《天兵在1917》
001 序章
李晓峰百无聊赖的看着飘来飘去的云彩,正了正手里握持着的胶皮棍,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他实在太闷了,天复一天年复一年的守在这里,除了身后牌坊式的门廊,周围别说一个说话的人,就连一点声音都没有,静得跟鬼片里大boss出场前的死寂一样。
李晓峰又打了个哈欠,更是很没有形象的伸了个懒腰,掏出手机看了看了,离他上一次看时间仅仅过去了五分钟,距离交班的时间还遥遥无期。
“他娘的,天上的时间是不是过得慢一些啊!”他牢骚满腹的抱怨道。
没错,就是在天上,更确切的说一点,乃是大名鼎鼎的南天门,传说中天庭的大门口。而我们的主角李晓峰同学正是南天门外站岗的神仙——好吧,如果说天兵也算神仙的话,那李晓峰同学就是神仙。当然天庭的其他神仙并不这么看,就像大城市的市民不会把外来务工的农民工看做自己人一样,天界的大小神仙们也不会认为一
个小小的天兵是神仙,更何况这个天兵还不是正式工,区区一个临时工算个蔡国庆啊!
说实话李晓峰也没觉得自己是个神仙,而且,哪怕就是在天兵这个圈子里他都有些格格不入,甚至有些受歧视。无他,什么地方都有论资排辈的习惯,神仙和天
兵、天将也不能免俗。由于参加工作太晚——虽然李晓峰已经干了十年的天兵,但是和那些“老前辈”少说也是几百年的工龄比较起来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当然工龄只是一方面,更主要的问题是李晓峰是个临时工又没啥后台,干这份很有前途的工作完全是个意外。而众所周知在神仙界,后台很重,君不见《西游记》中没后台的妖怪都被干掉了,而有后台的不过是换了份工作而已。
没错,李晓峰之所以成为天兵源自一场交通意外,至今他还清楚的记得那一天,当他高兴的从人才市场里出来准备好好庆祝自己在富士康找了份工作,准备过马路去大排档大吃一顿的时候,一辆飞驰而过撞上安全岛的豪华跑车将他送入了地府。
本来按照地府的规矩,普通的**死了,哪怕就是死于非命,也就是少在地狱受点苦头,少挨两顿板子,早一点在奈何桥喝一碗孟婆汤,然后该干嘛干嘛去。
但是偏偏在李晓峰这里就出了点意外,从生死簿上看,这厮是阳寿未尽,本来应该于十年后在富士康混个过劳死。如今死于非命就是不合天数,不合天数当然不能投胎,不投胎这生死薄也没法交代——说直白一点就是产生了蝴蝶效应,事情不大后果很严重。
虽然天数这东西多半时候都是唬人的玩意,但是没了这唬人的玩意神仙也玩不转,所以它出了问题地府里这点芝麻绿豆大的小官也吃罪不起。没办法,查呗,看看到底是谁那么大狗胆改变了天数。
这么一通查找下来,阎王爷顿时就坐蜡了,感情撞死李晓峰的那厮不是凡人,也是天上的神仙。肇事的是二郎神的第三十二房小妾生的老儿子,如今天庭南天门副将。事故的原因据说是这小子跟财神爷赵公明的小孙子在下界抢一个妹子比赛飙车所致。
怎么办?阎王爷也无语啊,他不过是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官,哪里招惹得起二郎神跟财神爷这两尊大神,不说二郎神是玉帝的外甥,就说那财神爷掌握着天庭和地府的所有财政,惹得他老人家不高兴不拨款了,他们这一干公务员不说别想出去签单,只怕连工资都没着落了。
神仙那里惹不起,阎王爷自然只能找小鬼麻烦,大手一挥准备让李晓峰还阳,不就是十年阳寿,补给你好了,反正也是十年穷命!办法虽说是好的,但让阎王爷也没想到的变数又发生了,李
晓峰还真没法还阳,他的尸身已经被某强力机构强制火化了!据说一切是为了和谐。
好吧,神仙虽然牛逼,但也不是无所不能,有具尸体还能说是假死状态,但尸体都烧成了灰,从骨灰盒里蹦出人来,那就是实实在在的惊悚片了,这还阳自然无从谈起。
可怜的阎罗王除了大骂地界的同行手脚太麻利,也只能跟上面沟通,看能不能想点办法把这事糊弄过去。谁知道上面牛逼得很,压根就不鸟阎王这小科级干部,
更是放出话来让他自己搞定,搞不定就撸了他的乌纱帽。悲催的阎王爷眼看着就要退休了,还想混份养老金,无奈之下只好自己动用小金库疏通了有关部门,给李晓峰谋了个临时工的编制才算是把这事糊弄过去。
后来李晓峰才知道,天界的大部分天兵和不少低级神仙都是这么位列仙班的,要么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要么就是小神仙为大神仙擦屁股不得已而为之。
不管怎么说,从这之后,李晓峰就成为了一个光荣的小天兵,虽说福利不咋地,但总归也算是天界的公务员,旱涝保收不愁吃喝,而且老婆、孩子、车子、房子都
不用愁了,不是说天庭都包了。而是这些玩意都不合天条,身为天庭工作的仙人怎么能够思凡呢?这些都是不符合天界公务员的主流价值观地!所以统统没戏!
不过这并不是说天界就不能发展正常的男女关系了,不思凡哪来那么些神仙们的风流韵事。当然这也是正规合理的,按照天庭宣教部的说法,这些神仙不是思凡,而是去下界体察民情,领导当然要和群众打成一片,不然怎么深入的交流,不然怎么体察下界的民情呢?
至于那些不太和谐的结晶,乃是不可抗力,就跟飓风、洪水、地震、火山爆发一个性质的东西。再说凡事也要向进步和有意义的一面看,光盯着不可抗力说事不符合客观规律啊!
李晓峰也想体察民情,很可惜,他没有资格,说句不好听的,你一个破看门的要体察哪门子的民情,难道要学习下界城管们的先进工作经验。上级可是说了——暴力执法是不对滴!尤其是在天庭这个温暖和睦的大家庭,怎么能够滥用暴力呢?上帝不是说了吗,人家打你的左脸,你就要把右脸也贴过去,让人家爽个够。虽然上
帝算个屁阿,但怎么说这才符合公务员为人民服务的信条么!
所以思凡这事,李晓峰也就暂时或者说永远不用不考虑了,也许再过两三千年,等他凑够了转正的工龄,然后孝敬够了领导能出人意料的转干,并期盼排在他前面的老资格天兵全部嗝屁之后,再去想还现实一点。如今的他最多也就只能在手机上看看骑兵和步兵片锻炼锻炼五姑娘了。
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胡思乱想,李晓峰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盼着下班,但盼来的往往不是下班的钟声,而是加班的惊雷。
“小子,下班后去兜率宫报道!”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直接给李
晓峰浇了一头凉水。
看着眼前这个挎着哈雷fat
boy摩托,人却瘦得像竹竿,脑袋上染得一撮红毛、一撮绿毛,眼影黑得像熊猫,小拇指粗的像狗链子一样的大金链子,耳钉、鼻环、舌钉一个不缺,完全一
副嬉皮士打扮的家伙,李晓峰没有一丝好感。倒不是这人打扮得太非主流,让他看不惯,完全是因为这家伙乃是他的仇人——十年前正是这家伙将李
晓峰送上了黄泉路,而如今又是他的顶头上司的那个官二代。
说实话李晓峰很纠结,要说不恨这厮那是假的,但是说要有多恨那也谈不上,毕竟他就算不死,工作单位也不是什么三好企业。虽说这天兵也当得憋屈,当总归没
有生命危险啊!所以直到开哈雷fatboy的这位嘟嘟的上路了,他也没想到该怎么答复人家。不过好像人家也不需要他的答复,根本就是无视了他。
“将军跟你说啥?”
李晓峰正发愣的时候,接班的那位也来了。看着一向跟李晓峰不对路的副将大人破天荒的跟他说话了,这位的八卦之心就给钩上来了,自然要问个明白。
“让我下班之后去兜率宫!”李晓峰没好气的回答。
“兜率宫?”接班的这位明显一愣,谁都知道兜率宫乃是天界重要的去处,太上老君的住所。平时他们这些低等公务员不要说去逛一逛,多看两眼都有罪。这李
晓峰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能搭上一直不对眼的副将的门路,而且还能去兜率宫走一趟,这一趟说不定就能转正了!
李晓峰骑着自己从天界二手市场淘换来的凤凰牌自行车,嘎吱嘎吱的往兜率宫去了。这还是他预支了十年的薪水才按揭到的,别看样式老旧,但也是天工鲁班帐下
亲传弟子的作品,清洁环保不费油,属于低碳型的交通工具。当然说这破车有多好那还就是扯淡,主要天庭核心区域地价实在离谱,在那租房神仙都得卖血,李晓峰也就只能在郊区凑合,然而天界实在大得离谱,从边缘的郊区到核心区随便就是个几万公里,没有个代步的工具上下班还真要迟到,否则打死他也不会买这么个破玩
意。
李晓峰潇洒的去兜率宫报道了,可接班的这位却把这事记在了心里,跟后面接班的兄弟一说,感叹了几句李晓峰的狗屎运,似乎有些后悔十年来对此人太冷淡,不然早点示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搭上顺风车。
这位说得口水与唾沫齐飞,听的那位却很不屑的哼了一声,顺便还给了说话这位一个卫生眼,直接冷笑道:“你以为那小子真是走运了,醒醒你的春秋大梦吧!你也不算算日子!还转正,只怕如今这会儿那小子已经神形俱灭了吧!”
“算日子?”这位一愣,反问道:“我出门看了黄历啊,今天不是什么大日子啊!”
“你糊涂了不是,忘了五百年一遇的天劫?”
“天劫!”这位抓抓后脑勺,“距上一次不是才过了二百五十年吗?”
说的这位又冷笑了一声:“你糊涂阿,纸面上的数字能做得了准?上一次还说管一千年,结果五百年不到就捅破了天。再说你还不明白咱们天庭建筑工程的水分,多少神仙就等着这一块发财,这五百你就得当二百五听!”
听的这一位猛的一拍脑门,冷汗都下来了:“我怎么忘了这一茬,老哥,你说这一回老君和赵星君能落下多少好处?”
说的这位一伸手掌比了个数字:“怎么的也得是这个数!”
李晓峰当然不知道这二位的窃窃私语,进了兜率宫在一个美女仙官的指示下签了一堆用天书撰写的合同之后,就被发给了一粒九转金丹。说实话这可是不可多得的
好东西,据说一粒就能让凡人脱胎换骨构筑仙基。李晓峰实在想不通自己签了什么,换来了这等宝物,他可是知道就算把他卖了也买不起一点这金丹的药粉。
这傻小子怎么也不知道,他还就是被卖了。自打女娲补天起,整个仙界就算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女娲再大能再牛也不可能逆天而行,如今原装的天都破了,哪里是后天的玩意能补得上的。所以补上的这个窟窿是有使用寿命的,过那么几千年就要再补一回。
当然女娲娘娘是慈悲的大神,她老人家是一心为民,自然不会偷工减料,可后辈这些神仙就没那么好的操守了,五色石乃是上古灵石,是稀罕的宝贝!
既然是宝贝就有人觊觎,于是后辈的神仙们想出了缺大德的偷工减料的办法,五色石因为有灵,所以才能补天,而人为万物之灵,灵性虽然没有五色石大,但也
总归是有灵的东西,当然从下届虏人补天有伤天和,神仙虽然腹黑但不能黑得这么直白。再说了普通人灵性有限,恐怕屠光了人类才能补天。用人不行就只能退而求其次,神仙是人变的,自然神仙的仙体就更不同于凡人,灵性更大,乃是替代五色石的最好原料。
当然,哪怕是玉皇大帝也不能随便牺牲神仙去补天,这毕竟有点不和谐,容易激起内部矛盾。但是天兵就不一样了,既没有神仙金贵,数量又不在少数,更不会有神仙吃饱了关心他们的死活,还能空出一批编制解决冗员问题,拿来补天是再合适不过。
所以李晓峰刚刚将这粒九转金丹塞进嘴里,他身后那个原本和颜悦色的女天官就变了脸色,顿时手起刀落,一记手刀就砍在他的后脑勺上。可怜的李晓峰还没明白九转金丹是啥滋味,就像个破口袋一样栽倒在地,饶是如此那美女天官还在跳脚骂街:
“挨千刀的王八蛋,你怎么就吃了呢!这下老娘的损失可就大了!”
感情天兵虽然可以补天,但是灵性有限,所以老君就派下了九转金丹补强身子,但是话又说回来,这九转金丹也是宝贝,自然也有人惦记,本来就是拿出来做做
样子,但李晓峰来得直接,一口吞了。你说她怎么会不气,女人生气后果自然很严重,于是可怜的李晓峰被拖死狗一样的拉进了一间小黑屋收拾得那个惨……
“老李,你这用料也太单薄了一点吧!”财神爷看着太上老君的用料配比,不禁有些担心,“这些天兵的根底都太单薄了,炼出来的灵石太过于脆弱,你总得像上回一样多少意思点好料。天破了可是开不得玩笑的!”
太上老君将长须一捋,轻描淡写道:“老赵,你的胆子就是太小,虽然灵石比不上五色石,但有了老夫的九转金丹总归撑个百八十年还是没问题的。你想想过那么百来年咱们又可以捞一票,做那么结实不是毁了自个的财路?这公家的东西不贪白不贪啊!”
财神爷心想也是这么个理,反正玉帝也没指望一回就能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不过他生性谨慎还是提醒道:“算了吧,老李,你那金丹也是一年比一年假,我只
要你悠着点来,这一回老头子就有些不高兴,说你补的这天,是一回不顶一回了。咱们虽然干的是发财的买卖,但也得细水长流……”
“安啦!安啦!我办事你放心!”言罢,太上老君一摆袖子顺手将鼻青脸肿昏迷不醒的李
晓峰大头朝下塞进了八卦炉,吩咐道:“清风、明月,你们哥俩可不要偷懒,好好的看着炉火。本座和赵神君出去凉快凉快,七七四十九天后再回来再检查你们的工作!”
清风、明月相视无语,这丹房里温度可是不低,哪怕是神仙呆久了也受不了,而太上老君又是出了名的小气,上头批下来的购买空调的费用和高温补贴直接被老头塞进了自己荷包,只买了两台破电扇凑数。你说守着锅炉吹电扇能管用吗?
“命苦啊!”清风哀叹了一声就准备去加火,哪知道明月却是比他聪明,一把就将他拉住了,笑道:“兄弟,你这是准备加火?”
清风纳闷道:“不加火如何炼丹?”
明月奸笑道:“兄弟你就是太老实了,咱们在这热死热活的,可谁念着咱们的好了?再说,你又不是没听见师傅刚才怎么说的,能撑个百十年就行了。咱们烧那么旺干啥?这天总是要破的,反正总是要补的,不差咱们兄弟这点火候,多一年少一年又有什么区别?何必呢?又何苦呢?”
清风一想,这话他妈的太对了!连师傅都不当一回事,何必自找苦吃?就拿文火慢慢熬吧!不差那两年!
都说官僚主义害死人,可老天爷却仿佛跟李晓峰开了个大玩笑,不作为的官僚将他害死,不作为的官僚又准备害得他神形俱灭,但到了最后偏偏是偷奸耍滑的官僚给他留了一线生机。
若是清风明月把丹炉往死里烧,他还真免不了神形俱灭。但偏偏这两人怕热,只用慢火熬,再加上李晓峰幸运的将九转金丹抢到了嘴里,算是撑过了这七七四十九天的煎熬。
虽然三魂七魄都被炼化得残缺不全,但总归是保留了一口气在。和许多不幸的难兄难弟一起被当做“人造水泥”糊上天壁的时候,这个原本心态平和的年轻人已经满腔怒火,说实话,换做谁也咽不下这口气,如果这都不想报仇雪恨,那还真是妄为了一回人。
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三年过去了……十年过去了,每一日李晓峰都想着挣脱禁锢他灵魂的灵石,老话说了愚公移山、精卫填海,滴水也能穿石。更何况这本
来还是豆腐渣工程,于是在某人的不懈努力之下,这些勉强糊住天壁的灵石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慢慢开裂,直到那一天随着一声剧烈的轰鸣,整个天都碎了,万事万物,不管神仙也好、凡人也好,就像一块被摔得粉碎的玻璃,炸得四分五裂,随着天地消亡,这一片天,这一片时空,只留下一个幽深的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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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彼得保罗监狱
li晓峰觉得自己就是一粒灰尘,在浩瀚无边的空间中漫无目的的飘来飘去,不知道何时才是一个头。仅仅是这么随波逐流也就算了,更让他抓狂的是,他似乎丧失了所有的感知能力,听不到、看不见、仿佛在无边的死寂中盲行,就这么似梦非梦、似醒非醒。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一百年、一千年、亦或者是一万年,反正li晓峰只知道很长很长,长得都快忘记了自己是谁的时候,他的世界忽然清晰起来!
li晓峰又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伸伸手、动动腿,深深的吸一口气,最让他欢喜的是眼眸中那久违了的光明,顾不得久不见光明的刺痛感,他像个疯子一样癫狂的扑向了这一团橘红色的光点,如同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啊!该死的小白脸,竟敢抓老子脸!他奶奶的你活腻了!”
橘红色的光点之后一个声音咆哮着,似乎是异常的愤怒,就好像是高潮顶峰被一脚踢下床头的衰鬼。
雨点般的重击落在li晓峰的脸上,在感觉到疼痛的那一刹那,他热泪盈眶,不是疼的,而是幸福的喜悦之泪。当然li晓峰同学性取向正常,没有受虐倾向。之所以如此的欢喜,无非是他又一次觉得自己是个人,一个五感俱全的人!
当然,喜悦是短暂的,在那一刹那的幸福之后,li晓峰同学被打晕了过去,在他倒下的那一刹那,隐约看见一个手持警棍,高鼻子蓝眼睛满脸横肉的大胡子恶狠狠的瞪着他,似乎,似乎最后还踢了他的小弟弟两下——他奶奶的,真是疼啊!
“他妈的,这小子就是欠揍!”大胡子狠狠的甩了甩手里的警棍,小心的从瘪囔囔的纸包中掏出一根香烟慢慢的点燃,橘红色的火光又一次燃起,照耀得他那张丑脸愈发的狰狞。
大胡子深深的吸了一口烟,不耐烦的用警棍敲了敲身后的墙壁,发出一阵沉闷的砰砰声,刺啦一声,他身后的墙面上拉开了一个窗口,一个猴子一样的脸贴着窗口露了出来,不耐烦的问道:“又怎么了?”
大胡子用警棍点了点晕倒在地的li晓峰,轻蔑道:“这小白脸不老实,老子收拾了他两下!还有多久才到?老子还急着去黑市买面包呢!都是这些该死的家伙,耽误了老子的正事!”
猴子脸明显露出了一丝冷笑,瞥了li晓峰一眼,讥讽道:“快了,前面就是兔子岛了……等到了地方,再不老实的家伙也会变得老实的……”
说完猴子脸转头向车厢外望去,透过两匹枣红的马儿,街口一条黑褐色的河流历历在目,在这条窄窄的小河后面,穿过那灰蒙蒙的围墙,一座高高耸立的尖塔直刺灰色的天空,在尖塔的顶端,一具金色天使的雕像在俯瞰着这座百年古城。
li晓峰感觉自己像被人拖死狗一样拉过一段不短的路程,在脑袋跟台阶做亲密的接触的时候,他终于又一次苏醒过来,顿时一股浸入骨髓的寒意让他打了个冷颤,真他妈的冷啊!
“别拖了,这小白脸醒了,让他自己走!”一个声音吩咐道。
li晓峰艰难的从地面上爬起来,这才发现自己的半边身子已经湿透了,他正想紧一紧衣裳抵御寒气,但身后的两个人却不管不顾的推搡着他往前走。
穿过白雪皑皑的碎石小径,又过了几道门岗,他被推进了一座悬挂着双头鹰标志的房子。
我出国了?虽说是工科出身,但东罗马帝国的双头鹰,li晓峰还是认识的,心中有疑虑的他,自然免不了四下打探。但马上呼啸落下来的棍子就让他老实了,一串打嘟噜的鸟语涌进了他的耳朵:“老实一点!tmd欠收拾!”
li晓峰心中满是惊讶,他可以对着玉皇大帝发誓,换做以前的他百分之百的听不懂这一串鸟语是什么意思,天地良心,当年英语四级他是作弊才考了个425分,多一分都没有。所以对于鸟语他是一概两眼发直的,而现在他百分之百的肯定这伙鸟人说的不是英国鸟语,这种打嘟噜的似的鸟语似乎更加的晦涩,但偏偏他还就听
懂了,真是奇也怪哉!
当然,此时此刻li晓峰同学是无暇顾及自己是怎么突然学会了一门莫名其妙的外语的,因为他马上就面临了一个尴尬的现实——他被一群凶神恶煞的大老爷么给扒光了!
只听得一声犀利的唿哨之后,三个大汉扑向了他,一个首先一把扯掉了他的围巾,把它交给了身后大胡子,紧接着大胡子又把围巾递给了旁边的猴子脸,就是那么一眨眼的工夫,li晓峰的围巾就在屋子里消失了,天知道被谁顺走了。
接着摘li晓峰围巾的大汉抓住他大衣的左手袖子,第二个大汉抓住另一只袖子,两人合力从背后将大衣扯下。此时,第三名大汉已经单膝跪地在扒li晓峰的皮鞋了。不到2分钟,三个人就把li晓峰扒得像个初生的婴儿一样,动作的熟练以及配合的默契令人震惊。
此时,一种极其不好的念头出现在了li晓峰的心头,他一手护住小弟弟,另一手护住身后的菊花,生怕在下一刻就被这几个大汉给霸王硬上弓了。
好在这几个家伙不好这一口,脱光了li晓峰的衣服后,大胡子把手搭上他的肩膀上,把他按到椅子上坐好,一个家伙用手指和梳子把他的头发打乱,另一个则把头凑近他的耳朵,然后掰他的脚趾,检查他的头发、耳朵和脚趾。然后,大胡子将他的头挟在腋下,另外一人则抓住他的双臂进行旋转,里里外外是把li晓峰检查了个通透。
对于这种检查牲口一样的行为,某人是一肚子的火气,但是他却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刚才被检查的时候,他已经发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实事,不管是胸口还是手
臂上毛茸茸的体毛,还是下面明显大了两号的小弟弟,都明显的说明这并不是他的身体,此时此刻他的灵魂似乎进入了一个老外的身体!
当然更让li晓峰震惊的事情还在后面,三个扒光他的大汉又重新给他换上了衣装,但很明显这并不是他原本的衣服,甚至li晓峰第一眼看见这衣服就吓呆了——这一条黑一条白的斑马装不是传说中的囚衣么!
他奶奶的!
li晓峰要暴走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才从一片死寂中脱身,竟然后一脚又投在了一个吃牢饭的家伙身上,这真是才出虎口又遇群狼啊!
穿好这套非常经典的囚衣,在li晓峰还浑浑噩噩的时候,一个牢头打扮的胖子故作姿态地举起右手,照本宣科的一字一句的念道:“这里是彼得保罗要塞监狱,你是囚犯,在这里不许大声说话、喧哗、敲物体、吹口哨、唱歌、涂抹墙壁,不许在图书馆提供的图书上写字。违反上述规定者将受到取消读书、停止与前来探监人员
见面、停止与亲人通信、停止放风的处罚,如果这些还不够,你仍旧继续违反监狱规定,我们将把你们关入禁闭室,或以穿拘束衣和戴镣铐等手段进行惩罚。”
彼得保罗要塞监狱!
这个名字让li晓峰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知道自己刚刚学会的外语是哪国的了,他哪怕就是个小白也听说过这个大名鼎鼎的去处。这座要塞位于俄罗斯圣彼得堡市中
心区域,涅瓦河中的一座叫兔儿岛的四面环水的小岛上。说起来这座要塞跟圣彼得堡城年龄一般大,乃是整个圣彼得堡第一座被修建的建筑物,严格的说起来其历史甚至比它所在的这座城市还要早那么一点。
当然历史悠久只是一方面,更让人毛骨悚然闻风丧胆的是,这座要塞之于俄国的意义,就同巴士底监狱之于法国一样。虽然彼得保罗要塞是作为防御设施修建的,但从它投入使用的第一天起,直到1917年沙皇政府垮台为止,从没有发挥过海防工事的作用。自18世纪上半叶起,这座要塞便成为沙皇关押政敌和敌对势力的专门监狱。
俄国历史上曾与沙皇专制制度和农奴制度进行过坚决斗争的三代革命者——十二月党人、民粹派和布尔什维克的代表人物都被囚禁在这里!
更可怕的是这座监狱建立两百年来无一人越狱成功,反倒是死在这里的人不计其数。比如彼得大帝的长子前皇储阿列克谢、当时著名经济学家伊万.吉洪诺维奇.波索什可夫,还有鼓励列宁走上革命道路,因刺杀沙皇亚历山大二世未遂的亲大哥亚历山大.伊里奇.乌里扬诺夫。
这么说吧,这座彼得保罗要塞监禁的绝不会是小鱼小虾,坑蒙拐骗偷这个级别的根本就占不到边,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也没资格,一句话,彼得保罗要塞就是俄
罗斯的秦城监狱!而沙皇对于自己国度里的政治犯一向都不会大发慈悲,如今li晓峰竟然够资格进入这里,可想而知的是前途惨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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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 捷尔任斯基
彼得和保罗都是天主教廷追认的圣人,耶稣的十二门徒,本应代表着慈悲和仁爱,但是在这座以两位圣人命名的要塞监狱之中,与仁慈有关的东西是一点也瞧不见。至少li晓峰一路上是没有瞧见一点能让他宽心的东西。
彼得保罗要塞内的监狱按照建造的先后大致分成三部分——佐托夫棱堡监狱、“秘密囚楼”和特鲁别茨科伊棱堡监狱。其中位于要塞西北角的佐托夫棱堡是彼得一世为纪念自己的老师、御前议事厅首脑、贵族杜马秘书尼基塔·莫伊谢耶维奇·佐托夫而命名的,不过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佐托夫棱堡竣工后不久便在这里建起了要
塞内的第一处牢房。
牢内各囚室的墙面是紧邻涅瓦河水的要塞围墙,流动的涅瓦河水不仅使逃跑绝无可能,也使囚室内冷若冰窖。囚室的房顶呈拱形,罩有铁网的小窗玻璃上涂满白漆,在唯一的出口处安装着包着厚铁皮的沉重木门。
据著名的十二月党人、北方协会成员亚历山大.穆拉维约夫在回忆录中记录了被关押在这里的情景:“在囚室的铁床上铺有肮脏发亮的破布褥子,墙上挂着重达23俄磅(约9.24千克)的惩罚犯人用的镣铐……床面由2块狭窄的长条铁板铺成,这2块铁板不仅薄厚不一,而且中间还留有很大的缝隙;被褥和枕头是塞满
稻草的粗麻包,室内没有椅子,小桌子固定在墙上。墙角放着散发出难闻气味的马桶。室内空间极其狭小,长6步,宽4步……这些牢房的共同特点是昏暗、狭小、潮湿而阴冷,潮湿而发霉的墙面上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气味,狭小而昏暗的空间使人根本无法活动肢体和分辨室内状况。
当然li晓峰比较走运的是不用去佐托夫棱堡监狱里,他要去的地方是位于要塞西南方向,由沙皇亚历山大二世批准新建的特鲁别茨科伊棱堡监狱。到不说他够不上
佐托夫监狱的资格,实在是那里已经满员了,而要塞里那座名为“秘密囚楼”的阿列克谢三角堡又于1895年拆除,如今能收留他的只有特鲁别茨科伊棱堡监狱。
这是一座2层的五角形建筑,虽然整座建筑物的高度略高于要塞的围墙,但由于距离围墙尚有4.5米的距离,因此,在棱堡的外部根本看不到这座阴森的监狱。
li晓峰被两个宪兵夹在中间,押着进入了这座被“民意党”人薇拉.尼古拉耶夫娜.菲格涅尔称作“灵柩”的监狱。说实话,在走进这座监狱的那一刹那,li晓峰就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这是怎样的一座建筑啊——阴暗潮湿,地面和墙壁像是刚刚被人泼过水一般,黄豆大的水珠一粒一粒,反射着昏暗的光芒,像是九幽中恶鬼
的眼睛一样。
整座监狱没有一点声音,这种持久的寂静仿佛只在坟地里存在。一路行来,li晓峰唯一能听到的声音就是宪兵在走廊里轻手轻脚地巡逻时,不经意间双脚的马刺和挂在腰间的钥匙会擦出轻微的金属撞击声,但就是这一点动静对于他来说都是极大的安慰。
偶尔也会传来一声宪兵插门的声音,但立刻就被四周的静寂淹没。走廊里巡逻的宪兵时常会在牢门前停住脚步,把耳朵贴到牢门上窃听里面的动静,或者透过门
上的“犹大缝”观察犯人的举动,看到的是这个犯人正从牢房的一角快步走向另一角,就好像鸟笼里的鸟儿上蹿下跳,仿佛笼中的困兽焦虑不安地逡巡徘徊。
“五十九号房!”长久的寂静之后,押解li晓峰的卫兵终于第一次开口说话。
旋即他的同伴从皮带上解下一大串沉甸甸的钥匙,借着昏暗的灯光仔细查找了好一阵才摸出了想要的那一片,插进锁孔轻轻的拧了拧,随着嘎吱一声,厚重的大
铁门被拉了开。li晓峰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这种状态还是当年玩《生化危机》时才有的,不过那时候的恐惧不像如今这么强烈和真实。
li晓峰还在发愣,但他身后的宪兵却已经是很不耐烦了,用力狠狠的一推,他一个踉跄就摔进这间小小的墓穴之中。紧接着嘭的一声,厚重的大铁门猛的关上了,随着宪兵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一切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
良久,li晓峰缓缓的站起身来打量这间小屋子,牢房内的天花板呈拱形,水泥地面,窗户紧邻天花板,透过窗户只能射进微弱的阳光。昏暗的牢房内配有一张木桌
子和凳子,铺着两块铁板的铁床和被褥。牢门的两侧分别摆放着洗脸盆和马桶。冒着水珠的墙壁上,一盏小小的昏暗得几乎看不见的白炽灯散发着一点可怜的光线。
“小家伙!”li晓峰正愣神的时候,一个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的嗓音响了起来,顿时吓了他一跳。
li晓峰眯起眼睛,借助着那一点点微弱的光线才看见双层的铁板床上躺着一个漆黑的影子,这个人仿佛完全被黑暗吞没,若不是他忽然出声,他还真没发现这间坟墓里竟然还有个活人。
虽然是活人,但外貌却也和僵尸差不多,脸色灰暗、眼窝深陷,暗无光泽的皮肤上面布满蓝黑色斑点,这张脸仿佛是用斧子劈出来的,棱角格外分明,配合着围绕着嘴唇的那一圈胡茬子,隐约显露出一种格外冷酷的味道。
这张脸似乎在哪里见过,li晓峰情不自禁的想到。虽然他可以肯定前一世的自己除了几个来淘金的外教,压根就没跟其他外国人打过交道,而且那些来淘金的家伙多半都是黑蜀黍。好吧,眼前这人虽然面色发黑,但怎么看都是个白人。
他可以肯定自己绝对不认识此人,但是那种熟悉的感觉又不会作假。li晓峰不禁怀疑是如今自己这具身体的主人跟此人熟悉,不过立刻脑子的灵光一闪就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认识这个很酷的男人的绝对是他自己,因为他想起了一个响当当的名字——让.雷诺。
对,就是那个饰演《这个杀手不太冷》的家伙!
好吧,恐怕会有人说li晓峰这是疯了,或者脑子抽筋了,这间牢房里关着的怎么可能是让.雷诺!就算要坐牢,影帝先生也只会呆在法国的大狱里,怎么可能被投进专制俄罗斯的黑狱?
当然,li晓峰也知道眼前这人绝对不可能是个演员,更不可能是让.雷诺。虽然他们非常像,如果眼前这人的下巴再丰满一点就更像了。当然,长了一张明星脸在后世可能会比较有用,至少可以上上综艺、走走秀,弄得好的话这辈子可能过得比一般人要舒服得多。但是这一切对于眼前这张明星脸的所有者来说,完全没有意
义,也许他在后世的名气没有让.雷诺大,但是在历史中留下的痕迹却更明显!当然,这一切成立的条件是li晓峰没有认错人的话。
“费利克斯.埃德蒙多维奇.捷尔任斯基。”明星脸伸出了右手。
li晓峰咽了口吐沫,他现在可以肯定了,自己确实没有认错人,眼前的这一位就是他曾经听闻过的那一位。
对,这一位就是后世三大间谍机构之一——凶名赫赫的克格勃的创始人,苏联无产阶级革命家和红色恐怖大师捷尔任斯基。当然他那个时候还没有什么kgb,甚至格别乌都不存在,那个时候由他领导的这个有着剑与盾牌图案的机构还叫做全俄肃反委员会,简称契卡。
好吧,现在看来,不管是契卡、格别乌还是克格勃,不管名字怎么变,这个组织的名声是坏的,就跟大明朝的锦衣卫和东厂一样臭大街。原因大概来源于对国内
民众严格的管制,或者将逮捕的党内斗争失败者左迁到边远地区;要么将不同政见者流放出国或关入特殊精神病医院;将普通民众像政治犯一样关入监狱和劳改营折磨致死。
更可能是因为斯大林时期的大清洗给苏联带来的巨大创伤,大清洗时期的克格勃前身,国家安全总局逮捕并杀害了大量的苏联精英人才,使苏联在二战初期遇到
重大挫折,在苏联的发展历程上造成大倒退,给无数家庭造成痛苦。事实上正是因为拉夫连季.帕夫洛维奇.贝利亚被枪决并冠以背叛者的罪名,国家安全总局为表示和过去的决裂,才改名克格勃。
但是契卡,在苏联建国初期,为苏维埃政权的巩固和国家建设,贡献了不可磨灭的功绩。契卡扫除了白俄时期充斥的黑帮、流氓、娼妓等社会丑恶现象,镇压了多起城市武装叛乱外。契卡实际上的附属机构国家政治保安总局,保卫包括列宁在内的苏联领导人的人身安全。
甚至,这个纯粹间谍恐怖机构还能干经济和慈善工作,包括修复被战争破坏的铁路线,改善贫困城市工人的生活,设立孤儿救助机构,救助战乱和饥荒造成的孤儿等等。
而这些善意的行为,都可以从捷尔任斯基历任或兼任的职务上得到表现:内务人民委员(人民委员就是部长,可不是小卖部,扎实的正部级干部)、西南方面军
后勤部长、全俄中央执委委员会改善儿童生活委员会主席、改善莫斯科工人生活委员会主席、交通人民委员、全俄肃反委员会主席、苏联人民委员会国家政治保安总局局务委员会主席、苏联最高国民经济委员会主席、苏联中央执行委员会主席。
当然,契卡诞生之日起,徽章就是剑和盾。捷尔任斯基掌握的内务部队,手上自然不可能没有血腥。事实上,契卡的建立就始于捷尔任斯基的一言:“别以为我会寻求革命的公道途径。我们现在不需要公道,现在是面对面的战争,是你死我活的战争。我建议并请求建立一个同***进行革命清算的机构。”就如捷尔任斯基的名言:“我们代表的就是自我组织的恐怖主义——这话要先说清楚。”
这是何等的坦白,何等的果决,后任者乃至全世界从事类似工作的人,都罕见如此勇气,哪怕是魔鬼般的盖世太保头目海因里希.鲁伊特伯德.希姆莱,都不敢说出这样的话。
契卡也正如捷尔任斯基所说的一般,“实施恐怖政治,逮捕和消灭阶级敌人,消灭他们在革命前所的扮演的角色,消灭他们的阶级联盟,消灭他们的肉体和精神。”
但事实上,捷尔任斯基本人并不是一个独裁者,更不残忍好杀。他是一个有着坚定信仰的人,是一个自制、善良而仁慈的人。他的绰号“钢铁般的费利克斯”正是这一点的最好写照,十月革命的很多回忆录这样评价捷尔任斯基:“他生活下去只需要三样东西:工作、面包和清水。”
捷尔任斯基从不看戏或看电影,他甚至没有自己的家,只有办公室。捷尔任斯基给许多人留下的最深的印象就是:“那双深陷的眼睛闪烁着狂热信仰的冰冷的光芒。他从来都不眨眼,似乎他的眼皮是瘫痪的。”
而且捷尔任斯基和他的历届后任都不同,他从不是最高权力者的鹰犬,他领导的契卡是独立的,不服务于个人意志的,只为共产主义理想奋斗的组织。
对于捷尔任斯基,哪怕是他的敌人,也不能不承认他是一把真正的红色惩戒之剑,忠诚于共产主义理想,保卫人民,打击敌人。事实上列宁不喜欢他,斯大林也
不喜欢他,但是都不能不尊敬他。他的地位并不比列宁低,布尔什维克建党选举中央委员时,后来十月革命的实际领导者,红军的创建者托洛茨基得票第三,苏维埃政权的缔造者列宁得票第二,而得票第一者,正是捷尔任斯基。在这三人相继逝世或者被流放之后,苏联领导人里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像他们一样,能力极强,工作起
来不知疲倦,对革命事业无比忠诚的人物出现了,而更多的则是类似于斯大林这样的阴谋家和腐朽的官僚。
当然,捷尔任斯基不是圣人,虽然后世的kgb不少工作人员就是把他当做圣人来崇拜。他也会犯错,也有问题,在斯大林和托洛茨基的较量中,他选择了前者。当然这不意味着他完全同意斯大林的所作所为。
实际上斯大林在推行个人崇拜,执行恐怖主义统治之前,最为忌惮的就是捷尔任斯基。不知是斯大林的幸运还是捷尔任斯基的幸运,在矛盾即将爆发之前,捷尔
任斯基累死在任上,年仅49岁。而死前三个小时,捷尔任斯基在中央委员会和中央监察委员会进行的演讲中还尖锐的指出斯大林执政以来的问题:“我一看到我们党的机构,看到我们的组织体系,看到我们不可置信的官僚现象、懈怠的工作效率,以及极端混乱状态,我就感到恐惧。”
似乎有所感应的,捷尔任斯基也在生命即将终结之时,说出了自己的信念和力量来源:“你们知道,什么是我的力量所在吗?那就是我从不顾惜自己,我坚信我
做的一切是正确的,我愿为我的事业献身。正因为如此,在座的各位才信任我,爱戴我。我从不反对理智的东西,但只要有混乱无序的存在,我就会全力以赴同他们做斗争。”
对于这样一个人,说实话很难用一般意义上的好人或者坏人加以描述。他出身于贵族家庭却投身于无产阶级革命;他实行恐怖政策,血腥的打击革命的敌人,但
却从未为自己争取一丝的特权。对于敌人他毫不手软、毫不留情,但写给亲友的信件中那些澎湃的感情跃然于纸面。乍看之下他似乎冷酷得让人胆颤,但却又是个不折不扣的理想主义者……好吧,捷尔任斯基就是一个矛盾的集合体,但不管怎么样他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
至少li晓峰很敬重这个长得像让.雷诺的冷酷汉子。他略显紧张和慌乱的赶紧握住了对方的手掌,结巴道:“李……不……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斯别洛斯基。”
这个名字倒不是li晓峰杜撰的,而是他身体下意识的反应,没错!原本这具身体的主人确实叫这个名字。
“你好,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虽然有些讽刺,但我还是很想说很高兴在这儿见到你。”捷尔任斯基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怪异的笑容。
li晓峰脑袋有些晕乎乎的,只能紧紧的握住捷尔任斯基的右手呐呐的回答道:“谢谢,也很高兴见到您,费利克斯.埃德蒙多维奇同志。”
004 这个世界肿么了
li晓峰看着倒头就睡着了的捷尔任斯基,是打心眼里佩服,不愧是生命中一半时间都在监狱和流亡之中度过的革命家,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都能睡得如此坦然,就像新生的婴儿一般。
看着眼前冷冰冰的被褥,强烈的汗臭和发霉的气味比敌敌畏还要刺激,小强、跳蚤十分活跃,时不时还有老鼠从被褥中钻出来,好吧,连li晓峰这个神仙——不,天兵都不蛋定了。在地狱里呆过的他,可以十分肯定的说,就卫生条件来说,地狱的厕所都比这里强。
既来之则安之,li晓峰默默的给自己鼓着劲,捷尔任斯基能蛋定,他也能。比起糟糕的环境,眼前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搞清楚。适才同捷尔任斯基的交谈中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来到了革命前夜的沙皇俄国,具体一点就是公历1917年3月10日。
在两天之前的国际妇女节上,彼得格勒纺织女工高呼着要面包的口号自发的走上街头游行,随后全城50家工厂约13万男女工人参加罢工和游行,拉开了二月革命的序幕。
但是让li晓峰奇怪的就是这,他怎么也弄不明白这个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斯别洛斯基如何会搅入革命的漩涡,更会严重到被扔进彼得保罗要塞。因为从他找到的断断续续的记忆碎片看,这个今年才十七岁的大男孩怎么也不像一个有革命理想的家伙。
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斯别洛斯基,出生于俄罗斯诺夫哥罗德的一个商人家庭,父亲是早年是粮铺学徒,后来自学成才当上了会计,再后来经商致富,如今更是
在瑞典开办了一家转口贸易的公司,在战争中倒卖粮食是狠赚了一笔。他并不是家中的独子,上面还有一个大他五岁的哥哥,名叫康斯坦丁。兄弟俩都受过高等教育,都是彼得堡国立大学的学生。
总而言之,安德烈的生活十分优越,对沙皇也没有天然的仇恨,像他这样的人是怎么走上革命的道路的?而且更大的问题是,安德烈的三魂七魄仿佛是被人为打散的,不然li晓峰也无法附体。这简直就是个谜!
当然,这肯定不是个迷,li晓峰明白,他眼下最大的问题,就是原本的安德烈三魂七魄都被打散了,留下只有零星的残魂,这些残魂能提供给他的信息实在是太有限了,有限得很多事情他都要去猜。这简直就是坑爹啊!
可是,li晓峰也不能抱怨太多,上天能给他一个重见天日的机会就够意思了,再挑肥拣瘦可是要遭雷劈的。当然,这厮如今对于老天爷是没有一丝的好感,不管是
身为凡人还是身为天庭门卫的他,虽然有不少不良嗜好,但总体上还是一个善良的人,是一个好人。可他都经历了些什么,漫长的不见天日的生涯只告诉了他一个道理——好人没好报,祸害遗千年!
所以,li晓峰下定决心,这一世一定要做一个厚黑的人,要活得舒坦、活得奢侈、活出个人样来!
当然,要达成上述理想,某人有个迫在眉睫的问题要解决,他的天兵身份问题,这厮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灵魂深处涌动的仙力,按照天庭的规矩,有仙力的玩
意都归他们管。如今的他怎么说也算是私自下凡,虽然是迫不得已,但讲“道理”的天庭可不会理解他的苦衷,最可能直接抓回去五雷轰顶给人道毁灭了。
li晓峰可不想死,尤其是经历了这一系列的变故之后,他对生命的渴望几乎是歇斯底里的。而且哪怕是天庭不处罚他,他也不想回去做那份很有前途的看大门工作了。
li晓峰小心翼翼的用神识查看着天上的情况,说实话这对于他来说还真有些为难,也进一步让他明白了自己这具皮囊的问题。好吧,好消息是这个世界似乎并没有
其他神仙的存在,至少那个让他憎恶的天庭是不存在的,也就不用为人身安全担心了;但坏消息是,这具皮囊似乎跟他的灵魂有些不兼容,让他在漫长时空中凝练出的仙力无从发挥,就是刚才那个最最简单的探查术,都让他头晕目眩差点晕死过去。
凡人之躯果然是承受不了仙力的作用啊!
li晓峰叹了口气,虽然他也就是个半吊子的天兵,对修仙一道半通不通,但也明白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安德烈就是一凡夫俗子,自然只能承受
凡人之力,他一个小天兵虽然算不上多强大,但怎么说也跟神仙沾边,强行把神仙的力量灌注到凡人的躯体上只有一个结果——自爆。
好不容易又活一回,li晓峰可不想当人肉炸弹,眼下也就只能尽量的不使用神仙的力量,慢慢的按照修仙的途径一点点的炼化这具身体,等肉身能承受住庞大仙力的时候也就功德圆满了。
当然,li晓峰对功德圆满没有任何兴趣,这个世界上唯一带仙力的就是他了,就算成了神仙还不是孤家寡人一个,就跟自己架个服务器玩私服一样,装备再炫等级再高又有什么用?还不如好好的在这红尘之中走一遭,快快乐乐的不是更好?脑子进水了才去当神仙。
一想到自己在凡间大杀四方,无往不利狂虐对手的幸福场景,li晓峰就激动得嗷嗷叫,他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当下再也顾不得什么蟑螂老鼠和刺激性的气味,盘腿坐在床上一门心思的修炼起来。
不过,li晓峰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好的,前途也是光明的,不过修道毕竟是一个长期性的过程,别说上界的真仙,就是下界的修真,哪一个没有个几百几十年的道
行,一夜成神除了逆天的起点小说主角就再没有别人了,所以他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的估计大大偏离了事实。
第一个小周天下来,li晓峰差点就被澎湃涌过来的灵气给淹死了,这个世界灵气的浓郁程度完全超出了预计,若不是他收手快,估计已经被汹涌的灵气给撑爆了。
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li晓峰有些后怕,哪怕就是天庭的灵气都无法同此地相比,整整高了几十个数量级。可按照他的理解,越是大城市灵气就越稀薄,像这样的灵气水准,恐怕都堪比传说中的洞天福地了。
可这不是扯吗!堂堂的俄罗斯版的天牢,几百万人口的大城市,要说污染的废气汹涌澎湃他相信,但灵气咋会如此雄厚?道理上说不通啊!
其实,li晓峰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个世界的灵气水准其实同他那个世界差不多,之所以他会误以为灵气雄厚,只是因为一个很简单的原因。在他的世界,他不
过是修真界最最不起眼的小虾米,有众多修真巨鳄在,再多的仙灵之气也被人家吸走了,哪里轮得到他。而在这个世界,他是独苗一个,根本就没人跟他抢,自然觉得这灵气太富裕了。
当然这既是好事,也是坏事,有道是欲速则不达,修仙也讲究循序渐进,一夜吃成胖子是会撑死的,走火入魔可不是开玩笑的。但某天兵前一世的不幸却造就了
这一世的运气。虽然在太上老君的八卦炉里是被文火炼的,不能像某猴子一样炼出火眼金睛,但对于他来说是刚刚好,不多不少的将灵魂中的糟粕化了个干净。依附于安德烈肉身之前的他可以说是一具最纯洁的灵魂,这个基础虽然说不上强大,但是却胜在纯粹。
因为纯净所以邪气不侵,邪气不侵自然不容易走火入魔,所以修炼的速度快那么一点也就无伤大雅。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这厮的修炼速度也没快到哪去,说到底他还是一个很懒的人,不然也不会在天庭混了十年,还连最简单的天书都看不懂,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所以在修炼完九个周天之后,这厮就“老实”的停下了脚步。伸了个懒腰,某人只觉得神清气爽,就像武侠小说中逆天的主角一样,发现作弊的仙丹、灵药之后脱胎换骨,将身体里的脏东西全排出来了。
“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你拉裤子里了?”睡在下铺的捷尔任斯基估计是被从头顶澎湃而下的臭气给熏醒了,再也不能保持原本的蛋定,捏着鼻子瓮声瓮气的问道。
li晓峰为之愕然,好吧,从某种意义上说,捷尔任斯基的说法也算是正确的,身体里的污秽之物经不经过菊花排泄还不都一样。对此他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愣了半天问道:“有水可以冲洗吗?费利克斯.埃德蒙多维奇同志。”
“真拉裤了?”捷尔任斯基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li晓峰赶紧解释道:“不,刚才做了个噩梦,我出了一身臭汗……”
捷尔任斯基叹了口气道:“忍忍吧,这里三个月才能洗一次澡……”说罢将脏兮兮的被子蒙在了头上。
li晓峰:“@#¥%……”
事实证明捷尔任斯基确实没有说谎,彼得保罗监狱的犯人确实是三个月才能获得一次宝贵的淋浴机会。第二天放风的时候,他见到了不少污垢像树皮一样扒在皮肤上的狱友。
当然,这倒不会让li晓峰多惊讶,他在南天门没少遇上济公,那位大神身上的污垢和体味可比这几位还要高几个数量级。和他老人家比起来,这几位不过是小臭虫遇上了屎壳郎。真正让li晓峰抓狂的是大门口站岗的宪兵牵着的那条看起来很凶悍的大狼狗!
倒不是说这条狗是二郎神家的哮天犬穿越的,就它那小身板怎么可能跟哮天犬相比,再说哮天犬是一只肥得跟肉球一样的沙皮狗,这条一看就是纯血的德国黑背。
真正让他在意的不是狗,而是盛着狗食的盆子,好吧,那玩意虽然像个破盆子,但是在天庭它还有一个大名鼎鼎的名字——聚宝盆!
你太阳的!li晓峰仔细的擦了擦眼睛,他不明白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还是这个世界太疯狂了,财神爷手里招财进宝的家伙,竟然成了装狗食的玩意,他妹的,这个世界到底是肿么了?
005 惊世骇俗
看着世上最奢侈的狗食碗,li晓峰有一种立刻扑上去抢夺的想法,他可是知道聚宝盆的意义,这件法宝也许在真正的神仙看来既没有攻击性又没有防御性,实在是鸡肋得很。但对于li晓峰来说,他又不需要那种可以毁灭世界屠神灭佛的大杀器,聚宝盆对于他来说再合适不过。
li晓峰真是越看越喜欢,有了聚宝盆在这一世吃香的喝辣的不是轻而易举,想着想着意淫中的他口水缓缓的流了下来。
“形象,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注意你的形象!”看着li晓峰的馋样,捷尔任斯基很是不满,对于这个年轻的小同志他还是有所希望的,但眼馋狗食确实有点
有碍观瞻了。虽然那盆狗食确实比他们吃得要好,谁不知道彼得保罗监狱的伙食连路边的野狗见了都只会轻蔑的往上面撒一泡尿。
li晓峰也懒得解释什么,就算解释了,恐怕捷尔任斯基这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也不会相信,毕竟换谁也不觉得眼前这个破破烂烂的破碗是什么宝贝,说是尿盆所不定信的人还多一点。他还不想让人当成精神病。
“来见见我们的同志!”
捷尔任斯基将li晓峰拉进了一个小圈子。此时li晓峰才发现在庭院里放风的人结成了不同的阵营,泾渭分明,彼此之间井水不犯河水。
“那边是什么人?”li晓峰问道。
“孟什维克、社会革命党和民粹派。”捷尔任斯基回答道。
马上有人补充道:“一群对贵族老爷们抱有幻想的天真派。”
好吧,li晓峰纯粹是个文科小白,说说中国历史三皇五帝夏商周隋唐元明清他还凑合,但是对于俄国的历史那完全就是一抹黑了。他知识面还停留在就是布尔什维
克是多数派,孟什维克是少数派这个程度上。但是让这厮奇怪的是,从小圈子的人数来看,布尔什维克似乎并不占多数。反倒是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显得“兵强马壮”。
“那么?”忽然有人问到,“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你属于哪一派?”
某人自从知道自己回到了1917年的俄国之后,已经仔细想过这个问题了,作为一个想要有所作为的人,保持跟胜利者一个步调是很重要的。他很清楚俄国革命的结果,虽然很想过灯红酒绿的日子,但此时就站错队似乎一点好处都没有。
li晓峰立刻厚颜无耻的回答道:“我虽然没有加入任何一个党派,但信仰marx主义。”
“是吗?”问话的人似乎有些不相信,“恕我直言,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您的年龄实在是太小了,我不认为您在这样的年纪能理解marx的理论!”
“那您认为什么样的年纪才能理解marx理论?或者说什么的人才是真正的marx主义革命者。我认为您此言完全是唯心主义的论调,因为您不相信一个年轻人会理解marx主义,所以就武断的认为我不是一个marx主义的信徒。难道marx主义只有七老八十的人才能理解?还是说我必须在这里背一遍《li晓峰宣言》或者《资本论》以证明自己?”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大概是li晓峰自信满满的样子唬住了这一位,他哪里知道不管是《li晓峰宣言》也好,还是《资本论》也罢,某个大言不惭的家伙都是只听过没看过,当年大学《马哲》的开卷考试这厮都没有抄及格。
不过这一位还是不放弃找茬,又问道:“那您对未来的革命又有什么看法呢?我可不希望和一个民粹份子咬文嚼字!”
li晓峰吸了口气,重头戏来了,他努力的从自己不多的政治课上学到的知识里搜肠刮肚,准备罗列一大篇革命的高调文章。
“未来的革命当然是一场由无产阶级领导的暴力革命!”li晓峰自信满满的说道,“如今,我们革命的任务就是用革命的暴力推翻沙皇的封建统治,建立一个无产阶级专政的共和国!而我相信现在这场革命的第一阶段已经来到了,广大的工人群众走上街头开始对沙皇的集权统治说不,没落腐朽的沙皇政权即将分崩离析,那时
候我们这些坐牢的人将要担负起革命的领导责任,引导革命群众走上正确道路!”
li晓峰满以为自己的高调将迎来一片喝彩之声,但是让他完全没有想到的是,迎接他是一片惊诧的目光,连未来的红色恐怖大师都以一种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他,仿佛被吓得不轻。
li晓峰有些心虚,历史和政治课本上不是这么描绘二月革命中的布尔什维克吗?
他疑惑道:“我有说错什么吗?”
说错什么,只能说不学无术和一知半解真是害死人,自打1905年革命失败之后,布尔什维克就意识到了革命的基础很差,在俄国搞社会主义革命有些超前,
就连列宁都认为未来俄国革命首先是一场资产阶级革命。布尔什维克未来将要走的是资产阶级政府中合法反对派的道路,等群众觉醒得更彻底,物质基础更加丰富的时候再进行新的革命。
而li晓峰知道的这一切,不过是十月革命之后为了塑造布尔什维克的光辉形象而包装粉饰的东西。实际上在当时,就连包括捷尔任斯基在内的大部分布尔什维克,
都没有意识到二月革命会胜利,甚至布尔什维克彼得格勒委员会在游行刚刚开始的时候,同孟什维克、社会革命党还有自由党人一样,打算劝说工人们停止游行和罢工,以避免遭到残酷的镇压。
想象一下,秉持此种看法的他们怎么可能意识到几个月之后将会再进行一场彻底的十月革命。li晓峰的高谈阔论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不折不扣的疯话了。
“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你不觉得如今革命的条件还很不成熟吗?我们现在连是否能推翻沙皇的统治都不知道,还谈什么无产阶级的革命?”捷尔任斯基当即反问道。
li晓峰一愣,这厮当然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错就错在他被后世的各种赞歌和高调给忽悠了,完全不知道如今的布尔什维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状态。
不过li晓峰还真有点个性,前两世的遭遇让他积累太多的火气,他就像一根被压得紧紧的弹簧,迫不及待的想要反抗。别说他自以为是正确的,就算知道是错误的,他也会一倔到底。
“为什么不能谈无产阶级革命!”li晓峰火了,一指监狱的高墙说道:“你难道没有看到外面蓬勃的革命形势,外面已经有三十万革命群众走上了街头,只要振臂一挥就能将沙皇掀翻在地!”
“笑话,有三十万群众不假,但是彼得格勒也有几十万沙皇的大军,你难道认为赤手空拳的群众能对抗荷枪实弹的大军?”
“为什么不能!你难道认为这几十万大军就跟沙皇是一条心,你难道没有看到他们早已厌恶了战争,迫切的需要和平!”
这一点li晓峰还真是记得很清楚,沙皇的这十几万大军因为厌恶战争,确实加速了革命的进程,甚至正是因为他们的反水,二月革命才得以成功。
不过有道是当局者迷,1905年革命的失败实在让这些布尔什维克无法相信军队会反水,对于li晓峰的言论,自然而然的认为是梦话和疯言疯语。若不是有捷尔任斯基从中调解,争得面红耳赤的双方恐怕会上演全武行。
其实li晓峰大可不必在意,在列宁归国之后提出《四月提纲》号召全党进行新的革命时,大部分人也觉得列宁要么是疯了,要么就是从火星回来的。
眼看着即将不欢而散,捷尔任斯基拍了拍li晓峰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你能够坚定革命理想,而且富于斗争精神是好的。但是你也应该看到,你确实还太年轻了,有锐气是好的,但是也要符合实际……”
对于捷尔任斯基的话,li晓峰是左耳朵进右耳多出,不光如此,他心底还愤愤不平的想到:“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不符合实际,等革命胜利了老子来抽你们的脸,看你们到时候怎么说!”
等革命胜利了……好吧,li晓峰确实有厚黑的天赋,一个完全的政治投机份子也敢大言不惭的说什么等革命胜利了如何如何。那啥,你小子压根就没有一点革命理想和信念好不好。
当然,li晓峰是不会这么看自己的,他已经完全进入了角色,把自己想象成了一个无所畏惧的革命家,直接当着捷尔任斯基和一旁围观的宪兵的面大声宣布道:“费利克斯·埃德蒙多维奇同志,我认为长时间的坐牢才让你们脱离实际、脱离群众,眼下正是革命形势一片大好的时候。我们这些坐牢的人应该更果敢、更坚决的
开展革命运动。我们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打破这个囚禁我们的牢笼,冲出去领导大众走上正确的革命道路!”
这一番惊世骇俗的言论直接又将捷尔任斯基雷得外焦里嫩,那啥你个傻b,就算要越狱你也不能当着宪兵的面喊出来啊!你丫这不是找杯具么!
果然,就在li晓峰话音落下的那一刹那,原本打酱油的宪兵立刻一股脑的冲了上来,一拥而上就将li晓峰给拿个正着。
而就在此时,也不知道li晓峰是哪根神经搭错了,还是主旋律的老电影看多了,亦或是故意所为,在被宪兵们拖走的时候也没忘记振臂高呼喊口号,完全一派革命烈士上刑场的表现。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差点喊秃噜了:
“布尔什维克万岁,同志们,为了新中国……为了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冲啊!!”
006 史上最彪悍的越狱行动
在大牢里出风头不可避免的要付出代价,li晓峰有生以来第一体会到了什么叫群殴,得亏昨晚他突击修炼还有一点成果,不然这一阵棍棒相加就会要了他半条命。
被胖揍一顿之后,宪兵们给li晓峰套上了全套装备,包括枷锁和一个十公斤重的大铁球,然后将这厮丢进了小黑屋——也就是禁闭室。当然对这一切某人是不太在乎的,某2b青年甚至还在窃窃自喜,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表现出了大无畏的革命精神,将会得到全体布尔什维克的高度赞赏。这可怜的孩子还不知道,在捷尔任斯
基等人眼中,他就是一li晓峰,正常人绝对不会这么蠢,绝对是脑子被驴踢了。
好吧,从某种意义上说,捷尔任斯基对li晓峰的评价很正确,这厮确实不是正常人——被压抑了几百年的神仙,就跟老处女一样,荷尔蒙已经完全失调了,不可以用常理而论。
所以此时,某2b青年想的竟然是怎么越狱,在他看来若是自己能从彼得保罗监狱逃出去,必然要创造一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记录,史上唯一能从彼得保罗监狱逃出去的革命者怎么也能给他的履历增光不少吧!
想法是好的,但实施起来却无比艰难,li晓峰虽然大小也属于神仙一流,但是凡人的皮囊却极大的限制了他实力的发挥。若是没有这具皮囊拖后腿,他如今也算得
上是神仙五等中最低一等的鬼仙。虽然太大的道行没有,呼风唤雨什么的没指望,越狱还是手到擒来的。俗话不是说了么,别拿豆包不当干粮,别拿天兵不当仙人。
但话又说回来了,li晓峰这个鬼仙完全是八卦炉里炼出来的,三魂七魄给炼了个支离破碎,若不是及时投在了安德烈的身上,估计也就是一个魂飞魄散的下场。正
如老子说的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有得必有失。所以此时此刻一门心思想要越狱的li晓峰却完全没有一点办法,别说从牢房里出去,连对手上脚下的镣铐都一点辙也
没有。
迫于现实的无奈,某人也只能耐心的呆在小黑屋里修炼,虽说增长的实力不可能让他脱困,却好歹能化掉刚才那顿胖揍留下的伤痕,毕竟就算越狱出去了,顶两个熊猫眼也有碍他光辉的英雄形象不是。
这一修炼就是整整一个下午,当li晓峰化掉了身上最后一块淤青并进一步增强了肉身的强度时,小黑屋外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仿佛是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往这边走。
一连窜的喝骂声、拳打脚踢声、铁门的开关声不绝于耳,宪兵们将一个个穿着军服的家伙丢进了小黑屋,就连li晓峰的这一间也分到了两个人。和他昨天来彼得保罗监狱时的待遇相比,这些人没有搜身之苦,更不用换上难看的囚衣,当然,这不是宪兵们忘记了,而是这些天监狱爆满,原有的囚衣已经清仓。不然宪兵们也不该
往单独关押犯人的禁闭室里塞人。
“同志,你们好。我是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斯别洛斯基。”li晓峰学着昨天捷尔任斯基的样子,摆出一副革命前辈的架势主动跟两个新人打招呼。
新来的这两位年纪都不大,尤其是穿着军服的那一位似乎比li晓峰都要小,但恰恰是这一位让他大吃一惊。
“同志你好,我是列昂纳多.格利戈里耶维奇.彼得罗夫斯基,巴普洛夫斯基团第四连的战士,布尔什维克!”
“你是布尔什维克?你才多大啊!”li晓峰的眼珠子都瞪出来了,这小屁孩实在太年轻了,竟然也是布尔什维克?不是说如今整个俄国才两万布尔什维克,彼得格勒也只有两千,怎么就发展到童子军了?
彼得罗夫斯基笑笑道:“我是1902年出生的,是去年才入党的新党员。”
1902年出生的小屁孩就是布尔什维克了,li晓峰心中腹诽不已,要知道他的这具身体的主人还比彼得罗夫斯基还大两岁,可原本的安德烈同学恐怕连听都没说过marx主义和布尔什维克,你妹的,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li晓峰本来还想摆摆入狱早的老资格,可是和眼前的娃娃脸比起来,他压根就没有优势,如今的他政治面貌还是群众,最多就是比彼得罗夫斯基多认识一个布尔什维克的中央委员——嗯,还是正在坐牢的前中央委员。
当然,li晓峰也用不着沮丧,因为这个彼得罗夫斯基在历史上也不是无名之辈,此人十四岁就加入布尔什维克,十五岁参加赤卫军攻打冬宫,二十六岁当师长,三
十五岁当军长和军区司令,三十九岁在莫斯科保卫战中光荣的去向马克思汇报工作,按照悼词来说是光辉而短暂的一生,虽然这位苏联英雄在大清洗中是被洗了个彻
底……
“您怎么称呼,同志!”li晓峰又转向了另一个年纪大一些的青年,这个人似乎不像彼得罗夫斯基那么有朝气,而且看打扮也不像是个军人。
“您好,我是瓦西里.谢苗诺维奇.西多连科。伊热尔工厂的车工。”
li晓峰倒是听说过另外一个瓦西里,二战中的神枪手,登上了好莱坞银屏的那一位。当然他们不可能是同一个人,至少年龄就不对,而且这一位工人瓦西里眼中没有一丝狙击手该有的杀气,显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工人而已。
“你们是怎么被抓进来的?”li晓峰又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两个人有不同的答案,彼得罗夫斯基所在的连队因为不满教导队在尼夫斯基大街对游行的群众开枪而发生了哗变,结果被镇压,然后就被丢进了这
里;而可怜的瓦西里不过是上街买面包时和囤积居奇的吸血鬼店主发生了冲突,结果被当做暴民给逮捕了。当然,在如今的彼得格勒和瓦西里一样遭遇的群众不在少
数。
看着新进来的两个难兄难弟,li晓峰觉得自己有责任鼓舞士气,他故作慷慨的说道:“同志们,不要灰心也不要丧气,你们不过是遇上了一点点小小的挫折,如今,革命的潮流已经不可逆转,任何对抗革命的反动派都将被这股浪潮所粉碎。”
说到这,li晓峰重重的挥了一下拳头,陡然拔高声调说道:“虽然我们现在被关进了监狱,但是在这里,我们更要坚定革命的信念,勇敢的、主动的、坚定不饶的开展革命斗争!”
彼得罗夫斯基和瓦西里似乎都被吓着了,可li晓峰依然斗志昂扬的说道:“而我们如今斗争的首要目标就是砸碎这座强加于我们身上的牢笼!努力的去争取自由!”
彼得罗夫斯基目瞪口呆的问:“您是说我们越狱?”
“没错!就是越狱!”li晓峰又挥了一下胳膊,然后他似乎觉得仅仅越狱还不够,又道:“甚至我们能做的更好!我们要彻底占领这座反动派的囚牢,将革命的红旗插在彼得保罗教堂的金顶上!”
彼得罗夫斯基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虽然他是一个坚定的布尔什维克,但如今的情况下他看不到任何成功越狱的可能,更不要说占领这座防御最最严密的监狱,毕竟彼得保罗监狱首先是一座要塞,这座要塞里除了宪兵可是还有一支军队的。
“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您没有开玩笑?”
li晓峰摆出最自信的pose,用最坚定的语调说道:“当然,越狱的计划我都已经想好了,只是缺少帮手而已!”
彼得罗夫斯基硬着头皮小心翼翼的问道:“您打算怎么做?”
“很简单!”li晓峰信心满满的讲解道,“首先,我们将宪兵引进牢房,其次同心协力的制服他们,然后出去将被关押的同志们放出来,最后一起占领这座监狱!”
彼得罗夫斯基被雷得不轻,在他看来这简直就是儿戏,只有疯子才会想出这么没谱的计划。他虽然有着坚定的革命意志,但却不想白白送命,所以他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准备拒绝li晓峰的计划。
但是,彼得罗夫斯基实在是太低估了li晓峰的2b程度,不等他拒绝,某人就开始了行动。只见这厮行动敏捷的抱着枷锁和铁球冲到铁门处,抡起铁球就开始砸门。
随着嘭嘭嘭的巨大噪音响起,某2b青年竟然随着敲击的节奏开始高唱《国际歌》: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要为真理而斗争!旧世界打个落花流水,奴隶们起来,起来!不要说我们一无所有,我们要做天下的主人!”
不知道是因景生情还是2b青年确实有那么一点蛊惑人心的作用,在他的带头示范作用下,整个特鲁别茨科伊棱堡监狱大楼都被笼罩在了慷慨激昂的革命歌曲之中,连最开始觉得li晓峰疯了的彼得罗夫斯基也情不自禁的跟着高唱了起来……
“你们这些混蛋,都给我闭嘴!再唱就统统取消放风的资格……不!取消午餐……连晚餐都一起取消!”
暴怒的宪兵挥舞着警棍试图制止这场风波,但是有唯恐天下不乱的li晓峰在,哪怕是所有人都闭嘴,他也会将歌声进行到底!
“就是这间牢房里的家伙最先唱的……对!就是这个小白脸,上午就是他要越狱的!对!就属他声音最大!头,你说吧,怎么办!”
“把这混蛋抓出来再收拾一顿,打到他老实为止!”看守长暴怒的吼道。
随着哐当一声,li晓峰期盼已久的时刻终于到了,看着面色阴沉的一干宪兵,也不管双方人数上巨大的差距,更不等对方冲进来,提着大铁球,他一手叉腰奋力高呼道:“为了自由!同志们,冲啊!”
007 彼得保罗监狱大起义
当li晓峰拧着铁球嗷嗷叫着冲出来的时候,一干宪兵多少觉得脑子有些不够用,是的,他们完全没有想过这是越狱行为,反而认为某人是彻底的疯了。肥肥胖胖的看守长脸上都露出一丝惋惜,似乎在说这么帅的小伙怎么就是个疯子呢。
当然惋惜归惋惜,对于他们这些老监来说,怜悯之心比芝麻大不了多少,所以在下一刻,大胖子的脸上陡然现出一片狰狞之色:“给我好好收拾这个小王八蛋!打得他妈妈都不认得他!”
众宪兵顿时齐声答应,实际上哪怕看守长不说,他们也会这么干,对于任何给他们造成麻烦的犯人,他们都绝不会留手。更何况li晓峰在他们眼中不仅仅是麻烦,而是很麻烦,入狱第一天就折腾两次,这么下去谁受得了!
不过哪怕就是宪兵们决定好好修理li晓峰,可也没太把他当一回事,首先li晓峰本人就不太具备威胁性,瘦高的身材,浑身上下没有二两肌肉,完全是一副乖宝宝的样子,总而言之这副外貌实在没有威胁性;其次,这帮宪兵上午已经收拾过li晓峰一次,自认为对此人的战斗力十分了解,觉得他充其量也就是嘴炮厉害,战斗力就是五的渣滓。
有道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任你口舌生花这个世界上拳头硬才是王道。所以这帮宪兵完全没有做好战斗的准备,以为随随便便就能解决掉li晓峰,可是他们忘记了,常言说得好兔子急了也咬人,更何况li晓峰还不是兔子,论真实的战斗力,哪怕是投了凡胎的最低级鬼仙也不是几十个凡人能对付得了的。
于是双方一交手,宪兵们顿时就杯具了,哪怕是被铁锁链和大铁球牵制着,li晓峰也灵活得不像话,铁链子一卷大铁球一抡,顿时就放到了一片。而宪兵们的警棍打在他身上,仿佛是敲在了实心钢板上,用的力越大反震力也越大。顿时一帮子宪兵被打得哭爹喊娘,肉球一般的看守长更是被li晓峰踹翻在地,踢皮球一样在地上滚来滚去。
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是一边倒,开始趴在铁门犹大缝上观战的狱友们还发出一阵阵惊呼,但当li晓峰将最后一个试图从背后偷袭他的宪兵一个过肩摔扔在地上爬不起来的时候,整座监狱陷入了一片死寂。
怎么形容呢?恐怕只有《大话西游》中吴孟达说的那句:“老婆,快跟牛魔王一起出来看上帝!”才能能反映他们心中的震惊和无语。
li晓峰冲着身后发呆的两人喊道:“列昂纳多.格利戈里耶维奇、瓦西里.谢苗诺维奇同志,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来拿钥匙,将同志们放出来,革命才刚刚开始嗫!”
手忙脚乱的彼得罗夫斯基和瓦西里赶紧跑了出来,彼得罗夫斯基似乎还想解释自己为什么没有上来帮忙,但li晓峰大手一挥豪言道:“同志们,时间紧迫!就不要说废话了!”
随着三人将一间间牢房打开,整座监狱似乎从沉睡中惊醒,发出了震天的欢呼,每一个人都想方设法敲击铁门、铁窗以及其他一切能够发出刺耳噪音的东西。那一瞬间,li晓峰想起了自己大学毕业前的那一晚,那一夜的情形和如今是何其相似。
“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您真是让我太惊讶了!”捷尔任斯基那特有的破锣嗓子打断了li晓峰思绪,他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捷尔任斯基似乎问出了众人的心声,虽然很多人都亲眼目睹了li晓峰创造的奇迹,但是那实在太过于戏剧化和不可思议了。
出风头的机会又到了,某2b青年心中窃喜,他清了清嗓子,用最冷静、最沉着、最坚定的声音煽情道:“革命理想给了我无限的斗志,有了它无产阶级的革命战士必然是不可战胜的!”
好吧,这厮做作的话语就像后世汇仁肾宝的广告语——他好我也好。总而言之,配合这这厮一本正经的表情,在场的众人顿时变得纠结起来——那啥,我们真是被这货救出来的?
就在众人万分纠结,想吐吐不出来的时候,一声高喊将他们重新拉回到现实之中:“宪兵来了!我们被包围了!”
众人潮水一般涌向监狱的大门方向,在对面狭长的巷道里,十几个荷枪实弹的宪兵正在架设一挺马克沁机枪。面对着这挺杀人机器哪怕就是再乐观的人也觉得毫无希望,没有人能突破马克沁的火力封锁,恐怕只要一跳出监狱的大门,他们就会被打成筛子。
前一刻还万分高涨的革命士气顿时跌落到谷底,几个悲观的孟什维克竟然又转身走回了自己的牢房,关上牢门打算装成乖乖犯人。就连捷尔任斯基也是愁眉不展,对于眼前的现实他也是毫无对策。
“同志们!”某2b青年果断的跳了出来,“不就是一挺机枪么,有什么好怕的,革命的战士是无所畏惧的,让我们一起……”
“去送死!”人群中一个声音讥讽道,“傻瓜,闭上你的嘴吧!你把我们大家害惨了!”
这句话得到了不少人的响应,对于前一刻还让他们还充满敬意,欢呼喝彩的英雄,后一刻奉上的就是恶毒的咒骂,只能说革命的群众就像大姨来了的女人,不是一般的善变!
“无耻的胆小鬼!”li晓峰一个箭步从人群中将讥讽自己的那人拖了出来,毫不留情的数落道:“你这种悲观主义者也敢自称为革命者,你这只胆小怕事的兔子,只会屈服于敌人的棍棒!你难道没有听过宁为自由而死也不愿身为奴隶而活着吗!你喜欢苟延馋喘、喜欢舔沙皇的屁股就和老实的滚回你的牢房中去,革命不需要你!”
话虽然很漂亮,但是效果么,接近于无,哪怕是最善于梦想的理想主义者,也不会觉得眼前的形势下他们会取得成功。
那人直接反讽道:“好吧!你是无畏的革命者,那么无畏的年轻人啊,你为什么不第一个发起冲锋呢?还是说你只会说大话?”
li晓峰勃然大怒道:“我当然第一个冲锋,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没卵蛋嘛!”说到这他将手一伸,吩咐道:“给我武器!”
彼得罗夫斯基一愣,问道:“什么武器?”
li晓峰不满的瞪了他一眼,直接道:“警棍!”
顿时讽刺li晓峰的那人哈哈大笑起来:“同志们,你们听见没有,这个傻瓜竟然要靠一根棍子去对抗敌人的机枪!这是我有生以来听到的最蠢的蠢话,你们难道要和他一起发疯吗?”
li晓峰回手一棍子就将这人打翻在地,唾骂道:“闭上你的臭嘴,不敢革命就滚开,你这种家伙就是有一门大炮在手都只会扯起白旗投降。我手里虽然只有一根棍子,但这根棍子却能轻而易举杂碎笼罩着俄国的黑幕!不信的话,你们就看着吧!”
话音刚落,li晓峰昂首阔步的冲出了监狱的大门,一旁的捷尔任斯基完全没有想到li晓峰是说到做到,他努力的伸出手却只抓住了一团空气。
多年以后,捷尔任斯基回忆起当时的场景时依然是感慨万千:“我对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的第一印象并不是太好,当时他拙劣的演讲水全起不到鼓舞士气的作用。大伙都将他当做骗子,没有一个人认为他真的会第一个冲出去。所以当他以一种几乎可以称之为送死的高昂姿态出现在大门口的时候,不光是我们,连对面的敌人都傻了。而当他挥舞着那件拙劣的武器发动冲锋的时候,连敌人都忘记了开枪。足足等了三秒钟,对面敌人才回过神来,他们手忙脚乱开始朝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猛烈的开火……”
回忆到这里,捷尔任斯基仿佛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情绪当中,似乎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记忆中发生的一切:“迎着扑面而来的弹雨,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好整以暇的向前挺进,没错,就是好整以暇,他没有显出一丝慌乱,他信心十足,完全没有躲避的意思,仿佛他可以肯定自己不会被弹雨击中……但是这种自信我不知道他从何而来。尤其是当那挺马克沁开始哒哒哒的喷射着火舌的时候,子弹在地板上、墙壁上乱飞,我身边几个看呆了而忘记躲避的狱友都不幸被流弹击中。可在敌人火力最集中的区域,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却毫发无伤!我实在不愿相信这是一个奇迹,哪怕就是我这样一个彻彻底底的无神论者,在那一刻也不得不承认,如果这个世界有上帝的话,那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就是他的私生子……”
li晓峰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和上帝有一毛钱的关系,他可不是什么幸运,更不是神的眷顾,完全是仙力在作怪。以他如今的实力,虽然不足以徒手接住子弹或者挡住子弹,但是却可以实实在在的干扰开枪的人。所以敌人的火力看似猛烈,实际上就跟多年以后阿拉伯之春中反抗暴政的黑叔叔们一样,不管是步枪机枪还是大炮,在他们手里最大的作用就是听个响,对于他们来说,打仗就是一种纯粹的行为艺术。
所以当li晓峰挥舞着警棍冲到那群宪兵面前时,这群行为艺术家完全吓傻了,他们忘记了人数上的绝对优势,立刻扔下武器哇哇大叫着作鸟兽散,仿佛是看见了地狱里的恶鬼一样。
说实话,某2b青年对这群宪兵的表现非常不满,刚才他耗费了不少仙力,就是为了突出自己的光辉形象,如今没了对手,如何衬托出他的英明神武,真让他有些扫兴。
当然某2b青年绝对不会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已经给捷尔任斯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在回忆录中写道:“彼得保罗监狱大起义在整个二月革命中具有深刻的历史意义,一群手无寸铁的政治犯,在最艰难的环境下给了反动统治致命一击,敲响了终结俄国封建统治的丧钟。对于这场起义,后世广泛认为这是群体力量作用的结果。但是我要说,这是不对的,应该说这场起义胜利完全归功于英勇的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在所有人,包括我自己都不看好这场起义的时候,正是他以大无畏的勇气和非凡的行动力打开了通往胜利的大门。没有他,这场起义完全不可能成功!”
008 竟然成功了
某2b青年当然不知道捷尔任斯基给了他非常高的评价,此时他满脑子想的就是怎么能够再出一把风头,被压抑了几百年的老处男真是伤不起啊!
“我们必须乘热打铁,一鼓作气的拿下整个彼得保罗监狱!”处于亢奋状态的2b青年立刻建议道。
好在捷尔任斯基等人对2b青年的疯言疯语已经有了一定的抵抗力,所有人自动的将他的提议给绿坝了。
“我们应该构筑街垒抵御敌人的反攻,并立刻派人和外面的同志去得联系!”这是捷尔任斯基的意见。
这个建议很是中肯,至少比2b青年的冒险计划显得现实得多,自然得到了众人的一致同意,当然众人里不包括某2b青年。
“费利克斯.埃德蒙多维奇同志,我坚决不同意你的意见,这太被动了,你这完全是逃跑主义的论调。这是不作为和将胜利的希望放在了敌人身上!革命应该更
加主动,更有攻击性,我坚持认为应该马上向敌人发动新的攻势,追着他们的后面,狠狠的踹他们的屁股,直到把他们扫进历史的垃圾堆为止!”
在场的众人不约而同的翻了下白眼,似乎在说又来了。不过此时到没有人直接斥责li晓峰了,毕竟他已经用行动证明过自己。
捷尔任斯基语重心长的劝道:“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你的革命斗志我们非常赞赏,但是您也应该看到如今敌我力量十分悬殊,要塞里至少有一个营的守军,而我们只有十几条枪,能守住这块阵地就不错了,谈什么主动进攻!所以当务之急是想法和外面的同志取得联系,然后里应外合的发动起义才是上策!仓促进攻
太莽撞了也太不负责任了!”
捷尔任斯基的发言又一次获得了除2b青年之外的一致赞同,彼得罗夫斯基甚至自告奋勇的提出由他化妆成宪兵混出去充当联系人,说实话这非常危险也非常英勇。
不过这帮人实在是低估了li晓峰的“主观能动性”,这厮惹祸的能力不是一般的强,在捷尔任斯基等人商量着怎么将彼得罗夫斯基送出去和如何构筑工事固守的时候。这厮自顾自的摆弄着逃跑的宪兵留下的那挺马克沁机枪。
这是一挺1905年型俄版马克沁,不带枪架和冷却水重28.25公斤,加上4.5公斤冷却水和一条重7.3公斤的250发帆布弹带之后重量直奔40公斤大关。
这样一挺笨重的大家伙一般要三到四个人来伺候,但此时某2b青年准备自己一个人来。原因很简单,li晓峰灵光一闪突然响起了《第一滴血》中兰博的经典形象,赤裸上身露出一身腱子肉,手持一挺m60疯狂的向敌人喷射着子弹。
好吧,这确实很拽,但是作为一支通用机枪m60才十点几公斤,有枪托和小握把适合抵肩射击,而体重巨大的马克沁乃是无枪托双手握持的重机枪,那啥照猫画虎可不是什么好形容词。
不过决心要出风头的2b青年却不会管这么多,平端着马克沁他步履轻盈的就开始向前冲锋。好吧,这确实很二,但是我要说,li晓峰不是第一个如此之二的人,君不见某纪念辛亥革命的大片中,某年近六十的动作片大叔也这么二了一回。所以说为了吸引眼球,豁出去智商算什么,更有甚至连脸都可以不要,和那些前辈比起
来,某人已经是顶顶正常的了。
望着li晓峰“绝尘而去”的背影,正在布置防务的捷尔任斯基惊愕了两秒钟之后,长叹了一声,举起一杆莫辛纳干高呼道:“同志们,冲啊!”
接下来众人极其不乐意的跟在捷尔任斯基身后,追随着li晓峰的足迹无奈的向前挺进。多年以后,彼得罗夫斯基回忆这个场景时,还很是愤愤不平:“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绝对是个无组织无纪律的家伙,他总是喜欢标新立异,总是喜欢逞英雄,总是喜欢蛮干。我不止一次的以为他会被自己鲁莽的举动给害死,但是让我意
外的是他却总是能够取得成功……”
跟随捷尔任斯基发起冲锋的人们,几乎每一个人都以为迎接他们的将是一场恶战,恐怕在冲出巷道的那一刹那,守卫着彼得保罗要塞的士兵就会将他们撕成碎片。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众人大吃一惊,冲出巷道之后,当彼得保罗大教堂的巨大尖塔历历在目的时候,不管是广场上的巡逻兵还是其他哨位上的卫兵竟然没有一个人开枪。
沙皇的士兵们傻傻的看着从巷道中冲出来的囚犯,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竟然发出了震天的欢呼!不少人直接将军帽抛向空中兴奋的大喊:“打倒专制!打倒战争!”
巨大的反差让li晓峰无所适从,他根本就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接下来从营房中源源不断涌出来振臂欢呼的士兵告诉了他——那啥,起义好像成功了?
在当时,脑子转不过筋的不止li晓峰一个,捷尔任斯基也傻了,他喃喃不断的嘀咕着:“这是一个奇迹!”
这当然不是一个奇迹,对于二月革命,不管后世的历史如何记载,又不管当时几大政党如何自我吹嘘。必须要说,这是一场自发的革命,不管是普通群众还是士
兵,对于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已经完全无法忍耐,而在当晚沙皇尼古拉二世还干了一件火上浇油的蠢事——解散充当中间调解人的杜马。这种情况下,只要有人带头自然会造成多米诺骨牌效应。
正所谓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尼古拉二世也算是树倒猢狲散,连军队都不支持他,倒台也就不可避免了。实际上li晓峰的所作所为不过是提前了这一过程,就算他这个晚上不闹事,在第二天,也就是公历的三月十二日,沙皇几百年的统治将会被终结。
历史上3月12日的早晨,伏伦加斯基团的士兵率先哗变,随后彼得格勒的各军团的士兵相继响应,他们主动联络工人,捣毁宪兵的营房。武装暴动立刻席卷全
城,工人和士兵占领了弹药库、兵工厂,打开监狱释放政治犯,并逮捕了沙皇的大臣和将军,将这些老爷们丢进了为革命者准备的彼得保罗监狱。
li晓峰无疑是幸运的,毕竟谁都不会知道革命的形势将在第二天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他的一意孤行为自己是赚到了足够的政治筹码。至少布尔什维克维堡区委工
人领袖加育劳夫于四个小时之后,带着响应起义的人马赶到彼得保罗监狱,问起是谁领导了这场起义的时候。捷尔任斯基毫不犹豫的指着li晓峰的背影说道:“是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
而就在这一刻,当加育劳夫准备冲上去给打响反对沙皇第一枪的革命英雄一个热烈的拥抱时,顺便表彰他对革命的巨大贡献时,下面发生的那一幕让他大跌眼镜!
他是这样回忆的:“当时我正准备去认识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他似乎在狗舍寻找着什么,当他找到一只破破烂烂的狗食盆子之时,竟然显得是欣喜若狂,仿佛是找到了什么最珍贵的宝贝。兴奋的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一把就将盆子拥在了怀里,却完全没有注意到,盆子原本的主人——一只十分凶悍的德国牧羊犬正虎视眈眈的望着他……”
接下来的时,不管是当事者还是旁观者都不愿意提起,毕竟这关系到一位无畏的革命战士的荣誉(面子)。那条被窃取了“财产”的德国牧羊犬立刻给了它眼中的小偷最严厉的惩罚。这条凶悍的狼犬一口就咬住了某仙人的小弟弟。
目睹了这一切的男同胞们感同身受的闭上了双眼,毫不怀疑某个革命英雄下半身的幸福算是完蛋了。
加育劳夫的回忆录这么写道:“大家迫不及待的冲上去,七手八脚的试图让那条大狗松嘴,但这条该死的狗是那么的顽固,以至于大家不得不放弃了这个努力,
大家都害怕用力的拉扯会对可怜的安德烈同志造成更大的伤害……最后有人提议开枪打死这条狗,这个建议获得了大家一致的认可,可就在准备实施的那一刻,那条该死的狗却突然松开了嘴,使它得以幸存……”
关于这条德国牧羊犬的故事并没有结束,加育劳夫继续写道:“……这条狗后来一直伴随着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似乎他们双方达成了一个什么协议,而那只引发了一切的破烂盆子却从此失去了踪迹,只有上帝才知道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为什么要去动这个破烂……”
li晓峰当然要去抢那个盆子,财神爷的聚宝盆啊!不抢才是傻子!原本li晓峰是想独占这个宝贝的,但是让他觉得郁闷的是,这个好宝贝已经认了主人。他若是想将这个宝贝收为己用,就不得不跟聚宝盆现在的主人——那条威猛的大狼狗打交道。
“三天一顿肉!”li晓峰开出了条件。
大狼狗表示不屑一顾。
“两天一顿肉!”li晓峰提高了价码。
大狼狗表示没得商量。
“天天都有肉吃!”li晓峰咬牙切齿的说道。
大狼狗欣喜得连连点头,高兴的将聚宝盆叼了过来送到了li晓峰的手中。
如果让财神爷知道,他引以为傲的法器才卖了这么个价,估计会把出价的li晓峰直接干掉,顺带将那条愚蠢的大狼狗宰了炖肉。不过如今他老人家已经灰飞烟灭,想管也管不到喽!
009 强大的聚宝盆
且不管li晓峰被狗咬了小弟弟的小插曲,革命形势发展得之快,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12日早晨,发现一夜之间彼得格勒换了主人的杜马议长罗将柯匆忙的打电
报给尼古拉二世,报告这位陛下形势已经万分紧急。而尼古拉二世却完全没有将罗将柯的话听进去,反而讥笑道:“这个胖子又来对我胡说八道,我甚至无需回答他!”
尼古拉二世确实无须回复,因为三天之后这位才能平平又好大喜功的沙皇就不得不黯然退位,被彻底的扔进了历史的垃圾箱,而他所代表的罗曼诺夫家族也彻底的从政坛主流世界中消失,再也翻不起一点浪花。
随着沙皇政权的崩盘,俄国的历史走到十字路口,立宪民主党、社会革命党、十月党、进步党、孟什维克、布尔什维克纷纷走上前台开始争夺俄国的主导权。当然在其中最不起眼的恐怕就是布尔什维克。
两天以来,追随着捷尔任斯基四处演讲的li晓峰很惊奇的发现,自己的历史观似乎被颠覆了。名为多数派的布尔什维克却真正的是少数派,不管是立宪民主党、社
会革命党还是名为少数派的孟什维克,似乎不管是人数上还是民众支持率上布尔什维克都有任何优势,和前面的几个庞然大物比起来布尔什维克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小
不点。
不管是在哪里,布尔什维克都没有后世描写的那种一呼百应的场景出现。更让li晓峰觉得惊奇的是,革命的布尔什维克似乎没有表现出多少革命性,对于这场革
命,哪怕就是捷尔任斯基这样的最坚定的marx主义者也没有想过要发动新的进一步的革命,绝对大部分布尔什维上层对于革命的现状十分满意,甚至不少人跟孟什维克暗通款曲。
li晓峰没有多少知音,除了布尔什维克俄国中央局的几个人比较认同他的意见,再没有任何人欣赏他激进的革命论调。这其中就包括后来大名鼎鼎的莫洛托夫,可此时的外交部长先生虽然认同li晓峰的意见,却又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发起新的革命,反而让彼得格勒委员会强制修正了意见。
这种遭遇让li晓峰满心疑惑,甚至认为是自己到来带来了蝴蝶效应,让历史偏离了轨道。其实某人大可不必丧气,他所遇上的才是真正的历史,社会民主工党的两
个派别(布尔什维克和孟什维克)虽然在1912年分裂了,但现在对于未来革命的认知是比较趋于一致的,那就是新的革命将是一场资产阶级领导的革命,落后的俄国远没有达到可以进行社会主义革命的时候。而且二月革命的成功也很符合列宁在1905年对革命的推断,孟什维克当然欢迎这种“保守”的结果,而对于布尔什维克来说这个符合“理论”结果也并没有什么不可接受,甚至是十分欢迎的。
真正从根本上扭转这一局面还是流亡在外的列宁回国以后,在这之前,缺乏领头人的布尔什维克压根就不比孟什维克强多少,甚至从流放地归来的米加涅夫还差点滑向了护国主义的深渊。所以li晓峰大可不必失望,他并没有站错队,如今他不过是有点潜龙勿用罢了。
当然某2b青年也不是真的失望,而是有些不忿,在他看来自己是天然正确的,而且他才刚刚“领导”了一次成功的起义,转眼间就被群体鄙视,他认为这是遭
人嫉妒迫害。所以哪怕是捷尔任斯基一再挽留他,并准备介绍他入党。但某2b青年还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甚至丢下了一句:“不革命毋宁死!”之后就扬长而去。
其实某人对入党还是很有兴趣的,入党的时间越早当然越好,到时候论资排辈也能唬人不是。但是信心暴增的某人认为捷尔任斯基对他是打一棒给一个甜枣——老子大小也是个仙人,怎么可能被这点小恩小惠所收买。
只能说li晓峰太把自己当一回事,又不明白布尔什维克的内部到底是怎么回事,才会错误理解捷尔任斯基的意图。捷尔任斯基可不是那种会做人情的油滑份子,他
打算介绍li晓峰入党,完全是认为某人心向革命,虽然性格过于强硬和激烈了一点,但确实是值得发展的好同志好青年,可以说完全是一心为公。
不过li晓峰此时的拒绝也不是什么坏事,更不会让捷尔任斯基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反而由于li晓峰的强硬态度,让捷尔任斯基更是欣赏,认为li晓峰能一如既往的坚持原则,十分难能可贵。
其实,li晓峰此时要走还有一个更深刻的原因,在俄罗斯中央局的这两天,他是在烦透了,不是没完没了的开会和争吵,就是一次又一次的演讲和辩论。对于他这样一个不太明白革命理论、上政治课就等于和周公幽会的家伙来说,这样的日子简直就是一种摧残。
每一分每一秒,li晓峰都觉得自己耳边有几千几万只苍蝇在不断的嗡嗡叫,能坚持两天已经是相当不容易了。捷尔任斯基还想让他继续呆下去,你说他怎么受得了?再说,此时此刻某人的心思完全就不在革命上了,他十分渴望见识见识聚宝盆的神通。
按照安德烈的记忆,li晓峰没费什么功夫就回到了彼得堡国立大学,说实话离彼得保罗监狱还真不远,直线距离不过两公里而已,站在沿河路上甚至能清楚的望到那座阴森的监狱。
不过这一切对li晓峰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感觉,他一门心思的往自己的公寓跑,甚至没有发现身后似乎有人在呼喊着他的名字。当然,某人不是真的没听见,他
不过还没有完全将安德烈.彼得洛维奇这个名字和自己联系起来,根本就没意识到那是在叫自己。倒是跟在他后面的那条德牧很是疑惑,不明白自己的新主人为什么
不理不问。
“快进来,死狗!别四处乱瞟了!”li晓峰不耐烦的把狗狗拖进了房里,嘭的一声就关上了房门。
德牧很不满这样的待遇,呲牙咧嘴狂吠着抗议,甚至不怀好意的又瞟了li晓峰的小弟弟一眼。
li晓峰赶紧护住下半身,上次虽然有仙力护持,但也疼得他不轻:“好了,列昂尼德,是我不对,我认错!”
li晓峰对于这条德牧还真没什么办法,似乎是因为聚宝盆的关系,这条狗和普通的犬类已经完全不同,被开启了灵智,从某种程度上说已经类似于妖。对于一个初级妖怪,li晓峰还是要给予必要的尊敬的。好吧,从凶悍的程度上说这只狗妖还真对得起他的名字——狮子般的好斗。
打了个响鼻,列昂尼德算是接受了li晓峰的道歉,找了个暖和的地方便趴下呼呼大睡。而某人却完全被聚宝盆强大的功能所震撼了。
原本某人以为这聚宝盆就是随身银行,能源源不断的变出金钱来,但是使用了之后他才知道自己错得厉害。这个聚宝盆跟沈万三那个完全不同,老沈的聚宝盆就是一复制机,而他手中财神版的聚宝盆更像他后世常去那个卖假货的网站——叫淘宝盆也许更正确。
和后世的淘宝一样,聚宝盆就是个买卖的中介,唯一的区别就是不收金钱,只收仙气!
对此li晓峰没有在意,这厮被包罗万象琳琅满目的各式物品给眩晕了。这么说吧,只要是上一世有的东西,这个聚宝盆里都有得卖!
“发达了!这次真是发达了!”
看着聚宝盆产品目录下各式炫目的宝石、名贵的跑车和豪华的奢侈品,li晓峰眼冒金光口水长流,恨不得立刻将这些上辈子可望不可即的东西全部取出来体验一番,好好的过一把暴发户的瘾。
先选个什么宝贝呢?
li晓峰手指在菜单上点来点去,有些拿不定主意。忽然他的目光停留在了一辆兰博基尼上,对这个品牌他太熟悉了,当年他就是被兰博基尼给撞死的。
“新仇旧恨一起算!就是你了!”li晓峰毫不犹豫的点击了确认,满心欢喜的以为在下一秒钟,一辆超炫的兰博基尼就会出现在他眼前。
只能说这厮的胆子太大了,他也不想想自己这间小小的公寓能不能放下一辆兰博基尼,就算能放下,这三楼上又怎么把车开下去。好在聚宝盆不像这厮这么二,直接扼杀了他的野望。
“仙力不够,无法兑换!”
满心欢喜的li晓峰被这一行字雷得不轻,这时看花了眼的他才注意到在兰博基尼的图片下面有一长串红色的数字。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li晓峰啊的一声张大了嘴,“你妹,三百万!一辆破车竟然要三百万单位的仙力!坑爹呢!”
好吧,刚刚让某人口水长流的豪华跑车就成了破烂,不是道是该说此人善变还是脑残,竟然才发现聚宝盆不是免费的。
深受打击的某人愤愤的打开了个人中心,开始查看自己的状态:
用户名:li晓峰
用户状态:5级修真
下一等级:6级修真
仙力状态:500/555
灵气吸收效率:55/小时
升级经验:555/600
下一等级开通功能:1级仓库
搞得跟网络游戏一样,li晓峰暗自有些不屑,不过当他瞧见了自己那才三位数的仙力,愤怒的这货差点一扬手就把刚才还当做宝贝的聚宝盆丢出窗外。他算是知道
为什么当年在天庭的时候就听说财神爷并不看重这聚宝盆了。对于神仙来说,这东西确实是太鸡肋了。虽然能收纳人世间的一切,但是使用起来还是要付出代价的,
不像沈万三版本的聚宝盆,把想要复制的东西扔进去,不需要消耗任何能量就能获得出产。
对于真正的神仙来说,谁没有两手法术,别说变一辆兰博基尼,就是变个香艳美女都不难,那要聚宝盆有什么用?带在身上还嫌累赘。也就是li晓峰这个级别,没有多少仙力又不会多少法术的小天兵才把聚宝盆当个宝。
叹了口气,li晓峰将扬起的手又放了下来,聚宝盆虽说是鸡肋了一点,但是他还真不能离了这东西。就算这个世界没有其他仙人跟他抢夺灵气,他能很快的提高修
为。但是道术、道术,这道跟术是相辅相成的,道行再高没有法术配合也没多大意思。而偏偏他通晓的法术极其有限,至少是没学过怎么无中生有的。所以就算这聚
宝盆再怎么鸡肋,他也只能默默忍受。
“看看我现在能买些什么东西吧!”li晓峰长长的叹了口气,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啊!
重新研究了聚宝盆一会儿,li晓峰总算是发现了一点规律,决定商品价值的主要是时间,越是年代靠后的物品消耗的仙力就越大,就拿汽车举例子,兰博基尼要三百万单位的仙力,可世界上第一台量产车,福特t型汽车却只需要区区十个单位的仙力。
当然决定仙力消耗的也不完全是时间的早晚,还跟物品的技术含量有关系,比如跟顶级的兰博基尼一个时代的,最奢华的限量版路易威登包包却也只需要十几个单位的仙力。总而言之,物品的年代越晚技术含量越高消耗的仙力也就越多。
明白了价值规律,某人正准备挑选一些能对自己有帮助的物品开始兑换时,敲门声响起,一个银铃般的声音问道:“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你在吗?”
010 美女相邀
对于突如其来的来访者,li晓峰有些厌烦,不知道哥正忙着吗?虽然他根本就不知道门外站的是谁,对于任何打断他研究聚宝盆的人,他都不会给一点好脸色——当然,美女除外。
很不巧,门外站着的还就是美女,还是倾国倾城祸水级别的那种,而且还是两个。好吧,2b的某人已经完全看呆了,虽然他早就听说过俄罗斯妹妹艳丽,但眼前的美女还是让他震撼了,甚至让他生出了一种老子是不是又穿越了的想法。
没办法,外面的打头的黑发美女实在太像一个人了,一个在这个年代应该还没有出生的天使——奥黛丽.赫本。当然赫本的头发并不是黑色的,所以来者自然也不是那位影后,不过这个时候某2b青年怎么可能注意到这种小细节,他的脑子已经完全短路了。
“肤白如雪、唇红似血、发黑若檀……”li晓峰傻乎乎的自言自语着,若不是刚才观赏聚宝盆中的宝物时已经把口水流干了,这会儿估计他的形象将更加糟糕。
“你说什么?”
奥黛丽.赫本身后的金发美女突然抢前了一步,上下打量了li晓峰一遍,略显轻蔑的说道:“安吉拉,你没搞错吧?这家伙怎么也不像你说的那么好……”
终于,li晓峰才将注意力放在金发美女身上,好吧,这一位也不赖,身材非常高挑,乍看之下似乎将近有一米八,比“奥黛丽.赫本”几乎高了一个头。这位li晓峰也觉得眼熟,似乎像是查理兹.塞隆,甚至身材比塞隆更加火爆一些,哪怕就是这个把女人包成粽子的时代也能感觉到胸器的澎湃。
“查理兹.塞隆”忽然笑着对身边的“赫本”抱怨道:“安吉拉,这家伙眼睛一点都不老实,分明是个小色鬼么……”
li晓峰有些尴尬,倒不是说他真是下半身动物,老话说了“当兵三年母猪都变貂蝉”,换谁当年了几百年的处男,突然遇见祸水级别的美女都会变猪哥吧!他能忍住没有当场化作人狼就已经很不错了。
2b青年假模假式的咳嗽了一声,以最绅士的声调问道:“两位小姐,很高兴认识你们,我是安德烈.彼得洛维奇,请问找我有什么事?”
“奥黛丽.赫本”和“查理兹.塞隆”明显一愣,相视一眼狐疑的望着li晓峰,还是“查理兹.塞隆”快言快语:“你搞什么鬼,我们不是同学么!”
摆乌龙了,li晓峰顿时觉得脸上无光,这两天他净顾着闹革命了,压根就忘了吸收安德烈灵魂碎片中的记忆,自然不会认识安德烈的同学。
“同学……哈哈,我们当然是同学。刚刚我不过是开玩笑。”li晓峰打哈哈道。
“奇怪!”查理兹又看了看li晓峰,说道:“若不是你长得和原来一模一样,不然我还以为是谁在冒充你!”
糗大了,li晓峰觉得头大无比,只能胡乱解释道:“我当然不是原来的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了,我这两天的遭遇你们绝对想不到!艰难的环境让我变成了一个真正的战士!所以我才觉得有必要和你们重新认识一下!”
“查理兹”笑了起来,不过这笑意怎么看都不像是好意,反而有一股嘲讽的意味:“看来彼得保罗监狱真能改变一个人,害羞的小安德烈变成大男人了。嗯,你穿这身囚服倒是蛮可爱的……”
倒是“赫本”为li晓峰开脱道:“维塔,我认为安德烈说得很对,逆境确实能改变一个人。而且不管怎么说,那天若不是他,我很可能就要落入那些魔鬼的手里了。”
说到这“赫本”满怀“感情”的感谢道:“谢谢你,安德烈.彼得洛维奇……”
“赫本”的这一句谢谢仿佛打开安德烈尘封的记忆,原本像摔得粉碎的玻璃渣一样的记忆碎片顿时拼接出了事情的真像:
安吉丽娜·维克多洛夫娜·赫姆斯特拉,也就是li晓峰眼前的赫本,乃是荷兰裔俄国贵族军官赫姆斯特拉子爵的大女儿,这位如她名字一样美的女孩竟然是一个有着革命思想的新青年。在她的魅力影响下,彼得堡国立大学外国语专业的大学生于3月9日和30万工人群众一起走上街头。
虽然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是个十分腼腆害羞的大男孩,但作为一个暗恋安吉丽娜已久的花季少男,为了心中的天使抛头颅洒热血自然不在话下。为了心中的挚爱,毫无革命理想的他毅然决然的第一次投身于革命的大潮之中。
然后,可怜的小安德烈就杯具了,他实在是太不走运了,当彼得堡的其他警察都对游行的群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时候,他们所在的方阵径直撞进了宪兵的怀抱。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可怜的学生们被如狼似虎的宪兵们追得鸡飞狗跳,为了掩护心中挚爱安全撤退,安德烈鼓起了全部的勇气,独自一人断后。结果就被八卦炉炼得差点魂飞魄散让li晓峰捡了个便宜。
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li晓峰一面为安德烈的痴情而感慨,哪怕是仅仅读取记忆,安德烈临死之前表现出来的勇气和磅礴的爱意都将他完全淹没,让他完全喘不过气来。
“你怎么了!”安吉丽娜被li晓峰痛苦的样子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扶持。不过她温润的双手接触某人的那一刹那,差点让浸泡在无边爱意中的后者幸福的晕过去。
良久,li晓峰才从那种近乎于窒息的感情中解脱出来,若不是他有仙力护身,恐怕就被这股磅礴的爱意活活憋死了。他掩面咳嗽道:“没什么,呛着了。”
“说话也能呛着,你真是奇葩!”查理兹撇撇嘴道,她拽回安吉丽娜的双手,漫不经心的吩咐道:“好了,本来我们还准备想办法找关系将你从监狱里弄出来,现在看见你没事,安吉拉也就放心了。我们就是特意向你来道谢的!”
从“查理兹”的语气里,li晓峰可是听不出什么谢意,不过他也知道这个叫维多利亚·尼古拉耶夫娜·波波娃的女人是安吉丽娜的表姐,以前就看不起安德烈,认为他是个没用的小男孩。现在是看在安吉丽娜的面子上说话还婉转了点,照以前的习惯,冷嘲热讽是少不了的。
不过li晓峰对此却不太在意,首先维多利亚是安吉丽娜的表姐,多少他得给面子;其次,漂亮女人总是有一点特权的,虽然她说话不好听,但总不能上去抽丫吧?
“是的,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似乎是被li晓峰那双充满热情的双眼吓了一跳,安吉丽娜的粉脸顿时露出了一丝红晕,“为了表示谢意,我和邀请您今晚去我家赴宴,希望您能赏光。”
美女相邀,某个好色的家伙怎么可能拒绝,当即满口答应了下来,在他看来这是一个接近美女的极好机会,不管是为了告别几百年的处男之身,还是为了魂飞魄散的安德烈,他都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要知道他可不是什么腼腆的纯情少男。
送走了两位美女,li晓峰就开始梳妆打扮起来,毕竟不能穿着囚服赴宴不是。可是,马上爱臭美的这货就遭遇到了新的问题,对于安德烈留下来的衣服,他一件都
不满意。这小子似乎除了正经八百的西装之外就没穿过别的衣服。上帝作证,上下两辈子几百年的岁月里li晓峰就没穿过一回西装。对于这种过于正统的服装他也完全没有好感。
在他看来,安德烈之所以被维多利亚叫做大男孩,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这些西装在作怪。安德烈那张小白脸再加上正统的西装怎么看怎么觉得书卷气太浓,让他原本就不大的年龄愈发的显得小了。
“要更野性和更有活力!”li晓峰暗暗的说道。
放弃了穿西装之后,他便在聚宝盆中挑选更合适自己口味的衣服。说实话这很不容易,既要突出野性和活力,又不能太惊世骇俗,他可不想做这个时代的非主流。而且想想他今后革命者的身份,似乎还需要具备一点军人的气质。
挑来挑去,上装他选择了美国空军二战中的a-2飞行员皮夹克,想当初阿汤哥的一部《壮志凌云》迷倒了多少痴男怨女,那件很潮的g-1夹克愣是让身高将将一米七的阿汤哥显得高大威猛和玉树凌风。不过li晓峰觉得g-1装饰太花哨了,不如古朴的a-2顺眼。
裤子么,来一条5.11特警长裤,这种裤子由100%棉材质制造,穿起来合体、舒适、耐磨裤裆设计适合剧烈运动,特别适合户外运动、狩猎和散步,而且还特别设计了7个功能不同的口袋携带随身物品。fbi的探员已经使用20年之久。
鞋子则选择belleville590,这一款脱身于经典款550st的军靴不光更加轻便和透气,也是相当的有型,再说百年老厂的品质绝对可靠,美国大兵都喜欢。
学着阿汤哥骚包的带上副雷朋太阳镜,看了看镜子中全新形象的自己,li晓峰十分满意,要知道在一百年后这套行头都非常有范,不少军迷勒紧裤腰带就为了凑齐这么一套装备。当然,如果能跟阿汤哥一样有一辆拉风的摩托,那就更加完美了。
012 话不投机
“你倒是很蛋定啊!”
维多利亚本以为li晓峰会知难而退,但没想到去这厮看上竟然比刚才更有信心了。她当然不知道这信心从何而来,不由得纳闷道:“真不知道你哪来的勇气,不妨多告诉你一句,安吉拉的爷爷可不好打交道!”
li晓峰轻蔑道:“切,爱情讲的是两情相悦,安吉丽娜的爷爷再喜欢那小子,总不能自己嫁给他吧?呵呵,这事的主导权在安吉丽娜,没人能强迫她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
维多利亚瞪大了双眼,看外星人一样看着li晓峰,良久才感叹道:“这是我听过的最胆大荒闻的话了,不要告诉我,你的婚事自己能做主!”
li晓峰眉头都不皱一下,大大咧咧的回答道:“你还真没说错,这事就是我自己说了算!”
维多利亚摇了摇头道:“就算如此,也没有用!那个老头子可是那种非常旧派的人,你根本左右不了他的意见!”
li晓峰大言不惭道:“我根本就不需要管他的什么意见!而且安吉丽娜也不需要迁就他!”
“恐怕现实比你想象的要残酷得多!”维多利亚叹了口气。
“什么更残酷?”
li晓峰和维多利亚的头顶传来了安吉丽娜的声音,她从二楼的栏杆上探出头问道:“你们在说什么?”说完噔噔噔的就跑下了楼。
光是从脚步声li晓峰就能听出,安吉丽娜的两条圆规一样的长腿非常有力,恐怕上面不会有一丝赘肉,结合那白雪一样的肤色,某2b青年竟然有些想入非非,不知道这双长腿穿上丝袜是什么样子?可惜的是这个时代长及脚踝的长裙将安吉丽娜的美腿挡得严严实实,别说丝袜,就是一双秀气的玉足都是如隐若现。
维多利亚坏笑着看了li晓峰一眼,直接道:“安吉拉,我们在谈论你的婚事,小安德烈竟然是个婚姻自由主义者,他认为你爷爷的意见完全不值得一提!嘻嘻,甚至还大言不惭的说要追求你!”
安吉丽娜明显吃了一惊,脸上闪过一丝红晕,抱怨道:“维塔,你又在开玩笑了。安德烈是个正直的绅士,绝不会这么说的。”说完歉意的对li晓峰说道:“抱歉,安德烈,维塔就是喜欢开玩笑,你不要在意!”
li晓峰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哥才不是开玩笑呢!不管是为了以前的安德烈还是为了哥自己,既然穿越到了这个时代,又碰上了你,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天使一样的“赫本”落在别的男人手中。
所以这厮正经八百的宣布道:“安吉丽娜小姐,维多利亚小姐并没有说谎。我确实打算追求你!”
此言一出,不光是安吉丽娜弄了个大红脸,连刚才还偷偷坏笑准备看热闹的维多利亚都惊得长大了嘴,完全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哼!老子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某2b青年心中还沾沾自喜,继续大唱高调:“卢梭曾经说过天赋人权,我们生而自由平等。我们不是谁的附庸,也不是谁的私产,不管是男性还是女性都有着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力,而我不过是在行使这种权力罢了。而且古老的中国还有一句诗叫做苗条淑女君子好逑。我追求美丽善良的安吉丽娜小姐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至于这么大惊小怪么!”
安吉丽娜脸上的红晕更加明显,一双手撕扯着裙摆扭捏无比,而另一边的维多利亚完全是震惊了,喉咙里不断发出啊啊的声音,似乎情绪非常激动。
“恬不知耻!”一个尖锐的声音冒了出来,原本早就走了的小胡子愤怒的从房门后面冲了出来,指着li晓峰的鼻子骂道:“这是魔鬼的论调!我从来也没有听过比这更无耻的言辞,简直是污染视听……安吉丽娜,你立刻给我进去!”
li晓峰才不鸟他,讥讽道:“真是可笑,你有什么资格命令安吉丽娜小姐?你这种家伙哪里懂得什么叫自由和平等,女人对你来说不过是一种财产而已。你完全不
知道什么叫爱,脑子里存在的不过是最邪恶的欲望而已,你敢说自己对安吉丽娜有过哪怕一丝一毫的尊敬?你对安吉丽娜拥有的不过是邪恶的占有欲而已!你这种偷
听别人谈话的无耻之徒,有什么资格说恬不知耻这几个字!”
某仙人扣帽子的水平真是不低,说道激动之处这厮更是上前一步,气势汹汹教训道:“给我听好了,混蛋!我不管你是谁,又是什么身份。不要指望用你那卑鄙
的手段控制安吉丽娜小姐。安吉丽娜小姐生而自由,她有权力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这种权力包括恋爱与婚姻的自由,没有人能扭曲她的意志!不管是你,还是她的爷
爷都不能!若是你们不明白这个道理,我不介意让你们立刻明白!”
不知道是li晓峰强大的气场镇住了小胡子,说白了这家伙只不过是色厉内荏,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气傻了,呐呐的是说不出话来,良久之后才灰溜溜的摔门而去。
“真是没有风度!”维多利亚咕噜了一句,“不过安德烈,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说得太痛快了!”
某2b青年继续装逼道:“我不过是说出了内心的想法而已,平等自由的愿望早已深入人心,不过某些自认为高人一头的老古板却没有意识到罢了。”
维多利亚睁大眼睛问道:“你就不怕他报复你,这家伙可是很小心眼的,再说他父亲可是……”
“他的父亲是谁都没有用!”li晓峰断然道,“难道你们没有看到吗?外面的革命风暴已经席卷了整个彼得格勒,很快这股风暴就会将这些腐朽的老古板通通扫进垃圾桶!”
“说得好!”屋子的大门又一次被推开,一个面色赤红中学生模样的家伙的冲了进来。
“马克斯,你跑哪去了,怎么衣服都破了!”维多利亚很是不满的质问道。
“别担心,我的好姐姐,我不过是太激动了!”青年一边喘气一边笑道,“我刚从塔夫里切斯基宫回来,苏维埃执行委员会已经决定将权力移交给临时政府了。据说陛下已经决定退位了!”
“真的!”这回连刚才一直做小女儿状的安吉丽娜都激动了,仿佛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的消息。
“胡说八道!这是谣言,不折不扣的谣言!陛下绝对不会向这些乱民屈服的!”
小胡子又一次从房门后冲了出来,看起来他完全没有吸取教训,依然在偷听。不过这一回从他的脸色来看,他已经不仅仅是愤怒了,而是惶恐,仿佛天塌了一般。
“绝对不是谣言!”马克斯讽刺的摇着手指,“如果不信的话你可以去塔夫里切斯基宫或者冬宫广场,这个消息已经传遍了!”
“米哈伊尔大公呢!有大公阁下在,绝对不会让这种荒唐的事情发生!”小胡子气急败坏的咆哮道。
马克斯冷笑道:“米哈伊尔大公已经表面了态度,他将不会继承皇位!”
“这是谎言!”小胡子又一次声嘶力竭的吼道。
马克斯摊了摊手道:“你若不信,可以自己去打听!”
“我当然会自己去打听的,你等着,这绝对是一场最最可笑的闹剧,俄国不需要什么狗屁的革命!”气急败坏的小胡子一面套上厚厚的大衣一面往外走,在临出门的那一刻,他又深深的瞥了li晓峰一样,那种怨毒的表情傻瓜都看得出来。
马克斯有些诧异瞧了瞧li晓峰,问道:“你得罪了这个小心眼的家伙?”
不等li晓峰说话,维多利亚自告奋勇的将li晓峰刚才的话复述了一遍,到最后连马克斯都忍不住击掌叫好:“骂得太痛快了!”说完他向li晓峰伸出了右手:“我是马克西姆.尼古拉耶维奇,是维多利亚的弟弟。你也是个革命者吗?”
li晓峰重新打量马克西姆一遍,这小子最多才十五岁,不过不管说话还是做事都带着一股成熟的意味,虽然这种味道是他刻意装出来的,让人有一种小大人的感觉。
li晓峰同他握握手:“我前天才从彼得保罗监狱监狱出来。”
马克西姆顿时肃然起敬,顿时把li晓峰当做了革命前辈,让旁边的维多利亚直翻白眼。倒是某无良天兵心中暗喜不已,觉得彼得保罗监狱是去对了,这货完全忘记了刚刚被丢入监狱时的愤懑和无奈。
“您认识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斯别洛斯基吗?”马克西姆突然问道。
维多利亚跟安吉丽娜听得一愣,这个名字她们能不知道吗?马克西姆为什么会这么问。当即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你问这干吗?”
马克西姆诧异的看了两个姐姐一眼,解释道:“我一个同学的哥哥是巴普洛夫斯基团的士兵,当时他被关进了彼得保罗监狱,据说他最佩服的就是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斯别洛斯基,说此人才是真正的战士。正是这位英雄带领他们打破枷锁冲出牢笼,据说要是没有这位英勇的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在,彼得保罗监狱的起义根本就不可能成功……”
013 被质疑
li晓峰恨不得立刻抱着马克西姆的脸蛋狠狠的亲一下,这个小同志实在是太可爱了,你这不是免费为哥做广告么。其实某人早就想拿这段光辉的履历在美女面前显摆
了,但是这二货也是要面子的人,觉得自吹自擂没啥意思,而且别人也不信。还不如等别人说出来,然后自己故作矜持的承认,那样的效果更好。
本来li晓峰还以为这可能经过一段时间发酵,可怎么也没想到马克西姆一下子就给捅出来了,哪怕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瞟到了两位美女脸上的惊讶之色,这货就是一阵阵满足。甚至还不断的在心头念叨着:“你们快点质疑啊!只有越怀疑,哥的风头才会越大!”
皇天不负苦心人,维多利亚果然问道:“马克斯,你没有搞错?那人确实叫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斯別洛斯基?”
马克西姆一副我很诚实我说的全是真话的表情:“我怎么可能搞错,就是这个名字!错不了的!不信你们问他,据说当时所有人都惊呆了!”一边说他还一边比划道:“这位安德烈.彼得洛维奇还十分的年轻,据说还不到20岁!你们想想,在起义最关键的时刻,一个跟我们差不多大的青年人,以极大的勇气赤手空拳独自
一人迎着敌人炮火勇猛直进,并最后独自一人将敌人歼灭,这是多么的英勇和伟大啊!说真的,我太想见一见他了,他就是我人生的楷模!”
马克西姆越说越兴奋,说道某人冲锋陷阵的时候,更是亲自摆出了几个大无畏的pose,似乎恨不得自己化身为某人才好。不过他这边说得高兴,而维多利亚和安吉丽娜脸上的表情则显得愈发的怪异,两人不时的用怪异的眼神瞟一瞟正在正经危坐装逼的某仙人。
同样的,某二b青年在虚荣心极其满足的同时也非常的后悔,这么经典的时刻,他竟然没有把它记录下来!如果能拍成照片,等以后建二月革命历史博物馆的时候,给它放进去供后人瞻仰,这该多拉风!嗯,照片太呆板了,应该拍成纪录片,最好再立一尊雕像!
就这么办,li晓峰暗暗下定决心,等有时间了一定要将这一块补上,反正后期摆拍也是记录照片的一大特色。君不见后世的著名镜头都是这么来的。
“你们这是怎么了?”维多利亚和安吉丽娜的小动作总算引起了马克西姆的注意,他指了指某人疑惑道:“你们老看他干什么?”
维多利亚有些失神的说道:“这位先生的全名就叫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斯别洛斯基……”
一瞬间屋子里就静了下来,马克西姆不可思议的长大了嘴巴,就像一条要吞食猎物的蟒蛇,甚至不用低头就能看到他的小舌头。他结结巴巴的指着li晓峰说道:“你……你……你就是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斯别洛斯基?”
总算该老子上场了。某2b青年心中沾沾自喜,仔细回想着一个革命前辈应该怎样勉力后辈,是拍拍对方的肩膀说:“小鬼,你也要努力啊!”,还是矜持一点自我谦虚两句嗫?
“骗人的吧!”马克西姆的下一句话就击碎了li晓峰全部的幻想,他提高声调几乎是尖叫道:“他这副样子哪里有一点革命气息,反而像是美国的牛仔!”这位进一步评价道:“如果腰上挂两只柯尔特手枪就更像了!”
你妹!你全家才是牛仔!li晓峰心中是勃然大怒,老子这么经典的装扮,你竟然说是牛仔,老子像是放牛的乡巴佬么,真他奶奶的没眼力、没前途,li晓峰文艺青年!
维多利亚和安吉丽娜是窃笑不已,哪怕是刚才li晓峰装得矜持,但是那一股得意的味道她们还是能品出来了。谁能想到马克西姆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几乎是当头给泼了一盆冷水。
僵持了一会儿,还是安吉丽娜比较厚道,帮li晓峰圆了场:“安德烈,你当时真的赤手空拳迎着弹雨冲锋了,而且将敌人全部击毙了?”
li晓峰怏怏道:“当然不是……”
马克西姆顿时松了一口,傲然道:“我就说么,真正的安德烈绝对不是他!”
某人心里顿时更不痛快,故意叹了口气:“我当时不是赤手空拳,而且那些朝我开枪的家伙也没死。”
这回轮到马克西姆吃瘪了,那种见了鬼的表情实在是让人好笑。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维多利亚饶有兴趣的问道。
“真实的情况是我拿着根警棍冲向了那群宪兵,他们疯狂的朝我射击,但却无法击中我,等我冲到他们面前的时候就纷纷丢下武器夺路而逃了。”
虽然li晓峰说得轻描淡写,但安吉丽娜还是感叹道:“您真是个勇敢的人!”
好吧,对于某2b青年来说,只要有美女的这句话就足够了,虽然一边的马克西姆还是表示无法相信,他也很“大肚”的原谅了对方。
接下来一顿晚饭吃的波澜不惊,唯一值得li晓峰注意的是,安吉丽娜的妈妈也是大美女一个,不同于安吉丽娜的青涩,这位人妻散发着成熟女人特有的母性,哪怕不是人妻控的li晓峰都不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以至于晚宴结束后,维多利亚都小声取笑道:“安德烈,你应该很庆幸维克多姨父不在家,不然以你刚才那色迷迷的样子,估计这辈子就别想再进安吉丽娜的家了。”
好在两位真正的女主人却没发现某仙人的色狼本性,甚至在li晓峰告辞的时候热情的一再邀请他下次再来做客。
“我的大英雄,你准备怎么回去,要不要我们送你一程?”维多利亚指了指自己的马车。
li晓峰很奇怪的问道:“你不和安吉丽娜住一起?”
维多利亚笑道:“我讨厌郊区!我家在城里。来吧,上车,现在街头可不安全。我可不想咱们的英雄落在那些暴徒手中,那可就是笑话了。”
li晓峰有些郁闷,虽然他说的都是没有掺入一丝水分的实事,但是维多利亚姐弟俩就是不相信,维多利亚还算好的,只是嘴上调笑两句,她那个宝贝弟弟就一直拿鄙视的眼神看着他,似乎是认定了他冒名顶替。
看在安吉丽娜的份上,老子懒得跟你们这对狗男女计较。li晓峰努力的克制着自己,虽然维多利亚是好意,但他却认为那是赤裸裸的显摆和嘲笑。有马车就拽了,哥么也有宝马——好吧,宝马的旁系后代。
li晓峰牛逼哄哄的一摆手道:“不用了,我自己有车?”
“你也有车?”维多利亚爽朗的笑了,那银铃般的声音非常的悦耳……嗯,如果不计较这笑声中嘲讽的意味话。她笑眯眯的问道:“什么车?难不成你骑自行车来的?”
少瞧不起人!li晓峰心中愈发的不痛快,也不答话,从一旁推出自己的摩托,潇洒的翻身上车,打火拧动油门故意发出一阵阵刺耳的轰鸣。这厮完全是故意的。
“啊!你竟然有一辆摩托!”维多利亚惊叫一声,提着裙子迅速的凑到li晓峰的身前,上上下下的打量起他的座驾,至于座驾的主人则完全被她忽视了。
不光维多利亚很欣赏li晓峰的长江750,连马克西姆也一改刚才的鄙视之色,上下过了一阵手瘾。看来不管在什么年代,年轻人都对速度快,能够拿出去炫的交通工具有兴趣。不过这让原本准备显摆,却又被无视了的某男愈发的感到不平,不过马上更加让他不平衡的事情又来了。
维多利亚提着裙摆,大大咧咧的坐进了挎斗,不可置疑的命令道道:“还等什么,开车!”说罢又对自己的宝贝弟弟吩咐道:“马克斯,你不是早就想骑摩托了吗?快上来!”
li晓峰的脸色顿时黑了——你大爷的,老子才是车主好不好!不过他也没办法,总不能真把人家干下去吧!那也太没风度了。
某男心中是恨得牙痒痒,一门心思的琢磨着怎么报复,当他看到维多利亚单薄的衣裙时,心中顿时有了主意。今天就让你们好好享受一下兜风的乐趣!
想到这,这厮装逼的拿出阿汤哥版的雷朋太阳镜戴好,也不知道这黑灯瞎火的戴这什劳子做什么。更是不招呼一声,直接一把将油门拧到底,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毫无准备的姐弟两差点被惯性给甩出去。犹如咏叹调一样的女人惊叫声顿时划破了夜空。
长江750风驰电掣一般飞驰在彼得格勒的大街小巷上,很快li晓峰就发现自己的如意算盘落空了,渡过初期的不适应之后,不管是维多利亚还是马克西姆对飙车迸发出了异样的激情,一个个兴奋得像磕了药一样,哪怕是北风呼啸,二人也不允许降低速度。
这下可怜的某2b男青年反倒有些吃不消,抽了抽鼻子打了个喷嚏,这小风还真是冷啊!
014 心太软
瓦西里努力的昂起头想要挣扎着爬起来,但是后背上传来的巨大力量却让他一次有一次的失败,随着旁边的惊叫声变得更加刺耳和惨烈,他不禁泪流满面。
“住手!你们这些禽兽!”他声嘶力竭的咆哮着。
但是这种无助的喊叫只能助长对方的兽性,随着一阵阵下流的淫笑和悉悉索索脱裤子的声音,瓦西里的心也骤然跌落在谷底。他多么希望这个时候上帝能够显现
出他的慈爱,来拯救他们这些可怜的穷人。但是在他眼角的余光中却只看到,哪怕是有路人甲瞧见了这一幕,也不过是低头匆匆逃走。
瓦西里并不知道自己和妹妹为什么会遭遇这种折磨,他从来没有做过一件坏事,心中也充满了对神的敬畏。甚至他都没有招惹这些疯狂的暴徒。完全是天降横祸,他真的已经绝望了,哪怕是被关进彼得保罗监狱的时候都没有如此的绝望,他对生活已经完全失去了信心……
就在瓦西里准备放弃抵抗接受被生活强奸的命运时,伴随着女人高亢笑声的发动机的轰鸣冲击着他的耳膜,例行公事般的他又一次发出了求救的呼喊:“救命啊!”
这声呼喊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就连瓦西里自己都不报任何希望,甚至那些暴徒们也完全不在意,谁让他们已经见过太多麻木不仁的酱油众。
但是这一次完全不同,女人的欢笑声和发动机的轰鸣声几乎是同一时间消失,尖锐的摩擦声之后,一个黑影像下山的猛虎一般杀了出来。他没有像老套的英雄那
样先理论后动手,根本就不打招呼,出手更是狠辣。几乎没有一个暴徒是他一合之敌,举手抬足之间就将这伙暴徒打得满地找牙。
巨大的幸福感几乎让瓦西里高兴得晕过去,他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起来,疯狂的向对自己兄妹俩施暴的恶徒倾泻着怒火。用拳头砸、用脚踢、用牙咬,整个人仿佛像是一头凶恶的野兽……
“瓦西里,瓦西里,醒一醒!醒一醒!”一个声音不断的在呼唤着他。仿佛是上帝从锡安山上传下来的圣音,朦胧之中瓦西里从杀戮的欲望中解脱出来,这时候他才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强烈的血腥味让他阵阵作呕。
“好了,没事了!没事了!”来人不断安慰道。
瓦西里剧烈的喘着粗气,好一会儿才惊醒过来,手忙脚乱的说道:“谢谢,太感谢您了,先生……我的上帝阿,我的妹妹呢?她没事吧?先生,她在哪?”
“放心,你的妹妹一切都好,那群黑色百人团的混蛋没有得逞。”来人话语中透露出一股霸气。
听见这句话,瓦西里整个人顿时软了下来了,一瞬间仿佛被抽走全部的力量。良久他才颤颤巍巍的抓住救命恩人的双手,一次有一次的感谢道:“先生,太谢谢你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您真是一个好人!能告诉我您的名字吗?我要天天为您祈福!”
“瓦西里,你这话太让我伤心了,你怎么连老朋友都不认识了?”来人似乎很是不满,腔调中带着一种愤懑的情绪。
“老朋友?”瓦西里依然是一片混乱,这时候能分辨出男女已经算不错了,让他认人?对不起,大脑里缺血。
瓦西里仔细盯着救命恩人看了良久,才惊叫道:“是您!斯别洛斯基先生,您又一次救了我!”
li晓峰这时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好吧,这2b青年实际上是冲着美女才救人的,瓦西里的那个妹妹一看就是个优质软妹,这么好的白菜可不能让猪拱了。
实际上等搞定了一切,2b青年才发现自己救的是曾经的狱友瓦西里,对此他也惊讶不已。虽然和瓦西里接触的时间不长,但他能看出,这个家伙是个老实巴交的普通工人,没有什么革命理想,甚至不具备多少反抗精神,可以说是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
不过这个家伙的运气却不是一般的糟糕,上一回出去买面包被当成革命者丢进了监狱。而这一回更是被黑色百人团的流氓地痞给抓住了,差点让自己的妹妹都陪进去。倒是应了那句话——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这小子还真是像前一世的自己,li晓峰摇摇头,像是在感慨瓦西里的遭遇:“好了,去安慰安慰你的妹妹,她可是比你更受惊吓。”
瓦西里这才惊醒过来,赶紧朝自己的妹妹走去。此时可怜的小姑娘正在维多利亚的怀里高声痛哭,小女孩真是吓坏了。
实际上被吓坏的远不止瓦西里兄妹俩,连一边打酱油的马克西姆都吓得脸色煞白,战战兢兢地对li晓峰说道:“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我得向您道歉,您确实是个勇敢的人,我先前不应该那么无礼的。”
li晓峰心中愈发的得意起来,觉得这次出手还真是做对了,救了美丽的软妹不说,还让这小屁孩知道了哥的本事了。嗯,似乎维多利亚看哥的眼神也发生了变化。很好,很好,古人诚不欺我——英雄救美果然是已装好买卖。
原来刚才的打斗也不是一帆风顺顺,li晓峰怎么也没料到这帮流氓竟然是带着枪出来的。为首的那一个见li晓峰太彪悍,掏出手枪放了一枪。
原本这厮以为能镇住场面,但谁想到li晓峰压根就不怕,这二货压根就只想着出风头,再说马克沁都不怕的人,至于怕一只纳干小左轮?所以某2b青年是又拽了一把,三下五除二就将放枪的流氓连人带枪一起打翻在地并踏上了一只脚。
“没什么,小意思而已!”li晓峰面带得色的回答道。
好吧,哪怕是马克西姆刚刚转变了看法,也觉得这人似乎有点那啥。
“现在怎么办?”马克西姆指了指一地痛苦哀嚎的兵痞问道。
li晓峰霸气道:“管他们干什么!我最看不起这种趁火打劫的人渣!丢着冻死了账!”
“这也太不人道了吧?”马克西姆小声说道。
li晓峰轻蔑道:“同对抗革命的破坏分子讲人道,就跟同情狼一样可笑。狼的本性是要吃人的,我们绝对不能被他们一时的假象所迷惑……”
“好了好了,哪来这么些废话!”维多利亚不耐烦道,“多简单的事儿,等会遇上巡警说一声不就行了。”她指了指瓦西里兄妹,问道:“他们兄妹俩怎么办?是你送他们回去,还是我送?”
li晓峰三番两次的在维多利亚这里吃瘪,气正不顺,刚想讽刺一句:“你怎么送。”可身后立刻就传来车轮声,他用余光一扫,原来维多利亚的马车一直跟在后面,顿时这厮只能怏怏道:“我送他们回去。”
“也好!”维多利亚紧了紧衣裳,“跑了这么一路,怪冷的。下次再出来兜风,得多穿一点衣服……”
下一次?做梦去吧!li晓峰心中暗道,才不跟你这个疯女人兜风了,叫得哥耳膜都疼了,再这么下去还不神经衰弱啊!
想到这,li晓峰赶紧发动摩托带着瓦西里兄妹俩夺路而去。本来他打算是直接送瓦西里兄妹回家就算大功告成。但是才跑了一半,可怜的小姑娘就休克了,本
来li晓峰还以为是惊吓过度,但用仙力探查了软妹的身体状况之后,发现这小姑娘是严重的营养不良加饥饿过度,就算没遇上刚才那帮土匪估计也撑不过这个晚上了。
活活饿死的人li晓峰只听过没见过,原本他还以为饥饿是非洲大陆才有的事情,哪里想得到一个亭亭玉立的花季少女差点在自己面前香消玉损。虽然他告诉自己这一辈子一定要做坏人,可真见了这种场景他还是心软,当即便度过去了一股仙力。
“瓦西里,你妹妹饿成这样了,你怎么还带着她到处乱跑?”li晓峰有些不高兴的质问道。
瓦西里也被怀里奄奄一息的妹妹吓坏了,本来他还以为是那些暴徒的原因,可一听li晓峰的话他眼泪都下来了:“家里五天没开火了,我和妹妹轮流排了两天的队,好不容易买到了一点列巴(黑面包),可谁知道半路上就被抢走了,然后又落在了那群混蛋的手里……”
“哎!”li晓峰叹了口气,哪怕他是个后来者,也知道这个时期的彼得格勒粮食相当紧缺,几乎所有的面包店门口都是彻夜排队买面包的长龙,就跟后世春运买票一样热闹。不过瓦西里的运气也是够差的,点背到这可程度,可以考虑买点柚子叶洗洗了。
li晓峰叹气道:“先到我家去吧,我那还有点吃的……”
瓦西里慌忙道:“这怎么行呢!您已经帮了我们很多了,现在到处都缺粮,我不能让您也饿肚子!”
“蠢货!”li晓峰很不高兴骂了一句,“你妹妹都这样了,再不吃饱肚子就是死路一条!再说我不缺粮食!”
瓦西里完全没想到li晓峰说的是真的,还以为某人是舍己救人,顿时感动得眼泪汪汪的,哽咽了半天都没说出一句囫囵话来:“先生,您真……真是个好人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激您!”
妈逼的,这年头男人也给老子发好人卡!
li晓峰虽然知道瓦西里完全是无意的,但是难免还有些小郁闷,这好人卡老子上辈子就收了不少,实在是不缺啊!顿时某2b青年在心中哀叹一声:“哥还是心太软啊!”
015 火腿肠和方便面
拉达怯生生的看着自己的哥哥瓦西里,今晚发生的一切让她有些应接不暇,先是遇上了歹徒,接着被救,然后她就晕了过去,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却又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虽然哥哥已经说了这是救命恩人的家,但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要到恩人家里来。
“不好意思,这里有点乱,你们先坐,我给你们弄吃的!”li晓峰一边说一边走进了隔壁屋,他可不想让这兄妹俩看到聚宝盆的神通,倒不是怕他们偷,而是这事实在没法解释。
“太谢谢您了!”
瓦西里一边又一边的重复着感谢的话,倒是拉达好奇的打量着li晓峰的住所。
房间里的陈设很简单,一张写字台、一张床和一个带镜子的衣柜和几把椅子就是全部家具,到处凌乱的放着大部头的书籍,和所有的单身汉住所一样,这里有一股臭咸鱼的味道。总而言之,在拉达看来这就是一间普通的大学生公寓。
唯一和别的学生公寓不一样的是,屋里的床被一条大狗占据了,这条狗正“虎视眈眈”的望着她,这让拉达觉得有些紧张,不由得紧了紧衣裳。
说实话,拉达不拉扯自己的衣服还好,稍微一用力,布帛的撕裂声就响了起来,她可怜的外套顿时变成了一块烂布头。
“哥哥,我不是故意弄坏的。”
拉达知道她身上穿的已经是家里为数不多的好衣服,家里已经没有钱给她置办新衣服了,可是烂成这样也没法缝补。
拉达的眼睛里泪珠儿不断的打着转,而瓦西里只能无耐的叹了口气,他当然知道衣服不是妹妹弄坏的,绝对是那些暴徒干的好事,可对于烂成这样的衣服他也没辙,难道要找亲戚去借一件外套?不过这个时节,哪个穷人家又会有多余的衣服呢?
li晓峰端着两个热气腾腾的大碗终于从隔壁房里走了出来,一股浓烈的香味勾得兄妹俩食指大动,完全忘记了衣服的事。
li晓峰将大碗递了过去:“饿坏了吧!快趁热吃!”
瓦西里倒是赶紧接了过去,但可怜的小拉达就没办法了,如今她哪里敢撒手,只要一松手身上的衣服就会掉下去,而里面的内衣早就被暴徒撕碎,她可不想在陌生男人面前走光。
2b的某人看了看碗里的康师傅红烧牛肉面,问道:“怎么了?不喜欢吃面?”
敢情这厮直接图省事,给瓦西里兄妹泡的的方便面。
拉达摇头道:“不……我喜欢吃面,但是……但是……”
一边说拉达眼眶中的泪珠又有泛滥的趋势,直让某2b青年在心中大呼吃不消,那一双大眼睛实在是太勾魂了。好在这厮也不是完全二到家,很快就发现了优质软妹的尴尬所在。
“哦!衣服破了!”这li晓峰乍呼呼的说道,“没关系,咱们换一套就是了!”
说完这厮装模作样的走到衣柜前,却暗地里赶紧从聚宝盆中买了一套高档女装。
“送给你的,赶紧换上,然后吃东西!”li晓峰将新买的羽绒服、牛仔裤和一双羊皮低筒女靴塞进了拉达手中。
“先生,这怎么合适!”拉达有些不知所措,频频的目视自己的大哥。
瓦西里也过意不去道:“先生,您已经帮了我们很多了,这衣服太贵重,我们不能接受!”
贵重吗?
某2b青年却不这么觉得,对于拥有聚宝盆的他来说,哪怕是后世顶尖的定制版品牌时装,香奈儿也好、范思哲也好、阿玛尼也好,都完全没有压力,最贵的也不过是十来个单位的仙力一套,也就是打坐十来分钟的事,完全不值得一提。
“说了送给你的就是送给你,哪有收回来的道理!”li晓峰霸气将衣服又一次塞了回去,指了指隔壁道:“快点去换上!”
拉达犹豫的看了看瓦西里,后者无奈的点了点头,小女孩赶紧朝li晓峰道谢,不过心中却是在暗暗怀疑。虽然对方嘴上说得轻松,但是她哪怕再没有眼光,光凭手感也能发现手中的衣服绝对不便宜。尤其是那件羽绒服的料子,她就从来没有见过。
带着满心的疑问,小女孩换上全套衣物,当她从隔壁走出来的时候,不光是li晓峰眼前一亮,连瓦西里都看直了眼,他还从来没有发现自己的妹妹这么漂亮过。
拉达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问道:“怎么了?”
其实拉达穿的时候就觉得有些怪异,尤其是那条“帆布”的裤子,崩得紧紧的,将她下半身的线条完全勾勒出来了,让她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瓦西里痴痴呆呆的回答道:“太……太好看了……就是有点怪怪的……”
没见识的土豹子,li晓峰鄙视了瓦西里一眼,21世纪最潮的时装哪是这个保守的时代能比的。当然这也得看谁穿,也就是拉达青春靓丽,换成一个肥胖的俄罗斯中年大妈穿出来,好吧,会雷翻整条街的。
“有什么怪的,这是本年度巴黎最新的时尚!”li晓峰信口开河的说道。
拉达小声的问道:“很贵吧?”
当然贵啦!
li晓峰心中更是得意,光是你那件范思哲的羽绒服市场价就是将近一万美刀,也就是哥这么洒脱的人才舍得。当然这厮也忘记了他在后世也就是在淘宝买山寨货的主,一万美刀的衣服,嘿,一百美刀衣服都没穿过两件。
“不贵,就是地摊货,先吃饭!”这厮也懒得解释,反正范思哲这个牌子如今也不存在,说是地摊货也没人敢多说什么。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衣服再漂亮也抵不上肚子咕咕叫。顿时兄妹俩的注意力就被香喷喷的方便面转移了,吃得那叫一个威武霸气。
说实话,li晓峰也好多年没见过吃方面吃得如此香的人,他就不待见这玩意。当年上大学的时候他管方便面+双汇火腿肠+涪林榨菜叫上网套餐,为了省钱上网几乎顿顿都是吃的这三样,如今一闻到这味道就觉得胃里直抽抽。
“先生,这是什么肉,真好吃!”拉达用塑料叉子举着一根火腿肠问。
肉?
li晓峰觉得脑子不够用了,那啥,最便宜的双汇王中王火腿肠里面终于有肉了?那玩意不是纯淀粉的吗?怎么,出事之后良心发现改过自新了。
li晓峰顺手从箱子里摸出一根,剥开之后咬了一口,还是一样的难吃!怎么他们会觉得好吃呢?
这厮也不想想,当年他第一次吃火腿肠的时候,也还是觉得味道不错,甚至以为那里面真有肉。更何况是这个没有火腿肠的年代?
li晓峰强忍着恶心将嘴里那一部分咽了下去,顺手就将剩下的大半截递给了列昂尼德,其实这些火腿肠就是当做狗粮用的,这厮压根就没打算自己吃,谁让那条该死的狗要求顿顿吃肉呢。
当然,也不li晓峰买不起肉或者不舍得买肉,主要是聚宝盆里出售的各种肉类都是整头不改刀的,也就是说想吃猪肉就得买一头整猪,想吃羊肉就得买一只羊,至于牛肉,那您就得买一头牛!
好吧,一头猪或者羊是15单位仙力,一头牛是40单位仙力,li晓峰绝对买得起。但是买一整头先不说放哪,一个人一条狗还不得吃到猴年马月去,说不定不等吃完就臭了。这还不是最操蛋的,实际上聚宝盆里还有比这更蛋疼的,比如说各种粮食,都tm论吨卖,而且不分种类通通10点仙力!
“咳咳!您拿这么贵的肉喂狗!”拉达顿时震惊了,完全没发现这话说得似乎在骂自己。
贵?后世25块钱一百根,在聚宝盆里一个单位仙力能买十箱的玩意也能算贵?li晓峰正头疼丢在床底下的那十箱火腿肠呢!这该死的聚宝盆竟然没有小数的概念,非得一点仙力十箱的批发,简直就是坑爹!
li晓峰大大咧咧的说道:“你喜欢吃阿!那我送你几箱好了!”
几箱!!!!
瓦西里和拉达都震惊了,在他们看来,这个物质匮乏的时候,哪怕是最有钱的贵族老爷也没法保证顿顿吃肉,li晓峰怎么看也不像是凯子,怎么如此大方!
瓦西里第一个不信:“您在开玩笑?”
哥才不开玩笑呢!这破火腿肠谁稀罕!
li晓峰立刻从床底下拖出了五六箱火腿肠放在了瓦西里面前,平淡道:“都送给你!”
好吧,瓦西里和拉达已经傻了,倒是一边的列昂尼德十分不满,凶巴巴的跳下床冲着li晓峰狂吠了几声,似乎是在抗议某人拿它的狗娘送人情。
“咱们又不缺这个,你喜欢吃,吃完了我再买就是了!”li晓峰无奈的安抚道,他可不想再被发怒的列昂尼德咬小弟弟了,那太疼了!
某汪星人想了想,似乎认同了li晓峰的说法,暂时偃旗息鼓了。倒是拉达疑惑的问道:“这种肉外面有得卖吗?我怎么没见过?”
li晓峰呲了呲牙,瞎掰道:“国内没有,国外有!”
拉达睁大了眼睛,又问道:“那您是外国来的大富翁喽?”
哥也算是大款吧?li晓峰下意识的瞟了瞟聚宝盆,不过他立刻想到,哥以后要跟着布尔什维克混的,顶了个资本家大富翁的名头貌似很不妥,不是授人口实么,这二货立刻否认道:“不是!”
不过漂亮的软妹看来是准备打破沙锅问到底了:“那您怎么能买得起这么多肉,嗯,还有这种美味的面条?”
美味的面条,哥真的是欲哭无泪啊!这是什么年代啊,方便面都成美食了。虽然对拉达关于方便面的评价很不以为然,但是可怜的2b青年还真没法解释,老话怎么说的——一个谎言要用千百个谎言去弥补,那还真是没错的。
无语之下,li晓峰只能叹气道:“这样吧,只要你不问了,我再送你五箱这种美味的面条如何?”
半大不大的萝莉歪着脑袋想了想,虽然她很想问个明白,但是和好奇心比起来,火腿肠和方便面无疑诱惑力更大,很快她就做出了决定:“一言为定,我们成交!”
016 大金主
从瓦西里家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夜时分,若不是li晓峰执意要走,热情的瓦西里一家人是肯定要留他过夜的。尤其是瓦西里的母亲,老太太几乎是把li晓峰当成了救命恩人一样感激,恨不得某人从今以后就长住在自己家里才好。
不过这份热情着实让li晓峰吃不消,虽然明白对方是发自内心的感激,但是那啥,不是他嫌贫爱富,这一家人的条件实在是太艰苦了,用后世的歌词来说: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取暖基本靠抖……耗子打他们家出来都是眼泪汪汪的。
你说这样的环境让某个“洁身自好”的神棍咋待得惯?所以在瓦西里一家三口的千恩万谢之中,某人跨上自己的坐骑“落荒而逃”。当然也没逃多远,在下一个街口,这厮就停了下来——没办法,开得太快,差点出了交通事故。
某2b青年是不会认为自己违章了,而是认为对方不应该走得太靠近马路中央。这厮一捏车闸顿时就破口大骂道:“不会走路,找死啊!”
这边的两位也是惊魂未定,他们也不是故意在马路中间溜达,实在是一时忘形,聊得太投入了。
“对不起,抱歉!”两人的态度还是不错的,至少比某2b青年强一万倍。
li晓峰见对方认错了,想想也就算了,丢下句:“以后走路小心点!”后就准备扬长而去。
这时当先的那一位却认出他来了:“是你,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
li晓峰有些纳闷,难道是熟人。这货抬眼望去,仔细一看还都真认识,一个是加育劳夫,另一个是莫洛托夫。顿时这厮起了八卦的心思,加育劳夫出现在维堡区好
理解,他本来就住这,而且还是本地的工人领袖,但是天寒地冻的大半夜还陪着莫洛托夫一起成双成对的出来压马路,那就不正常了,怎么看都是有基情啊!
“大半夜的,你们这是?”li晓峰不怀好意的问道。
莫洛托夫笑了笑道:“中央决定重新出版《真理报》,我和加育劳夫同志一起出来号召党内的同志们捐款。刚才聊得太入神了,就忘记看路了,真是抱歉。”说到这他上下打量了li晓峰一遍,说:“倒是您,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几个小时不见,您就完全变了一个人。刚才若不是加育劳夫同志眼尖,我都没发现是您。对了,您在这干什么?”
li晓峰到没马上回答莫洛托夫,他总不能说瓦西里一家太穷了,他实在受不了,这不是找抽么?传出去被扣个歧视工人阶级的帽子,政治生涯就算完了。他倒是对
《真理报》的事更有兴趣,哪怕他再小白,也知道《真理报》是布尔什维克的党报,其性质跟和谐国的《**日报》一样,属于那种最高等级的喉舌。当然就跟后世
的《**日报》**们基本不看一样,《真理报》也不是次次都代表着真理,至少在二月革命之后的头一个多月是如此。
不过算如此,《真理报》的再版也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要知道很长一段时间布尔什维克的主要斗争武器就是这份报纸,其编辑部的成员跟布尔什维克中央委员的权力一般大,可以说谁掌握了《真理报》谁就掌握了布尔什维克党的话语权。
对于立志要在这个时代的俄国闯出一点名堂的li晓峰来说,如果能搭上《真理报》这艘即将起航的大船,绝对是利好。某人立刻就来了参合的兴趣:“《真理报》要再版了?太好了,还缺多少经费?”
莫洛托夫和加育劳夫顿时愁云不展,看来经费的缺口不小。但是对于li晓峰来说,巴不得经费的缺口越大越好,你们要是凑齐了经费,哥还怎么混功劳。
所以这厮又一次追问道:“还缺多少经费,我也能帮着凑一点!”
其实这厮原本是想说,缺多少钱,我全出了。但是话到嘴边2b男一想这样似乎是太高调了,还是低调一点为妙。
莫洛托夫脸上挤出了一点笑容:“安德烈同志,您能积极的支持我们的工作,真是太感谢了。那么,您能出多少钱?”
li晓峰心中有些不高兴,哥不过是想低调一点而已,你这话似乎没把哥当一回事啊!这厮感觉到受了鄙视,心中顿时把要低调的念头丢到了九霄云外,当即就翻起了衣兜准备掏钱打脸。只差没大吼哥么可是仙人,哥不差钱!
不过马上这厮就杯具了了,他忘了身上的衣服和裤子都是新买的,那啥似乎他现在是身无分文啊!
顿时这二货的尴尬样子就被加育劳夫发现了,他当即打圆场道:“安德烈同志,不要紧的。革命不在于出的钱多钱少,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只要你能够大力支持《真理报》的再版工作,就算为革命立功了!”
li晓峰没觉得舒服一点,反而觉得面子丢大了,只能怏怏的解释道:“我这是刚换了衣服,忘记带钱包了……”
莫洛托夫也安慰道:“没关系,安德烈同志。我们都知道,我们也理解。”
他们越是这么说,li晓峰就越觉得丢脸,这厮都有心将坐骑抵押给这两人算了。正在这他抓耳挠腮想辙的时候,这厮忽然在衣兜里摸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顿时他精神一振,将那块硬东西递了过去,说道:“我身上是真忘了带钱,先拿这个代替吧!”
开始见li晓峰递东西过来,不管是莫洛托夫还是加育劳夫,都没太在意,以为对方可能给了块怀表什么的,虽说这不是现金,但也是可以换钱的。至少这说明了对方确实是忘了带钱包,这种态度就很好。像刚才,他们都以为li晓峰是那种嘴上天花乱坠,真正实干了就缩回去的家伙。
“您真是太热心了,安德烈同志!”莫洛托夫刚想把“怀表”推回去,让对方第二天再出钱,但是借着街头那昏暗的灯光,当他终于看清了某人手里的东西时,顿时结巴了:“金……金条!”
金条?!
加育劳夫也吃了一惊,他还以为莫洛托夫看错了,马上凑上来看了个仔细。好吧,光从金灿灿的外表看,这根扁扁的条状物确实像传说中的金条,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像!
真是一群穷鬼!金条都没见过!
li晓峰在心中将加育劳夫和莫洛托夫鄙视了个够,让你们瞧不起哥,哥不过是习惯低调罢了。若是让你们知道这样的金条,哥一个小时就能换一根的话,你们的下巴颏还不得掉下来!
没错,这根金条正是li晓峰用仙力在聚宝盆里换的,一点仙力换一克黄金,五十克起换。当时某个没见过世面的土豹子就兑换了一根五十克重的金条过过瘾。后来被维多利亚和安吉丽娜一打岔,他随手揣兜里就忘记了。
莫洛托夫掂了掂分量,光从重量上说像是真的,若不是眼下某人正看着,他恨不得放嘴里咬一口。
“大概有两盎司(一盎司是28克多一点)!”莫洛托夫对加育劳夫说道。
对于英制单位li晓峰完全没映像,但这不妨碍他显摆:“嗯,应该是五十克!”
五十克黄金在这个时代能换多少钱,这二货不知道,但是在后世多少也值个一万五六,随便掏出一万五六捐款的主可是不多,不知道后世的不少大明星趁着万贯
家财,做起慈善却是不拔一毛,还没某些下岗工人有爱心。li晓峰就特别不待见这样的主,在他看来自己怎么也能换个三好青年的评价。但是接下来莫洛托夫的一句话让他的心都凉了半截。
“五十克黄金……这该怎么记账呢……”莫洛托夫犯难了。
“黑市价至少是五百卢布,当然这是今天的价……”加育劳夫苦笑道。
莫洛托夫点了点头道:“那我还是记五十克黄金好了!”
五百卢布?!
li晓峰觉得脑袋当机了,卢布这玩意不是不值钱么,他可是记得一人民币能换四五个卢布的,这个时代的黄金也太不值钱了吧!
好吧,原谅这没知识的li晓峰,拿后世的新卢布跟这个时代金卢布划等号,那简直就是二到了家。
这么说吧,1917年的金价是每盎司20.64美金或者4.25英镑,也就是说一美元能换一点三六克黄金,和后世的金价比起来,美纸几乎可以说贬值了八十倍!
再说卢布,在1897年卢布的含金量是0.774克,当时两卢布约合一美元,当然而随着战争的进行,俄国经济趋于崩溃,卢布也在不断的贬值,到了1917年元月,一美元大概能兑换7到10卢布!而且越往后卢布越不值钱,到后来一美元能换两千卢布!
不过在战争年代,黄金作为一种可靠的硬通货,远比纸币保值和值钱,五十克黄金的购买力远比五百卢布要强,但是也不可否认金本位制下的纸币,哪怕是后世名声臭大街的卢布,也确实值钱啊!
不过这一切某2b青年是不知道的,此时他觉得自己出了个大洋相,所以他决定要把面子找回来:“莫洛托夫同志,你们还有多少缺口?”
莫洛托夫吓了一跳,五百卢布对任何人来说都不算小数目,要知道在1916年一个熟练工人的日薪才5卢布,一次捐3个月的工资,怎么说都是大手笔了。能意外收到这笔“巨额”捐款已经让他省了不少事,但是听着对方的口气,似乎是打算再捐?
对此莫洛托夫十分高兴,他当即回答道:“还有五千卢布的缺口,如果您能再捐助一部分,编辑部的同志们都会很感激……”
他话还没说完,li晓峰已经满不在乎的回答道:“五千卢布是吧,我包了!”
包了?!
莫洛托夫和加育劳夫都傻了,要知道他们忙活了一下午带一晚上,跑遍了彼得格勒的各个基层党组织,跑断了腿说破了嘴才筹集了不到五千卢布,本以为剩下的
钱得向外省的同志化缘,可谁能想到莫名其妙的就撞上了财神爷,某人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给解决了。这样的好事,说实话,这哥俩都不相信。
“五千卢布可不是小数目啊!”莫洛托夫觉得还是再提醒一遍为好,省的转天对方后悔,那他就欲哭无泪了。
li晓峰却完全不以为意,跨上了自己坐骑牛逼哄哄的说道:“我知道,维亚切斯拉夫·米哈伊洛维奇同志,你们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017 真是有钱
“你想告诉我,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打算一个人承担5000卢布的捐款,然后你们就相信了?”捷尔任斯基的脸上虽然一如既往的毫无表情,但是从微微变化的语调中也能听出,钢铁费利克斯认为这个消息很不靠谱。
“是的,费利克斯.埃德蒙多维奇同志,”莫洛托夫也知道这个消息很难让人相信,若是让捷尔任斯基误以为他消极怠工可是不妙,他赶紧解释道:“昨晚,安德烈已经捐出了第一笔五百卢布的款子,剩下的他说将于今天上午付清。”
五百卢布可是不少,所以钢铁费利克斯的脸色好看了一点,他点点头问道:“也就是说安德烈同志还将承担4500卢布的份额?”
莫洛托夫很想说不是,虽然昨天li晓峰交钱很痛快,给的也是真金白银,可这位未来外交部长还是没多少信心,如果li晓峰拿不出这些钱,恐怕钢铁费利克斯那里就不好交代了。那时候他难免被动,被扣一个工作不努力的帽子可是不好受。所以他也就干脆默认了捷尔任斯基的询问。
不过莫洛托夫还是太小看捷尔任斯基了,铁面人继续询问道:“那么,维亚切斯拉夫·米哈伊洛维奇同志,除去安德烈同志慷慨解囊,你募集到了多少款项?”
莫洛托夫有些尴尬,讪讪道:“彼得格勒的同志们都不富裕,我和加育劳夫同志一起做了大量的工作,才仅仅募集了四千七百卢布。”
好吧,莫洛托夫又一次撒谎了,实际上他仅仅募集到了4200卢布,他将li晓峰的第一笔捐款也算了进去。
4700卢布!
对于这个数字捷尔任斯基很不满意,如今国内的工作百废待兴,迫切的需要资金,不光是《真理报》的再版要花钱,流放在西伯利亚和出国避难的同志回国也需要路费,党的日常活动更是要花钱。别说4200卢布,就是他交代给莫洛托夫的任务——10000卢布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当然,捷尔任斯基并没有批评莫洛托夫,他当然知道筹款工作很不容易,党内的大部分成员都是职业革命家,完全不治产业,大多数都是不名一文的穷光蛋。除
此之外的其他贫苦的工人和农民还有小手工业者党员也拿不出什么钱。能募集到4700卢布也算是不容易了,这时候对莫洛托夫横加指责毫无意义,如今也只能把希望放在那个小家伙身上了。
捷尔任斯基暗暗想到,希望对方能够再一次创造奇迹吧!
li晓峰当然不知道自己被捷尔任斯基给予了如此大的希望,此时此刻这二货也累得二麻二麻的。他还是太高看自己了,以为有聚宝盆在,弄点黄金还不是小菜一
碟。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了,这个活计并不轻松,整个晚上他都处于满负荷修炼状态,将每小时吸纳的五十多点仙力悉数转化成金条,整整十个小时他都处于这种简单
的机械化的劳作之中,累得就跟一条狗似的。
其实这也怪他自己,谁让他白天将仙力买东买西挥霍得干干净净,若是他不买那些耍酷的摩托、衣服,估计就轻松不少了。当然这一晚上的修炼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让他的升级经验又长了十来点,从原本的555变成了567,算是离修真6级又进了一步。
饶是如此,他现在的脸色也是十分难看,顶着两个黑眼圈完全没有一丝神仙的风采,完全一副纵欲过度的衰样。
“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你的脸色很差啊!似乎你的身体状况很不妙啊!”捷尔任斯基看着萎靡不振的li晓峰,有些担心的问道。
这句话听得一边莫洛托夫直翻白眼,心道:“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什么时候钢铁费利克斯也会关心同志了?”
li晓峰倒是没这种感觉,谁让这厮还不了解捷尔任斯基的超高工作效率,不然人家也不会活活把自己累死了。正相反,这厮还不太愿意让人看出自己的疲态,认为捷尔任斯基这是说他身体差,顿时这二货就脑残了:
“费利克斯.埃德蒙多维奇同志,我不认为自己的脸色差!您这是在质疑我的革命激情,相反我倒是认为您的身体十分值得担忧!您还是先关心自己的身体吧!”
好吧,莫洛托夫差点没气的闭过气去,你小子听不出好赖话啊!不知道这是捷尔任斯基在关心你啊!没见过比你更li晓峰的了。
莫洛托夫真想踢这二货一脚,提醒他不要继续胡说八道,捷尔任斯基却又让他差点没一头栽倒在地。
“安德烈同志,你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有动力啊!我们党内的许多同志就是缺少你这种干劲,他们都应该向你好好的学习!”
莫洛托夫简直要泪流满面,钢铁费利克斯,你是不是在监狱里关久了,以至于听不懂俄语了。就那小子说话的态度,你还要表扬?马克思在上,不带你这么开玩笑的。
其实吧,捷尔任斯基不过是爱屋及乌,以他在彼得保罗监狱对li晓峰的了解,认为这个小鬼个性十分鲜明,对于革命那真是充满了激情。早先他还以为li晓峰那是年轻人三分钟的热度,但是现在看来,他觉得某人真是始终如一,对革命充满了热情。再加上某人年纪小而且还是党外人士,就算他说话再出格,捷尔任斯基也不以为
意,认为那不过是年轻人的冲动。而对于莫洛托夫这样的高层老党员,钢铁费利克斯当然要高标准严要求,所以也就显得格外严格。
可惜的是某二货完全不知道事情的真像,还以为自己霸气侧漏镇住了捷尔任斯基,还在那沾沾自喜。完全不知道等他入了党,钢铁费利克斯就不会如此的宽容了。
表扬完了,捷尔任斯基就言归正传了:“那么,安德烈同志,4500卢布的经费你凑齐了吗?如果没凑齐也不要太辛苦,毕竟《真理报》的复刊还需要一个筹备的过程……”
某2b青年觉得捷尔任斯基是瞧不起他,顿时二劲又上来了,从口袋里取出金条,哗啦一下就倒在了捷尔任斯基的面前。
“这是五百克黄金,若是不够的话,明天我再捐五百克!”2b男掷地有声的说道。
捷尔任斯基终于不淡定了,从头至尾他都被莫洛托夫误导了,以为li晓峰给的是纸币,怎么也没想到某人是拿黄金付账的主。当时就向莫洛托夫问道:“维亚切斯拉夫·米哈伊洛维奇同志,安德烈同志昨天的五百卢布也是用黄金支付的?”
莫洛托夫也被桌上的黄金吓了一跳,他的想法其实跟捷尔任斯基差不多,以为昨天某男真是没带钱包,是特例,哪想到某人真心拿不出卢布,黄金倒是更富裕。顿时结结巴巴的回答道:“是的,安德烈同志昨天为党捐献了五十克黄金!”
我擦!大财主啊!
捷尔任斯基都忍不住在心里爆粗口了,他出身也算是不错,但是如此大手笔的黄金也没见过,尤其是他刚才可是听见了,对方说了,如果不够明天还能再出五百克黄金。这小子是什么家庭出来的,不像是大资本家的公子啊!
不过捷尔任斯基怎么说也算是老革命了,对金钱看得很淡,所以马上就恢复了蛋定,反而一针见血的问道:“安德烈同志,你出的这些钱,算是借给我党,还是……”
“当然是无偿的不求回报的捐助!”li晓峰斩钉截铁的回答,说实话,虽然某男昨天累得够呛,但还真没把这点金子放在眼里。
捷尔任斯基万年不变的铁面上也闪过了一丝惊讶,重重的点了点头道:“那真是太感谢你了,安德烈同志,你为我们可是解决了大问题了!”
倒是莫洛托夫更实际,说实话他已经被筹款工作搞得焦头烂额,他更关心的是li晓峰说的新的捐款:“那么,安德烈同志,你明天的捐款也是完全无偿的吗?”
捷尔任斯基脸上有些不快,虽然他认为li晓峰的慷慨解囊是一件好事,但是莫洛托夫这话问的就有些过份,就跟追着人家要逼债一样。就算li晓峰很有钱,能拿得出,也愿意拿出这笔钱,但是也容易产生误会,仿佛是我党强迫别人捐款。而且如果所有的经费都是一个人出的,也容易让此人滋生出某种不好的骄傲情绪!
所以不管是为了党的声誉还是li晓峰的政治前途,捷尔任斯基都不会同意:“安德烈同志的慷慨已经是极大的解决了我们的问题。我们的同志应该自力更生的解决
问题,不能把所有的担子都压在一个人身上。这不光对安德烈同志不公平,对我党的其他同志也是不公平的!所以不管安德烈同志是不是能拿出更多的钱,我们都不
能接受!”
捷尔任斯基一锤定音,就算莫洛托夫再遗憾,li晓峰再不服气,也没办法,谁让如今彼得格勒只有他钢铁费利克斯一个中央委员,他老人家最大,所以只能接受。
当然li晓峰的不满情绪很快就被转移了,塔夫里切斯基宫传来了最新消息——沙皇尼古拉二世宣布退位,临时政府宣告成立!
018 任辅臣
捷尔任斯基看着手里这张名单——总理兼内务部长李沃夫公爵、外交部长米留可夫、陆军和海军部长古契科夫、运输部长涅克拉索夫、贸易和工业部长科诺瓦洛夫、司法部长克伦斯基、财政部长捷列先科、教育部长马努依洛夫、农业部长申加廖夫、东正教圣议会检察长弗拉基米尔.李沃夫。
好吧,这就是临时政府的全部阁员。看了这份名单,哪怕是对临时政府再抱有希望的革命群众,也不能不承认,除了一个克伦斯基勉强能算是革命政党中的人物
(社会革命党的极右派),其他的几乎没有一个好鸟。十个阁员有五个立宪民主党,一个十月党,尤其是米留可夫和古契科夫,这两位极力鼓吹战争,身上拉的仇恨
不是一星半点,在士兵阶层中这两人的形象是非常糟糕的。
总而言之,李沃夫公爵的这个临时政府完全谈不上一点什么革命气息,几乎可以说,这帮人与刚刚被工人和士兵丢进彼得保罗监狱中的原沙俄高官显贵一模一样。
捷尔任斯基皱起了眉头,他心里也很想说这界政府成员很操蛋,但是既然彼得格勒苏维埃执行委员会决定信任这个政府,那他认为就算有意见,那也只能看看再说。
倒是li晓峰直截了当的嘲讽道:“这就是我们的新的政府?哼哼!工人和士兵流血流汗就是为了让这么一帮遗老遗少上台?这简直是对革命的背叛,彼得格勒苏维埃执行委员会是一群猪吗?竟然会同意跟这帮混蛋合作!”
莫洛托夫翻了翻白眼,心道也就是你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什么都敢说。那啥,你不知道捷尔任斯基也是苏维埃代表吗?你这有点指桑骂槐的意思啊!
捷尔任斯基倒是不以为意,耐心的解释道:“彼得格勒苏维埃执行委员会的多数意见认为,如今的苏维埃的主要任务是监督这个政府,只要这个政府按照人民的意愿行事,我们就拥护他!”
li晓峰却不依不饶的挖苦道:“我看不出这届政府和人民有多大关系,老贵族、旧官僚、大地主、大资本家、伪善的律师,嗯嗯,这样的组合还真是很亲民!”
捷尔任斯基也很无语,对这帮人他也是一点都不看好,屁股决定脑袋,看光这帮人屁股坐在哪一边,就知道持什么立场。但是这个结果毕竟是苏维埃执行委员会
的决定,在执行委员会里布尔什维克又是少数中的少数,就算不同意也无济于事。谁让那里是社会革命党右派和孟什维克的天下。以此看来,前天党内决定不提倡参
加苏维埃还真是个错误!
捷尔任斯基无语,莫洛托夫倒是来了兴趣,他问道:“安德烈同志,对此您有什么意见?”
“我的意见是一如既往的,俄国的革命绝对不能相信资产阶级,应该坚决抵制这个狗屁的临时政府,应该发动工人和士兵将它赶下台,然后将一切权利收归苏维埃!”
捷尔任斯基当即摇头反对:“如今形势还没有到这一步,而且你的提议在苏维埃里也根本通不过!”
“当然通不过!”li晓峰气鼓鼓的说道,“如今的苏维埃根本就不是代表了人民意愿的苏维埃,完全被一群打着革命旗号,骨子里却是***的社会革命党右派和孟什维克占领了。我们应该马上加强党在工人、士兵中的影响力,将这群伪善的家伙驱逐出苏维埃!”
捷尔任斯基愈发的觉得头疼了,这小家伙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如今苏维埃的代表们威望正高,群众们对他们报以了极大的信任,你这个搞法简直就是自寻死路,说不定会被暴怒的群众直接拖出去切小jj。
捷尔任斯基正想劝两句,li晓峰这二货倒是顺杆子往上爬了:“实际上我认为,如今我党的主要工作应该分为三个方面,首先就是帮助流亡国外的同志尽早回国;其次,立刻着手发动群众,揭露临时政府的实质和社会革命党还有孟什维克的真面目,号召全民抵制这个政府;最后,马上着手成立一支党所领导的军队,做好武装
夺权的准备!”
咳咳!咳咳!
捷尔任斯基差点没被呛死,你小子也太胆大了吧,你还没入党呢!就我党我党的挂在嘴边,还说什么建立军队!我擦,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他终于忍不住了,训斥道:“安德烈同志,你的意见中的第一条我完全赞成,而且我们正在努力实现;第二条我部分赞同,但是我不同意立刻抵制这个临时政
府,我们还需要走一走看一看,如果他们真的持有反动立场,我们再行动不迟;至于第三条,这个意见太荒谬了,简直不值得一提!不说这么做是公然挑衅苏维埃和
政府的权力,就论我党的现状,也没有能力成立什么军队!”
莫洛托夫倒是插嘴道:“我认为安德烈同志的第三条意见可以修正,应该当加强我党在士兵中的影响力,引导士兵接受我们的主张!”
捷尔任斯基沉思了一阵,莫洛托夫的意见倒是可以接受,苏维埃代表的比例,士兵是每五人中选一个,大大高于工人的选举比例,拉拢士兵绝对是有必要的。
他表示道:“这倒是可以,也很有必要!叫同志们来开会,共同讨论这个建议!形成决议后再发下去!”
好吧,三条意见被接受了一条半,按说li晓峰也该满意了,但是这三条中他最在意的就是最后一条了,后世的太祖可是说了,枪杆子里出政权,没有枪杆子还混个毛线啊!他自然觉得有些意兴阑珊,连捷尔任斯基和莫洛托夫讨论的细节问题都没心思听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li晓峰被会议折腾得昏昏欲睡的时候,捷尔任斯基的办公室里又进了新人。本来某人对于办公室里进进出出的人流没有多少兴趣,除了对极个别后世他听过的大人物加以关注之外,其他的人这厮一概无视了。
但是眼前这个人的相貌却引起了他的注意,这是一个东方人,确切的说是一个中国人!是的,哪怕只是看脸,li晓峰也能确定这人百分之百是他的同胞,对于一个真正的中国人来说,只要是一眼就能分出与日本人和棒子的却别,那种大中华的气质是猥琐的岛民和自卑的棒子完全不具备的。
领着这个中国人进来的工作人员介绍道:“捷尔任斯基同志,这位是从中国来的任辅臣同志……任辅臣同志是1908年入党的老布尔什维克了,如今他正带领着三千华工在煤矿工作(注:此时任辅臣应该在乌拉尔山附近的彼尔姆省的阿拉巴耶夫斯克矿区工作,并不在彼得格勒)……听到革命的消息,他就进城来寻找组织了……”
对于一战中的赴欧参战的中国华工,li晓峰有些耳闻,从1916年开始,大约有三十万华工被招募到欧洲参战,其中大约十五万人在西线的法国和英国从事体力劳动,而另外十余万人则在俄罗斯。不过他还真不知道任辅臣这个人,听介绍说此人1908年就加入了布尔什维克,那岂不是说他就是中国的第一个布尔什维克了?如果这是真的,那他怎么会没听说过此人呢?真是奇也怪哉!
只能说这厮实在是太孤陋寡闻了,任辅臣的名气可是很大的,大名鼎鼎的红鹰团团长,带领了完全由中国劳工组成的红鹰团参加了俄国内战,并取得了骄人的战
绩,可惜的是不幸牺牲了。其实,在俄国内战中,由赴俄华工组成的中国军团不在少数,约四到五万人,涌现了包括任辅臣在内的英雄,比如中国军团长张福荣、红
军营长包青山,甚至还有列宁的卫士组长李富清。中国华工对苏联的建立可是做出了极大的贡献。
当然,这一切某小白男是不会知道的,他倒是对于任辅臣的来意充满了兴趣,顿时这厮一扫刚才的颓废,竖起了两只耳朵倾听。
任辅臣的俄语还凑合,至少基本的对话是没有问题的,从他的自述中li晓峰得知,任辅臣所在的这个煤矿乃是扎扎实实的黑煤窑,他自己作为翻译还算好的,只是人生自由受到了限制。而其他的三千多普通华工简直在死亡线上挣扎。
这几天因为二月革命的爆发,煤矿就停工了。他从当地俄国人口中得知革命的消息之后,就动了心思,立刻偷偷溜出煤矿进城寻找组织,希望组织能将华工们解救出来。
li晓峰呲了呲牙,心道任辅臣你这是找乞丐化缘、跟饿狗抢食,如今彼得格勒的党中央都处于无米下锅的状态,哪有能力支援你?
果然捷尔任斯基也露出为难的神色,任辅臣这三千多华工夫人身份实在太敏感了,若是俄国本地的工人还好说,能向党组织靠拢捷尔任斯基高兴还来不及。但是
任辅臣毕竟是外国人,在这么一个敏感的时刻,他还真没什么办法,三千张嗷嗷待哺的嘴,要知道党中央如今都是借钱过日子啊!
想到这,捷尔任斯基不由得瞟了一眼坐在边上的li晓峰,实在不行也只能让这小子再出点血了,让这小子帮帮华工算了……
可怜的某小白还不知道捷尔任斯基已经将主意打到了他的头上,此刻这厮想的是,任辅臣那里有三千多条吃苦耐劳不畏艰苦的汉子,若是能把他们组织起来,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更何况这些人在俄国举目无亲,若是能帮他们渡过难关,那绝对是一条心跟着哥走。
想到这,li晓峰的心思顿时活泛起来——嗯!这件事似乎很有搞头!
019 办公司
将中国劳工改编为一支类似于法国外籍军团的部队!
某男的这个想法让捷尔任斯基傻眼了,按照他的意思,也就是让li晓峰发扬国际主义精神,力所能及的帮一下中国的同志就行了。将中国华工变成一支军队,他可完全没想过,也完全不敢想象,哪怕他对自己的信仰再坚定,这都有点惊世骇俗了。
所以当li晓峰提出自己的构思时,捷尔任斯基顿时觉得头越来越疼了。
“我是不同意这么搞的!”他首先就摆明了态度,“对于中国阶级兄弟的处境,我十分同情也十分关心,但是在如今的局面下,这种构思太过于超前,容易造成意外!所以安德烈同志,你在经济上支援中国的阶级兄弟我不反对,但是超出这之外的一切行动,我认为都是非法的,也是极不可取的!”
li晓峰郁闷了,以前看网络上的帖子,不都说俄国的布尔什维克干起革命来都是一往无前毫无顾忌,近乎于不讲道理的吗?怎么现在看起来,这帮人似乎很注重理论和法律上的依据,为了一件小事都要掉书袋,根本就是束手束脚么!
li晓峰还是太不了解捷尔任斯基了,这一个极其讲原则的人,在他看来军队是属于国家的,而布尔什维克党现在并不能代为行使国家意志,自然也就没有资格去组建一支军队。就算要成立外籍军团,也应该通过苏维埃。他觉得li晓峰的想法完全就是公器私用,对于这种行为当然要抵制到底。
面对这种现实,如果li晓峰是一个真正的俄国人,那这事十有八九就要黄了。可这厮并不是毛子,在中国五千年的智慧之下,大路走不通那就走小路,正面不行咱
们可以迂回么。别的不行,说变通两个字,那老外还赶不上咱初中生的水平。当年抗美援朝,志愿军这块牌子可就是最典型的范例了。
当然如今用志愿军这个招牌也是不行的,就冲捷尔任斯基说话的口气,li晓峰就明白,估计只要用了跟军队沾边的词汇,钢铁费利克斯肯定要反对,那干脆就不用军队这个词。
后世美帝在伊拉克烂大街的安全承包商这个思路就不错。他们是雇佣军吗?可以说是,但民主自由的美帝是不承认的。文字游戏谁不会玩啊!大不了哥么也建一
个pmc(privatemilitarycompanies或者privatemilitarycontractor)的皮包公司,雇佣华工兄弟充当contractor(临时工),有人问起来,就说是私人保安公司,你能咋地!
这个想法非常不错,至少法律上是一点漏洞都没有,甚至这厮连公司的名称都想好了,就叫executiveoutcomes,直接翻译过来就是“执行结果”,简称eo(这个公司可比美帝开的黑水、三叶丛林和德阳牛逼多了,不了解的请自行百毒)至于要不要像后世的eo公司一样弄个真正的母公司
src(strategicresource
corporation战略资源有限公司)那就看这厮的恶趣了。
“安全承包商?”好吧,这个有些绕口的名词让捷尔任斯基脑子有点抽筋,至少这个年代没有这个概念,但这不妨碍他追问个清楚:“你的意思是说成立一个安全保卫公司?那你的这个公司主要经营什么?”
li晓峰立刻连连点头:“主要的业务就是保障公民的人身自由和安全!”
这又是一个新概念,至少捷尔任斯基觉得保障公民安全的应该是警察,而不是什么安全承包商。
这时候某仙人就开始瞎白话了:“公司的主要业务就是提供安保人员,如今彼得格勒的安全状况实在是太差劲了,警察实际上已经不能保证平民的安全,数量众
多的流氓和反动分子对苏维埃和临时政府、还有各党派的领导人构成了严重的威胁。成立的这个公司的任务就是要将这个威胁降到最低!”
“不是军队?”捷尔任斯基问道。
“当然不是!”li晓峰立刻摇头,“这个公司就是私人性质的保安公司,一切都是为了保障和平和安全。”
看见捷尔任斯基似乎被说动了,这厮赶紧乘热打铁:“成立这个公司不光能解决中国阶级兄弟的生活问题,还能改善彼得格勒日益恶劣的安全问题,实在是一举两得!”
好吧,虽然li晓峰说得天花乱坠,但是捷尔任斯基也不是傻瓜,怎么可能被这些花里胡哨的字眼给蒙蔽,当然不被蒙蔽不等于不接受。既然li晓峰要成立的不是军队,而是民间企业,至少表面上是这个样子,还提供了充足的法理依据,那么为什么要反对?就像li晓峰说的,这确实是一举两得!
不过就算同意,捷尔任斯基还是要强调一些原则上的东西:“安德烈同志,也就是说你成立的完全是一家私人企业,跟布尔什维克党没有任何关系对不对?”
“当然!”
li晓峰虽然嘴上说得痛快,但还是不禁想到了后世的“临时工”,干脏活的是他们,背黑锅的也是他们,哥么这似乎也就是“临时工”的待遇啊!
捷尔任斯基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如果是这样,那我就不反对你成立这个公司!”
不反对也就是支持了,以li晓峰的指挥还是听得其中的真意,当然这个支持的力度就跟不支持差不了多少。不过总归是过了这一关,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跟任辅臣商量细节了。
“安德烈同志,”任辅臣用浓烈的中国口音俄语问道,“您说的这个安全保卫公司,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的工作到底是什么?”
“保障我们的客户的人身和财产安全。”li晓峰一板一眼的解释道。
“那我们的客户又是谁?”任辅臣追问道。
客户是谁,这还需要问吗?li晓峰心里好笑,瞟了一眼正经危坐的捷尔任斯基,客户是谁一点都不重要!不过这话不能直说,他含糊道:“当然是需要我们保障人身和财产安全的人。”
对于任辅臣来说,对方的话就是在绕圈子,按照他的性格是要追问个明白的,但是马上捷尔任斯基就帮着解释道:“任辅臣同志,安德烈同志为我党做出了卓越的贡献。他的提议是不错的,能够帮你们解决实际的困难,你就不要有疑虑了。必要的话,我们将在他的企业里建立党支部,有了党的领导,你完全不需要担心!”
在任辅臣看来捷尔任斯基比li晓峰可靠得多,至少年纪就摆在这,老话不是说了嘴上无毛办事不牢。更何况人家还是中央委员,应该是不会骗自己的。
“那一切都拜托安德烈同志了,我代表三千工友谢谢您了!”他向li晓峰伸出了右手。
li晓峰握住了对方的手微笑道:“你太客气了,帮助无产阶级兄弟是每个marx主义者应尽的义务!”
这回轮到任辅臣震惊了:“您会说中国话?”
“当然!”li晓峰有些小得意,哥又露脸了,“我是彼得堡国立大学外文系的。”
原来是大学生啊!任辅臣有些感慨,有学问的人就是厉害,看这官话说得比一般的中国人都流利,难怪年纪轻轻就能为党做出卓越的贡献。
不过,如果任辅臣知道li晓峰的中文水平跟学问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估计立刻会痛殴这个骗子一顿,当然能不能打得赢就是另外一回事,毕竟某男不算脸皮的厚度,战斗力也是很可观的。
对此真正吃惊的是捷尔任斯基,他可不像任辅臣那么好骗,这年头哪家大学的外文系开设中文课啊!中国既不是列强又不是什么特别值得关注的地方,学中文能有什么大用处,所以就算有也没有人想学。
那么这小子的中文是哪学的?或者说这小子还藏了什么秘密?对于li晓峰,捷尔任斯基是越发的感兴趣了。
这一切li晓峰自然不知道,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显摆已经露了马脚。此时他一门心思的开始筹建自己的公司,对于当老板他可是动力十足。
可惜的是现实总是残酷的,本来这厮以为只要过了捷尔任斯基那一关,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但是事情却比他想的要复杂得多,首先成立一家企业要去商务部门
注册,对此他可是两眼一抹黑完全没有头绪,尤其是如今整个彼得格勒实际上是无政府状态,想办好这些手续就更费工夫;其次,虽说任辅臣同意了这次合作,但是
他说了不算,li晓峰还需要跟任辅臣隶属的富亚公司交涉,将劳工的雇佣关系转到自己将要成立的eo公司,这一对于办黑煤窑的赚黑心钱的吸血鬼来说恐怕不会接受;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点,三千多人衣食住行吃喝拉撒可是个大问题,而短期里eo公司恐怕是没什么业务的,总不能干坐着等死吧?
总而言之,li晓峰在彼得格勒几个部门跑了一天,最后的结果是一无所获。当他筋疲力尽的回到自己的公寓时,却发现自己的家跟唱空城计一样大敞大开。
我擦!难道是进贼了?
li晓峰惊得头发都竖了起来,你妹的,偷什么都可以,千万别把哥么今后发财致富的宝贝给顺走了!
020 维多利亚的秘密(上)
li晓峰火烧火燎的冲进房内,却立刻松了气,聚宝盆被列昂尼德看着,他还真忘了自家这条凶悍的狗——不,是凶悍的狗妖!这个年代估计没几个贼敢在它嘴下抢食,那后果是相当严重的,至少某仙人自己已经领教过一次了。
更关键的是家里也没遭贼,熟人倒是有两个,维多利亚和拉达聊得正欢,维多利亚对拉达的衣装比比点点,看得出这位小姐对此种新奇的着装很感兴趣。
“你们怎么进来的?”
维多利亚回头瞟了一眼li晓峰,一股怨气扑面而来:“你这家伙野到哪去了?昨天不是让你带我出去兜风吗?”
某男早就忘了这茬,更何况他觉得自己似乎并没有答应这位大小姐,所以对此他毫无压力:“我好像没答应吧!”
“你……”维多利亚为之气结,可回想起来对方似乎确实没做出承诺。不过她可不认为是自己错了,反而更觉得对方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你还没回答我是怎么进来的呢!”li晓峰虽然感受到了某位大小姐的怨气,但是还是刚才的话,他毫无压力,无欲则刚嘛!
维多利亚气的不轻,也不答话愤愤的就扭过了头。还是一边的拉达觉得情况不妙,站出来打圆场:“是我给维多利亚小姐开的门。”
li晓峰有些哭笑不得,心道那你这个小软妹又是怎么进来的?
似乎看出了2b男的疑惑,拉达立刻解释道:“是列昂尼德给我开的门。”
某男恨恨的瞪了一眼躺在火炉旁边装死的某狗,要说这动物成了精也不是什么好事,的亏女人胸大无脑……嗯,某男想到这,又瞥了瞥小萝莉和某御姐,看起来胸器确实不小,要不然谁相信狗会开弹子锁。换在后世绝对给你这条死狗切成八块,拿去切片研究了。
不过这事li晓峰还没法追究,甚至不敢再提,反而问道:“拉达,找我什么事?”
拉达指了指放在桌上的玻璃品,道:“妈妈做了一些克瓦斯,让我送给您!”
克瓦斯这东西li晓峰知道,俄国的传统饮料,酸酸甜甜的有一定的酒精度数,就跟中国的甜酒一个性质,男女老少都能喝。反正毛熊本来就有嗜酒的风俗,别说喝点“甜酒”,二战中最艰苦的时候酒精兑水都能喝不少。不用想这就是人家的回礼了,礼轻情意重也就是个意思。
似乎我也要再表示一下吧?某男想到,看了看略带羞涩的小萝莉,他随手掏出一块德芙巧克力递了过去,这还是昨天他嘴馋的时候买的零食。
“哼!”一边的维多利亚立刻表示不满,“某些人做事还真是双重标准啊!”
li晓峰真有些腻味,不就是没带你出去兜风么,多大个事啊!至于这么没完没了吗?
不过,这个世界上男人跟女人的视角是完全不同的,比如站在维多利亚的立场上看,某人放她鸽子就已经是罪大恶极,如今更是选择性的无视了她的存在,这让她怎么受得了?
“也给你一块吧!”
li晓峰真不愿意跟女人计较,但是他不计较人家还要计较,维多利亚酸溜溜的说道:“我可不敢要,某些人对刚认识的朋友就送漂亮的新衣服,还送吃的喝的,热情得不得了。可对老朋友的一点点小小的愿望却置若罔闻……哼!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li晓峰真是彻底无语,那啥拉达家里的情况能跟你这个大小姐比,你不愁吃、不愁喝、不愁穿的,跟穷人较个什么劲,想炫富你丫自己出去晒家底哈。再说哥跟你不熟,什么时候就成老朋友了?
li晓峰真想把这无理取闹的大小姐给赶出去,但是,那啥,人家好歹是自己梦中情人的表姐,面子还是要给一点的。他其实也看出来了,维多利亚似乎对拉达的新
衣服很有爱,遂叹了口气道:“今天真有事,忙了一天才刚回来。过几天有空再带你兜风。你不就是喜欢拉达的新衣服么,我也送你一套,就当赔罪了。”
顿时维多利亚脸上多云转晴,傲然道:“这还差不多!衣服什么时候有?”
li晓峰呲了呲牙,女人果然是善变,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送了也就送了:“我衣柜里还有一套,你穿穿看,能穿你就拿走,不能穿,我再帮你弄!”
维多利亚也不客气,自顾自的就取衣服去了,弄得li晓峰赶紧在聚宝盆中购买了一套,直接穿墙放了进去,若不是聚宝盆功能强大,他差点露馅。
维多利亚试了试衣物,心里倒是满意,不过嘴上也没忘记挖苦li晓峰两句:“蛮合身的,真不知道你这家伙买这么多尺码不同的女装干什么?老实交代,是不是见了漂亮的姑娘,你就用这些勾引人家?”
li晓峰简直无语了,你丫穿了就穿了,得了便宜卖乖,吃饱了就骂厨子。要不是你丫是个女的,老子才没有这么客气。
好在某人的情绪变化维多利亚是没有发现了,此时这位大小姐正一门心思的欣赏镜子里全新形象的自己,看得出她十分满意。
“你这衣服是哪家裁缝店定做的,式样比整个彼得堡的都好!下次我的衣服全上他那订做!”
哼!别说彼得堡,恐怕这个星球上暂时也只有哥有这样的衣服。某男心里小得意了一把,不过他还是得打消对方不切实际的幻想:“国外买的,国内没有!”
“国外的?”维多利亚表示怀疑,她也算是上流社会的人了,全欧洲高档的成衣店她知道不少,但是身上这种风格的,她还真没听说过,“是吗?国内确实没有?”
“除了你们身上的两套以外,绝对没有!”li晓峰毫不犹豫的打包票。
某男满以为维多利亚听了也就偃旗息鼓了,但没想到这位大小姐眼珠子一转顿时来了主意:“你还能订到这样的衣服吗?”
li晓峰拿不准这位大小姐是什么意思,问道:“你想干什么?”
维多利亚笑呵呵的说道:“这么新潮好看的衣服,彼得堡的千金小姐们谁不喜欢?你还说国内没有,要是能多做一些,绝对能卖一个高价,到时候想不赚钱都难!”
li晓峰惊讶了,他原以为维多利亚就是个娇娇大小姐,花瓶一样的女人。怎么能想到,这位大小姐还有一本生意经。说实话他自己都没想过拿聚宝盆里的商品出售,似乎这个生意有点搞头?
“有没有兴趣!只要你能联系到货源,每卖一件我给你提成!”维多利亚很“大方”的开出了条件。
“切!”li晓峰白了她一眼,不屑道:“我要是有货源,凭什么给你卖?我自己卖不是更赚钱!”
“嘿嘿,你懂什么!”维多利亚顿时反嘲了回来,“你卖的可是女装,消费的对象还是上流社会的太太和小姐,你能跟我比门路,不是我笑话你,这种衣服在你手上一件都卖不出去!赔死你个傻瓜!”
li晓峰想了想,觉得对方的话有道理,他在彼得堡还真是没什么门路,而高档时装这东西,说真的口碑很重要,他来操作的话绝对要比维多利亚难,光一个性别和身份上的差距就是巨大的。
不过打开了思路的li晓峰也有了新的想法,原本他根本就没想过经济上的问题,有聚宝盆的他完全可以自给自足,但是想要在这个时代混,绝对不可能单打独斗,总的有自己的势力吧?
人少的时候还好说,但是人多了呢?他虽然算是个神仙,但却不是无所不能的。marx主义哲学不是说了,没有经济基础就别提什么上层建筑,似乎他很有必要建立一份产业了。
而眼下维多利亚的提议,虽然不是特别挣钱,但是li晓峰看中的却是她的人脉,要知道今天他跑了一天的公司注册,根本就没人鸟,若是能拉着这个女人帮忙,似乎要容易许多!
“那就合资!”li晓峰顿时有了决定。
“合资?”维多利亚上下打量li晓峰一番,轻蔑道:“你有本钱吗?”
切!li晓峰甩手就丢了根金条过去,昨天他可不止兑换了500克黄金,多余的几根他就留下来当零花钱了。
“金子?真的假的!”维多利亚吓了一跳,这年头能拿出真金白银的可不简单,“切,单独的一根能值多少钱!”马上她就努力的开始维持自己的尊严。
li晓峰随手又丢出了三根金条,这下维多利亚也不敢轻视对方了:“合资就合资,这股份我要占大头,毕竟主要还是靠我经营。股份我九你一”
你还能更荒谬一点不!你丫得瑟什么,再过七个月十月革命一到,你的门路一钱就不值了,若不是哥眼下没辙才不带你玩!
对这种卖国条约,li晓峰怎么可能同意,“五五分成。”说真的,他不要求控股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
不过维多利亚的看法完全相反:“五五分成?”她叫起来,“这简直太可笑了!你凭什么拿50%的股份!”
“十分之一!”2b男回敬到,“你倒真是自以为是,没有我你卖个茄子!”
于是当着拉达的面,这一对男女开始激烈的争吵,接着开始大声讨价还价,就好像菜市场上的吝啬主妇与贪财小贩。小萝莉完全被吓住了,她还是第一次看见一位绅士和一位淑女吵架,尤其是维多利亚小姐,一位上流社会的大小姐竟然会表现得像个守财奴,这真是相当的令人震惊。
021 维多利亚的秘密(下)
li晓峰的提议维多利亚很想直接拒绝,在她看来某人根本就不懂经营,在彼得格勒也没有任何能够提供帮助的关系,理所当然的自己应该独占大头。能分给对方十分之一的股份,她已经觉得很大方了。
但现实却让维多利亚却没有选择的余地,虽然她有资金又有关系,但是却偏偏没有货源。而货源非常关键,毕竟这才是生意能不能进行的关键。
所以一口拒绝完全不可能,拒绝了对方的建议,对方什么也不会损失,他大可以找一个和她差不多的人合作。维多利亚很清楚自己在彼得格勒的关系也就是那么
回事,比她强的人多了,对方有的是选择的余地。但让维多利亚全盘接受这个提议,那也不可能,所以她必须坚持一个底线:“四六分成,我必须控股!”
li晓峰想了想,觉得可以接受,其实他对卖奢侈品没多少兴趣,之所以提议合作,无非就是看中维多利亚在上层的活动能力,虽然这个能力很扯淡,也很快就会失效,但毕竟是他现在不具备的。所以什么控股不控股对他来说完全无所谓。
当然,这不意味他没有条件:“四六分成可以,但是你必须帮我注册一家公司!”
维多利亚的误会了,问道:“什么公司!”
“executiveoutcomes,简称eo。”
维多利亚嘲笑道:“这就是你想到的服装品牌?执行结果,说实话这个名字很糟糕!”
说的这她脸色一变,威胁道:“难道你不觉得,我作为新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命名权应该归我吗?”
li晓峰知道这位大小姐误会了,但是她说话的口气还是让他很不爽:“首先你现在既不是董事长也不是总经理,其次这个公司跟你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属于我独资的企业。至于你卖服装的公司,我没兴趣!”
维多利亚的警惕心一点都没有下降,不依不饶的追问道:“那这个eo是个什么公司?经营什么业务?”
li晓峰没好气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跟我没关系,你是真傻还是假傻?”维多利亚讥笑道,“你不告诉我业务是什么,我怎么帮你注册?”
li晓峰想想似乎也是这么回事,遂道:“主要受理安全保障业务,也就是一家安保公司!”
“安保公司?”维多利亚眼珠子一转,顿时有了兴趣,“如今世道这么乱,搞一个保安公司似乎不错。那些有钱人最怕死了……没想到你还挺有眼光的嘛!这样好了,算我照顾你,这个公司我也要控股!”
li晓峰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这个你想都不要想,没有你插手的份!”
维多利亚威胁道:“那本小姐凭什么帮你注册!”
li晓峰冷哼一声:“不帮忙就不帮忙,但你最好想清楚,那服装生意也没你的份!”
“你!”维多利亚为之气结,对方还真拿住了她的痛脚,对此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暂时退让。当然只是暂时而已,她觉得自己还是有机会染指eo公司的,毕竟安保业务相对于服装更不好做,她相信对方绝对无法打开局面。
她装模作样的叹道:“切!当我稀罕你这个破公司。本小姐完全就是一片好意,没想到你还不领情!”
li晓峰才懒得跟这个大小姐拌嘴,实际上他的条件还没提完呢!
“我要你帮我在彼得格勒郊区找一块土地,最好能容纳三千人居住!”
维多利亚惊叫道:“这怎么可能,这么大一块地,你知道要多少钱吗!”
li晓峰想了想,道:“如果买下来有问题,也可以租!”
维多利亚觉得这还差不多,但是也明说道:“租倒是没问题,但是租金你得自己出!”
“这是当然!”li晓峰不觉得郊区租地有多贵,也就答应了。
“那么。现在我们该继续谈谈服装生意了!”维多利亚生怕li晓峰提出新的条件,赶紧将话题兜了回来,“现在我们该明确公司内,各自的职责了!”
li晓峰完全就没想过在这一行发展,直接说:“我对此没有任何兴趣,你想怎么经营是你的事,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为你供货,然后等着分钱,其他的我一概不管!”
“可以!”维多利亚立刻打蛇随棍满口答应下来,她巴不得对方不管,“那我就有必要明确供货渠道!免得你以后甩手不管,让我的投资全都泡汤!”
li晓峰冷笑道:“我刚才说的很明白,经营是你的事,但是供货渠道你就不要打听了!这是我的事!”
“这怎么可以!”维多利亚立刻强调道,“这是我在控股!这种事我必须知道!”
“你是想知道了就把我甩到一边单干吧!”li晓峰一语就戳破了维多利亚的居心。
维多利亚顿时脸上一红,她确实有这种想法,不可让她嘴上承认那是不可能的:“怎么会呢!你就是告诉我了,公司的股份你又不会少!”
li晓峰大笑道:“除开供货渠道,公司一毛钱都不值!到时候大不了你注册一个新公司就行了,还要我明说吗?”
维多利亚的脸色更加难看,她可没想到自己的小心思被对方猜了个透彻,当下叫屈道:“可是你独自掌控供货渠道,你要是想甩开我单干呢?我必须要一个保证!”
li晓峰想了想,对方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虽然这更像是变相的提条件,不过他还是不介意给对方一个保证:“那我们可以签一个补充协议,规定我的服装在五年内只能由你的公司出售,如何?”
维多利亚大怒道:“为什么只有五年!这对我极为不公平!五年之后你想甩开我单干吧!”
li晓峰实在有些不耐烦:“大不了协议里注明,五年之后,同等条件下,你享有优先权好了!“
“这还差不多!”维多利亚气鼓鼓的说道。
说实话这么一搞,两人不像是在合作,反倒像是生产厂家跟零售商的关系了。不过此时维多利亚没有意识到罢了,或者说她已经意识到了,却认为对自己有利,佯装不知罢了。
知道也好不知也罢,反正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双方只要完善细节就可以了,当然这少不了讨价还价,不过这已经不是重点了。重点在于新的公司叫什么,具体的经营方向又是什么。
“我们不能只卖一个款式的衣服,那样太单调了!”维多利亚强调道,“我们必须充实自己的产品,不要告诉我你的供货渠道只有一种产品!”
产品多得你无法想象,就怕你卖不出去!li晓峰心里腹诽了一句,不过他倒也认可对方的看法,“产品很多,看你需要什么了……有各式的服装、皮具、化妆品、香水、丝袜……”
“等等!丝袜是什么?”维多利亚忽然问道。
现在难道还没有丝袜?
li晓峰心中有些纳闷,他对于丝袜是什么时候发明的毫无印象,于是马上反问道:“你没有听说过丝袜?”
维多利亚断然道:“从来没有听说过!你该不是骗我吧?”
“我骗你干什么!”说不得li晓峰赶紧从聚宝盆中买了一双长筒丝袜,递了过去。
“这就是丝袜?”维多利亚将信将疑,不过等她到隔壁换上丝袜之后,顿时将所有的怀疑丢到了九霄云外,激动得大喊道:“这种丝袜太好了!比天鹅绒还柔软光滑,实在是太舒服了!这种丝袜多少钱一双?”
便宜的几块钱,贵的几百。当然这是后世的价格,具体用仙力兑换,一点仙力可以兑换一百双最便宜的,像维多利亚穿在腿上的那种,就属于最贵的,一点仙力
一双,如果按照一点仙力兑换一克黄金的价值估算,最便宜的丝袜,一百双在这个时代约合0.73美元,一双大概0.5美分多一点,可以说是相当的便宜了。
“你会不会做生意!”维多利亚顿时咆哮起来,“最便宜的那种至少也要卖一美元一双!哈哈,这就是将近两千倍的利润!我真是个天才!”
对此li晓峰毫无意见,反正不花他什么成本,卖得越贵他越高兴,当然前提是能卖出去。
“这种丝袜,我要订五百双……不!五千双!最好是五万双!我要让全俄国的女人都穿上丝袜!”维多利亚兴奋得走来走去,不停的将供货量像滚雪球一样往上翻,完全不管某人在一边翻白眼。好在这女人还没有完全发疯,没有打算让世界上每个女人都买她的丝袜
饶是如此,li晓峰费了老大的劲才将亢奋状态下的维多利亚拉了回来。他问道:“公司的商标你想好了没有?”
维多利亚皱起了眉头,说实话现在她的大脑已经完全被高额的“利润”给占据了,抽不出脑细胞思考这种问题。连续说了五六个名字,都在水准之下,别说li晓峰不满意,就是她自己都觉得太俗气。
“你觉得呢?”想不出好名字的维多利亚只好将皮球踢了回去。
论真实的文化修养和起名字的水平,li晓峰差维多利亚几条街,毕竟一个是小***另一个是实打实的名门淑女,虽然这个淑女也有些名不副实。
不过li晓峰也有优势,架不住这厮有一百多年的经验可以利用,想要山寨实在是太容不过了。唯一让这厮挠头的是该用哪个名字比较好。
后世的高档品牌太多了,某男无奈的叹了口气,让他取舍太难了,良久他才拿定主意,笑眯眯的建议道:“你觉得维多利亚的秘密这个名字怎么样?”
022 下乡
维多利亚的秘密。
嘿嘿,只能说某男的恶趣不是一般的那啥,要是让维多利亚知道这个牌子主要是卖***的,估计脸色就不会像现在那么好了。
在维多利亚看来这个名字虽然不是特别响亮,但是暗合自己的名字,突出了以自己为主的作用。这位心高气傲的大小姐觉得有些暗爽,不禁认为某仙人还是识趣的。
“那就这么定了,就叫维多利亚的秘密!”维多利亚生怕某男反悔赶紧一锤定音。
敲定好了细节,接下来的工作也就理清了头绪,维多利亚负责注册,而li晓峰的任务就是赶紧提供第一批货物。倒不是急着开张,主要是维多利亚想免费赠送给自己的闺中密友一批,也算是一种公关。
“丝袜一百双,成衣五十套,一共算你250美元好了。”li晓峰轻松的给出了价格。
维多利亚好心情顿时没了:“这点货,你还要跟我算钱!你不知道我是拿去公关的吗?”
li晓峰慢条斯理的说道:“亲兄弟明算账,我让你找块场地,你也没免租金,我凭什么要白送你?”
“小气鬼!”维多利亚恨得牙痒痒,可也没有反驳的理由,不过她暗自发誓一定要想办法将自己的损失弥补回来。
“还有!”li晓峰大大咧咧的继续发话了,“让拉达去你那工作,算是我派去监督你的人!”
已经完全被遗忘的小萝莉吃了一惊,她可没想到li晓峰会把自己也拉进来。不过没等她说话,维多利亚就火冒三丈,气势汹汹的质问道:“你凭什么监督我!”
li晓峰理直气壮道:“我怕你做假账!”
维多利亚更是生气:“那我也得派人监督你!”
li晓峰乐了:“你监督我什么,我这里又不涉及账目问题!”
维多利亚毫不退让道:“那我也得让人监督你,免得你背着我搞鬼!”
“随你便!”
一男一女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讨价还价,压根就无视了频频想开口说话的小萝莉,等他们商量好了一切,可怜的萝莉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能接受了被就业的命运。
当然,这种被就业和后世的被就业有着本质的不同,至少小萝莉是心中高兴的,反正她早就失学了,呆在家里也只能帮着缝缝补补,如今有份工作补贴家用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实际上对于这个结果,维多利亚也是乐意见到的,在她看来小萝莉不过是个黄毛丫头而已,很好对付,只要晓之以情动之以利,还怕对方不站到自己这边?
心怀鬼胎的维多利亚高兴的带着小萝莉拉达走了,美其名曰加强沟通,实际上就是怕li晓峰反悔,换一个不好对付的来监督她。
只能说,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li晓峰压根对这个买卖不重视,派小萝莉过去,也不过是看对方家境困难,顺手帮着找一个工作罢了。
接下来两天里,li晓峰也没有四处乱跑了,完全不管外面革命形势,一门心思的在家修炼。其实也是没办法,维多利亚走的时候说了,帮他注册公司没问题,但是注册资金得他自己掏。
正所谓一文钱难道英雄汉,li晓峰就算觉得修炼再枯燥,也得咬牙强撑。两天下来,足足兑换了将近三公斤黄金,也顺带将自己等级提高了修真六级。
进阶修真六级之后,他的状态也发生了较大的变化:
用户状态:6级修真
下一等级:7级修真
仙力状态:2/601
仙力吸收效率:60点/小时
升级经验:2/700
下一等级开通功能:百变随行
升了一级,除了仙力有所增加,连吸收灵气的效率都提高了不少,当然最让li晓峰高兴的还是聚宝盆开通仓库功能,虽然仅仅是一级仓库,只能装12种物品,但是这12种物品是可以累加,上限都是一百个基本单位。
所谓的基本单位,也就是一种物品用仙力兑换时的最低数量,比如粮食是吨,猪、牛、羊算头、摩托车算辆。总而言之li晓峰是暂时不用担心购买的物品没处放了。
也就是说,他带着聚宝盆也就当带着随身仓库了,唯一让某男郁闷的是,这聚宝盆实在太显眼了。毕竟他不是混丐帮的,带个讨饭盆着实是碍眼。
要想解决这个问题,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赶紧升到修真7级,那时候聚宝盆就开通百变随行功能,不管是缩小体积还是变换一个形状,都不会让某人觉得尴尬了。
当然七百点经验以他的修炼效率最少也得个把月,暂时他还是需要一个挡箭牌的。比如第三天,瓦西里跟他会和时就发问了:“先生,您带着这个盆子干什么?”
li晓峰指了指坐在车斗里的列昂尼德,一本正经道:“这是它吃饭的家伙,不用这个盆子,它就不吃东西!”
瓦西里看了看狗脸上写满了愤懑和鄙夷的列昂尼德,似乎不太相信,但是对于某个仙人他有一定的盲从心理。毕竟对方连续救了他两次,更是为他们兄妹都找到了工作,对于这样的大恩人,他没有必要怀疑。再说人家愿意带个破盆子关他什么事?
所以瓦西里立刻岔开了这个话题,问道:“先生,我们去哪?”
“不要叫我先生,叫我安德烈或者同志都行!”某男一本正经的纠正道。其实这厮就是装13,假模假式的将自己塑造为革命战士而已。
“好的,安德烈同志。”瓦西里想了想,还是选择了他看来比较礼貌一点的称呼。
“我们去罗曼诺夫卡!你认识路吧?”li晓峰一边发动摩托一边问道。
罗曼诺夫卡位于彼得堡的东北方向,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小镇子,直线距离大约30公里左右。li晓峰倒不是闲的蛋疼去乡下体察民情,这次下乡是干正事去的。任辅臣和他的工友就在这个镇子附近的小煤窑里打黑工,此番去就是要去了解下实际情况。如果可以的话,就直接将三千华工购买过来。
听起来仿佛是在贩卖人口一样,实际上也是,谁让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哪怕后世的新中国,不少正规手续劳务输出的华工处境也是极其糟糕。更不用说如今屁都不是的北洋政府了,他们没有把自己的同胞当成牲口一样卖了就谢天谢地了。
一路上风驰电掣,有仙力护体的某人也不管路况,反正是油门拧到底,有多快跑多快。他是痛快了,却把可怜的瓦西里吓得不轻,有两三次不是他反应快差点被直接甩下了摩托。
等到了小镇上,这可怜的孩子只觉得两脚发软,蹲在马路牙子上差点把隔夜饭给吐出来了。而后知后觉的某男却完全不在乎,一双贼眼瞟来瞟去,似乎是在找人。
“奇也怪哉,怎么看不到一个中国人!”某男疑惑道。
瓦西里擦了擦嘴唇,虽然他依然很难受,但马仔就要有马仔的觉悟,他建议道:“要不我去问问!”
对此某男当然没有意见,立刻就批准了。他正好不想下摩托,这条路泥泞得一脚踩下去就没过了脚踝,要知道他这双可是新鞋!
瓦西里的效率倒是不错,几分钟之后高一脚低一脚的就回来了,七七八八的一说,li晓峰就知道事情有了变化。
据镇上的居民说,本地确实有东方人在煤矿干活,至于是不是中国人他们不知道。平常隔三差五的也能看到他们上镇里来买点生活必需品,但是这两天却是一个看不到了,好像是被禁足了什么的,具体情况他们也不清楚。
“上车!”
li晓峰直接就下了命令,他更关心任辅臣的安危,毕竟老任可是说了,矿上的俄国工头很不是东西,经常虐待中国工人,他都是乘着混乱偷偷跑出来求援的,搞不好老任这趟回去是羊入虎口,被自杀了都不好说……
赵云霞是东北铁岭人,出生在一个小山村里,刚出生的时候彩霞漫天,有个饿得打摆子游方的道士就跟他爹说了,这孩子出生时天象奇异,长大了成就不可限量,还免费送了一个叫很女人味的名字。喜得赵云霞的老爹将家里唯一的老母鸡杀了,好好的犒劳这老神棍一顿。
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赵云霞没表现出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和其他普通的农家孩子一样,大字不识两个,就靠着一把子力气给地主打长工混饭吃。
到了1916年毛子在东北招劳工,据说工钱很高,一时心动,赵云霞就报了名。原本他以为给地主家当长工就够苦的了,谁能想到这毛子比地主还不是东西。
接下来,就是不堪回首的生活,每天至少要干十四个小时的活儿,吃的却是棒子面窝头加红菜汤,清淡得油珠都没有一个——别嫌这饭不好,你不肯吃,旁边有的是人等着呢,每天的窝头还限量。完不成任务可是没得吃!
吃得这么少,干得又那么重,短短的三个月内,一百六十斤的汉子就瘦到了一百斤不到。可你要是干活的时候想偷懒,毛子的监工们有的是法子收拾你。
不是没有人想过偷跑,但是饭都吃不饱,哪有力气跑啊?抓回来就是打个半死。后来更是兴起了连坐的办法,若是跑了一个,整个一队人都跟着倒霉。
俗话说一样水养百样人,华工里也有那灵巧之辈,原本是干活的,由于有眼色,又敢于举报其他劳工的异动,由此就跃升为助纣为虐的狗腿子。这些人对上那些原来的难友,反倒更是下手狠辣花样百出,似乎不如此,就表现不出他们鱼跃龙门的优越感来。
久而久之,赵云霞开始怀疑,那老道士是胡说八道了,我就没有什么不得了的前途,恐怕是要客死异国他乡,弄个横尸荒野了。
023 黑煤窑
赵云霞对于自己前途已经一点都不关心了,他已经完全麻木了,反正活着也是受罪,死了反而轻省。他如今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纯粹就是等死。
找了个避风的角落,赵云霞小心翼翼的从破破烂烂的棉袄里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纸和一小团褐色的粉末,涂上点口水一卷,一根“香烟”就诞生了。美美的抽了一口,那股浓烈的火烧火燎的滋味让他顿时觉得暖和了许多。
这种用榆树叶子制成的土制香烟在矿上算是最高级的享受了,他也是偷偷弄了一点,每到空闲的时候,才点上一根过过瘾。
青色的烟雾不断从赵云霞的鼻子、嘴巴里涌出来,烟雾缭绕之中,他的面孔显得更加的阴郁,一双灰黑色的眼睛静静的看着矿场的大门,对于大门外的世界他充满了好奇,不过他也知道恐怕有生之年恐怕是无缘得见了。
汪汪汪!
激烈的狗叫声吸引了赵云霞的注意力,他注意到大门的外面传来激烈的轰鸣声,一辆三轮摩托车吱的一声停在了大门外面。看门的毛子守卫养的那条恶狗叫得更欢实了,似乎对来的人抱有极大的恶意。
下车的是一高一矮两个毛子,紧接着一条凶悍的大狗也跳了下来,只见它对着矿上的看门狗一呲牙,那条平时凶神恶煞最喜欢追咬华工的恶狗顿时就怂了,尾巴夹在两腿之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不断的呜呜叫唤,仿佛是在求饶。
赵云霞心中很是不屑,会咬人的狗不叫,你大爷的也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真他妈的没用!当然对于另外那条趾高气昂的大狗,赵云霞也没有多少好感,在他看来毛子国的人和狗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区别只是坏的程度而已。像这种牛逼哄哄闯进来的主,一般都属于更坏的那一种。
看门的毛子打着醉拳歪歪扭扭的从自己的小屋里走了出来,看了看地上的可怜虫,很不满意的踢了那条可怜的畜生一脚,打了个酒嗝叽里呱啦的就同大门外的访客交谈起来。
赵云霞不懂毛子国的方言,自然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但是仅仅从双方语气和表情来看,会谈似乎并不是沿着和谐友好的气氛进行,双方似乎越说越顶牛,若不是大门隔着,估计会撕巴起来。
赵云霞在心中骂道:“打起来才好了,狗日的毛子死光了才好!”
似乎上帝听到了赵云霞的呼声,在下一秒钟,事情就按照他的设想开始发展。门外的那个高高大大的毛子仿佛是怒气冲天,隔着栏杆一把就锁住了门卫的喉咙。在赵云霞暗地里的叫了声好——好功夫!竟然单手将那个醉猫给提了起来。
随着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可怜的醉猫不断无助的抖动着双腿,并试图用双手掰开对方的钳制。但是这种徒劳的挣扎毫无意义,无论他使多大的劲,哪怕一张本来就醉得发红的毛脸能挤出血来也无济于事。最后,可怜的醉猫放弃了抵抗,不情愿的将大衣口袋里的钥匙交了出来。
生锈的大铁门嘎吱一声被推了开,看着那广阔的天空,哪怕就是已经完全麻木了的赵云霞心中也不禁生出一丝野望,他多想撒丫子的冲出去拥抱自由啊!但是,这种愿望只在他心头一闪而过,马上他又继续沉沦下去了。
两个新来的毛子和一条威猛的大狗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为首的那一个似乎对矿场的环境非常不满,指指点点的似乎在不断的抱怨,而跟在他后面的那个矮个的毛子对此只是点头附和。
这一切跟赵云霞想象中的差不多,估计为首的那一个也是毛子中的老爷,而后面那个则是他的跟班。在老家的时候他见过地主家的大少爷,出门的时候也是跟班打手加恶狗。而且在他的潜意识里还认为,这位新来的毛子大少爷应该是势力不太强的那一种,不然怎么才带一个跟班一条狗。
反正赵云霞认为发生的一切跟他没什么关系,眼前的这一出无非是狗咬狗,他一个对生活已经绝望的人,连逃跑的兴趣都没有,自然对狗打架就更不在乎了。
实际上此时他更在意的是,自己是不是应该把嘴上的香烟藏起来,狗日的毛子似乎很不喜欢看到华工过得太舒服,他可不想因为一根香烟让自己这个月的工作量翻番。
赵云霞手忙脚乱的拧灭了烟头,将剩下的小半根冒着烟的烟头塞进了破破烂烂的口袋。当两个毛子走到他面前时,他已经摆出了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
好吧,赵云霞给li晓峰的第一印象非常糟糕,荒草一样乱的鸡窝头,破破烂烂黑得能拧出油来的破棉袄,再加上一双露着脚趾头的破鞋。最关键的是,这个人脸上的表情似乎是一潭死水,仿佛是坟地里爬出来的僵尸,完全就不像个大活人。
“你叫什么名字?”li晓峰皱了皱眉头用汉语问道。
赵云霞明显吃了一惊,他半扬起头,眯着眼睛错愕的看着li晓峰发愣,似乎不明白这个毛子的官话为什么比他还好。
好半晌,赵云霞才在li晓峰不赖烦的催促中惊醒过来,他管对方会不会说中国话,说得再正宗又跟他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对方通晓中文对他来说可能更加糟糕,至少某些时候他还能糊弄那些不懂中文的毛子,而对眼前这个毛子来说,他没有任何搞鬼的机会。
所以赵云霞的态度更加的谨慎了,谨慎得近乎于卑谦,他赶紧低下头回答道:“小的叫赵云霞!”
li晓峰奇怪了,哥不过是问了问你叫什么,至于吓成这样吗?瞧你这个鹌鹑样,简直就是给中国人丢脸。基于此,li晓峰的语气更加的“恶劣”:“你是干什么工作的?”
赵云霞自然瞧出对方的表情变化,心中更是坎坷:“小的是装卸工。刚刚班长让小的休息一刻钟,小的这就回工位。”说完他拔腿就准备开溜。
“给我回来!”li晓峰愈发的郁闷,哥又不是来查岗的,你跑什么跑,你小子图表现也不用表演给我这个外人看吧,一看你就不老实!
只能说双方都误会了,虽然主要原因在赵云霞这边,但是人家也确实不知道你li晓峰是个什么来路,他早就被毛子收拾惨了,换成正常人都会自保不是。
“是!”赵云霞赶紧又转回来,头耷拉下去像根桩子似乎的一动不动,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li晓峰见对方是这么个态度,心中不禁更加鄙夷:“你知道任辅臣在哪吗?”
赵云霞还真知道任辅臣,如果说矿场上还有同情普通华工的人,那么任辅臣绝对是其中的佼佼者。每每当毛子的监工虐待华工的时候,总是这位任大哥出头为华工说话,甚至为此还被毛子关过小黑屋,差一点被整死了。
对于这位任大哥,矿上的工友都是敬佩的,赵云霞不禁以为某仙人是来捉拿任辅臣的。谁不知道前天晚上,任大哥跟毛子的大工头交涉的时候,直接被扣押关小
黑屋了。听那些二鬼子们放出的风,说是任大哥为了把工友们救出去,跟毛子大工头闹翻了,毛子的大工头准备将其送交法办。难不成眼前的人就是毛子衙门里的捕
快?
赵云霞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他不动声色的问道:“老爷,您找任辅臣干什么?”
li晓峰怎么知道对方的心理转了这么多弯弯道道,对眼前这个没气节的家伙他本来就没好感,根本就不想跟对方多费唇舌。他不赖烦的说道:“我找他当然是有公事要办!你管这么多干什么,带我去找他!”
li晓峰不说公事还好,这么一说赵云霞立刻就落实了自己的想法——对方肯定是毛子衙门里的人,这就是来抓任大哥的!老子绝对不会让你得逞!
兔子急了都咬人。哪怕是再冷漠、再麻木、再绝望的人,内心深处都有一个不能碰的禁区,只要谁敢将手伸进这个禁区,那么往日以来积累的火气就会让温顺的绵羊会变凶恶成豺狼。
就在这么一刻,对生活已经完全绝望了的赵云霞内心深处迸发出了一种不可捉摸的怒气,这股怒气让他立刻就豁出去了,没有任何征兆他就爆发了。
“狗日子的毛子,老子跟你拼了!”
赵云霞猛的扑向了li晓峰,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去抓、去挠、去咬,仿佛是一条狂犬病发的疯狗。
说实话,li晓峰吓了一跳,对方毫无征兆的爆发让他想到了前世玩过的游戏《生化危机4》,当初里昂在第一关的小村子中遇到的村民不就是这样一言不合暴起发难?
太像了,场景实在是太像了,破破烂烂的“小村子”,古里古怪的“村民”,再联系到赵云霞双目赤红和那白森森的牙口,现实版的生化危机就诞生了。
如果按照游戏中的剧情发展,li晓峰应该和里昂一样敏捷而果断掏出usp战术手枪将对方爆头,然后趁着没有被大批疯狂的“村民”包围的时候,撒丫子跑路或者赶紧占据有利地形据守,等待传说中的艾达王敲响救命的钟声……
024 震撼出场
可惜某仙人既没有命中注定的艾达王,还是个记吃不记打,好了伤疤就忘了疼的主,别说usp战术手枪,就是弹弓都没有一个。前几天他倒是从几个小流氓那里缴获了一只m1895纳干左轮手枪,但是转头就给扔了。
当时这厮觉得,纳干左轮手枪体积太大(全长9.1英寸),为了解决气密问题(转手手枪的通病)又使用了一种威力很不咋地的“埋头弹”,虽然容弹量比普通左轮多一发,精度也非常不错,可射速缓慢,枪弹停止作用严重不足,性能实在不理想,所以就放弃了。
其实关键是因为那厮觉得这枪一点都不拉风,影响他的英雄形象。反正聚宝盆里还能买到更好的武器,何必用这破枪。
不过某仙人的记心又一向不好,早年还是凡人的时候就是捡了芝麻丢西瓜的主,如今虽然沾了点仙气,但本性难移,这几天事一多就把买武器这茬给忘了,所以此时他也只能空着手上了。
好在作为一个六级修真,哪怕不用武器,某男的战斗力也不是凡人能够比拟的。状似疯狂的赵云霞还没沾上他的衣角就被扔出去了。这货还气定神闲的拍了拍手,似乎是办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li晓峰的“傲慢”让赵云霞更是愤怒,他就像一头杀红了眼的公牛,一次又一次的向斗牛士手里的红斗篷发动决死突击。当然结果是杯具的,除了把自己弄得遍体凌伤,将原本就破破烂烂的衣服彻底变成一堆烂布条之外,他什么也收获不到。
其实,li晓峰已经手下留情了,若是让他动真格的,只怕赵云霞在他手下走不过一个回合。饶是如此,某男还是觉得郁闷和不耐烦。这货自认为是办正事来的,莫
名其妙的就开始玩摔跤,虽然被摔的不是自己,但也浪费精力和浪费时间不是。尤其是对手还死不认输,摔倒了又爬起来,踢躺下了又站起来,没完没了的,这谁受
得了!
“你有完没完!”某男终于生气了,当赵云霞又一次从泥浆中准备爬起来的时候,他一脚就将其踩了回去。
“告诉我,任辅臣在哪!”某男气势汹汹的逼问道。
“狗日的毛子,你们不得好死!”赵云霞从泥浆中抬起头,瞪着血红的眼珠恶狠狠的回答:“老子就是死了,也不会告诉你的!”
他nnd,这都什么跟什么,li晓峰暗自腹诽不已,这人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哥不过是问路好不好,你至于这么大反应么?
某男越想越觉得生气,脚下的力量自然也愈来愈大,可怜的赵云霞就跟尿坑里的癞蛤蟆一样,弄得十分的狼狈。
“大家伙快来啊!毛子又欺负咱们的人了!赵大哥快被打死了!”
li晓峰扭头一看,犄角旮旯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来了个小子,扯着喉咙就喊了一嗓子。顿时原本死气沉沉的“村子”里三三两两的冒出了一个又一个人头。马上又让某人想起了生化危机中群尸出笼的画面。
好在这帮人没有发出呜呜的声音,更没有丧尸特有的行走姿态,更没有突然从脑袋冒出大虫子一样的玩意,总而言之,除了人数多了一点,面目阴沉了一点,其他一切正常。甚至,对于某男来说,这反倒是一件好事,至少他认为可以找两个清醒一点的人问问任辅臣的去向了。
当然,愿望是好的,但现实却是残酷的。某个在尿坑里扑腾的癞蛤蟆吐出了一口烂泥浆,扯破喉咙大喊道:“弟兄们,毛子派人来抓任大哥了,咱们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啊!”
好吧,这一嗓子算是石破天惊,原本没有任何暴力倾向的“村民”们仿佛是美少女战士一样使出了变身技能,顿时化作了一头头的暴龙。一个个鼓着红眼珠子,鼻子里喷着白气,挥舞着各式自制的管制物品就向某男发动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势。
li晓峰鼻子都气歪了,恨不得一脚碾死脚下的这个混蛋。哥明明是来救人的好不好,他真是欲哭无泪,亲们,不要听别有用心的人谣言挑拨啊!
可惜,就算这厮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人民群众的怒火一旦爆发,那就真是一发不可收拾。虽然这厮战斗力强悍,但是顶不住对方人多啊!他是皮糙肉厚不怕
挨打,可瓦西里就没他那么耐了。分分钟就被放翻在地,若不是li晓峰眼疾手快将这个可怜虫从人堆里拖出来,估计就被踩成肉泥了。
“列昂尼德!列昂尼德!”某男提着瓦西里,呼叫着爱犬前来支援,可惜某条狗比他聪明一万倍,在被包围之前它已经先一步溜了,如今正惬意的躲在一边观战。不时汪汪叫两声,就算是帮某男摇旗呐喊了。
“我操!”
li晓峰差点没被气死,不过他也拿那条该死的狗没办法,当下再也不敢呆在原地,提着瓦西里撒腿就跑。好汉不吃眼前亏,老子记住你们了,你们给哥等着!
愤怒就是一种瘟疫,虽然引发这场瘟疫的病原体跑路了,但瘟疫的势头反而越来越大。最开始愤怒的华工还只是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高声谩骂,紧接着在那胆大
之徒的带领下,就开始了公然破坏,摧毁机器,烧毁房屋,将守卫们捻得鸡飞狗跳。一场因为误会而引发的小冲突变成了一场不折不扣的暴动。
当当当当的钟声在矿场上空飘荡,仓促集合起来的工头带着打手姗姗来迟,原本他们以为可以轻易将发狂的人群制服,但很快他们就发现,手中的棍棒再也不能驱散愤怒的工人,这些人就像不知道疼痛一样,前赴后继发疯一样往前冲锋,仿佛准备将他们撕成碎片。
形势一边倒,工头和打手不断的倒下,工人们士气愈发的高昂,仿佛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拦他们。当然,仅仅是仿佛而已。
啪!
清脆的枪声让暴怒的人群恢复了一点理智,在工头的最后据点,荷枪实弹的十几个守卫已经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华工,只要一声令下,恐怕有不少人就要倒在血泊之中。
毛子大工头收回了手臂,吹了吹枪口的青烟,面上的表情除了不屑就是讥讽,仿佛是在嘲笑华工们自不量力。
主子都出场了,狗腿子自然不会落后,一个贼眉鼠眼的小个子华人捂着右眼就跳了出来,对着华工们冷嘲热讽道:“老爷说了,你们再不老实,就统统枪毙!”
这二鬼子得意洋洋的瞥了一眼敢怒不敢言的华工们,轻蔑的吐了口痰:“闹啊!有本事你们接着闹啊!看老爷怎么收拾你们!”
显摆完,这孙子一转头,顿时将脸上的得意之情收了起来,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意,那变化之快就跟川剧变脸似的。
“老爷,这帮泥腿子都是贱骨头,您说怎么收拾他们吧!”一边说他还一边出主意,“这回可不能便宜他们,至少得枪毙他一二十个,不然这些混账不知道什么叫王法!”
毛子大工头点点头,随便吩咐道:“把带头闹事的抓起来,统统枪毙!”
“好嘞!”那孙子比自己的主子还要高兴,一挽袖子大模大样的就走了下去,对着人群指指点点的说道:“王大牛、赵云霞、李老三……把他们都抓出来!”
刚才被揍得鼻青脸肿,哭爹喊娘跪地求饶的打手们顿时又神气了起来,拧着棍子指东打西,冲进人群里将那二鬼子喊到的人都拖了出来。
那二鬼子满意的看着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华工,嘴上不断的嘲笑道:“李老三,你刚才不是很牛么,还敢踢老子!你再踢一下给老子看看,看老子剁不剁掉你的狗腿!”
“还有你!”这孙子转身就给了背后跪着的华工几个嘴巴,打得对方满嘴都是血,“王大牛,这是让你长记心!”
那二鬼子又抢前一步,一脚将赵云霞踢了个跟斗,骂道:“还有你这个狗日的赵云霞,刚才带头来找老子麻烦,这回你落到老子手里了吧!等会老子第一个枪毙你!”
赵云霞倒是比前面两个硬气,跐溜就爬起来准备还击,但是马上雨点般的棍棒就落在他头上,直接将他打得晕死过去。
见赵云霞晕了,那二鬼子才从持枪的卫兵身后转出来,愤愤的踢了赵云霞两脚,才又屁颠屁颠的朝自己的主子报信。
“老爷,带头的都抓起来了,就等您的命令了!”
“那就枪毙吧!”大工头轻描淡写的吩咐道,根本就没把那十几条人命当一回事。
躲在房顶上看了半天白戏的li晓峰知道自己必须出场了,虽说他对下面的华工刚才殴打自己的行为还耿耿于怀,但也不能看着毛子和二鬼子草菅人命,比起可怜的华工,这帮孙子更遭人恨。更何况若是下面的那十几个可怜虫真被枪毙了,那他还怎么出风头!
没错,这厮在千钧一发的关头想的还是怎么出风头,只见他很骚包的戴上雷朋太阳镜,整了整衣襟就从房顶上一跃而下,似乎是学《陆小凤》中叶孤城使出的那一招天外飞仙。
唯一让某男觉得美中不足的是,皮夹克不带风,若是换成小马哥的黑风衣恐怕效果更加震撼,当然双手能够持枪的话就更完美了。
当然这种良好的感觉也就是那一刹那,当天外飞仙噗通一声落地的时候,某男就知道自己错了,错得非常非常离谱。倒不是他的姿态不够飘逸和潇洒,完全是落点选择得有点问题,这厮忘记了,下面是一片烂泥地,这么直挺挺的跳下去,除了激起漫天臭泥浆,就没有什么别的好处了……
025 以暴制暴
某仙人呸呸的吐了几口吐沫,浓烈的臭味让他几欲呕吐,尼玛这哪是泥浆啊,简直比大便还恶心。当然作为始作俑者,他的情况还不是最糟糕的,至少溅起的臭泥大部分都飞到了别人身上,那几位中素质低的已经开始破口大骂问候某仙人的直系亲属了:
“狗日的,哪来的野小子!”
“弄老子一嘴臭泥,搞死他!”
下一刻,li晓峰就感到两根冰冷的铁管顶在了他的背上,更有那不客气的,顿时就踹了他两脚。
“头,开始闯进来闹事的就是这个小子!”被li晓峰欺负过的门卫也开始告状了。
那膀大腰圆的大工头一听这话,脸上的横肉颤了颤,横了li晓峰一眼,冷冷道:“好大的狗胆,敢到老子的地头闹事,说!谁派你来的!”
老子马克沁不都怕,还怕你这两杆水连珠?li晓峰心中暗暗好笑,不过嘴上倒是没说什么,但那种不屑的神情是跃然于脸上。
大工头冷哼了一声:“嘴还挺硬啊!给我打断他两条腿!”
“等等!”li晓峰终于说话了。
大工头顿时嘲笑了一声:“我还以为你有多硬,感情也是个怂包!说吧,谁派你来的,说出来老子说不定饶你一命!”
不过这人大概是没听出li晓峰刚才话语里那种冷酷的味道,完全不知道某人已经准备大打出手了。
li晓峰冷酷的开口了:“我是打算告诉你,最好立刻放了这里所有的工人,然后我心情好的话,说不定考虑只打断你两条狗腿!”
大工头睁大了眼睛,歪着脑袋似乎怀疑耳朵出了问题,半晌他才哄堂大笑道:“你们听到没有,这个傻瓜死到临头,还敢大言不惭……打断我的腿,老子倒要看看你怎么什么打断我的双腿!”
li晓峰行事,是相当随心所欲的,救瓦西里和拉达的那次,他原本就可以弄死那群小流氓,但最后也只是略施惩戒,打断了那帮混球的几根骨头。只要是罪不致死,或者没有触碰他的底线,一般也就是好好地狠狠折磨一番,出了那口恶气也就完了。
这次就不一样了,这群工头,不光是对华工犯下了累累血债,如今竟敢威胁他了。要知道这货上辈子可是受够了欺负,最恨的就是被威胁,虽然对方的威胁对他没有实质性的伤害,但是也算是触及了他逆鳞。不把对方整出尿来,都算他没本事。
“我一般是用脚踢,偶尔也会用拳头砸!就比如这样!”
话音刚落,随着咔嚓两声,原本拿枪顶着li晓峰脑袋的两个守卫哭嚎着抱着小腿在地上打滚。就是这么一眨眼的功夫,li晓峰用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仁不让之势踢断了对方的腿骨。
“干掉他!”大工头怒吼一声,随即从腰里拔出了纳干左轮,大拇指扳下了击锤准备开火。
这个愿望,无疑是好的,可惜的是,li晓峰在仙界虽不算什么高手,但在这个世界上,那可比所谓的拳王、散打王之类的高出不知道多少倍。
鬼魅一般的身形,就像飘动的幽魂,大工头死命的扣动着扳机,一口气将剩下的六发子弹全部射了出去,可除了误伤几个倒霉的酱油党之外就毫无意义了。
没错,他们手上有喷子,但火器能打的是人,打不了仙人地!
大工头看着一步一步欺上来的li晓峰,觉得牙齿都在打架,他战战兢兢地打开装弹口盖,用退弹杆将空弹壳退出来,然后哆里哆嗦往弹巢里塞着子弹。
这一套动作本来就繁琐,他哆哆嗦嗦的就显得更是不利索,手一抖,将子弹全部撒了出去。
li晓峰的身子,已经平平地欺到了他的面前,脸上带着冷酷的笑意,“你刚说,要干掉我?”
“误会,这……这是误会,真的……”大工头强打着精神,手中的手枪就像有一千多斤重一般,别说装弹了压根都举不起来,他战战兢兢地回答,“其实,我就是吓唬吓唬你……嗯,吓唬一下而已。”
“少废话,”li晓峰直勾勾地看着他,两只蓝幽幽的眼珠,散发着阴冷的气息,显得越发地诡异了,“刚才是谁喊着要打断我的腿的?”
大工头再也忍不住了,扑通一声就跪在了泥浆中,浑身颤抖着求饶道:“我错了,我该死!”
对此某男觉得心满意足,他就是喜欢这种居高临下掌控生死的感觉,既然对方这么“识趣”,他也就不打算搞得鲜血淋漓了,那多不和谐啊!
这厮慢条斯理的说道:“既然知道错了,那总得有个认错的态度啊!”
大工头顿时心中一凉,不过他好歹也是拿得起放的下的狠角色,只要能保住小命,其他的也就不在乎了。只见他一咬牙,举起手中的喷子狠狠的就砸断了自己的腿骨。
“呃……”某男呲了呲牙,说实话他没打算弄断对方的腿,只要对方磕几个响头服软认输也就完了,不过既然对方如此识趣,他也不介意认可对方的态度,“这还差不多!”顿了顿这厮吩咐道:“起来,我有话问你!”
大工头强忍着剧烈的疼痛从地上站了起来,心里恨得牙痒痒,不过形势比人强,他也只能装孙子。
li晓峰慢条斯理的问道:“任辅臣在哪?”
大工头明显一愣,任辅臣虽然大小是个翻译,但是在外国人眼里中国翻译也就是比狗稍微高一点的玩意,他有必要了解手下所有的狗吗?显然是没有必要的,所以对于这个问题大工头不知道如何回答。
li晓峰不赖烦的又问了一遍,紧接着就翻脸了:“另外一条腿你是不想要了吧!”
大工头额头上冷汗都下来了,上帝作证他是真不认识任辅臣,倒是一直跟着他的二鬼子支支吾吾的提醒道:“老爷,任辅臣就是昨天跟老板交涉的那个人……”
啪!
被提醒的“老爷”毫无感激之意,抬手就给了个五百,骂道:“你怎么不早说!”
好吧,某二鬼子真的很冤,可是做奴才就得有做奴才的觉悟,供主子出气也是应尽的义务。最好是被打了左脸就把右脸迎上去,让主子一次爽个够。
啪!
另一边的主子果然也很配合,很痛快又给了个五百,说实话大工头今天那个气啊,莫名其妙的就撞上了个煞星,折损了一班兄弟不说,还陪进去一条腿。可这是为什么?就为了一个中国猪猡?他很生气也很想不通,但是他必须马上解释个清楚,毕竟他不想再断一条腿了。
“我知道任辅臣是谁了!”他点头哈腰的说道,“那是矿上的中国翻译,前天他竟敢向老板提条件,被收拾一顿之后,就关小黑屋了!”
啪!
li晓峰抬手就给了大工头一嘴巴,某男有些生气,敢当者老子的面打中国人,虽然打的是条没人格的狗,但是你这不是公然不给哥面子么,尼玛中国的狗也只有中国人可以收拾,你丫算个屁啊!
大工头莫名其妙挨了个嘴巴,但他还不敢呲牙,就像某二鬼子奉承主子一样,生怕惹得某男不高兴的他,赶紧也把右脸送了上去。啪啪两下,顿时就舒坦了。
li晓峰算是彻底明白了,真理果然就在大炮的射程之内,拳头大就是王道。想当年他也只有让人啪啪的份,如今也算是扬眉吐气了。
“赶紧把任辅臣放出来,他要有个三长两短,你们统统一起跟着陪葬!”某男大大咧咧的就发话了。
对此不管是大工头也好,还是他手下的小弟和狗腿子也好,那真是有求必应,当下里一个个拖着断腿屁颠屁颠的就去找人了。不多会儿,在人群的簇拥下,任辅臣跟太上皇一样被抬了过来。
两天不见,li晓峰几乎都快认不出任辅臣的样子了,脸上是青一块紫一块,一双眼睛肿得跟水蜜桃一样。不过人的精神还算不错,尤其是看到了li晓峰之后显得格外激动:
“安德烈同志,你果然来救我们了!”
li晓峰却皱起了眉头,问道:“老任,你这是被谁打的?”
任辅臣苦笑一声:“说这些有什么用?只要你能将工友们救出去,我吃点苦头也没啥!”
li晓峰呲了呲牙,心道:老任你没搞清楚状况,没看见哥已经镇住了这帮孙子么,这个时候不报仇雪恨更待何时?
当下他大手一挥,冷冷的吩咐道:“前天打了这位任先生的最好给我自觉一点,你们怎么打的就给我怎么招呼到自己脸上,不然……哼哼,你们可是试试我发怒的滋味!”
任辅臣确实还有点迷糊,换谁被毒打了一顿,又断了两天的饮食,关在小黑屋一冻,也不会比他清醒多少。他还以为li晓峰这是放狠话,吓吓对方,但没想到某人的华刚落音,一众的狗腿子和二鬼子是玩命的朝自个脸上招呼,那力度、那狠劲,只比打他的时候强,仿佛一个个都跟自个的脸有着深仇大恨一般。
任辅臣顿时就迷惑了,问道:“安德烈同志,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li晓峰洋洋得意的说道,“刚才收拾了他们一顿,如今都老实了!”
026 被忽悠了
对于华工,尤其是不久前参与了群殴某男的那一批华工来说,眼前的变化实在是来的太突然也太意外,尤其任辅臣与某男交谈甚欢的那一幕发生之后,广大华工纷纷在寻找肇事者赵云霞。
可怜的赵云霞一时间成了万夫所指的焦点,如果愤怒的眼神可以杀人的话,他已经死了一百遍一千遍。
对于这种状况某人心中暗喜,尼玛敢跟哥动手,你丫就等着被广大劳动人民鄙视吧!什么叫以德服人,这就叫以德服人!
“安德烈同志,这些人该怎么处置?”任辅臣指了指跪成一圈的工头和打手问道。
li晓峰完全没在意:“都是一群敲骨吸髓的恶人,统统枪毙了吧!”
此言一出,私下哗然。
抱着断腿的工头和打手们哭爹喊娘叫成一片,那鼻涕眼泪一大把的样子就跟被十几个大汉蹂躏了的小媳妇一个样。谁又能想到这批人原本的凶神恶煞呢?
至于华工,也是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对这个决定,他们心中大呼一声痛快。受够了欺压的他们,恨不得生啖其肉,当下里大声叫好。不过他们倒也没有盲目妄
动,哪怕是嘴上喊得最响亮的人,也是不断的目视任辅臣,看来老任在华工心中的地位不是一般的高。高到某男都有些吃味,腹诽道:明明哥把你们救出来的好不
好。
对于li晓峰的建议任辅臣虽然很想采纳,但是他还保留了一丝清醒,这么干虽然痛快,但是似乎后果很恶劣。如今的俄国依然不是穷人能够说话的地方,更何况是他们这些无依无靠的外国穷人。所以他决定暂时忍住这口气,建议道:
“安德烈同志,我看先把这帮人关起来,请示中央之后再决定如何处置他们怎么样?”
某男这才后知后觉的想到,自己的搞法是不是太无组织无纪律了?但是一转念这厮又想到,今天的事情本来就是意外加机缘巧合,如果哥不出手,估计就得有十几条人命要交代。解救苦难中的阶级弟兄本来就是布尔什维克的义务。这有什么错?
当然,任辅臣既然提醒了,某人也就从善如流,附议道:“那就这么办吧!把这群混蛋都给我关小黑屋!”
虽然广大华工兄弟对这个决定有那么一点失望,但是翻身做主人的喜悦马上就让他们忘记了这一点点不痛快。趾高气昂的押送着一干工头、打手、二鬼子,统统丢进小黑屋之后,整个矿场都笼罩在一片欢庆的氛围之中。
当然欢庆的行列里没有某男的身影,倒不是他对刚才被打耿耿于怀,说实话以他的半仙之体,那几下跟挠痒痒差不多,再说了人家也是不明真相的群众,被别有用心的人挑拨也是很正常的。
真正让某人挠头的是,这三千人怎么安置,留在这个矿场是肯定不可能的,某男刚才可是找任辅臣问了个明白,敢情煤矿的矿主在彼得格勒还有点势力,据说是黑色百人团的成员。
黑色百人团(又名俄罗斯人民联盟,黑色百人团是其暴力机构),这个极端反犹的种族主义保皇组织可不是好惹的,他们的老大瓦西里.维塔利耶维奇.舒利金曾经是俄国第2、3、4届国家杜马,还曾经得到沙皇尼古拉二世的召见,大大小小的工厂里都有他们派驻的工头和打手,在地方黑社会也很有影响力。
可以说得罪了立宪民主党的那帮伪君子还没什么,那就是一帮嘴炮。但是这黑色百人团可就是真小人了,得罪了这伙极端的恐怖主义份子,那恐怕就不得安生了。
当然对于某仙人来说,暴力啥都是浮云,哥么最不怕的就是暴力。唯一让他揪心的是某位大小姐的态度,对于他招惹这样的恐怖分子,那位大小姐肯定是万分的不满,毕竟这三千工人还是需要她帮忙安置的。
“你的脑子进水了吗?”
和li晓峰想的一样,得知了这个消息的某大小姐,几乎立刻就化作了电吹风和电贝司,八度的高音震撼着某男的耳膜:“你这个蠢货,干嘛要管那些华工的死活!为了他们得罪那群暴力狂,你难道是活腻了吗?”
li晓峰刚要解释,维多利亚又一次提高了音调,继续摧残道:“这简直是糟透了,恐怕我们的店铺还没开张,就会被那群暴力分子一把火烧光!我绝对不要沾上这样的麻烦!”
某男的心中很是不屑,被一个女人数落了这么久,他的大男子主义情绪开始上扬了:“既然你害怕,那就退出好了。我又没逼着你合作!”
“呃……”
好吧,某位大小姐顿时无言了,黑色百人团很厉害吗?当然厉害,但是二月革命开始的那一天,暴起的工人几乎将黑色百人团的基层组织完全捣毁了,离开了那
些打手和流氓,好吧,黑色百人团的实力就要打个折扣。更何况维多利亚家在彼得格勒也算是有头有脸,对于黑色百人团普通人需要害怕,她一不是犹太人,二又有
点小势力,还需要害怕吗?之所以暴起发难,无非是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好处罢了!
所以,要让这位大小姐退出,让她把到嘴的肥肉吐出来,根本不可能。只能说li晓峰还真是抓住了这位大小姐的七寸,一句话就给她膈回去了。
“我不管!”不过女人要真是无理取闹起来也是很麻烦的,“你必须补偿我的损失!”维多利亚强调道。
li晓峰横了她一眼,不耐烦的问道:“还没开始合作,你有什么损失!”
维多利亚便开始了撒泼打滚:“我不管,就是有,就是有!”
某男脸上的黑线都垂下来了,好在边上不是没有明白人,安吉丽娜劝道:“维塔,不要闹了,你就当帮帮那些可怜的中国人吧!他们也确实太可怜了!”
“安吉拉,你怎么能向着外人!”维多利亚不满意的嘟着嘴说。
安吉丽娜道:“没有啊,就事论事而已。如果你是在害怕的话,我可以跟爸爸说一说,有他在,你不会有什么损失的!”
“那也不行!”维多利亚不服气的一指li晓峰说,“那太便宜这小子了,他一定要做出补偿!至少要免掉我昨天订购的那批衣服和丝袜的钱!”
这一句话完全把维多利亚的狐狸尾巴完全暴露出来,感情这丫头唧唧歪歪了半天,就是不想付钱。尼玛,这丫头也太精明了吧!
li晓峰又一次看了看维多利亚的胸器,体积不小啊!不是说胸大无脑吗?怎么这个女人的构造完全不一样?
另一边的安吉丽娜见li晓峰久久不开口,还以为他金钱上有难处,安慰道:“安德烈,要不货款我出算了……”
“不用!”li晓峰横了维多利亚一眼,虽然很不忿被这丫头敲竹杠,但他总不能真的让梦中情人出钱吧?那岂不是显得他斤斤计较。要知道某男自打穿越之后,心气不是一般的高,这种没格调的事他还真不屑做。
维多利亚眼看着计谋得逞,得意道:“就是嘛!一点点小钱而已,要是这点钱都拿不出来,我都怀疑是不是要跟你合作了!”
安吉丽娜捏了捏表姐的脸蛋,道:“维塔,你就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又省下一笔……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维多利亚却完全不在乎,似乎跟li晓峰斗气很让她有成就感。
某男恨得牙痒痒,但是有安吉丽娜在,他无法发作,只能看着对方得意。半晌,他才咬牙切齿的说道:“赶紧把我要的地方找到,耽误了时间,我这发货可能会不及时!”
“看你那个小气的劲!还找什么,地方都是现成的!”维多利亚满不在乎的说道。
“现成的?”li晓峰完全不相信,他强调道:“这可不是玩笑,我那三千人还等着呢!”
“安啦,安啦!”维多利亚摆了摆手,“明天我就带你去看看,保证让你满意!”
白雪皑皑的小山包后面是一望无垠的水面,拉多加湖不愧是欧洲最大的湖,有那么一瞬间li晓峰还以为自己是站在海边。在湖边的空地上,一根根摞起来的圆木整
齐的码放成金字塔的形状。在原木堆后面,几间小小的木屋稀稀拉拉的散布着,但是却看不出有任何人类活动的迹象,似乎这里曾经是一座林场。
“这就是你说的现成的地方!”li晓峰头上的青筋都在跳动。
维多利亚仿佛完全没有察觉道li晓峰的怒气,指着面前的林场介绍道:“这个林场已经废弃了,最近的村子都在十几公里之外,平时绝对不会有人跑来骚扰你们。
那些华工安全绝对不成问题。还有,你看着这地方多宽敞,用水也方便,别说三千人了,三万人都住得开!这样的好地方也就是本小姐能帮你找到,每个月还只收你
一千卢布的租金,够意思了吧!”
li晓峰顿时暴跳如雷:“这种鬼地方你还敢跟我收钱!!尼玛,这里离彼得格勒足足有五十几公里,刚才都过了国境线,尼玛都到芬兰了!周围十几公里还没有人烟,我上哪去买补给!再说就这么几栋比狗舍大不了多少的破房子,你让我那三千人都喝风露营去!”
027 诺基亚、女人和熊(上)
li晓峰很生气,至于后果严不严重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至少维多利亚完全没把某人的愤怒当一回事儿,轻描淡写的答复道:“没有房子怕什么,你可是有三千多人手,盖房子还不是轻而易举。”
她指了指林场里堆放的木头道:“材料都是现成的……呃,当然,这些木材都是诺基亚公司的财产,还是要花钱的……”
花钱什么的,li晓峰完全没听进去,倒是前面的那个名称引起了他的注意力:“什么公司?”
维多利亚指了指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西装革履、文明棍、单片眼镜男,介绍道:“我不是介绍了么,这位米其林先生是芬兰诺基亚公司的业务经理,这座林场就是诺基亚公司的财产……”
芬兰,诺基亚,地点跟名称都能对得上,但是诺基亚不是卖手机的么?li晓峰满脑子都是问号,他有些怀疑的问道:“贵公司的主要业务是什么?”
米其林极其绅士和专业的回答道:“我公司的主要业务是伐木和造纸,但是近年来也涉曾及电缆、电话业务。”
还真是哥知道的那个诺基亚,li晓峰不由得有些感叹,他原本还以为诺基亚是随着电子工业大发展的时候冒出来的新兴企业,哪知道人家在1917年就是有半个世纪历史的老字号了,当然诺基亚人前五十年基本都在伐木和造纸,压根就不露脸。
li晓峰对诺基亚的印象倒是不错,大学时候买的第一台手机用了四五年,哪怕是某人被撞得粉身碎骨,那台手机还坚强的存活着,质量实在是没话说。不过眼下的诺基亚似乎没有后世的风光,甚至有些落魄,不然也不会把好好的林场给废弃了。
要不要插一脚呢?
li晓峰的那点小心思顿时活跃起来,这可是一只大牛的潜力股,后世风光一时的电信业三巨头之一,怎么看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啊!
有了这层想法,li晓峰拐弯抹角的开始找米其林套磁,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确,收购一部分股份。
“敝人在公司中人微言轻不作数的。斯別洛斯基先生若是对投资敝公司有兴趣,不妨换个时间找家父详细的谈一谈。”米其林对li晓峰的想法倒也不排斥,直接就点明了其中的关键。
对于老外的这种直率li晓峰也觉得省事,他在后世可是没少吃过打官腔说套话的苦头,还是这老外办事痛快啊!
当然某人绝不会知道,官僚主义并不是和谐国的特产,打官腔这门艺术在国外一样普遍,米其林之所以如此的痛快,一则确实如他所言人微言轻,不然也不会被
派来处理这么一件小事,其次,诺基亚如今的发展不算太顺利,在电信业务上完全是新丁一个,也希望有资金注入。li晓峰愿意投资,根本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两厢情愿的事还打官腔那不是脑子进水了?
“那太感谢米其林先生了,希望您能尽快安排在下与令尊的会谈,我对投资贵公司十分的有兴趣!”
对于li晓峰的心血来潮,维多利亚只能白眼了,她越来越搞不懂眼前这个大男孩想要干什么了。她可以肯定对方在来之前完全就没听说过诺基亚(这个是真误会
了),但是却莫名其妙的表现出一副强烈的投资欲望,这信心是打哪里来的?至少她就不看好诺基亚公司,这么一家小小的造纸企业能有什么前途?
虽然维多利亚和li晓峰不是太对付,但是也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合伙人的投资打水漂,当下找了个机会拉住li晓峰悄悄的问道:“你怎么突然想到投资诺基亚了?”
li晓峰也没在意,实话实说:“我十分看好他们在电信业务上的发展!”
对于一个二十世纪初期的女性来说,电信什么的完全不了解,但是这不妨碍维多利亚以自己的视角反驳li晓峰的说法:“诺基亚的主业是伐木和造纸,这和你说的电信什么的根本就不搭界!你若是对电信业务真的感兴趣,为什么不投资一家专门从事这方面的公司,比如爱立信或者马可尼。”
li晓峰撇撇嘴,维多利亚倒是没说错,不管是爱立信还是马可尼都比半路出家的诺基亚专业不少,但是那两家都是根深蒂固的大鳄,如今的业务更是蒸蒸日上,哪里轮到他这种小虾米去惦记。
“马可尼和爱立信当然好,但是你想想他们可能接受我的投资吗?而且那得花多少钱!”li晓峰无奈的摊摊手。
维多利亚想了想,觉得某人说的很有道理,如今马可尼和爱立信确实不缺钱,就算要融资,英国和法国的有的是大金主会惦记,估计某人连喝汤的资格都没有。
当然这不意味着维多利亚就看好li晓峰投资诺基亚,她的家族在诺基亚也有点股份,不然她也没法轻易的拿下这个林场。她对诺基亚更为了解,知根知底反而不看好诺基亚的发展。
“随你!”她见li晓峰似乎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也就懒得劝了,“反正以后要是赔了钱,不要说本小姐没有提醒你!”
会赔吗?
对于li晓峰来说这个问题完全不需要考虑,如果连诺基亚都是个赔钱货,那这个时代他还真不知道该投资什么了。如今他更关心的是这个林场一个月的租金是多少钱。
“每月一千卢布!另外每根圆木价值另算。”米其林一五一十的解释道,“当然如果您支付黄金的话更便宜一些!”
li晓峰满头都是黑线,尼玛,维多利亚这丫头把老子的老底都泻出去了,他歪了歪脑袋,想瞪维多利亚一眼,以表示不满。但是这丫头不知道是早有预料还是反应迅速,此时正提着裙子往森林走,看来似乎是打算找地方放水,让某男白白浪费了眼神。
“用黄金怎么支付?”某男叹了口气问道。
米其林笑容可掬的回答道:“每月五盎司黄金。租金至少预交三个月!”
倒也没多少钱,对某男来说辛苦一个晚上就回来了。他也懒得讲价,直接道:“钱没有问题,但是我要强调一点,我希望这里绝对不会有外人来打扰!”
米其林颇有深意的笑道:“您可以完全放心,这里是芬兰,虽然我们现在还算是一国人,但俄罗斯对芬兰的影响不大。黑色百人团在芬兰没有什么势力。而且我公司在芬兰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力,完全能够避免您担心的麻烦。”
不用说了,绝对是维多利亚这丫头把事情的原委告诉对方了,尼玛这女人的嘴怎么就这么不牢靠呢!某男是吐槽不已,甚至心中暗暗发誓,以后有什么事再也不找这丫头了,指不定哪天就把自己给卖了!
某男才吐槽完,让他十分怨念的某女就从森林中发出一声尖叫:
“救命啊!”
那音调之高亢,不由得让某人怀疑,某位躲在林子里方便的大小姐难道是遇上劫色的了?尤其是当维多利亚衣衫不整跌跌撞撞的从林子里冲出来的时候,某男的这种想法就更加的强烈了。
诱人的黑丝长腿啊!
某男甚至在心中感叹了一句,俄国mm果然火辣!
啧啧,圆规一样的长腿加上长筒黑丝袜,还有那蕾丝的****极速奔跑中上下起伏的胸器,让哥么想不雄起都不行啊!
在场的两位男士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眼,这种美好的风景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遇上的,那还不看个够本,甚至双方还生出一种原来都是同道中人的念头。
不过,这种念头也就是一瞬间的事,从林子冲出来的大黑熊马上就让前一刻还在感叹人间绝色什么的两个色棍大惊失色。这畜生可不是好相与的,真不知道这位大小姐是怎么搞的,招惹谁不好,去招惹它,人家可不是吃素的!
第一时间米其林撒丫子就溜了,那机敏灵活的样子完全不像是一个西装革履手持文明棍的绅士,其反应之迅速,作风之果决让li晓峰叹为观止。
这货怎么就没有一丝英雄救美的觉悟呢?刚才也没见你少看两眼,真是无耻!li晓峰朝落跑中的米其林投去鄙视的目光。哥还以为老外真是有绅士风度呢,关键时刻还不是露出了本来面目!不就是头熊么,有啥好怕的!
某仙人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若是换做从前的他恐怕比米其林跑得更快,英雄救美?美女再好也没有自己的小命值钱,命都没了要美女有什么用?
不过如今的李某人已经是鸟枪换炮,不可同日而语,就算是徒手肉搏黑熊也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这厮还是带着家伙来的,吃一堑长一智,有了前车之鉴的某男总算是想起搞两件称手的家伙了。
当然,某男所谓的称手就是拉风,武器的性能怎么样倒是其次,对他来说主要是要能吸引眼球,造型越拉风越好。说实话,这种武器并不多见,古往今来符合条件不多,冷兵器时代某人倒是可以弄个狼牙棒耍耍。
但如今不说随身带个狼牙棒太累赘,就说大伙都玩火器了,你弄个这么另类的武器,恐怕是要成为笑柄的。所以某人也就只能从善如流,挑两把喷子了。
聚宝盆里的各种枪械倒是种类齐全,大到飞机导弹小到匕首、防狼喷雾剂,应有尽有。对于一个粗窥门径的军迷,生前也爱买个什么《轻兵器》杂志的某人来说,完全没有难度,实际上某人心中早已有了中意的对象——usp45。
白色不锈钢版的usp45某人是最爱,不管是造型、还是威力、亦或者人机功效,usp45都算是一流。但老话也说了,一分钱一分货,作为一种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才出现的大威力手枪,价格实在惊人,至少在聚宝盆中价格惊人——高达800点仙力一支!
某三流仙人如今就是榨成人干,也买不起一支,这厮也只有望枪兴叹的份。可活人不能被尿憋死,总不能等到修真8级再去买usp45吧?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所以某人迫不得已的选择了沙鹰,不算贵也不算便宜,250点仙力。好吧,价钱很那啥,而且这种随着cs和各种好烂无烂片一起烂大街的手枪压根就不用介绍。仅就外形来说甚至比usp45还威武霸气。
但是,li晓峰一点都不喜欢这种武器,它又大又笨,.50型空枪就有两公斤多,usp45空枪重量几乎只有它的三分之一。
两条大腿上各挂两公斤的铁块可是不舒服,哪怕是仙人,也觉得有一种裤子要往下掉的感觉。更关键的是这枪不管是用来自卫,还是用作进攻都尼玛不合格!
后坐力彪悍、枪口火焰巨大,而且极其挑子弹,弄不好就会卡壳,你说谁会喜欢这么一把破枪?要不是沙鹰超炫的外形有加分作用,打死某三流仙人也不会选它做武器,用它说实话还不如肉搏来得痛快。
当然,除了外形之外,沙鹰也不是一无是处,作为靶枪或狩猎手枪,沙鹰是非常优秀的,尤其是打猎,百米以上的有效射程,接近步枪的杀伤力。打什么野猪啊、老虎啊、狮子啊完全没压力。
甚至可以说没有其他手枪能做到这点,反正猎手一般也不会等猎物跑到面前才开枪,所以上述那些不适合战斗或自卫的缺点对于打猎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实际上,沙鹰也的确是被定义为狩猎手枪在市面上销售的。
“今天就让你开开荤!”某仙人潇洒的从大腿两侧的枪套里拔出了银光闪闪的沙鹰,两手平举,用自以为最潇洒最小马哥的姿态叩动了扳机。
砰砰砰!
.50ae弹不愧是威力巨大,虽然某仙人已经用仙力加持了双臂,但是尼玛还是觉得双手发麻,而从枪口喷射出的巨大火球更是让他双眼发花。
总而言之,某仙人觉得很不爽。唯一让他觉得欣慰的是,那头该死的黑熊似乎中弹了。至少原本杀气腾腾扑向维多利亚,准备上演真实版美女与野兽的这畜生已经没了动作,原本岌岌可危的某美女似乎是安全了。
某仙人不禁有些得意:哥果然是有射击天赋啊,第一次开枪,战果就如此不俗……
当然,这仅仅是某三流仙人自己的看法,在下一秒钟,当枪声平息之后,不管是黑熊还是美女都发出了一声呼号!
“嗷嗷!”这是黑熊在示威,看样子这畜生毫发无伤。
“安德烈,你这个白痴,你想杀了我吗!”美女高举着裙子指着上面的弹洞发出愤怒的吼声……
028 诺基亚、女人和熊(下)
子弹空呼啸,美女在尖叫,野兽打酱油,仙人真操蛋。
某三流仙人乒乒乓乓的射完两匣子子弹,却连一根熊毛都没伤着,可想而知某人的枪法有多臭了。
可某人自己却不这么想,对于自己被剃了光头,他完全归结于手中的沙鹰不好用。但是这厮也不看看,他模仿好莱坞大片中各路英雄飒爽的射击姿态,瞄都不瞄还双枪齐发,能打中就怪了。
不过某人的二把刀枪法也不是完全没有作用,至少他疯狂的倾泻子弹终于转移某只野兽的注意力,将仇恨完全拉到自己身上了。所以某大型野生动物毅然决然的放弃了继续调戏美女,转而奔向了某三流仙人,看样子是打算将这个打扰自己好事的混蛋一巴掌拍死。
不过话还是要说回来,三流仙人的枪法是臭了一点,但肉搏能力到真是给力,甚至是威武霸气。至少在一边围观的维多利亚是这么认为的。说真的,她觉得自己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当某熊以一招极其大气的力劈华山,准备一招秒杀某男的时候。某男轻轻松松的用跟熊掌极其不成比例的小嫩手搭了上去。在那一刹那,围观的美女惊叫着闭上了眼睛,以为接下来那一幕将会是一场不折不扣的三级血腥暴力片,估计某男会被某熊ooxx致死。
但是,在指缝的空隙中,美女顿时在风中凌乱了。预想中的ooxx场景确实发生了,但是攻受双方掉了个个。威武霸气的黑熊被某男直接一个过肩摔放到在地,在落地的那一刹那,维多利亚仿佛觉得大地都在颤动。
可怜的黑熊被摔了个狗吃屎,这可怜的畜生还没从满头金星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就被某人死死的压在了胯下,雨点般的拳头像小榔头一样砸下来,开始这畜生还试图抵抗,但很快它就发现自己的人生就是一个茶几,它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遇上了错误的人,结果就杯具加餐具了。
可怜的黑熊仿佛是被十几个大汉轮了一遍的小媳妇,小眼睛里眼泪哗哗的,不得不咬紧了爪子默默的承受。相反骑在它脖子上的某男却觉得畅快无比,这仿佛是打他幼儿园毕业之后,头一次在网络游戏之外的世界pk胜利,说实话,真的很爽!
“安德烈,熊太可怜了,你能不能停手?”美女在一边怯生生的劝道。
熊太可怜了?
某三流仙人顿时勃然大怒,尼玛你的屁股是坐在哪一边的。哥是帮你出气好不好。怎么到头来哥里外不是人了?
愤愤不平的某三流仙人又给了黑熊两下狠的,可怜的某熊实在是忍不住了,凄惨的哀嚎了两声。这时某男才发现,这头眼泪汪汪的黑熊看上去大概似乎仿佛有那么点可怜。
这头可怜的畜生几乎扒开了一层土,满头是包的大脑袋已经深深的埋进土坑里了,周围到处都是挣扎的痕迹,确实像是被虐待了的保护动物。
“真是没用!”某三流仙人很不屑的呸了一口,“下次再让我见了你,扒了你的皮做大衣!”
可怜的黑熊似乎听懂某人的威胁,赶紧呜呜的叫了两声,仿佛是在说我再也不敢了。
某人自觉得很有面子,抬起脚给了熊屁股一下,骂道:“那还不快滚,个丢人现眼的货!”
黑熊顿时如蒙大赦,使劲的点了点头,拔腿就准备闪人。但是无情的现实马上击碎了它的好梦。
“就这么放了?太可惜了!”维多利亚再也没有先头的惊慌失措和爱心泛滥,围绕着黑熊转了一圈,评头论足道:“你看这皮毛,你看这体格,卖给马戏团也值不少钱吧?”
某三流仙人马上反应过来了,似乎熊一身都是宝啊!熊皮是高档皮草,熊掌是名贵食材,嗯嗯,还有熊胆,后世不是流行活熊取胆么,对了还有熊鞭!
li晓峰挠了挠头,貌似熊鞭不如虎鞭威猛吧?再说哥么大小是个仙人,不说一夜九次金枪不倒,搞定个把凡人女子也不需要借助外力!
再说了,就算熊身上都是宝贝,可一头熊又能有多少零件?满打满算也不值几个钱,反倒容易坏了名声。若是让后人提起来,一个个咬牙切齿的骂某某某见钱眼开满身铜臭,连活熊取胆这种生儿子没**的事都干,那不是冤得慌。
基于此,某男立刻放弃了将这头黑熊大切八块的想法:“一头熊又能值几个钱,没啥意思!”
但是某美女可不这么看,她兴致高昂拍了拍黑熊的屁股说道:“你不想要,我要!我早就想养一头熊做宠物了,一直没机会……”
感情某美女是玩具熊玩腻了,准备养头活的过过瘾,不过她的话倒是提醒了某三流仙人——似乎养一头熊做宠物很拉风啊!想想后世那些没格调的也就是玩玩藏獒,哥么到时候牵头熊出去遛弯,吓死你们这些狗日的!
“你说的很对!”某男第一次对维多利亚的话表示了赞同,他高兴的拍了拍黑熊的脑门,大笑道:“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宠物了,取个什么名字好呢?嗯,看你这一身黑皮和没用的德行,就叫小二黑吧!”
“这个名字一点都不好!怎么能叫小二黑呢!”维多利亚立刻表示不满,毕竟养头熊做宠物是她先想到的,她理所当然认为所有权归自己,完全忘记了制服黑熊的是某男。
li晓峰毫不退让道:“我降服的宠物,想起什么名字是我的自由!”
“明明是我想到的主意!”美女顿时就跳脚了。
“你想到的主意又怎么样!所有权归我!”
“这里是诺基亚公司的林场,这头熊理所当然是诺基亚公司的财产!我的家族是诺基亚的股东,它当然归我所有!”
“搞笑!你怎么知道它住在林场里,它不过是路过觅食而已!”
“我不管,只要它出现在林场里,就是我的!”
“你的?”li晓峰讥笑道,“有本事你把它留下!”
吵了这么半天,li晓峰也就是最后一句话才说道点子上,没有谁敢说能生擒一头成年的公熊?很明显,维多利亚也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没有li晓峰在,别说养这头熊做宠物,估计她成为黑熊大便的可能性更大。
“归你就归你!”维多利亚只能忍气吞声,“不过你得借我玩几天!”
li晓峰对此倒是没有意见,反正只要所有权是他的,借出去也就借出去了,反正还能省点口粮。
某男和某女是心满意足了,这其中唯一不满的就是某熊,这一男一女竟然完全无视了它的存在,就擅自决定了它的命运,对于这种安排它一万分不满!
“嗷……嗷……”它决定显示自己的存在。
迎接它的是当面一脚,li晓峰很不高兴的骂道:“瞎叫唤什么,再叫老子就削死你!”
可怜的黑熊呜咽了一声,顿时将满腔的不屈化作了泪水,它从来没有想过人类是如此的凶残,天地良心,今天它才刚刚从冬眠中醒来,不过是不忿某女在自己的
领地上随地大小便,出来吓唬吓唬她,让她牢记讲究公共卫生而已。它怎么也没料到,这样一种无伤大雅天经地义的行动会把自个给陷进去。
但是这个世界上绝对没有后悔药可吃,它就是再不情愿再不乐意,也只能接受被奴役的命运。尤其是li晓峰随手打了一道仙力在它体内之后,除非它死了,否则无论逃到哪里都会被li晓峰找到。
倒霉的黑熊,不!倒霉的小二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插曲,某男接下来很爽快的就签署了租赁合同,宣告着这个拉多加湖畔的无名林场从此成为了eo公司的第一个基地和最初的训练场。
从这之后各种肤色的精锐的战士源源不断的从这里走向世界各地,为了全人类的解放事业冲在战斗的最前线。当然,他们永远也不会忘记训练场里的一切,尤其忘不了那头胖乎乎的成天混吃等死的叫小二黑的大黑熊,有了它才让艰难的训练时光过得不是那么痛苦……
当然这一切都是后话,要想把eo公司的第一座基地建设起来,还有许多的困难,首当其冲的就是粮食和住宿问题,粮食倒还好说,li晓峰直接从聚宝盆里买就行了,唯一让他挠头的是这三千人住哪?
林场就这么几间小茅屋,当仓库用都成问题,更别说住宿了,所以某男不得不先买了一大批帐篷应急,当第一批五十顶帐篷和足够三千人吃个十天的大米白面堆满了仓库时,红彤彤的太阳公公又一次慢慢的从水天线里抬起头——新的一天又到了!
li晓峰揉了揉满是眼屎的眼睛,美美的伸了个懒腰,看了看身边睡得呼噜呼噜口水四溢的小二黑,踢了这货一脚,命令道:“我进城办事,看好这些粮食,不准让别人乱动……”
小二黑呜呜的叫了一声,似乎在提意见。
li晓峰皱眉道:“别的动物也不行,还有,不准偷吃仓库里的食物,反正少了一点就收拾你!”
小二黑顿时悲鸣一声,又想马儿跑得快,又想马儿吃得少,摊上这么个主人,前途真是黑暗啊!
029 诺贝尔
接下来的几天里li晓峰的生活状态就是三点一线,从罗曼诺夫卡到彼得格勒再到林场,一天下来大半的时间都在跑路。每天的工作就是修炼然后兑换帐篷再联系马车将华工往林场送,要不就是陪着维多利亚注册公司,总而言之,每一天的日程都是满满的,根本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好在li晓峰大小也算个仙人,不然这么下去非得尿血不可。当然紧张的工作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至少他的修为是蹭蹭的往上涨。但修为哪怕涨得再快,某人也觉
得入不敷出,这点修为真是太低了,一天最多兑换五十顶帐篷、百来克黄金,再把给维多利亚的服装、化妆品去掉,剩下的仙力也就是个位数了。
这让某人短时间将华工打造成一支军队的想法是完全落空了,别说兑换武器,连三千人住的帐篷他都凑不齐,每一天都只能将三百多个华工转移去林场,住宿实在是个大问题。
好在这个问题最多十天就能解决,然后某人就可以开始着手解决武器问题了。按照某人的想法,是打算在聚宝盆中兑换机床等设备,然后招募一批工人按照他兑换的武器图纸生产。毕竟他个人的仙力有限,无法支撑大规模的换装,而且某人还打算干一干军火商的工作。
可惜的是聚宝盆中居高不下的机床价格让某人的希望化为了泡影,最便宜的镗床也要1000仙力,他是想都不用想了。
好在这几天某位大小姐的销售额非常不错,如果能长久的保持的下去,再加上某人每天兑换的金子,估计个把月下来就能凑够一笔可观的资金,然后他准备委托
那位大小姐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去瑞典帮忙购买一批机器设备。他的要求也不高,只要能生产轻武器就行了,火炮什么就暂时不用想了。
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某男如今也只能咬牙苦撑。那真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鸡”晚。当彼得格勒街头的路灯亮起时,奔波了一天的某男拐着八字腿晃晃悠悠的牵着列昂尼德走进了自己的公寓。
话说这几天下来,某男发现自己的双腿严重变形,竟然开始向某岛国的罗圈腿靠拢。没办法,天天跨在摩托上,想不罗圈腿都不行。就在某男悲哀自己的这双腿今后哪怕就是并拢了,国足也能穿裆打小门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公寓又进人了。
床上隆起的被窝里两具肉体紧紧的拥在一起,不时的还能听到呼哧呼哧风箱一样的呼噜声。
哥太累了,以至于走错门了?
某男看了看手里的钥匙,又左右瞅了瞅,很明显,这确实是自己的公寓。
那就是这一对狗男女走错门了?
这是某男的第二种想法。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这个想法也是错误的,不管是看体型、看头发,床上躺的绝对不是什么狗男女,而是一对搞基的gay!
我擦!太恶心了!
某三流仙人是怒由心生,尼玛,搞基搞到哥的床上来了,亮瞎了哥的24k氪金狗眼啊!太龌蹉了,太坑爹了,哥真的怒了!
暴怒的三流仙人一把将床铺掀翻,让床上的那一对基友享受了什么叫天崩地裂,若不是觉得用身体触碰这对基友太恶心,某男说不定直接用拳头砸了。
“我操!地震了!”
“快跑,埃里克!”
看着一对基友手忙脚乱的从地上蹦起来,手扶手肩并肩“含情脉脉”的往外跑,某男愈发的觉得恶心了。他上去一脚就将那个叫埃里克攻踢了个跟斗,正准备用个过肩摔将另外那个受扔出窗外时,那个受开口了:
“安德烈卡!”这个受高兴的冲上来给了li晓峰一个拥抱,拍着他的背高兴道:“看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他们是在骗我!”
按道理说某男是应该能躲开对方的拥抱的,或者直接按照刚才的想法丢人出去。但是在动手的那一刹那,借着窗外皎洁的月光,某男发现自己还真不能动手,这个该死的受竟然是他的老哥康斯但丁。
某男打了个冷颤,结结巴巴的问道:“老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被叫做老哥的娘娘腔比着兰花指,高兴的拍着某男的肩膀笑得那个花容灿烂:“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接到电报的时候,我真是担心死了!看来你的罪名已经洗清了!”
说实话,康斯坦丁的嗓音完全不像一个大男人,软软的还稍微有一点嗲,再加上一副遗传至他们老妈的精致面庞,不注意的话真以为是个女子。
联想刚才的恶心场景,某男情不自禁的又打了个冷颤,结巴道:“不好意思,老哥,我不是故意打扰你的好事的。”
康斯坦丁有些莫名其妙,细声细气的问道:“什么好事?”
倒是地上趴着的那个“攻”苦笑着爬了来气,抱怨道:“科沙(康斯坦丁的昵称),我早说过让我去旅馆休息吧!你非得让我跟你挤一张床,让你老弟误会了吧!早跟你说了,你这张脸就不适合跟男人睡一块,容易出事!”
康斯坦丁瞪大眼睛望着li晓峰,很女性化的掩上了嘴。让某男不禁又感叹道自己的老哥简直是个妖孽,你这德性不去泰国混太可惜了。
“抱歉!”
li晓峰还真有点过意不去,看来老哥和这个叫埃里克的受似乎是赶路来救自己的,估计是累坏了,自己倒好,二话不说就将人掀翻在地,还踹了一脚。
“我以为家里进了贼!”他解释道。
埃里克却不在意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望着li晓峰,一副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我全知道,解释就是掩饰的样子。
li晓峰顿时觉得更加尴尬了,连忙岔开话题问道:“老哥,你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不通知我一声?”
康斯坦丁歪着脑袋很“天真”也很“纯”的想了想,说:“接到你同学说你出事了的电报,我带着埃里克就来救你了!在瑞典还好说,但是进入芬兰之后一切都是乱糟糟的,我又一心赶来,也就忘记发电报给你了。”
说到这,某妖孽很母性的看着某三流神仙,一副慈爱的样子,那母性的光辉让某仙人喉头抽动不已。
使劲的将涌上喉头的那一股酸水咽了下去,li晓峰嘴角抽动道:“辛苦你了,老哥。还有你,这位先生,感谢你前来。”
“你是怎么出狱的?”埃里克将身上披着的被窝紧了紧,牛气哄哄的问道:“我可是听说你被关进彼得保罗监狱了,那里可不好出来,不然你老姐也不用找我了!”
虽然很同意对方那个“老姐”的提法,但是对于此人说话的口气,li晓峰有些不解,遂转头望向了康斯坦丁。
这时某男娘才小小的惊叫一声,歉意道:“抱歉,还没有为你介绍。这位是我大学里的好朋友埃里克森,他是诺贝尔家族的后裔。在国内他的能量比我大多了,也只有他能把你从彼得保罗监狱救出来!”
某男别有深意的瞥了瞥某牛逼男,心中满是猜测——诺贝尔?那个炸弹狂人的后代,那厮不是欧洲最富有的流浪汉和浪荡子吗?据说是无后的,那么这家伙又是谁的种?
好吧,原谅这个小白,诺贝尔家可不止一个男孩,除了阿尔弗雷德和一起搞炸药被蒸发了的那个短命的小弟弟,炸弹奖的创始人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叫罗伯特另一个叫路德维希,和这两个哥哥比起来,阿尔弗雷德都不算特别有钱。
那哥俩是搞石油的,显赫一时的诺贝尔兄弟石油公司就是这哥俩的资产,最鼎盛的时候一度成为俄国最大的石油公司,其产量直逼世界首位。所以,虽然诺贝尔家族都是瑞典人,但是在俄国也是混得相当有头有脸。
“伊曼努尔.诺贝尔先生就是埃里克的堂叔!”某妖一本正经的介绍道。
伊曼努尔是路德维希的长子,也是如今的诺贝尔兄弟石油公司的大掌门,当年瑞典国内对于执行阿尔弗雷德的遗嘱创立炸弹奖的事内部争议纷纷的时候。这位大
掌门相当牛气对着瑞典国王一拍桌子,宣布将完全执行自己叔叔的遗嘱,那爽快的劲头根本就没把阿尔弗雷德创造的庞大产业放在眼里。
当然若干年后,这位大掌门完全想不到,自己在俄国的资产将完全被布尔什维克充公,整个家族都只能落魄的逃离俄国,从此以后诺贝尔这个姓氏再也无法恢复往日的荣光。
当然,对于这一切,某历史小白来说是完全不知情的,他对于诺贝尔家族的了解也就是一个阿尔弗雷德.诺贝尔和那个著名的争议不断的炸弹奖。
不过对于眼前这个看起来同自己人妖老哥很铁的埃里克森,某男还是保持了足够的敬意。他虽然二,但也不是不知道好歹,就冲人家肯千里迢迢的从斯德哥尔摩赶过来,这份情他就得领。
“我说安德烈,你是怎么从监狱里出来的?”某伪娘好奇的问道。
这可是某人最得意的事情,他故作轻松的答道:“越狱。”
“越狱?!”不光是某伪娘,连同边上一副满不在乎的埃里克森都叫了起来,“你在开玩笑?”
“当然不是!”两人惊讶的表情让某男更是志得意满,他一拍自己大腿两侧挂着的根本就是摆设的沙鹰,豪气道:“不光越狱了,我还占领了彼得保罗监狱,把里面的政治犯全放出来了!”
030 要出事
“安德烈卡,你从哪搞来的枪!”
li晓峰的伪娘老哥康斯坦丁双手捂嘴一副受惊的样子,配合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好吧,某男彻底的不淡定了,你丫个大男人娘成这样,简直就是个妖孽啊!
不过在下一秒钟,某仙人就把满腔的怨言全部咽了回去,他的人妖老哥伸出莲藕一样的“玉臂”,顺手就抽出了某人纯粹当做烧火棍使的沙鹰。
某男刚想说小心,某伪娘十分熟练的摆弄起“烧火棍”,一会儿工夫,打开保险、上膛然后一步步退弹分解,一套动作耍得十分熟练,仿佛是练习了无数遍一般。
li晓峰彻底的不淡定了,看怪物一样看着自己的人妖老哥,分解沙鹰他虽然也可以,但绝对不会像他老哥那么熟练。某男有些怀疑自己的老哥也是穿越来的了。
“你以前用过沙漠之鹰?”他谨慎的问道。
某伪娘摇了摇头,反而对着沙鹰的多边形枪管赞不绝口:“哦?这种手枪叫沙鹰啊!好彪悍的名字啊!嗯嗯,工艺也非常精湛啊!竟然一点刀痕都没用,表面似乎还镀了铬?咦,自动方式也很怪异啊!”
某男的嘴角抽动了两下,心道沙鹰唯一对得起那个价格的也就是精锻做工了。不过他还是不知道自己的伪娘老哥为什么动作那么熟练,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又把枪装了回去。
“你以前真没用过?”某仙人又一次问道。
“哎呀!”某妖秀气的小鼻子动了动,一副美女我很不耐烦的表情:“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你怎么老问啊!你这枪从哪来的?”
嗲声嗲气的语调让某男起了后世宝岛上的林志玲阿姨,不过他还是不死心,继续追问道:“你怎么对沙鹰如此熟悉?”
“你老姐对枪械很有些天才,不管什么武器,到了他手里都被摆弄得服服帖帖,连博福斯的那些老技术员对此都叹为观止!”在一边对着镜子打理发型的埃里克森头也不回的说道,忽然他拢了拢头发问道:“我的发型有没有乱,乱了可就不帅了!”
li晓峰的额角落下一滴冷汗,看着用白嫩嫩的玉手摆弄着沙鹰,红唇微微张开一副很傻很天真样的老哥,他不禁想到了后世啄木鸟爱情动作片中的美女扶“大鸟”的场景。
某男赶紧摇了摇头,将这个可怕的想法从脑海驱逐出去,这真是太邪恶了。他搓了搓脸,转移话题问道:“博福斯,那不是瑞典最大的军火公司,老哥你去那干什么?”
某妖怪异的瞥了他一眼,伸出玉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问道:“安德烈卡,你该不是病了吧,我毕业后不是一直在博福斯工作么?为什么会这么问?”
某男的嘴角抽抽了一下,很多关于安德烈的记忆他都只掌握了个大概,细节什么的一片朦胧。总要别人提醒之后,他才能回忆起其中的细节,比如现在他就想起了自己的老哥确实是学机械加工的,最开始是在俄国的图拉兵工厂工作,后来才去的瑞典。
为了弥补这个错误,某男赶紧打了个哈哈:“那个……那个,我不是忘记了么……”
某妖吃吃的掩嘴笑道:“小安德烈卡,你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健忘。不过你还没告诉我这枪是谁制造的。不要告诉我你连这也忘了。”
li晓峰松了口气,还好没穿帮,清了清嗓子笑道:“当然不可能忘记,我要是连自己的作品都忘了,那不是傻瓜吗?”当然他没忘记在心中补充道:你是问谁制造的哈,这个世界上除了哥以外,还真没有其他能“造”得出来了。
某妖皱起眉头,那秀气的小鼻子和小嘴都撅了起来,轻轻的摇着手指说道:“小安德烈卡,不要撒谎啊!你对机械原理和加工一窍不通,怎么可能制造出这种精密的武器?快点说实话,不然我可要生气喽!”
连一边臭美的埃里克森也帮腔道:“小子,不要撒谎了,连我这种专业的工科生都不敢说能有这样的手艺,你一个外国语系的门外汉就更不可能了!”
“谁说我不懂机械原理!”
某仙人真的愤怒了,虽然当年他的专业成绩实在是不怎么样,但是总归考试是自己混到的60分,比起同寝室几个收买老师过关的家伙,他自认为是要强了一百倍。
埃里克森讥笑道:“那你倒说说什么是机械原理吧!”
某妖和某臭美男原本以为某仙人绝对答不上来,但是接下来某仙人滔滔不绝的理论一套套的往外倒,虽然只是一些纯理论和公式的东西,但是不可否认,某男确实是懂,至少比某个臭美的家伙要懂得多。
“没天理啊!”埃里克森使劲的挠了挠头,一副世界真是不公平的样子,“当姐姐的已经是妖孽了,学外语的老弟也不让人活了,你们一家都是机械狂人,以后不要当着哥的面提机械的事,谁提我跟谁急!”
li晓峰后来才知道,这家伙完全就是纨绔子弟,在大学里跟后世的他也差不多,成天就是逃课把妹,专业成绩一塌糊涂,若不是诺贝尔家族在俄国面子大,估计早
就被开除了。就算如此,当年能从彼得堡国立大学毕业完全是靠抄自己老哥的答案过关。后来凭着关系又进了博福斯公司,在公司里也就是干干销售,专业上的事没
人敢让他插手,倒是他老哥在博福斯属于前程远大的那种工程师。
因为某骚包男的怨念,关于机械的话题也就到此为止,li晓峰对此也表示支持,因为他发现了,自己的老哥确实是个机械狂人,提到机械两眼就发光。可他就这点
干货,再谈下去恐怕他就要露怯。不过有如此牛逼的老哥,今后不好好利用一下那真是一种浪费,反正某人也做好了生产军火的打算,就让人妖老哥当首席设计师好
了。
“饿死了,走!出去吃饭!”埃里克森提议道,“好久没去罗蒙诺索夫大街的那家意大利餐厅了,啧啧,那的手艺真是不错!”
li晓峰其实是不想去的,他对面条国的菜肴一点好感都没有,当年过生日时被几个死党拖进了一家面条国菜馆,愣是被宰了一个月的生活费,尤其让某人愤怒的
是,那天竟然还没吃饱。所以从那以后这厮就对西餐,尤其是面条国的西餐深恶痛绝。不过埃里克森已经拍着胸脯说自己请客了,反正被宰的不是他,他也就勉为其
难的同意了。
“你从哪搞来的摩托!”
当伪娘和骚包男看见li晓峰的座驾时,又震惊了一把,尤其是和他一样爱现的埃里克森,更是对某仙人羡慕得不得了,恨不得立刻将摩托抢走才好。直到li晓峰答应帮他也弄一辆,这厮才念念不舍的坐在了后座上。
罗蒙诺索夫大街离li晓峰的公寓倒是不太远,有长江750在也就是十分钟的事,这还是应他人妖老哥的要求开慢一点,原因是某伪娘晕车,不然绝对还能省下一半的时间。
不过就算li晓峰能飞过去也没用,在这个华灯初上的钟点,作为彼得格勒最有名的意大利餐厅,早就已经是满坑满谷了。
“无论如何,你都得给我弄一张桌子来!”埃里克森的纨绔习气又上来了,对着餐厅的经理好一阵咆哮,就差没把吐沫喷到对方脸上了。
“真是十分抱歉!”餐厅的经理不知道是脾气好,还是忌惮这位纨绔大少的势力,陪着笑脸解释道:“您来得真不巧,今天小店真是满了,若是您不着急的话,半个小时后倒是能腾出位置来。”
“你让我等半个小时?”埃里克森暴跳如雷,“我不等,你必须马上给我腾出位置来!”
“可是……真的是满了啊!”经理为难了。
li晓峰本来就不待见面条菜,能借机生事当然不会放过,指了指餐厅一角的一张空桌子,冷笑道:“那不是还有一张空桌子么?”
埃里克森抬眼一瞧,可不是么,那不正是个空位么,顿时更是生气:“那不是空位么,带我们去!”
说罢这位纨绔大少爷抬腿就准备往前走,餐厅经理当时就拦住了他:“诺贝尔先生,那张桌子早就被预定了!”
“预定了?”埃里克森呲了呲牙,虽说他纨绔了一点,但是基本的规矩还是懂的,如果真是被人提前预定了,那还真没有强占的道理。
可一心想使坏的某人才不会善罢甘休,阴阳怪气的说道:“现在都几点了,说不定不来了。而且你刚才不是说半个钟头后就有空位吗?这个钟点都不出现,半个钟头准来不了。我们几个快饿死了,干嘛让我们傻等?”
本来埃里克森是打算放弃了,但是听li晓峰这么一说,没错啊!就是这么个理儿,凭什么让我傻等!什么,你说人家如果马上就来了。马上就来了又如何,老子可是诺贝尔家的人,让你等那是给你面子!
这货的纨绔横劲上来了,餐厅经理顿时就吃不消了,他这可是小本经营的买卖,惹谁也不敢惹诺贝尔家出了名的纨绔大少。当即不敢坚持,只能让这位纨绔大少爷满意了先。
可怜的经理先生只能期盼早一点出现空位,或者原本订座的主晚一点来,比起这位大少爷,那一位也是个不好相与的主。若是那位和这位撕巴起来,他这买卖也就算是干到头了……
032 安妮公主
不出所料,某位大小姐确实是磨刀霍霍向猪羊,那真是什么贵点什么,黑松露、里海珍珠(beluga鱼子酱)、米兰特产的小牛肉,估计这一顿饭下来够外面排队买黑面包的穷人们吃上十天半个月了。
“来点什么酒呢?”某个阴谋得逞的丫头抱着菜单完全无视了身边某可怜虫满头的瀑布大汗,“拉菲1906吧!”
那啥,虽然埃里克森不是出不起钱,但诺贝尔家族一向崇尚节俭,这要是让是他家老头知道了,估计这半年的生活费是完蛋了。
在某可怜虫在为自己钱包默哀的时候,倒是跟着小丫头一起来的那位少妇有些不忍,劝道:“不用吧,就是普通的晚餐而已,不必这么奢侈!”
很奢侈吗?
某三流仙人对此倒是没什么感觉,从安德烈的记忆中他倒是知道20世纪初1900年和1906年的拉菲品质都不错,但对他而言再好的红酒到了嘴里都跟潲水一样,这厮完全就尝不出区别。
而且在某仙人看来那位大小姐虽然过分了一点,但要怪也得怪身边这个骚包的家伙,谁让你没本事还要出来炫的,做纨绔就得有做纨绔的样子,就算被人宰了也不能喊疼。
“那好吧!”维多利亚似乎十分敬重那位少妇的意见,立刻从善如流,当然最后也没忘记嘲讽一下某位喜欢装逼的骚包:“喝酒也得看人,上等的拉菲到了他们嘴里都是一种浪费!”
某仙人顿时不干了,不带你丫这么开群嘲的,虽说他也看不惯某骚包的做派,但是对于维多利亚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的搞法,他是很不高兴的,要知道某人上辈子被人欺负和鄙视惯了,对此十分的敏感。
“切!1906年的拉菲很好吗?”某人狠狠的吸了口雪茄,喷了一口烟雾怪腔怪调顿时就出来了,“才十一年而已,我一向不喝年份这么浅的酒!酒还是陈的香!”
维多利亚顿时掩嘴嗤嗤的笑了起来,而一旁的侍者也对某人投去了鄙夷的眼光,连同一战线的埃里克森都羞愧的掩上了脸,只差没说我不认识这个二货了。
“那你一向喝什么年份的酒,有品位的小安德烈,不会是伏特加兑着白开水吧?”维多利亚嘲笑道。
li晓峰强忍住骂街的念头,装模作样的又吸了口烟,那一下差点没给呛死,不敢再显摆的某仙人赶紧装作在身边的挎包中掏啊掏,似乎是在找什么。这下维多利亚倒是有些惊奇,说道:“没想到你还是有备而来啊!”
有备个屁!
某男心里骂了句,这个新兑换的爱马仕男士红色小羊皮包在后世倒是高级货,不过在他这里就是装装样子,偌大个包包里就放了个聚宝盆,他不过是现买现卖罢了。
“您也喜欢爱马仕的皮具?”旁边的贵妇倒是眼前一亮,似乎非常欣赏这款造型典雅朴实的男包,“但是我在巴黎的时候怎么没见过这个款式的男包?”
你见过就是见鬼了,li晓峰心中又骂了句,这款男包几十年后才会出现,你现在能在爱马仕的店铺里找到,那百分百不是赝品就是假货。
不过某男还得一本正经的解释:“这是特别定制版的!”
说着,某男终于从包包里掏出了一瓶红酒,霸气的往桌面上一搁,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臭德行。
“我就不信你这瓶破酒能比得上拉菲1906……”维多利亚不服气一把抢过了酒瓶,语调中充满了不以为然和调侃的意味,似乎根本就不相信某仙人能拿出什么好酒。但是,趾高气昂的某大小姐马上就偃旗息鼓了,不说红酒的牌子,光说那个年份就有一点小吓人——这可是1848年的酒!
将近七十年的陈酿,就算瓶子里装的是最廉价的二锅头,存够了这些年月就算是鸟枪换炮。更何况这酒显而易见不是二锅头那种低档货,而是跟拉菲同一个档次的玛歌堡,在红酒中比优雅和历史底蕴,玛歌还真能甩世人广泛称道的拉菲两条街。
某仙人吹牛皮的话放在玛歌1848的身上是再合适不过了,拉菲1906年虽然也是好酒,但是那啥,还是别跟玛歌1848较劲了,双方不是一个级别的选手。
维多利亚表示怀疑:“该不会是假酒吧!”
应该说这位大小姐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跟后世的和谐国如出一辙,这个年头在欧美的高级红酒市场上,一样是假货泛滥。广大想要炫耀的土鳖经常性的花天价买勾兑色素酒装逼,结果是纯粹找罪受,不能不说在某个发展阶段里世界**都是一样一样的二。
“是真是假打开尝尝不就知道了。”某仙人倒是显得很镇定,完全没当一回事儿。
“啧……”
维多利亚立刻就犯难了,虽然她也是出生于富贵之家,上流社会玩优雅装逼的品酒知识多少会一点。但是她的这点功夫也就是半吊子的水平,根本就拿不上台面。再说了,1848年的玛歌堡,她压根就没尝过,又如何分辨?
“我来吧!”优雅的贵妇翩然一笑,“1848年的玛歌,我也只有幸品尝过一回,不过那种犹如带了天鹅绒手套的铁拳般刚中带柔的滋味真是让人没齿难忘。”
某男也不淡定了,一改先头对某少妇的评价,开始重新审视这个女人——她绝对不是胸大无脑的花瓶!
能够准确说出玛歌堡滋味的女人,身份对决不仅仅是普通名媛贵妇那么简单。要知道就算某人自己也没尝过这酒,他完全是因为革命导师恩格斯欣赏它才选的,毕竟导师他老人家说了:“什么是幸福?幸福就是喝一杯1848年的玛歌……”。于是崇善如流的某仙人也就亦步亦趋。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什么开瓶、醒酒、暖杯啦、闻香啦一阵折腾事儿都交给了这位贵妇。实际上这种高雅玩格调的活计某人压根就不懂,更是觉得多余。
当然这并不妨碍最终的结果出来之后让某人显摆:“怎么样,跟你说了还不信,1906年的拉菲也就是你这种俗人才喝!”这厮很不客气的开始痛打落水狗了。
对于某人的做派,维多利亚恨得牙痒痒,但是她还真没法还击,谁让某人逆天的作弊功能实在是太强悍了。其实这厮原本是准备拿另一瓶1787年瓶身上有两美刀头像(杰斐逊,此人是玛歌堡的死忠)签名的那一支玛歌堡来充台面的,不过想想那也太招摇了,毕竟这酒后世拍卖的价格可是50万美刀。
就算某仙人没有使出终极大杀器,但是也极大的打击了维多利亚的嚣张气焰,接下来她再也不敢造次,没有想出什么新的花样来打脸了。所以气氛也总算变得融洽,抓住这个机会,某仙人开始拐弯抹角侧击旁敲的打听那贵妇的身份了。
对方倒是比某男大气得多,直截了当直接就报出了全名,这就是底气!
安妮·艾琳娜·玛丽·德·奥尔良。
好吧,对于某仙人来说这个名字真的很长,想简单一点?可以,直接叫princessann,也就是安妮公主就可以了。
当然这位安妮公主可不是《罗马假日》里的那一位,更不是后来英国王室里那位长得像猩猩一样的同名公主。这位安妮公主来自法国,出自大名鼎鼎的巴黎伯爵谱系,说具体一点就是巴黎伯爵的孙女,被七月革命推翻的法王路易.菲利普一世的玄孙女。
这下连刚才洋洋得意自以为高人一等的埃里克森都不淡定了,只见这厮不动声色地捋了捋头发,默默的挺起了腰板,让原本肌肉僵硬显得表情很生硬的脸蛋变得柔和起来。
只见这厮用最柔和的音调毕恭毕敬的问道:“那么殿下,您到俄国来做什么?如果您有需要的话,敝人将全力为您服务!”
安妮公主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似乎完全不介意某骚年的两面派作风,轻笑道:“谢谢您的好意,诺贝尔先生。但我可不是初来乍到。”
骚包有些不懂,另一边的维多利亚没好气道:“安妮嫁给了保罗大公的长子迪米特里王子殿下,她生活就不劳你操心了!”
“呃……”埃里克森顿时泄气了,虽然诺贝尔家族在俄国也算是有势力,但是跟真正的天家贵胄比起来,好吧,那就是一个屁。
另一边,某仙人心中的疑惑算是解开了,难怪维多利亚刚才那么强硬,就冲这位大小姐能直呼那位公主的名字,可见双方关系很亲近,自然可以不把诺贝尔家族
的人放在眼里。这么看来,这丫头虽然性格怪了一点,但这办事能力相当不错阿,能拉来公主做广告,似乎不用再为经营问题操心了。
只能说某仙人太过于想当然了,保罗大公虽然是沙皇亚历山大二世的小儿子,也就是尼古拉二世的堂叔,但是这位保罗大公并不太受皇室待见。主要的原因是此
人在原配夫人死后恋上了个出身不算显赫的有夫之妇,虽然后来通过《贵庶通婚法案》将这个有夫之妇夺了过来,但事情总归有些龌蹉。所以在沙皇尼古拉二世眼里
压根就瞧不起这个叔叔,地位自然可想而知。
而且更关键的这还是其一,其二是这位安妮公主的老公纯粹就是个花花公子,喜欢出去沾花惹草惹是生非,尤其是一年前,当贵族极端分子秘密处死尼古拉二世
的宠臣妖僧拉斯普京时,这位花花公子也参合了进去。虽然这货也就是抽了拉斯普京两鞭子,但依然被愤怒的尼古拉二世给流放了。
也就是说这位安妮公主的娘家是个破落户,夫家也是不受待见的那一类人,老公花心又不给力,再加上本身又是个外国人,在俄国的上流社会属于被孤立的那一类人。更何况二月革命之后王公贵族们的权力受到重挫,在这个权力大洗牌的时刻,神马安妮公主也就是那么回事儿了。
033 突发事件
对于面条国的蚯蚓菜li晓峰兴趣缺缺,虽说一道道菜都是名贵的食材精心烹饪而成,但正所谓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对他而言如此“美食”还不如前世路边摊里的地沟油炒出来的家常菜有吸引力。
尤其是那个虾米松露,li晓峰就不知道这鬼蘑菇有什么好吃的,一股子大蒜和泥腥味,乍一闻还以为是谁胡乱排放了尾气。尤其是旁边那个骚包的家伙,一片一片不断的往嘴里塞,吃相之猥琐简直令人发指。
“看我干什么?”某骚包奇怪的问。
li晓峰用叉子拨了拨盘子里的蚯蚓和散发着难闻气味的松露,他这个仙人虽然不需要吃喝,但这一盘子东西直接让他仅有的食欲也消失得干净,顿时呲牙咧嘴的说:“有那么好吃吗?尤其是松露,味道简直让人作呕!”
某骚包顿时瞪大了眼睛:“你竟然不喜欢松露的味道?”说到这他突然压低嗓音小声道:“你小子绝对还是个处男,不知道松露最大的妙处啊!”
看着这个骚包的家伙一脸淫荡的样子,就算某仙人真不知道这所谓的妙处是什么,但猜也能猜出来。更何况对于松露的所谓妙处,这厮还有那么点小了解,无非
是百十年前法国的某个矮子皇帝不孕不育,可那时候又没有后世烂大街的生殖保健医院,更没有多如牛毛的手持祖传秘方的老中医、老西医。那真是进亦忧退亦忧,
直到吃了这种神奇的小蘑菇,然后换了个床伴,皇帝陛下才大展雄风一举生出了个肺痨的儿子。
从此之后,无数下半身有问题的男士们受皇帝陛下成功经验的启发,开始了无节制的追捧这种小蘑菇,也间接导致了这种该死的蘑菇变得越来越贵。至于松露有没有那方面的疗效,只能说最多能起到一点心理上的作用。
当然,就算这种蘑菇真的有那方面的神奇效果,某仙人也是不屑一顾的,尼玛哥怎么说都是半仙之体,金枪不倒对于神仙来说很难么?搞笑!
再说了,真有那方面的问题,li晓峰也不会吃这种难闻的蘑菇,直接买点万艾可不就得了,至少那种神奇的蓝色小药丸的效果是真真的。所以对于某骚包男的炫耀,他是很不以为然的:“松露也没有你想的那么有用!”
骚包男却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拍了拍li晓峰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你懂什么,拿破仑就是吃了松露才雄起的!我也是吃了之后才知道其中的妙处,比西班牙苍蝇还要好!”
本来某仙人是没打算和这家伙争个高低的,但是以穿越者自居的他认为自己天然正确的。这就造成了其人格的偏执,他如今的个性就跟抬杠一样,你说松露好是吧,那哥么就偏偏要拿个效果更好的打你的脸!
二话不说,某人立刻从包里掏出了一瓶蓝色的小药丸,直接丢给了一脸淫荡之色的骚包男。
“这个比什么松露和西班牙苍蝇强多了,记住了第一次只能吃半片!”
骚包男对这个白色不明物体制造的小瓶子充满了好奇,埋头问道:“真有那么好?”
“你吃了就知道!”
这一番对话也没避讳旁人,维多利亚顿时来了兴趣:“什么好东西?神神秘秘的。我能试试吗?”
某仙人也懒得解释,直接道:“你不适合!”
这下维多利亚不干了,她的性格也有些偏执,你说我不适合,那我就偏要尝尝!好在安妮公主是过来人,立刻拉住了准备明抢的无知少女,低声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某位大小姐的脸顿时红透了。
她颠怪的瞪了某仙人一眼骂了句:“不要脸!”
li晓峰心道哥真是躺着也中枪,尼玛要不是你们这些小妞索取无度,俺们这些大老爷么至于饥不择食的乱吃药提高战斗力么,提高生活质量的大好事情,怎么到了你们嘴里就没好话呢?
倒是旁边安妮公主插言道:“看来安德烈先生很注重生活质量。比如你卖的服装、化妆品,那种神奇的丝袜,对了还有您带来的玛歌堡红酒,都是上等的好东西。说实话,我对您带来的种种神奇真是很好奇!”
这话最对某人胃口,这厮顿时对这位安妮公主的印象更好了几分,当即笑得裂开了嘴:“是吗?也算不上什么神奇,就是运气好一点,能找到旁人找不到的好东西罢了。”
安妮公主摇了摇头,道:“恕我直言,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就说您手里这支雪茄,就很不简单。我多少对雪茄有些了解,您这个牌子的雪茄我闻所未闻,但是其质量之高实属平生未见。您能告诉我这雪茄是从哪买的吗?”
“呃……”li晓峰可没想到自己炫过了头,被人一下子看出了问题,科伊巴五十年后才有,这年月哪找去?顿时有些无言,只能扯谎道:“这是一个古巴朋友朋友送给我的,不是什么大品牌,小手工小制作,属于自娱自乐上不得台面的……”
安妮公主可不信,追问道:“那您的这个朋友叫什么,说实话,我也想让他帮忙制作一些,品质实在是太好了!”
li晓峰擦了擦额角的冷汗,继续瞎掰道:“我这个朋友脾气比较怪,他制作的雪茄除了自己抽就是偶尔送人而已。您要是喜欢我倒是可以送您一些!”
说着,这厮从自己的包包中掏出了一盒限量版科伊巴雪茄递了过去,如今他也只好破财免灾,反正他也不喜欢抽烟,能送点东西就堵住对方的嘴是最好不过了。
不过他这个举动又招来了新的问题,眼尖的某位大小姐直接惊呼道:“安德烈,你这个包包里还有什么?又是酒又是烟的,怎么装进去的?”
说着,这丫头就准备抢过包包看个仔细,但是某人怎么可能让她得逞。麻痹的,要是让你看到老子的包包里只能放个聚宝盆,还不以为哥是变魔术的!
当然这不过是一个小插曲,这个世界上还真没人能从某仙人手里抢东西,而且某人的贿赂战术也起了作用,安妮公主适时的制止了某位大小姐的胡闹。
可就算如此,当某男看见安妮公主嘴角那若有若无的笑意时,他似乎有了一种被这个女人看穿了感觉。眼见于此,接下来这厮是再也不敢胡乱显摆了,甚至连带着说话都小心了不少。一直到晚餐结束走出餐厅,他才觉得安心了不少。
但老话也说了,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当li晓峰目送着公主和维多利亚上了马车,以为一切万事大吉的时候。唿哨一声,几十条大汉从街角的阴暗中冲了出来,前前后后将他们堵了个结结实实。
“怎么回事!”某骚包吓了一跳,差点没把一直在手里把玩的药瓶给扔了出去。
说起来还是马车上的维多利亚反应快,顿时大声疾呼起来:“救命啊!有人抢劫啊!”
li晓峰似乎觉得场景有些眼熟,这时候对方的老大是不是该登场了,甚至台词他都想好了:“小妞,你喊啊,大爷告诉你,你就是喊破了喉咙也没用!”
是的,某人压根就没想过这帮人可能是冲着自己来的,在他看来这个世界上敢打自己的主意,那跟找死没什么两样。不过事实却往往跟某人的预计有极大的出入,这帮人还真是冲着他来的。
“小姐,你不用喊了!”坏蛋大boss出场的台词倒是跟某人估计差不多,但是很快这厮话锋一转,指了指某人,说:“我们对你没有恶意!我们是来找这位先生的!”
“你们找我弟弟干什么!”
不得不说此时此刻,某妖要比某骚包爷么得多,至少冲他那护雏母鸡的架势,li晓峰就对这个有些娘的老哥印象好了不少。
“咦?”来者上下打量了某妖一眼,似乎对某人的性别也产生了疑惑,“小姐,你弟弟惹了不该惹的人,我们必须找他好好的谈一谈,他必须为自己的鲁莽付出代价!”说着这人一马当先的就逼了过来,看那架势是打算将某人直接绑走了。
某妖顾不得纠正对方的错误,立刻张开双臂护在某男的身前,高声叫道:“我绝不会让你们带走我弟弟的!”
来人冷笑一声,似乎是在嘲笑某妖的自不量力:“小姐,这可由不得你!”
眼看着形势一触即发,某仙人已经暗暗的做好了准备,看样子大打出手也只是时间问题。就在这时,车厢中的安妮公主探出了头,朝来人问道:“雅科夫,你们这是干什么?”
看到车厢中的安妮公主,大boss似乎也吃了一惊,顿时忘记了li晓峰的存在,毕恭毕敬的走上去行礼道:“殿下,真对不起,黑灯瞎火的我没有认出是您。”
“没关系,我也是听到声音才认出你的,”安妮公主轻轻的说,“不过雅科夫,这位斯别洛斯基先生是我的朋友,你为什么会找他的麻烦?”
雅科夫惊讶的看了一看身后的li晓峰,顿时皱起了眉头,说真的,在这里遇上安妮公主就已经让他有些惊讶,更让他措手不及的是,这小子竟然跟公主殿下有关系?这是怎么回事,情报里不是说这小子不过就是个小商人的儿子么?
好在他虽然觉得有些棘手,但还不至于退缩,当下一五一十的解释道:“殿下,这小子不光坏了梅德韦杰夫先生的生意,还打伤了不少兄弟,所以梅德韦杰夫先生要找他讨个公道……”
035 宰肥羊
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雅科夫,李晓峰对他倒是没什么恶感,就冲着刚才混乱之中他能护着安妮公主,李晓峰就不会收拾他,虽然他是这帮混混的头。
“你想干什么?”他问道。
此时的雅科夫却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他自认为是刀口舔血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的主,平生所见的凶残之徒不知道多少。但是今天遇上的这个年轻人着实让他感觉到了恐惧!
雅科夫恐惧的当然不是对方的战斗力,虽然对方确实很厉害。但是和身手相比,对方动手时表现出的那种淡然和平静才让他害怕。残酷冷血的人他见多了,更何况他自己就是这种人,痛下杀手没什么了不起,了不起的是痛下杀手的同时却保持一种满不在乎的态度。
雅科夫很清楚,哪怕就是像他自己这样的恶人,办事时都要让自己处于一种相当酷的意境当中,不然下手的时候绝对不可能如此狠辣和果决。而眼前这人根本就没有这样气质,完全是一种超然的态度,根本就没把他们这些人的生命放在眼里,仿佛将他们当做蝼蚁一般。
太可怕了,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雅科夫感到后脊梁被一阵阵阴风扫过,他微微低下头,不敢用眼睛和对方对对视,带着一点颤音恳求道:“斯别洛斯基先生,对于冒犯了您我表示抱歉。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同样的事!但是我的弟兄都已经求饶了,希望您能网开一面。”
网开一面,对此某人嗤之以鼻,哼了一声问道:“若挨打的是我,你们会网开一面吗?”
雅科夫如坠冰窟,他当然清楚如果双方对调一个位置,不管是他还是手下的兄弟,亦或是后面已经吓得瘫倒在地的那位大少爷都不会网开一面。弱肉强食,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和简单。
他长叹一声,却没有如李晓峰意料的那样退下去,反而更进了一步,几乎是悲壮的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虽然我打不过你,但是也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对我的兄弟下毒手!”
看着雅科夫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李晓峰不禁有些欣赏这个混混头了,这年头讲义气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尤其是混**还讲义气那就是愚不可及的傻瓜。简直就是傻得有些可爱了!
当然,这不意味着某人就不出手了,对于某人而言,你再讲义气又如何,又不是跟哥讲义气,跟我的敌人讲义气,那就不要怪哥辣手无情。
某人漫不经心的说道:“行,那我就成全你!”
“慢!”安妮公主终于从震惊中回过了神,“斯别洛斯基先生,能不能放过雅科夫?”
“放过他?”李晓峰看了看一脸乞求之色的安妮公主,又看了看几乎是闭目待死的雅科夫,收起拳头淡然道:“既然是您求情,那就放过他好了!”
雅科夫可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如此幸运的逃过一劫,不禁对安妮公主更是感激,他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时候,却陡然发现某个杀神竟然向自己的老板走了过去。对这个惹祸的二世祖他没啥好感,但若是这位大少爷有了什么闪失,他一样担待不起。
“您不是说放过我们了吗?”
哼!李晓峰白了雅科夫一眼,道:“我可没说过要放过他!”
早就被吓摊了的梅德韦杰夫知道今天是撞上了铁板,不过二世祖就是二世祖,哪怕就是死到临头也要嘴硬一把:“你……你想干什么?我可告诉你,我爹可是伯爵!他跟李沃夫公爵关系很不一般,你要是敢伤了我,我……他定然让你不得好死!”
李晓峰一把推开拦在面前的雅科夫,抢前两步一把将摊在地上的梅德韦杰夫单手提了起来,抬手就给了他正反两个耳光,打得这公子哥眼冒金星哭爹喊娘的叫个不停。
“你刚才不是说要弄死我么?”李晓峰又给了这厮两个耳光,一边打一边骂道:“李沃夫,我呸,告诉你,今天就是他亲自来了,我也照样收拾你,我倒要看看你有多牛!”
说着他重重的将这厮往地上一贯,顿时将这货摔得晕死过去了。不过某仙人还不解气,抬起脚就准备来两下狠的。
“先生!”雅科夫实在是忍不住了,他是畏惧某人的淫威,但要是某人真的三下五除二打死了他的老板,那最后陪葬的肯定还有他和手下一班兄弟,虽然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但他还真不想死,“先生,我们少爷不会说话,您别跟他一般见识。而且少爷和公主殿下两家也算是有交情,希望您能看在殿下的面子上绕过他这一回。”
说着,雅科夫又硬着头皮向安妮公主投去求救的目光,他算是看出来了,今天唯一能阻止这个杀神也就是公主殿下了。
安妮公主也不想将事情搞大,当即劝道:“斯别洛斯基先生,我看他们也受了教训,就给他们一个机会吧!”
如果是别人求情某仙人当不会鸟,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位公主殿下今天也算是为自己付出了极大的代价,连开始那种屈辱的条件都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就算某人很操蛋,但人情就是人情,那厮虽然混蛋,但是知恩图报还是懂的。
“行!今天就放他一马!”某人拍了拍手,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就在雅科夫以为事情告一段落,自己终于捡回了一条小命的时候,却没想到,马上某人把脸一翻,踹了自家老板两脚,凶神恶煞的说道:“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饶!”
“你……你想干什么?不是说放过我了吗?”
其实这厮刚也也就是装晕,但是他的这点小伎俩怎么瞒得过某仙人的法眼,心道还敢跟哥耍这种小心眼,真tm的不老实,纯粹就是欠收拾!
“哼!我只是说不收拾你,但有说过放过你吗?”李晓峰抬手又给了这厮两个嘴巴。
“那你想怎么样?”某公子哥真是欲哭无泪,从来都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但今天却是撞了个头破血流还不能不服软。
“想怎么样?”说实话某仙人还真没想好要把这厮怎么样,但是他又不愿意泄了底气,恶狠狠的质问道:“你说我想怎么样?”
某公子哥吓得直哆嗦,战战兢兢的问道:“我赔钱可以吗?”
赔钱?
某仙人想了想,这似乎是个不错的建议,战败了都有战争赔款,打架打输了赔钱也是天经地义哈。顿时这厮的脸色好看了许多,问道:“说吧,准备赔多少钱?”
“十万卢布……不二十万卢布怎么样?”梅德韦杰夫见某人面色不虞顿时将叫价提高了一倍。
某仙人想了想,二十万卢布也就是两万美金的样子,似乎也说得过去了,但一瞧某人胆颤心惊的样子,再想想这厮刚才的嚣张,顿时觉得不值:“五十万卢布,少一个子就弄死你!”
“你不是说不杀我吗?”某公子哥大哭道。
某仙人一囧,但马上霸气道:“唧唧歪歪个啥,少一个子就剁你一根手指!”
有道是形势比人强,梅德韦杰夫如今只想早点脱身,再说五十万卢布对于他来说真心没多少钱,当即道:“行,五十万就五十万,我出!”
说着这厮痛快的掏出了支票本,刷刷刷的填上了数字。这让一边看着的某仙人顿时觉得开价太低,顿时就想反悔。但是身边这么多人看着,某人又是个要面子的主,自然不好改口。
填好了支票,梅德韦杰夫就准备闪人。但是马上某仙人的一声怒吼又将他给吓趴下了:“谁让你走了!”
梅德韦杰夫大哭道:“我已经付钱了!”
某仙人冷哼了一声:“我知道,但是这钱是你给我的赔偿,我们还有一笔账没算呢!”
“什么帐?”
“哼哼!”某仙人阴笑了一声,“那三千华工为你干了半年,你可是一分钱工钱都没给吧?还有死了的,被你们打伤的抚恤费怎么算!”
“这……这……”梅德韦杰夫顿时惊呆了,他还真没想到对方还要跟他算这笔账,当即叫屈道:“不过一些中国猪猡而已,死了不就死了!”
“什么!”某仙人顿时跳脚了,眼睛一瞪,抬手就要打。
梅德韦杰夫可是被打怕了,顿时抱头缩成一团,求饶道:“我给,我给!”
“你就是欠打!”李晓峰恶狠狠的骂了一句,“每个工人一天算一卢布的工资……”
“是五十戈比!”梅德韦杰夫小声嘀咕道。
某仙人顿时给了这货眼眶一拳:“是多少?”
梅德韦杰夫顿时从善如流:“是一卢布……是一卢布!”
“哼!欠打!一个人半年就是180卢布,四舍五入算你个便宜,就算200卢布好了。三千人就是60万卢布!”某仙人很公道的算着帐。
不知道怕疼还是吓破了胆,梅德韦杰夫赶紧道:“行,60万卢布,我给!”
“谁说是60万!那是工资!”某仙人顿时又翻脸了,“还有死伤的抚恤……杂七杂八的算40万好了,一共是一百万!快点给钱!”
一百万啊!梅德韦杰夫的心都在滴血,虽说算不上什么大钱,但也足够他挥霍半年了,他是真心不想给这笔钱,但是看一看对方凶神恶煞的做派,他敢说个不字?
望着以百米冲刺速度逃上马车的某公子哥,某仙人用手指弹了弹两张支票,成就感跃然而生,暗道这种买卖果然干得,难怪布尔什维克上台后要没收这帮贵族地主的财产,尼玛这些人真是肥,不宰百不宰啊!
036 黄雀在后
一百五十万卢布,按照当时的汇率也就是十五万美元,换成英镑也有三万多,要知道那年月丘吉尔的全副身家也不过四万多英镑,人家可是海军大臣,算得上是大英帝国一等一的高官,这笔钱怎么看都是一笔巨款。
“你敲诈了一百五十万卢布?”
维多利亚真心的不淡定了,这些年她千方百计地存私房钱,精打细算的经营也不过捞了十多万卢布,还抵不上人家半个小时的劳动,她真的嫉妒了。
“见者有份!”她第一个提议打土豪分田地。
某仙人可不干了:“凭什么给你?”
“凭什么?”维多利亚复述了一遍,“就凭我能帮你挡下梅德韦杰夫的报复,别以为这事完了,那家伙小肚鸡肠得很!肯定会找你麻烦的!”
某仙人哼了一声:“报复,我倒是希望他能多报复几次,一次一百五十万,这种买卖上哪找去!”
维多利亚瞪大了眼睛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真不怕?他们家很有点势力的!”
“有势力能比得过我们诺贝尔家族!”某骚包男终于挺身而出了,说真的,自从看了某仙人的大发神威,这厮觉得在公主面前被抢了风头,如今又没有危险了说两句话装装面子还不是轻而易举。
“切!”维多利亚白了某男一眼,不屑道:“你们家也就是有钱!”
虽说某骚包有点爱炫又有点胆小,但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两次三番的被一个丫头鄙视,他脸上真的挂不住了:“我今个儿还就得让你瞧瞧我们诺贝尔家族的厉害,不就是一个梅德韦杰夫么,我现在就去找我叔叔,看我怎么收拾那小子!”
说罢,这厮雄赳赳气昂昂的叫了辆马车,看那架势是准备动真格的了。连某仙人都觉得这厮虽然不着调,但还有那么两分男子气概,至少这种打肿脸充胖子的行为值得肯定和大力提倡。
“他不会来真的吧?”维多利亚也被惊住了,不敢相信某骚包真有这么大的胆气,至少她刚才说帮李晓峰挡灾就有点夸口,光靠她一人是不够的,她是准备拉着安妮公主一起发力的。
“不会!”一直处于沉默状态的康斯坦丁突然发话了,李晓峰的人妖老哥平静的说道:“他没那么大本事!”
维多利亚疑惑道:“他不是说找叔叔么?伊曼**先生还是很厉害的!”
某妖叹了口气:“问题是伊曼**先生不太待见他,尤其是为了这种事,伊曼**先生就更不会答应他了,所以……”
“所以……”维多利亚顿时反应过来了,骂道:“所以他根本就是吹牛外带逃跑!”
某妖无语的点点头,一副你说得很对的样子。
“不用担心!”安妮公主说话了,“我在老梅德韦杰夫伯爵那里还说得上话,大不了将钱退给他们就算揭过这件事了。”
维多利亚顿时来劲了,捅了捅李晓峰,道:“听到了没有,最后还得靠我们吧!”
某仙人真是有些无语了,怎么你们一个个真以为我怕了那孙子?不带这么藐视仙人的,哥是真心不怕也不在乎啊!当下便怒了:“谁说要退钱的,吃到嘴里的肉哪有吐出来的道理。区区一个梅德韦杰夫算个屁,我还是那句话,想报复我,求之不得!我正缺钱花呢!啊……老哥,你捏我的脸干什么?”
某仙人正在霸气侧漏的当口,谁想却被人偷袭,仙人的脸是能乱动的!这厮顿时就要发作,奈何这人还是他老哥,根本就是有气不能出。
“你搞什么,老哥!”
“我就是有些奇怪!”某妖一五一十的说道,“以前的小安德烈可没这么能惹祸,也没这么大方,以前你腼腆得就像一只俄罗斯蓝猫,不扯扯你的脸,我都以为你是假的!”
“对对!”维多利亚也在一边帮腔,“这小子以前像个鹌鹑似的,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这几天不知怎么的性情大变了,不会是魔鬼附身了吧!”
“附你个头!”李晓峰可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人看穿了,他可不想被当做小白鼠研究,“不是告诉过你一万遍了,坐牢那几天我大彻大悟了!”
“总觉得你是在牢房里遇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摄于某人的淫威某大小姐小声嘀咕道。
“你说什么!”某仙人暴走了。
其实李晓峰大可不必如此紧张,反正这个世界也没有其他仙人,矮子里拔将军他也是当世第一人,能将他当做小白鼠研究的人还不存在,他不把别人大切八块作研究就谢天谢地了。
鉴于某仙人的小心眼,所以在安妮公主和维多利亚向他们告别时,这厮是气鼓鼓的不待答应。对此安妮公主倒完全不在意,依然笑吟吟的说道:“很高兴认识你斯别洛斯基先生,希望今后还能见到你带来的奇迹……”
看着安妮公主神秘的眨了眨眼,李晓峰心中的不安更多了一重,对于这位仿佛看穿了自己的公主,他既有好感又觉得头疼,一时间竟然呆住了……
太阳在天空照,小鸟在唧唧叫,花儿在对我笑,一大清早,李晓峰骑着摩托从银行兑换了支票,带着满满两大箱子钞票高兴得离开了银行。
用陈佩斯的话来说:“我王老二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啊!”
当然某人还算有良心,没有将这一百五十万独吞的想法,公是公私是私,那一百万是为华工们讨债,他绝对不会动。他虽然立志于厚黑,还不至于贪污人家的卖命钱。但某仙人没有想到的是,他没打这笔钱的主意,其他人却惦记上了。
“安德烈同志,听说你昨天晚上赚了一百五十万卢布?”
才走进捷尔任斯基的办公室,某仙人就被问得愣住了。他奶奶地,不愧是kgb的祖师爷,消息还真不是一般的灵通啊!
当然某人也没打算隐瞒,在他看来自己干的是劫富济贫的大好事,不满世界宣扬就不错了,让他低调闷声发大财,那还不如杀了他算了。
所以这厮毫无觉悟的喜滋滋的反问道:“费利克斯·埃德蒙多维奇同志你听说了?”
“嗯!”捷尔任斯基点点头,“敢对吸血鬼梅德韦杰夫家族敲竹杠,你也算是俄国的第一人了!虽然这样的手法虽然不值得提倡,但是你的出发点还是好的!”
这话让某人更是得意,一张脸喜得跟包子一样了。对此捷尔任斯基很是无语,觉得这个安德烈什么都好,就是这情商有点那啥。不过他也不在意,年轻人不经事都这样,多锻炼锻炼就好了。
“现在党的工作千头万绪,经费十分紧张。”捷尔任斯基忽然慢条斯理的说道。
某仙人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不妙,感情老费利克斯在这等着他,准备跟他打秋风啊!想到这,他有些幽怨的看了捷尔任斯基一眼,但让这厮没想到的是,钢铁费利克斯很坦然的用眼神回复了他——没错,我就是找你打秋风的!
李晓峰是真心不想给钱,倒不是他舍不得,实在是这笔钱他都规划好了,那一百万是华工的,自己的这五十万就留着开公司,用来购买机械准备造枪造炮。公司的首席设计师他都请好了,就是他的人妖老哥。昨晚上沟通下来,某妖在枪械设计上的天赋简直让他这个后来者汗颜。这么好的资源不利用起来实在是太浪费了。
见某人久久没有出声,捷尔任斯基有些奇怪,前几天某人不是很大方的吗?怎么突然变卦了,但如今他也是真心的没钱,不得不再次强调道:“如今革命的形势万分关键,党需要加强宣传力度,而且国外的同志也需要旅费!”
某仙人心中叹了口气,知道今天还真是非得出钱不可了,咬咬牙问道:“那还需要多少经费?”
你肯出钱就好。捷尔任斯基松了口气,说真的对方若是真不愿给钱,他也没辙,总不能明抢吧,虽然他这种摊派跟明抢也没什么区别了。
“先拿一百万给党应急吧!”
某仙人顿时哭丧了脸,老费利克斯,你也太狠了,哥昨晚怎么说都算动了手才搞到的钱,你动动嘴就要从哥这里弄走三分之二。对于此某仙人当然不肯同意。
“费利克斯.埃德蒙多维奇同志,我昨天是搞到了一百五十万,但是其中那一百万是中国的劳工兄弟半年的工资,我不过是帮他们把钱要回来罢了。这些钱我没有支配权啊!”
捷尔任斯基暗道原来如此,既然这些钱不属于安德烈而是在俄华工的血汗钱,听说了华工悲惨际遇的他也不忍心拿这些钱,当即说道:“那你就出五十万吧!”
可这五十万哥真的有用啊!某仙人在心中呐喊着,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讲价:“费利克斯.埃德蒙多维奇同志,这五十万我本来是留着开公司的,让那三千华工兄弟有个糊口的工作,毕竟这一时半会儿也没法把他们送回去。总不能坐吃山空吧?我知道党的经费紧张,但是也不能不管实际问题不是,我出十万行不行?”
“二十万!党非常急需这笔钱!”捷尔任斯基强调道。
当某仙人从捷尔任斯基的办公室走出来时,再也不复先前的高兴,甚至后悔来了这一趟。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二十万就没了,只换了钢铁费利克斯打的一张白条,好吧,虽然老费利克斯的信用没有任何问题,但是某仙人还是觉得心里堵得慌——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黄雀在后?
037 石头和钢铁
悲催的某仙人花二十万买了个教训,一连几天这厮都不敢再往捷尔任斯基那里跑,生怕老费利克斯举起屠龙刀再给他一下狠的。当然若是让他知道捷尔任斯基也是迫不得已才敲竹杠,也并不打算再从他这里化缘,某仙人又得为自己的过于小心而后悔了。
尤其是这期间还发生了一件相当具有讽刺意味的事,可惜的是某人却因为怜惜钱袋子而生生错过了。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至少对于如今还是党外热心群众的他来说意义不大。何况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不去捷尔任斯基那里报到也是情有可原。
位于芬兰的基地在一点点建设当中,当三千华工从某仙人那里领到了自己的血汗钱时,几乎是一瞬间统一扭转了对某人的看法,只差没把他当成救命恩人一样感激。尤其是当他们得知连死去的人都有抚恤的时候,这种感情也就更加强烈了。强烈到某好大喜功图谋虚名的仙人都有些应接不暇,差点没被排着队前来瞻仰他的华工给烦死。
当然,这也不完全是坏事,至少华工们士气高昂一个个觉得干劲十足,短短十来天的功夫就将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建设得初具雏形,至少不用为住房问题发愁了。
解决了住房问题,某仙人总算也可以腾出仙力来做未来的规划,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某人才说服了自己的人妖老哥,让其成为某人那家还没有影子的军火公司的首席设计师。接下来他需要做的就是赶紧注册公司和商标,然后选定厂址购买机械开工。
你说什么?公司的名称?对于充满了恶趣的某无良仙人这是个问题吗?他早就想好了,就叫northindustriescorporation,简称norinco。哈哈,眼熟吧。没错,就是鼎鼎大名的北方工业集团,也就是备受广大军迷吐槽的萝莉控公司是也。
虽然后世的萝莉控几乎就是山寨和廉价盗版品的代名词,加拿大人就称萝莉控的产品为norincrap,crap就是粪便、垃圾、破烂货的意思。用crap来代替norinco的最后两个字母,意思不言自明。但是话又说回来,加拿大人骂归骂,但是萝莉控版的枪械他们也没少买,甚至每每海运的货物一到达,就被抢购一空。这帮孙子很清楚,萝莉控的价格对得起做工,想要买更精良的,你丫舍得掏钱吗!
当然这都是后话,如今的萝莉控还停留在某仙人的规划当中,至于以后被不被骂,暂时还太遥远。如今他要做的是先找到消失已久的某骚包,自从那晚得了一瓶万艾可,这厮就一直也没有再露面。某仙人不禁恶意的想这厮该不是在床上********了吧。
倒不是某仙人有闲心去操心这厮的死活,就是累死在床上跟他又有一毛钱的关系?实则是他的人妖老哥说了,想要办公司,还真得找那位骚包的大少爷帮忙。不是说那厮有多大本事,实际上连李晓峰都看出来了,那厮压根就是个纨绔,在诺贝尔家族里要学识没学识要地位没地位,根本就不太受待见。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学得好不如生得好,某人的人妖老哥天赋再好,在博福斯的地位还没有那厮高。只能说就算某骚包再没溜没本事,但投胎投得好就是最大的本事。退一万步讲,他混得再差也比一般人强。更何况这厮也不是完全没本事,在人际交往上他还是有一点小聪明,而且也算是比较讲义气。当然,关键时刻是不用指望了,这厮还没有那么可靠。
说一千道一万,其实某仙人就是看中了诺贝尔这个名字,虽然炸药之王死后将所有的企业都变卖了搞炸弹奖,其中就包括著名的博福斯。但是不管怎么说诺贝尔家族在瑞典还算有头有脸,在博福斯也有不少关系在,通过这层关系买点机床机械或是雇佣熟练的技师都方便不少。
不过要实现这一切的前提条件是得先找到某纨绔,而这位明显已经玩得乐不思蜀的公子哥也实在是不好找。至少这厮就没有像分手时说的那样去自己的叔叔家,实际上伊曼**见到某妖时还吃了一惊,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风流侄儿已经来了俄国。
无奈之下只能兵分两路,康斯坦丁继续去找那位风流大少,而李晓峰则利用自己的关系想办法。当然某人所谓的关系也就是某位视财如命的大小姐了。不过让他意外的是,还没等找到某位大小姐,他就被捷尔任斯基抓了壮丁。
“安德烈同志,你来得正好,送我去一趟莫斯科火车站!”大老远的捷尔任斯基就冲他喊道。
其实某仙人早就看到了等马车的捷尔任斯基,他正准备掉头绕道走,谁知道对方的眼神这么好,一下就发现了他。李晓峰真是后悔莫及,心道早知道就不走这条路了。但是就算给他一千个胆子他也不能不上去接应。
“费利克斯.埃德蒙多维奇同志、米哈伊尔.伊万诺维奇同志(加里宁,时任俄国中央局委员和《真理报》编辑部成员),你们这是要出远门?”某仙人明知故问。
“那倒不是!”老好人加里宁笑道,“列夫.波里索维奇同志从流放地回来了,我和费利克斯一起去接他们。”
某仙人心中暗自松了口气,他还真害怕再被老费利克斯剥削一笔,至于老好人加里宁,他在党内是出了名的弥勒佛,纯粹是人畜无害的小白兔。不过那个谁谁波里索维奇是谁,竟然有这么大的面子,要劳动捷尔任斯基亲自去接。
“列夫.波里索维奇同志是谁?”某人好奇的问。
捷尔任斯基和加里宁相视一笑,他们还真有些忘记了某人还是党外群众,对党内的主要领导人不了解也是正常。两人一面上车,一面介绍道:
“列夫.波里索维奇.加米涅夫同志是1901年入党的老布尔什维克了,也是列宁同志的亲密助手,1914年被捕并流放西伯利亚……”
对于某仙人来说,这一段话中间最重要的也就是那个名字——加米涅夫,知道了这个名字也就等于知道了一切,被未来的钢铁同志干掉的新反对派首脑,也是将来的政治局大长老之一,大名鼎鼎的石头同志么。
知道了要接的是今后的中央委员和政治局委员,也是共产国际的领导人,某仙人心中的不平顿时消散了不少。要知道某人如今可是自傲得很,若是让他去接什么阿猫阿狗估计这厮当场就会甩手而去。
莫斯科火车站并不在莫斯科,不然这一趟路非得累死两个不可,莫斯科火车站在圣彼得堡的东南方向,从莫斯科方向发往圣彼得堡的列车都在此停靠。实际上整个圣彼得堡一共有三个火车站,剩下的两个分别是芬兰火车站和维捷布斯克火车站,从芬兰和从波兰方向开往彼得格勒的列车分别停靠在这两个火车站。比如列宁归国时就是在芬兰火车站下车。
要说某仙人的运气倒也不错,从二月革命开始俄国的列车时刻就每个准谱,但一贯晚点的火车,这一回是难得的正点了一回。在密密麻麻的人流中,透过袅袅的蒸汽,李晓峰看到两个大胡子一前一后神采奕奕的从门里走了出来。
为首的那一个连鬓的络腮胡子,鼻梁上还夹着一副小眼镜,看上去精明干练。而后面那个不光胡子小许多,又黑又瘦脸上坑坑洼洼的尽是麻子,也看不出有多精神,一副沉默是金的样子。
“欢迎你,加米涅夫同志!”捷尔任斯基和加里宁快步上前对为首的大胡子致以问候,而对于后面的大麻子,好吧,不能说被完全无视,但也强不到哪去。
捷尔任斯基和加里宁可以无视那个大麻子,但李晓峰可不行,从看到这个大麻子的那一刻起,他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这个麻脸的矮个子身上,至于加米涅夫,在某仙人眼中石头同志还真没有这个麻脸重要!
这麻脸是谁?如果说加米涅夫在俄国革命史中算得上大名鼎鼎,那后面这位大麻子就是如雷贯耳了,他原姓朱加什维利,后来为表明对革命的忠诚和坚定,特意取了个新名字——斯大林!
这个源于俄语钢铁一词的名字,其寓意不言自明。和走在他前面的加米涅夫,也就是以石头作为化名的罗森福尔德相比,用托洛茨基的话来说,前者恰如其名的心狠手辣硬如钢铁,而后者性格中却没有一点和石头相似的东西。性格决定命运,石头碰钢铁自然不比鸡蛋碰石头强多少。
当然,这些也是后话,让某仙人觉得分外奇怪的是,按照道理来说加米涅夫并不是中央委员,被捕前只是《真理报》的编辑部成员,乃是列宁的搭档。而斯大林不管从后来的地位还是如今的资格上来说都应该高出一截,毕竟人家是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第六次全国代表大会选出的候补中央委员,并于不久之后增补成为了中央委员,从名义上讲他应该比还不是中央委员的加米涅夫地位更高。
但是,不管是从下车的先后秩序,还是捷尔任斯基等人的态度来看,这两人的地位是截然相反的。如今的石头同志似乎要比钢铁同志混得更好,这是怎么回事呢?
李晓峰彻底的糊涂了……
038 一对软蛋
未来的铁血领袖,成了被他后来打到在地并踏上了一万只脚的“***头子”的小跟班,这就是某仙人一路观察后得出的结论。这个结论让某人很难接受,不过好在穿越以来他的历史观被颠覆了不止一次,对于这种颠倒的结果某人也没表现出太大的震惊,他完全将此归结于自己带来的蝴蝶效应了。
当然,某仙人还是太高看自己了,跟历史的车轮相比,哪怕就是真正的神仙都不值得一提,更不用说他这样的小天兵了。斯大林低调且不为人知才是历史的原貌。
实际上这位钢铁同志已经装了几年的孙子了,自打1913年他被流放到西伯利亚极圈以内一个名为库列伊卡的小村子开始,四年的时间里钢铁同志几乎都在学巴神思考人生,不积极的参加革命活动、不积极的和同志联系、不积极的研究革命理论,每一天的日子就是钓鱼、狩猎和思考人生。
以至于当时与钢铁同志同居一室,也是同一期的中央委员,今后苏联名义上的第一个国家元首斯维尔德洛夫在给妹妹的信中写道:“……我们只有两个人,和我住在一起的是格鲁吉亚人朱加什维利……小伙子人不坏,不过在日常生活中却是个十足的个人主义者。”
好吧,也许这是钢铁同志韬光养晦的谋略,毕竟对处于流放状态还时时受到沙皇密探监视的革命者而言,低调一点未尝不是好事。勾践卧薪尝胆二十年而灭吴,斯大林卧薪尝胆八年自然也就算不得什么了。说不定等革命成功以后还能拍一个类似于《肖申克的救赎》的励志片。
不过某仙人很快就发现了,钢铁同志思考人生是真的、装孙子也是真的,但励志就真没有了,至少如今的他是看不到一点革命的激情,原本显得很右的彼得格勒党委成员跟他和加米涅夫比起来简直都算是激进的左派了。
“加里宁同志、莫洛托夫同志,我必须严厉的批评你们!”加米涅夫用老教授教训小学生的口吻一样说道,“《真理报》上都是些什么东西,你们就是这么糟蹋党给你们的信任的?简直就是不负责任!”
刚刚听到这样的评语时,某仙人心中是有些痛快的,在他看来加米涅夫不愧是列宁的亲密助手,这革命觉悟就是高,你看这不是一针见血的指明了彼得堡当前的右倾投降错误,大快人心啊!
某仙人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觉得自己总算是有出头的机会了,只要能扭转如今的右倾倾向,那他还不能大展拳脚。不过在某人考虑要不要附和石头同志两句的时候,天塌了!
“还有您,捷尔任斯基同志,您是老中央委员了,应该很清楚党对未来革命的指导意见,您怎么也任由他们胡闹。竟然对新政府采取一种不闻不问的态度?这简直就是对革命的犯罪!”加米涅夫扶了扶眼镜,着重强调道:“我们应该积极主动的参与到新政府中去,同他们沟通、同他们合作……彻底的稳固当前的革命形势,应该劝服工人回到工厂努力工作,让士兵们重新拿起武器保卫祖国,你们的那种无政府主义的态度就是大毒草,要坚决的铲除!”
如果说某仙人开始还只是惊讶,后来他就完全傻了。尼玛,这厮真是加米涅夫?该不是立宪民主党的头头脑脑易容假扮的吧!他都有了一种去捏捏加米涅夫脸的冲动。
这哪里是铁杆的布尔什维克说的话啊,尼玛,和那些十月党、立宪民主党的论调简直毫无区别啊!你丫的该不是拜错码头了吧?而更让某人目瞪口呆的是,钢铁同志言简意赅的拥护了石头同志的发言,表示石头同志的意见他完全赞同,石头同志的意见是一种现实的、积极地、建设性的意见……
某仙人如遭电击,他赶紧打量一下四周,确定自己不是一时头脑发晕走到护国主义者的集会场所了。可眼前的加米涅夫和斯大林都是如假包换,至少捷尔任斯基他们没认错人啊!
李晓峰觉得有些天旋地转,难道蝴蝶效应太强烈了,强烈到整个历史时空已经完全错乱了?他不敢再说话了,对于一个穿越者而言,最可怕的事情就是当你所熟知的一切完全不对的时候,如同赌博压错宝了的失望感也就油然而生,那种空洞和失落的感觉能让人窒息。没有了穿越的优势,穿越众还混个屁啊!
对于某人来说,面临一大抉择,是改弦更张投入到历史上胜利者的怀抱,也就是放弃斗争的言论,赶紧和石头还有钢铁同志站到一起,还是坚持原本的意见斗争到底呢?
向左转还是向右转,这是一个问题。和汉姆雷特一样某仙人很是拿不定主意,内心深处天人交战。这是关系到命运的大赌博,押错了宝很可能直接就输掉最后的一条裤衩,只能悲催的在历史的长河中裸奔了。
按照某人前一世的性格和投机的个性,恐怕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就要站错队。但好在这一世的他性格中比前一世多了一点东西——被无限放大了的虚荣感,造就了某人的死要面子。
李晓峰看了看皱眉不语的捷尔任斯基还有被训得跟孙子一样的加里宁和莫洛托夫,要知道前一段大骂他们太右的可就是某仙人自己。如果现在跟加米涅夫跳进同一个战壕,加入到右的行列,那岂不是自打嘴巴!
他可是要脸面的人,这么趋炎附势的事儿可干不出来。当然从本质上说某人确实趋炎附势,不过他所附从的势是历史的大势而已。
历史的大势是什么?就算他觉得蝴蝶效应改变了不少时空,但是身处与革命大潮之中的他,通过和最普通的工人和士兵接触,能很清楚的感受到他们的不满,那是切切实实的对战争、对分配方式、对社会地位发自内心的不满。
再想一想历史上的布尔什维克为什么能成功,符合潮流是关键。如今的潮流是什么,说白就是变革,那谁又站在了变革的一方呢?
李晓峰可以肯定不是临时政府,不同意工人强烈要求的八小时工作制,不理睬农民发自内心的对土地的渴望,不搭理所有普通民众对和平的期盼,这三条中的哪一条都能要了他们的老命!
而加米涅夫和斯大林竟然要跟这么一个力图维护沙皇时代旧秩序的临时政府蹲在一个烂泥坑里过家家,恐怕除了会弄得一身都是屎,把自己彻底的搞臭之外,什么也得不到。
李晓峰可不想搞臭自己,所以他绝不能趴在泥坑里陪一帮注定要倒台的孙子玩泥巴,他的野心可是不小,再说某人心中还有唯一的希望——列宁!他不相信这位大导师会被蝴蝶效应所影响,他决定强硬到底!
“放屁!”
既然做出了决定,某仙人不介意让自己的反对变得更强烈和更具有攻击性,反正他又不怕得罪加米涅夫和斯大林,谁让某人早就知道不管是跟着加米涅夫混,还是跟着斯大林混都没有活路。以某人的野心和性格迟早要和他们翻脸,早一点晚一点也就无所谓了。
“你说什么!”
倒是加米涅夫完全没有想到竟然有人敢公然挑衅自己的权威,作为列宁最亲密的助手,在党内享有无上威望的核心人物,下面的人别说跟他跳脚骂街,敢打断他发言的人都少之又少。
“你再说一遍!”他愤怒了。
李晓峰可不会怕他,再说一遍,再说十遍他都不怕,当即指着石头同志的鼻子骂道:“我说你在放屁,简直臭不可闻!”
加米涅夫鼻子都气歪了,不光是因为某人的话难听,更是因为某人实在是太年轻太没有名气了。若是这话换成别的老革命说的,加米涅夫到不会多生气,他们这些老革命开会的时候吵起来了,互相拍桌子吹胡子瞪眼睛扯着嗓子骂街也是常有的事。
但是那是党内核心圈子里的成员才有的待遇,像李晓峰这样的小年轻也这么干,加米涅夫可不会接受,相反他认为这是对自己权威的挑衅,他决定要好好收拾收拾这个小屁孩。
不过李晓峰的胆子比他想的还要大,这厮算是彻底想明白了,反正已经决定强硬到底,那乘着这个机会好好的刷一把声望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骂今后的政治局委员,还是同时骂两个,这样的机会可不多!
“你的话何止是臭不可闻,简直就是在玷污我的耳朵!”
某仙人咆哮着就冲了上去,那张牙舞爪的样子将加米涅夫吓了一跳,让石头同志把本来要说的话竟然又咽了回去。只能说这个石头同志果然不像个石头,反而像软绵绵的面团。
对方既然软,那某仙人自然要蹬鼻子上脸了:“与临时政府合作?!这简直就是个笑话,你难道不知道这个该死的资产阶级的反动政府就是已经倒台了的沙皇政权的傀儡吗!他们有表现出一点进步的东西吗?你竟然要跟这群该死的癞蛤蟆合作,简直就是对革命的背叛!我们不光不能同他们合作,恰恰相反我们必须抵制这个臭狗屎政府,反对他们!推翻他们!让他们立刻滚蛋,将权力交给苏维埃,交给广大俄罗斯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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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 争锋相对
李晓峰愤怒的样子让捷尔任斯基很是欣慰,红色特务头子倒不是赞赏某人的论调,而是对某人一如既往敢直言敢说真话而高兴。当然某人的论调也确实太左了,如此激进的态度捷尔任斯基也是不赞成的,不过这时候相对于加米涅夫咄咄逼人的右,也确实需要一个打擂台的人。
对于李晓峰的左倾,捷尔任斯基是不赞赏的,而对于加米涅夫的右倾,他就是十足的担心了。这种担心不是现在就有的,而是在加米涅夫从流亡地返回彼得格勒的路上,发了那封拥护李沃夫公爵成为临时政府总理的贺电之后就产生了。
毫无保留的拥护临时政府,毫无保留的坚持战争,毫无保留的压制工人和士兵的情绪,这就不仅仅只是态度问题,而是严重的原则问题了。至少捷尔任斯基本人对于保守的临时政府是不信任的,让他全盘支持这个政府,好吧,真心做不到。
不过加米涅夫的回归对于改变如今党内群龙无首的状况实在是太重要了,如果这个时候争锋相对的拆石头同志的台,捷尔任斯基怀疑党立刻就会分裂。这样的状况他是不愿意看到的,而且他认为加米涅夫只是一时糊涂,等他了解了党内基层同志的意见和临时政府的真实面目之后,情况应该能改变。
所以捷尔任斯基决定暂时不与加米涅夫发生正面的碰撞,但是这时候也必须有人能够站出来发出不同的声音,原本他希望莫洛托夫或者加育劳夫来扮演这一角色。他们一个是俄罗斯中央局的领导人,另一个人则能代表广大工人的意见,能从两个不同的侧面给加米涅夫提个醒。
可很显然,这两个人似乎被加米涅夫给吓住了,莫洛托夫压根就不吭气,垂头丧气的在那装哑巴,而加育劳夫看起来虽然有一肚子话要说,憋得脸都红了,但却仿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眼看着加米涅夫口若悬河取得了一边倒的优势,捷尔任斯基既失望又担心,就在他考虑着是不是该自己出来给加米涅夫灭灭火的时候。李晓峰出乎意料的跳了出来,旗帜鲜明的展开了反击,姑且不论他的论调是怎样的,有这种态度就够了!
对于李晓峰的突然发难,捷尔任斯基笑而不语,有这个二愣子打前锋,他最多敲敲边鼓就可以了。可对于加米涅夫来说,这就是飞来横祸了。他眼看着就要力镇群雄统一思想了,谁想到一个默默无闻黄毛小子跳出来给了他当头一棒,其言语之不敬、语气之轻蔑、态度之恶劣简直闻所未闻。
加米涅夫觉得受到了侮辱,他要反击,要重重的反击,一定要将对方打得灰头土脸抱头鼠窜。当然要做到这一点必须很巧妙,毕竟对方的年纪太小,他觉得自己若是太咄咄逼人,恐怕反而会起到反效果,会让旁边的同志觉得我这是仗势欺人以大压小。最好是能软刀子杀人钝刀子割肉,一点点抽丝剥茧的从革命理论上将对方碾个粉碎。
对!就这么办!像这样的小毛孩能有多高的理论水准?只要自己拿出一点真本事就能将其驳个体无完肤。
强按下心中的怒气,加米涅夫摆出一副敦厚长者的做派,用长辈对着晚辈的态度“循循诱导”道:“小同志,你的倾向性实在是太强烈了,你是用先入为主的态度带着有色眼镜去看待一个新生的政权。不能仅仅因为这个政府的首脑是资产阶级的,就极其片面的否定他们的一切。我们必须要向前看,看到他们开明的一面,你瞧,小同志,不正是你唾弃的这个临时政府释放了所有的政治犯吗?”
说到这,加米涅夫故作轻松的笑道:“不然的话,我们这些人恐怕就没法在这里集会了。说不定已经被沙皇的宪兵和暗探丢进彼得保罗监狱了,哈哈……”
“这么说,你是感恩戴德喽!”李晓峰冷笑了一声。
加米涅夫得意道:“不能说感恩戴德,至少这是一个开明的新号。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小同志,我听捷尔任斯基同志说你也是政治犯之一吧?做人可不能忘本啊!”
“忘本?”李晓峰哼了一声,高声道:“我是政治
犯不假,但我的自由却不是摇尾乞怜的从前沙皇的狗腿子那里乞讨来的。我的自由是正大光明的砸碎了镣铐,捣毁了枷锁获得的。为什么要感谢那些无缘无故的将我投进监狱的侩子手的帮凶和死党?难道要感谢他们奴役我们吗?”
顿了顿李晓峰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告诉你,我的自由是自己争取来的,是彼得格勒千千万万觉醒了的工人和士兵浴血奋斗来的。而绝不是什么狗屁的临时政府的恩赐,我就算要感恩戴德,也只会向着那些付出了鲜血和生命作为代价的革命群众!”
屋子里鸦雀无声,每一个人都仔细的聆听着李晓峰的演讲,不得不说这是他穿越以后所有演讲中唯一能打动人心的一次,无他,他说的都是实话,也是在场不少人的切实经历。凡是经过了二月革命波澜起伏的人都不能不承认,革命的成功不在于任何政党,而在于彼得格勒觉醒了的群众,没有他们在最危急关头的坚持,二月革命恐怕又将是1905年革命的翻版。
掌声响了起来,就算再不认同李晓峰激进理念的人们,也不得不为他喝彩,尤其是刚才憋红了脸的加育劳夫,他拍得格外的用力。
失策了,这是加米涅夫第一时间的想法,那轰鸣般的掌声仿佛是一记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他的脸上,疼在他的心里。可是偏偏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反击,他倒是想质疑,可是周围人群的态度却在提醒他,对着这个话题开炮,是要触犯众怒地。
当然作为一个演说家,一个政治家,避重就轻转移话题的把戏他拈手就来。
“好吧!小同志,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可是如今的临时政府没有犯错,也不反对革命,对于这样一个俄国从来没有过的开明政府,我们又什么理由去质疑,又有什么理由去推翻他?盲目冒进,人民是无法原谅我们的!”
“一群***的走狗,你还说他们开明!”李晓峰哈哈大笑起来,他指了指大街上游行的工人和士兵,忽然问道:“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上街游行吗?”
加米涅夫当然知道游行的缘故,无非就是临时政府拒绝实行八小时工作制,拒绝立刻与德国人谈判结束战争,对于此他真的不在意。
“我认为这是工人和士兵在无理取闹,在战争的关键时刻,每个人都应该为祖国尽力,工人不做工、士兵不战斗,这难道有道理吗!”
“当然有道理!”李晓峰寸步不让的顶了回去,“列宁同志在齐美尔瓦尔德会议上早就一针见血的指明,这是一场帝国主义性质的邪恶战争,是帝国主义的大内斗!工人和士兵反对这场邪恶的帝国主义战争争取和平,有何错误!”
加米涅夫终于恼羞成怒了,他咆哮道:“二月革命已经取得了成功,沙皇的帝国已经宣告完结。可邪恶的德国人却依然在向我们进攻,这个时候这场战争已然不是帝国主义的性质,而是一场保家卫国的爱国之战!”
在二月革命之后,对于战争性质的认定,不管是孟什维克还是布尔什维克都发生了动摇,不少人认为随着革命的成功,这场战争转变成了卫国之战,认定了德国人是侵略者,人为的将一场持续的战争割裂成两个部分,前半段是非正义的,后半段则是保家卫国。
实际上呢?这不是扯淡么,打仗的还是那些人,换了块招牌意义就不一样了?挂羊头卖狗肉也不过如此吧?更何况这个临时政府压根就没有想过和平,一早就对“盟友”许诺继续战争,这和沙皇时代有什么区别?不过是将原本沙皇时代就喊了一万遍的爱国口号,再喊第一万零一遍罢了。指望用这一套把戏唬人,真是把普通老百姓当成了智障和脑残?
所以李晓峰毫不留情的就指出了其中的硬伤:“若是临时政府向德国人发出和平照会没有得到回应,你可以说是自卫,但是如今是这个情况吗?我丝毫没有看到临时政府有任何和平倾向,也看不到他们为和平和结束战争作出了任何实质性的努力。恰恰相反,我看到的是,不管是所谓的李沃夫总理、还是陆军、海军部长古契科夫、或者外交部长米留可夫,这三位先生叫嚣的是什么?是和平还是战争?这就是你所谓的战争的性质改变了?”
加米涅夫脸上一阵红一阵青,似乎在发狂的边缘,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只知道在1914年的8月1日,是德国人首先向我们宣战,这就是对我们祖国赤裸裸的侵略!无论是谁都不能否认这一点!”
李晓峰也毫不退让,当即反驳道:“我只知道在1915年9月5日召开的齐美尔瓦尔德会议上,列宁同志对这场战争的性质已经下了定义。任何否认齐美尔瓦尔德会议精神的行为就是可耻的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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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 办报?
别看李晓峰说得慷慨激昂催人尿下,仿佛是为被压迫的工人群众声张正义,但这厮有这么高的觉悟吗?你要是信了,猪都会笑。这厮跟加米涅夫叫板,无关乎理想更谈不上觉悟,无非是屁股决定脑袋,站队而已。
李晓峰记忆很清晰,不管是布尔什维克还是列宁,上台的最大助力就是工人和士兵,如果抛弃了他们,布尔什维克就什么都不是。而傻瓜加米涅夫却根本看不到这一点,照他的主张来,根本就是自废武功。
不过若历史上获得胜利的是临时政府所代表的俄国旧势力,那么见风使舵的某仙人根本就不会陪布尔什维克闹革命,估计直接投入李沃夫或者克伦斯基的怀抱享受腐败的资产阶级生活去了。谁让这厮信奉的是不管白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的实用主义理论。让他甘于奉献,为革命献了青春献子孙,那才真是扯淡。
当然某仙人的表现还是极具迷惑性的,至少在场的众人都认为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左派,还是最激进打满了鸡血的那种。至少心里上的左派莫洛托夫和行动上的左派加育劳夫都对某仙人的激进叹为观止,甚至生出了一丝高山仰止的念头。尤其是真正的左派分子加育劳夫,他的身心都被某仙人感动了。
“安德烈同志,你说得太好了。从来没有人能这么透彻的阐明革命理论,同志听了都觉得找到了方向。您真是太了不起了!”
某仙人却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尼玛,既然知道哥这么了不起,刚才老子跟那孙子斗嘴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跑出来支援,完全让哥一个人孤军奋战,你们一帮人都tm的围观打酱油,也是一帮嘴炮!
某仙人其实是误会加育劳夫了,他就是一个觉醒了的普通工人,搞基层工作是一把好手。但是不管是文化水平还是理论水平,都不高,属于那种最朴素的革命群众。你让他跟加米涅夫这种革命演说家打嘴仗,还不等于是送菜的,恐怕他不开口还好一点,若真是唇枪舌剑交上火了,三句话就得被加米涅夫辩得找不到北了。到时候某人又该感叹不怕神一般的敌人只怕猪一样的队友了。
这是其一,其二,正因为加育劳夫理论水平的落后,再加上最朴素的劳动者思维,他容易迷信权威。而加米涅夫这样的老革命恰恰属于他们心中最权威的那种人,虽然从心底不认同权威的理论,但是权威的巨大威信和影响力还是压制他反抗的念头。
这就好比历史上的武昌起义,明明起义的士兵知道黎元洪是个什么货色,可最后还偏偏逼迫此人出来当“领导”,原因就是需要一个有地位有威信的人出来震场面,哪怕对方是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加保守份子也无所谓了,要的就是这个名而已。
而李晓峰就不一样了,先不说这厮知道历史的走向,就说这厮生活的那个时代,信息泛滥、理想破灭和物欲横流让所有的偶像都滚下了神坛,当专家等于砖家、教授变成叫兽,所有的权威都tm成了臭狗屎的时候,权威就是个屁了。这也就是后来者真正的优势,被忽悠了无数次,见识了无数的忽悠方法之后,指望拿权威来忽悠他,那啥,某仙人不拿板砖拍死那假权威就不错了。
实际上争论的最后,双方确实有着朝全武行的方向发展的趋势,威信受损的加米涅夫指望用党内的威望排挤某仙人,而某仙人又不是吓大的,你有权威我有拳头,who怕who啊!若不是捷尔任斯基眼疾手快拉住了这货,估计某石头同志就要变成石灰同志了。
当然,最终的结果还是加米涅夫占了上风,谁让这个年代像某仙人一样不迷信权威的人实在是太少了。而且前面也说过了,在列宁归来之前,布尔什维克的上层普遍是偏右的。在这种大环境下,某仙人想要取得胜利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他被很没面子的赶出了《真理报》编辑部。
当然,加米涅夫并没有取得完胜,他要求的全面支持临时政府的提议被否决了,而是修正为有条件的支持临时政府,而这个条件就是临时政府不能********不过到底什么才是****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反正当一代又一代革命者被打成***之后,到底什么是革命、什么是****说实话就是一桶稀粥了。至少按照加米涅夫的意见,继续战争、不满足工人和士兵的合理要求是算不上***的。
为了贯彻自己的主张,加米涅夫撤换了除捷尔任斯基外全部《真理报》编辑部的成员,取得代之的是他这一派的人马——他自己、斯大林还有索科尼科夫。
第一回合的pk,加米涅夫利用自己的地位和声望取得了胜利。而某仙人觉得颜面无光,这也是他对加育劳夫刚才的示好不满的原因——你既然觉得哥是对的,你妹的刚才干什么去了?
所以某仙人开始很不客气的训斥加育劳夫:“我都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既然认为我是对的,刚才就应该站出来反击那个混蛋。可你们都在干什么?”
加育劳夫也觉得有些过意不起,他刚才确实太软了,不过他不是没办法么:“加米涅夫同志毕竟是老资格的革命者,是列宁同志的亲密助手,在这个时候我们还是要维护党的团结吧?”
某仙人勃然大怒道:“为了维护团结就连原则都不要了。加米涅夫这是要向资产阶级投降!是准备给刚刚解放的工人拴上新的狗链子!这样的人值得团结吗?对于这样的投降主义的行为我们必须坚决的回击!”
“可是……”加育劳夫有些犹豫。
“没有什么可是!”李晓峰显得愈发的咄咄逼人,是的,他觉得被打了脸,他必须报复。“我们应该马上向工人和士兵兄弟揭露加米涅夫的真面目,曝光他的***嘴脸!让他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之鼠!”
加育劳夫问道:“那应该怎么做呢?”
是啊,该怎么做呢?
某仙人刚才只顾了嘴上痛快,压根就没想过这个问题,难道还像刚才一样冲进《真理报》编辑部跟那混蛋打嘴仗,事实证明哪怕就是能说过对方,人家还可以使用强制手段撵他走,这不是自讨没趣吗?
真理报!对了,不是还有真理报吗?老子就在《真理报》上写文章恶心你!
某仙人刚刚提出这个想法就被加育劳夫无情的否决了:“安德烈同志,加米涅夫同志刚刚撤换了《真理报》的全部编辑,咱们就算投稿他们也不会受理啊!”
“那咱们就在别的报纸上……”
话说了一半李晓峰自己就停了,整个彼得格勒布尔什维克算是激进的了,其他的一家不如一家。想一想连自家的报纸都不鸟他,其他什么孟什维克的《火星报》、社会革命党的《自由报》、立宪民主党的《人民报》似乎一个比一个右,怎么可能刊登他的左派言论?
某仙人顿时也泄气了,叹道:“早知道是这个鸟样,我就不捐那么多钱了,现在倒好,拿了我的钱宣扬***的主张,真是恶心!”
加育劳夫也觉得不是滋味,他可是知道《真理报》能够复刊,眼前的这位安德烈同志可是掏了大把的真金白银,结果到头来反而受这种夹缝气,换谁也觉得不舒服。
加育劳夫正准备安慰几句,可没想到某仙人自己却来了精神:“有什么了不起的,《真理报》不让登,我就自己办一份报纸登!”
“啊!”加育劳夫顿时傻眼了。
可某仙人却满不在乎:“我既然能出钱让《真理报》复刊,再出钱办一份新的报纸又有什么!我就不信了,这世上没有说理的地方!”
加育劳夫想了想,似乎人家也没说错,仅仅从资金上说,确实没有任何问题,就人家那种一次拿半公斤黄金的手笔,办一份新报纸就跟玩一样。但是,加育劳夫很清楚,办报纸需要的可不仅仅是钱,所以他提醒道:“安德烈同志,办报纸光有钱可不够啊!还得有人啊!”
李晓峰笑眯眯的拍了拍加育劳夫的肩膀,道:“你刚才不是说了,加米涅夫开除了所有《真理报》的编辑,这不是现成的人吗?”
加育劳夫一想,对啊!还就是不缺人,他马上自告奋勇的毛遂自荐:“安德烈同志,我立刻将被开除的同志召集起来,一起商量办报纸的事!”
“慢着!”李晓峰可是多了个心眼,原《真理报》编辑部的那帮人也说不上多激进,有了上一次的教训,他可不想再养一帮白眼狼了,“加育劳夫同志,我认为要有选择性的吸收前《真理报》编辑部的同志,我们的报纸应该是一份真正的宣扬革命的报纸,我们应当旗帜鲜明的站在工人和士兵一边。凡是主张投降和妥协的,我认为就不应当吸收,决不能让新的投降派再混入我们的队伍了!”
加育劳夫想了想,觉得这个意见很对,是该有一份完全为工人和士兵说话的报纸了,遂附和道:“安德烈同志,您的意见很对。不如我们这份报纸就叫《工人、士兵报》吧!”
这个名字似乎不大气啊!哥还准备叫圣彼得堡邮报、共
产主义科学箴言报,最不济也得叫**日报哈。
李晓峰啧了一声,正想反对,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安德烈,你要办报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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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 空手套白狼
李晓峰不用回头光听声音就知道说话的是安吉丽娜,他对这位貌似奥黛丽.赫本的美女充满了兴趣,既然美女发问了,他当然要充满热情的加以回答。
“你好,安吉丽娜。我是打算办一份真正宣扬革命的报纸!”某人大言不惭的说道。
“你知道什么是革命么!”跟屁虫马克西姆不屑的说。
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灯泡李晓峰可没好感,这小子说话总带着一种优越感,就像一只骄傲的大公鸡,人见人烦。更何况他还有一个铁公鸡一样的姐姐,做生意连一戈比都要斤斤计较,谁会喜欢这一家子。
所以李晓峰也没客气:“至少比你这种小屁孩知道得多一点!”
“大言不惭!”马克西姆显得愈发的骄傲,歪着脑袋发问道:“我是没见过你这种既不参加集会、也不上街游行、更不发表演讲的革命者!”
李晓峰冷笑一声,反问道:“那你的意思是说,只要参与集会、上街游行然后发表两篇狗屁不通的演讲就成了革命者喽?”
“虽然不确切,但大体上是如此!”马克西姆理所当然回答。
“肤浅!”李晓峰一字一顿的吐出了这两个字。
马克西姆不服气道:“那你说什么才是真正的革命者?!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个子丑寅卯不!”
李晓峰用余光瞥了瞥旁边的安吉丽娜,见这小妞果然聚精会神的竖起耳朵,心中有些得意。不禁暗自又鄙视了一把马克西姆,你个小屁孩懂个锤子,老子略施小计就掌握了主动,等会还不得在美女面前好好的露一把脸。
当下他装模作样的轻声咳嗽了一下,慢条斯理的说道:“作为一个革命者,最重要的不是你说的那些表象,而是首先要明白为什么而革命。盲目的人云亦云跟在别人屁股后面喊口号,那不是革命者,那是应声虫和跟屁虫!”
“那你说为什么而革命!”马克西姆更加不服气了。
“很简单!”李晓峰装逼的伸出了一根手指,“笼统一点,为了民主、自由。”
马克西姆还是不服气:“好笑,这么简单的东西谁不明白!”
“你真的明白了吗?你一点都不明白!”李晓峰又冷笑了一声,问道:“你们两都是倾向社会民主党的,对吧!”
马克西姆和安吉丽娜都点点头,李晓峰心中有些好笑,你说这俩公子哥加大小姐,不愁吃喝坐享特权阶级的利益,竟然还闹革命。尤为好笑的是这两人还是比较激进的社会民主党左翼。你们就不怕革命成功反而砸了自己的饭碗,至少某仙人就没有这么高的觉悟。
“我问你们。你们社会民主党明明能看到听到工人、士兵的呼声,明知道他们只要求和平和八小时工作制。可你们积极参加的苏维埃,由它认可的这个临时政府竟然对此置若罔闻,完全不理会人民的呼声,就这你们还支持它。这算什么民主?又有哪门子的自由?你还好意思说懂民主和自由,还敢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是个革命者!我呸!”
马克西姆的脸顿时红了,他气鼓鼓的说:“我们当然理解工人和士兵的要求。可是现在是特殊时刻!敌人还在侵略……”
“狗屁的特殊时刻!狗屁的侵略!”李晓峰毫不留情的打断了他的话,“这本就是一场狗咬狗的战争,沙皇发动的战争凭什么要老百姓买单?”
“这……这……”
李晓峰瞥了他一眼,心中有些得意,他刚才可是发现了美女对他的发言表现出了极大的认同感,看样子他是赌对了。如今要做的就是乘热打铁。
“怎么,说不出话了?你刚才是不自诩为革命者吗?你连革命是为什么都不知道,就屁颠屁颠的跑去什么游行、集会、演讲,你这样的行为说白了就是想吸引眼球,想出风头,除了混淆视听误导群众,革命者就是这么肤浅?!”
李晓峰可是没客气,直接给马克西姆下了论断。不过这厮也真是贼喊抓贼,什么吸引眼球什么出风头,根本就是这厮自己的想法。
马克西姆火了:“那你什么都不做就对了!”
不需要李晓峰开口,加育劳夫跳出来帮忙说话了:“安德烈同志可不是什么都没做。他解放了彼得保罗监狱的政治犯,营救了三千中国工人,还积极为革命活动捐款,并且准备筹办一家真正的为工人、士兵说话的报纸!”
这下连安吉丽娜都震惊了,她激动的说:“真想不到,安德烈,你竟然做了这么多事!”
某仙人愈发的得意了,不过他可没忘记继续装13,蛋定道:“没什么,我只是做了一个革命者应该做的事,和那些真正的革命战士相比,我还差得很远很远!”
“安德烈,您真是太谦虚了!”安吉丽娜明显被某人欺骗了,由衷的感叹道,“我十分同意您的意见。如今继续这场帝国主义的战争才是对人民的犯罪,我们必须回击那些护国主义的言论。你筹办报纸,算我一个!”
某人心里乐开了花,这还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不要让哥的运气这么好行不行,哥原本真的只是想抽抽加米涅夫的老脸,就这样还能泡到美女,嘎嘎,人生得意须尽欢,泡妞泡到肌无力啊!
在这一刹那,某人忽然对加米涅夫的怨念小了不少,没有这位石头同志作怪,他还真没有接近安吉丽娜的机会。想一想以后的幸福生活,某仙人几乎要流口水了。
“也算我一个!”不甘寂寞的某骚年也跳了出来。
你丫个电灯泡凑什么热闹,某仙人没好气道:“我们这是革命的报纸,不欢迎护国主义者!”
“我去学习还不行!”某骚年嘴硬道。
本来某仙人是准备一口否决,决不让这个电灯泡坏自己好事的,但经不住安吉丽娜说好话,某人也只能不情不愿的答应了。当然,在背后,某人是恨不得做纸人拿针扎这厮。
啷哩个啷阿啷哩个啷,某仙人哼着小曲回了自己的公寓,虽然有个灯泡搅局,但是某人的心情还是不错地,就着创刊的事四个人商量到了日落,以至于完全忘记了早上和人妖老哥约定的事情。
“你小子怎么才回来,知道耽误我多少时间吗?”被康斯坦丁抓回来的某骚包男从沙发上跳起来挥舞着拳头咆哮道。
“哟嗬,找到人了?”某仙人有些小意外。
“哼!”埃里克森把头一歪,一副哥很生气哥很不满的臭德行。
得亏某仙人今天吃了喜鹊屎,心里痛快对什么都不在乎,不然就冲这厮前面的不讲信用的德行,就算他的关系再有用,某仙人也不鸟他。
“怎么样,买得到机器吗?”某仙人不在意的问道。
没想到李晓峰不在意,埃里克森倒是拽上了,很牛逼的往沙发上一靠,两条腿往茶几上一搁,乍呼呼的说:“就冲你这不守时的样子,我都不会帮你买!”
李晓峰一愣,脸色立刻就变了,好吧,虽然他心情不错,但是死要面子的个性是不会改的。更何况他早就觉得某人没溜,翻脸就翻得格外的利落了。
“呵,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了,说你胖你还喘上了,牛逼什么,不买就不买,乘早滚蛋!我还不待见你呢!”
埃里克森有些小惊讶,他可没想到对方说翻脸就翻脸,一点面都不给,但是一想到几天前某人的战斗力,好吧,他还真有点害怕。顿时再也不敢拿腔拿调,赶紧将两条腿从茶几上收了回来,陪着笑脸道:“别啊!我不就是开个玩笑么,你这家伙一点幽默感都没有。自己人那么较真干嘛!”
真是贱骨头。李晓峰直接给某人定了性,根本就是吃硬不吃软么。所以他也懒得废话了,直接吩咐道:“机器买好了直接装船运到维堡市,陆路太乱,记住,要快!还有,别给我报价报得太离谱,以你的关系怎么说成本价拿货不为难吧!”
“呃……”埃里克森简直无语了,咱两到底是谁求谁阿!怎么好像是我占了你的便宜一样。他嘟囔道:“总不能让我白干吧?”
“当然不让你白干!”李晓峰摆了摆手,“我老哥没跟你说公司的原始股也算你一份吗?明天把购股份的钱转过来,亲兄弟明算账啊!”
埃里克森瞪大了眼睛:“你那皮包公司的股份送给我都不要,还敢跟我要钱?”
李晓峰哦了一声,不在意道:“不要股份,那更好。我还真不想分给你。”
“呃……”埃里克森气的吹胡子瞪眼,但偏偏还拿眼前这货没办法,良久他才气哼哼的说:“好吧,看在你哥的面子上,我就当帮兄弟创业了。买机器的钱你明天给我就行了!”
某仙人却愈发的不客气了:“钱你先垫着!”
“什么!”埃里克森从沙发上跳了起了,他一指自己不可置信的问道:“还要我垫钱?”
“你不说帮兄弟创业么,帮忙就要有帮忙的觉悟!”
埃里克森有些哭笑不得,他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不讲理,可让他真不帮忙,光是旁边某妖含情脉脉乞求的样子就让他吃不消,想了想算了,反正也没多少钱,只当是打水漂了。
他长叹了口气:“算了,就当我是机器入股了。”说到这他话锋一转,神采奕奕的问道:“安德烈,你那天的药还有没有?”
我擦!某仙人吓了一跳,他可是记得,那天给的可是一整瓶三十粒,这才五天的功夫就没了,这一天得嗑几粒?这厮没累死在床上都是个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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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 物质丰富
看着某骚包男喜滋滋的拿着伟哥走了,李晓峰不禁为其小弟弟默哀,按照这种使用频率,就算腰子够给力,但前列腺肥大增生是少不了地,估计某人就是奔着三十不举去的。当然只用一点伟哥作为代价就白换了免费的机器,就算某人真的三十不举,这厮也懒得管,能省一笔是一笔啊!
倒不是李晓峰抠门小气,实在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一天辛苦修炼下来也就是六七百点仙力够挥霍,可手底下有三千多张嘴巴嗷嗷待哺,每一天都得消耗一两吨大米白面,这就是二十点仙力,而且总不能顿顿都啃馒头吃炒米吧,总得带点油腥吧?好吧,一天四头大肥猪是少不了的,这就又去了六十点仙力,再算算油盐酱醋,这三千人一天没有一百十点仙力还真下不来。
这还光算了一个吃,衣食住行四大样里走路暂时不用管,住也解决得马马虎虎了,可衣服是少不了的吧?虽说这三千华工都有衣裳,但那破破烂烂的样子跟乞丐没啥区别。某仙人开的可是安保公司,不是混丐帮的,不能穿这身丐帮的行头,总不能让三千大老爷么光着屁股在营地里溜达吧?知道的这是穷,没衣服穿,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基佬村。
所以李晓峰每天还得凑仙力给这帮穷兄弟买衣穿,三千人内衣、裤子、外衣、毛衣、外套、大衣、帽子、袜子、鞋子加一块的八件套可不是小数目,毕竟不能只给一套,总得让人家有一身换洗的衣裳吧?
好在纺织品烂不值钱,不然后世的和谐国怎么出口几亿件衣裳裤衩才能换一家波音747呢。而且某抠门的仙人也没打算让这三千劳苦大众身着阿玛尼西装、脚蹬古奇的皮鞋、挎着lv的包包去打仗,那是富二代、官二代或者煤二代的泡妞的战袍,不符合劳苦大众的光荣传统。
赶紧的一人一身87式农民工劳动装,包括常服、作训服,还有土得掉渣的军大衣和火车头帽子为一体,然后人手一双解放鞋。人造革的武装带一扎,人再猥琐一点,远远一看还以为进了劳务市场,反正那种最淳朴的土鳖气质是让人经久难忘。
至少某仙人去了一次之后是再也不去了,觉得寒碜之极,尤其是热情的任辅臣也打算给他留一套的时候,某人是落荒而逃。当然对于华工们来说,这一身行头简直就是这辈子穿过的最拉风的衣裳,一个个腿也有劲了腰杆也直了,人五人六的觉得自己是个军人了。
当然,这也是件好事,至少在训练场上个顶个的充满了激情,简直比大跃进那会儿的斗志还要高。是的,基地里的训练工作也总算开展,某仙人兑换了本六十年代备战备荒时候总参印发的民兵训练教材交给任辅臣,让他自力更生自学成才,反正那教材图文并茂通俗易懂,从队列队形到轻武器的使用统统都有,往后更是包含了经典的游击战术,对于这么一只低起点低素质的队伍是足够了。
至少当任辅臣听某大言不惭的仙人说教材是他编的之后,更是惊为天人。尤其是太祖的宝训: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游击战里操胜算;大步进退,诱敌深入,集中兵力,各个击破,运动战中歼敌人。让这个后世的红军团长觉得收获良多,频频向某不学无术的仙人求教战例战术,让某人是烦不胜烦。
不过这些还不是最烦的,无非是拿仙力换东西,也就是打坐修炼费点功夫。让某仙人尤其烦恼的是,兑换出的这些东西怎么给人家,总不能每天孤身一人开车长江750到营地的仓库里,把两吨大米白面、四头大肥猪和成堆的衣服放下就走吧?那傻瓜都能看出来有问题。
所以这还得找掩护,花了点钱让维多利亚在东郊租了幢房子,每天一大清早,某仙人开车小摩托赶到现场,装模作样的打开地窖让几个华工将东西装上马车运回去。虽说这能糊弄过去,但天复一天的这么干,某人还是觉得烦。
“安德烈同志来了,哥几个别弄了,赶紧装车!”
李晓峰远远的就看见了赵云霞,对这个当初给自己惹了不少麻烦的搬运工,他已经没有多少怨念了。谁让这家伙手脚麻利人也老实,让干啥就干啥绝无怨言,对这样的老实人你就是有一肚子火气也不好发作不是。
“你们这是在干啥?”看着以赵云霞为首的六个人慌慌张张的往兜里揣着什么,李晓峰不禁有一丝疑惑,“偷东西?”
赵云霞憨笑一声,道:“没有,安德烈同志,我们怎么敢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事。”
敢跟哥耍心眼。李晓峰有些不高兴了,他拍了拍赵云霞鼓鼓囊囊的肚子,严厉的问道:“没偷东西,衣服里是什么?!”
赵云霞有些不好意思的敞开了衣扣,感情是鼓鼓囊囊的一大团树叶。某仙人吃惊了,震惊道:“衣服不够保暖?”
赵云霞头摇得更拨浪鼓一样:“怎么会呢!我们这辈子都没穿过这么暖和的衣服。”
“那你摘这么多树叶干什么?”李晓峰惊诧了。
赵云霞脸红了,很是尴尬的说道:“这……这,烟瘾犯了,营地那边都是松树,没叶子。”
噗!
李晓峰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这才想起第一次遇见这家伙的时候,貌似他就是偷着卷树叶当烟抽。他抬头看了看自己院里这棵被撸成了光杆司令的银杏,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几天他还在奇怪,以为这棵老银杏快不行了,不然该长叶子的时候怎么总是掉叶子。
他笑骂道:“胡闹,抽这个也不嫌呛得慌!”
“嘿嘿!”赵云霞乐了,傻乎乎的答道:“都是穷弟兄,没啥别的爱好,随便过过瘾就成了。”
李晓峰一边笑一边打开了地窖:“以后别弄了,昨天给你们这些烟鬼弄了点烟。以后再让我看见你们撸树叶,看我不抽你们!”
一听以后有烟抽了,赵云霞几个都乐,呼啦啦一下就涌进了地窖,不多时两两一对的抬着大米白面就往外搬。
“安德烈同志,咱们跟着你可是过上共产主
义的好日子了,每天都是大米白面管够,现在还有烟抽。大家伙觉着什么都没干,这么吃喝太浪费了!”
听着赵云霞的嘟囔,李晓峰有些好笑,这帮华工还真是朴实,几顿大米白面就全给收买了,不要说让干保安,就是让他们出去杀人放火估计都不带打盹的。
“浪费什么,不吃饱肚子怎么操练,皇帝还不遣饿兵呢!只要你们好好操练,这些大米白面就不算浪费!”
“那也不用天天都吃肉,隔三差五的吃一回解解馋就行了!”赵云霞指了指地窖里的四头大肥猪建议道。
三千多人吃四头猪,每头猪连皮带骨250斤,一个人撑死了一天才一两多肉,这样的生活标准让同时代的usa草莓兵试试,立刻就哗变了。可这些华工还说生活太好,可想而知国内他们过的是什么日子。
“少说废话,让你们吃肉还有意见了!以后让你们吃糠咽菜,看你们还这么多怪话。”李晓峰笑骂道。
赵云霞赔笑道:“倒不是有意见,总觉得让您太破费了。再说跟着您,就是吃糠咽菜兄弟们也乐意。”
这话李晓峰就爱听,倒不是马屁的缘故,这个赵云霞就是个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想说假话都不会。换成别人,三两句直话丢出来,保不齐就得给人气死。
果不其然马上这货话锋一转就夸奖起猪来:“要我说阿,这养猪养得肥不算本事,使劲填就成了。还是你们俄国的同志会养猪,你看看这猪,这个头、这大小,连身上的花纹都是一样的,不是亲眼见了,说出去谁信啊!简直就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么!”
李晓峰的脸直抽抽,这猪能不一个样么,都是聚宝盆里出来的,模板是一样的,能有什么区别?只能说这聚宝盆还是太呆板,简直就是一复制机器。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若是出来的东西都不一样,买辆奔驰出来个夏利,估计某人又该大喊坑爹了。
所以这话还没法解释,至少李晓峰对于赵云霞的疑问就是一问三不知,只说是买回来的,想知道为什么一个样,问养猪的去。至于养猪的是谁,那就更不知道了。
“嘿!又有新家伙了!”赵云霞兴奋得叫了一声,迫不及待的打开箱子,一排崭新的散发着烤蓝光泽的长枪让他爱不释手,“安德烈同志,这好像不是水连珠啊!”
李晓峰暗笑一声,当然不是莫辛纳干那个便宜货,虽然还是正宗的苏械,可诞生的年份可比1891年莫辛纳干晚了几十年,正宗的苏联枪械大师西蒙诺夫的杰作,一代名枪——sks。
当然此sks可不是后世烂大街的军训和民兵利器56半,也不是56半的老爹sks45。按照辈分算,这可是56半的亲爷爷,发射7.62x54r全威力弹的sks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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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 路见不平
sks45,也就是被土鳖国大量仿制的56式半自动步枪,恐怕不少骚年平生第一次接触的真家伙就是它了。那为什么不选56半而要选他祖宗sks41嗫?
倒不是说sks41性能很逆天,它和sks45结构基本一致,唯一的区别就是子弹。而正是因为使用的子弹不同,让李晓峰做出了抉择。
道理很简单,sks45发射的是m43弹,也就是t们最喜欢的ak47的制式弹药,和m19087.62x54r弹比起来,虽然口径都是7.62毫米,但前者是中间威力弹药,后者则是全威力弹药,不管是有效射程还是弹丸威力,双方不可同日而语。
某仙人倒不是喜欢大威力的家伙事才选sks41,说心里话这个7.62x54r弹一点都不先进,有经验的同志光看名称后面的那个“r”,就知道这是一种古老的凸缘弹。
凸缘弹虽然加工简单,但同无底缘弹比起来,其实并不利于在自动武器上使用。如今这个年头还使用凸缘弹的大国也就是英帝和毛熊了。
之所以不选sks45,说穿很简单,这年头m43弹还没有诞生,想要使用这种7.62x39毫米子弹,就得先制造出来。可某仙人完全不具备这个能力。直接用聚宝盆兑换也不是不可能,但真要这么干,那某仙人一天到晚就不用干别的了,光兑换子弹都能累死他。
为了自己省力,也为了后勤方便,傻瓜都知道合适的半自动步枪只有一种——那就是sks41。
也许有人会不服气,老毛子第一种量产的半自动步枪可不是sks系列,也不是西蒙诺夫当年参与竞争的avs36,而是svt系列。不管是svt38还是svt40,使用的可都是7.62x54r弹,那为什么不选大名鼎鼎的托卡列夫半自动步枪嗫?怎么说托卡列夫在竞争中都赢了西蒙诺夫,虽然钢铁同志是帮托卡列夫同志开了金手指地。
平心而论svt是一只好枪,如果不是世界大战突然爆发,给托卡列夫和老毛子几年的时间,绝对能够完善这种武器。坏就坏在没这时间,所以苏军普遍对svt系列不感冒,认为这破枪故障多易卡壳,还贼tm难擦。反倒是老毛子的敌人芬兰人和德国人对svt的评价很高,没办法这两家士兵的素质普遍比毛熊高。
其实决定svt命运最最关键的不是性能问题,而是因为结构复杂、生产加工比较困难。对粗枝大叶的毛子而言,在平常这些问题都没什么,但是在世界大战背景下,这就是坑爹了。所以众所周知,二战中毛子停产svt系列,转而海量爆炸化的生产老掉牙的莫辛纳干。
不是水连珠有多好,它最大的优点就是山寨作坊就能生产,白菜价烂大街,给老毛子低素质的农民兵随便折腾不心疼。至于性能?栓动步枪里射速最低,人机功效更是倒数,唯一的优点就是准确性相当不错,不管是英帝的恩菲尔德还是德国鬼子的毛瑟98k,还都不如这种粗制滥造的货色。
对于某仙人来说,如果仅仅是装备三千多人,用svt当然没什么,问题是某人的野心还真不小,真的准备将萝莉控的山寨精神发挥到极致,今后绝对是要量产半自动步枪地。
可这年月的毛子,工业基础之烂,恐怕大国里面算倒数,第一批莫辛纳干都是法国人代工的。你让他生产工艺复杂的svt?那还不是让狗熊学绣花,相扑学跳舞。
再看sks,和svt比起来,枪械性能差别不大,但是结构更简单、生产更方便、维护更轻松,**当年半桶水的工业能力都爆了近千万支,不选他选谁?
当然sks好是好,但是也贵,别看就晚出生十几年,一只水连珠只要5点仙力,可一只sks却要20点仙力,若不是某仙人觉得水连珠实在太土,太不符合自己的省美观,估计是舍不得大出血的,毕竟一挺马克沁也只要30点仙力。
看着赵云霞一帮人高高兴兴的将粮食和几箱sks装上了马车呼啸而去。李晓峰暗道今天的任务又完成了一半,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将维多利亚订的丝袜、服饰和化妆品送过去就算大功告成。
说起来维多利亚的秘密销量不错,每一天都能卖个几十件衣服和几百双丝袜,但是这不过是小头而已。最最了不起的就是化妆品,简直是供不应求。
你问什么化妆品?
当然不是后世贵死人的香莱尔5号香水和雅诗兰黛之类的玩意,所谓的化妆品就是郁美净儿童霜,对于这种土得掉渣的香香,俄罗斯的大姑娘、小媳妇爆发出了极大的热情,其品牌价值直接从烂大街的白菜货变成了有钱买不到的奢侈品。
每一天,哭着、喊着、挥舞钞票、倒贴笑脸,求爹爹拜奶奶拉关系要货的人能踏平某大小姐家的门坎,若不是她家在彼得格勒还算是有头有脸,估计上门明抢都有可能。反正,这么说吧,对于彼得格勒的广大贵族女士和小姐们来说,不擦点郁美净出门,都对不起这张脸。所以想要在彼得格勒泡妞,那就得买郁美净,想要在彼得格勒讨老婆或者情人开心,那还得买郁美净。
随着郁美净供不应求,某仙人和某位大小姐是赚了个钵满盆满,尤其是维多利亚,每天做梦都会笑醒。唯一美中不足的,或者说让某人失望的是,丝袜没有他想象中销得那么好,和后世尼龙丝袜刚问世时女士们争相购买,一天狂销7万双,买不到为了出门时有面子竟然在大腿上画上丝袜的火爆场面相比,每天几百双的销量简直就是温吞水了。
李晓峰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他也不想想,若是丝袜一天真能卖几万双,就他这点仙力,还不够塞牙缝的。就是如今维多利亚的秘密的销售量就让他有些吃不消了,毕竟他每天还要兑换粮食、买武器、换黄金,五管齐下累死他都不算多。
痛并快乐着,嘟嘟嘟的骑着小摩托,某仙人哼着小曲慢慢的往回走,虽然俄罗斯的交通和天气还是一贯的糟糕,轮胎卷着烂泥呼啦呼啦甩得到处都是,一起一落之间颠得人屁股疼,但某人的心情还是不错地,竟然盘算着下午是不是借着办报的由头将安吉丽娜约出来,来个二人世界什么的。
“先生,请停一停!”
刺啦一声,某仙人从美梦中惊醒,眼看着快要撞上对面的女人,他赶紧捏住了闸。
某仙人怒了。我擦!有站在大马路中间拦车的么!这厮也不检讨自己开车走神,若不是对方提醒,他恐怕油门捏到底一头将这女人给撞飞了。
“找死啊!有你这么拦车的吗!”低素质的某人率先发难。
那女人看打扮像是大户人家的侍女,虽然有不少为富不仁仗势欺人的大户奴才,但这小侍女很显然素质不错。她一边道歉一边恳求道:“对不起,先生。我不是故意的。我家夫人急着进城,可是不巧走到半路车坏了,您能不能载我们一程?”
李晓峰这才注意到,马路边上,一辆豪华马车歪在一边,车夫徒劳的鞭打着马儿,似乎是被这烂泥路给坑了,陷在泥地里动弹不得。
“啧……”某仙人是真心不想帮忙,可面前的小侍女睁大眼睛乞求的样子又让他有些心软,正拿不定主意的时候,车厢里传来一声惊呼:“斯别洛斯基先生!”
咦?认识哥。某仙人顿时把要拒绝的话咽了回去,抬头一看还真是熟人,这不是维多利亚的闺蜜安妮公主么。
某仙人顿时挤出了笑脸:“殿下您好。没想到在这里能遇上您!”
“可不是么!”安妮公主轻笑一声,随即用折扇挡住了嘴,“一大早,您怎么在这里?”
“路过,正好出城办事!”某仙人笑眯眯的解释。
“原来如此!”安妮公主收起了折扇,请求道:“我正好有点急事进城,您能载我一程吗?”
李晓峰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道:“十分乐意为您效劳,殿下!”
当摩托车重新发动的时候,原本空荡荡的车斗换成了娇滴滴的公主,有了美人相伴某仙人的心情自然变得更好了,一边开车一边积极主动的和安妮公主搭讪。
“殿下,您住在城外?”
“没错,在郊区有一幢小别墅。”
某仙人又问:“那您急着进城干什么?”
安妮公主脸色微微一变,似乎是有什么烦心事。某人虽然二,但这么明显的变化还是能看出来的,他赶紧解释道:“若是关于隐私让您为难的话,那就当我没问。”
安妮公主摇了摇头,叹道:“也不算什么隐私,恐怕整个彼得格勒的上流社会都知道。我的丈夫又惹祸了!”
李晓峰想了想,有些好奇的问道:“恕我冒昧,殿下您的丈夫不是被流放了吗?他还能惹什么祸?”
安妮公主似乎有些尴尬和难堪,良久才道:“在流放地,他又招惹了不能得罪的人,被绑架了。所以……所以……”
“所以那个人就借此威胁您?”李晓峰问道。
安妮公主苦笑一声:“没错。”
李晓峰倒是想安慰安妮公主几句,可这是人家的家事,关系到的又是人家的老公,他一个外人实在是不方便多嘴多舌。当然,这不意味着他打算作壁上观,对于这位公主,他还是很有好感的,就冲人家上次为他出头,有这份情意他就不能作壁上观……
044 阿布拉莫维奇(爆发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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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无话,李晓峰按照安妮公主的指点,将车停在了一块挂着阿布拉莫维奇贸易公司牌子的三层小楼门口。
就是这里了,看着不起眼的哥特式小楼,安妮公主心脏顿时一紧,随即向李晓峰表示谢意:“谢谢您,斯别洛斯基先生。”
“殿下,您太客气了,叫我安德烈就行了。”某仙人大大咧咧的回答。
“好的,那我就不客气了。”顿了顿,安妮公主看了看小楼的门口,露出犹豫的表情,忽然支支吾吾的说道:“安德烈,我的随从还没来,您能不能……”
“陪您一起进去是吗?”李晓峰笑了一声,随即伸出右手:“没有问题,十分乐意为您效劳。”
安妮公主松了口气,说真的,对于这家公司的主人她真的很忌惮,没有熟人陪着,她真心不敢进去。
搭着李晓峰手臂,安妮公主慢慢的步入了门内,和外面的平静比起来,小楼的内部倒是喧嚣,叼着烟卷满脸横肉眼睛闪烁着凶光的大汉随处可见,不时还能隐约听到里面的房间里传来沉闷的肉体碰撞声和求饶声。李晓峰明显能感觉到身边的安妮公主有些紧张,至少进门之后挨着他是更紧了。
“你们找谁?”
迎面而来的一个大光头拦住了两人的去路,这家伙一看就不是好人,青色的头皮隐隐发光,脸上长长的刀疤说明他不是善茬。
安妮公主抓紧了李晓峰手臂,鼓起勇气回答道:“我找阿布拉莫维奇先生。”
大光头上下打量着李晓峰和安妮公主,当然某仙人可以很明显的觉察到,对方观察的重点是安妮公主挺拔的胸器,至于他完全就被无视了。而且让某人很不爽的是,对方轻微的喉头蠕动说明这厮绝对是个色中恶鬼。
大光头看了个够本,咧着嘴问道:“找我们老板?有预约吗?”
“告诉你们老板,我是迪米特里.罗曼诺夫先生的夫人,他会见我的!”
“等着!”大光头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往楼上走了,似乎根本就没把罗曼诺夫这个姓氏当一回事。
以至于一向迟钝的某仙人也觉得这个地方很不对劲,绝对不像个正经的贸易公司,反而和他记忆中的黑社会堂口很接近。但是安妮公主和他老公迪米特里王子这样的高贵人又怎么会招惹**人物?某仙人真是有些想不通了。
正思考间大光头扒着楼梯栏杆吆喝了一嗓子:“你们两个上来,老板要见你们!”
安妮公主明显被吓了一跳,惊疑不定的看着李晓峰,似乎拿不定主意。某仙人倒是个傻大胆,上过天堂下过地狱,这种黑社会的小场面对他就是毛毛雨了。
他轻轻的拍了拍安妮公主的手背以示安慰。不知道是某仙人的安慰起了作用,还是安妮公主隐藏在血液中的王室骄傲和高贵被激发了,她昂首阔步步履镇定的走上了楼梯。
二楼的格局跟一楼大同小异,两人跟在大光头后面来到了经理室的门口。
大光头敲了敲门,毕恭毕敬的问道:“老板,人来了!”
“让她进来!”
门里的那人听声音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以至于声音都有些含糊不清。李晓峰心中不好的预感更强烈了一点,拥着安妮公主抬腿就准备往里走。
“你不能进去!”大光头不由分说的将他拦了下来,“老板只见这位夫人!”
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一般而言都意味着绝对没好事。别说李晓峰认为安妮公主是自己的朋友,决不能不管不问。就冲他仙人的骄傲,被一个小混混拦下来都要发作。
某人一巴掌就拍开了大光头挡着他的手:“滚开!”
“嘶!”
大光头握着手吸了口凉气,他本来以为对方是个小白脸,可没想到力气不小,看上去轻轻一拍,简直比钳子夹了还要疼。不过当打手就要有当打手的觉悟,哪怕是再疼也不能喊出来。不光不能喊疼,还得找回场子来。
他赶紧上前一步死死的挡在门外,看那架势还真有点忠心护主的做派:“敢在这里耍横,你小子活腻了吧!”
“我还就……”
照某仙人的想法,一脚把这大光头踢开,闯进去就行了。可安妮公主可不敢任着某人的性子来,里面这个阿布拉莫维奇背后的人连她都不敢小视,真要弄出什么幺蛾子,她也承受不起。
她赶紧拉住暴走边缘的某人,劝道:“没事,安德烈,你就在外面等我。有什么事我会叫你的!”
公主的面子某人还是要给的,而且这话也对,里外就是一门之隔,就算对方意图不轨,就凭一扇门和这个大光头,真心拦不住他。
“那好吧!你自己小心,他们要真敢使坏,我拆了这个狗窝!”
大光头一边开门一边轻蔑道:“哼!也不怕大话闪了舌头!”
大门噗通一声合上,李晓峰只瞧见了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大胖子,那满身的肥肉几乎都要破体而出,更让他皱眉的是,这胖子满脸的淫笑,就像灰太狼看见了喜洋洋一样。
大光头恶狠狠道:“看什么看,再看老子把你的眼珠子抠出来!”
李晓峰才懒得搭理这个货,在他眼里这个家伙跟死人无异,某人虽然小肚鸡肠,但还不至于跟快死的人怄气。更何况和这个光头比起来,他更关心门里面发生的事,虽然没有千里眼顺风耳的本事,但区区一扇木门怎么可能挡得住别有用心的仙人去窥视?
所以事情的来龙去脉很快就清楚了,无非是富家败家子的那点事。安妮公主的丈夫迪米特里王子,平生没有太多的爱好,也就是吃喝嫖赌,尤其是后两项,王子殿下是一日也离不开。
哪怕是到了荒凉的西伯利亚,迪米特里王子殿下依然故我,该嫖的时候嫖,该赌的时候赌,一来二去的经济就有点紧张,不得已借了点高利贷。九进十六出驴打滚利滚利下来,饶是天家贵胄也吃不消。所以嗫,王子殿下很没面子的被高利贷吸血鬼给绑了,对方扬言安妮公主不给钱就要活体解剖,将分解下来的各种零件送给公主作纪念云云。
若是从前沙皇陛下还没有倒台的时候,哪怕尼古拉二世不待见这一家子,也不会任人欺凌自己的本家兄弟。可如今皇帝陛下全家被软禁,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怎么可能管这摊子烂事。至于王子殿下的父亲保罗大公,这个老不修自己还在监狱里唱囚歌,爷俩同是天涯沦落人,谁救谁还是问题。
真是人走茶凉树倒猢狲散,如今能当家的也就是安妮公主了,可是公主殿下也苦啊,本来摊上这么个花花公子老公,家庭关系就不和谐,然后再赶上革命,那更是风雨飘摇。原本指望着紧吧紧吧的熬过这段日子,还赶上这败家子将流动资金输个精光,你说这日子怎么过?至少门外的某仙人就唏嘘不已,落难的凤凰不如鸡啊!
“阿布拉莫维奇先生,您能不能宽限几天?”安妮公主恳求道。
“夫人啦!”那肉山一样的死胖子很是得意,“我们也很为难啊!当初若不是看在王子殿下的面子上,我们是不可能借钱地。可是一晃几个月过去了,殿下他一分钱没还,我们的压力也很大呀!”
“可是……可是……”安妮公主急得泪珠儿在眼眶里打转转。
那胖子可是熟视无睹,毫不留情的威胁道:“夫人,没有什么可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若是你们再不还钱,我只能向法院申请强制执行,没收你们的财产抵债!”
“您不能这么做!”安妮公主已经完全慌乱了。
那胖子一抖手中的借据,恶狠狠道:“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这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楚,还有您丈夫的签字画押,我只要控告你们,你说法庭会怎么判!”
安妮公主的眼泪都下来了,她咬着嘴唇恳求道:“阿布拉莫维奇先生,我的丈夫和您是好朋友,您不能这么绝情!您要是没收我们的财产,那我们就无家可归了!求求您,给我一点时间!”
“给你一点时间?!”阿布拉莫维奇冷笑一声,问道:“这可是五百万的债务,夫人,您认为这是一点点时间就能解决的问题吗?”
这句话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安妮公主仿佛被抽走了灵魂,几乎是瘫倒在沙发上,她很清楚哪怕给她十年的时间也还不上这笔巨款。难道真的要倾家荡产流落街头?
看着安妮公主状若失魂,阿布拉莫维奇嘴角露出了一丝很难察觉的笑意,一切的发展都和他预料中的一样,也许马上他就要一尝所愿了。
这厮假惺惺的走到安妮公主的面前,装模作样的掏出一方手绢递了过去:“夫人,对于您的遭遇我是万分同情,我也十分想帮助您走出困境……”
“真的吗?阿布拉莫维奇先生!”安妮公主惊喜的叫出了声。
“当然!”阿布拉莫维奇脸上的肥肉都在颤抖,似乎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中,他迫不及待的抓住安妮公主的玉手,含情脉脉的说道:“夫人,我已经仰慕您很久了,一直期盼着为您效力……”
045 李代桃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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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布拉莫维奇脸色变幻之快,和川剧中的变脸都有得一拼。至少门外全神贯注留心着里面情况的李晓峰是没想到地。不过他也反应过来了,这压根就是仙人跳么,保不齐就是这个死胖子教唆那啥啥迪米特里王子狂嫖烂赌借高利贷,等把人家榨干了顺带将人家老婆也给收编。
真是财色双收的好买卖,就是手段太龌蹉了一点。若是其他的贵族名媛碰上了,某仙人当然不会管,他的正义感又没过剩。但换成是安妮公主那就不一样了,不管是为了美女,还是还人情,某人自认为有责任有义务代为出头。
“看什么看,再看老子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大光头双手抱胸居高临下恶狠狠的瞪着李晓峰。
李晓峰一阵无语,哥是在透视,你丫在哥眼里直接就是空气好不好。退一万步,哥又不是基佬,对你丫这号光头党根本无爱。尼玛纯粹就是自作多情,哥就是看野狗撒尿也不会看你。
让李晓峰没想到的是,他还没说什么,对方反而发难了:“嘿!还敢瞪眼!今个儿就让你尝尝厉害!”
其实这大光头是借题发挥,适才他在李晓峰手里吃了个小亏,一只耿耿于怀,一直憋着找回场子,正愁没有借口,这下可让他得偿所愿了。
撸胳膊挽袖子,大光头是准备好好修理修理面前的小白脸,当然他也没大意,毕竟刚才的接触中对方似乎有膀子力气,所以一出手他就是全力施为。
铮铮五指带着劲风呼啦一下就朝某仙人的脸蛋招呼过去,这一巴掌若是落实了,普通人半边脸都会肿起来,说不定还会脑震荡。反正对于这一嘴巴,大光头自认为已经发挥出了十成的功力,是平生以来抽得最好的耳光,对此他十分的得意。
不过很快这种得意就转化成了惊愕,倒不是某人使出了鬼魅的身法玄之又玄的躲过了,恰恰相反,某仙人呆若木鸡,压根就没有动弹的欲望。所以他的脸蛋是与大光头的手掌做了一次亲密的接触,发出了既清脆又响亮的一声——啪!
“哎呦,妈诶!”
大光头抱着手掌疼得值叫娘,而某人这才后知后觉的惊醒,看着疼得大口吸着凉气的某光头,李晓峰显得很无辜和很不解。也是,从来就没听说过打人的喊疼,被打的无动于衷,说出去都没人信。
可事实又由不得你不信,常理只适用于凡人,对于仙人而言超出常规和违背常识再平常不过。当然,其中的道理还是很浅显的,某人虽然只是半吊子仙人,但怎么说也是铜皮铁骨的金刚不坏之身,按照物理学的经典理论,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不管是谁卯尽全力狠狠的一巴掌抽在钢板上,结果都和这大光头一样。
得亏是这货皮糙肉厚,经常练习击打和抗击打能力,换做其他人,恐怕这一嘴巴下来估计是五指尽断,得赶紧送医院接骨去。而某仙人也确实无辜,他正透视屋里的情况,根本无视了某光头。人家吼了几句狠话,他也不以为意,直到脸上挨了一下他才反应过来。当然,反应过来之后就意味着某光头要倒霉了。
竟然被打脸了,李晓峰顿时暴走了,想都不想就给了疼得嗷嗷叫的某光头一脚,不知各位打没打过高尔夫,反正某仙人的这一脚就如同大力挥杆,可怜的大光头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人就已经飞了起来,轰隆一声让厚实的橡木门化成了一堆木片。只能说这厮运气不错,赶上了某仙人脚法好的时候,不然像国足一样放飞机,直接把丫轰墙壁上,恐怕粉身碎骨的就是他了。
大光头吐了两口血就晕死过去了,不过也好,他算是解脱了,而他的老板就要倒霉了。
“你……你要干什么!”
阿布拉莫维奇再也不见先前的张狂,一步一步的向后退,直到被硕大的办公桌挡住退路,才不得已的停下了脚步。某仙人才懒得理这个死胖子,轻声朝安妮公主询问道:“你没事吧?”
安妮公主脸色苍白的点点头,显得很惊恐。她倒不是害怕某仙人的暴力倾向,而是被某个不知廉耻的胖子的卑鄙和下流给气的。她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以前和自己丈夫称兄道弟,又受了她家无数恩惠的家伙,竟然会恩将仇报。在最需要雪中送炭的时刻竟然公然落井下石,不只打算圈走兄弟家所有的财产,甚至还觊觎嫂子的美色,这就是所谓高人一等的上流社会,这就是所谓的绅士风度?
安妮公主出奇的愤怒了,若不是仅存的理智控制着她的身体,恐怕她早就要抽这个王八蛋嘴巴子了。
叮叮叮的响铃声急促个不停,阿布拉莫维奇用肥嘟嘟的右掌狠命的敲击着桌上铃铛:“快来人啊!有人闹事啊!”
看着阿布拉莫维奇声嘶力竭的样子,安妮公主不禁有些快意,但是马上她就被剧烈的恐惧所包围,这个混蛋所拥有的势力相当了得,她已经是破罐子破摔,将生死荣辱置之度外,但是她一点都不想牵连李晓峰。
“安德烈,你快跑!”她尖叫了起来。
“哈哈哈哈,晚了!”某胖子不知死活的大笑了起来,他得意洋洋的说道:“我的人马上就会上来,识相一点就赶紧投降,本大爷心情好的话可以考虑让你们少吃点苦头。”说到这,他迫不及待的舔了舔嘴唇,淫笑道:“公主殿下,我可是迫不及待的想一亲芳泽了!”
“快跑啊!安德烈!”
安妮公主死命的想要将某仙人往外推,但是某人却像打了桩子的水泥柱子一样纹丝不动。安妮公主可不知道某人是艺高人胆大,根本就没把这点小case当一回事儿,她还以为某人是吓傻了。
眼看着嘈杂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安妮公主不在徒劳的推搡某跟柱子,转而乞求阿布拉莫维奇:“我答应你的条件,但是你要放了他!”
某胖子显得愈发的得意,很是嚣张的说道:“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你想救他,哈哈,我偏要弄死这个小白脸!”
正说话间,楼下的流氓一拥而入,某胖子一指李晓峰叫嚣道:“哈,怎么这么慢,快点弄死这个家伙!”
安妮公主的心跌入了谷底,一切都完了,一切都结束了,她的世界一片漆黑。这一刻她想到了死,也许这才是真正的解脱。但就在这种最绝望的念头刚刚升起的时候,一只温暖有力的手握住了她的柔荑。她抬起头莫惑不解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这个十万危机的关头,他怎么会如此镇定?难道他就不知道什么叫害怕吗?
“不用担心,马上就结束了!”
安妮公主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如此镇定,她知道对方身手不错,但是包围过来的流氓手里拿着的可是刀枪棍棒,人再厉害也比不上子弹啊!但是偏偏对方言语之中的那种自信又不像作伪。
难道他真的有办法?安妮公主情不自禁的的想到。
混混们齐声问道:“老板,有什么吩咐!”
“我刚才不是说了,收拾这小子啊!你们聋了!”阿布拉莫维奇嚷嚷道。
这大胖子满以为有了这句话,下面的场景就该是众混混一拥而上噼里啪啦的狂揍某人一顿,而他需要的只是享受接下来的美色而已。不过马上让他大跌眼镜的事情就发生了,对于他的命令混混们聪耳不闻,甚至不少混混还对他投来了鄙夷的眼神!
“动手啊!你们愣着干什么!”阿布拉莫维奇生气的拍着桌子,对这一干装聋作哑的部下非常不满。
还是没有人响应他的命令,屋里的气氛说不出的怪异,连安妮公主都忍不住左看看右看看,完全不明白周围的流氓为什么对某胖子无动于衷。
某装逼的仙人很得意又拍了拍安妮公主的玉手,得意道:“我不是说了,没事!”
某仙人没事,但是某胖子就真急了,只能一次有一次的大喊大叫,希望能唤醒“沉睡”中的部下,但是效果么,很不怎么样,依然没有任何人搭理他。
“好了!”某仙人笑嘻嘻的说道,“你该说的都说完了。现在该轮到我了。”他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一声,学着阿布拉莫维奇刚才的做派,一指那死胖子,命令道:“好好收拾这个混蛋,打得他妈妈都认不出来!”
某胖子刚准备嘲笑一句,可马上轰然响应声就给他当头泼了一盆冷水,接着他惊恐的看到自己养的混混们已经迅疾无比的向他冲了过来。
“你们疯了!我才是你们老板啊!”被按倒在地的大胖子高声哭喊着,可是迎接他的却是无情的棍棒和拳打脚踢,还有些混混是边打边骂:“你是我们老板?操!当老子眼睛瞎了,我们老板能长成你这个猪样!欠扁!”
骂了几句他们还不忘点头哈腰的向边上看白戏的某仙人示好:“老板,我就是不认得我亲爹,也不能不认识您呀……”
046 做我的情人
出了小楼,某位公主殿下的脑子才从当机状态下重启,她瞪大了眼睛问道:“安德烈,你是怎么做到的?”
看着公主殿下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某仙人不禁有些头疼,他有点后悔自己太轻率的使用了障眼法。
本来李晓峰是没打算用障眼法的,打算将这帮混混直接放倒算了,但是他就是个俗人,有了点什么新发现或者新玩具,就喜欢显摆显摆,这厮觉得老是亲自动手打人太没有创意了。
仙人么,哪怕等级很低也会点小把戏,而障眼法正是这些小把戏中比较实用的一种,几乎每个入门级的仙人都懂,消耗的仙力也是微乎其微。当然障眼法的效果也是分层次的,层次低一点的也就是放个烟雾弹的效果,层次高一点的可以影响人类的心神。
这不,阿布拉莫维奇这倒霉的孩子就李代桃僵了。对此某仙人是十分得意和满意的。他唯一漏算了的就是安妮公主,他总不能告诉人家自己是神仙,用的是法术吧?
某人挠了挠头,既然解释不通,那干脆就别解释了:“我也不知道阿,他们认错人了吧?”
“怎么可能!”安妮公主第一个不信,“就算他们认错人了,也不可能听你的吧?”
某仙人耸耸肩,厚颜无耻道:“也许是我人缘太好,太容易取得他们的信任了。要么就是那胖子克扣了他们工钱,他们借机报复。”
不管某仙人怎么瞎掰,安妮公主脸上明显写着“我不相信”四个字,到最后某仙人实在没辙了,毅然决然的一指身后的小楼:“我是想不出理由了,你要是真想知道,回去问他们撒。光紧着老实人逼问算什么道理!”
安妮公主翩然一笑道:“你算什么老实人。维多利亚可是说你狡猾狡猾地,让我多小心你呢!”
某仙人一歪脑袋愤然道:“她那是公然污蔑,就她那奸商的本质,说出来的话就得反着听!”
“是吗?”安妮公主又笑了笑,“可是维多利亚还说了,你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是表面奸诈内里实诚。这话我是不是也要反着听啊!”
呃……被这丫头调戏了。李晓峰有些无语,暗道自己不是没事找不痛快,跟女人斗嘴,那不是找虐么!
见李晓峰不说话了,安妮公主不由得有些好笑,还真是个大男孩的性子。可他真是个大男孩吗?安妮公主又觉得有些拿不准,至少那晚某人威武霸气神勇无敌的战斗力和铁血无情的手段说明他不是个男孩。安妮公主自认为没见过比某人更酷的男人了,但要说他是个铁血男儿,可言谈交往之间不经意间的做派又暴露出他稚嫩得很。
安妮公主暗道,还真是奇怪的家伙。虽说如此,可她却愈发觉得某人可爱了,这种忽然大男人忽然小男孩的转变是不是代表着某种真性情呢?至少这比那个虚伪丈夫更让她心动……
想到这,安妮公主忽然愈发的想要捉弄面前这个古怪的家伙了。她用胳膊捅了捅某人,凑到他耳边悄悄的问道:“我知道肯定是你搞的鬼,你能不能教教我?”
感受着安妮公主香唇之间呵出的暖暖兰气,某人有些心不在焉,这可是如假包换的美艳人妻,从前一世开始就没有同美女如此接近过的他,心跳陡然加速,满脑子里想的都是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安妮公主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某人心猿意马,那种猪哥的表情可瞒不过她。因为这种表情她实在是见得太多了,那个挨千刀的死鬼老公身边的狐朋狗友都是这副德行,每每让她厌恶至极。
唯一让安妮公主有些惊讶的是,她竟然发现自己并不反感某人露出这样的表情,甚至还暗暗高兴自己容颜能得到某人认同,隐隐约约有一种被欣赏的快感。
这样的想法让安妮公主有些无地自容,难道自己也是一个淫荡的女人?竟然想红心出墙了。这个念头简直就是一剂毒药,她立刻就想停下来,但是那种莫名的快感却不断的催促着她饮鸩止渴。
当感性战胜了理性,当欲望战胜理智之后。安妮公主做出了这辈子最大胆的一件事。她轻轻的用胸器蹭了蹭某人的手臂,将脸蛋更加靠近某人,鲜艳的红唇几乎贴了上某人耳朵,轻吐了一口兰气,悠悠道:“只要你能教会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某仙人哪里经历过这阵仗,血压是蹭蹭的往上升,面色发红双腿发软,尤其是被香唇轻轻触碰的耳垂更是滚烫滚烫,好悬差点没喷出鼻血来!
好在安妮公主不是真正的***很快这种程度的亲昵公主陛下自己就吃不消了,简直想掩面找个地洞钻进去。她像触电一样猛的后退一步,急急忙忙的解释道:“安德烈,我……我是跟你开玩笑的。”
某仙人肠子都悔青了,他虽然是小处男,但不是傻瓜,从安妮公主慌忙掩饰中能清楚的感觉到:安妮公主刚才不是开玩笑,那是来真的!
失策啊!丢人啊!
某仙人简直想抽自己几个嘴巴子,不住的埋怨自己:你这个怂货,怎么连到嘴的肥肉都不敢吃呢!只要刚才无耻一点、下流一点、胆子大一点,娇滴滴的公主可不就手到擒来。保护动物的帽子不就能光荣的摘掉了。啊!李晓峰,你丫就是个大**!
欲哭无泪。某仙人幽怨的看着已经恢复常态的公主陛下,心中充满了悔恨,曾经有一个娇滴滴的公主放在面前,我没有去珍惜,等到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才明白想要告别处男之身,那就得不要脸啊!
“你真想学吗?”某人有些纠结的小声问道。
看着某人失望加后悔的样子,安妮公主不禁有些小得意,当然让她兑现刚才的承诺是不可能的了。
她可怜兮兮的哀求道:“当然想学啊!你没见刚才我被那些高利贷吸血鬼逼得多惨,安德烈,你能教我吗?”
看着安妮公主小绵羊一样的可怜样,某仙人就是化身为大灰狼也下不了嘴,更何况他最多也就是一灰太狼。但是让某人这就解囊相授,也是不可能的,他不甘心啊!
“那个……那个……”某人支支吾吾的说道,“只要……那个……你刚才说的话算数,我……我就教你!”
扑哧一声,安妮公主笑了出来,某人欲盖弥彰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一看就知道这是个有色心没色胆的小白兔。她不忍心在捉弄这只小兔子,正色道:“安德烈,你就当帮帮我嘛!”
某仙人却觉得自己很无辜,抱怨道:“我已经帮了你阿!你看,不是安全把你带出来了,没有我,今天你还不是羊入虎口……”
“我当然知道!不过帮人要帮到底吧!虽然今天我是逃过一劫,但他们随时还可以再来要挟我的!到时候怎么办?”
安妮公主显得忧心忡忡,某仙人却根本就不当一回事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向安妮公主一抖,说道:“你担心的是这个?”
“借据!”安妮公主惊叫一声,惊喜之意跃然于言表,“你怎么拿到的,我看见他可是锁在保险箱里了!”
某仙人脸上的得意之色愈发的明显,保险箱对于仙人来说算得了什么,一个五鬼搬运之术就轻而易举的搞定了。如果他足够蛋疼直接将嵌在墙里的保险箱弄走都是轻而易举。好在他还没那么脑残,仅仅在顺走了借据之余,将保险箱里的东西打包洗劫了一遍。某仙人本以为可以大捞一笔,但让他失望的是,保险箱里没有钱,全是一摞一摞的账本和借据。
“嘿嘿!这有什么难的,我将保险柜里的东西搬空了!”李晓峰洋洋得意的显摆着,继而又淫笑道:“现在我可是你的债主了,快点说吧,你打算怎么还账?”
安妮公主的肚子几乎都笑疼了,不光是某人故作邪恶的样子好笑,更是因为她想到,当某个胖子打开保险柜之后,发现被洗劫一空时会是什么表情。是嚎啕大哭还是勃然大怒,亦或者哭笑不得?一想到能出了这口恶气,她不禁上前一步,捧住某仙人的脸蛋狠狠的亲了下去。
安妮公主灿烂的笑道:“这是奖励给你的!”
某仙人却不满意的嘟囔道:“这个奖励也太轻了吧!”
安妮公主眨眨眼:“那你想要什么样的奖励?”
某仙人雀跃一声,也不管还在大街上,右手搂住安妮公主的腰左手扶住她的背,长吸一口气,狠狠的吻上那两篇鲜红欲滴的香唇:“至少也得是一个真正的吻!”
一吻良久,当四片嘴唇终于分开之后,安妮公主眼色朦胧的说道:“我有丈夫了!”
某仙人一边回味那一吻的滋味,一边霸气道:“跟他离婚!”
安妮公主露出一丝苦笑:“如果我不能离婚呢?”
“不能离婚?为什么?”某仙人明显一愣。
安妮公主黯然的摇摇头:“没有为什么,就是不能!”
某仙人脸色一暗,但立刻又毫不客气的吻了上去:“那就做我的情人好了!”
048 好消息?(第二更,求收藏!)
安妮公主猛的就扑了上去,狠狠的咬了某人一口:“我咬死你个没良心的,一百年?一百年你是怎么学会的!”
某仙人倒是很想说自己天赋异禀乃是人中龙凤,不过这话连他自己都骗不了,更何况骗别人?他要是天赋异禀也不会只考上个三流大学,更不会被撞死了也没处说理,说到底他就是一***别说成龙成凤,只要不成虫,他家老爷子就烧高香了。
实事求是,凡人想要学会法术,没个百十年的道行还真不行,而且这百十年还得特别努力和特别有天赋。但是话又说回来,有没有捷径呢?当然有,不然某人怎么得道的。谁不知道这年头自己苦修成仙得道的机会是微乎其微,大多数凡人之所以得道无非是投了某某仙人的缘法,被点化而已。
不过现在这个法子是不管用地,至少以某人如今的水平,是不具备点化他人的可能。所以他只能拐弯抹角的打消安妮公主的想法:
“有我在,你学这个干嘛?怪辛苦的,有我在你好好享受人生就得了!”
“你说得简单!”安妮公主白了他一眼,“你是没被人追债,不知道他们的厉害!昨天若不是你,说不定……”
说到这,安妮公主的眼圈红了,那梨花带雨的样子让某人也有些心软,但是他真没那本事阿!
某人劝道:“我不是已经帮着解决了吗?借据也收回来了,你还怕什么呢!”
“怎么不怕!”安妮公主嘟起了嘴,不满道:“你那是治标不治本,只要我那个死鬼老公还在他们手里,借据没了再写一张有什么难的!”
李晓峰想了想,觉得这话有道理,照迪米特里王子那个尿性,把老婆卖了都有可能,被逼着再写借据就更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对此他不是也没办法吗?
某仙人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我把你老公干掉?”
“呃……”安妮公主目瞪口呆的看着某人,良久才摇头叹道:“你果然不是什么好人,占了人家老婆还要害了人家性命!不过我还没那么坏!不准你打他的主意。”
某仙人摊了摊手为难道:“那你想让我怎么办呢?”
“很简单啊!”安妮公主笑眯眯的说,“你把他救出来不就行了!”
某仙人苦笑不已:“你这也太扯了吧!就冲那个烂人的臭德行我就不会去救,而且就算我想救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我知道他在哪?”
安妮公主赖皮道:“我不管,你这么神通广大,一定有办法的!”
李晓峰皱了皱眉,不无醋意的说道:“我怎么听着你还想跟他破镜重圆啊!”
安妮公主却是没有生气,反而喜滋滋的问道:“吃醋了?”
“当然!”李晓峰毫不客气的说道,“从昨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女人了,不准你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
安妮公主笑得愈发的开心:“谁跟别的男人勾搭了,我不过是不想欠他们家人情,只要你救了他,我也就不欠他们什么了!”
李晓峰想了想,认可了这个说法,但他还是强调道:“救他可以,但前提条件你得告诉我他在哪?”
“这……”
好吧,安妮公主也为难了,她虽然知道自己老公被流放到了赤塔,但是落在了那帮高利贷吸血鬼的手里,谁能保证他还在赤塔呢?
“他一天不被救出来,我就一天不得安宁。”
李晓峰毫不客气的指出:“救出他,你也不见得安宁!就他那个德行,你敢保证他会夹起尾巴老实做人?”
安妮公主苦笑着摇了摇头,她太了解自己的老公了,说好听一点是个纨绔子弟,说难听一点根本就是个败家子。让他洗心革面重新做人,难于上青天!
“那我该怎么办?”
“很简单啊!”李晓峰大大咧咧的说道,“赶紧跟他离婚划清界限,以后随他怎么折腾都不关你的事了。”
安妮公主面色惨白的摇了摇头,这下可惹怒了某仙人:“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也没办法!”
“你不要这么暴躁好不好!”安妮公主紧紧的搂住了暴走边缘的某人,轻声道:“我不是不想离婚,但是在他们家遭难的时候,我绝不能这么抽身不管……”
李晓峰哭笑不得:“你怎么管?你都自身难保了!”
安妮公主将脸紧紧的贴了李晓峰胸膛,柔声道:“让我任性一次行不行!”
某仙人就是属驴的,只要顺毛摸,那绝对好说话,他叹道:“算了,反正我保证你的安全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至于那个家伙,我没工夫管他的死活!”
安妮公主不满道:“你怎么能不管,你没看见那帮吸血鬼是要赶尽杀绝。我的全部身家可是和那个死鬼连在一块,若是没了,我靠什么生活?你不帮他,总要帮我吧?”
这似乎是一个理由?但是某人还是觉得腻歪:“没了就没了,破财免灾,有我在你担心什么生活!”
“切!”安妮公主推了他一把,“你也不是什么有钱人,还花心,说不定哪天就把我忘了,到时候我是人财两空……再说,你知道那是多大一笔财产吗?”
某仙人被鄙视了,那点小小的自尊心顿时不干了:“谁说我没钱,好歹我也是三家公司的股东和老板!”
“就你那两家皮包公司,还是维多利亚拜托我帮忙注册的呢!”安妮公主笑得愈发的开心了。
真是没面子啊!感情维多利亚那丫头也不过是个二道贩子,正主还在这呢!李晓峰愈发得觉得下不来台,死要面子道:“你知道什么,我那几家公司都有无限的前景!”
“再有前景也不能当现钱花阿!”安妮公主徐徐劝道,“我和你都不是一个人,手下都有一大帮人要管,不说别的,若是我的财产被那些人夺去了,恐怕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难道你让我们都跟你来挤这个小公寓?”
李晓峰不死心道:“我在郊区还有一套房子……”
他话音未落,安妮公主就笑道:“是维多利亚帮你租的那套吧?告诉你,那就是我的!”
某仙人简直无地自容了,难怪昨天他能恰好遇上安妮公主,感情这位就是包租婆啊!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包租婆又给了他更大的刺激:“在俄国我可是有一千多亩地,你知道这是多大一笔财富吗?”
我擦!大地主啊!不过李晓峰对此倒也没有多少羡慕的意思,因为他知道只要十月革命一声炮响,眼不前这位大地主婆的财富就要化为乌有。
他撇撇嘴道:“一文不值!”
安妮公主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你说什么?!”
李晓峰叹道:“我说你的财富一文不值。”
安妮公主不服气了:“你说不值就不值?凭什么啊!你知不知道,那些吸血鬼最想要的就是这个!”
李晓峰又叹了口气:“如果他们只要这个,你给他们就完了。说真的,这些土地很快就一文不值了!”
安妮公主可不是没有见识的村妇,很显然她属于高智商的那一类人,她似乎从李晓峰的话里听出了什么,赶紧问道:“别藏着掖着,人都给你了,赶紧告诉我为什么!”
李晓峰呲了呲牙,心道我怎么告诉你,难道告诉你哥能未卜先知?能算出来临时政府必然倒台,布尔什维克将统治这个国家七十三年,土地神马的都会收归国有。
看着李晓峰纠结的样子,安妮公主更能确定一些东西,她小声问道:“因为革命?”
这下轮到某仙人吃惊了,闻弦歌而知雅意,这举一反三的能力也太强了吧。不过她既然猜到了,李晓峰也不介意点点头。
但安妮公主真的有这么聪明吗?实际上没有,她不过是因为出身法国的关系,比一般的俄国人更明白大革命的意义。要知道法国人闹革命可比俄国人早,而且次数更多更激烈,以革命的名义让多少人倾家荡产举家尽没,豪门望族在弹指之间飞灰湮灭更是毫不稀奇,更何况从某种意义上说越是以前的既得利益者下场也就越惨。
“临时政府不是已经成立了吗?局势应该会稳定吧!”安妮公主抱着一线希望问道。
李晓峰冷笑一声,心道不是这个无能的临时政府局面恐怕还不会这么乱,正是因为这帮孙子的无能、不作为和徇私才导致了俄国的局势一步步恶化,最终变得完全不可收拾,说实话,布尔什维克的上台真要感谢这些无能猪头。
“你认为那些猪头真能控制住形势吗?”李晓峰反问了一句。
对此安妮公主为之默然,就她的见闻来说,这个临时政府毫无控制力可言,彼得格勒的军队不听它的,工人普遍厌恶它,老贵族又认为他们背叛了沙皇,猪八戒照镜子莫过于如此。
不过安妮公主心中还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至少昨天苏维埃执行委员会提交的那个被一致通过的《告世界人民》宣言给了她这种希望。毕竟这个宣言得到了外交部长米留可夫赞赏,似乎表示苏维埃和临时政府取得了一致,这总归是个好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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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 坏消息?(三更到!)
是好消息吗?
对于李晓峰和俄国的工人和士兵来说,这是一个极其糟糕的消息,因为《告世界人民》宣言与其说是面向世界人民的,不如说是朝着同盟国集团去的。宣言号召德奥工人拒绝充当国王、地主和银行家手里的征服和暴力工具,希望他们跳出来发动起义推翻“邪恶”政权的统治。
然而对同样“邪恶”的英法日协约国集团只字未提,仿佛这些国家的工人就生活在天堂一般。甚至一贯好战的现外交部长米留可夫赤裸裸的指出:“这个宣言正在发展成为我们和我们的盟国共同持有的思想。”
只要不是傻瓜和政治白痴都能闻出里面的味道,既然这个宣言是“我们和我们的盟国共同持有的思想”,也就是说我们将同我们的盟国保持一致。保持一致干什么?无非就是继续打仗呗。
前面可是说过多遍了,彼得格勒的工人和士兵是一点都不想继续打仗,要不然他们吃撑了冒着掉脑袋的风险站出来推翻沙皇,为的就是让这么个换汤不换药的临时政府上台?
傻瓜也不会这么干不是,所以结论只有一个,彼得格勒的工人和士兵绝对不会欢迎这个宣言,哪怕这个宣言是他们选出来的苏维埃代表一致通过的。
“这简直就是对工人阶级的背叛!”加育劳夫愤怒得将宣言揉成一团甩进了垃圾桶,“安德烈同志,我们必须立刻反击,再这么下去一切都要恢复到革命前的状态了!”
立刻起义吗?
别看某仙人嘴上激进,但如今真让他一刀一枪的带人出去闹革命,他也是不干地。为什么?注定会失败!别看工人和士兵们好像是很愤怒,但是这种愤怒还没有到达临界点,对于刚刚闹过一次革命的他们来说,立刻站出来将他们亲手送上政治舞台的这帮孙子赶下去,似乎也有点不够妥当,毕竟这帮孙子的威望还是很高的,而且这个宣言也没有明着说要继续战争不是么?
所以在这个时候立刻开展武装斗争,恐怕不会得到很热烈的响应,还不如等这个临时政府继续火上浇油,等他们将工人和士兵的愤怒情绪完全点燃,那时候收获胜利的果实才水到渠成。
当然,某仙人是没有如此深远的政治眼光的,他不过是作为后来者洞悉了这一段历史,别说现在就立刻号召工人、士兵起义,哪怕是几个月之后,布尔什维克在七月事变中也碰得满头是包。
李晓峰可不想在自己光辉的革命履历中留下失败的阴影。当然更关键的是某仙人如今对自己所熟知的这段历史也有些吃不准,石头和钢铁同志就是前车之鉴,谁能知道“蝴蝶效应”有多大?
“加育劳夫同志,我们不能冲动!”李晓峰将对方按回到椅子上,“在革命动向发生变化的时刻,我们应该避免冲动,应该更加谨慎!”
加育劳夫却以为某仙人草鸡了,跳起来嚷嚷道:“安德烈同志,你怎么也这样。我还以为你能一致维护工人阶级的利益,你怎么也投降了!”
投降你妹,李晓峰白了他一眼:“我是说现在的情况立刻发动起义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我们应该更耐心一些!”
加育劳夫气愤道:“那要等到什么时候?难道跟巴黎公社一样,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出卖革命!”
“我们当然不能坐视!”李晓峰也不得不提高了音调,“加育劳夫同志,你必须看到,我们很多的同志和兄弟还对这个被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占据的苏维埃执行委员会抱有不切实际的希望。他们摇摆不定,完全没有认识到护国主义的毒害。这时候仓促的发动起义必然不会成功!”
加育劳夫问道:“那你的意见是?”
李晓峰装模作样的舞了舞拳头:“我们现在斗争的重点是揭穿揭穿这个宣言的实质,让工人、士兵兄弟看清楚临时政府的真面目,决不能让他们邪恶阴谋得逞!”
加育劳夫的脸色这才好看了许多,感慨道:“安德烈同志,我就知道你不会也投降的。那具体应该怎么做呢?”
“前天我跟你提到过的办报就是一个好办法,但眼下是指望不上了。”李晓峰叹了口气,“我们也只能在《真理报》上发表文章,争锋相对的反击敌人了!”
听到这,加育劳夫有些不好意思,动刀动枪他拿手,但是动笔杆子,以他的小学文化水平来说,就显得捉襟见肘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个……安德烈同志,我的文化水平实在不行,写文章实在是……”
某仙人心中有些好笑,你也太诚实了吧。当下他点点头:“没关系,这篇文章我来写!”
他当然不是乐于助人,实际上哪怕加育劳夫能写,他也要抢来这个机会,知道历史的他当然不会错过这个刷声望的机会,甚至他还有点害怕加米涅夫抢在他前面呢!
有了这样的小心思在里面,某仙人的动力十足,一篇洋洋洒洒反驳宣言的文章一挥而就。速度之快让旁边半文盲的加育劳夫为之汗颜,不禁愈发的佩服起某人来了——安德烈同志真是我党的精英,立场正确都不用说了,没想到除了搞武装斗争拿手,这个文字工作也是一杆笔啊!可加育劳夫也不想想,某人根本就没入党,压根就不算什么党内的精英。
揣着某人的手稿,加育劳夫高高兴兴的走了,他拍着胸脯赌咒发誓无论如何也要向编辑部争取,一定给某仙人混个头版头条。
当然,李晓峰表面上是不太在乎的,但是心底里是乐开了花,算上上辈子和仙界那十年,某人唯一一次上报也是出车祸那一回,饶是那一回送掉了小命也只在第六版的中缝里混了个豆腐块,比街头巷尾电线杆子上牛皮癣的曝光率还低。如今随便就能上头版头条,让好面子的他喜不胜收。
“我怎么也没看出来你也是个革命者呢?”安妮公主忽然问道。
某人正了正脸色,反问道:“难道我不像吗?”
“一点都不像!”安妮公主摇了摇头,扳着某人的脸左看看右看看,长叹道:“怎么看你都是个投机分子!哪有勾引有夫之妇的革命者!”
谁说革命者就不能好色了,前有丹东的情妇两只手数不过来,后有孙大炮换了五任老婆,托洛茨基调戏人家的老婆,钢铁同志也没少过情妇。革命思想再伟大、革命成就再高,也不能改变男人是下半身动物的实事。至于某仙人,那就不是下半身动物,而是下半身野兽了。
“谁又规定革命者不能有几个红颜知己了!”李晓峰信誓旦旦的反问道。
“你这家伙!”安妮公主哭笑不得,若是以前肯定要抓着某人好好的说道说道,但是如今那就算了,女人就是这么有趣,没有发生关系之前和发生关系之后的心态是截然不同。
“我就是想问你,革命真的不可避免吗?”
李晓峰当然知道她担心什么,刚才侧击旁敲他也知道了安妮公主可不是一般的恐惧革命,毕竟她的家族正是被一次又一次的革命给掀翻的,更何况刚刚过去的二月革命刚刚让她从高高的云端上掉下来。堂堂金枝玉叶差点被黑社会给羞辱了,她感情强烈一点也很好理解不是。
李晓峰语重心长道:“你要是相信我,就赶紧把手里的地产全部处理了,资金什么的最好也转移到国外去。”
“不会吧!”安妮公主瞪大了眼睛,“还要没收我们的财产?法国大革命还尊重私有财产呢!”
“那是法国,这是俄国。”某人撇了撇嘴,“实际上不光是贵族。恐怕是没收所有私有土地和财产!”
“你在开玩笑?”安妮公主在也坐不住了,紧张兮兮的问道。
“开玩笑?”某人露出了一丝冷酷的笑意,“我绝不开玩笑!”
安妮公主愈发的觉得不可理解,问道:“那你还支持这样激烈的革命?据我所知你和你的家庭也是所谓的有产者吧?”
“这并不是以我的意志为转移!”某仙人叹了口气,谁让俄国革命的胜利者是布尔什维克,不支持胜利者反而支持失败者,那失去的恐怕更多,更何况布尔什维克也不是完全的不好,哲学上不是早就说了——绝对的权力造就绝对的腐败。那个啥,哥很喜欢权力也很想腐败一下。“我只会站在胜利者一边!”他强调道。
安妮公主更是觉得惊奇:“你就这么肯定自己是对的?”
某仙人裂开了嘴露出一口白牙,那种说不出的自信顿时露了出来:“相信我,没错的!”
“可是……”
安妮公主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加育劳夫就去而复返了,看他的脸色似乎不是太好,仿佛在酝酿一场狂风暴雨。
“怎么了,他们不发?”李晓峰问道,他很奇怪,因为加育劳夫回来得太快了,不说他的公寓离真理报编辑部距离不近,就是讨价还价也要一个过程吧。
“比那更糟!”一座名为加育劳夫的火山爆发了,各种口水和怒气狂躁的喷了出来:“那帮混蛋竟然已经公然投降了!你看看他们在《真理报》上写的这些狗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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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 轩然大波
“应该欢迎苏维埃昨天发出的宣言。这个宣言如能深入广大群众,无疑会使数百数千的工人重新记起已经被遗忘的口号——‘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只要临时政府跟反对派或***进行斗争,布尔什维克就坚决支持临时政府……当两军对峙时,建议其中一方放下武器,解散回家,这是愚蠢的。这不是和平政策,而是奴隶政策……自由的人民将坚定的站在自己的岗位上,用子弹对付子弹,用炮弹对付炮弹……”
头版头条上大大的粗体黑字触目惊心,当然跟字体比起来,里面的内容更是一颗重磅炸弹,能将整个《真理报》编辑部炸得荡然无存。当然,首当其冲的肯定是那位石头同志,不用看署名李晓峰也知道,这篇东西代表了他的意愿。
和加育劳夫读到报纸后的愤怒相反,某仙人却觉得身心愉快,他怎么也没想到石头同志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这完全是护国主义论调嘛!还子弹对付子弹、炮弹对付炮弹,恐怕读到报纸的工人和士兵直接就回家操家伙用子弹和炮弹爆了你的菊花。
至少加育劳夫已经表现出这样的倾向了:“这是投降和无耻的背叛,这样的混蛋根本就不配成为布尔什维克……”
李晓峰心中一动,似乎这是个不错的机会?如果能借此机会搞掉加米涅夫和斯大林,最主要的是能搞垮斯大林似乎非常不错。
对于这位钢铁同志,某人是深深的忌惮,虽然他早就打定主意站在胜利者一边,也很清楚苏联建国后最终的胜利者是钢铁同志,但他真心不想跟钢铁同志站在一个战壕里。
那实在是太危险了!风险系数之高如同跟着朱元璋闹革命,等革命成功之后都会免费派发一张通往地狱的单程车票,适用于全家老小祖宗八代。
想想跟斯大林一起打天下的高加索帮,格鲁吉亚分舵舵主奥尔忠尼启则忠心耿耿却捞了个被自杀,亚美尼亚分舵舵主邵武勉更是被斯帮主借刀杀人,这两可都是布尔什维克的元老和骨干,比斯帮主的资格都老,到头来却混不了个自然死亡。
再下面,斯帮主的至交好友和金牌马仔基洛夫莫名其妙的被刺杀,这里面斯帮主有脱不了的嫌疑。后来连斯帮主亲自救回来的二姨太和二姨太的大兄弟阿利卢耶夫最后都难逃一死。更别说走狗级别的什么亚戈达、叶若夫、叶努基泽、彼得罗相。
就算是侥幸留得一命的莫洛托夫和卡冈洛维奇结局也是让人唏嘘,一个挚爱的妻子被丢进了集中营,一个连自己的兄弟也保不住。也只有老奸巨猾的米高扬(不是造飞机的那个,这个是哥哥)和伏罗希洛夫侥幸逃过一劫。
可以说跟着斯大林混,固然能够权倾一时,当时最后免不了兔死狗烹。对于长了一张狗脸,翻脸无情的斯帮主,某仙人自然是敬而远之。更何况斯帮主屁股底下那个位置某仙人也很喜欢,天无二日、民无二主,位置只有一个,不把你弄下来,哥怎么能够如愿以偿?
所以对某仙人而言,政治斗争中放过谁,也不能放过钢铁同志,越早将其三振出局越有利。现在钢铁同志稀里糊涂的上了石头同志的贼船,高高兴兴的送把柄上门,这么好一个靶子不打白不打啊!
“这样的人确实不配成为布尔什维克!”李晓峰立刻打蛇随棍,“我建议立刻召开党代会,将这样的害群之马开除出党!”
开除党籍!
加育劳夫吓了一跳,那个什么,他确实很愤慨,但是还没有昏了头脑,加米涅夫和斯大林怎么说都是元老级别的党员,其中斯大林还是中央委员,要开除他们的党籍,似乎有点棘手。
加育劳夫的表情怎么能逃出某仙人的眼睛,他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加育劳夫斟酌道:“恐怕是不符合组织原则,要开除中央委员的党籍,必须要召开中央委员会啊!”
李晓峰呲了呲牙,好像没戏,别说开中央委员会,现如今在彼得格勒的中央委员、候补中央委员和前中央委员还凑不成一桌麻将。指望至上而下的解决对手,无异于痴人说梦。
不过,既然至上而下不行,那就至下而上,指挥不动中央委员,哥还指挥不动彼得格勒的工人群众了,就算不能开除你们,也得恶心死你们。
“不管他是中央委员也好,还是党的元老也好,作为一个布尔什维克首先就要坚定的站在工人群众一边,一个不能为工人群众说话的布尔什维克就不是一个真正的布尔什维克!”李晓峰立刻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被工人群众唾弃的人,没资格成为布尔什维克!”
加育劳夫明显一愣,问道:“安德烈同志,你是说……”
“我的意见很明确!”李晓峰用力的一挥手,“工人群众才是布尔什维克的基石,我们的党就是为工人群众的利益服务的。就算是中央委员也必须接受工人群众的监督,工人群众有责任、有义务、也有权利清除党内的害群之马!”
加育劳夫高兴得大叫道:“您说的真是太好了!从来没有人能把道理说得这么明确!我立刻去发动群众,一定要讨一个说法!”
加育劳夫又一次兴冲冲的走了,但是某仙人却没显得太高兴,“讨一个说法”这句话本身就说明了加育劳夫的态度,他没有某人想象的那么激进,根本就不打算动真格的开除加米涅夫和斯
大林,只要有一个能说得过去的理由,他就满意。这和某人的期望值可是相差千里,某仙人可是憋着坏水要往加米涅夫和斯大林身上泼的。
“你好像不是太满意?”安妮公主忽然问道。
李晓峰有些气愤的说道:“我当然不满意,加育劳夫根本就是想和稀泥,一点都不坚定。都这种时候了怎么手软?必须把他们开除出党!”
安妮公主又问道:“你很想将他们开除?”
“当然!”李晓峰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两个家伙都不是好鸟,放过他们就是姑息养奸!”
斯大林奸吗?那是肯定的,能披荆斩棘消灭道路上所有的对手等上权力的高峰,那肯定是厚黑到了一定程度。至于加米涅夫,这厮在历史上也不干净,排挤托洛茨基他就是幕后黑手之一,只不过没想到的是原本自己瞧不起的小弟斯
大林比他更黑,最后还阴了他一把。跟这两个大奸人讲客气,那就是对政治生命不负责,反正李晓峰已经跟他们撕破脸了,乘机发难也没什么不对。
安妮公主笑道:“你肯定得罪他们了!”
“这不是得罪不得罪的问题!”李晓峰立刻撇清道,“而是他们的所作所为极大的伤害了工人群众的利益,我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
安妮公主摇摇头道:“我才不信你有这么伟大,你肯定是借机报复!”
饶是某人厚脸皮,脸上也不禁有些发热。嘿嘿,哥的这点小心思你都看出来了,不过看出来了又怎么样。哥是绝对不会承认的。说破天去哥都是一心为公,这就叫搂草打兔子两不耽误。
“不过这两个人真的很厉害吗?”安妮公主饶有兴趣的问道。
某仙人虽然不远承认,但还是点头道:“非常厉害!”
“那我必须提醒你了!”安妮公主忽然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正色道:“如果他们真有那么厉害,那出手的时候一定要记住。如果做不到一击必杀,那最好隐忍不发!”
这个道理李晓峰当然知道,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对付加米涅夫和斯大林这样的政坛巨黑,要么就彻底的将对方搞臭,要么就什么都别做。政治
斗争,最怕的就是加育劳夫的那种心态,瞻头顾尾还想着什么治病救人,最后恐怕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会是这样的结果吗?李晓峰心里可没底,可让他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又有点舍不得。毕竟那两位犯的是绝对的路线错误,如果这样的原则性错误还钉不死对方,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扳倒对手了。
至少形势的发展和某仙人预计的差不多,看了最新一期《真理报》的工人群众不用加育劳夫去发动,就已经自发的包围了编辑部,各种打到投降派、开除编辑部成员的口号此起彼伏。光从场面上来看,称得上是声势浩大,用后世的话来说,这就叫大规模群
体事件了。
不过唯一让某仙人感到疑惑的是,出面救火的并不是捅娄子的石头同志和钢铁同志,站出来安抚工人的是捷尔任斯基。而且他的论调似乎和那两位也趋于一致。
“工人兄弟们,基于革命的现实,《告世界人民宣言》并不是完全不可接受的,这个宣言不是鼓吹继续战争,而是对德奥工人兄弟的呐喊和呼唤……至于今天的头版也不过是响应这个号召,不意味着我们支持战争,我们的斗争路
线是明确的,积极的监督临时政府,只要它不反对革命,我们就有条件的拥护……我希望大家能够冷静,我们布尔什维克绝对是站在工人阶级一边的!”
051 激烈交锋
也就是捷尔任斯基威望高,作这样的解释才没有挨打,换成别人,比如莫洛托夫什么的,估计鼻青脸肿的就被抬回去了。但是这个解释真的让人信服和满意吗?
别说是一门心思憋着将事情搞大的李晓峰,就是普通工人也不满意这个说法。都子弹对子弹、炮弹对炮弹可还不叫鼓吹战争,真当大家伙是弱智,可以随便糊弄?
“真理报必须道歉。”人群里有人高喊道,“必须明确反对战争的态度!决不允许模棱两可!”
有带头的自然就有响应的:“对!绝对不能糊弄咱们工人!”
“这不是糊弄!”捷尔任斯基赶紧解释,“我们的立场是明确的,通过合理有效的手段监控临时政府,只要它不反对革命,我们就拥护它的决议!”
“真是可耻!”
原本李晓峰是准备躲在幕后推波助澜的,但是捷尔任斯基的态度让他十分恼火,他原本还对钢铁费利克斯抱有希望,但是现在看来他和孟什维克的态度没什么区别,与石头和钢铁简是一丘之貉。既然他们已经同流合污,再隐忍不发那就错失良机了。
李晓峰分开挡在自己前面的人群,冲到捷尔任斯基的面前,几乎把口水喷到了老费利克斯的脸上:“这是公然欺骗,什么叫通过合理的手段监控临时政府,现在的情况是苏维埃的执行委员会已经跟临时政府同流合污!今天发生的一切简直是对齐美尔瓦尔德精神的亵渎,全世界的无产者联合起来的意义,不是为英法帝国主义的利益去卖命。我们不要战争、不要炮弹、不要子弹,我们唯一需要的就是和平。凡是反对和平的我们就要反对,凡是不支持和平的政府我们就要将其推翻!没有任何条件可讲!”
什么叫一呼百应,这就叫一呼百应,穿越以来发表了不少次演说的某仙人,总算是第一次感觉到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了。
“这个年轻人是谁?他说得太好了!”
“这才是咱们工人的心里话!”
工人们纷纷开始打听某仙人的身份,对于这个勇敢站出来吼出他们心声的年轻人,报以热烈的欢呼和经久不息的掌声。
人群中加育劳夫一边拍手一边兴奋得向左右的工友介绍道:“他就是安德烈同志,别看他年纪小,但是安德烈同志领导了彼得保罗监狱的起义,是二月革命的大功臣!”
和周围兴奋的人群相比,捷尔任斯基开始觉得头疼了,对于某仙人的激进他有着深刻的体会,进监狱的第二天就公然号召越狱,和党内元老的第一次见面就吵得不可开交,这样的人有什么事不敢干的?甚至捷尔任斯基都怀疑眼下的阵仗都有可能是这个家伙搞出来的。
当然,这一点是冤枉了某人,就冲开始大伙都不认识他,就知道这厮还没有太高的人气。若是捷尔任斯基知道了,如果他不站出来为钢铁和石头说话,某人也不会出来搞风搞雨的话,估计老费利克斯是要后悔的。因为他对某人的一意孤行和破坏力是十分了解的,这厮连机枪扫射都不怕,还会怕区区几个捏着笔杆子的人?
更何况捷尔任斯基对加米涅夫的支持是有限的,他并不是完全同意那个“子弹对子弹、炮弹对炮弹”的言论,从内心中说他也是希望和平的,他认为俄国和德国之间完全可以缔结一个不割地、不赔款的体面合约,这对双方都有利,德国人可以结束腹背受敌的局面,俄国也可以退出战争休养生息。
至于临时政府大员们心中的真正想法,捷尔任斯基多少也能猜得到,他们肯定是希望战斗到底的,倒不是说这帮孙子好战或是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完全是因为俄国的资本主义是畸形发展的,完全依靠英法两国的资本输血,从1905年开始俄国的经济就患上了严重法国依赖症,离开了外国的资本这帮孙子的资金链条就会崩溃,到时候总理大人和部长大人们的利益就要受到极大的损害!
正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欠了一屁股帐的资本家们当然不敢跟债主呲牙。当然,在这其中冲着战争红利去的也不在少数。双管齐下,对于临时政府的大员们来说,战斗到底也就是唯一的选择了。
但不管是欠债气短也好,还是为了战争红利也好,这些对于筋疲力尽的俄国工人、士兵和农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就算是打赢了他们也分不到什么好处,吃不饱穿不暖还得为老爷们的利益抛头颅洒热血,天下没有这么蠢的人。马上结束战争就是他们最大的愿望。
捷尔任斯基能理解这种愿望,但是能理解不意味着就会完全同意,作为一个政治家他必须比一般人看得更远,立刻停战是不可能的,德国人没那么好说话,你都说了人家是帝国主义,那就不能指望帝国主义大发慈悲吧?
常人看来停战对双方都有利,但是德国人看到的却是俄国打不下去了,乘你病要你命,这个时候不狮子大开口大捞一票更待何时?可想而知在这个当口让德国人停战绝对不会是无条件、不割地、不赔款的。若是答应这些苛刻的条件,必然极大的损害俄国的利益。
对此,捷尔任斯基是不愿意看到的,他是一个革命者,革命的目的不是为了造反而造反,他还没有那么变态。他为之奋斗的理想是建立一个富强民主文明的新俄国,这种损害俄国利益换取和平的做法他根本不能接受!他的想法是暂时继续战争,拖到德国人放弃“不切实际”的“幻想”,签订一个不苛刻的条约,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会暂时站在加米涅夫一边的原因。
但是,这种原因他根本没法向工人说明,因为他知道只要继续战争就会损害工人、士兵和农民的利益。从良心上讲捷尔任斯基能理解他们的诉求,这些要求并不高也很现实。不过让他以牺牲长远利益为代价换取现实利益,他做不到。
“我们当然希望和平!”捷尔任斯基唯一能做的也就是转移视线了,“但是如今不是我们不要和平,而是我们的敌人不愿和平!德奥帝国主义集团还在大兵压境,此时此刻如果不能将他们挡住,任何争取和平的想法都是徒劳的和不负责任的!”
顿了顿他大声呼吁道:“工人兄弟们,不是我们要刀枪对刀枪、子弹对子弹,而是敌人逼迫我们不得不这么做!为了争取真正的和平,我希望同志们能够克制!”
捷尔任斯基的讲话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至少有些原本情绪激动的工人脸上露出了深思的表情的,这意味着他们的情绪正在软化,只要乘热打铁,估计能够应付过去。
不过捷尔任斯基实在是太低估了某仙人做搅屎棍的能力,他可没有捷尔任斯基想得那么多那么远,对某仙人来说不管是长远利益也好还是现实利益也罢,他一点都不关心,他只知道自己的立场符合历史进程,不会出现路线错误,最最关键的是如果不能反击捷尔任斯基的言论,那么也就谈不上搞垮石头和钢铁。
“这是胡说八道!”李晓峰又跳了出来,“真正不愿意和平的就是现在的这个罪恶的资本家组成的临时政府,他们既没有和谈的意愿也不愿放弃帝国主义战争的红利,这些唯利是图的吸血鬼根本就不管我们的死活,兄弟们,难道你们看不见吗?卢布一天天在贬值、物价一天天在飞涨,可他们却在醉深梦死。凭什么!凭什么我们要出钱、出力、流血、流泪,当牛做马的为他们卖命?而他们却连最基本的八小时工作制都不愿意满足我们!你们说有没有这种道理!”
这番话是说道工人们心底去了,尤其是八小时工作制的问题,这是工人对临时政府最大的怨念之一。旧账被翻出来了,哪怕刚才认同了捷尔任斯基解释的工人都情不自禁的大吼一声:“没有道理!”
李晓峰见工人的情绪又上来了,暗自松了口气,乘热打铁立刻提高了声调:“我们仅仅是反对战争,要求他们积极展开和平努力,而他们是怎么糊弄我们的,我们不能再被蒙蔽了。在没有切实的争取和平的方案之前,我们不能同意任何鼓吹战争的言论,任何发表这样言论的人都是不折不扣的战争贩子!对于这样的战争贩子我们要将其打翻在地,然后再踏上一万只脚!”
工人群情激奋挥舞着手臂呼应道:“打翻在地!打翻在地!”
随着某仙人言辞愈发的激烈,工人的情绪像打了鸡血一样亢奋,捷尔任斯基几次试图发言,都被身边愤怒的工人无情的制止。
眼看着情绪酝酿得差不多了,某仙人总算是可以发动最后的总攻,他冲上台阶,用手指着《真理报》的头条,大声的呼吁道:“我们决不能接受这样的背叛!也决不能接受这些***的言论!这样的***份子必须被清算!我强烈的要求将这样的害群之马开除出革命的队伍,绝对不能允许他们再大放阙词,绝对不能允许他们再伤害我们的感情,绝对不能允许代表工人阶级和革命群众的《真理报》被玷污!”
052 谁更正确?(上)
事情大条了!
望着周围兴奋的人群,再看看站在台阶上口若悬河的某仙人,捷尔任斯基额头上沁出了冷汗。这已经不只是抗议那么简单了,他能清楚的感觉到人群之中正在酝酿一股风暴,势头之大目标之明确,让他这个经历了无数风雨的革命老将也为之心颤。
加米涅夫危险了!如果他不能很好的化解这场风暴,石头同志恐怕要粉身碎骨,甚至还可能造成布尔什维克的大分裂!
这不是危言耸听,对于二月革命胜利之后的革命道路,彼得格勒布尔什维克的高层和基层党员之间表现出了分道扬镳的趋势。包括捷尔任斯基在内的,经历了1905年革命的老布尔什维克们很满意不彻底的二月革命,认为俄国的现状没有任何条件进一步开展革命,而且在世界大战背景下保持现状似乎更符合俄国的长远利益。自然而然,对于工人、士兵和农民的激进要求,彼得格勒的布尔什维克高层是呈反对意见的。
也就是从流放地回到政治中心的老革命们威望比较高,暂时还能让基层党员保持克制。但是,如今基层的怒气已经成功被某人挑拨起来了,再去压制或者限制,无异于火上浇油,只会有反效果。那时候党将不可避免的发生分裂,不能再来一次新的孟什维克和布尔什维克的决裂了,那将是一场不折不扣的灾难。
必须马上让这小子停下来!
三月里的冷风一吹,捷尔任斯基陡然清醒过来,不能再激化矛盾了!但是想要灭火也不容易,除非加米涅夫能够服软,向工人们认错,但这根本不可能。加米涅夫的立场他再清楚不过了,还在从流放地回彼得格勒的路上,他就公开发电报给李沃夫公爵,欢迎和拥护临时政府的成立,让加米涅夫把话收回来,那不是打自己的脸吗?更何况加米涅夫压根就不认为他错了,怎么可能道歉?
捷尔任斯基越来越头疼了,如今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让烧火的那个家伙出面灭火了。说实话,对于某人的折腾能力,他已经很高估了,但是眼下看来还是低估了。至少就冲某人党外群众的身份外加小屁孩的年纪,能把他逼到这个程度真心很不容易。
当然,捷尔任斯基不是想要表扬某人,实际上对于某人的激进和无组织无纪律,他头疼无比,恨不得立刻将某人拧到面前痛骂一顿才好——你这混账小子顾一点大局观好不好!
遗憾的是捷尔任斯基的这股火气还发不出去,至少不能当着广大群众的面向某人发脾气,那样只会发出错误的信号,就冲眼下这混账受欢迎的程度,恐怕他会被群情激奋的工人爆殴一顿。
为了顾全大局,捷尔任斯基只能忍辱负重的将某人请进了编辑部,慢慢做工作:“安德烈同志,你的想法我能理解,但是在革命的关键时刻,你要顾全大局,不要煽动基层的同志对抗中央……”
李晓峰一听就不干了,这顶煽动群众对抗中央的帽子哥要是戴上了,以后还不被整出屎来。哪怕哥真的这么干了,哥也不能承认,再说哥本来也只是暗中下了一点功夫,是你们的政策太不得人心了好不好。
“费利克斯.埃德蒙多维奇同志,怎么是我煽动基层的同志对抗中央呢!明明是中央的某些同志成了既得利益当权派的走狗,成了投降派!他们的恶劣举动让基层的同志完全不能接受,这是一场自发的、团结的,旨在维护党的革命宗旨的正义行动!”
捷尔任斯基真想抽某人的嘴巴,你小子真敢胡说八道,我搞了一辈子的工人运动不比你小子清楚,竟敢跟我扯什么自发性,尼玛谁不知道没有人暗中带头串联组织,工人们怎么可能来得这么多这快!你当所有人都闲的蛋疼!
捷尔任斯基那个气阿!你小子这是在质疑我的智商阿!还有谁给你的胆子,你就给这场风波下了团结、正义的结论?你们是团结的、正义的,那我们这些编辑部成员岂不是分裂的、邪恶的!你小子这就是说怪话指桑骂槐,就是在隐射!
好吧,钢铁费利克斯很生气,但是后果却不严重,因为他拿某人一点办法都没有,跟后世那些领导一样,遇上这种群体事件,还是潮头异常激烈的群体事件,他是不敢也不能硬顶的。
怎么说呢?只能说某人绑架群众闹事还真是干对了,至于会不会秋后算账?至少钢铁费利克斯的口碑可是比后世和谐国的领导好一万倍。
“我不跟你扯这些!”捷尔任斯基直接把话挑明了,“说吧,你们到底有什么诉求!”
李晓峰真想仰天长笑,能让钢铁费利克斯吃瘪,说出去也值得骄傲了:“承认错误,就错误言论道歉,并追究直接责任人的错误!”
这太过分了,捷尔任斯基不可能接受这样的条件:“这不可能!编辑部不可能接受这种要挟!”
“这不是要挟!”李晓峰立刻纠正他的说法,“这是广大工人们的正义呼声,是完全合理的要求!”
你说合理就合理了?捷尔任斯基哭笑不得,我怎么没看出来你小子是越来越不讲道理了,什么时候中央作出的决定轮到基层指手画脚了。
“今天的社论是编辑部全员统一的意见,也是符合革命现实的正确意见。编辑部没有错误,追究责任更无从谈起。你不要无理取闹!”捷尔任斯基的加重了语气,“有革命的激情和斗志是一方面,但是安德烈同志你也要认清现实,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冲动行事!”
这话李晓峰不愿意听了,老费利克斯,你有本事将刚才的话当着外面的工人说一遍,哥愿意进来配合你已经是很给面子了,你还敢教训哥,哥不买账了,你能咋地!
“既然你们没有错误,”李晓峰也刻意的提高了嗓门,“那还跟我说这些干什么,坚持你们的正确意见,去跟外面的工人解释,看看他们认不认同你们的意见,看看他们是不是认为你们做得对!”
捷尔任斯基为之愕然,怎么也没想到某人一言不合直接就翻脸了,看着某人双手交叉在胸前,鼻孔朝天一副有本事你就出去的样子。他差点暴走,你小子也太嚣张了吧!
捷尔任斯基能忍,不代表编辑部里其他人能忍,加米涅夫原本就对被围攻一肚子火气,如今是忍无可忍了。
“你是要对抗《真理报》编辑部的一致决议是吧!”他指着某人的鼻子质问道。
李晓峰原本就是冲加米涅夫去的,巴不得他出来找事,冷哼道:“《真理报》的编辑部代表不了真理!”
“你说什么!你敢质疑《真理报》的权威性吗!”加米涅夫怒吼道。
李晓峰才不怕他,当即顶了回去:“《真理报》又怎么样,当《真理报》不能准确的反应群众呼声的时候,你有什么资格自命权威,有真理两个字就是真理啦!”
“你这是**的言论!”加米涅夫怒了,“我要开除你的党籍!”
李晓峰真想做个鬼脸,说哥很怕哦!哥现在都不是党员,怕你妹啊!
倒是边上捷尔任斯基提醒了一句:“安德烈同志还不是党员。”
不是党员!加米涅夫泪流满面,你丫的不是党员怎么敢参乎党内的事儿,捷尔任斯基你的党性被狗吃了,怎么让这么个党外的混账跑来指导党内的事儿了,你坐牢坐糊涂了吧!
加米涅夫把捷尔任斯基给恨上了,你早告诉我这小子不是党员,我至于跟他费这么些口舌?失策啊!一念至此,加米涅夫就不打算带李晓峰玩了。
“你连党员都不是,有什么资格评论我们党内的事。这是我们的党务,不欢迎你这个外人参与讨论!”
李晓峰心道:“你不带我玩,我还没兴趣陪你玩呢!”他一拍屁股就准备往外走:“我还没兴趣跟你这种***份子浪费口水呢!”
捷尔任斯基怎么敢让他走,对这厮的破坏力他太清楚了,要是让这厮出去歪嘴,工人们还不炸锅,那时候直接推平了编辑部都有可能。对于加米涅夫激化矛盾的搞法,他绝不同意,甚至还觉得加米涅夫一点大将之风都没有,人家不是党员就不能说话了?人家批评你几句,就算是说错了、话难听了一点,你也应该以说服教育为主,摆架子能解决问题?
“安德烈同志,你不要激动!”他赶紧拉住了某人,赶紧批评了加米涅夫两句:“列甫.波里索维奇同志,你的态度是不对的,安德烈同志虽然还没有入党,但是对革命的贡献和对革命的热情是值得肯定的。我们应该欢迎党外的同志参与到党的事务中来,应该允许他们发表意见……”
我能说脏话不!加米涅夫那个火大,捷尔任斯基,你搞搞清楚,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的态度不对?还欢迎这混蛋发表意见。我这是在维护党的权威和纯洁性好不好,如果让这混蛋肆无忌惮的乱说话,那我们的工作还要不要开展!退一万步说,那个社论你也是默许了的。现在你怎么能够退缩,难道你真的认为眼前这个混蛋的狗屎意见是正确的?!
053 谁更正确?(下)
若是让捷尔任斯基知道了加米涅夫的心声,估计是很郁闷很受伤,就政治倾向而言,他是向着加米涅夫的,对某无良仙人搞出的幺蛾子是十分反感和头疼。但是一码归一码,事情已经发生,而且正向着不可收拾的局面发展,这时候他哪怕再向着加米涅夫,也不得不想办法灭火。
所以他必须稳住某人,更何况刚才加米涅夫的话也确实不合适,没气度不说也容易激化矛盾,批评一下也无可厚非。说到底捷尔任斯基的行为准则是对事不对人,支持加米涅夫不是因为他的地位,老革命又如何,论资格他可是比加米涅夫更老!
可惜的是加米涅夫既没有捷尔任斯基的胸襟,又被某人气得暴跳如雷,对这个屡屡跟自己唱反调的混蛋,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怎么可能配合捷尔任斯基去灭火?
恰恰相反,被气昏了头的加米涅夫反而调转枪头对准了捷尔任斯基:“费利克斯.埃德蒙多维奇同志,请注意你的言辞,你这是在纵容某些人为所欲为,你这是在犯罪!对于当前的局势,同志们早就有了统一的认识,那就是坚定不移的维护新生的俄国和反对帝国主义的侵略!”
捷尔任斯基苦笑不已,只能解释道:“但是眼下基层的同志们不太理解,我们必须考虑基层同志的情绪,细致耐心的做好说服工作,毕竟未来的革命道路需要党内团结一心。”
捷尔任斯基的潜台词已经很清楚了,他无非是维护党的团结防止潜在的分裂势力威胁,但不知道今天加米涅夫是气晕了头,还是哪根神经搭错了,竟然无视了捷尔任斯基的良苦用心,言辞愈发的激烈起来:“党的宗旨一贯是明确的,而我们现在正是沿着既定的道路前进,这条道路是被全国上下一致认可的,没有任何修正的必要。凡是不同意这条革命道路的就不能称为真正的革命者,对于一小撮胆小鬼士兵和消极怠工份子的抱怨,我们完全不必理会!”
好大一顶帽子,李晓峰冷笑不已,俄国十月革命前后诸如此类的毁谤数不胜数,将厌恶战争的士兵和被高强度劳动折磨得身心疲惫的工人污蔑为为胆小鬼和消极怠工份子,这不过是养尊处优,生活在安逸、舒适大后方的贵族资本家惯用的手段。当这帮孙子想方设法的逃避兵役,不折手段的榨取剩余价值,囤积居奇大发国难财的时候,有什么资格去谴责那些真正为俄国流汗流血的工人和士兵?
唯一让李晓峰感到惊奇的是,未来的无产阶级革命家、列宁同志的亲密助手,加米涅夫竟然和那些吸血鬼一模一样,甚至更加恶劣,至少如今的临时政府只敢私下里泼脏水。这不能不怀疑某人的屁股到底是坐在哪一边的。
对于这样的言辞哪怕是作为革命投机分子的李晓峰都感到愤怒,但是捷尔任斯基却抢先一步猛烈的批评加米涅夫:“列甫.波里索维奇同志,请注意你的言辞,你这是对革命同志的污蔑和毁谤,没有你说的这些胆小鬼和消极怠工份子,二月革命就不可能取得成功,而你也不可能从流放地回到彼得格勒。你必须立刻道歉!”
捷尔任斯基刀削斧劈一般的脸给了加米涅夫极大的压力,那是一种如泰山压顶一般的威势,任何人都不敢直视,这时候他才想起捷尔任斯基是个什么样的人,没有任何人能在铁面费利克斯面前耍花样,这么做唯一的后果就是碰得头破血流。
而且,加米涅夫也知道他确实说错了话,虽然这也确实是他的心里话,但这些话实在是很不合时宜。当然,若是换成其他人如此无情的批评他,估计他是不认账的,比如某仙人。但是捷尔任斯基不一样,在党内他具有相当的威信,而这种威信是加米涅夫必须顾忌的。
“我确实说错了话,现在想起来我也感到后悔。”加米涅夫立刻低头了,但是他还是耍了个花招,“我刚才的口不择言伤害了同志们的感情,对此我深表歉意。”
好一个口不择言和深表歉意,不知道别人信不信,反正李晓峰是不相信的。和加米涅夫交锋了两次,他能看出这是一个顶顶骄傲的人,他的自负使他有相当的优越感,对于基层的意见虽然不至于不屑一顾,但多半是爱理不理。他的革命观就是一种自我想象,完全活在象牙塔里。所以,与其说他是对被泼了脏水的工人和士兵道歉,不如说是对和他一样有着同样权威的捷尔任斯基的愤怒而道歉。
“你的道歉毫无诚意!”李晓峰一针见血的指出,“你必须真正的向工人群众道歉!”
加米涅夫那个气阿,你小子算个什么东西,敢对我指手画脚,什么时候我轮到你们这些小字辈来批评了。他正想反击,但是没想到捷尔任斯基却又给了他当头一棒:
“安德烈同志说得很对,列甫.波里索维奇同志,你确实应当亲自向外面的同志道歉。我们在做出决断的时候确实有必要听取他们的意见。这样吧,我建议召开党代会,讨论今天的社论……”
“这怎么行!”加米涅夫傻眼了,他可没想到捷尔任斯基舵转得如此快,“我们不是已经讨论过这个问题了吗?”
捷尔任斯基微微一笑:“有必要讨论得更深刻一些!”说到这,他忽然转向李晓峰,问道:“安德烈同志,你应该没有异议吧?”
李晓峰被捷尔任斯基那高深莫测的一笑弄得有些精神恍惚,正琢磨着这个建议是不是有什么猫腻,重新讨论当然好,不过不能立刻开除加米涅夫和斯大林的党籍,他又有些不甘心。但是,退一步说只要召开了党代会,以现在的情势看,开除那两人的党籍也不是什么难事。而且经过了党代会的程序,更合理合法。想到这,他点头同意了捷尔任斯基的建议。
见李晓峰表示同意,捷尔任斯基似乎也松了口气,立刻乘热打铁:“既然如此,安德烈同志,我们立刻向外面的同志说明情况,然后让加米涅夫同志作出检讨和道歉,以便及早的结束这种混乱的状态,让我们的工作重心回到正轨……”
李晓峰刚刚升起的那一点怀疑随着捷尔任斯基的解释烟消云散,不禁暗自揣摩大概是老费利克斯见事不可为,准备弃卒保帅,丢出加米涅夫背黑锅吧?真是这样倒也不错,反正只要钉死了加米涅夫,跟他一条绳子上的斯大林自然也跑不掉。
有了这一层想法,某仙人高高兴兴的像胜利的将军一样走出了编辑部,但他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捷尔任斯基和加米涅夫一阵窃窃私语,在这之后加米涅夫的情绪似乎蛋定了不少……
接下来傻乎乎的某仙人配合着捷尔任斯基充分安抚了即将暴走的工人们,当然这并不能完全解决问题,若没有加米涅夫“诚恳”的道歉,恐怕事情依然大条。
双管齐下,就算是再暴躁的恐龙也不得不承认某人的态度还是很不错的,至少能让他们心里舒服一点。尤其是在得知这并不算完结,将召开党代会大讨论的时候,工人们就非常满意了。性急的他们立刻开始选举党代表,完全忘记了某个在事件中起了关键作用,并不遗余力推波助澜的仙人。
而也就是此时,李晓峰才反应过来,恐怕自己是被卖了还帮着数钱,他压根就不是党员,开党代会根本就没他的戏,而只要没有他,那这个党代会还不是加米涅夫和捷尔任斯基说了算。估计以那两人的手段,稍微付出一点代价就可以轻而易于的安抚住工人,工人不闹了,那他还玩个屁啊!
捷尔任斯基这一手移花接木玩得漂亮阿,哪怕是明白自己被耍了,李晓峰也只有佩服的份。看看人家这手段,先假装谴责加米涅夫,接着就画饼忽悠他,然后借他的手安抚工人,等情绪稳定了再一脚将他踢开,端的是天衣无缝。
甚至某仙人恶意的猜测,认为这件事就是捷尔任斯基故意的,谁让最后他的收益最大呢!想想,加米涅夫虽然保住了地位,但是不管是公开道歉还是事件直责任人的身份都让他威望受损。如今三巨头的局面,斯大林的影响力还没看出来,但无疑就此机会捷尔任斯基能压过加米涅夫一头,获得更大的话语权。
当然,这仅仅是某人的猜测,对于捷尔任斯基而言,什么威望什么话语权都是浮云,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唯一让他满意的是,通过自己的努力避免党的分裂。而且通过党代会,党的高层和基层有了良好的沟通,这对于今后统一认识步调一致很有意义。
但是,本应该高兴的捷尔任斯基却高兴不起来,就在党
代会召开的过程中,他收到了一份斯德哥尔摩转发来的信件,这封信的内容让刚刚平息了党内混乱的他万分忧虑,以至于在会议的后半段他完全处于一种走神的状态。
捷尔任斯基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们现在的做法真的是正确的吗?
054 背黑锅
“……所以,你输了?”斜靠在沙发上的安妮公主笑吟吟的问道。
虽然安妮公主那慵懒的笑容配合着独特的皇室气质让某仙人不自觉的下体膨胀,但是这种听起来有些嘲笑意味的问话让他觉得不爽。
“你好像很希望我输?”李晓峰很郁闷的问道。
安妮公主咯咯的笑了起来,那风情万种的姿态让某人好容易聚起来的一点愤怒也不翼而飞。
“我当然希望你输!”安妮公主很肯定的说道,“这个世界上的伪君子已经太多了,不差你一个,何必跳进那个烂泥坑呢?”
是烂泥坑吗?
当然是,政治家都是那种既要做婊子还要立牌坊的货色,这个圈子里就没有好人,因为一个好人当不了政治家。但是某仙人已经立志于要当个坏蛋,最好还是坏到骨子里的那种,所以在烂泥坑里玩泥巴也就不算什么了。
对此安妮公主非常不解:“我虽然还不完全了解你,但是就你现在表现出的能力,想要很舒服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什么难事吧?”
这种表扬的话某仙人就爱听,他大言不惭道:“当然,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我办不到的事!”
安妮公主皱起了眉头,反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参合这种无聊的游戏呢?难道说你也有野心?”
野心?这种东西对于前世只求阿弥陀佛混日子的某仙人来说真没有多少,他既不打算征服世界,也不打算为他人的幸福鞠躬尽瘁,他跳进这个泥坑的唯一理由完全是源自上一世的怨念而已。上辈子不管是做凡人还是当天兵,他都属于被耍的猴子,所以这一世他强烈的希望也能耍耍别人,享受一些操纵者的乐趣。
当然实现这一目标最简单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好好修仙,得道成仙之后自然想怎么做都可以。但是这条最简单的路线缺少乐趣,太简单的成功就像开着作弊器打游戏,没有艰苦奋斗的成就感。而某人最缺乏的就是这种成就感,所以他愿意慢慢的享受这一过程,全身心的投入自然很有必要。
“我是在玩一个游戏。”李晓峰解释道,“而游戏的乐趣就在于享受过程。”
安妮公主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眨巴了几下,感慨道:“好吧,我勉强能接受你的说法,但是我还是认为这个游戏相当的令人作呕!”
李晓峰坏笑道:“吐阿吐的你就习惯了!”
安妮公主摇摇头:“我才不会习惯,从小到大我周围的人都热衷于这个游戏,他们一个个变得面目全非,我讨厌这个游戏!”
李晓峰想了想认为安妮公主说得很对,政治游戏就像围城,里面的人想出来外面的人想进去,出生于王室的安妮公主当然厌烦了这种无聊的游戏,而对于前一世当过的最大的官不过是小学时代小组长的他来说,对权力他充满了渴望。
李晓峰搂住了安妮公主的小蛮腰:“那你愿不愿意陪我一起玩呢?”
安妮公主摇摇头:“我不玩,但是我会留在你身边看着你玩……直到……直到你厌烦了为止。”
李晓峰笑了笑,对于这个答案他还算满意,而且从心底里来说他并不希望自己的女人跟他一起玩这个危险的游戏,就像安妮公主刚才说的——这个游戏能够扭曲心灵。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变成吕后那样的怪物。所以他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
“你在看什么?”李晓峰伸伸脖子瞥了瞥安妮公主手中的册子,里面密密麻麻记录的都是数字,很显然这并不是言情小说。
“账本!”安妮公主美美的伸了个懒腰。
“你回家了?”李晓峰有些生气,因为出门之前,他特意吩咐了安妮公主不要出去,毕竟他并没有完全解决阿布拉莫维奇带来的麻烦,甚至还恶化了这个麻烦,所以安妮公主很危险。
安妮公主笑眯眯的搂着李晓峰的脖子亲了他一口:“我真喜欢你这种为我生气的样子……放心,我没有出去。我不过是看你带回来的账本解闷罢了!”
我带回来的账本?
李晓峰这才想起自己似乎从阿布拉莫维奇先生的保险箱里顺走了一大堆东西,本希望大捞一票的他只得了一堆没有的废纸。
“这些可不是废纸!”安妮公主却完全不同意某人的看法,指着账目上的数字解释道:“这里面的每一笔记录都是阿布拉莫维奇先生的罪证!”
罪证?无非就是放高利贷什么的,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李晓峰完全不屑一顾。但是安妮公主可不这么看:“这些可不是高利贷的账目,我看了里面的文件,还有阿布拉莫维奇同合作伙伴的通信,再结合这些账目,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一点,阿布拉莫维奇先生正在倒卖彼得格勒储备粮仓的里的粮食!”
可惜某人依然不觉得这有什么意义,倒卖粮食有什么稀奇的,后世的和谐国战略储备粮都有人敢打主意,其中的窟窿之大简直触目惊心,但那又怎么样?事发了自然有背黑锅的人,而阿布拉莫维这样的大鳄绝对早就逃之夭夭躲在国外享福去了。更何况像阿布拉莫维奇这样的中间环节商人不过是一条狗,倒卖粮食没有更高一层的支持是不可能的,说穿了这厮了不起就是个白手套,想要动他必须考虑狗主人的报复。
“你绝对想不到吧!”安妮公主抖了抖账本,“农业部长申加廖夫、运输部长涅克拉索夫和咱们彼得格勒军区司令科尔尼洛夫的儿子一起在倒卖储备粮!”
随后安妮公主立刻高兴的补充道:“若是我将事情揭发,你猜会怎么样?估计这伙人都会完蛋吧!”
“你将被当做最危险的政治犯被投进彼得保罗监狱,然后在某个夜晚随同这些证据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李晓峰冷笑道。
“不会吧!”安妮公主吃了一惊,“他们敢这么干?”
“为什么不敢?”李晓峰反问了一句,“你以为政府里的其他高官没有从中分一杯羹?你以为他们会主持正义?嘿嘿,就你这水平还敢跟我说什么烂泥坑?”
安妮公主长叹了口气,缓缓道:“你说的对,他们绝对敢做。但是我们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盗卖彼得格勒市民们的口粮?这太气人了!”
何止是气人,简直是让人抓狂,比后世的和谐国发
改委涨价更遭人嫉恨。彼得格勒的粮价跟1914年战争爆发前比起来,平均增长了五倍多,原本一磅黑面包只要0.025卢布,现在却要0.12卢布;猪肉每磅原价0.23卢布,现价2卢布,糖果原价0.3卢布,现价4.5卢布。
商人们囤积粮食、布料、燃料,让物价飞涨而谋取暴利。彼得格勒的市民一个个过得是咬牙切齿,将这些发国难财的吸血鬼称之为“maradior”,意为匪徒,吃死尸的恶鬼。
不过某仙人对此却无动于衷,反正他有聚宝盆在手,根本就不用为柴米油盐发愁。甚至他还巴不得这些“maradior”变本加厉一些,他们的黑心钱赚得越多,民间的怨念也就越大,当积累到某一个程度的时候,就将直接宣判临时政府的死刑。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想加速这一过程。
李晓峰兴致勃勃的问道:“里面有写他们是怎么盗卖粮食的吗?”
“有!”安妮公主点点头,“方法很简单,申加廖夫伪造文书从仓库中盗取粮食,然后涅克拉索夫负责组织运输,伊戈尔.科尔尼洛夫负责联系外国买家并保证运输安全……慢点,你问这个干什么?”
李晓峰心道:还能干什么?战争期间粮食可是紧俏物资,与其便宜了这些蛀虫,还不如便宜本仙人,至少本仙人会用来干正事。
安妮公主似乎察觉了某人的想法,直接否定道:“你想都别想,先不说这种缺德事不能干,就说农业部的文书,没有申加廖夫的首肯,哪里能弄到?”
切,伪造文书算什么,李晓峰对此嗤之以鼻,对于一个仙人来说伪造不了天界的天书很正常,但是伪造不了下界的文书那就是笑话了。说着某仙人手腕一翻抖出一份文件晾在了安妮公主面前。
“这是……这是卖身契?”安妮公主看了看文件最后的签名,倒吸了一口凉气,急道:“这的确是我的签名!你怎么办到的!”
嘿嘿嘿嘿,李晓峰勾起安妮公主的下巴淫笑道:“白纸黑字可是写得清楚,公主殿下,从今往后你可就是我的人了!”
看着某人耍宝的样子,安妮公主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劈手夺过卖身契上上下下看了几遍,感叹道:“简直和真的一样,尤其是签名,简直就像是我自己写的。”不过马上她又摇头道:“就算能伪造文书,可是没有涅克拉索夫和伊戈尔.科尔尼洛夫,粮食还是运不出去。”
李晓峰坏笑道:“那就让他们帮忙好了!”
安妮公主本想说哪那么容易,但是一看某人的坏笑,马上就想到那天众多打手认错人的事,不能不说眼前这个冤家身上奇奇怪怪的本事真多,想盗取粮食简直是手到擒来,唯一可怜的就是那两位部长和伊戈尔.科尔尼洛夫,稀里糊涂的就背了黑锅。
055 戴绿帽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也不完全是被黑锅,至少那三个人确实是盗取了粮食,就算东窗事发也没什么好叫屈的。只不过看着眼前某个冤家邪邪的笑容,安妮公主就十分担心某人会将粮仓席卷而空,那样的话就是不折不扣的大乱子了。说真的她真不想看到事情恶化到那一步,对自己小男人的安危,她可是很上心的。不过,安妮公主心底里没有来的有些小期待,她真想看看那些大老爷们发现粮仓被一扫而空时的表情,相信那将十分精彩。
“伊戈尔.科尔尼洛夫这个名字好熟悉啊!”李晓峰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
“你不知道伊戈尔.科尔尼洛夫?”安妮公主一副见了火星人的表情。
某仙人傻笑道:“倒是很熟悉,仿佛在哪里听到过……”
“真不知道我们当中谁才是俄国人,那家伙就是那个大英雄拉夫尔.格奥尔基耶维奇.科尔尼洛夫的儿子啊!”安妮公主愤愤的掐了某仙人一把。
“原来是那个杂碎!”李晓峰顿时醒悟过来,“不就是安吉丽娜的未婚夫么!”
“对!”安妮公主点点头,“就是安吉丽娜的未婚夫,一个十足的伪君子和花花公子!”
“没错,没错!”李晓峰只要想到和伊戈尔.科尔尼洛夫的第一见面心里就很是不爽,当然最主要的是不爽那厮领先了他一大步,竟然跟安吉丽娜订婚了,“像安吉列娜这样美丽的姑娘怎么能够嫁给这样的禽兽……”
话还没说完,某仙人就觉得腰部的嫩肉被老虎钳子夹了一下,虽然他是半仙之体,但这种刻骨铭心的刺痛还是让他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用说这就是某位吃醋的公主在报复了。
“你的意思是像安吉丽娜这样的姑娘就该嫁给你,对吧?”
好浓烈的山西老陈醋啊,某仙人深感后悔,他怎么就忘记了如此关键的问题,失策!失策!太得意忘形了。
好在某人的运气不错,在安妮公主的醋意刚刚上来的时候,及时的敲门声将他解救了出来,不过这位门外的来客倒是又让某人大吃一惊,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说曹操曹操就到。
如果是平时,李晓峰十分愿意见到安吉列娜,但是眼下,屋子里那位的醋味隔着二里地都闻得到的时候,这位大小姐冒出来那不是火上浇油么?好吧,在那么一瞬间某人似乎听到了鸡飞蛋打的声音。
“安妮,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安妮公主顿时语无伦次了,看她那手足无措的样子,仿佛是偷情被抓了现场一样。
关键时刻还是某仙人反应快,立刻扯谎道:“安吉丽娜,您也认识殿下?殿下就是我找来的投资方,殿下可是准备为我们的报纸投资呢!”
“原来如此!”安吉列娜完全被某人骗了,高兴道:“这真是太好了,我正为资金问题而发愁呢!有安妮出资,我就完全放心了。”可马上她又问道:“但是……安妮,你不是不喜欢参与政治活动吗?”
安妮公主苦笑不已,她当然没兴趣参加什么政治活动,甚至她对什么办报纸更是完全不知情,但她却不能说这是某个冤家瞎掰的,否则怎么解释自己出现在此,难道承认自己正在和一个比自己还小的男人,不,男孩偷情。
所以她也只能顺着某人的思路瞎扯:“我当然对政治没兴趣,不过是被安德烈强拉过来的。”说到这,她狠狠的瞪了自作主张的某人一眼。
对此李晓峰当然是视若不见,倒是安吉丽娜有些过意不去:“安妮,你要是不乐意就算了。因为我们的这份报纸恐怕是不挣钱的……”
何止是不挣钱,某仙人是心知肚明,恐怕是要赔得血本无归的。首先,为工人利益呐喊助威的报纸必然得不到资本家的亲睐,肯定得不到赞助。也就是说上层无望;其次,名气太小,吸引不了多少眼球,而且对于俄国主流文化界来说,这种激进的风格也不受喜爱。这意味着中层也没戏;最后,俄国人口识字率太低,70%的文盲率极大的影响了纸质媒体的销量。若是想宣扬思想恐怕街头演讲更有效,这也是为什么俄国老一辈革命家都有不低的演说能力的缘故,纯粹是走街串巷练出来的。
总而言之,就受众群而言,这份报纸就没有活路。好在某人早就做好赔本赚吆喝的打算,并不指望挣钱,能帮着刷声望就算是阿弥陀佛了。
某仙人的打算安妮公主多少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某人办报纸的初衷她自然门清。虽说是不喜欢参与政治,但是谁让这位情郎已经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能帮一点也就帮一点。更何况安妮公主明白某人是不会让她出钱的,估计也就是个名头而已。
“没关系,反正办一份报纸也花不了多少钱,就当是帮你的忙了!可不要让姐姐我的投资血本无归哦!”安妮公主打趣道。
只能说安吉丽娜还只是个小女孩,完全没有察觉出某位公主话语里的怪味,反而把某位公主夸了个遍,那感激的样子弄得安妮公主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等安吉丽娜走了,安妮公主才感慨道:“真是个纯真的小女孩!”
“是啊!”李晓峰也是发自内心的赞叹道,“就跟他的名字一样,真是个天使!”
“哼!既然知道人家是天使,你还打坏主意!”安妮公主笑脸一收,恶狠狠的命令道:“告诉你,人家已经订婚了,你就不要坏人姻缘了!”
“什么叫坏人姻缘?”李晓峰不高兴了,“就伊戈尔.科尔尼洛夫那种鸟人,让安吉丽娜嫁给他,那才叫噩梦!我不过是想将天使救出地狱罢了!”
安妮公主想了想,科尔尼洛夫比她的老公也好不到哪去,让安吉丽娜嫁给这样的混蛋确实残忍了一点,肯定得不到幸福。但是身边这位似乎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就冲这小子连有夫之妇都不放过的表现来看,让安吉丽娜跟某人保持距离似乎才是良策。
安妮公主一把揪住某人的耳朵,耳提面命道:“不准你打安吉丽娜的主意,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哼,而且我也不怕告诉你,你还没本事拆散人家的姻缘,安吉丽娜的爷爷可不是你这种小屁孩能对付的。”
这已经是某仙人第二次听到安吉丽娜的爷爷如何如何了,上一次是去安吉丽娜家做客时听维多利亚说的。似乎安吉丽娜跟某个混账的婚事就是这个老头一手促成的,据说这老家伙很喜欢伊戈尔.科尔尼洛夫。
说实话李晓峰有点想不通,该是怎样的老不死才会执意将孙女推进火坑。不过对此这厮倒不是太在意,反正在他看来,以自己玉树临风的气势感化一个老头不在话下,而且就算感化不了,大不了直接人道毁灭了那老头,他还就不信这个邪了。
当然不怕归不怕,有鉴于自己的耳朵还落在某位公主手里,为了避免皮肉之苦,还是服软为妙。倒不是某人真的害怕那种又掐又揉的滋味,他其实完全可以忽略,而且就算安妮公主下狠手了,以他的本事一个晚上就能恢复正常。
某人是考虑到情人之间的打情骂俏也别有一番滋味,再说适时的装傻充愣兼服软叫饶也有助于增进感情,打是亲骂是爱么,他最喜欢和妖精打架了……
某仙人的想法倒是不错,但是他没估计到安妮公主不是一般的女人,盘算着梅开二度的他直接被事业心大起的安妮公主给忽视了。
“你说我们能从粮仓里搞出多少粮食?”安妮公主眼睛里冒着小星星,“不算多了,只要几万吨,我们就能大发一笔横财了!”
李晓峰有些无语,他还真无法理解女人的心思,开始还死活不想干,但是一打算动手了,就恨不得将粮仓搬空,态度变化之剧烈,跟强对流天气一样。
“你不是不想干吗?”他问道。
“为什么不干!”没想到安妮公主反问了一句,理所当然的说道:“这些粮食我们若是不拿,只会便宜那些蛀虫。与其便宜他们不如便宜我们。再说了你办报纸不要花钱啊,这个窟窿可是很大的!”
看着安妮公主理直气壮的样子,李晓峰更加的无语,貌似你刚才不是说办报纸花不了多少钱吧?怎么一瞬间就变成无底洞了,也太夸张了吧!
当然,对于某仙人而言,只要安妮公主同意干,那么一切都不是问题。更何况这么干能让伊戈尔.科尔尼洛夫吃暗亏,这种直接打击竞争对手的事某人是最愿意干了,这叫一箭双雕,伊戈尔.科尔尼洛夫你丫就等着赔了夫人又折兵,乖乖的让兄弟送你一顶翠绿翠绿的帽子吧!
056 远方的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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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仙人和某公主处心积虑的打粮仓的主意的同时,在彼得格勒的另一边,刚刚戏耍了某仙人的捷尔任斯基正在发愁。
会议上收到的那封信,它相当的长,而且分量也相当的重。不光是因为信件落款的那个名字——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也就是伟大的列宁同志。更因为信件的主要内容对于刚刚才压制住一场风暴,还处于风雨飘扬之中的彼得格勒党委和俄罗斯中央局来说,无异于是当头棒喝。
信件是驻斯德哥尔摩的加涅茨基转发的,分别是列
宁于3月19日和3月20日发表的《给启程回国的布尔什维克的信件》、《远方来信(1)》。不管是《远方的来信》还是《给布尔什维克的信件》其态度之强硬和激进都是捷尔任斯基没有想到的。
甚至若不是转发人是加涅茨基这样的老同志,恐怕捷尔任斯基都怀疑信件是伪造的。这两份东西几乎是全盘否定了由列宁自己于1905年确定的革命路线,也等于是否定了他和加米涅夫刚刚肯定的路线:
“我们的策略是:完全不信任新政府,不给新政府任何支持;特别要怀疑克伦斯基;把无产阶级武装起来——这是唯一的保证;立刻举行彼得格勒杜马选举;绝不同其他党派接近……”
捷尔任斯基又一次仔细的看了看信件的署名,确认不是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斯别洛斯基。想想那个小家伙这段时间都在谋划什么,抵制临时政府、谋求建立党的武装力量、对其他党派不屑一顾,好吧,除了署名不一样,两者的意见几乎是高度的一致。某人简直就成了列宁同志的代言人!
捷尔任斯基不禁有些怀疑,难道说那个小家伙的眼光跟列
宁同志一样长远?他立刻摇摇头,将这个不切实际,甚至近乎于荒谬的念头立刻撵出了脑海。因为只要是一个神经正常的人就不会认为一个大学还没毕业,且仅仅17岁的小家伙能跟列宁同志相提并论,这实在是个冷得不能再冷的冷笑话。
不过捷尔任斯基却情不自禁的去这么比较,实在是这两个人身上都充满了不可思议的力量,列宁的人格魅力自然不用说,党内不少老同志都是被他感染,然后义无反顾的投身于革命,包括现在坐在他面前脸色铁青浑身发抖的加米涅夫。
而另外一个小家伙,虽然个人感染力还看不出什么,但往往却能出奇制胜,不管是胆大荒闻的越狱行动,还是刚刚煽动工人和基层党员围攻《真理报》编辑部。是的,对于干了一辈子地下工作的捷尔任斯基来说,想要找出“幕后推手”实在太简单。
虽然后一次行动被他化解了,但是捷尔任斯基不否认,那个小家伙确实让他很被动,若不是缺少一点经验和手腕,说不定此时的《真理报》已经换了天下。
捷尔任斯基原本就觉得某人非常不简单,可他没想到这个小家伙能不简单到这种程度,他的意见竟然得到了列宁的全盘肯定,虽然列宁肯定不认识这个不起眼的小家伙,但恰恰是因为不认识才更能反映出小家伙的不简单。若是他早就认识了列宁,那么这些意见也就不怎么令人惊奇了。
但是惊奇归惊奇,对捷尔任斯基而言,眼下的局面就是一个无底坑,在党内毫无根基也没什么名气的某人他还可以应付,但是面对布尔什维克的精神领袖和总导师,他就没有任何底气了。两者的破坏力完全不可同日而语,李晓峰充其量也就是个而列宁就是核武器的水平了。
捷尔任斯基感到这封信件来得太不是时候了,刚刚经历一场风暴,正是人心思动的时候,勉强将党内意见捏成一团的他可经不起列宁同志的轰炸。只怕这封信件的内容一经发表就意味着布尔什维克的大分裂!
该何去何从呢?
捷尔任斯基陷入了深思,从内心出发,他不同意列
宁的意见,哪怕列宁是党的领袖、是精神象征,但是他就是不能完全同意对方的意见。就像《远方来信》中说的,俄国革命的第一阶段已经胜利,但是对于革命的第二阶段,他认为条件远没有成熟,俄国工人力量很弱,也很愚昧,不足以承担第二阶段的革命重担。而且在大敌当前的时刻,仓促的进行革命似乎不是一种负责任的态度。恐怕是会给俄国造成难以估量的损伤的。
这个时候,捷尔任斯基多么想当面同列宁进行交流,问一问他,对于俄国的未来您究竟是怎么想的。不过这只是一种奢望,就他最近得到的消息,不管是法国人还是英国人都拒绝侨居瑞士的俄国政治流亡者过境,包括列宁在内的国外的同志想要回国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不能不说英国人和法国人的这一手相当的恶心人,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为了让听命于他们的俄国临时政府掌控局势,来了一招釜底抽薪,不管是布尔什维克还是孟什维克,倾向于革命的领导人基本都流亡国外,在国内的这批要么是阿猫阿狗,要么就是中间派和偏右派,激进份子少之又少。眼前主导俄国政局的这批人是满意当前的形势的,不能不说在俄国发生革命局势失控之后,英国人和法国人的应对技巧相当的高明。
当然英国人和法国人的手段还不止这么一点,捷尔任斯基不知道的还有很多,比如将流亡欧洲的俄国激进份子赶出欧洲,倒霉的托洛茨基就享受到了这一待遇。
这位革命导师先被赶出巴黎,去瑞士被拒绝,流窜到西班牙之后,西班牙政府又在法英的压力下将其关押起来,像送瘟神一样给扔到了美国。等这位孟什维克区联派老大听闻俄国二月革命胜利的消息,启程从纽约返回俄国的时候,又是英国人将其半路截下,直接关进了加拿大的德国战俘营。
没有了革命的主心骨,俄国国内的激进党派活动受到了相当大的影响,至少布尔什维克的活动就受到了极大的干扰,面临着分裂的危险。实际上在捷尔任斯基看来,是已经分裂了。
“我绝不同意信件的意见!”加米涅夫旗帜鲜明阐述着自己的态度,“列宁同志的意见只具有参考价值,他长期侨居国外,已经完全脱离了俄国革命的现实,他是在不了解俄国革命现状的情况下做出的结论。这样的结论是脱离现实的,也是脱离群众的,更是不科学的!我们应当坚持自己正确的意见!而且我也相信列宁同志回到国内,了解现状之后会得出正确的结论!”
捷尔任斯基不太认同加米涅夫的说法,哪怕他与列
宁的接触不是很多,但是他知道那是一个很难说服的人,从《远方的来信》中不难看出,列宁的某些论断似乎不是空穴来风,而且其激进态度可以说是很好的把握住了工人的心声,与其说是脱离群众,不如说是和党内趋于保守的某些高层骨干分道扬镳了。
“那《远方的来信》和《给启程回国的布尔什维克的信件》要不要在《真理报》上刊载呢?”一贯很少说话的斯大林一针见血的提出了问题。
说实话,这是一个很棘手的问题,因为来信的不合时宜,如此微妙的时刻在党的喉舌上刊载这样的文章,其蕴含的意味恐怕会造成思想上的大动摇。而这样的动摇肯定是加米涅夫最不愿意看到的,因为这样的动摇对他最不利。
“我认为列宁同志的来信暂时不宜刊载!”加米涅夫立刻就做出了决定,“首先,这封来信是列宁同志刚刚获悉革命胜利之后的看法,那时候他的看法恐怕是有些片面的,说不定列宁同志在获悉国内的真实情况之后,已经修正了这一观点。我们仓促发表是不负责任的;其次,列宁同志不了解国内现实,极有可能做出错误的判断,盲目的刊发恐怕会造成基层群众的认识错误,会起到错误的导向。所以本着认真负责的态度,我建议在和列宁同志取得直接的联系,或者是他归国之前,不要刊载这样的文字。”
加米涅夫说的有道理吗?看上去似乎像那么回事,列
宁毕竟出国十几年了,不了解俄国的现状也是正常。但是话又说回来,他加米涅夫就了解俄国的现状了?
加米涅夫是1914年回的俄国,然后没有多久就被捕并流放到西伯利亚极圈附近,虽然身处俄国,但是在流放地被宪兵监视居住的环境下,他的消息比侨居瑞士的列宁更加闭塞,对于俄国的现实他也谈不上什么了如指掌,根本没资格说列宁不了解现状,实际上最不了解现状,或者说最不愿意看清楚眼前现状就是他了。
而且从私心出发,刊载列宁的《远方来信》对加米涅夫是一种打击,毕竟他从返回彼得格勒的路上开始,叫嚣的就是拥护临时政府,而他在党内的威望很大程度上是依靠列宁的支持,失去了列宁同志这把尚方宝剑虽然不至于使他威信扫地,但显而易见将受到极大的影响。所以不管是为了自己的政治前途,还是他所信仰的革命路线,他都不得不冷处理《远方来信》。
如果像历史中一样,捷尔任斯基在莫斯科主持工作而不是在彼得格勒,那么加米涅夫无疑会取得胜利。可捷尔任斯基如今在这里,他就是唯一能制衡加米涅夫的力量,虽然他并不是赞同列宁的主张,但捷尔任斯基却会捍卫列宁发表意见的权力,就像他头疼某仙人的所作所为,但却又欣赏某仙人的“革命精神”一样……
057 吉祥物与和稀泥(二更求收藏)
捷尔任斯基立刻反驳道:“这种做法是不恰当的!不管列
宁同志的意见是不是正确的,我们都没有权利不刊登《远方的来信》,那既是对列宁同志的不尊重,也无法从根本上消除争论,我的意见是……”
捷尔任斯基话未说完,加米涅夫就忍不住了,他用一种显而易见的恼火的声调反驳道:“费利克斯.埃德蒙多维奇同志,我们才刚刚稳定工人们的浮躁情绪,让事情回到正轨,这时候刊载《远方的来信》只会让他们产生错误的想法。列宁同志不在国内,不知道局势的险恶,难道您也不在国内?你这种想法是极其幼稚的!”
捷尔任斯基倒是比加米涅夫蛋定得多,似乎看不出有任何火气,依然是那么语重心长:“我当然了解您的顾虑,但是我也必须提醒您,不管是《远方的来信》还是《给启程回国的布尔什维克的电报》都已经在国外的报纸上发表,我们只能遮掩一时却遮掩不了一世!而且若是传出去《真理报》拒绝刊发我们布尔什维克领袖的文章,这将造成怎样的误会?又会让下面的同志产生什么样的想法?我的意见是……”
“这也是我为什么不同意刊发的重要原因!”加米涅夫显得愈发的急躁了,“列宁同志的这两份东西是鲁莽和急躁情绪的产物,是列宁同志被二月革命的胜利激情感染下,一时的冒进!等他冷静下来绝对会收回这种不切实际的念头,正是出于对列宁同志名誉的负责,我们才不能刊登这种东西!”
从某种意义上说,加米涅夫的出发点确实是对列宁的名誉负责,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导师和领袖犯错误。然而这个出发点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加米涅夫是对的,但他是对的吗?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苏联解体后西方国家回顾十月革命的历史时,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认为不管是列宁还是托洛茨基的主张过于急躁,当时的俄罗斯有更现实、更温和、更有良心的选择。但是,但是为什么他们更欣赏的更现实、更温和、更有良心的那一部分人没有取得成功呢?理由很简单,这帮孙子真是一群蠢到了家的窝囊废。
不是布尔什维克有多强大,才抢到了政权,而是这帮孙子实在是低能和自作孽。二月革命之后,两个政权并立,从形势上说苏维埃执行委员是愿意支持临时政府的,但是临时政府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关键问题上失分,从四月危机到第一次联合政府,再到七月危机,九个月之内临时政府总是在最关键的问题上给出错误的答案。
四月危机、第一次联合政府到七月危机,临时政府的行情一路走低,从最开始的能获得苏维埃绝大多数的支持,到最终被苏维埃所抛弃。不是布尔什维克、孟什维克区联派和社会革命党左派有多强大,就算是强大也是临时政府自己造成的,一个人下一两次臭棋很正常,但是下的每一步都是臭棋,那除了说自取灭亡还有什么别的解释?
正是临时政府一次次下臭棋,导致了苏维埃权力的重新洗牌,支持他们的中间派和保守派一点一点的被选出了苏维埃,到头来还不服气,说是人民受到了蛊惑。不是自己无能而是对手太邪恶,这种借口每一个失败者都会找,但是却没有任何意义。只能说历史给了临时政府一个充当救世主的机会,但他不光不珍惜,反而硬是要哭着喊着演反派,人要找死老天爷凭什么拦着?
在历史的十字路口,加米涅夫选择了一条自以为正确实际上却完全错误的道路,并一路走到黑,他和临时政府一样每一次都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幸运的是他老师列宁一次又一次的将其拉回来,一如既往的信任他,为他辩解开脱,作为一个老师已经是仁至义尽。但是老师不惩罚他,不意味着他能永远的幸运。在几年后同班小弟斯大林抓住他在1917年犯的错误好好的给算一算总账,虽然后者在1917年并没有比加米涅夫表现得更好。
当然这些是后话,暂时也没必要提,只要知道加米涅夫现在自作聪明,以为自己这个得意门生可以纠正老师的错误,可以自立门户并准备和老师掰掰腕子了就够了。
因为骄傲所以得意忘形,这就是加米涅夫心态,也是他以后杯具的重要原因。而站在他对面的捷尔任斯基却不是这样的人,什么骄傲、得意的情绪完全和他绝缘,和自号石头的加米涅夫比起来,捷尔任斯基更像是一块真正的革命顽石。对于列宁的力量、列宁的人格魅力以及列宁高超的政治手腕,他比某个天子门生有更深刻的了解。
当布尔什维克和孟什维克还没有分家的时候,当党还叫做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的时候,列宁就同普列汉诺夫、马尔托夫、唐恩这样的老油条交手多次,生生的将一个党折腾成了两个党,还给对手扣上了少数派的帽子。这样的高手哪里是学院派的加米涅夫能够对付的?
当然,捷尔任斯基也没自大到认为自己能够和列宁过招,他压根就没打算同对方硬抗,那没有意义,只会让党再次分裂,所以他才会制止加米涅夫这种极其幼稚的自杀式的挑衅。
“列宁同志绝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对于革命的道路他一向有过人的远见,《远方的来信》绝不是一时的冲动,我认为这是列宁同志经过深思之后得出的结论。虽然这个结论我们暂时不可能认同,但是这个结论完全值得讨论。有必要让党内的同志都看一看想一想,我的意见是……”
可是加米涅夫却无法理解捷尔任斯基的苦心,第三次打断了他的发言:“我还是不同意!”
对此,捷尔任斯基是不高兴的,不管怎么说打断别人的发言都不是一件礼貌的事,更何况他还是党内的高层,你加米涅夫有什么资格不让我说话?当然,不满归不满,按照捷尔任斯基的处事原则,绝不会因此嫉恨加米涅夫,他不是那种公报私仇的人,作为一个老革命这点度量他还是有的。
“加米涅夫同志,请你注意!《真理报》是党的中央刊物,代表的是党内的全体意见!”
捷尔任斯基的这句话就有点重了,没有挑明也等于挑明,几乎是在直接说:加米涅夫,你醒醒吧!《真理报》不是你的一言堂!
对此,加米涅夫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现在党内的意见是统一的,并不认为列宁同志的意见是正确的!”
捷尔任斯基真是有些生气了,加米涅夫你是打算跟我装傻,好了伤疤忘了疼?刚刚被抗议过你就忘记了?
“党内的意见远没有统一!”他板着脸就发话了,“工人群众和我们还有极大的分歧,而且根据昨天党代会的决议,我们必须刊登代表工人群众声音的文章,而列宁同志的《远方来信》正具有代表意义!”
“我绝对不同意刊登!”
两人越说越呛火,双方的态度都极其强硬,似乎在下一秒钟就会直接演变成真人pk。好在编辑部不止他们两个,一干酱油众虽然无法左右《真理报》的倾向性,甚至帮着和稀泥都够呛。实在是这两人的身份太高了,在座的唯一有资格插得上话的也就是回到了彼得格勒之后一向充当吉祥物的斯大林。
把钢铁同志说成吉祥物似乎不太厚道,但说心里话,他在党内起到的作用还不如吉祥物。和捷尔任斯基、加米涅夫完全不同,斯大林极少走到基层发表演说,也很少在报纸上发表评论,更多的时候是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叼着烟斗默不作声。若不是顶着一个中央委员的头衔,几乎就被遗忘了。
实际上也就是被遗忘了,在《真理报》有找加米涅夫请示工作的,也有找捷尔任斯基作指示的,但是唯独极少有人找斯大林,大家对这个满脸麻子习惯沉默的格鲁吉亚人一点都不重视,若不是眼下两位大佬几乎要撕破脸了,也不会想到在座的还有一位中央委员。
“我的意见?”斯大林叼着烟斗几乎有些傻了,他已经习惯当背景板了,而且也不傻,知道眼下的矛盾不是那么好调解的,他虽然是跟着加米涅夫混的,但是也不敢贸然得罪捷尔任斯基,更何况加米涅夫要反对的还是列宁,就算他跟加米涅夫想法差不多也不敢乱来,这个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沉默了良久,就在加米涅夫开始后悔让斯大林发表意见的时候,钢铁同志终于取下了烟斗,开腔了:“我认为不刊登列宁同志的《远方来信》是不恰当的……”
加米涅夫顿时气了个半死,脸色瞬间就变得铁青,仿佛在酝酿一场狂风暴雨,好在斯大林这话只说了半截,立刻他话锋一转道:“但是贸然刊登《远方的来信》影响也不好说,我的意见是部分的刊登,先刊登一部分……等时机成熟了,然后再刊登一部分……”
058 捷尔任斯基的选择
斯大林的建议怎么样?在旁人看来似乎不错,既表现出了对列宁同志的尊敬,又避免了“过激”言论可能造成的“恶劣”形象,端的是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但是,不管是加米涅夫还是捷尔任斯基都不满意这个建议,在加米涅夫看来斯大林是自己的小弟,应当理所当然站在自己这边,虽然知道他那个先刊登一部分再刊登一部分的主意是向着自己的,但是这同加米涅夫想象中的一边倒的支持还有相当的距离。他对这个事为什么上心,无外乎是为了树立自己在党内的权威,连自己的小弟都立场不稳,让他怎么镇得住那些对手?
而捷尔任斯基不满意的原因就更简单了,因为他完全洞悉了斯大林的弦外之音。表面上看斯大林的提议照顾了双方面的情绪,可实际上呢?分别刊登就意味着要对《远方的来信》动手术,加米涅夫绝对是会将《来信》中的激进主张阉割得干干净净,那时候这种被阉割了的东西还能代表列宁的意见?如果《来信》变成了温吞水,或者变成了挂羊头卖狗肉的东西,那不是更加的糟糕?
在捷尔任斯基看来,斯大林的这个提议比加米涅夫的主张更坏、更阴险,所以他坚决不同意:“这是胡闹!一篇文章就如同一个人,把一个人切碎了拼起来,还是原来那个人吗?简单粗暴的割裂一篇文章,按照我们的理解将其拼凑起来,这还是列宁同志的主张吗?我是坚决反对这么做的!”
加米涅夫顿时醒悟过来了,似乎斯大林的主张对他更为有利,就算不能真的歪曲列宁的意见,将列宁的激进主张全部删除之后刊登,绝对能让那些激进份子费神去猜测列宁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要让这些家伙安静下来,凭借自己手段还不是轻而易举的掌控住局势?
想到这,加米涅夫不禁高看了恢复木讷样子的斯大林一眼,没想到这个家伙还有这样的小聪明,难怪当年列宁要提名这个党内的小字辈当中央委员,能入得了列宁法眼的还真没有傻瓜,是不是以后跟这家伙加强一点联系,老把中央委员当吉祥物供起来也不像话。
斯大林当然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在两位大佬的斗法中就被改写了,说实话,他真没有想那么深,他的初衷真的是和稀泥两不得罪,搞列宁的鬼,如今的他还真没有这个胆子。
不过不管斯大林想没想到,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他再无辜也被绑上了加米涅夫的战车。想通了的石头同志当然要大力的支持:“我不这么认为,斯大林同志的建议是如今唯一可行,也是唯一能避免激化矛盾维护团结的建议。我认为要么就不刊登《来信》,要么就有选择的分批刊登《来信》,二者只能选其一!”
在座的都不是傻瓜,能听出加米涅夫的语言重点,“不刊登”在前面“分批刊登”在后面,自然是支持分批刊登,如果掉一个个,那么意思就截然相反,什么叫语言的艺术,这就叫语言的艺术!
表面上看加米涅夫是让大家做选择题,实际上他已经给出了自己的答案,至于在座的将如何选择,只要会数数的都会明白。三个老大中的两个已经达成了一致,少数服从多数,自然是加米涅夫胜出。
捷尔任斯基虽然很不满意这个结果,但是党内的民主还是要讲的,作为一个讲原则的人,他只能接受,虽然到最后他都表示对于这个结果他坚决的反对,并且拒绝参加对《来信》删节。
其实,这场对决一开始捷尔任斯基就输了,加米涅夫和斯
大林怎么说都是二对一,他不可能占上风。他不可能既驳回加米涅夫的主张后,又立刻否决斯大林的意见。更何况斯大林的建议看上去是让步、是维护团结,这很容易迷惑一些想得不深的人,他们自然而然会选一个不得罪两位大佬的建议。
捷尔任斯基走了,加米涅夫赢了,赢得很彻底,他终于确立自己在《真理报》的权威,不光可以大刀阔斧对《来信》改造,还可以按照自己设想为《真理报》奠定基调了。志得意满的他充满信心,他相信在自己的领导下布尔什维克将掀开新的篇章……
加米涅夫高兴得有一点点早,捷尔任斯基可不是那种遭遇挫折就一蹶不振的人,小半辈子都在流亡和坐牢的他可比加米涅夫要坚毅得多,一时的失败只会激发他的斗志。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之后,又一次仔细揣摩了《远方来信》,直到将其中的每一个字都印入了脑海,他才长长的吁了口气。先头已经说过了,他并不是反对进行更深入的革命,他只是认为时机未到,从某种程度上说他很欣赏列宁的革命态度,也期盼着早日能够进入革命的第二个阶段,对于加米涅夫那种没有原则的护国和妥协也很疑虑。
尤其是一遍遍反复的阅读了《远方来信》之后,捷尔任斯基渴望同列宁进行直接深入的交流,虽然没有把握完全说服列宁,但是他认为交流就意味沟通,至少能让列宁了解党内同志的不同意见,为他做出决策提供不同侧面的补充意见。所以他打算启程出国,去瑞典。不过在这之前,对于国内的事务他也有必要做出某些安排,他实在不放心加米涅夫的右倾政策,不能让他胡折腾。
“加育劳夫同志,这是加涅茨基同志转发的《远方来信》,你看一看,说说你的想法!”
加育劳夫莫名其妙的被捷尔任斯基叫到了办公室,原本还以为是为了昨天围攻编辑部的事找他算后账,本来他已经做好了挨批的准备。但没想到捷尔任斯基完全就没提昨天的事,反而要听他的意见。这实在是让他有些意外和受宠若惊。
加育劳夫很清楚自己在党内的位置,和那些学富五车的老前辈相比,他的文化水准实在偏低,理论政策性的东西轮不到他发表意见,发表了也不会受重视。所以他在受宠若惊之余更是充满了疑惑,《远方来信》究竟是谁写的,为什么捷尔任斯基要听他的意见?
当然,加育劳夫不会傻到直接问,老老实实的先看文件再说。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不管是文中激进如投枪匕首一般的文字还是最后那个署名,都让加育劳夫激动不已。对于那位敬仰已久但从未谋面的列宁同志,他生出了高山仰止的感觉。甚至认为这才是一个真正的布尔什维克。
他用因为激动而有些发抖的嗓音问道:“费利克斯.埃德蒙多维奇同志,列宁同志回来了?”
捷尔任斯基摇摇头:“这是列宁同志在国外获悉二月革命胜利之后写的,如今的他应该在归国的路上吧!”
加育劳夫更是激动,尼玛这才是真正的革命领袖阿,还在国外就对国内的现状了如指掌,处处都是为工人着想,哪里像国内的某些人,尼玛屁股已经坐到资产阶级的沙发上去了。
“列宁同志分析得太正确了,我们应当按照他的指示,立刻开展新一轮的革命!费利克斯.埃德蒙多维奇同志,你发话吧,我们应该怎么做!”
捷尔任斯基心中暗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不过你这家伙怎么不多想想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意见,你难道以为我是完全赞同列宁的主张吗?你还是政治敏感性太低了,没想明白我的深意啊!
“不急!”捷尔任斯基笑了笑,“党内对于列宁同志的意见还有不同的看法,在党内没有取得一致的时候,我们不能盲目的开展行动。”
说到这,捷尔任斯基抬起眼皮看了看加育劳夫,发现眼前这个工人领袖似乎气鼓鼓的,不用说他这是对加米涅夫很有意见。但捷尔任斯基可没有借刀杀人或者背地里煽动工人对加米涅夫仇恨的意思,他赶紧补充道:“你也不要胡思乱想,在革命的十字路口,我们必须谨慎,谁也不知道我们的选择是不是正确。我希望你能从大局出发,全盘的考虑的问题,不要盲动,多和周围的同志交流,多做工人群众的工作,时刻维护党的团结、保护党的秘密。当然,维护工人群众的利益,为工人群众说话,这是原则,你要坚持……”
从捷尔任斯基的办公室出来,加育劳夫还是晕晕乎乎的,他有些搞不明白捷尔任斯基叫他去到底是干什么了。刚刚看到《远方来信》的时候,他以为是对自己的肯定,但是后面捷尔任斯基话似乎又让他不要太激进,而且委婉的还提出了批评。如果说这就是捷尔任斯基的本意,但后面又让他维护工人群众的利益,让他坚持原则,怎么看都和前面的话矛盾,既不是批评又不是表扬,图的什么啊?
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加育劳夫完全糊涂了。他既然搞不明白,自然要找人帮着揣摩,人选呢很简单,就是李晓峰……
059 阴差阳错
李晓峰的文化水准虽然比加育劳夫高不少,但是政治嗅觉却不比这位工人领袖高多少,要不然他也不会在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被捷尔任斯基轻松翻盘,所以解读起来难免要费不少功夫。
“你说费利克斯.埃德蒙多维奇同志专门把你叫到了办公室,非常正式的对你做的指示?”李晓峰问道。
加育劳夫点点头。
李晓峰又问:“他还嘱咐你既要团结同志又要坚持原则?”
加育劳夫继续点头。
貌似没有什么头绪啊!李晓峰只能接着问:“你就没问这到底是为什么?”
加育劳夫非常老实的接着点头。这让李晓峰很是无语,你丫明明搞不清楚为什么,怎么就不问个为什么呢?你以为这个谜语很好猜阿,得费哥多少脑细胞啊!
只能说某仙人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自己是个傻大胆,当然是有什么就问什么,哪怕是当众出丑被鄙视也不当回事。但是加育劳夫不是傻大胆阿,刚刚才捅了篓子被捷尔任斯基一顿狂批的他,再次单独面见这位铁面人的时候不禁是两股颤颤,生怕一言不合就被开除党籍。在这种状态下,加育劳夫能把话听明白了就算顶不错的,换做还没升仙时的某人,估计光剩紧张害怕,捷尔任斯基煞费苦心的指示全部得左耳进右耳出。
想了半天,李晓峰实在是不得其解,难道只是捷尔任斯基敲警钟,给加育劳夫打预防针,但想想又觉得怪,只是警告的话根本就不需要提什么坚持原则。某人虽然没混过官场,但是在天庭十年的耳濡目染多少能听出话里的重点,团结同志在前坚持原则在后,那重点就是坚持原则。为此他还特意问了个仔细,直到加育劳夫赌咒发誓自己绝对没有听错才停止了这种近乎于审问的方式逼问。
既然重点在于坚持原则,那李晓峰就有些浮想联翩了,难道说这是捷尔任斯基知道自己错了,变相的通过加育劳夫向哥么认错?难道说就在这短短一夜之间政治风向发生了某些变化,这种变化还是不利于捷尔任斯基的?
想到这李晓峰来了精神,更加详细的追问起来:“加育劳夫同志,昨天党内有放出什么风声吗?”
“风声?”加育劳夫有些奇怪,反问道:“什么风声?”
“比如关于前天那场风波的,与原本的结论不相同的风声。”
“没有啊!”
李晓峰盯着加育劳夫的眼睛,追问道:“真没有?”
加育劳夫很无辜的回到:“真没有!”
“这就怪了?”眼见加育劳夫不像撒谎,李晓峰很郁闷的摸了摸下巴,思考了片刻又问:“那昨天党内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吗?”
“没有啊!一切都和平时一样!”加育劳夫很肯定的回答。
这也没有,那也没有,总不可能是捷尔任斯基良心发现了吧!
李晓峰暗自腹诽道。当然,与其相信昨天风平浪静,不如相信眼前这个加育劳夫是个政治敏感性迟钝得跟节肢动物一样的家伙。他不死心的说道:“昨天绝对发生了什么事,你好好想一想,昨天是不是流传了什么小道消息,或者下发了什么不太引人注目的文件?”
说到文件,迟钝的加育劳夫总算是想起了捷尔任斯基给自己看过的《远方的来信》,顿时他支吾起来:“比较特别的文件倒是有一份……”
“快告诉我,内容是什么!”李晓峰迫不及待的抓住加育劳夫的衣襟恶狠狠的说。
“但是……但是……”加育劳夫为难了,他可是想起了捷尔任斯基一再吩咐他不要外传,“费利克斯.埃德蒙多维奇同志嘱咐了,这是绝密文件,绝对不能外传!”
“没关系,我绝不告诉别人!”李晓峰表现得像狼外婆。
可是他却低估了小红帽的觉悟,加育劳夫立刻就回绝道:“不行!这是党内纪律,我不能告诉你!”
看着一脸坚毅,仿佛是准备从容就义的烈士一般的加育劳夫,某人心里那个恨啊!我擦,你缺心眼啊!不告诉我内容,我怎么帮你分析!
可惜的是某仙人不会读心术,对于类似加育劳夫这种认死理的家伙完全没有办法。好在这厮会变通:“保密就保密吧!不过文件的内容保密,你告诉我这份文件是谁起草的总可以吧?”
加育劳夫琢磨了半天,才认可了某人的说法,这才神神秘秘的小声说道:“这是列宁同志的指示!”
明白了,李晓峰这下是完全明白了,甚至暗自的骂自己有些脑残,连如此简单的事都想不到,能让捷尔任斯基改变态度、又能让他如此紧张的人能是谁?还不就只有列宁了。
知道了是列宁做出的指示,接下来文件的内容对某个穿越来的仙人也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当然为了保险起见他不介意再诈一下加育劳夫。
李晓峰顿时换上了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轻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秘密文件呢!感情是这个,大惊小怪!”
被捷尔任斯基狠狠的教育过的加育劳夫,他明显对某人保持了一定程度的警惕:“你不要想骗我说出文件内容,这是党的秘密,我不会告诉你的!”
“我还用你告诉!”李晓峰显得愈发的不屑,“不就是列
宁同志写的《远方的来信》嘛!你真当我不知道?”
加育劳夫终于不淡定了,失声道:“你怎么知道《远方的来信》,是谁泄露了秘密!”
李晓峰冷哼一声:“你想知道是谁!”
加育劳夫傻乎乎的说:“当然,对于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我们要坚决的抵制!必须开除这个家伙的党籍!”
李晓峰冷笑道:“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泄露了秘密的就是列宁同志!”
“你撒谎!”加育劳夫急了。
“撒谎!”李晓峰的态度愈发的冷了,“《远方的来信》早就早国外的报纸上全文刊登了,算什么秘密?列宁同志根本就没把它当做什么秘密,这封信就是写给全国的工人群众们看的,意义就是让我们明白革命才刚刚开始,我们必须马上进行第二阶段的革命!推翻这个资产阶级的临时政府!”
说到这,李晓峰几乎是指着加育劳夫的鼻子骂道:“只有那些还幻想着和临时政府共进退的护国主义份子才会将《远方的来信》当做秘密文件锁起来,为的就是对抗革命!对抗人民!我就想不到,像你这样的布尔什维克怎么会和加米涅夫这样的反动分子一样,站在错误的道路上对抗革命!”
加育劳夫的冷汗都下来,他可没想到李晓峰会给他扣上这么大一个帽子,顿时结结巴巴的解释起来:“我……我没那意思,我……这是遵守党内的纪律……”
“狗屁!”
轻松就从加育劳夫嘴里诈出了实情的李晓峰那真是扬眉吐气了,老子这回算是有尚方宝剑了,加米涅夫你给哥等着,哥要跟你好好的算一算总账。
在找加米涅夫算账之前,某仙人不介意拾掇拾掇加育劳夫,你这家伙竟然不告诉哥《远方的来信》的事,差点让哥错过了这么重大的利好消息。哥今天不骂你个狗血临头,让你长长记心了。
不过骂归骂,某人心里还在暗自琢磨,虽然他自认为已经猜透了捷尔任斯基的迷题,认为这是钢铁费利克斯是发现风向不对,准备给他自己留退路。但是,更多的是对于捷尔任斯基和加米涅夫隐藏如此重要的文件的行为而震惊。这两人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敢跟列宁同志唱反调?真是耗子腰里别了杆枪就存了打猫的心思。
当然,某仙人完全没有想到的是,他完全误会了捷尔任斯基的用意。捷尔任斯基是个极为坚持原则的人,只要他认为是对的就会坚持,他可不怕对手是列宁还是斯大林。哪怕是他真正的认识到了不对,也不会通过这么隐蔽的手段给自己留退路,按照捷尔任斯基的风格,估计就是公开的承认错误,然后积极的转变到正确的道路上来。可是如今捷尔任斯基并不认为自己错了,所以他找加育劳夫谈话,绝对不是什么蝇营狗苟的目的。
捷尔任斯基的意思很简单也很明确,就是让加育劳夫在维护党的团结的同时坚持原则,谁让他准备出国,想提前同列宁做沟通工作呢?他担心的是在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加米涅夫一意孤行的右转,将党完全带向临时政府和护国主义那一边,对此他是坚决反对的。
为了避免这种可能性,捷尔任斯基就必须要找一个跟加米涅夫意见相左,维护工人利益的代表打对台。可问题是在党内的高层这样的人还真没有,大家不是同意他捷尔任斯基,就是跟着加米涅夫走,矮个子里拔将军,无可奈何之下才选了加育劳夫。
可捷尔任斯基也清楚加育劳夫完全不是加米涅夫的对手,让这两人上场打擂台,加育劳夫就是被秒杀的主,所以他不得不给加育劳夫打一针兴奋剂,也就是给他看看列宁《远方的来信》,虽然只是聊胜于无,但多少也能坚定加育劳夫的信心,至少能让他多挺几个回合。
不得不说捷尔任斯基是煞费苦心的,但是坏就坏加育劳夫不明就里的找某仙人请教。让某个仙人参合了进来,和加育劳夫相比,他的破坏力就要大几个数量级,至少他那种肆无忌惮的折腾劲就不是加育劳夫能相提并论的。
实际上捷尔任斯基也预见到了这种可能性,所以在《远方的来信》上他给加育劳夫上了紧箍咒,让加育劳夫保密,为什么保密呢?就是怕某仙人知道了瞎折腾。但是千算万算捷尔任斯基就没算到某仙人是穿越的,透过一点蛛丝马迹就把《远方的来信》给套出来了。有了列宁这块金字招牌,想让某人不搞风搞雨,你认为可能吗?
060 俄罗斯之声
李晓峰的想法很简单,你们不是要把《远方的来信》藏起来保密吗?那么哥偏偏就要将其刊载出来,还得是头版头条的那种,最好还用重磅的黑体字加粗。而且哥还要找三十个报童,就让他们围着《真理报》叫卖,哪怕是赔本赚吆喝也得出了这口恶气。
当然,要实现这项伟大的打脸工程,首当其冲的前提条件就是得有自己的报纸。虽然李晓峰已经跟安吉丽娜商量得差不多了,但是因为编辑部成员之间的一点小分歧,进度不是很快。
编辑部的成员倒不是对报纸的政治立场有分歧,虽然人员成分有点小复杂,一部分是原《真理报》被加米涅夫开除的激进编辑,一部分是安吉丽娜的同学以及追随者,最后一部分则是工人和士兵代表。这三股势力就算政治倾向不是完全统一,但总体而言是比较激进的,不存在什么护国保守份子。但是坏就坏在激进上了,大家都很激进都很火爆,属于给点火星就爆炸的那种,为了坚持自己的意见这帮人能吵一天一夜。
吵什么呢?不是政策方针而是总编和社长的人选,前面说了,编辑部有三股势力,原《真理报》编辑和部分工人、士兵代表所中意的社长和总编人选是某仙人和加育劳夫,毕竟这两人他们算是熟悉;而安吉丽娜的追随者则支持安吉丽娜。
双方都对对方的人选看不顺眼,原《真理报》的编辑和工人士兵代表意思很简单,绝不接受一个贵族女子作为他们的头头,哪怕这个女人是倾向于革命也不行,咱们这是代表工人和士兵呼声的报纸,理所当然的要由工人领袖牵头。
什么?你说安德烈同志既不是工人也不是士兵,没有资格代表工人和士兵。骚年,你们也太孤陋寡闻了吧!不知道安德烈同志领导过彼得保罗监狱大起义,不知道安德烈同志为了工人和士兵的利益坚决的同护国主义份子做斗争。这样的同志不能代表工人和士兵,那还有谁能代表工人和士兵?
别看工人、士兵代表和那几个编辑显得自信满满,但彼得堡国立大学的高材生们也不是好相与的。恰恰相反,作为拥有高学历的天之骄子,他们的骄傲是显而易见的。
尼玛,什么狗屁的安德烈.彼得洛维奇,那厮不过是一个小屁孩而已。想当年我们热情洋溢的从事革命运动的时候,那家伙不过是我们的小跟班和酱油众。还什么领导彼得保罗监狱大起义,就冲那厮软趴趴的样子,没在监狱里尿裤子就算表现良好了。让他做社长和总编,那啥,这影响我们的革命积极性啊!
再说,亲们,难道你们看不到安吉丽娜小姐的诸多优点吗?没错她是旧贵族出生,但是谁规定了旧贵族就不能闹革命了。你们如今吹捧的安德烈想当年还是跟着安吉丽娜混的,没有安吉丽娜的引导,这厮还指不定在哪个角落里吃奶嗫!
对此,拥护安德烈的工人和士兵表示了强烈的不满,认为这是对安德烈同志的污蔑。他们着重强调,这份报纸的资金是安德烈同志筹措的,于情于理他都资格作为最高负责人。
这下安吉丽娜的支持者只能愤怒了,出钱多就了不起,有钱难买爷伺候,大不了哥么不干了,看你们谁玩得转,哥就不信你们一群文盲能办出报纸来。
对此拥安德烈派为之黯然,这一拳是打在他们的软肋上了,除开原《真理报》的几个编辑,其他的工人和士兵代表最高的文化程度也就是小学毕业,让他们舞枪弄棒没问题,但是别说办报纸了,绝大多数签名都得按手印或者画圈圈。到时候写一篇报道,满版的圈圈可就是天大的笑话了。
可指望这就让工人和士兵退让,那也是不可能的。好不容易他们才找到一个发出自己声音的渠道,就这么拱手交出去,那还不如杀了他们痛快,哪怕是赶鸭子上架他们也要硬到底。
至于当事人双方,不管是李晓峰还是安吉丽娜嘴上都还算谦虚,纷纷表示自己干才有限当不起如此重任。当然,安吉丽娜是真谦虚,而某仙人就是睁眼说瞎话了,对于这份报纸的主导权,他可是势在必得。哥自己出钱办的报纸,还让人家当头,说出去要被耻笑的。
不过当事双方的态度决定不了自己支持者的态度,一派是死鸭子嘴硬,另一派是骄傲到骨子里,如果没有全和人帮着调解,那估计最后的结局就是一拍两散。好在名义上的大老板安妮公主的话大家还算买账,天大地大有钱最大,有本事你们继续闹继续折腾,这天下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遍地都是,离了你们就不能办报纸了。都得听姐的!社长给安德烈,总编给安吉丽娜,副总编给加育劳夫,大家皆大欢喜各回各家。
真是皆大欢喜吗?不一定,只能说这个结果双方勉强可以接受。对于工人、士兵和原《真理报》编辑来说,争一把手的位置不光是为了力挺某仙人,更是不争馒头争口气。他们都属于布尔什维克中的激进分子,党内刚被涮了一把,一肚子火气没地方发泄。这时候谁敢跟他们叫板,他们就敢跟谁抬杠。虽然总编的位子旁落他人,但是社长才是老大不是,只要有这么个说得过去的结果他们就能满足。
不能不说,刚刚觉醒的工人还是很好打发的,只要不像临时政府一样榆木脑袋,以为还可以像沙皇时代一向应付工人,不知道用一点怀柔政策,以为自己是mt拼命的拉仇恨,被推翻了纯属自找。
如果说工人和士兵是不争馒头争口气,那拥护安吉丽娜的学生派完全就是为了话语权而奋斗。别看他们骨子里骄傲,但实质上却是上不得宴席的狗肉。在整个革命大潮中他们位置不上不下,潮头没有他们的份,像工人和士兵一样充当革命的基石,他们又沉不下去。理想满满充满了革命罗曼蒂克情绪的他们,要的只是一个能展现自我的舞台。
这样的舞台好找吗?不好找,孟什维克、布尔什维克、社会革命党的老革命、老领袖、老导师们都是年富力强充满了战斗力的时候,好容易才抢到的话语权,怎么会允许小屁孩们在一边指手画脚?那啥,大学生有啥了不起,老子当年在大学里闹革命的时候你们还在吃奶,革命的道路通向哪里,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说三道四了!
这就是象牙塔里学生的悲哀,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突然之间有了个发出声音展现自我的渠道,他们当然要翻身做主人。哪怕就是做不了主人,也得掌握话语权。社长没戏,总编也可以接受,反正在他们看来某个小屁孩社长完全不值得一提。
于是乎在不断的扯皮之后,未来在俄国举足轻重的《俄罗斯之声报》在争吵中诞生了。不用说这个名字又是某仙人联系到《**》想出来的。当然这个名字是某人可是力排众议通过的,毕竟相对于工人、士兵和学生们或多或少的不满,这货才是真正不满意的人,在他看来自己就该社长、总编一肩挑。如今倒好,总编辑的位置成了煮熟了的鸭子。这个光杆的社长真没啥意思,老话不是说了参谋不带长放屁都不响,这个社长虽然带了长,但屁声也不太响啊!
所以某仙人就必须显示自己的存在、留下自己的印记。死活是争到了命名权,可惜的是俄罗斯字母写得再漂亮也不是书法,若是换成汉字,那这个刊头他肯定是要亲自书写的。
等一切都尘埃落定了,《俄罗斯之声》报的创刊号也就在紧锣密鼓的编辑之中。当然,这个活拥护某仙人的那一派人马基本插不上手,和多才多艺的彼得堡国立大学的文艺青年比起来,他们就属于2b的那一类了。
至于某仙人,用他自己的话说,属于主要领导,那是只管大事拍板做决断的。不过编辑部里能有什么大事,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当然,对外某仙人是要宣传自己的高风亮节的,但实际上从小到大连黑板报都没办过一次的某仙人是不是有自知之明,那也是众说纷纭。反正对于某仙人不乱插手的态度,大家都算是比较满意。
不过某仙人也不是完全的做甩手掌柜,某些具有重要意义的文章他是力争到底的,比如说《远方的来信》,为了报仇雪恨,就算编辑部都不同意它上头条,某人也会力争到底。
实际上不需要李晓峰去争取,列宁同志的笔头子还是十分了得和犀利的,《远方的来信》作为头版头条那是实至名归。不要以为李晓峰用来打脸就一个《远方的来信》,恶心人的鬼主意他有一箩筐,为了好好的出这口恶气,这厮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反正加米涅夫若是没看到《俄罗斯之声》的创刊号还好,只要看了,难免会七窍生烟口吐鲜血。不过话又说回来,一门心思恶心加米涅夫的某仙人会允许自己精心准备的重拳落空吗?
061 暴走的加米涅夫
加米涅夫心情不错,早上特别犒劳自己,喝了一杯正宗的拿铁,这可不是什么大路货,而是苏汉诺夫送给他的意大利正宗正品,据说是从某位沙皇前宠臣家里搜刮出来的好东西。
浓郁的奶香和咖啡因的刺激让加米涅夫觉得自己焕然一新充满了活力,连带着觉得彼得格勒的阴雨天气也变得顺眼了。当然仅仅一杯拿铁是没有这样的魔力的。让加米涅夫心情大好的主要原因是捷尔任斯基走了,昨天中午的火车,直达赫尔辛基,如果一切顺利能买到去斯德哥尔摩的车票,那么接下来的半个多月里都不用看到那张铁面了。
说真的,捷尔任斯基的离开让加米涅夫顿时松了口气,虽然这位铁面人跟他大体上是一条战壕里的战友,但是对方带来的那种压迫感时时刻刻让他揪着心。他就像上紧了发条的闹钟,只能矜矜业业滴滴答答的向前走,一刻都不能松懈,只要稍有懈怠,铁面无私且动力无限的钢铁费利克斯就会立刻挥舞着鞭子狠狠的鞭策他前进。
没了捷尔任斯基的制肘,加米涅夫自然不用如此的玩命,更不用担心反对派闹事,天大地大如今彼得格勒他最大,看谁还敢跟本大爷唱反调。
对于那些反对派,加米涅夫早就看不顺眼了,瞎胡闹什么,一群大字不识几个的泥腿子懂什么革命,老老实实的跟着他们这些高学历的文化人走不就行了。各安其位各尽其职岂不是皆大欢喜!
甚至加米涅夫暗暗的下定了决心,若是不安分的工人们再闹事的话,将使用一点强有力的手段杀鸡儆猴,得开除几个带头的党籍。让他们明白什么叫组织纪律。
嗯,里面最烦人的就是那个安德烈,这个小屁孩实在是太讨厌了,目无尊长口吐狂言,若是能收拾他是最好不过。可惜的是这小子不是党员,要拿捏他根本就不可能……不过,据说加育劳夫那个家伙跟这小子走得近,要不就先收拾收拾这个大个子吧!给他个严重警告的处分。
加米涅夫方案都想好了,敲打加育劳夫必须是公开的,最好是在党代会上公开修理他,得让彼得格勒那些不安分的家伙知道如今是谁当家!
加米涅夫的怨气可是不小,对于上次被围攻的事他一直耿耿于怀,虽然当时捷尔任斯基以柔克刚化解危机于无形,但是他还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尤其是捷尔任斯基在取胜之后制止了他穷追猛打,让他说不出的憋屈,一股火气没处发泄。好吧,现在捷尔任斯基不在了,他自然要好好的秋后算账。
这不仅仅是报复,其中也有点和捷尔任斯基叫板的意味,毕竟上次的事件出了风头的那个铁面人,明明跟他的主张一样,凭什么掌声全归他了,而自己就只能挨砖头?
加米涅夫就是准备立威,说到底就是为了彻底的掌控彼得格勒的党组织。若是能按照他的设想重组,那么这对他的政治生涯将是极大的促进!
一举两得的好事,加米涅夫自然不会放过,将杯底的最后一点拿铁一饮而尽,他叫来了斯大林,对于这个帮着他对抗了捷尔任斯基的战友,他还是有些期望的:
“斯大林同志,如今处于革命的十字路口。作为党在国内的最高负责人,我们有义务也有责任将同志们引向正确的道路。”
说到这,加米涅夫顿了顿,观察了一下斯大林的表情,但是一如既,往迎接他的是那张没有任何情绪的麻脸和灰蒙蒙充满了雾气的双眼。从这副面孔里你读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说好听点叫一潭死水,说不好听点就是对牛弹琴了。
这个搭档还真是闷骚,加米涅夫在心中腹诽了一句,刚刚送走了一个铁面人,又迎来了一个面瘫,革命工作真是不好做啊!
斯大林不说话,那加米涅夫也就只能自弹自唱:“所以我们有必要统一思想,对于这项工作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斯大林默默的摘下了挂在嘴边的烟斗,别看他面如死水,但是内心之中却是翻起了轩然大波。加米涅夫的意思他十分清楚,怎么统一思想?还不就是收拾那些反对派!谁也不比谁傻,他虽然不说话,但心里亮堂着,尼玛,你不就是想立威吗?我哪怕不同意,你还不是要干。让我发表意见,无非是让我附和你,甚至以后事情出了岔子,准备让我背黑锅吧!
天地良心,斯大林如今对革命的前景真是很迷茫,所以回到彼得格勒之后一直保持着沉默是金的状态,老话不是说了,说得越多错误也就越多,千言万语不如一默。你们愿意折腾那就随便折腾,反正我就是不明真相的革命群众,党指向哪里打向哪里我围观打酱油就成。
“我没有什么意见,完全服从党的领导!”
等了半天,看着斯大林把烟斗拿起来又放下,放下之后又拿起来,憋了半天就得到了这么个什么都没有的答复,加米涅夫心中也不舒服。你个死麻子就是想耍滑头,不表态想当墙头草是吧!告诉你,没有这样的好事!
“斯大林同志!服从党的领导是对的,但是党不需要应声虫,作为党在国内的高级领导,你必须肩负起自己的责任,不能辜负了列宁同志对你的信任!”
这话就有点重了,几乎是暗指斯大林是个不负责任的应声虫。对于这样一顶大帽子是人都承受不起。但是斯大林不是普通人,哪怕是加米涅夫指着鼻子骂他,这时候他也照样是装聋作哑,骂就骂吧,哥脸皮厚顶得住。不就是丢人一点么,跟站错了队的相比,这就是小意思了。
一个油盐不进的斯大林,任何人都没辙,你表扬他,他面瘫,你批评他,他还是中风的状态。加米涅夫就郁闷了,原来的斯大林不是这个态度啊!
当初返回彼得格勒的路上,我们不是言谈甚欢吗?那时候你可是很支持的我的;后来面对基层党员们的质疑和捷尔任斯基的反水(加米涅夫始终认为捷尔任斯基反水了),你也是坚定的站在我这一边。怎么如今我大权独揽可以号令天下了,你反而就对我装聋作哑呢!
只能说,加米涅夫的理解出了偏差,斯大林的态度是始终如一的,他对革命的前景并不是十分看好,在路上那是跟加米涅夫客气,后来貌似是支持了加米涅夫一把,实际上也是和稀泥。
说白了斯大林的态度就是,如果加米涅夫混得好,那他就跟进;如果加米涅夫掉坑里,那他就赶紧拔脚走人,至于要不要落井下石,那视情况而定。加米涅夫指望他雪中送炭或者帮着冲锋陷阵,好吧,你找错人了。
斯大林聪明着,他很清楚的知道加米涅夫想要干什么,这一段时间加米涅夫跟什么人走得近他是一清二楚。虽然现在彼得格勒党内上层基本也是这个态度,但是列宁同志突如其来的那封《远方来信》却给他敲了警钟。这可不是一个好的信号,至少说明跟着加米涅夫走还是有不小的风险地。
斯大林可不想冒这样的风险,所以他肯定不会跟着加米涅夫一条路走到黑,当然他也不会直接对抗加米涅夫,毕竟现在的局势还不明朗,谁赢谁输还不好说,太早的下注只会血本无归。所以他既不会公然得罪加米涅夫,也不会立刻的转向左倾,他的想法是继续沉默是金,多做事少说话,一切等列宁回国之后再说。
但是这个态度加米涅夫接受不了,在他看来斯大林就是耍滑头,就是立场不坚定。对于这样的同志他肯定不会重用的,就算要用也得防一手。所以他也懒得逼斯大林表态了,直接吩咐对方该干什么干什么,继续做你的吉祥物去吧!
目送着面瘫的斯大林出门,加米涅夫的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了,他本以为对方会在最后的时刻醒悟,但是斯大林那种若无其事的态度让他抓狂了。这个家伙难道真的没有一点野心?不知道跟着我走将是一条康庄大道。
加米涅夫怎么也想不通斯大林的选择,一股子闷气完全只能发泄到办公桌上,若不是桌子是橡木的,恐怕是承受不了石头同志的火气的。
狠狠的发泄了一通之后,加米涅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告诉自己完全不必为了一个傻13而生气,你不珍惜机会这天下有的是人会珍惜!
他愤愤的从报纸架上取下了一摞报纸,打算看看新闻换换心情,但是老话说了,人倒霉起来喝水都塞牙缝。满腔怒火的加米涅夫完全没有注意到,他随手挑出来的那份报纸就是某仙人给他准备的大餐。
“混账!!”
《真理报》编辑部的编辑们被一声从总编室传出来的怒吼给吓了一跳,大家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温文尔雅的加米涅夫同志是撒的哪门子的火气,斯大林同志不是已经走了吗?还有谁能惹他老人家生气?
很快答案就揭晓了,嘴都气歪了呈暴走状态加米涅夫挥舞着《俄罗斯之声》的创刊号在众编辑面前嘶声力竭的吼道:“去查!给我立刻去查!看看这份报纸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还有,我要马上知道这份报纸是谁买回来的!”
062 鸡飞狗跳
真理报的一干编辑那个纳闷,搞不清楚自己老大是抽了什么疯,为什么会对一份从来没有听说过的报纸暴跳如雷。大家纷纷表示疑惑——这个啥啥《俄罗斯之声报》是从哪蹦出来的?从来就没听过?谁买回来的?
一时间编辑部里的老少爷么是大眼瞪小眼,都希望那个挨千刀的惹祸精赶紧投案自首,去承受暴走中的石头同志的怒火,免得连累大家一起倒霉。不过,有这么没眼色的蠢货吗?
可能有,也可能没有,因为这无关紧要,不可能有人承认,谁让《真理报》大大小小的编辑们都没干过这事。出现在加米涅夫桌头的这份报纸是某个急于报仇的仙人放的,他生怕加米涅夫看不到,非常好心从石头同志的口袋里掏走了买报纸的钱,并十分体贴的将报纸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结果大家都看到了,效果不是一般的好。
某仙人干的是神不知鬼不觉,众编辑不知道,加米涅夫也就更不可能知道。在他看来这是自己编辑部里出了内鬼,专门的用这份报纸来恶心他的,这是对他权威的严重挑衅,必须认真的对待和严肃的处理。
“怎么没有人说话!”加米涅夫狠狠的抖动报纸尖刻的咆哮道,“敢做不敢当是吗?我就不相信这种荒谬的东西会自己跑到我的办公桌上!这是一起十分严肃的政治事件,后果十分的严重!”
说到这他停了一下,用一种令人窒息的口吻讲道:“我希望这个人能老实的站出来承认错误,否则让我查出来的话,将从重从严的处理!同志们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你藏不住地!”
俗话说得好,抗拒从严回家过年,坦白从宽牢底坐穿。先不说下面这帮已经石化了的编辑就没做过这事,就算真是他们干的,听了这番话也会抗拒到底。加米涅夫的态度确实表现出了自己的愤怒和重视,但是方式方法却不得体,这种恐吓的手段吓唬小学生还凑合,对付一干经过革命锤炼的老油条却如同隔靴搔痒。
等了半天始终没有人承认,也没有人检举揭发,加米涅夫是真的火了,他不认为是自己的方法有错误,反而认为下面这批人都不是好鸟,不好说话的捷尔任斯基走了,以为我好说话就可以随便欺负是吧!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没有人承认是吧!”加米涅夫恶狠狠的扫视了众人一眼,将手里的报纸丢在地上踩了一脚,吼道:“没有人承认就先停止你们的工作,什么时候找出了这个破坏分子,你们什么时候重新开始工作!”
撂下了这句话加米涅夫扬长而去,只剩下一帮可怜兮兮的编辑两眼皆是泪,我们冤枉啊!这缺德事真不是我们干的!
可喊冤又有什么用,至少火头上的加米涅夫是不会听他们的哭诉的。当然这帮人也不缺心眼,冤有头债有主,祸根就是这个《俄罗斯之声报》,先看看这狗日的报纸都写了些什么,能把一向好脾气的加米涅夫气成这样。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头版头条上刊登的完整版的《远方来信》就不用多说了,这肯定是泄密了!绝对是咱们内部的人干的!是的,完整版的《远方来信》只在《真理报》内部小范围传阅,属于内部参考。如今堂而皇之的上了头版头条,这不是公然跟加米涅夫同志唱反调吗?难怪他认为是有内鬼,更难怪如此生气。
当然仅仅是一篇《远方的来信》也就算了,更可气的是在这篇不亚于重磅炸弹的头条后面还加了一篇评论,这篇评论讴歌列宁同志是多么的英明神武也就算了,顺带着矛头直指加米涅夫,将其贬得一无是处,简直就是卑鄙猥琐的代言人,甚至还送给了加米涅夫一个无上光荣的称号——工贼!
尤为可气的是,骂人也就算了,反正加米涅夫也没少挨骂,被骂了也少不了一根毛,就当是放屁了。但这篇评论骂人之余还给配了张漫画,画面中加米涅夫据中央醒目位置,踩着高跟鞋穿着连衣裙,比着兰花指一副谄媚的样子冲高坐在沙皇宝座上的李沃夫公爵发嗲:
“达令,你看我做得好吗?”
当然如果整个画面到此结束,那可以理解为恶意的诋毁,纯属于下三滥的泼妇骂街行为。更关键的是画面的右侧,加米涅夫手里牵着的那条凶悍的恶狗正在撕咬一个明显是工人打扮的可怜虫。眼尖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条凶悍的大狗不正是满脸麻子的斯大林同志么。
虽然画面中的三个主要人物没有一个标注出了姓名,但是那表情那样子白痴都看得出是谁。至于用意,联系到评论和前面的《远方的来信》,傻子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难怪加米涅夫会如此失态,这可是公然打脸啊!政治讽刺漫画出现在报纸上并不稀奇,但这副漫画实在是有些过了,可以说就是在公然侮辱加米涅夫了,这叔叔能忍嫂嫂也不能忍啊!
甚至原本还对加米涅夫的怒火摸不着头脑的某些编辑也不淡定了,纷纷向加米涅夫表忠心,表现出了强烈的愤慨情绪。一时间《真理报》的编辑部仿佛是修在了锅炉上面,温度直线上升,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
可气愤归气愤,这种强烈的情绪对解决问题毫无意义。对于加米涅夫而言最重要的不是找出内鬼、也不是发泄怒气,而是消除影响。是的,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冷静了一阵的他猛然发现,最值得他注意的不是那篇评论更不是那副漫画,这份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俄罗斯之声报》最最要命的是《远方的来信》。
他可是记得,今天《真理报》的头版头条也是《远方的来信》,不过《真理报》刊登的是删节版的,其中将列宁对社会革命党、孟什维克、临时政府激烈的批评统统砍掉了。
两相比较下来,原版的《远方的来信》可以说是一个浑身充满了爆炸性力量的筋肉男,而删节版就是进宫之后半男不女的大内总管。这样剧烈的反差可不是什么好事!只要不是傻瓜和二百五,对此就会有疑问,是谁都得问一问,这两个远方的来信到底谁才是真的?
而这样的疑问可是会要了加米涅夫的老命,他这个删节版的李鬼碰上了真李逵,那可就原形毕露了。若是让下面的工人、士兵知道他篡改了列宁同志的指示,那将是什么样的影响!
加米涅夫都不敢往下想了,这时候他终于第一次觉得捷尔任斯基说的是对的,不刊登《远方的来信》都比刊登这么个删节版强一万倍。甚至他仿佛已经感觉到了看过两份截然不同报道的工人和士兵的怒火,他们会怎么看他,又会怎么对付他。
该死的斯大林,你个坑爹的玩意,害死老子了!
加米涅夫好一阵咬牙切齿,对斯大林是恨之入骨,但恨又有什么用?还是那句话,如今最关键的是消除影响!
加米涅夫没有任何迟疑,立刻做出了决断:“立刻将今天的《真理报》全部收回来!快,一定要快!”
《真理报》的编辑们都傻了,原本他们还准备安慰安慰被侮辱了的加米涅夫同志那受伤的心灵,但哪知道风风火火从办公室冲出来的加米涅夫竟然首先要做的是收回当日的《真理报》,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尤其是现在这个钟点,都tm快8点了,报纸早就上市了,全部收回来谈何容易。
所以马上就有那不开眼的提醒道:“列甫.波里索维奇同志,报纸早就上市了,收回来恐怕不容易,而且影响会十分的坏……”
老子当然知道影响有多么的坏!加米涅夫心里气的直骂娘,上了架的报纸就如同泼出去的水,强行收回来等于是打自己的脸,作为布尔什维克的喉舌,怎么能出这种错误?这就是很严重的政治事件了,一般来说作为总编,他将为此付出极大的代价,弄不好是要影响政治前途地!
但是加米涅夫更清楚,若是今天的报纸收不回来,那他将要付出的就不是极大的代价,而是惨重的代价,也不是可能影响政治前途,而是100%的影响政治前途,至少将会是他政治生涯中的一大污点!
你说孰轻孰重?
所以立刻加米涅夫就下了死命令:“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将今天的《真理报》全部收回!”
下面又有人问道:“那卖出去的呢?”
“那就给我买回来!”加米涅夫声嘶力竭的咆哮道。
领导一声吼干事的跑断腿,加米涅夫一声令下,真理报的编辑部算是炸开了锅,那真是全民总动员倾巢而出。立刻彼得格勒的街头就出现了极其诡异的一幕,布尔什维克的笔杆子们鸡飞狗跳的开始围追堵截每一座报刊亭、每一个报童、每一个购买了当日《真理报》的读者,不管是软磨硬泡还是高价赎回,亦或者公然明抢,他们不畏艰苦不怕丢脸,歇斯底里的回收着前一天还让他们无比骄傲和自豪的报纸……
063 斗法
加米涅夫气的跳脚,满世界回收旧报纸的时候,某仙人却是心情大好,骑着小摩托不紧不慢嘟嘟嘟的从郊区往回走。昨天晚上他可是在安妮公主的别墅里梅开五度,那叫一个爽啊。当然娇滴滴的公主固然给了他极大的享受,真正让他感到开心的还是亲自放在加米涅夫办公桌上的那份《俄罗斯之声报》。
为此李晓峰可是挥霍了一把,大出血的使出了缩地成寸术,为的就是在上厕所的时间里赶一个来回。效果当然是非常不错,来回将近三十公里的路程,也就是一泡尿的功夫。
这么点时间,加米涅夫就算怀疑是某人搞到鬼,也不会有证据,至少被某仙人拾掇得欲仙欲死的安妮公主能证明,自己的枕边人一步也没离开过她的别墅。
当然,对于李晓峰而言,这样的证明根本就无所谓,对此事他压根就没打算隐瞒,为了出一口恶气,他不满世界的宣传自己的丰功伟绩就不错了。守口如瓶的看笑话,他还没有那么高的觉悟。再说,就算查出来报纸是他放的,又能怎么样?不偷不抢,哥就是顺便路过不小心掉了份报纸,了不起告哥一个随地乱扔垃圾,罚个一块五毛的也就完了,哥不在乎这点银子,就当打法要饭的了。
至于留宿在安妮公主的别墅里,那也是有其他的原因。毕竟某位败家子王子留下的烂摊子还没处理干净。某仙人可不是那种吃饱了擦干净嘴巴就走人的主。为了防止某些别有用心的卑鄙小人使阴招,为了保障安妮公主的生命财产安全,某仙人义无反顾的担当起了护花使者的职责。至于和美丽的花朵进行深入浅出的交流和沟通,那也是工作的需要,不值得大惊小怪。
说到底,李晓峰就不觉得这件事能造成多严重的后果,不管是《远方的来信》也好、评论和漫画也好,他觉得能起到的最佳效果也就是气的加米涅夫跳脚,想让对方伤筋动骨那是不可能的。他无非是出一口恶气罢了。
千算万算,李晓峰就没想到,加米涅夫敢阉割《远方的来信》,其实阉割了也就是阉割了,加米涅夫和斯大林历史上就是这么干的。唯一和历史上不同的是,他的出现让事情出轨了。当完整版和阉割版同时摆在读者面前时,那种强烈的对比所产生的反感情绪被无限的放大了,大到连加米涅夫都抓狂和吃不消。
不过这一切某仙人是不知道的,所以当他骑车返回彼得格勒,看到满大街都在哄抢《真理报》的时候,是被深深的刺激了。不明真相的某仙人还以为这是《真理报》销售火爆,你看看都有人囤集居奇了,你妹的,报纸买一份不就行了,你丫一个人抢了二三十份还不满足,你这是要疯啊!
尤其当某人看到同一个报刊亭、同一个报童,手里的《俄罗斯之声报》几乎是无人问津的时候,他深深的嫉妒和抓狂了——哥被打脸了啊!老子就不信了,狗日的《真理报》就有这么大的魔力,让你们一个个如痴如狂。
不服输李晓峰当即从某个哄抢最激烈的家伙怀里顺了一份《真理报》进行批判式的研究。一看到头条大黑体字的标题,这厮就怒了。这是有人泄密了!
是的,某仙人跟加米涅夫的想法差不多,而且他直接就有了怀疑的对象——加育劳夫。肯定是这个立场不坚定的家伙向加米涅夫那边通风报信了,不然原本作为党内机密的《远方的来信》怎么会上头条。这一刻暴怒的某仙人都有了撸了加育劳夫副总编职务的念头。
哥精心策划的打脸行动就被你这么毁了,不让你领教领教神仙的整人手段,哥就算白穿越了一回!
就在某个狂躁的仙人准备将加育劳夫大切八块的时候,哄抢《真理报》的几个人用一番如及时雨一般的对话,将躺着也中枪的加育劳夫从地狱里拯救了出来。
“伊万诺夫同志,你回收了多少份?”
“才将将一百份,还不到投放到这个街区的十分之一。主要是来得太晚了,不少报纸已经被上早班的工人买走了!”
“那也必须收回来!加米涅夫同志是下了死命令的,完不成任务是要被党内处分的!”
某仙人的耳朵动了动,这番对话虽然简短,但是透露出的信息却是足够让他做出正确的分析了。
不是哄抢!
这是某人的第一念头,至少加米涅夫压根没必要干这种事,《真理报》又不是战略物资,不值得这么炒作。那就是说因为某些不得已的原因,加米涅夫才不得不回收今天的《真理报》,而且原因肯定就出在《真理报》本身。
有了这样的明悟,李晓峰顿时仔细的查看起手里的报纸,其实也不需要太仔细。头版头条被阉割的痕迹实在是太多了,哪怕就是某人记性不好,也能品查出里面味道不对。
“原来如此!”李晓峰高兴得拍了下巴掌,他算是完全明白加米涅夫为什么会急吼吼的回收《真理报》,甚至没由来的这厮不禁一阵骄傲,哥这运气果然是不错,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这回加米涅夫你还不死!
某人真想仰天大笑三声,不过马上他就惊醒过来了。眼下还不是高兴的时候,因为此时还没有多少人意识到加米涅夫犯了天大的错误,他有必要好好的运作一翻,直接将加米涅夫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一瞬间,李晓峰的心中就蹦出来无数个鬼主意,他一改刚才悠闲,一拧油门,风驰电掣的消失在了街头……
可怜的加米涅夫还不知道已经被某仙人给惦记上了,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的他虽然心似油煎,但已经不复先前的暴躁了,静下心来的他终于恢复以往的睿智,立刻就下达了第二条至关重要的命令:
“立刻把街头上所有的《俄罗斯之声报》买回来!”
是的,他终于觉悟过来了,与其被动挨打不如釜底抽薪,不就是因为两份报纸强烈的对比才让我坐蜡吗?若是没了这种对比,那一切还不是就个屁!而且这么做还有一个好处,限制了传播源也就等于是为自己争取时间。
于是,在彼得格勒的街头,除了哄抢《真理报》之外,《俄罗斯之声报》也加入了被哄抢的行列。这种大跌眼镜的现象不光卖报纸的看不懂,众多买报纸的读者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两份报纸都写了啥?
不知不觉中,《真理报》和《俄罗斯之声》被加米涅夫无心的炒作了一把。勾引得众多读者对这两份报纸充满了好奇,虽然这种好奇心还不是很强烈,但总归是在人们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如果可能的话他们打算买一份看看。
不过想一睹两份报纸的庐山真面目可是不太容易,《真理报》还好一点,毕竟早就是名声在外而且发行量要大一个数量级,就算加米涅夫全民总动员的回收,可难免会有不少漏网之鱼。而《俄罗斯之声》就不一样了,本来发行量就小,又没有名气,开始压根就没人关注,经过加米涅夫的抢购,想要找一份实在太难。
所以不少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在阅览了《真理报》之后,纷纷大呼上当,这一期根本就是温吞水么!哪里有什么能吸引眼球的东西,也就是头条列宁的文章还能看过眼,尼玛,其他的都是什么狗屎!
有道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真理报》的不给力让群众失望了,所以更多的人把关注的焦点放在了《俄罗斯之声报》上,有那腿脚麻利的直接是找上门去,强烈的要求给份报纸一睹为快。
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是加米涅夫没有想到的,也是让某仙人惊奇的,等打听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他不禁冷笑了一声:
“加米涅夫啊加米涅夫,这人要找死真是拦都拦不住!”
是的,李晓峰生气了,在他看来自己行得正坐得直,老老实实的不搞歪门邪道,你丫倒好干用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手段给我下套子。哥就算收拾你都是自卫反击。是的,这厮选择性的遗忘了,他风风火火赶回编辑部就是打算搞小动作的,只不过,加米涅夫的反应比他快,早了一步。某人也就是五十步笑百步,乌鸦笑话煤黑。
“给我通知印刷厂,告诉他们立刻给我赶工加印!”
安吉丽娜问道:“印多少?”
“印它十万份!”某仙人立刻就给放了个卫星。
安吉丽娜下巴颏都掉下来了,对某人拍屁股就做出的决定十分的无语:“这也太多了,彼得格勒全市所有报纸一天的销售量也没这么多。”
“多了?”某仙人也觉得不好意思,他就是气不过存心和加米涅夫叫板,你丫不是抢购吗?老子出十万份看你买不买得完!
“那就加印一万份!”某仙人信誓旦旦的强调道:“绝对不能再少了!”
064 幸灾乐祸
不能不说,认真起来的布尔什维克办事效率就是高,一个钟头的时间《俄罗斯之声》的创刊号就从彼得格勒街头消失得干干净净。看着整齐码放在自己面前的几摞报纸,加米涅夫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怎么能够不得意,在他眼里此次事件就是垂死挣扎的政敌最后的杀招,只要化解了这场危机,从今以后彼得格勒,不!整个俄罗斯,在没有人敢跟他加米涅夫唱反调。你们不是处心积虑的要跟我作对嘛!堵上了你们的嘴,看你们还能翻出什么浪花。
“世面上的《俄罗斯之声报》全买回来了?”加米涅夫轻松的问道。
索科尼科夫赶紧打包票:“列甫.波里索维奇同志,我以党性担保,彼得格勒的街头上绝对看不到一份《俄罗斯之声报》了。”
加米涅夫满意的点点头,对索科尼科夫的工作给予了表扬:“非常好,现在党内就缺少你这种工作积极、态度端正的好同志!党和人民不会忘记你做出的贡献的!”
一边说,加米涅夫一边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坐在角落里默默抽烟斗的斯大林,不屑和得意的意味跃然于言表。
是的,加米涅夫对斯大林的怨念可是不小,某人完全没有检讨自己的错误,反而认为让自己无比被动的根源就是这位吉祥物中央委员的馊主意,表扬索科尼科夫就等于是批评斯大林,除了发泄怒气之外,那种警告的意思也是相当的明确。
斯大林能品尝出来吗?当然能,但是他有必要对此上心吗?没必要,本来在党内他的存在感就不强,有光彩夺目的加米涅夫在,他最多也就是衬托鲜花的绿叶。当绿叶有什么意思?加米涅夫不让他当背景板,他也乐得清闲。当然,斯大林虽然告诉自己比不在意,但是在心里深处却是重重的给加米涅夫记了一笔,你先得意着,等我有了机会,看我怎么跟你算账。
趾高气昂的加米涅夫自然想不到看上去很老实,似乎是人畜无害的斯大林切切实实的是个睚眦必报的小心眼。眼瞧着对方高举白旗缩回了自己的乌龟壳里,他也没兴趣痛打落水狗,毕竟人家还是个挂名的中央委员不是,逼急了兔子也咬人啊!
加米涅夫高高兴兴的出门了,认为事情已经结束危机也已经化解,今天他还有一个重要的集会要参加,苏汉诺夫正等着他呢!耽误了正事可不美。
加米涅夫所谓的正事就是同苏汉诺夫讨论两党重组事宜。不管是孟什维克还是布尔什维克,有相当部分的党员对于社会民主工党当年的分裂是痛心疾首,几次试图将重新将两拨人马捏合在一起,毕竟大家都算是marx徒子徒孙,团结才有力量。
如果说二个革命之前阻碍双方走到一起的最大分歧源自于对革命道路的认识不同,但二月革命之后这样的分歧已经基本消失了,双方的看法大体上相同,矛盾和抵触已经不是主流。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们不能再合并呢?中国人不是早就说了,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如今是到了合并的时候。再说合并了也有利于今后召开立宪会议时拉选票。
加米涅夫对重新统一社会民主工党充满兴趣,对此事极为上心,甚至已经开始进入到实际操作当中。所以孟什维克大佬之一的苏汉诺夫有请,他怎么能够不去?
如今的加米涅夫是一门心思的攒声望,不断的上蹿下跳图表现。可他就完全没有想过,这种积极的表现欲望只会害了他。几乎就在稍早一点的时间,斯德哥尔摩的加涅茨基收到了列宁的来信,信中列宁以一种不可置疑的口气写道:
“我个人会毫不犹豫地声明,而且是在报刊上声明:我甚至不惜立即同我们党内的任何一个人决裂,也不向克伦斯基一伙的社会爱国主义或者齐赫泽(孟什维克的代表人物之一)一伙的社会和平主义与考茨基主义让步。”
甚至列宁也发出了警告,要求布尔什维克不要同其他党派接近。不过这一切对于已经走火入魔的加米涅夫而言,就算听见也会当做耳旁风。不过自信满满的他怎么也想不到,就在他在接受苏汉诺夫的热烈欢迎,表示将尽全力促进两党统一大业的时候,某个无良的仙人狠狠的阴了他一把。
“当然,我就是《真理报》编辑部的人……什么,一直都是瓦连京联系的,是的,我知道应该是瓦连京来联系。但是眼下不是太忙么,销量实在是太好了,大家伙都得连轴转。这不就派我来跟你联系……我说你担心个什么,我不过是让你加印今天的《真理报》,一切按照早上的来,不加一个字也不减一个字,送钱给你赚都不要?我可是警告你,你再啰嗦,今后我们《真理报》就不给你们印了!”
李晓峰对着印刷厂的老板好一阵忽悠,总算是让这家伙同意立刻加印当日的《真理报》。是的,这世界上谁也不比谁蠢,加米涅夫能想到釜底抽薪的法子,那某个仙人火上浇油也是天经地义的。你不是想消除影响么,哥还就偏偏不让你如意,哥不光加印自己的报纸,还得帮你的《真理报》好好的扩大一下销量!
就在加米涅夫跟着孟什维克们高谈阔论的时候,印刷机上哗哗下线的《真理报》和《俄罗斯之声》报像洪水猛兽一样涌入了市场。某个仙人不光是加印加量,更是充分动员了手下的人力物力大力宣传,力求让每个读者一眼就能看到两份报纸的不同之处。当然为了防止加米涅夫再玩抢购的烂招,某人还特意出钱买通了报童下达了限购令。
本来广大不明真相的读者就对上午的抢购风潮好奇着呢!经过某仙人这么一折腾,当下里销量那个叫火爆,短短的一个多小时之内,加米涅夫和他的编辑部算是在工人群众心目中臭大街了。整个编辑部被暴怒的工人又一次围得水泄不通,连只苍蝇都别想飞出来。
倒也有那不怕死的想去给加米涅夫通风报信,结果看见出面安抚工人的索科尼科夫被打成了猪头三,正惨兮兮的挂在墙上示众。有这个前车之鉴,大家还是锁好门窗早点洗洗睡吧!
于是乎加米涅夫立刻就杯具了,直到事件发生一个小时之后,编辑部一个去郊区回收《真理报》的可怜虫回家时才发现天下大乱,拐弯抹角的打听到加米涅夫的所在,赶紧的报信:
“列甫.波里索维奇同志,列甫.波里索维奇同志!”突然闯入会场的小编辑打断了台上正滔滔不绝展望未来的加米涅夫。
“你这是干什么?”看着气喘吁吁满身大汗的手下,加米涅夫打心眼里都是火气,没眼色的东西,没看见我正发表演讲吗?
“大事……大事不好了啊,列甫.波里索维奇同志。”说话的司编辑,跑得舌头都大了,仓促之间表达不出自己的意思。
“好好说话!”加米涅夫愈发的不高兴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咱们……咱们的编辑部……被……被包围了!”
“被包围了?”在一瞬间,加米涅夫的眼睛就睁得老大,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谁那么大胆子,敢包围我们的编辑部!”
这位总算是把气喘匀了,赶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仔细的一说,好吧,还站在台上的加米涅夫眼前一黑,差点没一个筋斗翻下去。他强自镇定心神,立刻追问道:“我们不是已经回收了所有的报纸吗?这些工人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我找一个关系好的报童打听了,据说是紧急加印的!”
这倒是很正常,但是加米涅夫马上又就意识到不对,尼玛,《俄罗斯之声》报可以加印,但是我自己的《真理报》怎么可能加印。但是一眨眼,他就反应过来了,既然人家能加印《俄罗斯之声报》,那帮你加印《真理报》还不是小菜一碟。
是的,加米涅夫完全明白了,自己绝对是被阴了。而且是被阴得一点办法都没有,如今最重要的不是考虑这些,还是考虑怎么应对工人的怒火。让他亲自出面做工作,好吧,他还真有点害怕。想到这,他不禁又一次想念起捷尔任斯基的好处,老费利克斯若是在的话,这种局面推他出去应付就行了,哪用得着自己焦头烂额。
当然,作为一个政治家,这点勇气和担当加米涅夫还是有的,因为他很清楚,眼下工人还只是包围编辑部,若是他躲着不出面,有那别有用心的人出面挑拨的话,那他绝对是要粉身碎骨的,就算不死,政治前途也全完了。所以他立刻就下定了决心,赶紧回去!
不多时,两人就出了会场,迎面就撞上了等候已久的某仙人。
“哟嗬,这不是列甫.波里索维奇同志吗?急急忙忙上哪去?听说你们又被愤怒的群众包围了?”
加米涅夫根本就不想同李晓峰说话,不光是他不待见此人,更是他都火烧屁股了,哪有闲心搭理某人。
加米涅夫不招惹某人,但某人却不打算放过他,两人错身而过的时候,他忽然冒出来一句:“列甫.波里索维奇同志,我那可是还有不少今天的《俄罗斯之声报》和《真理报》,听说你们正满世界收这两种报纸,你们现在还收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加米涅夫终于知道是谁搞的鬼了,忽地一下就蹿到了李晓峰面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脖领,“这些都是你搞得鬼吧!”
“我可以告你诽谤的,”李晓峰大大咧咧地扯开他的手,掸掸衣领,“我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有某些下三滥的蠢货打算欺骗群众混淆视听,结果被眼睛雪亮的群众抓了现行……啧啧,报应啊报应!”
这几句不咸不淡的风凉话,差点没把加米涅夫气得背过气去,手哆嗦着指着李晓峰,“你,你……”
“我什么我啊?我就是在幸灾乐祸啊,你没看出来么?”李晓峰讶然地望着他,“对了,列甫.波里索维奇同志,今天加印的《真理报》别忘了去结账啊,人家可是小本经营概不赊欠的……”
065 黯然下课
李晓峰那种小人得志的样子,差点没把加米涅夫的鼻子气歪,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狠狠的踩在对面的脸上,揉他个稀巴烂。但是,仅有的理智告诉他,千万不能这么做,既然对方如此嚣张的找上门来说风凉话,恐怕是有所恃无恐,说不定是一个圈套,为的就是激怒自己然后好痛打落水狗。
冷静!冷静!
加米涅夫一遍又一遍告诫着自己,甚至劝阻了企图上前找李晓峰理论的小跟班。他丝毫不理会某人的冷嘲热讽,咬紧牙关低头就走。
说实话,这让李晓峰有些失望,他确实是故意激怒加米涅夫的,为的就是让对方失去理智,最好的气得他首先动手。某仙人可是准备下狠手的,当年有鲁智深三拳打死镇关西,以加米涅夫的小体格,估计是吃不了某仙人一拳的。
是的,李晓峰准备在街头直接打死加米涅夫,甚至他都安排好了目击证人,不远处的街角里就站着个巡警,只不过在某人的障眼法作用下,加米涅夫看不见罢了。反正只要加米涅夫一动手,那某人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自卫反击,名正言顺的干掉加米涅夫。
可惜加米涅夫却没上当,虽然很想立马就碾碎这块该死的石头,但是李晓峰自命为讲究人。是的,某人自认为还是讲道理的,若不是加米涅夫一而再而再而三的坏他的好事,他也不会跟对方死磕到底。更何况在某仙人看来,加米涅夫这是怂了、服软了、怕了他,这极大的满足了他的虚荣心,连带着杀心都小了许多。要不然在障眼法的作用下,就算他真的主动打死了加米涅夫,他也可以保证目击证人们看到的绝对是截然不同的场景。
对于这件极有成就感的事情,以某仙人骚包的性格当然是要拿出来好好炫耀一番,就当是分享喜悦了。不过在彼得格勒能跟某仙人一起分享这种情绪的人不多,也只有安妮公主有这个荣幸了。
不过安妮公主毕竟是见多识广,比幼稚的某仙人是成熟不少,她一针见血的就指出了某人的错误:“你就不应该当面去挖苦加米涅夫,这太蠢了!”
某个思维极其简单的仙人却不理解:“为什么,那老家伙老是跟我过不去,不好好的羞辱他一番,怎么出得了这口气!”
安妮公主摇摇头叹气道:“你这种性格根本就不适合搞政治,干这个就得沉得住气,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哪怕恨得某人牙痒痒,见了面也得装作最好的朋友,决不能让对方察觉你真实的想法。你一点城府都没有,怎么可能斗得过那些喜怒不形于色的老狐狸?”
某仙人虽然内心承认安妮公主说的有道理,今天这事他似乎是太招摇了一点,但是嘴上他可不承认:“怎么斗不过,你没看见那个老家伙被我气得快吐血了,最后只能夹着尾巴灰溜溜的逃了……”
“这才是加米涅夫令人害怕的地方!”安妮公主的眉头皱了起来,“如果他跟你大吵一架或者大打出手,我反而认为这个人没什么危险。像他这种能伸能屈隐忍不发的人才真可怕,只要他度过了难关,等以后找到机会就会十倍百倍的奉还给你!到时候我看你还能不能乐出来!”
有这种可能吗?虽然李晓峰心里不愿意承认,但也很清楚的知道,加米涅夫有这样的能力。布尔什维克的老革命就没有一个省油的灯,简直就是人类中的小强。当年沙皇权势滔天都整不死他们,眼下的他还没有那么大的权力,凭什么就自我感觉良好呢?
想到这,某个仙人心里有些不踏实,有些忐忑的问道:“我是不是回城里看一看……”
安妮公主轻笑了一声:“现在才想起来就太晚了,你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就算去了也是于事无补。还不如好好静下心想一想怎么应付对方的反击吧!”
这一点安妮公主到没有完全说对,此时的加米涅夫已经没有精力去报复李晓峰了,如今他已经被情绪激动的工人弄得焦头烂额。工人们当然有理由激动,尼玛这才过了几天,你加米涅夫在党代会上的检讨还余音未散,马上就明知故犯了,这就是你说的最诚挚的检讨和道歉?你大爷的,列宁同志的文章你都敢随便乱改,那我们这些普通工人的呼声你就当放屁一样吧!你这家伙就是在糊弄我们,就是在玩弄我们工人群众的感情!
得亏加米涅夫还算是老党员老革命,哪怕就是群众们的情绪再激动,也给他留了两分面子,换做其他人估计游街批斗是免不了的。不过就算如此,他想轻易过关也不容易。至少他那个避重就轻的态度就无法得到工人的谅解。
是的,如今形势严峻,加米涅夫唯一想到的办法就是弃车保帅,丢一两只替罪羊出去背黑锅,尽量的撇清自己的责任。
“同志们,我承认真理报的工作出现了重大失误,我们的编辑中有人没有很好的领会列宁同志的精神,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和引发其他党派的攻讦,擅自的修改了《远方来信》,对此我表示深深的歉意。但是,同志们,请你们理解,我们的真理报是刚刚复刊,工作中出现错误是在所难免,我们的编辑同志并不是诚心要犯这样的错误……我向你们保证,今后绝对不会再出现同样的错误……对于本次事件的责任人,我们也将严肃的处理,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所以我请求大家先散一散,给我们一些时间……”
如果是以往,说不定加米涅夫还真能这么糊弄过去,但是这一段时间他自己犯错误实在是太密集了,上一次的风波就是勉强遮掩过去的,若不是捷尔任斯基保他,估计已经被愤怒的工人赶出真理报的编辑部了。所以哪怕他的姿态更低,工人也不买账,非得让他滚出真理报的编辑部才肯罢休。
对此,加米涅夫怎么可能同意,建党以来,不管是社会民主工党时期,还是布尔什维克时期,不管党报是叫《火星报》还是《真理报》,党最重要的斗争武器就是这份报纸。相当长的一端时间里,谁掌握了《真理报》也就等于是掌握了整个党。从某种意义上说,《真理报》编辑部的核心成员比一般的中央委员都要牛。
这么重要、这么关键的位置,加米涅夫是绝不可能交出去的。可是眼下的情况可由不得他做主了,接连犯错的他已经失去了信用,哪怕他威望再高,工人们也不鸟他。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加米涅夫被强制性的剥夺了总编的职务,跟着他的亲信索科尼科夫一起灰溜溜的离开编辑部。
其实对于加米涅夫而言,这个结局已然是不错,至少愤怒的工人没有将其直接开除出党,保留了东山再起的机会,算是给他这个老革命多少留了点面子。
不过对于这样的好意,加米涅夫是绝不接受的,他将今天的遭遇视之为奇耻大辱,尤其是对始作俑者的李晓峰,更是恨不得身啖其肉。不过加米涅夫大可不必如此愤怒,很大程度上来说他都是自找的。如果不是他自作聪明的删节《远方的来信》,又自以为高明的抢购世面上的《俄罗斯之声报》,最后还态度不端正的糊弄工人,他输得不至于如此的惨。
删节《远方的来信》就不提了,这是立场问题也是死穴,但是抢购《俄罗斯之声报》完全没有必要,纯属于找抽。他如果不去抢购,某个小肚鸡肠的仙人还不会反应得那么迅速,更不会立刻展开反击。其实这种行为说到底就是他害怕了、心虚了,心慌意乱之下才用这种昏招。
加米涅夫若是底气足,就因该能想到,作为一份完全没有名气的报纸,就算他有重量级的消息,也不可能很快的吸引眼球,这需要一个过程。更何况没有人会想到他会删节《远方的来信》,也就是说只要没有同时读过《真理报》和《俄罗斯之声报》,压根就不会马上意识到其中的问题。
可加米涅夫倒好,抢购《俄罗斯之声报》仿佛是釜底抽薪,但其实是自乱阵脚,除了为某仙人白白打广告和惹人怀疑,一点益处都没有。
结果也证实了这一点,加米涅夫被某仙人狠狠的抽了一嘴巴。疼吗?屈辱吗?那是肯定的,但这不关键,哪个政治家没落过难,没受过辱?政治家之所以是政治家,最关键就是在最困难最危险的时刻能保持冷静和清醒。
很可惜,加米涅夫还不具备这样的素质,面对工人的诘难,作为整件事最直接的负责人,他应该有担当。加米涅夫要做的不是弃车保帅,而是主动的吸引火力承认责任。
说句不好听的,真理报编辑部都是你的人,你就算不是总编其他人也指挥不动你的队伍不是。总比现在弃车保帅不成,自己黯然下课不说,还连累一干党羽陪绑,最后还让手下认为这个大哥太腹黑不好伺候,上下离心离德强吧?
两相比较之下,李晓峰虽然不管是政治声望、政治手腕、政治远见都比不上加米涅夫,但是这厮有一个优点,那就是自己惹的麻烦自己擦屁股,决不让小弟帮着顶锅,这样的老大小弟们跟着混至少安心不是。更何况某仙人对手下的兄弟福利待遇是杠杠的,念他好的、愿意为他卖命的可不在少数……
066 一波又起
其实严格意义上说,李晓峰的小弟只有一个,那就是瓦西里同学,其他的什么加育劳夫、任辅臣,虽然都买某人的账,但是他们都是久经考验的布尔什维克战士,党在他们心中永远都是排第一位的,某仙人最多最多能排老二。
瓦西里就不一样了,虽然也是苦出身,属于贫下中农工人阶级的好孩子。但是老实巴交的他并没有反抗社会的胆子,更没有什么革命理想,在他心中某仙人就是救命恩人活菩萨一样的存在,对于某仙人的态度就不是买账那么简单,而是实实在在不打折扣的卖命了。
是的,对瓦西里来说,如果可以给李晓峰卖命的话,他一点都不带含糊的。可惜的是这样的机会完全没有,以某仙人逆天作弊能力实在不需要他这个小工人帮什么忙,相反的他还在不断的领着某人的恩惠。
当然,说是恩惠夸张了一点,无非是预支了几个月的工资和送了不少火腿肠和方便面而已,对李晓峰来说这些也就是举手之劳,压根就没往心里去。
可对于瓦西里来说意义就不一样了,没了预支的工资和雪中送炭的粮食,他们一家人恐怕已经活活饿死了。救命之恩放在哪一国都不是小事,瓦西里是一直憋着一股劲,挖空心思的想要报答某仙人。所以对于某仙人吩咐的任何事情都格外的上心和努力。
不能不说,瓦西里积极的工作态度是非常值得肯定的,但是正所谓成也萧何败萧何,有时候做事太积极太主动了也不一定是好事,至少对于瓦西里本人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在一个阳光灿烂草长莺飞的上午,刚办事回来,准备积极主动的接受新工作的瓦西里,很偶然的发现编辑部里的情况有些不对。原本那些一刻也歇不下来,总是像猴子一样窜来窜去,往往一言不合就吵得面红耳赤的编辑们,陡然变得斯文了。一个个像处子一样老老实实的埋首于工作台上,装出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样子。
对于这种诡异的状态,瓦西里心里当然犯嘀咕,说不得就要找一个相熟的编辑问个明白。被问的这位也是个八卦男,了不得就要指点瓦西里一番:
“看总编室。”八卦男神神秘秘的一努嘴,小声道:“来了个找麻烦的恶客,安吉丽娜小姐正应付他呢!”
瓦西里抬眼望去,透过门上的玻璃窗户,隐约能看到一个二十多岁的小胡子正在激烈的跟安吉丽娜争持着,双方的情绪似乎都狠激动,哪怕就是房门的隔音效果不错,断断续续的争吵声依然飘了出来:
“……太可耻了,安吉丽娜,作为一个名门闺秀,抛头露面就很丢人了,而你竟然跟一群男人同处一室,这成何体统……”
“真是可笑,俄国哪一条法律规定了女人不能出门工作……又有哪一条法律规定了,女人不能和男人一起工作……”
“这不是法律的问题,这是道德和尊严的问题!”小科尔尼洛夫愤怒的挥舞着拳头,“记住你的身份,安吉丽娜,你是千金小姐,不是肮脏的女工!你必要要维护家族的荣誉!”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请你马上离开,不要妨碍我和我的同事工作!”
“你不要工作!”小科尔尼洛夫扯着嗓子高叫道,“你必须马上跟我走!立刻!”
不知觉的瓦西里的眉头就皱起来了,对于眼下情况他既不理解也不满意,是的,对于天使一般的安吉丽娜小姐被一个可恶的恶棍威胁的实事,他很愤怒。他就不理解为什么平时对安吉丽娜阿谀奉承百般讨好的这些文艺青年们,怎么就能如2b青年一样坐视这一切在面前发生。
太可耻了,你们就是这么当护花使者的?瓦西里心中充满了鄙夷。这不是说瓦西里对安吉丽娜有想法,虽然对方既漂亮又温柔,可以说是世上所有男人心目中最完美的伴侣。但瓦西里知道自己配不上这位天使,在他看来整个编辑部里唯一能配上这位天使的就是他的大恩人李晓峰。
只能说瓦西里是爱屋及乌,不过这也是在他察觉某仙人对安吉丽娜的那点小心思之后下的结论,对此他乐见其成。所以本着对救命恩人未来夫人的忠诚,他告诉自己决不能再坐视下去了。
“松开你的脏手,放开安吉丽娜小姐!”瓦西里一把推开小科尔尼洛夫,几乎把吐沫星子都喷到对方的脸上,可想而知此时的他有多愤怒。
小科尔尼洛夫先是吓了一跳,当看清楚只有瓦西里一副贫下中农打扮之后气焰更嚣张了:“该死的猪猡,竟然对我动手动脚!你知道我是谁吗!”
瓦西里虽然不是一个胆大的人,换成以往说不定就怂了,但是他如今满脑子都是为某仙人卖命的想法,正愁没机会,别说眼不前的只是个贵族小白脸,哪怕换成五大三粗胳膊上能跑马的大汉,他也不怵。
他当即就顶回去了:“我管你是谁,我只知道安吉丽娜小姐不欢迎你,你再纠缠不清,小心我收拾你!”
小科尔尼洛夫那个气阿,多少年没人敢跟他叫板了,尤其是竟然被一个小工人给鄙视了,这让他贵族的骄傲和自尊极为受伤,当下抡起手里的文明棍就打。
只能说这小子是气糊涂了,也不想想瓦西里是什么人,正经八百靠着两膀子力气吃饭的劳动人民,你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跟他pk,那不是找虐?
果不其然,挨了一棍子的瓦西里表示对方的战斗力很弱很无能,根本破不了他的防。本着来而不往非礼也的觉悟,转手就送给对方一个黑眼圈,这还是瓦西里留力,真让他火力全开,这一拳就能让对方躺地上。
饶是如此,小科尔尼洛夫也伤得不轻,嗷的一嗓子抱着眼眶就开始撒泼打滚,那样子哪有一点贵族的骄傲和自尊,比街面上的小流氓都不如,压根就不像个男人。
有趣的是这位满地打滚还没忘了说狠话:“你……你等着,敢打我,我跟你没完!不收拾得你哭爹喊娘,我就……呀,别打了,疼……”
瓦西里对着这孙子就是一脚,立马就老实了,再也不敢胡乱的吹大气,捂着眼睛抱着小弟弟连滚带爬的就跑路了。
这一瞬间的事情实在是太快了,不说外面偷偷围观的众编辑,连安吉丽娜都没反应过来了,等她清醒了某个小胡子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瓦西里,你闯祸了!”安吉丽娜顿时着急起来,是的,她知道瓦西里是帮自己出头,但是那啥,这个头不是这么出的。以科尔尼洛夫的势力,恐怕是要狠狠的报复瓦西里的。她一把抓住瓦西里的手,不由分说的将其往外拉,一边走还一边说:“快,瓦西里,赶紧跟我躲一躲!”
可不等安吉丽娜拖着瓦西里走到门口,三四个身着军服的壮汉就已经堵上来了,为首的那一个更是冷笑道:“现在才知道害怕,晚了!”
“科京,你不要乱来!”安吉丽娜赶紧将瓦西里护在身后,像是守护着鸡雏的母鸡一般。
满脸横肉的科京却不在意,指着瓦西里呵斥道:“小子,你好大的狗胆,竟敢打伤我们少爷……今天不让你尝尝厉害,你们这些泥腿子是要翻天了!”
安吉丽娜将身后的瓦西里护得更严实了,愤怒道:“科京,我再警告你一次,这是我的朋友,你若是敢伤害他……我……我跟你没完!”
科京似乎有些为难,望了身后一眼,刚才狼狈的护着小弟弟逃跑的小科尔尼洛夫此时却牛气起来,叫嚣道:“别管那么多,打死那个混蛋!”
科京冲安吉丽娜微微一颔首,道:“安吉丽娜小姐,少爷已经吩咐了,我不得不动手,还请你让开!”
“这绝不可能!”安吉丽娜斩钉截铁的说道。
科京又望了身后一眼,可小科尔尼洛夫却是毫不犹豫,不依不饶道:“老看本少爷干什么,还不快点动手!”
这下科京再也不犹豫,一个箭步冲上来就准备去抓安吉丽娜身后的瓦西里,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安吉丽娜的态度也很坚决,一偏头就拦在了对方的五指之前。幸亏科京手脚利落反应快立刻将爪子收了回来,不然这一下安吉丽娜铁定要破相了。
“安吉丽娜小姐,你何必帮一个泥腿子出头!”科京很是不解。
安吉丽娜大义凌然的说道:“我说了,瓦西里是我的朋友,我绝不允许你们伤害他!”
安吉丽娜坚决的态度让科京投鼠忌器,更是让那小科尔尼洛夫气的牙痒痒,这厮在后面跳脚骂道:“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他不过是一个外人,一个泥腿子!”
安吉丽娜傲然道:“我不管瓦西里是什么身份,我只知道他是为了保护我才动手的,所以我决不允许你们伤害他!”
小科尔尼洛夫愈发的生气,可对上了态度坚决的安吉丽娜,他也只有吹胡子瞪眼的份,眼看着要陷入僵持,这家伙满肚子的坏水终于起了作用,他眼珠子骨碌一转计上心来:
“好吧!安吉丽娜,你既然这么坚决,我也只能放过他。不过你要知道,我这全都是为了你。为了你,我可以不计较,但是……但是你必须马上跟我回家!”
067 交代
条件让安吉丽娜很为难,她真的很喜欢眼下的工作,也根本不想再被封闭在笼子里。那种看似高贵优雅的生活,实际上就是对人性的摧残。
但是若不答应这个条件,那么瓦西里肯定是难逃一劫,以对方残忍成性的手段,只要自己还留在这里,就算今天能护住瓦西里,往后这个人渣也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报复的。
于情于理安吉丽娜都不能坐视瓦西里遭罪,经过简短的天人交战,她一咬牙答应了对方的条件:
“好,我跟你走!”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瓦西里第一个表示不同意:“安吉丽娜小姐,麻烦是我惹的,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不必……”
安吉丽娜苦笑一声打断了瓦西里:“瓦西里,这不关你的事,只要我在这里,他们就会来找麻烦的,相反我应该谢谢你……”
“你这是什么话!是我……”
安吉丽娜又一次强调道:“我说了,这不是你的错,瓦西里,你不用往心里去……请替我转告安德烈,谢谢他给了我这个机会,很可惜我们不能继续在一起工作了!”
瓦西里真急了,他死命的拦在安吉丽娜面前,苦苦的哀求她收回这个决定,但无论他怎么劝说,安吉丽娜都只是摇头不语。
对于自己一言就能扭转形势,猥琐的小科尔尼洛夫既得意又欢喜,喜笑颜开的样子就像一朵喇叭花,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说道:“这就对了,安吉丽娜,你早就应该和这些下流社会的家伙划清界限。来吧,我们回家!”
望着安吉丽娜施施然的往外走,编辑部的成员们没由来的感受到了一阵心酸,在他们眼前白衣白裙的安吉丽娜就仿佛是一朵凋谢的樱花,虽然美丽但是凄凉。
如果事情就此完结,所有人只会觉得心情沉重,但是他们完全低估了小科尔尼洛夫的无耻,在两个维护簇拥着安吉丽娜离开之后,他悄悄的向科京使了个眼色。
对此,科京当然心里神会,实际上他一直都知道自家少爷不会放过殴打了他的小子,唯一的疑问是报复行动什么时候执行。是的,立刻就报复对他来讲是有点小惊讶的,毕竟安吉丽娜还没有完全离开,这么快翻脸不认人似乎有点那啥。当然这也是符合自家少爷的脾气,少爷一向是这么小肚鸡肠和睚眦必报。再说,对于他这样的打手而言,早一点动手和晚一点动手毫无区别,甚至早点动手还省了他不少麻烦。
“小子,跟我走一趟吧!”科京冲瓦西里勾了勾手指。
“你想干什么?”瓦西里怒视道。
科京嘲笑道:“你不会真以为打了我家少爷一点事都没有吧?”
瓦西里明白了,他们被耍了,对方从头到尾就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既然如此他也就不做其他的奢望了,鱼死网破总比任人宰割要好。他怒喝一声就扑向了科京。
“没想到你还算有种,”一丝冷酷的笑意挂在科京嘴边,他轻轻一伸手就架开了瓦西里的拳头,讥讽道:“但是,如果就这两把刷子,那你小子今天死定了!”
话音刚落,醋钵大的拳头就印在了瓦西里的眼眶上,饶是瓦西里小伙子身体倍棒抗击打能力和沙包有得一拼,这一下也让他眼冒金星,一时间觉得天旋地转连前后左右都分不清了。
“这一拳是替我家少爷打的,”一边打科京一边说,似乎对他而言瓦西里完全没有威胁,“就是告诉你,以后多长的点眼,这个世界上有些人你是不能惹,也惹不起的!”
嚣张吗?跋扈吗?
那是肯定的,谁让真理就在大炮的射程之内,又谁让科京有嚣张的本钱。对他而言欺负瓦西里是天经地义的,老话不是说了——不打勤的不打懒的,就打不长眼的!谁让你小子不长眼的!
不过同样的道理放在他身上也照样适用,瓦西里不长眼的惹了他的主人,活该被打。同样的,打狗也得看主人,瓦西里也不是无根的浮草,他也是有组织的人。对于某个胳膊肘一向往内拐,又死要面子的仙人来说。虽然被打的是瓦西里,但是他这个主人也脸上无光不是。
“这句话我太喜欢了!”某仙人阴阳怪气的就从门外走了进来,几乎是阴森森的说道:“有些蠢货的眼力实在是太差了,根本就不知道惹错了人会有什么后果!”
科京皱起了眉头,对于某人的嚣张,他有些吃不准,他可不是不长眼的人,仅仅从某仙人牛逼哄哄的做派,就觉察出事情似乎有些棘手。当然,也仅仅是有些棘手而已,毕竟某仙人很文艺很书生的样子让他真实的战斗力看起来打了折扣。而且,科京怕的也不是对方的战斗力,而是对方的气势。
气势这玩意很虚无飘渺,但对于科京这种很有眼色的人来说,多少还是能瞧个清楚。就拿瓦西里举例子,这厮哪怕是再张牙舞爪也不过是个土棍,而某仙人哪怕不动声色的动动嘴,在科京耳朵里那就是惊雷!
“这位先生,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科京态度很端正的问道。
“误会?”李晓峰冷哼一声,“在我的地盘上闹事,还打伤了我的人。你说这是误会?”
这一句话说得科京心里七上八下,揣摩着事情恐怕不能善了,暗地里是提高了警惕,防备着对方摊牌。
不过让他大跌眼镜的是,下一刻李晓峰竟然又自顾自的将话说回来了:“不过你既然说这是误会,那好吧,我承认这是误会!”
科京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完全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所以他非但没有松口气,反而更加警惕起来,生怕一言不合对方大手一挥就开始群殴。
李晓峰接下来的动作似乎是印证了科京的想法,他一直拖在身后的左手陡然抬了起来,不过不是什么摔杯为号,而是切切实实的甩出了一团巨大的物体。
暗器?
科京吓了一跳,他还真没见过体积如此巨大的暗器,不过对方既然朝他扔了过来,换做谁下意识都会躲避吧?所以他动作敏捷,轻松的一闪身就避过了对方的暗器。
接下来,那团暗器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噗通一声跌落在地板上,顿时发出了一声惊叫:“啊!”
这时候很有眼色的科京才发现,所谓的暗器是个大活人!就在他还没来得及感慨对方臂力惊人的时候,眼前这团很眼熟的“暗器”就让他如遭雷击!
那啥,这个卑鄙、阴险而又骚包的小胡子,不正是刚才还意气风发志得意满的主人吗?怎么转眼就被打成熊猫眼加猪头三了?瞧瞧这一脑袋的包哦,扮如来都不用化妆了。
“你这是找死!”
科京真是目眦尽裂,倒不是他真的忠心耿耿一心为主,实际上是害怕,主子被打成这德行,他这个做奴才的怎么都脱不了干系,至少一个护主不力的罪名是背定了。为了自己的命运着想,必须要找回这个场子,让对方做出交待。
对于科京的愤怒,某个仙人显得很无辜,耸了耸肩摊手道:“这是一个误会,就跟你刚才说的一样,这确实是一个误会!”
科京气得七窍生烟,他可以肯定对方百分之百是故意的,根本就是在调戏他。太可恨、太气人了,但是他还真没办法,谁让刚才他自己首先信誓旦旦的表示这就是个误会的。如果李晓峰不接受还好说,但如果接受了,那这一切就只能是个误会了。
科京他憋屈阿,当了这么多年的金牌打手,还是头一次碰上这么无耻的主,得了便宜卖乖,就算他能接受这个说法,自家的少爷也不能接受。
“殴打了我们少爷,不可能这么算了,你一定要给一个交代!”科京硬着头皮说。
某仙人就跟调戏老鼠的老猫一样,笑眯眯的回答道:“给你交代,真是好笑,我还打算让你给我一个交代呢!”说着,他指了指鼻青脸肿的瓦西里。
尼玛,这是一回事吗!
科京很是愤怒,我家受伤的可是少爷,你们受伤的不过是个奴才,这两者能混为一谈?退一万步说,做奴才就要有做奴才的觉悟,被打不是很正常的事儿,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老子当年被打也没怨政府,受罪也只能怪点背。
可人和人真是不一样的,在科京看来很正常的事儿,对某仙人来说就很不正常,他可不认为自己和科尔尼洛夫是一个档次的,不带这么鄙视仙人的,哥乃是世间独一无二的仙人,能和这种龌蹉的东西混为一谈?
“打了我家少爷,就必须有交代!”被气晕了头的科京也不管那么多了,反正他就咬死了这一点,不给一个交代那就没完!
可他就不知道,某仙人确实打算给他一个交代,老子的小弟不能白白挨打,这不符合当大哥的原则。
李晓峰当即冷笑了一声,一伸双臂发出一伸嘁哩喀喳的声音,恶狠狠的说:“交代?有啊,我倒是能让你们通通交代在这里!”
068 呔!我打!
李晓峰的恼怒,是有原因的。
在仙界里论起身份来,他一个屁都不是,受尽了歧视,所以这一世对身份、地位和面子就格外的敏感。虽然瓦西里他并不看重,但是怎么说这都是他的小弟,还是第一个小弟,不说自己的小弟事出有因还占了理。就算首先动手的是瓦西里,李晓峰也会毫不犹豫的出手,最多最后将其教训一顿。
更何况,李晓峰还不是那种良知尽无的匪类,从瓦西里身上他看到了前一世的自己,总是被那些优越感十足的家伙欺负。同是天涯沦落人,穷人可怜穷人呗。
虽然如今的某个仙人已经不是穷人了,但正是因为发达了,某人的优越感可是直线上涨,大有井喷的趋势。敢在哥面前三六九等的划分等级秀优越感,那哥就得让你们知道知道,哥才是真正的人上人!
当然,其实这些都是借口。真正让某仙人愤怒的是,ooxx的,敢跟哥抢女人,不知道哥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创造了和安吉丽娜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吗?什么?你说你是她未婚夫,尼玛,已婚的老子都敢抢,还没结婚你得瑟个锤子!
只能为可怜的小胡子科尔尼洛夫默哀了,摊上不讲道理的某仙人,他庆幸没有被当街打死,当然这是安吉丽娜说了好话,不然某仙人认识他是哪根葱。如今,科京跳出来叫板,让某仙人顿时有了发泄的渠道。
仙人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强调一遍,这绝对不是玩笑!下一秒钟,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科京就很好的诠释了这个道理。
不过李晓峰对这个结果却不太满意,是的,科京太让他失望了,根本就没有尽到让他发泄怒火的义务。如今的某仙人满腹的火气没处发泄,他倒是想弄死科尔尼洛夫,但是边上安吉丽娜正在看着,他也不好食言而肥痛下杀手,于是乎他只能继续找科京的麻烦,痛打落水狗虽然没意思,但也是必须地。
啪啪啪啪,李晓峰提着科京的衣领用耳光将对方抽醒,摆出一副哥很郁闷很不爽的样子逼问道:“姓什么,叫什么,家住哪里,有几口人,家里养了几条狗……为什么出来当混混,都干过什么偷鸡摸狗的缺德事,统统老实交代!”
科京那个郁闷啊,混混也有混混的自尊,技不如人挨刀那是天经地义,但是挨刀挨打,不等于你可以随便戏弄、玩弄我们纯洁的感情啊!我们也是有人格、有尊严的。
当下里,科京对于某仙人的侮辱举动表示了强烈的愤怒和无言的抵制。这家伙就忘记了,刚才他拾掇瓦西里的时候,就忘了对方也是有人格、有尊严的。所以他的不合作让某仙人更是兽性大发。
成王败寇,胜利者调戏失败者,并按照自己的理解强女干历史,不正是恒古不变的真理么?对于科京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某个仙人才有资格表示强烈的愤慨。
“拒不交代是不是!你们这些反动会道门中坚死硬分子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只有当人民的铁拳落在你们头上,才会幡然醒悟,才会痛改前非!”
不能不说李晓峰的无耻已经到了一定的程度,明明就是想k对方,偏偏还打着人民的旗号出来装13。好吧,只能说这厮有厚黑的天赋,不混官场真是可惜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对于某个面对着人民铁拳还不幡然醒悟,妄图对抗人民的傻13来说,这顿打挨也不算冤枉。至少是让他回忆起了早已忘却的真理——别跟强权较真,胳膊是拧不过大腿地,苟且偷生才是王道。
所以在人民铁拳的强力镇压下,科京态度十分端正的交代了自己的恶行,小到五岁偷针,十岁时偷窥女澡堂的光荣事迹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可某仙人却不满意,他不赖烦的敲了敲桌子:“就这么多?”
对于某仙人的做派,科京是欲哭无泪,他都拼命的往自个脸上抹黑,给自己身上泼粪了,你还要怎么样?泥人都有三分火气,他瓮声瓮气的答道:“就这么多了!”
“呔!”李晓峰顿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人民的铁拳又一次落在科京的头上,“不对!你交代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对于你堕落的根源和黑暗的老底子却没有任何涉及,你是打算蒙混过关吧!”
说着,他又捶了科京一拳:“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警告你,不要试图蒙蔽人民!在对抗人民的死路一条路走到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科京欲哭无泪,他真的就是个混混和打手,他这样的人就算想干丧尽天良邪恶到底的事情,也没那能力。你这是抓住蛤蟆要攥出脑白金来啊!
但是他还不能不交代,不然等待他的就不止是人民的铁拳,恐怕铁掌、铁蹄甚至铁棍都有可能。有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你让我说什么就说什么,不就是往自个身上泼脏水么,哥捏着鼻子认了!
科京心中问候了李晓峰的祖宗八辈,嘴上却以杜鹃啼血的语调交代着自己从来没有犯过的罪恶。说实话,这样的场面让他想起了平时跟同行们交流先进工作经验时的吹牛和说大话,唯一不同的是,那时候是往脸上贴金,把自己说得越恐怖越可怕在道上也就越有震慑力,反正吹牛也不上税。而如今呢?好吧,除了自己显得比较低三下四,两者没有本质的区别,反正都是忽悠呗!
“不对吧!”就在科京说的天花乱坠之时,某个仙人又吹胡子瞪眼了,“你说的这些我怎么一听就觉得是假的,你这家伙是不是皮又痒痒了,以为人民是可以随便欺骗的吗!”
铁拳又一次敲在了头上,科京死的心都有了,这不是你逼着我说的吗?老子要是真干过这些事,还会被你随便拿捏?幸亏这只是他的心声,李晓峰听不见。不然某仙人绝对要不屑一顾的,你真干过这些又怎么样?还能跟仙人比牛
逼不成。说不好听的,哥放个屁都能熏死你。
科京为难了,又要交代,还不能随便吹大气,这个难度太大了,他真没干过太多具有轰动效应的坏事。但是老话不是说了,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
接下来科京是搜肠刮肚的将自己听到过的比较真实的坏事讲出来,不得不说其中具有轰动效应的不在少数。至少周围的不少编辑已经被眼前的大恶人给惊住了,真没想到阿,原来咱们彼得格勒尚未被侦破的恶性杀人案都是这个人做的啊!
科京总算是有一点成就感了,至少周围的编辑们已经表现出对他的敬畏,但是这一切对改善他的处境没有任何帮助。
某个仙人又发话了:“这么多案子,抢劫的、杀人的、绑票的、强女干的,你干这么多坏事图什么?还是说,有人指使你干的?”
科京为之愕然,我不就是应你的要求讲故事么,你怎么还打破沙锅问到底了,你问我,我问谁?
对于科京抗拒交代的实事,某仙人很愤怒,自然又一次代表人民、代表群众惩罚了他:“赶紧交代出幕后的主使,立功赎罪争取宽大处理!”
天地良心啊,科京怎么也没想到会给自己挖这么大个坑,他上哪找一个幕后主使去,而且看对方这架势是准备来真的,他虽然只是个混混,但还没下作到陷害栽赃吧?
科京还有那么一点点讲义气,但某仙人可不管这么多,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哥就得让你脱层皮。再说了,哥废了这么大的功夫,饶了这么大的弯子,不就是为了让你说出这个幕后指使来。你以为你的故事很精彩,告诉你,你丫编故事的水平跟读者、知音差远了!
“没有幕后主使?”李晓峰顿时翻脸了,一指倒地昏迷不醒的科尔尼洛夫,“你敢说你一个小卒子能干这么多坏事?你又敢说你的主子毫不知情?你简直是不可挽救,是想和人民对抗倒地吧!”
图穷匕见,就算科京再傻也知道为什么某人抓住他不放了,拔出了萝卜带出了泥,他不干净他的主子自然干净不了。他被泼了脏水,那主子也难免要沾上。顿时瀑布一样的冷汗就流了一身,科京清醒,真的清醒了。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难道说眼前这个家伙是冲着少爷去的?甚至他想得更深,如今老爷的位置十分关键,保不齐这盆脏水是冲着老爷去的!想到这,打死他也不敢再胡咧咧了,大不了被打死,总好过乱说话被灭族强啊!
李晓峰是冲着科尔尼洛夫去的吗?是的,他就是打算在安吉丽娜面前败坏这混蛋,至于剑指老科尔尼洛夫,对不起,某仙人还没有如此阴险,想不出这么缺德的主意。
所以他很不理解原来一直很听话,配合着他的要求讲故事的科京,怎么就突然变得如此爷么,如此带种了。
我擦!不听话,呔,我打!
069 病了
只能说李晓峰的手段太拙劣了,针对科尔尼洛夫的痕迹太明显了,只要不是瞎子都明白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说实话,这真的很恶劣,让很多有“正义感”的人都看不下去了。
“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你这是刑讯逼供和栽赃陷害!”一个名为格奥尔吉的编辑首先跳了出来。
李晓峰只瞟了他一眼,慢条斯理的问道:“你们都是这么认为的?”
有人带头自然就有人附和,一时间某仙人是千夫所指:
“当然!这太过份了!”
“这根残暴的沙皇有什么区别!”
“简直是令人发指!”
“这是草菅人命!”
面对着狂风暴雨,李晓峰依然脸色平静,仿佛被万人唾弃的不是他,而是另一个名为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的家伙。甚至他的脸上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是看见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有趣吗?当然有趣,而且极具讽刺意味,想一想在不久之前,当瓦西里被k的满头是包的时候,这些极富正义感眼睛里揉不进沙子的义士们,在面对这种令人发指的暴行时,都在干什么?
有一个人出来说公道话?有一个人向着暴力说不?又有一个人跳出来打抱不平?难道那不过分?难道那不令人发指?还是说义士们不过是一群欺软怕硬的嘴炮?
李晓峰很清楚这帮孙子的心态,小科尔尼洛夫他们惹不起,别说正面交锋了,连和事老他们也不敢当,最多也就是小科尔尼洛夫走了,他们才敢背地里不痛不痒的骂两句,以显示自己痛心疾首忧国忧民。而他李晓峰就不一样了,至少不像小科尔尼洛夫一样有个给力的好爹,不可能冲他们大喊:“我爹是李刚!”
所以骂他李晓峰既不会挨打,也不会坐牢,还能显示自己的正义感。更何况他李晓峰刚才已经出尽了风头,这帮孙子当然要跳出来打击竞争对手的嚣张气焰了。
“你们说得太好了!”李晓峰对于这帮无耻的孙子报以了热烈的掌声和无情的嘲讽,“我就想问问,刚才瓦西里挨打的时候,你们在干什么?”
李晓峰狠狠的扫视了他们一眼:“是你们的反射神经比较迟钝,或者是你们的眼睛经常的选择性无视,还是你们觉得我看上去比较好欺负?”
顿了顿,他一拳轰塌了面前的办公桌,将一帮欺软怕硬的孙子吓得静若寒蝉:“告诉你们,我的拳头也不是吃素的。以后再让我看见你们这种双重标准的恶心嘴脸,我可以保证,下场绝对不会比这张桌子强!”
虽然某仙人嚣张的做派让一干吃软怕硬的编辑很是不满,但有鉴于某人彪悍的战斗力,直到某人扶着瓦西里离开编辑部,也没有谁敢表示出来。
当然,指望他们洗心革面是不可能地,在确定某人真的离开之后,这帮孙子不可避免的固态萌发,又一次恢复了义士的精神面貌,对某人展开了强烈的控诉和批判。
“这是对人权的公然践踏!简直就是恶霸!”
“我们绝不接受这样一个恶霸做社长!安吉丽娜小姐,我们不能再坐视了,您必须站出来……”
“对,只有安吉丽娜小姐才能领导我们!”
面对着众人的吹捧和对李晓峰的强烈不满,安吉丽娜出乎意料的陷入了深思。刚开始她对李晓峰以暴制暴的做法是十分不满的,但是在对面放出了群嘲之后,她开始觉得自己的这些追随者,真的不给力。小科尔尼洛夫不是第一个干这种事情了,以前,每一次的结果都是她孤军奋战,在最需要支持的时候,没有一个敢于站出来对强权说不。每一次都是她想尽办法脱身之后,追随者们才勇敢的批判小科尔尼洛夫的暴行。
细细的想起来,真的让人寒心。所以安吉丽娜决定为李晓峰说好话,哪怕对方的方式方法确实有问题,但是那种直面强权永不屈服的斗争精神确实值得提倡。
“我认为对于今天事,要从正反两个方面看待。安德烈同志的的方式确实有问题,不值得提倡。但是,他不畏强权的斗争精神却是我们缺少的……我认为革命不只是在报纸上写写画画,更重要的是勇敢的去斗争!”
在安吉丽娜“传道”的时刻,李晓峰也在亲切的安慰瓦西里,并给予了物质上的补偿。是的,虽然这个小弟的战斗力差了一点,但是某人对他的工作态度十分满意。
“干得好,瓦西里,这才像一个真正的革命者!就是要像今天这样,宁死不屈战斗到底!哪怕就是输了,你也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说到这某人看了瓦西里一眼,见对方感动得稀里哗啦,大有一种立刻找一个邪恶势力同归于尽的想法时,他赶紧给灭火:“当然,方式方法也很重要,至少你这个战斗力就有必要提高,幸亏今天我回来得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瓦西里雄赳赳气昂昂的表态:“我不怕死!”
李晓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耐心的教育道:“不怕死是对的,但是也要死得有意义,有价值!敌人还十分强大,我们还十分弱小,我们必须在很好的保存自己的同时消灭敌人……嘿,你小子别乱喝啊!红花油不是内服的!”
李晓峰哭笑不得的制止了瓦西里的自残行为,不能不说这些毛子就是胆大,闻着有酒味就往嘴里搁,要是哥给你的是足光粉,你不是就茶几了。
这不过是一个小插曲,某仙人倒是对自己最后说的那句话深有感触,保存自己消灭敌人,哥倒是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哥手下这些产业似乎就没有任何防备力量。就比如今天,得亏还有一个瓦西里,要不然娇滴滴的美女不就被劫走了。再想得深一点,如果今天不止有一个瓦西里,那帮孙子还敢在哥的地盘撒野?
李晓峰暗自揣摩着,看来很有必要去任辅臣那里走一趟了,哥花了大把的银子总要有一点收益吧!虽然你们现在打仗还差点,但是看家护院还是用得上的。
拉多加湖畔的基地如今也是初具规模了,远远的就能看到一圈木栅栏将基地圈起来,一排排的帐篷错落有致,在中心的空地上不时有一堆堆喊着号子的汉子在跑圈,如果在基地大门口再放个岗哨就算是十全十美了。
当然,这完全没有必要,不管是人还是动物,只要看见大门口窝着的那只黑熊,都会很现实的选择绕道而行,说真的,这家伙比狗好使,就是食量有点不太尽人意。一段日子不见,李晓峰甚至觉得这厮腰上的膘又厚了一圈。而且工作态度也很扯淡,摩托车停在了它跟前,这货竟然还在打呼噜。
李晓峰也懒得收拾这个消极怠工的家伙,他一个仙人犯不着跟一头蠢熊置气,跳下车带着瓦西里直接步行而去。他是来找任辅臣的,打算领几个孔武有力具有暴力倾向的家伙去编辑部看大门,不过进了营地,他才知道任辅臣病了,还病得不轻,高烧四十度以上能破温度计的那种。
“任辅臣同志怎么病了,你们怎么不通知我?”李晓峰很不高兴的问道。
赵云霞呐呐道:“任大哥特意交代了,说您工作忙,他一点小毛病不值得打扰你!”
尼玛,你们脑子里是不是缺根弦啊!任辅臣脑门上的温度都能烤红薯了,再等两天就不同通知哥了,直接送火葬场开追悼会得了。
“到底是什么病?”李晓峰气呼呼的问道。
大概是看出来某仙人面色不虞,赵云霞小心道:“可能是感冒。”
李晓峰真的无语了,可能是感冒,尼玛你们不通知我也就算了,不能傻到不请医生吧!
赵云霞老实巴交的回答道:“任大哥说了,就是一点小病,不值当请医生……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李晓峰暴怒道。
“而且方圆几十里也没有医生……”赵云霞可怜兮兮的说道。
李晓峰一拍脑门,他还真忘了这茬,当初就是被维多利亚那个死丫头给忽悠了,弄到了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窝着,虽然够安全够隐蔽,但确实是脱离社会了。而他本人也忘了,这三千华工都是干苦力的噶活,医生这种高级技术性工种压根就没有。
对此李晓峰只能叹气道:“算了,没请就没请,我亲自来吧!”
“您是大夫?”
不光是赵云霞,就连瓦西里都瞪大了眼睛,打死他们也不相信嘴上连跟毛都没有的李晓峰会是大夫。
对此某仙人表示了强烈的愤慨,不过愤慨归愤慨,某仙人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确实对医学一窍不通,他真不是大夫。
既然某仙人不是大夫,那他岂不是要草菅人命?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他虽然不是大夫,但扎扎实实是个仙人,哪怕只是走后门的仙人,治个头疼脑热的也不是啥大问题。
ps:同志们,形势严峻啊!本周继续裸奔,为了革命,大家没收藏的帮着收藏,有推荐的不要吝啬,小的跪拜叩谢了!
070 我是神医
李晓峰自信满满,认为是到了自己大显身手的时候,在世界范围内拉声望,最有效也最显著的法子就是悬壶济世了。
谁都知道,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得病的,得了病怎么办?找大夫呗!管你是达官显贵还是穷凶极恶,在医生面前都放老实一点。想当年各种造神运动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就是治病救人。
不管是神通广大上帝耶稣,还是装神弄鬼的洪秀全,亦或者名震影视圈的黄飞鸿,都深谙其中的妙处,哪怕明明是耍把式卖大力丸的水准,也得给自己包装成药到病除,活死人医白骨的杏林至尊。
李晓峰当然不是卖狗皮膏药的,虽然从来没学过医,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当哥这些年的美剧都白看了,什么《实习医生风云》、什么《豪斯医生》、什么《急症室的故事》,哥的医学知识就是被编辑们一季一季虐出来的,你们这些天杀的,能不能别那么狗血!
“这是肺炎!”某仙人信誓旦旦的说道。
赵云霞对此表示了强烈的疑问:“您怎么知道是肺炎?”
这真不是赵云霞抬杠,实在是某仙人的诊断手段太超前了,换谁都不会信任一个既不询问病症,也不检查病况,只是背着手随便瞟了一眼病人的医生,更何况这个所谓的医生还是自称的。也就是某人再华工中声望高,换个其他人估计已经被愤怒的工人打得生活不能自理了。
“相信我,没错的!这就是肺炎!”李晓峰倒是想告诉对方,哥是仙人,开了天眼之后虽然除了偷窥什么的不能干,但是看看任辅臣的心肺功能还是轻而易举的。瞧瞧那满肺的葡萄球菌,换个比某人更二把刀的家伙也知道这是肺炎。
李晓峰说得轻松,赵云霞可是经过了一阵天人交战,良久之后实在没有更好办法的他不得不接受了这个结果:“那该怎么治呢?”
“打针!”某仙人倒是言简意赅,“上青霉素或者头孢!一个礼拜管好!”
他说得对吗?应该是没有问题的,青霉素和头孢都对症。但是仙人治病不都是长袖一挥用仙力就搞定了,何必用人间的药物呢?李晓峰还没有这么二,先不提用仙力疗病消耗太大,以他现在的半仙之体还折腾不起。
而且就算能这么干,某人也得注意影响不是,像气功大师一样随便发发功病人就好了,也得有人信啊!就算某人真比气功大师强,他可是正经八百来刷声望的,太神棍了对于今后的政治生涯不利。没准以后清算起来,就得给他扣一顶封建迷信的帽子。
可是如今最关键的问题不是某仙人的治疗方案对不对,而是这个年代别说头孢了,青霉素都没有,方案再对症又有什么意义,不就是何不食肉糜。
“青霉素和头孢是什么?”
这个问题某仙人还真没法回答,后知后觉的他终于想起了,貌似青霉素g1928年才首次发现,1941年才分离纯化,如今青霉绝对有,但青霉素绝对没有。至于头孢,好吧,这个出现得更晚,再等五十年就出来了。
不管是五十年还是十几年,任辅臣都等不起,照他这个病情最多十天就可以考虑开追悼会了。换成别的穿越众,估计也只能跟巴神一样思考人生,深刻的检讨为什么自己不是学医的,或是为什么穿越之后没马上抓几个化学家、生物学家攀科技树爆青霉素。某仙人不会对自己如此苛刻,他做人的宗旨一向是宽于律己的,不就是青霉素和头孢吗?这个时代没有,那哥就让他有。
上帝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你能跟上帝较真,问他老人家为什么就有了光,光又是怎么来的嗫?问急了人家不拿雷劈你就不错了,同样的,某仙人说要有青霉素,那就有了青霉素。你敢去问他?
放心,不会被雷劈。某人还不会五雷轰顶大法,如果当时心情不好的话,最多将你k成猪头,若是心情好,某仙人倒是会拿出聚宝盆显摆:“天庭出品,必属精品!”
一克黄金一克青霉素,倒也是不贵,但贵不贵的不是主要问题,关键的问题是某仙人不会打针。严肃一点,有道是术业有专攻,神仙拿手的是装神弄鬼,打针这种很有技术含量的工作人家不会也是很正常地。
更何况,这天下不会打针的人多了,前一世某仙人名牌医学院毕业的死党就不会这项技能,照他的话说打针那是护理专业的事情,俺们内科医生只管动嘴、外科医生只管动刀,像哥么这种住院医生就是打杂的苦力和写病历的机器,打针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事情你还是找护士吧!
不过某仙人拍着胸脯放出了大话,对于身边的这群在复杂电磁环境下围观的不明真相的群众,他也不好意思说哥真没练过这个,你们谁谁谁先陪哥练练这项技能如何?练熟了咱们再临床检验。
如今的他也只能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上了,不能不说初次上场的某仙人前奏还是非常不错的,不管是配药还是消毒,尤其是从针管里滋出空气的那个动作更是形神兼备,让一干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生出了高山仰止的念头。
当然,某仙人也就是这点水平了,当他用橡皮筋勒住任辅臣的手腕,望着鼓起来的青色血管和闪烁着寒光的针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了。尤其是酱油众炙热的目光扫到他面上的时候,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是油然而生。
拼了!尼玛不就是扎静脉嘛!反正也不会死人,哥扎动脉都不怕!
某仙人鼓足了勇气,一针就推了进去,还别说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这孙子竟然成功了。不知道是该感叹这厮运气好,还是感叹任辅臣运气好。总而言之,群众们满意某仙人也舒心。
在群众们一致的赞扬声中,某仙人像得胜归来的大将军,那个自豪那个得意。不过这些都是表面现象,实际上某仙人心里也是七上八下,而且潜意识里他总觉得自己仿佛少做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儿。
不过大家也知道,某仙人的记心一向不好,被夸得飘飘然的他,很快就将这一点小忐忑抛掷脑外,在他看来解决了任辅臣的问题,接下来就该办正事了。
所谓的正事儿,也就是招保安,按照某仙人的想法人也不用太多,有两个班就够了,反正《俄罗斯之声报》的编辑部也不是什么国家重点保密单位,只要保证上班时间编辑部的工作人员不挨打就成了。至于下班之后,你以为你是美国总统,能享受二十四小时的保安服务?
虽说工作简单,但某仙人也不是完全不挑剔,保安就得有个保安的样子,像后世的和谐国穿身浅蓝色制服拧一根胶皮棍,猥琐得跟小泉纯一郎有得一拼的保安他是不要的。
某人更欣赏的是同样穿着蓝色制服挂着城管牌子的那批人,那才是真正的战士,街面上的那点事儿就没有这帮兄弟摆不平的。有他们在,李晓峰敢保证今后《俄罗斯之声报》的编辑部就是固若金汤。
所以在取材方面,只有那种面脸横肉、高大威猛一看就不是好人的华工兄弟能够入选。不过让某仙人纳闷的是,为虾米这帮兄弟换上了城管制服一点杀气都没有嗫,难道说这个工作真的只适合道上的兄弟混?
看着一帮带着浩然正气的城管雄赳赳气昂昂的正步走过,李晓峰觉得实在是不顺眼,还真就像朱时茂说的:“咱们这浓眉大眼的,哪怕是穿上了汉奸的行头,那也是地下党!”
这可不行,李晓峰十分担心震慑力不够,没有匪气,怎么压得住那些黑色百人团的打手?匪气,匪气,怎么样才有匪气呢?现场招募土匪是来不及了,也只能从土匪的着装上想办法了。每人发个眼罩化妆成独眼龙,还是统统剃了光头,在胸口纹两条带鱼,不,是二龙戏珠。
这倒也是个办法,就是彼得格勒纹身的师傅不好找,而且华工兄弟恐怕不会乐意,激起了兵变反而不美。有没有更简单快捷化妆成土匪的办法?
某仙人眼珠子一转,就想到了丝袜,这东西便宜,套在脑袋上想不承认自己是匪徒都不行,不过据说摘下来很费劲,而且形象确实猥琐了一点。算了,退而求其次,一人发一个黑头套,就是只留三个窟窿的那种,既保暖又有威慑力价格便宜量又足,就是他了!
就在某仙人十分高兴的解决了装束问题的时候,身后的营房里赵云霞手忙脚乱慌慌张张的就冲出来了,不由分说的将某个自以为高明的仙人拉进了帐篷,用一种饱含这愤怒和急躁的嗓音质问道:
“安德烈同志,你给任大哥打的什么针,你看任大哥都快不行了!”
李晓峰应声望去,只见原本面色潮红的任辅臣如今脸色发青嘴唇发紫,浑身更是不断的抽搐和哆嗦,似乎是快要窒息了。
轰隆一声炸雷,某个后知后觉的仙人总算是想起来自己先前忘了什么。尼玛,忘记做皮试了,这是青霉素过敏了!
071 特效药
李晓峰的医学常识实在令人蛋疼,连青霉素必须做皮试的铁则都忘得干干净净,白瞎了这些年看的医务剧。专业领域就怕这样的假内行,嘴上头头是道,手上的活儿却是个棒槌。
“安德烈同志,你快想想办法啊!”赵云霞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任大哥快要没气儿了!”
某仙人倒是在搜肠刮肚的想办法,青霉素过敏该怎么急救来着?是先心肺复苏还是先给肾上腺激素?要不先除颤?
某人实在是拿不定主意,而且更关键的是,心肺复苏他不会,给肾上腺激素的量更是不知道。让他从医学的角度上进行急救,等于是直接宣判了任辅臣的死刑。
好在李晓峰虽然不是一个合格的白衣天使,但是手底下的功夫比真正的天使也不妨多让。医学的不行,咱就来神学的,哥就不信了,有仙力撑着,哪个不识相的阎王爷敢来收人。更何况这个世界还没有阎王爷,就算任辅臣死得干干净净,哥照样也能把魂魄给勾回来。不是他吹牛,任辅臣想死在他面前不是一般的难。
仙力一出,谁与争锋,李晓峰一口气渡过去几十个单位的仙力,哪怕就是癌症晚期也能给挺住,更何况任辅臣不过是因为感冒引发的肺炎外带一点人祸的小症状。
分分钟的功夫,原本小脸蛋憋成茄子色的任辅臣,不光脸色好看了、呼吸匀称了、烧也退了,人也清醒了,如果不是某仙人强烈制止,恐怕他立刻就可以下地干活儿了。
哥似乎做得有点过火了,望着身边眼珠子都要跳出来的赵云霞和瓦西里,某仙人暗暗后悔,仙力给的剂量太大了,效果好得有些过头了。
何止是过头,简直是震撼,换谁也不信一个前一秒钟就要落气的死鬼,下一秒就能变成活力超人。什么样的药物能有如此的疗效啊!至少没文化的赵云霞已经直勾勾的盯着输液的袋子,考虑是不是让李晓峰给自己也来一针。
李晓峰硬着头皮解释道:“咳咳,刚才那是正常反应。这个药……这个药是特效药!嗯,效果十分显著,不必大惊小怪!”
“安德烈同志,”瓦西里两眼放光急吼吼的问道,“这种特效药哪有买的?”
李晓峰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道:“问这干嘛!你又没得肺炎!”
瓦西里赔着笑脸说:“安德烈同志,我是没得肺炎。但是我估摸着这种特效药既然对肺炎如此管用,那么其他的肺病也多少对症。我师傅肺一直有毛病,病了十几年了,想了无数的办法都不能治好。我就想用这种特效药碰碰运气。”
李晓峰哦了一声,原来如此,这小子倒是个有心人,孝敬师傅那是值得大力提倡的。他点点头,问道:“你师傅到底是什么病?”
“肺结核!”
难怪治不好,某仙人又哦了一声,几千年以来肺痨都属于绝症,虽然不会马上要人命,但是拖得越久也就越痛苦。为了对抗这种恶劣的传染性疾病,人类是想尽了办法,连诸如人血馒头之类的歪招都捣鼓出来,可就是拿结核杆菌没辙。
“青霉素治不了肺结核的,不对症!”李晓峰慢慢的说道。
一听这话,瓦西里顿时就蔫了,这可怜的孩子不知道某仙人是一种很邪恶的生命体,最喜欢捉弄人,说话一向只说半截。等瞧着瓦西里意志消沉之后,才慢悠悠的将后半截话儿说出来:
“要治肺结核,非得用链霉素不可!”
链霉素可是好东西,作为继青霉素之后第二个被生产出来的抗生素,对于结核杆菌有着极其显著的作用。当然好归好,发现得也晚,1942年才被分离出来,在五十年代才大规模投入市场。如果没有某仙人的存在,瓦西里的师傅百分之百是只能等死地。
“肺结核真的可以治好?”
李晓峰自然看得出瓦西里眼中的不信任,对于某个好面子的家伙来说,这种赤裸裸的质疑是绝不可接受地,当即傲然的回答道:“当然可以,肺结核算什么!肺癌我都能治!”
瓦西里震惊了、激动了、癫狂了,可怜的孩子亢奋得手舞足蹈,如果不是赵云霞眼明手快将其制服,这小子恐怕是要冲出去裸奔了。当然从这个侧面也能看出,瓦西里对这个师傅感情有多深了。
“求求您,安德烈同志,请您一定要治好我师傅!只要您能治好他,让我做什么都行!”瓦西里紧紧的抓住某仙人不放,生怕一撒手某仙人就凭空消失了。
好吧,虽然被人乞求、被人感恩戴德很有成就感,但李晓峰就受不了感情太过于激烈的男性。哥既不喜欢搞基,而且对菊花也无爱,同样的话换做你妹妹说多好!某仙人心里那个腻歪,看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瓦西里,是气不打一处来。尼玛,不要把鼻涕和口水擦在老子的衣服上!
一路风驰电掣,李晓峰带着哭哭啼啼的瓦西里赶回了彼得格勒,他实在是烦得不行了,不用瓦西里催促也打算赶快治好那个肺痨鬼,实在是太恶心了。
“安德烈卡,你给我停下!”
某仙人是打算赶紧摆脱麻烦,但是麻烦事儿却是没完没了。在大马路上,他就被伪娘老哥给堵住了。
“这些天你野哪去了!”康斯坦丁很女性化的单手叉腰训斥着某仙人,“连家也不回,你就是这么办工厂的?!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应该答应你!”
李晓峰实在受不了自己老哥的伪娘作风,跟他呆在一起总觉得别扭,再说有了安妮公主这个红颜知己,某人又怎么轻易舍得离开温柔乡?夜不归宿什么的就很正常了。
“对,这小子就是不靠谱!”某个骚包的家伙也在一边帮腔,甚至某仙人的爱犬列昂尼德也愤怒的狂吠了几声,仿佛是在控诉某人的不负责任。
李晓峰有些尴尬,讪讪道:“老哥,我这不是忙么,您瞧我才刚从郊区赶回来。实在是身不由己啊!”说到这,他偷偷瞥了某妖一眼,发现对方的火气并没有消散,赶紧扯开话题,一指埃里克森问道:“老哥,你在哪找到这小子的,他许诺的机器都落实了吗?”
转移视线大法果然好用,某妖立刻掉转枪口,火力朝着埃里克森去了:“哼!你们这些男人通通不靠谱,这个家伙根本就忘记了机器的事儿,如果不是我将他从那个骚狐狸怀里拧出来,这会儿他还在吃奶呢!”
不管是谁看了某妖愤慨的表情,还有某骚包无地自容的样子,大概都会认为这是两口子吵架,可以很清晰的脑补出某骚包红杏出墙沾花惹草被夫人捉奸在床的幸福场景。人民群众都好这口,八卦的路人甲和酱油众立刻开始惨无人道的围观某个“恬不知耻”的骚包了。对此作为事件的两个主角和两个配角表示亚历山大,顿时夹着尾巴落荒而逃。
“不就是机器的那点破事么!”感觉很丢脸的埃里克森很是不平,“我分分钟就能帮你们搞定,一点小事至于这么着急忙慌吗!”
“分分钟能搞定?”某妖很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从你答应开始,已经过去了十几天,里面有多少个一分钟要我帮你算一算吗?”
埃里克森顿时不说话了,他也知道自己不靠谱,可是换做哪个男人进了温柔乡,当血液都涌向了下半身,大脑严重缺氧的时候,指望他想起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那是不现实的。不过这话他可不敢当着康斯坦丁说,不然愤怒的某妖将会用最拿手的能电死人的媚眼让你痛不欲生。
埃里克森举手投降道:“我立刻就去办成不成?”
某个伪娘这才转怒为喜,十分高兴的掩嘴笑道:“你早这么自觉多好!对了,小安德烈卡,我在彼得格勒市区看中了一间厂房,我们就把工厂设在那里吧!”
对此,某仙人绝不同意:“老哥,工厂不能放在彼得格勒。我的意思还是放在芬兰的基地比较好!”
康斯坦丁立刻表示反对:“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太偏僻了,交通什么都不方便,根本就不适合建工厂!彼得格勒的条件多好!”
某仙人想了想,觉得还是有道理的,建工厂首先就得运输便利,基地确实太偏僻了,运输什么的太麻烦。不过就算如此,他也不会同意将工厂建在彼得格勒,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满打满算没几个月布尔什维克就要上台了,到时候一切土地、工厂、农场、矿山通通收归国有,他的工厂也百分之百会被充公。所以这个工厂建在哪里都可以,就是不能建在俄国境内。
当然这些话某仙人是不能明说的,他只能辗转的建议道:“把工厂建在维堡市吧,那里本来就是工业城市,原材料和工人都不成问题,交通运输也方便!”
康斯坦丁虽然不知道自己宝贝弟弟为什么不同意将工厂建在彼得格勒,反而要舍近求远去芬兰建厂,但是只要厂址能满足他的要求,放在维堡也无所谓。
“行,那就放在维堡!”某妖点点头,然后一指埃里克森:“听见了没有,厂址选在维堡市,你负责去选址,然后买机器和招募工人的事项也由你负责!”
一听这话,埃里克森顿时苦了脸,抱怨道:“为什么是我啊!你老弟不是在这吗?让他去好了,反正选择维堡的也是他!”
看着自己老哥转过头来,某仙人赶紧扯来了瓦西里当挡箭牌:“老哥,我真的忙,走不开身!这不,我还要急着去救人呢!”
“救什么人?”康斯坦丁明确的表示我不相信。
李晓峰马上一五一十的交代道:“瓦西里的师傅患了肺结核,我这里正好有特效药可以治这个病……”
话还没说完,埃里克森就跳将起来了,抓住李晓峰的衣襟,大吼道:“你说什么?你有治疗肺结核的特效药?!”
072 坑爹
谁给你的胆子,你怎么就敢这么跟哥说话嗫!真当哥这个仙人是白给的?
李晓峰觉得没面子,堂堂仙人竟然被一个凡人抓住衣领拧着质问,很伤自尊啊!他下意识的就想给某个胆大包天的家伙来个过肩摔。
“安德烈卡,你说的是真话!”
让某仙人意想不到的是,没等他收拾埃里克森,他亲爱的伪娘好大哥也有样学样的对他上下其手了。好吧,就算某仙人死要面子和无比的操蛋,但对这位大哥还真是没辙,只要怏怏道:
“当然是真的,没事我说这种谎话干什么?”
“真是太好了!”
康斯坦丁给了李晓峰一个激动的拥抱,吓得某人鸡皮疙瘩都出来了,他就不明白自己老哥为啥如此的失态,骚包男兴奋你又激动个啥米?某人的视线在自己老哥和埃里克森之间转来转去,仿佛是在说你们是有奸情啦,还是有奸情啦,还是有奸情!
埃里克森被某人的眼神恶心得不行,他推了某人一把,恼怒道:“别乱猜!我对你老姐没兴趣!”
李晓峰断然的选择不相信,谁让他第一次跟这两人打交道就捉奸在床。
埃里克森哭笑不得道:“我和你老姐真没什么!”
“那你们激动个什么?”
“这不是听你说有特效药么!”埃里克森没好气的说道。
某妖也立刻附和道:“如果真有治疗肺结核的特效药,那贝拉小姐就有救了!真是太好了,感谢仁慈的上帝!”
明明是哥在救人好不好!李晓峰又不平了,放着实实在在的恩人不感谢,你谢那孙子干什么,他有出过一点力?再说如今他根本就不存在,谢谢空气你图个什么?人家都不会念你的好。正经的就应该感谢哥,说不定哥一高兴就送你点雄性激素,让你做真男人!
“还等什么!”埃里克森也吼上了,“立刻买票,买头一班去斯德哥尔摩的火车票,我们立刻回去!”
诶诶诶,李晓峰愈发的不高兴了,哥什么时候答应去斯德哥尔摩了?不知道哥很忙?再说了哥认识那个什么贝拉是谁?让哥千里迢迢的赶去救人,总要给个理由先吧?
“贝拉小姐是埃里克青梅竹马的朋友,若不是她患上了肺结核,说不定埃里克跟她已经结婚了!”说到这某妖摊摊手,“可自从得知贝拉小姐患病以后,诺贝尔先生就坚决不同意这桩婚事了!所以埃里克这些年也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李晓峰瞟了某骚包一眼,那货如今被狂喜所淹没,完全是一副幸福小男人的样子,他还真没看出来这货还是个情种,情愿为了一棵树放弃整座森林,更何况还是一棵有病的树。
不过,就算如此,李晓峰还是不打算去斯德哥尔摩,革命的形势日新月异,后世太祖不是说了——三天不学习,赶不上刘少奇。他又不能像太祖一样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别说离开彼得格勒三天,离开半天他就觉得不安心。
“这个……这个……”李晓峰不敢说自己不愿意去,只能顾左右而言他:“……是瓦西里先找的我,而且他师傅就在彼得格勒,等我治好了他师傅,再去医治贝拉小姐如何?”
埃里克森是一刻都不想等的,巴不得立刻将某仙人拽上火车,立刻奔向斯德哥尔摩。但是,虽然他很着急,但也不得不承认,某人的借口还是说得过去的,都是治病救人,凭什么舍近求远?
“那完全治好需要多久?”
某仙人等的就是这句话,他严肃的扳着手指算道:“如果想要彻底治愈,也就是半年到一年的功夫,很快的!”
这厮算得很精,不管是半年也好一年也罢,埃里克森是绝对等不了的,等不了的话也就只能接受他下面的建议:
“当然,这个病是不能拖的,拖得越久越麻烦!所以我建议你这么办,把特效药带回去,按照说明书用药就可以了!我去不去其实意义不大。”
这个建议,这个建议我怎么觉得很操蛋呢!
埃里克森狐疑的看着某仙人,觉得此人说话办事实在是没谱,但他还真不能直接跟某人叫板,谁让某人已经是他最后的希望了。想到这,他不动声色向身边的某妖使了个眼色。
某妖立刻心领神会:“安德烈卡,你的建议虽然很好,但是你不去我们心里没底……要不……要不你给这位瓦西里先生留下足够的药剂,你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吧!”
某仙人在心中呐喊道:乃妹的,哥就是不想去啊!
“这恐怕不妥!瓦西里的师傅病了十几年,病况肯定很不乐观,我如果不在的话实在不放心!是吧,瓦西里?”
某仙人的本意是推瓦西里出来做挡箭牌,你小子不是让我治疗你师傅么,我要是走了你能放心,还不麻溜的出来支援哥!不然哥可真走了!
某仙人的算盘打得好,但奈何瓦西里的领悟能力实在有限,他当然不希望某仙人走的,但是对于某仙人“一视同仁”的态度着实是感激不已。看见没有,什么叫妙手仁心,这才叫妙手仁心!哪怕是亲哥哥和富家大少爷亲自来求,人家依然坚持原则,一再的强调先来后到,这是什么样的精神!至少瓦西里知道,若是换了俄国的其他医生,在二者之间做出选择的话,显而易见的被牺牲的肯定是他师傅。
瓦西里那个感动啊!若不是他嘴皮子太笨,换个嘴上生花的家伙来,只怕某仙人已经被拍得找不到北了。当然,虽然嘴上说不出多少感谢之词,可瓦西里却能从行动上表达对某人的敬意——您厚道,我也不能让您难做。
“安德烈同志,您看这样行不行?”瓦西里小心翼翼的建议道,“您说了,治疗的周期很长,您可以先去我师傅那,做出诊断之后,留下足够的药剂,然后您就陪同两位先生去治疗那位小姐……当您处理完那位小姐的病情之后,再回来复诊好不好?”
好你妹!你丫的就是笨死的!
李晓峰是勃然大怒,尼玛的,这个主意还能更坑爹一点不?这不是让哥两头来回跑么!这不是更加耽误哥的正事嘛!哥就不应该答应你去治病的,妈逼的,好人就是不能当啊!
让李晓峰欲哭无泪的是,瓦西里的建议得到了强烈的响应,少数服从多数,他就是一万个不乐意,也只能接受这个结果。谁让他喜欢显摆喜欢炫耀来着的。
既然已经决定了行程,那么埃里克森就不同意浪费一点时间了,当下里陪同瓦西里一起押送某仙人奔赴刑场,不,是病患的家里。
瓦西里的师傅到没住在维堡区,这位老工人老师傅的家在彼得格勒的郊区,两层的小楼被一片绿荫包围,从环境上来说非常的惬意。对于肺结核患者而言,这样的环境太适合养病了。
心怀不满的某仙人顿时挖苦道:“你师傅倒是会享受啊!”
瓦西里笑了笑,这傻瓜压根就没听出嘲讽的意味,还以为某仙人这是在赞赏,陪着笑脸说道:“索尼娅说师傅的病不适合住在城里,空气太糟糕了,所以就在乡下买了套房子……”
某仙人继续挖苦道:“还真是有钱!你师傅怎么就没想着接济你,一家人都揭不开锅了……”
瓦西里头摇得更拨浪鼓一样:“我怎么能要师傅的钱呢!他老人家也不宽裕,早些年为了供索尼娅上大学是欠了不少债,后来又买了这幢房子,这几年也是勒紧裤腰带才把欠款还上……”
一个工人能供子女上大学,这在俄国可是奇谈。某仙人倒是联想到了后世的和谐国,工薪阶层的家庭咬牙切齿的供孩子上大学,他家就是这么过来的。不过那时候与其说是上大学不如说是被大学上,反正某仙人觉着自打上了大学,自己的知识水平反而退化到了小学时的状态。如果世上有后悔药可吃,他一定对和谐国的大学说不。所以对于这个在更艰难的环境下还要供女儿上大学的老头有了几分兴趣。
老头人倒是精神,举着剪子正在苗圃里窜来窜去,如果不是时不时要咳嗽几声,完全不像是有病的人。至少某仙人觉得老头比彼得格勒城里的老头老太太要健康不少,如今被温饱问题和取暖问题折磨得精力憔悴的他们,一个个病怏怏的。
对于瓦西里的到来,老头十分高兴,大老远的挥舞着剪子一副老顽童的样子:“亲爱的小瓦夏,你总算来看我这个老人家了……有没有带我最喜欢的涅瓦河牌香烟,上帝作证我实在太想它了!”
好吧,某仙人立刻就明白这位的肺病是怎么来的了,估计是熏腊肉级别的老烟枪,不知道他期盼的是瓦西里,还是钟爱的香烟。
“师傅,我可不敢给您带烟了!”瓦西里摇头道,“上次被索尼娅发现了,差点将我打出去。”
“好吧!没带香烟就没带,只要你来了我就恨高兴了!”说到这老头一指李晓峰三人,“这两位先生和这位女士是什么人,你的朋友?”
073 骗子
“嗯……”
瓦西里似乎有些手足无措,他真不知道该如何介绍某仙人,尤其是在自己师傅错误的将某位男士误做女人的时候。
“呃,这三位先生是我请来给您看病的。”瓦西里着重强调了三位先生几个字眼。
老头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上上下下重新打量了某妖一番,愕然道:“真是抱歉,先生,您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男士了。”
某妖倒是习以为常了,对此并不在意只是微微一笑。
老头挠了挠头继续说道:“请进来吧,先生们。感谢你们屈尊前来,但请容许我这个快死的老头放肆一点,说真的,对这个病我已经不抱希望了,感谢你们的好意,可我不打算继续折腾了!”
瓦西里叫了一声:“师傅!”
老头褶子一样的脸上挤出了一点笑容:“小瓦夏,你难道还不明白么,有一个索尼娅医生已经够我受的了,不能抽烟不能喝酒!我的乖乖,不准抽烟也就罢了,不让我们俄罗斯人喝酒,这日子怎么过!”
老头的情绪似乎突然低落了下去,小声嘀咕道:“我都一把年纪了,还能有几天好活的。索尼娅医生已经剥夺了我的两大嗜好,这三位大夫还不得让我的生活乏味到家!有时候我真巴不得死了才好,在天堂至少可以痛痛快快的抽烟喝酒吧?”
原来老头的女儿索妮娅竟然是学医的,这让李晓峰想起大名鼎鼎的鲁迅先生,周先生当年学医也是被自己老爹的病刺激的,估计老头的女儿也是出于同样的理由才选择了医学的道路。
因为这条路确实很难,至少鲁迅先生因为种种原因都只学了个半吊子的水平。作为一个女性,一个在俄国社会地位十分低下的女性,能够上大学就非常不容易了,更何况学的还是如此专业的领域。
不过李晓峰对此却没多大兴趣,人家难不难关他什么事。他倒是觉得老头蛮可爱,为了能抽烟、喝酒,竟然想早一点上西天,不知道这老头爱不爱烫头。要不然后世和谐国的某非主流相声演员要将其引为知己了。
老头放弃了,瓦西里可不会放弃,他赶紧劝道:“师傅,我们带来了特效药,专治您的病……等病好了,你想抽多少烟,想喝多少酒不都随便?那时候索尼娅没道理拦着您啊!”
瓦西里正循循诱导的时候,一个声音冒了出来:“那可不一定!”
李晓峰循声望去,一个二十七八岁,留着披肩长发颇具斯拉夫美女特质的女人走了过来。美女手中托着一条围巾,不由分说的系在了老头脖子上,一边系一边数落道:“天气很凉,您的身体又不好,一定要主意保温,一旦感冒引起了并发症,那就麻烦了!”
老头自然是一脸的不乐意,嚷嚷道:“我的身体好得很,想当年鹅毛大雪的天气,我都能在涅瓦河里游两个来回。这风和日丽的哪那么容易感冒!”
美女也不客气,立刻就顶了回来:“您也说了,那是想当年,你忘记了去年也是这个时节,你偷偷溜出去抽烟,结果就冻病了……两个多月才好!”
老头继续嘴硬道:“那是去年,我今年的状态比去年好得多!”
看着这父女两吵嘴,李晓峰没由来的鼻子一酸,想到了前一世的父母,当年他也是嘴硬、也是不听话,结果连累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端的是不孝。
大获全胜之后,索尼娅终于注意到了被晾在一边的客人:“对了,瓦夏,这三位是什么人?”
瓦西里赶紧介绍道:“这是我给师傅请来的大夫!”
“大夫?”索尼娅扫视充当背景板的某仙人一行,轻蔑道:“又是骗子吧!”
刚刚还触景生情徜徉在幸福回忆中的某仙人顿时勃然大怒,这也太伤人了吧,哥一句话都没说,你怎么就下了这个结论呢?哥这种玉树凌风,一朵梨花压海棠的风范,能迷倒万千少女。你竟敢说哥是骗子,这实在是对哥的侮辱!
索尼娅却不搭理某个即将暴走的仙人,反而给了瓦西里一个爆栗:“瓦夏,我告诉你多少回了,不要随便相信街上的骗子。我就是医生,对于这个病还不清楚。说罢,这回儿又被骗了多少钱?”
瓦西里赶紧解释道:“索尼娅,你误会了,这几位先生绝不是骗子。两位斯別洛斯基先生和诺贝尔先生都是好心人!”他一指某仙人,赞扬道:“尤其是这位安德烈.斯別洛斯基先生,不光在从虎口中救了我两次,更是慷慨的为我和贝拉介绍了工作。他是我家的大恩人啊!”
“哦?”索尼娅有些意外瞥了某仙人一眼,淡然道:“如今骗子的伎俩是越来越高明了,知道放长线钓大鱼了。不过你们能骗瓦夏可骗不了我!”
说到这,她轻蔑的一笑,指着某仙人的鼻子朝瓦西里问道:“他是不是说有治疗肺结核的特效药,而且满口答应为我老爸治疗?”
瓦西里懵懂的点点头。
索尼娅又问:“然后这两个托,很意外的碰上了你们,强烈的要求这位神医先生先去治疗另外一个人?”
瓦西里又点点头。
索尼娅脸上的笑意愈发的明显:“然后这位神医先生很有职业道德的表示优先考虑你的请求,对不对?”
瓦西里睁大了眼睛,茫然道:“索尼娅,你怎么知道的?”
索尼娅顿时揪住了瓦西里的耳朵,训斥道:“我怎么知道!告诉你这个傻小子,这样的手段我见多了,光是用鼻子闻,我就知道这三位身上带着一股子狐狸味!”
“索尼娅!”老头似乎生气了,他强调道:“这几位先生是瓦夏的朋友。无论如何都不能用这种态度对待客人!”
“他们不是什么客人!”索尼娅显得更加生气,“多少回了,这些丧尽天良的家伙只会欺负老实人,得给他们一个教训了!”
李晓峰终于跳脚了,天地良心,今天如果不是瓦西里提起了,他闲的蛋疼了跑来治病救人?好么,一片好心被当做驴肝肺也就罢了,竟敢说哥有狐臭!你丫的,你就是属狐狸的,你全家才有狐臭!
不光是李晓峰不爽,埃里克森和康斯坦丁心里也不是滋味,咱哥么一个名门之后,一个高级工程师,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下三滥的骗子。哥么不差钱,至于骗你那三瓜两枣么?
“算了,安德烈卡,”康斯坦丁不光长得像女儿家,心也软,“人家既然不乐意,我们也不必强求,正好先去救贝拉小姐……”
“怎么?被我拆穿了,这就准备开溜!”索尼娅愈发的冷嘲热讽起来。
顿时瓦西里就为难了,虽然索尼娅都说中了,但是他怎么也不认为李晓峰是骗子:“索尼娅,不要胡说,斯別洛斯基先生绝对不是骗子!”
索尼娅冷哼了一声:“你说不是骗子就不是骗子?你都被骗了多少回了,就是执迷不悟!看我怎么拆穿他们!你们说自己不是骗子,那我问你们,你们是哪所医学院毕业的?行医执照有没有?”
李晓峰哭笑不得道:“我们从来没说过自己是医生吧?”
“哼哼!”索尼娅的态度越发的恶劣了,几乎是指着某人的鼻子骂道:“还敢说不是骗子?不是医生,你凭什么给人看病!”
好吧,这下某仙人就不是哭笑不得了,简直是欲哭无泪,他还真没法解释,谁让人家说得很对。连医生都不是,你怎么就敢给人看病呢?对此,某仙人只能埋怨自己犯贱,没事瞎显摆什么,你丫不出风头会死啊!
“说不出话来了吧!”索尼娅叉腰冷笑不已,“我看你们能装到什么时候,不是还有特效药吗?把药拿出来给我看看,我倒要看看所谓的特效药是什么玩意!”
咦?某仙人陡然反应过来了,哥虽然不是医生,但哥手里的东西可不是假的。我怕什么?老子就不信了,有链霉素在手,还打不了你的脸!
顿时某人底气足了,觉得腰板也硬了,哥怕你个锤子!当即某仙人就掏出一板链霉素递了过去。
索尼娅原本以为能让对方无地自容,但没想到对方脸皮的厚度着实超出了她的想象。不提药物还好,一提药物还陡然牛逼起来。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注射液,前前后后的看了几遍,虽然理智告诉她这是假的,但她也不得不承认,比起以前遇到过的骗子,这回的最专业,至少手里的东西不像是大力丸之流的垃圾。
“你以为弄一盒假药就能蒙混过关嘛!”
李晓峰有了底气当然要争到底:“是不是假药,你说了不算!”
索尼娅怒了:“我是医生,我怎么说了不算!”
李晓峰嘲笑道:“俄国的医生是什么水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需要明说了吧?”
索尼娅气得不轻,有生以来第一次被骗子鄙视了,这让一向自视甚高的她完全不能接受,更何况这个该死的骗子还鄙视全俄国的医生,那简直是叔叔能忍婶婶也不能忍了,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全俄国医生的名誉,她都必须要拆穿对方的骗局,让他永远不能出来害人了。
“不就是证明这药是假的吗!”索尼娅气愤的说道,“对我来说再容易不过了,如果它不能杀死结核杆菌,那就说明药是假的,对吧!骗子先生!”
074 光明的道路
谁都知道肺结核就是结核杆菌在作怪,但是在链霉素被发现之前,对付这种十分顽固的细菌,人类完全束手无策。而索尼娅有把握确定对方是骗子的依据也就在这里,曾几何时,她之所以踏入医学的道路,就是想找到一种能够对抗结核杆菌的特效药。但是这些年来,她试验了无数的方法,有医学的有非医学的,有理性的也有非理性的。但根本就得不到一种能够在杀死结核杆菌同时对人体的毒害非常小的药物。
对此,索尼娅已经完全不报希望了,如今的她只是希望自己的老父亲能够安享剩余的生命,能够尽量无痛苦的去另外一个世界就心满意足了。可是,好心的街坊们每每找来的骗子却让她抓狂,她就是见不得他们卑鄙的手段和肮脏的良心,为什么还要折磨一个快要死亡的老人,你们难道不知道这就是生生撕开旧伤口再撒上一把盐吗?
索尼娅的怒火无以复加,她已经忍耐了好几次,但是今天她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你们这些该死的混账,真以为姐好欺负,以前还是隔三差五的一个个来,好嘛,今天组团来忽悠了!再这么下去岂不是要蹬鼻子上脸了!
索尼娅对自己有信心,她认为自己都无法解决的问题,别人,尤其是几个骗子是更无法解决的。她就没想过某仙人却更有信心,试就试,难不成哥还怕了不成。
当即这货拉胳膊挽袖子,完全是一副杀猪的做派,指着老头问道:“就是这位老先生患有肺结核吧……”
照这厮的意思,那就是直接拿老头当小白鼠了,行不行用疗效说话。但是索尼娅可不答应:“少打我父亲的主意,我才不会让你们把这种来路不明的假药注射进他老人家体内。”
你这不是耍哥吗?李晓峰当即怒了:“那你想怎么证明,就用眼睛看!不客气的说,这位小姐,虽然你的眼睛很大,但很可惜它们不怎么管用!”
李晓峰有火气,索尼娅火气更大:“少在那里阴阳怪气的说话,不懂装懂的傻瓜,当然是眼见为实,等会儿有得你瞧的!”
索尼娅一马当先,领着李晓峰等人绕到了房子后面的一间仓库里,打开大门,一座简陋的实验室现出了庐山真面。虽然和后世高科技聚集的科研机构比起来,这里说不出来的简陋,但显而易见,不管各种实验专用的玻璃器皿,还是那一股子消毒液的味道。都说明索尼娅已经在这里进行过多次实验了。
“竟然还有牛肉汤!”瓦西里惊讶了一声,“索尼娅,你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我能尝尝吗?”
不等索尼娅说话,某仙人倒是说话了:“不怕得肺结核的话,你就喝。”
“什么意思?”瓦西里还不明就已。
李晓峰不动声色的回答道:“我的意思是说,这盆汤里的结核杆菌足够让你得十次肺结核了!”
嘴馋的瓦西里像受惊的兔子一样,一把就将前一刻还赞叹不已的美味牛肉汤扔在了桌子上,恨不得将一双手剁了才好。
索尼娅倒是有些小惊讶的看了某人一眼:“没想到你还有点见识,作为一个骗子,为了得到这点知识,翻了不少令人头疼的专业书籍吧?”
李晓峰才懒得斗嘴,他自认为是讲究人,不在乎这种口舌之争,反正结果早就注定了,到时候只要狠狠打脸,什么样的场子都能找回来。
“怕了吧!”索尼娅倒是误会了某人态度,以为对方心虚了,对她而言痛打落水狗是必须的,“但是晚了,马上你的假药和骗子的丑恶嘴脸就要被我揭穿了。我真想知道到时候你是磕头求饶呢?还是落荒而逃。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一点,本小姐可不是什么弱女子,如果你想逃跑的话,我不介意弄断你几根骨头!”
李晓峰从头到脚打量了索尼娅一翻,不屑的摇摇头,尼玛,在这个世界如果说有什么人比哥更聪明,虽然可能性不大,但哥会很谦虚的承认不排除有这种可能。不过你要说战斗力比哥更强的,不管是床上还是床下,我单枪匹马放倒十个你这样的妞也就是分分钟的事儿。
“现在求饶还来得及!”索尼娅一边从牛肉汤里取出部分液体放入玻璃皿一边冷嘲热讽。
李晓峰懒得浪费口水,直接将链霉素递了过去:“每十二小时0.5克,或者一日0.75克。”
索尼娅没好气的接过了链霉素挖苦道:“说得跟真的一样,我看你还能硬撑多久!”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无非是等。如果培养基中的结核杆菌被杀死了,那么药就是真的,反之则是假的,当然这个时间肯定短不了。至少不会是有立竿见影的效果。在结果出来之前,双方还要继续这种尴尬的对持局面。
对于索尼娅喋喋不休的嘲讽技能,李晓峰是厌恶之极,虽然已经下定决心,等结果出来之后再痛痛快快的打脸,但是老被一个女人挖苦让这厮觉得很伤面子,甚至他头一次生出了动手打女人的念头。
好在某仙人还是有一点绅士风度的,就算要打女人,也不会当着众人的面打,那太伤人品。不过真正让某人转移了注意力的还是他的好奇心。
说实话,李晓峰真的很好奇。索尼娅研究结核杆菌一点都不稀奇,稀奇的是,这个女人竟然在打量培养结核杆菌,若不是知道这个女人对结核杆菌深恶痛绝,他还以为对方具有反社会人格,准备当恐怖分子呢!甚至某人恶意的想到,若是让这个实验室里的结核杆菌全部泄露出去,估计能在彼得格勒引起一场生化危机了。
想到这,某仙人有些感概的摇了摇头。这个动作立刻就被紧紧注意着某人一举一动的索尼娅发现了,心怀不满的她立刻质问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再装神弄鬼我就不客气了!”
李晓峰叹了口气,道:“你的实验室条件太差了,在这种简陋的条件下培养细菌,我不知道该感叹你命大,还是为彼得格勒百万民众的生命安全担忧。”
索尼娅的脸色有些发白,她当然知道自己的实验室条件简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拿生命开玩笑,若是让医学研究会的人知道她在家里大量培养结核杆菌,好吧,那些循规蹈矩的老家伙恐怕会立刻吊销她医师执照,甚至会直接将她送进监狱。想到这,索尼娅是深深的后悔,自己怎么就会气晕了头,将几个骗子带进绝对要保密的实验呢?就算她能拆穿对方的丑恶嘴脸又能怎么样,只要对方告发她,她的理想、她的前途、她的父亲统统都会完蛋。
“放心吧!”李晓峰饶有兴趣的望了已经石化中的毒舌女,“我没兴趣告发你!”
索尼娅能相信吗?她当然不信,她可没忘记自己刚才是如何冷嘲热讽和不留颜面的挖苦对方的,就算对方不是骗子,被自己百般刁难和侮辱之后,难道就没想过报复?她可不会天真的认为对方是以德报怨的圣人,恰恰相反,她从对方的话里听到的是冷冰冰的威胁!
索尼娅的心已经完全乱了,她再也没有心情挖苦对方,脑子里盘算的是如何解决这场危机,是用钱收买对方,还是用武力威胁对方,或者老实的等待对方开出条件?
索尼娅偃旗息鼓了,可某仙人的兴趣愈发的浓厚了,琢磨了半天,他有一点猜到了索尼娅大量培养细菌的本意,难道这个不积口德婆娘还真是个医学方面的小天才,她难道跟那两个有名的法国佬想到一块去了,如果事实如此的话,他真的不介意放对方一马,甚至给对方一点投资。
“索尼娅小姐,我有一个问题。”
李晓峰十分正经的问道,可他这种“伪君子”的态度落在了索尼娅眼里,那就是肉戏要来了的前兆。经过短暂的天人交战,可怜的姑娘已经下定了决心,只要对方的条件不太离谱,都可以咬牙答应。
索尼娅努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情绪,用最冷静的声调问道:“什么问题?你说!”
“你难道是想培育一种完全无毒的结核杆菌?”
等待着对方提条件的索尼娅被弄了个措手不及,她完全没有想到对方想的问的是这个,说实话这确实是她的计划,确切的说是理想,因为她完全不知道这条路是不是能走得通。猛然间被揭穿了想法的她支支吾吾回答道:“嗯……是的……我……我就是想试试……”
“果然如此!”李晓峰打了个响指,“除了这个理由,我实在想不出你为什么要培养如此多的致命细菌。不能不说你选择了一条很艰难但前途也很光明的道路。”
索尼娅完全糊涂,她搞不明白对方为什么忽然夸奖其她来了,虽然这种夸奖有一种显而易见的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仿佛是老教授在表扬手下的小学生。不过她更在意的是对方最后的那句话,你凭什么就认为我选择了一条光明的道路呢?
075 大忽悠
索尼娅选择的是一条什么样的道路呢?在寻找结核杆菌的克星上,她碰得满头都是包,以至于美丽、聪明、自信的她都已经完全绝望。她已经不打算硬碰硬的跟结核杆菌分个高下,这个对手不是她能应付的,但是让她放弃自己的理想,对结核杆菌举手投降,她也做不到。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造物主给了索尼娅一个灵感,不能消灭敌人,总可以想办法抵抗敌人的侵袭吧?有没有一种方法可以让健康人类免于结核杆菌的侵害呢?
答案是有的,人体伟大的免疫系统可以完成这一光荣而又艰巨的使命,但是前提条件是在结核杆菌入侵的初期,免疫系统能够将这种该死的细菌识别出来,也就是说要让免疫系统产生抗体。
听起来似乎很简单,但做起来很难。反正是不能直接给健康人注射结核杆菌的,虽然有些身体健康的幸运儿可能获得成功,但更大的可能只直接制造更多的肺结核患者。毕竟结核杆菌是一种高致病性、高传染性的病毒,这么干等同于谋杀!
那有没有致病性比较低,不是那么危险的结核杆菌呢?应该说有,毕竟生物的进化是一种自然选择,不管是人还是细菌也好,下一代有可能是高帅富,但也有可能是**丝。索尼娅的任务就是找出结核杆菌中的**丝,让这些既土鳖又低能的家伙为人类的福祉尽一份力。
当然,用找这个词并不确切,毕竟细菌太微小了,盲目的去找恐怕不亚于大海捞针。更简单更直接的办法就是人工的培育**丝,是的,培养一个高帅富可能很难,但培养一个**丝怎么说都相对容易一点。
索尼娅的工作就是让结核杆菌一代又一代的繁殖下去,在每一代中寻找出最弱小最无能的那一类就可以。相信经过长期的“优中选优”最后必然能得到一种温顺无毒的结核杆菌,而它就是所谓的疫苗了。谁让免疫系统这东西说聪明也聪明,说脑残也脑残,它才不管自己碰上的是高帅富还是**丝,它对细菌一视同仁。
这是一项很伟大也很艰难的工作,因为你没法跟自然选择较真,天知道亲本的下一代是个高帅富还是**丝,说白了还要碰运气。比如历史上培育出结卡介苗的两位法国医学家卡莫德和介兰,花了十三年的时间,整整培育了230代结核杆菌,才得到能够有效预防结核病的疫苗。
不过这项工作虽然伟大和具有重要的意义,但在李晓峰看来索尼娅极其可惜的是没赶上好时候,卡莫德和介兰已经走在了她前面,不出意外在四年之后,划时代的卡介苗就将诞生。聪明、美丽、自信的索尼娅小姐注定要淹没在这两位大师的光辉之中。因为历史的选择是那么无情,成王败寇就是这么简单。
当然前提条件是某个仙人没有穿越,也没有遇上索尼娅,让他遇上了,他不接使出某些手段让卡介苗早一点诞生,他想那两位法国的医学大师是不会反对多救一些人的,当然就算他们反对,某人也不会在乎,成王败寇,同情弱者的事情还是留给那些看《三国》流眼泪的家伙去做吧!
不过在做手脚之前,李晓峰还是要确定一件事,怎么保证自己的付出是有意义的。是的,对于身为准神仙的他来说,让某个正常高帅富的下一代变成近亲结合的产物很费劲,可以说办不到,但是让dna序列更简单的细菌生出弱智的后代却不算太难。但是这么做的意义在于,付出了劳动就要有收获,某人虽然经常旷工,但是对于工资却是斤斤计较。
“我早就打算开一家生物制药公司。”李晓峰一本正经的说道,“但是一直缺少一个像索尼娅小姐一样专业的人士,您有兴趣为我工作吗?”
索尼娅还未回答,埃里克森和康斯坦丁却在心里哀叹了一声:“这货又来了,你就这么喜欢开公司?你小子搞搞清楚,如今你手头上的几家企业哪一个不是皮包公司?你这货想一出是一出,谁受得了!”
好在索尼娅也不是那么好忽悠的,实际上她对于某人还是很有戒心的,你这家伙还是先证明自己再说,想转移视线蒙混过关?没那么容易!
“这个稍后再说!”索尼娅毫不客气的回答道,“我们先解决手头的问题,当我确定你不是骗子之后,再谈接下来的事情不迟!”
李晓峰还能有什么话说,等呗,反正结果已经注定了,对于胜利者而言必要的风度更能让他有成就感。而且这段时间也不是完全无所事事,脑子一向很灵活的他已经开始谋划生物制药的问题,似乎这个比当军火贩子更来钱。毕竟武器不是人人都需要的,还受到政治环境的影响,但是药物就不一样了,你敢说这辈子就不吃药?
这厮甚至为自己的后知后觉而羞愧,不管是青霉素、链霉素还是卡介苗,这都是下金蛋的母鸡啊!要不是今天恰巧碰上了,岂不是将大把的钞票拱手让给了别人,失策!失策!
时间走得很快,在某仙人不断的完善着自己美好蓝图的时候,紧张观察培养基的索尼娅终于有了结果(实际上没那么快,为了情节需要yy一下)。
“真是不可思议!”对着显微镜索尼娅啧啧的赞叹道,“结核杆菌的数量显著减少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某个仙人露出了会心的微笑,总算到了哥翻身当家作主的时候,现在知道哥的厉害了吧?佩服吧?五体投地吧?准备献身吧!哥正等着呢!已经急不可耐了,美女!
不过下一刻,某仙人迎来的不是美女的**,而是露骨的质疑:“你该不是装了一小瓶毒药吧?老实交代,这个玻璃瓶里该不会是砒霜吧!”
砒霜?砒你妹!李晓峰暴跳如雷,二话不说敲开一瓶链霉素就倒进了嘴里,不是怀疑吗?哥吃给你看!
看着红光满面,怎么也不像立刻就要口吐鲜血毒发生亡的某人,索尼娅觉得脸上开始发烧,她真希望那小瓶里装的是砒霜才好,至少她不会如此的尴尬和难堪,瞧瞧自己都干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她对自己的言行感到深深的内疚。
“这位先生,我必须向您道歉!”索尼娅诚恳的说道,“您确实不是骗子,是我太狭隘了……”
其实索尼娅大可不必道歉,因为从某种意义上说,某仙人确实是个骗子,一个完全邪恶的家伙。她的道歉只会助长这个家伙的嚣张气焰,让他更加肆无忌惮的装13和调戏古人。
好在某仙人还没有得意忘形,不是他已经成熟了,而是索尼娅这个在历史上默默无闻“古人”不值得某人大费周章,那给不了他多少成就感。如果把讽刺挖苦他的人换成加米涅夫或者斯大林,他还不让这两位后悔投胎做人。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索尼娅是女人,很漂亮很成熟的女人,和青涩的安吉丽娜比较起来,她就是完全成熟的水蜜桃。
好这一口的某仙人当然要连皮带骨的将水蜜桃一口吞下,不过这需要一点技巧,至少首先得将水蜜桃装进自己的果篮。
“索尼娅小姐,现在,我们可以讨论生物制药的事情了吧?”好色的仙人迫不及待的问道。
“这个……”索尼娅很是犹豫,“您为什么要请我?照我看来,您既然能发明这种神奇的药物,一定对药理学很有研究,就算没有我,您也可以办一件最好的制药厂……而且……”她显得有些犹豫和扭捏,“而且我是个女人,还没有名气!”
哥懂个屁的药理学,对制药更是一窍不通,没有聚宝盆哥也就是装神弄鬼跳大神的水平,你要不来哥办个毛的制药厂啊!
李晓峰自己的事儿自己清楚,但他还没法明说,只能故作高尚道:“索尼娅小姐,你不必妄自菲薄,虽然你现在还没名气,但是以你的才华以后必将震撼整个医学界。你需要的只是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而我……”这厮牛逼哄哄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而我恰恰能提供给您这个机会!”
索尼娅露出了纠结的表情,良久她才怯生生的说道:“很抱歉,先生,虽然我……我愿意相信您,但是恕我直言,我看不到您有提供这种机会的实力……”
被鄙视了,李晓峰顿时觉得脸上无光,感情人家并不是没自信,而是不相信哥的实力。虽然觉得丢面子,但是这货可不想放弃汁多味美的水蜜桃:
“这方面你可以完全放心!”某仙人开始忽悠,指着一边当背景板的埃里克森说道:“敝人的公司实力雄厚,股东之一的埃里克森先生就是诺贝尔家族的一员,他的叔叔正是石油大亨伊曼**.诺贝尔先生!索尼娅小姐,伊曼**.诺贝尔先生的实力您应该完全清楚吧?”
079 在路上(上)
李晓峰望着窗外快速后退的林木无聊的打了个哈欠,在这列慢悠悠的列车上他已经呆了一天一夜,悠闲得近乎于乏味的旅程让他想起了上一世在南天门看守传达室的情景。他那根因革命而紧张的神经陡然松弛下来,很有些不适应。
“离赫尔辛基还有多远?”他打着哈欠问道。
同样感到被时间折磨的埃里克森焦躁的回答道:“我们刚刚离开维堡市,还有一多半的路程在等着我们!”
“什么!”李晓峰跳脚了,他可不想在这列慢吞吞的火车上再浪费一两天的时间了,他已经腻味透了。
康斯坦丁从一堆堆图纸中抬起了头,笑道:“安德烈卡,你还是这么毛躁,一点耐心都没有。你应该很高兴了,我们的列车已经开了一个小时,这是一个好兆头!”
李晓峰叹了口气,颓然的坐回自己的床铺,的确,这列该死的乌龟号火车终于第一次开足了一个小时,在前面的一天一夜中,平均二十分钟他们就被迫停车一次,倒不是列车有机械问题,这列火车保养的很好,除了稍微有一点超载之外一切正常。
真正让旅程变得支离破碎的是社会问题,铁路工人罢工、扳道工开小差、蜂拥而上的难民截停火车,最搞笑的一次是他们激进的司机响应了革命的召唤,在维堡市丢下了乘客们义无反顾的投身于革命大潮之中。
现在就算山贼来打劫这列火车,李晓峰也不会感觉到惊讶,反正在革命的大潮中什么样的怪事都有可能发生。这也让他打穿越以来头一次觉得革命太让人讨厌了。
“看样子您也不喜欢革命,是吗?”
李晓峰抬起头,睡在对面卧铺上的中年人微笑着看着他。对于这个颇具军人气质的新朋友,李晓峰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实际上他跟对方就没说过两句话,除了同住在一节包厢里,双方没有任何交集。而且年龄差距也不小,中年看起来快五十岁了,而李晓峰怎么看都不到二十岁,三十年的差距足以产生代沟,他们几乎不存在有共同的话题,但是偏偏这个中年人就找上了李晓峰。
“您从哪看出来我不喜欢革命?”李晓峰心中好笑。
中年人一板一眼的说道:“虽然您什么都没说,但是我看得出您很焦躁,似乎非常憎恶这趟旅行,而且您十分还念您的祖国,频频的关注每一张能找到的报纸。”
“所以呢?”李晓峰不觉得上面说的那些能够得出他憎恶革命的结论。
中年笑了笑,缓缓道:“所以我得出的结论是,您被迫逃离家乡准备流亡国外。和外面的那些逃难的人一样,您绝对不会喜欢造成这一切的革命。”
李晓峰笑了,笑得十分开心,紧接着中年人也笑了,他饶有兴趣的问道:“我说对了!”
“不!错得离谱!”李晓峰清了清嗓子说道,“虽然您的观察很细致,但是我不能不说你遗漏了一些东西!而这些会让你得出完全不同的结论!”
中年人不可置信的问道:“我遗漏了什么?”
“怨气!”李晓峰强调道,他指了指在包厢外走来走去的埃里克森,说:“让我觉得恼火的不是革命,而是外面那个比我还焦躁的家伙,正是因为他,我才不得不搭上这列该死的火车,才不得不忍受无聊的折磨!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掉头返回俄国!”
中年人睁大了眼睛,似乎在判断某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说实话,为了打发无聊的时光,他已经观察了这个年轻人很久,自认为已经摸透了对方的心理。他真不敢相信自己的分析和判断竟然全错了,对于极其自信的他来说,这可是个打击。
“不过从您的话中,我倒是分析出了不少东西!”李晓峰忽然说道。
中年人愈发的好奇了,他还没见过如此有趣的年轻人,他问道:“您看出了什么?”
李晓峰扳着手指头说道:“第一,您是芬兰人……”
中年人笑了,不以为意道:“这很简单,我的俄语带有芬兰口音。人们总是改变不了乡音,不是吗?”他耸了耸肩,强调道:“这很简单……”
“第二,您是个军人,具体一点说应该是个骑兵而且职位很高。”
中年人又笑了:“这倒是有些让我意外,您是从我走路的姿态和军人气质里看出来的吧?”
李晓峰丝毫不以为意,继续说道:“第三,你才是那个真正厌恶革命的人。”
中年人终于不笑了,好奇的问道:“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李晓峰一板一眼的说道:“您是个在俄国军队中服役的芬兰人,高级军官。是什么原因能让您在战争紧要的关头丢下手下士兵,千里迢迢的奔赴家乡呢?答案很简单,只有革命!”
中年人撇撇嘴,笑道:“这只能说明我很在乎革命,不是吗?”
李晓峰笑了:“您不是在乎革命,您是惧怕革命!您十分忧心这场革命对俄国,对芬兰的影响,担心革命会彻底搞乱你所热爱的祖国和家乡!这样一个人会喜欢革命吗?”
中年人理所当然的摇摇头:“这样的人当然不会喜欢革命!”顿了顿,他饶有深意的问道:“先生,说实话,我对你很好奇。我一直以为像您一样的青年人对年轻漂亮的姑娘更感兴趣一些。”
这回轮到李晓峰撇嘴了:“大概您还是老思维,如今的关心政治热衷革命的青年可是不少……”
中年大摇其头,打断道:“不,你和那些夸夸其谈的家伙不一样,他们只知道人云亦云,只知道喋喋不休的呐喊,冲动莽撞行事,毫无建树可言!恕我冒昧,您也是一个革命者吗?”
“没错!”李晓峰可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保密的,“我喜欢革命!欣喜的看到革命狂潮的降临!”
“这可真是惊奇!”中年人提高了嗓音,“我看得出您的家境很好,也很注重生活的情趣,您这样的人怎么会是个革命者?难道您不知道他们想要做什么吗?”
李晓峰大笑道:“我很清楚他们想要干什么!”
中年皱起了眉头,问道:“那您怎么会同意这种荒诞的所谓革命行为,这是对秩序的践踏,纯粹意义上的破坏行动!”
“破坏难道不好吗?”李晓峰反问道。
中年人尖叫道:“破坏怎么可能好!我爱我的家乡和同胞,我决不允许……”
李晓峰忽然伸出了手,制止了中年人慷慨陈词,平静的说道:“我还以为您是一个真正热爱芬兰的人,看来您不是!”
“这简直荒谬……”
不等中年人说完,李晓峰又一次制止了他:“一个真正热爱芬兰的爱国者,肯定是乐于见到沙皇俄国崩溃的……一个帝国的瓦解,往往意味着很多新的国家的诞生!您不想看到一个完全摆脱俄国的统治,赢得完全独立的新芬兰吗?”
中年人哑口无言,他当然明白独立对于芬兰来说有多重要的意义,芬兰从来就不是一个强大的国家,漫长的历史中他们被瑞典人统治过,然后1809年统治权移交给沙皇,独立和自由对于弱小的芬兰完全是一种奢望。但是眼前这个年轻人却说令人厌恶的暴力流血革命却能带给芬兰千里没有过的自主权。虽然他很想说这是一个笑话,但是从最近所获得的消息看,俄国对芬兰的统治已经被极大的削弱了。这似乎预示着某种希望?
“您也看到了不是吗?”李晓峰继续侃侃而谈,“沙皇的帝国已经趋于崩溃,曾经被这个庞然大物征服的土地意外的获得了可望而不可即的自主权。我想很快,包括芬兰在内,立陶宛、爱沙尼亚、拉脱维亚、波兰都有可能获得独立……正是破坏的革命干了你们几百年来都未曾做到的伟业,您有什么理由憎恨革命呢?”
中年人目瞪口呆的望着李晓峰,口中喃喃道:“真的有可能吗?”不过马上他就清醒了过来:“就算如此,这场革命也可能带来剧烈的对抗,造成极大的流血和牺牲!”
李晓峰嗤笑道:“您认为人可以不劳而获吗?”
中年人又一次陷入沉思之中,良久他才说道:“虽然我很不愿意承认您说得有道理,但是这是事实!”
李晓峰笑得很开心:“那么说来,您和我一样,开始喜欢革命了吗?”
中年人摇摇头,沉重道:“我虽然渴望民族与国家的独立,但是无畏的仇杀和流血却让我无法接受。我只能说您很残酷,而且就像您说的,既然一场革命会让俄国四分五裂,您为什么会欢迎他?难道这对俄国是有利的?难道您不热爱自己的祖国吗?”
我为什么要热爱俄国?李晓峰心中很是不屑,毛子带给中国人的可不是什么好的记忆,更何况是面对沙皇俄国。对于某仙人来说,俄国的死活唯一对他有意义的是——一个新生的布尔什维克俄国能带给他更大的利益,而旧的沙皇俄国不能!这就是他热爱革命的唯一理由。
080 在路上(下)
可惜的是这个理由无法说出口,至少李晓峰是不敢光明正大的讲出来的,所以他必须拔高一些论调了。
“古代中国的圣贤曾说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很赞同这句话!”某仙人装出一副很有感触的样子,肉麻道:“我热爱我的祖国,我希望他富强民主文明!沙皇的俄国看似强大,但这种强大是建立在暴力和掠夺基础上的。如果承认这些沙文主义和殖民主义的行为是正确的,那么也就是间接承认,当我的祖国遇上更为强大的敌人,被奴役和掠夺也是天经地义的!您认为这合理吗?”
李晓峰摊了摊手,煽情道:“所以我很理解和同情被奴役的弱小民族争取自由和解放的斗争,也愿意承认这种斗争的合法性。既然你们不容于俄国,为什么要把你们和我们强捏在一起?这就是为什么我爱我的祖国,而我又欣喜的看到革命大潮的来临,这一点都不矛盾!”
中年人顿时哑口无言,他完全无法反驳对方的论点,如果指责对方是错误的,那么就是公然同意沙皇对芬兰统治的合法性,也就是承认芬兰争取独立的斗争完全是无理取闹。对于他这样热爱自己祖国的爱国者而言,这完全不可接受;但如果同意对方的意见,也就是等同于承认革命是一种爱国行动,这对于反感革命的他来说也完全无法接受。
一时之间,中年人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良久之后才叹道:“不得不说,你是我见过的年轻人之中,最擅长诡辩的了!虽然我无法反驳你,但是我还是不同意那种打着革命的旗号唱高调,最终做的却是损害自己祖国利益的行为。那太可耻了!”
李晓峰微微一笑,他自然听出了对方是在讥讽他,对于这个素未平生的中年军人,他更有兴趣了,反正路上闲着也是无聊,找个人斗嘴也算是一种消遣了。
“那您的意思就是说,为了俄国的利益,我们俄国人应当理所当然牺牲芬兰的利益,让你们继续留在帝国的统治之下。这样就不是唱高调,就不无耻了是吗?”李晓峰奚笑道,“如果芬兰人都跟您一样开明,我想临时政府的大员们会非常高兴的。”
中年人立刻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您是什么意思?”李晓峰反问道,“这不是很符合您的论调吗?爱国就应该无所顾忌的维护国家利益,哪怕牺牲一些弱势者正当的权益也是理所应该。”
不等中年人插话,李晓峰毫不客气的奚落道:“所以我十分诚恳的请求先生您,为了成全我的爱国情操,请您去说服那些煽动芬兰独立的分离主义者,让他们为维护俄国的利益作出光荣而又伟大的牺牲吧!”
“这……这……”中年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李晓峰笑了,一边笑一边痛打落水狗:“您不用为难,作为一个既得利益者,您痛恨革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用为此感到难堪。外面的车厢里有大把的人跟您持同样的看法,甚至比您的态度更激烈。我唯一要对您说的是,别把您维护自己利益反对革命的态度跟什么狗屁的爱国情操捆绑在一块,那真的没意思,只会让您显得无耻和虚伪。”
中年人完全已经傻了,愣愣的看着李晓峰,仿佛是看见了什么怪物一样。过了很久很久,他才再次开口:“您觉得我真是一个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不折手段的人?”
李晓峰眨了眨眼,笑道:“不是!应该说你算是既得利益集团中比较克制和清醒的那一类人。你讨厌革命,这是发自内心的,但是你不像其他人那样,在反对革命的同时就无所顾忌的大开杀戒。说真的,这很难得。这也是我为什么要跟您闲扯这么久的缘故,换成外面的那些人,我才没工夫搭理!”
中年人苦笑着摇了摇头,对方那种我看得起你才跟你说话的态度让他很是受挫,更难受的是,他还不得不承认对方的话有一定的道理,能给他不少启示,让他发自内心想要继续谈下去。换做谁不得不跟一个自己讨厌的人说话,总是纠结的。
“您很骄傲!”中年人斟酌了一会儿才又说道,“我想知道骄傲的您怎么看待俄国眼下的困局。恕我直言,这场革命让俄国已经完全混乱了,在大敌当前的局面下,我一点都不看好俄国的前途!”
想围魏救赵,哥才不傻呢!
李晓峰暗自一笑,反驳道:“您是芬兰人,不看好俄国的前途,或者肤浅的看不到俄国光明的前途是恨正常的!”
中年人很郁闷的看着某仙人,对方那种你很傻很天真的嘲笑态度让他很恼火:“先生,我是恨诚心的提出自己的意见,喜欢跟您探讨和交换意见,我没兴趣玩文字游戏!”
“我也没兴趣玩文字游戏!”李晓峰比他还强硬,“您无非想说是革命搞乱了俄国,如果俄国最后惨遭耻辱的失败,那么革命要为此负责,不是吗?”
中年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郑重的点点头。
李晓峰顿时讥笑道:“所以我才说你短视,沙皇的俄国早就是内忧外患,1905年它就站在了悬崖的边上,只不过斯托雷平的改革暂缓了它的崩溃。这就像给一个身患绝症的病人打了一剂强心剂,虽然一时之间挺了过来,但是死亡的命运却无法扭转。而这场战争大大加速了这个过程……不是革命搞乱了俄国,而是俄国本来就很乱很糟糕,他的灭亡缺的只是一根导火索。而革命就是这根导火索而已!”
看着中年人陷入深思,李晓峰继续说道:“沙皇制度的崩溃不可避免,革命不过是顺应时代的要求罢了。你如果要找一个为俄国糟糕局面负责的人,那绝对不是革命,而是被革命的那些对象。您不认为他们才应该为这个国家的乱局负责吗?”
中年人还是有些不服气:“但是革命也要分时间和场合,您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德国人大兵压境,国将不国的时刻,不更应该团结对外,抵抗外患之后再谈革命或者改革吗?这个时刻革命,若是俄国都不存在了,革命又有什么意义?”
李晓峰抚掌大笑道:“看见没有,您和我一样,其实也是欣赏革命的,虽然您更愿意称之为改革。就像您说的一样,德国人确实很危险,但是正是在这种局面下革命才可能成功。您试想一下,若是没有德国人的威胁,沙皇能如此轻易的退位吗?恐怕到时候,那位陛下更可能的是将革命或者改革扼杀于襁褓之中。您说是吗?”
中年人苦笑不已,他了解的尼格拉二世皇帝陛下,那位皇帝还真就是这么个货,日俄战争失败之后,面对内外交困的局面,面对朝野上下呼唤改革的呼声,他依然是一意孤行的坚持专制制度。最后若不是到了众叛亲离的危局,不得已之下才很有限度的交出权力开始改革。如果对德奥的战争胜利,这位得意忘形的陛下很可能又会固态萌发,那时候俄国又得进一步退两步。
“就算如此!”中年人依然在坚持,“可是德国人始终是最大的威胁!”
李晓峰摇摇头道:“德国人不值得一提,面对这场战争,俄国算是崩溃的话,他们也是在崩溃的边缘。如今的外交形势下,美国人加入战争只是时间的问题。我不认为德国能够赢得战争,他们最好考虑一下战败后怎么面对英国人和法国的怒火,这两个贪婪的强盗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中年惊愕道:“您必须见到,不管德国能不能够赢得战争,他的百万大军正在逼近,现实的威胁才是最重要的!”
李晓峰笑道:“就算德国人能占领彼得格勒和莫斯科又怎么样?就算俄国战败了又怎么样?消灭不了英法联军,德国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那时候不管是失败的德国人还是胜利的英国人和法国人,都已经是筋疲力尽,就算俄国再虚弱他们也是有心无力。”说到这,他指了指自己:“而我们俄国人只要革命成功,,没有旧制度的牵绊,必然能够东山再起,可以说重新崛起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中年人陷入了沉思,他反复思考着某个仙人说的每一个字,不断地衡量着其中的得失。而李晓峰也一样,他也在不断的打量着眼前的中年人,所不同的是,这厮却是将记忆中的照片里的人跟眼前人相契合。
虽然其中的差距不小,但是李晓峰确实认出了这个人。除了卡尔.古斯塔夫.曼纳海姆,他不可能是别人了。想一想历史的记载,曼纳海姆的确是在二月革命之后从沙俄的军队中辞职回到芬兰,能在火车上遇到也是很正常的。不然你真以为某人是闲的蛋疼,没事跟老头斗嘴玩?
对于这位未来的芬兰民族英雄和总统,某仙人觉得有必要提前留下深刻的印象,因为在他规划中,芬兰是不可或缺的一环,为了以后方便,早一点施加影响,占据心理上的优势是非常必要的!
081 父亲
李晓峰不是打算收曼纳海姆当小弟,虽然收历史牛人当小弟是穿越众们乐此不疲的消遣,但是某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可不认为自己霸气侧漏就能让老曼纳海姆纳头就拜。
某人知道自己除了是个半吊子的仙人,了解一些粗浅的历史知识之外,本身没有多少可以称之为人格魅力或是政治远见的东西。真当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都是范伟,可以被赵本山随便忽悠?
李晓峰很清楚,曼纳海姆这样的人物是怎么锻炼出来的,说句不好听的,老头吃过的盐比他吃过的饭都多,这样的老妖精不是他这种刚从新手村毕业的初级玩家可以应付的。
所以从一开始,某仙人的基调就定得很低,他不打算让曼纳海姆投靠自己,他只打算给对方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就好比在泥土里刨一个坑埋一粒种子。
什么样的种子呢?很简单,无非是告诉老头俄国很强大芬兰很弱小,不要以卵击石。潜台词就是芬兰想要独立那你独立好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你!但是独立之后的芬兰不要以为俄国重病缠身就可以产生某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芬兰会产生不切实际的想法吗?很难说,毕竟乘着俄国内乱刚刚独立的波兰,转头就在英法的支持下入侵了乌克兰。虽然芬兰人没有波兰人那么大的怨念,但是对俄国的仇恨也是有市场的,一战中不少芬兰人不就站在德国人那一边,某仙人防一手也是应当的。
不光是打预防针,某仙人也是在布局,虽然对于他来说布局下棋什么的还太早,但止不住人家自信满满么。芬兰跟俄国的问题主要就出在边境上,芬兰被俄国统治的时候,一切好说。国境线画在哪,问题不是太大。
可芬兰一旦独立,不要说后来斯大林,就是李晓峰也觉得那条离彼得格勒二十多公里远的国境线实在太蛋疼,彼得格勒怎么说也是首都和全国数一数二的金融、工业中心,将首都至于潜在敌人的炮火之下,连韩国棒子都觉得无法接受,更何况是骄傲的毛熊?
所以这条国境线绝对是要重新划分的,问题就在于,毛熊是不可能接受国境线往自个这边退的,再退首都都归人家了。做出让步和牺牲只可能的芬兰。某仙人对曼纳海姆的提前暗示很简单,无非是一种交换,俄国可以很干脆的允许芬兰独立,但是芬兰必须再国土上对俄国做出补偿,最不济也得划定一个非军事区。
这就是某仙人的全部想法,不过这粒种子埋下去之后能不能顺利的生根发芽还很难说,谁让曼纳海姆很爱国也很有能力,想在他那里讨好很不容易。李晓峰唯一指望的就是他没有受到所谓蝴蝶效应的影响,能和历史上一样冷静和清醒,要不然俄罗斯和芬兰之间必然有一场血战,这样的场面可不是某个对芬兰别有规划的仙人愿意看到的。
说一千道到一万,到底还是某人的能力太次,很多国家层面上的大事那厮压根就没有插手的资格。可偏偏这厮还不甘寂寞,为了以后吃香的喝辣的非要横插一脚。可以说他就是在赌运气,押对了就大富大贵,押错了大不了从头再来,反正他有的是时间。
呜呜呜……
汽笛声将沉思中的李晓峰拽回了现实,遥望着远方雾气蒙蒙的海港,他有些意兴阑珊,这一路除了前半程跟曼纳海姆打嘴仗还有点意思,接下来就纯属于浪费青春,尤其是在图尔库上船之后,晕船的感觉让他觉得糟糕透了。
好在从图尔库坐船穿越奥兰群岛直奔斯德哥尔摩的航程很短,不然某个自视甚高的仙人估计是要被抬下船的。好在虽然有些不舒服,但总比向上绕一个大圈多走几倍的路程要强,某人对这个时代的火车是深恶痛绝。
“他妈总算到了!”李晓峰骂了句脏话。
对于某仙人的抱怨,某妖和某骚只是会心一笑,这样的旅程他们已经走过一次了,上一次更无聊。
“你们是去我家,还是去你们老爹那里?”埃里克森问道。
康斯坦丁想了想答复道:“我们先回家,等你安排好了一切,明天我们再去见贝拉小姐!”
某仙人对这个安排实在谈不上满意,他真想马上就去见那个什么贝拉小姐,让后不管是用链霉素还是用仙力,三下五除二解决掉肺结核的问题,然后最好坐头一班船返回图尔库,然后马上赶回彼得格勒,他是一分钟都不想耽误了。
某妖温柔的劝道:“不要着急,安德烈卡。到了斯德哥尔摩,不去见见爸爸怎么行?说不定他正在担心你呢!”
某个后知后觉的仙人这才想起来,貌似他的便宜老子正在斯德哥尔摩做生意,不去见见似乎是不太合适。
“好吧,先回家!”某人怏怏的说道。
马蹄声在百年古城的街头回荡,从某种程度上说斯德哥尔摩和彼得格勒还真有些相似,都是由大大小小的岛屿串起来的城市,城内水道桥梁随处可见。所不同的是构成斯德哥尔摩的岛屿更多,以至于有北方威尼斯之称。
当然最大的不同是两座城市的的气氛,斯德哥尔摩安宁祥和,没有受到战争的影响,而彼得格勒就显得紧张得多,游行、示威、集会演讲随处可见。可以说斯德哥尔摩在睡觉,而彼得格勒却是在战斗。
“安德烈卡,你傻站着干什么?快进来!”康斯坦丁一面推开房门一面招呼道。
斯別洛斯基贸易公司的牌子擦得锃亮,李晓峰努力的在安德烈的记忆碎片中搜索者关于老斯別洛斯基先生的一切,他可不想进去闹笑话。不过让某人失望的是,安德烈脑子里关于老斯別洛斯基先生的情报少得可怜,而且似乎安德烈对这位父亲很有些意见,双方的关系似乎不太融洽。
在安德烈的记忆中,老斯別洛斯基先生是个不折不扣的铁公鸡,他比世界上最吝啬的犹太商人还要小气,为了一个戈比他能和客户磨上一整天,直到用自己喋喋不休的唐僧技能让对方崩溃,最后答应他一切合理和不合理的要价。
更关键的是,老斯別洛斯基先生小气对家人一视同仁,打安德烈有记忆起,这位葛朗台似的父亲没有给他买过一件玩具一套新衣服,零花钱什么更是想都不用想。当他跟哥哥康斯坦丁要求上大学的时候,老葛朗台更是一口否定,一毛钱的学费也不肯出,更声称上大学毫无意义,强烈的要求两个儿子到自己公司里上班。
幸运的是安德烈跟康斯坦丁有个好母亲,老太太毅然决然的卖掉了陪嫁的首饰,让两个儿子上了大学。不过颇具讽刺意味的是,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反而比恶贯满盈的丈夫早一步上天堂,大概是上帝他老人家实在不想让老太太再被小气的丈夫折磨了吧。
对于这样一个父亲,李晓峰自然不愿意亲近,就冲对方获知儿子蹲大狱的消息之后,宁肯守着自己的生意也不愿意回国营救的态度,他就不待见这老头。若不是康斯坦丁拉着他,他压根就不想搭理这个老财迷。
“爸爸,你看谁来了!”康斯坦丁故作惊喜的朝老头说道。
戴着圆圆的小眼镜,埋头于成堆的账目之中的老头微微抬起头,扫视两个儿子一眼,旋即目光又重新回到了账目上,他漫不经心的说道:“科沙,我不是跟你说了,安德烈卡不会有事。你看你千里迢迢的跑回去一趟,白白丢掉了一个月的工资,再加上路费和各种开销,你知不知道这是在浪费青春!”
康斯坦丁撇了撇嘴,看了某仙人一眼,摊摊手仿佛在说: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老头眼睛都不抬一下,一边在账本上写写画画,一边又开始训斥李晓峰:“还有你,安德烈卡,你从小到大就不省心,只会惹麻烦。难道你就不知道聪明一回?游行和什么狗屁的革命是你该参与的,你就不该去上什么大学,那里能学到什么?老老实实为你的父亲做事,说不定现在你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老头一会儿埋怨李晓峰不省心,一会儿训斥康斯坦丁不懂事,反正在他眼里两个儿子一无是处,既不能为他创造价值,还要到处乱花钱,根本就是两个忤逆子。
也不知道老头絮絮叨叨的说了多久,反正在正午钟声敲响的时候,在秘书的提醒下,吝啬的老头总算是回到了现实。
“好吧!既然你们都安全回来了,我也就放心了!午餐时间到了,我们父子也很久没有一起吃过饭了,你们两个留下来陪我吃个饭。”
李晓峰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他还真没想到老头有如此温馨的一面,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父爱的隐藏属性?不过就在他刚刚对老头的感官改变了一点的时候,老头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的说道:“这里的工作餐每份一克朗,为了庆祝我们父子团圆,这顿你们请客!”
082 人至贱则无敌
李晓峰还真没见过如此奇葩的爹,虽说一克朗不是什么大钱,儿子请老子吃饭也是天经地义,但他就是觉得不爽,脸上写满了愤慨。惹得某妖一边吃饭一边不断的在桌子底下踢他,生怕他狂性大发,直接把饭菜扣老头脸上。
一顿团圆饭,除了老斯別洛斯基牙口倍好吃嘛嘛香,不光解决了自己那份,顺带阻止了两个胃口不好的儿子浪费粮食的企图,就差没把盘子舔一遍。不过在某仙人看来舔不舔也就那么回事儿,反正菜里的油水少得谁令人发指,估计每份一克朗的工作餐大部分都进了老头自己的口袋。
“吃饱喝足了就开始工作了,不然可对不起这顿饭!”老头麻利的用抹布擦了擦嘴,理所当然的对两个儿子吩咐道:“你们也难得来公司一回,就帮着做一点事吧!科沙,公司的打字机老出问题,你去修一修,顺带着看看照明的路灯,这鬼东西太耗电了,你看看它是不是有问题……还有你,安德烈卡,别闲着,多跟你哥哥学学……对了,你是学外语的,那边有几个德国客户你去接待一下!”
某仙人真是愤怒了,白请你吃饭还让哥给你义务劳动?老头,麻烦你搞搞清楚,哥可不欠你什么!当下这厮理都不理频频目视自己的某妖,屁股都没动一下。
“你这个臭小子,没听到我让你去干活吗?”老头很是生气的骂道。
李晓峰才懒得搭理这老头,一把拉住惴惴不安的人妖老哥,批评道:“你那么老实干什么,死老头又没给过你一分钱的工资,走啦走啦,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还有得忙呢!”
康斯坦丁惊讶得合不拢嘴,完全不明白一项见了老头子,就像见了老猫的耗子一样的弟弟,今天怎么会如此的大胆,这还是他记忆中那个害羞的小安德烈卡吗?
是的,半个多月以来,康斯坦丁不止一次的怀疑眼前的安德烈是有人冒充的,但是兄弟俩生活中的诸多小细节又告诉他,这就是自己的弟弟。他唯一能够想到的合理的解释就是小安德烈卡长大了,开始有主见了。
康斯坦丁很清楚自己的弟弟不喜欢,甚至是厌恶老父亲,但是这种情绪他一般不会明显的表现出来,最多也就是背地里偷偷地骂老头,或者往老头的水杯里吐痰。像现在这么明目张胆的对着干,还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当然不管是不是头一遭,康斯坦丁都不能看着弟弟跟老爹打擂台,倒不是他多么尊敬那个老吝啬鬼,他不过是在执行母亲的遗愿,尽可能的维护这个家庭罢了。
他赶紧插入了两个怒目相视的男人当中,劝和道:“爸爸,安德烈卡不是有意要顶撞您,他是太累了……没关系,不就是几个德国客户吗?我的德语也还过得去,我处理完打字机和路灯的事就去招待他们……”
“你不准去!”两个男人愤怒的吼声冲撞着康斯坦丁的耳膜,虽然表达的是同一个意思,而且情绪也都相当的激烈,但双方绝对是尿不到一个壶里。
“让这个忤逆子自己去做!”
“管这个老混蛋去死!”
两人喷出的唾沫星子浇了他一头一脸,康斯坦丁用尽全力才将他们稍稍分开。
“你们冷静一点!安德烈卡,你忘记妈妈说的话了吗?我们是一家人,应该和睦团结的生活在一起……”
“鬼才愿意跟这个老混蛋生活在一起!”某仙人的牛脾气上来了可是六亲不认的,更何况他从来也没认为眼前的老头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你别拦着我,今天我就要让这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尝尝厉害!”
老头气得脸色发青,当下再也不管康斯坦丁的阻扰,挥拳就打了过去。李晓峰会怕这个?实际上不等老头的胳膊伸直,他已经开始战术反击,当然仅仅是拦住对方的拳头,并将对方推开。他还不想动真格的,要是真动起手来,估计十个老头也挨不了他一拳。
“打人啦!儿子打老子啦!”老头很夸张的一个后仰倒地,顿时捂着脸在地板上翻来滚去,就像撒泼的村妇一样喋喋不休的咒骂不停:“忤逆子……挨千刀的忤逆子……竟敢打你老子,上帝会惩罚你的……天打雷劈的不孝子,露西亚,我们怎么就生下了这种不孝的东西!”
李晓峰目瞪口呆的看着老头的表演,说真的,他原本以为老吝啬鬼是那种霸气侧漏,极其传统的暴力型俄国父亲,就是那种不断酗酒有事没事就打老婆大孩子玩的暴力狂,比如斯大林的老爹就是这种货色,小时候的小约瑟夫可没少享受老爹的皮鞭,当然,钢铁同志自己也不比老子强多少,暴力倾向是一样一样的。
很显然,李晓峰错误的估计了老斯別洛斯基的战斗力,如果说俄罗斯父亲们的平均战斗力是五,那么老头恐怕就是负五。至少普通的俄国老子是不会被某仙人一推就倒,然后开始毫无格调的表演。从某种意义上说老头更像是拉马西亚毕业的,至少偷偷从手指缝隙中观察李晓峰的动作,表明他得到了影帝布斯克茨的真传。
老爹的丑态让康斯坦丁很没面子,他赶紧劝道:“爸爸,您能不能不要闹了,太难看了!”
老头嗷的一声哭了出来,双手不断拍打着身下的地板,像三岁孩子一样哭闹道:“我不管,我就要闹,我就要闹……我要让人们看一看,十几年来我含辛茹苦就养育了这么一只小白眼狼!呜呜呜……”
康斯坦丁没辙了,只能掉过头做某仙人的工作:“安德烈卡,你就向爸爸道歉吧,这实在是太难看了!”
说真的,李晓峰对老头的拙劣表演恨得牙痒痒,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学武术家佩佩给老头一个蝎子摆尾,直接将老不羞踢飞。但是,虽说某人自认为脸皮已经足够厚了,可当着这么多为观众的面痛打一个老头,哪怕那厮是个老狐狸老混蛋老骗子,他还是有些下不去手。当然,让某仙人听从康斯坦丁的建议,给老不羞道歉,那他也无法接受,若是他真动手了,道歉也就算了,哥明明不过是自卫,连这个老混蛋的毛都没伤着,怎么就得道歉呢?
好吧,一边是无理取闹,另一边是气得牙痒痒,双方谁都不肯服软,一时间也就这么僵持了下去。就在看热闹的围观众越来越多的时候。一个人急火火的分开人群,大声叫嚷着某仙人和某人妖的名字:
“安德烈,科沙,我是埃里克森,你们在哪?快点答话,我有重要的事找你们!”
当埃里克森分开最后一个挡在前面的酱油男,看见圈内的情况时,明显一愣,继而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发出一声狂笑:“哈哈,彼得叔叔,你又准备骗钱了,是吗?”
说着埃里克森发出啧啧的赞叹声:“您的演技越来越好了,不过你骗安德烈卡至于这么投入吗?他不过是个穷学生,还是您的儿子,我是该佩服你一视同仁的职业道德,还是感慨安德烈卡遇人不淑?”
“你小子少说风凉话!小心我告你诽谤!”前一刻还哭哭啼啼,仿佛是受尽了委屈被不孝子虐待的某个老头顿时就原地满血复活了,并且毫无廉耻的开除了和解的价格:“一千克朗,少一个子我就告这个忤逆子虐待父亲。”
原本还能控制自己火气的某仙人额头上的青筋都在跳动,从适才的对话中他很清楚的知道,某个老混球已经是不止一次的做这种没格调的事了。现在他真的怒了,不介意真的让老头半身不遂。
而某个视财如命的老头眼里压根就没有某仙人的存在,他一五一十的跟埃里克森讨价还价,连一分钱都要斤斤计较。
“三百克朗,再少就没得谈了!”老混蛋着重强调道。
埃里克森掏出钱包,无可奈何的支付了三百克朗的和解费用,当钱到手的那一刹那,老头那种发自内心的畅快让某仙人火冒三丈。
“安德烈卡,你给我冷静一点。这老混蛋巴不得你再动手,他肯定又要讹钱!”埃里克森赶紧提醒道。
果不其然,笑得贼兮兮的某无良老头将左脸使劲的往李晓峰跟前凑,还狠无耻的用手拍了拍脸蛋,仿佛是在呼唤他赶紧动手。在那一刹那,某人真有了打死这个贱人的念头,就在他即将大义灭亲的时候,好在某妖发现他表情不对,不由分说的将他强行拖到了一边。至于为什么是拖某人而不是拖无良的老头,估计康斯坦丁也害怕被老头讹诈吧。
“埃里克森,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好明天碰头吗?”康斯坦丁赶紧岔开话题。
埃里克森拍了下脑门,十分焦虑的说道:“差点忘了正事,快点,不能耽误一点儿时间了,我们立刻去南泰利耶!贝拉的病又发作了,拉尔夫说情况似乎不妙!”
083 飞来横祸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都换上了凝重的表情,连恬不知耻的老骗子老混球都装模作样的从眼眶里挤出了几滴眼泪,不断的絮叨着:“可怜的贝拉小姐,她是一个天使。仁慈的主,你怎么会如此的残忍,让一位美丽、善良、和蔼的姑娘遭受这种非人的折磨……”
说到这,老混球话锋一转,突然道:“我必须去看看这位天使,悲伤中的欧根夫人也需要我的安慰,这是我的责任和义务,你们谁也不能阻止我!”
对于老混球一副谁阻止我,我就跟谁急的做派,埃里克森充满了不屑,别人不知道老家伙打得什么鬼主意,他还不知道?对于自己死党的老爹,他有着充分的了解,这个老头就是一个毫无廉耻卑鄙下流无利不起早的铁公鸡,别看他嘴上说得漂亮,心里面恐怕是在打欧根家族的主意,老头早就想搭上瑞典王室这条线,只不过苦于没有机会罢了。
虽说老头做生意是一把好手,这辈子就没做过赔本买卖,但是鉴于他卑劣的人品和恶迹斑斑的欺诈史,埃里克森是打心眼里不愿让这个无耻的老家伙接近自己爱人的家族,那绝对是引狼入室。
“彼得叔叔,我们是给贝拉治病去的,你就不要参合了。等以后有时间我在为你引荐吧!”
奸诈的老头才不吃这一套,他十分清楚这不过是缓兵之计,毫不客气道:“我又没妨碍你们治病,我是专门为贝拉小姐祈福去的!”
埃里克森暗自想到:算了吧!我就没听你那条毒舌说过好话。你只要老老实实呆在这,那就算是为贝拉的病做出了重大贡献。
不过这话心里说说可以,但埃里克森还真不能明说,毕竟他还没有修炼到跟老头一样死不要脸的境界。他只能频频目视某个暗自伤怀的伪娘,希望他能想想办法。
可惜,此时的某妖完全沉浸在悲伤之中,完全没有注意到死党的呼唤,瞧他那满腹哀痛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贝拉已经死了。这让埃里克森是哭笑不得,我这个正主都没什么表示,你怎么就比我还悲痛,拜托,得病的那位是我的爱人,不是你老公好不好!
就是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就被老混球抓住了机会,大大咧咧的占据了埃里克森的马车,毫不客气的吩咐道:“还等什么,人命关天,我们快点出发!”
埃里克森叹了口气,老头既然已经抢到了位置,想把他赶下车那是不可能了,既来之则安之,听天由命吧!不过他还是低估了某个老头的无耻程度,看见李晓峰也上了车,这个无耻的家伙竟然发飙了:“你这个忤逆子,你上来干什么!我们这是去看尊贵的贝拉小姐,你和贝拉小姐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你给我赶紧滚下去,给我滚回公司,立刻去招待那几位德国贵客!”
经过短暂的接触,李晓峰已经完全明白这个便宜老爹是个什么鸟了,说真的,他已经被某人毫无下限的无耻给打败了,根本就不打算搭理这个没有羞耻感的家伙。直接对埃里克森吩咐道:“让这个老混蛋赶紧滚蛋,不然我不去了!”
埃里克森顿时抓狂了,哥这是躺着也中枪,你们父子不和,不要拿我开涮好不好?我是无辜的!
可怜的某骚包只能陪着笑脸劝道:“安德烈卡,怎么说他也是你父亲,你就看我的面子……不,看科沙的面子,别跟他计较了好不好!”
不计较可能吗?就算某个仙人宰相肚里能撑船,可混账老头还不乐意呢!
“马上让这个忤逆子滚蛋!”老头顿时叫嚣起来,“看见他我就生气,我生气的后果,埃里克,你应该清楚的……”
尼玛,你们父子两我谁都惹不起好不好!埃里克森终于怒了,哥不是任人拿捏的泥人,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老虎不发威你当哥是hellokitty!
埃里克森顿时拍案而起,一脚踢开车门,拉着某仙人就往下走,一边走一边骂道:“惹不起你,我还躲不起你了!我们换车!”
对于某个骚包的无能,李晓峰报以十二万分的鄙视,尼玛,你这样的货也敢自称纨绔子弟,丢脸啊!在自己的地头,连个老头都搞不定,真是纨绔界的耻辱!
不过埃里克森却丝毫没有此种感觉,换了新车之后,为自己的灵机应变得意不已:“也就是我反应才这么快,不然让你们的死鬼老爹缠住了,这一整天都不消停!”
李晓峰望了望身后,他很想告诉某个自以为聪明的可怜虫,老头依然孜孜不倦的跟在后面,你压根就没摆脱他好不好。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相距几十米的距离缓缓前行,在外人看来两辆马车相距甚远,应该是毫无关系的,至少欧根家的门房是这么看的。就在他们想将老不羞堵在门外的时候,老不羞嚷嚷开了:“我是埃里克森的长辈,你们不能拦着我,我要见贝拉小姐,我要见老夫人!”
门房很为难的看了看上蹿下跳像猴子一样的老混蛋,十分怀疑这个猥琐的老家伙跟诺贝尔家族的关系,就在他们准备将老头乱棍打出去的时候,心慈手软的伪娘发话了:
“埃里克,让我爸爸进来吧!不然指不定他还要闹什么笑话!”
实际上已经闹笑话了,就在老混蛋围着大门跳来跳去的时候,又一辆马车开了过来,这辆马车一看坐的就是有身份的人,那器宇轩昂的骏马和雕梁画栋的车厢带着一股显而易见的奢靡扑面而来。
壮硕的车夫挥舞着鞭子,张牙舞爪的训斥道:“老头,滚远点!不要堵着门!”
如果在平时,很有眼色的老斯別洛斯基不用吩咐就撒丫子跑远了,但是今天,老头气不是很顺,先是被儿子羞辱,然后又被小辈戏耍,如今一个赶车的匹夫也敢朝他呲牙了。
说真的,老头非常非常生气。而像他这样人格无下限的老不羞生气起来,也是格外的阴损。老头假装离去,背地里却划了根火柴,手指一弹就扔在了器宇轩昂的骏马身上,你想啊!马身上都是毛啊!还不是一点就着,虽然燃不起太大的火,但马儿会受惊不是。
可怜的畜生一声嘶叫,根本不听车夫的指挥,蹦蹦跳跳的就开始跳探戈,可怜的车夫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被狂躁的马儿踢下了马车,而车厢里的几个倒霉蛋更是被颠了个七荤八素,不用说,一脑袋的包是少不了地。
埃里克森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心里那个后悔啊——我一开始就错了,怎么就招惹了这个老衰神呢?老头,你丫怎么笑得出来,你知道自己招惹了什么人不?维策尔斯巴腾伯爵是你能得罪的,你不想在瑞典混了?
“少爷,您没事吧?”可怜的车夫顾不上疼痛,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制服了暴走的骏马,赶紧查看主子的状况。
“怎么会没事!”车厢里的男子一面捂着鼻子一面扬手就给了车夫一个五百,“你怎么驾车的,想谋杀本爵不成!”
被打得眼冒金星的车夫一肚子都是苦水,一指某个掩嘴偷着乐的无良老头,告状道:“少爷,都是这个老家伙搞的鬼,一定是他想谋害您!”
啪!
可怜的车夫又挨了个五百,还没等他从眼冒金星的状态下恢复过来,自家少爷已经暴跳如雷的下了命令:“你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把这个刺客拿下!难道要本爵亲自动手不成!”
那车夫哪里敢劳动自己的主子,顿时拧着鞭子就扑向了某个幸灾乐祸的老混球。好吧,对于这种狗咬狗的局面,某仙人是乐见其成地,巴不得让某个老混蛋吃点苦头,好出一口恶气。但是,某个伪娘可不像某人那么蛋定,至少他是无法坐视自己老子被人用鞭子痛殴的。惊叫了一声,就冲了上去。
虽说某伪娘的战斗力不高,但是背后偷袭打冷枪还是合格的,至少满头是星星的车夫就没有察觉自己背后有人,直接被某娘拦腰抱住,让他手中高高挥起的鞭子差之毫厘的偏离了某个老混蛋的厚脸皮。
侥幸躲过一劫的老混蛋,丝毫没有上前帮助自己儿子的想法,恰恰相反,老头发现形势不对,第一时间就选择了风紧扯呼,撇下某个奋不顾身的伪娘,老头一流青烟钻进了道边的树林,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康斯坦丁傻眼了、埃里克森也傻眼了,他们都没有想到,某人的无耻真的是不分敌友、不分种族、不顾场合。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可怜的伪娘将要父债子偿,独自承受这个烂摊子了。
眼看着康斯坦丁被愤怒的车夫掼倒在地,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要狠狠的鞭挞一番,场中唯一一个没有傻眼的仙人总算是动了。他也没有办法不动,老混蛋挨打那是咎由自取,他乐得看笑话,但是这个伪娘老哥确实对他不错,他没有任何道理袖手旁观……
084 莫瑞根
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虽然康斯坦丁和某仙人是纯洁的兄弟关系,但是老哥被人狂殴,做弟弟的也没面子不是,更何况李晓峰还确实有点喜欢这个伪娘哥哥,所以为老哥出头那是当仁不让地。
于是可怜的车夫顿时就杯具了,刚准备吃一口恶气,狠狠的抽对方几鞭子。可眨眼之间手里的鞭子就被缴械了,紧接着屁股上挨了一脚,一个狗啃屎翻到在地,呼啸而至的鞭子随即不断的和他肉墩墩的臀部亲密的接触。那滋味真是火辣辣的疼啊!
鼻涕与眼泪齐飞,可怜的车夫叫得那个凄厉那个悲催,连一边的受害者某伪娘都看不下去了,劝道:“安德烈卡,你就放过他吧!今天的事不能全怪他,我们也有不对的地方。”
你哪边的?
某仙人顿时不满了,什么叫我们也有不对的地方?你舍身救父难道错了,哥路见不平拔刀救美……救兄,难道也错了?既然我们都没有错,那么肯定犯错的就是他了,犯了错不该接受惩罚吗?犯了错不该付出代价吗?
看着某仙人贼喊捉贼倒打一耙的无耻行径,埃里克森表示哥不认识他,并对斯別洛斯基家族颠倒黑白混淆视听的本事佩服得五体投地,暗地里下定了决心以后一定不能得罪这一家子,他奶奶的不管是老的还是小的,都不是好鸟,惹不起啊!
当然,眼下埃里克森更应该考虑的是怎么善后,还是那句话,打狗也要看主人。虽然屁股被抽肿了的车夫是一条很没用的狗,但是狗主人可扎扎实实的有势力,至少比某骚包显得要强势得多。
“你们这群混蛋!竟然对本爵不敬!反了你们!”
维策尔斯巴腾伯爵捂着鼻子跳脚了,简直是奇耻大辱,他一个高贵的贵族被一群下等人折腾得人仰马翻不说,这群下贱的暴徒竟然还敢公然行凶,虽然被打的是一条狗,但也是对贵族尊严的挑战。为了维护家族的荣誉,他发誓一定要让对方好看!
他手舞足蹈的发狠道:“我要很很的处罚你们,我要……哎呀!”
可怜的维策尔斯巴腾伯爵捂着脸就倒了下去,谁让某仙人没什么耐心,最烦别人在他耳边像个苍蝇似的叨叨念个不停。
“让你丫再唧唧歪歪!”李晓峰犹自觉得不解恨,提着鞭子就准备让某个贵族小白脸吃一顿竹笋炒肉。
“诶呦,我的祖宗!”埃里克森顿时就抱住了某个暴走的仙人,“你饶了我吧!我的哥哥欸,你知道闯了多大的祸吗?”
闯祸有什么好怕的,李晓峰才不在乎,对他而言看不顺眼的就要打,打不服的打服了为止,他还就不信了,这个世界还有敢跟哥炸刺的人。你再牛逼能牛逼过仙人,哥代表仙界代表天神消灭你!
不解恨的某仙人,确切的说是故意找茬的某仙人,为了显示自己的厉害,压根就不鸟埃里克森,右手一扬鞭子呼啸的又抽了出去。只要没有意外,这一鞭定然会让贵族小白脸皮开肉绽。
啪!
清脆悦耳的声音如期响起,可惜的是没有伴随凄厉的惨叫,在鞭子即将落在维策尔斯巴腾伯爵脸上时,车厢中伸出一只纤细嫩白的手,轻而易举的将其接住了。
那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只嫩白的小手上,没有人相信这样一只吹弹可破的玉手能接住蓄满了力量的鞭子,当然也有那心思不纯洁的人,比如埃里克森之流,考虑的却是芊芊玉手的主人到底是什么模样。
仿佛是响应观众的呼声,千呼万唤之中,美女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露出了身形。
是个女的,李晓峰眯着眼睛慢慢的想到,这一点大家都看得出来。还是个美女!这一点除了李晓峰恐怕就没人能看出来了。至少普通男人,哪怕是眼睛放绿光的色中饿狼,也无法透过深黑色的连体长袍和厚厚的面纱,看到被布帛重重包围的面容。
“这位先生,请自重!”黑袍美女仿佛狠狠瞪了某仙人一眼,用一种显而易见的鄙视的声调教训道:“如果再让我看到你随便打人,那就不客气了!”
言罢,也不见黑袍美女手上的动作有多大,仿佛只是轻轻的一拂手,但是鞭子却带着尖锐的啸声向李晓峰冲去。而就在这时,黑袍美女不紧不慢的又说道:“这就是给你的教训!”
在场的众人都被黑袍美女的怪异的手法吓了一跳,这是什么功夫?更有那看某仙人不顺眼的,比如前一刻还在要死要活的维策尔斯巴腾伯爵和他的车夫,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叫好了:
“干得好,莫瑞根小姐,让这个混蛋尝尝厉害……”
“害”字还没说完,两个可怜虫仿佛是被捏住了喉咙的公鸭,“呃”的一叫之后就没了声音。倒不是出了什么意外,而是在他们眼前,某个可恶至极的混蛋不过是轻松一摆手,反弹回来的鞭子就乖乖的软了下去,连某人的毛都没伤着一根。
最为可恶的是,某人的意义的开了嘲讽技能:“我倒想看看是谁教训谁?”
在漆黑的面纱后面,莫瑞根皱起了秀眉,这让她原本就娇好的面容变得更加惹人垂怜。她很意外,虽然刚才的反击在外人看来不过清风拂柳,但是她却清楚这一击代表了怎样的力量,对于普通人而言那种力量完全是无法抗拒的,可为什么对方却能轻描淡写的化解呢?她百思不得其解。
当然,留给莫瑞根思考的时间已经不多了,高手之间的过招就如灵驹过隙,不管是毫厘之差还是一眨眼的功夫,往往胜负立判。
“你们在干什么?!”伴随着嘚嘚的马蹄声,一个男人狂躁的吼了一声,“敢到欧根家的领地闹事,你们不想活了!”
这一声巨吼打断了即将到来的对决,李晓峰偏偏头,扫视那人一眼——年纪不大,二十四五岁的样子,脸上棱角分明,看起来很刚毅。最让李晓峰留意的是他的眼睛,非常的犀利非常的有神,仿佛能洞察世间的一切。
“亨利,你终于来了!”维策尔斯巴腾仿佛看到了救星,只差没哭着喊着去抱对方的大腿了,“快救救我,我被这些恶棍袭击了!”
骑在马上的亨利.欧根像国王一样扫视马下的众恶棍,片刻后他没好气的向埃里克森发难了:“埃里克,你这个混蛋,每次你倒我家来都没好事。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袭击维策尔斯巴腾伯爵!”
埃里克森狼狈的笑了笑,摊手道:“亨利,我只能告诉你,这完全是误会!是一系列的阴差阳错导致的误会!”
亨利.欧根重重的哼了一声,仿佛是很不屑埃里克森的解释,他跳下马来,友好的扶起维策尔斯巴腾,安慰道:“亲爱的伯爵,让您受惊了。我这个朋友家教不太好,总喜欢惹麻烦。对于您今天的遭遇,我会向诺贝尔先生反映的,相信诺贝尔先生一定会为您主持公道的。”
本来还不依不饶的维策尔斯巴腾听到了诺贝尔这个名字,顿时消停了许多,小心的问道:“诺贝尔家族?”
亨利.欧根不动声色的点点头,然后用最和煦的嗓音说道:“放心,伯爵。就算是诺贝尔家族也不能怠慢我们欧根家的贵宾,我一定会让他们做出合理的解释跟交代的。不过现在,请容许我放肆的提出一个请求——请您暂时放下这段恩怨,我的妹妹还在等待您去治疗,她现在的情况非常不妙!”
言罢,亨利.欧根瞪了一旁赔笑的埃里克森一眼,也不搭理他,亲自将维策尔斯巴腾和黑袍莫瑞根送上马车,护送着他们向大宅行去。
“埃里克森,这个臭屁的家伙是谁?”李晓峰很不爽的质问道。
他真的生气了,这还是打穿越以来第一次被人如此的轻视,以至于愤怒得脸都变形。
“那是贝拉的哥哥。”埃里克森小声的解释道,是的,他也觉得没面子,要知道亨利可是他的死党,从小到大玩到大,他也是头一次受到如此的冷遇。按照他的脾气,当场发飙走人是肯定的,但是凡事要向贝拉看不是,天大地大救人最大。而且刚才的事,他觉得某人确实是有些过分了,别人不待见也是很正常的。
当然,埃里克森没傻到说实话,对于某人操蛋的脾气他已经有了深刻的了解,当下里信誓旦旦的表示:“别理那个混蛋!等救了贝拉,看我怎么找他算账!到时候一定让你满意!”
同时康斯坦丁也在不断的说好话,两人一唱一和好说歹说,这才勉强的安抚住了某个死要面子的家伙。就算如此,某人的脸色也非常难看,反正怎么看都不像是去救人的,反而像是上门寻仇的,以至于埃里克森和康斯坦丁不得不死死的夹住某人,生怕接下来一言不合某人就大打出手,上演一部瑞典版的《灭门惨案》。
085 这是肿么了?
亨利.欧根是瑞典前国王卡尔十五世的孙子(注:卡尔十五世的独子实际早夭,由弟弟即位),虽然他的父亲在老国王去世后因为过于幼小,身体太差无缘王位,但是一个公爵的头衔是稳稳的跑不掉。
到了亨利这一代,虽然在政治上已经被彻底的边缘化了,但是在商业上却获得了极大的成功,投资博福斯、投资伊莱克斯的前身elektromekaniska,投资斯凯孚,涉及冶金、化学、电器、轴承几大门类,端的是日进斗金。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能让欧根家族挠头的事,那么肺结核绝对首当其冲,亨利的老爹死于肺结核,紧接着宝贝妹妹也患上了肺结核。
十几年来,亨利花费了大把的金钱、大量的人力,力图找到一种有效对抗结核杆菌的方法,但是都一一失败。眼看着宝贝妹妹被病魔折腾得日渐衰弱,全欧洲最有名望的医生无一例外的开出了死亡诊断书。
就在亨利即将绝望的时候,该死的德国贵族二世祖——维策尔斯巴腾伯爵,一个德国的败家子加浪荡子闪亮登场,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个所谓的女巫莫瑞根,宣称能治好贝拉的病。
最开始,亨利是不相信的,对于他这样一个接受了高等教育,拥有数家大学文凭的高帅富来说,对怪力乱神的那一套是嗤之以鼻的。但是,凡事都有个但是,终于有一次,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觉悟,他同意了用巫术进行治疗。
治疗的效果大大出乎了亨利的预料,虽然没有像某个德国败家子说得那么好,但也将死亡线上的贝拉给拽了回来。对于这样的结果,亨利当然是喜出望外,能够保住妹妹的命他已经十分满足了,甚至认为维策尔斯巴腾伯爵就是上帝派来的天使。
从那以后,原本即将破产,准备露宿街头的某个德国败家子是彻底的发达了,以欧根家族的财力,养他这么个花花公子还不是九牛一毛的事儿。不光是生活上发达了,维策尔斯巴腾伯爵在瑞典的社会地位也水涨船高。
没错,欧根家族是被边缘化了,但天家贵胄就是不一样,亨利的姑姑是丹麦王后,两个表兄一个是挪威国王,另一个继承丹麦王位,堂兄里面什么王子公爵更是一大堆。可以说在北欧,只要他想罩着某个人,那基本就可以横着走了。
所以对于自己妹妹的救命恩人惨遭毒打的实事,亨利是非常恼火的,也就是看在诺贝尔家族和死党的面子上才没有彻底发作。实际上按照他的意思就是——某个仙人如果识相的话最好早点跑路,若是再敢在他眼前晃悠,肯定直接给k.o掉。
不过亨利就没想到,对方不光大大咧咧的来了,而脸上的表情分明写着老子很生气生人勿近几个字。这是怎么样的狗胆啊!说真的,连他都有些惊讶了。当然,更让他惊讶的还在后面。
“亨利,不好意思!”埃里克森陪着笑脸道,“今天我们冲动了一点,其实都是误会……这位先生就是我从俄国请来的大夫,专治肺结核!”
你妹的,你能更扯淡一点吗?看着某仙人的年龄,亨利都有了骂娘的心思,这号嫩脸蛋子只怕是医学院都没毕业吧!再说,欧洲的名医,只要是有那么一点名头的,哪个能逃得出他的手掌心,老子就没见过更没听说过俄国有这么一号专治肺结核的名医。
当时,亨利的脸色非常难看,虽然没有明说,但心里已经认定了某仙人就是招摇撞骗的把式,都有心喊小弟将此人打出去了。不过死党的面子多少还是要看的,就算不看死党的面子,妹妹的面子也是要买的。
毕竟小妹跟这个死党的关系他一清二楚,若不是小妹有病,所谓的死党早就变成妹夫了。再说人家千里迢迢从俄国逮人过来也算是有心了,虽然这个该死的骗子很可恶,但是也不能寒了自己人的心不是。
不过指望亨利和颜悦色的对待某仙人也是不可能的,小妹的病情不断反复早就消磨完了他所有的耐心,当下冷淡的吩咐道:“不用了,有莫瑞根小姐在,贝拉就一切平安。不需要那些下三滥的江湖术士在这里招摇撞骗!”
好么,李晓峰鼻子都气歪了,你妹的,给哥说清楚,谁是下三滥的江湖术士?就冲你这种污蔑本仙人的态度,哥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你妹妹死定了!
“就是,就是!”维策尔斯巴腾也跳出来火上浇油,“俄国那种穷县僻壤不开化的地方最盛产的就是野蛮人跟骗子……像这些骗吃骗喝的混蛋都该统统绞死!”
李晓峰脸都气绿了,他虽然不是纯种的俄国人,但是投在了毛子身上借了这副皮囊,那就得对得起这副皮囊的脸面。敢当着和尚骂秃子,哥就得让你付出代价!
按照他的想法,那就是上去拳脚说话,你不是说哥是野蛮人吗?那哥就当一回野蛮人给你瞧瞧,不整得你这个孙子半身不遂,哥跟你姓!
好在康斯坦丁十分了解这个弟弟的臭脾气,紧紧的搂住了某仙人不放,虽然对于某仙人来说挣脱束缚也就是分分秒秒的事儿,但是鉴于某伪娘破釜沉舟的决心,为了不弄伤她,还是偃旗息鼓的好。
“亨利,你相信我这一回!”埃里克森苦苦哀求道,“你也知道我的为人,没把握的人我敢往回请吗?”
亨利却不松口:“我不信任这位先生,就冲他这种野蛮无理的态度,我也不会同意他治疗贝拉!”
“对对对!”维策尔斯巴腾赶紧附和道,“恕我直言,这位诺贝尔先生的眼光一向有问题,而且社会上的风评十分之差,他请来的人多半不是什么好人……而且贝拉小姐病体虚弱,若是这位先生狂性大发伤着了贝拉小姐,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这下不光李晓峰想抽这丫的臭嘴了,连诺贝尔都想抽丫了,尼玛敢当面说我的坏话,我的风评差?跟你这个王八蛋比起来,哥就是人品纯洁的圣人。别以为你丫有欧根家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老子想要弄死你,亨利也就只能看着!
“我操你的臭嘴!”
埃里克森挽起袖子就冲了上去,看来是真打算撕了某人的臭嘴。但那孙子也是早有准备,跐溜就躲在了亨利的后面。
埃里克森破口大骂道:“你个王八蛋,给我滚出来!”
“都给我闭嘴!”
亨利头上的青筋狂跳,他不能不生气,你们两个混蛋搞搞清楚,这是哥的地盘,在我这里真人pk,你们有把哥放在眼里吗?
“埃里克森,你再无理取闹,就给我滚出去!”他指着某骚包的鼻子骂道,当然他也没有忘记警告某个德国混蛋:“维策尔斯巴腾伯爵,注意您的言辞,我们是贵族,要有贵族的仪表!不要学那些野蛮人一样无理!”
李晓峰斜了亨利一眼,他自然清楚亨利说的野蛮人是谁,换做以往他绝对要发飙的,但是现在他却蛋定了,倒不是这厮已经大彻大悟放下了一切仇恨准备立地成佛,而是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不整得你们鸡毛鸭血痛不欲生算,哥就算白当了一回仙人!
怎么让对手痛不欲生呢?俗话说擒贼先擒王,打蛇打七寸,你不是宝贝你妹妹吗?哥就从这里下手!
对于某个仙人来说,想要捣蛋实在是再容易不过了,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个把人更是小菜一碟,当然直接弄死那小妞太没有创意,钝刀割肉才有趣不是吗?
所以,当全身黑袍的女巫莫瑞根从病房里出来,宣布已经稳定了病情之后,某仙人悄悄的挥一挥手,瞬间就让她刚才的努力全部泡汤。
“太感谢你了,莫瑞根小姐。如果没有你……”
亨利感谢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病房里一声尖叫,负责贝拉的女佣慌慌张张的就冲了出来:
“少爷,不好了!小姐又开始呕血了!”
亨利的头发都竖了起来,一把拽住女佣逼问道:“怎么回事!”
维策尔斯巴腾也惊叫道:“这不可能,莫瑞根小姐刚刚才结束治疗!”
黑色面纱下,莫瑞根也露出了惊疑的表情,以她的能力虽然没办法治愈贝拉,但是稳定病情还是能做到的。刚才出来的时候,贝拉明明已经好转了,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又吐血了呢?
“我进去看看!”她转身又走进了病房。
良久之后,当莫瑞根再次出来的时候,虽然看不清楚黑纱之下她是什么表情,但是仅仅从走路的姿态就能看出,美丽的女巫有些累了。
“这次应该好了!”她坚定的说道。
可是上帝似乎在捉弄她,话音还没落下,房中的女佣又一次尖叫起来:“莫瑞根小姐,您快点进来,小姐她又不行了!”
莫瑞根如遭雷劈,再也不复先前的轻松,慌慌张张甚至是跌跌撞撞的又跑了回去,这一次整整耗费了两个小时,她才又一次走了出来。
亨利已经被一惊一乍的过山车运动折腾得不轻,他焦急的问道:“莫瑞根小姐,我妹妹她?”
莫瑞根轻轻的点了点头,道:“这回我观察了一个小时,应该是没问题了……”她有意的顿了顿,生怕自己话音未落又出状况,好在这一回似乎天下太平,“贝拉小姐应该没问题了。”她很肯定的答复道。
可惜,某个充满恶趣的仙人绝对不会让她好过,又一次非常隐蔽的弹了弹手指,立刻,房中女佣又一次拉响了警报……
086 反客为主
莫瑞根就是再迟钝也觉察出不对劲了,哪有这么巧的事儿,早不出问题晚不出问题,就等着她一张嘴,问题就来了。绝对是有人捣鬼!甚至她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某个看上去很蛋定但嘴角却微微翘起的仙人就是犯罪嫌疑人。
但让莫瑞根郁闷的是,抓贼抓脏,无凭无据你怎么抓人?更何况巫术什么的不是可以量化的东西,看不见摸不着的,怎么追究?你总不能说人家的笑容太邪恶,影响了病人的病情吧?
莫瑞根狠狠的瞪了某仙人一眼,一咬牙一跺脚扭头就冲进了房内,是的,作为欧洲最古老的巫师家族中最有天赋的新一代女巫,莫瑞根有着属于她的骄傲。她相信在巫术的造诣上,自己已经远远的领先青年一代,就是老一辈的老不死除了术力比自己高,就见闻和知识而言已经完全不是博闻广记的她的对手。
而现在,她竟然被一个小屁孩给戏耍了,对于无比骄傲的她来说,这是完全不可接受地!所以,莫瑞根一定要找回这个场子,一定让对方跪地求饶。当然,在这之前,她首先要解决病人的问题,这不仅是出于职业道德,更是为了自己的骄傲。虽然骄傲的她不清楚对方是怎么搞的鬼,但是她相信认真起来的自己一定能轻松、圆满、漂亮的解决这个小问题。
莫瑞根能解决面前的小问题吗?李晓峰给出的答案是根本不可能,哪怕对方有充足的自信和无以伦比的骄傲,但是实力的差距就像天堑的一样横在她面前。
开始过招的时候,李晓峰就发现了,这个黑袍女人似乎也是修真一流。虽然她身上的仙力淡几乎无法察觉,不仔细品味的话根本就发不现。不过仙力少归少,但细查起来,这点淡薄的仙力竟然是对方修炼的结果,再联想到这小妞能够稳定肺结核的病情,对方修真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遇上了外国同行,李晓峰是有点兴趣的,对于实力微薄的美女后辈,他多少有点提携之心,当然这厮绝对不是为了光大修真界,而是冲着美女去的,要是换成个男修真,估计这货才懒得搭理。
但是,事情坏就坏在亨利对他的态度上了。在某人看来,亨利放着真正的高手不孝敬,反而对下三滥的小虾米恭敬有加,不说眼光有问题,就冲你丫那个态度,就该收拾!所以可怜的莫瑞根就成了替罪羊和出气筒。
三十分钟过去了……一个钟头过去了……两个钟头过去了,不论莫瑞根尽多大的努力、使用何种法术,贝拉的病情完全看不到一点好转。随着时间的推移,可怜的姑娘病况越来越重,到了后来已经面如金纸气如游丝。
这时候,就算莫瑞根再要强再不服输,准备和某人死扛到底。亨利也不能容许她再折腾了,再折腾老妹的命都没了,这种赌博他可不敢上。
“莫瑞根小姐,你到底有没有……把握,控制住贝拉的病情?”亨利其实原本想说“你有没有能力”的,但是看在对方心力憔悴和前几次都成功的历史上,话到嘴边他还是改口了。
莫瑞根张了张嘴,她真的很想说没问题,但是眼前的实事已经说明,她恐怕真是有心无力,沉默了一阵,她不得不长叹道:“很抱歉,欧根先生,我恐怕是无能为力了!”
说完这句话,莫瑞根仿佛被抽空了全部的力量,瞬间瘫倒在地。这时候哪怕是亨利心焦如焚,也不得不吩咐道:“将莫瑞根小姐扶到客房休息,还有……马上去请医生!要快!”
某仙人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此时不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更待何时?顿时这厮阴阳怪气的说道:“现在才想到请医生,晚了!多么刻骨铭心的教训阿!讳疾忌医,有病不请大夫,却相信什么巫术,这些迷信的糟粕全都是唬人的骗术。见过蠢的,却没见过比猪还蠢的!”
某仙人的话很难听,可以说是同时得罪了两个人,莫瑞根就不用说,面纱下的一双杏目几乎要喷出火焰,而另一边的亨利面色惨白得跟石灰粉一样。
不过这两人破天荒的没有反击,一个是有心无力,另一个却是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倒是维策尔斯巴腾跳了出来:
“你这个混蛋,你懂什么!莫瑞根的巫术要是没用,贝拉小姐早就不在了,今天不过是她状态不好……等莫瑞根休息好了,要解决贝拉小姐的问题不过是小菜一碟!”
李晓峰顿时讥笑道:“原来是状态不好,那可是太遗憾了,我倒是很想见见所谓的巫术是怎样的神奇。不过可惜的是,就算我能等,贝拉小姐也等不了了。不知道这位莫瑞根小姐的神奇巫术能不能活死人肉白骨?”
这话就更加的刻薄了,但是却很管用,至少维策尔斯巴腾是指指点点的无法反驳,良久才憋出一句:“那也比某些人什么本事都没有,在这里招摇撞骗胡乱吹大气强!”
“谁吹大气?”李晓峰很不屑的白了某男一眼,冷笑道:“对于我来说想要救人实在太简单,问题是值不值得做罢了!”
维策尔斯巴腾倒是很想立刻反击,但是亨利可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对于亨利来说,眼下只要有人能救他的妹妹,别说被讥讽几句,挨打他都认了。
“这位先生,您真能救我妹妹!”亨利三步就跨到了某仙人跟前,紧紧的握住某仙人的双手,仿佛是劳苦大众见到了恩人解放军。
“完全没有问题!但是嗫……”某仙人拿足了高人的派头,还准备再谈谈条件什么的,这年头勒索打财主的机会可不多。不过某个心急火燎的骚年立刻迫不及待的将某仙人一脚奔到了病床前。
“别唧唧歪歪了,赶紧救人!”
虽然某仙人很不忿自己的待遇,但瞧在埃里克森情真意切的基础上,他很大度的原谅了对方的冒犯,立刻积极的展开的抢救工作。如果按照新闻联播的说法,就是白衣天使在党的正确指引下,没有辜负广大人民群众的热切期盼,充分发扬了救死扶伤的人道主义的精神,挽救濒危少女于千钧一发之时……被救少女家属情绪稳定,饱含深情的感谢党培养出了为人民排忧解难的好医生……
当然,这些都是屁话。某少女之所以病危,完全是某个无良仙人的恶作剧,无非是为了显摆,惹祸的本来就该负责擦屁股,表扬什么的就完全不必了。如今的某人已经上房揭瓦了,再表扬估计就得拆房子了。
不过这一切病人家属却不明了,看着某仙人一针生理盐水下去,病危的贝拉立刻转危为安,除了佩服某人真是神医,也就只有报以热烈的感激了。
对此,李晓峰还显得很不屑一顾,抓住亨利那一通批评:“……我说你们这些人啦,难道就不知道一点科学知识吗?什么怪力乱神的巫术都是骗人的,这些生儿子没**的缺德鬼,除了骗吃骗喝浪费你们的感情,对病情有一点作用?正是因为你们相信这些糟粕的迷信,极大的耽误了病人的治疗,如果我晚来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亨利对此完全没脾气,谁让他还要仰仗某仙人,自然对他百依百顺。可某仙人还不知足,一定要把先头被轻视丢的面子完全找回来,紧抓这亨利不断的喷口水:“……你别光点头阿!点头有个什么用,相信科学反对迷信,这是每个人的责任和义务。你不光要在口头上跟迷信活动一刀两断,更是要拿出切实的行动来!”
一边说某仙人的眼睛就一边往维策尔斯巴腾那边瞟,那意思是恨明确的。哥就是科学的代言人,你要相信科学就得将迷信的代言人驱逐门外。
立刻,亨利就为难了,他感谢某仙人当然是真的,但是那啥,维策尔斯巴腾伯爵和莫瑞根也不是完全没起过作用,过河拆桥的事儿他做不出来。更何况,虽然某仙人手段高超,但亨利心里还是没底,万一有一天你和莫瑞根一样顶不住了,到时候我找谁救命去?凡事留一线今后好相见,他才不会把鸡蛋全部装进一个篮子里。
不过有鉴于某仙人和维策尔斯巴腾伯爵的糟糕关系,完全没有表示也不行。所以亨利只能向某个死党求援。埃里克森虽然不忿开始受到的歧视,但也明白未来的大舅哥也是迫不得已,只能帮着说好话:
“安德烈,那个啥,亨利他就是病急乱投医……再说,虽然装神弄鬼的骗子不少,但莫瑞根小姐不是那种人……”
不过他们实在是低估了某仙人的报复心理,一看这两人准备和稀泥,当即又发飙了:“既然你们不相信我,那也就没必要请我来治病了。我崇信科学,绝对不会沦落到与神棍为伍。你们不想彻底治好肺结核,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们另请高明吧,我就此告辞!”
087 一个条件
李晓峰的做派实在让亨利无语,见过嚣张跋扈的,却没见过你这么狂的,拿腔拿调的不就是威胁我么!你妹的低调一点,得饶人处且饶人会死啊!我们欧根家大小也是皇亲贵戚,你就不能给一点面子?有鉴于此,他对某人的感官更是差到无以复加,就算对方真的能治好他妹妹的病,他也生不出什么感谢的念头。
不过从硬币的另一面看,李晓峰的得理不饶人也不是没原因,什么狗屁的皇亲贵戚,在他这个仙人眼中连粪土都不如,谁会尊敬一坨屎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更何况,某人自认为是对方无理在先,怠慢了他这个仙人,以德报怨?某人的胸可是一点都不大,谈不上什么有容乃大。
说到底这是一个面子问题,在亨利看来自己已经摆足了诚意,你再不依不饶的提一些非分之想,那就是没大没小;而对于李晓峰来说,老子不高兴了天王老子都敢拉下马,王族又怎么,我知道你是谁?
于是,一边是坚持原则力争到底,另一边则是得理不饶人寸步不让,结果自然是谈不拢。有道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李晓峰立刻就无视了埃里克森的苦苦哀求,登时扭头就走。
如果事情按照这个轨迹发展,那么可怜的贝拉小姐绝对只有死路一条,但这个世界上总有些意外的因素能起到峰回路转和柳暗花明的效果。
早前落荒而逃十分不讲义气的老斯別洛斯基终于闪亮的回到了舞台的聚光灯下,被四五个大汉簇拥着,老头五花大绑的就被请进来了。如此戏剧性的出场效果让愁眉不展的埃里克森都差点乐出来了。
“你们对我父亲都干了什么?”康斯坦丁顿时就跳脚了,当然同时跳脚的不止他一个,被某仙人修理得满头是包的维策尔斯巴腾也嚷嚷开了:“就是这个老混蛋烧了我的马!”
某伪娘奋起反击:“你才是混蛋!”
“你们果然是一伙的!”维策尔斯巴腾吼道。
场面很混乱,可以说是鸡飞狗跳,作为主人的亨利额头上青筋都在跳动,愤怒的向自己的死党质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埃里克森显得很无辜,面对盛怒的老友,他只能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原委说个明白。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了解了前因后果的亨利气得差点没吐血,感情这两伙人就为了这么点屁大的事儿起了争持,你说你个死老头,想跑来巴结我们欧根家,你就得老实点不是,瞧你做的什么缺德事!被打也是活该!
还有你个混蛋维策尔斯巴腾,这里是欧根家的地盘,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你凭什么就让人家滚开?你妹的,你低调一点会死啊!知不知道你丫在德国混不下是为什么,就是因为你个货太不长眼太不知死活!
不过某个为老不尊的家伙的意外出场,倒是让亨利灵机一动,他仿佛找到了解决问题的钥匙。他认为某人之所以不依不饶,就是为了帮自己的无良老子讨一个公道,这对亨利来说太简单了!
“快给这位老先生松绑!他是我们欧根家的贵宾!”亨利立刻吩咐开了,紧接着对某个挑起祸端的混蛋大加训斥:“伯爵,你实在是让我太失望了,这已经是一个月来你地八次给我惹祸了!你怎么能够指使车夫对以为老先生大打出手呢?这实在是与高贵绅士的风度不相称!实在是太恶劣鸟!”
维策尔斯巴腾脸都白了,如今的他只有一个贵族的头衔,就靠着欧根家吃软饭混日子,这个铁饭碗要是没了,估计也只有露宿街头了。早先他还有莫瑞根一张牌可以打,但是眼下莫瑞根对于欧根家的意义大大下降,这张牌也就不怎么灵光了,至少是不可能向以前一样要挟对方了。
虽然维策尔斯巴腾还可以赌某仙人是虚张声势,但是如果赌输了,那就将是万劫不复,对于他这样的二世祖来说,破釜沉舟的勇气从来就不存在。
“你听我解释!”维策尔斯巴腾选择服软,他慌慌张张的推卸责任:“这不能怪我,都是那个该死的车夫挑拨离间!我不过是受他蒙蔽罢了!我是无辜的,殿下,请您一定要相信我!”
看着满头大汗哭丧着脸像死了老爹一样难过的维策尔斯巴腾,亨利心中一阵暗爽。对于这个势利小人,他不爽已经很久了。仗着有莫瑞根这张王牌,这个混蛋无法无天已经很久了,最近一段时间更是闹得不成体统,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高价码也就算了,竟然还敢打贝拉的主意,你从哪里生出来的狗胆,老子的妹妹岂能嫁给你这种废材!
亨利非常清楚维策尔斯巴腾打的什么主意,他妹妹名下的财产可是不在少数,某人无非就是冲着钱去的。你那时候不是很嚣张、很得意吗?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是该哥给你算账的时候了。
亨利肆无忌惮的训斥道:“相信你?伯爵,你让我如何相信你,我们欧根家待你如贵宾,可你是怎么回报我们对你的信任的,挥霍无度、惹是生非,你知道自己在斯德哥尔摩的风评有多差吗?伯爵!”
维策尔斯巴腾上下牙齿都在打架,哆哆嗦嗦嘴里不断嘟囔着什么,仿佛是在求饶。
但亨利却不放过他,指着他的鼻子训儿子一样骂道:“如果不是看在莫瑞根小姐的面子上,我早就要将你赶出瑞典,赶回德国去,相信在德国有大把的债主会提醒你,该怎么去做一个高尚的人!”随即他对左右侍从吩咐道:“将伯爵带下去,安排头一班船去德国!”
可怜的维策尔斯巴腾还想抗争一下,但五大三粗的几个保镖可不答应,原本捆着某个老混蛋的绳子顿时就拴住了这个小混蛋,两个保镖像抓小鸡仔一样提着他就走了。
这时候的亨利却仿佛换了张面孔,原本正义凌然怒气冲冲焕然消散,带着和煦如春风一般的笑容,他上前握住了某个搞不清楚状况的老不羞的手,夸奖道:“斯別洛斯基先生,真是对不住,让您受惊了,都是手下人不懂事,还请您多多包涵!”
老混蛋已经完全晕了头,搞不清楚状况的他被突如其来的惊喜给震晕了——我不是在做梦吧?欧根家族的掌门人竟然和颜悦色的跟我说话?我的上帝啊,发达了,真是要发达了!
“公……公爵阁下,您……您真是太客气了,我……我,我一直都想来……拜会,拜会您……”
狂喜之下的老混蛋已经完全语无伦次了,当然这不能怪他,作为一个小小的外国商人,不说双方身份上的巨大差距,光是欧根家的巨额财富和手眼通天的门路,都让他自卑不已,不然他也不会死皮赖脸的跟过来了。
看着老混蛋因为过于兴奋而扭曲的脸,亨利心中暗自松了口气,甚至生出了一丝一切竟在掌握中的念头。他认为只需要许给眼前这个怎么看都不顺眼的老头一点好处,那么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搞定某个无良的仙人。
“哪里,哪里,我是后辈,怎么能让您来拜会我。一直以来我都希望能和您会面,听说您在商业上取得了不少成功,对于您这样成功的商人,我们欧根家十分乐于合作,不知道……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
天上掉下来的巨大馅饼已经砸晕了某个无良的老头,跟欧根家合作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唾手可得的巨大财富!对于这样的好事老头怎么可能拒绝,当下里小子啄米一样不停的点头。
成了!亨利其实比老头更加高兴,对于他来说这点钱财真是如粪土一般,只要能救他的妹妹,花钱神马的都不是问题。他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让某个想入非非口水都快流出来的老头回到了现实。
亨利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对于我们的合作,我充满了期待,不过在这之前,斯別洛斯基先生,我有一点小小的问题需要您的帮助!”
“什么问题?”老混蛋懵懂的问道。
“我的妹妹患上了肺结核,而您的小儿子就是她唯一的希望了。但是我跟他之间有一点点小误会,我希望您能帮忙调解一下!”
亨利原以为老头会满口答应,但是真是小看了某个老不良了。老头谨慎的问道:“阁下,您确定我家那个小鬼真有这种能力?”
“是的,我十分肯定!”
一听这话,老头顿时变了脸色,看上去仿佛比亨利还难过还为难,那种凄凉悲惨的样子让亨利生出了一种十分糟糕的念头。
“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老头用沉重的声音缓缓说道,“对贝拉小姐的病情我也十分关注,时刻期盼着天使一样的她能够好转。实话实说,肺结核几乎是一种绝症,虽然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斯別洛斯基家族拥有一种代代相传的古老秘方能有治愈它……”
亨利的心都凉了,他不傻,完全明白了无良老头打的什么主意,哪怕对方话还没说完,但是他已经完全清楚接下来对方要狮子大开口了,虽然他不在乎钱,但是这种被敲诈的感觉还是十分不爽。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驱虎迎狼?
“别听那个老混蛋胡说!”李晓峰冷冷的就开口了,“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无偿治愈你的妹妹!”
088 你不是人
亨利心中松了口气,之所以跟某个贼老头虚与委蛇,无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如果某人一直不搭理他,那他还真只有哭的份。李晓峰开口提条件,对于他来说不亚于天籁之音。
“什么条件,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您只管提!”亨利拍着胸脯打包票。
刚才还凄凄惨惨戚戚的埃里克森顿时也来了精神,立刻附和道:“对!安德烈,有什么条件你只管说好了,在瑞典,不!不整个北欧,只要我们诺贝尔家族和欧根家族联手,就没有做不到的事儿!”
李晓峰微微一笑,看似平淡无奇,却让身边的康斯坦丁和沉浸在喜悦中的某个贱老头恶寒不已。
“我的要求没那么复杂,你两家都能轻松办到!”李晓峰指了指老斯別洛斯基,轻描淡写的说道:“只要你们把这个老头干掉,我就帮你们救人!”
大厅里鸦雀无声,各种眼镜碎了一地,谁能想到某仙人的条件是如此的无厘头,干掉你老子,你们有那么大的仇恨吗?
众人里最先回过神的还是当事人,某个无良老头吹胡子瞪眼睛破口大骂道:“该死的兔崽子!你竟然要弑父!逆子啊!逆子!当年就应该把你射墙上……”
“安德烈!”康斯坦丁也表现出了强烈的不满,“你怎么能提这样的条件!”
某仙人却完全不在乎,他早就看某个无良老头不顺眼了,不好好修理修理他实在难消心头之恨。至于说干掉某老头,无非是漫天开价。
“这就是我唯一的条件,你们什么时候做到了。我什么时候开始救人!”某人满不在乎的说道。
杀人神马的对于大贵族、大财阀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平时他们没少用这种手段让不顺眼的敌人从人间消失,解决某个战斗力为负数的老头子更是简单之极。但是,不管是亨利还是埃里克森都不敢随便答应,那啥,你真的不是开玩笑?干掉了你老子,你又后悔了怎么办?再说这个死老头虽然恶心人,但罪不至死啊!
他们犹豫,老斯別洛斯基可不敢马虎,虽然他爱财如命,做梦都想搭上欧根家这艘大船,但是钱和命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出来的,钱没了可以再挣,命没了可是万事皆休。以他的机灵劲才不会坐以待毙,当下里撒丫子就开溜。
可惜这老狐狸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他跑得了吗?周围都是欧根家的保镖,就他那小体格别说杀开一条血路,光比跑步,人家让他五百米都可以将其套圈。
更何况,有道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能逃出欧根家的大别墅,你还能一夜之间逃出瑞典?就算你能逃出瑞典,以欧根家族的实力,铁了心要解决某个人,逃到天涯海角都没用。
所以,逃跑是一个相当糟糕的选择,不光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反而会恶化生存环境。至少是让原本犹豫不决的亨利下定了决心: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一声令下,可怜的老狐狸顿时变成了《吃豆人》游戏中惨遭围攻的主角,不管他如何改变方向、突然变线,四面八方包围过来的“幽灵”轻轻松松的就让他gameover。
五花大绑又被捆成了粽子的老头,以一种杜鹃啼血的悲惨劲嚎啕大哭道:“科沙,快救我!555555,快点救我!”
“安德烈!”某伪娘单手叉腰,用一种母鸡护雏的姿态慷慨激昂的吼道,“你不要再胡闹了!赶紧让他们放了爸爸!”
“放了他?”李晓峰气哼哼的摇摇头,“不让这个该死的老混蛋吃点苦头长点记心怎么行!”
“那你想干什么?”伪娘充满了不安十分焦虑的问。
李晓峰想了想道:“先关小黑屋饿老混蛋几天,这种混账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好好修理他,难解我心头之恨!”
康斯坦丁还想再争取更宽大一点的处理,可埃里克森已经迫不及待的吼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将老斯別洛斯基先生丢小黑屋关着去!记住了,一定要找一间最小、最黑、老鼠蟑螂最多的小黑屋招待他老人家!还有,千万千万别让他吃饱!”
亨利先是一愣,继而反应过来了,这么干总比杀掉老头要人道吧?mb这种好事不干白不干,完全没压力啊!他立刻命令道:“就照埃里克说的办!”
老狐狸被气得七窍生烟,眼睛里都能喷出火来:“你个该死的臭小子,公报私仇!老子不就是黑了你三百克朗吗?还有你个忤逆子,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我抗议,严重的抗议!你们这是虐待老人……我要控告你们……”
“把嘴给堵上!”埃里克森不耐烦的抬头吆喝了一声,顿时随着啊的一声惨叫,老狐狸的声音就消失得干净。这时他才陪着笑脸对某仙人说道:“安德烈,你的吩咐我们可是都做到了,你是不是赶紧治病先?”
李晓峰瞥了他一眼,心道:我让你们干掉那个老头,你们可是没做到,就这也敢厚颜无耻的在哥面前邀功?哼,也就是哥心情好宰相肚里能撑船,不跟你们计较。否则就冲那个什么亨利的臭德性,哥整不死你们!
“算你识相!”某仙人牛逼哄哄的哼了一声,大马金刀的吩咐道:“前面带路!”
你们爷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埃里克森恨得牙痒痒,你丫装什么大尾巴狼,三步路你拽什么拽。换平时老子早就跟你翻脸了,我忍!我忍!我忍!
埃里克森强忍着心头的火气,像辫子戏里的大太监一样,俯首帖耳毕恭毕敬的牵着老佛爷的手进了病房。那猥琐的样子连愁眉不展的某伪娘都觉得好笑。
“你妹妹是肺结核晚期了!”某仙人拿着听诊器摆了几个造型,至于听出点什么没有那就只有天知道,好在这厮诊断也不靠这种手段,听诊器神马的无非是某人拿来标榜自己是医生的工具。
“还有救吗?”亨利忧心忡忡的问道。
某仙人一直看他不顺眼,不耐烦的训斥道:“不相干的外人一边呆着去,不要妨碍我做诊断!”
亨利那个气阿,你丫会不会说话,我怎么就成了不相干的人。可他还不敢跟某仙人计较,老老实实的退后了几步,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某仙人心中暗爽,让你丫再跟哥装牛逼,气死你个小白脸。出完了气,他也懒得多费工夫,装模作样的拿听诊器比划了一阵,立刻宣布道:“病人的情况十分严重,必须立刻用药!”
看着某人用眼睛直往自己这里瞟,埃里克森很老实的打下手,帮忙提来药箱,将早已准备好的链霉素和针具双手奉上。
“这还差不多!”某仙人满意的点点头,十分不客气的教训道:“以后麻利点,做事不要让别人催,耽误了治疗,你担得起责任?!”
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吧!
埃里克森实在没法同某人计较,也只能随他高兴了,不过该问的话他还是要问个明白的:
“贝拉的病多久才能治好?”
某仙人眼珠子往上翻,暗地里回忆链霉素的说明书,仿佛貌似重度肺结核得9到12个月吧?不过这小屁娘的破身体,随时都有可能断气……算了,就当哥做好事,稍微给你输一点仙力吧!
李晓峰随手就灌了十个单位的仙力进去,顺便回答道:“用我的药,今天可以保住她的性命,一个月后便会大有起色,三个月便就痊愈……”
“可是……”亨利欲言又止。
某仙人不耐烦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可是贝拉的脸色很差,她……她真的没危险吗?”
李晓峰低头看了看,贝拉的脸色确实不是太好,大概是刚才被某仙人折腾得不轻。不知道是良心发现还是为了保险,某仙人又灌了十个单位的仙力进去……再看贝拉的脸色,嗯,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哥再灌!
连续灌了五十点仙力,可是贝拉依然毫无起色,顿时某仙人火了,一咬牙一跺脚,一百个单位的仙力又灌了去进。顿时贝拉原本青得发紫的脸蛋立刻便得红润了,整个人像打了兴奋剂一样,顿时从床上弹了起来,一脸迷惑的望着某仙人,半晌才发出一声尖叫:“你是谁!”
真正被吓得半死是亨利和埃里克森,这哥俩原本还对某仙人的不作为很是不解,不知道某人咬牙切齿的自个运的哪门子的气。正纳闷的时候,贝拉突然就诈尸了,换谁也受不了。
“贝拉,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亨利抱着迷茫的贝拉抱头大哭,紧接着埃里克森和某伪娘也加入其中,三个大人抱着一个小姑娘哭得那个叫灿烂。
你们哭个毛啊!哥才叫欲哭无泪,某仙人顿时泪流满面。你大爷的,一百五十点仙力就这么没了,哥怎么就忘记了仙力起作用也是要时间的呢?
某人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贝拉原本一片阴影全部泡在积水里的肺,立刻就清爽了,积液没有了,结核杆菌也惨遭重创,甚至某些结核也被清除干净,如果某仙人再多灌一些仙力进去,估计贝拉就可以直接下床参加铁人三项并勇夺冠军了。不过这样也好,虽然还要用半个月的链霉素,但多少不是那么惊世骇俗了。
看着喜出望外的三男一女,某仙人只能努力的告诉自己要往好处想,百十点仙力也就是打坐几个小时的事儿,不必斤斤计较……再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哥就当学雷锋做好事了。
擦干了眼泪,李晓峰转头就想出病房,他实在不想看见贝拉,一看到她就觉得肉疼。可没等他走出病房,就被另一个女人给堵住了。
黑衣黑袍黑面纱的莫瑞根死死的盯著某仙人,良久才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眼:“你到底是什么,你不是人……”
089 求包养
尼玛,这是三流狗血爱情剧里被反一号玷污了的女主的台词吧?
李晓峰心中满是不屑,哥该怎么理解这句话嗫?你是在骂我,还是在表扬我呢?
仙人不是人就跟白马非马一个性质,完全看个人怎么理解,不过以某仙人的情商,一般都是向不好的方面理解。天地良心,莫瑞根说这话完全是口不择言,不具备含沙射影的成分,更没有撩拨某人的用意,实话实说,就是受惊之后的应急反应。
莫瑞根确实被吓坏了,适才她在昏迷当中,迷迷糊糊的就觉察到了大股的法力活动,开始她还当自己太累了实在做梦。接下来一次又一次,一次更比一次强的巨大法力涌出,顿时让她清醒了!
绝对不是做梦,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下的莫瑞根快步就冲向了法力作用的方向,就在这时某仙人最后的那一下也正好使了出来,看得真真的莫瑞根差点没晕过去。
这……这……这还是人吗?莫瑞根太清楚最后那一股法力有多强悍了,用他们巫师界的标准来看,拥有这股力量的主人至少也得是高级法师!更何况,某人前面还挥霍了好几把法力,累加起来,拥有如此雄厚法力的人,绝对是大法师。
大法师意味着什么,莫瑞根再清楚不过,千年以来她所在的巫师家族满打满算也只出了三个大法师。就是神圣无可匹敌的教会,统辖的护教法师团也只拥有十个大法师,而且其中每一个都是百岁开外的老妖怪。
莫瑞根可不认为小白脸的某仙人是老妖怪,但是让她接受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小屁孩是大法师,实在是太过于疯狂了。所以可怜的莫瑞根就在风中凌乱了,口不择言什么的也就很好理解了。
后知后觉的李晓峰经过短暂的思考,也算是明白了莫瑞根的意思,瞧着对方是美女的份上,他也懒得计较了。更何况某人现在情绪低落,没兴趣喊打喊杀,丢下一句:“不知所谓!”就自顾自的走开了。
莫瑞根激动得发抖,作为一个有理想有抱负,肩负着沉重使命的女巫,她太明白大法师的意义了。一个大法师只要愿意,稍微栽培她一点,就可以让她少走几十年的弯路。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人类的生命有几个十年可以挥霍,早一天提高等级就有早一天的优势,没有哪个傻瓜愿意放弃这种终南捷径。
莫瑞根也不例外,力量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哪怕明知道某仙人跟自己不太对路,跟上去有危险,她硬着头皮充当了一回小尾巴。
李晓峰倒也没走远,直接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找了个沙发坐下来,开始吸收灵气炼化仙力。倒不是这厮体内的仙力降到了警戒值以下,完全是某个懒惰的家伙刚刚发现,升级经验快要攒满了,只要稍微努力一把就可以跃入修真七级。到时候就可以使用聚宝盆的变形功能,说实话,他已经厌烦了挂一个大包包跑来跑去。
这种临时抱佛脚的行为,落在莫瑞根眼里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了,开始她想当然的以为某仙人是法力告竭急需补充,但是只看了一会儿,她就又被震撼了。
这种吸收法力的速度还是人吗?按照巫师界的普遍常识,像某仙人一样挥霍仙力,至少要一两个月才能恢复元气,可人家只要半个钟头就恢复大约四分之一,满打满算恢复原状也就是两个钟头的事儿。这种修炼的速度太逆天、太变态、太有悖于常识了!莫瑞根情不自禁的又想到了自己开始说过的话——这还是人吗?
若是让莫瑞根知道某仙人在修炼一途上也不过是半桶水、半吊子、门外汉,真正的6级修真应该有的平均水平,修炼个百十点仙力应该只要一个钟头。估计这可怜的小妞就只有撞墙的份了。
自然,当某仙人轻轻松松突破到修真7级的时候,孤陋寡闻的莫瑞根一头就栽倒在地上吐白泡泡了。在她所处的巫师界,突破等级这种大事,没有人会如此随意的对待,就跟武林高手闭关一样,为了防止走火入魔什么的,不说灵丹妙药,护法的前辈高手或者武林同道总要找几个的。
饶是如此,每一次冲级哪个巫师不是如坐针毡如临大敌。像某仙人一样随便找张沙发就开始冲关,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非主流了。而且更逆天的是,某人还就轻松的成功了,那劲头就好像吃饭睡觉一样简单。
莫瑞根顿时泪流满面,老天爷,你还可以再刺激一点不?
“你把她怎么了?”
埃里克森看着倒地口吐白沫抽搐不已的女巫,不禁怀疑是某仙人辣手摧花。李晓峰摊了摊手,很无辜的说道:“不知道啊!我睁开眼她就这样了。可能是有羊癫疯吧?”
某伪娘吓了一跳,赶紧抢前两步,急吼吼的说:“羊癫疯可是很危险的,安德烈卡,你怎么眼睁睁的看着,还不快救人!”
某仙人很诚实的坦白道:“我怕她咬我!”
好在莫瑞根只是受刺激过度,一会儿就恢复过来了。清醒过来的她,二话不说噗通跪倒在地,苦苦哀求道:“大师,请您收我做徒弟吧!”
大师?
亨利和贝拉面面相觑,这里有这种人吗?不管是猥琐的某仙人,还是娘娘腔的某伪娘,亦或者貌似**的埃里克森,这三个活宝哪一个都跟大师不沾边,说他们是大屎还差不多。
好在某仙人很快就揭开了谜底,很神棍的拒绝了对方的要求:“我不收徒弟!”
亨利和贝拉的下巴颏都掉下来了,在他们看来莫瑞根更像是所谓的世外高人,至于某个猥琐的仙人,既然已经很猥琐很邪恶了,也就跟高人不沾边了。
“求求您!”莫瑞根跪着向前挪动了两步,仅仅的抱住某仙人的小腿,大哭道:“请您一定要收我做徒弟,不管什么样的条件我都答应您!”
什么条件都答应?
某个猥琐的仙人心思顿时活泛起来,这么说的话ooxx也是可以的喽?似乎收一个可以暖床的徒弟也不错。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求包养会暖床?
某人一脸淫荡的样子,傻瓜也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某伪娘实在看不下去了,给了想入非非下体快要那啥的某人一个爆栗,教训道:“安德烈卡,不许你胡来,更不许你打这位小姐的坏主意!”
贝拉也立刻附和道:“不准你欺负莫瑞根小姐!”
李晓峰很是不满,什么叫打坏主意?师傅和徒弟本来就需要深入的交流,不然怎么知道徒弟的深浅,不然怎么因材施教,不然怎么传道授业解惑?你们这不是误人子弟吗?
当然在嘴上某仙人是不会承认的,他正经危坐道貌盎然的驳斥道:“你们这些思想肮脏的家伙,我是那种人吗?!”
你丫确实不是那种人,你个混蛋淫荡起来就不是人!
埃里克森狠狠的鄙视了某个虚伪的家伙,你丫要是正派,会随身带着伟哥?当然作为同道中人,他也懒得拆穿某人的假面具,毕竟他自己的屁股也不干净。尤其是在贝拉面前,若是某仙人揭他的老底,估计立刻就乐极生悲了。
所以他不介意为某人打圆场:“咳咳,我觉得莫瑞根小姐既然诚心拜师,那就应该成全她……嗯,安德烈为人还是很正派的!”
你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亨利忍不住在心中吐槽到,不过既然某人搭救了他的妹妹,而且莫瑞根又和他没什么关系,他又何必坏人家的好事。
“斯別洛斯基先生妙手仁心,莫瑞根小姐跟他学习,我认为是一种很好……很好的选择,至少比跟着维策尔斯巴腾伯爵要强!”
亨利的这句话就属于画龙点睛之笔了,虽然论真正的邪恶,某仙人能甩某伯爵几条大街,但是在明面上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认,比人品的话,大概仿佛某仙人还是强一点的。
“就这么决定了!”亨利见暂时无人反对,立刻一锤定音,然后迫不及待的向李晓峰打听道:“斯別洛斯基先生,恕我冒昧,我对您带来的这种叫链霉素的特效药十分的有兴趣,不知道您是否有意出售专利?”
肉戏终于来了,李晓峰暗自欣喜。他之所以答应埃里克森千里迢迢的治病救人,很大程度上就是冲着欧根家族的财力去的。手握聚宝盆的他,虽然掌握着大把的发财致富的商机,但是很遗憾的是某仙人不光财力不够、人脉也很不行。单打独斗的话,恐怕要错过大把的机会,而且其中很多机会都属于可遇不可求,过了这村就没这店的。所以,找人合作就是很正常的选择了。不过在这之前,他必须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我无意出售专利和技术!”李晓峰一口就回绝了亨利的提议。
亨利却不气馁,又一次发动攻势:“斯別洛斯基先生,恕我直言,链霉素将是一种划时代的药物,这种药物只有在我的手中才能最快最有效的发挥出作用。我可以向您保证,我开出的价格一定会让您极大的满意……”
090 皆大欢喜
李晓峰会满意吗?当然不会,如果他只是一个充满了理想的天才科学家,卖掉链霉素的专利是很正常的选择。可他走的不是一条寻常的道路,这条路上他不光需要很多很多的钱,更是要确定自己的绝对核心主导地位。所以,就算要同欧根家合作,也必须是他说了算。
“我对你开出的任何价格都没有兴趣!”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但是亨利表现得比他还要镇定和强势,大手一挥就报出了价格:“五百万克朗!”
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至少康斯但丁认为是不少了,要知道他们的无良老子混迹商场几十年也只挣下了价值百万克朗的产业。一个药方能卖这么多钱,他已经很满足了。
某伪娘不留痕迹的推了推某仙人,轻声道:“这个价格很不错了!”
不错你妹!
某仙人勃然大怒,五百万克朗,这也叫钱?你丫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多少肺结核患者,一个人按用药半年算,能产能多大的效益?你又知不知道,链霉素这玩意被发现都还要等二十几年,真正工业化生产更是四十年后的事情。将近半个世纪的独门买卖你丫觉得只值五百万克朗,换成美元哥都看不上眼,克朗那算什么狗屁!
亨利也没注意到某仙人的脸色,似乎也觉得自己的报价很厚道很大气,竟然洋洋得意的说道:“怎么样?我说过我们欧根家族非常有诚意吧!”
但是李晓峰立刻就给他当头一棒:“五百万克朗也叫钱?忘记告诉你了,本人的链霉素每支价值十万克朗,以令妹的病情每一天需要注射两支,持续三个月,五百万还不够一个月的药钱!”
亨利急了,怒道:“哪有这么贵的药!你这是敲诈!”
李晓峰淡然的站起身来,弹了弹衣服上的灰尘,傲然道:“觉得贵?用不起早说嘛!没钱就浪费我的时间,我一向不和穷鬼打交道!”
亨利的脸都憋红了,可偏偏却拿某人没办法,这时他才忽然想到,那种该死的链霉素满天下还就只有这个混蛋有,他说什么价就是什么价,人家没说一支五百万就恨对得起他了。
“那您开个价吧!”亨利强压下心头的怒气,瓮声瓮气的说。
开价?李晓峰乐了,他就是看不惯亨利高人一等的态度,你丫一个凡人不过是有两个臭钱,敢跟哥这样的正牌仙人甩脸子,虐不死你!
他微微一笑,指了指小鸟依人一样挨着亨利的贝拉问道:“你妹妹值多少钱?”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埃里克森和康斯坦丁看怪物一样看着某人,至于亨利和贝拉,眼睛里更是能冒出火来。倒是莫瑞根显得很淡定,似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仿佛是很赞赏某仙人的狂言豪语。
亨利暴跳如雷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侮辱我们欧根家族吗?”
“侮辱?”李晓峰微微一笑,十分淡定的反问道:“我不过是按照你的思维提问,你问我链霉素值多少钱?我不过是反问你,你妹妹的性命又值多少钱而已。如果这是侮辱,那也是你自取其辱!”
亨利顿时哑口无言,他还就真是自取其辱,人的生命有价值吗?有!但是无法衡量;换而言之救命的良药有价值吗?自然也有,从某种意义上说跟生命等价。
亨利完全明白某仙人的意思了,对方无非是想告诉他,别以为有钱了不起,少跟哥装大尾巴狼,哥要是不高兴了,照样不鸟你,你丫自个一别撒尿玩泥巴去!
沉吟了片刻,亨利才又一次开口相询:“斯別洛斯基先生,我没有丝毫侮辱你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要什么样的条件,才肯转让链霉素的生产技术呢?”
李晓峰摇了摇手指,轻蔑道:“你还是不懂,我根本就不算向任何出售链霉素的生产技术。这样的摇钱树,你认为我会傻到拱手送给别人吗?”
这回轮到亨利表示轻蔑了,他嘲讽道:“斯別洛斯基先生,你恐怕还没搞清楚现实!链霉素是摇钱树不假,但是以你的实力根本就无法取得成功!”
李晓峰大笑不已,挖苦道:“搞不清楚现实的是你,欧根先生,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只要我愿意,你妹妹就只能等死,到时候别说十万一支,一百万、一千万,你有跟我讲价的资格吗?另外我可以很负责人的告诉你,这个世界上除了我,恐怕没有任何人能再制造出链霉素了!”
亨利脸上的肌肉在不断跳动,牙齿也咬的咯咯响,良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斯別洛斯基先生,请你不要高兴得太早,你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很多的事都是要靠实力说话。你没有这个实力,无异于身怀重宝的儿童……”
李晓峰笑得愈发的开心了,眨了眨眼很俏皮的调侃道:“我非常同意这一点,拳头大就是真理,我太喜欢了!”顿了顿他不怀好意的看着亨利,冷笑道:“也就是说,现在我可以很讲道理的欺负你!”
话音刚落,原本乍呼呼的亨利顿时翻到在地,浑身不断的抽搐,剧烈的疼痛感撕扯他的每一根神经,原本十分俊俏的小白脸扭曲得完全变了形。
“你对我哥哥做了什么!”贝拉惊叫起来。
李晓峰轻描淡写的说道:“你哥哥不是说我没实力吗?我不过是展示自己的肌肉给他看看罢了。滋味还不错吧,欧根先生?”
随着李晓峰打了个响指,被剧痛折磨得差点晕过去的亨利才恢复了正常,这可怜的孩子心有余悸的问道:“你……这是什么妖术!”
妖术?
李晓峰很是生气,你丫真是有眼无珠,老子是正统的仙人,怎么会使用妖术!他当即纠正道:“这可不是妖术,而是东方中国古老相传的仙术!不怕告诉你,我在彼得保罗监狱坐牢的时候遇上了一位中国来的高人,他将一身本事都传给了我!对于我来说,你那些所谓的实力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李晓峰这纯粹是瞎掰,他无非是要打消某些人的疑惑。比如说某伪娘,刚才她可是脸色大变,直接认为某仙人是抢夺了自己弟弟身体的魔鬼,差点要和某仙人拼命。当然,从某种意义上说,伪娘的怀疑很有道理,某仙人确实是鸠占鹊巢的邪恶份子。
“你真是我弟弟?”康斯坦丁还是有些怀疑。
“当然!”李晓峰毫不客气的就将伪娘搂在了怀里,故作亲热的捶了她两拳,“虽然学了这些东方的法术,让我有点受不得气,也受不得委屈,但我还是原来的我!”
某伪娘犹自不信,不依不饶的追问了几个只有原本的安德烈才知道的属于兄弟俩的小秘密,但是这些对某仙人来说完全没有难度,他就算是再懒,占据了这具身体一个多月,该知道的总要知道了。
某伪娘很娘的抚了抚胸口,这才放下心来。不过女人总是喜欢八卦的,虽然这货还不是女人,但爱好和普通女人相比也没什么不同。她好奇的追问道:“那位中国大师呢?”
“死了!”这种死无对证的谎话对某仙人来说是拈手就来,但是他也没忘记强调一点:“不过大师将毕生的修为都传给我了!”
别人信吗?
很难说,不过就算再怀疑,见识到了某人的手段,怎么也得半信半疑。倒是莫瑞根却是真心实意的相信了某人的忽悠,因为在她看来这才是最符合事实的结论,而且在巫师界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不值得大惊小怪。
“安德烈,”在心上人的指使下,埃里克森硬着头皮站了出来,“你既然不打算出售链霉素的生产技术,那我们绝不会强求的。亨利他就是喜欢胡咧咧,你别听他胡说八道。”
李晓峰怎么会被这种话忽悠,对于这些大财阀、大老板来说,追求利润是天性,至于强取豪夺的手段,那也是天经地义的。这些道貌盎然的家伙别看一个个人模狗样的,但是肚子里装的全是坏水。若是换做别人,恐怕已经被亨利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了。而他之所以显示显示自己的手段,也是为了确保自己的利益不受损害。所以该装糊涂的时候,李晓峰还是会装糊涂的,毕竟他确实需要欧根家族和诺贝尔家族的帮助。
“是吗?”某仙人歪着脑袋很傻很天真的问道。
“当然!”被吓怕了的亨利可不敢再炸刺了。
“那你以后说话可就要小心一点了!”李晓峰阴阳怪气的说道。
对此亨利还能说什么,只能连不跌的点头。
李晓峰见目的已经达到,也是见好就收,他话锋一转忽然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可以开始谈谈合作事宜了!”
合作?亨利和埃里克森的脑子有些转筋,你不是说不卖技术吗?怎么回心转意了?
“技术当然是不卖的!”某仙人依然言之凿凿,“我和我哥哥以技术入股,占51%的股份,剩下的49%你们两家自己去分……”
亨利和埃里克森对视了一眼,虽然这个方案比他们预想的要差不少,但是总比彻底闹翻得罪某人要强,见识了某人的神奇手段之后,他们还真不敢造次,而且从长远看,只要某人肯拿出技术,那就意味着他们还有机会……这么想的话,这种分配方式也不是不可接受,何乐而不为呢?
091 诅咒
真是皆大欢喜了吗?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老马这个二道贩子曾经盗版过英国经济学家托.约.登宁的名言:一旦有了适当的利润,资本就会大胆起来。如果有10%的利润,资本就会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0%的利润,资本就能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资本就会铤而走险;为了100%的利润,资本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以上的利润,资本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去冒绞首的危险。
链霉素能带来多少的利润,不客气的说翻十倍,一百倍都是小意思。在后世的和谐国,几分钱、几毛钱成本的药,卖出几块、几十块、几百块都不是什么新闻。更何况是链霉素还不存在的时代,头十年里创造出上万倍的利润都不稀奇。
如此高昂的利润面前,人性中一切邪恶的东西都会蜂拥而出,指望浅薄的友情禁锢贪欲,无疑是痴人说梦。李晓峰才不会打什么感情牌,有友谊的基础又怎么样?治好了人家的妹妹又怎么样?用后世的话说,别跟哥谈感情,伤钱!
更何况他也看到了,人家亨利是怎样的态度,人家压根就没把他放在眼里,在人家看来给个三瓜两枣打发他就算仁至义尽了。这时候扯其他什么感情就是扯淡,只有展现出自己的肌肉,才能震慑住对方。至于让出去半数的股份,那不过是一种策略,可以说是借鸡生蛋。当然不光某仙人能想到借鸡生蛋,亨利跟埃里克森也能想到,甚至莫瑞根都想到了。
“师傅!”莫瑞根毕恭毕敬的说道,“你刚才跟欧根先生闹得那么僵,恐怕不太好。”
李晓峰毫不在意的反问道:“有什么不好!”
“欧根家族在瑞典毕竟势力庞大,今天您得罪了他,恐怕他难免怀恨在心……万一他在合作中搞鬼,恐怕您的损失就大了……”
李晓峰稍微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新收的徒弟,不禁感叹这个世纪世界上就没有蠢人,谁都想得到对方就是冲着他手里的技术来的。当然,他也早就想到了,甚至他跟对方打的主意一样——某仙人就是冲着欧根和诺贝尔两家的财力去的。
正所谓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大家都是斗智斗勇,看谁能笑到最后。对此李晓峰还是很有信心的,他还就不信自己一个仙人斗不过区区两个凡人,不说别的,光是一个聚宝盆都能让对方喝一壶的。
说道聚宝盆,某仙人倒是想起来了,自己升到了修真七级,意味着聚宝盆了变形功能。总算是不用带着讨饭盆四处溜达了,李晓峰波不及待的取出了聚宝盆准备一展神通:
用户状态:7级修真
下一等级:8级修真
仙力状态:700/700
灵气吸收效率:70/小时
升级经验:0%
下一等级开通功能:次晨达
将聚宝盆变成了一块腕表戴在手腕上,某仙人全副心思都放在了8级将要开通的次晨达功能上,次晨达——用过ems都知道,这是邮政骗钱的快递服务中的一种,一如既往的价格贵服务差。但是聚宝盆的这个次晨达却不一样,能将李晓峰从聚宝盆中兑换的物品在24小时内送到指定的地点或者指定的人物。
这个功能可使非常方便了,至少某人就不用一大早骑着摩托给芬兰的基地送补给了,直接一个次晨达就能搞定,而且完全不必担心穿帮的问题,实在是居家旅行杀人走私的必杀技能。
当然,次晨达的服务好也就意味着价格昂贵,具体的收费规则就是物品价值十分之一的仙力x距离系数。距离系数怎么算呢?以一千公里为标尺,一千公里就是1,两千公里就是2,以此类推。
若距离不是整数呢?一律四舍五入,当然就和移动收话费一样,从来都只有入没有舍的,超出一千公里哪怕是一毫米,都统统入进去,也就是说哪怕实际递送距离是三千公里零一毫米,那距离系数也算4。
虽然黑得没有边,但是李晓峰还是希望能早一点开通这项功能,不过一时半会儿是不用指望了,以他的练级速度,估计没有一两个月下不来。所以很快,注意力不集中的这厮立刻就转移的了视线:
“莫瑞根,你把自己捂这么严实干什么?你是阿拉伯人?”
是的,某个好色的仙人对女徒弟的美貌是觊觎万分,如果可以的话,他很愿意亲手将莫瑞根剥成小白羊。甚至这厮不坏恶意的想到,难道莫瑞根和《天龙八部》中的木婉清一样,第一个看到她脸蛋的男人就是她老公。说真的,某仙人十分赞赏这样的传统,巴不得世界上所有的美女都戴上面纱,好等他任意采摘。
好在现实立刻将某仙人的野望击个粉碎,让广大女同胞免于沦陷在某人魔爪之下。
莫瑞根一五一十的解释道:“我不是阿拉伯人,之所以将身体遮蔽起来,原因是我中了一种恶毒的法术,不能在阳光下活动……”
那不是跟吸血鬼一样?
某仙人心中腹诽了一句。实际上他还真没说错,莫瑞根就是中了吸血鬼之诅咒,这是一种极其高端和恶毒的咒语,被诅咒者随着时间的推移,将会越来越接近吸血鬼,到最后更是一点光都不能见,只能孤独凄惨的死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穴里。
李晓峰先是一愣,继而想当然的问道:“莫瑞根,你是得罪了邪派的高手吧?”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事情完全跟他想象的不一样,从派系上讲莫瑞根这样的女巫才是传统意义上的邪派,他们从来不容于正统的教会,生来被包围被围剿。而吸血鬼之诅咒正是教会发明的用来消灭不听话的女巫的专门咒语。
设想一下,中了吸血鬼之诅咒的巫师,不管他原来是正是邪,中招之后肯定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肯定是不容于正常的人类社会。被孤立、被冷落,最后被消灭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明真相的群众肯定不会反对教会消灭一个看起来跟吸血鬼完全没有区别的生物,相反,他们只会对教会的善举歌功颂德顶礼膜拜。对教会而言,这真是一举两得名利双收的好计策。
对于教会的无耻,李晓峰早有耳闻,但是能无耻到这种程度,还是让他小有些惊讶,他还以为中世纪的捕巫活动在文明社会已经只是传说。
“当然不是传说!”莫瑞根咬牙切齿的说道,“几百年来教会从来没有停止对我们的迫害!凡是不听从教会调遣的巫师最后的结局都会被一一烧死!”
李晓峰挠挠头,好奇的问道:“在我看来你不像是有能力对抗教会的样子……你怎么会中招的?”
莫瑞根的情绪仿佛更加激动,她恨恨的控诉道:“我不过是不同意嫁给教区大主教的侄子,那个色迷迷的家伙实在是太让人恶心了,然后他叔叔就请来了护教骑士团的人,二话不说就诅咒了我……那个恶心的家伙甚至得意的宣布,我如果不嫁给他就别想嫁给任何人了!”
原来如此,李晓峰心中一片明悟,难怪你挖空心思的想要提高实力,看样子是打算报仇雪恨。
“我没有想过报仇!”莫瑞根立刻否定道,“我知道自己根本就无法挑战教廷,我还不想给家族带去灭门之祸!”
你倒是现实,但未免太没骨气了。李晓峰对自己徒弟的胆小很不屑一顾,他懒洋洋的问道:“既然你不打算报仇,干嘛要拜我为师?”
莫瑞根立刻端正了态度,诚恳道:“我是打算跟你学习,尽快的提高自己的实力,好早一日去掉吸血鬼之诅咒。”
原来你是想自救而已,李晓峰暗暗想到,如果哥帮你搞定那个什么诅咒,你该怎么感谢哥呢?最少也得以身相许吧!想到这,某仙人顿时来了动力,也不二话,一把抓住莫瑞根的脉门,一股仙力就探了进去……
莫瑞根被李晓峰的举动吓了一跳,但随着仙力在她体内四处游走,一点点将诅咒清除干净的时候,她就不是惊讶而是震惊了。因为她太清楚这个诅咒有多强大了,按照历史上的记载,想要清除吸血鬼之诅咒只有三种办法,一种是教廷通过特殊的仪式净化诅咒,第二种提高自身的法力,慢慢化解;第三种就是强制清除,头一种方法倒是简单,只要经过教廷的许可,任何一间教堂都可以胜任,但是第三种方法就无比的凶险,一般而言想要清除诅咒必须有比施术者高两级的能力才能胜任。
莫瑞根是被护教法师团的高级法师施的咒,也就是说只有魔导士才能清除她身上的诅咒。可这年头别说魔导士,连大法师都没有几个,再说就算能找到魔导士,人家这种世外高人凭什么救你?
就因为你有几分姿色?醒醒吧,这年月愿意向导演献身的美女多了,人家疯了才会冒着得罪投资方的危险睡你。所以莫瑞根压根就没想过这条路。
但是现在,如狂风巨浪一样涌入她的身体,将她体内的诅咒杀得七零八落的巨大法力,很清楚的告诉了她一个道理——她的师傅是个魔导士,还是个不怕得罪教会出手解救她的魔导士!
巨大的喜悦感瞬间让莫瑞根晕了过去,不然她就该发现某个急色的仙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扯开了她的面纱,一双咸猪手正向着她高耸的胸器进发……
092 巧遇
就在李晓峰即将得偿所愿触碰到那两团柔嫩之处时,原本稳如泰山的马车突然来了个九十度的大漂移,乐极生悲的某人一头撞上了车厢,赢得了一个满堂彩。
莫瑞根捂着脑袋从座位下站了起来,问道:“怎么了?”
眼见一亲芳泽的企图落空,李晓峰将满腹怨气都发泄在了车夫的身上,那可怜的汉子一边连连道歉,一边说明了原因。感情刚才过弯的时候,迎面驶过来的另一辆马车不知道是车夫喝多了,还是拉车的马喝多了,竟然不避不让的就冲了过来。可怜的车夫反应不及,虽然努力的掉转方向,但是两辆马车还是华丽的碰了个满怀。
听明白了缘由,李晓峰更是怒不可遏,你们这帮坏了老子好事的孙子,看哥怎么收拾你们!一咬牙一跺脚,这厮怒气冲冲的就跳下了车,一脚踢开对方的车门,破口大骂道:“你们没长眼睛吗?怎么驾车的!想找死的话直接说!”
不过话音刚落,某仙人就在风中凌乱了,那啥,捷尔任斯基同志,你丫,不,你老人家怎么也跑到斯德哥尔摩搞基了?
只见车厢中的钢铁费利克斯和另外一个中年男人以六九式的姿态抱成一团,那姿势怎么看怎么觉得暧昧。
“是你,安德烈同志?!”对于某人的突然出现,捷尔任斯基也有些惊讶,“你怎么也来瑞典了?”
现在的问题不是哥为什么在瑞典,而是你们二位搞基就搞基,玩车震神马的也要注意影响,搞出交通事故就不好了,的亏今天是哥碰上了,换做别人你们还不得身败名裂?
捷尔任斯基挣扎着从地板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他对身边的基友介绍道:“加涅茨基同志,这就是我跟你提起过的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别看他年纪小,但是对革命的贡献可不小!”
原来这个家伙是加涅茨基,对于此人李晓峰也是久闻其名,老革命之一,二月革命之后几乎是充当了列宁和国内沟通的桥梁,列宁的很多文章和指示都是通过此人传达的。
“你好,加涅茨基同志。”李晓峰同加涅茨基握了握手,问道:“你们这是要出城?”
捷尔任斯基苦笑道:“不,我们是打算进城。”他指了指破破烂烂的马车,抱怨道:“刚才那两头畜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发疯了,到处乱窜,把车夫都掀下了马车……对了,安德烈,麻烦你派人去前面看看,可怜的车夫恐怕是伤得不轻……”
何止是伤的不轻,那车夫可以说半条命都没有了,也就是某仙人看他可怜,渡了点仙力过去,不然恐怕是要半身不遂的。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安德烈同志,你怎么也来了瑞典。我可是听说你在彼得格勒办报的,怎么突然出国了?还有这位女士是什么人?”捷尔任斯基指了指车厢里的莫瑞根。
“我来瑞典半点事,这位小姐是我的秘书!”李晓峰随便胡编道。
捷尔任斯基和加涅茨基面面相觑,他们怎么也不相信黑衣黑袍全身上下透着古怪的莫瑞根会是秘书。好在某仙人及时的岔开了话题:“您怎么也在斯德哥尔摩?”
“我是来迎接列宁和流亡国外的同志的!”捷尔任斯基也不觉得这是秘密,一五一十的说道。
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李晓峰心中暗喜,立刻追问道:“列宁同志已经回国了?”
捷尔任斯基点点头:“列宁同志准备于4月9日离开苏黎世,正式取道德国归国。我和加涅茨基同志正在为归国的同志们筹集旅费……”
筹集旅费?
李晓峰有些想不通,那啥后世的地摊文学上不都清楚的写了列宁获得了德国人的资助,带着五千万金马克回国的吗?有那五千万金马克,还让你们费这功夫筹钱?难道列宁同志也是那种出门不捡钱就算丢的主?他立刻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捷尔任斯基和加涅茨基是苦笑不已,这样的风声他们最近也有所耳闻,临时政府的外加部长米留可夫最近可是没少造谣,什么列宁是德国间谍啦,什么威廉二世出巨资让布尔什维克闹革命啦,种种不堪入耳也经不起推敲的谣言是一个接一个,意图吗,不就是想抹黑布尔什维克和列宁,降低他们在群众中的影响力。
“安德烈同志,你就不要听信那些谣言了。党的经济状况你还不了解?真理报复刊还是你出的钱,此次归国同志的旅费也有一大半是从你那里来的。再说列宁同志若是真有五千万金马克,还至于拍急电给加涅茨基同志,让他想方设法的筹集旅费应急吗?”
捷尔任斯基示意加涅茨基掏出电报给某仙人看看,只见上面白纸黑字写得分明,列宁要求加涅茨基立刻想法筹措两到三千克朗的经费以解决燃眉之急,落款的时间是4月2日。来电还通知加涅茨基归国流亡者在十人以上,让他无比做好接待工作。
其实李晓峰原本就对五千万金马克的事持怀疑态度,这可不是什么小钱,在当时大概值十吨黄金,用来造一艘超无畏战列舰都绰绰有余。德国当时自己的经济状况都不容乐观,用如此的巨款去拉拢一个在俄国都算不上十分强大的在野党政党搞政变,是该说威廉二世眼光超群还是说他是个傻缺?
要知道布尔什维克可不是一开始就强大,当时占优势的是社会革命党和立宪民主党,不管是在杜马还是在苏维埃,孟什维克都受排挤,布尔什维克几乎连绿叶都算不上,德国人就不怕这笔巨额的投资打水漂?
再说,这样的一笔巨款该如何支付给布尔什维克,是直接给纸币,还是给黄金,还是给等价的物资?
给纸币最简单,可是德国和俄国处于交战状态,就算和平时期德国的马克也不可能在俄国流通。列宁和布尔什维克不是傻缺,不会蠢到在国内使用马克。
直接给黄金倒是可能,毕竟黄金是硬通货不愁换不到钱。但是若列宁乘坐的铅封列车上真有如此巨额的黄金存在,瑞典人不可能不知道,要知道列宁可没有什么外交豁免权,途经瑞典不可避免的要经过海关的检查,想把十吨黄金偷偷带过去是不现实的。从瑞典人的记录看,没有如此巨额的黄金存在。
要么就直接给物资?可是,用屁股都能想到,和俄国交战的德国怎么绕过前线的几百万俄军,将物资交给大后方的布尔什维克?这得是多么逆天的运输能力?
通过第三国转运?可惜德国的物资要想要运到俄国,要经过瑞典和芬兰,瑞典那关还好说,毕竟亲德,但是芬兰在二月革命之后就开始闹独立,国内是乱糟糟的一团,交通运输什么的都处于半瘫痪状态,当时借道德国返回俄国的布尔什维克和孟什维克都回忆说,芬兰当时交通情况十分糟糕,旅途中三分之二的时间都浪费在芬兰了。
更何况英法两国也不是吃闲饭的,为了帮临时政府稳定局势,他们牢牢监控着瑞典和芬兰的边境,早先更是直接扣押了托洛茨基并拒绝了列宁过境的请求,他们会眼睁睁的看着德国人支援布尔什维克闹事?在这种重重围堵之下,德国人如何保证物资能完整的送到布尔什维克手里?
只要稍微动一点脑筋就能想到五千万金马克根本不靠谱,无非是临时政府恶心布尔什维克的手段。
实际上,早在列宁刚刚通过第三方同德国人接触的时候,不靠谱的第三方罗.格里姆就向英法泄露这一消息。得知消息的米留可夫就曾经在报纸放过话,说绝不允许俄国流亡者从德国过境,这么做就是卖国,并威胁将“卖国贼”统统绞死。而列宁回到彼得格勒在芬兰车站演讲的时候也提到过,他以为自己搭乘的列车会直接驶进彼得保罗监狱。
所以过境德国根本就是公开的秘密,这项决议经过布尔什维克国外中央委员通过之后,是印刷成单页公开发表的。在出发前两天,列宁还向德国、瑞士、法国、波兰的左派社会民主党代表介绍了过境德国的情况,并当众签署了“旅行议定书”。
在当时,准备过境德国的也不只有布尔什维克,流亡瑞士的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也准备一起走的,比如当时的孟什维克国际主义派的卢那察尔斯基就将此事通报给了孟什维克的老大齐赫泽。稍晚大量的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流亡份子也是选择了相同的线路返回俄国。
可见,过境德国远没有后世地摊文学描述的那么神秘,更不存在白俄遗老遗少们编写的《二十世纪俄国史》中描述的什么德国特种兵保卫列宁秘密潜回俄国造反的桥段。因为列宁根本就不是潜回国内,除了在德国境内坐了一段铅封列车。不管是在瑞典还是在芬兰都是公开活动。
甚至在瑞典和芬兰的边境上,驻扎的英国军官盘查过他(如果当时车上有黄金或者物资神马的,能藏得住?)。在芬兰的旅途中,他还在车站与一名死硬的俄国护国主义份子辩论一场,赢得了芬兰围观群众的一致欢呼。等回到了彼得格勒,更是受到了彼得格勒工人和陆海军士兵的公开的欢迎,并在站台上检阅了仪仗队,孟什维克的元老苏汉诺夫当时也是亲自到场迎接。如果说真要保密的话,至于这么招摇?
可想而知,如果列宁真的和德国人有什么交易,以米留可夫为首的临时政府肯定是清清楚楚,这么好的解决对头的机会他们会放过?要知道列宁不管是归国之前,还是归国之后一直是跟临时政府唱反调,为什么当时临时政府不以德国间谍和卖国贼的罪名逮捕他?反而等到布尔什维克在苏维埃占据优势之后,才大肆的拿过境德国做文章?有真凭实据的话,早干什么去了?
093 钱从何来
既然德国政府没有在经济上支持布尔什维克,至少谣言中五千万金马克的赞助是无凭无据的。那么就有一个显然的问题,布尔什维克从事革命活动所需要的资金是哪里来的呢?
毕竟广大的布尔什维克,不管是老革命还是小革命,都是兜比脸干净的主,指望靠收党费维持正常活动几乎是痴人说梦。至少李晓峰就很清楚党打秋风的能力是非常不弱的,从他那里虎口夺食抢走了二十万卢布,所以听闻捷尔任斯基和加涅茨基又出去搞钱,不禁想知道和自己一样倒霉的家伙是谁。
“费利克斯.埃德蒙多维奇同志,你们这是上哪化缘去了?”李晓峰半开玩笑的问道。
捷尔任斯基自嘲的笑了笑,道:“我们可不是化缘。卡尔.穆尔同志比你的觉悟还高,陆陆续续他已经支援党内数十万瑞士法郎的经费!”
呵!李晓峰也小吃了一惊,这年月还有跟哥一样有钱的布尔什维克(你小子还不是布尔什维克好不好!)。不过随即他便想起了这个卡尔.穆尔来了,此人在历史上名气不大,甚至是毫无名气,但是和那个五千万德国金马克的谣言却有一点关系。
卡尔.穆尔是出生于瑞士的德国人,1852年生于瑞士,1870年代末(此时列宁尚是未满10岁的少年,而斯大林或许尚未出世)入党。1889年起住在伯尔尼,在这里他开始关注俄国革命,长期从事俄国革命运动的研究和支援。
卡尔.穆尔曾多次组织集会和游行示威,揭露沙皇政府各种可耻罪行,声援俄国革命运动,及时给俄国革命者提供宝贵的建议。他曾经给予包括民意党人和布尔什维克在内的俄国政治流亡者提供过大量帮助,仅1908年他就提供资助金150000瑞士法郎。
同时,穆尔还为德国、瑞士、意大利和斯堪的纳维亚等国革命党人援助了数十万瑞士法郎。正是在他的影响下,欧洲成立了国际支援革命战士协会,给处于困境中的各国革命者提供了重要的援助。
1904年穆尔结识了流亡中的列宁。1913-1914年他任国际社会党执行局委员期间,在受理裁断布尔什维克与孟什维克关于施米特(莫斯科工厂主,生前曾为俄国社会民主工党提供经济赞助)遗产归属的争执时支持了布尔什维克。第一次世界大战初期,列
宁和季诺维也夫遭到奥地利当局驱逐,幸得穆尔担保得以继续留居瑞士而免遭流亡。
次年,穆尔还为列宁等延长居留期支付了100瑞士法郎的保金。1917年4月他又资助列宁和季诺维也夫等人从瑞士取道德国返俄,领导新的革命高潮。十月革命前他应布尔什维克国外局之请提供了113926瑞士法郎(相当于当时的33214美元)的资助。作为私人朋友,列
宁对穆尔始终保持着高度的信任,分居异地时二人的联系无论直接还是间接从未中断。
可以说当年的穆尔除了不会医术,简直就是当代的白求恩,这样一个国际主义战士怎么会和五千万金马克扯上关系呢?坏就坏在他德国人的身份上了,不管他跟德意志第二帝国有没有一毛钱的关系,恶意中伤还不简单。谁让当时德俄两国处于战争状态,互相仇视也是理所当然,不管穆尔是不是跟威廉二世穿一条裤子,只要布尔什维克接受德国友人的资助那就是罪大恶极。更何况米留可夫和克伦斯基一帮人正愁着不知道怎么收拾列
宁,这不是送上门的靶子。
一时间,什么列宁和德国政府暗地勾结,什么列宁接受德国政府大额的资助,等等谣言喧嚣直上。为了得出实事求是的结论,以澄清是非,排除各种怀疑和责难,粉碎各种流言和诽谤,虽然列宁和穆尔是相交多年的好友,但列宁还是给布尔什维克国外局写信,要求他们查清楚穆尔真实身份。
在信中列宁严肃而又恳切的写道:“穆尔究竟是什么人?是否已经完全而绝对地证明:他是一个正直的人?他同德国的社会帝国主义者过去和现在都有没有直接间接地勾结?如果穆尔真的在斯德哥尔摩,如果你们认识他,那么,我衷心地、恳切地、再三地要求采取一切措施,对此加以最严格、最有根据的审查。在这里,没有即不应当有让人提出任何怀疑、责难和散布流言等等的余地……”
当时的情况是,列宁身边的战友、党中央高层领导由于各种原因对穆尔的认识、评价和态度也是尖锐对立的。有人明确告诉列宁,穆尔是德国政府“用钱收买的代理人”,他提供资金的来源和真正目的都是可疑的。
另外有人,如熟知德国情况的拉狄克则坚定地告诉列宁,绝对不能听信并且必须谴责对穆尔的诬陷和诽谤。列宁本人则始终坚持,各种非议在无确凿事实根据的情况下都不可轻信,应以坦诚信任的态度对待这位在艰苦岁月里资助过革命的国际友人。因此,十月革命后在对德布列斯特和谈的危急关头,列
宁仍然聘请熟知德国情况的穆尔作为自己与德方谈判的特别顾问。
1919年3月穆尔应邀出席了由列宁主持的共产国际第一次代表大会。在国际形势复杂多变的日子里,穆尔仍以其特殊有利的身份奔走于苏俄和西欧之间。身负特殊使命的著名布尔什维克拉狄克在被德国反动政府逮捕关押期间,也曾得到穆尔的热诚关照和帮助而幸免于难(穆尔花钱打通官方渠道,将拉狄克的牢房变成特殊的沙龙。)
列宁逝世后第四年,穆尔最终离开苏俄,1932年逝世于柏林。至死他都是以国际社会党左派的身份从事政治活动,最终也没有人能以确实的资料证明他是“德国的代理人”,就像无法证实布尔什维克曾经接受过德国反动政府的津贴一样。
不过最让人寒心的是,布尔什维克在列宁遇刺重伤不能理事之时,对这位老朋友却一点都谈不上友善。布尔什维克与穆尔关系的特殊性和复杂性,不仅表现在,作为处于地下状态和困境中的革命党曾得到过这位异邦友人的巨额资助,而且在于布尔什维克由革命党转变为执政党后,为结清这笔债务双方又经历过长达六七年的纠葛和不快。穆尔本人则几乎为此而丧了命。
如果说前者是令人欣慰的喜剧和正剧的话,那么后者则是令人费解乃至伤感的悲剧和闹剧。这位德国神秘人物的索债行为,不知是他的正常的经济观念(借款要还)使然,还是由于掌权后的布尔什维克党对他的怀疑、冷漠和伤害所致。
早在十月革命胜利伊始,作为列宁的朋友,穆尔办理赴苏俄的护照就不很顺利,而不得不求助于列宁。1919年在参加共产国际代表大会期间,穆尔首次向列宁提出归还其借款的要求,列宁当即表示了充分的理解和认同。
两年后还是在列宁帮助下穆尔才来到莫斯科,正式向俄共(布)中央和苏维埃政府提出要求,归还十月革命前借给布尔什维克国外局的全部款项。由于未得答复,他先后给列
宁、莫洛托夫(时任俄共中央书记)写信重申自己的要求。
列宁不仅给穆尔回过信,表示亲切的关怀,并允诺“一切事务问题可以来找我”,并明确指示“立即同穆尔清账”。由于具体执行者互相推诿扯皮,穆尔又不得不向俄共中央和苏维埃政府有关部门“发了无数的信件和电报”,“做了他所能做的一切”。
1922年列宁病重之后,穆尔要求还款的难度进一步加大了。特别是列宁逝世后,他几乎处于无人理睬的困窘境地。在长达六年多的时间内,这位可怜的德国人为索还本应属于自己的款项,付出了巨大的多方面的牺牲和代价:
在经济上,由于他借出的款项一部分属于他继承遗产所得的私人存款,大部分是有息贷款,因不能如期还贷,不得不向银行抵押有价证券,支付巨额利息和保证金。为此,他蒙受了近万美元的经济损失。同时他还过着困窘拮据的生活。
在健康方面,由于物质生活条件愈益低下和俄罗斯恶劣的气候(漫长冬天的严寒和潮湿),年过古稀的老人先后患上了心脏病、肺病、风湿症和哮喘病及神经系统的疾患。由于当时
俄国医疗条件较差,又得不到俄国政府的关照,他的多种疾病得不到及时的有效的治疗,从而使其健康受到极为严重的损害。
更为严重的伤害在精神和心理方面。作为一个“在党(布尔什维克)最困难的时候给予无私的巨大帮助”的外国友人,他理应受到获得胜利后处于执政地位的俄国党和政府的尊重,至少在清欠债款这个问题上他应受到公正的对待。
但是,结局却正好相反。特别在列宁逝世后,俄国党和政府既不遵从列宁的指示抓紧时间解决问题,又极其傲慢无理,公开冷漠和厌恶昔日的资助者,干脆将其作为讨厌的包袱,仿佛欠债的不是俄国人而是穆尔。这一切使他的精神痛苦几乎到了崩溃的地步。他在冰冷的地下室里向俄国党和政府发出了可怜的哀求:“不要让我死在俄罗斯!”
而在政治上,长期滞留俄罗斯使穆尔失去了回国参加大选和在议会工作的机会。在几乎绝望的情况下,穆尔不得不回过头来向自己国家党内的同志、在当时的国际社会受到普遍尊重的克拉拉.蔡特金女士求助。
正是由于蔡特金的直接干预,这件长达七年的债款纠葛才得解决。这位50多年来一直关心和支持俄国革命、热情保护和资助处于困境的俄国革命者的“可爱的老同志穆尔”(蔡特金语)最终离开了使他伤透了心的苏俄。五年后他因病逝世于柏林。这期间国际上反苏声浪甚嚣尘上,但是人们没有看到伤心透顶的穆尔发表过任何反苏的言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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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4 想不通
对于穆尔的际遇,李晓峰也是唏嘘不已,竟然生出了一丝兔死狐悲的念头。要知道某人也跟穆尔一样为布尔什维克解决了不少财政上的问题,也收到了不少白条。和穆尔比起来某仙人在党内的影响力更低,至少他没有列
宁这样的高端朋友,想把钱收回来恐怕更是困难。
好在某仙人并没有收回资金的打算,对他来说那点小钱也就是毛毛雨,布尔什维克不还也就不还,只当是打水漂了。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不打算催促对方还钱,对方却还打算朝他化缘。
加涅茨基笑眯眯的问道:“安德烈同志,最近党内周转紧张,是到了你发扬风格的时候了!”
对此,李晓峰不屑一顾,他虽然没打算讨债,但也不想再出血了。毕竟某仙人的产业也全面铺开,正是等着用钱的时候。
见李晓峰不说话,加涅茨基也不气馁,更不死心,不留痕迹的挤兑道:“怎么,安德烈同志不放心?有费利克斯.埃德蒙多维奇同志在,你完全不必担心,等革命成功的时候你只管来找我!”
找你妹!
李晓峰没好气的骂了一句,真当哥好忽悠,借给捷尔任斯基哥是一点压力都没有,但是哥跟你丫不熟!对你的人品更是一点都不看好!
某仙人实在是太清楚加涅茨基的为人了,这厮就是练变脸的,可以同患难但不可共安乐。当年找穆尔打秋风最狠的就有这孙子,等十月革命后,在苏
维埃政权中担任外交和经济工作的加涅茨基,在接到列宁尽快清偿拖欠穆尔的债务问题的指示后,给莫洛托夫的信中竟然说:“还钱”、“清账”的目的就是为了尽快摆脱穆尔的纠缠,不要让他“老呆在莫斯科”。须知,此时这位借款当事人手中还拿着从穆尔那里借款的余额。真不知道是怎样的无良才能说出这样话,当年你借钱的时候难道也是这副嘴脸?无耻之极!
当然最无良的还不是加涅茨基,更令人发指、更无耻的就是10年后被斯大林处死的季诺维也夫。无论在国外极端困难的日子里,还是十月革命前夕取道德国返俄的危急关头,他都得到了穆尔的热心帮助。但是在得知穆尔的还款要求之后,他竟置列
宁的指示于不顾,首先是极力阻挠穆尔赴俄,继而又致信斯大林明确表示反对还款,主张将此“大宗款项”交给由他主持的共产国际。当政治局最终决定还款时,他又同斯大林商定要分期陆续办理。你说此人是怎样的狼心狗肺!
要李晓峰说,后来斯大林干掉季诺维也夫和加涅茨基,从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干了件大快人心的好事,像这样的货死有余辜!
反倒是与此事无直接关系的布哈林看不惯这种做法,明确表示要按列宁的指示,马上彻底还清欠款,他说:“不要时不时用几个戈比去打发”这位困难时帮助过党的国际友人。
从表面上看,办理此事的关键人物是时任中央书记的莫洛托夫。不论是列宁、蔡特金还是穆尔本人的信都集中在他手里,由他实施办理。但他却始终拖着不办,因为他很清楚,真正起决定作用的是总书记斯
大林。而大权在握的斯大林可能正忙于同托洛茨基斗争,根本不愿理会此事。最后,要不是碍于蔡特金的面子,要不是怕多病缠身的老穆尔死在莫斯科,产生十分不好的国际影响,这件事不知还要拖多少年,而最后的结局究竟如何也很难预料。
应当说明的是,这决非简单的经济问题。因为这笔欠款满打满算不到5万美元。放在普通个人的账簿上,或对处于地下状态的困境中的革命党来说不是小数,但是对于已经取得政权,处于执政地位的苏
共和苏维埃政府来讲,这几乎是可以忽略的不值一提的数字。像李晓峰就想不通扣下这笔微不足道的款子对布尔什维克有什么好处?
排除了经济因素之后,剩下的只能是政治和道德问题。说是政治问题决非危言耸听和随意“上纲上线”。穆尔的资助虽然是个人行为,但他本人是德国和瑞士社会民主党人,曾任国际社会党执行局的负责人。
用蔡特金的话讲,穆尔是“一生都为国际革命和无产阶级利益而斗争的无私的忠诚战士。尤其是在最艰苦的时期,他准备为俄国同志付出任何牺牲,在政治上、物质上为他们服务。在全力支持俄国革命取得胜利以后,他想在自己的祖国和意大利为我们的革命事业奉献出自己的力量和钱财。”
因此,从某种程度上可以说,如何处理与穆尔的关系,如何评价穆尔对俄国革命的帮助和贡献,涉及到无产阶级国际主义团结和友谊的问题,其国际政治的价值和意义不可小视。
何况当时的苏维埃政权把自身的生死存亡和未来命运,都寄托在以德国为中心的欧洲革命的全面爆发和胜利之上。为了自身和全世界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大局和根本利益,胜利了的俄
共(布)要争取和团结的是全世界无产阶级及其政党,其中包括那些不理解甚至反对过自己的革命党人。这本身就是一个伟大而艰巨的使命。如果连诚心诚意关心和帮助自己的兄弟和朋友都不能团结,要实现这一伟大使命又怎么可能呢?
即使仅仅从捍卫俄国革命自身的荣誉和利益出发,仅仅从有助于澄清和驳斥所谓布尔什维克接受德国反动政府的津贴一类政治谣言来考量,布尔什维克也应正确对待和妥善处理与穆尔的关系问题。总之,这件事所造成的影响和后果,无论对俄
共本身还是共产国际的大局而言,都是一个不小的政治上的损失。
当然,这一切对于李晓峰来说就是前车之鉴,像加涅茨基、季诺维也夫、加米涅夫这一流的货色他是懒得接近的,因为这三个货都是养不亲的白眼狼,跟他们称兄道弟搞团结指不定被卖了还帮着数钱。更何况熟知历史的他很清楚,这三个货看似风光,实际上都是垃圾股,根本就不值得投资。
所以李晓峰也没给加涅茨基面子,很直接的回复道:“我倒是很愿意支持无产阶级的革命事业。但恕我直言,贵党的所作所为跟我所信仰的理念差之万里,我不打算赞助一个和临时政府同流合污、沆瀣一气的政党。什么时候你们打算推翻临时政府什么时候再来找我!”
这一番话让加涅茨基觉得很没有面子,不过话已经说透了,他也不能死皮赖脸的找人家讨,只能频频目视捷尔任斯基,仿佛在说,老费利克斯这就是你说的支持我党的热心群众?
捷尔任斯基自然看得出加涅茨基的怨念,不过他却不以为意,本来他就对加涅茨基想方设法搞钱的手段瞧不上眼,而且对于某仙人的原则性十分赞赏,认为道不同不相为谋才是革命者应该有的态度。所以他直接无视了加涅茨基的怨念,笑道:
“你这个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执拗,听说你在彼得格勒办了份报纸,创刊号就让加米涅夫同志下不来台?”
李晓峰心里乐开了花,整治加米涅夫可是他的杰作,只要想起加米涅夫被虐得欲仙欲死的样子,他就乐得不行,当下笑道:“不是我要让他下不了台,实在是他自己行不正坐不直,胡乱删节列宁同志的文章不说,还自以为聪明的搞一些小手段!结果呢?被工人群
众雪亮的眼睛拆穿了,他这是自取其辱!”
加涅茨基张大了嘴,他可没想到李晓峰的胆子如此大,竟然当着他和捷尔任斯基的面编排加米涅夫,小子,你搞搞清楚,那是我党中央委员级别的高层!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你就算打了脸也不要说出来哈!你是年轻骄狂呢,还是你就是想公然拆台?
一时间加涅茨基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他正想着怎么敲打某仙人找回场子的时候,捷尔任斯基发话了:
“呵呵,你还真是敢说,什么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跑去拆台的群众肯定是你鼓动的,你这家伙就是喜欢乱来!就不知道要尊敬一点老同志?就算加米涅夫同志有错误,你也应该堂堂正正的指出来,你的做法容易激化矛盾!”他一本正经的教训道。
加涅茨基如遭雷击,尼玛,老费利克斯,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胳膊肘往外拐呢?还是胳膊肘往外拐呢?我怎么觉得你和这小子是穿一条裤子的,石头同志绊了一跤,该不是你指使的吧?
加涅茨基不能不这么想,捷尔任斯基风风火火赶到斯德哥尔摩的时候他就奇怪,虽然迎接列宁同志很重要,但是相比之下俄国国内的工作就更重要。老费利克斯,你这是主次颠倒了吧?后来听彼得格勒那边传来的风声,说加米涅夫和捷尔任斯基有矛盾,他还猜测这是老费利克斯受了加米涅夫的排挤。而从刚才得到的信息看来,恐怕这个猜测是真的,加米涅夫恐怕是跟他闹得很不愉快,唯一不同的是,老费利克斯棋高一着,虽然吃了点小亏,但很快就让加米涅夫灰头土脸威风扫地。
不过唯一让加涅茨基想不通的是,这种机密的事情老费利克斯为啥光明正大的告诉他,这是什么意思呢?一时间,他陷入了深思……
095 安布雷拉公司的处女作
搞政治的就没有智商低的,尤其是像加涅茨基这样的老狐狸更是无比敏感,稍有风吹草动都能让他绷紧神经,更何况还是捷尔任斯基这样的政坛大鳄放出的信息。
一时间,加涅茨基顾不得找某仙人打秋风,一门心思的解毒捷尔任斯基的用意。是炫耀、是警告、还是侧敲旁击?无数种可能他都想到了,但是每一种可能都不能让他信服。一直到下车,他都没猜到捷尔任斯基的用意,一张脸憋得跟便秘一样,让随行的捷尔任斯基还以为他不舒服。
只能说加涅茨基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管是捷尔任斯基还是李晓峰压根就没想过暗示什么,完全是就事论事。一个问的随意一个答得轻松,只苦了加涅茨基这个打酱油的,胡乱猜测凭白死了不少脑细胞。
不过这也就是一个小插曲,某仙人虽然很重视即将回国的列宁,但导师大人离他实在是太远,他就是想上杆子的巴结也找不到门路,至少捷尔任斯基就没有一点引荐的意思。
想想也是,捷尔任斯基跟某仙人不是完全对路,提前赶到斯德哥尔摩就是来做工作的,若是一不留神让某个很能折腾的仙人坏了他的大事,那就得不偿失了。
至于李晓峰也是一贯大大咧咧,在他看来列宁满打满算也得好几天之后才能到瑞典,他上杆子的死缠烂打落了自己的身份不说,还会让某些人生出不好的念头。比如说白眼狼加涅茨基,估计会狠狠的敲他一大笔钱。虽然钱财乃身外之物,但是某仙人还是不喜欢被人敲诈,更何况是当二百五敲诈,他受不起那个气。
退一步说,李晓峰这几天也有的忙,治病救人什么就不需要多说,筹办制药企业他还得提防那两个奸商搞鬼,斗智斗勇还是很耗费精力的。
“安布雷拉?我们的公司不是卖雨伞的!”
差不多这是所有人听到安布雷拉之后的第一反应。不用说这就是李晓峰的恶趣使然,对于传说中的安布雷拉公司他是敬仰已久,正好开办的也是制药企业,这厮一股脑的将安布雷拉的商标和名称全部盗版了过来。甚至在某人的规划中安布雷拉和生化危机中的那个公司将扮演极其类似的角色,就跟军火商一样,右手挑起纷争左手卖武器,那真是盆满钵满啊!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欣赏某人的恶作剧,至少埃里克森、亨利和某伪娘都不喜欢,三个家伙全都笑了起来,这倒也缓和了气氛。笑了好一会儿以后,埃里克森见某仙人的脸色十分不好,这才强自忍住笑意,打圆场道:“雨伞就雨伞,保护伞倒也贴切!”
顿了一顿,他又问道:“机器地皮什么都不是问题,我们两家只想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开始生产链霉素?”
生产你大爷,李晓峰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安布雷拉公司的处女作将不会是链霉素!”
亨利和埃里克森先惊后怒,质问道:“安德烈,你在耍我们吗?不生产链霉素,鬼才和你一起办企业!”
李晓峰心中冷笑不已,这两个货打的什么主意他一清二楚,之所以不急着投产链霉素也是为了防他们,当然必要的解释和借口还是有的。
某仙人乍呼呼的骂道:“是你们懂怎么生产链霉素还是我懂,你以为链霉素的量产就跟生产阿司匹林一样简单……醒醒吧,我们现在根本就不具备生产条件!”
亨利和埃里克森对视一眼,这哥俩对制药神马的一窍不通,也就只能被某仙人忽悠了,当然某仙人本身也是七窍通了六窍的水平,之所以不生产链霉素,一个是如今的工业水准确实不达标,另一个是某仙人确实不懂怎么生产链霉素。
很惊奇是不是?某仙人还真是个大忽悠,从聚宝盆里兑换链霉素很简单,但是怎么大规模工业化的量产,他真不知道。当然,也仅仅是现在不知道罢了。毕竟聚宝盆这等宝物什么都能买到,无非是生产链霉素的工业流程和涉及到的具体技术价格太贵,某仙人暂时买不起。等他提高了等级,还不是手到擒来。
不过亨利还是很不满,指责道:“你这不是坑我们吗?现在不能生产,我们开药厂有什么意义?”
好在某仙人早有解决之道,链霉素的生产技术买不起,那就换一个买得起的呗!当然,普通头疼脑热的感冒药他是没兴趣的,对于新生的安布雷拉来说,要的是能一炮开拓市场的特色药,最好还是这个时代还没发明的。
这样的药,某仙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万艾可,特色效果什么都是刚刚的。但是无奈技术更复杂出现得比链霉素还晚几十年,价格神马的自然也就不用说了。
无奈之下某仙人只能另打主意,在产品目录里翻来翻去,一种名为甲基安非他命的药物引起了他的注意,也就是他还看过基本军事杂志,才没有被这个名称给忽悠住。
所谓的甲基安非他命也就是后世烂大街的冰毒(甲基苯丙胺),1919年由日本化学家绪方章合成,其实就是麻黄碱被红磷和碘还原的产物。不过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以前,这玩意并不是毒品,二战中甚至被交战双方广泛分发于前线,当做抗疲劳药剂使用,据说德国小胡子亲自体验过甲基安非他命,效果让被战局折腾得筋疲力尽的元首十分满意。
“这东西真有你说的效果?”亨利对桌上白色晶体状的甲基安非他命的效果很是怀疑。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李晓峰毫不在意的说道。某仙人可没有道德上的洁癖,贩毒神马的毫不在意,反正也是坑欧洲人的钱,当年这帮孙子往中国倒腾鸦片的时候,可没有一丝道德上的不安,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李晓峰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
甲基安非他命有什么样的效果自然不用多说,后世管这玩意叫“大力丸”,一般中小剂量,可以提高人的心境,有能力增加、觉醒程度提高的感觉,表现出精神振奋、清醒、机敏、话多、兴致勃勃、思维活跃、情绪高涨、注意力集中、工作能力(特别是技巧性工作能力)提高,而且长时间工作或学习无疲劳感、无饥饿感。
基于此,一些偶尔的滥用者,如长途行车司机服用以免困倦,学生挑灯夜战应付考试,运动员用以增强耐力和速度,演员用以增加精力和提高表演艺术。不过如果滥用的话,那后果自然也是不用多说的。
“太爽了!”亨利和埃里克森觉得浑身充满了干劲,围着桌子转来转去,几乎是语无伦次的嚷嚷道:“我觉得充满了斗志……让我干什么都行……啊,空气也清新了,这个世界仿佛都变得有光彩了……太舒服了太惬意了……”
两三个小时候之后,药效过去了的亨利和埃里克森急吼吼的找到了某仙人的住处,迫不及待的提出,必须立刻马上赶紧生产这种神奇的白色晶体,当然他们也没有忘记找某仙人再讨要一些。
如果李晓峰有心坑这两个货,估计是要当一回毒贩子了,不过他还没有如此无良,一口就拒绝了两人的要求:“药我倒是能给你们,但是我奉劝你们一句,离这东西远点!”
埃里克森不解道:“为什么,甲基安非他命效果太好了,你知不知道用了他之后我的脑子有多清醒?我从来还没感觉这么好过!这种好药为什么不用?”
倒是亨利冷静一点,问道:“这药难道有副作用?”
“当然有副作用!”李晓峰平静的说道,“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两全其美的事儿,只要是药物就有副作用,比如链霉素,他虽然能消灭结核杆菌但是也会极大的损伤听力。”
埃里克森怯怯的问道:“那甲基安非他命的副作用是什么?”
“它会上瘾!长期服用将使人精神错乱、焦虑、烦躁,最后完全毁了你的脑子!”
埃里克森冷汗顿时就下来了,惊道:“这种毒药你还让我们吃!你想害死我?”
李晓峰微微一笑道:“我说了,那是长期服用的副作用,你才吃了一次怕什么!”
“你这家伙就是大惊小怪!”出于意料,亨利也开始批评埃里克森,“有成瘾性才好啊!你想想这将为我们培养多少长期客户,又能带来多大的收益!”
埃里克森似乎比亨利有良心一些,不满道:“这样太缺德了吧!”
“缺德?”亨利冷笑一声,反问道:“你家到处销售军火和炸药就不缺德了?”说完他转头向某仙人问道:“成本高吗?”
“只要有麻黄素就能造!工艺要求十分的低!”李晓峰淡然道。
“太好了!”亨利拍手大笑道:“你们想一想,这种成本低廉却能够抗疲劳的药物,能让胆小的士兵变得勇敢,勇敢的士兵变得无畏,无畏的士兵变得疯狂,不管是协约国还是同盟国都会挥舞着支票向我们求购。先生们,发财的时候到了,我们赶紧行动起来吧!”
096 列 宁回归
天空阴蒙蒙的,一朵朵的乌云仿佛要掉下来一样,那种狂风暴雨来临之前的压抑,让捷尔任斯基心情沉重。望着远方水天线上的小黑点,一种莫名其妙的烦躁感让他有些坐立不安。不过心神恍惚的不仅仅是他一个,不远处的加涅茨基用脚尖拨弄着地上的小石子,林德哈根则和斯特勒姆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这三个被列宁指名道姓要求前来迎接的人都显得心情沉重。
捷尔任斯基活动了下被海风吹得冰冷的手脚,这个时候,在特雷勒堡隔海相望的德国扎斯尼次,列宁同志应该已经登上了客船。自己已经多久没有见过列宁了,三年还是五年?不知道他是不是还跟以前一样固执得难以说服?
想一想列宁的脾气,捷尔任斯基对于自己此行的目的实在是没有什么信心。唯一能支撑他直面列宁的也就是对党对革命的忠诚了。
“太好了,费利克斯.埃德蒙多维奇同志。列宁同志在船上给我们回电了!”加涅茨基像小孩子一样高兴地摇晃着手中的纸片。
捷尔任斯基深吸了一口气,暗道该来总算是来了,他平静的问道:“列宁同志说了什么?”
加涅茨基眉飞色舞的说道:“列宁同志首先表达了对同志们的问候和祝贺,并通知我们客轮将于晚上六时抵达!”
捷尔任斯基点点头,脸上一如既往的戴着铁面具,不带一丝感情的吩咐道:“既然如此,我们立刻为归国的同志购买车票。并通知马尔默的同志做好迎接工作!”说完,他轻轻的转过身去在寒风中的码头上静静坐下,似乎在思考什么。
对于捷尔任斯基的平静,加涅茨基也不以为意,党内的老人都知道不拘言笑的捷尔任斯基就是一个铁面人,若是他此刻上蹿下跳表现得过于亢奋,那才是真的不对劲。更何况加涅茨基隐约猜度了一点他的来意,想要说服列宁那不好好思考还真是不行。
加涅茨基倒是错怪了捷尔任斯基,对他这样一个坚定而又自律的人来说,在抵达瑞典之前就已经把该想好的事情都想好了,绝对不会临时抱佛脚。他就像即将上场的拳击手一样,静静的呆在更衣室里放松心情养精蓄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加涅茨基翘首以盼之下,扎斯尼次开往特雷勒堡的客轮终于靠上了码头,在滚滚的人流之中,他一眼就看到了那脑门放光身材矮小留着山羊胡子的列宁,然后是紧紧跟随在他身边,长着一张大盘脸没有一根胡须的季诺维也夫。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同志!格里高利.叶夫谢也维奇同志!欢迎你们!”加涅茨基兴高采烈的就迎了上去,那欢喜的样子就像迎春开放的喇叭花。倒是跟在他身后的捷尔任斯基显得沉稳得多,颇有一点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感觉。
列宁的兴致似乎非常不错,瘦小的身躯里仿佛充满了力量,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堪比最高明的指挥家,哪怕他什么都不说,举手抬足之前都能让人激动起来。
列宁和季诺维也夫热情的拥抱了加涅茨基,那种老友重逢和同志会师的喜悦之情跃然于言表。但是马上,当他们看到捷尔任斯基的时候,明显的一顿,仿佛对这位铁面人的突然出现很有些意外。
列宁紧紧的握了握捷尔任斯基的手,问道:“费利克斯.埃德蒙多维奇同志,你不是应该在国内主持工作吗?怎么到瑞典来了?”
捷尔任斯基不动声色的答复道:“……国内的革命工作千头万绪,我一时有些理不顺,想早一点听听您的意见……”
列宁的眉头轻微的动了动,似乎在揣摩捷尔任斯基的意思,不过很快他就说道:“费利克斯.埃德蒙多维奇同志,你太客气了。关于国内的工作,我也想听听你的意见……去斯德哥尔摩的路上我们慢慢谈吧!”
对此捷尔任斯基也没有意见,他想说的事暂时也只适合两人之间慢慢谈。而且列宁也确实没空,前来迎接的人虽然不多,但是分量并不轻,由党内的元老,也有瑞典社会革命党左派的国会议员,面对这些友人列宁有太多的场面话要说。而且他们必须马上前往马尔默,在那里瑞典社会革命左派已经准备好了欢迎晚宴。更何况捷尔任斯基本来就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他不介意等……
和地摊文学里描绘的偷偷潜入完全不同,列宁一行人在马尔默受到了隆重的欢迎,欢迎宴会一直持续到深夜,在结束了同瑞典社会革命党左派的会晤之后,列宁一行人在晨曦之中登上了前往斯德哥尔摩的列车。
车厢中,列宁接过克鲁普斯卡娅递来的热毛巾,重重的擦了擦脸。他虽然精力旺盛,但是长途跋涉还是消耗了他不少精力,可他知道还不能休息,车厢外面还有一个十分难缠的捷尔任斯基在等着他。对于这个工作一丝不苟的铁面人,他谈不上有多喜欢,当然讨厌也算不上,只是觉得对方太认死理、太固执显得格局有点小。不过这不代表他轻视对方,对于捷尔任斯基在党内的影响力和号召力他有着十分清醒的认识,这么快短兵相接他也觉得有些吃力。
克鲁普斯卡娅看出了丈夫的疲惫,劝道:“也不急在一时,等明天再和费利克斯.埃德蒙多维奇谈吧?”
列宁坚定的摇摇头,他很清楚对方的来意,正所谓快刀暂乱麻,党内统一思想越快越好,只要能说服那个执拗的家伙,后面的那反对派可以说不堪一击。
见丈夫一脸坚定之色,克鲁普斯卡娅也不好多说什么了,相濡以沫几十年她还不了解列宁的脾气?在她看来列宁和捷尔任斯基都一样,属于那种一旦下定了决心哪怕是有千难万险也回头的人。
“好吧!但是要注意,不要聊得太晚……还有注意你的脾气……”克鲁普斯卡娅真有些担心双方会吵起来,毕竟这两个人的脾气都不能算太好。
不过让克鲁普斯卡娅意外的是,不管是捷尔任斯基还是列
宁都显得很克制,甚至一开始接近于沉默,就像两股对持的大军,谁都不敢轻举妄动,生怕露出了破绽。
几分钟之后,还是列宁首先打破了僵局:“费利克斯.埃德蒙多维奇同志,我必须严厉的批评你,你在彼得格勒主持真理报的工作都干了些什么……”
捷尔任斯基明显一愣,他没有想到列宁会如此的直接和果断,一点都不带含糊的直指问题核心。他忽然感到自己开局似乎就落了后手。
捷尔任斯基确实处于下风,高手过招固然要小心谨慎不留破绽,但是积极主动先发制人无疑会在心理上占据优势,在实力相差不大的情况下,心理上的因素就能起决定性的作用了。
刚开战就遭遇突袭,哪怕是捷尔任斯基也不免吃亏,对于列宁的质问很难以一种恰当的方式予以回击,他必须考虑措辞必须考虑影响,最关键的是他不能激化矛盾。
从这里就能看出,捷尔任斯基的格局确实有点小,和列
宁比较起来他是一个不怕苦不怕累的实干家,却不适合高瞻远瞩、劈波斩浪带领布尔什维克这艘大船冲上潮头。
“真理报的工作上我确实有失误,没有能够很好的引导群众。”不过老实人也有老实人的好处,捷尔任斯基不怕承认错误,但是在承认错误之余他话锋一转,说道:“但是,我和真理报的其他同志也是认真按照您在1905年和1912年的指示去进行工作!”
捷尔任斯基的回答很不简单,是以己之矛攻己之盾,好赖话都是导师您老人家的指示,你总不能自打嘴巴吧?
列宁当然知道自己当年的指示是什么,但此一时彼一时,时代在变化革命的形势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革命工作如果仅仅看本本翻教条就能成功,那么也就不会有1848年和巴黎公社的失败了。
对此,捷尔任斯基不太同意,他认为革命的形势完全符合列宁的预言,既然导师你老人家已经预言到了,那我们按照您的预言往下走自然就成了,改弦更张,万一走错了路怎么办?
“怎么会走错路呢?”列宁激动得说,“我们代表的是工人阶级和广大俄罗斯人民的利益。同劳苦大众站在一起怎么会错?”
捷尔任斯基也不是那么好忽悠的,劳苦大众如今都没有喊出推翻临时政府的口号,您那么激进恐怕是太超前了。而且退一步说,俄国的劳苦大众是个什么水平,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真正顺着他们性子闹,那就成了无政府主义了。
列宁当然不会同意,在他看来不管是工人还是士兵,他们的要求是简单公平合理的,如果满足他们的合理要求就是“无政府主义”,那么“有政府主义”将是一种何等的暴政!这样的暴政难道是值得提倡的?难道就是我等布尔什维克前仆后继、流血牺牲为之奋斗了几十年的理想和目标?
097 刺杀
列宁和捷尔任斯基谁更有道理?很难说,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比如捷尔任斯基,他难道不知道临时政府的内阁里没有一个好鸟?他一定知道。
但知道归知道事实归事实,平心而论二月革命的头一个月里临时政府并没有犯什么大错,当然没有犯错也是有前提的,谁让它还没有控制住局势。
不说整个俄国,彼得格勒不鸟临时政府的就多了,不光有如李晓峰一样的刺头,沙皇的遗老遗少也跟他们不太对盘,哪怕临时政府可以说是跟他们穿一条裤子的。就像老话说的,做得越多错得越多,什么都不做,或者说什么都做不了,自然也就不会犯错了。
所以捷尔任斯基不太想直接针对临时政府,哪怕这些人确实不是好鸟,但人家什么都没做,导师您老人家就喊打喊杀,这有些师出无名。
更何况,捷尔任斯基一心想维护一个统一完整的俄国,哪怕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是一个波兰人,但他就是想确保俄国的利益。但是像列宁这么折腾会极大的损害俄国的利益,这一点他看不惯。像捷尔任斯基这种直肠子,看不惯的就要说就要骂,列宁又怎么样?他不怕!
可是列宁却不一样,他地位更高看得更远,作为一个俄国人他当然要维护俄国的利益,但是如今的俄国有这种实力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今的俄国也就是比马大一点,几百年的开疆拓土虽然给俄国带来的无比伦比的庞大版图,但是也招来了无以伦比的社会问题:
民族成分复杂、宗教信仰各异,被强制拉入沙俄版图的各民族没有一天不想造反,什么芬兰、波兰、立陶宛、拉脱维亚就不说了,重要的粮仓乌克兰也不消停。
沙皇的强权能镇压的时候还好说,可如今应付德国人都吃力,这一帮宵小哪有功夫去搭理?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如今的俄国自保都困难,还想什么维护体面?
没有办法,只能战略收缩,既然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外有强敌又兄弟阋墙,还做什么天朝上国的白日梦。如今的俄国就等于股市里被套牢了,面对大崩盘大跳水,早点割肉还能换回三瓜两枣,不割肉就真的只有爬帝国大厦了。
列宁看得很清楚,内忧外患的俄国已经不到了不破不立的局面了,任何苟延馋喘缝缝补补的想法都是不切实际的。最实际的就是赶紧摆脱德国人和那一堆包袱,打碎那些坛坛罐罐,一切重新开始。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发奋图强二十载,到时候该是咱们的还是咱们的。
至于那个什么临时政府,怪就只能怪你们命不好,既没有能力又没有眼光更没有决断,你们这些货色老子不反对,也有的是人拿你们开刀。还是那句话,没这个能力就别出来丢人现眼,聪明一点就赶紧卷铺盖逃到国外去,说不定还能做个富家翁,几十年后等改革开放了混个老俄侨回来支援建设也是好的。
像捷尔任斯基想的什么师出无名,对列宁来说那就是个屁,老子什么时候承认过这个狗屁的临时政府,拳头硬的是大爷,你们这帮孙子就没看见社会革命党的左派已经走到咱们前面去了,打土豪分田地的口号都喊出来了,再不积极的行动起来打倒了土豪连口汤都喝不上了!
列宁的野心很大,没有野心的人也没法混政坛,你丫都阿弥陀佛了,还不赶紧滚回自己庙,念你的经化你的缘,何必到人世间最污秽之地玩泥巴?如今千载难逢的机会就摆在了他面前,一个两头不讨好的软蛋政府、一堆对革命充满了火气的大小将军、一群好不容易改变换得能出来骂街的各种政治家、一片两目茫茫随便忽悠的民众。你们这群蠢货难道就看不出机会?能够光明正大的上位当持政党,何必低三下四的跟在别人屁股后面当孙子,当在野党,你们脑壳难道装的都是铅?
列宁对手下这帮革命同志失望透顶,不管是捷尔任斯基,还是一直跟在他身边慢慢培养出来的季诺维也夫,鼠目寸光不说,胆子比鹌鹑还小。哥几个醒一醒吧,咱们如今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勇敢的闹、大胆的闹,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流放、流亡、坐牢,咱们兄弟前半辈都耗在这三项上了,还怕个锤子?
坐在车厢里,仰望着天空中的明月,不知道此刻的列
宁是不是跟后世的黎叔一样在感叹——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兄弟们不给力,当大佬的也愁啊!
愁归愁,工作还是要做的。列宁趴在桌上奋笔疾书,在他的笔尖下一份后世被叫做《四月提纲》的革命指导文件已经初见雏形……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某仙人起了个大早,昨夜他掐指一算,算得列宁将于今日抵达斯德哥尔摩中央车站。热衷于钻营的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哪怕捷尔任斯基不带他去,他也一定要凑这个热闹!
当然,什么掐指一算都是扯淡,某仙人昨天花钱从聚宝盆里买了本《列宁传》,从里面找到了这个时间点,所以才早早的去抢位置围观。
“师傅,我们这一大早去哪?”莫瑞根好奇的问道。
看着全身ol装,一副国外版巩新亮的莫瑞根,李晓峰十分满意,提醒道:“不要叫师傅!叫我老板!还有谁让你把衬衣最上面三粒扣子系上的,要打开!要胸怀广阔!坦坦荡荡才是真君子嘛!”
虽然相处时间还不太长,但几天下来,莫瑞根还是把自己便宜师傅的脾气摸了个透,那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色狼。好在她本来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女孩,女巫之所以不受教会待见总有点那方面的原因。什么给师傅按摩、暖床对莫瑞根来说一点都不新鲜,也不排斥,虽然她还没献身过,但是冲着某仙人的实力和治好了她的诅咒,莫瑞根已经做好了献身的准备。所以别说某仙人让她解开三粒扣子,全解开也无所谓。
唯一让莫瑞根有些奇怪的是,虽然师傅看上去色色的,也有那么一点咸猪手,但更出格的事情就没有了。让她不禁猜测某人那方便是不是有问题。当然若是让某仙人知道了莫瑞根如此豪放,那估计是要撕开假面具的,如今他的矜持不过是觉得小白羊很傻很天真,一时间不好意思下口了。
莫瑞根本来就是美女,放在街上包成粽子也有人围着看,更何况打扮得如此别致如此的有风情,不说胸口的那一片开阔,就是黑丝白腿配高跟鞋都能让广大男同胞流口水了的。
一时间色狼的口哨声、怨女的诋毁声不绝于耳,若不是某仙人人高马大脸上酷酷的,莫瑞根就别想轻易脱身了。所以等他们赶到斯德哥尔摩中央车站的时候,伟大的列宁同志已经走出了车厢,带着有点假小子味道的克鲁普斯卡娅正向前来迎接他的人群挥帽致意。
“来晚了!”李晓峰撇了撇嘴,他本来的打算是抢一个好位置,然后想办法给列宁同志留下深刻的印象,但是望着眼不前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头,他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打算。
列宁确实很受欢迎,在中央车站的月台上发表了一番即兴演讲,不得不说导师的口才比起接班的钢铁同志好太多,那一位的俄语都是磕磕巴巴,更别说什么法语和英语了。实际上钢铁同志对后面两种语言一窍不通,谁让列宁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而斯大林只相当于初中文化。而且列宁的演讲没有一点照本宣科的意思,他很能把握住听众的思维,让大家跟着他的思路走,短短的几分钟之后整个月台之上绝大部分听众已经处于一种如痴如醉的境地,个别比较亢奋的更是随着列宁一起高喊口号了。
当然这些人之中绝对不包括某仙人,作为一个《马哲》开卷考试都不及格的哲学白痴,长篇大论和再精彩的演说在他耳朵里不亚于催眠曲。也就是这货昨天吃得饱睡得香,周公没法将其勾走,说不定就要当场打呼噜了。
既然睡不着,那李晓峰就必须找点事情打发时间,至少从列宁口若悬河的状态来看,导师大人今天的状态非常不错,一时半会儿是不打算结束。
某个心不在焉的家伙东看看西看看,一会儿看看白云,一会儿瞅瞅麻雀,实在无聊了开始数人头耗时间:
“老费利克斯一看昨晚就没睡好,眼睛里都有眼屎……这个大饼脸是季诺维也夫吧?怎么长得像于谦,头型跟喜洋洋似的,也不知道在哪烫的……贼眉鼠眼的加涅茨基这是瞄着谁的钱包了……”
转来转去,李晓峰的目光落在了人群中第二排一个猥琐的家伙脸上,倒不是这货是什么大人物,主要是长得太上镜,属于那种一眼看去就不像好人,随时都有可能干坏事的主。更关键的是李晓峰从他身上感觉到了杀气,作为半仙怎么也比普通人感觉敏锐,哪怕是这个家伙刻意的将自己打扮成围观群众,但是杀气却瞒不过他。
这货不怀好意!
李晓峰立刻有了明悟,立刻就开了天眼,透过重重的人群,他清楚的看到此人藏在衣兜里的右手,紧紧的握着一只手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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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8 那一踹的风情
这是想刺王杀驾?
某个没心没肺的仙人不急反乐,什么叫瞌睡来了送枕头,色欲来了送美眉,哥正愁怎么接近列宁,你丫就乖乖的送上门来让哥如愿以偿,谢谢啦!
乐归乐,李晓峰倒也没有得意忘形,毕竟列宁对于他来说太重要了,不客气的说没有列宁就没有后来的十月革命,没有十月革命某仙人还混个屁啊!
不光是十月革命,对布尔什维克来说,列宁在一天党就是一个整体,哪怕是山头再多,也不敢公然内斗。但若是列宁不在了,他带出来的那一帮不省心的小弟绝对能打个你死我活。
这可是有前车之鉴的,1918年列
宁遇刺重伤,之后的几年里身体更是每况愈下,对党内的诸多事务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到了1922年,几乎是无法理事。
这一段时间里,托洛茨基、季诺维也夫、加米涅夫、布哈林、斯大林不管是为了道义之争还是位置之争,总之是斗得很不体面。最后托洛茨基被流放,季诺维也夫、布哈林和加米涅夫被开除党籍最后处死。整个布尔什维克高层进行了一次彻底的大洗牌,几乎将政治局委员一扫而空,最后让一群没有道德底线的无耻之徒钻了空子,让列宁给予厚望的集体领导变成钢铁同志的一言堂,为后来的大清洗、卫国战争之后的权力斗争和苏联的解体埋下了祸根。
平心而论,如果列宁身体健康,以他当时的年纪(1870年出生,十月革命刚刚47岁),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都处于人一生中的黄金时期,正是干事的时候,以他的能力让苏联平稳的过渡到四十年代完全不是问题,至少党内的斗争不会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局面。在他之后1883年出生的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1888年出生的斯维尔德洛夫和布哈林亦将将五十岁,恰好接班。哪怕是托洛茨基、斯大林和捷尔任斯基也正好六十岁上下,对于一个领导班子来说年龄结构非常合理。
可惜就可惜在历史没有如果,列宁54岁早亡,带出来的两个徒弟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都属于那种野心勃勃、气量狭小、目光短浅的鼠辈。没等自己老大归天就迫不及待的抢班夺权,跟党内的另一方大佬托洛茨基火并,最后和蚌相争渔翁得利便宜了低调的斯大林;寄予厚望才华出众,人品也厚道的斯维尔德洛夫是个很不错的选择,但是偏偏没这个命,还死在列宁的前面,1919年就归天了。
当然这样的局面列宁本人也要负责任,布尔什维克不搞西方的议会制民主,本来就是一党独大的局面,绝对的权力造就绝对的腐败。本来权力就不得了,列宁在推行民主集中制的时候,还特意强调了他认为民主和集中,当前的条件下集中更重要。
本来权力就是毒药,还过大过集中,列宁带出来的小弟别说本身就野心勃勃,面对这样的诱惑,哪怕原本没有野心也能生出野心来。最后的结果也就一点都不让人意外了。
当然,对李晓峰来说权力越大越好,不为了这点权力哥吃撑了投奔布尔什维克?但是某人虽然好大喜功爱出风头,自知之明还是有。哪怕是前面恶整了加米涅夫一顿,他也不认为自己够资格在俄国下棋。一个加米涅夫就让他费了牛大的劲还没完全搞垮,参合到托洛茨基、季诺维也夫、布哈林这等老江湖的斗法,他真的不自信。
而且李晓峰的年纪太小资历太浅,就他这小胳膊小腿的,上面随便来两个人一指头都能碾死他。但是光打酱油也是不行的,看看加里宁,当了一辈子的孙子打了一辈子的酱油,老革命老资历就混了自然死亡。李晓峰的野心可是很大,他才不当路人甲呢!
适当的参与是必然的,前提条件是买好防弹衣和头盔,而全苏联最好的防弹衣和头盔莫过于列宁同志了。紧跟着列宁同志走,有他老人家遮风挡雨,自然是逢凶化吉。某人的算盘打得很好,等你们这帮老胳膊老腿火并得差不多了,列宁同志也老了,他成长起来了,接收胜利的果实也就是顺理成章。
所以,为了自己的前途和未来,某仙人决不允许列
宁出任何意外,虽然今天这场刺杀历史上毫无记载,但他打起十二分小心的应付。
李晓峰一点一点向圈内挤去,对他来说这并不费劲,别说是人墙就是钢精混凝土,某仙人霸蛮起来也能擂个窟窿。但是他不能这么大张旗鼓的搞,惊动了那刺客,不管是人家提前动手或者放弃行动都对他不利。
有人要问了,惊动了刺客让他提前动手是不好,但是能扼杀这场刺杀不是很好吗?
李晓峰呸呸呸,吐了三口吐沫,骂道:“你丫脑子进水还是脑残了,刺客放手了哥怎么出风头?怎么吸引眼球?怎么接近列宁同志?好好想一想,是做万众瞩目的列宁同志的大恩人好,还是做低调的无名英雄好?”
李晓峰肯定是不会做什么无名英雄的,连千古完人空一格都知道留本日记显摆,凭什么让他装孙子?所以这厮也就只能慢慢的、不动声色的往里挤。当然这货是没受什么罪,可莫瑞根就受罪了,她本来穿得就比较清凉,再往大老爷们里冲,这是打算便宜广大人民群众呢?还是招痴汉呢?
莫瑞根是有苦自知,她倒是不想跟着,但是考虑到自己师傅的怪癖,保不齐就有暴露癖什么的。好在她也不是一般的人,使了个小手段,前后左右的老少爷么,不管是有色心有贼胆的,还是有色心没贼胆的,都乖乖的给她让开了通路,就跟刀子切黄油一样,简单利落!
唯一让莫瑞根搞不懂的是,她原本以为自己的师傅在人群里扭来扭去是为了占据前排的好位置。但看了半天,向前倒是向前,但是却绕了一个圈子,从正面绕到了侧面,原本还能看到当中演讲的秃子,如今却只能看见一个侧影。而且也没有冲到最前面,拐弯抹角的绕到一个穿大衣的家伙身后就消停了老实了。
莫瑞根很是想不通,他们原本的位置可比现在强,如果是真心听演讲呆在原地更好,如果没兴趣听演讲又何必凑这个热闹?
观察了某仙人半晌,莫瑞根终于发现,自己的师傅对演讲一毛钱的兴趣都没有,他老人家注意力的焦点,是在正对着他们在人群另一边的中年人身上。
这个其貌不扬的家伙有什么值得关注的?莫瑞根有些挠头。好在她对某仙人身上的神秘事已经有一定的免疫力,而且她本身也属于有些神秘本事的人。
很快,莫瑞根就发现了中年人的问题,这个人的确有古怪,浑身绷得紧紧的,仿佛随时就要弹出去一般,一双手插在兜里从来不拿出来,在一群不断挥舞着拳头高呼口号的狂热听众之中,实在是有些扎眼!
莫瑞根虽然没有开天眼,但是不妨碍她猜测——此人意图不轨!她不禁更加佩服自己的师傅,他是怎么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看出问题来的?有如此的感知能力,岂不是说任何心怀歹意的家伙都逃不出他的法眼!亏得她还以为师傅刚才吊儿郎当是故意羞辱她,看来这是师傅在用另一种方式提醒自己——一个真正的巫师哪怕是在人潮人海之中也能一眼看出危险的所在。
只能说这个丫头已经走火入魔,她双眼放光,恨不得立刻抓住李晓峰问个明白。但就在这时,一直显得犹豫不决的中年人终于有了行动,他用左手分开拦在自己身前的热心听众,不动声色的将插在兜里的右手抬了起来!
在同一时刻,列宁完全没有意识到身后的危险已经逼近,他所有的心神都集中在了演说上,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向听众们灌输着革命理念,这种感觉他觉得很好!
同样觉得很好的不光是列宁,围观的听众早已被革命导师的口才打动,他们的眼睛只有导师的存在,哪怕就是有人抽他耳光恐怕也不会立刻反应过来。
在这样的情况下,原本显得有些紧张的刺客已经彻底放松了,望着近在咫尺的列宁,一股热血涌上了心头,他不顾一切的拔出了手枪,稍做瞄准就准备扣动扳机!
噗!一声闷响。
列宁正讲得高兴,只觉得身边传来一股气流,随着破风之声,他身边的加涅茨基发出一声惨叫。就在他的眼前飞了出去,撞开人群飞出了月台。
李晓峰非常满意自己这一脚,他早就想为穆尔报仇,但是一直苦于找不到机会。这回也是赶巧了,加涅茨基好死不死正好站在那刺客的对面,这种机会李晓峰怎么会放过?所以他才故意在人群绕远路来到加涅茨基背后,就是怕被认出来。
好在一切顺利,就在刺客准备行凶的那一刹那,李晓峰看准时机飞起一脚蹬在加涅茨基的屁股上。顿时,加涅茨基就化作鸟人,像出手的保龄球,打了个满堂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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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9 入党
李晓峰这一脚可是不轻,很有一点锦衣卫打屁股的手法,外面看上去既没有破皮也没有一点淤青,但是力道全作用在了骨头上。估计加涅茨基得在床上躺十天半个月了,这也是某仙人不好直接弄出人命,才略施惩戒。真让他全力施为,一脚下去加涅茨基下半生就直接在轮椅上安养吧!
出了这样的变故,列宁的演讲自然也就中断了,包括他自己在内的围观群众碎了一地的眼镜,向某个还保持着惊天一脚姿态的仙人行注目礼。
要说这里面最惊讶的还是莫瑞根,她早就在人群认出了捷尔任斯基和加涅茨基,就是再傻也能猜出演讲的地中海男跟自己师傅有关系。她比较好奇的是师傅会怎么解决那个刺客,是法术将其雷得外焦里嫩,还是直接让刺客石化?
莫瑞根对此有无限的猜测,但她怎么也没想到师傅会用一种近乎于荒谬的方式解决问题,不过她不得不承认这种方式是影响力最小的一种,既能解决问题又不会让围观群众看出问题,很自然的隐藏了身份!
一时间莫瑞根佩服得五体投地,满眼都是小星星。师傅太伟大了,这种化神奇为腐朽的手段太值得她学习了。至少如果让她遇上这种事,就不会想出如此“绝妙的主意”。
不过这种“绝妙的主意”不是人人都欣赏,至少捷尔任斯基就不欣赏,何止是不欣赏,在看清肇事的是某仙人时,他是暴跳如雷——尼玛,你小子太能惹祸了吧?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事儿,好好的一个欢迎仪式,还有列宁同志的演说都被你个混蛋搅和了,还把加涅茨基伤得不轻,你看看牙齿也磕掉了脸也青了,头上还有一个包,哪里还有一点温文尔雅的风度?还有你伤了加涅茨基也就算了,不要伤及无辜啊!你看看那个被加涅茨基压在身下的男人,简直惨不忍睹……造孽啊!
捷尔任斯基认为不能在放纵某人了,前几天整了加米涅夫,今天踢了加涅茨基,明天你小子是不是就要收拾我,后天呢?后天你是不是连列宁同志也不放过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该敲打敲打你了!
“安德烈,你在搞什么鬼!”捷尔任斯基使出了久已失传的佛门狮子吼。
可怜的李晓峰还在沾沾自喜的摆pose,顿时觉得一股气流扑面而来,好在这厮内功也不差,顿时记起九阳神功的口诀:他强他自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他自横,明月照大江。
“费利克斯.埃德蒙多维奇同志,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上你!”李晓峰十分“惊喜”的上前握住了捷尔任斯基的手。
“你……”捷尔任斯基话还没说完,就被某仙人抱了个满怀,仿佛是多年不见的好友惊喜相逢一样。
不过在两人分开的那一刻,捷尔任斯基脸上多了一丝严肃和郑重,他狐疑的看了看某仙人,又狐疑的看了看倒在铁轨边哼哼唧唧的加涅茨基和中年男子,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
但李晓峰可不会客气,大大咧咧跟没事的人一样,嘻嘻哈哈的说道:“不好意思,刚才脚下一滑打了个踉跄……实在是对不起。”
这厮快步走到加涅茨基面前,十分歉意说:“真是抱歉,加涅茨基同志,您没事吧?呦呵,你们这伤得可不轻,赶紧送医院!”说完他很不自来熟的吩咐道:“费利克斯同志,您过来搭一把手,这位先生伤得很重!咱们赶紧送他去医院,至于加涅茨基同志,就劳烦列宁同志您了?”
列宁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道这小子是谁啊?搞什么飞机?不过看着捷尔任斯基仿佛和他很熟,也就没有出声。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总的给我一个交代。
出了这样的意外,演讲自然没法进行,哪怕围观众很狂热,毕竟伤着为重。于是,某仙人和捷尔任斯基一马当先,列宁指挥几个同志扶着加涅茨基,一干人快速的向站外走去。
直到出了车站,捷尔任斯基终于忍不住了,刚才在车站里某人只告诉他情况不对赶紧走人,心在安全了他自然要问个明白。
铁面人发起火来可不敢小瞧,双眼一瞪,他怒视着某人喝问道:“现在没有外人了,安德烈,你到底想干什么?”
李晓峰也不生气,依然笑嘻嘻的说道:“费利克斯同志,你掏掏这个家伙的口袋不就知道了。”
捷尔任斯基狐疑的将手伸进刺客的兜里掏了掏,一只闪烁着寒光的勃朗宁1910,也就是国内俗称为花口撸子的半自动手枪顿时露了出来。这时候不光是捷尔任斯基,就是边上虎着脸的列宁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个刺客啊!
知道这点就足够,至于刺客是冲谁来的,那就不用猜了。这时候没有人会认为李晓峰刚才是瞎捣乱,列宁感激道:“小同志,太感谢你了!”
李晓峰心里那个乐啊!鼻涕泡都要出来了,但是嘴上的谦虚他还是懂的:“没什么,列宁同志。这是我应该做的!只是委屈了加涅茨基同志。”他还没忘记拿加涅茨基开涮。
捷尔任斯基还是一如既往的公道,批评道:“你这个家伙既然发现了刺客,提醒我们就是了。何必用这种法子!”
李晓峰刚想叫屈,列宁倒是为他解围了:“费利克斯同志,大概当时情况紧急,不得不如此。倒是委屈加涅茨基同志受苦了!”
其实这一点捷尔任斯基怎么会想不到,实际上在看到那只勃朗宁1910的时候他就完全站在李晓峰这一边了,对于某仙人当机立断的果敢是十分赞赏。批评某人不过是让加涅茨基不要记仇,他可是很清楚某位老同志的小心眼,前几天没能从李晓峰那里化到缘,他可是没少抱怨。今天无缘无故挨了一脚,没有一点说法,说不定就要记仇。现在有了列宁的话,他该满意了吧!
何止是满意,加涅茨基简直比某仙人还要高兴,那一瞬间感觉屁股也不疼了腿也有劲了,比吃了哈药六厂的钙片还要管用。至于嫉恨某仙人,对不起他忘记了。
李晓峰也不傻,虽然觉得捷尔任斯基的话不动听,但是加涅茨基的前后反差倒也给他提了醒,这是老费利克斯变相的维护他保全他。咱哥么要念好,再说了暗地里已经占了便宜,也别卖乖了,再给加涅茨基道个歉又何妨。
某人谦虚低调的态度不光让捷尔任斯基满意,列宁也暗自点头,觉得这个小同志有勇有谋不骄不躁,值得培养。甚至挨了黑脚的加涅茨基都认为,这不过是意外,是实在没办法,换做他遇上这种情况,就是亲爹也会毫不犹豫的一脚本上去。能够搭救列宁同志,别说挨一脚,挨一刀他都认了。
看着加涅茨基那副贱样,李晓峰差点没笑出来,任你奸似鬼也得吃小爷的洗脚水。不过乐归乐,这货没忘记再装逼一次:“列宁同志,车站人多眼杂,恐怕敌人不止安排了一个刺客,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为妙!”
列宁十分满意,这种办事细致认真的年轻人在党内实在是太少了,你看看一堆老地下党没想到的,他能想到,是个人才啊!尤其是路上捷尔任斯基一介绍,得知这个小子领导了彼得保罗监狱起义、还赞助了真理报和他们归国的路费,甚至还拉扯出了一支队伍,尤其是得知某人公然跟加米涅夫叫板,完全赞成他的革命路线。
这下连老谋深算的列宁同志都不淡定,这样的年轻人何止是太少,简直凤毛翎角。他不禁开始批评捷尔任斯基:
“费利克斯.埃德蒙多维奇同志,像安德烈同志这种年轻有为坚定革命的好同志,你们怎么没有尽早的发展为党员呢?党内就是需要这种年轻有朝气又有能力的年轻人!”
捷尔任斯基脸上有些挂不住,只能老实的解释道:“起义成功之后我就打算发展安德烈同志入党,但是他当时对我们的革命路线完全不赞成,说不革命毋宁死……后来我准备发展他成为预备党员,但加米涅夫同志不太同意……”
列宁听得大摇其头,对于加米涅夫这个学生加助手,他是充满了希望的,不然也不会在1914年派其回国主持真理报的工作。但是从流亡地回来之后,他这个学生不知道脑子抽筋了还是中风了,频频将他的指示置之不顾,一门心思的捧临时政府的臭脚丫。这样的行为让列宁感到很受伤也很失望。你看看一个党外的小屁孩都知道的事,你却看不透,是你的政治智商有问题,还是说你有二心?
他一挥手制止了捷尔任斯基继续往下说,十分坚定说道:“不管加米涅夫同志怎么认为,像安德烈同志这样的好同志是我们未来的希望,不能因为一点小小的私人恩怨就将其置之于门外……”沉思片刻,列宁就拍板了:“我和你做他的入党介绍人,尽快的让安德烈同志加入到布尔什维克的革命队伍,让他为革命做出更多的贡献!”
100 交钱和开会
哥么这就入党了?摩挲着手里的党员证,李晓峰真有想掐自己一把的想法,想想后世千方百计的向党组织靠拢,挖空心思写入党申请,还要考察个三五年的积极分子。他这个党员简直就是从天上掉下来白给的。
最关键的是入党介绍人给力啊!不光比别人多两个,最关键的是第一介绍人是列宁,第二介绍人是捷尔任斯基,第三介绍人是季诺维也夫,第四介绍人是加涅茨基。
尼玛,不说后面两个废柴,单论列宁和捷尔任斯基这样的巨无霸能联名介绍就是不可想象的。这两个签名不亚于古代的丹书铁券和免死金牌,至少别人在打他的主意的时候得掂量掂量。
“你这个家伙就是运气好!”捷尔任斯基似乎看出某人有些忘乎所以,立刻警告道:“入党了就要有个党员的样子,好好工作,努力为革命事业添砖加瓦。还有!老实一点,再闯祸,不光列宁同志不答应,我第一个收拾你!”
李晓峰算是体会到铁面人的严厉了,不过他还不能说什么,人家堂堂中央委员教训你,那也是爱之切责之深,不然人家吃撑了招呼你个小屁孩?中央委员没有那么闲!
所以这厮立刻端正了态度,正经危坐,问道:“费利克斯同志,您就下命令吧!党指到哪里我就打到哪里!绝不含糊!!”
这还像话,捷尔任斯基点了点头,道:“你有这样的觉悟就好,对你的工作安排党内还在讨论,有了结果,我会通知你……不过在这之前,你先把这个月的党费交了!”
党费?李晓峰先是一愣,继而露出了狐疑的表情,自己这该不是上了贼船吧?什么都没安排,就先出钱。这一刻他着实感觉到了那四个入党介绍人的分量有多重。
他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我该交多少党费呢?”
捷尔任斯基似乎也在憋着坏笑,对他来说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不过这个事儿还确实好笑,当时他也问了列宁,一般而言入党有两个介绍人就够了,何必要四个。
列宁同志怎么回答的?他老人家说了,安德烈同志的情况比较特殊,多两个介绍人也是好的,也是党对他的信任和爱护……这话的弦外之音他听出来了,党对你格外信任和爱护,你小子也不能无动于衷吧?总要有点表示吧?别的不说劳动四个中央委员级别的大佬介绍你入党,那个啥,党费你总得多交一点吧?
一般来说,捷尔任斯基是不赞成这么搞的,但是如今情况特殊,党确实是缺钱,要不然列宁同志至于腆着老脸换银子?这也是没办法,再说李晓峰的情况特殊,多做点贡献也是应该的,也算是党对你的第一次考验。
“有钱多出,没钱少出!”捷尔任斯基一本正经的说道。
好嘛!李晓峰彻底明白了,自己这回又要做挨宰的肥羊了,什么叫有钱多出没钱少出?这就跟后世的假和尚假尼姑跟你化缘,嘴上说心意到了就够了,实际呢?你还真不能只在精神上支持!也就是说只能多不能少。
李晓峰算了算账,一咬牙一跺脚,问道:“一千美元够不够?”
捷尔任斯基很满意,一千美元不是小数目,能够极大的缓解党内拮据,当下表示了表扬:“每个月一千美元,嗯,安德烈你果然是个好同志!”
你大爷的!李晓峰差点暴走,哥几时说了每个月交一千美元的党费了?杀猪还要养肥呢!老费利克斯你也太狠了!
狠吗?捷尔任斯基不觉得,实际上他觉得已经很照顾某人了,若是换更狠的加涅茨基来,估计某人得大出血了。好在某人转变也快,一千美元就一千美元,哥捏着鼻子认了。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捷尔任斯基不是一个月一收:
“先交半年的党费吧!”老费利克斯轻松的吩咐道。
半年?六千美元?
李晓峰觉得眼前发黑,来瑞典的这些日子虽然有大把的时间修炼,但满打满算他也就兑换了价值万吧美元的黄金,一次就被搜刮走了六成,布尔什维克这刮地皮的本事,那个什么,哥是不是也该送块天高三尺的牌匾。
腹诽归腹诽,但李晓峰能讲价吗?当然不能,哪怕明知道被敲竹杠他还得笑眯眯的去交钱,不过这些不着急,捷尔任斯基没打算立刻将钱榨出来,党怎么说也要讲一点面子的,落实了金额也就成了。当然,转天李晓峰提着八公斤黄金交党费的时候,着实让他也吓了一跳,贪婪的加涅茨基更是在病床上哭天抢地的埋怨捷尔任斯基刀子下得不够狠。
交了党费,李晓峰光荣的获得了旁听会议的资格,发言权是肯定不会有的,你看看屋子里五十多个党内党外大佬,像他这样的小虾米有个站的地方能混个眼熟就不错了。
会议的中心议题跟未遂的刺杀息息相关,这毕竟是关系到列宁同志生命财产……人身安全的大事,不讨论一下说不过去。
首先是瑞典社会民主党左翼议员古斯塔夫发言,谁让他是东道主,而且在瑞典官方能说得上话,毕竟就算抓到了刺客,布尔什维克也无权扣押审问,一切都得听官方的。
“官方的消息是,斯德哥尔摩警方已经突击审问了刺客,此人名叫布尔加科夫,俄国人,职业不明,来瑞典的意图也不明,初步认为是俄国政治保守份子,沙皇的死忠,刺杀列宁同志应该是个人行为……”
真是个人行为吗?如果信的话猪都会笑,列宁一贯跟沙皇作对,平生的志愿就是推翻沙皇的政权。要说俄国的保皇派看不惯列宁,意图刺杀不是不可能。但是如今推翻沙皇政权的可不是列宁,要打板子也落不到导师的头上。所以什么保皇派刺杀列宁就是扯淡,如今真正看列宁不顺眼的是临时政府,打个幌子收拾政敌才在逻辑上才说得通。
在座的几十位可没有一个智商不够的,就是用小脑都能想出瑞典官方为啥会得出一个如此蛋疼的结论,还是因为战争。瑞典虽然中立,但是这世上不是说你想中立就中立的,更何况瑞典还不是偏不倚的中立。
从骨子里说瑞典是亲德的,要不然同样中立的丹麦怎么被德国人收拾了?瑞典的铁矿石和粮食这样的战略资源也不会一船一船的往德国运。但是瑞典又真心惹不起英法俄三家,不敢做得太出格。而此次列宁过境瑞典返回俄国,对谁不利?英法和俄国临时政府嫌疑最大,如果不管不顾的捅出去,那是什么样的后果?英法会怎么想,俄国临时政府又会怎么想?
所以一切为了和谐,瑞典政府只能帮着捂盖子,这样的大事他们真心参合不起也不想参合,反正列宁也没受伤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找个说得过去的惹得起的势力背黑锅就得了。大家哥俩好,老子继续和稀泥。
瑞典政府的心态所有人都了解,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接受,季诺维也夫第一个不接受:“简直是笑话,沙皇的政权已经垮台,他们吃撑了刺杀列宁同志!瑞典政府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简直是欺人太甚!”
季诺维也夫在党内影响力不小,当即就有一杆死党为之摇旗呐喊:“确实不能接受!一定要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说法!”
捷尔任斯基望着群情激奋的会场,很不认同季诺维也夫的搞法,醒醒吧!同志哥,瑞典政府凭什么给你说法?我们又有什么资格讨说法?说句不好听的,我们这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弄得瑞典政府火气上来了,不让我们过境了怎么办?再说人家也不是成心,实在也是不得已。
“我认为眼下不宜扩大事态!应该尽早启程回国!”捷尔任斯基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捷尔任斯基说的有没有道理?非常的有道理!跟瑞典政府较劲有什么意义,除了会恶化双方的关系,一点好处都捞不到!最明智的做法就是赶紧走人。
可季诺维也夫却是不依不饶:“什么叫扩大事态!我们不过是争取合理合法的权益,有什么错?我认为必须强硬的表明态度,不能助长这股邪气!不能这么灰溜溜的就走了!而且这么直接逃跑也是对列宁和广大同志的生命安全的不负责任!”
捷尔任斯基简直无语了,同志哥,难道我们有讨价还价的资格,难不成你以为通过斗争就能让瑞典政府护送我们回国?你这不是做梦,你这是该吃药了!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看着一帮小弟唇枪舌剑争得面红耳赤,列宁很是头痛,实话实说他对瑞典政府的结论很不满意,但是却倾向捷尔任斯基的意见。和瑞典政府吵架扯皮没有一点好处,人家就算不用强制手段赶走你,仅仅一个拖字就能耗死他们。时间紧迫,他是真心等不起。
但是季诺维也夫的意见列宁也不能不听,这关系到士气问题,就这么夹着尾巴逃回俄国,面子上确实过不去。至少他本人不能直接出面否决季诺维也夫。一时间他不禁有些为难,该怎么办才能两全其美呢?
列宁在人群扫来扫去,希望能找到一个和稀泥的选手解决当前的困局,但是他带回来的人马泾渭分明,不是支持季诺维也夫就是支持捷尔任斯基,想找个中间派真心不容易。找来找去,除了犄角格拉里蹲着的昏昏欲睡的某仙人,也没有旁人了……
101 机会
李晓峰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被列宁看上,实际上他的态度摆得很正确——哥就是来打酱油的。谁能想到列宁竟然会指名道姓的让他这个酱油众发表意见,说真的,某人真有些受宠若惊。
看来列宁同志很重视我,这厮沾沾自喜的想到。
实际呢?实际上列宁并不重视某仙人,虽然李晓峰表现出了一定的能力,但是对他这种统筹全局的大佬来说,某人的年纪太小了,若是某人能大个十岁,他还会考虑慎重使用,但如今最多就是稍微关注一下,留作人才储备吧!
至于为什么让某仙人在这个微妙的时刻发言,很大程度就是因为他年纪小资格浅,人微言轻,就算说错了也无伤大雅。至于提出了合理可行的意见,嘿嘿,列宁真没做这样的指望,他只要某仙人能够缓和一下会场内的对立情绪就ok了。
李晓峰哪里知道列宁的思量,对他来说既然让哥么发言,哥不好好表现一下,那真对不起列宁同志的期待与“厚爱”了。
所以这厮很蛋定也很自信的讲道:“我赞同费利克斯同志的意见,眼下我党最重要、最紧急的任务,就是早点赶回彼得格勒,去发动群众、去领导革命……同瑞典政府磨牙,除了浪费时间没有任何好处……”
“那路上的安全何如保证?万一敌人在路上继续图谋刺杀列宁同志怎么办?”季诺维也夫继续老调重弹。
李晓峰十分自信的说道:“这就是我要说的重点!国内的革命形势十分微妙,而我党的政策又是一贯激进,不可避免会遭遇敌人的嫉恨,在瑞典我们就能遇上刺杀,在国内更是无法避免。那时候我们继续向不靠谱的临时政府哭诉?有用吗?所以我的意见是,从党内选拔出一批忠于党、忠于革命,并且诚实可靠、机敏灵活的青年党员,让他们承担中央的保卫工作!”
列宁惊奇了,这个提议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但是却很有道理,国内的形势绝对比瑞典恶劣得多,如今杀手都到了瑞典,恐怕国内已经是磨刀霍霍了。成立一支完全由青年党员组成的保卫机构,哪怕是这些人能力不足,但用着放心。更重要的是符合他设想的武力夺权的革命路线,算得上一举两得。
列宁显得颇为意动,但是他的好学生季诺维也夫却没有猜透老师的用心,不知道是不忿李晓峰这个后辈抢了风头,还是脑子抽筋硬要向瑞典政府讨一个公道,不依不饶的逼问道:“我不同意!我们现在就事论事,就算能成立一个保卫机构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如今我们的党、我们的同志面临的危险如何应对?就这么一走了之?那是懦夫的行为!”
列宁怪异的看着季诺维也夫,心中颇为无语:你怎么分不清主次呢?看看屁点大的小安德烈都知道我们最重要的就是尽早的赶回彼得格勒,那里才是我们表演的舞台。跟瑞典政府搞什么华山论剑?你就是得了第一,人家给了你交代,又有什么意义?捡了芝麻丢西瓜,你就只有这一点政治智慧!还有,小安德烈是我点名发言的,就算他说得不正确,你也得掂量着批评,我还没发话呢,你就扣帽子,打狗你也得看主人吧!
列宁刚要批评季诺维也夫,李晓峰却抢先说话了:“路上的安全问题我认为很好解决,格里高利.叶夫谢也维奇同志,古老的中国有一句成语叫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我们也可以这么做。正大光明的向外面宣布依照原计划乘列车走陆路返回俄国,实际上中途改道,走海陆经奥兰群岛从图尔库登陆芬兰,然后经赫尔辛基直奔彼得格勒!走这条路线我们不光能节约大量的时间,还能迷惑敌人,就算他们在陆路上有所布置也是徒劳!”
列宁简直喜出望外,原本以为李晓峰能分清主次就已经很不错了,没想到竟然还能针对季诺维也夫的问题提出十分合理的解决方案。连他都要高看这小家伙一眼了。
不过季诺维也夫可不服输,立刻又挑刺道:“办法倒是好办法,但是这一时半会儿哪里有直达图尔库的客轮?我们可没有多余的时间等船!”
列宁愈发的觉得不高兴了,不同意立刻就走的是你,如今说时间不等人也是你,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故意挑事吧!
列宁还真没说错,季诺维也夫就是故意生事,为什么?道理很简单,革命的形势一片光明,他们这些流亡在外的人回国之后绝对能大展拳脚。但是呢!舞台上的主要角色只有那么几个,自己不争取别人绝对不会跟你客气。
季诺维也夫当然知道应该尽快回国,但是在这之前他不介意先解决几个对手,哪怕不能让对方出局,至少也要占据主动。更何况刚才出面跟他打擂台的还是捷尔任斯基这样的大佬,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被对方比下去,不争馒头还争口气呢!
不过季诺维也夫的刁难对于李晓峰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没有客轮也算问题?哥什么时候说了要等客轮了。只见这厮心平气和的回答道:“不需要等客轮,我同诺贝尔家族和欧根家族有点关系,借一条游艇还是很方便的。”
尼玛!季诺维也夫简直要暴走了,你个混蛋是早就有预谋的跑上来打脸的吧!能借到游艇你丫怎么不早点说,纯心是想要看我的笑话是吧?你小子给我等着,以后别落在我手里!
李晓峰真没把这当什么事儿,也从来没想过让季诺维也夫难堪,谁能想到这货是个小心眼,竟然忌恨上了他。不过就算李晓峰知道了,估计也不会当一回事儿,忌恨就忌恨呗,还能让哥少一根毛?那个谁可是说了不被人忌恨可不叫天才。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哥是不折不扣的大天才啊!
某个仙人可以不当回事儿,但是列宁却不能不注意,他已经发现了不好的苗头,似乎从登上德国的火车起,这帮小弟就显得心浮气躁。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他可不愿意看到自己的人马还没回到国内就先开始内斗,说出去会让人笑掉大牙的。
“我很赞同费利克斯和安德烈同志的意见!”列宁终于登场,他老人家一上场就是一锤定音:“我们费了多大的劲,做出了多少努力才获得了回国的机会!这是多么的不容易!我们的首要任务就是回国,跟这相比其他一切都不值得一提,更不值得浪费精力!安德烈同志的提议很好,既保证了安全又缩短了路程。我提议立刻委任安德烈同志和费利克斯同志马上就此开展工作,尽快的让我们踏上归途!”
老大都发话了,下面还能说什么?更何况这个意见还非常合理,至少在座的所有人都不愿意在不安全的列车上浪费时间。如果说唯一有谁不满,那就是季诺维也夫,虽然列宁的发言中没有批评他一句,甚至一个字都没提到他,但是他能很清楚的觉察到列宁是对他不满意了,尤其是将工作交给了捷尔任斯基和李晓峰,更是对他的提点和警告。这让他很不服气!
“散会后费利克斯同志、安德烈同志和古斯塔夫同志留下来一下,我们开一个小会,商讨一下具体的细节!”就在大家准备散去的时候,列宁突然又做了指示。
这下,季诺维也夫就不止是不服气那么简单了,简直就是深深的嫉妒,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死皮赖脸的留下来,但是列宁的态度很坚决,对此他无可奈何,只能怏怏的走了。
其实李晓峰倒是不太想留下来,对于开会这种活动他一点兴趣都没有,听列宁同志做指示有什么意思,如果可以的话他情愿把这个机会让给某个小心眼的家伙。
会议开得很快,大部分时间都是列宁说其他三个人听,剩下的一小部分时间也是捷尔任斯基和古斯塔夫发言,至于某仙人根本就没想过说话,巴不得会议快点结束。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他这种“消极无为”的态度倒是入了列宁的法眼,他本来还以为某人会积极的发言表现自己,至少绝大部分党员会这么做,谁能想到这个小家伙竟然能蛋定的坐着听后差遣。
列宁非常满意,认为某人识大体知进退,若是某人一进来叨叨说个没完,他是要看轻的,绝对会认为此人太浮躁。本来也是,中央的大佬的小规模会议哪有你插嘴的份,老老实实的旁听学习就够了,这才是最端正的态度!
其实这也是列宁对李晓峰的一次考验,如果某人真不知趣,后面的某些话他也不会说了,但既然你知趣,那我就不妨用一用看一看,如果表现好真是块材料,然后才慢慢的大用。
不能不说李晓峰的运气不错,瞎猫碰上了死耗子,稀里糊涂的就被列宁留在了最后,接下来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102 特科
李晓峰虽然猜不透列宁的用意,但无疑被单独留下来应该是好事。一时间这货竟然有些小激动,这说明什么?说明哥深受列宁同志赏识啊!
不能说某仙人完全错了,但多少沾点边,至少列宁是有点想用他的,当然在使用之前必要的考验还是要有的。列宁不动声色的坐在圈椅上,自顾自的看着报纸,仿佛完全忘记了房间里的某仙人。
李晓峰呢?这厮破天荒的沉住了气,恭恭敬敬正经危坐,一副要把牢底坐穿的架势。你问这厮为什么能沉住气,不外乎在起点多看了几本官场小说,知道这是首长的学习时间,是在考验他,你说他敢炸刺?
“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把你留下来?”列宁放下报纸饶有兴趣的问道。
李晓峰心神一震,知道肉戏来了,回答道:“您有您的考量,留下我肯定是有事情要问,我不敢打断您的思维。”
列宁在心里点点头,认为某人的态度还算端正,至少在他这个年龄能有如此稳重的表现已经难能可贵。一般而言他会给个良好的评分,然后马上交代正事了。但是今天他来了兴趣,准备多考验一把。
“那你知道我想问什么吗?”列宁笑眯眯的问道。
列宁笑得轻松,李晓峰却一点都不敢放松,他太重视今天这个机会了,如果抓住了不说直上青云,至少也是前途无忧,所以他必须慎之又慎。
列宁想问什么?李晓峰开动了脑筋,他知道自己一次两次的被留下来,多半是因为在大会上的发言,从列宁最后的总结就能听出来,他老人家是倾向于早走的,也肯定了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策略,但如果列宁真想问这项计划的细节,刚才捷尔任斯基和古斯塔夫议员在的时候也就问了,不需要单独的留下他。所以肯定不会想问这方面的问题。
除此以外,李晓峰有些想不出自己还能有什么吸引列
宁的,难道列宁对中央保卫机构感兴趣,这个东东确实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如今根本没有操作的条件阿?
就在李晓峰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他偷偷瞥了一眼列
宁,看到导师大人嘴角似有似乎的笑意,他顿悟了——哥的道行太浅了,列宁的高瞻远瞩哪里是他这种小屁孩能比的,就跟下棋一样,列宁属于那种走一步想三步的主,他关心的不光是眼前,更关注未来。所以哪怕如今没有条件成立一个中央保卫机构,不妨碍列宁去筹划它。李晓峰可是很清楚列宁早就做好了武装夺权的计划,构筑党领导的武装力量自然是重中之重。
“您大概是想问关于中央保卫机构的事情吧?”李晓峰老实的回答。
列宁笑了,他当然能看出某人开始的疑惑,不过能这么快想出答案也算是非常不错了,所以他打算用一用这个小家伙:
“知道我为什么只问你吗?”
李晓峰有些无语,您这是打算给我上课来了?一路问到底,也不嫌蛋疼!不过他还不能不回答:“大概是因为我首先在会上提出了这个构思,这只是一个原因。最关键的是我还开了一家保安公司,手下有三千华工,如果能够武装起来的话……”
列宁没有想到某人把他的心思猜了个透彻,他原本以为对方最多能说出第一个理由,至于后面更深层次的原因,他估计以对方的年纪恐怕是想不到的。但没想到这小子不光想到了,还说得十分透彻,这就不仅仅让他觉得意外和惊喜,甚至有那么一点担忧——这个小子太聪明了!
聪明难道不是好事吗?在某些领域还真不是好事,尤其是在政治上,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例子太多,这一行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人,但是聪明过头,聪明到不知道韬光养晦,那就真不是好事!
列宁倒不是担心某人聪明过头反噬其主,他自认为不管是智力还是阅历或者资历,都超出某人一大截,不怕他翻天。他主要是认为年轻人一聪明就容易浮躁,喜欢耍小聪明,但是小聪明往往误大事。而他想让某人办的就是一件不折不扣的大事。在这样的大是大非面前,他必须慎重。
“说说你对此的具体想法!”列宁默默的点燃了一支香烟。
列宁的态度可把某人吓了一跳,我擦!刚才还笑眯眯的,怎么一转眼就变脸了,果然是伴君如伴虎啊!所以他立刻收起骄傲情绪,一板一眼的说道:
“从二月革命成功之后,革命的形势发生了重大变化……平心而论,我国的革命基础确实比较薄弱,革命的道路如同走钢丝,过于急躁的革命似乎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但是我认为,正是因为形势危急,才更有必要展开更深刻的革命……”
列宁叼着烟卷有些发呆,他可没想到某仙人会从这一头说起,他想问的可不是这些,不过既然对方说了,他也就姑且听之:
“哦?你为什么会有这种看法?”
“我认为在革命的紧要关头,需要一个强力的政府以极大的魄力力挽狂澜,而畏首畏尾的资产阶级不具备这种魄力,他们放不开手脚,既不敢得罪协约国集团也无力推行有效的改革,蛇鼠两端的结果就是两头都不讨好。这种情况下,他们完全无法解决我国面临的三大困局,最后只能黯然收场!”
列宁来了兴趣,掐灭了烟头,问道:“你说说我国面临哪三大困局?”
“战争与和平问题,工人的基本权益问题,农民的土地问题!”见列宁点了点头,李晓峰继续说道:“这三大问题就是临时政府的死穴。无论哪一条都涉及他们的切身利益,他们哪一个都无法解决!”
列宁笑道:“那这些跟成立中央保卫机构有什么关系?”
李晓峰顿时来劲了:“当然有关系,临时政府控制不了局势,不可避免的我国将要内乱。在动乱的状态下,我党要想有所作为就必须要有武力的支持,不管是扩大党在士兵中的影响力,还是建立一支由党直接掌握的武装力量,都势在必行!而中央保卫机构就是投石问路!”
列宁非常满意,年纪轻轻看问题就十分透彻,确实是根好苗子,值得培养,至于小聪明问题,可以先放一放。
“那你觉得我们应该如何着手?说说具体的意见!”列
宁又点燃了一支香烟,不过这一回他脸上可没有吓人的慎重,取而代之的是轻松和随意。
李晓峰清了清嗓子,一股脑的将所有的想法全讲了出来:“我认为保卫中央的机构暂时不需要太大的规模,选出忠诚可靠,具有一定军事技能的党员充任也就足够了。”
列宁淡淡的问道:“就这么简单?”
“如果可以的话,”李晓峰看了看列宁的脸色,小心的说道:“我们应该在这个保卫机构的框架下增添新的职能,比如选拔出懂军事的党员训练中国的华工兄弟,这些阶级兄弟在我国无亲无故,十分仇恨反动势力,不用担心被渗透,将会是我们强有力的支持力量;另外还可以选拔出地下工作经验丰富的老党员开展情报工作,毕竟革命工作不是盲人摸象,要做到知己知彼……”
列宁一边听一边在小本子记录,可见对这些意见十分重视,当李晓峰说完之后,他说道:“安德烈同志,你的这些意见十分中肯。尤其是情报工作这一条提得非常好,国内的反动势力最擅长搞这些阴谋诡计,我们必须争锋相对的展开还击……“说到这他忽然一顿,问道:”你认为党内谁适合做这项工作?”
李晓峰倒是很想过过当间谍的瘾,但是他很清楚除了看过几部《碟中谍》和《007》,对此他一窍不通,而且他也听出来了,列宁估计是已经有人选了,而这个人选肯定不是他,不然导师大人直接说安德烈同志你来负责不就成了。
李晓峰想了想提出了自己的人选:“我认为费利克斯同志非常适合这项工作,他有丰富地下工作经验,十分擅长同反动势力周旋。”
“你说的很对!”列宁笑了,看来他也十分中意捷尔任斯基,“费利克斯同志是党内最适合这项工作的人!”说到这,他快步走出房间,将捷尔任斯基重新叫了进来,双方经过短暂的交流,在列宁的坚持下捷尔任斯基接受了这项工作。
对此,列宁非常高兴,拍了拍安德烈的肩膀,说:“费利克斯同志,十分感谢你发掘了像安德烈同志这样的好苗子。既然你们十分熟悉,还一同领导了彼得保罗监狱大起义,我认为在情报工作上你们也会合作愉快……你丰富的经验,再加上安德烈的奇思妙想,定然能够完成党交给你们的任务,我预祝你们成功!”
此时的某仙人已经乐得没边,幻想着自己化身为邦德游走于花间窃取情报于无形的幸福场景。倒是捷尔任斯基一如既往的现实,他可不是列宁用几句好听的话就能打发的。
“那我们这个党内的情报机构叫什么名字,应该有多大的编制,又有多少预算呢?”
列宁嘿嘿一笑,道:“你们是执行中央派遣的秘密任务,直接向我负责,名称就叫中央特别行动科。人员编制,暂时不宜太大,至于预算……”列宁瞥了一眼某仙人,捷尔任斯基顿时心领神会。
103 牛人扎堆
中央特别行动科宣告成立,这个部门同李晓峰开办的皮包公司一样,除了科长捷尔任斯基和科员李晓峰,再没有第三个成员。更有趣的是,虽然是中央直属部门,但却没有一分钱的经费,也没有任何可以创造价值的产业。最最让人蛋疼的是,在这种缺兵少将口袋比脸还干净的情况下,还得承担保卫列宁同志人身安全的重任。
这个任务可不轻松,至少捷尔任斯基是有压力的,所以连夜他就开展了筹备工作。首先得有人,捷尔任斯基可不认为光靠他这个光杆司令和李晓峰这个小兵就能维护列宁周全。虽然某仙人对此不太认同,认为捷尔任斯基这是轻视他,但他也不想二十四小时跟列宁耗在一起,那实在无趣之极,所以那厮认同了这个提案。
人手嘛,当然是借调,反正归国的布尔什维克有四五十人,里面有不少还是拖家带口,虽然大部分都是文化人,孔武有力的壮汉没有,但蹲过监狱吃过牢饭、干过地下工作的不在少数。捷尔任斯基本人就深谙此道,找几个老朋友老同志凑数还是很简单的。再加上出国的时候,莫洛托夫给他派了两个通信员,算上某仙人刚刚凑齐三桌麻将。
当然这也就是暂时凑合,按照列宁的想法中央特科是要做大做强的,光靠这么几号人马根本不顶用。而且这里面大部分人还是赶鸭子上架,根本就对特科的工作毫无兴趣。若不是有列宁的命令和捷尔任斯基的面子,他们鸟都不鸟特科。
“费利克斯同志,我们这可是临时客窜,回国之后我们可不会留在特科!”某老革命加入特科的当时就摆明了态度。
对此捷尔任斯基还能说什么,谁让整个布尔什维克革命斗争的重心,或者说革命斗争的唯一武器,就是《真理报》。这让不少老革命对革命的认识就是宣传、演讲和投稿骂架。让他们冲上一线刀枪对刀枪,子弹对子弹,不好意思,他们一个个清高得厉害,张口闭口俺们是文化人,君子动口不动手,俺们行得正站得值鄙视搞阴谋诡计!
捷尔任斯基不光不能批评还得好言好语的做思想工作,保证只是暂时借调,等回国之后绝对让广大老革命返回正大光明的革命斗争事业中去。
求爹爹拜奶奶的请来了一帮大爷之后,中央特科勉强算是有了人,接下来就得解决经济问题。对此捷尔任斯基想都没想,直接将经费问题交给了李晓峰解决,还美其名曰物尽其用。好在草创阶段的特科拢共只有十几个人,也就是《沙家浜》中胡传魁出道时候的水平,甚至还不如老胡,至少人家是十几个人七八条枪,而特科是一条枪都没有。
老话说得好,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在捷尔任斯基这里就是手里没枪心中不安。总不能让同志们拿着烧火棍去保护列宁同志吧?知道的晓得拿棍子的是保安,不知道还以为列宁同志带着打狗队出场了。但是让捷尔任斯基在瑞典搞武器,那着实有些为难,好在他是科长,这种十分有技术含量的问题就交给科员李晓峰解决了。
他拍了怕某仙人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吩咐道:“安德烈同志,立刻发动你在瑞典的关系网,想办法为同志们搞一些武器……这是党对你的考验,也是党对你的信任,一定要快速圆满的完成任务!”
李晓峰翻了个白眼,他算是看出来了,不管是列宁还是捷尔任斯基都把他当成了冤大头,好事是绝对轮不到他,苦差事是绝对少不了他。不过他可以不当这个冤大头吗?当然不行,只要他还想再布尔什维克混,冤大头就不能不当,而且还要积极的、高兴的、主动的去当!
他两腿一并重重的点了点头:“保证完成任务!”
对此捷尔任斯基表示满意,并小小的帮了一把某人,指着身边眉清目秀越十四五岁的一个通信员,吩咐道:“安德烈同志,你的任务十分艰巨,没有一个帮手是不成的。这样吧,就让米哈伊尔.安德列耶夫同志协助你……别看米哈伊尔同志年纪小,对于革命的忠诚和积极性可不比差!”
李晓峰这才认真的打量了眼前的小屁孩,开始捷尔任斯基介绍此人的时候,这厮完全不当回事儿。不过现在看来他恐怕是看走眼了,以捷尔任斯基的脾气,可是很少表扬人的,尤其是对方还这么小,就显得尤其难得了。
这小子叫什么来着的?米哈伊尔.安德烈耶维奇.苏斯洛夫,某仙人下意识的觉得仿佛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仿佛还是什么大人物。但是他在脑海里搜索了半天,也没在十月革命和斯大林时代的俄国历史中找到匹配的目标,难道是记错了?李晓峰挠了挠头。
只能说某仙人太过于小白,连大名鼎鼎的灰衣主教苏斯洛夫都不认识,出生于1902年的苏斯洛夫如今确实还狠稚嫩,但是谁能想到几十年后此人成为苏共政治局委员和党内的头号思想家,连权倾一时的勃列日涅夫都要对老苏礼让三分,一手把掌控着整个苏联的意识形态。
老苏牛逼到什么程度?1964年10月罢黜赫鲁晓夫事件,他虽然不是主谋,但是起到了最关键的作用。作为主要控诉人(之前老苏控诉过强大的马林科夫和朱可夫,想想这两位是什么身份!)在列举赫鲁晓夫种种错误时,他巧妙地用了尖酸刻薄,又不失幽默风趣的语言,博得听众的阵阵掌声和笑声,大有“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的气质。
别看老苏手里权力大,地位又高,但是为人却不是一般的低调,他身材瘦高,永远穿胶皮套皮鞋,戴圆型列宁帽,一副金丝眼镜更是让他显得书卷气十足。老苏说话很注意逻辑性,写文章时喜欢引用列
宁的言论以加强力量。与同时代的苏联高层相比,显得十分清高,可以说同当时苏联社会的物质至上的思想格格不入,被称为“社会主
义苦行僧”或“共产主义清教徒”。
老苏其人冷漠而又谨小慎微,思维敏捷,为人谨慎,对党和国家怀着无限忠诚,热爱全世界受剥削压迫的人民,仇恨各种背离正统苏联路线的叛徒,所以在对阶级敌人发怒时像一个宗教狂,于是江湖人称灰衣主教。
也就是李晓峰这厮不识货,若是让他知道了老苏的光辉业绩,恐怕是不敢随便招呼。不过这也不能全怪他,毕竟苏斯洛夫还小,生于贫农家庭也没受什么教育,甚至还不是布尔什维克。谁能想到他会是几十年后叱咤风云的政坛巨无霸?
好在某仙人也没有失礼,同苏斯洛夫握了握手,客气道:“很高兴认识你米哈伊尔.安德烈耶维奇同志。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如今老苏虽然还小,但是那种谨慎和冷淡的性格仿佛是与生俱来,他面无表情的同某仙人握了握手,连一句客套话也没说。
幸亏某仙人虽然死要面子,但也不会同小屁孩置气,对于苏斯洛夫的冷漠他毫不在意。他觉着自己如今“高人一等”,得拿出上位者的气魄。再说人选是捷尔任斯基介绍的,他无论如何也要给老费利克斯一点面子。
也算是误打误撞,某仙人的不在意反而给苏斯洛夫留下了不错的印象,别看他年纪小,但可不是缺心眼。他当然知道自己性格冷漠不招人待见,跟着捷尔任斯基见了不少党内大佬,虽然人家没说他什么,但是心底的不高兴一眼就能看出来。本以为又会惹得李晓峰不高兴,但是对方完全不在乎的态度着实让他有些意外,对某人不禁生出了一丝好感,认为那厮才是真正的革命战士。
这些都是后话,捷尔任斯基介绍完苏斯洛夫,又随便一指另一个小屁孩通信员:“这是阿列克谢.尼古拉耶维奇.柯西金同志。阿列克谢同志暂时担任我的通信员,我不在的时候,你有什么问题可以让他转达……”
李晓峰照例跟这个叫阿列克谢的小屁孩客气了两句,谁知对方的态度跟苏斯洛夫差不多,虽然不那么冷漠,但是那种酷酷的味道还是让他有些诧异。甚至猜测这两小子该不会将捷尔任斯基当做偶像,将钢铁费利克斯的铁面学了过来。说真的,对于这个同样一本正经的小屁孩,李晓峰也有刚刚听到苏斯洛夫名字时同样的熟悉感,也仿佛在哪里听过但就是想不起来。
只能说某仙人的记心实在不好,对历史也太不熟悉,这个柯西金也是后世的大人物,勃列日涅夫时代三驾马车的成员之一(另外两个就是苏斯洛夫和勃列日涅夫),政
治局委员、苏联部长会议主席(相当于国家总理),苏联的二把手,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你说牛逼不牛逼?
104 神通广大(上)
好在苏斯洛夫和柯西金牛归牛,但不是这个时代牛。李晓峰对这哥俩不在意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要想想某人的恶趣,若是知道了未来的政治局委员给自己打下手当小弟,指不定端茶倒水、捏肩捶背的差事就丢了过去,那样倒不美了。反倒是像现在什么都不知道,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说不定某仙人还真能培养出两大助力。
苏斯洛夫当然也不知道自己差点就得给某仙人当牛做马,自打接受了通信员的任务,他就在暗暗打量着自己的老板。怎么说呢?苏斯洛夫虽然未来成就不小,但如今还就是个毛孩子,英雄情结自然是少不了的。对于“如雷贯耳”的安德烈同志,他充满了兴趣。
李晓峰的那些“丰功伟绩”让小小年纪的苏斯洛夫震惊不已,尤其是在捷尔任斯基身边做了一阵通信员,明里暗里知道一点党内八卦。对于某人心系群众,英勇无畏的同加米涅夫作斗争的光辉事迹,是佩服不已。
但是见到了某仙人的真容之后,苏斯洛夫却有些小失望,不光是某人年轻得可怕,缺少老同志千锤百炼之中锻炼出的那种威信,更是因为某人的做派,同不屈不饶斗争到底的革命战士的光辉形象相差甚远。
你看看他住的是五星级豪华酒店,随便打赏侍者就一克朗的纸币,这哪像是革命者的做派,还有那个穿着暴露的女秘书,简直就是花花大少嘛!
出身贫苦的苏斯洛夫仇恨一切剥削阶级,最讨厌的就是奢侈和浪费,在他眼里纨绔子弟李晓峰和苦行僧捷尔任斯基比起来,简直就是2b青年和文艺青年的差别。甚至有些后悔担任李晓峰的通信员了。
“安德烈同志,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工作!”苏斯洛夫强压下心头的厌恶,不耐烦的问道。
李晓峰早就注意到苏斯洛夫的情绪不对,不过却没往心里去,以为是对方腼腆害羞,被“资本主义的腐败”给吓住了。
“不急!”他摆摆手,不紧不慢的说道:“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好好休息一晚,养精蓄锐一切等明天再说。”
苏斯洛夫生气了,对于某仙人的消极怠工表示了强烈的控诉:“安德烈同志,我们的时间非常宝贵!敌人已经摩拳擦掌,时刻威胁着列宁同志的生命安全。费利克斯同志先头也强调了,我们不能浪费一秒钟的时间,必须赶在对方的前面,粉碎他们阴谋!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刻,我们怎么能够蒙头大睡?又怎么睡得着!我认为,我们应该马上采取行动,完成费利克斯同志布置的任务!”
李晓峰惊奇的看着慷慨陈词的苏斯洛夫,不得不说某仙人开始觉得这个小子不简单了,就冲这小大人一样的口气,就冲着他面对自己还能够慷慨陈词,应该说很有前途。
李晓峰饶有兴趣的看着气鼓鼓的苏斯洛夫,问道:“那你认为我们应该怎么做?”
“应该马上行动,去搞到保卫列宁同志所必须的武器!”小苏斯洛夫斩钉截铁的说道。
李晓峰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脸色平静的继续问道:“那你知道该怎么搞到武器吗?”
“我……”苏斯洛夫顿时哑口无言,他一个身处异国他乡的小屁孩哪里有这样的门路,他就是不忿某人的消极怠工,才出言提醒。
李晓峰笑了,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因为小苏斯洛夫刚才慷慨激昂吹人尿下的样子,让他想到了后世军坛上的众fq,指点江山批评别人的时候那是耀武扬威,仿佛世人皆醉他独醒,好像和谐国少了谁都不能少了他。但是你要问他具体做事的方案步骤,对不起,十分清醒的他是纯粹的理论家和理想家。
对于嘴炮党,李晓峰深恶痛绝,这群货就是文革的路数,除了上纲上线鸡蛋里挑骨头,一点真本事都没有。对于这样的货,他一向是发现一个打击一个,哪怕苏斯洛夫年纪小,也是有杀错不放过。
“看样子,米哈伊尔同志,你对此是束手无策喽?这不是辜负了费利克斯同志的期待和党对你的信任吗?这怎么要得!”李晓峰故意拉长了声调反问道。
苏斯洛夫小脸憋得通红,他知道明前这个可恶的家伙一定是故意要看他的笑话,但是偏偏他刚才把话说得太满,想反驳实在底气不足。
李晓峰心中坏笑不已,臭小子,敢跟本仙人呲牙,知道不,这就是传说中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拿大话套话将哥的军,你还嫩了一点!
不过李晓峰也就是略施惩戒,他犯不着跟一个毛孩子顶针较劲,那也太跌份失身份:“好了,看来你是没有更好的办法!那么说就只能听我的了。现在,米哈伊尔同志,我命令你回房休息,养足精神以饱满的状态投入到明天的工作中去!”
小苏斯洛夫还能怎么样,只能老实的回去休息。不过李晓峰也看出来了,这小子还是不服气,估计转天若是自己不能给出完美的答卷,这小子说不定就要向捷尔任斯基打小报告了。
真是个讨厌的小子,李晓峰摇了摇头,他又不是故意要耽误时间,正相反他十分清楚时间的宝贵,列宁本来的计划是当天就离开斯德哥尔摩立刻返回俄国,但是出了这么大的事,仓促上路就不合适了。捷尔任斯基和季诺维也夫好说歹说才劝服老头子多停两日。也就是说特科只有两天的时间做准备,真心话,哪怕李晓峰是个仙人,也觉得有些强人所难。
生瓜蛋子碰职业杀手,哪怕就是有武器的生瓜蛋子,胜率也不高。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李晓峰决定超额完成捷尔任斯基交代的任务。
是的,捷尔任斯基只是交代他搞到武器,这对于有聚宝盆这个作弊器的某仙人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完全不值得操心。
实际上武器他已经准备好了。特科成员人手一支ppk,这种诞生于三十年代的德国沃尔特公司的杰作,十分适合特工使用,不然骚包的邦德君会一连用了几十年。历经三代邦德,ppk的形象深入人心。至少某仙人一想到特工专用自卫武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它。
ppk尺寸小巧,还没有一个成年人的巴掌大,对于搞秘密工作的特工来说再适合不过,而且子弹也好弄。欧洲最流行的9毫米帕弹和7.63毫米弹,它都有相对应的型号。当然某仙人选择的是帕弹,毕竟帕弹的潜力更大停止作用更强。至于7.63毫米弹,不好意思,ppk的孙子,也就是后世和谐国的64小砸炮已经充分说明,这种弹药十分坑爹,只能用来打耗子。
这是手枪,虽然ppk用于自卫是合格的,但李晓峰还真怕撞上悍匪,所以特别准备和沙鹰一样泛滥于好烂无的一代著名冲锋枪乌兹作为火力补充。为什么选择乌兹呢?首先它诞生的年代比较早,51年就量产了(想一想51年的以色列有什么像样的工业能力),而且结构简单价格便宜,相对于mp5那种高档货,简直就是白菜价了。最最关键的是,乌兹尺寸比较小,折叠托的型号收起枪托时才四十公分长,和1917年诞生mp18,也就是伯格曼冲锋枪比起来,后者足足长了一倍!
总而言之,乌兹偕行方便、皮实可靠、保险齐全、外形前卫,对于保安和特工来说是一种人性化的武器。李晓峰相信,特科的所有成员会喜欢这件武器的。
除了ppk和乌兹,李晓峰很体贴的为特科的工作人员选定了新的制服,黑西装、红领带和酷酷的黑超,反正fbi的探员什么打扮,特科就怎么穿。如果可以的话,李晓峰甚至想让特科成员全剃光头,每人后脑勺上纹个条形码。不用说,这厮肯定就是杀手47的拥趸。
好在特科的科长是捷尔任斯基,老费利克斯不会任由某仙人随便折腾,衣服什么的就算了,纹身?醒醒吧,你这是反动会道门的路数,不拖出来批判就烧高香了。
放弃了某些不切实际的愿望,李晓峰美美的伸了个懒腰,二十只ppk和十只乌兹足足消耗了他一晚上的时间,几十年后的东西和这个年月就有武器完全不能比,也就是他为了显摆才这么搞,不然勃朗宁m1910和伯格曼足够应付差事了,至少是便宜。
“师……老板,您让埃里克森先生打探的消息有结果了!人关在中央监狱!”始终不习惯叫老板的莫瑞根见某人结束了修炼,立刻上前汇报。
“很好!”李晓峰点点头,昨晚他就给埃里克森递了话,让他帮忙打听行刺列宁的刺客关押关在哪,他本来还以为要花一点功夫,没想到诺贝尔家族在瑞典果然是有势力,这种隐蔽的情报一个晚上就搞定了,对此他十分满意。
你问李晓峰为什么打听刺客的所在,原因非常简单,某人从来就不喜欢被动防守,他决定主动出击,从刺客那里打开突破口,最好是能顺藤摸瓜,一举将隐藏在暗处的黑恶势力连根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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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 神通广大(中)
苏斯洛夫起得很早,当第一缕阳光射进他的房间,小家伙便从床上一跃而起,乍一看去还以为被子里有什么危险的猛兽在咬他。五星级酒店的客房里当然不存在这种可怕的生物,更不是苏斯洛夫觉得被窝里不舒服。
实际上这张床是苏斯洛夫有生以来睡过的最舒适的床,但是他就是不喜欢这张床,哪怕它再暖和、再豪华,他也不喜欢!作为一个贫苦农民的儿子,苏斯洛夫天性仇恨一切奢靡的物品,更痛恨享受这些奢侈品的人。最崇拜的就是生活严谨自律的捷尔任斯基,跟这位伟大偶像一样,只要有水、面包和盐他就能生活下去。
但是李晓峰给他的却不是这种印象,生活奢侈、性格跳脱,对工作更是漫不经心,说实话苏斯洛夫觉得心目中的英雄形象完全坍塌了。他恨不得立刻逃离这个地方,然后完全跟某人撇清关系,如果可以的话他绝对会第一个站出来批判某人。
不过很可惜,苏斯洛夫不能这么做,倒不是因为畏惧某仙人的淫威,实在是来之前捷尔任斯基着重强调过,一定要认真工作,全心全意的辅佐安德烈同志圆满的完成任务。对于党交代的任务,苏斯洛夫无比的重视,虽然他还不是党员,但是为了党,他愿意牺牲一切。哪怕是跟一个自己讨厌的人共事,他也能忍!
“你好,请问安德烈同志在哪里?”苏斯洛夫第一时间就找到了莫瑞根打听某仙人的去向。
莫瑞根公式化的笑了笑,回答道:“老板还在休息,等他醒了我会通知你的!”
对于这个答案苏斯洛夫很不满意,小家伙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很生气的命令道:“都已经六点半了,是时候开展工作了!你快去叫醒他!”
莫瑞根会听苏斯洛夫的指派?不说对方只是个毛孩子,也不说李晓峰在她心中的地位,就冲她身为女巫的骄傲,也不容许一个小屁孩对自己师傅颐指气使——你小子以为自己是谁!
更何况就像苏斯洛夫不喜欢李晓峰一样,莫瑞根对他的印象也不好,你说你个小毛孩子屁都不懂,凭什么指手画脚?不说满招损谦受益,我师傅怎么说也是你的老板,有你这种态度跟老板说话的?
所以可怜的小大人苏斯洛夫顿时就被莫瑞根无视了,被当做背景板晾在了当场。心高气傲的苏斯洛夫自打在党内工作以来,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何况莫瑞根看他不顺眼,他还不待见莫瑞根呢!
你说你个女人,大冷天的胸口的扣子都不扣紧,露出两团大白肉,故作风情卖弄风骚,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如今更是阻碍我的正常工作,那就是更不可原谅!
心头火起的苏斯洛夫猛的向前,准备一把推开拦在面前莫瑞根,冲进去将某个懒惰的仙人从床上抓起来。只能说这个想法是好的,可坏就坏在莫瑞根可不是什么平凡的女子,五六个膀大腰圆的壮汉都近不了她的身,更何况是还没长开的苏斯洛夫?
一推之下,毫无准备苏斯洛夫反倒是自己坐了个屁股蹲,也就是五星级酒店地毯铺得厚,没摔着尾巴骨,换成水泥地,估计就是腰椎劳损了。
虽然没受伤,但是苏斯洛夫气得不轻,尤其是一抬头就能看见莫瑞根脸上似有似无的讥讽笑意,小家伙更是怒火中烧。他虽然不是大男子主义者,但是输给女人,尤其是输给一个不正经的女人,还是让小家伙觉得没面子。当下一骨碌从地毯上爬起来,斗牛一样冲向了莫瑞根。
人生最大的悲剧不是没能力,而是选错了对手,可怜的苏斯洛夫一次又一次从地板上爬起来,一次又一次的冲向莫瑞根,但是每次刚刚沾到对方的衣角就跌了出去。要强的他死不认输,如飞蛾扑火一般同莫瑞根死缠烂打到底。
“你最好识相!不然我可不客气了!”莫瑞根也烦了,她从来没有如此讨厌一个小孩,对方的死缠烂打虽然无法给她造成任何伤害,但是没完没了也很烦人不是。而且她本身脾气就不算太好,一来二去的就动了真火。
“不需要你客气!”苏斯洛夫吹着冲锋号猛扑了过去。
火气上来的莫瑞根冷笑一声,轻松的闪过了苏斯洛夫的饿狗抢食,甚至右手轻轻一带,还给对方加了一把力。可不要小看莫瑞根手上的功夫,虽然力道不算大,但绝对会让苏斯洛夫吃苦头。
实际上扑空的那一霎那苏斯洛夫就知道不对,可惜他已经重心全失,就算莫瑞根不使绊子,他也会摔个狗吃屎,何况对方还为他加了把力。按照重力加速度和牛顿第二定律,不用计算,苏斯洛夫也知道自己将会和面前厚重的橡木门做最亲密的接触。
那一瞬间,苏斯洛夫笑脸惨白,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准备迎接想象中的猛烈撞击。是鼻青脸肿还是磕掉一嘴的牙齿?苏斯洛夫打了个冷颤。
“呦嘿,一早上就调戏美女,精神不错嘛!”
臆想中的剧烈疼痛没有降临,飞在空中的苏斯洛夫觉得身子一沉,就停止了继续做功。睁开眼睛的时候,厚重的橡木门已经开了,一个男人提着他正狡黠的笑着。
不用说,这是某仙人出手了。莫瑞根教训苏斯洛夫他一点意见都没有,对于这个臭屁的小子,他也完全没好感,稍作惩戒也是好的,但是搞得血琳琳的就不利于团结了。刚才那下如果撞实了,他可以肯定苏斯洛夫一嘴的牙齿估计全完了。打狗还要看主人,捷尔任斯基刚把人交给他,转天豁着牙就回去了,老费利克斯会怎么看,又会怎么想?
虽然惹事的的确是苏斯洛夫,但人家毕竟还是个孩子,小孩子教训教训没有问题,但是要适度,弄坏了身体还是不行地!
提着苏斯洛夫,李晓峰批评了莫瑞根两句:“这小子虽然皮,但你出手还是太重了。对于革命的同志,就是有矛盾有分歧,但也不能下黑手!”
革命同志神马的莫瑞根听不懂,但是师傅的意思很明确,她只能接受。但没想到莫瑞根偃旗息鼓了,被李晓峰拧在手里的苏斯洛夫却来劲了,手舞足蹈的嚷嚷道:“放我下来!我要跟她决一死战!”
李晓峰摇摇头,心道这小子还真是不知趣,也就是看捷尔任斯基的面子才懒得收拾你,换平时直接就人道毁灭了。他随手就给了苏斯洛夫的屁屁两下,批评道:
“胡嚷嚷什么,一大早就不得安宁,难道费利克斯同志没有教育过你,告诉你大声喧哗是十分不礼貌的吗?”
苏斯洛夫很不服气,但是某仙人抬出了捷尔任斯基,他还真没办法叫板。对于捷尔任斯基他可是心服口服,对于某仙人他就是心不服口也不服了:“谁让你消极怠工,不积极工作的!我这是为了将你唤醒,让你不要耽误了党的重托!”
看着苏斯洛夫一副老子完全是为了你好的臭德行,李晓峰真想甩手给他两个大嘴巴,不过想了想太跌份,也就懒得计较了,只是冷笑道:“年纪不大,扣帽子的水平倒是不低。我倒是问问你,我怎么消极怠工了?”
“你在睡懒觉,把党交给你的人置若罔闻!”苏斯洛夫挥舞着拳头表示强烈的愤慨。
李晓峰撇撇嘴,对莫瑞根使了个眼色,立刻某巫女心领神会的走到屋内的一角,随手打开了几个木箱子,一排排乌黑岑亮的枪械,一盒盒金光闪闪的子弹顿时出现在苏斯洛夫的眼前。
顿时小家伙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怏怏的收回了挥舞的双手,脑袋也耷拉下来,就像斗败了的公鸡。
李晓峰见小家伙服软了,也没兴趣废话,直接对吩咐道:“我去休息,埃里克森把东西送来了再叫我!”
倒是莫瑞根比较记仇,等某仙人回房了,直接落井下石:“你刚才不是很激动吗?现在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很能吗?哼哼!”
苏斯洛夫的脸色愈发的难看,而莫瑞根却觉得无比的畅快,当然她更是对某仙人神鬼莫测的手段佩服得五体投地,说实话早上起来的时候,她也对凭空出现在房里的几箱子武器弹药莫名惊诧。
莫瑞根可以肯定昨晚房间里绝对没有人进出过,以她的能力别说有人能悄无声息的带着几只沉重的大箱子进来,就是有一只苍蝇飞进来她都清清楚楚。而且一早她就问过酒店的侍者,昨晚别说有人进来,连出去的人都没有。做得如此天衣无缝和悄无声息,这是什么样的能力!
至少莫瑞根从来没听说过当今世界上有谁能做到同样的事,甚至传说中巫师界最最牛b、最最顶尖的存在——法神,连法神也没有这样的能力!
这也是为什么一大早莫瑞根就老老实实的为某仙人充当门卫的重要原因,对于年轻、神秘,又充满了力量的师傅,她充满了期待,她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自己的师傅还有哪些神通广大的能力……
106 神通广大(下)
苏斯洛夫那个气阿,竟然被一个风骚的坏女人鄙视了,作为一个理想丰满斗志高昂的革命小将,他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正与邪的斗争才刚刚开始!小家伙给自己不断鼓劲,必须立刻反击!说起来苏斯洛夫的脑子还真是好使,一瞬间就找到了反击的突破口:“有什么了不起的,无非是认识几个资本家,工人阶级的革命战士朝邪恶的资本家稽首求援,你们不觉得丢人,我还替你们丢人呢!”
是的,刚才那一瞬间苏斯洛夫想起了李晓峰走之前说过的话,更想起了某仙人在大会上曾经说过,他和瑞典的欧根家族和诺贝尔家族关系不错。由此及彼,聪明的苏斯洛夫一瞬间就脑补出了某仙人搞到武器的途径,不管别人是怎么想的,他认为自己脑补出的内容就是事情的真相。
这一瞬间苏斯洛夫顿时觉得轻松了舒服了,刚才的郁闷被一扫而空,取得代之的是绝对的骄傲。作为一个血统纯正的穷人,作为一个纯粹的无产者,他鄙视富有阶级的一切,对借助他们的力量更是深以为耻。
“翻身当家作主”的苏斯洛夫仿佛吃了人参果,充满了斗志充满了力量,他骄傲的抬起头“俯视”着被自己高出一头还多的莫瑞根,眼神里充满了挑衅。
而相反,被“俯视”的莫瑞根没有一点羞愧的意思,恰恰相反,对于面前趾高气昂的苏斯洛夫,她很是怜悯和同情——你看这孩子多可怜,已经癔症了,先不说你脑补出的玩意就是个笑话,就算俺们师傅向什么资产阶级求援了,那又怎么样?还不是轻松漂亮的完成了任务。你嘴上倒是说得漂亮,有本事不是嗟来之食,有本事你也搞点武器让本小姐看看。一群傻b!
是的,莫瑞根已经彻底的明白了,为什么师傅懒得跟这小子计较,跟傻b讲道理有什么意义?傻b只会将你的智商拉到跟他一个档次,让后用他傻b透顶的丰富经验击败你。面对傻b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这二货自娱自乐去,那样既娱乐了他自己,也娱乐了旁人,大家一边偷笑就可以了。
莫瑞根蛋定了、觉悟了,再一次怜悯的向苏斯洛夫行注目礼之后,她默默的走开了,2b的精神世界不是她这个凡人能理解的,让他们独自思考人生去吧!
邪恶的女人夹着尾巴逃跑了!小苏斯洛夫可不认为对方是怜悯他,反而认为是自己经过不依不饶的斗争战胜了敌人。对于这一阶段性的胜利他欢欣鼓舞,准备开始挑战下一个大boss李晓峰。
当然,在挑战之前,苏斯洛夫不介意清点一下胜利的果实,几箱子武器弹药让他爱不释手,对于这些阶级敌人的馈赠,他照单全收,甚至已经谋划着怎么向捷尔任斯基报告这一重大喜讯了!
时间过得很快,当墙上的挂钟敲响十下之后,让李晓峰等候已久的埃里克森终于派人送来他想要的东西。由瑞典最高法院签发的转狱命令,当然这一份是已经使用过的存档,想拿它从监狱里弄人出来是完全不可能的。
“您打算仿制一份?”莫瑞根大概是猜了到了某仙人的想法。
李晓峰点点头,刺客被关在监狱里,以他的能力在里面打个来回简单,但是想把人带出来却不可能。可要想主动出击,突破口就在刺客身上,所以他不得不用一点小手段,光明正大的把人弄出来。
有了现成的模版,别说仿制这种小东西,就是让李晓峰直接印假钞都是轻而易举,他轻松的吩咐道:“莫瑞根,你跟前台要一台打字机,嗯,再让他们送几个土豆来……”
土豆?莫瑞根有些摸不着头脑,要打字机还好理解,算是仿造文件的工具,可要土豆算怎么回事?难道师父他老人家饿了?
“您是要炸土豆条,还是炒土豆片?”莫瑞根想当然的问道。
还醋溜土豆丝呢!李晓峰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道:“就是没去皮的生土豆,多拿一点!我要挑个合适的!”
生土豆很好吃吗?莫瑞根愈发的摸不着头脑,不过她可不敢质疑某仙人的口味,老老实实的将某人需要的物件全部凑齐。
李晓峰也不客气,接过打字机三下五除二依葫芦画瓢的就弄出了一份转狱命令,当然这份东西还缺少最关键的两个部分:最高法院大法官的签名和最高法院的公章。
莫瑞根第一时间提醒道:“老板,签名怎么办?”
“简单!”李晓峰瞅了瞅“模板”上歪歪曲曲的蝌蚪文,大手一挥一蹴而就。
“简直一模一样啊!”莫瑞根由衷的感叹道。
李晓峰心中有些得意,要是不一样才见了鬼,哥不过是使了个障眼法,这签名就是从模版上复制过来的,能不一样吗?
当然,场内还是有不和谐的因素存在的,一直憋着矛头找茬的苏斯洛夫凑了上来,瞥了一眼之后,轻蔑的说道:“光一个签名有什么用!没盖章等于白搭!”
说完,小家伙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不断的在李晓峰身上扫来扫去,挑衅的意味跃然于言表。
李晓峰却懒得理他,自顾自的在一大盆土豆中挑挑拣拣,只能说莫瑞根的工作真是认真负责,弄了一大盆子生土豆不说,还狠体贴的为某人准备好了沙拉酱。
挑拣了半天,李晓峰终于找到了个顺眼的,右手一翻手起刀落,将一颗圆滚滚的土豆一份两半。随便挑了一半捏在手里,李晓峰又瞅了瞅模板上的印章,顿时右手不停,就着水果刀在土豆上画画点点。
这时候智商再不够的人都明白某仙人在干什么了,行话叫刻戳子,白话叫做假章。此种技能在和谐国流传千年,从流行于最高端的文人墨客,到慢慢繁衍成为街头巷尾造假行骗的必备技能。至于某仙人是怎么学会的,嗯,应该说他根本不会,纯属于临阵磨枪。
“简直是荒谬之极!”苏斯洛夫立刻打开了嘲讽技能,“用土豆刻章,你当瑞典人都是瞎子和傻瓜吗?”
很可惜,苏斯洛夫压根就没拉到仇恨,全神贯注的某仙人眼里根本就没有他,这让小家伙感到愈发的愤怒,他进一步加大了嘲讽力度:“你这要是能成功,我就将这盆土豆吃下去!”
李晓峰终于抬起了头,轻描淡写的说道:“一言为定!我真想看看一口气吃十公斤生土豆是个什么状况!”
苏斯洛夫气得几乎抓狂,但仅有的理智告诉他,这个打赌不够公平:“要是你输了怎么办?”
李晓峰又一次抬起头,丢下句“我输了我吃。”就又重新投入到刻戳子大业中去了。让急于发作的苏斯洛夫恨得牙痒痒。
好在某仙人的动作很快,随着他把刀一扔,土豆印章大功告成。
“拿印泥来!”
莫瑞根机警的送上了印泥,李晓峰也不客气,直接将半片土豆在里面沾了沾,转手就扣在了假文件上了。三秒钟之后,随着某人拿走土豆片,一个清晰规范毫无瑕疵的印呈现在了苏斯洛夫面前。
苏斯洛夫很想从中找到一点瑕疵,哪怕是鸡蛋里挑骨头都可以,但是不管他怎么努力,不管是签名还是印一点问题都没有,甚至比那份模版还像是真东西。
还能怎么样?认赌服输呗!
苏斯洛夫虽然年纪小,但也是一口吐沫一个坑,驷马难追的主。所以哪怕是再不服气,他也不会反悔。甚至不等李晓峰提醒他,小家伙已经一屁股坐在装土豆的大盆前,捡起生土豆就往嘴里搁。
李晓峰真是想好好教训教训苏斯洛夫,这小子太二、太不长眼,也太嚣张,想看哥的笑话?没门!别说雕土豆盖章,哥就是自己画也能弄得一模一样!
所以在获胜的那一刹那,李晓峰真心想看看苏斯洛夫的囧态,甚至已经为他设计好了剧本:你小子肯定是想耍赖不认账地!求哥吧,只要你肯求我,哥不介意大人大量的放你一马!
不过让某人没有想到的是,苏斯洛夫的性格中有着不亚于钢铁的倔强,哪怕是不服气、哪怕是含着眼泪,也宁折不屈!
对此某仙人心中叫了声好,他是不太看重苏斯洛夫的,但是这小子确实是条汉子,甚至比名为石头的加米涅夫更坚强,这小子是个人才啊!
人才某仙人当然喜欢,他早就想培养自己的班底了,但一直没有合适的目标,瓦西里虽然听话,但缺少能力;加育劳夫虽然有闯劲,但是缺少头脑。看来看去还只有苏斯洛夫入得了他的法眼。
本着有错过不放过的原则,李晓峰立刻开展了行动,既然决定招揽苏斯洛夫,他当然不能让对方把一盆生土豆真吃下去。只见他眼疾手快,一把就拍落了苏斯洛夫嘴边的土豆,笑道:
“你这个小家伙还真是有性格,还打算真的生吃土豆阿……玩笑!你懂不懂?这就是革命同志之间的玩笑而已……呵,气性还不小,别虎着脸了,我们还有重要的工作要做……真那么想吃生土豆,等完成了任务回来慢慢吃不急!”
107 不走运
詹姆斯.邦德最近的日子可不好过,作为英国秘密情报部门军情六驻俄国站领导人,他主要任务是监控俄国局势的走向,在关键的节点上为外交部和首相提供有价值的参考意见。但是,二月革命让邦德出尽了洋相,发给国内的简报中,他很轻蔑的表示:沙皇将像1912年一样重新稳固自己的政权,彼得格勒的游行示威不过是毛毛雨,压根就不能打湿北极熊粗糙的皮毛。
结果呢?
一日之间俄国就换了主人,原来人五人六的沙皇陛下成了孙子一般的阶下囚不说,革命火焰更是呈燎原之态肆意的泛滥。怎么说呢?对于信心满满的詹姆斯.邦德先生来说,这是一盆冷水,这是响亮的耳光,这是要丢掉饭碗的前兆……
总而言之,詹姆斯.邦德先生知道自己的前途很不妙,如果不想法子自救,那等待他的就是光荣的下岗通知书。但是自救的想法是好的,真正执行起来却无比的艰难。情报工作的这点事儿,说惊心动魄扭转乾坤,有!
但那是极少数人品逆天的时候才能撞上,更多的时候情报工作类似于守株待兔,千篇一律枯燥乏味,很多干了一辈子的老特工职业生涯中几乎看不到亮点,比后世和谐国喝茶、看报、qq上斗地主的公务员都闲。十分让人怀疑纳税人的钱扔这帮人身上就是打水漂的。
所以说想在情报界轰轰烈烈一把着实是有难度,但詹姆斯.邦德先生无疑是幸运的,世界大战给了情报人员广阔的舞台,只要不是人品实在有问题,多多少少能捞到一点政绩。
在二月革命爆发后的第二十天,愁眉不展时刻为饭碗问题忧心的詹姆斯.邦德先生得到了意外的惊喜,一条十分有价值的情报让他眼前一亮,经过反复确认之后,为了完全保密,站长先生决定亲自出马,将这条万分珍贵的情报护送回英国。
詹姆斯.邦德带着俄国站所有的精锐,小心翼翼的混杂在众多出逃的俄国权贵之间由陆路向英国靠拢。一路上,邦德先生如履薄冰、风声鹤唳一样守卫这份情报。直到抵达斯德哥尔摩,近乎于神经衰弱的邦德先生才稍稍松了口气,最艰难的一段路程有惊无险的过去了,接下来的一段路程得到了瑞典站的增援,总算是可以高枕无忧了。
可惜的是,天不遂人愿,估计是邦德先生的人品实在有问题,就当他大带着一帮得力干将准备乘风破浪返继续前进的时候,恰好赶上了欢迎列宁的人群。
詹姆斯.邦德先生当然认识列宁,实际上在外交部发给mi6俄国站的通报中,列宁和他的一干信徒被重点标注了出来,属于需要重点监控的敏感人物。甚至上头已经下了命令,必要的时候可以清除目标。
但是一心想立大功的詹姆斯.邦德心思都放在了护送重要情报归国之上,眼里根本就没有列宁这种小人物的存在,所以遇上了也就打算装聋作哑。
不过站长先生比较悲剧的是,他准备消极怠工,但手下的员工却充满了干劲,乘着候车的功夫,其中那个最喜欢出风头的霍华德就混入了欢迎人群。结果嘛,大家都看到了,被某仙人风骚的一腿踹飞了,当了人肉护垫不说,还被抓了个活的。
这下邦德先生就坐蜡了,人被抓了,是救还是不救呢?如果换成别的手下,他绝对理都不会理,直接就弃子了。但是这个霍华德不行,这个货虽然是个愣头青闯祸的篓子,但是家族在陆军部很有点势力,对方随便伸出一根手指都能碾死他这个小站长。而且更让人挠头的是,霍华德也是熟知那份情报的关键人员,若是这小子嘴巴不紧走漏了风声,对他后续的行动绝对是影响巨大。
所以悲催的邦德先生不得不临时改变了计划,除了让俄国和瑞典站的精英继续护送情报回国,他自己却是留了下来。凭着在情报界的人脉,很快就疏通了关系,搞清了状况——霍华德还算聪明,这小子一口咬定了自己是俄国政治难民,看见列宁在演讲之后就上前围观。至于口袋里的武器,完全是用于自卫,至于刺杀神马的,更是矢口否认。
没有暴露就好!
邦德先生总算松了口气,接下来就不是那个菜鸟霍华德能应付的了,哪怕他说得天花乱坠,瑞典警方也不是傻子,带着家伙靠近敏感人物,就算不是刺杀也是心怀不轨,关你小子十天半个月好好拷问也不为过。
邦德当然不能眼瞅着霍华德坐牢不管,不说人家的后台硬,万一坐牢期间你小子脑子又短路,把关键的情报说秃噜了怎么办?
站长先生可不敢赌自己的人品,他这段时间正走背字,对自己的人品是十分的不信任。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准备直接捞人了。疏通了各方面的渠道,又拜会了不少瑞典政坛有头有脸的大佬,做了一连串的利益交换,花了牛大的劲,他终于给霍华德办好了保外就医,直接让霍华德被精神病。
当然,这只是第一步,先从监狱出来,精神病院总比大牢里强吧?受不了几天的罪,再托关系疏通疏通也就出来了。满心欢喜的詹姆斯.邦德心中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办好了所有手续之后,第一时间就杀奔了监狱,打算确认惹祸精的安全之后,立刻赶回国内。天大的功劳还等着他呢!他可不想为人作嫁!
詹姆斯.邦德是想越快越好,但是这个他说了不算,他哪怕是疏通了所有的关系,也没法亲自去领人。这一切还得看精神病院那边的态度,人家不鸟他的话,等个十天半个月去领人也说不定,反正政府机构的工作效率就那么回事儿,官僚主义哪里都有。
所以等詹姆斯.邦德又花了大把钞票打点了精神病院的院长,跟随者几个膀大腰圆的护士赶到中央监狱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半。
此时,监狱的大门刚刚开启,一辆马车正停在门口,荷枪实弹的警察叔叔推推搡搡的将一个囚犯送进车厢。詹姆斯.邦德下意识的瞟了一眼,心中有些奇怪。这是出狱还是转狱?如果是出狱,这犯人没必要穿囚衣带镣铐;如果是转狱,一辆毫无防御的马车外加一男一女一个小屁孩,这种押运的力量也太单薄了吧?
想了半天,詹姆斯.邦德始终不得其所,只能归咎于瑞典真是个神奇的国度。正好他所乘坐的马车通过门卫的检查,缓缓驶进了大门,他的心思也终于回归到正事上——md,这回一定要骂那个混蛋一个狗血喷头,耽误老子多少时间,又花了多少代价,全是你个王八蛋自以为是惹的货。
尼玛,闲得蛋疼去刺杀什么列宁,平常让你们工作的时候怎么没有那么积极,列宁算哪根葱!杀一个在野党的流亡首领,你以为他能成事!真是搞笑!
是的,詹姆斯.邦德一点都不看好俄国的革命,他始终认为自己对二月革命的分析是完全正确合理的,一群泥腿子能成什么事儿,咱们大英帝国连法国大革命都能给搅黄了,俄国也就更不在话下。也就是尼古拉二世太不给力,才让你们这帮混蛋钻了空子,弄得哥灰头土脸被动到家,这笔账迟早要跟你们这帮泥腿子算个清楚!
詹姆斯.邦德先生咬牙切齿的下定了决心,发誓一定要让俄国造反的工人和士兵吃不了兜着走。但是显然他忘记了,他的人品很有问题,吃不了兜着走的多半会是他自己。
“什么!你说犯人已经转狱了!”精神病院的负责人目瞪口呆的望着胖胖的监狱长,大声叫道:“这不可能!他不能转狱!”
胖胖的监狱长似乎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慢条斯理的回答道:“为什么不能?”
“因为犯人已经办理了保外就医,他应该去我们那里!”精神病院的负责人着重强调道。
“我不知道什么保外就医!”胖胖的监狱长依然很蛋定,牛逼哄哄的说道:“我只知道最高法院的人带来了转狱命令,犯人已经转狱了!”
此时,詹姆斯.邦德先生也清醒了,抢先发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在你们来之前。”
詹姆斯.邦德先生眼珠子一转,问道:“是不是一男一女还有一个小孩?”
胖胖的典狱长笑了:“没错,就是他们!您认识?”
詹姆斯.邦德先生哪里还有心情搭理这个傻乎乎的典狱长,他可以肯定事情非常不妙,什么狗屁的最高法院的转狱命令,不用说那就是假的。他可是也疏通最高法院的关系,根本就没听说要转狱。而且瑞典中央监狱是全国防备最好的监狱,也是专门关押敏感人士的监狱,怎么可能将一个企图谋杀政治人物的刺客转到普通监狱?
他一口气冲出了监狱,差点让监狱门口荷枪实弹的警察叔叔给当成越狱犯直接放翻在地。望着空荡荡的街道,詹姆斯.邦德心中满是苦涩——太坑爹了!哥是犯了什么小人,还要走多久的背运啊!
108 杯具的霍华德
坐在马车上的苏斯洛夫晕乎乎的,他还没从一连窜的“惊喜”中清醒过来。想一想,换谁拿着粗制滥造的文书和土豆刻的公章,去全国最顶级的中央监狱里捞人出来,这绝对是梦话。
至少苏斯洛夫觉得自己的老板已经神经错乱了,他的举动绝对是不理智的、疯狂的、神经质的,绝对是自投罗网和异想天开!在接近监狱大门的时候,气急败坏的他使出了浑身解数,企图将不知死活的某仙人拉回来。佛曰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苏斯洛夫给某仙人下跪的心都有了——大哥、大姐、大爷,我的活祖宗,你们饶了我成不成!
但是不管是李晓峰还是莫瑞根,压根就无视了苏斯洛夫的苦苦哀求,旁若无人的递上了伪造的证件和文书,大摇大摆的就进了监狱长的办公室。期间,不耐烦的某仙人还给苏斯洛夫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快点滚进去,少在门口丢人现眼。
没有办法,苏斯洛夫抱着英勇就义的觉悟,硬着头皮抱着炸药包……公文包跟了上去。那小心谨慎的样子仿佛是搞秘密工作的特务,惹得监狱的守卫频频向他行注目礼,似乎在下一秒钟就会如饿狗抢食一般将其拿下。
苏斯洛夫知道自己的表现很不好很丢人,他很想命令自己震惊下来,但是说到底他就是一个小屁孩,根本就没有应付这种大场面的经验,所以哪怕是他在心底如和尚念经一般催眠自己镇定,也没有用。
不过让苏斯洛夫奇怪的是,随着某仙人跟身边的狱卒嘻嘻哈哈的说了几句,没多一会儿的功夫,原本凶神恶煞的狱卒们忽然变得和蔼可亲了,令人窒息的面色和犀利的眼神不翼而飞,对他这个很猥琐很可疑的家伙好像是非常的同情。
苏斯洛夫很好奇李晓峰说了什么,但是瑞典语他一点都不懂,想猜都无从猜起,不过另一边莫瑞根坏坏的笑容让他若有所悟,某人说的绝对不会是好话。
当然不会是好话,对于丢人现眼的苏斯洛夫,李晓峰可是一肚子火气,你小子还能表现得更怂一点吗?就你这样,还敢跟哥炸刺。也就是哥告诉那些狱卒,说你小子是个常进局子的老炮儿,被监狱里的大哥们爆了无数次菊花,落下了心理阴影,不然还不得穿帮。
好吧,如果可以让苏斯洛夫选的话,他是宁死不屈也不接受被“爆菊”的命运。但是谁让他不懂瑞典语呢?活该倒霉。
不明真相的苏斯洛夫反而对于某仙人的高风亮节和多样的语言能力有点小感激和小钦佩,同样的场景换做他,估计已经壮烈就义了,就是那份镇定和自然也让他高看一眼。
经过了这点小插曲,后面的事情倒是一帆风顺,热情过度的监狱长甚至命令助力监狱长将他们送到了门外,巴结和谄媚的态度亮瞎了苏斯洛夫的狗眼,完全不知道某仙人是如何在极短的时间里做到这一切的,所以自从上了马车他一直是晕乎乎的——完全不敢相信竟然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苏斯洛夫那个激动、那个兴奋、那个惭愧,各种感情交织在一起,让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一旁老神自在的某仙人。
“安德烈同志,我必须向您道歉!”苏斯洛夫充满了歉意,“我对您的态度实在是太恶劣了!”
李晓峰敲了苏斯洛夫一眼,对这个小子他是没什么好感的,本事不大还喜欢乱拉仇恨,这样的货在后世的起点都市小说中,都属于被干挺的角色,后来骨气了一把让他稍稍改变了一点看法,结果真枪实弹的实践一回,又被拆穿了西洋镜。本来他是打算,立刻找到捷尔任斯基重新换个通信员。但现在嘛,这小子似乎态度不错,是不是再考察一下?
虽然决定再给苏斯洛夫一个机会,但李晓峰绝对要敲打敲打对方:“是的,阿列克谢.尼古拉耶维奇同志,你必须道歉!但不是对我道歉,你对我的态度好与不好完全不值得一提,可你对革命工作的态度却大有问题。列宁同志告诉我们要谦虚谨慎大胆,可你看看自己刚才的表现,跟这三项沾边吗?”
苏斯洛夫羞愧得低下了头,此时此刻某仙人在他心中的形象翻了个,变得无限高大起来,看看人家的觉悟,再看看自己,人比人气死人啊!
李晓峰哪里有苏斯洛夫想的那么伟大,这货心里别提有多得意多痛快了,他拍了拍苏斯洛夫的小肩膀,用长辈的语气教训道:“阿列克谢.尼古拉耶维奇同志,记住这句话——自古以来,所谓豪杰之士,必有过人之节。人情有所不能忍着,匹夫见辱,拔剑而起,挺身而斗,此不足为勇也。天下有大勇者,猝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而其挟持者甚大,其志甚远也。”
半文半白的话,苏斯洛夫听不太懂,但是不妨碍他记下来,多年以后在他回忆录中着重的将这句话放在了最前面,并且郑重的写道“那一次的教训十分深刻,原本的我是那么的轻薄可笑,就像一片漂浮叶,是安德烈同志告诉了我怎么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革命战士……没有他对我的淳淳教导,我绝对无法取得后来的成就……”
和此时满眼都是红心的苏斯洛夫相比,坐在车厢的另一边全副镣铐锁着的霍华德却是满眼火焰。原本他还在奇怪,为什么押运的力量如此薄弱和奇怪,但是听了对方的对话,就是他再迟钝也知道自己恐怕是落在了对头手里。
“你们是布尔什维克!你们是列宁的人!”霍华德愤怒的吼叫起来。
李晓峰扭过头,很奇怪的问道:“你才知道?”
看着对方戏谑的眼神,霍华德直接抓狂了,这是赤果果的鄙视和嘲笑啊!我堂堂大英帝国布里斯托尔侯爵家,法定继承人竟然被毛熊国的泥腿子调戏了,丢脸啊!丢脸!
好在霍华德的反应也不慢,这是件好事啊!本爵爷正愁着怎么从监狱脱身,你们这帮**直接把本爵爷弄出来了,哼哼,就凭你们一个小屁孩、一个小白脸还有一个大胸妹,就以为可以随便拿捏本爵?看本爵露一手真功夫给你们瞧瞧,俺们可是军情六处的精英!
对于上一次意外被俘,霍华德充满了怨念,本来意外撞上了毫无防备的列宁,他认为遇上了立功授勋的天赐良机。但是没想到点儿实在太背,竟然被一个倒霉鬼撞了个正着,天赐良机丢了不说,连自个都束手就擒。对于这一奇耻大辱,他是痛不欲生和不堪回首,以为这辈子都无法报仇雪恨。
但谁能想到才一两天的功夫,就有了一雪前耻的机会。霍华德认为只要能解决车厢里的三只三脚猫,逃出升天还不是轻而易举。这样的机会他怎么会放过,找准了李晓峰三人说话走神的空挡,他突然暴起,被镣铐锁住的双手一扬,一招星云锁链就罩住了李晓峰,准备将其直接绞杀!
霍华德盘算得很好,在他看来只要解决了面前的小白脸,车厢里就再也没有能威胁自己的人,那时候就是翻身做主把歌唱,苦尽甘来换了天。
噼啪碰!
高手过招就是一瞬间,何况霍华德爵爷还远远算不上什么高手,李晓峰只用了两根指头就虐得企图翻身做主的霍华德欲仙欲死。可怜的孩子被插中的双眼,抱着脑袋在车厢里疼得打滚。
某仙人猥琐的摇了摇手指,得意洋洋的拍拍苏斯洛夫,教育道:“对付敌人不能讲客气,能够一招制敌就绝不要用第二招,这一招灵犀一指是我平身的绝学,今天教给你了,一定要发扬光大!”
苏斯洛夫满头的黑线,这算什么绝学,还灵犀一指,不就是下三滥的插眼球吗?小瘪三打架才会用这招吧!
李晓峰用心良苦的教育道:“不要以为这一招简单和猥琐,能够克敌制胜一招制敌的招数就是好招式。听好了,这一招对出手的时机和角度有着很高的要求,不是那么容易练的……”
正说话间,原本在地上打滚惨叫装死的某位爵爷第二次暴起发难,李晓峰这边他是不敢闯了,如此猥琐、卑鄙、下流的家伙不是他这种绅士能够应付的,一招抓奶龙爪手,他袭向了莫瑞根的胸口。
哦……哦……喔……
空门大开的霍华德下体遭袭,莫瑞根只是抬起了修长的黑丝长腿,将高跟鞋的尖头放在了适当的位置。可怜的霍华德兴高采烈的就撞了上来,小弟弟惨遭重创,整个人满头都是冷汗,身体蜷缩成了虾米。
莫瑞根轻松的收回了长腿,秀气的冲李晓峰和苏斯洛夫微微一笑,仿佛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良久苏斯洛夫才问道:“这一招又叫什么?”
“直捣黄龙!”李晓峰不动声色拉开了同莫瑞根的距离,一本正经的说道。
109 抢功
捷尔任斯基很头疼,他知道李晓峰很有能力胆子也大,效率特别高,但是就是没想到这厮竟然会如此胆大妄为,尼玛拿着假文件从他国的中央监狱把重要的犯人光明正大的带出来,这是什么样的能力,这是什么样的胆子,更别说这个犯人不过是昨天刚刚入狱,你小子的效率也太高了吧!
看了看像个虾米一样蜷缩在椅子上的霍华德,又看了看蛋定的李晓峰,捷尔任斯基几乎要抓狂!你小子不要这么能干行不行!不能再惯着他了,必须给这小子上各紧箍咒了!
捷尔任斯基重重的坐回到椅子里,平静的脸上带着煞气,一双虎目死死的盯住李晓峰,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自己的眼睛能喷出火,烧死眼前这个喜欢闯祸的小王八蛋。
“安德烈同志!”捷尔任斯基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恶狠狠的质问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某仙人没心没肺的回答道:“知道啊!”
捷尔任斯基几乎要吐血,你个小王八蛋,没看出老子很生气很愤怒很抓狂吗?你难道就不能老实一点态度端正一点,你个吊儿郎当满不在乎的样子,让老子血压都要爆表了!
“知道!”捷尔任斯基重重的哼了一声,吼道:“我看你是根本就不知道!我昨天交给你的任务是什么!”
“搞一些武器啊!”李晓峰轻松的回答道。
捷尔任斯基恨恨的一指霍华德,吼道:“那这个家伙是怎么回事!我让你去找他了?”
李晓峰笑嘻嘻的回答道:“这倒是没有,不过是昨天听一个朋友说了,这个小子被关在中央监狱。今天早上搞到了武器,路过中央监狱的时候,我就想了,要完全保障列宁同志的安全,就必须消灭潜在的敌人。而想要抓到这些讨厌的尾巴,只有从他这里入手!”一边说他一边比划着,“所以我就顺路去了趟中央监狱,把这个家伙弄出来了!”
捷尔任斯基头上的青筋急速的膨胀,他感觉自己必须吃药,不然估计会被眼前这个无耻的家伙活活气死。你还能更无耻一点吗?什么恰巧路过,什么顺便捞人,你当老子这几十年牢都是白坐的?监狱里的门门道道我比起清楚一万倍!你小子避重就轻是想蒙混过关吧!没有那么简单!
“不要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捷尔任斯基又一次重重的拍了桌子,“我就问你,谁让你自作主张的,无组织无纪律!无法无天!”
捷尔任斯基真有那么生气吗?真要跟某仙人较真吗?不是的,生气归生气,但生气的原因并不是某仙人无组织无纪律,捷尔任斯基虽然强调组织原则,但也不是教条刻板的人,在组织原则下发挥主观能动性,这一点他也是很提倡的。
在他看来,某仙人不通知组织私自行动确实是很大的错误,肯定要批评,但是能够不等不靠不要自力更生的解决实际问题,对于这样的同志他也是欣赏的。
真正让捷尔任斯基生气的原因是什么呢?是某仙人的胆大,伪造文件从中央监狱里把重刑犯弄出来,这是个什么性质?这是个什么难度?
说句不好听的,稍微不注意恐怕就得让某人自己也陷进去。风险和收益不成比例,捷尔任斯基是不提倡这么干的。在他看来像某仙人这样的革命好苗子,不能因为这样一件小事就断送了前程,这是对自己的前途不负责,也是革命的一大损失。
本着关心爱护某仙人的心理,捷尔任斯基才会发脾气,才会愤怒!只能说在革命的道路上,李晓峰第一时间就撞上了捷尔任斯基这种厚道的爱提携后辈的老革命,实在是他的幸运。当然,同样的,遇上了惹事能力一流的某仙人,对捷尔任斯基就是极大的不幸了。
好在李晓峰不是真的没心没肺,看出捷尔任斯基是真的愤怒了,立刻就端正了态度:“费利克斯同志,没有征求您的意见,是我太冲动了,我向您道歉。我当时只是觉得,要完成任务保障列宁同志的安全,我们必须主动出击!如果不能争取主动,对我们这支年轻的队伍来说,是十分不妙和被动的,甚至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如果有一种能够减少损失的办法,哪怕就是风险再大,也值得一试!”
捷尔任斯基有些感动,也有些不是滋味,甚至觉得自己刚才的批评实在是过于的严厉了。看着李晓峰稚嫩的脸庞,他沉默了,良久之后才轻声吩咐道:“你先出去,好好的反省自己的错误,然后交给我一份深刻的检讨!”
李晓峰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先斩后奏本来就是上位者最忌讳的,更何况他的干的这事儿风险着实有些大,在瑞典的国土上公然无视对方司法的权威,用一种近乎于戏耍的方式,从牢房里把重刑犯弄出来,这就等于指着和尚骂秃子,公然打脸啊!若是一不小心失败了,那造成的政治影响将是不可估量的,对于如今的布尔什维克来说简直不亚于晴天霹雳。
李晓峰觉得,捷尔任斯基的愤怒是正常的也是可以理解的,将心比心,若是他的下属也给他来这么一招,以某人的脾气,估计就不只是让对方写检讨了,把对方大切八块点天灯什么的都有可能。
所以,挨了一顿痛批,李晓峰破天荒的没有犯二,更没有怀恨在心,其态度之诚恳让捷尔任斯基都有些意外,钢铁费利克斯发飙的时候,其实心也是悬着的,他很清楚某人的脾气,生怕这小子一怒之下就撂挑子不干了。看着某人老实,他也不禁有些舒服,认为某人真是开始成长了。
李晓峰刚刚退出去,季诺维也夫就迫不及待的进来了,他已经等了一阵工夫了。实际上,自打亲信向他通风报信,告之某仙人的丰功伟绩之后他就坐不住了。第一时间就赶到了捷尔任斯基的办公室,若不是害怕捷尔任斯基的臭脾气,不敢打断对方训话,他早就推门进去了。
“费利克斯同志!”季诺维也夫同捷尔任斯基握了握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直接发话了:“我刚才在门外都听到了,你教训得很对!如今党内的某些同志实在是太不慎重了,无组织无纪律,胆大妄为,必须要好好的惩罚!”
捷尔任斯基不置可否,对于某仙人的使用方式他自有计较,让某人吸取教训是肯定的,但是什么“好好惩罚”他是不喜欢听的。在他看来党内从来就不纯在什么惩罚,而且党也不需要惩罚自己的同志。一切以批评教育为主,如果实在是冥顽不灵,按照党的章程,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但无论如何都谈不到什么惩罚。那不是整人嘛!捷尔任斯基是不喜欢党内倾轧的这一套的。
“不存在什么惩罚!”捷尔任斯基直接说明自己的态度,“人无完人,谁都不可避免的要犯错误。年轻人尤其如此。我一贯认为要给年轻的同志犯错误的空间,在高标准严要求的同时,也要关心爱护。不能因为一点点小小的瑕疵,就不给机会!”
季诺维也夫心中不以为然,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按你钢铁费利克斯的搞法,那就是一片混乱。不过他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跟对方分个高下,这不是他来的目的,教训一个小屁孩至于让他这个中央委员亲自出手?杀鸡焉用牛刀?
他打了个哈哈,指了指被捆成粽子的霍华德,问道:“这就是刺杀列宁同志的刺客吧?”
捷尔任斯基点点头,他也比较好奇季诺维也夫的来意,想知道这位最近异常活跃的中央委员到底想干什么。
“费利克斯同志真是能干!”季诺维也夫不同声色的拍了个马匹,“刚刚成立的特科,立刻就为革命作出了贡献,这和你的领导是分不开的。要是我党的其他同志都像费利克斯一样能干,革命的成功是指日可待啊!”
季诺维也夫说得煽情,但是捷尔任斯基听着可不舒服,一就是一二就是二的他可是眼里不揉沙子的主,他可不会跟自己的属下抢功劳:“这和我的领导能力完全没有关系,是安德烈同志的自作主张。对这种危险的行为,我一贯是不认可也是不提倡的。相反,我认为恰恰是我的组织领导不力,才让这种事发生,我正准备写检讨提请党内处分。”
捷尔任斯基还就是这个脾气,他说的和做的都是一心为公。但是这话到了季诺维也夫那里就不是那个味道,在他看来捷尔任斯基就是老奸巨猾,白占了功劳不说还规避了其中风险,顺带的还想标榜了他的高风亮节。
奶奶的,好处你全占了,亏一点都不吃,顺带的还打了我的脸。季诺维也夫很是不忿,心道早知道就不拍你这个铁面人的马屁了,结果弄得我倒像是犯了错误。
季诺维也夫心里不痛快,自然也懒得废话,立刻就道明了来意:“安德烈同志的错误稍后再说,但是刺客既然已经抓回来了,就必须好好利用!我的意见是,特科刚刚成立,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而且需要整顿和检讨无组织无纪律的错误行为。审问刺客的工作就交给其他的同志吧……”
110 作茧自缚
此时,如果捷尔任斯基还不知道季诺维也夫的来意,那他可以考虑赶紧退出政坛回家卖红薯了。连这么一点政治智慧都没有,就敢趟这潭浑水,真当政治斗争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季诺维也夫干什么来了?说穿了就是来抢功的。捷尔任斯基很清楚,在昨天的会议上他是大获全胜,意见获得了列宁的全面认可,借着这股东风他扶摇直上,成为了继真理报之后,中央第二个直属结构的老大。虽然特科就那么回事儿,但意义还是很重大的,至少显得他比某些人更有话语权,潜在的拉高了他在党内的地位。
虽然捷尔任斯基既不重视这份渺小的话语权,也不在意党内的什么地位,但是其他人不这么看啊!比如惨遭失败的季诺维也夫,一路上他不断谋划的就是如何提高自己的地位,国内有加米涅夫占了先手,国外本来就是他的一亩三分地,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拱手相让。
本来季诺维也夫已经接近成功了,凭着同列宁的关系,凭着在国外的人脉,初步建立了自己的势力。但是谁能想到,平地里一声炮响,蹦出来一个刺客,全盘打乱了他的计划,昨天的会议上连连失分,惹得列宁都对他有意见。正想着积极弥补,谁能想到捷尔任斯基领导的空壳机构又一次大发神威,抢了一个大风头。
这下季诺维也夫坐不住了,他已经听说了加米涅夫在彼得格勒的遭遇,正是捷尔任斯基和那个他看不上眼的小屁孩联手将其拉下马,难道说钢铁费利克斯这是准备朝我出手了?
季诺维也夫心忧如焚,他可不会坐以待毙,所以急吼吼的就冲上门来,准备虎口夺食。他的想法是,能把人抢回去自己审讯混功劳固然很好,但如果捷尔任斯基不上路或者真打算跟他抢“地盘”,那他也不介意借题发挥,给捷尔任斯基扣一个无组织无纪律的帽子。
剧情的发展跟季诺维也夫预料的差不多,捷尔任斯基果然不愿意戴上那顶帽子,口风软得不像话。季诺维也夫不禁有些得意,钢铁费利克斯你有能力会办事,那又怎么样,哥不过是动动嘴,你还不就得乖乖服软。
捷尔任斯基服软了吗?应该说没有,因为他本来就不打算跟季诺维也夫搞对抗,他志不在此。至于那些所谓的“软话”完全是他的心里话。他确实觉得自己没有教育好李晓峰,让某人闯了大祸,真心实意的作检讨。
至于神马功劳,捷尔任斯基更是看不见,他完全不觉得这是什么功劳,恰恰相反他认为这是自己工作失误。明白了季诺维也夫的来意,他二话不说立刻就把霍华德拱手相送。维护了团结避免了不必要的内讧,捷尔任斯基很满足。
季诺维也夫趾高气昂的走了,出门之后还没忘记鄙视某仙人,仿佛在说:小子,你牛气什么。你们老大见了我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收拾你更是小菜一碟。
李晓峰当然不服气,tmd,人是我抓回来了,凭什么让你个孙子去审,还敢跟哥瞪眼,信不信哥把你的眼珠子抠出来!
幸亏捷尔任斯基非常了解自己的手下,第一时间就把某仙人拧回了办公室,教训道:“不准你出去闹事,好好的在我的办公室反省写检讨……”
李晓峰可是气不顺,顿时跳脚道:“让我写检讨没什么,但是凭什么让他把人带走,明明是我们的功劳!”
捷尔任斯基板起了面孔,教训道:“安德烈同志,我再告诉你一遍,这件事没有任何功劳!你给我好好反省错误!我去面见列宁同志,去向他当面承认错误!你不准惹事!”
李晓峰先是一愣,继而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小声问道:“您要向列宁同志承认错误?”
“当然!”捷尔任斯基理所当然的说道,“不光是我,你也要好好的反省,深刻的检讨。若是列宁同志不认可你的检讨,少不了给你个党内处分!”
党内处分神马的,李晓峰自然不在乎,他所想的是:难道季诺维也夫是单独跑来抢功劳的,事先并没有通知列宁?
季诺维也夫当然不敢通知列宁,通知了列宁那还抢什么功劳?那就是他的b方案,直接跟捷尔任斯基车队车马对马的交锋。既然捷尔任斯基已经草鸡了,他自然不会这么搞。
这一点捷尔任斯基都没有想到,季诺维也夫想抢功劳他是清楚的,但是对方的b计划他就完全不知情了。他理所当然的以为,季诺维也夫是列宁派过来兴师问罪的,所以他肯定要端正态度,亲自向列宁做检讨,并为某人求情,他以为列宁对某人的胡搞瞎搞很反感,这是准备保人去了。
只能说捷尔任斯基是个好人好同志,总想着维护党内的团结,充当同志之间沟通的桥梁,完全没有想到某些人已经怀有二心。不过李晓峰没有他那么纯粹,这厮本来就是个投机分子,思考问题的出发自然和光明磊落的捷尔任斯基不同,所以他立刻就洞悉了季诺维也夫真正的本意。既然知道对方完全就是不怀好意,他当然不会傻到成全对方,捷尔任斯基去向列宁做检讨,那还不是有好戏看了!
“是的,我确实应该做深刻的检讨!”李晓峰立刻放低了姿态,低眉顺眼仿佛是在忏悔,“要不,我跟您一块去,当面向列宁同志做检讨?”
李晓峰可是打定了主意,今天绝对要出一口恶气,好好的恶心恶心季诺维也夫,让你丫的还敢跟哥瞪眼呲牙,看哥怎么变着法子的在列宁面前打你的小报告。
某仙人是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但是捷尔任斯基却不打算带他去,倒不是不认可某人的认错态度,他就是害怕某仙人的独特个性,要是你丫见了列宁同志,一言不合或者列宁同志批评得太狠,你丫突然炸刺了怎么办?
对于某人操蛋的性格,捷尔任斯基实在没底,他可不敢冒这种风险,所以无论李晓峰好说歹说,他就是不同意。不过话也说回来,不带某人去固然不可能暗地里打小报告恶心季诺维也夫。但是,在列宁这种政治达人面前隐晦的、不暴露自己真是目的打小报告,以某人的政治智慧和语言艺术完全不足以胜任这一任务。
恐怕某人若真是去了,反而会弄巧成拙。要知道列
宁跟季诺维也夫的关系很亲近,算得上师生关系,就算昨天季诺维也夫很让他失望,可老话说了疏不间亲。不管是李晓峰还是捷尔任斯基,列宁都没有完全的信任,不知死活的打小报告那才是自掘坟墓。
也只有捷尔任斯基这种“老实人”,不带任何倾向的阐述事实承认错误,才有可能让列宁产生怀疑。果不其然,听完了捷尔任斯基的批评与自我批评之后,列宁很大度的接受了捷尔任斯基的检讨,并给与了适度的表扬,对某仙人的自作主张也完全没有要追究责任的意思,他老人家只是对刺客的来意充满了兴趣:
“费利克斯同志,我认为你们特科下一阶段的工作重心,立刻转移到对刺客的审问上,一定要搞清楚刺客是什么人或组织派来的,他们有多少人,又有什么样的计划。搞清楚了这些,对我们后面的行动有极大的帮助!”
列宁似乎觉察出了捷尔任斯基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问道:“费利克斯同志,对此是不是有什么困难?嗯,不要担心,更不要背包袱,能问出来固然很好,没有问出结果就当是积累经验了……”
看着捷尔任斯基脸上的表情愈发的怪异,列宁很是奇怪,他非常了解捷尔任斯基,这个同志从来就是不畏艰难,他的性格是没有困难要上,有困难更要上。怎么今天就打退堂鼓了呢?这不是他的性格啊!
列宁决定问个清楚:“费利克斯同志,到底出什么事了?”
捷尔任斯基沉默了片刻,咬咬牙说道:“列宁同志,刚才格里高利·叶夫谢也维奇同志已经将刺客提走了。他说审问工作将由他全权负责……”
好吧,说到这就足够了。列宁完全明白了,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肯定是季诺维也夫昨天被抢了风头,心里不服气,今天听说特科又有大手笔,就去截胡摘桃子。
列宁很生气,倒不是气愤季诺维也夫抢功劳,而是气愤这家伙不报告就擅自行动。你眼里还有我这个老师吗?还有我这个领导吗?人家安德烈昨天的行动是无组织无纪律,但人家是个新人,想出风头想立功想要为党做贡献,这很好理解,年轻气盛嘛!但是你季诺维也夫不是小屁孩,是党的中央委员!一举一动都要注意影响,无组织无纪律就完全不能接受了。说一句诛心的话,你小子这么积极的立功图表现,想干什么?你老大我还在呢!
送走了捷尔任斯基,列宁一个人坐在沙发里生闷气,克鲁普斯卡娅上前劝解道:“要不要把格里高利叫过来问个清楚?”
“不用了!”列宁闷声道,“让他去搞!他不是想图表现吗?那就好好的表现吧!”
111 新武器(上)
克鲁普斯卡娅很了解自己的丈夫,别看此时列宁面色平静,仿佛是一潭死水,但是在这份平静下面隐藏的却是激烈的漩涡。列宁真正生气的时候才是这样表情!
克鲁普斯卡娅暗自叹了口气,季诺维也夫的做法确实太过了,当然仅仅只是他一个人的话,列宁还不会如此的生气。关键的是,从事情发生开始,就没有一个人想到要向他汇报,要知道这一个个可都是列宁带出来的亲信,反倒是“外人”捷尔任斯基第一个汇报工作并作出检讨,其他人都仿佛把党的最高领导人和总导师给遗忘了一般。这是什么性质!神佛都要跳脚,更何况列宁乎!
“他们太渴望工作了,”克鲁普斯卡娅尝试着劝解道,“应该是无心的!”
列宁的脸色十分阴郁,重重的捻灭了烟头,沉声道:“我当然知道他们渴望工作,我当然知道他们迫不及待的想要干出一番事业!但是,他们应该清楚,想要完成革命事业,首先就必须团结!如今革命事业刚刚起步,他们想的不是如何继续努力,而是争名夺利!以这样的心态就算回到俄国,又能干什么!”
克鲁普斯卡娅无言了,她很清楚党内一部分同志的心态已经起了变化,他们对继续革命兴趣不大,非常满意二月革命的成果。回国的首要目的并不是继续革命,而是享用革命的果实。而这一切跟列宁的志向相差甚远,列宁要做的是施展自己的政治抱负,彻底的改造俄国,而其他人不过是一群没有鸿鹄之志的麻雀而已。
正思考间,列宁已经披上了外套,信步走出了房间。克鲁普斯卡娅不放心的问道:“去哪里?”
列宁吐了一口浊气,道:“出去随便走走,散散心换换心情!”
克鲁普斯卡娅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看着列
宁抑郁的表情,最终什么也没说。
信步在旅馆里走着,不时的有同志上前跟列宁打招呼或者攀谈。此时的列宁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满和愤怒,很轻松随意的跟身边的同志交谈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转了几个圈,列宁陡然看见了前面的门牌号,下意识的转身就想走,前面就是季诺维也夫充作办公室的房间。对于这个有些白眼狼的弟子他真不想见。但是看了看身边的同志,他强行忍住了火气,若无其事的信步向前。
走过季诺维也夫办公室门口的时候,一切都很正常,紧闭的房门隔绝了任何窥视。列宁不在意的想到,房门后面大概就是审讯的现场了,不知道这个得意弟子此刻问出了点什么没有。
随他去吧!列宁心中叹了口气,问出来了也好没问出来也罢,他都不会在这个问题上向季诺维也夫发难,革命的关键时刻,他哪怕就是对某人的怒气再大,为了大局为了党内的团结,也只有忍耐。
列宁抬腿就准备走,他已经想通了,不打算继续纠结和怄气,那没意义。而就在他抬腿的这一瞬间,房门后面陡然传出了一声惨叫!
紧接着隐约能听到棍棒敲击声和咒骂声。列宁的眉头皱了起来,知根知底的他当然明白季诺维也夫上了什么手段,对这种声音他可不陌生,当年坐牢的时候就没少领教同样的手段。对于这样的手段他能理解,但是却不能接受。
季诺维也夫,你小子也就只有这点本事了,审讯个犯人还要上肉刑,你什么时候退化到跟沙皇那些不入流的狗腿子一个档次了。你难道就不能多用用脑子!而且就算要用刑,你也找一个隐蔽一点的地方,这个旅馆虽然是自己人开的,但是你这么搞,传出去影响实在太坏。万一把瑞典的警察引来了,我看你怎么交代!
列宁刚刚平息下来的心境又一次被季诺维也夫撩起了波澜,他扭头对身边的同志吩咐道:“你去通知格里高利.叶夫谢也维奇同志,让他注意影响,动静尽可能的小一些!”
吩咐完,列宁扭头就走,他实在担心自己再多呆一会儿,就会不可避免的爆发。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推开了旅馆的后门,列宁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不得不说绿色的森林还有蓝蓝的天空,让他很舒服。
砰砰!砰砰!
有节奏的枪声吸引了列宁的注意,难道在森林的深处有人在打猎?他看了看跟随在身边的特科成员,投去疑惑的眼神。
“列宁同志,这是我们特科的同志在试枪!”
“试枪?”列宁问道:“试什么枪?”
“安德烈同志为我们搞到了急需的武器,他正带着同志熟悉武器,以便尽快的形成战斗力!”
哦?列宁来了兴趣,对造成自己今天心情恶劣的始作俑者,他可是充满了好奇。能轻松的从监狱里弄出人来,这就不简单,还能再外国搞到武器,你小子也太能干了一点吧!
列宁对某仙人倒是没什么怨念,他就是再生气也不能跟一个小屁孩计较不是,更何况这个小屁孩做事虽然荒唐了一点,但很快就认识到了错误,并积极的做出了自我检讨。这种态度可是比他的某个学生端正一万倍,至少小家伙还是很尊重他,不像某人一门心思的钻营!
“走!带我去看看!”列宁下达了命令。
特科的卫士也不含糊,屁颠屁颠的就在前面引路,穿过一片茂密的树林,随着眼前一亮,一个小湖跃然于眼前。列宁眯着眼睛正想看看前面的情况,一棵大树后面突然跳出一个身影,大喝一声:
“不许动!什么人!”
此时列宁才看清楚,来人手里乌黑的枪口正对着自己,似乎只要自己敢轻举妄动,对方就会毫不犹豫将自己射杀。
“咦!列宁同志?是您!”
好在来人的反应不慢,立刻就收起了手里的武器,充满歉意的说道:“真是抱歉!列宁同志,我没有发现是您,让您受惊了!”
列宁受惊了吗?那是肯定的,但他却不生气,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个人大概是哨兵,还是警惕性很高的那一种。对于这样的状况,列宁非常满意,窥一斑知全豹,警卫工作做得越好,就证明对方很努力很认真也很专业。甚至他觉得,这才是真正做事的样子,像季诺维也夫那种儿戏一样的审问方式,连个把门的都不留才是笑话。
对于工作认真的同志,列宁绝不吝啬表扬:“没事,你做的很好!”
警卫羞愧的笑了笑,似乎很不好意思。列宁又问道:“安德烈同志呢?”
警卫遥遥的一指湖边,说:“安德烈同志正带领同志们熟悉武器,就在湖边!”说到这,他又露出了不好意的表情:“很抱歉,列宁同志。我还要继续坚守岗位,就不能带您过去了!”
列宁此时真正有些动容了,什么叫纪律性!这才叫纪律性!想不到那个小家伙人小鬼大,做事真的很有章法!他又一次表扬道:“很好!继续你的工作,我只不过随便看看!”
告别了哨兵,列宁慢慢的走到了湖边,这一片沙滩还真是空旷,用来做靶场是绰绰有余了,当然他并不是仅仅观看射击,顺带的又一次考察了靶场周围的警卫工作。再通往沙滩的两条必经之路上,都有警卫把守,哪怕真有外人发现了端倪,他相信经过警卫的报警,靶场里的人也能够快速的撤离。
列宁虽然不太懂军事,但是这样的安排无疑是十分合理的。他不动声色的点点头,继续向前走去。谁知道某仙人反应十分迅速,立刻就发现了他,马上快步迎了上来。
“安德烈同志!”列宁忽然觉得心情不错,竟然开起了玩笑:“你可是一点都不专心啊!三心二意可是带不出好兵的!”
李晓峰笑了笑,他当然听出了这不过是玩笑,但还是解释道:“列宁同志,这可不是我不专心。而是您被我留下的哨兵发现了,我就是想不注意到您,都不可能!”
列宁一愣,他很清楚刚才的哨兵并没有做出任何提示和预警,那眼前的这个小家伙是什么意思?
列宁的疑惑让李晓峰很得意,这厮从背后取下一个一尺来长带着天线的方盒子,拍了拍道:“刚才哨兵已经通知我了,说您来了!”
列宁这才注意到李晓峰手里的方盒子,从外观上看去,似乎是个无线电设备?难道是电台?可列宁从未见过如此小的电台,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如果列宁是穿越众,那一眼就能认出某仙人手中怪模怪样的设备就是二战中美国陆军广泛使用的摩托罗拉scr-536型手提无线对讲机。这种重达2.3公斤的对讲机,比后世砖头般大小的大哥大还要魁梧,但在二战中却已经属于是便携式通信工具。虽然工作距离不超过5公里,但对于连排级通信已经是完全胜任了。
李晓峰之所以把这神物弄出来,实在是因为这个时代通信太不发达,除了电报和电话,也就是口传心授,极大的拖慢了工作效率。再说他不过是照猫画虎,在二战开战之前,可靠而高效的scr-536被小批量生产,装备的正是保护罗斯福总统的美国特工们。现在让列
宁同志提前享受这一待遇也是无可厚非。
112 新武器(下)
列宁对scr-536型无线对讲机很有些兴趣,这个大匣子完全不同于这个时代的无线电的工作方式,他传递的不是滴滴答答的电火花,而是实打实的声音。不需要报务员,也不需要译电员,反应速度成倍的提高,哪怕列
宁在无线电和军事领域是完全的外行,也看出了scr-536的价值。
“安德烈同志,scr-536的最大通信距离有多长?”列宁兴致盎然的问道。
“不超过五公里!”
这个答案和列宁的心中的理想值相差甚远,好在他本来也没抱太大的希望,想了想他问道:“安德烈同志,有没有传输距离更长的型号?”
李晓峰一愣,他没有像列宁想得那么深,之所以兑换scr-536,表面上的原因是为了方便工作,但实际上还是这厮要面子好出风头的恶习在作怪。想一想,好烂无大片中标准的间谍范儿——西装、墨镜、挂在耳朵上的对讲机都是不可或缺的。虽然特科还没有走上专业化的道路,更高级的通讯工具也买不起,但是不妨碍某人“以次充好”提前体验一把。
直到列宁突然提醒,某人才醒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传递消息可不是需要更先进的通讯工具。他倒是能给列宁兑换几台这个时代最先进的电台,但是很显然列
宁感兴趣的是可以直接交谈的无线通讯工具,滴滴答答的电台对他老人家毫无吸引力。
这就有些伤脑筋,倒不是没有符合条件的电台。实在是符合条件的都比较贵,比如和scr-536同一个时代的,在二战中泛滥的另一款scr-300。这一款背负式调频步话机工作距离达到20英里(32公里),重约16公斤。作为营团级的通讯工具是足够胜任了,但价格高达200仙力,而scr-536才50仙力一台。以某人如今的水平,兑换起来也是咬牙切齿。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既然列宁同志吩咐了,李晓峰就算砸锅卖铁也要圆满的完成任务。不就是scr-300吗?不就是两百仙力一台吗?为了进步,哥出了!
“列宁同志,倒是有一款scr-300能满足您的需求。这一款最大通讯距离达到三十公里!”
列宁满意的点点头,和颜悦色的问道:“那安德烈同志,你能买到这一款吗?归国之后,党内的工作迫切需要这种新颖的通讯工具!”
想要,简单啊!
要是换做别人李晓峰就直接开价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但是面对列宁,对布尔什维克知根知底的他,就不能按做生意的路数来了。
“列宁同志,这些无线电步话机都是我……我哥哥开办的北方工业公司的产品。”
这货差点说走了嘴,面对穷疯了的布尔什维克,他可不敢暴露自己资本家的实质。
“虽然家兄一贯支持革命,听闻我党的实际困难后,就捐赠这批武器和通讯器材……”
李晓峰的话还没说完,列宁就恨轻松的一挥手,豪气道:“安德烈同志,我知道你的顾虑了。以后的武器装备党不会白要,会给钱的!”
望着通情达理的列宁,某仙人想哭的心思都有了。李晓峰还真不是怕列宁不给钱,也不怕白送装备。这厮无非是想夸大事情的难度,好标榜自己的功绩。
花钱买?那个啥,你花钱买,哥还做什么人情?实话实说,列宁同志,哥不缺这点钱,而且这东西你有钱也买不到!
“不是钱的问题!”李晓峰赶紧阐明态度,“实在scr-300的生产加工比较困难。我是怕耽误了党的工作。”
原来如此!
列宁刚才还真以为某人怕收白条,说真的,他对此是有些不高兴的,为党工作,为革命事业添砖加瓦,这是多么高尚多么荣耀的事情!你小子竟然跟我谈钱,你这觉悟有点低吧!
但是李晓峰后面的话就完全打消了列宁的不满,果不其然是个好同志,不是心疼钱,而是怕生产效率太低影响了党的工作。这才是一个真正的布尔什维克应该有的觉悟嘛!对于某仙人的“高风亮节”,列
宁非常满意。
当即他大大咧咧的发话了:“不碍事,有几台就先用几台!”
您老人家还真不客气!李晓峰的人情是做足了,但是心里却不平衡了,说到底这小子还是小家子气,看列宁真不打算给钱,他立刻又纠结了。
列宁何止是不打算花钱买通信器材,对于其他的武器,他也不打算付款,依然打算让某仙人白送。这也怪某人自作孽,看着列宁全副的精神都放在scr-536上,他深怕对方狮子大开口,一口气给下个几百台的订单,所以赶紧的是将列宁的注意力往其他的方向引。
“列宁同志,您既然来了,就观摩指导一下同志们的训练,请您指出问题!”
经过某仙人的提醒,列宁终于想起了自己的来意,他笑眯眯的说道:“安德烈同志,你是想看我出丑啊!对于射击,我是一窍不通。没办法给同志们什么指导啊!咦,让我看看你们的武器……这是什么枪?”指了指非主流造型的乌兹冲锋枪,列
宁像好奇宝宝一样发问了。
没有汲取教训的李晓峰喜滋滋的介绍道:“这是乌兹冲锋枪!”
“乌兹冲锋枪?”列宁充满了疑惑。冲锋枪,真是奇怪的武器,枪身竟然是全金属的——而他以前见过的枪械,除了手枪,都有漂亮的胡桃木枪身,“这东西看起来真丑。”他暗自想到。
“这个乌兹冲锋枪有什么特点?”列宁问道。
李晓峰随手拿起一支乌兹,哗啦一下拉出枪托,细致的介绍道:“乌兹冲锋枪枪托折叠的时候不到19英寸长,拉出枪托也只有25英寸多一点点,空枪重3.7公斤,十分适合隐蔽偕行。”
列宁看了看,表示:“确实十分紧凑!”
李晓峰自然看出列宁的不以为然,但还是一板一眼的介绍道:“不光是紧凑,这种冲锋枪的保险十分完善,您看这里……”他指了指握把后面突起的方块:“这里是握把保险,只有将其压下去打开保险,才能扣动扳机。如果使用时不慎跌落,保险自动回位,绝对不会有走火的危险!”
列宁还是不以为然,这种保险虽然新颖,但是枪械大师勃朗宁已经在m1911半自动手枪上用过了。虽然他不太懂武器,但是依然不觉得乌兹冲锋枪有什么值得惊叹的。
李晓峰微微一笑,陡然提高了嗓门:“最重要的是,乌兹冲锋枪每分钟可以发射550发到600发子弹,火力十分强大!”
说着李晓峰取过一个三十发弹夹插了进去,上膛抵肩,瞄准50米外的靶子扣动了扳机。突突突,火舌闪动,剧烈的枪声响起来——但只过了一会儿就停了下来。然而就在这短暂的一瞬间里,弹匣里的三十发子弹已全部从枪口喷了出去。
“列宁同志,您觉得怎么样?”李晓峰得意洋洋的问道。
“太令人惊叹了!”列宁激动了,迫不及待的夺过了李晓峰手中的乌兹冲锋枪,上上下下不住的把玩着,仿佛是调皮的孩子看到了心爱的玩具。
对于列宁的失态,李晓峰一点都不惊奇,在这个旋转后拉步枪占据主导地位,马克沁还属于大杀器的时代。一只重量不到四公斤,但是每分钟可是喷射数百发子弹的武器,简直就是战场上的扫荡者。没有任何人敢直面这种武器,除非他一点都不介意被打成筛子。
尤其是对武装力量薄弱的布尔什维克而言,冲锋枪能够极大提高他们的火力强度,要知道沙俄的军队连水连珠都做不到人手一支,几只冲锋枪加在一起的火力可以轻松的击退一个连。如此巨大的优势,列
宁怎么会不重视?
“我喜欢这种武器。乌兹冲锋枪,我喜欢它!”列宁终于恢复了正常……当然,也有可能变得更不正常了:“安德烈同志……呃,我想知道,你能够提供多少这种武器?”
现在,列宁恨不得立刻给所有的党员都配发一支乌兹,他相信在这种铺天盖地的火力下,不管是近卫军还是哥萨克,都无法阻止他的革命大业。
看着列宁严重燃起熊熊火焰,李晓峰知道自己又一次搬着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刚才的报话机就够他喝一壶的了,再加上乌兹冲锋枪。好吧,想一想十月革命中响应起义的数十万大军,他的腿不由自主的开始发抖。
良久,某个可怜虫踩在列宁的逼视下战战兢兢地回答:“乌兹冲锋枪的生产工艺和如今武器有比较大的区别,需要大量应用冲压技术,但是这种技术还没有完全过关。仓促之间恐怕是不可能量产的!”
李晓峰小心的看了看列宁的脸色,发现导师大人似乎由晴转阴,赶紧解释道:“实际上这批乌兹冲锋枪就是试验品。如果不是同志们手无寸铁,我也不会将其拿出来……嗯,我想经过一两年的技术攻关,应该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那时候乌兹冲锋枪的生产成本将会极大的降低,而生产效率也会得到极大的提高!”
113 杯具的季诺维也夫(上)
李晓峰说得很直接,几乎是一口否决了列宁的设想。如果换做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这样的领导,哪怕嘴上不说什么,事后绝对要给某人小鞋穿的。但是列宁不是一般的领导,他的政治远见和胸怀决定了他肯定不是一个听不进意见的人。
对于李晓峰拐弯抹角的推诿,列宁不光没有任何不高兴,反而立刻就醒悟了,他的想法太不切实际了,党一穷二白根本就无法支撑如此大规模的武器采购,总不能让人家白送吧?就算某人觉悟再高,愿意为党排忧解难,但是没那么多钱却是实际得不能再实际的现实。
所以列宁立刻就放弃了刚才的想法,李晓峰手中掌握的力量最多能作为奇兵使用,武力推翻临时政府真正的基础还是彼得格勒的工人和士兵,只有最广泛的赢得他们的认可取得他们的支持,这一构想才能实现。
列宁虽然有些遗憾,但对某仙人实事求是的态度还很赞赏的。党内的不少同志就是缺乏这种态度,对上级的所有指示不是阳奉阴违,就是不讲究原则的盲目执行。
这两种态度都是要不得的,至少列宁是不欣赏的,像李晓峰的态度他就很满意。当然这和某仙人说话婉转,一个字都没有提党的经济问题,反而只是一再强调自己这边的主观问题,也有很大的关系。毕竟列宁也是人,虽然讲究实事求是,但说话呛人不留面子的刺头,他也是不喜欢的。
“嗯!”列宁满意的点点头,表扬道:“安德烈同志,你这种实事求是的态度非常好!发扬下去,党就是需要这种好同志!”
李晓峰松了一口气之余,拒绝了列宁他已经做好了挨批也要硬顶的准备,这也是没办法,他还真怕列宁头脑发热让他搞几万只乌兹,那可真是会要了他的小命。谁知道列
宁不光没有批评他,反而表扬他是个好同志,这可是让某人喜出望外。
“列宁同志,我不过是尽到了一个党员的责任而已!”李晓峰谦虚的表示。
列宁是什么人,阅人无数的老油条,对某仙人的这点小得意还看不出来?不过他也不在意,在他看来这才是一个年轻人应该有的表现。如果听了他的表扬,某人很平静很无动于衷,他倒要怀疑李晓峰是不是有什么别的居心了。
倒是受了表扬的某仙人,想到自己刚才真正的打算,不禁有些脸红,领导体恤下面的人,那下面的人也该体恤领导不是。所以这厮耳根子一软忽然说道:“虽然大批量的供应乌兹冲锋枪做不到,但是小批量的供应中央的需求还是能够满足的!”
某人的主动让列宁有些惊讶,实际上他表扬某仙人的目的也就是在此,大批量的供应不行,小批量的试用还不行?表扬了你,你更应该以实际行动回馈党对你的表扬嘛!
列宁原本以为这个回馈是要自己开口的,谁能想到某人如此的上路,还没等他开口,就积极主动的为党排忧解难,这样的同志硬是要得!
列宁很满意,不是一般的满意,是非常满意,觉得某仙人越看越顺眼,已经下定决心要好好栽培某人了。就在列宁准备再深入的了解某仙人一番,然后着重培养的时候。伴随着一阵急促喘气声,季诺维也夫打断了他对某仙人的考察。
“列宁同志,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向您汇报!”季诺维也夫气喘吁吁的说道。
列宁皱起了眉头,此时此刻他不太想看见季诺维也夫,不想让自己难得的好心情不翼而飞。不过人既然已经来了,他也不好发作,只能淡淡的说道:“什么事情!”
季诺维也夫看了边上的李晓峰一眼,似乎是意有所指,但是列宁却故意装作没看见了,僵持了片刻季诺维也夫不死心的说道:“事关重大,列
宁同志,我能不能单独向您汇报?”
李晓峰看见季诺维也夫来的时候,就准备走人,对这个家伙他完全没好感。眼下这厮竟然说得这么直接,让他更是愤怒,当下就对列宁表示:“列宁同志,我就不打扰您的工作了……”
“慢点!”列宁却叫住了他,“我估计格里高利同志要说的事,跟你也有一点关系,你留下来听一听!”
“列宁同志!”季诺维也夫真着急了,他可是一点都不希望李晓峰留下来。
实际上他之所以急匆匆的赶来汇报工作,无非是两个原因,首先就是列宁派人传达的指示,他多少能听出导师大人有些不满意。其次,就是安插在特科的心腹朝他通风报信,说列
宁跟某人言谈甚欢,对某人很满意。强烈的对比之下,季诺维也夫终于坐不住了,赶紧雷急火急的跑来汇报工作。
而现在看来,季诺维也夫觉得自己的担忧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他都说了要单独汇报,列宁还要留下某人旁听,这由不得他不产生某些联想。越是如此,他就愈发的不想让某人旁听!
“列宁同志,我要汇报的工作十分重要,是党内的机密……”
季诺维也夫觉得自己的话说得是够到位也够隐蔽了,以他在党内的地位,列宁应该会打发某人走开。但实际的情况却是大相径庭,列宁直接表示:“格里高利同志,这里都是党内的同志,有什么话不能直说的!你如果有顾虑,不想说,那就不要说了!”
季诺维也夫完全傻眼了,这个话太重了,列宁只有真正生气的时候才会是这种态度。老大的雷霆怒火他可是吃不消,随意哪怕是十分不乐意,他也只能捏鼻子认了。
“列宁同志,经过由我和几位老同志的不懈努力,终于撬开了刺客的嘴巴,获得了敌人阴谋的第一手资料!”季诺维也夫一边说一边不住朝李晓峰那边瞟,而且语速还非常的低,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为什么会这样?
肯定不是季诺维也夫语言能力有问题,作为党内著名的演说家,这种口才绝对不是他的真实水平。之所以说得慢,他无非是想在列宁喊停的时候及时的闭嘴。季诺维也夫十分有把握,列
宁听到这种重要的消息,一定会让某人滚蛋。
但是季诺维也夫又一次猜错了,列宁确实喊停了,但不是要赶走李晓峰,而是对他的说话方式很不满意:“你在搞什么鬼!快一点说清楚!”
季诺维也夫真的很郁闷,他就是不想当着某仙人的面说这个事儿。为什么?他是来邀功的,若是某人在这里,功劳必然要分出去不少,你说他能乐意?但列
宁的指示就是命令,他不能不听,所以他决定再着重强调一下自己的功劳:
“列宁同志,经过我的不懈努力,刺客终于交代,他是沙皇的余孽,此次的主要使命就是刺杀您!”
“就这么多?”列宁似乎有了一点兴趣。
季诺维也夫赶紧道:“当然不是,根据我们对刺客的审讯以及对他随身物品的搜查,已经可以断定,在斯德哥尔摩活动着一个沙皇余孽所构成的反动组织,他们组织策划了中央车站的刺杀行动。并且绝对不会甘于失败,一定会组织第二次、第三次刺杀!所以我认为有必要通知您,一定要注意自身的安全!”
列宁点点头,虽然他对季诺维也夫的抢功行为十分不满,但是能这么快得出结论也算是有点能力,既然有能力那就不妨用一用,所以他又问道:“那么对此你有什么具体的措施没有?”
季诺维也夫心下大喜,眉飞色舞的说道:“根据我的了解,这个反动组织的藏匿地点已经有了初步的结论。我的意见是先下手为强!果断迅速的捣毁敌人的老巢!我建议这项行动就有我亲自指挥!我将会以饱满的工作态度和十足的成绩回报党对我的信任……”
季诺维也夫话还没说完,就发现列宁的表情不对,看似波澜不惊但实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最后宁静,所以他赶紧管住了自己的嘴,回忆着刚才说的话,看看到底是哪里让列
宁不满意了。
只能说季诺维也夫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列宁最反感他的就是抢功。原本看他说得还像那么回事儿,但到了最后竟然又是冲着功劳去的,而且还说得那么赤裸裸!再结合他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和一而再再而三的想敢走李晓峰,季诺维也夫的算盘他算是彻底清楚了,对于这种自私自利的行为,他非常的不满和十分的生气!
所以列宁看都没看季诺维也夫一眼,直接扭过头朝某仙人问道:“安德烈同志,你对格里高利同志的建议有什么意见没有?”
季诺维也夫的心顿时凉了半截,我这么急匆匆的赶来,怎么就为人作嫁了呢?不服气,太不服气了!如果不是列宁站在面前,周围又有许多的同志在围观,他恐怕会直接暴走,这种重要的工作怎么能交给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
114 杯具的季诺维也夫(中)
季诺维也夫很不服气,他就像一头杀红了眼的公牛,虎视眈眈的望着李晓峰,如果可以的话,他会猛的冲上去一头顶死这个让他不爽的家伙。
问题是季诺维也夫有资格不爽吗?李晓峰认为没有的,这厮看来季诺维也夫就是个王八蛋,抢了他的功劳不说,还敢当面向列宁邀功请赏。尤其是刚才的自吹自擂,更是让他恶心到了家——你丫还能更无耻一点吗?
所以某仙人才是真正不满和愤慨的人,别说列宁让他发表意见,就是列宁不让他说话,他也要发出自己声音,一定要找回这个场子!
“我认为……”李晓峰稍微构思了一下就开始发表意见,但是他才刚刚开口,季诺维也夫就打断了他:“安德烈同志,你认为这样恰当吗?你太年轻了,在这种关键性的问题上发表意见,是不是太不慎重了!”
是的,虽然列宁要求李晓峰发表意见,但是季诺维也夫根本就不想给他这个机会,在他看来只要自己站出来稍微施加一点压力,对方就应该知趣的闭嘴,党内的小字辈有什么资格对他指手画脚!
“格里高利同志!没有什么不恰当的!”李晓峰可不怕这点压力,老子本来就不打算给你面子,你丫竟然还敢蹬鼻子上脸,你丫以为自己是谁!
“我既然身为党的一份子,就有资格对党的方针政策提出自己的意见!这没有任何不恰当!你这种论资排辈的官僚主义作风正,是我党一贯反对和抵制的。我不知道你这样的老同志为什么会有此种想法,按你这么搞,党内的民主还要不要?党难道就是你的一言堂?难道你就不许其他同志对党内的事务提出合理的意见?我对此表示强烈的愤慨和不满,你必须为此做出深刻的检讨和道歉!”
季诺维也夫完全呆住了,这货压根没想到会遭到某人强烈的反弹,而且还直接给他上纲上线,偌大一顶帽子扣下来,他着实有些吃不消,顿时他就有些恼羞成怒:
“有你这么跟领导说话的吗?你也太嚣张……”
张字还没说完,季诺维也夫就发现了不对,列宁看他的眼神已经不光是愤怒和不满了,那种阴郁之中带着闪电的眼神让他浑身一颤。
只能说季诺维也夫被猪油蒙了心肝,若是李晓峰自作主张的插话,他可以拿老资格和长辈的派头教训某人,但是某人是应列宁同志要求发表意见,那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这时候他以大欺小,摆资格压李晓峰,那就是不给列宁面子,那就是想要堵列宁的嘴。你说列宁能不恼火?
更何况季诺维也夫一开始就做得差,丢了不少分,眼下再拿腔拿调的摆资格,列宁会怎么看?又会怎么想?就是他老人家再厚道再欣赏原本的得意门生,此时也只会生出一种想法——你小子这是准备抢班夺权吧!
小风一吹,季诺维也夫此时才察觉,就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的内衣已经完全被冷汗打湿了,他已经完全清醒了,已经明白从今天早上下定决心抢功开始最大的错误是什么了,不通知列宁,不跟列宁打招呼,就自作主张的擅自行动,这就是无组织无纪律,然后还当面不给列宁同志面子,这就是极大的错误!
季诺维也夫结结巴巴的说道:“列宁同志,这个……我……那个……我不是这个意思……”
列
宁狠狠的瞪了季诺维也夫一眼,差点吓了他一个马趴,好在列宁看他吓得腿都软了,就稍微留了点面子,只是淡淡的说道:“安德烈同志说得很好,党内的官僚主义,党内的论资排辈和党内的小山头主义都是要不得的。我们的同志必须做到兼容并蓄有容乃大,要听得进意见,要积极的做自我批评,更要坚定的团结在党的周围!”
季诺维也夫瞬间就明白了列宁的意思,什么官僚主义和论资排辈都是假的,导师同志的核心思想,就是指出他季诺维也夫搞小山头企图自立门户,如果他不改正错误,并做出积极的自我批评和检讨,那么后果将会十分严重!
季诺维也夫是打算拉帮结派自立门户吗?表面上他不敢,但实际上的确有这种打算,尤其是在获知国内的高层对列宁的《远方的来信》不太认同的时候,他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如果党内的高层普遍不满意列宁同志的革命路线,那就意味着列宁对党的控制力极大的下降。此消彼长,如果他能抓住机会,不是没有可能打出一片新的天地。
对权力的渴望极大的刺激了季诺维也夫的野心,正所谓酒壮怂人胆,他既不是怂人,也不需要喝酒壮胆,自然是肆无忌惮。所以一路上是小动作不断,自以为可以瞒天过海,但谁知到列宁却是明察秋毫。被列宁当面拆穿之后,他真正的产生了恐惧。作为列宁的得意门生,他太了解自己的老师了,政治斗争的经验极其丰富,他不自量力的班门弄斧恐怕是适得其反了。
必须要要补救!至少要让列宁消除对自己的怀疑!这是季诺维也夫第一时间的想法,他立刻放低了身段,准备装孙子!
“列
宁同志,您批评得很对!也很及时!我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我向您保证,一定做出深刻的检讨,一定改正自己在思想上的错误!”
列
宁对此不置可否,甚至没有表示出任何兴趣,依然是那么波澜不惊,仿佛刚才只是有一只蚊子飞过。
“我会观察你的表现的!”列宁点了一句,然后直接对李晓峰吩咐道:“安德烈同志,继续刚才的话题,说说你的意见!”
季诺维也夫脸涨得通红,多少年了,列宁没有如此无视过他,想当年哪怕他错误再大,列宁也只是积极的做工作,提醒、谈心,哪里像现在这么冷漠。一时间季诺维也夫的心是哇凉哇凉的,不要紧,这只是一个开始,马上他的心就该更凉了。原因是某仙人开始痛打落水狗了:“我完全不同意格里高利同志的看法!”
李晓峰语不惊人死不休,连列宁都吃了一惊,他老人家之所以让某人讲话,不过看见季诺维也夫就有气,故意不给他好脸色,说白了就是敲打和警告。重点不在于某仙人说什么,而在于让什么人说。
列
宁可没想过李晓峰会全盘否定季诺维也夫,更不认为季诺维也夫的审讯结果会出现如此大的错误。他皱眉问道:“安德烈同志,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可不能信口开河哦!”
“我不是信口开河!”李晓峰却是信心满满,不顾旁边季诺维也夫几乎要喷火的眼神,侃侃而谈道:“我认为格里高利同志的判断一开始就偏离了正确的道路,被敌人耍得团团转,完全落入了那个刺客设下的圈套!”
好吧,这已经不是全盘否定,而是赤裸裸的嘲笑和指控了。如果这些罪名坐实了,那季诺维也夫不光会成为党内的笑话,更是要被怀疑能力了。
“胡说八道!”季诺维也夫忍不住了,顿时跳脚骂道:“你这是对我的嫉妒和污蔑!”
李晓峰却不鸟他,又一次开了嘲讽:“格里高利同志,我需要嫉妒你吗?一个上午你都被刺客耍得团团转,这种本事我真不知道有什么值得嫉妒的!”
季诺维也夫抓狂了,不是有列宁在,他已经冲上去跟某仙人pk了。所以第一时间他就朝列宁哭诉道:“列宁同志,你听见了!这就是他说的话,这就是他对老同志的态度,在这么下去我的工作根本就无法开展了!”
列
宁的眉头动了动,并没有理会季诺维也夫的诉苦,反而和颜悦色的朝李晓峰问道:“安德烈同志,说说你为什么会认为格里高利同志被敌人戏弄了,凡事都要有依据,你的依据是什么?”
小丑一样的季诺维也夫没有领会列宁的真意,顿时掉转了方向,朝李晓峰质问道:“对!你必须拿出证据来!我就不信你能比我们这些亲自参与了审讯的同志知道得更多!要是拿不出证据,我一定要处分你!”
列
宁的眉头又拧了起来,似乎对季诺维也夫没格调的发飙很不满意,当然此时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给了某仙人一个鼓励的眼神。
李晓峰可不需要列宁的鼓励,他有十足的把握让季诺维也夫灰头土面,不过在这之前,他需要将季诺维也夫的退路完全堵死,一定要彻底的将其抵到墙角里,不然这个滑溜溜的家伙又要耍花样开溜。
李晓峰笑眯眯的反问道:“若是我拿出了证据,那么是不是说明格里高利同志你的工作出现极大的失误?那么您是不是也要接受处分?”
季诺维也夫不愧是老狐狸,多年来的政治斗争经验告诉他,一定有问题,这种小把戏、小圈套他才不会中计!
“谁提出疑问谁摆明证据!这是严肃的党内事务,不是过家家,不是儿戏,更不是打赌……”
说一千道一万,季诺维也夫就是不想担责任。平时这种情况,他恐怕就得逞了,就算李晓峰拿出了证据也奈何不了他。但是今天不一样,今天的列宁可不是站在他这边的,能够好好的敲打敲打这个不老实的学生,他万分乐意,甚至是推波助澜,当然,就算李晓峰输了也没关系,反正是党内的小字辈,受点挫折教训更利于成长。
列
宁立刻就发话了:“格里高利说得很对,这的确是严肃党内事务,关系重大,不能不慎重!不过,如果真的有同志作出了错误的判断,误导了党,那么他也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115 杯具的季诺维也夫(下)
季诺维也夫真的明白了,今天列宁绝对不会站在他这边,只要他出现了一点失误,迎接他的将是劈头盖脸的批判,这就是惹怒列宁要付出的代价!
季诺维也夫舔了舔嘴唇,现在的他面临两个抉择,要么暂时退让,给列宁一个面子;要么死硬到底和李晓峰分个高下,完全用事实说话。他自认为赢面非常大,但这么做肯定会狠狠的得罪列宁。作为一个政治家,首要考虑的不是能不能赢,而是获胜的后果!
季诺维也夫真心不愿意得罪列宁,作为布尔什维克的老大,党内绝大部分话语权的掌控者,只要列宁愿意可以很轻松的打压他。这个后果实在是太严重了,至少同胜利的果实相比,实在不成比例。如果是平时他绝对不会这么做,但是现在,季诺维也夫很想试一试了。
挑战列
宁的权威,固然会得罪列宁,固然后果严重,但是如今列宁权威因为革命路线问题已经松动了。如果他能够成功,就能在党内一鸣惊人,取得一部分话语权。这个诱惑实在是太大了,大到季诺维也夫完全无法抵挡。
拼得一身剐也要把皇帝拉下马!季诺维也夫豁出去了!
“我完全同意您的意见!现在某些同志就是在误导党,要将党带到歧路上去!对此我是坚决反对,是绝不同意的!如果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不给出确实的证据,我一定要向国外局中央委员会建议,将其开除出党!”
从季诺维也夫对李晓峰直呼其名,将同志都给省去就可以知道,他完全豁出去了,谁不知道李晓峰入党完全就是列宁的倡导。如果将其开除党籍,那就是当面打列宁的脸!
列
宁的眼神陡然犀利起来,从眼中射出的精光像刀子一样狠狠刺了季诺维也夫一眼。可想而知列宁对这个得意门生是多么的失望。不过他也是坚决果断的人,季诺维也夫想玩大的,他不介意狠狠的教训教训对方,给他那颗蠢蠢欲动的心浇一盆冷水!
列
宁给李晓峰鼓劲道:“安德烈同志,不要害怕也不要担心!说出你的意见,只要你说得有道理,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李晓峰现在可是斗志十足,完全不需要什么鼓励。他本来就看季诺维也夫不顺眼,眼下对方要把他往死里整,你说以某人睚眦必报的性格,可能留力吗?
很快,李晓峰的第一记重拳就来了:“从一开始格里高利同志的判断就错了,刺客并不是沙皇的余孽!”
季诺维也夫冷笑道:“你说不是就不是?刺客自己都承认了,而且他随身携带的护照也证明他是俄国人。不知道什么样的蠢蛋才会对摆在面前的证据视而不见!”
“嘿嘿,可有些蠢蛋就是白长了眼睛和耳朵,刺客承认的就一定是真的?护照难道就不能作假?只有不长脑子的蠢蛋才会被敌人牵着鼻子走!”李晓峰也没客气,立刻就反讽了回去。
“我不跟你做口舌之争,我只要证据!”季诺维也夫傲然道。
“证据?”李晓峰笑了,笑得无比的畅快,笑得季诺维也夫恼羞成怒,他大吼道:“快点拿出证据来!”
“证据不都摆在你面前!竟然还跟我要!”李晓峰摇头晃脑的说道。
“哪里有!”季诺维也夫愈发的愤怒了。
李晓峰继续讽刺道:“所以说你白瞎了一双好眼睛,摆在面前的证据都看不到,要这双眼睛有什么用?告诉你吧,证据就是护照,那么明显的漏洞都看不到!”
季诺维也夫暴跳如雷,掏出刺客的护照一页页的翻开,破口大骂道:“哪里有漏洞!”
李晓峰淡淡道:“你难道就不看签证的吗?”
“签证怎么了?”季诺维也夫怒道。
“你看看护照上第一个签证!”李晓峰叹了口气,指出了破绽。
季诺维也夫看了看,傲然道:“有什么问题?你不要故弄玄虚!”
李晓峰叹了口气:“你难道没看到第一个出境签证是在英国办的?你难道不觉得这之前少了点什么?”
“少了什么?”列宁也有了兴趣,说真的,他并不太看好李晓峰获胜,如今见某人似乎真有证据,也不禁暗暗高兴。
“列
宁同志,少了从俄国出境的签证和在英国入境的签证,他如果真是俄国人,总不会带着一本空白的护照凭空出现在英国吧?这合理吗?”
“也许是他在国外遗失了护照,补办的?”列宁想了想说出了一个理由。
李晓峰笑道:“就算他遗失了护照,签证也是要补办的。而且你看这些签证的时间段,此人长期停留在英国,就算返回俄国也只是蜻蜓点水,最多不超过一个月就离开。这样的人会是保皇派的秘密刺客吗?”
列
宁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而季诺维也夫一看不妙,立刻反驳道:“这不足以说明任何问题,如果护照是假的,海关看不出来!就算此人长期逗留在英国,也只能说明国内的保皇派和英国帝国主义分子有勾结!”
李晓峰却一点都不着急,直接无视了季诺维也夫,心平气和的对列宁继续分析道:“其实签证只不过是一个小破绽。最大的破绽就是护照本身!”
季诺维也夫叫嚣道:“护照没有任何问题!你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护照是假的!”
“我不需要证明护照是假的!”李晓峰理直气壮的说道,“列宁同志,这本护照是当场从刺客身上搜出来的,你想想,作为一个刺客,专门为了刺杀您而来。他有必要将这种立刻就会暴露身份,引发极大的政治争端的东西带在身上?他就不怕身份暴露?会有这么蠢的刺客吗?”
列
宁理所当然摇了摇头,确实不存在如此脑残的刺客,隐瞒身份都来不及,谁会傻到故意暴露?除非,除非,除非这本护照本来就是假的,暴露了也没什么关系!
列
宁能够想得到,季诺维也夫自然也能想到,一时间他那种咄咄逼人的态度顿时偃旗息鼓了,成了霜打的茄子完全蔫了。
看着季诺维也夫没精打采的样子,列宁高兴的表扬道:“安德烈同志,你说的很有道理!这本护照确实就是最大的破绽!”
李晓峰笑了笑,洋洋得意道:“其实就算没有这本护照,那个刺客招认自己是俄国人,我也不会相信!”
列
宁奇道:“为什么?难道他还有什么破绽?”
“当然有!”李晓峰手舞足蹈的比划道,“您还记得刺客那天被加涅茨基同志撞倒之前喊了什么吗?”
列
宁想了想道:“他好像骂了一句脏话!”
李晓峰笑道:“没错,您的记忆力太好了,突然被撞倒的时候,那个刺客用英语骂了一句脏话!”
列
宁顿时眼前一亮,惊道:“你是说这个刺客是英国人!”
“没错!这种突发事件刺客是绝对想不到的,措不及防之下他才会暴露自己的真面目。如果他真是俄国人,就该用俄语骂人而不是英语!”
“这太牵强了!我绝对不会不认可!”季诺维也夫终于忍不住了,他若是再不发话,那么列宁绝对就会马上下结论,然后立刻跟他算账,失败的代价他可是无法承受,哪怕就是胡搅蛮缠,季诺维也夫也要斗争到底。
可是谁能想到,列宁根本就无视了他,对列宁来说你季诺维也夫认不认可都不重要,哪怕李晓峰是鸡蛋里挑骨头胡搅蛮缠,他也会支持,更何况李晓峰分析得头头是道入情入理,这时候列宁可就不是支持那么简单了,那就是大力支持。
“安德烈同志,你认为刺客是英国人派来的?难道英国人准备直接干预我国的内政了?”列宁忧心忡忡的问道。
李晓峰摇摇头,道:“列宁同志,现有的证据只能说明刺客是一个英国人,至于英国人是不是打算干预我国的内政,我无法下这个结论!”
季诺维也夫似乎找到了救命稻草,立刻叫嚣道:“当然不能下这个结论!因为刺客就是保皇的沙皇死硬份子派来的,我已经掌握了他们大本营的所在地,也掌握了其中最核心的成员。我们应该主动出击,立刻捣毁这个***武装叛乱集团!”
对此列
宁只是冷笑了一声,刺客的身份呼之欲出,可季诺维也夫还死不承认,还要主动出击捣毁臆想中的什么***武装叛乱集团,这简直就是个笑话。对于季诺维也夫的弱智,列宁已经不是不满而是深深的鄙夷!
“你的意见呢?”列宁没搭理季诺维也夫,直接询问某仙人。
李晓峰坚定的说道:“我认为格里高利同志说的***武装叛乱集团是根本不存在的。这是刺客设下的陷阱,我们绝对不能傻乎乎的一头钻进去!”
季诺维也夫跳将起来,大吼道:“什么叫不存在!我已经派人查过了。在那个旅馆确实存在着一大批从俄国逃出来的旧贵族旧官僚,刺客所指认的核心成员,一贯都是反对革命!反对我党!时刻图谋杀害列宁同志的***份子!对这样的***势力,你怎么能够视而不见!说!你到底有什么阴谋!”
116 打脸要打肿(上)
季诺维也夫太痛快了,什么叫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哈哈,你小子真是个雏,随便就被本大爷抓住了把柄。你不说很能说吗?你不是很嚣张吗?今天不开除你的党籍,老子把名字倒过来写!
自以为死里逃生的季诺维也夫得意洋洋的朝李晓峰看去,他多么希望看到一张惶恐忐忑的脸,要是再多一点恐惧就更好了。但是所见之下,李晓峰不光没有惶恐不安,反而露出了一种显而易见的嘲笑和轻视,看他季诺维也夫就跟看傻b一样!
季诺维也夫怒了,这在他看来就是赤裸裸的挑衅。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小混蛋,老子看你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此时,李晓峰终于开口了,他摊摊手道:“列宁同志,我发现格里高利同志扣帽子和选择性无视的水平真是……啧啧,怎么说呢?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
列宁也笑了,笑得如沐春风,他很赞同的点点头,点评道:“他不是选择性无视,而是已经被逼到了墙角。只能通过扣帽子扰乱视线,这中手段真是没格调!”
季诺维也夫出奇的愤怒了,看着列宁和李晓峰一唱一和的演双簧,话里话外的机锋直指他,你说他怎么能够坐视?
“列宁同志,你这是对我的污蔑!我再也不能忍受了!你一直纵容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干涉党内的机密事务,这种做法极大的伤害我的感情,也破坏了党的组织原则!我表示强烈的愤慨!我强烈的要求你郑重的做出道歉,并将党内的害群之马驱逐出去!”
“你还愤慨!”列宁爆喝一声,仿佛十二级台风过境,“你有什么资格愤慨!还敢颠倒黑白诽谤安德烈同志干涉党内机密事务,我问你,是谁给你的权力,让你去审问刺客的!”
季诺维也夫想当然回答道:“作为真理报国外编辑部成员之一,我有权利……”
说道一半,季诺维也夫才惊醒过来,真理报的编辑部核心成员,虽然相当于中央委员,能够在关键的政治问题上发表自己的意见,并作出相当的影响。但是,这个权力只是说话的权力,党内具体事务的执行权并不在真理报手里。他盲目的插手审讯,纯属于狗拿耗子!
“这个……这个……”
季诺维也夫紧张的开动脑筋希望能给自己找一个合理合法的借口。不过列宁可不会给他如此多的时间,指着季诺维也夫的鼻子,他质问道:“怎么!说不出话来了!我告诉你,特科作为中央直属的新机构,全权负责本次归国之行的保卫工作,所有的具体事务都归特科负责。你为什么要胡乱插手!你到底想干什么!”
季诺维也夫更加结巴了,支吾道:“我就是担心特科刚刚成立,同志们没有工作经验,想为他们分担一点……”
“谁让你去分担了!”列宁又一次质问道,“你自己的工作都是一塌糊涂,还乱伸手!你就是见不得别人好,见不得别人立功,就是嫉贤妒能!”
偌大一顶帽子扣下来,季诺维也夫顿时泪流满面,老大,你还说我会扣帽子,您跟老人家比起来我这就是班门弄斧关公面前耍大刀。你狠!你牛!我端正态度让你骂,等你骂完了,我再找你身边的那个混蛋出气就是了!尼玛,打不过老的,我还打不过小的!
只能说季诺维也夫太过于想当然了,列宁占据主动之后,怎么可能将话语权再还给他,更何况那个小的也是不好惹的主,某人手里可是攥着大把的好牌,随随便便就能把他轰杀至渣!
“你胡乱伸手也就算了!”列宁吐沫星子都喷到了季诺维也夫脸上,“可是连简单的审讯工作都做不好,被一个刺客耍得团团转,这就是无能!”
说到这列宁顿了顿,愤愤道:“无能不要紧,但是你既无能,又自以为聪明,这就让人不能忍受了。你知不知道你的愚蠢会给党带来多大的损失!”
已经做好唾面自干打算的季诺维也夫实在忍不住了,列
宁骂他不要紧,您老人家资格老,我装孙子也没啥。但是你不能搞人生攻击吧!不能侮辱我的人格吧!泥人都有三分火气,何况我季诺维也夫不是泥人!老子跟你拼了!
“列宁同志,你这是对我人格的侮辱!我……”
刚准备奋起还击的季诺维也夫还没等伸出拳头,就被拳王列宁迎头痛击,一套组合拳将其打得鼻青脸肿!
“说你蠢你还不服气!真是无可救药!我问你,你说的那个什么***武装叛乱集团的据点,是谁告诉你的!”
季诺维也夫硬着脖子道:“是我通过精密的审讯,打破刺客的心理防线,让他老老实实交代的!”
“蠢货!”列宁气得不轻,如果真有醍醐灌顶这项技能,他绝对要给季诺维也夫用一用,这个货实在是太蠢了,蠢得连列宁都有些不好意思——我千挑万选,怎么就选出了这么个蠢货做学生,简直是无药可救了!
“你有没有脑子,刺客连自己的身份都撒谎,会那么好心的告诉你他们组织的核心机密!”
季诺维也夫还是不醒悟,依然执迷不悟的坚持:“但是,我已经派人去查过了,那些***份子确实还在,这说明刺客的证词是可信的!”
列宁四下望了望,仿佛是在寻找一件称手的武器,如果有的话,他立刻就会让季诺维也夫脑袋开花,看看脑壳装的是脑浆还是豆浆。实际上就连一边站着的李晓峰都对季诺维也夫的智商和逻辑思维能力抱有怀疑,难怪后来被斯大林收拾得满地找牙,连命都丢掉了。这种脑子还混政坛,真当这个世界上没有聪明人了?
其实这不是季诺维也夫的智商有问题,而是他已经陷入了逻辑思维的死循环。刺客招供了一批真实存在的敌视布尔什维克的人,但是这批人就一定是刺客的同伙?先不说这个刺客一开始就在撒谎,就算他没有撒谎,可是这批真实存在的人就一定是刺客的同伙?
不一定!再没有可靠的证据面前,只能存疑。但是加上刺客一开始就在撒谎这个设定之后,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会明白里面有问题,至少这个结论是非常值得怀疑的。
而季诺维也夫的问题是什么,他轻信了刺客的谎言,然后用谎言中唯一真实的成分推导出谎言就是真实。当然世界上犯这种错误的不止季诺维也夫一个。二战开始,美国的鱼雷在使用中频频出现定深问题,下面的海军军官一而再再而三的向鱼雷的设计和检测部门诉苦,但是后者完全视而不见,认为鱼雷的问题完全是下面的军官素质太低,是使用不当,甚至拿出了最权威的检测结果反驳军官们的控诉。结果呢?那个所谓的最权威的检测结果正是一台有问题的检测仪器的产物。
在季诺维也夫的错误中,真实存在敌对分子就是那台有问题的检测仪器,通过它所推导出的结论当然不可能是正确的。如果季诺维也夫能清醒一点,能够不急于立功,他就能想到,如果刺客和那些真实存在的敌对分子有联系,是他们派来的,那么在行刺失败的第一时间,这些真实存在的敌对分子应该要立刻转移。只有傻瓜才会留在原地等着司法部门请喝茶,毕竟没有人能保证被捕的刺客不会变节,更没有人会拿自己的脑袋当儿戏。
这个漏洞其实相当的明显,就跟刺客的那本护照一样,乍看之下似乎没有问题,但实际上它们的存在就是最大的问题。只不过一门心思想要争功的季诺维也夫没有想到罢了。
所以当列宁点破这个关节,季诺维也夫顿时脸都白了,他这才想到前面某仙人再三提到的——被刺客耍得团团转、刺客设下了陷阱是怎么回事。不过有一点他还是想不通:
“如果这是陷阱,刺客的目的是什么!”
列宁对季诺维也夫是失望透顶,根本懒得再跟这个傻瓜多费唇舌,直接示意李晓峰代为解释:
“刺客的目的很简单,首先是转移你的视线,保护他的真实身份不被发现,其次引诱我们对那些沙皇的死忠份子出手,以达到借刀杀人的目的!”
季诺维也夫依然不服气,反问道:“第一条我能理解,但是第二点完全不对!我们一贯以来就是反对沙皇的,就算没有他挑拨,对于这些遗老遗少我们也会打击到底!怎么也谈不上借刀杀人!”
李晓峰叹了口气,对于季诺维也夫的榆木脑袋实在无语,望了望列宁,导师他老人家根本就转过脸去了,仿佛是在说我不认识季诺维也夫。
“你理解错了,刺客要做的不是借我们的手除掉那些遗老遗少,而是借他们的手,给我们制造麻烦!”
季诺维也夫完全晕了,不耐烦道:“不要绕来绕去,说清楚一点!”
李晓峰简直无语了,他自认为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么明显的提示某人都看不到,脑子里面装的都是什么牌子的浆糊?无奈之下他只能进一步提示道:“格里高利同志,我们如今最重要的任务是什么?”
117 打脸要打肿(下)
ps:有三个好消息要和同志们分享:一是中秋节到了,本菜祝同志们节日快乐;二是中秋节月亮又亮又圆,可以免费欣赏;三是同志们如果送我票票,本菜一定不会拒绝。最重要的任务是什么?
对于季诺维也夫来说,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抢班夺权,不管是在党内还是在党外,积极争取更多的政治资本。不然这段时间他上蹿下跳是为了什么?真的是为了革命?为了党?
骚年,赶紧醒醒吧,火星更适合你去定居。当然这种野望是能想不能说,至少不能当着政敌的面儿说。在这种时候假大空才有市场,季诺维也夫大脑萎缩了才说真话。
“我党在这个关键时刻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尽快回到国内,领导民众开展革命斗争!”季诺维也夫违心的说道。
李晓峰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么为什么格里高利同志你,却极力鼓吹和敌人兵戎相见?难道你不知道我们是在瑞典的国土上?这种做法会造成怎样的政治后果,你难道不清楚?”
季诺维也夫真想当场给自己两个嘴巴,清醒了,他终于清醒了!列宁费了千辛万苦和背了多少莫须有的骂名,才争取到这个宝贵的回国机会。若是他真的在瑞典大打出手,很难说在英法的压力下,瑞典政府会采取什么措施,弄不好就得被驱逐出境!
这个罪名季诺维也夫可背不起,也不敢背,真要到了那一步,估计党内的其他同志对他是恨之入骨,别说争取政治资本,弄不好要被开除党籍地!
如果世界上有后悔药,季诺维也夫不介意吃它一打,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绝对不会急匆匆的去捷尔任斯基那里,将这个烫手的山芋抢回来。这哪里是抢功劳阿,简直就是找死啊!
你大爷的捷尔任斯基!
季诺维也夫将铁面人也给嫉恨上了,在他看来,李晓峰这个小屁孩知道个屁,这里面的弯弯道道肯定是捷尔任斯基告诉他的,不然以他一个十七岁的小屁孩能做出如此精密的分析?能想得如此长远?
打死季诺维也夫也不相信,自己竟然会输给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这绝对是捷尔任斯基挖的坑,不然那个小子能自作主张的从监狱里把刺客弄出来?没有捷尔任斯基的授意他敢这么做?
好你个捷尔任斯基,你丫也太损、太阴险了,难怪开始那么好说话,随便就把刺客送给我了。感情你是点燃了炸药包,然后等着看好戏!老子记住你了,咱们等着瞧!
可怜的捷尔任斯基躺着也中枪,他确实是不知情也不打算阴人,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党内的气氛和睦、同志团结,上下一心的推动俄国社会的前进。什么功名利禄社会地位对他来说都是浮云。如果说他唯一有错的话,就是不该认识某仙人,更不该欣赏某仙人,引狼入室就是他最大的错误。
好在如今的季诺维也夫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开罪了列
宁又犯了严重的*****他首先要做的不是报复想象中的敌人,而是争取列宁的原谅。
“列宁同志,我必须承认,我犯了严重错误,我要向您检讨,向您道歉,我……我……我真不是个东西!”
看着季诺维也夫声泪俱下,只差没抱着列宁的大腿嚎啕大哭,李晓峰鄙夷不已。太没格调了,你丫的脸皮也太厚了一点,你可以更无耻一些吗?
没格调和无耻正是政治家的代名词,想要清高想要装逼,那啥,哥么你就别入这一行。混政坛就跟混黑社会一个道理,只有最无耻、最卑鄙、最心狠手辣的人才能当老大。否则,赶早的回家卖红薯,免得误了卿卿性命。
李晓峰还没有这样的觉悟,估计以后也不会有,只能说他天生就不是干一这行的料,好在他大小是个仙人而且还是个穿越的仙人,拥有极为雄厚的实力和眼光,这弥补了他的缺陷,让他不会被一些臭名昭著的口蜜腹剑之徒给糊弄。
可惜的是列宁同志虽然是混迹政坛的大鳄,但没有某仙人的优势,看不清季诺维也夫的真面目,或者说他能看清季诺维也夫的真面目,但是却不愿意相信——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季诺维也夫跟了他这么久,又立下不少功劳,让列
宁这个老师亲手扼杀学生的政治前途,列宁还没有这么黑!他做不到。
列宁沉思良久,还是给了一个机会:“这段时间你就不要参与工作了,回去好好反省,什么时候觉得反省透彻了,什么时候来找我!”
李晓峰欲言又止,怎么能够如此简单的放过季诺维也夫!列宁同志,这就是一头白眼狼啊!李晓峰真的很想冲上前去,告诉列宁,历史中的季诺维也夫是个什么玩意儿。但是他怎么开口?难道跟列宁说吾观季诺维也夫脑后有反骨,那列宁还不一脚将他踢飞。尼玛领导最忌讳的就是背后打小报告,这不是自找没趣么!
想来想去,李晓峰只能暂时放过了季诺维也夫,就算这回没有扳倒他,但也极大的打击了他的声望,更是让其在列宁心目中的地位一落千丈,也算是初步达到了目的。正所谓欲速则不达,季诺维也夫,咱们等着瞧!
季诺维也夫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灰溜溜的走了。倒是列
宁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容,连没眼色的某仙人都知道列宁同志这是发自内心的微笑,可见他心情有多好。
“安德烈同志,你真是年轻有为啊!”列宁笑呵呵的说道,“当年,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可没有这种能力!”
李晓峰心里高兴,但嘴上可没忘记谦虚两句:“列
宁同志,你再表扬我,我可是忍不住要骄傲了。”
“你可不能骄傲!”列宁笑容更盛,拍了拍某仙人的肩膀,道:“我对你的工作十分满意!不过骄傲可是不允许的,你要跟老同志们多交流,学习他们的工作经验,尽快的成长起来,党还有很多重担要交给你!”
“是!保证完成任务,一定不会辜负列宁同志您的希望的!”李晓峰赶紧立正,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列宁点了点头,说:“你有决心就好。现在就有一个很艰巨的任务要交给你!”
李晓峰信心十足的回答:“列宁同志您下命令吧!”
“好!”列宁对他的态度十分满意,交代道:“格里高利同志今天的工作一塌糊涂,尤其是对刺客的审讯十分让我不满意。你刚才也分析过了,这个刺客的身份恐怕不简单。我希望你在最快的时间里撬开他的嘴,搞清楚他到底是谁?属于什么组织?为什么要刺杀我以及到底肩负了什么任务!你有没有信心!”
李晓峰上前一步,用最坚毅的语调回答道:“列宁同志,保证完成任务。明天一大早,我就会让他老老实实的交代一切!”
列宁睁大了眼睛,微微张开的嘴巴,说明他被某仙人惊到了。你小子还真是什么都敢说,这都中午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你就能撬开刺客的嘴?你是不是太儿戏了一点?
列宁仔细的盯着李晓峰的眼睛,想从他的眼神中找出破绽,但是不管他怎么看,怎么施加压力,李晓峰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清澈和坚定,充分说明了他绝不是打诳语。
良久之后,列宁终于放弃了试探,沉声道:“安德烈同志,赶紧行动吧!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是!”李晓峰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立刻就快步离去。列宁望着他的背影,眉头微微皱起,他实在想不通这个年轻人为什么会如此的有信心,他难道不知道经过季诺维也夫的严刑拷打都不说真话的刺客,是很难对付的?难道他不知道自己说的尽快不是立刻和马上的意思?
是的,列宁从来不缺乏语言艺术,他之所以用尽快这个词,而不是给出一个具体的时间指标,意思就很明确了,所谓的尽快就是不需要太着急,慢慢来,只要有一个可以交代的结果就行。当然,如果李晓峰真的能在短时间,哪怕不是第二天早上,第三天第四天打开突破口,列宁也会非常高兴。
甚至,看见信心满满的某仙人,列宁会不由自主的猜测,是不是这个小子还有什么惊人的发现?是不是已经掌握了不为人知的证据?
说真的,列宁一开始并不看好李晓峰,也不认为一个孩子能给自己什么帮助,之所以当某人的入党介绍人,也不过是为了表扬他对党的经济支持。
但是短短的两天下来,某人可是给了他不少惊喜,尤其是今天争锋相对的跟季诺维也夫掐架,大获全胜不说,最关键的是掐架中表现出的逻辑思维能力和政治敏感性,让列宁非常满意。
对于这种既年轻又上进还有能力的年轻人,列宁很愿意培养成自己的嫡系,尤其是在如今最重要的两个嫡系——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都不给力,不识时务的情况下。列宁更希望有新鲜的实力派充实自己的力量。
看着已经消失在森林里的背影,列宁微微一笑,默默念道:“小家伙,如果你真的能给我一个惊喜,那么我也不介意给你一个惊喜……”
118 审问的艺术
审讯犯人,快速正确的获取有价值的情报,这是一门艺术。至少李晓峰觉得是一门艺术。但是对待这门艺术,相当多的外行喜欢采用暴力手段——比如悲催的季诺维也夫。
事实上,肉刑和折磨只是虐待狂和暴力狂的专利,除非犯人精神脆弱毫无抵抗意志,不然一点用处都没有,反而会把事情弄得一团糟糕——结果也是如此,真正的间谍或者刺客大多是一些精神强大意志坚定的家伙,无论施加多少暴力,这些家伙也不会吐露半个相关字眼。
在李晓峰看来必须换一种更有效的、更具有技术性和艺术性的办法。一个合格的审讯者会在套取犯人口供之前首先制造一些假象,让犯人觉得他们没有逃离和自由的希望;在询问时让犯人失去判断力,并且变得焦虑,不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最后,确保犯人完全明白一件事情,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开口坦白。
恐吓、欺骗、威胁、引诱,任何时候都比暴力更加有效,不过对于刺客霍华德这样的脑子很好使的死硬分子,前三样共怕用处不大。唯一能用上的就是引诱,只有发掘出对方心底最深层的欲望,他才会老实招供。
当然这需要时间也需要手段,毕竟李晓峰不知道霍华德最喜欢什么,而且一时半会儿布尔什维克也没有什么能拿出手,用来引诱这个心智坚硬的刺客。李晓峰只能无中生有,创造性的去引诱霍华德。毕竟他可是在列
宁那里夸下了海口。如果不能很快的打开突破口,不光列宁同志会不满意,还可能遭到小心眼的季诺维也夫的报复。
“请坐,布尔加科夫先生!我就暂时这么称呼您吧!”李晓峰拍了拍身前的桌子,示意遍体鳞伤的刺客先生坐下来,“不要紧张,布尔加科夫先生,我完全没有恶意,只是想请你喝一杯下午茶罢了!”
一边说,李晓峰一边拿起茶壶将红褐色的茶水注入了杯子,随着水汽袅袅上升,一股沁人的茶香在房间里弥散开来。哪怕是不喜欢喝茶,对茶叶品级一窍不通的苏斯洛夫也觉得这杯茶相当的不错。
“你们会有这么好心!”霍华德抬起被枷锁铐住的双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可见今天上午他被收拾得很惨,“想要干什么就直说好了!反正我知道全都说了!”
李晓峰微微一笑,不紧不慢的说道:“那你就更不应该紧张,反正你都招供了,还怕什么?”说到这他忽然一顿,笑道:“难道你还怕茶水有毒?”
“哼!”
李晓峰的激将法似乎有用,霍华德重重的坐在椅子上,伸出双手端起茶杯,狠狠的灌进去了一大口,啧啧的赞叹道:“果然是上好的红茶,没想到你们这些苦哈哈的布尔什维克还蛮会享受的嘛!”
李晓峰耸耸肩,随意道:“个人爱好而已。”他忽然抬起头问道:“来点点心?”
霍华德一愣,自从见了这个将自己从监狱里弄出来的年轻人,他一直处于神经紧张状态,他可是知道这个人比上午审讯自己的那些外行难缠一万倍,生怕一言不合就落入了对方的圈套。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对方仿佛就是找他喝茶打屁的,一时间精神有些恍惚,慌忙道:“谢谢!”
说实话这个场面有些滑稽,谁见过犯人跟审讯员客气的。苏斯洛夫和上午参加了审讯的其他几个党员脸上露出怪异的表情,完全不明白李晓峰想干什么?
吃了两块点心,喝了几杯茶,不光是旁观的苏斯洛夫一干人,连霍华德都弄不清楚李晓峰想干什么了,他几次开口询问,想将话题转移到审讯和口供上来,可对方都漫不经心的嗯啊两声作为答复。一时间,霍华德不禁有些郁闷。
当然,郁闷归郁闷,李晓峰不问,霍华德也乐得轻松,好吃好喝的招待总比老虎凳辣椒水强吧!再说,这两天他就没好好吃过一顿饭,眼前的点心又是如此的美味,他傻了才会纠缠对方审讯自己。
点心一盘一盘的上,红茶一壶一壶的喝,整整一个小时,霍华德就没停嘴,吃得肚子都凸了起来,到最后是连连打嗝,靠在椅子上不断的揉肚子。
霍华德真想就这么美美的睡一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以往吃饱了喝足了就睡意十足的他,反而隐约的有些兴奋,似乎很想找一个顺眼的人倾述衷肠。这种感觉对一个肩负秘密任务的间谍来说可不是好事,甚至可以说相当糟糕。一个管不住嘴的间谍下场是极其可悲的!
霍华德努力的想要压制这种十分糟糕的感觉,但是让他心惊胆颤的是,越压制他反而越想倾述,那种发自内心的强烈欲望折磨得他浑身发抖,冷汗顺着裤管哗哗的往下流。
李晓峰饶有兴趣的看着面色潮红,兴奋得想充当麦霸霍华德,随手掏出一支雪茄递了过去:“饭后一支烟,胜似活神仙!”
霍华德艰难的抬起头,怒气冲冲的望着李晓峰,吼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李晓峰优雅的点燃雪茄,喷了一口烟雾:“红茶和点心!难道你没吃过!”
霍华德紧握着拳头,两眼都能喷出火来,他才不信对方没在红茶和点心中搞鬼,不然他能是这个状态?当然,他更恨自己,怎么就管不住这张嘴,像个傻瓜一样跳进对方的圈套。唯一让他疑惑的是,同是一盘点心一壶茶,对方也吃了也喝了,为什么他会没事呢?如果不是看见对方先吃,他是绝对不会动嘴的,对于一个间谍来说,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抽烟!”
李晓峰笑眯眯的将雪茄递了过去,霍华德当时真想一把将雪茄推开,让后重重的在对方的脸上打一拳,那种淫荡邪恶的笑容实在让他憋气。
但是,随着李晓峰嘴里喷出的烟雾吸入他的鼻腔,上好的古巴雪茄那种纯正的辛辣味让他精神一振,仿佛是着了魔一般,他接过了雪茄。
这种味道太爽了!
霍华德从来没有抽过这么嗨的雪茄,这哪里是烟草,简直是仙草!他沉迷在这种让他极度舒爽的味道中,飘飘欲仙,仿佛忘记了世间的一切烦恼,什么责任、什么秘密,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坨屎!
透过小小的玻璃窗,列宁和捷尔任斯基紧张的注意着审讯室里的一举一动。对于李晓峰的种种举动,他们一点都不了解,完全不明白这种请吃请喝的手段有什么用。难道一个专业的刺客能被这点小恩小惠打动?那未免也太扯了一点。
甚至心急的季诺维也夫准备进去大闹一场,上午被某仙人贬得一钱不值,他非常乐意能这么快找回场子。但是列
宁阻止所有人轻举妄动,重点交代了他。他就是想闹,也不能不掂量列宁的怒火,毕竟现在列宁可还没完全原谅他。
就在审讯室里的两个人吞云吐雾,将将抽完了三分之二只雪茄的时候。一直显得很慵懒很漫不经心的李晓峰突然正经起来,掐灭雪茄,他陡然挺直了腰杆,逼问道:
“布尔加科夫先生,现在你总该说实话了吧!”
此时,不管是审讯室里的人还是审讯室外的人,全副精神都集中在了霍华德身上,他们都想看看李晓峰是不是真的有魔力,能让这个顽固的家伙开口!
“说什么实话?”霍华德目光迷离完全没有焦距,整个人显得莫名的颓废。
李晓峰轻松的笑道:“不要再拿你是俄国人的那一套说辞来糊弄我,那些谎言只能骗骗三岁的孩子。我再强调一遍,我要听真话!”
“真话?”
烟雾之中霍华德显得愈发迷离,似乎已经处于灵魂出窍的状态,说话完全没有了逻辑性,仿佛是自言自语:
“很久没说过真话了……说真话是不对的……你要我说真话?”
“对!说真话!”李晓峰着重强调了真话两个字,“告诉我,你叫什么?国籍?为谁服务?为什么来瑞典?”
霍华德脸上陡然露出了迷茫与狰狞的神色,仿佛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一时间他的身体抖得更加厉害,像是帕金森患者一般。
李晓峰当然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他就像一个催眠大师,循循诱导着霍华德曝光自己所有的老底:
“不要紧张,不要激动!我们是朋友……我是在帮你……你难道不觉得朋友之间要坦言相对吗?说谎是一种折磨,听我的……放松,不要抗拒你的内心,你的心告诉自己,只有实话实说才能解脱,才能放松……”
霍华德脸上的狰狞之色渐渐消失,剧烈的颤抖也慢慢缓解,他似乎真的在听从李晓峰的指导,慢慢的放松,慢慢的开始招供:
“我叫霍华德.格林汉姆,出生于伦敦……服务于军情六处俄国站,站长带领我们紧急回国传递重要的情报……准备等车的时候,发现了总局特别注意目标列
宁……我想刺杀他,我想立功,但可惜失败了……”
119 一个秘密
这样也可以?
季诺维也夫凌乱了,难道革命就是请客吃饭?只要能抓住对方的胃就能抓住对方的舌头?如果这么简单就能获取口供,那上午他使用过的那些中美合作所的手段岂不是个笑话。
如果可以的话,季诺维也夫真想仰天长叹:“这个世界到底是肿摸了?还是我看不懂这个世界,还是这个世界太疯狂?”
凌乱的、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的绝不止季诺维也夫一个,众多参与围观的老革命、老前辈,自诩为蹲过监狱受过酷刑的地下党们,全部傻眼了,此时此刻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学习巴神思考人生,想一想人和人的差别到底在哪里。
至于个别心眼小、气量窄,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的人,比如说季诺维也夫,已经无法忍耐的跳了出来,大肆抨击李晓峰:
“列宁同志,这简直是儿戏!我强烈的要求停止这种极为可笑的做法,我们是实事求是的布尔什维克,不是故弄玄虚的魔术师。这种可笑的手段得出的结论,既不真是也不可靠……”
好在不是没有明白人,列宁头也不回送了两个字给季诺维也夫:“闭嘴!”
前一刻还叫嚣不已的季诺维也夫这才想起,自己现在还是戴罪之身,至少是不受列宁待见的。急吼吼的跳出来似乎只能自找没趣,弄不好还会进一步恶化列宁同志的感观。望了一眼审讯室里循循诱导口供的李晓峰,季诺维也夫在心中告诉自己——此仇不报非君子,你小子给我等着!
如果李晓峰能听见季诺维也夫的心声,估计会很不屑的答道:“等着就等着,老子还怕了你!”
知道自己不受待见的季诺维也夫虽然恨,但是在列
宁面前却不敢造次,俗话说眼不见心不烦,他也只能学着阿q自己安慰自己,然后慢慢的爬开。
轻轻的季诺维也夫走了,虽然他带不走一片云彩,但是带走了众人诧异的眼神。能跟列宁一起回国的,都是布尔什维克的老油条,这批人工作能力也许参差不齐,但是揣摩上意的能力和政治敏感性却是十分了得。
列宁虽然只说了一句“闭嘴!”,季诺维也夫虽然很随便的就走了,但是在这些人眼中,这个事件就绝对不简单!
季诺维也夫是什么人?列宁同志的心腹爱将,同志加学生,亲上加亲。以前虽然列宁也批评过季诺维也夫,但是语气像今天一般恶劣的情况可是没有。
尤其是季诺维也夫默默走开的样子,那种落寞和委屈是不言自明的。可是列宁同志根本就无视了他,反而津津有味的注意着一个刚刚入党的小字辈。
这说明什么?说明季诺维也夫在列宁同志面前失宠了!这个消息太震撼也太突然了,对于一帮老油条来说,其中机遇和风险并存,如果操作得当的话,在党内的地位上一个台阶是轻而易举地。
一时间围观群众之间燃起了一股看不见的火焰,谁不希望进步,谁不希望做人上人?机会在于把握,自以为资格很老的他们开始了蠢蠢欲动,至于审讯室里的情况,对于他们来说毫无意义,赶紧向列宁同志汇报思想表忠心才是正经!
李晓峰当然不知道审讯室外面正在酝酿一场风暴,他的全副心思都放在了审讯上,企图在最短的时间内榨干霍华德身上的全部秘密。
“你并不是专门为了刺杀列宁而来?”李晓峰轻轻的问道。
“当然不是。”霍华德像个傻瓜一样问什么回答什么,“我又不知道列宁在斯德哥尔摩,怎么可能专门来刺杀他?”
这话李晓峰相信,从霍华德在中央车站的一举一动来看,这确实是个意外,不然他也不会傻到将护照带在身上。既然不是为了刺杀列宁而来,那这货在执行什么任务。
他赶紧问道:“你来瑞典干什么?”
“路过。”霍华德很快就给出了答案。
“去哪?”李晓峰又问。
“回国。”
“回国干什么?”
“传递情报。”
李晓峰心中一喜,知道重头戏来了,打蛇随棍的问道:“什么情报?”
这一下霍华德并没有像先前一样痛快的畅所欲言,反而陷入了沉默。从他的表情看来,此人陷入了天人交战,仅有的理智制止他说出这个秘密,哪怕是李晓峰一再催促他也闭口不言。
你小子嘴巴还真紧!看着霍华德纠结的样子,李晓峰不由得感叹了一声。要知道先头的茶点和雪茄中他加入了大剂量的麻古。所谓的麻古也是一种苯丙胺类的毒品,主要成分就是甲基安非他命,服用后会使人中枢神经系统、血液系统极度兴奋,呈现健谈、**亢进等生理上的反应。
更加可怕的是,吸食此药能够使吸食者将自己的秘密和隐私通过交谈等方式随意告诉他人,并促使吸食者受人支配、出现狂想等症状。因此该药又被俗称为“唠**”、“抢劫药”、“强女干药”。
李晓峰的想法很简单,既然肉刑不管用,而攻心战术需要大量的时间。唯一能快速让霍华德开口的也就只有药物了。在后世,肩负关键使命的间谍都必须经过精神类药物的考验,但是在1917年,这方面还是一片空白。
作为世界上第一个使用麻古的间谍,霍华德就是天字第一号小白鼠,李晓峰开始以为小白鼠一号会老实的交代一切,但是很显然他还是低估了小白鼠一号的意志品质。
不过不要紧,再加大一点剂量就是了,别人大量服用麻古可能还会担心引起心脏病立刻猝死。但是李晓峰一点都不担心,有他的仙力支撑着,就算小白鼠一号要死,那也得交代完一切之后再死!
又一杯充满了麻古的红茶灌进了霍华德的肚子,很快小白鼠就觉得意识更加的模糊,脑子里仿佛打了鸡血,像是在放幻灯片一样,他认识的人、他了解的秘密,一件件一桩桩交代得清清楚楚,就连五岁断奶十岁尿床的丑事都说出来了。
不光是说出来,实际上是霍华德哭着喊着求着李晓峰听他的倾诉,不让说都不行,火了还骂人发脾气。
“哥么,我告诉你,咱们叔叔是陆军大臣,知道陆军大臣是什么官吗?嘿嘿,说出来吓死你!这次要不是被你抓住了,要是让哥么一枪崩了列宁,回去之后军情六处俄国站的站长那就是哥么的了!那时候,哥么就要好好修理修理詹姆斯.邦德,这个老混蛋占了茅坑不拉屎,国内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李晓峰很是无语,谁想听这些屁话了,你们内斗的八卦老子一点兴趣都没有,还詹姆斯.邦德,还零零七呢!尼玛,真以为在拍电影,差点吓了哥一跳,以为你个孙子也是穿越来的。
“说说你们的任务,到底是什么重要的情报,要让你和007一起出动!”李晓峰不耐烦的问道。
“呵呵,你也知道詹姆斯.邦德的代号,我还没告诉你就知道了……兄弟果然是自己人……老子要是早两年加入军情六处,别说007,连001、002都有可能,他奶奶的,就是晚了几个月,结果只分到了个013,你说这是个什么倒霉的号码……”
李晓峰不得不又一次将跑题了的霍华德拽了回来:“说正事,快点告诉我情报到底是什么!”
“情报?哦,你想问那个啊!”霍华德鼓着眼睛,说话已经有点大舌头了,“那个情报是007,也就是詹姆斯.邦德搞到的。那孙子前一段犯了错误,差点被撤职。所以才积极的图表现……你还别说,这孙子还真有点运气,走了狗屎运才发现了一个秘密。哼哼,要不然,站长的宝座早就是我的了!”
李晓峰愈发的无语了,哥没兴趣听你的屁话,就你那倒霉德行,还当站长,我看你也就是个长期站立的命:“到底是什么秘密,快点说!”
“秘密嘛就是秘密咯!”迷迷糊糊的霍华德竟然还会卖关子,“我告诉你,你可不能告诉别人!”
李晓峰耐着性子说:“好,我一定不告诉别人!”
霍华德咂巴咂巴嘴,神神秘秘的说道:“远东方面的分站在西伯利亚发现了一个秘密,在通古斯卡大爆炸的核心区域发现了一个死亡地带。只要接近这个地区,不管你是谁,男人也好女人也罢,立刻就会染上一种奇怪的疾病,不出三天,必死无疑!”
“有这么厉害?”李晓峰根本就不信。
“比这还厉害!当时我们以为是遇上了神秘的化学武器。”霍华德神神叨叨的说道,“所以派出十支精锐的小分队,穿戴好了全套的防化装备,在这片区域里搜索了一个月,十支精锐防化小分队几乎死绝了,才找出了一点端倪!”
“什么端倪?”
霍华德显得愈发的神棍,小声耳语道:“具体的什么端倪我也不知道。但是詹姆斯.邦德很重视,据说是发现了一种能够改变战争进程,足以让咱们大英帝国重新称霸全球的神秘武器!”
120 提干
别人会对能改变战争进程的武器感兴趣,但是李晓峰对此却毫无兴趣。作为一个仙人,最不缺乏的就是力量,别说改变战争进程,如果这厮愿意,发狠修炼,毁灭地球都不是难事。
但是这有意义吗?
对于立志游戏人生,享受生活乐趣的某仙人来说,神秘的大杀器还不如神秘的美女能吸引他的眼球,哪怕不是美女,换成神秘宝藏神马的,他也可能有兴趣,谁让这段时间某人手头很紧十分的缺钱呢!
可偏偏霍华德交代出的秘密,就是一种未知的大杀器,李晓峰马上就在脸上挂上了失望的表情,不耐烦的岔开话题,开始追问军情七处俄国站的间谍名单。
不得不说,虽然某仙人的态度十分恶劣,但是**嗑得很嗨的霍华德却完全不介意,问什么答什么,往往还能举一反三问一答十,个把钟头的功夫就把问题交代得清清楚楚。这种积极配合的态度让站在审讯室外的列宁同志都赞叹不已:
“别看安德烈同志年纪小,但是工作能力十分的突出……不费吹灰之力就获取了十分有价值的情报……安德烈同志的工作态度和工作能力值得我们的同志们好好学习。要是每个人都能像安德烈同志一样能干,那么我们的革命前途将是无限光明!”
列宁给出的这个评价是相当的高了,高到在场的不少老同志老革命都有些嫉妒——我们这些人为革命奔波了几十年,都很难被列宁同志夸奖两次,你一个小屁孩何德何能,能够承受列宁同志的赞誉。不知道先来后到,不知道尊重老前辈,到底懂不懂规矩!
如果这些怨念被李晓峰知道了,恐怕是要付之一笑的,对他来说不管是潜规则还是明规则,只要是规则就是拿来违反的。天大地大哥么我最大,给我定规则,劳烦问一声——你丫是哪根葱!
不过话说回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李晓峰如果长此以往的出风头拉仇恨,恐怕也不是好事,至少对年轻人来说不是好事。应该说列宁是懂这个道理的,也很清楚自己身边的这一批信徒不一定都是善男信女,但是他偏偏视而不见,大有火上浇油的打算:
“同志们,你们不要不服气,有本事的话你们也试试从瑞典的中央监狱里骗出犯人,也试试几个小时之内让满口谎言的刺客说真话!你们十七岁的时候有这样的能力吗?恐怕不少同志连这个胆子都没有!”顿了顿,列宁以一种显而易见的激动口吻说道:“我们的党,我们的人民最缺少像安德烈同志一样的年轻有为的好同志!我号召全党的同志们以安德烈同志为榜样,向他学习,积极努力的向他靠拢!”
老革命和老同志们都傻了,他们只有一个想法——列
宁同志,您也太夸张了吧?真要让我们拉下老脸跟一个黄毛小子学习,还要以他为榜样?还向他靠拢!那个啥,您老人家没吃错药吧?还是说您在开玩笑?
列宁以切身行动说明他很清醒,也不是开玩笑:“审讯完毕之后,让安德烈同志到我的房间里去一趟,我要同他好好交流一下工作心得,努力的学习他的先进工作经验!”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老革命和老同志这才知道列宁是动真格的,是确确实实的想树立一个榜样。有那些政治敏感性强的老同志,联系到季诺维也夫的落寞,心中得出了一个惊人结论——山雨欲来,党内的权力核心可能要大洗牌了!
作为一党领袖,列宁的一举一动都饱含深意,哪怕是漫不经心的一句话,里面说不定就有机锋。只有那种最敏感、最聪明的人才能领会他的思想。就像这一次,明面上看列宁只是要树立一个榜样,实际上树榜样这个动作本身就值得深思。
为什么要树榜样?为什么选在这个时候树榜样?为什么树立的榜样是李晓峰?这些都是值得深思的。
榜样就是标杆,这个标杆首先就需要列宁的认可,也就是说这个标杆代表了列宁的意愿。向标杆看齐,向标杆靠拢,也就等于是像列宁看齐和靠拢。
列宁之所以要树立一个标杆,就说明他需要这个标杆,需要用这个标杆行使自己的意愿。或者说直接一点,这个标杆所拥有的意志是如今党内所没有的,只有缺乏和没有的时候才需要标杆和榜样。就像行走在森林中的旅人,如果他没有迷路,就不需要向导,需要向导的时候也就证明他迷失了方向。
同样的道理作用在党内,如果对思想氛围和前进的方向十分满意,列宁同志需要郑重其事的树立一个标杆吗?他老人家又没有吃撑,干嘛要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儿?
列宁同志这是对党内的局面不满啊!聪明的人第一时间就该想到这一点,然后他们马上就该想到,让列宁不满的源头在哪里?这个问题其实也简单,季诺维也夫的行动已经说明了一切。唯一让党内的聪明人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李晓峰会被选为标杆,这个小家伙太年轻太没有资历太没有声望,凭什么这个标杆就是他?
凭什么?在老革命和老同志看来,在党内最重要的是资历和声望,只有资历老声望高的同志才能处于领导地位,才能成为榜样。但是他们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列宁树立标杆就是对某些老资格高声望的同志不满,这时候怎么可能选一些不同意他政治观点的人成为标杆。
这是其一,其二,资格老声望高的人对列宁本身就是一个威胁,把标杆扶植起来了,万一标杆生出二心想自立门户怎么办?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所以从身份上说这个标杆必须是资格浅声望不高,在党内没有什么关系的新人。
原本这样的人选列宁在党内是找不出来的,但是偏偏穿越而来的某仙人适时的跳了出来,最重要的两个条件全部符合,更关键的是,某仙人还确实有点能力,几件事办的妥妥帖帖给列宁挣足了脸面,拿出来树标杆也不是赶鸭子上架。尤其是某人的政治观念还同列宁十分接近,几乎可以说没有任何差别。你说这样的人不树立为标杆,那还能立谁?
“我个人认为,我们的党需要新鲜血液,尤其是有能力又朝气的年轻人,我们必须将他们吸收进来,让他们积极大胆的参与到党的工作中去,要锻炼他们,培养他们,让他们挑起一些担子!”
当天晚上,列宁在党内高层会议上慷慨激昂的阐述着自己的观点,积极的为李晓峰造势。
“我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人了,费利克斯同志和格里高利同志也是三十几岁的人。我们这批人已经不再年轻,还能为革命奋斗多少年?十年?二十年?总不能三十年后还让我们这些七八十岁的人一肩挑吧……从现在开始,培养一些二十岁、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就显得十分必要……在年轻人中,安德烈是第一个表现出自己能力的小同志,彼得保罗监狱的起义、机智的破坏刺客的暗杀行动和快捷准确的审讯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样的好同志很有必要着重培养。所以我建议安德烈同志担任中央直属机构——特科的副科长!”
列宁的话很长,但是季诺维也夫知道中心思想只有一个,为李晓峰的走上前台铺平道路和造势,虽然列宁说了很多肯定和表扬的话,但是季诺维也夫就是不喜欢李晓峰。
季诺维也夫可不会忘记上午的难堪,正是李晓峰的横空出世让他在列宁面前失势。虽然季诺维也夫认为自己有了自立门户的实力,不太需要仰仗列宁同志的权势。但是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失势,不管怎么说对他都是一种打击。
当然,这只是季诺维也夫不喜欢李晓峰的一个理由,真正让他对李晓峰不感冒的还是对方的政治理念。列宁的激进在党内不说是孤家寡人,也是独树一帜,列宁的激进在高层中基本没有获得什么支持,这也是季诺维也夫积极的准备自立门户的重要原因。
可李晓峰的出现让事情出现了变数,某人本身的激进不说,列宁借着某人的手可是狠狠的抽了他季诺维也夫的耳光,如今在树立一个激进的榜样,怎么看都是列宁对他的打压,也是列宁强硬的推行自己政治理念的第一炮。
如果季诺维也夫不想坐以待毙,他就必须回击,必须狠狠的打压李晓峰的崛起,他就是准备这么干的:“列宁同志,我觉得安德烈同志……”
季诺维也夫刚准备说李晓峰入党才两天,不适合立刻就提拔为干部,就在他说出了安德烈三个字的时候,坐在他对面的列宁,脸上陡然露出一丝像是高深莫测,又像是讥笑嘲讽的笑意。
不管是什么样的笑意,季诺维也夫都品尝出了危险的味道,仿佛只要他说错一句话,结果都将是万劫不复。打了个寒颤,季诺维也夫立刻改口了:“我觉得安德烈同志十分适合这样工作,有他这种年轻有为的同志辅佐费利克斯同志,特科的工作将更加的顺利和圆满。对于这项提议,我是衷心的表示欢迎和支持……”
121 死命令
这就提干了?老子是副科长了?
李晓峰恨不得仰天长啸,什么叫升官快,入党的第二天就提拔成了干部,还是中央直属机关的干部,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一步登天?
狂喜之下,某仙人都快找不到东南西北了,这个官迷就没有想过,如今的布尔什维克可不是十月革命胜利之后的布尔什维克,没有掌握国家政权,自然谈不上什么行政等级。所以某人的这个副科头衔也就是个头衔而已。并不是说他如今就是副科级干部,不然他头上的前中央委员捷尔任斯基才是正科,那也就乱套了。
所以中央特科的副科长只能理解为特科的二把手,至于级别,那个什么,等革命成功的时候如果你没挂掉,说不定就解决了。
当然不管怎么说,李晓峰也算是进步了,算是党内的干部,尤其是他深受列宁同志的喜爱,只要能保住小命而且以后不站错队的,飞黄腾达只是个时间问题。
对于这一点,李晓峰认识得很清楚,他可不像某些心理素质差的同志,稍微提个干就觉得自己牛逼了、不可一世了,他虽然欢喜,但很清楚自己的这个位置是怎么来的。列宁扶他一把,他就是干部,若是列宁踩他一脚,那他就只是一坨屎。
季诺维也夫就是前车之鉴,你看看前两天牛逼哄哄的他,如今就变成了臭狗屎,不说人见人厌,被孤立和边缘化也是不可避免的,谁让他恶了列宁同志,谁让他自作聪明,不打勤的不打懒的,就打不长眼的。
李晓峰很有眼色,至少是对列宁很有眼色,第一时间就赶到了列宁的办公室请示工作。
对于某人的谦虚和谨慎,列宁非常满意,他见过太多一朝得志就忘了自己姓什么的货,李晓峰能第一时间赶来汇报,他很欣慰。至于是不是慧眼识珠,列宁还不敢肯定。毕竟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年轻人太容易迷失了,以前季诺维也夫也一样的谦虚谨慎,但是随着地位水涨船高,他的脾气也日渐上涨。谁也不能肯定李晓峰就不是下一个季诺维也夫。
“安德烈同志,你对下一阶段的工作有什么想法没有?”列宁抽出了一支香烟问道。
李晓峰恭谨的回答道:“特科的工作刚刚开始,我又是个新人,费利克斯同志就是我学习的榜样。我将尽最大的努力辅佐费利克斯同志搞好特科的工作。”
列宁很满意李晓峰的答案,如果刚才某人大言不惭的叨叨自己要怎么开展工作,要做哪些事,有什么目标有什么理想。那么他会看轻某人。老话说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小子只是特科的副科长,你说的那些是大科长的工作,你小子是想抢班夺权吧?
刚刚经历过季诺维也夫造反的列宁对此十分的敏感,如果换做别的人是特科的科长,他还不会往这上面想。但是捷尔任斯基不同,谁不知道你李晓峰跟捷尔任斯基的关系,那个铁面人对你小子是亦师亦友,还是你的入党介绍人,说直白一点那就是你的师傅。当徒弟的跟师傅叫板,这是一个好徒弟吗?
幸亏李晓峰聪明了一回,姿态放得很低,闭口不言什么规划什么目标,反而很谦逊的表示自己的主要使命就是辅佐师傅。这才是一个好徒弟的样子,至少列宁喜欢这个样子的徒弟。
当然,并不是说列宁喜欢没有“上进心”的徒弟,也不是列宁看不得徒弟比自己强。他只是认为做人不能忘本,不能吃饱了就骂厨子,过了河就拆桥,这样的人就是再有能力,他也不敢用。
李晓峰的态度让列宁满意,那列宁也不会让某人失望不是,列宁轻松的笑道:“你这个小同志还真是谦虚,谦虚得像个小老头。年轻人就要胆子大一点,敢打敢冲。我实话告诉你,费利克斯同志肩上的担子很重,中央很多事情都离不开他,他没有多少时间去处理特科的具体工作。很大程度上说,你这个二把手将要当他一半的家。我希望你能尽快的把担子挑起来!”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晓峰有什么不清楚的,无非是他这个二把手不是一般的二把手,头上的一把手多半只是为他撑场子的,具体的事情都得他自己办。对此,李晓峰没有任何不满,这样的好事还往外推,他又不是脑残。
“列宁同志,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希望!”李晓峰立刻就表态了,不过在这之后谦虚的话还是不能少:“不过我能力浅薄,政治上也不成熟,很多事务都需要您和费利克斯同志为我掌舵。不然,说不定,我一不留神就会犯错误!”
列宁笑了,一指某人,道:“你这个小家伙还真会耍心眼,这么早就为自己留好了退路。我告诉你,不违反原则的错误,当可以原谅你。但是违背党的政治纲领的原则性错误,谁也救不了你,不管是费利克斯同志,还是我,最痛恨的就是没有原则的人!”
“是!我一定加强学习!绝对不犯原则性错误!”
李晓峰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暗暗好笑,什么叫原则性错误?或者说什么是真正的原则?原则这个东西不是量化的标准,不是偷窃要拘留,抢劫要判刑,很难说清楚什么是原则,什么又不是原则。很大程度上领导说你有原则,那你就是好同志,领导说你不讲原则,那你就是正大光明两袖清风都没用。
那列宁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语言的艺术也是需要翻译机的,而这个翻译机就是政治智慧。政治智慧不足的人,以为列宁同志是谆谆教诲,是告诫年轻的同志要自律,不要做违法乱纪的事情;而有政治智慧的人才会明白,列宁同志谈话的中心思想只有一条——坚持原则。
坚持什么原则?坚持着跟党走,跟随他闹革命的原则。用黑话来说,就是李晓峰你个小瘪三听好了,老子是你的大佬,大佬让你向东你就得向东,大佬让你前进你就得前进。听命令听指挥,才是好同志,否则那就是违反原则,违反原则的同志就不是好同志!就是我列宁最痛恨的人!
明白了吧?透彻了吧?列宁的意思很清楚,跟着他闹革命,一条路走到黑就是讲原则。只要不违反这条基本的原则,其他的小错误小过失都不是大问题,在讲原则的条件下,你惹了人犯了错,作为老大自然也会为你遮风挡雨。
这可是一把尚方宝剑,有了列宁同志的保证,李晓峰充满了信心和干劲,要知道他最近可是得罪了两个大佬,一个加米涅夫,一个季诺维也夫,没有列宁的支持,随便其中哪一个都能整得他欲仙欲死。如今有了列宁做靠山,那两个混蛋想要动他,估计也得掂量掂量。
“是!列宁同志,我一定会坚持原则,紧紧的团结在您和党中央的周围,为革命事业奉献自己的绵薄之力!”
列宁点了点头,听懂了某人的输诚。关键性的问题已经有了答案,接下来就是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了。他弹了弹烟灰,问道:“说说你对特科近期工作重点的看法。”
李晓峰定了定心神,明白自己算是过了第一关,这一关考察的是他的心性,如果他不能紧跟列宁同志走,那后面的第二关也就没有必要。毕竟领导用人首先要保证的就是忠诚,心怀鬼胎的反骨仔,哪个领导敢用?如果他过不了第一关,也就意味着,他这个副科就是实打实的副科了,最多也就是帮着捷尔任斯基敲敲边鼓,主持特科工作是想都不用想了。
至于第二关,估计就是考察他的能力,领导用人要看忠心但也得看你是不是那块料。办砸了差事,丢的可不是你一个人的脸,连累列宁同志跟你一块被鄙视,他老人家真心丢不起这个人,更不愿意被你拖后腿。他老人家再怎么说也要对自己的政治生命负责不是。
对此,李晓峰早就做好了准备,洞悉这一段历史的他自然不会反路线错误:“列宁同志,我认为眼前我们的党,最最紧要的任务就是返回国内。这是重中之重,任何与此相抵触的事务都应该放下。而我们特科的使命,就是保证您和党中央安全快速的回国!”
列宁很满意,他还真害怕某人新官上任三把火,不忙着回国,反而搞七搞八的节外生枝,再弄出一个什么刺客事件,或者就着现在刺客事件深挖掘不放手,这都是他不想看到的。对列宁而言没有任何事情能跟回国相提并论,这也是他对季诺维也夫不满的一个小原因,谁让他实在是没眼色,不忙着回国反而要在瑞典胡折腾呢!
“你能明白这些就很好!”列宁表示了肯定,但马上话锋一转又提醒道:“但是对于刺客交代出的新情况,你也不能放松。回国之后,我要求你尽可能的查清楚那个神秘武器的情况,绝对不能让英国人得逞!”
“是!”
“还有!”列宁顿了顿又说,“这一次的回国之路,可能不会是一帆风顺顺了。我要求你提高警惕,一定要保证所有的同志安全的回到国内!这是死命令!”
对于这项死命令,李晓峰多少有点不在意,既然刺杀行动只是一个意外,那么说明同历史上一样,列宁的归国之旅必将是平平安安。而且有他这个仙人坐镇,谁会那么不开眼?
可惜信心满满的李晓峰并不知道,就在他接受命令的同一时刻,滞留在斯德哥尔摩的詹姆斯.邦德同学正在蠢蠢欲动……
122 茅塞顿开的007
詹姆斯.邦德忧心忡忡的回到了自己房间,军情六处瑞典站站长康纳利临时派给他的间谍正等着他。
“先生们,有消息吗?”007问道。
四个间谍一齐摇头,虽然他们很认真的在街面上搜集情报,但很显然完全是做了无用功。
“怎么可能没有消息!”007生气了,“一辆马车不可能凭空消失,总会有人看到它,注意到它……”
间谍一号丧气的回答道:“问题是,先生,我们询问了整条街上商户,问题是在那个时间段,街上的马车太多了,您又没有给出马车的具体特征……”
007火了,怒道:“怎么会没有特征,我不是告诉你们了,马车是从中央监狱方向开过去的。上面坐着两男一女还有我们的霍华德先生,这个特征还不够明显吗?!”
四个间谍是敢怒不敢言,尼玛的,这叫什么特征,人坐在车厢里鬼看得见,更何况人家特意去劫狱,还不做几手防备措施?尼玛,你自己马虎大意,让敌人抢在了前面,现在人没了反而找我们这些小兵出气,算什么本事!
007见一干小兵不说话,反而更加的生气,对于这些瑞典站的家伙他毫无好感,从他们的头头到下面的小兵都不是好鸟,一个个阳奉阴违官僚气息十足。要是这些人是他的手下,早就被一脚踢回国内了!
詹姆斯.邦德当然有理由生气,如果不是瑞典站的那个该死的苏格兰人康纳利作梗,他早就把霍华德转移到精神病院了,就是这个苏格兰红鼻子磨磨蹭蹭耽误了时间,害的他棋差一步,眼睁睁的看着霍华德被劫走。
更关键的是,办事效率低也就罢了,你说你派给我的是什么人。四个草包加蠢蛋,跑出去一天一夜,有用的消息一点都没有,尼玛其中两个还带着一身的酒味。老子呆在俄国,在那个酒鬼遍地走的鬼地方,出任务的时候都不敢喝酒,尼玛,你们怎么就敢背着我喝酒!
007恨不得掏出手枪挨个给这四个混蛋点名,但是考虑到杀了这四个白痴他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光杆司令,得亲自在阴雨蒙蒙的斯德哥尔摩走街窜巷,好吧,007先生光是想想就觉得膝盖疼。他不得不安慰自己,要不是当年老子膝盖中了一箭,今天肯定要收拾你们四个废物。
“继续找,找不到线索就不准回……不准休息!”詹姆斯.邦德本想说找不到线索就不准回来的,但是一想到这四个货消极怠工的工作态度,若是不准他们回来,恐怕立马就借机溜号,名正言顺的偷懒去了。
四个间谍排着队依次走了出去,詹姆斯.邦德揉了揉太阳穴又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离霍华德被劫持已经过去了整整二十四个小时。按照情报界的通用惯例,估计霍华德已经遭遇严刑拷打了,以他对霍华德的了解,估计这个小白脸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想到这,詹姆斯.邦德愈发的焦躁不安,若是霍华德一个嘴巴不紧,把最不该说的消息泄露了,那后果将不堪设想。尤其是一想到劫持霍华德可能是德国间谍,007先生的寒毛都要竖起来。
“是德国人干的吗?”詹姆斯.邦德失神的叨叨个不停,这也是整件事中让他最纠结的,劫持霍华德到底是什么人?属于哪一股势力?目的是什么?这三个问题,他一个也回答不上来。
詹姆斯.邦德唯一知道的就是劫持者一共有三个人,两男一女,女的张得非常非常漂亮,属于祸水级别的美女,两个男的则非常普通,属于最平常的大众脸。
007先生不是没想过按图索骥画像寻人,但是最最让他想不通的事情就在这上面。两个大众脸的男人,他没有印象情有可原,但是倾国倾城的大美女必然是让人过目不忘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回想美女面貌的具体细节的时候,他脑子里是一片空白,连头发是什么颜色,是白人还是黑人都不清楚,只知道这个女人很漂亮、非常漂亮、漂亮得让人无语,除了漂亮之外还是漂亮,至于怎么个漂亮法,不好意思,忘记了!
对此,詹姆斯.邦德是既惭愧又惊讶,惭愧的是自己竟然像一个菜鸟一样,光顾着欣赏人间绝色了,完全没有注意到绝色美女的细节;惊讶的是,以他的专业素质不应该犯这种低级错误,别说是能吸走眼球的美女,哪怕就是在他眼前匆匆一瞥的普通人,只要在一定的时间范围内,就绝对能将其人的大体特征说清楚。像这种看得很仔细很入神,最后却什么都记不起来的事儿,从来就没有过!
如果仅仅是他自己出现了这种状况,还可以说是意外,但是当他询问监狱里和劫持者有过接触的人,得出答案几乎是千篇一律的。跟他一样,大伙只知道是美女,但美女长什么样,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反正就没有两个人说的一样。仿佛那时候有千百个美女出现在了中央监狱,大家都只看到了自己心目中最美的那一个。
事出反常必有妖,詹姆斯.邦德仔细的推理和分析之后得出了一个结论——他中了催眠术!只有中了催眠术的人才会出现这种反常的情况。
詹姆斯.邦德认为自己遇上了传说中的催眠大师,只有催眠大师才能在无形之中催眠他这种高级间谍。对方估计就是利用了身边的美女做幌子,将所有人的眼球吸引过去,然后借机施法,让所有人都只注意到美女,而忽视了其他人。并且利用催眠术无限放大了美女的美貌,让所有人都只记得看见心目中的女神,而模糊了美女的具体面目。
詹姆斯.邦德太佩服这个催眠大师了,更是对能派遣出如此强大的催眠师的势力充满了好奇。这样的力量一般都是各国最神秘的所在,比如他们军情五处和军情六处就拥有这样的超人。同样的,法国、德国、俄国也可能拥有。这也是他无法确定幕后黑手的关键原因,可疑的对象太多了!
目标不明确,线索一片模糊,最后詹姆斯.邦德只能使用最笨最蠢的本办法,让四个倒霉的间谍去找马车的目击证人。人可以是假的,但是乘马车走的总不是假的吧?
问题是这条线索太隐晦了,他也知道那四个倒霉蛋说得很对,找马车无异于大海捞针,想从这上面打开突破口太难太难。而且更关键的是,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劫持者如果足够聪明和谨慎的话,完全可以带着霍华德离开斯德哥尔摩,找一个隐蔽安全的地方审讯。
如果出现了这种情况,詹姆斯.邦德也只能望洋兴叹,谁让这是瑞典,他没有执法权啊!要是在国内,只要一声令下,展开拉网似的搜索,人海战术之下总能找到蛛丝马迹。可是现在他一共就只有四个人可用,而且这四个人工作态度还很成问题。
詹姆斯.邦德明白,如果按照现在的节奏走下去,结果肯定是一个杯具。泄露重要情报、走丢了陆军大臣的侄子,数罪并罚,他可以肯定退休金是没指望了,说不定还要蹲大牢。他可不想下半辈子吃牢饭,所以必须想尽办法尽快找到霍华德!
“霍华德,你个王八蛋!你丫到底在哪!”
詹姆斯.邦德急得直揪头发,可惜他不是孙悟空,不会抓一把毫毛变出一堆小猴子或者小007,摧残自己的头发除了让他变成地中海,剩下的就是很疼!
不过疼痛倒是对他有好处,可以启迪智慧。比如牛顿的方法是用苹果砸脑袋,而华夏古代的方法是醍醐灌顶,反正就是跟自己脑袋过不去。人只要跟脑袋过不去,就容易开窍!
詹姆斯.邦德就是这样的,让自己地中海,让自己聪明“绝顶”,那就能想出办法来。那么007先生到底想到了什么?很简单,他发现了自己的思维误区,从一开始他就被劫持者神乎其技的催眠手段所震惊了。所以思维的方向就朝着错误的方向前进,的确,能拥有这种超人一般的催眠大师的都是国际上的大流氓,英法俄美德,都有嫌疑。这么思考的话,嫌疑人实在太多了。
但是,犯罪总是有目地的,劫持霍华德对谁好处最大,谁最想劫持霍华德,如果从这一点思考,那么嫌疑人就不多了。实际上就只有一个——布尔什维克,列宁!
霍华德入狱就是因为刺杀列宁,如果列宁和他的布尔什维克党不满意瑞典官方的结论,是有可能剑走偏锋劫走霍华德问个清楚的。
想到这,詹姆斯.邦德就豁然开朗了,这就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倒不是说他一开始没这么想过,实际上他首先怀疑的就是布尔什维克,但是作为俄国站的站长,他了解俄国,也了解布尔什维克,这个党还狠弱小,不可能拥有传说中的催眠大师。
正是因为思维的惯性,因为他詹姆斯.邦德打心底里瞧不起布尔什维克,不认为布尔什维克有这个能力。所以他就不信,或者说不愿意相信。
但是,如今的007先生已经被逼到了悬崖边,再退后一步就是粉身碎骨。没有选择的他,只能怀疑布尔什维克,甚至布尔什维克就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再说,老话说了死马当做活马医,他总的做点什么,不能坐以待毙不是?
123 007在行动(上)
斯德哥尔摩的冬季和春季与北半球绝大部分地区不一样,因为靠近极圈,虽然不会出现极昼和极夜,但是冬天的阳光对于斯德哥尔摩的居民来说特别的宝贵,一天之内只有短短的几个小时能沐浴在阳光之下,其他的时候陪伴着他们的只是冰冷的夜空和七彩的极光。
所以别看街面上一片昏暗,但此时说不定只是下午三点左右。在列吉纳旅馆对面的街道上,一个带着鸭舌帽整张脸都被大衣的领子遮挡住的男人不耐烦的走来走去,直到有人接近旅馆大门的时候,他才会小心瞥一眼,但是很快他就会重新低下头,隐藏在衣领底下的嘴暗暗的咒骂几句。
不用说这位先生就是007派来的间谍,具体的说是间谍三号,他的任务是严密的监视列吉纳旅馆正门的一举一动,辨认每一个进出人员的相貌。如果发现可疑人员,立刻通知窝在几百米之外的另一家旅馆的詹姆斯.邦德先生。
可怜的间谍三号已经在寒风从散步了几个小时,但是列吉纳旅馆的大门一直紧紧的关闭着,别说没有人进去,连出来的人也没有一个。满腹怨气的间谍三号不怀好意的猜测,里面的人该不会在集体搞基吧!
如果这真是一幢搅基会所,间谍三号将会非常高兴,因为那意味着他可以立刻离开这条冷得像冰窟的街道,可以享受热气腾腾的咖啡、香嫩多汁的肉排,可以坐在壁炉前好好的烤一烤已经冻得没有任何知觉的双脚。
但是,背背神马的是完全不可能滴。而且就算是搅基,那个古板不通人情的詹姆斯.邦德先生也会强迫自己好好的看守大门,至少要将里面有多少男同志调查清楚。如果可能的话,邦德先生甚至会命令他冒充基佬卧底。官高一级压死人,谁让人家是上级呢!
就在间谍三号为自己的悲惨命运暗自哀怜的时候,街角的巷子里一个同样看不清面目,被裹成粽子一样的神秘人慢吞吞的出现了。间谍三号顿时精神一振,欢天喜地的就迎了上去,抱怨道:
“该死的,一号,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你足足迟到了十分钟!看在上帝的份上,你想冻死我吗?”
一号惨淡的笑了笑,露出了一口大黄牙,被昏暗的路灯一照,还真有点金光灿烂的意思。他随手掏出一支香烟,递了过去,并亲自为三号点上火:“抱歉,睡过头了。下次我会来早一点!”
“还要继续?!”三号吃了一惊,喷出了一大口烟雾。
一号的笑容似乎更惨了:“上面说了,这里不能离人。必须严密的监视旅馆里的动静……还有凌晨三点你来接班!”
“我x!”三号愤愤的骂了一句,“那个混蛋到底想干什么,让我们监视一幢死气沉沉的旅馆,上帝可以作证,我从来没有见过生意这么差的旅馆,一个下午了,竟然没有一个客人投宿!他们靠什么过活!”
一号蛋定的给自己也点上一支烟,美美的吸了一大口,意犹未尽的突出了一大股烟雾:“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已经客满了,当然不需要接待客人!”
三号依然很是不平,怒道:“这些该死的布尔什维克,就算不接受新客人,他们总要出来吧!但是你也看到了,一整天了,他们就窝在里面,他们不是最喜欢搞政治活动,最喜欢演讲和宣扬那一套歪理邪说吗!难道转性了!”
“谁知道呢!”一号不置可否的回了一句。
就在三号准备结束扯淡,赶紧返回自己的公寓抓紧时间休息的时候,一辆马车从街头开过来,直接停在了列吉纳旅馆的大门口,片刻之后一个年轻人从车厢里跳了出来,三步并作两步跨进了大门。
这一切发生很快,至少间谍三号是完全没有意料到,他立刻骂了句脏话:“该死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等我下班的时候来人,诚心跟我过不去!”
一号依然不是很在意:“可能也是投宿的,等五分钟,如果他没有出来你再走。”
五分钟过去了,年轻人没有出来……十分钟过去了,年轻人依然没有出来。可怜的间谍三号顿时哀叹一声:“真是倒霉!”
一号耸耸肩笑道:“说不定是好事,总算是有所发现了不是吗?”
三号摇了摇头,没有答话,只是快步朝巷子里跑去,他必须马上通报这个发现,哪怕他已经“下班”了。
“一个年轻人?”
詹姆斯.邦德紧了紧眉头,对于这个发现他真是谈不上有什么感觉,谁让这个消息是在是不起眼也没意义。他对什么年轻人毫无兴趣,年轻意味着资格浅意味着不重要,按照情报界的惯用说法——这只不过是个小虾米。
实际上007先生真正感兴趣的是布尔什维克的大佬,比如说列宁、比如说季诺维也夫、比如说捷尔任斯基,如果想要知道布尔什维克的秘密,只能从这些人身上入手,而不是关注一个无关紧要的年轻的。
当然,詹姆斯.邦德也很清楚,像把列宁这种档次的大佬绑回来风险太大,而且就算绑回来了也不见得能问出什么消息。他很清楚,沙皇暴力的专政机关都撬不开列宁们的嘴,他的手段也大同小异,根本不可能取得成功。
其实,按照詹姆斯.邦德的原计划是准备乔装潜入旅馆打探消息的,这可怜的孩子专门化妆成旅客巴巴的跑了去,结果连门都没进就给赶出来了。感情列吉纳旅馆已经被布尔什维克包了下来,只有布尔什维克的党员或者瑞典社会民主工党的几个首脑能进出。
不死心的007又准备收买旅馆的老板或者员工,但谁能想到,旅馆就是瑞典社会民主工党的产业,上上下下都是坚定的党员,别说收买了,若不是他逃得快,恐怕已经被抓了活的。
所以詹姆斯.邦德只能出下策了,那就是抓住一个在布尔什维克党内地位不高不低的人,威逼利诱出想要的消息。这也是他派遣几个菜鸟间谍去盯梢的原因,他人手有限,不可能冲进旅馆绑人,也就只能找落单的下手了。
问题是几个间谍蹲守了一天,列吉纳旅馆算得上是人可罗雀,别说符合要求的目标,就是三脚猫都没有两只。好不容易等来了个能进门的人,结果还是雏。抓住这么个菜鸟有意义吗?
詹姆斯.邦德紧张的开动脑筋,盘算着得失,但他身边的间谍三号可受不了——你大爷的,老子已经下班了,干不干的你赶紧给个准信撒,老子还想早点暖被窝呢!
顿时三号就忍不住了:“先生,请你快点下决心。虽然那辆马车还停在旅馆门口,但看样子那个年轻人是准备办完事就走的……”
潜台词很清楚,无非是告诉007先生,你丫的早点下决心,别到时候人没逮住,净耽误功夫。
“告诉二号,准备好马车!我们先跟踪看看!”詹姆斯.邦德咬了咬牙,选择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就在007先生准备一探究竟时候,我们的主角李晓峰正在紧张的向列宁汇报情况:“列宁同志,船我已经联系好了,明天上午九点准时出发,下午四点抵达图尔库,然后我们乘坐五点的火车赶往赫尔辛基,然后直达彼得格勒,一切顺利的话,三天后我们就到家了!”
列宁很满意,虽然在斯德哥尔摩耽误三天功夫,但是比起原计划,乘坐火车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转一个大圈,将节约大半的时间,而且还安全得多。不过他还是感叹了一句:“要是能直接坐船去彼得格勒就好了,这样还能节约不少时间!”
对此李晓峰只能报以苦笑,斯德哥尔摩和彼得格勒不是不通航线,但是自从战争爆发,不管是俄国人还是德国人,为了保障自身的安全和封锁对方的港口,死命的在波罗的海这个澡盆子里布设水雷,尤其是芬兰湾,更是被重重雷网包围,如果没有史泰龙或者施瓦辛格一样比小强还要硬的命,想都不要想从海路直接回国。
列宁当然知道这一情况,他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若是某仙人不知死活的拉着他独闯龙潭,那他会毫不犹豫的将某人一脚踢出党,布尔什维克可不是塔利班,不提倡自杀。
“费利克斯同志知道了吗?”列宁忽然问道。
李晓峰苦笑道:“我是直接上来找您了,还没来得急同志费利克斯同志。我这就去通知他!”
列宁立刻喊停,叫住了风风火火的某人,笑眯眯的吩咐道:“不用了,我来通知费利克斯同志好了。安德烈同志,你现在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做好一切准备,一定要保证同志们安全的回到国内!”
“是!”李晓峰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从列宁的办公室出来,某仙人心里可没有他面上那么恭敬,列宁刚才的提问其实也是一种考验,幸亏他风风火火的直接就去了列宁的办公室,没来得急通知捷尔任斯基。现在想来倒是做对了,如果先通知捷尔任斯基后通知列宁,那岂不是说在他心中列宁没有捷尔任斯基重要,这不就是严重的原则问题嘛!
李晓峰心中暗呼侥幸,告诫自己以后一定要更加注意这种细节,一个不小心犯了错误还不知道错在哪,岂不是很冤?想着想着李晓峰陷入了沉思,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一辆极其不起眼的马车悄悄的一直尾随在后面……
124 007在行动(中)
学着巴神思考人生的李晓峰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被盯上了,当然就算注意到了他也不以为意,大象会害怕一只蚂蚁?对于这厮而言,有至少十种方法收拾自己身后的蚂蚁,但是除非这只蚂蚁比苍蝇还烦,否则他才懒得理会——蚂蚁愿意跟着就跟着,不值得特意转身回去踩死它。
所以詹姆斯.邦德先生轻而易举的就知道了大象……呃,是某仙人的下榻地址。这一路的无惊无险让007先生都有些意外,他还真没见过警惕性如此低的政治人物,实际上他一直就不认为某仙人是个人物,尤其是现在:
“你们确定这个家伙真的同布尔什维克的死硬份子有联系?”他问道。
间谍四号赶紧点头,他是负责核实目标身份的,如果最后费了牛大的劲,抓到的却是一只无足轻重的小虾米,那么他就要担责任,吃不了兜着走了。
“是的,先生。据我们了解,此人同费利克斯.捷尔任斯基有联系,两人在斯德哥尔摩有过几次会面……这些是当时的照片……”
如果李晓峰在场,就会发现,这正是他第一次与捷尔任斯基在斯德哥尔摩意外碰面时的场景,可见当时捷尔任斯基就被军情六处盯上了,甚至极有可能那次意外也是人为的。
詹姆斯邦德仔细的看了看照片,轻轻的点了点头,问道:“那这小子叫什么?哪里人?和捷尔任斯基是什么关系?”
这三个问题间谍四号一个也答不出来,倒不是他忘记了答案,实在是他根本就不知道答案。是的,007先生都不会注意的小人物,自然也进不了瑞典站站长的法眼,他又没闲得蛋疼,吃撑了去了解路人甲和行人乙。
“抱歉,先生。”间谍四号战战兢兢的回答道,“对此人我们一点都不了解!”
007先生鼻子里冒出一声冷哼,他非常的不满意,既不满意间谍四号的一无所知,更不满意瑞典站的工作方式,如果是他的俄国站,凡事跟捷尔任斯基有过接触的人都会被重点标注,不说查清楚祖宗八代的情况,至少不会连名字都不知道。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立刻去打听,十五分钟之内我就要答案!”詹姆斯邦德冷冰冰的命令道。
打听一个陌生人的情报,十分五分钟是绝对不够的,但是间谍四号能说不吗?其实007先生就是借题发挥,拿小卒子开刀除了可以树立自己的权威,还可以很隐晦的向他的上级表示自己的不满。是的,詹姆斯.邦德就是对瑞典站的老大不满,认为他没有支持自己的工作,如今送上门的把柄到了他手里,怎么会不利用?
詹姆斯.邦德冷冷的看着怀表,发誓只要间谍四号超出了一秒钟都得接受惩罚,当然他绝不相信对方能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任务。事实也是如此,一个小时之后,间谍四号才姗姗来迟。
詹姆斯邦德重重的合上了怀表,心中一惊开始默默的酝酿台词,是狗血喷头还是当头棒喝亦或是雷霆一击?
间谍四号当然看不见007先生身上的技能光环,不过就算看见了又如何,他这种小卒子就是被秒的份,如果他足够聪明的话,最好先把自己的耳朵堵上。但是不知道他确实比较蠢,还是破罐子破摔,从他回来时行走的姿态来看,似乎他并没有意识到危险的存在,反而步履轻松,轻松得近乎于缓慢,几乎就是一步一步的往回挪,哪怕是已经看见了007先生阴沉的脸色也依然故我。
詹姆斯.邦德阴沉的问道:“你在跳华尔兹吗?”
“不,先生!”四号沉着的回答,“我不过是有些累了!”
詹姆斯.邦德冷笑道:“你是说我应该给你放假喽!”
“没有!”四号仿佛是忘记了害怕,用一种最从容和轻松的语调回答,“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此时,不管是一号、二号还是三号都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一项小心谨慎的四号怎么抽风了,怎么敢跟邦德这么说话了?吃错了药还是刚才进酒店喝多了?
四号的不在乎彻底的激怒了007先生,多长时间没有人敢挑衅自己的权威了?你小子这是找死!他直接威胁:“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我不介意让你休息个够!”
这事就威胁要砸他的饭碗了,如果是平时四号直接就吓蹿了,但是今天他可不害怕,平静的回答道:“目标名叫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斯別洛斯基,俄国人,半个月前抵达斯德哥尔摩,来意不明……”
“哼哼!”詹姆斯邦德迫不及待的挖苦道,“这就是你打听到的情报?你就用这点东西糊弄我?就是一头猪,在这么长的时间里知道的都比你多!”
四号不在意的耸了耸肩,奚道:“当然,我绝对无法跟猪的工作效率相比,我承认跟猪相比我还差得很远很远……”
詹姆斯.邦德被四号的眼神彻底的激怒了,因为他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讥讽和嘲笑,而这两种情绪显而易见的是朝着他来的。007先生顿时就愤怒了,你小子好大的狗胆,竟然不知死活的反讽老子,你死定了,小子!
詹姆斯.邦德第一时间就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将四号撕成碎片,他吼道:“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就是这么跟上级说话的!你就是这么工作的!难怪你们瑞典站的工作一塌糊涂……”
慷慨激昂的詹姆斯.邦德先生没有看到四号眼中的越来越强烈的讥讽意味,不然的话他绝对不会把话说得这么死,这么绝对,因为在下一刻对方的绝地反击就来了。
间谍四号态度很诚恳的承认:“我们瑞典站的工作确实做得不太好,但是比起俄国站的工作,那还是要强一万倍的……”
詹姆斯.邦德几乎抓狂了,他听到了什么?一个无名小卒都敢打他的脸了,尼玛,你给老子等着!
其实007先生完全不用等,四号大大咧咧的往下说着:“目标人物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是俄国人,据我刚才的了解,他同费利克斯.捷尔任斯基关系密切。邦德先生,如此重要的关键人物,作为俄国站的站长您怎么会不认识?你们这些年的工作就是在睡觉?为什么如此重要的人物秘密潜入了瑞典,您竟然没有向我们预警?”
詹姆斯邦德脸都憋紫了,他真的疏忽了,刚才四号告诉他目标是俄国人的时候就应该反应过来的,尼玛,这就是一个坑,挖好了等着老子跳进去,专门看老子出丑的是吧!
007先生胸口急剧起伏,但是他还真没法还击,谁让刚才话说得太满,牛皮吹出去收不回来了。被打了脸还要低三下四认错道歉,作为一个高傲的绅士,他绝对不允许剧情朝这个方向发展!
詹姆斯.邦德深深的吸了口气,努力的平息自己心中的怒火,淡淡的说道:“原来是他,黑灯瞎火的没看真切。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小人物罢了!”
看着007先生蛋定的样子,四号心中暗骂了一句虚伪!确实也是,007先生的举动无非是死要面子。可惜的是四号无法痛打落水狗,谁让某人的职位更高呢!刚才他顶撞某人已经是大忌,若是再紧逼下去,估计某人就该找他决斗了。
“一号、二号立刻去订房间!三号你守在大堂”詹姆斯.邦德忽然一顿,用一种显而易见的阴险的笑容吩咐道:“至于四号,你的任务是继续监视旅馆里布尔什维克的一举一动!辛苦一点,那边的就全部交给你了!”
卑鄙的小人!公报私仇!
四号恨不得狠狠的踩007先生的脸蛋,最好是一边踩一边捻。他太生气了,妈逼的,让老子在寒风中蹲守一夜,你还能更恶毒一些嘛!
詹姆斯.邦德当然可以更恶毒一些,实际上后续的惩罚手段早就已经想好了,下一步他拼了这张老脸不要,也要把四号调到某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发霉,中非就不错,据说那里的食人族不少!老子倒要看看是你的伶牙俐齿厉害,还是食人族的铁齿钢牙厉害!
当然这一点点小九九占用不了多少cpu利用率,007先生脑子里想得更多的是我们主角李晓峰。对于某人姓名,他确实仿佛在哪里听过,只不过一时想不起来罢了。
等一号二号开好了房间,心思重重的超级大间谍詹姆斯.邦德洗了吧冷水脸,脑子才陡然清醒,他终于想起在哪里听过某仙人的大名了。那还是将近一个月以前的3月14日,那一天报纸的头条就是沙皇退位,当时他被这个消息搞得十分狼狈,差点丢掉了官帽子。
詹姆斯.邦德清楚的记得报纸头条的配图,就是一群工人和泥腿子攻占彼得保罗监狱后胜利会师的合影。在照片中人群的最中央身着囚服的捷尔任斯基极其醒目,单手叉腰正在发表热情洋溢的演说,而在捷尔任斯基的身边,另外一个身着囚服年轻得不像话的家伙占据了画面第二重要的位置。记得当时他还纳闷这个人是谁,现在回想起来,不正是那个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吗?
詹姆斯邦德对着镜子做咬牙切齿状,彼得保罗监狱的起义让他被动无比,而刚才又是这个安德烈让他丢尽脸面,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让他本来就不算开阔的心胸顿时被怒火填满。
还想什么,007先生终于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抓住这个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好好的算一算总账!
125 007在行动(下)
李晓峰并不知道自己隔壁的007先生正摩拳擦掌的准备找麻烦,刚回到自己的房间,就看见了一个鬼鬼鬼祟祟的家伙——这厮扣着一顶大礼帽,黑漆漆的墨镜下面是一副白色的口罩,反正不管是谁第一眼看到这副尊容,首先想到的就是猥琐,其次想到的就是遇上贼了。
“好大的狗胆!偷到老子头上来了!”
李晓峰一声怒吼,原本以为能将这个贼人吓破胆,但结果和他的意料有一点点差距,猥琐的贼人确实吓了一跳,不过马上就镇定下来了,甚至还跟某人招了招手,仿佛是在打招呼。
“你这是找死!”李晓峰怒了。
只见他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不由分说的给了猥琐的贼人一个过肩摔,这可怜虫没来得及叫一声就晕了过去。李晓峰也不客气,顺便又给了这货两脚,才算是解恨。
就在某仙人考虑要不要将贼人送交法办的时候,房门处传来了开门声,伪娘康斯坦丁非常鬼祟的看了看身后的走廊,直到确信没有人跟踪才合上了大门。
李晓峰疑惑的问道“老哥,你在搞什么名堂?大半夜的戴什么墨镜?”
康斯坦丁吓了一跳,看见是某仙人才很女性化的抚了抚胸口,骂道:“你个死鬼,吓死我了!”
李晓峰额头上出现三道黑线,对于这个很娘的哥哥,他实在无语,每每被对方的电眼、兰花指和嗲声嗲气雷得外焦里嫩,想吐还吐不出来。如今这种感觉又上来了,他不由得扶住了自己肚子。
“怎么啦?肚子又疼了?要不要紧,需不需要看医生?”某伪娘很贴心很温柔的问道,但是他并不知道自己的温柔正是某人痛苦的源泉。
“我没事!”李晓峰赶紧制止住康斯坦丁的好心,对这样的美人恩他实在无福消受,赶紧闪人才是王道:“你帮我看着这个贼,我去叫警察!”
贼?
康斯坦丁头顶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顺着某仙人手指头看去,一个十分猥琐的“贼”进入了他的眼眶,顿时该伪娘发出一声惊呼:
“埃里克,你怎么了!!!”
埃里克?
如今轮到某仙人头上出问号了,很快他就搞清楚了事情的真像:猥琐的贼人=埃里克森=十足的茶几。
“你都干了些什么?”康斯坦丁质问道。
李晓峰赶紧举起双手以示无辜,换谁发现自己房里站着一个猥琐之极的蒙面男,第一反应就是贼嘛!他哪知道某个骚包有这种变态猥琐的爱好。
“你小子下手也太狠了!”
经过简单的急救,猥琐的埃里克森总算醒了,半躺在沙发上不断的哼哼着:“我都喊了是我,你还打!”
尼玛!李晓峰简直欲哭无泪,你个孙子不知道自己嗓子哑了,还他妈戴了口罩,鬼听见你喊了什么,就算你真喊了,老子也认不出你的声音啊!
李晓峰气愤的质问道:“你们俩搞什么飞机,狂欢节和万圣节早就过去了,鬼鬼祟祟的化妆成这幅德行,搞毛啊搞!”
埃里克森喝了几口茶,愤然道:“你以为我想装成这德行!那不是被逼无奈吗!”
李晓峰笑了,他才不相信某人的鬼话,诺贝尔家族在瑞典也有着不小的势力,谁能逼他?搞不好是这孙子出去调戏妇女被抓了个现行,不得不藏头遮面。
“不管你什么说辞!”李晓峰毫不客气的说道,“在我这里少装成这副怪样子,我可告诉你了,下次就不是过肩摔这么简单了,见一次打一次!”
埃里克森悲从心来,呜呜呜的哭诉道:“太没人性了,你以为我喜欢这副打扮,这不是没办法吗!”
“怎么没办法,不就是躲人吗?我这里又没外人,你扮成这样当心被酒店的服务员当成贼,到时候脱层皮你都算轻的!”
埃里克森想了想,觉得某仙人说得很有道理,这个打扮确实太容易引起误会,他可不想再挨打了,当下里就去除了伪装。
“哈哈哈哈!”
李晓峰看了看某骚包去除伪装后的样子,顿时捧腹大笑起来,连带着旁边伪娘也掩住了嘴巴。没办法,某人实在太惨了,套用后世的说法,这哪里还像个人,简直就是……就是猪头三嘛!
鼻青脸肿,整张脸都走了形,嘴都合不拢像挂了两根腊肠一般的埃里克森勃然大怒:“笑什么笑!没义气,太没义气了!”
李晓峰算是明白埃里克森为什么要装扮得那么猥琐了,就这个德行,说实话真没法出门见人,和戴上墨镜和口罩时的猥琐相比,那个啥,某人不得不承认还是刚才的猥琐样更顺眼一些。
“你怎么搞的?都没个人形了!”李晓峰饶有兴趣的问道,“该不会是调戏了哪家的大小姐,被护花使者打的吧?”
埃里克森没好气道:“护你个头,哪个女人会打我!像我这种人见人爱玉树临风的公子,从来就只有……”
他话还没说完,一直掩嘴偷笑的康斯坦丁忽然喊了一声:“贝拉小姐,你怎么来了!”
说真的,康斯坦丁的声音并不大,但埃里克森顿时吓得跳了起来,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藏在了沙发后面。李晓峰探头看去,只见这厮双手抱头蹲在地上不断的求饶:“贝拉,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康斯坦丁冲李晓峰笑了笑,耸耸肩道:“现在你知道了吧!”
李晓峰还真没想到某人真是被女人打的,他刚才也就是开玩笑,谁想到误打误撞的还猜对了,一想到病怏怏的贝拉小姐辣手摧花……不,辣手摧草,打得某人跪搓衣板求饶。对于错过了如此精彩的场面他非常的遗憾,一时间八卦之心大气,拉住某伪娘问个明白。
康斯坦丁撇撇嘴,道:“还不就是他沾花惹草的那点事呗,前两年贝拉病得死去活来,没人管他,如今贝拉的病基本好了,自然要好好的跟他算账喽!”
李晓峰大笑不已,感情是这么回事儿,对于彪悍的贝拉小姐他无比的赞赏,像某骚包这样的花花公子和贱骨头就是该打,最好一天打一顿。唯一让他奇怪的是,打都打了,俗话说夫妻之间,床头打架床尾和,某人已经为他的放荡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没必要真的弄出人命来吧?
对于这个疑问,康斯坦丁立刻就予以了解答:“本来是没什么事儿了,贝拉狠狠的揍了他一顿之后也就放过了他,结果等贝拉一走,这个傻瓜遇上了几个狐朋狗友,被嘲笑了两句之后不甘心,死鸭子嘴硬的撑场面,大吼什么玩女人是天经地义,被他玩过的女人可以从中央火车站排到国会大厦……”
“然后呢?”李晓峰问道。
“然后?”康斯坦丁摊了摊手,“然后就杯具了呢!当时贝拉小姐正好路过,还不满世界的追杀他!说是要把他的小弟弟割下来泡酒!”
李晓峰暗道那也不嫌骚气,至少他可没有这么重的口味。他又问道:“那你们怎么跑我这来了?”
埃里克森没好气的说道:“这不是没地方可以躲了,贝拉纠结了一帮娘子军,正满世界找我,你说我还不躲?”
李晓峰挖苦道:“躲什么躲,不就是挨顿打么!打是亲骂是爱,多打几次你就习惯了!”
“屁!”埃里克森愈发的生气了,“如果没有别人在场,打了也就打了,但是让我大庭广众之下被未来的老婆打。传出去之后,我怎么混?再怎么说,哥在斯德哥尔摩也算是有头有脸,丢不起这个人!”
李晓峰打了个哈欠,问道:“那你想怎么办?在这里躲一辈子?我可告诉你了,明天我就回俄国了,没兴趣陪你们小两口玩过家家!”
“我找你就是为了这事儿啊!”埃里克森一把握住某仙人的双手,眼泪汪汪的说道:“你不是带着那些布尔什维克回俄国吗?我的意思是跟你一起走,避一避风头!”
李晓峰真心不想带这么个累赘上路,某人的不靠谱给他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带着某人就等于带着个定时炸弹。
“你还别拒绝!”埃里克森眼看着某人要拒绝,赶紧又道:“别忘了还有几家工厂的事要我办,这一趟我帮你全部搞定,怎么样?”
李晓峰还是不愿意:“你干嘛死皮赖脸的跟我走,你自己逃出国不就行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埃里克森懊恼道:“你以为我不想,但是我护照还放在家里,只要我回家就会被抓个正着,你总不能看着兄弟我落入虎口吧?”
鬼才愿意管你的死活,如果可以的话,李晓峰还想落井下石,不过看在某伪娘的面子上算了:“没有护照,我也没办法帮你啊!”
埃里克森嬉皮笑脸的凑了上来,讨好道:“你可别装傻,这回你不是带哪些流亡国外的布尔什维克回国吗?他们中没有护照的也不在少数,你让我混在他们中间蒙混过关不就行了!”
126 007在行动(续)
尼玛,这种办法也只有你埃里克森能想出来!
李晓峰第一时间就想拒绝,倒不是说这个办法不好,实际上流亡瑞士的布尔什维克中,很大一批人都没有护照,比如说列宁,当年就是秘密的从流亡地潜逃出国,辗转法国、英国之后,才在友人的帮助下在瑞士落了户口。当然这个户口只是临时的,想要出国需要大费手脚。
而这一次,布尔什维克和德国政府达成了协议,得以过境,再加上瑞典政府通融,才能够回国。所以他们所持有的证件都是临时性质的,这批证件都是瑞典议员古斯塔夫在列宁等人登上瑞典国土之时,托关系搞定的。
如今,埃里克森舌头一动,就想搞到证件,哪有那么容易!要知道第二天早上可是就要启程,就算有关系,各国的公务员可没有牺牲自己休息时间办公的好习惯,你可别真当他们是人民的公仆?
当然,以某仙人的造假能力,刻土豆弄个假的也不为难。问题是他没兴趣帮忙,他的仙力可是很宝贵的,用在埃里克森这种公子哥上纯属浪费!
李晓峰立刻就想拒绝,但康斯坦丁截住了他:“安德烈卡,你就帮帮埃里克吧!他实在是太可怜了,再说让他去芬兰操办工厂的事,不也可以早一点开工吗?”
康斯坦丁到不是真的同情某个花花公子,作为一个伪娘,对于自己好朋友的花心,他是看不惯的。但是,如果能让某人早点进入工作状态,尽快的让工厂开工,那么他就能投入工作。对于自己的工作,某伪娘十分的上心,也十分的有兴趣。要知道从博斯福辞职之后的这段日子,他着实闷坏了。
李晓峰谁的面子都可以不给,但老哥发话了那是绝对要照办的。再说伪娘老哥的话也很有道理,能早一点的让工厂开工,早一点的生产武器,那么他自己的压力也要轻不少,至少可以省下大把的仙力。
“行!我会帮这小子偷渡出国的!”
李晓峰想了想立刻就找出了折中的办法,不就是护照吗?不用仙力造假哥这也有现成的。他随便掏出英国间谍霍华德的那本假护照丢给了埃里克森:“你就用这本护照,明天我们就走!”
埃里克森对于能尽快逃离虎口高兴万分,觉得最好今晚就动身,免得夜长梦多,但是对于那本护照,他很有疑虑:“这个人不像我啊,会不会出问题?”
康斯坦丁结果护照看了看,也说:“确实不太像!”
某仙人哈哈一笑:“何止是不太像,简直就是一点都不像!”
埃里克森火了,怒道:“那你还让我用这本护照!”
李晓峰可不鸟他,扬言到:“你再跟我诈唬,信不信立刻我就给送到贝拉那去!”
埃里克森立刻就软了:“我这不是担心吗?万一被海关抓住了,事儿倒是不大,但我丢不起那个人啊!”
李晓峰大笑道:“怎么可能被抓住!你是和照片上的人不像,但是你得这么想,以前的你虽然长得不算丑,一眼就看得出不是照片上的人,但是现在的你,就不是丑可以形容的了,猥琐、下流、简直就没有人形。别说照片上是个人,我就是贴一头猪的照片放上面,海关的人也信这就是你!”
埃里克森虽然不靠谱,但是好赖话还是听得出来,骂道:“你这家伙就是变着法子的骂我!”
李晓峰撇撇嘴道:“你爱用不用,反正只有这条路!”
不得不说埃里克森真没有别的选择,也只能咬咬牙答应了,反正就算被海关抓住了问题也不大,说不定躲进监狱里也能逃过这场桃花劫。
可能会有人问,埃里克森拿了霍华德的护照,那霍华德怎么办?以某仙人的智力当然能想到这个问题,但对于他来说这真是问题吗?倒不是他准备造假,实际上某仙人压根就没有带着间谍先生回国的想法。
带那么个货回去干吗?间谍先生把能招供的和不能招供的全招供了,连三岁尿床四岁断奶的糗事都说出来了,对于某仙人来说此人已经没有任何秘密可言,一个没有秘密的间谍有什么利用价值?
要知道某仙人可不会养吃闲饭的人,再说带着霍华德出境风险太大,出了事就是国际事件,为这么个废物冒如此大的风险,某仙人才不干这种蠢事。
他已经有了完善的处理霍华德的办法,又多喂这个倒霉蛋吃了几粒迷女干药,让这蠢货把这一段的记忆忘得干干净净,然后随便找了趟火车,让他一路向北,至于间谍先生会到哪,那就不是某仙人需要考虑的了。
其实这个办法并不是特别好,麻古虽然强悍,但不一定特别有效,万一某人记起了什么也是不美。最好的办法就是一了百了,什么手起刀落,什么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什么毁尸灭迹。
好吧,某仙人是打算这个干的,但是列宁和捷尔任斯基都不同意搞出人命,倒不是他们胆小怕事,实在是因为这是在瑞典,虽然瑞典政府软趴趴的,但并不是每个阳痿都好欺负,老话说了泥人都有三分火气,劫狱什么的已经够那啥了,再闹出刑事案件就不好收场了。
可怜的詹姆斯邦德先生绝对想不到,他千万百计想要找寻的霍华德已经在早上登上了北去的列车,迷迷糊糊的间谍先生正向着北极进发,两天之后他大概就会清醒,不过那时候列宁早就到了芬兰,就算他能记起一切赶回斯德哥尔摩,也于事无补了。
“你们能听见什么?”007先生用一个漏斗状的窃听工具贴在墙上,仔细的凝听着隔壁的一举一动。
不过李晓峰下榻的这间旅馆,在斯德哥尔摩很有档次,隔音效果不是一般的好,007先生除了听见了几个零星的单词,什么有价值的情报都没有。
倒是间谍一号耳朵不错,听见了几句话:“他们好像在说什么不太像,还有护照和海关……”
詹姆斯邦德心中一动,想到了一种可能,连忙问道:“有没有说时间?”
“好像是明天早上!”
“明天早上?”007先生默默的念叨了一遍,立刻做出了指示:“二号,你立刻去联系去图尔库的船,我们一定要在他们之前赶到!”
间谍一号纳闷的问道:“先生,您怎么知道他们要去图尔库?”
詹姆斯邦德怎么会不知道,如果这点情报他都搞不到,那乘早别干这一行了,实际上布尔什维克也没有刻意的保密,对一个秘密而言,知道得人越多那就意味着保密的难度越大。更何况布尔什维克的不少党员并没有什么保密意识,比如爱显摆的季诺维也夫就在早些时候对前来采访的记者透露——他们将乘船归国。
虽然季诺维也夫并没有指出确切的路线,但是走海路,选择只有一个,那就是经奥兰群岛去图尔库。所以只要007先生读了报纸,知道这一点就恨正常了。
当然,原本这条消息对007先生来说毫无意义,他自认为是俄国问题专家,一点都不看好俄国的革命,更不看好弱小的布尔什维克党。他的眼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列宁,也就是如今出了这档子糊糊事,必须为霍华德擦屁股。否则他鸟都不鸟布尔什维克和列宁。
为了尽快的、尽可能安全的将霍华德这个惹祸精救出来,他马上调整了自己的计划,你们不是要去芬兰,要去图尔库吗?那好,老子就在那里等你们!
到不是因为詹姆斯.邦德有绅士风度,在瑞典放某仙人一把,实在是瑞典这个国家太敏感,虽然是中立国,但是暗地里同德国人眉来眼去,如果在瑞典搞事,尤其是是涉及到司法问题的大事,他必须慎重。再出事的话,黑锅他可是背不起。
而且,打心眼里007先生就看不起瑞典站上上下下的情报人员,不仅是不相信他们的能力,更是深深的嫉恨他们,间谍四号让他出丑的账,他可是记得清楚。更何况他还有私底下的小算盘,在芬兰动手,那么事成之后功劳全是他俄国站的!
你问什么功劳?别忘了,英国政府可是不愿意看到列
宁和布尔什维克回国的,虽然列宁借道德国让英国人无可奈何,但是如果能找一个借口将其在踏上俄国领土的时候一网打尽,这就是大功一件!
借口还用找吗?詹姆斯.邦德已经想好了现成的,霍华德就是借口!霍华德可是刺客,是关押在瑞典监狱里的犯人,如果他跟着布尔什维克,跟着列宁一起被芬兰海关堵住了。那就可以大做文章,还可以引来瑞典政府对布尔什维克的仇恨。只要上升到一定的高度,让列宁身败名裂,让布尔什维克彻底完蛋,都是轻而易举!
想到这,詹姆斯邦德立刻打起精神下达命令:“给我密切的监视隔壁的一举一动,第一,搞清楚霍华德是不是真在他们手里!第二,是不是真要被他们带去芬兰!如果一切属实,那么不要打草惊蛇,立刻通知我们在斯德哥尔摩海关的卧底,一定要让霍华德顺利的跟着布尔什维克出海!”
127 回国
有了詹姆斯邦德的“特殊关照”,李晓峰带着埃里克森很顺利的通过了海关,哪怕是某人将脸捂得严严实实,一副我就是作则心虚的贱样,也没能引起海关人员一丝一毫的兴趣。倒是同行的几个布尔什维克很不走运,他们的临时护照出了点小问题,耽误了几个小时的时间。
“看什么看,该死毛子,还敢瞪眼!你给我站住!到边上我们好好聊一聊,我怀疑你是偷渡客!”
海关的态度那叫一个恶劣,不光是那个卧底的间谍,其他几个瑞典海关对布尔什维克也是横挑鼻子竖挑眼,鸡蛋里挑骨头的找茬:
“你,对!说的就是你!站住!看你长得那个衰样,一看就不是好人!身份证、暂住证、护照,统统交出来!”
杯具的季诺维也夫被逮了个正着,几个海关一拥而上就给这孙子扣住了,什么抢劫、杀人、贩毒、**的罪名是可劲的往上栽赃。可怜的季诺维也夫被折腾个不轻,气得脸都绿了,他一个文质彬彬的学者,怎么可能是通缉犯?
可瑞典海关的歪理还等着他,蛮不讲理的骂道:“知道什么叫心理变态不?就是说的你这号东西,越是文质彬彬的,就越是心理黑暗!像你这种衣冠禽兽,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最后连看季诺维也夫不顺眼的列宁都看不下去了,频频的表示抗议。当然,不管是季诺维也夫、列宁还是李晓峰,都不知道这一切都是设计好的,007先生为了给自己争取时间,为了能够抢先到芬兰布置好一切,特意安排卧底的海关故意找茬。
“总算是上船了!”埃里克森心中发虚的看了看码头,生怕在下一秒钟彪悍的大小姐贝拉杀将过来,将他一举拿下。担惊受怕了一个上午,他可是有一肚子牢骚:“我说你们的办事能力也太差了,耽误我这么多时间,早知道我就晚点起来了!”
“你给我闭嘴!”李晓峰没好气的说,“白吃枣还嫌核大,再唧唧歪歪,我踢你下船!”
埃里克森顿时老实了,他哪里敢跟某仙人炸刺,对于此人的杀伤力是心有余悸。不过害怕归害怕,好奇心他还是有的,埃里克森很是奇怪,不知道某人为什么从海关出来就是板起了脸。人家海关不就是稍微刁难了一下你们,至于这么火大?
是的,对于海关刁难俄国人的行为,埃里克森觉得十分正常,瑞典人真心的是不喜欢北极熊,曾几何时在北欧这块地界,俺们瑞典人是老大、是霸主,什么挪威、芬兰,以及涅瓦河一大片土地都是俺们的财产,想当年俺们那个风光、俺们那个惬意。
但是,自打你们这帮熊瞎子从冬眠里苏醒,一声炮响跳出个彼得大帝,硬生生的跟俺们打二十年,抢走了俺们的地盘,将俺们从北欧霸主的宝座上一脚踢下来。你们这帮孙子还想俺们给好脸色?做梦!
李晓峰很清楚两国之间的那点恩怨,但是他还是不喜瑞典人的做法,打不过还耍赖,什么玩意,要不是老子急着走,今天拆你们这个破海关!当然,大打出手是不可能,但是略施惩戒还是必须的,他扭头朝身后的莫瑞根问道:“事情办妥了?”
“是的,那几个混蛋今天就准备拉个痛快,在厕所里过夜吧!”女巫冷笑着回答。
李晓峰很满意,对莫瑞根的手段是一百个放心,女巫不容于社会,可不仅仅是因为教廷的歧视,更是因为巫师拥有的力量和他们睚眦必报的作风。论整人的手段,连某仙人都不得不对莫瑞根挑两个大拇哥。
别小看拉肚子,这玩意也是能搞死人的,就有过拉到脱水而亡的例子,那个惨!当然,某仙人没打算搞出人命,不会让那几个倒霉蛋丢掉性命,不过急性腹泻也不是开玩笑的,那叫一个痛不欲生!
“别生气!”埃里克森破天荒的安慰起某仙人,“我们瑞典人还算好的,海关还只是刁难你们俄国人,不会真的把你们怎么样。到了俄国国境,还有更气人的事儿等着你们呢!”
李晓峰冷笑道:“说!我就不信还有比你们瑞典更操蛋的!”
“你还别不信!”埃里克森急了,双手一阵比划:“比我们还操蛋的多了,英国人、法国人,都不待见你们,尤其是英国人,最可恶!”
“怎么个可恶法?”连莫瑞根都来了兴趣。
埃里克森长叹一声:“那真是没人性!知道英国人在俄国边境上的检察官吧?”
李晓峰点点头:“有听说过。”
埃里克森咬牙切齿的说道:“这帮孙子在你们的国土上,比你们毛子还牛逼。有权利盘查所有进出俄国的旅客……”
“那是为了防止同盟国的间谍吧!”李晓峰反问道。
“说是那么说,实际上这帮人的权力大得很,凡是从国外回来的俄国人都要在他们手里吃亏。一言不合就给扣上间谍的帽子,上次你老姐,差点就被一个色迷迷的检察官给占了便宜,若不是我多方打点,估计现在还在吃牢饭!”
李晓峰小吃了一惊,他真没想到英国陆军的检察官如此可恶,那当年列宁他们是怎么安全过关的?该不会埃里克森瞎白话吧?
“你不要危言耸听好不好!”李晓峰表示不信,“他们是检察官不假,但是在俄国,他们又没有执法权,凭什么抓人?上次我们出国的时候,检察官不就很好说话!”
埃里克森冷笑道:“当然很好说话,我可是给了一百克朗,没有这一百克朗,你看他们会是什么嘴脸!而且什么执法权就是个笑话,俄国政府都乱成一锅粥了,谁有功夫管他们。再说为虎作伥的俄国狗腿子警察和宪兵还少吗?”
李晓峰在也坐不住了,这个坏消息应该马上通知列
宁,若是英国人真要在这上面搞鬼,那还真是不得不防。要知道某人的政治前途完全跟布尔什维克和列宁挂上了钩,如果在国境上就出师未捷身先死,那未免太悲剧了一点。
“安德烈同志,急匆匆的找我有什么事?”列宁和颜悦色的问道。
“列宁同志,我得到了可靠消息,英国陆军在我国边境上的检察官可能不怀好意……”李晓峰一五一十的讲清楚了来龙去脉。
“呵呵!”列宁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李晓峰顿时急了:“列宁同志,我们必须对此引起重视。英国人一贯对我国的革命和革命政党不怀好意。我们必须高度重视和警惕……”
“我的小同志,你该不是现在才想起这一点吧?”列
宁笑眯眯的问道。
李晓峰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列宁把归国的安全保卫工作全都交给了特科,也就是交给了他,但是对于这种显而易见的安全隐患,他却后知后觉,不能不说是一大失误。
“很抱歉,列宁同志,这是我的失误,我太大意了!”李晓峰老老实实的承认了错误。
不过列宁却没有丝毫要批评他的意思,反而显得很高兴,对此某人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明明是坏事,怎么列宁反而还高兴呢?李晓峰哪里猜得透列宁的城府,他之所以高兴,正是因为某人出现了失误。为什么失误了反而让列宁高兴呢?
无非是某人前一段的表现太抢眼太逆天,完全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小家伙,有才华有能力的年轻人列宁虽然欣赏也喜欢重用,但总归是心底不安的。如果某人一如既往的正确下去,不犯一点错误,那么就算列宁再欣赏他,恐怕也只能弃用了。
而现在某人用错误证明了自己不是那么逆天,也等于是间接让列宁同志安心,至少不会认为某人是外星人了。这也间接说明了,想要在想要在列宁这种强势领导下面出人头地,工作能力虽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把握人心,就得像某仙人这样,小错误不断大错误不犯,大事聪明小事糊涂,这才是为官之道。
“安德烈同志,你也不要过于自责!”列宁轻松的安慰道,“人无完人,没有人能面面俱到。再说这也不是什么大错误,以后细致一点就好了!”
“但是……若是英国人要借机发难……”李晓峰还是不放心,但列宁马上就给他吃了一粒定心丸:“不要担心,你说的问题,我和费利克斯同志早就想到了。我们早就有了应对的措施,到达图尔库的时候,芬兰社会民主工党的议员回来迎接我们,有他在,英国人玩不出什么花样!”
李晓峰暗地里感叹了一声高明,他总算是明白了登陆瑞典的时候,列宁为什么会指名道姓的要求瑞典社会民主党的议员古斯塔夫亲自去接他。以前他还以为列宁这实在摆谱,哪里想到其中是大有深意,有古斯塔夫这样的地头蛇在,那些想搞事的人不得不多掂量掂量。而且就算真的有意外发生,以国会议员之尊,也能很快的平事。
李晓峰不得不承认,和列宁这种真正的政坛高手比起来,他也就是有点穿越者和仙人的优势,论真实的能力和手腕,他差得很远,要学的也还很多。
128 杯具+餐具(上)
花开两朵各表一边,当我们的李晓峰同学还在为列
宁同志的高超手腕而叹服的时候,图尔库的码头上,詹姆斯.邦德守候已久。对于此次的行动他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为了一网打尽布尔什维克,他不光调来了俄国站驻扎在图尔库的全部人手,还直接收买了海关和码头上的俄国警察。只要布尔什维克的人带着霍华德出现,那绝对是被抓现行。甚至他已经派人暗地里接触了几家比较大报社,绝对会在第一时间进行全方位的报道。
对007先生来说,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不过李晓峰可不认为自己是什么东风,他就算是风也是台风、飓风或者风暴,反正绝对不会是成人之美的东风。
实际上我们的仙人心里确实是在酝酿一场风暴,不过那是被好心的埃里克森烦的。
“安德烈,你一定要注意,这个图尔库的海关和码头上的警察都不是好鸟,你千万千万方机灵一点……”埃里克森一边说一边掏出了十克朗的纸币夹进了护照,“看见没有,学着点。这帮孙子拿了钱就不会刁难你了!”
看着某人没骨气的作风,李晓峰实在无语,哥当天兵的时候都不屑给神仙行贿,你丫竟然让我给几个小瘪三塞钱,你这是帮我还是骂我?
李晓峰面无表情的说道:“我是一分钱都不会给的!”
没想到埃里克森还急了,拉着他不断教育道:“你小子怎么死心眼呢!在这个社会上想要混得好,你就得机灵一点,别舍不得小钱……阎王好过小鬼难缠啊!而且这也没有几个钱,就当是小费了!”
李晓峰愈发的不耐烦了:“我说了不给就不给!”
“你怎么这么倔强呢!”埃里克森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这么抠门,怎么做生意?怎么交朋友?怎么在社会上混得开?”
看着埃里克森叨叨补个不停,大有说出十万个为什么的打算。李晓峰恨不得直接给这厮大头查下扔海里,如果不是看在这货是一番好意,他说不定真这么干了。
“少罗嗦!”李晓峰直接揭开了谜底,“等会有人来接我们,不需要鸟这些小鬼!”
“原来如此!”埃里克森点点头,望了望走在前面的列
宁等大佬,感叹道:“原来布尔什维克也有点势力,我还以为就是一群穷鬼瞎胡闹呢!”
“你给我闭嘴!”李晓峰捂住了这货的臭嘴,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尼玛,你不会说话就不要瞎咧咧,再胡说八道我撕了你这张嘴!”
埃里克森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自我封闭了嘴巴,好在周围的布尔什维克虽然人多,但一个个都被踏上祖国土地的激情影响,完全没有人注意他。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人注意他,至少我们的詹姆斯.邦德先生就牢牢的锁定了埃里克森,实际上某人想不引起注意都难,他那副打扮和尊荣放在人堆都是灯泡,还是一千瓦的那种强光灯,除非是瞎子才看不到。
007先生当然不是睁眼瞎,相反他的眼光十分的敏锐,第一时间就扑捉到了埃里克森和某仙人的身影,发现了这两人之后,007先生也松了口气。说真的,詹姆斯.邦德很担心这两人不出现,如果他们不出现,这出戏还真没法唱下去。
007先生暗自向身边的几个手下做了一个手势,不留痕迹的指了指埃里克森,示意开始行动。立刻,一个原本显得漫不经心的穿着英国陆军军服的男子站了起来,斯条慢理的踱着步子走到海关检查员的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马上此人轻轻的点了点头。
李晓峰和埃里克森静静的站在队伍等待海关的检查,两个粗枝大叶的家伙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被毒蛇盯上,这种吊儿郎当的态度让不远处的詹姆斯.邦德十分震惊!
他实在想不通李晓峰和“霍华德”为什么会那么亲密,这不像是贼和警察该有的关系。你见过猫和老鼠一家亲?这不是扯淡么!尤其是眼尖的他发现埃里克森口罩和大墨镜下面鼻青脸肿的事实之后,更是觉得不可思议。你丫都被打成了猪头,还讨好打你的人,你丫这不是犯贱吗?
詹姆斯.邦德觉得不对劲,很不对劲,觉得“霍华德”已经完全脑残了,他首先想到的就是“霍华德”已经变节了,但是马上他就把这个可笑的念头丢到了九霄云外。俄国站谁都有可能变节,但是“霍华德”是绝不可能地!
为什么?因为“霍华德”投靠布尔什维克没有一点好处啊!布尔什维克如今要啥没啥,而“霍华德”在军情六处是前途无量,他当陆军大臣的叔叔罩着,他脑萎缩了才回去投靠布尔什维克。
如果“霍华德”没有变节,那么詹姆斯.邦德只能得出第二个结论,“霍华德”如今已经被彻底的催眠了,这个可怜虫恐怕还不知道他跟敌人言谈甚欢。
想到这,007先生不禁有些快意,他可是一点都不喜欢“霍华德”,如今能看到对方栽一个大跟斗,就算是被解救回来也不可能继续留在军情六处,也就是说他的站长宝座坚不可摧,007先生兴奋得几乎要拍手称快。
镇定!镇定!
詹姆斯邦德克制着心头的狂喜,看着“霍华德”一步一步的接近海关的检查员,一颗心蹦蹦直跳,恨不得上前推一把慢吞吞的“霍华德”才好。
可怜的007先生从始至终就没想过,此“霍华德”非彼霍华德,迎接他的不光是一场空欢喜,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茶几。
埃里克森慢吞吞的将夹着钱的护照递给了检查员,甚至努力的从自己伤痕累累的丑脸上挤出了一丝讨好的笑容。
这让李晓峰有些好笑又有些佩服,好笑的是这货的贱样,佩服的是这货在人际关系上确实有点长处,埃里克森并没有因为他说有人接应,就省下了那十克朗。
因小见大,仅仅从这一举动上,李晓峰就能推导出埃里克森的为人,实际上以他诺贝尔家大少爷的身份,没有人敢刁难他,至少小小的海关检查员是绝对不敢炸刺的。但他偏偏选择一种近乎于有失身份的方式行贿过关。
从心理学上讲,这种人谨小慎微,绝不会犯致命的错误,而且因为不在乎脸面,又显得八面玲珑,也就是说埃里克森是一个激灵谨慎还很油滑的家伙,这样的人别说有一个大家族支撑,就算没有,白手起家混商场也能取得不小的成就。
李晓峰这才发现,自己恐怕是被埃里克森的面具给欺骗了,这小子绝对没有外表上看去的那么纨绔,那么不靠谱,他的一些很荒唐的行为恐怕是一种伪装。
想一想,在彼得格勒,当他同梅德韦杰夫起了冲突之后,这厮就借口泡妞消失得干干净净,直到一切风平浪静,他才重新冒出来。仅从这一件事就能看出这小子很有心计,很谨慎,也很会伪装。
一念至此,李晓峰不禁又想起了这货被打的事,难道他真的紧紧是因为怕未来的老婆才落荒而逃吗?以他诺贝尔家大少爷的势力,想要在瑞典藏起来避风头一点都不难,就算要落荒跑路,他也有的是门道,何必巴巴的上来求自己?
李晓峰第一时间就得出了结论,埃里克森绝对怀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才接近自己的。但是他到底图的是什么呢?李晓峰还真想不出来。不过现实可没有留给他多少思考的时间了,海关检查员接过护照装模作样的“检查”了一翻,收起那十克朗的钞票,立刻就露出了真面目:
“先生,你的护照有点问题,跟我们走一趟吧!”
埃里克森原本看见对方收了钱,以为万事大吉,谁想到对方说变脸就变脸,顿时幽怨的看了身后的李晓峰一眼,意思大概是说你把哥害惨了!
李晓峰也有些小奇怪,瑞典海关看过没问题,怎么到了俄国反而穿帮了。不过穿帮了就穿帮了,他正好搞不清埃里克森的来意,让这货蹲监狱也算是一种解脱。所以只是对可怜的埃里克森耸了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谁知道他没表示还好,有表示之后把他自个也给带进去了,海关检查员指着他的鼻子说道:“还有你,你也跟这位先生一起走一趟吧!”
李晓峰顿时火了,老子的护照你都没看,就让我走一趟,你丫以为自己是谁?
“为什么?”李晓峰冷冷的问道。
那贼眉鼠眼的检查员理直气壮的说道:“少废话!让你去你就去!”
如果这时候李晓峰还不知道事情不对,那就白瞎了这双好眼睛了,恐怕这是有人冲着他跟埃里克森来的,不然这么多曾经是政治犯的布尔什维克都没事,怎么偏偏找他跟埃里克森。于情于理这都说不通!
李晓峰知道他得罪过的人可不少,唯一奇怪的是,不知道这是那一股势力找茬,一时间他陷入了沉思……
129 杯具+餐具(中)
因为仇人实在是不少,一时之间李晓峰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实际上他也没怎么想,所谓的沉思也不过是一愣神,也就是几毫秒的事儿。在如此“长”的时间里没有想出答案,某人也就不打算想了,反正知道了对方是来找茬的就够了,对于敢向他找茬的人,某仙人一向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李晓峰顿时冷笑了一声:“让我跟你走,你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长得很奴才很猥琐的海关检查员顿时傻了,良久才反应过来,顿时大怒道:“混蛋,你说什么!”一边说他一边气势汹汹的冲了出来,挥舞着拳头一副我是恶人我怕谁的样子。
李晓峰会被这种战斗力只有一位数的渣渣吓住?当然不可能,敢冲他张牙舞爪,孙子,你活腻了吧!
李晓峰想都没想,随便伸出手一把就将猥琐的海关提了起来,啪啪啪几个打耳光抽了过去,送给了这孙子满头的金星。
“你……你敢打我!!”猥琐男挤出了几滴眼泪,像足了受虐的小媳妇,当然他马上就开始寻求支援了:“来人啊!打人啦!兄弟们,快来帮忙啊!”
其实他完全没有必要叫得这么大声,007先生的一帮子手下早就在边上等着,呼啦一下全都围了上来。其中几个比较机灵下手又比较狠的二话不说,抽出警棍,冲着李晓峰就是一下,一时间,实木警棍带着风声砸了过来。
李晓峰丢开猥琐男身子一动,就闪过了这一顿棍棒相加,抬手就是一个脆生生的耳光扇了过去,“啪”地一声,那特工像陀螺一般滴溜溜的打了两个转,才稳住了身形。接着拳打脚踢,瞬间就放翻了动手的几个特工,顿时就镇住了场子!
“你敢袭警!”
被打的几个特工虽然伤得不重,但是心里的火气是腾腾,从来都只有他们打人的,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立刻就给李晓峰安了个罪名。
“袭警?”李晓峰很不屑的哼了一声,指着被对方的鼻子问道:“你算哪门子的警察!我只看见了一群暴徒意图不轨!”
扣帽子强加罪名谁不会,如果不是这个年代还没有恐怖分子,李晓峰不好搞发明创造。不然这几个特工非得被他关到关塔那摩去不可。
不过这几个特工也不善茬,手脚上没占到便宜,反而被对方罗织了罪名,赶紧掏出自己的证件,牛逼哄哄的一摆,嚣张道:“这是我们的证件!为什么无辜殴打海关人员,说你袭警那是轻的!我们怀疑你是德国间谍,聪明的就放老实一点,跟我们走一趟吧!”
虽然这几个特工只是拿着自己的证件晃了晃,但是眼尖的李晓峰立刻就发现了里面的猫腻,顿时冷笑一声:“打这个混蛋是因为他不长眼,对于不长眼的狗东西,老子想打就打!在俄国的土地上,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这些英国龟孙子猖狂了。拿着本英国陆军发的检查证就敢到俄国抓人!还敢污蔑我是间谍?哼哼,跟你们走,你们这些外国佬什么时候有执法权了!识相的就给老子快滚!”
几个间谍大吃一惊,在俄国他们猖狂惯了,基本上只要亮出自己的证件就无往不利,哪怕是俄国的官员都要卖他们面子。久而久之,他们早就忘记了,就凭着他们手里的这个本本,确实没有执法权,想在俄国抓人,那才是真的违法!
不过事到如今,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硬上,又扯出了一张新的虎皮做大旗:“你最好放老实一点,我们的权力是协约国司令部授予的,有权利检查一切可疑人等。”
李晓峰嘿嘿一笑:“我没说你们没权利检查,但是你们的权力也就是检查而已!好狗不挡道,检查完了就给老子滚一边去!再唧唧歪歪也不代表你们能抓人!”
几个特工顿时无语,你们确实只有检查权,如果真正发现了间谍也只能交给俄国的司法机关处理,说到底他们还是没有执法权!不过这个问题很好解决,他们不能抓人,俄国警察和宪兵却可以代劳,收买几个狗腿子还是很简单的。
在詹姆斯.邦德的示意下,几个狗腿子俄国警察屁颠屁颠的就冲上来了,显得比自己呃主子还积极还愤怒,挥舞着警棍不断的叫嚣:“是谁袭警!给老子站出来,老子打断他的狗腿……”
“你给谁当老子!”
没想到李晓峰比这些狗腿子还要凶恶,还要愤怒,一拳重重地砸在了为首的嘴巴最臭的那个肥硕警察的腮帮子上,力道大得离谱,那厮直接就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抽搐了两下就不动了。
周围的警察见势不妙,发一声喊:“还敢袭警!抓住他,不要让他跑了!”
不过这几个货也是色厉内荏,嘴上叫得欢实,但见李晓峰手脚功夫了得,一个个头不敢做枪头鸟。
“怎么回事!”事情闹得这么大,就算布尔什维克在迟钝也会有人通知列宁一干大佬。列宁也不含糊,得知是李晓峰遇上了麻烦,立刻前来救援。
赶到事发地点的列宁看了看脸肿得跟桃一样海关检查员,还有倒在地上吐白泡泡的肥猪警察,眉头皱了起来,质问道:“你在干什么!”
不要误会,列宁不是冲着某仙人去的,而是质问为首的警察。就冲这一点,某仙人就觉得很舒服,看看,这才是大佬的做派,出了事首先就是胳膊肘外内拐,保护自己人。
别看列宁个子小,战斗力也不强,但是往那一站,一股上位者的威势就出来了,吓得那小警察和几个特工一愣,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躲在一旁围观的詹姆斯.邦德气了个半死,原本以为随随便便就能将李晓峰和“霍华德”拿下,但谁知道对方的战斗力彪悍不说,还那话抵住了自己的几个特工,不得已之下才让几个才派出了几个俄国肥猪警察,但谁想到又惊出了列
宁。
其实惊出了列宁也没什么,反正按照原计划,也要将列宁和布尔什维克扯进来,如今列宁自己跳出来了岂不是更好?但是让詹姆斯.邦德抓狂的是,你们几个孙子怎么被列宁两句话就给唬住了,这他妈的太没用也太丢人了吧!
詹姆斯.邦德再也无法坐视了,如果让戏码继续这么演下去,那他这个编剧加导演可以直接洗洗睡了。那时候整个俄国站将成为军情六处的笑柄,而他这个站长也将极其耻辱的下台!
“我们在执行公务!”詹姆斯.邦德站出来将列宁的话接了过去,“我们怀疑这位先生是德国间谍,如果你和他有关系的话,我不得不怀疑你是他的同伙!”
列宁打量了一眼这个新冒出来的家伙,多年的政治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看上去很绅士的家伙不是好鸟,很不好对付!但是李晓峰的事他不能不管,怎么说都是他新收的小弟,如果就这么放弃,那么也太让人寒心,今后谁还敢跟着他混?
不过让列宁直接跟对方硬抗,也不是件好事。以他的政治智商,不用眼睛用鼻子都能闻出这里面的猫腻,对方就是来找麻烦的,根本就不怕把事情闹大,恐怕事情闹得越大,他就越高兴。
列宁为难了,但是李晓峰可是不怕。他上前两步直接就把詹姆斯邦德顶了回去,某仙人很**气的说道:“你又是什么东西?人模狗样的冒出来,明确的告诉你,你们没有任何权力在俄国执行公务。这是公然对俄国主权的践踏,我就是把你们全部干掉,英国政府也不敢放个屁!”
詹姆斯.邦德气得不轻,但是偏偏对方说的没错,他确实没权力。不过007是什么人,一肚子男盗女娼,眼珠子一转就有了办法,他一指发羊癫疯的胖警察,说道:“我们是没有权力抓人,但是他们有!难道俄国的警察不能逮捕罪犯?”
看着詹姆斯邦德得意洋洋的样子,李晓峰冷冷一笑:嚣张道:“很不幸,俄国的警察还真不能随便抓人,尤其是不能随便抓我!”他装模作样的想了想,又道:“甚至英国的警察也不能抓我,哪怕我是在英国真的犯了罪,你们也没资格抓我!”
詹姆斯.邦德觉得被侮辱了,怒道:“你难道能凌驾于法律之上!”
李晓峰笑了笑道:“我当然不能,不过看你们这些狗东西的作风,倒是比法律管用多了!”
詹姆斯.邦德从来没有如此愤怒过,他发誓一定要让眼前这个该死的小毛孩吃尽苦头,一定要让某人尝尝军情六处十八般酷刑的厉害,他就不信那个时候对方还能嘴硬。
“抓人,将这些德国间谍统统拿下!”
有了老大发话,不管是下面的小弟还是狗腿子顿时齐声响应,一股脑的就冲上去,看那架势比猛虎下山野猪出林还要可怕。甚至列宁都心底里叫了一声糟糕。但是李晓峰却仿佛没看到这一切,轻松的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本本,冲着傻到面前的一个俄国狗腿子警察一比划,顿时刚才还做张牙舞爪状的那孙子就怂了……
130 杯具+餐具(下)
李晓峰手中的小本本,有不可思议的魔力,一眨眼就让狂暴化的俄国警察泄了气,一个个很“害羞”的收起了手中的棍棒,举足无措的看着李晓峰发呆。
李晓峰手中的小本本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拥有如此神奇的力量呢?可以肯定的是,它绝对不是圣旨、尚方宝剑或者免死金牌一类的bug物品,就算是,在这个时代也吃不开,沙皇他老人家已经倒台了,他颁发的信用物品早就失去了法律效应,过期作废了。
李晓峰手里的小本本并不是什么神奇的道具,而是每一个出国者必备的证件——护照。不要小看这个证件,按照传统的说法,护照也分三六九等,不同身份的人用不同的护照。
比如前一世的李晓峰,不过是个蝼蚁一般的***有幸自费去新马泰逛一逛,申请过一本护照,那就是最低等的普通护照,只能当身份证用,过境要被盘查和没完没了的安检。
而在普通护照之上还有公务护照和外交护照,公务护照比普通护照稍微高级一点,照如其名,那是给公务员准备特殊护照,只颁发给因公出国的老爷们。当然这个公务护照也没什么特权,也就是比普通护照等级高,说明使用人身份尊贵一些罢了。
真正牛逼的护照是外交护照,这种护照很特殊,一般只有外交部才能颁发,颁发的对象也是外交官,比如什么大使、特使、参赞、公使和肩负外交使命的随从人员。
拥有这种护照的人是有特权地,一般可以享受免税、免检、走绿色通道的权力。比较高级一点的外交护照,比如大使、特使。参赞什么的大员更是拥有外交豁免权!
什么叫外交豁免权?通俗一点就是外事人员拥有的特权,这样的人在派驻国拥有司法管辖豁免、诉讼豁免、执行豁免。也就是说持有此种护照的人员,在派驻国干了杀人越货的买卖都不受该国法律的追究,哪怕是窃取了该国的国家机密,也屁事没有。最多只能将此人驱逐出境,想抓他坐牢审讯是不可能滴!
鉴于外交特权的便利,相当多的外交官都是据有双重身份,名义上是搞外交的,实际上是从事间谍活动的,冷战时期就经常能看到美帝和苏修互相驱逐外交官,为啥,这都是作奸犯科被抓了现行,但刑不上外交官,只能赶走了事。
李晓峰手里持有的正是这种很好很强大的外交护照,虽然这是在俄国境内,但是外交豁免权也不会少一点。至少詹姆斯.邦德是没权力抓他的,甚至某仙人公然抽007先生耳巴子,他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至于俄国的那些警察小喽啰,不好意思,他们这些蝼蚁怎么敢惹外交部的大爷,那不是厕所里打手电——找屎(死)嘛!
詹姆斯.邦德阴晴不定的看着某仙人的护照,他真的很想说这是假的,但是俄国外交部的钢印和防伪的标识毫不留情的推翻了他的设想。这本外交护照肯定是真的!
是真的吗?从某种程度上说是真的,但是从另外一种程度上说,就是假的。李晓峰同学肯定不是什么外事人员,虽然他的肉身确实是学外语的,但是他连外交部的翻译都算不上。米留可夫这个外交部长也绝不会允许一个大学都没毕业的小屁孩到外交部上班,更何况这个小屁孩还是他眼中的反对派,他怎么可能让敌人在自己的地盘上嚣张?
所以某仙人的身份肯定是假的,不过话又说回来,身份是假的,不代表护照也是假的,这本外交护照上的信息一切都是真的,在俄国外交部是有案可查地,也是实实在在拥有外交豁免权地。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让人蛋疼的情况呢?原因很简单,俄国的政坛一片混乱,在某仙人办理护照准备出国的时候,顺手牵羊的弄了一份真家伙,复制了一份之后,将护照上的照片换成自己,某人也就堂而皇之的开始享受外交特权了。
不得不说有特权很便利,至少出入国境没人敢查他,谁让原版护照的主人顶了一个特使的身份,据说是米留可夫的心腹死党,作为特使肩负了秘密使命,主要的任务就是同盟国接触沟通,所以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几乎没人敢查他。
詹姆斯.邦德也不例外,虽然他是一百个不相信眼前的小屁孩会是什么特使,但是规则就是规则,如果大家都不遵守,那也就失去了意义。更何况英国人是最不希望规则被颠覆的人,谁让这个规则就是他们打败了拿破仑在维也纳和会上建立的,也是这一套规则最大的既得利益者,所以英国人维护规则的决心十分强烈,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詹姆斯.邦德记住了护照上的信息,发誓回去之后一定要彻查这个什么狗屁的特使,只要让他抓住了狐狸尾巴,绝对要让李晓峰后悔。不过现在他只能服软:
“很抱歉,先生。我为部下的鲁莽行为向您表示诚挚的歉意。但是我也希望您能够理解,这是我们的工作。我们的任务就是将那些鬼鬼祟祟抱有不可告人目的的阴险小人抓住,为此我们将竭尽全力,哪怕是牺牲生命也在所不惜……在此,我也郑重的警告那些别有用心的家伙,千万别露出破绽,千万别让我们逮住。因为下场将是极其可悲的!”
你丫的敢威胁哥?李晓峰心中的火苗子腾腾,他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我不犯人就不错了,人若犯我的话,他不介意让对方脱一层皮。
“你这是在威胁我?”李晓峰冷冷的发问了。
詹姆斯邦德轻描淡写的说道:“不,我是在实话实说!我的使命就是如此!”
李晓峰笑了,和颜悦色的问道:“你知道我的使命是什么吗?”
“不知道!”詹姆斯邦德回答。
李晓峰脸上的笑意愈发的浓烈,仿佛是看见了天底下最开心的事情,他的嘴动了动反复准备说出答案,就在这一刻,一点思想准备的詹姆斯.邦德眼前出现了一个拳头。
糟糕!
詹姆斯.邦德下意识就想躲,虽然他不是好烂无电影中的007,但是身手还是有的,不然也坐不到站长这个位置。但是今天,面对一个慢吞吞的拳头,他却不知道该如何躲避,他的身体仿佛灌了铅,就像一个实心的铁疙瘩,反应异常的迟钝,几乎就是傻等着拳头落在自己脸上。
实际上有这种感觉的不光是007先生,他忠心耿耿的部下也仿佛被鬼压了身,仿佛是慢动作重放一般,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老大被一拳打飞,重重的跌倒在地上,摔了个嘴啃泥。
说是嘴啃泥,实际上是嘴啃水泥,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也是缪也千里。嘴啃泥牙齿不会掉,至少门牙不会掉,但是嘴啃水泥就不一样,门牙是铁定保不住的。
一瞬间风度翩翩充满了绅士风度的007同学就光荣的跟自己两颗大门说再见了,顺带着还得到了熊猫眼的特别嘉奖。总而言之,是凤凰变麻雀,猛虎变土狗,蛟龙变四脚蛇。
良久之后,四脚蛇007先生才发出一声怒吼:“你打我!你敢打我?!”
说真的,土狗先生问的有点傻,已经被打了,就应该首先考虑防御问题,而是很傻很天真的躺在地上问问题。所以李晓峰立刻就给了他一个教训,给了他小弟弟一脚。
直到这时,詹姆斯.邦德同学的部下才从石化状态中惊醒,一个个张牙舞爪的冲上去准备报仇。但是他们的战斗力实在是不给力,五个打一个都被某仙人分分钟放倒在地,一边打某人还一边放群嘲:
“不给力啊!你们没吃饱饭,还是把所有的战斗力都用在了小妞的肚皮上?就是五头猪都比你们厉害,能有力一点不?我深刻的怀疑你们是不是男人,还是说你们都有阳痿、早泄的毛病?”
詹姆斯.邦德气了个半死,咬牙切齿的准备跟某仙人“同归于尽”,但是没等他歪歪斜斜的站起来,就被李晓峰随便一脚踢下了码头,扑通一声掉进了冰冷的海水里。
不过哪怕是落水了,这位也不消停,在水中疯狂的挥舞着拳头,大声咧咧道:“混蛋,你给我等着。这件事没完!我们一定……嗷……”
可怜的007先生话都没说完,就被某仙人接着扔下来的几个人肉沙包给砸晕了。不一会儿这个可怜虫就翻着白眼在海面上装浮尸了。
“安德烈,”看了半天白戏的埃里克森总算清醒了,忧心忡忡的问道:“你这么搞,会引起外交争端的!”
“怕个屁啊!”李晓峰毫不在乎说道,“我有外交豁免权,打死他们都白搭!撑死他们也就是找外交部发表抗议。”
埃里克森担忧道:“那外交部还是会找你的麻烦啊!”
李晓峰高深莫测的笑了笑,凑在他耳边低语道:“我这个护照是假的。外交部上哪找我去?”
埃里克森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某仙人,紧接着脸都憋红了,良久才捧着肚子大笑不已。这种情况让一边惊若寒蝉的几个俄国狗腿子愈发的忐忑,生怕某仙人大发淫威,也如法炮制他们。
李晓峰走上前去踢了一脚先头的海关检查员,恶狠狠的问道:“刚才是你说我朋友的护照有问题?”
那货赶紧摇头:“没有,绝对没有这种事。先生,您的朋友一看就是上流社会的绅士,护照怎么可能有问题!”说完,他赶紧将刚才收的十克朗交出来,并谄媚的看着某仙人,一副哈巴狗的样子。
李晓峰瞪了他一眼,又踢了一脚,骂道:“那你还不赶快办手续!”
131 再遇曼纳海姆(上)
警察总是在罪犯完蛋之后才姗姗赶到现场,被列宁寄予厚望的芬兰社会民主工党议员库哈林也是如此,当李晓峰收拾完局面,这位爷踩着时间点赶到了。
“真是抱歉,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同志,列车晚点了。你们过关的时候没有遇到麻烦吧?”库哈林问道。
列宁虽然觉得库哈林来得有点晚,但这毕竟是不可抗力,更何况某人已经圆满的将事情解决了,虽然解决的手段有些让他无语,可他也就不打算在此多做纠缠。
“一点小麻烦而已,安德烈同志已经圆满的解决了问题!”
安德烈同志?库哈林并没有听说过流亡国外的布尔什维克中有这么号人物,一时间竟然愣住了。还是列宁对他介绍了某仙人的情况,当库哈林听说了某人丰功伟绩之后,表情甚是怪异,一路上频频的目视某人,似乎想搞清楚某人为什么会如此的神奇。
李晓峰倒是不在意,看就看呗,又不会少一根毛,反而让他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当然,在旅途中某人也必须向列宁同志解释外交护照的事,要知道列宁同志跟临时政府可是不对路的,尤其是对临时政府的外交部深恶痛绝。某人若是不作出合理的解释,恐怕列宁心中难免有疙瘩。
好在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当列宁听说某人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做的假护照之后,难得放声大笑起来。甚至生出了一丝遗憾,其实列宁本来也是打算用“假护照”偷渡的,已经吩咐加涅茨基在瑞典找一个和自己比较像的聋哑人,然后用他的护照过境。早知道某人如此大能,列宁恐怕就不打算从德国过境了,直接让某人做假护照走“正规”的路子回国,至少不会留给政敌多少攻讦的借口。
不过这个想法在列宁头脑也就是一闪而过,毕竟某人当时还没有入党,也没有人知道他有这种能力。而且就算能为列宁造一本假可乱真的护照,但也不能为每一个流亡国外的党员一人造一本吧?列宁可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就是救世主,没有集体力量的支持,他在俄国也翻不出什么浪花。
不过这件事倒是让列宁认定了一点,某人搞地下工作确实有一套,认为自己灵机一动将特科的工作交给某人算是做对了。当然,这一点列宁只是放在了心里,并不打算表扬某人,谁让某人这一段的风头太盛,如果再表扬,飘飘然了反而不美。本着对某人负责的态度,列宁甚至批评了他几句,让某人着重注意工作方法,不要一味蛮干,要懂得利用技巧。
对此,李晓峰可以说听进去了也可以说没听进去,反正不是太上心,谁让他是仙人,有蛮干的资本呢?
离开图尔库,火车直奔赫尔辛基,这一路上除了浪费时间还是浪费时间,一路上过得很乏味,几乎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东西。寂寞的某仙人这才觉得有人来挑衅自己是一件多么快乐的事情,至少不会如此的无聊。整趟旅程如果说有什么收获的话,那就是某人被列宁等一干老布尔什维克的工作态度给惊到了。
这帮人的精力已经超越了人类的极限,没完没了的开会、争论、吵架,火车到站了立刻发表即兴演讲,晚上再披星戴月的写文章看文件。李晓峰不又得想到了前世的一句顺口溜:起得比鸡早,睡得比“鸡”晚,吃得比猪差,干得比牛多,但就是没见人这帮人累得跟狗一样。简直就是一群天生的工作狂。
至少李晓峰自认为是没有如此激昂的工作热情的,看来布尔什维克都有着驴的属性——脾气臭、累不死,还他妈一个比一个倔。其中最倔的就是列宁,每一天他都要跟自己小弟发生争持,理解他支持他的人实在是太少,大部分归国的布尔什维克跟国内布尔什维克没啥区别,并不主张激进的武装革命,满足于现实,更希望进行一种温柔的渐进式的革命。
这样的论调自然跟列宁尿不到一块,不少跟着列宁出来闹革命的元老,都对导师同志很有意见,若不是列宁还没有将自己的意见真正的公开,不然他们恐怕已经拂袖而去了。
总而言之,这一段旅程算不上愉快,甚至是沉闷,每个人的心中都笼罩着一片阴云,党内的分歧越来越大,矛盾也在不断积累,只要一个火星就能让布尔什维克彻底的炸开锅。
一天之后,列车驶进了赫尔辛基,短暂接受了赫尔辛基一家报社的访问之后,李晓峰跟着列宁踏上开往彼得格勒的火车,不过在这之前某仙人首先跟埃里克森分道扬镳,某骚需要在赫尔辛基逗留一段时间,办好北方工业集团第一间工厂的一切手续。
虽然走了一个可以陪着聊天解闷的人,但是李晓峰在火车上立刻又遇到了一位老朋友,芬兰的民族英雄曼纳海姆。此时,老头跟着另外几个绅士打扮的老家伙在一起。
“真是太巧了,曼纳海姆先生!”李晓峰伸出了右手,“没想到能在这里再次见到您,我们真是有缘!”
曼纳海姆也小吃了一惊,露出了一脸惊容,但是他毕竟也是个人物,诧异一瞬间就消失干净,很热情的伸出了手,高兴道:“很高兴再次见到你,斯別洛斯基先生!”
“我也是!”李晓峰笑了笑,随即问道:“这几位先生是您的同伴?”
“是的,这几位是我国议会的议员!”曼纳海姆一边说一边介绍几个老头子给李晓峰认识。
对几个老头子李晓峰并没有什么兴趣,谁让芬兰只是个小国,几百年来只作为大国的附庸存在,在这样的国度里,就算是有政治家成就也很有限,可以说整个20世纪芬兰就只有一位有作为的政治家——曼纳海姆。除此之外,其他的人都不需要重视,不光是他们的能力太次,更重要的是他们没有曼纳海姆那种清醒冷静审时度势的政治眼光。
尤其是在20世纪初期,当芬兰还在为独立不断努力的时候,这帮站在政治舞台上的政客能力就更加的不入流,要么是些纯粹的理想家,要么就是一些狂热的仇俄亲德份子。
很显然同曼纳海姆在一起的这帮议员就是前者,他们之所以千里迢迢的赶往彼得格勒,就是为了芬兰的独立奔走请愿。请愿的对象当然是临时政府。这帮充满了幻想的老家伙竟然希望临时政府的那群护国主义大员,对芬兰网开一面,允许芬兰独立!
李晓峰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帮老家伙的脑袋坏掉了,临时政府怎么可能允许芬兰独立,旨在维护一个大俄国的他们,还指望打赢战争开疆拓土。让他们慈悲为怀的放芬兰一把,只能说是痴心妄想和自讨没趣。
但是这帮老头却充满了信心:“斯別洛斯基先生,我认为你对临时政府的看法太偏激太片面。临时政府成立之后将一切沙皇强加给芬兰的不平等和违反宪法的条例和法案全部废止了。还给我们应该有的自主权。相对于沙皇的蛮横,这是一种多么伟大的开明,我们相信一个开明的政府能够理解芬兰人民的愿望……”
老头子们叨叨的说了一大堆感恩戴德的废话,在李晓峰看来既滑稽又可笑,将民族的独立和自主建立在强权的施舍上,这是怎样的软弱和无能。更何况强权根本就没打算给予施舍,临时政府的调调他太清楚了,哪怕是十月革命胜利之后,逃难出国的临时政府总理克伦斯基也不承认芬兰是个独立的国家。在如今临时政府顺风顺水的情况下就更不可能了。
不过老头子们对李晓峰的话嗤之以鼻,神神叨叨的拿出自己的秘密武器——万民请愿书。几个老头子在极短的时间里争取到了几十万个签名,认为有了民意的力量,“开明”的临时政府会很大方给予芬兰自由。
对此李晓峰毫不客气的嘲笑道:“同样的事情你们在1899年也干过,那一次你们征集到了五十二万两千九百三十一个签名和一千多外国名流的支持,但是仁慈的尼古拉二世陛下是怎么对待你们的?你们还想再重演一遍历史吗?”
几个老头子脸上一片愠色,实在是李晓峰的嘲讽开得有点过分,1899年的事件是每个芬兰人的痛楚,沙皇为了将芬兰俄国化,彻底将芬兰吞并,发出了一个著名的二月通告,将芬兰的自治权彻底抹杀,激起了芬兰人的愤怒,于是搞出了联名上书的把戏。指望用民意打动尼古拉二世。
可结果呢?根本就无济于事,民意在强权面前就只有被强女干的份。带着五十几万个签名的五百民意代表根本就没见着沙皇陛下,在彼得格勒打了个圈子就被狼狈的赶回了芬兰,接下来去芬兰化加强俄国化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而这一次,在李晓峰看来和上一次没什么两样,这帮理想主义的老头子将在强权面前碰得头破血流!
132 再遇曼纳海姆(下)
话不投机半句多,李晓峰跟一帮“天真烂漫”的老头子怎么说得到一块。这帮老头子认准了临时政府是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恨不得三跪九叩顶礼膜拜才好。李晓峰敢说临时政府的坏话,还对他们挖苦嘲讽,你说一干老头怎么可能忍耐。
当然政客就是政客,哪怕就是见到了讨厌的臭狗屎也上去舔一口,夸上两句,反正就是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标榜自己亲民礼贤下士,好拉票攒声望。虽然这帮老头表面显得宽宏大量不跟某仙人计较,但实际上有意无意的冷落某人,时不时的还不留痕迹的挖苦讽刺两句:
“小兄弟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敢想敢说,我们这些老家伙就不行了,什么事都得多看看多想想,比不上你们年轻人的果敢啊!”
“是啊,是啊,小伙子真是锐气就是足,多摔打摔打就成才了!”
李晓峰怎么会听不出这些明褒暗贬的言辞,这帮老家伙无非是骂他胆大妄为浮躁浅薄,对这种倚老卖老思维僵化的老不死他才没有好脸色,不就是挖苦讽刺吗?哥也会!
“几位老先生真是老骥伏枥,天真烂漫不下于三岁的孩童,不愧是理想家梦想家,跟几位老先生比起来,这种政治家的浪漫情操,在下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曼纳海姆不禁在心里暗暗发笑,这小子实在是太损了,几个老头加起来几百岁的人来,说人家比三岁的孩童还要天真烂漫,还扯什么政治家的浪漫情操,不就是骂这帮老头充满幻想,一个个都不切实际么。什么叫骂人不吐脏字?这就是范例!
一干老头气得吹胡子瞪眼,可偏偏还没办法发作,文骂的水平技不如人也就罢了,问题是对方还不是修炼有成的老妖精,只是个黄毛小子。若是撕破脸皮跟一个小字辈骂架,哪怕就是赢了老脸也没地方搁。
李晓峰拍拍屁股起身走人,倒不是他赢了就跑路,实在是这厮无法忍受陪同一群老头子吃狗屎,人家年纪大了生冷不忌口味重,他可受不了这个恶心。尼玛,拍临时政府的马屁,认人家做干爹,这坨屎实在是太臭太恶心,你们这帮老家伙吃也就吃了,但是别嚼啊!还他妈慢慢的咂摸滋味,一副无比享受的德行,还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真没见过吃屎也吃得这么开心的!
走出了包厢,李晓峰迫不及待的吐出了肺里的浊气,凑到窗前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这让出来送他的曼纳海姆哭笑不得:
“你这个家伙,至于这么阴损刻薄吗?怎么说里面的老先生,每一个做你的爷爷也绰绰有余,多少要给老人家留点面子吧!”
李晓峰摇了摇头,坦然道:“不是阴损刻薄,也不是我故意不给他们面子,实在是里面的味道臭不可闻!这帮老家伙都跪在地上舔临时政府的臭脚了,还不兴我挖苦两句。退一步说,也不是我主动挑衅,是他们自找的!”
顿了顿李晓峰忽然问道:“阁下,你怎么会跟这么一群活宝混在一块?我记得您可是个不折不扣战士,怎么跟一群天真无邪的空想家在一起?”
曼纳海姆苦笑一声,你小子也太损了,有你这么形容老人家的。不过仔细的想一想,他不得不承认某人还是有道理的,这一路上他也被几个老头雷得不轻,这几位简直就不像是混政坛的,还就像某人说的是一群不折不扣的空想家。
“我也是没办法!”曼纳海姆叹了口气,怏怏道:“几位老先生指名道姓要我帮忙,而且他们去彼得格勒也是为了芬兰的独立而奔走。于情于理我都必须答应……”
李晓峰冷笑一声:“他们只是想利用你在俄国的关系网吧?”
曼纳海姆一阵窘迫,还真让某人说对了,原本他以为几个老头跟他是一路人,想也没想就答应了。结果在路上经过短暂的接触之后,他就明白了——对方看中的只是他的关系网,至于他这个人,他的想法,老头子们丝毫没有兴趣。甚至几个老头还毫不留情的“教训”了他,认为他在政治上太幼稚太浅薄,只知道打仗只懂得使用武力。
老头子们认为芬兰独立的唯一希望就是临时政府,只要展现了芬兰的民意,开明的临时政府就会慷慨大方的让芬兰自由。完全不需要流血、也不需要牺牲,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说真的,曼纳海姆觉得这确实太天真了,以他对俄国的了解,这种好事绝对轮不到芬兰。但是潜意识里他还是想试一试,毕竟他也不愿意看到一场暴力的独立战争,他爱自己的祖国,更爱自己同胞。
不过李晓峰毫不留情的就粉碎了曼纳海姆的美梦:“快醒醒吧?白日做梦不是一个好习惯!”
曼纳海姆尴尬不已,被一个比自己小几十岁的年轻人挖苦,这感觉真是不好。他嘴硬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李晓峰没好气的回答道:“有些事情不用试验也知道结果。你能把大海抽干吗?你能摘下天上的星辰吗?”
曼纳海姆更加窘迫,不服气道:“芬兰的独立哪有你说的这两样难!”
“是没有我说的难!”李晓峰很大方的就承认了,但是立刻话锋一转,毫不留情的奚落道:“但是以你们的这种心态,就是再容易,也办不成!”
曼纳海姆惊讶道:“为什么!”
“你竟然还问我问什么?”李晓峰既好气又好笑奥,“每一个被压迫的民族都有追求独立自主的愿望。但是千百年来为什么只有少数人能成功,而更多的依然只是在做梦?”
曼纳海姆不由自主的问道:“为什么?”
“很简单!”李晓峰竖起了一根手指,“看看德国人从分裂走向统一的道路,看看美国人从大英帝国魔掌下独立的道路。他们能够成功不光是因为恰逢国际政治格局大变化的时代趋势,更是因为他们有为独立排除万难不畏牺牲的精神!”
停了下,李晓峰讥讽道:“而你们呢?时代特征具备了,但是却像个畏首畏尾的三流窃贼,想捞好处又不想担风险,把成功的希望完全寄托在敌人的仁慈上。你说说这有可能成功吗?”
曼纳海姆沉思不语,李晓峰又冷笑一声,再上了一剂猛药:“如果说芬兰的独立是一场赌博,那么我必须说,我会买你们输!输得干干净净!”
曼纳海姆变了变脸色,请教道:“那么你说要怎么办呢?”
李晓峰大摇其头,神情很是不屑,仿佛曼纳海姆问了一个十分愚蠢的问题,这下老头火了:“你这是什么意思?故弄玄虚吗?”
李晓峰摇了摇手指:“不是我在故弄玄虚,明明是你根本就知道答案。但是又下不定决心,蛇鼠两端举棋不定,对此我有什么好说的?”
曼纳海姆焦躁道:“你就不能给我一个建议吗!”
李晓峰哈哈大笑道:“阁下,你要搞清楚,我是一个俄国人。虽然不是一个极端的民族沙文主义者,但是也没有义务给企图分裂俄国的敌对分子出谋划策吧!”
曼纳海姆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暗骂自己**,怎么忘了某人是个毛子,跟一个俄国人探讨分裂俄国的办法,这不是找抽么!
不过李晓峰注定要出乎曼纳海姆的意料,猛的挖苦了他一阵之后,没忘记给两个红枣:“其实芬兰谋求独立实在是再容易不过!”
什么!曼纳海姆几乎要跳起来了,他听见了什么?芬兰的独立很容易?这他妈不是扯淡吗?如果独立很容易,俺们芬兰淫还用奋斗期几百年。
“我不是在说笑!”李晓峰正色道,“实际上上一次我已经告诉你了,沙俄即将崩溃,芬兰、波兰的独立只是时间问题。只要你们胆子大一点、积极主动一点,在学会一点审时度势,今年就可以完成独立!”
曼纳海姆眼睛圆鼓鼓的,仿佛是鱼泡眼的金鱼,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问道:“该怎么办?”
李晓峰神秘的一笑,道:“等你胆子真正变大的时候,我才有兴趣告诉你答案,至于现在,你什么决心都没有,告诉你也没用!”
曼纳海姆气的直哼哼,一双手臂举起来又放下,放下了又举起来,可想而知他的内心有多么的纠结。实际上也很容易理解,让李晓峰设身处地,如果他是曼纳海姆,估计也想撕碎自己的臭嘴。就算不能这么干,也得狠狠抽几个大嘴巴,还必须一边打一边骂:“让你丫嘴贱,让你丫调戏老子!”
良久之后,曼纳海姆总算是压制住内心的狂暴,对某仙人说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你不过是个小毛孩子罢了!”
“你当然会相信我!”李晓峰笑得像个神棍,他伸出了两根手指:“我会告诉你两个预言!”
“预言?”曼纳海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狐疑的看着某仙人,完全不明白某人有什么装神弄鬼的资格。
李晓峰却不以为意,大大方方的活到:“第一,你这次去俄国绝对是一无所获,而且还会碰一鼻子灰;第二,这一届临时政府最快四月,最迟五月就会倒台!”
133 大忽悠**
曼纳海姆将信将疑的走了,看得出他并不是太相信李晓峰的话。不过话说回来,换成是李晓峰,也不会相信一个小屁孩的话。而且李晓峰也没打算一次就折服曼纳海姆,他不是混起点的,没有传说中主角光环,不可能霸气侧漏的降服像曼纳海姆做小弟。
这不光是能力的问题,更和年龄有关。如果曼纳海姆如今是个和李晓峰差不多年纪的小屁孩,李晓峰倒是可以考虑收小弟,但是老曼比他大几十岁,算得上他爷爷辈的人物,想让人家纳头叩拜,那啥,还是早点洗洗睡吧!至少老曼没这么厚的脸皮。
李晓峰从来就没打算收曼纳海姆做小弟,想当年老曼在芬兰独立之后,有着开国元勋的荣誉,可竞选总统失败之后,立刻下野归园田居,可见此人的性情之刚烈。所以像老曼这样的人物只能合作,保持平等友谊的关系,大家公平合理的交易,各取所需。
当然要取得曼纳海姆的友谊可是不容易,尤其某仙人,他的布尔什维克身份让事情难上加难。要知道老曼从来就不是布尔什维克的拥趸,恰恰相反,芬兰独立之后,在内战中老曼可是芬兰白卫军的总司令,干的就是剿灭**的噶活,手上可是有不少布尔什维克的鲜血。
猫和老鼠交朋友,对于李晓峰来说难度不是一般的高,他唯一的优势也就是了解老曼的性情,知道这老头是个十足的民族主义者,更是芬兰少有的清醒人。他虽然不喜欢布尔什维克,但是也对反芬兰白军的屠杀,他对俄国对苏联没有好感,甚至是仇恨,但是却不会被仇恨蒙住双眼。为了保卫自己的祖国他可以同敌人浴血奋战殊死搏斗,但是却不会用人命去填这个窟窿,在必要的时候他会妥协会退让。
作为一个穿越众,一个和谐国的***在李晓峰还是凡人的那会儿,很愤青。在他的眼中只有非黑即白、非正即邪,觉得像曼纳海姆这样的人能被芬兰视为民族英雄实在是不可思议,割地求和什么的实在不是什么光彩事儿。如果换做和谐国,恐怕曼纳海姆就是下一个李中堂,卖国贼的帽子是戴定了的,更别说什么万人景仰了。
但是现在,经过三世为人,李晓峰已经是个彻底的现实主义者,看问题的方向发生了变化,换做任何一个人处于曼纳海姆的位置,恐怕都不可能比他做得更好,虽然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是他毕竟还是维护了芬兰的独立和自主,减少了无畏的流血牺牲。甚至他一手创建的这个国家比形势上强大千百倍的邻居,更长治久安,存在得更久。
有所为有所不为,作为一个政治家能做到这一点实在是不容易,至少相当多的人是做不到这一点。二战中希特勒不留余力的拉拢老曼,甚至亲自参加他的七十大寿,但老曼就是对小胡子和纳粹不感冒,虚与委蛇而已。
李晓峰的目标就是做一个类似于老曼的人,虽然这厮的权力欲望更浓,行事更肆无忌惮,但他也不是没有底线的。至少他就对加米涅夫、季诺维也夫和斯大林一流毫无好感,坚决不向他们靠拢。虽然这么做能让他爬得更快,但他就是不高兴。
某仙人若是不高兴了,谁也不能强迫他做什么。同样的道理,某仙人若是高兴了,毛顺了,做事的动力也是无限充足。比如调戏曼纳海姆,想方设法的跟老曼搭上关系,这一点他就爱做,做得还狠高兴很有成就感。
成就感从何而来呢?很简单,别看刚才李晓峰很神棍很睿哲像个预言家,叨叨的卖关子。但是捅破那层窗户纸,某人说的全是圈话套话,一点有用的都没有,根本就是忽悠对历史一无所知的小白曼纳海姆。
为啥?芬兰想要独立很难吗?看起来而已,熟知历史的人都知道,随着二月革命一通闹腾,沙皇的俄国彻底崩溃,新生的临时政府统治力和执行力大打折扣,临时政府既管不住俄国的百万大军,又拿彼得格勒的各党派没辙,说出去的话就像放出去的屁,而且偏偏这些屁还臭不可闻,堪比是臭鼬,人见人嫌。
在这种情况下俄国的崩溃解体和重组也是必然,芬兰人根本就不需要求临时政府什么,时间到了独立也就是水到渠成。至于某仙人瞎扯的什么意志品质,那个啥,根本就是装13和忽悠。
说直白一点,俄国树倒猢狲散,芬兰这只猢狲本来就有二心,而且又没有什么特别紧俏的资源或是技术,不像后世的伊拉克和伊朗,怀里揣着聚宝盆,怎么不让山姆大叔眼馋,至少北极熊是看不上芬兰的几块破地滴,唯一是面子上过不去罢了。
好在北极熊皮厚,丢脸了就丢了,后世解体得更加彻底,也没见俄国毛子们寻死腻活上吊投河。所以芬兰的独立是恰逢其会和水到渠成,唯一让他跟毛毛熊有龌蹉的就是国境,不过这一点某仙人已经有了初步的解决方案,如果能够跟曼纳海姆搞好关系,然后操作适当,那么芬兰跟毛熊取得双赢也不是没有可能。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说早了也没意思。只要清楚一点,对于芬兰的独立,某仙人是举双手赞成的,为什么?对他有利呗!要知道某人可是准备大兴土木大办工厂的,如果让他掏腰包建工厂,最后被十月革命后的布尔什维克全盘接收了胜利的果实,他是不干地。
某仙人可没有多高的觉悟,未来的规划,未来的幸福生活,全部的希望可都在这份产业上。所以他打算在芬兰建设自己的产业,以规避俄国的国有化政策。而且芬兰离俄国近,方便他支援俄国的建设和建立国内的势力。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想将芬兰经营成俄国的香港。
愿望很宏大,但是问题也很多,首当其冲的就是芬兰的内战,说起来也好笑,芬兰的独立是水到渠成顺风顺水,但是好不容易独立之后,这个国家的人民却因为怎么建设自己的家园打起来了。受英法瑞典、挪威支持的资产阶级白军,和受苏联革命输出影响的工人阶级赤卫军,打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血腥的屠杀差点让毁了这个新生的国家。
李晓峰最怕的就是这个,这也是为什么在曼纳海姆面前,他对芬兰的独立遮遮掩掩,甚至向对方灌输独立很难、很危险观念的主要原因。他想要避免这场内讧和大屠杀,毕竟一战胜利留给他的时间只有二十年,在这期间他必须为更加血腥和残酷的二战做好充足的准备,而一个健康安定的芬兰很符合他的需求。
当然,某仙人也没有自大以为可以完全避免芬兰内战,一战极大削弱了欧洲资产阶级的力量,让无产阶级革命大肆蔓延。以个人的力量消除阶级之间的仇恨和对抗,他没有自大到这种程度。哪怕他是个仙人也做不到,君不见几千年来,战争何其多,几乎就没有几个年头不打仗的,有哪个仙人阻止了?人类的贪欲和仇恨,大罗金仙都摆不平,某个芝麻绿豆大的半仙就更不会干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
再说,不打仗不知道和平的宝贵,不流血不知道生命的可贵,让好战分子挂掉一大部分,这个世界也会安宁不少。生命在于运动,让芬兰充分的运动符合某仙人的利益。
邪恶的某仙人在不知不觉间就规划好了芬兰的命运,更是初步影响了曼纳海姆的命运。未来的芬兰总统和民族英雄,此时已经被某仙人的神秘莫测搞得神经衰弱,挖空心思的猜测着某仙人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至于那两条预言,对第一条曼纳海姆是有所准备,以他对俄国政坛大佬们的了解,这种可能绝对存在,至于第二条,他是不太相信地,临时政府虽然执政水平不算高明,但拥有苏维埃和杜马双重支持,应该不会那么快倒台。估计就是某人故弄玄虚危言耸听……
不过曼纳海姆绝对没有想到李晓峰是穿越来的,也没有想到临时政府第一场危机已经是迫在眉睫,更没想到引发这场危机还是临时政府的大佬外交部长米留可夫。如果他知道了这位外交部长猪一般的政治手段,恐怕就不会这么轻易的认为某人是危言耸听了。
不过这一切毕竟还没有发生,所以在接下来的一段路程里,曼纳海姆对某仙人的态度有了一点小变化,觉得某人没有真本事,所以他对李晓峰是刻意的疏远,哪怕就是在车厢里碰上了也不过是不冷不热的打招呼,远没有初见时的热情。
这种变化让捷尔任斯基都有些惊讶,他可是看见了开始时曼纳海姆的热情,为什么区区几个小时后之后,变化如此明显呢?铁面人也好奇了,他问道:“你和这位先生是怎么回事?他到底是什么人?”
李晓峰微微一笑:“我和他只是有一点点政见不合,他是那种特别古板和认真的人,所以连带着对我就很冷淡了……至于他是什么人……”
某仙人的恶趣又上来了,决定调戏捷尔任斯基一把:“我要是告诉您,这位先生将是芬兰未来的总统和陆军元帅,您信吗?”
134 孤独的列 宁
寂静的旷野里,萧瑟的寒风发出呜呜的呼声,在远方,仿佛是在对寒风唱和,一列钢铁长龙哐当哐当的敲击着铁轨,霎时间发出呜——呜——呜的汽笛声。
列宁被汽笛声惊醒,放下手中的钢笔,抬头仰望窗外的黑夜,一种若有若无的哀思涌上心头,让他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叹息。这一路上他都在思考一个问题,他的路线是不是正确的。曾几何时,当获知哥哥亚历山大被沙皇枪毙之后,他以为自己已经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推翻沙皇的同志,这不仅仅是理想更是为哥哥复仇。
对于这条路该如何走,列宁认为自己是坚定的,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动摇自己的决心。但是这一个多月以来,不管是党内还是党外,不断的有人在他耳边吹风,不断的有人侧击旁敲,目的只有一个——让他放弃已经酝酿多时的武装夺权道路。
如果是一般的人在他耳边这么叨叨,那列宁敢肯定,自己绝对会用唾沫淹死对方。但是前来说和的都不是一般人,有党内高层、有亲密的学生和助手,甚至国外的一些老朋友也加入了劝说的行列。
三人成虎,哪怕是再刚愎自用的人也经不起这么轮番轰炸。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列宁不禁反思,难道真是自己错了?难道武装革命建立一个社会主义的共和国真的不可行?
这两个问题,就像根大刺,深深的卡在列宁的喉咙里,不吐不舒服,想吐还吐不出来。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拿起笔,列宁胡乱的在稿纸上画画写写,思绪却远远的飞出了窗外,仿佛回到了1905年革命失败被迫第二次流亡国外的时候,那时候革命的形势一片暗淡,陪同他一起起义的同志们死伤惨重,巨大的挫折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但是在那种绝望的气氛下,他也没有怀疑过自己,坚定的认为自己脚下的道路一定是正确的。而幸存下来的同志也团结在他周围,并没有因为一时的失败灰心丧气,可以说革命的前景是灰暗的,但是革命的斗志却愈发高昂。
想想1905年的失败,再看看如今的大好局面,为什么在失败的时候上下一心,而在革命形势一片大好之时,却面临一场分裂呢?
列宁觉得苦涩无比,他觉得自己没有错,1905年在绝望中他看到了希望,但是在如今的希望之中他却看到了绝望。他真想大吼一声,唤醒那些看不清局势的同志——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们仍需努力啊!
不过列宁更清楚的是,哪怕他仰天长啸也改变不了很多人的想法,党内的同志们太没有远见,以为革命已经胜利,剩下要做的只是保卫革命的果实,怎么保卫?反击俄国唯一的敌人——德国鬼子的侵略就可以了。
想一想这将是多么的美好啊!击败了德国鬼子,那是保家卫国,不仅能赢得英雄的荣誉,更可以获得大把的战争红利,这样的好事为什么不做。反对这么做的就是投降派,就是胆小鬼,就是敌人!
对于此种想法,列宁嗤之以鼻,革命他妈的根本就没有成功,沙皇是倒台了,但是上台却是沙皇的余孽。作为一个marx主义的革命战士,他绝不接受一个换汤不换药的政府,更不允许一群卑鄙的小人窃取人民的果实。
而更让他愤怒的是,某些曾经的同志的政治眼光比老鼠强不了多少,根本就没看出来这个临时政府是向着哪一边的,不结束战争、不解决农民的土地问题,不改善工人的待遇,怎么可能稳定局势,怎么能够收拾人心,又怎么坐得住江山!
列宁从一开始就不看好临时政府,不然也不会在获知二月革命胜利的第一时间就做出警告,他本以为一封又一封的《远方的来信》能唤醒国内的革命同志,谁想到这帮人不知吃了什么牌子的迷魂药,被暂时的胜利迷得五迷三道,都忘了魂忘了本。
列宁真想破口大骂国内的那些猪头,你们怎么不看看二月革命是怎么胜利的,暴起的工人和士兵已经被放开了枷锁,手里有枪有炮的他们,能推翻一个让他们不满意的沙皇政权,就不能再推翻一个掌控能力更差的临时政府。你们这群猪头怎么就不明白,得罪谁也别得罪彼得格勒的士兵和工人,他们才是爷才是根本。
去舔临时政府的臭脚丫有什么好处?真以为这群白痴就是俄国的主人了?这不是**的行为么!如果不是因为身在国外,列宁真想把加米涅夫、捷尔任斯基和斯大林抓起来抽嘴巴。
让列宁没有想到也很郁闷的是,他本以为这种**的想法是国内那帮傻蛋被人带低了智商,但哪里料得到,在国外由他一手掌控,亲自培养出来的高材生也是一样一样的**。
你说列宁怎么不愤怒,怎么不失望,怎么不怀疑自己。与其说他实在怀疑自己的路线错误,不如说他怀疑自己看人的眼光,怎么带出了一帮小白加傻蛋,难道这就是他一次又一次革命失败的根本原因吗?
如果可以的话,列宁真想把这些傻蛋全部开除,他丢不起这个人,一想到自己呕心沥血带出来的学生和革命的闯将,被一点点蝇头小利忽悠得找不到北,列宁就觉得脸皮发烫;一想到这群傻蛋无论怎么敲打都不醒悟,反而还起了二心,他更是郁闷加烦躁。
难道高手真的是天生寂寞的吗?为虾米就没有理解我的人呢?列宁仿佛化身为武侠小说中的独孤求败,对一群低能的手下充满了怨念——怒其不争。
噔噔噔。
清脆的敲门声将列宁从愤懑和纠结的心境中拉了出来,虽然很讨厌面前手下的傻蛋,但他还是耐着性子的问道:“请进!”
敲门的李晓峰可不知道伟大的列宁同志正在忍受折磨,也不知道导师对带着猪一般的队友下副本,爆临时政府的这个大boss觉得无比的蛋疼。不善于察言观色的某仙人倒是心情愉快,不光是因为调戏了曼纳海姆,更是对即将返回彼得格勒充满期盼。
穿越以来,盼星星盼月亮,他李晓峰同学等的不就是这一天,历史书上怎么写的,列宁同志带着主角光环回到彼得格勒,一呼百应不费吹灰之力就爆了资产阶级的临时政府的菊花,那真是曙光女神(音译:阿芙乐尔)一声炮响,杀出了个布尔什维克和列宁,搅得整个二十世纪天翻地覆。
在某仙人看来,只要搭上了列宁同志这艘大船,等于成功了一大半,至少什么十月革命,什么平定白军都是小菜一碟。接下来他需要做的就是紧跟列宁同志,保卫好列宁同志的安全,只要有他老人家在一天,自己在党内就是稳如泰山。
好吧,某个仙人以为未来的道路是一片坦途,殊不知在他寄予厚望的列宁如今却满头是包,坦途什么的他老人家没看见,倒是泥泞沼泽和满地的地雷随处可见。
这一切李晓峰既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活在二b世界中他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兴致勃勃的向列宁报告了一个好消息:
“列宁同志,经过党中央一致通过,决定授予您第六百号党员证……”
六百号党员证,确实是个不错的号码,相当于四个六或者四个八的车牌。但列宁真没往心里去,这种虚头巴脑的玩意只能忽悠小白,第六百号党员证再吉利也没多大意义,说破天去也就是不错的号码。对于讲究实惠的政治家来说,只有个象征意义。
所以列宁强打起精神笑道:“谢谢同志们的厚爱了。”
李晓峰似乎发现了列宁兴致不高,问道:“列宁同志,您这是怎么了?马上就要回家了,彼得格勒的工人群众们都等着您带领我们闹革命!您可不能先泄气啊!”
“我不是泄气!”列宁似乎找到了倾诉的对象,“我是对党内一些同志的消极思想感到担忧。他们对资产阶级还抱有幻想,你说我怎么能放心!”
李晓峰小心思一转,觉察出了列宁的不满,心道这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加米涅夫还有斯大林,别怪哥打小报告,谁让你们得罪了哥呢。
这厮立刻装出了一副气鼓鼓的样子,抱怨道:“列
宁同志,您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国内的某些同志确实不像话,明明是工人阶级推翻了专制的沙皇政府,理所应当应该由工人和士兵组织新政权。可他们视而不见,非要像哈巴狗一样拍资产阶级的马屁,拱手将革命的果实送给那些吸血鬼。更有甚者,我真是不明白他们到底是什么居心!”
某仙人的小报告直接挠到了列宁的痒处,让导师同志甚至生出了一丝知音的感觉。不过表面上列宁可不会助长某人的气焰,当下板起面孔问道:“你小子这是打小报告吧?我可是听费利克斯同志说了,你在国内可没少给他,还有加米涅夫同志找麻烦,听说你还带领工人围攻了《真理报》的编辑部,要求开除一些同志的党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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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 玩过火了
李晓峰可不是列宁肚子里的蛔虫,更没有读心术的本事,不知道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导师列宁同志纯粹是心口不一。他还以为自己打小报告犯了列宁同志的忌讳,惹得他老人家不高兴。
一时间某仙人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让你丫嘴贱,多说话。不知道伴君如伴虎,更何况列宁还是虎中之王,跟他耍心眼,不是找不自在。但是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他总不能立刻掉转口风,转而给加米涅夫和斯大林说好话吧?
换成其他人,某仙人可能还会考虑考虑,但是对加米涅夫他是深恶痛绝。第一见面两人就吵得不可开交,的亏他那时候还没入党,不然妥妥的会被开除党籍,开除党籍是什么性质,那绝对是政治上的一大污点。李晓峰可是立志于打造自己光辉形象,怎么能肯蒙受如此的耻辱?
这还是其一,接下来他还跟加米涅夫碰了好几次,虽然是有胜有负,但总体而言是道义之争,也就是君子之争,大家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谁胜谁负全凭能力。可这个茅坑里的石头明明不是他这个大仙人的对手,不认输不说,还使阴招,几次三番的剥夺他入党的机会,甚至连预备党员的机会也不给。
这就让李晓峰不能忍受了,老子堂堂仙人都没玩阴的,你丫一个屁都不是的凡人敢阴老子,玩不死你!所以在《俄罗斯之声》报上,李晓峰是狠狠坑了加米涅夫一把。
至此两人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如今打小报告出现了失误,让李晓峰转而说死敌的好话,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他堂堂一个仙人还没有这么贱!
所以李晓峰这回是豁出去了,管你列宁高不高兴,老子绝不改口,不光是不改口,他更是变本加厉:“列宁同志,不管您认为我是打小报告也好,还是说老革命、老同志的坏话也好。有些话我不得说,我们的党已经不是二月革命胜利之前的党了,不少老同志,比如加米涅夫和斯大林,他们已经是公然投敌,转而为吃人的资产阶级摇旗呐喊了!如果我们的党不立刻将这股歪风邪气打压下去,那么我们的党将被广大无产阶级所抛弃,那时候您就是党的罪人了!”
列宁本来准备调戏一下某仙人,看看某仙人是坚持立场的真君子,还是狡猾的小滑头。他以为某仙人最好的表现也就是收回小报告偃旗息鼓,哪里想得到某人不退反进,不光不承认打小报告,反而大张旗鼓光明正大指名道姓的批评起来,甚至连带着把他也捎进去了。仿佛不处理加米涅夫和斯大林,他列宁就真是党的罪人了。
列宁既觉得高兴又觉得面子上过不去。谁不知道加米涅夫是亲临时政府的“大右派”,也是他在不断的压制工人和士兵的情绪,列宁非常乐意给此人敲警钟,但是这个警钟只能他列宁来敲。
为什么?
列宁才是布尔什维克的老大,属于党内的裁判长。在这种绝对的路线问题上,最大的发言权属于他,不管是谁,哪怕就是跟加米涅夫有血海深仇,觉得加米涅夫再不顺眼,也不能在他列宁都没有下结论的时候,就给加米涅夫定性。这太不符合程序了,属于挑战列宁的权威。
再说,加米涅夫就算再不对,真的有路线错误,也不能说批评就批评。毕竟派石头同志回国主持工作的就是他列宁。现在痛打加米涅夫,那岂不是说他列宁没有识人之明,属于用人不当?
这不是让列宁同志下不来台吗?而且某人最后还把他一起捎带着批评,就算出发点是好的,论点也是对的,但是列宁还是无法接受。
说一千道一万,在如今这个点上,列宁是有点骑虎难下,虽然他是绝对不赞同加米涅夫的路线,但是偏偏这个不争气的加米涅夫是他寄予厚望的亲密助手,也是他派回俄国的。加米涅夫有问题,列宁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至少不能让其他人越俎代庖的收拾加米涅夫,不然那就是公然拆列宁同志的台。
在如今风云变幻的政治格局下,列宁必须尽可能的维护自己的权威,所以打倒加米涅夫,否定他的错误路线是肯定的,但那只能列宁同志亲自动手,决不能让他人代劳,李晓峰不能代劳、季诺维也夫也不能代劳,甚至列宁的夫人克鲁普斯卡娅都不行!
于是李晓峰同学又杯具了,本来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但是却牵扯到了大政治格局,所以哪怕列宁很欣赏某人的论调,也只能好好的敲打敲打某人的。谁让他犯了忌讳呢!
“安德烈同志!”列宁陡然变了脸色,毫不留情的批评道:“请注意你的态度,你刚刚评论的是我党杰出的革命同志,他们比你早参加革命十几年,哪怕就是凭着对革命前辈的尊重,你也不应该做出这样恶毒的攻击!这是不负责任的,也是极其危险的。对此,你必须做出深刻的检讨和诚挚的道歉!”
李晓峰傻眼了,脑子有些转不过筋,尼玛,坐在老子面前的真是革命导师列宁?该不会是什么人易容的吧!连你老人家都准备改弦更张了?他奶奶的,这蝴蝶效应也太强烈了一点吧!我擦,这让哥怎么混,岂不是说这一个月的功夫白费了?
李晓峰很失望,从穿越回来的第一天他就觉得失望,懦弱的布尔什维克,草鸡的老革命,一切的一切都跟历史书上说得不一样。本以为列宁是最后的救星,谁知道导师他老人家也准备投降了。这种天翻地覆的历史让穿越众怎么混?尼玛,早知道这样,老子直接投靠临时政府多好,好嘛,搞得现在哥是里外不是人。
太让哥失望了,太让哥寒心了!绝望之下某个二b青年也破罐子破摔了,不就是列宁么,老子舍得一身剐也得出这口恶气!
顿时李晓峰同学爆发了:“检讨?道歉!我宁肯一头撞死,也不会向一群出卖群众、出卖革命的工贼低头!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同志,我对你太失望了,本来我以为你跟那些狗屎一样的王八蛋完全不同。但是我现在才知道,你跟他们是一丘之貉!什么革命,什么一心为民都是骗人的!所谓的布尔什维克不过是一群披着羊皮的狼!真是可耻!我竟然会相信你能挽救俄国,早知如此,几天前就应该让刺客一枪打死你,也算是铲除了一个伪君子!”
李晓峰张牙舞爪,咬牙切齿的样子将列宁吓了一跳,他可没想到会迎来某人如此剧烈的反弹,不过马上列宁也火了——你小子也太猖狂了吧!不说我是党的领袖,就说我的年纪也足够做你老子了,你就这么指着我的鼻子骂?还骂得这么难听,太不把我当回事了吧!不好好收拾你这个小混蛋,你要翻天啊!
顿时列宁冷哼了一声:“你这是什么态度!有你这么跟老同志、跟前辈说话的吗?党的纪律和基本的礼貌都不讲了吗?你再这么无理取闹,我只能严肃的处理你了!”
列宁以为只要吓吓某人,就可以将其镇住,说真的,虽然被骂得很惨,但是他还是有点欣慰的。至少党内还是有清醒的同志,还是有能够理解他的人。对于这样的好同志,他当然不会放过,不就是脾气臭了一点么,那也是一心为了党为了革命,比起那些嘴上口花花的投降派,那是强了一万倍。
可惜,列宁不知道某人就是个炮仗脾气,原本就积累了一肚子火气,如今被点燃了,那还不爆炸。
“随你怎么处分!”李晓峰也豁出去了,掏出党员证就扔给了列宁,“不革命毋宁死!让我跟工贼妥协,没门!我退党了!”说完,某人怒气冲冲的打开包厢的门,嘭的一声摔门而去。
看了看丢在地上的党员证,列宁苦笑不已,这时候他想起捷尔任斯基对某仙人的评价——安德烈同志对革命的激情是无可指责的,但是这个小同志脾气实在不好,只要是不合心意,那绝对是硬抗到底。对付他最好是来软的,慢慢的说服教育,把毛摸顺了才是上策。
列宁摇了摇头,他原本以为捷尔任斯基说某人脾气臭,不过是年轻人太急躁。但是现在看来,某人何止是脾气臭,简直就是炸药脾气。如果换做别的党员敢如此造次,列宁说不定就真的收回党员证,将其给开革了。
可对于李晓峰,对这个脾气暴臭的小年轻,列宁不想这么做。他原本觉得某人年纪轻轻城府太深,还有些不喜。可现在看来,这小子哪里是有城府,有城府的人敢跟他这个党内领袖叫板,还敢摔门而去?
现在看来这小子根本就是二货直肠子,顶多有一些鬼聪明。对于这样的人列宁是很喜爱的,更何况某人对于革命的态度十分让他满意,在全党高层都反对更激烈的革命路线,反对二次革命的微妙情况下,他怎么能放任这样的干将负气出走?甚至他都有些责怪自己不应该逗某人玩,不该提起加米涅夫那个蠢货的。
叹了口气,列宁摇了摇铃,叫来了妻子克鲁普斯卡娅,吩咐道:“去请费利克斯同志过来,我有一些事情需要他帮忙……”
136 有病治病
不光列宁开始后悔,实际上摔门而去的李晓峰更是后回到了姥姥家,哥真的跟列宁炸刺了?真的?
某仙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会如此强硬,不就是被批评了几句吗?老子怎么会这么上火。想当年被班主任留校写检讨,训得跟孙子似的也没见老子奋起还击。
如今这是怎么了?吃多了枪药上火?
李晓峰都有些摸不准自己的脾气了,其实他也知道自己穿越之后气性见长,看谁不顺眼就灭谁,本以为这是被压抑了几百年的闷骚之气在作怪。可经过今天的事儿,他知道自己绝对是有问题了。
但问题在什么地方,李晓峰摸不准,他只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在无限膨胀,容不得任何人挑衅自己的权威。至于他到底有什么权威,某人又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反正他认为自己是对的,只要反对自己的就是错的,也就是所谓的老子天下第一!
对于这种自尊自大的作风,李晓峰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时候形成的,好像是彼得保罗监狱大起义之后慢慢形成的。
说白了问题很简单,就是李晓峰所熟知的历史跟他现实的经历严重的不符。那些原本在他心中拥有高大全形象的伟人们纷纷走下了神坛,伟人们的表现让他失望无比,这帮孙子不光没有表现出任何过人的地方,反而对熟知历史捍卫历史“正确”性的他横挑鼻子竖挑眼。这使得被压抑已久的他产生了逆反心理,最后的结果就是对抗到底。
说到底,李晓峰是被某些历史教科书所误导了,让想象和现实产生巨大的误差,使得他认为传说中的伟人们不过是言过其实,生出见面不如闻名的感觉。
只能说某人小窥了天下英雄,产生了严重的骄傲自满情绪,随着地位越高、历史上名气越大的人物一个个不如他正确,骄傲情绪就肆意蔓延,以至于被列宁稍微撩拨,某仙人就彻底的爆发,说白了这就是一种病,某人还病得不轻,这种病如果任由它发展下去,最后的结果就是自我膨胀直至毁灭。
好在李晓峰转世前不过是南天门的小天兵,再上一世更是不堪的***这样的人就算是自恋自狂也有一个限度。凡人的谨小慎微总算是救了他一次,哪怕不知道病根在哪,他也多少能察觉出是自己出了问题。有病的人最怕什么?就是不知道自己有病,自以为正常,殊不知他的世界已经有别于常人,用现在的话说,那就是2b的世界你永远不懂。
历史上这样的2b数不胜数,离某仙人比较近的就有两个,一个大胡子一个小胡子,都是鼎鼎有名的精神病人,有区别的是一个病得比较轻,而另一个病得比较重。当然相同的是,他们的结局和身后事都不算好,所作所为大部分都被正常的主流社会彻底否定了。
作为一个2b的非主流,李晓峰能意识到自己有问题,那就说明还有得救,算是没有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当然这种病不是那么容易治的,一般来说要碰得头破血流才可能翻然悔悟,不过也有那种特别执拗的,比如小胡子这号病人,那真是一条道走到黑,越挫越强,以为挫折是老天爷要劳其筋骨。
好在李晓峰只是一个半吊子仙人,本质而言还是一个卑微的凡人一个不入流的***没有那种在哪里摔倒就在哪里爬起来继续奋斗的大志向。以某人的孽根性,恐怕是在哪里摔倒就在哪里躺下。所以他还是有救的,而且很快搭救他的人也找到了他。
“安德烈同志,听说你跟列宁同志大吵了一架?还拍桌子摔门而去?这是真的吗?”捷尔任斯基惊奇的问道。
怪不得捷尔任斯基惊奇,这年头在党内敢跟列宁同志大吵大闹的就是异数,更别提什么拍桌子摔门了。像这样的傻大胆的牛人,连铁面人都要暗暗佩服。
李晓峰蔫了吧唧,没什么精神,捷尔任斯基不提这茬还好,提了他就更加的后悔和头疼。为啥,说到底某人只不过是个革命投机分子,为了投列宁的缘法,他可是费了不少功夫,结果一朝不冷静全都付之东流,能不后悔?
至于头疼,实在是这厮不知道这破事该如何收场,真让他打肿脸充胖子死撑到底,他觉得不合算。但让他向列宁低头,那啥,某人又觉得面子上过不去。所以某人还真是进亦忧退亦忧,成了风箱里的耗子。
心情恶劣,自然不会有好言语。李晓峰没好气道:“我只是摔门,没有拍桌子!”
“呵呵!”捷尔任斯基笑了,“不止拍桌子那么简单吧!据说你还拿退党来威胁列宁同志?”
李晓峰心中苦笑不已,老子那不是一时脑子发热嘛!再说,老子也不是威胁,而是把党员证都扔列宁脸上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列宁同志和布尔什维克不能站在无产阶级的立场上说话,那我自然要退党!”某人耍了个心眼,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捷尔任斯基忽然收起了笑容,严肃道:“安德烈同志,你太意气用事,也太不分轻重了。不管是列宁同志还是布尔什维克永远都是站在无产阶级这一边的。虽然党内对革命的道路有分歧,但这不意味着改变了对党的宗旨。不管各方面的同志持什么意见,但是我们的理想是一样的,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李晓峰撇撇嘴很是不屑,心道捷尔任斯基你就扯淡吧!还理想一样,尼玛,你不看看你们屁股都坐在哪一边。
捷尔任斯基是什么人,某人的表情他看得真真的,当下愈发的郑重和严肃,严厉的批评道:“你这样的态度对解决问题毫无益处,而且不是一个真正的党员应该有的作风,这上面我要对你提出严厉的批评。这个世界上不只有你个聪明人,也不止你一个关心俄国的未来,更没有人能保证自己就是天然正确的。你要多听听他人的意见,东方不是有一句话交三人行必有我师。俄国的无产阶级革命缺了谁都可以,你现在就是太自以为是了!”
李晓峰当然不服气,捷尔任斯基这话给其他人他举双手双脚同意,但是用在他身上那就是绝对的错误。李晓峰真想抓住捷尔任斯基的衣襟大吼:“老子是穿越来的,老子说的话就是历史的走向!”
好在如今的他已经是比较冷静了,没有再干出摔门而去的闹剧,当然态度也好不到哪去,不阴不阳的不搭理捷尔任斯基,脸色是难看之极。
不过捷尔任斯基没有生气更没有发火,倒不是说老费利克斯犯贱,喜欢热脸贴冷屁股。实在是来做思想工作之前,列宁就对他交代了,对某人得软硬皆施,一味的强硬反而会惹得某人凶性大发。
对此,捷尔任斯基很以为然,像李晓峰一样的小年轻,他接触得不少,一个个都有那么点心高气傲,更何况某人还确实有点本事,这样的年轻人更容易张狂。年少轻狂就是这个样子,所以他根本就没往心里去,反而认为年轻人就要敢打敢拼,有朝气有锐气,像小老头一般暮气沉沉的年轻他还不想用呢!
所以,捷尔任斯基放缓了语调:“列宁同志说了,你年轻气盛做事冲动,他也就不跟你计较了。他要求你这段时间放下手头的工作,唯一的任务就是好好冷静冷静,好好的思考,好好的反省,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去找他。”说完这些,捷尔任斯基掏出某人的党员证放在桌上,轻飘飘的就走了。
李晓峰有些意外,更多的是感动,怎么说呢?如果换他处在列宁的位置,有不开眼的小字辈顶撞了自己,那绝对要让对方生不如死的。别说把党员证还回来,恐怕会生生逼着对方将党员证吃了。
别小看这其中的意义,体现了列宁的胸怀和高超的处事手段,这起小冲突最难的是什么?就是维护他列宁体面的同时,让某仙人也有台阶下,还能让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列宁是怎么做的,派捷尔任斯基私下里敲打某仙人,停止了他的工作,让他深刻检讨,这就是罚也是打。
但是,这个处罚的力度并不大,而且派来执行任务的还是一直和某人保持亲密关系捷尔任斯基,就是某人对处罚再不满再炸刺,他也不能朝着铁面人去吧?而且这个处罚是私下里执行的,并不是什么明正典刑,某人也不会丢面子。更何况党员证送回来了,有了这个台阶,如果某人还不知趣,不找时机面见列宁交代思想问题,还死硬到底,这样的政治白痴列宁有必要拉拢,有必要维护吗?
真到了这一步,恐怕列宁的后招就出来了,直接公事公办,大刀阔斧的修理某人也是名正言顺。这种环环相扣可进可退的高超手段连李晓峰也不得不佩服,如果他还想在布尔什维克混,那么只有一条路可走——老老实实按照列宁的吩咐,找他老人家交代思想问题。
说真的,李晓峰不排斥这么做,搞政治的最不值钱的就是脸面,尤其是还当小弟的时候,脸连屁股都不如。屁股坐对了椅子还可以青云直上,脸呢?贴错了屁股,什么都不是!
137 风雨欲来
就在李晓峰准备豁出去脸面承认错误的时候,一件意外而又必然的事情让事情出现了转折,使得好面子的某人保住了这张脸皮。
公历1917年4月14日,注定要成为一个被历史铭记的日子,在这一天流亡国外十二年的列宁,回到了他深爱的祖国。而他到来掀开俄国革命的新篇章,奠定了十月革命胜利的基础。
这一天不管说它意义多么重大都不为过,哪怕是某个坐冷板凳的仙人,对这一天也有些小期待。从某种意义上说,某仙人的政治生命跟这一天息息相关,如果列宁像历史中那样旗帜鲜明的竖起二次革命的大旗,那么某仙人就是守得云开见明月,如果相反,那么恐怕就是乌云遮天永无出头之日。
原本李晓峰是自信满满,认为成功不在话下,但是经过他这只小蝴蝶的折腾,历史的走向已经发生了变化,不提归途中和列宁的争吵,就说列宁回到彼得格勒的时间也和历史不符。
历史上应该是两天之后的4月16日晚11时,列宁才抵达彼得格勒。如今整整提前了两天,其中的变数就很难说了。好在李晓峰是虱子多了不怕咬,破罐子破摔也就不在乎了。
当火车稳稳的停靠在彼得格勒芬兰车站的一号月台边时,守候已久的布尔什维克高层呼啦一下就围了上来,李晓峰看到了加米涅夫,看到了斯大林,看到了莫洛托夫和加里宁,可以说布尔什维克在俄国的中坚力量全都到了。
列宁到没有让自己的同志久候,在列车员打开车门的第一时间,他快步走出了车门,顿时间热烈的呼喊声和经久不息的掌声响了起来。激动的人群将列宁围了个严严实实,每一个人都争先恐后的同列宁握手或者拥抱。
李晓峰都有些嫉妒列宁的受欢迎,不知道何年何月他才能获得同样的待遇。不过这有些遥不可及,以他的戴罪之身,别说享受人群的拥戴,能不能重新回到政治舞台都是两说。
想到这,李晓峰在心底里叹了口气,冲动是魔鬼啊!如果不跟列宁炸刺,这会儿说不定陪侍列宁左右享受他人羡慕的眼神的就是他了。不过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吃,李晓峰本来是打算早一点向列宁承认错误挽回危局的,但谁让列宁他忙啊!
不说什么废寝忘食日理万机,列宁至少是做到了全力以赴只争朝夕。李晓峰几次准备汇报思想工作,都被克鲁普斯卡娅给拦下了,不是列宁在开会,就是列宁在演讲,哪怕是深夜前往,列宁也是在披星戴月的写文章。
可怜的某仙人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就差抓耳挠腮了。殊不知,列宁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老人家虽然能理解某仙人年轻气盛,说话不经脑子,也愿意给某人留面子,给一个反省的机会。但是老话也说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你小子不是火气大吗?不是喜欢炸刺吗?我不能明着批评你,晾一晾你,让你清醒清醒泄泻火总可以吧!
说白了就是杀杀某仙人的臭脾气,让他吃点小苦头,等磨得某人没脾气,列宁再“降恩赦免”。当然某人要是不知趣,不端正态度前来汇报思想工作,老老实实的吃几次闭门羹,那列宁也不介意碾死这个小子。
好在李晓峰的态度还算端正,每天必到,属于早请示晚汇报的那种,姿态不光放得低,态度也很不错,连克鲁普斯卡娅都帮着吹枕头风,让列宁不要跟一个小年轻斤斤计较。
对此,列宁很满意,准备这两天就放李晓峰过关。谁能想到刚下车就出了个小插曲,加米涅夫把列宁给惹了。
“列宁同志,欢迎您回国!您回来了,我们就有主心骨了!”加米涅夫使出了满腔的热情,努力讨好列宁,当然光讨好还不够,他画蛇添足的炫耀了一下自己的“公关能力”:“苏汉诺夫同志也来了,他代表孟什维克欢迎您……”
列宁本来不打算在大庭广众之下批评加米涅夫的,但这个傻瓜好死不死把孟什维克和苏汉诺夫给扯了出来,这让列宁就无法接受了。回国之前,他又是写信又是拍电报,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强调——不要跟其他党派接近,尤其要提防孟什维克。
好么,你加米涅夫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也就算了,如今把苏汉诺夫这个孟什维克的大佬扯过来是什么意思?是公然跟我叫板,给我上眼药,还是准备扯虎皮当大旗,借苏汉诺夫的名头来压我?
对此列宁是决不能接受的,所以当场就给了加米涅夫一个下马威:“列夫.波里索维奇同志,我必须严厉的批评你,你和斯大林同志在真理报上都写了些什么!简直就是乱弹琴!”
加米涅夫直接就傻了,他来之前有想过列宁回国后的种种可能,也知道自己在国内的一些做法可能让列宁不满,但是他有一种侥幸心理,以为以自己的资历和党内的资格,列宁多少要给他留点面子。可谁能想到,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全党的高层首脑,列宁直接抽了他的脸。这可不是丢脸那么简单,更代表了一种政治风向,很明确他加米涅夫要失势了!
好在列宁只是批评了这一句,就放过了加米涅夫,不然石头同志真的只能在水泥月台上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在场的不少人都看出了加米涅夫的窘迫,唯一感到幸灾乐祸的就是李晓峰了。
看着石头被列宁像个玩腻了玩具一般丢在一边,某仙人没由来的觉得一阵暗爽,原本有些灰心丧气的他不禁生出了一丝希望,难道之前的一切都是假象,列宁还会像历史上一样坚持革命到底的原则?
某人的心砰砰直跳,那种绝处逢生的喜悦,让他情不自禁的跟在列宁身后,看一看这位无产阶级革命的伟大导师是不是能给他一个意外的惊喜。
惊喜来得很快也很突然,走出车站,列宁站在车站广场上的装甲车上,向前来欢迎他的工人、士兵、水兵发表即兴演讲,号召他们为实现社会主义革命而斗争,他的结束语就是:“社会主义革命万岁!”
喜极而涕的不光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李晓峰,前来欢迎列宁的工人和士兵更是发自内心的跟着列宁一起山呼万岁,演说的效果之好让围观的其他党派完全惊呆了。
只能说列宁的运气不错,和历史上相比,他抵达彼得格勒的时间是白天而不是深夜,前来迎接他的,或是纯粹打酱油路过的群众要多得多,历史上列宁在芬兰车站广场上的演说就十分成功,更何况如今?
不过这也是某仙人无心插柳,纯属于意外之喜。而接下来更是惊喜不断,在广大党员的陪伴下,列宁抵达了布尔什维克中央委员会所在地克希辛斯该雅宫,随后对中高级干部发表演说。
在克希辛斯该雅宫的演说,对几乎所有与会者都是个晴天霹雳。和想象中不一样,列宁根本未纠缠枝节问题,而是一开口即把无产阶级夺取政权摆到议事日程上来。
“我们不要议会制的共和国,我们不要资产阶级的民主,我们除了工人、兵士、与贫农代表的苏维埃之外,不要任何政府!”
列宁坚决的攻击了他回国前布派支持临时政府的策略,要求对群众进行耐心的解释工作,要求广大党员从切身经验中纠正自己的错误,从双重政权到苏维埃掌握全部政权。列
宁对党内欲与孟什维克联合的倾向威胁道:“这是对社会主义的背叛。我想,我宁可剩下自己一个人,象李卜克内西那样,以一挡百,也不许允同流合污!”
列宁的演说直接引爆了会场,加米涅夫之流受到了最强烈的冲击,原本企图让布尔什维克和孟什维克重新统一的他们,受到了当头一棒。
加米涅夫本人脸色发青,浑身都在颤抖,不光是因为生气,更是因为害怕。他知道自己赌错了,错得一塌糊涂,可以说完全站到了列宁的对立面,政治前途一片黑暗。
“列夫.波里索维奇同志,你难道就任由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在这里散布疯言疯语吗?”同样气得脸色发青的苏汉诺夫咆哮道。
是的,苏汉诺夫比加米涅夫更加生气,他今天的来意其实就是为加米涅夫撑场子的,作为一个老资格的社会民主工党党员,对于党的分裂,对于列
宁的一意孤行,他痛心疾首。好不容易有一个机会,找到了布尔什维克中的“清醒派”,他决不允许列宁破坏这一切,而且从根本上讲,他从来都是反对列宁的那一套激进理论,于公于私于情于理他都要力挺加米涅夫。
加米涅夫清醒了,看着周围议论纷纷的人群,看着惊魂未定的党员同志,一种压抑已久而又无比强烈的情感涌上了心头。如今似乎就是他期盼已久的机会,是他可以名正言顺的取代列
宁,赚取政治声望的大好机会!
想到这,加米涅夫情不自禁的继续发抖,这可不是害怕而是激动和喜悦,忘了一眼讲台上的列宁,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小声对苏汉诺夫说道:“我需要您的支持,苏汉诺夫同志!”
138 加米涅夫发难
加米涅夫从来就不是一个甘于寄人篱下的人,他有宏大的政治抱负或者说是政治野心,列宁在他心目中从来就不是什么导师或者老师,对于他来说列宁不过他实现野心的一条终南捷径,有了列宁这座桥梁,他可以少走很多的弯路。
可是,不管是捷径也好,还是通向成功的桥梁也好,对于加米涅夫而言,过河拆桥是天经地义的,反正路已经走过了,他也不打算走回头路,那还要桥做什么?如果能让他今后的路更平顺一些,别说过河拆桥,拆完桥再来个落井下石也无所谓。
而今天,加米涅夫敏锐的意识到,自己穿过列宁这座桥梁,登上新的征途的时机已经完全成熟了。是的,虽然他在某仙人手里吃了个大亏,但是在彼得格勒的政治声望并没有受到致命的打击,在中高层党员当中他依然保持了相当影响力。
虽然这种力量并不算十分强大。但是今天,如果列
宁不提出更激烈的革命路线,加米涅夫真只能像条哈巴狗一样可怜兮兮的跟在主人后面;可是列宁提了,必然要在中高层党员中造成强烈的冲击,大部分不理解,更不同意列宁道路的所谓同志,就是他加米涅夫可以依靠的力量。如果利用得当,就算不能将列宁赶下台,至少也能摆脱眼下的窘境。更何况他加米涅夫还有苏汉诺夫这个外援,双管齐下还不是马到功成?
加米涅夫激动了,兴奋了,仿佛看到自己登高一呼,众山响应的场景。他努力的告诉自己要蛋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看了一眼讲台之上的列宁,他露出的轻蔑的笑意——列宁同志,属于你的时代已经结束了,今后就看我的吧!
讲台上滔滔不绝的宣扬着变帝国主义战争为国内战争,宣扬着新的无产阶级革命的列宁,似乎也察觉道了加米涅夫的不怀好意,一种非常不好,仿佛是被毒蛇盯上了的感觉,让列宁微微皱起了眉头。凭着纵横政坛几十年才锻炼出的政治敏感性,他很轻松的就从人群里找到了让自己不安的几个人。
看清了这几个人的相貌,列宁淡淡的想到:该来总是要来啊!
对于这一切,列宁早就有了充足的思想准备,作为一个政治家,最基本的素质就是看清楚利益和风险之间的关系,决不能认为风险太大,就放弃自己的政治主张,火中取栗虎口夺食,只想着规避风险的人一辈子也无法站到真正的顶峰。
风险很大吗?
应该说非常而且不是一般的大,以列宁这样的巨鳄弄不好都会众叛亲离,但是列宁并不害怕,隐约之间还有期待,从政三十余年,流亡国外十二载,他仿佛就是在等待这一刻的到来。
“我们的无产阶级在这次革命所肩负的使命远远没有结束!”列宁陡然提高了音调,“不少同志认为,我们无产阶级的力量还太弱,群众还没有觉醒。我要说,你们是一群瞎子、聋子、哑巴!你们看不见无产阶级的力量,听不见无产阶级的呼声,像个套中人一样把自己封闭在一个可笑的壳子里,这种消极冷漠的的革命态度,注定了你们将一事无成!”
列宁用力的挥舞着手臂,是他看上去充满了激情和活力,坐在台下一角的某仙人完全被列宁的革命激情所感染了,使劲的拍着巴掌,这使得他在一片静寂的人群中显得鹤立鸡群和格外的另类。
这一切列宁在讲台上看得一清二楚,对于某人的另类,他有些欢喜又有些失望,小家伙,能看清楚革命的道路算你有点眼光,但是木秀于林也不是好事,你太高调了!
列宁定了定心神,继续讲道:“我们的无产阶级完全可以肩负起俄国的未来。俄国的未来在哪里?我要说俄国的未来就在工人群众和广大士兵的肩头,只有他们能扛起这个国家的重担……临时政府不过是沙皇倒台之后,不甘失败的腐朽的帝国主义和资产阶级泡制出来奴役俄国人民的傀儡!它的本质是反动的,是反对俄国人民的……他们所鼓吹的这场战争依然是邪恶的掠夺性质的帝国主义战争……我们反对帝国主义,我们反对战争,唯一能把我们的人民解放出来的办法——那就是推翻这个邪恶的临时政府,让无产阶级当家作主!”
列宁的发言无异于是一场风暴,在布尔什维克党内掀起了十二级的巨浪,讲台之下,不再是一潭死水,不断的有人交头接耳,以某仙人的耳力,自然将台下的激流听得一清二楚。
可惜的是,耳朵太好有时候也是一种折磨,满心欢喜的以为列宁重新回到历史正轨之上,接下来将是一帆风顺。可某仙人陡然发现,会场下的交头接耳,大半都是反对列宁的主张的,而剩下的那一小半保持镇定一言不发的,从表情上看也不是列宁的支持者。
对于这个发现李晓峰不光是震惊,而是实实在在的被雷到了。那个啥,历史上不是这么写的啊!列宁不是一呼百应轻而易举的就取得了党内的一致同意,然后布尔什维克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同心同德的掀翻了临时政府赢得了十月革命的胜利吗?
李晓峰的脑子已经完全当机了,不禁怀疑要么是自己的蝴蝶效应太强,要么自己就是被历史课本给忽悠了。这是值得夸奖的,这厮总算开始动脑筋了,而不是凡是遇上了跟自己固有记忆中不一致的场景,就怀疑是自己扰乱了时空。实践证明他没那么大的能量,主人公的王八之气很难让历史的车轮转向。
李晓峰彻底的晕了,消停了,开始思考了,但是会场上因为列宁发言形成的风暴则开始蠢蠢欲动了。不过在这之前,不管是真心反对的,还是因为某种原因决意跟列宁唱反调的,都必须等待列宁把话说完。
“我们布尔什维克眼前最重要的任务,不是迎合那个注定要被人民抛弃的临时政府!”列宁又一次挥了挥手臂,“恰恰相反,我们不能给这个临时政府任何支持,哪怕是口头上的支持都不允许!我的观点是,一切权利归苏维埃,建立一个由全国的工人、雇工和农民代表苏维埃组成的共和国,而不是议会制共和国!”
说到这他顿了顿,吸了口气强调道:“但是,要实现这一切非常的困难。因为如今的苏维埃还不是代表了人民意志的苏维埃,这个苏维埃还对临时政府抱有幻想,不愿意反对他们,甚至还在不遗余力的支持他们。这是对我们未来的革命非常不利的!所以我认为下一阶段我们工作的重心就是让苏维埃真正回到人民手中,我们布尔什维克必须在苏维埃中争取多数!通过苏维埃内部的斗争,使苏维埃成为无产阶级专政的政权!”
会场下的风暴愈演愈烈的趋势,在几个有心人的暗示下,一些情绪激动的党员已经试图站起来打断列宁的演说,但是对这一切列宁根本就没放在眼里,只是又一次加强了语调,将那些吵吵嚷嚷的喊叫一次又一次的镇压下去:
“这条道路十分的艰难!斗争也将是无比的激烈和残酷!资产阶级的临时政府必然不甘心失去自己手中的权力,以他们的卑劣,将使出各种手段来镇压我们的革命!可能使用阴谋,更可能利用手中的暴力机器!对此,我们除了提高警惕,也必须发展我们自己的武装力量!我们将用革命的暴力对抗***的暴力,直到将反对革命恶势力消灭得一干二净!”
列宁用一种极为强烈的语调结束了自己的演说,可迎接他的不是铺天盖地的掌声,而是群起而攻之。
“列宁同志,我反对你的言论,无产阶级革命根本就不现实!我们没有力量,没有道理,也不应该反对一个赶走了沙皇暴政的新政府!虽然他是资产阶级的,但是他获得了广泛的支持!对这样的政府,我们绝对不应该满目的对抗,如果这么做,那就是对人民对革命不负责任!”
“说的没错,列宁同志,我认为你离开俄国十几年,对国内的形势根本就不了解,在这种情况,盲目的提出什么新路线,就是对俄国人民的不负责任!”
“……我们是反对战争,但是如今不是俄国在求战,而是我们的敌人帝国主义的德国鬼子不放过新生的俄国,不消灭这个最危险的敌人,如果保卫革命的果实,又谈什么理想和未来?列宁同志,你的论调就是投降主义,就是卖国!”
讲台上的列宁仿佛是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被风暴撕成碎片。看着独木难支,身陷绝境的列宁,加米涅夫舔了舔嘴唇,说实话,他是发动了不少党羽攻讦列宁,但是人数绝对没有如此壮观,难道说列宁已经触犯了众怒?
想到此,加米涅夫愈发的高兴,仿佛已经看到了列
宁的黯然倒台的那一刻……
139 高超手段
政坛上事儿就是这么现实,说好听点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说不好听点有奶就是娘。什么感情、什么友谊,都是假的,只有利益才是真的。
加米涅夫鬼迷心窍,以为有了足够跟列宁掰腕子的实力,准备翻身当主人,所以卯足了劲跟列宁拆台。在他的指示下,手下的党羽像打了鸡血一样前赴后继的发言挑刺,目的吗只有一个,营造出一种列宁已经黔驴技穷的气氛,为加米涅夫的上台摇旗呐喊。
眼看着时机基本成熟,加米涅夫才偏偏然站出来,准备给予列宁最后一击,只要击倒了列宁,就意味着他光荣上位。
“列宁同志,您应该已经听到了同志们的呼声,请您不要再一意孤行,耽误了如今来之不易的革命好局了!”加米涅夫假惺惺的用一种沉痛的声调说道。
不得不说加米涅夫这一招很高,虽然他直接图穷匕见的逼宫列宁也能取得效果,但是那种搞法太高调太夺目,有以下犯上的嫌疑。不管怎么说列宁都是他的先辈,他的革命导师,这样搞,等于是欺师灭祖。哪怕一时取得了成功,以后也要被人戳脊梁骨,留下政治伤疤地!
而他现在这种杜鹃啼血,貌似循循劝导的发言,才叫真的厉害,夹枪带棒的指责列宁的路线是破坏革命的大好局面,如果列宁不听那么就是自绝于人民,要犯众怒;如果列宁听了,那么无疑就是肯定了他加米涅夫的正确,无形之中抬高了自己的地位。
加米涅夫的这番话貌似忠厚老成实则是包藏祸心,可以说不管列宁听还是不听,都会落入他的算计,十分的阴毒。
列宁该怎么应对呢?
就连一边旁观的李晓峰都暗暗着急,对于今天的局势他是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虽然知道加米涅夫绝对是不安好心,但是却想不出应对的办法。因为不管怎么做都要被算计,一个弄不好就会导致布尔什维克的大分裂。
虽然李晓峰觉得布尔什维克也只有几个能人,将那些心存侥幸的嘴炮党全部赶走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他如果是列宁绝对会毫不犹豫的下手清党,但他不是列宁,不可能代替列宁做出选择。一时间一颗心悬在了半空。
列宁看了看装出一副忧心忡忡模样的加米涅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喜与忧,仿佛加米涅夫刚才说的话跟他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他就是这么冷冷的看着加米涅夫,直到看得后者毛骨悚然。
加米涅夫有些扛不住了,列宁的目光仿佛扒光了他全部的衣服和伪装,将他的内心看得透透彻彻。这种感觉相当的糟糕,冷汗顺着他的脸颊一点点往下流,这一刻加米涅夫如坠冰窖,一颗心那是哇凉哇凉的。
良久,当列宁的目光挪开之后,加米涅夫才暗自松了口气,不过列宁仿佛是调戏他一般,不等加米涅夫的一颗心落回到肚子里,只用了一句话就让他陡然紧张起来:
“我不担心任何反对的意见,因为我们的党一直都是团结的,1905年是如此,1912年也是如此,而今天也不会例外。”
加米涅夫心中惊疑不定,猜不透列宁的这番话有什么玄机,你这是要强调团结呢?还是在暗指我在破坏团结?提1905年的事也就罢了,提1905年也就罢了,提1912年是什么意思,尼玛谁不知道1912年就是你列宁一手促成了将孟什维克开除出党。你的意思是能解决孟什维克也就能解决我?
加米涅夫害怕吗?当然有一点,谁不知道列宁在党内斗争中的厉害,孟什维克的顶尖大佬,像什么普列汉诺夫、齐赫泽、苏汉诺夫、马尔托夫、唐恩,哪一个不是在党内跺一脚颤三颤的主,可是这伙人愣不是列宁的对手,一个个被扫地出门。
不过加米涅夫觉得比起以上的前辈,他拥有一项优势,支持自己的人多,自己的思想更符合党内的主流价值观。人多力量大,有如此多的“志同道合”的追随者,还不是手到擒来?
深深的吸了口气,加米涅夫再次主动出击:“列宁同志,正是为了党内的团结,您才必须要收回那套激进的言辞,我们不能像1912年那样再次分裂了!”
“分裂!”列宁死死的盯著加米涅夫,高声质问道:“列夫.波里索维奇同志,你以为1912年开除孟什维克对党来说是一次分裂吗!”
加米涅夫傻傻的就想回答是的,但是马上他就反应过来了,1912年对俄国社会民主工党来说是一次分裂,但是对布尔什维克来说却是一场胜利,是对党的净化,是扫除了异端。是对信仰的坚定和升华。
想到这,加米涅夫真想抽自己两个嘴巴子,怎么就脑残了呢?在场的布尔什维克核心成员,都是1912年的胜利者,就算有一些人对党的分裂感到可惜,但大部分人是不鸟孟什维克的,很多党内的中央委员更是那场斗争中的积极分子,将1912年的胜利降格为分裂,这不是打他们的脸吗?
加米涅夫还想弥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列宁怎么会放过大好的机会,让石头轻松过关,断然道:“列夫.波里索维奇同志,你什么都不用说了。你对革命的消极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听说你还给李沃夫发了贺电?你怎么会如此的堕落,竟然向旧贵族投降了,你说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会场中又刮起了一小股风,不同于先头的狂风暴雨,此时的风更像是一股阴风,众人交头接耳的对象也不在针对列宁,而是转向了加米涅夫。虽然在场的绝大部分人不赞成列宁的激进主张,但是同样,对于旧贵族和大官僚还有资产阶级也谈不上什么好感。
公平的说,此时的布尔什维克,党内的绝大部分人都在观望,都在看临时政府的一举一动,虽然不反对临时政府,但同样也谈不上支持。如今列宁爆出猛料,加米涅夫竟然向临时政府投降输诚,好吧,相对于列宁的左,这厮的右也让人很不爽!
一时间加米涅夫也享受到了千夫所指的滋味,他可不是列
宁,没有横眉冷对的魄力,顿时觉得后心窝都开始发凉,思维也开始混沌,被列宁训得抬不起头来,以至于最后是怎么坐回到座位上都忘记了。
对此,李晓峰是叹为观止,就差没山呼列宁万岁了。太厉害,太犀利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轻而易举的就扭转了矛头。想一想列宁刚刚结束发言的时候,会场里的大气氛是纠左的,几乎有所有的人都反对激进,不同意列宁的主张。但是列宁对着加米涅夫一阵穷追猛打之后,会场里的人的焦点已经没有集中在纠左上了,很大一部分的火气就被出头的加米涅夫吸引过去了,大有反右的趋势。
想到这,李晓峰不禁有些好笑,原本看着加米涅夫跳出来搅风搅雨,他还在为列宁担心,以为是来者不善。谁能想到一眨眼的功夫加米涅夫反而成了过街的老鼠,帮列宁拉走了不少仇恨。
这厮真是来拆台的?确定不是来帮列宁过关的?李晓峰都想跟加米涅夫说一声谢谢了!简直就是活雷锋啊!
某仙人轻松了蛋定了,但列宁却丝毫没有放松警惕,更不认为自己已经取得了胜利。实际上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侥幸,如果今天跳出搅局的不是加米涅夫,如果搅局的是季诺维也夫,或者是任意一个不同意他激进主张的大佬,那么一这关他都不会好过。其他人可没有像加米涅夫一样给李沃夫拍过贺电,想从这一点上转移视线根本不可能。
当然,这并不是列宁的运气,而是他早就已经计划好了的,加米涅夫不过是按照剧本走罢了。不要会错意,不是加米涅夫和列宁串通好了演戏,他可没有舍身救主的觉悟。完全是加米涅夫的一举一动都在列宁的意料当中,再加上一点小手段,就轻而易举的让加米涅夫上当。
这个局实际上从列宁走出车门的那一刻就已经发动了,为什么当中批评加米涅夫,让他下不来台?难道仅仅是列宁不喜欢他招来了苏汉诺夫,骚年,列宁怎么可能如此狭隘,他又不是《三国演义》的量小周郎。苏汉诺夫再怎么说也是一方大佬,来迎接他那是给他列宁面子,他怎么可能计较。
之所以要批评加米涅夫,之所以要让他下不来台,那是因为列宁太了解加米涅夫了,这个人太骄傲、太好面子、太自以为是,更重要的是野心勃勃,只要狠狠的打他的脸,激发他的不满,让他的逆反心理持续膨胀,那他肯定是要想办法报复的。
对于加米涅夫报复的手段,列宁太清楚了,作为一个无比骄傲的人,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爬起来,大庭广众之下失了面子,自然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报复。可是这个傻瓜根本没想到,谁都可以反对他列宁的激进主张,就是他加米涅夫不行。
为什么?
不光是因为贺电,更是因为布尔什维克党内的主流思想是中立,所谓的中立就是冷眼旁观,加米涅夫要跟孟什维克联合又要无条件的支持临时政府,这跟中立是背道而驰的。布尔什维克的中立反对列宁的激进,自然也反对加米涅夫的投降跟保守。可笑的是这个傻瓜压根就没看出来,2b一样跳出来,那还不死!
140 各有各的打算(上)
加米涅夫杯具了,此时的他再也没有适才的意气风发,瘫坐在座位上上就像一头斗败了的公鸡,无精打采的样子显得十分的颓废。连坐在他身边的苏汉诺夫都不由得叹了口气,他太理解加米涅夫此时的心情了,在1912年那个灰暗的日子,他也和加米涅夫一样,充满了悲观情绪,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是意气风发的站在讲台上,像是凯旋归来的大将军。
苏汉诺夫以为自己已经很重视列宁了,以为对这个小个子的战斗力已经是知根知底,按照他的想法此次加米涅夫突然发难,哪怕不能成功的抢班夺权,也能打列宁一个措手不及,运气好的话,让列宁丢盔卸甲一溃千里也不是什么很难的事。
可谁能想到,前一刻还腹背受敌,一副孤家寡人样子的列
宁,不经意间就来了个大翻盘,k得加米涅夫满头是包。这种极富有喜剧效果的大转折让苏汉诺夫十分的蛋疼。想破头也不明白,列宁轻描淡写看似很随便的几句话,杀伤力怎么就那么大嗫!
苏汉诺夫当然不明白列宁取胜的原因所在,而这也是他跟列宁差别最大的地方。苏汉诺夫作为一个革命理论家,或者革命理想家,搞纯粹的革命理论是合格的。给他充足的时间,深刻的研究理论,成不了马克思,达到普列汉诺夫的水平还是很有可能的。
但是搞理论厉害的,并一定能真正的指导一场革命。比如老马和老恩,在理论界那是泰山北斗,但是在革命实践界,可以说毫无建树。
问题在哪?说穿了就是哲学中典型的知行不合一,像苏汉诺夫这样的学究,太理想化,太教条化,对于革命总要用书本上的标准去衡量。如果革命条件没有完美的契合书本上的教条,他就认为是不可取的,哪怕是群众的呼声再热烈他也是踌躇不前,走一步退两步。
说好听点这叫追求完美,说不好听点这就是死脑经。而列
宁却不是死脑经,他的脑子很活,绝不会因为老马按老黄历说了一句今日不宜动土,就老老实实的不给沙皇和临时政府掘墓。他的胆子很大也很灵活,充分的意识到了无产阶级革命的基础虽然不牢固,但是革命的时机却已经完全成熟。如果不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恐怕就得等到再过二十年或者三十年,等世界格局再次大洗牌的时候,才有新的机会。
列宁当然不允许再等这么久,他已经快五十岁了,总不能等到七老八十再发动群众闹革命吧?就算那时候能取得成功,可是留给他改造俄国,建设社会主义的时间还有多少?
列宁的政治抱负很大,决不允许这种蛋疼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在他看来只要抓住现在的机会,就不必浪费二三十年的时光,赶早不等晚,早一点总比晚一点好。再说了,求人不如求己,与其像孟什维克将命运交给别人掌握,不如主动一点,做自己命运的主人。
所以什么条件不成熟,什么对临时政府抱有幻想,对他列
宁来说都不是问题。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老子就是要革命,没有困难要革命,有困难克服困难一样革命!凡是不跟着我走的就滚蛋,管你是什么老革命老资格,少了你张屠户老子照样吃带毛猪。
在革命决心上苏汉诺夫就差了列宁一大截,而在揣摩人心上,他更是拍马都赶不上列宁。从二月革命一开始,列宁就敏锐的觉察到了,俄国民众的忍耐力已经到达了极限,这种情况就好比一头狂躁的倔驴,在它发狂的时候,还拳脚与棍棒相加,那驴子还不一脚掀翻了你。怎么办?只能顺毛摸,让它发泄让它消火,尽可能的满足它的要求,哪怕是这种要求看似不合理,也必须接受。
可临时政府具备这样的手段吗?说句良心话,这帮二货还活在沙皇时代,满以为可以随便糊弄下面老百姓。列宁真想对这帮蠢货说,伙计,醒醒吧,你丫就是一个空头政权,比尼古拉二世的掌控力都低,还想糊弄群众,真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吗?
而苏汉诺夫之流,自以为看得长远,自以为在维护俄国的利益,但是你丫也得想想,保持现有的状态绝对是跟倔驴的利益不一致的。人家已经暴动了、暴走了、造反了,你还以为像个高僧,念两句既不解饿又不解气的经文,就可以化干戈为玉帛,尼玛,别以为你丫头发少就是出家人,谁鸟你!
就好比后世的和谐国,朝廷光口头上喊着调控房价调控物价,可光打雷不下雨,还他妈让cpi一个月比一个月高,你糊弄谁呢!
如今的俄国就是一个已经糊弄不下去的局面,原有的格局已经是千疮百孔,缝缝补补的跟本就顶不住狂风暴雨的摧残,正所谓不破不立,只能将原有的格局完全拆除,重新建设。
可不管是普列汉诺夫、苏汉诺夫、齐赫泽还是唐恩、马尔托夫之流,就是放不下原来的破烂,准备继续艰苦朴素做一个辛勤的泥瓦匠。那暴起的**有什么办法,还不只能让这些老古董跟着这件破房一起被埋葬。
说白了,现实只给了列宁两个选择,要么埋葬别人,要么被别人埋葬。他有宏大的抱负,有远大的理想,自然不想躺在坟墓里yy,也就只能做掘墓人了。
可惜的是,列宁能看到,能想到,不代表布尔什维克中所有人都能看到能想到,虽然对现有状态不是十分满意,但是又没有痛下革命决心推翻临时政府的他们,两头为难之下,也就只有静坐旁观。对于列宁提出的《四月提纲》,也就是《论无产阶级在这次革命中的任务》,完全无动于衷。更有甚者是挖苦和奚落,完全不把列宁当一回事。
这让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又看到了希望,在列宁结束演讲,开始小范围的讨论他的这份报告时,原本已经偃旗息鼓的加米涅夫又跳了出来:“对于这份报告,我是坚决反对的!在如今的革命形势下,这种言论只会起误导作用。我认为这份报告不应该公开发表,甚至公开谈论都是一种犯罪!”
加米涅夫已经完全豁出去了,反正他已经跟列宁撕破了脸,也就不在乎什么了。如今,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自己难过,也不能让你列宁舒服,只要老子还是《真理报》的总编一天,拼了这条老命,也不让你发表这篇荒唐的东西。
但是,加米涅夫还是太嫩了,《真理报》的总编辑虽然在党内有用不少话语权,但是这并不意味着《真理报》就是他的一言堂。半个多月前连某个作为党外群众的仙人都能让他黯然下课,更何况是党内领袖列宁。
列宁根本就没理会加米涅夫,轻描淡写的说道:“《真理报》的工作需要作出调整了。从三月份以来,真理报的编辑部一次又一次的被工人群众围攻,这样的情况是极其罕见的,也是极其恶劣的。极大的影响了我党在无产阶级中的形象,作为事件的当事人,加米涅夫同志必须做出深刻的检讨!”
加米涅夫挨了当头一棒,气的说不出话来,他倒是想反击,但是列宁说的都是事实,而且列宁也不打算再给他辩驳的机会,当即就做出了指示:“有鉴于此,加米涅夫同志和斯大林同志卸下真理报的工作,由我和捷尔任斯基还有季诺维也夫同志组成新的编辑部……”
加米涅夫终于忍不住了,他强烈的反对道:“我绝对不同这个结论,自从三月份我和斯大林同志回到彼得格勒以来,一直在矜矜业业的主持真理报的工作,虽然其中出现了一些小问题,但是总体而言,我们的真理报还是获得了工人群众的一致肯定的。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让我们交出职务,我觉得太草率了!”
加米涅夫一边说一边不断向坐在角落里的斯大林使眼色,他原本以为跟自己一样被解职了的斯大林会站站在他这边,可谁能想到斯大林根本就没鸟他,反而做出了自我批评:
“我必须向列宁同志和中央委员会承认错误,一个月以来真理报连续发生了两次重大失误,加米涅夫同志和我是要肩负领导责任的……”
加米涅夫傻眼了,斯大林这番话顿时将他逼到了墙角,他如果不认错,恐怕就是对抗中央,但是认错,那么列宁还不把他踩到地底去。
必须要自救!不然就完蛋了!
加米涅夫着急了、慌乱了,扫了一眼会场里的人,他将唯一的希望放在了老朋友季诺维也夫身上,张嘴就说:“我承认工作中是出现了一些失误,但是我认为这些是瑕不掩瑜的,更何况这些失误还有很深刻的客观原因……而且我也绝对不是那种罔顾党和无产阶级利益的人……季诺维也夫同志,您最了解我的为人,请您为我说两句公道话吧!”
141 各有各的打算(下)
加米涅夫之所以找季诺维也夫求救,并不是临时抱佛脚,想当年两人流亡国外的时候,就建立了比较密切的关系,不然也不会被外人称作列宁的左膀右臂。他觉着以自己和季诺维也夫的关系,豁出去老脸求救,对方绝对不会置之不理的。
季诺维也夫会在关键的时刻拉老兄弟的一把吗?答案是当然不会,别看以前他可以跟加米涅夫一起称兄道弟,关系好得像一家人,但是那是在革命低潮,搞地下活动,不抱团不团结大家都得完蛋。
可现在是什么情况,早就没有那么苦逼了,如今真是崭露头角抢风头的时候。你丫刚才在大会上打列宁的脸,意气风发的时候有想到我这个老朋友?有跟我通风报信?
尼玛,有好处你自己独享,如今受难了,才想起老子,哪有这种好事。再说咱们两个在党内地位相当,资历也差不多,以后列宁不在了,谁是老大?现在不分个高下,今后谁说了算?
要知道你加米涅夫当年可是走在了我前头,当年列
宁派你回国主持《真理报》的工作,你兴高采烈的就上任了,让哥在国外空坐了将近十年的板凳。以前你站在了老子前头,如今也该换老子站你前头爽一把了。
而且,退一万步说,老子才刚刚得罪了列宁,敢在这个场合触霉头?要知道导师同志在中央委员里有着相当大的影响力,别说撤了你的总编辑,将你踢出党也就是动动嘴的事儿。更何况导师他老人家已经许给老子好处了,如今妥妥的一个副总编跑不掉,干嘛要跟你蹚浑水!
可怜的加米涅夫怎么也没想到,季诺维也夫跟他完全是一路人,他在想方设法的上位,那一位也没闲着,党内最顶层的位置只有那么多,谁又会让着谁?少了你加米涅夫,就等于让我季诺维也夫多一分机会!
所以季诺维也夫立刻端正了态度,不光没有“拉兄弟一把”,反而还给加米涅夫挖了个坑:“对于列夫.波里索维奇同志我是十分了解的,这位同志在理论研究上很有水平,也为革命贡献了不少力量……”
加米涅夫像可怜巴巴的看着季诺维也夫,看到老朋友如期望中一样伸手“搭救”,他几乎要热泪盈眶了,这厮就没想过,表扬的话说得再多,说得再好听,怕就怕一个“但是”,很快季诺维也夫的“但是”就来了:
“但是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么一位功勋卓著的老同志,老革命,竟然会走向人民的对立面,一次又一次的犯下低级幼稚的错误,不断的在一条死路上越走越远。对此我感到痛心疾首!”季诺维也夫挤出了几滴鳄鱼的眼泪,“对此,我不禁要问,一个老革命,一个老同志,为什么会犯下这种严重的违反原则的错误呢?”
说到这,季诺维也夫顿了顿,扫视了在座的一眼,断然道:“我想其中最深刻的原因,还是加米涅夫同志对革命理论有没深刻的了解,在思想上放松了对资产阶级糖衣炮弹的防御。我认为列宁同志解除其《真理报》总编辑职务的做法,是十分正确,也是非常必要的。我完全拥护这个决定!”
加米涅夫已经彻底的傻了,仅仅用了一个但是就将他打入了十八层地狱,弄不好就真的永世不得翻身了。尤其是想到自己刚才还低三下四的求着这个混蛋给自己说好话,他更是觉得脸上挨了一巴掌。
季诺维也夫有些得意,对加米涅夫咬牙切齿的样子毫不在意,是的,对于一个斗争失败的可怜虫,他根本就不需要在意。在他看来有了自己下的结论,列宁同志随便就能够解决这个可怜虫。一想到对方在布尔什维克的政治生涯被完全终结,扫清了一大对手,他觉得自己那一点点小小的付出是完全值得的。
加米涅夫完了,在座的所有人都得出了这个结论,甚至加米涅夫自己也不报任何希望了,在他们看来,就算列宁不将其开除出党,恐怕加米涅夫也没脸呆在党内了。
但是,他们都错了,谁让他们不是列宁呢?如果列宁这么简单的就被看透,他也不能坐在现在这个位置上了。他完全没有兴趣一下拍死加米涅夫,虽然这个家伙像个绿头苍蝇,又脏又惹人烦。可是这个苍蝇对列宁还有用,而在政治上什么感情什么关系都比不上有用这两个字。
对于列宁来说,他所推行的路线在短时间里恐怕是无法占据党内的多数的,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开除了加米涅夫,那只会让另一个红头苍蝇季诺维也夫得利。没有了加米涅夫的牵制,这个红头苍蝇会全盘接收加米涅夫的人马,那时候他列宁可能就危险了。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打疼加米涅夫,让他一时半会儿没办法兴风作浪,同时将野心勃勃的季诺维也夫推向他的对立面,让这两个野心勃勃的家伙打去吧!
说穿了,列宁就是玩平衡,如今他无法整合全党,做不到思想统一,也就只能让势力最大的两帮人去狗咬狗,一来为他争取了宝贵的时间,等待时局发生发生有利于他的变化;二来,间接的也能消耗一部分反对派的实力,为今后统一思想扫清一部分障碍。
“关于加米涅夫同志的问题,”列宁发话了,“我认为免去其《真理报》总编辑的职务就够了。毕竟人无完人,革命斗争中我们都有可能犯错误,所以我们必须给同志们有改正的机会。尤其是像加米涅夫这样的老同志,关于他们的问题处理起来就必须更加慎重。我的意见是到此为止……当然,如果加米涅夫同志不作出反省,继续在错误的道路上不回头,今后可以考虑更加严重的处分!”
季诺维也夫傻了,加米涅夫傻了,在座的其他人都傻了。谁也没有想到列宁将手举得高高的,但落下来的板子却是轻飘飘的。一句到此为止就做出了结论,虽然后面还留了个小尾巴,但是对加米涅夫而言无异于是法外开恩了。
狂喜之下的加米涅夫连连的向列宁表示:“列宁同志,我一定好好反省,一定重新回到正确的道路上来,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
至于季诺维也夫,这会儿一张大饼脸是青红交加,站在他身边都能听见嘎嘎的磨牙声。是的,季诺维也夫明白,他完全被列宁耍了,不光没有彻底的打倒加米涅夫,还将其得罪的死死的。
更何况他刚才无视加米涅夫的哀求,见死不救还落井下石的丑态还被在座的大佬看得真真的。这可是败坏节操的大问题啊!想想今后无论是谁跟他合作,恐怕都要留一手,等于是间接的削弱了自己的实力。
看着风轻云淡一脸淡然的列宁,季诺维也夫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列宁同志,你太狠了,也太绝了。
列宁狠吗?列宁绝吗?
不见得,从某种意义上说,列宁的狠和绝都是针对特定的人,如果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没有二心,如果他们不耍小心眼,那是绝对不会被列宁算计的。从某种意义上说,是这两个人的贪欲和野心让他们自掘坟墓,怪不得别人。
短会开得很快,处理完加米涅夫的问题,也就散了。至于列宁的《四月提纲》,被这场惊心动魄的斗争完全遮住了风头。就算有些有心人再想在这上面做文章,看了两个顶尖大佬的下场,也不得不偃旗息鼓。至少是不敢光明正大的跳出来了,最多也就是私下里说说怪话而已。
对于列宁来说,算是取得了初步的胜利,但是他不光没有任何高兴的意思,反而感到深深的忧虑——按照原计划,列宁觉得用敲山震虎的手段搞定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之后,推广他的方案阻力将大大的降低,至少能获得党内一部分公开支持。
但是,适才哪怕他一再暗示,最顶尖的那批党员依然无动于衷,既没有公开的反对,也没有公开的支持。哪怕他拿出已经整理好的《四月提纲》邀请众人联名,肯在上面签名的依然没有一个。
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至少让他敲山震虎的手段,大半都失去的意义,更是说明党内的高层绝大部分是不看好他的《四月提纲》的。这让他后面的工作更加的艰难,甚至可以说是举步维艰。
可惜的是,对此列宁并没有太好的办法,为今之计只有他一个一个单独的做工作说服了。想一想将要面对的这帮老革命,列宁感到非常的头疼。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同志。”克鲁普斯卡娅推门进来了,在正式的工作场合,她一般都会用最正式的称呼,“外面的讨论已经结束了。”
列宁抬起了,原本他还对外面大会堂的讨论有一点希望,但是一想到那些老同志的态度,估计外面也不会讨到好。想到这,他随意的问道:“外面有多少同志赞同我的意见?”
克鲁普斯卡娅看着列宁疲倦的样子有些心疼,有心不告诉列宁最后的结果,但是就算她不说也会有人说,若是让那些讨厌的家伙添油加醋的恶心自己的丈夫,还不如她直接一点捅破为好。
克鲁普斯卡娅深深的吸了口气,郑重道:“只有一位同志署名赞同……”
142 投机取巧
中高层党员的心思列宁还不清楚,对于他们的公开支持,列宁是不报希望的,陡然听克鲁普斯卡娅说有人在《四月提纲》上公开署名支持自己。他也来了兴趣,遂问道:“是哪位同志?”
克鲁普斯卡娅的表情有些怪异,惊奇中带着一丝埋怨,连列宁都有些奇怪,还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对不住老婆的事情。
“是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克鲁普斯卡娅清晰的说道。
是那个小子?连列宁也有些惊讶,虽然在先头的大会上某仙人就表现得很亢奋,完全是为他列宁马首是瞻的模样。那时候他还以为某人是间接的向他示好,是承认错误的具体表现。
可现在,列宁却不这么看了,如果李晓峰真的只是弥补错误,修复关系。根本不必在他列宁被千夫所指的时候继续坚持到底,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察觉党内的风向不对,就算先前畏惧他列宁的权威,此时恐怕都要生出其他的想法,狡猾一点的就应该直接跟他划清界限或者公然反对,老实一点也应该一言不发,学着捷尔任斯基做中立派。
在这个时候公开支持他列宁,有什么好处?不光会被认为是党内的异类,更会得罪那些占上风的反对派。这种选择可以说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连列宁都有些想不通李晓峰为什么要做这样的选择,难道这孩子的脑子不好使?可看他在瑞典和芬兰的表现,分明是一只小狐狸。列宁愈发的觉得有些看不透某人了,沉吟了片刻,吩咐道:“让安德烈同志来见我,我想听听他的意见……”
对于列宁的决定,克鲁普斯卡娅很高兴,不管是作为一个妻子还是一个布尔什维克,不管是列宁在顺境还是在逆境,她都全力的支持自己的丈夫。对于列宁的革命主张,她是无条件不打折扣的拥护,甚至为能有一个像列宁一样高瞻远瞩挥斥方遒的丈夫而自豪。
但是今天,克鲁普斯卡娅却被那些嘲笑和讥讽列宁的人给激怒,这些人里有列宁一手提拔起来的老革命,也有列宁尽心照顾的革命新秀,从某种程度上说列宁就是他们老师和引路人,尊师重道在哪一国都是基本道德。
可是今天,先不论列宁的纲领是对是错,下面的这帮弟子和学生的态度就非常的恶劣。在克鲁普斯卡娅看来,在演讲台上发表演说的是你们的导师,无论如何就要给予适当的尊重,哪怕他老人家满纸荒唐言,也不能公然挖苦嘲笑吧?
更何况在克鲁普斯卡娅看来列宁的意见没有任何错误,那么这些嘲讽和讥笑的意味就完全不一样了。再联想到归国路途上的所见所闻,克鲁普斯卡娅认定是列宁的弟子们想造老师的反,是故意跟老师过不去。
在这种情况下有一个年轻人能冒着天下大不韪,公开的支持列宁,这是什么样的精神?又是什么样的态度?至少比那些一个个平时老师长先生短的请安,遇到了事就翻脸不认人的家伙来说,要好一万倍!
更何况克鲁普斯卡娅还知道在归国的路上,某人跟列
宁可是大吵一架不欢而散,被列宁一撸到底,可是说跟列宁有着深刻的矛盾。而就是这么一个年轻人,在最关键也是列宁最需要支持的时刻,不光没有落井下石,反而是雪中送炭,哪怕这块碳一钱不值,那也是有意义的。
至少克鲁普斯卡娅就很欣赏李晓峰,认为这个年轻人敢爱敢恨,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绝不含糊,是一个诚实可靠的革命同志!
不得不说,克鲁普斯卡娅给某仙人的评价相当的高了,所以她在向列宁汇报的时候情绪才那么怪异,分明是埋怨列宁识人不明,把那些只知道吹牛怕马的牛鬼蛇神都提拔起来了,却把真正的好同志置之不理。当然,若是让这位未来的国母知道了某仙人的真面目,恐怕又要大呼上当了。
不过这会儿克鲁普斯卡娅是高兴的遵照列宁的指示,前往寻找某仙人。实际上,克鲁普斯卡娅根本就不需要费事,李晓峰这厮根本就没有随着人流离开会场,他可不傻,不像周围的那些傻蛋一样,**兮兮的反对列宁,这厮很清楚《四月提纲》的意义,那根本就是十月革命的指导书。能在这上面留下自己的签名,他睡觉都能笑醒。
开始,李晓峰还担心署名太踊跃,根本就轮不到他,所以早早的就绷紧了身子,随时等待着台上的号令。只要克鲁普斯卡娅一声令下,使出浑身解数他也要抢到一个署名的机会。
不过事实大大出乎某人的意料,别说争先恐后摩拳擦掌的去抢,台上的克鲁普斯卡娅孤单一个人形影单只,空旷的讲台上更是门可罗雀。只有他一个人风风火火的冲上去,简直就像个傻瓜,甚至台下有那不厚道的已经开口奚落他了:
“看那个**,还去抢!以为是个宝贝嗫!”
“就是,就是,没看见老同志老革命们都没动,这小子估计是想出风头想疯了!”
“我认识这个**,听说前一段还得罪了加米涅夫同志!”
“何止啊,回国的路上,这个**还得罪了季诺维也夫同志!”
“啧啧啧,这就是个愣头青啊!估计过几天就要被开除党籍了!”
李晓峰丝毫没有理会这些干扰,毕恭毕敬的从克鲁普斯卡娅手中接过列宁亲笔书写的《四月提纲》,小心翼翼的在列宁的签名后面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朝克鲁普斯卡娅鞠躬之后蛋定的走下讲台,仿佛天塌了也不怕。
实际上某仙人远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镇定,他的内心已经被狂喜所淹没——尼玛,太刺激了!
是的,这厮想起了李菁的口头禅,不过确实有些刺激,《四月提纲》对于俄国革命,对于苏联的意义怎么说都不为过。如果这份文件公开发表,等革命胜利之后那就是不折不扣的政治资本啊!
想想吧,同学,如果这份文件只有列宁跟他李晓峰署名,今后是不是可以这么吹嘘——在1917年4月,这个革命最黑暗也最艰难的时候,对于未来的革命道路,除了伟大导师列宁之外,只有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看清楚了。作为列宁同志的好学生和好助手,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不愧是最坚定的无产阶级革命战士……
光是想想,李晓峰都要流口水,恨不得立刻将克鲁普斯卡娅赶回后台,省的有人也上去签名。当然,这只是yy,李晓峰可没胆子对未来的国母动手。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祈祷各路神佛、上帝、真主、天使和哈雷路亚保佑了。
其实李晓峰大可以放心,不管是历史还是现在,当列
宁第一次公开宣布《四月提纲》的时候,都被惨无人道的围观了,没有任何人公开赞同他的主张,连来布尔什维克打酱油的苏汉诺夫都讥笑列宁是火星人,从始自终《四月提纲》上就只有一个名字——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当然现在要加上安德烈.彼得洛维奇。
所以等围观群众散去之后,干了一大票的李晓峰就等着列
宁的召见了,他就不相信,送了这么大一个投名状给导师大人,他老人家还会无动于衷,怎么说也得找自己聊一聊,谈谈思想说说理想。
不得不说某个处心积虑想要巴结列宁的仙人猜得很对,克鲁普斯卡娅来了,跟在未来的国母后面,李晓峰屁颠屁颠的,真有点狗腿子的感觉,如果这副样子被明朝秋毫的捷尔任斯基看到了,估计是要将某人批得吐血而亡。
当然,列宁的态度也比铁面人好不到哪去,支开克鲁普斯卡娅,逮住某人就是一通训斥:
“安德烈.彼得洛维奇……”
李晓峰被吓了一跳,那啥,这似乎不是一个好兆头啊?以前导师都管俺们叫同志的,怎么今天去掉了?难道是把老子当成了革命的敌人?
不应该啊!李晓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列
宁这是唱的哪一出,该不会是列宁早就料到了《四月提纲》将遭遇冷场,估计征集签名,跟哥打一样的主意,准备无耻的刷一把声望吧?想一想这种可能性还不小,两个人的签名怎么比得上导师他老人家一个人众人皆醉他独醒,这不是跟他老人家抢风头吗?
李晓峰看了看列宁的表情,啧啧,一张铁青色的脸吓死人,恐怕自己的猜测无限的接近于事实。但是打死都不能承认,如果承认了那以后还不被导师他老人家恨死。
李晓峰立刻端正了态度准备顽抗到底,而列宁的质问也让他暗自松了口气,导师他老人家不是为了抢风头的事儿生气。
“我对你的革命态度非常不满意!”列宁气势汹汹的教训道,“不要以为今天在会场上公然支持我的报告,我就会原谅你先前的错误。你这是在投机取巧和变向的拍马屁,是严重的原则性问题,更是对党和人民极端不负责任!”
143 对话
换做别人说不定就被列宁给吓住了,但是李晓峰可不是一般的人,二世为人见惯了风雨的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小屁孩,更何况还有一个仙人的身份打底。列宁别说想吓唬他,换过来谁吓唬谁还不一定呢!
所以李晓峰很镇定,绝不会像个傻瓜一样老实的去解释什么,反而立刻展开了还击:“列宁同志,你这是对我的污蔑和侮辱!我对革命的态度是一如既往的坚定和专一,上一次我就对您说清楚了我的政治主张。而您不同意,反而还批评了我。对于您的批评我是不服气的。而今天也证明了我的不服气是有道理的,加米涅夫之流就是投降派……您怀疑我支持您的动机不纯,这简直就是笑话,如果我不同意您对革命形势的判断,不认为无产阶级在这场革命中还大有可为,不想为建立世界上第一个无产阶级政权而奋斗!仅仅为了拍您的马屁,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李晓峰的意思很清楚,无非是说:我的导师大人,您老人家如今是少数派,朝不保夕的,哥公开支持你是冒了很大的风险地,万一您老人家引火烧身,在斗争中失败了,那哥不就成了笑柄。有为了争取一个很可能失势的老大原谅,而葬送自己政治前途的二百五吗?
有吗?当然没有!至少政坛上这种奇葩是千年难遇的。混政坛的最多的是锦上添花和跟红顶白。雪中送炭?那啥俺们家是烧天然气的,家里没有碳。你老人家自个硬挺着挨冻吧!
虽然李晓峰说得直白,但道理却是实实在在的。而且列
宁也接受这个理由,因为在他看来李晓峰说的是大实话,实话他列宁就爱听。倒不是列宁喜欢老实人,那个什么,太老实的人根本玩不转政治,没有一点智慧和手腕投生于这个行当,会被人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列宁可不想混这么个结局,所以必须要用聪明人办事。但是太过于聪明也不好,倒不是列宁怕手下人能力太强,实在是聪明人小算盘太多,跟红顶白见利忘义,列宁不打算养一群白眼狼。而像某仙人这样的就刚刚好,有能力有智慧能看清楚政治形势,最关键的是有愣头青,不怕说真话,这样的人列宁用起来放心!
说白了,列宁刚才的指责就是一种考验,如果李晓峰的答案太唯唯诺诺逆来顺受,他虽然会用某人,但不会太重用,这样的人缺少政治智慧;如果李晓峰不留痕迹的推掉指责,而且还大表忠心大拍马屁大唱高调,这样的人列宁会重用,但是会提防一手,无他,此种人太狡猾,是完全的政治投机分子。
很幸运,李晓峰不光没有推掉列宁的责备,反而直言不讳的指明列宁的批评完全没有道理,然后又不无高调的隐晦指明了支持列宁的真正原因,既体现了智慧又表了忠心。还有比这更好的答案吗?
当然没有,实际上列宁对某仙人的对答十分满意,微微一笑,道:“你这个小家伙还真是受不得一点委屈,不吃一点亏。前些天批评你两句,就这么记仇?”
李晓峰装出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不忿道:“我不是记仇,也不怕受委屈!您是长辈,批评我是天经地义的,无则加勉有责改正,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但是您为了维护一帮投降派批评我,那我肯定是不舒服也不服气的。”
看着李晓峰嘴巴撅起来都能挂油瓶,列宁乐了,愈发的觉得这小子顺眼和有前途,你看看这小子无耻的样子,明明是假话还说得理直气壮,还照顾了他的面子,这个水平高啊!
列宁失口笑道:“你小子还真会打小报告和扣帽子!加米涅夫的观点虽然偏右,但也不是什么投降派。等临时政府露出了真面目,他自然会醒悟的!”
李晓峰心里叹了口气,说实话,今天他是超常发挥了,平时让他应对得如此圆满,能让列宁如此高兴,以他的智商和情商还真是吃力。本以为今天能够以掺沙子的方式不露痕迹再阴加米涅夫一把,可奈何列宁同志明显不想拿加米涅夫祭旗。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光是他老人家对加米涅夫还抱有希望,更是隐晦的提醒他最近不要找加米涅夫的麻烦。这让一贯小心眼的某人很是不爽。
但是不爽又能怎么样?真能不管不顾列宁的忠告,那才是自找没趣。更会使他好不容易才给列宁留下的好印象完全破灭。这种蠢事李晓峰才不干。
“您就是护着他们!”李晓峰低声咕噜了一句。
列宁轻轻一笑,假装没听见某人的抱怨,只当是年轻人的小心眼。反而忽然转移话题,说道:“少一些抱怨,多做一些事实。革命形势远未明朗,我们的任务还很重。不要斤斤计较眼前的一点得失……”
眼看列宁有向唐僧发展的趋势,而李晓峰又最不耐被人念叨,找了个茬子接口就说:“是的,革命的形势异常艰巨,我们的党和所有的党员都要将目光放得更加的长远,决不能被临时政府的伪善所欺骗,一定要加强宣传和沟通,让无产阶级的革命思想更快的深入人心……”
“慢点,慢点!”
这回轮到列宁惊讶了,把李晓峰招来谈话,固然是因为某人公开支持他的革命纲领,必须好好考察,如果真是个人才就当做亲信培养。说到底还是为未来做准备,列宁可没想过某人现在就能派上用场,可谁知道某人一句话就洞穿了他下一步工作的重心——宣传和沟通。
是的,列宁才不会坐等临时政府犯错,然后再力挽狂澜扭转党内的局面。作为一个合格的政治家,未雨绸缪是必须的,既然在党内的高层中没有收获预期的支持。那么他就必须加强沟通和宣传,慢慢的说服对方,那时候只要东风一到,自然是水到渠成。
下一段的工作重心,列宁自己都仅仅是有了一个初步的设想,谁想到却被某人一口道破,哪怕是列宁,都不淡定了——这小子的政治嗅觉就这么灵敏?
列宁盯着李晓峰,板起脸问道:“谁告诉你,下一步的工作重心是宣传和沟通了?!”
李晓峰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口不择言说错了话,谁想到列
宁问的竟然是这种小儿科的问题。您老人家是政治家好不好,有坐等着对手犯错,等来成功的政治家?以您老的个性,绝对是要抢先布局的。既然如此,那么以布尔什维克现在的状况,是绝对不会跟着您一起胡闹的,而您又不可能放弃打拼了几十年的产业另起炉灶,唯一能做也就是说服和沟通了。想必以您老人家的三寸不烂之舌,忽悠一帮本来就是举棋不定的家伙不为难吧?
不为难?
列宁苦笑不已,他还真没想到李晓峰对他如此的有信心,遂摇头叹道:“怎么不难?你又不是没看到他们的态度,想要说服这帮顽固,难于上青天啊!”
李晓峰觉得列宁说得有道理,依着加米涅夫、季诺维也夫一干人的心思,列宁想要做通工作难度非常大,就是捷尔任斯基这样的中立派,没有切实的理由和证据,让他们改弦更张也是不可能。
想到这,某仙人忽然脑经一转,说道:“那个……其实我觉得您没必要在那些老同志身上浪费精力……”
列宁心中一动,似乎也有了一些明悟,但他依然不动声色的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李晓峰抓了抓后脑勺,说:“我觉得吧,那些老同志的意志非常明确,不见兔子不撒鹰,除非是临时政府做出了什么大失人心的事,他们是不会改变初衷的。您跟他们沟通说服恐怕是白白浪费口水……”
列宁点了点头,吩咐道:“说得很对,继续说。”
“是!”李晓峰点了下头,小心翼翼的说道:“所以我觉得,您就算要找党内的同志进行沟通,也应该找那些处于中层和基层的党员。他们本来就是二月革命的主要力量,内心是倾向于革命的,而且没有老同志的那些顾虑,敢打敢拼敢爱敢恨。只要说服了他们,就掌握了革命的主要力量,有了他们的支持,老同志们再右倾也不得不考虑基层党员的反弹。”
列宁笑了,李晓峰一番话完全说到了他的心里,无产阶级革命的主要力量,那肯定是无产阶级嘛!只要有了中低层党员的支持,就算加米涅夫、季诺维也夫和捷尔任斯基都反对,又怎么样?中央委员也是由一层层的党员选出来的,你们反对无产阶级革命,无产阶级自然也会反对你们。
至于彼得格勒的无产阶级是什么态度,列宁非常清楚,放眼整个俄国,最激进的工人和士兵都在这里,对于革命他们充满了激情,亢奋得几乎有些过头。只要获得了他们的支持,重新在党内占据绝对的优势,将是一件很简单的事。甚至具体的操作列宁都有了腹稿,是时候召开全国的党员代表大会,重新洗牌中央的势力格局了……
144 不要脸的人
布尔什维克从1907年5月召开第五次全国代表大会开始,在接下来7年中,绝对部分中央委员不是被捕,就是被流放,之后陆续增补的中央委员也相继锒铛入狱,党的组织活动遭到了沉重的打击。甚至还爆出了堂堂中央委员马林诺夫斯基是沙皇暗叹的大丑闻,一度由俄罗斯中央局代理整个俄国的领导工作。
这种混乱的局面当然是不利于开展革命活动的,从某种程度上说,二月革命之后党内的思想混乱,与此有极大的关系。列宁如果想带着布尔什维克更进一步,首先要解决的就是就是这个问题。
权力的重新洗牌,不可避免的要进行内部斗争,而这场斗争的结果就将决定布尔什维克的明天,甚至是俄国的未来。对此,列宁充满了信心,甚至是急不可耐的开展工作。
当天晚上,列宁就找了不少党内的干部聊天,包括俄罗斯中央局的莫洛托夫、加里宁、施略普尼柯夫、扎鲁茨基,这几个除了加里宁这个老好人,其他两个算中左派。尤其是莫洛托夫,在二月革命之后一度是俄罗斯中央局的激进左派。被加米涅夫修理得很惨,若不是跟斯大林关系不错,恐怕早就靠边站了。
应该说列宁选择的这个突破口不错,在俄罗斯中央局,这四个人属于威望最高能力最强,只要做通了他们的工作,可以说大半个彼得格勒就落在了列宁手里。
但是,不管是李晓峰还是列宁,都小看布尔什维克内部的保守,哪怕是激进的莫洛托夫都不完全同意列宁的意见,其他几个中派就更加的难搞。折腾了大半个晚上,茶水和香烟没少招待,但是列宁所需要的支持却无从谈起。
“这几位太顽固了!”李晓峰站在一边安慰列宁。
“他们不是顽固!”列宁出乎意料的笑了出来,“他们是心里没底!如今党内大部分同志都对临时政府抱有幻想,他们若是支持我,就等于得罪了一大批人……”
李晓峰笑道:“原来是四个胆小鬼!”
“那是!”列宁哈哈一笑,指着某仙人说道:“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不然就真的成了少数派了!”
李晓峰自信满满的回答道:“真理就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的!”
“嗯!”列宁郑重的点点头,傲然道:“那就让我们这些掌握了真理的少数派,给那些庸庸碌碌的多数派好好的上一课!”
列宁这话说得很霸气,绝对属于娇躯一挺王八之气四溢的那种牛人,至少某仙人如今是不具备这种气势的。当然,列宁有的也不仅仅是虚无缥缈的气势,他可是真有底气,想当年1912年,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愣是把党内人数占优势的孟什维克给整成了少数派,将他们统统开除出党。如今的什么加米涅夫、季诺维也夫之流哪里是老牌的普列汉诺夫、马尔托夫能比的。
列宁重重的掐灭了烟头,带着李晓峰信步走出了克舍辛斯卡娅宫,一边走他一边交代着第二天的日程安排:“联系一下安娜,告诉她我们明天上午先去沃尔科夫公墓……”
安娜.伊里奇娜.乌里扬诺娃是列宁的姐姐,也是布尔什维克的老党员,此时安娜在俄罗斯中央局工作。而沃尔科夫公墓里正是列宁的母亲玛利亚.亚历山德罗芙娜和妹妹奥利嘉.伊里奇娜的安眠地。
“那您今晚在安娜.伊里奇娜同志家休息?”李晓峰插嘴问道。
列宁反问道:“你问这干什么?”
李晓峰老实的回答道:“我们特科肩负着包围您安全的职责……”
列宁一愣,怪异的看了李晓峰一眼,忽然道:“你这小子,好像我还没让你恢复工作吧?”
“您没有让我恢复工作不假,但不意味着我就不能主动的参加工作!”李晓峰一板一眼的说道,“更何况,现在您身边只有克鲁普斯卡娅同志一个人,我可是不放心!”
列宁心中有些感动,但更多的是气愤,当然气愤不是冲着李晓峰来的。让他老人家不爽的是,明明特科主要职责就是保卫中央机关的安全,可那些特科的成员自打回到了俄国,根本就把自己的职责忘得一干二净,没有一个人想到他这个导师的安全问题,一个个跑出去轰轰烈烈的开展革命运动,忙着赚取个人的政治声望去了。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列宁是把这些人的嘴脸看得清清楚楚——以为我在党内失势了?以为我要靠边站了?就敢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你们不要高兴得太早!
列宁很生气,脸色瞬间就垮下来了,闷着头往外走,李晓峰和克鲁普斯卡娅都不敢说话,只得快步跟上。看样子导师大人郁闷得准备压马路了。
李晓峰可不想陪着列宁同志大半夜的喝西北风,小步追了上去,问道:“列宁同志,我们去哪?”
“阿利卢耶夫同志的家!”列宁闷声道。
我知道阿利卢耶夫是谁啊!李晓峰很是郁闷,好在克鲁普斯卡娅提醒道:“维堡区宽街48号。”
维堡区?尼玛离克舍辛斯卡娅宫远着呢,就这么压马路得走一两个钟头!这厮赶紧上前请示:“列宁同志,您稍等,我去叫一辆马车!”
某人不提马车还好,一提马车列宁更加郁闷,这回国的路上,什么时候需要他自个亲自叫马车了,以前只要他一句话,下面的人就把事情给办了。而如今若是不是有李晓峰在,估计他跟克鲁普斯卡娅就得两口慢慢的走过去。虽然走走也无所谓,在瑞士都是自力更生艰苦奋斗。但事情不是这么做的,前恭后倨见什么人下什么碟,这不就是势利眼吗!
一想到这些势利眼还是他自己一手拉扯出来的,列
宁就更加的恼火,怒道:“叫什么马车!我们走过去!”
李晓峰傻眼了,他也知道列宁这是心里有火说不出来,但有火归有火,但不能自虐不是。他小心翼翼的劝道:“列宁同志,维堡区可不近,而且天色太晚路上也太凉,咱们俩是男子汉没什么,但克鲁普斯卡娅同志可是女同志,身体没有咱们好,我们应该适当的照顾一下!”
按照列宁的牛脾气发起火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但是看看身后衣着单薄的妻子,再想想这些年的相濡以沫,他的心软了,叹道:“那就叫车吧!”
克鲁普斯卡娅向某仙人投去感激的目光,这当然不是因为某人为照顾她而叫马车,而是他阻止了列宁生闷气。作为一个深爱着丈夫的妻子,她当然不希望列宁气坏了身子。
李晓峰快步走上街头,高举右手拦车,不过在深夜的彼得格勒街头,想拦一辆车很是困难,一连十几分钟都没有一辆空车。就在此时,他身后的克舍辛斯卡娅宫传来一阵嘈杂的话语声,好像是季诺维也夫一群人开小会散场。
李晓峰对于季诺维也夫一点好感都没有,压根就不想搭理此人。但是他不想惹事,而事儿偏偏要惹他。季诺维也夫随便吩咐了一个狗腿子上前拦车,自己人五人六的站在后面跟着几个同党在吹嘘着什么。
“格里高利.叶夫谢也维奇,你今天的表现实在是太好了,迎面痛击了列夫.波里索维奇,让他差点没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当时的脸色别提有多痛苦了……您实在是干得太漂亮了,同志们都一致赞扬您的智慧。照这样发展下去,您就是列宁同志的接班人了!”
另一个马屁精急不可耐的接道:“没错,列宁同志已经老了。在党内能获得同志们一致肯定的就只有您了。今后,也只有您能带着我们布尔什维克继续前进了!”
季诺维也夫似乎很受用,完全忘记了几个天之前,若不是列宁手下留情,别说什么接班人,恐怕已经被直接开除党籍了。他完全忘记了先头的窘迫,忘记了屈膝求饶的耻辱,反而还得意洋洋的说道:“同志们抬爱了,我的能力还有限,理论水平也还差强人意。说什么接班人实在是太过了。不过大家若是不嫌弃,愿意相信我,我也愿意鼎力挑起这副胆子……今后还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我的工作。”
李晓峰本来就不待见季诺维也夫,如今一看他这没脸没皮的样子,当即就说了一句:“真是不要脸!上次被列宁同志批评得满头是包,今天稍微出了一点风头,就好了伤疤就忘了疼了?”
季诺维也夫的脸顿时黑了,上一次被某仙人整得鸡头鸭血丢尽了面子,差点被一帮小弟多抛弃,这可是他心头的伤疤。这些糗事他怎么敢提?本以为今天恶整了加米涅夫一顿,树立了自己极大的权威,不说跺一脚抖三抖,至少党内再也没人敢提起这事儿。哪知道现在生生的被李晓峰在伤口撒了一把盐,你说季诺维也夫能不生气,顿时他就恼了!
145 街头斗嘴
季诺维也夫吼了一声:“是谁在那胡说八道!”
其实他早就看到李晓峰了,不过是懒得搭理罢了,谁让他在某人手头上吃过大亏,上一次就是因为某人,才被列宁k得满地找牙,深知某人可能是列宁的心腹,他可不想贸然树敌。
当然,季诺维也夫不想树敌,不意味着他就怕了李晓峰,怎么说他都是党内有字号的大佬,如果见了列宁身边的一条狗都要躲,那以后还怎么收拾人心,怎么带小弟?
如今他还没找某人算账,某人就跳出来打他的脸了,季诺维也夫怎么会忍——老虎不发威,你当老子是病猫是吧!今天不收拾收拾你这个小崽子,你只怕是要骑在老子头上拉屎了!
吼了一声,季诺维也夫分开围在身边的心腹,气势汹汹的杀向了李晓峰,威风凛凛的样子还真像黑社会老大。
“原来是你——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季诺维也夫故意冷笑道,“大半夜的不回家,鬼鬼祟祟的造谣毁谤,你是何居心!”
李晓峰不是诚心跟季诺维也夫过不去,他就是看不惯此人小人得志的嘴脸,所以才出言讽刺。谁想到声音大了一点,被风一刮,全给对方听见了。不过听见了就听见了,季诺维也夫不怕他,他还没把季诺维也夫放在眼里呢!若是对方忍气吞声当做没听见了也就罢了,竟然还敢耀武扬威的找上门来——他奶奶,你个孙子就是欠扁!
李晓峰轻蔑的横了季诺维也夫一眼,冷然道:“原来是格里高利同志,我说谁半夜三更喝多了撒酒疯,感情是你。”
季诺维也夫鼻子都气歪了,没错,今晚他是喝了点酒,人逢喜事精神爽嘛,恶整了加米涅夫,怎么说都是一场大胜利,能不庆祝一下?可某人指桑骂槐借着他喝了点酒说事,口气还异常的轻蔑。简直就像是在训儿子一般,你说季诺维也夫怎么受得了。
“哼!只会怕马屁的小鬼,别以为有列宁同志做靠山,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不把老同志放在眼里!”季诺维也夫恶狠狠的说道,“过一段有得苦头让你吃!”
李晓峰毫不在意这种程度的威胁,大大咧咧的回答:“那我拭目以待,谁不让我吃苦头,谁是孙子!”
季诺维也夫眼睛里都能喷出火来,可是偏偏拿李晓峰没办法,谁让某人身后站的是列宁,哪怕是今天大获全胜,在党内争取到了一定的话语权。可季诺维也夫还真不敢再次贸然的向列宁发难,不管是上次的心有余悸,还是加米涅夫的前车之鉴,都告诉他,如今他和列宁还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如果不想落得跟加米涅夫一样,最好还是继续韬光养晦等待时机。
但是让季诺维也夫咽下这口恶气,他自问也做不到,就算能做到也不能在一帮心腹小弟面前做,那可是会失人心的。借着修理加米涅夫才攒起来的声望,他可不想被某个无名小卒给挥霍了。可让他拿下身段亲自上阵修理一个小字辈,他又觉得丢面子。
想了半天,眼看着街头转过一辆马车,季诺维也夫心头一动,立刻很隐晦的向身边的小弟使了个眼色,那厮立刻心领神会,抢前几步,将将拦在李晓峰的前面,看样子是准备截胡。
李晓峰一直留意着季诺维也夫的动静,他知道那厮不是什么好鸟,一直提防着他的反击,眼瞧着对方没辙了,只能使出这种下三滥的小孩子斗气的把戏,李晓峰是又好气又好笑——季诺维也夫你个孙子,斗不过老子就用这种不上台面的手段,你也不嫌跌份。尼玛,老子要是给你广播出去,看你丫的老脸往哪搁!
想抢老子的马车,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眼看着马车就要来了,李晓峰一把揪住插队的那厮,稍微一用力,将这货提了起来,随便往身后一丢,摔了这货一个四仰八叉。
季诺维也夫似乎等的就是这个机会,立刻跳了出来:“你在干什么!当街打人,还有没有王法!”
李晓峰冷冷一笑:“当街打人当然是不对滴。但是对那些不遵守规则,随便乱插队的,没素质的玩意儿,没必要客气!”
“谁插队了!”季诺维也夫不愧是混政坛的,腹黑技能不是一般的高,立刻就把白的说成了黑的:“我们这么多人都只看见了你插队打人,你还有什么话说!”
主子都发话了,奴才还不一拥而上,当即一帮子没格调的老革命企图用口水淹死李晓峰:
“就是,明明是你小子乱插队!”
“太没素质了!”
“你这是恶人先告状!”
随着一浪高过一浪的讨伐声,季诺维也夫是洋洋得意得意洋洋,心道:小子,你还太嫩,老子随便使出一点小手段,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谁叫你势单力薄,谁让这是深更半夜路上没个围观的。嘿嘿,只要把这事儿闹大,到时候连列宁都救不了你!
“一定要将这样的害群之马清楚出革命的队伍!”季诺维也夫发话了,“我要立刻告诉列宁同志,一定要开除你的党籍!”
李晓峰会害怕吗?当然不会,列宁同志和克鲁普斯卡娅就在路边的巷子里站着,这里发生的事儿是看得一清二楚,你个孙子最好立刻就去告刁状,看列宁怎么削死你。
“行啊!”李晓峰撇儿捺嘴的发话了,“欢迎你去告,不告是孙子!”
季诺维也夫傻眼了,原本以为李晓峰要么气得头佛出世二佛升天,要么吓得屁滚尿流,但谁想到这小子是个傻大胆,根本就没把他的威胁当一回事儿,反而还威胁他、羞辱他。这种嚣张的气焰简直闻所未闻,有那么一瞬间,他真就想抓着某人上列宁那里去告刁狀了。
当然,这种念头季诺维也夫只是一闪而过,就凭着这点小事就像掀翻某人,那简直就是个笑话,不说某人是列宁身边的红人,就是一个普通的党员,也不会害怕。
季诺维也夫其实就是想欺负李晓峰年轻,指望造出声势吓唬吓唬他,说出去他自己也有面子啊!看了没有,列宁同志的心腹红人又如何,还不是被咱玩弄于鼓掌之间,哼哼,从今往后在党内看谁还敢跟咱炸刺。
不得不说搞政治的都是人精,一件芝麻绿豆大的小事都能做不少文章。可惜的是季诺维也夫碰上了李晓峰,某仙人是吓大的,怎么能被他唬住?用一种很嚣张很不讲道理的手法,将季诺维也夫的老脸抽得啪啪响。
季诺维也夫气惨了,脸上的肌肉一抽一搐,连嘴都有些歪了,眼看着某仙人就要大模大样的登上马车,他在心头呐喊了一声,不由分说的冲上去一把拉住了李晓峰。
“给我下来!”
季诺维也夫使出了吃奶的劲,指望一把将李晓峰扯落马,最好是摔那个混蛋一个半身不遂。可谁想到,让他更丢脸的事又发生了。任凭季诺维也夫怎么咬牙切齿,怎么气运丹田,两只手上青筋都鼓了起来,最后简直就像一只八爪鱼一样死死的抱住了某人的大腿。
可是一只脚踩在踏板上的李晓峰毫无反应,仿佛挂在自己身上的那个家伙不是人,只是一只可以忽略不计的小猴子。当然,仅仅是这样也就算了,如果李晓峰顺势将季诺维也夫一起带进车厢,后者还不会那么丢丑。
但李晓峰仿佛是故意的,单足而立,双手更是背在身后,任凭季诺维也夫不断使劲不断扭动,他是既不进车厢也不退下来,一动不动用一种戏谑的眼神望着季诺维也夫坏笑不已。
当时,季诺维也夫一门心思的跟李晓峰较劲,还不觉得丢脸,但是他身边的几个心腹,有的已经偷偷将脸别过去了,不忍心看季诺维也夫的丑态。
仿佛是过了一年,又仿佛是只是一刹那。一直纹丝不动的李晓峰终于有了动静,他平静的放下了悬空的腿,另一只脚也从踏板上走了下来,背在腰后的双手也伸了出来。只见他轻松将抱住自己大腿的季诺维也夫一提,轻描淡写的就摆脱了对方的纠缠。
“我说格里高利同志,你这是干什么?你如果想要上车,你就说话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上上车呢?虽然你很有诚意的看着我,可是你还是要跟我说你想上车的……你真的想上车吗?那你就上吧!”
李晓峰啰啰嗦嗦的一大摊话,将季诺维也夫一群人整的双眼发直、头脑发晕,搞不清楚一直牛逼哄哄的某人怎么变得如此的啰嗦了。不过他们没有想这么多,不管李晓峰怎么啰嗦,他们只知道一个事实,那就是对方服软了!虽然不知道李晓峰为什么会服软,但是这群无耻的家伙不介意享受胜利的果实。当即一群人牛气哄哄的登上马车,企图用用一种轻蔑和嘲讽的目光挖苦李晓峰。
可惜的是注定他们要失望,李晓峰对此毫不在意,只是稍微留心了一下从身后的宫殿里鱼贯而出的孟什维克,随即坚定的举起右手,示意一辆刚从街角冒出来的马车停车……
146 表现完美
李晓峰怂了,服软了,认输了,这是季诺维也夫的看法。他认为自己取得了最后的胜利,击倒了不可一世的小青年,今后可以在列宁面前拿腔拿调了。
事实真是如此吗?了解李晓峰同学的人都知道,这厮就是一个炮仗,傻大胆愣头青,他会在取得绝对优势,还有列宁支持的情况下,非常脑残的认输?
猪都不会干这种蠢事,而且以某人对面皮的重视程度,向谁低头也不可能向季诺维也夫低头。正所谓不图小利必有大谋,某人连重视之极的面子都不要了,想想看,图谋的东西有多大?
忍辱负重,韩信能受胯下之辱,他李晓峰暂时丢点面子又算得了什么。为什么退让,不是怕了季诺维也夫,真正让李晓峰在意的是列宁,只有他老人家才能够决定这厮的态度。
在和季诺维也夫一帮人斗嘴斗狠的同时,李晓峰绝大部分心神都放在列宁身上,仔细的观察着老头子的表情,用心的揣摩着他的心思。
刚开始列宁确实非常生气,他孤家寡人风萧萧易水寒的出来,连个献殷勤的人都没有,而季诺维也夫吆五喝六,小人得志的人模狗样,鲜明的对比深深的刺痛了列宁的心。
再后来,季诺维也夫使阴招,耍无赖,公然威胁李晓峰,都是火上浇油,只有越来越让列宁生气的——唯一一个还尊重我的同志,你就这么陷害。你这是公然向造反吧!
不得不说,李晓峰同学也有一点小阴险,从始至终没有提过列宁,仿佛他抢马车只是为了自己。但如果他早一点丢出列宁同志这张大牌,声明老子是列宁同志的马前卒,这车是给列宁拦的。借给季诺维也夫三个胆子,他也不敢抢啊!
为什么不说明?道理很简单,不说明对李晓峰好处更大,打着列宁的旗号固然可以吓得季诺维也夫抱头鼠窜,也可以很轻松的解决问题。但是如果这么做了,列宁会怎么想?
李晓峰固然是取得了胜利,但是也有扯虎皮做大旗的嫌疑,列宁会觉得某人太轻浮太毛躁,连这么点屁大的事儿都要打他的旗号,狐假虎威,说明这个同志的能力很有限嘛!
不管是如此,李晓峰多少能猜到,列宁暂时是不打算激化同季诺维也夫的矛盾的。他老人家还指望加米涅夫跟季诺维也夫狗咬狗,好坐收渔翁之利。这个时候开罪季诺维也夫,那不是腹背受敌吗?
这也是为什么事情发生之后,列宁一直没有露面的原因,小不忍则乱大谋,李晓峰所图甚大,列宁的志向更是不小。所以哪怕他再窝火,也只能忍。
想一想,这种状态下,李晓峰贸贸然的抬出列宁,会让他老人家怎么想怎么看?哪怕李晓峰出发点是为了维护他列宁的权威,为他出气,但也违背了他的大政方针,这种没有政治眼光,没有政治大局的人,列宁会当成心腹培养吗?
而现在,李晓峰提都没提列宁,自个光着膀子就跟季诺维也夫干上了,赢了是维护列宁的权威,是干将是功臣;就算输了也只是他个人的荣辱得失,完全撇清了列宁,也是虽败犹荣。
无论输赢李晓峰都处于不败之地,而季诺维也夫则不同,不明就里的他,稀里糊涂的就得罪了列宁,赢了也是以大欺小,没什么光彩。万一输了,更是丢人丢到底。党内的同志会怎么说,他的盟友会怎么想,还不是嘲笑他连列宁同志的马前卒都搞不定,这水平怎么独当一面?
剧情的发展如果是按照这个剧本走,那么李晓峰肯定是皆大欢喜,而季诺维也夫傻乎乎的就被阴了,只能吃哑巴亏。问题是,事情在即将结束的时候,突然起了变化。那几个突然出现的孟什维克打乱了李晓峰的全盘节奏。
如果李晓峰按照既定方针,痛打季诺维也夫这条落水狗,让他在外人面前丢尽面子,固然是爽快。但是,季诺维也夫是什么人?是堂堂的布尔什维克中央委员,是列宁同志的亲密助手和学生,他丢脸就等于是布尔什维克丢脸,他出丑也等于是列宁出丑!
实际上那几个孟什维克突然出现的时候,李晓峰能清楚的感觉到列宁的心陡然一紧,紧接着脸色也严峻起来,可想而知他对此是多么的重视。
如果李晓峰让季诺维也夫真的下不来台,那等于是让列
宁脸上也无光!真要这么做,就等于是打列宁的脸。哪怕是这一会儿痛快了,也是后患无穷。导师大人会认为李晓峰是不分轻重,没有大局观。若是戴上了这顶帽子,不用说,李晓峰的政治前途就完蛋了80%。
所以,李晓峰最恰当的做法就是放季诺维也夫一把,哪怕他优势再大,再占理,碰上了这种大局面也只能忍让,谁让季诺维也夫的脸面比较值钱呢!
当然,这种暂时的退让不是没有好处的,至少能给列
宁留下一个非常好的印象——识大体重大局,单凭这一条,李晓峰今后的路就要好走不少。更何况季诺维也夫虽然一时得意,但是却是完全得罪了列宁。
列宁不光恨他是个反骨仔,更是对他搞风搞雨差点在孟什维克面前丢人深恶痛绝,没有大局观,没有政治敏感性的恶评全都栽给了他。老季今后不犯错还好,只要犯在了列宁手里,恐怕是要被往死里整地。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就算列宁要收拾季诺维也夫,短期内是不现实了,而李晓峰辛苦了一晚上,唯一能获得的也就是列宁的口头表扬:
“安德烈同志,今晚的事儿你处理得很好!恰到好处的维护了党内的团结,今后也要像今晚一样,要有大局观,要把党摆在第一位……”
知道的明白这是列宁在表扬某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某人做错了事挨批。李晓峰当然不是后一种人,他很清楚的把握到了列宁的心思,整段话提都没提季诺维也夫,可见列宁对他的感觉有多差,所谓的要有大局观要把党摆在第一位,与其说是对某仙人的谆谆教诲,不如说是列宁的怨念,这根本就是在批评季诺维也夫好不好。
这种时候,换做其他人,恐怕要顺水推舟的点一下季诺维也夫,或者打个小报告什么的。但是李晓峰没有这么干,他那不多的情商和政治智慧总算是发挥了一点作用。
这时候不能提季诺维也夫,别说打小报告,最好连他的名字都不要提。为什么?列宁已经够恶心某人了,你再不依不饶的扯某人出来打靶子。你这是故意给导师他老人家添堵吧?
更何况列宁还是那种对政治非常敏感的人,什么样的小报告他听不出来?这时候打小报告无疑会让他产生疑心——你小子今晚该不是故意的吧?
适可而止过犹不及,李晓峰算是把握住这个度了。他很谦虚的接受了列宁的教诲,表示一定遵从导师的教导,做一个三好党员。
不得不说,李晓峰的表现非常完美,留给列宁的印象非常的好,以至于等某仙人走了,他又旧事重提在老阿利卢耶夫面前着重的表扬了某人。
“如今党内,像安德烈一样年轻有为立场正确的好同志实在是太少了!”列宁坐在椅子上感叹道。
老阿利卢耶夫也是老党员了,虽然在党内的地位一点都不高,但是作为列宁的老朋友,在某些事情上他说话比一般人管用,谁让他地位超然呢!
“安德烈同志?”老头思考了半晌,问道:“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位同志?”
列宁面带微笑的介绍了李晓峰的光辉事迹,末了还赞叹了一句:“这样的好同志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年轻了!”
阿利卢耶夫心头一惊,作为列宁的老朋友,他非常了解列宁的脾气,列宁是很少这么露骨的表扬一个人的,尤其遗憾对方太年轻,虽然看似是随口一言,但很能说明一些问题。唯一的缺点是年轻,如果年轻不是问题,那此人的前途还用说吗?
阿利卢耶夫虽然是个老头子,也只是最底层的党员,但是他并不是没有野心的。不然也不会在1912年形势最艰难的时候冒死将斯大林藏在家里,他早就看出了斯大林非池中之物,如果能搭上这一条终南捷径,还愁飞黄腾达?哪怕就是他自己摊不上好处,他的儿子、他的女儿肯定是能赶上的。
而这一次列宁从流亡地回国,哪里都不去,竟然也住在了他家,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他完全取得了列宁的信任!在这个微妙的时刻,取得了列宁信任的他,很是有一点操作的空间的。
操作什么?当然是为了老朋友的前途说好话,作为一个格鲁吉亚人,与格鲁吉亚老乡,也就是中央委员斯大林,两人是相交莫逆。如今斯大林的情况非常不妙,吃了列宁的排头,本来在党内就没有多少存在感的他,此时更是被彻底的边缘化了。
阿利卢耶夫可是对老乡斯大林寄予厚望,期望值甚至还在列宁之上,老朋友有难,他怎么能够袖手旁观?本来他还想着怎么侧击旁敲的为斯大林说好话,但谁想到列宁直接提到了李晓峰。
阿利卢耶夫怎么会不知道李晓峰,作为让斯大林焦头烂额的元凶之一,阿利卢耶夫对某人可是很有意见,原本还准备打某人的小报告的。可谁想到列宁却很喜欢他,若是这时候歪嘴,恐怕适得其反,但是不歪嘴,又怎么帮斯大林说情,这下老头彻底的郁闷了……
147 坏消息
在老阿利卢耶夫盘算怎么打小报告的时候,我们的主角李晓峰同学总算是回到了自己的公寓,虽然只是离开了短短半个月,但某仙人依然生出了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想当初,他才穿越到俄国的那会儿,虽然混得忒惨了点,但内心充实,那时候的他无所畏惧,对自己的光明前途充满了信心,真有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意思。那时候他什么政治地位都没有,但是活得轻松,哪像现在,仿佛是列宁同志的亲信,但实际上却是如履薄冰,别说走错一步,甚至说错一句话,都将万劫不复。
想当年混起点的时候,看人家小说中的穿越众,不管是去异界的还是回古代的,不管是打打杀杀还是混官场,那个不是人五人六挥斥方遒,哪里像他压力山大,随时都得为乌纱帽操心。难怪当官尤其是当大官老得快,整天算计长计算短,神仙都经不起折腾。
李晓峰迫切的想要发泄,最好找十几个美女盘肠大战一天一夜。当然这也就是想想,穿越以来他拢共也没认识十个美女,唯一发生了亲密关系的也就是一个安妮公主,找公主殿下“深入交流”不是不可以,但想想第二天还要陪着列宁上刀山下火海,晚上还是养精蓄锐吧!
打开房门,想象中那种灰尘满地,满屋子狗臭味的场景没有发生。恰恰相反,家里干净整洁算得上窗明净几,若不是门牌上写着他的大名,李晓峰还以为自己走错门了。
李晓峰轻轻的拍了一下额头,他还真忘了,走之前救了一对双胞胎姐妹,有这姐俩在家里再脏也脏不到哪去。转头望了望边上的卧室,房门紧闭,睡得口水四溢的列昂尼德把守在门前充当警卫。
这两丫头警惕性还真高,竟然让这条快成精了的老狗帮忙看门,以列昂尼德的实力,等闲一般的毛贼那就是送菜的。李晓峰唯一感到不满的是,这条该死的狗连他都不买帐,没有好酒好肉供着,根本就指使不动。这姐俩何德何能能让列昂尼德忠心耿耿的看门呢?
不过很快李晓峰就找到了答案,狗食碗里剩下的大骨头告诉了他真相。这姐俩竟然做了香喷喷的红烧排骨,令人发指的是她们竟然用这种美味喂狗!
李晓峰愤怒了,穿越以来,他可是被油腻的俄国菜折腾惨了,想一想咱们大中华的美食,再想想恶心的俄国菜,李晓峰顿时有一种掉进了粪坑的感觉。试想一下中华美食的诱惑力连他这个仙人都得跳墙,更何况一条没见识的蠢狗。
再次望了一眼狗食碗里剩下的红烧排骨,李晓峰努力的遏制住了跟列昂尼德抢食的想法,那不光跌份更重要的是非常危险,谁知道那条蠢狗会不会又袭击他的小弟弟。
所以李晓峰很明智的选择了不搭理列昂尼德,跨过他直接拧动了门把手,咔嚓一声,锁开了,李晓峰本来就没有刻意的消除声音,在寂静的夜里这点声音立刻引起了列昂尼德的注意,几乎是下意识的这条狗瞄准了李晓峰的裆下,一口咬了过去。
好在李晓峰早已不是今非昔比,灵活的一个转身就闪过了狗嘴,骂道:“蠢狗,看清楚了人再张嘴!”
列昂尼德一击不中,也有些诧异,等某仙人张嘴,这才半睁开眼皮,瞥了某人一眼,直接就偃旗息鼓重新抱着狗食碗趴下了。
李晓峰也很郁闷,竟然被一条狗无视了,他这个仙人还真是失败。不过他可没有教训教训列昂尼德的想法,他可是堂堂的仙人,能跟一条狗计较。当然更真实的原因是卧室中的两个美人醒了,某仙人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了过去,两只眼球只顾着欣赏美景,哪有功夫搭理一条狗。
“谁在外面!”
东方瑛霞一边用被窝遮挡住曼妙的身躯,一边从枕头下拿出了根棍子。在她身边东方瑛瑶动作也不慢,麻利的从床下抽出一把菜刀,仿佛一言不合就要飞刀伤人。
看着姐妹俩娴熟无比的动作,李晓峰额角留下了一滴冷汗,警惕性也太高了吧,若是老子不明就里的走进去,估计就是刀棍相加了。
“是我!”李晓峰清了清嗓子沉声说道。
东方瑛霞眯着眼睛借着窗外的月光,仔细的打量着李晓峰,良久才松了口气,高兴道:“你回来了!”
李晓峰倒是很希望,在下一刻,东方瑛霞丢开被窝,欢呼着投入他的怀抱一诉衷肠。但是有鉴于姐妹俩对他的认知,这种十分狗血的场景是绝不可能出现的。反而,姐妹俩人发现是他之后,警惕心丝毫没有降低,甚至还提高了一个档次。
东方瑛瑶一横菜刀,紧张的问道:“半夜三更,你鬼鬼祟祟的跑进来想干什么!”
李晓峰彻底无语了,尼玛,你们两个丫头搞搞清楚,这里是谁家!哥在自己家,想进就进想出就出,还用得着你们批准?再说了,哥真想意图不轨霸王硬上弓,你们俩这点战斗力还真不够看的。更何况哥还是你们的救命恩人,别说以身相许,你姐姐的身子可是我的!
这一刻李晓峰真想冲上去,将姐妹俩扒成小白羊,让后ooxx一百遍一百遍。不过东方瑛霞的下一句话让即将化身为人狼的李晓峰恢复了正常,她惊喜的从床上跳起来,激动道:“斯別洛斯基先生,你总算回来了。太好了,安妮小姐有救了!”
李晓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安妮小姐是哪个小妞,哥认识这号女人,慢着,难道是安妮公主?
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李晓峰老处男之身就是安妮公主给终结的,对于安妮公主,某人有一种非常特别的感情,所以一听说安妮公主遇险了,他顿时紧张起来,一把抓住东方瑛霞的手腕逼问道:“是不是安妮公主?她怎么了?”
东方瑛霞的手腕被某仙人捏得很疼,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东方瑛瑶看不下去了,上前就准备掰开某人的五指山:“你这人是怎么回事!你弄疼姐姐了!”
李晓峰这才发觉自己有些失态,松开双手,说:“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告诉我,安妮公主怎么了?”
东方瑛霞心有余悸的看着李晓峰,她虽然早就知道这个男人很不简单,有一些神神秘秘的本事,但是对方刚才那一刹那间发出的杀意,着实还是让她心寒。当然,在心寒之余也有点小嫉妒,若是自己也能让他如此失态,那么报仇雪恨还不是小菜一碟。不过这点小心思她隐藏得很好,她可是听说过,男人都是贱骨头,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得到,如果自己送上门去,反而跌了身价。所以这点小小的嫉妒,她很快就散道九霄云外,和这点小事比起来,那位安妮公主的安危更加重要……
东方瑛霞慢慢讲述着事情经过,原来在李晓峰离开彼得格勒没几天,安妮公主闲着无聊,就跑回到了她第一次和李晓峰发生亲密关系的小公寓,也算是睹物思人。但是没想到公寓里竟然还住着两个异国美人,这下抓住了现行的安妮公主可是倒了葡萄架了,浓厚的醋意三里地之外都能闻到。
这时候就显示出东方瑛霞的机灵了,从安妮公主的表情,她就猜到了这位殿下同某仙人关系非同一般,猜测这位就是某仙人的正妻。将报仇的希望全部寄托在某仙人身上的东方瑛霞,怎么可能得罪这位正宫娘娘,于是姿态放得很低。
安妮公主那边也是一样,虽然不忿小情郎又找了两个红颜知己,但自家的事儿自家知道,以她的身份是不可能跟某仙人结婚地,而且对某仙人性格很了解的她,也知道这个小情郎绝对是个花心大罗卜。如果真要较真真要吃醋,估计能活活把自个给酸死。
既然无法阻止,那也只能接受。安妮公主想开了,自然也就不那么生气了,再加上东方瑛霞的姿态确实很低,而且对方的身世有那么凄惨。聊着聊着三个女人就混熟,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竟然是姐姐妹妹的叫了起来。
按道理说,某仙人这是走了狗屎运,轻松的渡过了一大难关,应该烧香拜佛。不过老天爷似乎都不待见这厮的好运气,平地里横生枝节,就在三天前,安妮公主又一次进城找东方姐妹聊天的时候,就出事了。
那天晚上,当安妮公主刚刚走出公寓大楼,十几个壮汉突然杀将出来,一场激战在所难免,虽然李晓峰给安妮公主安排的几个华工保镖武器占优势,奈何对方人多势众,又是突然袭击,结果双拳难敌四手,安妮公主就落在对方手里了。
听完了事情的经过,李晓峰脸色阴沉得都能挤出水来,他猜测着,这绝对是阿布拉莫维奇那件事惹出的麻烦,整个彼得格勒也只有那一伙人跟安妮公主有仇。但是李晓峰唯一想不通的是,阿布拉莫维奇已经死了,不可能来找麻烦,只可能是他的同伙,这是谁在为那个死胖子出头呢?
148 怪事年年有
李晓峰可不是那种优柔寡断的人,他属于那种雷急火急,有了目标就一往无前的人。更何况安妮公主还是他特别关注的红颜知己,别说有了嫌疑人,就算没有,他也要把彼得格勒翻个底朝天。
顾不得风尘仆仆,李晓峰一阵风似的就冲出了公寓,向着阿布拉莫维奇别墅的方向狂奔而去。于是在这个晚上,众多漫步于彼得格勒街头的行人过客,目睹了惊人的一幕,一个黑影如鬼魅般从街头一闪而过,带起一阵扑鼻的腥风吹得人睁不开眼。
以至于第二天不少报纸的头版头条一改关注时政,转而绘声绘色的描写这起“灵异事件”,更有那别有用心的神棍大言不惭的解读事件真相,说是革命以来流血牺牲太多,乃是冤魂作祟。
对这一切,肇事者李晓峰自然没功夫关注,冲进阿布拉莫维奇的别墅,里三层外三层的翻了个遍,哪里有安妮公主的影子。对此李晓峰也有些犹豫,难道不是阿布拉莫维奇一伙人干的?如果不是,那又是谁呢?
李晓峰觉得头大无比,没有一点线索,难道真一寸一寸的将彼得格勒翻个遍。哪怕他是个仙人,这么干压力也不小,就他那点仙力着实吃不消。但如果不这么办,又从哪里去找线索呢?安妮公主已经被绑架了三天,这三天的时间足够发生很多事。李晓峰可不相信绑匪的职业道德,以安妮公主的花容月貌,发生点不和谐的或者少儿不宜的事儿,简直太正常不过了。
一想到娇滴滴的公主娘惨遭蹂躏,李晓峰就几乎抓狂,但是抓狂有什么用?能解决问题?一时间李晓峰沮丧无比,他头一次发现自己这个仙人是那么的渺小,连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就算能站在权力的顶峰又有什么意思呢!
迷茫的李晓峰像没头苍蝇一样,在街头乱逛,不知不觉间竟然走到了安妮公主在郊区的别墅。想想十几天前两人双宿双栖羡煞神仙的好日子,再想想如今生死两茫茫凄凄惨惨戚戚的现实。李晓峰心里堵得慌,不禁生出了立刻逃离这个地方,像个鸵鸟一样把脑袋满载沙坑里的想法。
就在他准备闪人的那一霎那,别墅里突然传出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听声音仿佛是几对男女在交锋。李晓峰皱了皱眉头,这几个声音他都熟悉,年纪最大的那个男声是安妮公主的管家,忠心耿耿的老佛朗索瓦。至于其他的三女一男,中年女声是安妮公主的婆婆帕丽王妃,两个年轻的女人分别是帕丽王妃的女儿埃琳娜和娜丽塔,至于最后一个小年轻,那就是保罗大公的小儿子弗拉基米尔.保罗维奇。
李晓峰很是奇怪,按照道理说,作为仆人的老弗朗索瓦不大可能跟主人的婆婆、小姑子和小叔子吵架,这不符合礼仪更不符合规矩。忠心耿耿的老弗朗索瓦肯定不是故意犯这种错误的。
顿时李晓峰来了兴趣,一个穿墙术一个隐身术,悄悄的就潜入了别墅,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弗朗索瓦,你是故意见死不救,还是想侵吞我们家的财产!”帕丽王妃尖着嗓子吼道。
旁边的弗拉基米尔也不客气,阴阳怪气的帮腔道:“他就是起了歹心,巴不得大哥早一点死掉才好!”
剩下的两只小麻雀埃琳娜和娜丽塔也不客气,叽叽喳喳不断的说着一些难听的话,不断的挤兑着老弗朗索瓦。
面对着重重围攻,老弗朗索瓦虽然是孤身一人,可还真有点孤胆英雄的意思,丝毫不退让,将对方的围攻一一化解:“公主殿下早就有吩咐,没有她的允许,她名下的财产谁也不能动!”
帕丽王妃火了,骂道:“什么叫她名下的财产,她是罗曼洛夫家的儿媳妇,她的财产完全属于罗曼洛夫家族,属于她的丈夫迪米特里王子。现在我们不过是拿钱营救她的丈夫,这有什么不可以!难道她想故意害死她的丈夫!我绝对不会允许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发生在我们家!”
李晓峰皱起了眉头,他算是听出一点头绪来了,应该是安妮公主被绑架之后,阿布老莫维奇的同伙又拿被绑了肉票的迪米特里败家子做要挟,要求帕丽王妃出钱赎人。所以这一家子找不到安妮公主,就只好抓住老弗朗索瓦逼钱。
老弗朗索瓦作为安妮公主的心腹,早就知道了绑肉票的真相,而且从某种意义上说,老头也实在不待见那个败家子王子,巴不得他早点挂了,好让安妮公主解脱,怎么可能当冤大头掏钱赎人。
一来二去的双方就杠上了,僵持在这里谁也不肯退让。如果是以前这种大家族里倒灶的破事,李晓峰才懒得搭理,但是现在不一样,倒不是他可怜老弗朗索瓦的独木难支,或是想帮情人保住财产。引起他关注的是这件小事发生的时机。
事情发生得太蹊跷了,帕丽王妃一家子的德行李晓峰早就听安妮公主讲过。这位王妃本来是他人妇,不知怎么的就勾搭上了刚刚死了老婆的保罗大公,将老大公迷得五迷三道,不管不顾的就一起私奔去了巴黎。
以前也说过,这桩丑事老沙皇亚历山大二世是很不待见的,差点将保罗大公的爵位给削了。后来在尼古拉二世手上,借着《贵庶通婚法案》的实行,罗曼诺夫家族才承认了这桩婚事,也给了原名奥尔加的帕丽王妃一个名分。
不过哪怕是帕丽王妃有了名分,也给保罗大公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但是,这个叫做弗拉基米尔的大胖小子没有资格继承保罗大公的爵位,保罗大公正妻生的迪米特里败家子才拥有王子头衔,是大公爵位的合法继承人。
迪米特里败家子作为继承人,继承的遗产当然不是弗拉基米尔能比的,哪怕保罗大公还没有驾鹤西归,他的头衔依然只是王子,但名下的财产几十倍于弗拉基米尔。对此帕丽王妃一直是很有意见的,但谁让人家的老娘是正牌的公主,而帕丽王妃则是平民呢!
所以她也只能忍,反正有保罗大公在,她也不怕儿子受太大的委屈,大不了多吹吹枕头风就好了。可是二月革命之后情况就大不一样了,保罗大公蹲了大狱,家里的大部分财产也被查封,一下子帕丽王妃陷入了无米下锅的窘迫境地。
而迪米特里王子那边则不一样,虽然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但谁让人家的夫人安妮公主是法国人,还是那种很有身份的法国人。一门心思讨好英法两国的临时政府,怎么敢得罪安妮公主,所以公主这边的日子还算过得去,至少是比帕丽王妃这边好一万倍!
一直以来帕丽王妃心里就不平衡,如今两家一比,那真是人比人得扔,窘迫的现实让这位小心眼的王妃更加的不爽。如今安妮公主莫名其妙的失踪,算是让她看到了希望,立刻就抓住了这个天赐良机,准备侵吞儿媳妇的财产。
李晓峰当然能看透帕丽王妃的险恶用心,不过对方发难的借口着实让他有些意外,帕丽王妃怎么会关心迪米特里王子的死活,说不好听点,她恐怕是巴不得那个败家子早点死,好把大公爵位的继承权空出来给他的儿子,怎么可能好心的拿钱去赎人。
按照这位王妃的一贯思路,最好是不给钱让绑匪直接撕票,让后借着安妮公主失踪,拿到财产的继承权或者是监管权。但是现在,她竟然借着迪米特里王子被绑肉票逼钱,这说明什么?
说明帕丽王妃很有可能跟绑匪有联系,说不定就是绑匪在给她出谋划策,等逼出钱财,两边再坐地分赃。
想到这,李晓峰顿时一个激灵,原本毫无头绪毫无线索的整件事,已经让他抓住了破绽。绑架迪米特里王子的是谁?阿布拉莫维奇的同伙,上一次他们就准备大敲一笔财色双收来着。不用说指使帕丽王妃上门逼钱的也是他们,恐怕绑架安妮公主的也是他们。
唯一让李晓峰想不通的是,如果这伙人已经绑架了安妮公主,如果安妮公主抗争到底,就是不给钱。那么他们大可以杀掉安妮公主,那时候作为安妮公主的丈夫,迪米特里王子可以合理合法的继承亡妻的所有财产。
这么做最简单也最直接,那个软骨头的败家子肯定会屈服,会乖乖的双手奉上财产。但是对方偏偏没有这么做,反而绕了一个弯子,找来了帕丽王妃一家子“曲线救国”,这又是为什么?
李晓峰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要把一件简单的事做复杂,这完全不符合逻辑,在经济上也不划算。可对方却偏偏这么做了,肯定是有原因的。而李晓峰可以肯定,对方不得不这么做的原因,跟安妮公主的安危息息相关,只要勘破了这一点,所有的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149 辣手摧花草
李晓峰绞尽脑汁,设想无数种可能性,但不管是哪一种他都不能自圆其说,如今的他仿佛是找到了通往真相的大门,却没有打开大门的钥匙,只能站在大门外抓耳挠腮的运气。
好在老天爷对某仙人不薄,关上了一扇大门的同时,给某人留下了一个狗洞。找不到开启真相的钥匙,他还找不到解开所有疑团的人?
李晓峰想得很简单,老子是不清楚你们为什么要舍近求远,但是老子也不用清楚。老子只要知道是你们几个龟儿子干的好事,找准了正主一切不都迎刃而解?何必自个瞎琢磨。
想做就做,李晓峰直接将目标锁定在阿布拉莫维奇的同伙的身上,立刻就准备抓几个舌头问个明白。不过马上,某人又抓瞎了,不管是他,还是原本的安德烈,就是个猥琐商人的孩子,对彼得格勒的权贵们不熟。他哪知道农业部长、运输部长,或是小科尔尼洛夫住哪。
李晓峰倒是有心找安吉丽娜或者维多利亚问个清楚,但是想想三更半夜的,不管是去叫门或者直接穿进女孩的闺房,似乎都不太好。若是等到天亮,以他的个性又没那么好的耐心。
李晓峰似乎又陷入了一个难题,不过还是那句话,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迈步过去的坎,东边不亮西边亮。安吉丽娜和维多利亚那边没戏,但是眼前不就放着上好的向导吗?
向导是谁?
不就是帕丽王妃这一家子么,李晓峰可以肯定这一家子跟幕后的黑手有关联,有关联就意味着有联系。当然就算没有联系,李晓峰也有把握从这一家子嘴巴里掏出小科尔尼洛夫一干人的住址。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哥还就不信抓不到人。
想到这,李晓峰不再犹豫,悄悄的穿墙出门,绕到别墅的大门按响了门铃。嘀铃铃……嘀铃铃……清脆的铃声在深夜里是那么的刺耳,别墅里正在争吵的五个人陡然停了下来,他们同时想到——大半夜的这是谁在按铃?难道是安妮公主?
在下一秒钟,不管是居心不良的帕丽王妃一家,还是满腹忧思的老弗朗索瓦,撒腿就像门口冲去。当他们迫不及待的打开大门,发现门外站着的是某仙人时,有人失望有人高兴。
“是您,斯別洛斯基先生!”老弗朗索瓦高兴得叫了起来,“您终于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对于自家公主和某仙人之间的那点事情,老弗朗索瓦是有所知觉的,对此他既不鄙视也不反对。作为一个世世代代为奥尔良家族服役的老仆人,对于皇家利益婚姻的那点事儿他是门清。他很清楚自家的公主婚姻并不幸福,对花花公子迪米特里更是深恶痛绝。
就算如此,他也不会公然鼓励自家公主搞婚外情,虽然这种事儿在皇家和贵族很普遍,但是能做却不能说,属于灰色地带,毕竟还是要照顾王室的脸面。
当然,对于李晓峰,老弗朗索瓦也不太看好,比安妮公主小就不说了,事业也没个正形,出身更是很一般,整个就是一小白脸。有时候老弗朗索瓦还狠奇怪,自家公主从小到大就不喜欢小白脸,怎么如今却转性了。
不过在这个夜晚,当老弗朗索瓦完全孤立无援的时候,陡然间看见了李晓峰,他还是很感动的,所以情绪才稍微显得有些激动。
“公主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我就是为此而来的!”李晓峰开门见山的说道。
老弗朗索瓦一听更是高兴,他正孤立无援,在彼得格勒又是举目无亲,连个帮忙拿主意的人都没有。如今李晓峰送上门来,主动充当主心骨,着实是让他稍微松了口气。
老弗朗索瓦高兴,帕丽王妃则皱起了眉头,她很不高兴的质问道:“你是谁,跟我的儿媳妇是什么关系?!”
这话问得盛气凌人,鄙视和不客气的味道让李晓峰很不爽,你丫个死老太婆,偷人的玩意,屁股上插鸡毛掸装什么大尾巴狼。照李晓峰的脾气,知道这一家子的人性,上去直接就一脚蹬翻在地了。
不过老佛朗索瓦似乎知道眼前这位爷脾气不太好,他虽然也不待见那一家子,但不管怎么说帕丽王妃也是安妮公主的婆婆,不看僧面看佛面,冲着王室的脸面看,他也必须和稀泥。
老佛朗索瓦一面向李晓峰打眼色,让他稍安勿躁,一边跟帕丽王妃介绍道:“夫人,这位斯別洛斯基先生是公主殿下的好朋友……”
可惜有的人就是搞不清楚形势,自以为高人一等的帕丽王妃怎么看得起某仙人,直接打断了老佛朗索瓦的介绍,很不客气的说:“我才不管他是什么人,也不管他跟安妮公主是什么关系。我只知道这没有一个绅士会在半夜三更,会跑到一个丈夫不在身边的女人身边献殷勤。只要我在一天,就不允许这种有辱门风的事情发生在我们家!识相的你就快走,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你家?”李晓峰冷笑一声,压根就懒得搭理这个女人,问道:“弗朗索瓦,公主殿下不是早就吩咐过你,不要把阿猫阿狗都放进家里来。对于那些想要打秋风的穷亲戚一概赶走吗?你怎么把殿下的命令当成耳边风了!”
别看李晓峰说得不客气,但老佛朗索瓦知道那不是冲自己来的,而且打秋风的穷亲戚几个字眼着实让他觉得痛快。帕丽王妃这一家子可不就是打秋风的穷亲戚么,一想到这一家子小人这几天在自己头上耀武扬威,真把自己当成了主人。连老实的老佛朗索瓦都觉得有气,如今能够扫这一家子的面子,他非常配合:
“先生,我真不是故意将他们放进来了!”老佛朗索瓦低眉顺眼的“装可怜”,“只是他们突然闯进来,死皮赖脸的不肯走,我也是没办法啊!”
帕丽王妃一家子气得直跳脚,什么时候他们竟然也被贱民鄙视了,尤其是对吃里扒外的老佛朗索瓦,更是怨气冲天。血气方刚的花花公子二号弗拉基米尔同学顿时就冲了出来,狠狠的推了一把老管家,吼道:“你这个混蛋,你在说什么!这是我哥哥的家,哪里轮到你们这些外人嚣张了!”
李晓峰又冷笑了一声,讽刺道:“你哥哥的家?你那个败家子哥哥早就将产业挥霍一空,哪里还有什么家!这里是公主殿下的产业,不是你们这些破落户吃白食和撒野的地方!”
弗拉基米尔像是被踩住了尾巴,自从二月革命之后,他从原本高高在上的天家贵胄,一下子摔得比狗都不如。最恨的就是被原本的贱民鄙视,如今被李晓峰刺痛的伤疤,顿时是狂性大发,吼叫着就要跟李晓峰拼命!
只能说可怜的弗拉基米尔同学选错了对手,还没等他冲到某仙人面前,三下五除二就被某仙人制服了。李晓峰提着弗拉基米尔的头发,打了他四个阴阳嘴巴,让后重重的往门外一扔,摔得弗拉基米尔头破血流。
顿时剩下的三个女人尖叫了起来,尤其是帕丽王妃,看着儿子在自个面前被揍成了猪头三,护犊子的劲就上来了,一提长长的裙摆,呲牙咧嘴的就准备跟某仙人拼命。
可她实在是小看了某仙人的凶残程度,一般的男人不想背上打女人的恶名,可李晓峰敢,这一辈子立志要做一个坏人的他,对于干坏事毫不抵触。更何况他早就知道帕丽王妃是个什么鸟,难道只允许她这样的婊子强取豪夺,就不允许他这样的恶人以暴制暴了?
按照最开始的想法,李晓峰一脚就给帕丽王妃踹了个底朝天,杯具的老女人陡然惨遭重击,登时晕死过去,这让剩下的两个丫头片子又扯着喉咙嚎叫起来。
“叫什么叫!”李晓峰可没什么耐心,安妮公主的失踪让他心情非常恶劣,这时候他不介意辣手摧花,上前两步一人一个嘴巴,顿时让两金枝玉叶明白了什么叫现实比人强。
眨眼之间的变化让老佛朗索瓦目瞪口呆,虽然痛打帕丽王妃一家子让他觉得很爽,但是某人的暴力倾向还是让他挠头——这哪里是什么小白脸,简直就是白面煞神啊!
老佛朗索瓦在心头念叨着:看来自家公主的喜好没有变化,果然还是钟情于战斗力比较彪悍的男士。不过这脾气太暴躁了也不是好事,打女人跟喝水吃饭一样,这今后一言不合自家娇滴滴的公主还不得吃老鼻子的灰了。
不行,这我得劝劝!
老佛朗索瓦立刻就下定了决定,小心翼翼的劝说道:“斯別洛斯基先生,帕丽王妃和两位小姐、公子毕竟是公主殿下的家人,您这么做有一点点过份了吧?”
“过分?!”李晓峰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声,吓得老佛朗索瓦一个哆嗦,好在某人还没有彻底的狂性大发,不分敌我的输出伤害,他指着躺在地上哀嚎的帕丽王妃一家,冷冷道:“你知道这几个狗东西都干了什么!等你知道了,就明白我这么做一点都不过分了!”
150 真相浮出?
老佛朗索瓦的脸色陡然变得严峻起来,沉声问道:“先生,您是说,王妃一家跟公主殿下被绑架有牵连?”
李晓峰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反问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来要钱的?”
老佛朗索瓦想了想,回忆道:“好像是公主出事的第二天早上……嗯,没错,我记得很清楚,那天一大早,我刚刚从警察局打探消息回来,才进门就监看王妃殿下守在会客厅……”
说到这,老佛朗索瓦不说了,前几天他被安妮公主突然遭到绑架的事弄得焦头烂额,根本就没把帕丽王妃跟绑架安妮公主联系起来。但是被李晓峰提醒之后,他立刻就发现了其中的猫腻——帕丽王妃出现的时间实在是太蹊跷了。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安妮公主刚刚出事,她就跑上门来要钱,怎么可能这么巧。
“先生,您的意思是,绑架公主的就是帕丽王妃!”
老佛朗索瓦做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说实话他都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如果事情真是帕丽王妃干的,那么这将是欧洲王室的一宗大丑闻。虽然老佛朗索瓦很不愿意相信这个猜测,可逻辑上的关系实在是太清晰了:
帕丽王妃一家财政窘迫,几乎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再联想到安妮公主和迪米特里王子跟这位继母的糟糕关系。帕丽王妃的铤而走险也不是不可能。至少老佛朗索瓦心里已经认为帕丽王妃是幕后的黑手了。
怒不可遏的老佛朗索瓦像愤怒的狮子,一个窜步就冲到帕丽王妃面前,怒吼道:“快点说,你们把公主殿下藏到哪去了!”
帕丽王妃哪里见过这阵仗,当时就被吓傻了,任凭老佛朗索瓦质问,一声都发布出来,以至于愤怒的老佛朗索瓦狠狠的给她一个嘴巴。看样子老佛朗索瓦已经真的愤怒了,不然这个一向对主人恭谨有礼的老仆人也不会辣手摧花。
挨了打帕丽王妃这才醒悟过来,嚎啕大哭道:“我没有绑架安妮,我也不知道他在哪!”
老佛朗索瓦怎么肯相信,当即又给了这个可怜的女人两下狠的,不过任凭他怎么下狠手,帕丽王妃都死不承认,反而不断的控诉老弗朗索瓦的暴行,威胁一定要将其吊死在电线杆上。
看着老弗朗索瓦动了真火,准备真的上肉刑了。李晓峰赶紧阻止了他:“别打了,光打她是没有用的,让我来!”
阻止老弗朗索瓦施暴,倒不是李晓峰怜香惜玉,如果肉刑能够迅速有效的打开帕丽王妃的嘴巴,那么李晓峰举双手双脚支持。但是显然,肉刑的效果不算太好,这位王妃的嘴巴很硬,一时半会儿是很难撬开她的嘴。而时间对李晓峰实在是太宝贵了,能节约一秒钟,就意味着安妮公主获救的可能性就更大一分。
在这种争分夺秒和时间赛跑的情况下,李晓峰更愿意使用技术手段,是时候使用麻古了!想当初连英国军情六处训练有素的间谍霍华德都栽在了这种神奇的药剂上面,用来打开一个女人的嘴巴就更不是难事。
李晓峰吩咐老弗朗索瓦将帕丽王妃一家都捆成了粽子,随即捏开帕丽王妃的下巴,掏出几片麻古就塞了进去。李晓峰的这一举动让帕丽王妃魂飞魄散,她可不认为某人喂给她吃的是什么好东西,说不定就是穿肠的毒药,用毒药刑讯逼供在这个时代虽然不多见,但三流的文学小说中可是经常看得道。
一时间,帕丽王妃对李晓峰是恨之入骨,大声唾骂道:“有本事你就直接杀了我,下毒算什么本事,毒死了我也不会说一个字,就算是我死了,你们也要陪葬!”
李晓峰才懒得理这个疯女人,只是自顾自的看着时间,计算着麻古生效的时间。不过他的“软弱”倒是让帕丽王妃愈发的嚣张起来,躺在地上撒泼打滚骂街,这风度哪里像是俄国大公的王妃,简直就是乡下的村妇。
喋喋不休的噪音让李晓峰很伤神,不过他并不打算堵上帕丽王妃的嘴,他的目的是让对方说实话,堵上了嘴,怎么说话?再说让对方情绪宣泄更利于麻古发挥效果。
不得不说帕丽王妃的意志和自制能力确实比不上训练有素的霍华德,审讯霍华德的时候,李晓峰可是用了很大剂量的麻古,才让间谍先生就范。可对付帕丽王妃还没用到三分之一的剂量,她就已经嗨翻了天。
帕丽王妃的眼珠子在眼眶里无规律的转来转去,瞳孔也渐渐放大,看什么东西都没有焦点,脑子里更是飘飘欲仙,至于嘴上更是没有个把门的,什么心里话都往外倒:一开始是痛骂保罗大公,认为老头子对自己的几个子女不够体贴,让好处都被迪米特里王子和玛丽公主占了(保罗大公亡妻生的长女);接着话锋一转又开始骂迪米特里王子和安妮公主,说这夫妻俩就是一对奸夫***再往后更是难听,各种针对迪米特里王子和安妮公主的阴谋诡计是和盘托出,将她内心深处的邪恶暴露的玲离尽致……气的一边旁听的老佛朗索瓦差点上去将其活活打死。
虽然麻古曝光了帕丽王妃的丑恶嘴脸,但这些喋喋不休的发泄中没有一点对李晓峰有用。某仙人想知道的是关于这次绑架的幕后黑幕,但帕丽王妃一点都没提到,不知道她是真的没参与,还是靠着意志力强忍着不说。
对此李晓峰也没有太好的办法,麻古这东西虽然能让人开口说真话,说隐私,但是和真正的特工用于审讯和测谎的药剂相比,还是差不少。很多情况下服用者都只是说一些废话,必须要审讯的一方慢慢的引导。
“说,你为什么要绑架安妮公主!”李晓峰直接问道。
帕丽王妃脑袋扭来扭去,眼珠子更是晃得人头晕,但嘴上却坚决不承认:“我没有绑架那个贱人!”
李晓峰却不以为意,他不过是抛砖引玉,而且他也相信出面绑架安妮公主的应该不是帕丽王妃。他循循诱导道:“不要担心,我是你的朋友,把你们绑架安妮公主的细节都说出来……说出来你就舒服了……来,告诉我吧!”
帕丽王妃似乎陷入了一阵迷茫之中,不过很快她就回答道:“那个贱人被绑架了?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恶有恶报……呵呵……那个贱人死定了……”
李晓峰不失时机的问道:“你知道是谁绑架了安妮公主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帕丽王妃似乎十分抗击,不光是脑袋,连捆成粽子的身躯也像蛇一样扭来扭去,脸上的表情一改先前的迷茫,露出了几分狰狞之色。
良久她才回答道:“我不知道!”
李晓峰顿时觉得轻松了,倒不是他相信帕丽王妃的答案,因为他很清楚对方说谎了,磕了药的帕丽王妃身体和肢体的语言已经完全出卖了她的内心,哪怕她嘴上不说,李晓峰也知道,帕丽王妃确实和绑匪有联系!
在这之前,李晓峰最担心的是帕丽王妃一家确实是无辜了,那样所有的线索都中断了,想找安妮公主就难上加难。而现在,李晓峰知道,只要再加一把力,帕丽王妃就将完全招供,那时候他只需要按图索骥,直接找幕后元凶的麻烦就好了。
李晓峰想都不想,再一次捏开帕丽王妃的下巴,又塞了两片麻古进去,不一会儿帕丽王妃的眼神更加迷离,说话也变得更加没有条理性,几乎是问什么答什么,再也没有一丝抗拒。
李晓峰喝问道:“说,到底是谁绑架了安妮公主!”
“阿……我……我知道,安妮公主,安妮公主是……是被……科尔尼洛夫……手下,手下绑架的……”
李晓峰满意的点点头,只要找到幕后元凶那就好办了,虽然他现在就想去找科尔尼洛夫算账。但是为了避免帕丽王妃说假话,他绝对打破沙锅问到底:“你怎么会知道的!”
帕丽王妃剧烈的喘着气,磕磕巴巴的回答道:“是……是小科尔尼洛夫告诉……告诉我的……”
“他为什么要告诉你?”
帕丽王妃老实的交代道:“他……他说……他是迪米特里王子的好朋友,还说……还说王子被流放地的匪徒绑架了……那个贱人不肯出钱赎人……他不想看见好朋友丢掉性命……所以……所以只能绑架那个贱人,让她出钱……”
李晓峰心中好笑,什么迪米特里王子的好朋友,从阿布拉莫维奇那里顺走的账本,很清晰的说明了所谓的绑匪就是小科尔尼洛夫本人,他珍惜的不是友情,而是好朋友的万贯家财。但是李晓峰还是想不通,既然对方已经抓到了安妮公主,何必让帕丽王妃出面,只要弄死了公主,按照法律迪米特里王子可以名正言顺的继承财产,那时候不等于财产就是他的,何必多此一举?
不过李晓峰可没工夫管这么多了,想不通就想不通,他问清楚小科尔尼洛夫关押安妮公主的地点,立刻马不停蹄的赶了过去……
151 迷雾重重
夜色深沉,本该是夜深人静万籁俱静的时候,但伊兹梅洛大街207号依然是灯火通明,这是一栋带有巴洛克风格的石头建筑,从前属于前沙皇亚历山大二世的某位宠臣。二月革命后,水涨船高的小科尔尼洛夫花了一点小小的手段,就将前宠臣先生送进了彼得保罗监狱,全盘接收了宠臣先生的财产不说,连带着将对方的几个情人也一并拿下,端的是人财两得。
这样的手段,对于二月革命之后,随着老头子水涨船高的小科尔尼洛夫来说,非常的简单。尤其是打通了司法部长克伦斯基的门路之后,对他来说更是轻而易举。如果不是司法部长先生既想做婊子又想立牌坊,说不定小科尔尼洛夫还能干得更好更迅速。
美女在怀,美酒在手,按理说人财两得的小科尔尼洛夫应该高兴才是,但是老话怎么说来着的——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穷人有穷人的烦恼,富人也有富人的窝心事。而小科尔尼洛夫的烦心事还不止一起,你说他能高兴得起来?
“什么!安吉丽娜又拒绝了……这个小妞想干什么!”小科尔尼洛夫重重的推开了怀里的美女,将盛满美酒的高脚杯重重的摔在地摊上,怒气冲冲的吼道:“她是什么意思,老子是她未婚夫,确定婚期不是很正常的事。推三阻四的是什么意思!”
对面的科京唯唯诺诺的回答道:“要不您再向赫姆斯特拉先生施加一点压力?”
“那有个屁用!”小科尔尼洛夫喷了科京一脸的口水,骂骂喋喋道:“那个老家伙本来就看我不顺眼。一直以来都不想将女儿嫁给我,推迟婚期肯定是得到了他同意的!”
科京忙不迭的说道:“那您就告到老赫姆斯特拉先生那去,老先生不是十分欣赏您,只要老先生发话,不管是赫姆斯特拉先生还是安吉丽娜小姐,还不都得乖乖听话!”
“你知道个屁!”小科尔尼洛夫又喷了科京一头吐沫,“那个老头不是欣赏我,欣赏的是我老子。上一次找他施加压力,让安吉丽娜离开那个狗屁的《俄罗斯之声报》,就闹得有些不愉快了。再去找那个老头,他还不得漫天开价!”
科京嬉皮笑脸的拍马屁道:“漫天开价您落地还钱不就是了。再说,以少爷您的实力,如今在彼得格勒,不!在整个俄国,还有您办不到的事儿?”
小科尔尼洛夫想了想,似乎有些心动,白白嫩嫩像天使一样的媳妇谁不喜欢,和大美人比起来,老赫姆斯特拉提出的那些苛刻的条件也就不算什么了。
小科尔尼洛夫摸了摸下巴,考虑了良久,才说:“再说吧,不行也只能先答应那个老头了……妈的,该死的老头子,老子要娶你的孙女是给你面子,竟然还敢跟我唧唧歪歪的提条件……等我娶了安吉丽娜,看我怎么慢慢跟你算账!”
说到这,小科尔尼洛夫脸上露出了狰狞之色,忽然问道:“对了,我让你找的人,找到了没有?”
那科京脸上顿时流露出了为难之色,支支吾吾的回答道:“差不多……差不多有眉目了……”
小科尔尼洛夫顿时变了脸色,抬脚就踢了科京一个跟斗,指着鼻子骂道:“什么叫差不多有眉目,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那科京哆哆嗦嗦的回道:“暂时还没找到人,但是下面的弟兄们都在努力……”
啪!
可怜的科京又挨了一个大嘴巴,小科尔尼洛夫暴跳如雷道:“蠢货,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你有什么用!”
那科京赶紧用膝盖往前挪了两步,求饶道:“少爷,是小的没用。但是那个男的,确实有了线索。据可靠的情报,那小子知道得罪了少爷您,哭天抢地的就逃出国了……”
“逃出国?”小科尔尼洛夫怒吼道:“打伤了本少爷拍拍屁股就想一走了之,哪有那么简单!逃到哪国去了?”
科京可怜兮兮的回答道:“好像是去了瑞典。”
“瑞典?”小科尔尼洛夫摸了摸下巴,吩咐道:“逃到瑞典也不能放过,你立刻带几个兄弟去瑞典,把那小子给本少抓回来!”
科京很是为难,忐忑道:“少爷,可是你昨天吩咐,让彼得格勒的所有兄弟通通出动,去搜查安妮公主的下落。这个时候恐怕……”
虽然恐怕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是那科京的意思已经是相当的明确,同时找两个人他力有不逮,根本就办不到。按照小科尔尼洛夫的脾气,恐怕是要抽这科京几个嘴巴的,最便宜也得再踢一脚。
不过稍作思考之后,小科尔尼洛夫放弃了这个打算,谁让现在是关键时刻,报仇雪恨固然重要,可他更看重大把的财产和娇嫩的公主,说真的,他还真没玩过公主呢!事情有轻重缓急,他决定暂时放下仇恨,全力攻略公主:
“行,那个小子的事儿就暂时先放一放,你给我尽全力去找安妮公主,我最多再给你两天的时间,时间到了,若是没有让我满意的答案,哼哼,你知道我的脾气的!”
其实小科尔尼洛夫根本就不需要威胁手下的科京,谁不了解他的大少爷脾气,那真是翻脸比翻书快,出了名的刻薄寡恩,若不是他老子风生水起,没人愿意巴结他帮他做事。
“是!”科京重重的答应了一声,就准备争分夺秒的去办事,不过小科尔尼洛夫又把他叫住了:“我还忘了问你,帕丽王妃那边进行的怎么样了?那个法国老头同意给钱了吗?”
科京顿时又苦了脸,因为这个问题实在不好回答,老弗朗索瓦的坚持和顽固已经让帕丽王妃吃了三天的憋了,可以肯定对方绝对不会轻易松口。但是这个答案可不是面前这位大少爷想要的,这位火急火急的大少爷根本就没有任何耐心……
果不其然,迟迟没有得到答案的小科尔尼洛夫火了,一脚踢在科京的头上,吼道:“怎么不回答?!”
强忍着疼痛和怨气,科京老老实实的回答道:“那个法国佬比想象中还要顽固,怎么都不肯松口,连帕丽王妃都拿他没办法……”
“蠢货!”科京的头上又挨了一脚,接下来又是小科尔尼洛夫的咆哮:“他顽固你就不会想办法,拉拢收买许之以利,这些还要我教你?”
“这些都试过了,不过那个老家伙根本就不在乎!”
“那就把他干掉!”小科尔尼洛夫手舞足蹈的叫道。
“是!”科京毕恭毕敬的回答,不过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现在是敢怒不敢言,为什么?早先说一切都要谨慎,不能太出格太引人注目,否定了他提出的直接解决对方计划就是这位大少爷,如今翻脸不认人埋怨他办事效率低下的又是他。说实话,这样的主,科京真不愿意伺候了——感情你丫什么都是对的,好赖话全凭您一张嘴,我们这些办事的怎么做都是错的。
当然,这话科京是不敢说出口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赶紧答应下来,然后早一点离开这个难伺候的大少爷……不过今晚科京注定要杯具,刚刚离开小科尔尼洛夫抢来的大屋,随着他脖子后面发出一声闷响,可怜的金牌马仔吧唧就瘫倒到了街头。
“老子就知道是你们这群混蛋在搞鬼!”李晓峰冷冷的回头望了一眼灯火通明的大屋,随后提起昏迷的科京,一闪身就消失在街头。
不知道该说小科尔尼洛夫是太幸运还是太不幸了,他完全没有料到对手是什么样的人。当李晓峰隐身穿墙将他的大屋里里外外搜了一遍,没有找到安妮公主一根毛,着急上火准备让某人将满清十大酷刑统统尝试一遍的时候,某人与科京之间的对话幸运的将其拉出了虎口。
刚开始李晓峰听着还觉得莫名其妙,暗自欣喜某人的逼婚计划出现了波折,让他对安吉丽娜一家人的态度有了一定的了解,更是让他有了缓冲的时间。
不过当李晓峰听见某人牛逼哄哄准备派人去瑞典找他麻烦的时候,这就不是欣喜了,而是微微的生气,心里更是狠狠的鄙视了小科尔尼洛夫一番——逃跑,老子为什么要逃跑,收拾你这种小瘪三一根小指头就够了!
不过随着主仆二人对话的深入,李晓峰心中那点微微的怒意不断的被放大,安吉丽娜和《俄罗斯之声报》的状况让他心烦,难怪加米涅夫又人五人六了,难怪回来一天了瓦西里都没有来找他,敢情是这个混蛋搞的鬼。当然这些还都没什么,尤其是某仙人听见小科尔尼诺夫准备向忠心耿耿的老弗朗索瓦出手的时候,他都有了直接干掉这对人渣的想法。
好在,李晓峰对安妮公主安危的牵挂占据了他的内心,如今的他虽然找到了幕后黑手,但是这个无能的黑手自己都搞不清楚安妮公主在哪里,这让李晓峰在意外之余又平添了许多担忧。他怕的就是事情出现了意料之外的波折,线索断了,为今之计也只有找一个当事人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问个清楚,于是这才有了他打晕科京,将其劫走的那一幕……
153 无题
科京服软了认输了,老实的交代了一切罪行。但是这并不能让李晓峰满意,是的,某仙人对元凶是谁没有一毛钱的兴趣,他的目的是找到活蹦乱跳的安妮公主,而不仅仅是悲戚戚的为公主殿下开追悼会。
问题是科京本身就是个杯具男,压根就不知道是哪路神仙半路劫了他的胡,不然也不至于先头被小科尔尼洛夫训成孙子。于是线索又一次中断了,李晓峰只能继续发挥的他的聪明才智,看看能不能发现新的方向。
可惜的李晓峰同学并不是专职侦探,他的本职工作是混官场的,这就决定了他没有太多的时间专注于安妮公主的绑架案,他还要应付领导,还要一大摊子杂七杂八的事情要处理。
“好的,列宁同志的行程安排……上午去扫墓,接下来去苏维埃执行委员会做演讲,下午参加苏维埃代表会议……”
看着安排得满满当当的日程表,李晓峰直接无语了,他早就听说过列宁是个工作狂,就是跟捷尔任斯基相比都不相上下的那种,但是看到真实的日程安排,才晓得列宁哪里是什么工作狂,简直就是铁人。尼玛吃饭都要掐表,一整天下来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统统都是尼玛的开会、演讲、座谈、讨论。
好吧,铁人三项的选手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啊!多少得留点个人的时间,让两口子过过个人生活吧?
但是,李晓峰完全没有发现这样的时间存在,按照日程表的提示,列宁最快最圆满的完成一天的工作,也得到凌晨,剩下的时间,别说两口子ooxx了,估计说说悄悄话都够呛。难怪伟大的列宁同志没有后代,李晓峰算是找到原因了——无他,太忙了,顾不上!
李晓峰就不能理解了,列宁同志是个大老爷么,生活上粗枝大叶惯了,不过个人生活,一门心思的打拼事业,这可以理解。但是克鲁普斯卡娅作为一个女同志,也这么放任列宁乱来,那就不可理解了。不是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进入虎狼之年的克鲁普斯卡娅怎么能忍耐了。
若不是克鲁普斯卡娅作为列宁的机要秘书,一天24消失跟着列宁轮轴转,某仙人都要怀疑这位大姐有外遇了。不过事实说明,这是不可能地。这一对夫妇配合无间,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事业上,别说就是有人想打列宁同志的歪主意,准备挖个墙角什么的,就是红杏出墙,这两人还真没有那个时间和空间。
李晓峰是认为这份日程完全不合理完全不可接受,不过决定权不在他这边,不管是列宁还是克鲁普斯卡娅对此不光毫无怨言全盘接受,甚至还嫌休息的时间太多,担心会耽误了革命工作。
对此,李晓峰直接在风中凌乱了,他这回算是知道什么叫革命了,那就是革了你的小命。原本他还想抽点时间出来,去处理安妮公主和自己的那一摊子事儿。但是现在看来,他这条命算是卖给了列宁,谁让列宁恢复了他特科的工作,谁让特科工作的重心就是围绕列宁打转转,就算他想旷工都不可能啊!
好在列宁也不是完全不通情达理,他似乎发现了某仙人内心中的纠结,笑道:“安德烈同志,怎么,你对工作安排还有顾虑?”
顾虑你妹!李晓峰真想破口大骂,哥根本就不是有顾虑,而是很不满。照这个时间安排,哥一天得干25个小时,一周得干满8天,这哪里是工作,简直就是玩命!
好在某人不完全是个二杆子,面对领导,多少得讲究一点:“我只是觉得您的工作强度实在是太大了,长期这么做工,很可能会过劳死的!”
只能说某仙人所谓的讲究也就是那么回事儿,至少他这个语言艺术是很不过关的,要换成后世和谐国的领导,估计就不高兴了。但列宁不是一般人,更不是一般的领导,反而他对某仙人的新名词“过劳死”产生了兴趣。
“什么叫过劳死?”他问道。
李晓峰只得里里外外一通解释,总算是让导师大人知道了什么叫过劳死,这时候二杆子的某仙人也发现自己的语言毫无艺术感,恐怕会让导师大人生气了。
不过列宁的表现又一次出乎了他的意料,他陡然发出了一阵大笑,道:“你这个小家伙,稀奇古怪的词汇还真不少!”
顿了顿他才正色道:“安德烈同志,我知道这个工作安排强度很大,但是革命工作千头万绪,革命形势有错综复杂,在这种情况下,就算让我休息,我又怎么能够安心?只有一鼓作气解决所有的问题,让革命的重心回到正确的轨道上来,到了那时候我才能真正的休息!”
李晓峰可不傻,列宁的话固然是在说他自己,但是里面规劝和教育的意思也很明显,无非是让某仙人不要放松自己,必须咬紧牙关逆流而上。
“我就是担心您的身体吃不消!”李晓峰嘟嘟囔囔的回答道。
对于这个解释,列宁戏谑的摇了摇头,估计他还是认为某仙人在叫苦。不过列宁这倒是有点冤枉李晓峰了,这货是个仙人,接连提升了两个境界的他,如今算是初步适应了仙人之躯,疲劳抗性异常强大。某人固然是觉得工作太多,影响了他的计划,但未尝没有一点对列宁身体状况的担忧。
李晓峰可是对列宁的身体状况知根知底,这位大导师从小身体就不算好,在成为布尔什维克的核心,尤其是二月革命胜利之后,他用脑实在是有些过度,按照中医的理论就是伤神了。精神上的损伤可不是吃点药、吃点好的就能补回来的,而且俄国菜也真心谈不上有多好!
在李晓峰看来,列宁当年英年早逝,固然有遇刺身负重伤的原因。更重要的就是他用脑实在是太过度了,不然也不会一次又一次的中风,最后丧失了所有的语言能力,只能倒在床头眼睁睁看着加米涅夫、季诺维也夫、斯大林和加涅茨基拼得你死我活血流满地。
这一世,李晓峰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列宁身上,有列宁这座大靠山在,就等于他李晓峰多了一条命,你说他怎么会不关心列宁的身体?
不过有些话,李晓峰也实在没法明说,他总不能跟列
宁讲,哥是穿越来的,导师,您老人家身体实在不咋地,最好不要这么玩命!那列宁还不把他当成神经病,直接送去人道毁灭了。
这也是所有穿越者最憋屈的事,明明知道历史走向,但却偏偏没办法合理的提醒当事人。就比如列宁如今的困境,党内的高层不支持他的革命路线,虽然李晓峰知道列宁是对的,但是却没办法将那些错了的人拉回来。必须等这帮孙子碰得头破血流,才晓得临时政府就是扶不起的阿斗。你说,这种情况岂不是让人很无语、很郁闷?
想着想着,李晓峰的思绪就飞远了,若不是列宁将他拉回来,这货不知道要神游天外多久:“安德烈同志,安德烈同志,嘿嘿,醒一醒,醒一醒!”
李晓峰顿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歉意道:“列宁同志,很抱歉,我走神了。”
列宁也有些无语,能在他面前理直气壮的走神,这种人不能说没有,但是也是比较奇葩——你小子还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知不知道,在党内想跟在我身边的人有多少?你小子竟然还漫不经心,还敢走神!
列宁又好气又好笑,问道:“想什么这么出神,克鲁普斯卡娅同志叫你半天,都叫不醒。”
李晓峰脸上一红,他当然不能说,哥正为您老人家的龙体担忧。他唯一能说的就是:“在想一些工作中的事。”
列宁怎么相信,他打定了主意,追问到底,若是某人不能自圆其说,那他不介意好好教育教育某仙人。顿时,他装作饶有兴趣的问道:“具体是些什么工作啊?”
还别说,李晓峰的反应真不慢,张口就来:“首先是保卫您安全的工作,特科的大部分同志都是临时客窜的,回国之后,这部分同志恐怕就不会继续留在特科了。所以首当其冲的就是选拔出一批诚实可靠的同志充实特科。”
说道正事,列宁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问道:“对此,你有什么意见?”
“我认为可以从党内有地下工作经验和武装斗争基础的同志中选拔出一批人,另外eo公司的华工兄弟也完全能肩负起这项使命。”李晓峰一板一眼的说道。
列宁点燃了一只香烟,继续问道:“很好,这个安排很妥当。你刚才只想了这么多?”
李晓峰赶紧说道:“然后就是关于《俄罗斯之声报》的工作安排了。”
列宁笑了,不过这回可带了一点调侃的意味:“就是你办的那份报纸?听说你在创刊号上可是大大的出了一阵风头?”
李晓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算不得什么出风头,就是出了口恶气而已。”
列宁意味深长的一笑,不过对于某仙人和加米涅夫之间的破事,他也懒得多说,随口问道:“出气可以,但是不能过分。一定要团结在党的周围!这是原则!”
李晓峰赶紧乖巧的点头答应,列宁又问道:“报纸的销量如何?”
李晓峰等的就是这句话,他赶紧说道:“我出国前几期销量很不错,不比《真理报》差!”
这下列宁来了兴趣,布尔什维克最重要的喉舌就是真理报,可以说《真理报》就是党的武器,而对于《真理报》的掌控,并不是他一个人说了就算的。尤其是现在,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都流露出了某些倾向。列宁就更希望自己手里武器越多越好。
列宁坐直了身子,目光炯炯,有些急迫的问道:“《俄罗斯之声报》有这么好?”
“当然!”李晓峰毫不犹豫的给出了肯定的答案,但是马上他就像变脸一样,道出了自己的目的:“不过现在《俄罗斯之声报》却面临着极大的困难……”
154 继续无题
李晓峰终于暴露了他的真实目的,这小子围着列宁叫苦叫屈,磨蹭了半天,无非是想让列宁帮着他搞定《俄罗斯之声报》的问题。话说回来,《俄罗斯之声报》倒是出了什么问题呢?
事情很简单,无非是某仙人出国之前将某富二代官
二代k成了猪头三,完事之后某人拍拍屁股出国了。他这个和尚是跑了,但《俄罗斯之声报》这座庙可跑不了。于是乎在小科尔尼诺夫的运作下,编辑部被查封了,刊号也取消了,简而言之被清算到底了。
实际上小科尔尼洛夫的报复原本是更重的,不光要取缔《俄罗斯之声报》,还准备将某仙人再一次请进彼得保罗监狱喝茶。幸亏某仙人已经闪人了,某个小胡子找不到人才无奈作罢。
对此,李晓峰很是生气,这种强烈的愤慨在见到可怜的瓦西里和加育劳夫这对衰鬼组合之后,被无限的拔高了!这对难兄难弟凄凄惨惨戚戚的躺在病床上,双手双脚都被包成了粽子,不用说这就是小科尔尼洛夫下的狠手。
李晓峰觉得被打脸了,当场就暴走了,差点直接杀回小科尔尼洛夫的住所,将这个王八蛋大切八块点天灯什么的。
“安德烈同志,你不能冲动!”倒是病人加育劳夫劝住了他,“我已经听同志们说了,你已经是一个光荣的布尔什维克。作为一个党员,您首先应该把党的利益放在第一位。我还听说您肩负着保卫列宁同志人身安全的重要使命,您必须对列宁同志负责,也必须对党负责!作为一个比你早入党的老同志,我恳求您,暂时放下这一切,一切以保卫列宁同志为重!”
李晓峰说不感动,那真是假的,被打得生活不能自理的加育劳夫,难道不想报仇?可他却压抑住了自己的伤痛和杯恨,将个人的得失放在第二位,一切以列宁为重。什么叫最淳朴的阶级感情?这就叫最淳朴的阶级感情!
不管是布尔什维克还是后来的俄共,之所以能够上台,正是因为千千万万最普通的劳动者,将自己最诚挚,也是最热烈的感情投入其中,像抬轿子一样抬着俄共登上最高权力的宝座。
但是,让人惋惜也让人遗憾的是,布尔什维克的高层并没有珍惜这种感情,在登上了权力高峰之后,忘记了自己的草根属性,也忘记了那千千万万最淳朴的劳动者,逐渐的演变成了一群新贵族,新特权阶级,直接导致了一场伟大的革命完全变质。
而李晓峰,虽然作为一个不折不扣的政治投机分子,注定了他不会是一个好人,但是他也绝不会像某些人,吃人民的肉喝人民的血,骑在人民的头上作威作福,还美其名曰人民公仆。
这样的公仆李晓峰是不当的,是的,就算要吃香的喝辣的,搞尽天下美女,腐败个彻底。某人也会凭自己的能力去腐败,而不刮老百姓的地皮。对他来说权力不是实现一切奢靡欲望的手段,他钻营投机真是目的是享受那种人上人的滋味,而不是享受权力带来的奢靡生活。想要过得奢靡对他来说根本就不需要那么复杂,拥有了聚宝盆的他,钱真心只是一个数字罢了。
所以李晓峰这个人,某些时候可能很混蛋、很无耻、很不讲理,但是不管是混蛋无耻还是不讲理,只针对他的敌人,只针对那些比他还要混蛋无耻和不讲理的人。对普通人,他固然谈不上好,可是绝对不会坏,这就是他做人的原则,说实话还真有点盗亦有道的味道。
对于普通人加育劳夫的请求,李晓峰没有任何理由不答应,虽然他本人现在就想生撕了小科尔尼洛夫,但是出于对加育劳夫的尊重,他决心答应这个可敬的老同志的请求。
“我答应你,加育劳夫同志。”李晓峰很正经的回答,“一定会好好保护列宁同志的!”
加育劳夫放心了,可是某仙人却在心里嘀咕道:保护列
宁和收拾小科尔尼洛夫矛盾吗?在他看来是不矛盾的,收拾小科尔尼诺夫是必然的也是必须的,仙人的脸是这么好打的?当然加育劳夫的愿望也必须尊重,哥最多保证不弄死他,这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
加育劳夫绝对想不到某仙人准备钝刀子割肉,慢慢戏耍小科尔尼诺夫了,若是让他知道了,还不得从病床上跳起来,挥舞着双拐满世界追杀某仙人。
不过李晓峰也很无辜,他真心是能力很强,可以一心二用,甚至一心三用,一心四用,打个喷嚏都能吹飞了那个小胡子。只不过他能力不为加育劳夫所知,这位可敬的老同志其实是担心李晓峰凭白的为列宁树敌,耽误了列宁的大计。说实话,这样的担心真心毫无必要,用时髦的话说某仙人还真是很好很强大。
很黄很暴力的某仙人出招了,拐弯抹角甩出了《俄罗斯之声报》做饵,轻松的就将列宁引上了钩:“哦?有什么困难?”列宁问道。
接下来李晓峰怎么布局就恨关键了,如果他只会耍小聪明,恐怕就得撒谎忽悠列宁,至少是不敢直接点出他跟小科尔尼洛夫之间的过节的。这么做,固然可能让列宁出手,但是后果很难说,没有哪个上位者喜欢被下属欺骗和玩弄,就算李晓峰这一次能达到目的,但今后要为这次的孟浪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就很难说了。
李晓峰才不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笨蛋,在列宁面前永远都不要撒谎,因为这是得不偿失的。所以他很老实的讲明了事情的原委,当然这番说明也是很有技巧的,大多数人以为说谎才需要技巧,但是依李晓峰看来,真正考验语言艺术的是说实话。
就比如众人耳熟能详的屡战屡败和屡败屡战的故事,李元度只将曾国藩的奏折改了改顺序,事实完全一样,但效果完全不同。这就是说真话的艺术,也是混政坛所必须的语言艺术。
李晓峰的陈述很小心也很严谨,事实经过大体真实,但是其中不留痕迹的抹黑了小科尔尼诺夫,将此人***的罪恶嘴脸暴露得淋漓尽致。换成不了解小科尔尼诺夫的人听了,绝对会先入为主的认为此人就是大纨绔大反派,是不折不扣的坏蛋胚子。
当然,谁也不能说李晓峰说的是谎言,虽然小科尔尼诺夫没有他描述的那么坏到骨子里,但谁也不能否认,现实中某人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坏蛋。李晓峰不过是做了一定的艺术加工,让某人的坏蛋形象更深入人心罢了。
不得不说,李晓峰成功了,他的说辞不光没有引起列
宁的怀疑,反而引起了列宁的共鸣:“……我在国外对此人也略有耳闻,据说是彼得格勒上流社会的纨绔子弟,做过不少坏事。但现在看来,此人的坏不光是贵族阶级的纨绔习气作怪,从根本上看此人也是敌视革命,敌视人民的!”
李晓峰心里偷着乐,嘴上也没闲着,列宁同志都给某人下了结论,他要是不附和那不就是傻瓜了吗?
顿时这厮一本正经的说道:“是的,此人原本还只有一些纨绔习气,但那是因为他还有坚实的后台。随着他父亲老科尔尼洛夫成为了彼得格勒军区司令,此人的真实嘴脸不断的暴露:在沙皇退位的第一天,他就公然污蔑革命群众是犯上作乱,还叫嚣要枪毙所有参与革命的群众。可见此人在政治上是极端的保守保皇……如今他公开取缔进步的《俄罗斯之声报》更是证明,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反动派!”
列宁点点头表示同意,并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我认为小科尔尼洛夫之所以如此的反动,更深层次的原因还在他的父亲身上,可见那个曾经的俄罗斯英雄恐怕也是沙皇的死忠份子……让这样一个保皇派成为彼得格勒军区的司令,真不知道临时政府想干什么!”
李晓峰很是高兴,他成功的让列宁注意到了老科尔尼洛夫,如果列宁能提前对苏维埃做出警告,那么几个月后老科尔尼洛夫造反之后,列宁的识人之明定然会赢得更多的声望。列宁声望高了,不管是布尔什维克,还是他都有好处。
李晓峰暗暗自喜的时候,列宁的思维也转回来了,他忽然问道:“安德烈,你说这些,不仅仅是诉苦吧?”
李晓峰笑了笑,道:“当然不是!列宁同志,我是寻求您的帮助来了!”
一边说李晓峰一边注意着列宁的表情,眼瞧着列宁依然是面带微笑,他就镇定了,知道列宁已经对《俄罗斯之声报》产生了兴趣,也乐于出手相助。
顿是李晓峰胆子就大了不少,理直气壮的提出:“列
宁同志,查封《俄罗斯之声报》就是反动势力对革命的挑衅,我们必须坚决果断予以回击。我希望在您的支持下重开《俄罗斯之声报》……这既是对***势力的反击,也是对革命群众的一大激励……”
155 理解错误
列宁望着慷慨陈词的李晓峰,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似笑非笑,仿佛想笑又笑不出来似的。李晓峰的话好笑吗?从某种程度上说一点都不好笑,用形容词加以描述的话,大概可以用到大义凌然、浩然正气、秉公之言什么的。
但偏偏是这一番演说,列宁却觉得非常的假,作为一个睿智的政治家,他的神经无比敏感,哪怕听不见某仙人说的一个字,光看对方的表情,他就无法被欺骗。
李晓峰脸上的是一种职业化的,经过艺术加工的表情,忽悠普通群众这是合格的,但是对他列宁来说,演技真的差了一点。如果是他亲自主演的话,绝对不会像某人一样显得太过于兴奋,他会然后自己更加的沉稳,更加的严肃,给所有听众一种泰山压顶乌云凌空的感觉,总而言之,他会让所有的听众感觉到——如果不按他说的做,那么世界末日就会来临。
当然,虽然列宁识破了李晓峰的表演,但不等于李晓峰的游说没有效果,因为演说中的技巧只是打动听众的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其中涉及的利益。
哪怕演说者是个结巴,连一个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全,但只要他的演说能给听众带来实打实的好处,就算他的口才是一坨狗屎,听众也会很高兴的接受这坨狗屎,并称赞它是世界上最好的美味,如果可以的话,他们希望每天都能有这么一坨狗屎。
是的,列宁已经打算接受这一坨狗屎了,因为符合他的利益,多一份摇旗呐喊的报纸也许不能改变革命的形势,但是却能改变他在党内的形势。
在所有党内高层都不曾公开支持他的情况下,一份党外的报纸能旗帜鲜明的支持他的论点,这本身就是一种肯定,也能帮他吸引部分火力。运作得当的话,还能当做奇兵来使用,是的,列宁可是记得,《俄罗斯之声报》的创刊号就让加米涅夫威严扫地,能让加米涅夫吃瘪,也就能让季诺维也夫或者捷尔任斯基吃瘪。
经过一番考量,列宁已经决定帮一把某仙人,不过在这之前,还需要一番讨价还价,他必须尽可能的为自己争取到更大的利益:
“安德烈同志,对于《俄罗斯之声报》的立场,我非常的欣赏,对于它的遭遇我也觉得十分遗憾,也希望有更多的报纸能够站在无产阶级的立场上看待革命……不过,虽然我很希望能够帮忙,可是实在是无能为力!”
李晓峰傻眼了,这二货可不知道列宁准备漫天开价落地还钱,他还以为自己白费了半天口水,以为列宁压根就对《俄罗斯之声报》不感兴趣。想想也是,作为《真理报》的主编,列宁有必要对一份刚刚诞生没两天的小报感兴趣?人家想刊登什么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作为党的最高领导,谁敢将他老人家的文章飞刷下来,哪怕不是刷下来,就算是放在第二版都是极大的*********李晓峰觉得自己走了一步臭棋,太过于想当然,但是又不肯就这么放弃,他试探着问道:“列宁同志,您就不能帮帮忙吗?”
“这不是帮忙的问题!”列宁一口就回绝道,是的,对于列宁来说,帮忙当然不是问题,问题是帮忙之后你小子该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问题。只提帮忙不提帮忙之后的好处,政治上没有这样的事儿!
当然,列宁也不是想敲诈李晓峰一笔,他只想落实一件事情——这份报纸的基调必须是向着无产阶级革命,必须是支持我的论调的!也许有人说列宁小家子气,人报纸的老板李晓峰都是你的小弟,还能不向着你?
可话又说回来,亲兄弟明算账,当年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也不是他列宁屁股后面的跟屁虫和应声虫,可如今呢?一转脸就全变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列宁也是被那俩白眼狼飞吓到了,有点草木皆兵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惜的是李晓峰他不理解,没想到一项大度的列宁同志变得鸡贼了,跟他这个新人磨叽只是想落实“好处”,他真心是误会了,以为列宁是完全没兴趣管《俄罗斯之声报》的烂事。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麻烦您了,我找别人再想想办法吧!”头脑简单的某人打了退堂鼓,垂头丧气的就准备闪人。
这下轮到列宁吐血了,他老人家真心是想帮忙,不过是想提前敲定“好处”而已,你多求求我,把利益分配的事说一说,我不就答应了。不就是让你那个小报纸复刊么,多简单的事儿,对于我来说不就是在苏维埃执委上的一句话么。
如今倒好,你小子不提利益分配的问题,呼啦一下缩回去了,还扬言找别人帮忙。你这不是说怪话是什么?你小子这是公然在打我老人家的脸,说出去别人还不得怎么取笑我呢!
列宁坐不住了,若是让外人知道,支持了他的铁杆小弟,一点小事求到他面前都不给解决,那别人会怎么看他,又会怎么想?列宁是真心丢不起这个人,赶紧叫住某人:
“怎么就走了,我又没说不帮你解决问题!”
李晓峰的脑子算是转筋了,搞不清楚列宁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一会儿帮一会儿不帮的,难道政坛老大都是这么善变?这可怜的孩子压根就没想过,是他的政治智慧不够,没有很好的领会领导的意图。所以这二杆子直来直去的说道:“列宁同志,这事儿若是太为难,我自己克服这个困难算了……”
列宁气得脸都白了,暗道你小子这是以退为进啊!而且这说怪话的水平还真不低,我不就是想让你明确态度,你小子竟然跟我玩心眼,还敢挤兑我……嗨,算了,屁大一点事儿也懒得跟你计较了,以后你还想找我办事,看我怎么跟你找补回来!
李晓峰这个二货真的是无心的,他没有一点挤兑列
宁的意思,某人是想,如果太让列宁为难,这样的事儿不办也罢,毕竟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儿就麻烦列宁不值当。好不容易支持了列宁一把,让导师同志欠了人情,用来办这点事儿实在不合算。至于什么以退为进,说怪话,他真心没有这个意思。如果让他知道只要明确一下态度,列宁就放他过关,这厮估计肠子都能悔青。
要不怎么说混政坛的,缺德、缺良心、缺良知,什么都可以缺,就是不能缺心眼,领会不了领导的真实意图,那就是犯罪,就是跟自己的政治生命开玩笑。
李晓峰的错误虽然不至于导致那么严重的后果,但多少给列宁郁闷到了,导师大人口不由心的说道:“虽然很困难,但是看在你是一心为了革命,如今的革命形势下也需要更多的声音为人民呐喊,不然我才懒得管你!”
一听这话,某二货心里也犯嘀咕了,列宁同志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刺耳,仿佛是有火气啊!还别说某人没有完全傻到家,好赖话还是听得明白,他暗自觉着列宁似乎很为难,也似乎不是真心想帮忙,那还不赶紧拒绝:
“列宁同志,如果太为难,那就算了,我刚才说了,我能克服这个困难的!”
看着某人雄赳赳气昂昂,一副很有斗志很有信心的样子,列宁几乎想骂街了——你小子这是逮住蛤蟆要攥出脑白金啊!我很违心的答应帮你了,你丫还不依不饶的,你这是想干什么!难道你小子提《俄罗斯之声报》的事儿不过是抛砖引玉?难道后面还有什么难题在等着我?
想到这,列宁怪异的看了李晓峰一眼,心说你小子的心眼还真不少,估计是两件事而都想让我帮忙,但又不好一起提出来……算了,谁让你小子昨天帮了大忙,这回就便宜你了!
列宁不能不想岔啊,谁让某仙人的态度那么暧昧呢!
列宁又好气又好笑的瞪了某仙人一眼,说道:“说罢,还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
李晓峰这边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是真心后悔跟列
宁提《俄罗斯之声报》的事了,如今被列宁瞪了一眼,又没头没脑的丢出这么句话,顿时他就傻了。
“没什么事儿啊!”某人傻乎乎的搔了搔脑袋,很“憨厚”的说道。
列宁怎么会被貌似老实的某人欺骗,他不客气的点了点某人,道:“别不老实,一看你的样子,就知道还有别的事。再给你一次机会,不说我可就真不管了!”
李晓峰那个莫名其妙,不过他真心没有别的事了,当下傻乎乎的摇头:“真没有的别的事啊!”
列宁心道你还跟我耍心眼,我看你说不说,当下佯装不悦道:“没有别的事你就开展工作吧!”
对李晓峰来说开展工作就开展工作,于是老老实实的告辞走人。十分钟后,列宁才回过神来,敢情这小子真没有别的事儿啊!
顿时列宁傻眼了,他立刻想到了一种可能,某个仙人大概也许仿佛是没有领会我的意思,出现了理解错误。想到这,列宁乐了,没好气的拉开办公室的大门,朝秘书吩咐了一句句:
“立刻将安德烈同志给我叫回来!这个脑子里不想事的小傻瓜……”
156 **的计划
仅仅从这么一点小细节我们就能看出,某仙人在列
宁心中的地位很特殊。为什么?领导有领导的权威,越是高级的领导就越不允许犯错,因为他们的错误不是一句对不起或者深刻的自我检讨就能摆平的,有时候承认错误对他们而言代价实在是太高。所以通常情况下,领导们总喜欢将错就错,尤其是在不太重要的事情上,他们一般是不会马上改口的。
比如今天这个事儿,较真的说问题出在列宁这边,导师大人错误的估计了李晓峰的政治智商,以至于产生了一系列的误会。不过误会也就误会了,并不会因为误会产生什么恶劣的后果。
说白了,李晓峰这样的小虾米被误会了也就误会了,列
宁没有必要因为这么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自损权威。像现在这么正经八百的把被误会了的某人叫回来,那都属于太阳打西边出来,某仙人应该立刻回老家检查一下自家祖坟是不是冒青烟了。
可以说列宁做出了这个决定,也就等于是正大光明的宣布——我老人家很欣赏李晓峰,这小子就是俺的心腹爱将,俺愿意照着他!
问题是,某仙人还真没有心腹爱将的自觉,某人的自知之明告诉他,他无非是恰逢其会的支持了列宁的主张,说出了多大的力,帮了多大的忙,根本就谈不到。
历史上的列宁,没有他李晓峰支持,千夫所指之下不一样搞成了十月革命。某人说破老天去也就是起到了个锦上添花的作用,甚至从某种意义上说,李晓峰的动机是无比的猥琐的,这小子压根就是抓住时机搞政治投机,根本就是沾列宁的光。
正是因为有这种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也知道自己压根就没有神马政治远见,更不存在什么政治敏感性。所以李晓峰对自己的定位很低调——俺就是列宁同志的小弟,沾列宁同志的光,借列宁同志的力,俺的一切都是列宁同志给的……列宁同志让俺往东俺绝不敢往西。说白了某人是准备吃列宁的软饭,当列宁的应声虫。
所以找列宁同志办事,某人很低调,列宁同志不答应帮忙那是应该的,列宁同志给面子肯出手,那就是意外之喜。于是被叫回来了的李晓峰是有些受宠若惊的:
“列宁同志,这个……这个会不会太麻烦您了?”
某人的态度让列宁愈发的满意,列宁将其叫回来,说白了是因为感动,想通了前因后果的列宁知道某人开始并不是挤兑他,而是实打实的怕麻烦他,怕给他带来麻烦。一心为领导着想的下属可是很稀缺的,正是因为如此,列宁才会把他叫回来。换做一般意义上的心腹,那啥,误会了就误会了,哪凉快你上哪凉快去!
“我刚才考虑了一下!”列宁斟酌的说道,“你说的事情还是有积极意义的。有一份党外的报纸为无产阶级革命摇旗呐喊,可以在某种程度上增加说服力,也有利于配合《真理报》的宣传……”
李晓峰可是喜出望外,乐得鼻涕泡都要冒出来了,别看这小子刚才走得光棍、干脆,实际上他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谁让他穿越到俄国的时间还太短,压根就没有太多的关系。
在党内除了求列宁和捷尔任斯基,其他基本上不是路人就是仇人。如今他已经找过列宁了,就不方便再去找捷尔任斯基。那是会引起列宁误会的,至于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找捷尔任斯基,那啥,这么干不是成心打列宁同志的脸吗?
党内没戏,在党外那就更是扯淡,某人最大的助力安妮公主杳无音讯,其他的什么维多利亚,以及埃里克森在俄国政坛上的影响实在有限。
可以说某仙人就是走投无路,除非他不计后果,直接将小科尔尼洛夫之流直接干掉,否则他一点戏都没有。现在列宁愿意拉他一把,你说他怎么不高兴。
李晓峰第二次走出列宁办公室的时候,那真是神清气爽器宇轩昂,颇有一点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意思。至于列宁,第二次找某人谈话,他提都没有提政治利益上的事儿。
为什么?因为完全不需要!在列宁看来,一个时刻为领导着想怕给领导添麻烦的同志,是绝对不会让领导吃亏的。跟这样的同志小家子气,那反而会坏事,与其自找别扭不如什么都不说。
不得不说经过这么一个小插曲,某仙人跟列宁的关系又进了一步,以前列宁提拔某仙人是因为他有用也好用,还有一点利益勾结的意思,经过这一遭,列宁已经不是在利用某人,而是彻底的接纳了某人,李晓峰如今也算得上列宁的天子门生和嫡系了。
当然,这一切李晓峰是不清楚的,可能他意识到了列
宁对他的态度变化,但是却没有想到天上真的掉下了馅饼。想一想,谁听说过求领导办事反而能增进的感情,这种大白天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好事就给他遇上了,不得不说某人的狗屎运不是一般的强悍。
不过狗屎运再强悍,遇上了某些人那也是要挠头的叫苦的。比如说接下来李晓峰准备乘热打铁,一举搞定《俄罗斯之声报》复刊的剩余事宜——将报纸的主编大美女安吉丽娜请回来。
说实话,某人的这一举措确实有点假公济私和没心没肺,红颜知己安妮公主生死不明音信全无,在这种关键的时刻,某人不想着怎么救人,反而投入了其他女人的怀抱,很有些陈世美的嫌疑。换做后世绝对是要被公知和革命小将们批烂批臭的。
问题是李晓峰真是这么无耻和无良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他很想救安妮公主,但是这个事儿真不是以他的意志为转移的,想救人总得知道人在哪吧?空对空,明知道事不可为,反而还喊口号、吹大气,那才是真的无良和无耻。
李晓峰自认为还没有这么高深的道行,所以他选择了更现实的做法,不放过任何有关安妮公主的消息和线索,但是先做自己能做也是急需做的事儿。
再说请安吉丽娜出山对安妮公主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首先这位美女也算是安妮公主的朋友,家里在彼得格勒也有点势力,有她的帮助找人也多一份助力,其次,幕后黑手小科尔尼洛夫一直盯着安吉丽娜,李晓峰这一出手,绝对能拉来仇恨。从某种意义上说,也算是转移了小胡子男的注意力,为寻人创造了客观有利条件。
一举双得的好事,李晓峰当然要做,不光要做还要做到最好。不过这事儿要办成有一个难点——安吉丽娜的爷爷。正是因为这个老头子的插手,安吉丽娜才被迫走人,《俄罗斯之声报》也才会分崩离析。
如果不搞定这个老头子,什么事儿都别谈。抱着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觉悟,李晓峰首先找到了维多利亚了解敌情。
“什么,你问我安吉丽娜的爷爷是什么样的人?”正在向某豪门贵妇推销维多利亚的秘密牌化妆品的拜金女有些不赖烦,没好气的说道:“你问这干什么?有功夫关心那个死老头,你不如过关心关心咱们的生意……你说说,一消失就是半个月,若不是有存货,我们就得关门了!有你这么不不负责的?我强烈的要求你赔偿我的损失!”
李晓峰很是无语,你个死丫头天天数钱数到手抽筋,做梦都在捡钱,还敢说有损失。人可以无耻但是不能没有下限!
“没下限?”维多利亚白了某人一眼,“没下限就对了!不怕告诉你,安吉丽娜的爷爷就是个无耻之极毫无下限的老混蛋。”
李晓峰为之一愣,不会吧,老话可是说了——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不可能安吉丽娜成龙成风,她爷爷却是掏黄土的耗子吧?从遗传学上说这不科学啊!
“你懂个屁!”维多利亚总算招待完了客人,一边喜滋滋的点着钞票,一边骂道:“安吉丽娜更像她妈妈,维克多姨夫都常说自己的父亲是个老不修老不死,巴不得他早一点下地狱才好!”
李晓峰头上冒出三道黑线,那个啥,连亲儿子都不待见,这老头做人可见有多么失败。不过他还是报了万分之一的希望,问道:“虎毒尚不食子,老爷子再怎么无良,总不会把安吉丽娜往火坑里推吧?”
“啥?!”维多利亚看外星人一样瞪着李晓峰,良久才道:“如果你真要这么想,我只能说你很傻很天真了。那个老头就是个自私自利的混蛋,如果将安吉丽娜推进火坑对他有好处,那么他绝对会屁颠屁颠的往火坑里多添几捆柴火,然后亲手将安吉丽娜扔进去!”
李晓峰愈发的疑惑和不解了,如果维多利亚说的都是真的,就安吉丽娜的家世来说,在俄国也算是上等人,大贵族有钱有势。而科尔尼洛夫家并不算显赫,老科尔尼洛夫也不过是个丘八头子,以老头唯利是图坑爹不偿命的性格,不该热脸贴冷屁股吃这个亏啊?
157 父与子
别说李晓峰想不通安吉丽娜爷爷的动机,连安吉丽娜的父亲维克多也一样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父亲如此热衷于跟科尔尼洛夫家攀亲戚,不管是作为一个父亲,还是作为一个上流社会的贵族,维克多都不喜欢那个叫伊戈尔.拉夫里诺维奇.科尔尼洛夫的花花公子。
“爸爸,我绝对不同意这门亲事!”维克多严肃的看着自己太不正经的父亲,今天一早,当他听说老头执意在下个星期举行订婚仪式,准备把他最宝贵也是唯一的女儿送入火坑的时候,他出奇的愤怒了。
“这太可耻,太下贱,也太恶心了!”
三个太字道出了维克多真实的想法,不过显然,仅仅凭借强烈的反感情绪是无法打动老头的。老头埋头擦拭着一只老古董燧发手枪,只是稍微抬了抬眼皮,从老花镜后面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自己的儿子。
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让维克多深深的无力,老头不光轻视他、无视他,还表现得理所当然,仿佛眼前跟他说话的不是亲儿子,而是路人甲一样。
那个啥,老头仿佛再说:“你丫是谁?到这来干什么?什么时候滚蛋?!”
维克多被刺激到了,以前积压的不满瞬间让他爆发了,他挥舞着手臂,用最夸张的肢体语言和嗓音宣泄他的愤怒:“我绝对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绝对!”
老头呢?依然漫不经心,安安静静的摆弄着自己的火枪,那份细致那份专注让维克多愈发的暴跳如雷:“我再强调一遍,我绝对不会让我的女儿嫁给一个肮脏龌龊和可耻的下流胚子,绝不!”
老头情绪终于发生变化,他放下了手中的火枪,抬起头端详着因为过于愤怒导致面孔完全变形了的儿子,缓缓说道:“你说了不算!”
维克多抓狂了、吐血了,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抬起脚狠狠跺在自己老子脸上,然后慢慢的用力,一点一点的将那张可恶的鞋拔子脸碾成肉泥。
可惜的是,他不能这么做,不管他再怎么厌恶眼前的老头,这个老不死的都是他的父亲,作为一个光荣的贵族,他不能做这种失礼的事,因为……因为这有损贵族的颜面……
维克多深深的吸了口气,努力的平息着心头的怒火,他用一种显而易见的克制的声调问道:“爸爸,我求求您,请您告诉我,到底怎么样……到底怎么样您才肯放过安吉丽娜,请您说出自己的条件吧!只要我能做到的,哪怕让我跟魔鬼同居,我也认了!”
老头脸上陡然冒出一丝笑容,仿佛他早就料到自己的儿子会开出这样的条件,而他需要做的就是漫天开价罢了。同一时刻,见到自己老子发笑的维克多心中的那块石头落了下来,他认为只要自己的出价足够好,那么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
“我没有任何条件!”老头笑得愈发的诡异了,他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只是想尽快看到我的小可爱安吉丽娜能和小科尔尼洛夫先生举行婚礼……”
维克多知道自己被耍了,就像小时候一样,被眼前这个邪恶的老头玩弄于鼓掌之间,每每当他以为可以反客为主的时候,老头总能够打他一个措手不及。说实话,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维克多顿时失去了所有的耐心,他恼羞为怒的一把打落老头手中的火枪,咆哮道:“该死的老混蛋,你难道就不能清醒一点吗!科尔尼洛夫家有什么值得期待的,没有钱没有地位,除了老科尔尼洛夫有一个可笑的俄罗斯英雄勋章,这一家人还有什么?”
维克多愤怒的挥舞着拳头,原本温文尔雅的脸因为愤怒显得无比的狰狞:“……醒一醒吧,老家伙,如今的俄国已经不崇拜英雄了,你难道要让安吉丽娜嫁给一个穷鬼?我可不允许我唯一的女儿受委屈!安吉丽娜应该过上好日子!”
被儿子顶撞了,但老头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饶有兴趣的看着维克多的表演,当对方的台词终于说完了之后,老头才不急不缓的说道:“哼,说得比唱得都好听,安吉丽娜应该过上好日子,嘿嘿,我是不是理解为——让你维克多也想过上好日子?说说吧,又有谁向你开出条件了?”
维克多脸上一囧,他可没想到老头这么精明,一眼就看穿了他所有的伪装,然后再一针见血的抵得他下不来台。他有些心虚的吼道:“我一切都是为了安吉丽娜!不管怎么说,梅德韦杰夫伯爵才跟我们门当户对,安吉丽娜就应该嫁给一个品德高尚的贵族,而不是嫁给粗鄙不文的丘八!”
“品德高尚的贵族?”老头笑了,一边笑还一边掏了掏耳朵,“这大概是我有生以来听过的最不好笑的笑话了,什么时候靠着放高利贷、开赌场妓院起家,用钱买来伯爵头衔的梅德韦杰夫,也能称作贵族……话说,那卑鄙无耻的一家子跟高尚这个词完全就不挨边吧?”
顿了顿老头调侃道:“难道说如今俄国的法律和道德已经完全变了,抢劫、杀人、逼良为娼已经完全合法了?”
被老头火辣辣的眼光一扫,维克多的老脸通红,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谁让老头抓住了他的软肋呢。
良久,老头才放弃了继续鞭挞自己的儿子,微微叹了口气道:“算了,你还是直接告诉我,梅德韦杰夫那个狗东西准备出多少钱,好让你卖掉自己的女儿?”
维克多的脸色更加的难堪,扭捏了半天也张不开嘴。这种表情让老头更加的不屑,挖苦道:“是一百万,两百万,还是三百万?”
维克多用蚊子般大小的声音回答道:“五百万……”
“五百万!”老头情绪激动的拍了一下桌子,一把撰住儿子的右手,使劲的握了握:“我的上帝,品节高贵的小赫姆斯特拉先生竟然将独生女卖了五百万的高价,我的上帝,这可真是一笔巨款!让我想一想,这笔钱够养几个情妇的,一个?两个?哦,再怎么也得养三个!”
老头讽刺的吹了下口哨,拍着儿子的肩膀道:“我必须说,小赫姆斯特拉先生,您确实艳福不浅,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问题,一年前您卖了老家的地产,半年前卖了郊外的别墅,今天您又卖了唯一的女儿,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下一步将处理掉你的老婆。说实话,小赫姆斯特拉夫人还真是一位美人,相信老梅德韦杰夫先生会感兴趣的!”
一连串的挖苦讽刺让维克多几乎抬不起头来,当然,这位先生并不是在反省自己的风流债,而是深深的嫉恨上了自己的父亲,只要到达了愤怒的顶点,他就会如火山一样爆发:
“够了!你难道比我强?我们家如今的窘境是谁造成的,难道不是我那位可敬的父亲大肆挥霍,将祖上的遗产悉数丢进一些虚无缥缈的理想当中……不然我们至于如此窘迫?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你打的主意难道跟我不是一样!告诉你,老头,我绝对不会让我的女儿为你的什么狗屁理想而牺牲,没有五百万的彩礼,谁也别想娶她!”
老头真是被自己儿子的无耻给气到了,不过他一点都不惊讶,因为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比自己的儿子也高尚不了多少,有时候他不禁怀疑,难道赫姆斯特拉家的男人都是一样的无能加窝囊废吗?自己的爷爷跟父亲是如此,等他做了爷爷,做了父亲也是如此,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到了安吉丽娜这一代没有男孩,否则他恐怕在拥有一个混蛋儿子的同时还会搭上一个混蛋孙子。
老头感到深切的悲哀,曾几何时他的理想就是重新振兴赫姆斯特拉家族,可惜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挥霍了祖宗留下的那份不丰厚的祖产之后,他狼狈的失败了,败得一塌糊涂。
原本老头以为自己就将耻辱的了此残生,可是安吉丽娜和小科尔尼洛夫的出现给了他新的希望,如果可以的话,就算搭上了小孙女的幸福,他也打算再给自己争取一次机会,只要能够东山再起,那么赫姆斯特拉家族就将掀开崭新的一页,而他尼古拉.赫姆斯特拉将成为家族中兴的最大功臣,会让所有的后代都铭记他的荣光……
陶醉在美好幻想中老头不断的自我催眠,自我麻醉,用各种理由说服自己一次又一次突破下限。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他不会有任何顾虑,也不打算考虑任何人的感受,别说牺牲一个安吉丽娜,哪怕是让他亲手干掉自己的**儿子也在所不惜!
老头舔了舔嘴唇,下意识的看了看桌上的火枪,他很想立刻举枪将败家子儿子爆头,也许只要解决了这个小子,就消除了最后一道障碍,为了赫姆斯特拉家族的中兴,这一点代价是可以接受的。
可怜的维克多并不知道,自己的死鬼老爹此时已经生了杀心,他现在满脑子想的就是那五百万,如果小科尔尼洛夫先生能拿出五百万,他不介意让安吉丽娜嫁给这个无耻卑鄙下流的丘八子弟,当然如果能让小科尔尼洛夫跟小梅德韦杰夫竞争的话,那就更好,因为那似乎预示着更高的彩礼……
158 难以琢磨的疑问
“我可不可以这么理解,你的意思是说安吉丽娜的父亲,也就是你的维克多姨夫也不是什么好人?”李晓峰试探着问道。
维多利亚很不淑女的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说:“没错,你理解的很正确,我就是这个意思!从邪恶的程度上说,我的那位维克多姨夫还真是他爸爸的好儿子!”
李晓峰撇撇嘴,说实话,他真有些想不到,天使一样的安吉丽娜除了有一位撒旦爷爷外,竟然还有一个路西法爸爸,那个什么,这是怎样的一家人啊!
“好吧!”李晓峰深深的吸了口气,不管安吉丽娜的家人是什么德行,但是他已经被这个天使给迷住了,哪怕面前的是一座火焰山,他也要登上顶峰宣示胜利,“安吉丽娜的爸爸,嗯,还有那位邪恶的老爷爷,都有什么爱好……说直白一点,他们都喜欢什么?”
维多利亚笑了:“我还以为你了解安吉丽娜的家庭状况就会打退堂鼓呢!想不到,你还真不怕死!”
李晓峰耸了耸肩,表示完全不在乎。
“不过这件事,不是有勇气就能解决的!”维多利亚再一次好心的提醒道。
李晓峰摊了摊手,坚定道:“你直说好了!”
“那我可真说了!”维多利亚笑得很促狭,仿佛是调皮的孩子找到了有趣的玩具,“我的那位维克多姨夫,完全就是下半身动物,平生唯一的爱好就搞女人,越漂亮的女人他就越有兴趣……据我所知,他至少有三个情妇,嗯,最近他好像又迷上了个芭蕾舞演员,叫什么娃来着的……反正腿老长老长了……”
原来未来的老丈人喜欢美女,这个爱好对于广大男士来说倒是喜闻乐见的,至少李晓峰是不用担心搞婚外情惹怒老丈人了,再怎么说他们都有共同的爱好,应该不难交流。
让李晓峰挠头的是,虽然说打动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投其所好,为老丈人拉皮条他倒是没什么心理负担,就是他可不认识多少俄国美女,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安吉丽娜、维多利亚、安妮公主寥寥几人。这里面还得排除安吉丽娜和安妮公主,也就是说他能用得上的俄国美女就只有眼前的拜金大小姐了。
维多利亚被某仙人盯得发毛,怒道:“你看着我干嘛?”随即她紧了紧衣领:“我对你这样的小白脸不感兴趣!”
李晓峰没好气道:“我对你也没兴趣!”
维多利亚怒道:“那你还色迷迷的看个没完!”
李晓峰撇撇嘴道:“我只是在想,要开出什么样的条件,你才肯去色诱安吉丽娜的爸爸……”
维多利亚目瞪口呆的望着李晓峰,良久之后才跳脚大怒道:“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竟然把主意都打到老娘头上了,手段还猥琐、恶心之极!”
李晓峰想了想,确实有点小恶心,不过对他来说无所谓,反正要恶心也是恶心维多利亚,他了不起就是个教唆犯而已。而且他也就是开个玩笑,恶搞维多利亚罢了。
实际上维多利亚也想到了,片刻之后她喃喃道:“虽然我知道你是在开玩笑,不过请你也有一点下限,以后不要拿这么恶心的事来膈应我!不过你如果真的打算使美人计的话,我倒是可以介绍几个人选给你!”
李晓峰没好气的说:“你什么时候兼职拉皮条了?”
维多利亚脸皮可不是一般的厚,毫不在意道:“拉皮条怎么了,什么能赚钱我就干什么!”
李晓峰就是看不惯维多利亚财迷的样子,不客气的反问道:“那么请问,维多利亚小姐,您的贞 操值多少钱呢?”
维多利亚又瞪了他一眼:“本小姐的贞 操你买不起,也不卖给你!”说到这她忽然一顿,突然跳起来一把揪住李晓峰的衣领,欣喜道:“我想起来了,小子,这回可是便宜你了!”
李晓峰愕然的看着维多利亚,不知道这位大小姐发什么疯,喃喃道:“我可对你的贞 操没兴趣……”
维多利亚啐了一口,骂道:“谁要给你贞 操了,没节操的家伙,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告诉你,我知道你该怎么去讨好维克多姨夫了!”
李晓峰怀疑道:“你有办法?”
“当然!”维多利亚得意洋洋的说道,“你知不知道花花公子最大的烦恼是什么?”
“阳 痿?”
“呸!”维多利亚又啐了一口,“是没钱!维克多姨夫最近的经济状况可是很拮据,只要你晓之以情动之以利,应该有翻盘的可能!”
如果出钱就能买一个天使当老婆,李晓峰是不在意花点钱的,唯一的问题是,他这个仙人虽然手握聚宝盆,但是花销也不小,他小心翼翼的问道:“那大概要花多少钱?”
维多利亚不高兴的白了某人一眼:“瞧你这小气劲,,没钱还想娶安吉丽娜,中国有一句谚语怎么说来着的——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
李晓峰真的很想说,你丫才是癞蛤蟆,你全家都是癞蛤蟆,可客观事实却在这里,虽然他投资的几家企业都有远大的前景,但前景不等钱景,如今的他依然只是个穷小子,在某些人眼里他恐怕还不如癞蛤蟆。
这让他有些为难了,不知道花花公子老丈人收不收白条,他这边想得入神,另外一边维多利亚却不耐烦了,她伸出手在某人眼前晃了晃:“嘿!嘿!魂去归来兮!早就告诉你,安吉丽娜不是你能惦记的,现在知道什么叫现实了吧!我跟你说,这个事儿你就别想了,回去洗个热水澡,忘了安吉丽娜吧,她不适合你……”
“不适合我,难道适合你!”李晓峰火了,他最恨被人看不起,被维多利亚一激,他暴走了,“今个儿我还就把话放在这,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谁也别想打安吉丽娜的主意!”
维多利亚可不吃这一套,丝毫不放过打击李晓峰的机会,立刻挖苦道:“有信心是好的,但是信心过了头,那就叫好高骛远。”
李晓峰不服气道:“我怎么好高骛远了!”
“你要钱没钱,要权没权,怎么打动维克多姨夫?”
李晓峰对此嗤之以鼻:“谁说我要打动他了,我最讨厌这种花花公子和纨绔子弟了。让我出钱买通他,美死他了!我这种充满了正义感的人怎么可能做这种恶心事!”
维多利亚不屑道:“你还可以更无耻一些吗?就你还充满了正义感,刚才是哪个无耻的家伙让我去勾引维克多姨夫的?”
李晓峰正色道:“那不过是玩笑!”
“鬼才信你!”维多利亚顿了顿,忽然道:“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能让你死心了!”
“谁说我死心了!”李晓峰反问道,“我还真告诉你,我真没兴趣去讨好哪个花花公子!”
维多利亚疑惑道:“那你怎么可能娶安吉丽娜过门?”
某仙人嘿嘿一笑道:“钱呢,我肯定是拿不出来,没有钱自然没法打动你的维克多姨夫。但是,我有必要打动他吗?在我看来这件事起主导地位的不是你的好色姨夫!”
维多利亚想了想,问道:“你想打安吉丽娜爷爷的主意?”
“bingo!”李晓峰打了个响指。
维多利亚一边摇头一边怜悯的说道:“可怜的孩子,你知道为什么一开始,我就只把希望放在维克多姨夫,而不是那个老混蛋身上吗?”
“为什么?”李晓峰问道。
“因为这父子俩完全就不是一个档次的,相比那个老头子,维克多姨夫好对付十倍!”说到这,维多利亚上下看了看李晓峰,很不客气的说道:“你连维克多姨夫都满足不了,凭什么打那个老头的主意?”
李晓峰小心的问道:“那个老头想要什么?不要告诉我也是钱,或者也是美女!”
维多利亚轻蔑道:“那个老头子怎么可能对这种东西感兴趣,他是出了名的视钱财如粪土,视女人如草芥!”
某仙人很纳闷,不爱财不爱女色,这老头难道有那方面的倾向?如果真是个喜欢搅基的老头,那他还真没什么办法。
“你想哪去了!”维多利亚有些哭笑不得,“那个老头子也不好那一口,其实他既不贪财也不好色,对声色犬马的东西都没兴趣!”
这下李晓峰可不信了,什么都没兴趣,这老头难道是个圣人!不要告诉哥,死老鬼想拯救人类神马的。
“那到不至于!”维多利亚撇了撇嘴,“那个老头唯一在意的事情就是赫姆斯特拉家族的荣誉,整天幻想的就是当一个伟大的英雄,在沙场上留下赫赫功绩!”
李晓峰先是一愣,继而有些好笑,这么说起来,老头的理想还真不算离谱,恐怕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男人在男孩时代都有类似的理想,不过是其中绝大部分男孩在变成男人之后,被无情的现实所唤醒,而这个老头则依然活在理想之中。
“我有个问题!”李晓峰搔了搔头,问道:“他想当英雄,想上战场,这不算太难吧?而且这跟逼着安吉丽娜嫁给小科尔尼洛夫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维多利亚叹了口气:“你不理解是正常的……算了,说我是跟你说不清楚,我带你去见见这个老头,见到他你就明白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59 我是来打脸的(上)
有维多利亚牵线搭桥,李晓峰自然乐意,他早就想看看这个传说中极端猥琐的老头到底是个什么德行,更想知道这个一心想当英雄的老头为什么不亲自实现自己的梦想。说实话,他真的很好奇。
和其他的老头一样,老赫姆斯特拉先生也住在郊外,房子不小,加上花园草坪,几十亩地下不来。唯一让李晓峰纳闷的是,别人家的花园种的都是花草植物,而老头的花园却一片荒凉,到处都是黄土堆和坑坑洼洼的土洞。一时间让李晓峰想到后世的拆迁工地和澳大利亚荒原上被兔子们“啃”过的地面。
李晓峰好奇的问:“这里闹兔子?”
维多利亚耸耸肩,答道:“不,这一片最后一只野兔子在十年前已经被安吉丽娜的爷爷给烤着吃了。你看到的这一切都是老头的杰作。”
这算什么杰作?李晓峰呐喊的想到,老头是搞土木工程的,还是说对修地球有特殊的喜好,不然能把好好的森林花园改成刚果布拉柴维尔的荒地?
维多利亚撇撇嘴,似乎没兴趣解释,只是吩咐道:“看下去你就知道了!”
李晓峰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嘹亮的军号声就从大土堆的另一面响了起来,紧接着急促的鼓点咚咚的敲个不停,仿佛在大土堆的另一面驻扎着一支军乐队。
“搞音乐的?”李晓峰猜测道。
维多利亚讥笑的摇摇头,但是却不置可否,就在某仙人准备快步冲上黄土堆看个真切的时候,随着鼓点的节奏,黄土堆后面冒出了一支军队!
李晓峰诧异的揉揉眼,确定自己没有眼花。他确实看到了一支军队雄赳赳气昂昂的挺着枪刺向前开进。可笑的蓝军装、连裤袜,插着鸟毛的帽子,嗯嗯,最最可笑的是他们手里的烧火棍——那个啥,谁把博物馆里的老古董燧发火枪给弄出来了!
李晓峰明显觉得自己的脑子有死机的迹象,如果不是他又一次穿越到了拿破仑时代,那么就是他碰上了一群蹩脚的模仿者。怎么说呢!虽然后世的军迷也喜欢cosplay,但是最多也就是盟军打纳粹的水平,玩玩二战时候的老古董已经很嗨了,模仿拿破仑时代的战斗,说真的,条件真有些高。
正思考间,在老赫姆斯特拉先生花园的尽头,急促的马蹄声响起,几十骑风卷残云一般的狂奔过来,卷起漫天的黄土,弄得李晓峰和维多利亚灰头土脸。
俩人面面相觑,维多利亚解释道:“看见为首的那个小个子骑兵了吗?那就是你要找的人!”
李晓峰眯起眼睛,透过层层黄土烟,仔细的打量着老头。老头个子的确很矮,不说在人高马大,人比熊还壮的俄国,就算是在这个时代的中 国也算矮的,他这个身高最多去日本欺负武大郎的后代。
除了个头很矮之外,老头更是瘦得像一只猴子,套上龙骑兵的头盔和胸甲,还真有点猕猴而冠的意思。可是偏偏老头骑在马上的表情还无比严肃,仿佛真是带领千军万马在敌阵中冲杀的将军。
反正李晓峰是觉得场面无比可笑,尤其是双方短兵相接之后,场面就更加的滑稽,骑术不精的骑士像跛腿的蛤蟆一样摔倒在地,受惊的步兵兄弟没头没脑的躲避着暴走的马儿,不断有人摔倒、不断有人丢掉手里的武器,更有那胆小的竟然哇哇的坐倒在地大哭起来。
“真是一场闹剧!”李晓峰摇了摇头都不忍心看了。
对此维多利亚表示万分同意:“确确实实是一场闹剧……而且这样的闹剧每隔三五天都要再次上演一遍!”
“什么!”李晓峰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他算是知道赫姆斯特拉家的花园为什么变成荒地了,以老头的折腾劲,恐怕就是有花花草草也被踏成黄泥。
“其实这还不是最可怕的!”维多利亚很无奈的说道,“最糟糕的是,这些人大部分都是老头子花钱请来的演员……当我的小姨费尽心思为家里节省每一个戈比的时候,这个可恶的老头竟然死性不改的一掷千金,上帝怎么不拿雷劈他!”
李晓峰看了看气鼓鼓的维多利亚,又瞧了瞧“沙场”上意气风发左右突杀的老头,他不得不承认老头确实很邪恶很猥琐,不管是谁碰上了这种问题老爷爷都会觉得挠头的。不过李晓峰还是不明白老头为什么不真刀真枪的上战场爽一把,至少那样成本更低。
维多利亚指指点点的解释道:“你仔细看,如果能上战场他早就去了,老头的腿脚不是太利索!”
李晓峰顺着维多利亚的手指看去,果然,他发下了一点端倪,老头仿佛不是自己骑在马上,而是被绳子绑着马鞍上,他的右腿萎缩得厉害,跟普通人手臂一般粗细,而且明显的比左腿要短不少!
“小儿麻痹!”李晓峰脱口而出。
“没错!”维多利亚点了点头,“老头子在八岁的时候得了小儿麻痹,你知道的,得了这种病军队是肯定不要的……”
李晓峰算是全明白了,老头是个残疾人,注定今生跟军队、跟战斗、跟英雄无缘,可偏偏他还有一颗渴望功成名就的心,好吧,这的确是个杯具。
李晓峰想了想,又问道:“可是有一点我还是不明白,可能赫姆斯特拉先生唯一的理想就是上战场当英雄,虽然身不能至心向往之,但也不至于逼着唯一的孙女嫁给一个人渣吧?”
维多利亚哼了一声,骂道:“那个老头变态就变态在这里,他当不了英雄,维克多姨夫又被养成了个花花公子,思来想去不知怎么就得出了一个结论——为什么他成不了英雄?为什么维克多姨夫也成不了英雄?就是因为赫姆斯特拉家缺少尚武的血统,要想让自己的后代出一个盖世大英雄,那么只有找一个盖世大英雄联姻,给懦弱的赫姆斯特拉家注入英雄的血液……”
李晓峰直接在风中凌乱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配种狂人?他对老头的思维已经完全无语了,什么样的人才能想出这样有才的办法。李晓峰真想将中学课本里《史记》中描写陈胜吴广起义的那一段念给老头听听,告诉他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尼玛,一个泥腿子的中 国农民在两千年前就能想清楚的问题,你丫一个上流社会受过高等教育的贵族竟然想不明白。是该说肉食者鄙,还是你丫小儿麻痹烧坏了脑子?
李晓峰这边满心都是腹诽,老头那边在一片大混乱中大获全胜之后,终于也发现了这对不速之客。
老头器宇轩昂的骑着高头大马,像一只骄傲的瘦猴子,慢慢的踱到了维多利亚面前,热情的问道:“哈哈,小维塔怎么来了。怎么,你终于改变了主意,对男人的运动开始感兴趣了……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好现象!波波夫家族也确实到了需要给血脉中注入果敢和勇武的时候,我身边的这些小伙子可比城里的那些小白脸强一百倍!”
李晓峰总算是知道维多利亚为什么会对老头有那么大的怨念了,感情是老头准备广泛推广自己的血脉理论,除了祸害自己的孙女,还准备对维多利亚下毒手。维多利亚的脾气他还不了解,怎么看得上老头身边这些歪瓜裂枣。
“这个家伙是谁?维塔,我可是早就告诉过你,我这里不欢迎小白脸!”老头突然挑衅的朝李晓峰开了嘲讽。
老子是躺着也中枪!
李晓峰当然明白老头为什么突然挑他的刺,无非是维多利亚不鸟这个老混蛋,可老混蛋不甘于失败,总想推广自己的理论,今天见自己跟维多利亚一起来的,以为他跟维多利亚是那种关系,所以他就准备搞搞事,好贬低自己。
换做其他人,恐怕不会在这时候得罪猥琐的老头,但李晓峰不是一般人啊!本来他就对老头拿安吉丽娜当筹码不满意,如今他还敢主动挑衅,不马上还击他真白瞎了这回穿越。
李晓峰指了指老头,轻蔑朝维多利亚问道:“这个跛腿的猴子是谁?马戏团里跑出来的?”
扑哧!
维多利亚笑了个马趴,说真的,她也觉得老头很像一只让人厌烦的猴子,不过是不敢当面说出来罢了。如今李晓峰公然打脸固然是非常大胆,但也让她很解气,愈发的觉得某人顺眼。
老头多少年没被人当面挑衅过了,今天被李晓峰当面抽了脸,一张脸气得通红,让边上很努力才抑制住笑意的维多利亚不禁联想到了一个词——猴子屁股。
说真的,简直太像了!于是可怜的维多利亚又一次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下老头更是恼羞成怒,他既不瞎也不傻,很快就猜到了维多利亚再次发笑的原因,顿时恼了:
“混蛋,我要跟你决斗!”
李晓峰斜了一眼老头,显得更是嚣张:“对不起,我没兴趣欺负残疾人,嗯,还是一个很老很瘦小的残疾人,我的母亲告诉我要有同情心,不能歧视身体有残疾的老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60 我是来打脸的(中)
在维多利亚看来李晓峰简直就是疯了,她认为作为求人的一方,不大拍特拍老头的马屁也就算了,也没必要挖苦讽刺无所不用其极吧?这除了会让老头发狂,还能有什么用?
维多利亚顿时凉了半截腰,原本她对李晓峰还有一点期待,希望又一次见证奇迹的诞生,是的,她一点都不希望自己的表妹嫁给那个留着恶心小胡子的混蛋。虽然她不是完全看好李晓峰,但是清楚某人多少有一点小能力,不管是日进斗金的维多利亚的秘密还是上一次暴打匪徒,也算得上能文能武,这样的人可比小胡子恶心男强多了。
原本维多利亚是准备豁出去面子在老头面前帮着说好话的,但是现在看来,她不豁出面子都不行了,以老头的狂暴程度,很有可能带人直接将李晓峰活活打死!
“尼古拉爷爷!”维多利亚赶紧拦着了鼻孔里喷火,完全已经公牛化的老头,腆着笑脸说道:“安德烈刚才都是跟你开玩笑的,您别往心里去!”
开玩笑?这话说出去谁信,反正老头是不信的,真把爷么当2b耍啊!如果不是被牢牢的捆在马背上,此时他已经愤怒的跳了起来:“这绝对不是玩笑!”
同一时间显得很悠闲很漫不经心的李晓峰也说道:“我才不会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维多利亚气的差点一口气没接上来,恶狠狠的瞪了某人一眼,仿佛是在说:“你个混蛋,赶紧闭嘴,没看见老娘在救你吗?”
李晓峰却无所谓的耸耸肩,毫不在意维多利亚的怒气,又一次撩拨老头:“那么你就是安吉丽娜的爷爷?说实话我真有些不信!”
如果说被嘲笑身体上的缺陷还只是让老头狂暴的话,李晓峰质疑他头上帽子的颜色,那就是可忍孰不可忍了,为啥?谁让当年老赫姆斯特拉夫人也是石榴裙下拜倒了无数美男的祸水级别美女,真的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而老头呢?不说自惭形秽神马的,也算得上鬼见鬼烦,这两人的婚姻生活能和睦那就是奇也怪哉,反正当年彼得格勒的贵族都知道老头的帽子是镶了翡翠的,还是帝王绿级别的高档翡翠!
反正老头平身有两大痛,一是身体残疾,二是老婆红杏出墙。为这两样当年他没少找人决斗,如今李晓峰两样都犯了,你说能善罢甘休?
“我跟你拼了!”
老头用唯一健全的左腿踢了一下马腹,舞者手中的战刀,中宫直取某仙人的项上人头。那一瞬间,寒光闪闪的刃口从维多利亚眼前不远处一晃而过,差点没把小妞的大姨妈吓出来。
这一下来得太突然,在场的众人没想到老头真的会发狂,而却狂得还这么彻底,所以没有一个人来得及阻止老头,就在所有人都认为李晓峰将会以血溅三尺的杯具收场的时候。让众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又发生了!
寒光闪闪的刀锋来得很快,如果是普通人,反应快一点可能用驴打滚逃过一劫,反应慢一点身上就得多个血窟窿。但是李晓峰是普通人吗?别说这把破刀刺不穿他的皮肤,能刮掉他两根毛都能算寒兵利器了。经过三次升级,如今他面对冷兵器真不需要躲了!
当然李晓峰也不能傻乎乎的等着老头拿刀扎他,虽然他是死不了也掉不了毛,但是这太匪夷所思也太吓人了。为了在场的其他酱油众的身心安全,他勉为其难的伸出两根手指夹住了刀锋。
一瞬间,场面比西伯利亚荒原还要冷,谁也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维多利亚甚至傻乎乎的伸出食指弹了弹刀锋,直到发出当当的响声才傻乎乎的说道:“是真刀啊!”
“当然是真刀!”李晓峰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就是太没力道了一点,软趴趴的像个娘么!”
老头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看来是气得不轻,当下里更是发狠用力,可是不管他用多大的力,对李晓峰来说都是毛毛雨,不客气的说,老头真变成一头大公牛,比力气李晓峰甩他十条街。
随着老头发狠的用力,脑门上和肱二头肌上的血管都暴了起来,明眼人都能看出,老头绝对是下了死力气的。但是明眼人照样能看出来,老头绝不是某人的对手,这绝不是因为老头太弱太没力气,谁都知道腿部有残疾的人,因为长期拄拐,上肢力量是十分惊人的!
当年李晓峰就被一个腿部有残疾的同学虐过,人家只用双手就能掰断婴儿小臂粗的扫把棍,比掰腕子一米九的大个子都不是他的对手。
好吧,这一世的李晓峰总算是找回了场子,不过这样的胜利根本就不能让他高兴,恰恰相反,他是真心不想欺负残疾人,当年他跟那位腿部有残疾的同学还是铁哥么,只要遇上刮风下雨,就是他背着这位同学上学放学,俩人感情不是一般的好。
“还要接着比吗?”李晓峰看着脸红脖粗的老头,很温柔的问道。
可惜的是他这份温柔到了老头眼里,就是挖苦加讽刺,气得老头浑身都哆嗦了,不过让他就这么认输也是不可能的,一般身体又缺陷的人自尊心都很强,老头也不例外,斗勇好狠了一辈子,让他跟一个小屁孩面前认输,那还不如杀了他算了。
当然老头也不是那种一根筋的傻蛋,知道自己在力量占不到便宜,再这么僵持下去绝对是费力不讨好,更何况对方还不一定要跟他僵持,对方突然发力怎么办?
不能力夺那就只能智取了,还别说,老头真有点鬼聪明,牛顿经典的力学原理他虽然不懂,但力的作用是相对的这个道理却是懂的。双方都在发力,如果一方突然松手,会是什么后果?
想到就做,老头再也不犹豫,猛然又使了把劲,然后陡然松开了手,就在他满心欢喜的准备看李晓峰出丑的时候,跌碎眼镜的一幕又发生了。
李晓峰并没有如他意料中那样翻身倒地,摔一个灰头土脸,实际上某人身子都没动一下,依然维持原本姿势,仿佛刚才和他较劲的只是一团空气罢了。
老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尼玛,物理学都是骗人的吧?!
物理学当然不是骗人的,问题是科学和神学完全都不搭界,老头用科学知识对付超自然的仙人,是该说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还是说他就是一个茶几呢?
不过最茶几的还不在这,对老头使坏李晓峰是心知肚明,也就是他这个仙人,换别人这一下还真得吃亏,某仙人吃鲍鱼海参、吃飞禽走兽,还就是不吃亏。
这厮装作什么异常都没有,乍呼呼的训斥老头道:“认输了?早就跟你说了,你不是我的对手,还要自取其辱……虽然你有残疾、虽然你力气很小、虽然你长得很丑,这都没什么,但是你没有自知之明那就不对了,知道什么叫坐井观天,知道什么叫一山更比一山高……”
李晓峰可是一点都不客气,直接给老头下了自不量力的评价,并且诚恳的告诫他——没本事就不要出来作怪了。
幸亏老头没有高血压心脏病,不然当场就要被某人气出个好歹来,当下连围观的酱油众都看不下去,一个长得很小白脸的家伙跳出来为老头打抱不平了:
“欺负残疾……老年人算什么本事!”
李晓峰瞥了一眼此人,一看就能看出这小白脸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此人一看就不是那种真心尊老爱幼的人,他的表情太过于兴奋和激动,而一个真正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不应该这么亢奋,他这样的人更像是处心积虑想要表现自我,而又好不容易等到机会的那种人。
李晓峰甚至直接脑补出了此人打抱不平的真正动机,能忍住恶心陪老头玩这种无聊的战争游戏,又极端的想要表现自己的人,恐怕是别有所图的。
剩下的就是图什么了,如今老头要权没权要钱没钱,剩下的唯一能吸引年轻小白脸的也就是一个孙女了。
李晓峰知道,这又是一个直接的竞争对手了!不过这样的对手他需要担心吗?就跟这个想出风头抢镜的小白脸一样,李晓峰也巴不得有人出头,他今天来就是搞事来的!
“欺负残疾人当然不算什么本事!”
李晓峰首先将对方刚才因为过于激动而说漏嘴的话着重强调了一边。果不其然,旁边的老头脸上的阴云更加密集了,估计是恨上了这个可怜的小白脸,没办法,这就是指着和尚骂秃子的代价。
接着,李晓峰又道:“可是某些残疾人要上杆子找虐,我也没办法,啧啧,残疾人……”
李晓峰左一个残疾人右一个残疾人,每强调一次,老头心里头的怨念就多一分,如果让他继续这么念下去,估计老头会恨死了那小白脸。好在对方也不是傻子,知道让某仙人继续发挥下去,那就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当下吼道:
“我不允许你再侮辱老赫姆斯特拉先生!我要跟你决斗!”(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61 我是来打脸的(下)
李晓峰暗暗好笑,这帮孙子都怎么了,动不动就吼着决斗,真以为还活在中世纪?哥可不存在什么骑士精神,真要决斗的话,一定要了你的小命!
“你确定要跟我决斗?”李晓峰懒洋洋的问道。
倒不是某仙人装逼,实在是双方实力相差太远,等于是成年人欺负幼儿园的小朋友,你说他怎么可能提得起精神。
“当然!”那小白脸得意洋洋的说,“除非某些人根本就不是男人,对于这样的家伙我倒是不在意他拒绝!”
李晓峰有些无语,跟哥来这一套,你丫是找错了对象,真当哥是吓大的?
那小白脸打的算盘很简单,就是拿决斗挤兑李晓峰,若是答应决斗,那就打一场,反正如今法律已经禁止决斗,所有公开的决斗都会被警察和宪兵制止,到时候不了了之,他也掉不了一根毛,反而还能赚取声望。相反,如果李晓峰不答应,那也顺水推舟的挖苦嘲讽。总而言之,小白脸认为自己怎么都是赚了。
不过李晓峰真能让他如意吗?他看了看小白脸,突然问道:“你的名字!”
小白脸先是一愣,继而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李晓峰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总得知道被我杀掉的傻瓜叫什么吧?”
“什么意思?!”小白脸面色一变,似乎是被吓了一跳,不过马上他就调整好了情绪,自以为看穿了李晓峰计策,以为某仙人是虚张声势,顿时张牙舞爪的说道:“跟我耍心眼,你还太嫩!小子,听好了,牢牢的记住阿尔卡季.捷列先科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将成为你一生的梦魇!”
李晓峰摇了摇头,他看得出这个叫阿尔卡季.捷列先科的小白脸完全没有把他的话当一回事,说真的,这很危险,因为他刚才真的不是虚张声势,他确确实实是不想杀一个不认识的白痴,哪怕这个白痴真的很二五眼。
“我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李晓峰平静的说道,“我再问你一次,阿尔卡季.捷列先科先生,你确定要跟我决斗?我可以很负责人的告诉你,只要你确定,那么这场决斗一定要进行,而我也会毫不留情的杀死你!”
李晓峰的好心对捷列先科来说,就是不折不扣的笑话,他依然固执的认为对方还是在打心理战,是想不战而屈人之兵。这个小白痴自以为聪明,以为看穿了李晓峰的鬼把戏。想当年,他用心理战术可是吓住了不少对手,这种程度的恐吓对他完全无效。
“先生,别婆婆妈妈了!”捷列先科嘲讽道,“你以为用这种不入流的伎俩就能吓住我。作为一个充满了正义感的绅士,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不要试图耍花招了,这些鬼伎俩对我无效!如果你真是个男人,就正面迎接我的挑战吧!”
不得不说阿尔卡季.捷列先科貌似慷慨的发言获得了在场众人的一致欢呼,尤其是老赫姆斯特拉,一改刚才被某人叫残疾人的小怨念,激动的挥舞手臂为捷列先科助威:
“阿尔卡季.捷列先科先生,这才是男人应该有的样子,我不得不赞叹你一句——你的高尚风格让我万分叹服!”
老头都发话了,周围的那些马屁精和唯恐天下不乱的小白脸当然要群起附和:
“没错,捷列先科,你做得太好了,让我们看到了这个时代所没有的骑士精神!”
“我们都支持你,用敌人的鲜血洗刷他所犯下的罪恶吧!”
“杀了他!杀了他!”
嘲杂的吼叫声让李晓峰想到了后世的菜市场,只有那些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家伙才喜欢瞎嚷嚷,想到这,他更是一副看戏的心态,暗暗想着等会儿结果出来了,这帮孙子该是什么样的表情。
“你还没有下定决心吗?先生,说实话,你太让我失望了!”捷列先科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就像闻着血腥味的鲨鱼一样,仅仅的追着李晓峰不放。
对于自己找死的人,李晓峰当然不会同情,刚才一次又一次提醒对方也不过怕麻烦而已。杀了阿尔卡季.捷列先科对他来说太简单,但是杀人之后的那些麻烦事,却是李晓峰极力想避免的。无他,最近他事情太多,没工夫分心。
不过现在对方一心找死,还步步紧逼,相对于怕麻烦,李晓峰更不喜欢丢面子。所以他决定成全对方,送阿尔卡季.捷列先科先生下地狱得了。
李晓峰刚刚准备迈出一步应下这场决斗,维多利亚却抢先一步制止了他:“不要答应,这种争斗完全没有意义,你完全不需要通过一场可笑的决斗证明自己!”
“他当然不要需要证明什么!”捷列先科立刻就接了过去,“因为他就是一个软蛋和孬种!”
一边说这孙子一边舞动双手为自己造势,一时间刚刚消停下去的嘲杂声又一次迎来新的高潮。而李晓峰只是冷笑着看着这帮人在表演。
七嘴八舌的又闹了一阵,以为大获全胜的捷列先科准备再一次的痛打落水狗:“胆小鬼先生,赶紧回家吃奶去吧!男人的世界不欢迎你!”
维多利亚也想将李晓峰拉走:“安德烈,不要理他!他就是想挑衅你,让你上当!”
李晓峰笑了,他轻轻的拍了拍维多利亚拉扯他的手臂,安慰道:“放心,对于我来说,这位阿尔卡季.捷列先科先生已经是个死人了!”
说完这话,他牢牢的盯著捷列先科,冷酷的说道:“你的挑衅我接下了,我倒想看看你是不是有嘴上说的那么男人!”
阿尔卡季.捷列先科心中咯噔一跳,他刚才不断造势就是想给李晓峰施加压力,让李晓峰自动认输。没想到表现得太过头,反而激起了对方的反弹,对于他来说这个不太妙。不过捷列先科也不担心什么,就像他先前计划的那样,用法律的手段制止这场决斗也就完了,那么做虽然会使胜利显得不那么完美,但也无所谓了。
“哼哼,实在没法挡缩头乌龟了?”捷列先科还不忘挖苦两句,“那么我们就决斗吧!三天后,上午十点,就在这里,我等着你!”一边说他一边造势:“说实话,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看你的血是不是红色的,不然你怎么会侮辱一位高贵睿智的绅士,这是你一辈子中犯下的最大的错误!”
说完,阿尔卡季.捷列先科就准备像胜利者一样闪人,对他来说表演已经完全结束,剩下的只要享受胜利的喜悦就好了。
“你给我站住!”李晓峰可不会让某人就这么走了。
捷列先科欣喜道:“怎么,这么快你就后悔了,我还以为你有那么一点男人的担当呢!”
李晓峰冷笑一声:“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件事,按照决斗的规则,作为被挑战者,我有权利选择决斗的时间地点,或是选择决斗的武器。而我要告诉你的是,我选择的是前者!”
捷列先科一愣,虽然有点失望,不过他还是不太在意,你选就选呗!反正这场决斗是不会进行的,随你折腾好了,难道你还能折腾出花来?
这可怜的孩子还真没想到李晓峰真能折腾出花来,马上他就彻底的后悔了,因为李晓峰说道:“时间就是现在,地点就是我们脚下。好了,很男人的阿尔卡季.捷列先科,你可以选择武器了,用刀、用剑、用枪都随便。我只希望你选好之后我们能马上开始!”
捷列先科傻眼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李晓峰给他来了这一手,没有了缓冲的时间,他从哪里找人来制止这场决斗?一时间他急得快要哭出来了,尖叫道:“这不符合规矩!”
李晓峰冷笑道:“哪里不合规矩了?”
捷列先科嘟嘟囔囔道:“哪里有马上就决斗的道理!”
李晓峰笑道:“哪里都有,这是作为被挑战一方的基本权利!”
“可是我还没有准备好!”捷列先科急道。
“没有准备好?”这下维多利亚插嘴了,她总算是明白捷列先科打的什么算盘了,顿时讥笑道“我刚才如果没有听错的话,阿尔卡季.捷列先科先生,您不是说已经迫不及待了吗?既然已经迫不及待,又怎么能说没有准备好?难道你找人决斗就是过家家,还是说你压根就没打算决斗,准备拖几天让当局取消决斗?我不得不说您的算盘打得真好,更不得不说你就是个无耻的小人!”
顿时捷列先科就被挤兑得下不来台,现在的他是作茧自缚,如果执意推后决斗的时间,那么事后绝对会被冠以伪君子和小人的称号。对于一个贵族而言,这样的称号是极其不光彩的,绝对是会影响他的前途的,但是答应决斗的话,他还真没什么把握,相对于耻辱的称号,他更不愿意丢掉小命。
捷列先科心中万分纠结,真的后悔跳出来出这个风头,不过世上并没有后悔药可吃,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开动脑筋,看能不能想出一条万全之策……(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62 可笑的武器
李晓峰静静的看着阿尔卡季.捷列先科,他知道自己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让这个好面子的贵族小白脸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看着对方极力想要保持镇定,死命的抑制住内心的惶恐,好让自己显得英勇和无畏,但实际上那煞白的小脸蛋和微微颤抖的双唇已经出卖了他的内心世界。
在这一刻,李晓峰忽然想起了马克吐温的《法国人的大决斗》,恐怕此时的阿尔卡季.捷列先科先生和书中马克吐温的法国好友冈贝塔一样,勇敢者的外壳下面是一刻无比懦弱的心。
于是现在轮到李晓峰挖苦讽刺了:“我的狮心王先生,对于这件简单的事儿,你还要想多久?给个准信吧!同意或者不同意,这两个词都狠简单!”
阿尔卡季.捷列先科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短时间里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对于他来说确实太难了。此时的他又急又气,如果能像冈贝塔一样表现出“法国人的宁静”,他会很乐意的将老赫姆斯特拉的别墅拆成一堆烂木头,然后学着冈贝塔在废墟和碎木片上来回踱步——他真的后悔参加老头举办的cosplay活动了,这太坑爹了!
是的,捷列先科只想学冈贝塔先生,用一场吸引眼球的活动为自己拉声望,可惜他的对手不是打着同样目的的富尔图,而是诚心想要他小命的某仙人。不得不说人生最大的杯具就是选错了对手,你以为对手是头小绵羊,谁想到羊皮下面的却是吃人的大灰狼。
“啧,阿尔卡季.捷列先科先生,你还要考虑多久?”维多利亚越发的毒舌了,“您刚才爆发的正义感和责任心都去哪了?被狗吃了?”
连番的挖苦和嘲讽脸老赫姆斯特拉都看不下去了,说实话这一群人里除了李晓峰,最不怕死、最死要面子就是这个老头了。刚才捷列先科占上风的时候,老头那个痛快,简直比吃了人生果还舒坦,谁想到一眨眼的功夫,捷列先科就从骄傲的大公鸡变成了没胆的小草鸡,虽然丢面子的是草鸡先生,但是作为东道主和事件的主要当事人,老头也觉得脸上无光。
为了维护贵族的荣誉,为了狠狠的反击对手的嚣张气焰,他有责任也有义务让草鸡先生回到正确的道路上来:“阿尔卡季.捷列先科,你还犹豫什么!拿出点男子汉气概来,不就是决斗嘛!大不了一死!作为一个真正的俄国男子汉,宁肯站着死,也不能跪着活!”
捷列先科牙齿咬得咯咯响,对老头的话完全不以为然,狗屎的勇士!老子宁愿不是男人,也想继续活下去。可惜的是现在选择的权力完全不在他手里,作为煽动观众情绪的代价,唯一的退路已经被他亲手封死了。
“阿尔卡季.捷列先科,你要是敢退缩的话,以后不要说认识我!”
“对,我们没有这种窝囊的朋友!”
“……”
黄豆大的冷汗一滴一滴的从捷列先科额角滚落,可想而知这可怜虫是鸭梨山大,不过压力再大也怪不得别人,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好在捷列先科先生的脸皮比较厚,在没有想到万全之策之前,他不介意一直装聋作哑。
万全之策有吗?当然是有的,至少以捷列先科那灵活的小脑筋,很快就找到保命的方法。顿时他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我同意你的要求,决斗可以马上开始了!”
呼啦一声,围观群众发出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其中最高兴的还属老赫姆斯特拉,老头用力的捶了捶捷列先科胸口,开怀大笑道:“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勇士,阿尔卡季.捷列先科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不过捷列先科的表情却不似同伴那么兴奋,尼玛,要不是你们这帮孙子瞎起哄,老子才不会答应什么决斗。是的,作为一个卑鄙小人的必要条件,捷列先科立刻就选择性的遗忘了事情是他自己煽动起来的,刚才占上风的时候他可没埋怨过起哄的人太多。
在一片喧嚣声中,捷列先科急吼吼的对李晓峰说道:“先生,按照你的说法,根据决斗的规则,选择武器的权力属于我对不对!”
李晓峰瞬间就识破了这孙子的想法,你小子一开始就是虚张声势,被哥逼得实在没办法了才不得已的答应决斗,让你武器,估计你小子会选最没有杀伤力那一种,所以他立刻调侃道:“当然,选择武器是你的权力,不过我可不希望看到你很不男人的选牙签做武器……”
捷列先科顿时无语,说实话,他确实打算选择一种最无害的武器,比如按马克吐温说的:决斗双方相距四分之三英里互相扔砖头。他可不担心会伤到在当中走过的路人甲和行人乙。谁想到李晓峰比他反应快,立刻堵上了这个漏洞,让他不禁恨得咬牙切齿。
不过让他更牙痒痒的还在后面,面对李晓峰开的嘲讽,老赫姆斯特拉顿时反讽了回去:“牙签?只有你这样的胆小鬼才会想到用牙签决斗!我们的阿尔卡季.捷列先科先生是真正的勇士,一个真正的勇士当然会选枪或者剑作为决斗的武器!”
有了老头充大头,周围的酱油众也没忘记起哄,纷纷给捷列先科出主意:
“选枪!一枪将这个混蛋的脑袋打爆,我想看看他的脑浆子是什么颜色的!”
“对对,用枪最好,最好是马克沁,两边对射最热闹了!”
“用枪有什么意思?真正的战士都是用剑决斗的,你们没看见小说里写的,一剑捅个透心凉,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捷列先科在风中凌乱了,说实话不管是枪还是剑他都不喜欢,这两样可都是要命的玩意儿,而恰恰相反的是,他很想保住自己的小命。一时间,这孙子又装思考者了——枪的威力大,剑仿佛更安全,但是刚才他可是看见某人两根手指就夹住了老虎姆斯特拉的全力一击,这说明对方是个练家子,如果真的比剑的话,他那点花拳绣腿估计挡不了两招;那就用枪,可是子弹不长眼,万一被爆头或者爆菊了,那比中剑死还要惨……
捷列先科那个纠结啊!一双贼眼情不自禁的瞟来瞟去,就在他打算找一个人少的缝隙立刻跑路的时候,一样东西进去了他的眼帘。顿时他就来了精神,腰不酸腿不疼一口气可以上五楼了。
这孙子挺了挺腰杆,大马金刀的说道:“就按赫姆斯特拉先生说的,我选则手枪作为决斗的武器!”
李晓峰这可有点意外了,刚才他一度以为某孙子会吓得跑路,怎么这一眨眼的功夫就来了胆气?吃了熊心豹子胆也没这么好的疗效吧?还是说这厮是豁出去了?
不过李晓峰还真不在意,对他来说捷列先科已经是个死人了,豁不出去和豁出去对他没有任何影响,对方能光棍一点还能省下他不少麻烦。
想到这李晓峰假模假样的在随身携带的包包里掏了掏,下一秒钟,他那把银光闪闪长期作为烧火棍使用的沙鹰就出现在众人面前。
我擦!捷列先科被巨大的沙鹰吓得肝颤,他可没想到对方随身还带着家伙,还是这种一看就很强大很要命的家伙,瞧瞧那口径,随便打中哪都得带走二两肉吧!
见势不妙,捷列先科赶紧说道:“先生,你的武器不符合要求,我说的手枪是这种!”
一边说他一边掏出了随身携带的燧发火枪,就是装火药上球形铅弹的那种叫火铳的玩意儿。
“用这个?”李晓峰对眼前的老古董完全无语,这是从那家博物馆里顺出来的,对于燧发火枪的威力他完全不信任:“这东西也能杀人?”
“当然!”捷列先科一本正经的说道,“拿破仑时代的勇士在战场都是使用这种武器的!”
用就用吧,反正对于李晓峰来说用牙签也能捅死某人,更何况燧发火枪多少也还是枪,至少威力比牙签大。
他急不可耐的说道:“好吧!给我一支,我们马上开始!”
“慢!”捷列先科又一次喊停,他可不想就这么开始,虽然燧发火枪古老了一点,但正如某人所说——再老再土它也是枪,而捷列先科要规避所有的风险:“按照决斗的规则,我们必须规定决斗的距离,我可不想隔着五步远搂火,那是自杀,不是决斗!”
呵,李晓峰笑了,五步远又怎么样,哪怕只隔了一步,我们同时开枪,死的也是你。
他不在意的问道:“那你觉得隔多远比较合适呢?”
捷列先科脱口而出道:“五十步!”
噗!李晓峰还没什么,旁边的老赫姆斯特拉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他都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用燧发火枪,隔着五十步远决斗,这有什么意义,谁不知道这种发射球形铅弹的滑膛手枪三十步远就连电话亭大小的目标都打不中,隔五十步还不等于打空气!(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63 强势杀人
老赫姆斯特拉觉得自己被愚弄了,虽然身体有残疾,但是精神上他从来就是一个完整的、真正的男人,他一生的梦想就是找到自己祖先的在博罗季诺战役中的荣光,为日渐没落的赫姆斯特拉家族注入一支强心剂。
所以老头一直对自己高标准严要求,时刻以一个勇士和贵族所应该具备的美德约束自己,对自己尚且如此,对别人老头更是一丝不苟。任何有悖于传统道德和骑士精神的行为他都无法容忍。
而现在阿尔卡季.捷列先科已经严重挑衅他的底线了。是的,最开始老头以为捷列先科是他所欣赏的那种人——嫉恶如仇、英勇无畏,为了维护世俗美德不惜与任何邪恶势力展开决战,哪怕恶势力比自己强大一万倍也毫不退缩。
有那么一瞬间,老头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了喜悦,一种找到知音的,发自内心的喜悦。他觉得阿尔卡季.捷列先科和他是一类人,而他们这一类人在这个日渐堕落的时代是稀缺族群。高兴坏了的老头真想拉着某人秉烛夜谈,甚至打算斩鸡头烧黄纸结拜为异性兄弟。
可惜又可叹的是,这份喜悦来得快去得也快,在一刹那的高大背后,捷列先科拥有的不过是小矮人的灵魂,他所谓的美德和正义完全是建立在阴险的算计之上。对于这一类货色,老赫姆斯特拉从来都是嗤之以鼻的,别说斩鸡头烧黄纸,恐怕老头都有拿西瓜刀砍了捷列先科的心了。
肮脏的现实让老头真的暴走了,如果说先头他对某仙人恨之入骨,巴不得生啖其肉。而现在捷列先科完全吸引了仇恨,暴怒的老头将希望破灭所引发的负面情绪完全对准了捷列先科。
“这简直就是一个笑话!”老头用八度高音咆哮道,“作为一个有道德的绅士,作为一个维护正义的骑士,你怎么能用如此可笑的态度对待一场公正严肃的决斗!这完完全全是对骑士精神和贵族荣誉的亵渎!阿尔卡季.捷列先科先生,我强烈的请求您回到正确的轨道上来,你的所作所为已经让我们失望透顶!”
老头还对捷列先科抱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期盼小白脸先生能够翻然悔悟,拿出骑士精神和代表恶势力的某人同归于尽。但是,我们必须说捷列先科先生真的不是一个勇士,更不是一个有道德的绅士,他真心不打算将内裤穿在外面扮作正义的使者。对他来说只有小命最重要,如果正义和所谓的道德妨碍他继续活下去,那么他会毫不犹豫的对上帝say bye bye,然后扭头投奔撒旦先生。
更何况捷列先科开始为老头出头的出发点就是为了安吉丽娜,如今刷声望已经失败,那么最最明智的做法就是避免赔了夫人又折兵。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老头:
“老赫姆斯特拉先生,我不知道你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作为一个有道德的绅士,惹上这种致命的麻烦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您。请您搞清楚,我是为了维护您的荣誉才会同这位先生决斗!作为被保护者,您怎么能说出这种恶毒的话?我的所作所为完全无可指责,您的发言我只能理解为对我的侮辱!说真的,对此我十分的愤慨,难道您果真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老赫姆斯特拉鼻子都气歪了,是的,他自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完全是为了维护捷列先科的家族荣誉,是为了保护这个年轻人的名声。但是怎么能想到对方会打倒一耙。这台让他失望和愤怒了,当下老头就嚷嚷开了:“这是我听到过的最无耻的发言,捷列先科先生,如果你还有哪怕那么一点点良知,只要有一点点……那么您都不会说出这种话!我感觉到被你冒犯了,为了维护赫姆斯特拉家族的声誉,先生,我要跟你决斗!”
捷列先科可不傻,他好容易才把这场决斗的风险降到最低,怎么可能让自己再一次陷入同样的泥潭,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指着李晓峰说道:“基于同这位先生一样的理由,我拒绝同残疾人决斗!”
老赫姆斯特拉暴跳如雷,如果不是被捆在马背上,如果不是周围的几个小子拉住了他,他一定要咬死那个卑鄙的小人。可惜的是基于以上的理由,他完全无从施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捷列先科耸耸肩,然后轻蔑的从他面前闪人。
剧烈的屈辱感让老头黯然落泪,这一刻他的心是哇凉哇凉的,如果不是因为有李晓峰在,恐怕老头的余生都要在屈辱中渡过。
“捷列先科先生,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李晓峰喊住了准备闪人的小白脸,提醒道:“别忘记了我们的决斗!”
捷列先科笑了,笑得很放肆也很肆无忌惮,仿佛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他指着李晓峰的鼻子挖苦道:“哈哈,决斗?我的傻小子,你难道没听见这个瘸腿老跛子的话,五十步远你连我的毛都伤不着一根,你觉得我们有必要浪费这个时间吗?”
不等李晓峰说话,他有自顾自的夸张笑道:“当然,如果你希望继续这个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我很乐意奉陪到底!你开始怎么问我来着的,我当然会同意决斗,为什么不答应!哈哈,我想此刻的你心中充满了不甘,充满了愤怒,因为你花了那么多心思,想了那么多办法,可最后的结果只是被我愚弄……啧啧啧,可怜的家伙,你恐怕心都碎了。噢噢,不要伤心不要流泪,到捷列先科叔叔怀里来,叔叔我会帮你擦眼泪的!”
肆意的狂笑在空地上徘徊,捷列先科捂住肚子笑得弯下了腰,而在他的对面,李晓峰毫无表情的看着他,对他的挖苦和讽刺置若罔闻,良久当捷列先科终于停止了狂笑,他才平静的说道:“那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我们可以开始了吗?”捷列先科搞怪的模仿着李晓峰表情和语调,又一次挖苦道:“我的小可怜,别装得那么平静,我知道你心里恨的牙痒痒,哭吧,哭吧,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我再问一次!”李晓峰脸色依然不变,“可以开始了吗?”
捷列先科瞪大了眼睛,朝左右笑嘻嘻的说道:“哈哈,伙计们,你们来看看这个傻瓜,这个傻缺竟然还不明白现实,还敢死缠烂打的找我决斗,啊哈,就用这种破铜烂铁也想杀我?这是我听过的世界上最冷最冷的冷笑话了!”
顿了顿他哈哈大笑着说道:“我本来还想给你留一点面子,但是你执意要出丑,有笑话看我为什么不看,嘿嘿,伙计们,给他一支破烂,让我们立刻了结这件破事,tmd为此我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要知道亚历山德拉小姐还在等着我呢!我可不想让那位可爱的小姐等得不耐烦!”
捷列先科一张破嘴叨叨的说个不停,跟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挖苦李晓峰和老赫姆斯特拉一遍,然后又不断的抱怨这是浪费时间,反正那张破嘴比王婆婆的裹脚布还要让人厌烦。
不过李晓峰却知道这只是对方心虚的表现,如果他真有嘴上说的那么不屑一顾,那么着急和亚历山德拉小姐调情,那他就应该急切的盼望着事情早点结束,而不是拖拖拉拉的浪费时间。
尤其是丈量距离的环节,这个碎嘴子的小白脸更是表现得不堪入目,他甚至会为了哪怕一毫米的距离唧唧歪歪半天,还一而再再而三的认为老赫姆斯特拉家的皮尺严重的不准,为此差点跟老头打起来。
李晓峰当然不会让老头跟他真人pk,对这孙子下作的手段他十分有数,只要两人一动手,这孙子肯定立马会装死,他可不允许对方就这么脱身,没有任何人能挖苦讽刺他这个堂堂的仙人之后,还能轻松的拍屁股走人,阿尔卡季.捷列先科必须付出代价!
决斗终于要开始了,两人相距五十步,当然实际上不止这点距离,谁让小白脸先生偷偷的又退后了好几步。本来老赫姆斯特拉是要把他拉回来的,但是李晓峰却阻止了。对于他来说那么点距离完全无所谓,哪怕某个小白脸逃出去一百步,他一样要对方好看。
“有什么遗言没有,阿尔卡季.捷列先科先生。”李晓峰冷冷的说道,“你在这个世界上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别留下什么遗憾才好!”
捷列先科心里是七上八下,心里头后悔的要死,早知道就该把距离再拉大一点,tmd五十步看着不近,但真正在这个距离上面对枪口,他还是深深的不安。
当然,在嘴上他可不会服软,谁让这也是他唯一的长项了,他反讽道:“说得跟真的一样,可怜虫,过一会你就只能对着我的背影发呆了!老实的回家哭鼻子去吧!”
话音刚落,决斗的仲裁人发出了决斗开始的信号,就是那一眨眼的功夫,李晓峰手里的火枪就对准了捷列先科,而此时小白脸先生的碎嘴子还没来得急合拢!
嘭!
沉闷的枪声在林间回荡,阿尔卡季.捷列先科留给世人最后的印象就是两眼发直张大嘴巴的傻样,李晓峰枪口中射出的铅弹,准确的从他嘴里钻进去,撕碎了某人的毒舌之后,从他的后脑中带着一大捧红白之物飞溅而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64 邪恶的老头(上)
全场一片寂静,几十双眼睛直挺挺的盯着仰面倒在地上的捷列先科,哪怕是看见了喷涌而出的血液和脑浆,对于小白脸先生被爆头的现实,他们还是不敢相信。
这确实太玄幻了一点,五十步的距离可不是闹着玩的,别说用一只没有膛线发射球形铅弹的老式火枪,就是换成一支最新式的手枪,在这种距离上准确的让子弹从嘴巴里钻进去爆头,难度都不是一般的高。
可是偏偏有人做到了,而且还是用一件极其可笑的武器做到的,在场的所有人不得不怀疑要么李晓峰太狗屎运,要么捷列先科的人品太那啥,当然大部分人都是赞同后者,普遍认为某人的人品完全不值得一提。
李晓峰轻轻的吹了吹枪口,仿佛那里在冒烟似的。他自以为很帅,能收获一片美女的惊叫。实际上呢?在场的美女只有一个,再怎么惊叫也达不到某人期待的效果,不过维多利亚倒是真的叫了,但完全不失为某人叫好,恰恰相反她指着鼻子大骂了某人一顿:
“你这个白痴!你怎么能真的杀了他!”维多利亚很没有形象的跳脚尖叫道,“你知不知道这个死鬼是谁的儿子,你惹上大麻烦了!”
李晓峰对捷列先科的家事完全没有兴趣,就算他是沙皇的私生子又怎么样,杀了不就杀了,而且像这样的人渣也该死,留在世上也是浪费资源。
可维多利亚对某人的想法完全嗤之以鼻,暴怒道:“我就不相信,如果你知道他是米留可夫的外甥,你还能这么淡定!”
米留可夫?这个名字李晓峰很熟,不过为了确定,他还是问了一句:“就是那个外交部长米留可夫?”
看着李晓峰不在意的态度,维多利亚几乎抓狂了,吼道:“除了那个米留可夫,俄国还有其他的值得注意的米留可夫吗!”
是的,对于普通人甚至是一般的权贵来说,外交部长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没有哪个人会傻乎乎的去得罪一个外交部长,尤其是这个外交部长还兼任陆军部长的时候。
对于这样的实权人物,没有人会等闲视之。一时间在场的围观众有不少是面露喜色,看来他们是认定了李晓峰要倒霉。不过破天荒的一开始跟某人不对付的老头却说了公道话:
“这是一场公平公正和公开的决斗,作为被挑战的一方,我认为你完全不必为捷列先科先生的死负任何责任。虽然我不喜欢你,但是如果那位部长先生要找麻烦的话,我会为你作证的。”
李晓峰随意的笑了笑,根本就不在意,对他来说只要认定了要干掉某人,那么是绝不会后悔的。哪怕是权倾一时的米留可夫也不可能让他后悔。李晓峰比谁都清楚,这位外交部、陆军部双料部长得瑟不了几天了,四月末五月初他就会捅一个天大的娄子,满打满算也就是这几天的事儿了,他有必要怕一个即将要下台的政客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在台上的米留可夫他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下台的,所以他轻描淡写的回复道:“谢谢,不过不用了,那位部长先生自己的麻烦都不少,恐怕是没精力管外甥的事儿。而且就算他要找事儿,我也不怕,甚至我还希望他您给我找点事儿,至少不会让我这段日子太无聊。”
在场的人,包括老赫姆斯特拉都傻眼了,这大概是他们听过的最狂妄的发言了,不少人开始怀疑李晓峰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因为这完全不是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反应。
维多利亚气急败坏的叫道:“你这个傻瓜,你难道想害死自己吗?聪明一点的你就接受这个糟老头的建议,不然你只有死路一条!”
李晓峰有些无语,世界上能懂他的人实在是太少了,他总算理解那些独孤求败的高手和天才为什么会觉得寂寞了。他叹了口气,无奈道:“放心,我死不了。米留可夫全家死了,我都不会有事!”
维多利亚愈发的狂躁,她恨不得一刀劈开某人的脑壳,看看某人的脑浆子是不是豆腐做的。不过她既没有刀也没有那份勇气,除了自己生闷气,就只能无助的抱怨:“随你便好了,反正又不是我得罪了米留可夫,出事了你不要后悔就行了!”
李晓峰当然不可能后悔,更不可能出事,所以他只是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他表现得越轻松,旁人就越惊奇,老赫姆斯特拉就是其中之一。
说真的,老头对某人的第一印象十分糟糕,差一点就跟某人真人pk了,但是经过这一波三折,尤其是看到某人面对死亡的威胁平静如止水的态度,让老头的印象产生了改变。
老头不像维多利亚那么狂躁,以为某人就是死鸭子嘴硬,他是察觉到某人确实对米留可夫不屑一顾,甚至是蔑视。这种情绪骗不了他,阅人无数的他知道某人真的有底气。虽然他不知道这份底气是基于什么,但是就冲这份底气他也必须高看某人一眼。
“维塔,你带着这位先生过来,不是专门为了挖苦讽刺老头子我来的吧?”
“鬼才愿意看见你!”气头上的维多利亚可没有什么好言辞,“只要一看见你就要倒霉,这果然是没错的!”
老头却无视了维多利亚的嘲讽,本来也是,虽然他刚才是对着维多利亚发问,但实际上问题的核心却是直指某仙人,维多利亚怎么回答他一点兴趣都有没有,他关心的是李晓峰的来意。而且他不是第一次被维多利亚挖苦了,知道这丫头对他一点好感都没有,维多利亚说什么他都不在意。
老头看着李晓峰,李晓峰也直视老头的双目,大眼瞪小眼,一老一小像是小孩子斗气比眼,谁也不肯认输。如果可能的话,俩人的比斗会持续到一方倒下为止。不过这种耐心维多利亚可没有,她正烦着呢,哪里有耐心看这种无聊的把戏。
“安德烈,别跟老头瞪眼了,再瞪眼他也不会把孙女给你,你不是为了安吉丽娜来的吗?今天的倒霉事已经够多了,再多呆一会儿指不定又要出事,快点跟他说正事,说完了好早点走人!”
听了这话,老头是有些高兴,暗道敢情又是一个拜倒在俺家小天使石榴裙下的小白痴,哈哈又是一个送上门的傻小子,不过你小子的资质倒是很不错,至少让老头子我有些心动啊!
这一瞬间老赫姆斯特拉笑开了花,说真的李晓峰真不明白老头为什么会这么高兴,难道你不知道我在打你孙女的主意?你不是很中意那个小胡子吗?
老头为什么会这么高兴?这还得从头说起。说实话,对于安吉丽娜,老头感情十分复杂,十几年来唯一的独生子只有这么一个女娃子,让老头十分失望。要知道老头可是那种十分古板的人,一门心思就是想恢复家族的荣誉,对唯一的儿子维克多他已经是失望透顶,期盼的就是第三代能多有几个男孩,能多给他一点选择的余地。可惜,天不遂人愿,三代单传的赫姆斯特拉家族终于要绝后了,一个丫头片子能顶什么用?
可以说安吉丽娜的出生以,及维克多下半身的不给力直接造成了老头越来越偏激和变态。尤其是安吉丽娜变得越来越美丽,越来越优秀的时候,老头几乎要抓狂——上帝老天爷,没有你们这么玩人的。给俺们赫姆斯特拉家的男人不是瘸子跛子就是花花公子二世祖,给俺们家的女孩优秀得天上没有地上无,你丫这是纯粹逗我玩吧!
所以在很长的时间里,老头都不太愿意理睬这个孙女,安吉丽娜越优秀他越气闷,憋得一天一天的那个便秘啊!终于有那么一天,他忽然发现安吉丽娜总是被一大群雄性激素分泌泛滥的男生包围,这群小男生可是不一般,有王公贵族,有商场精英,有政坛新贵,更是有战斗英雄!
老头在那时如遭雷击,顿时明白了如何利用安吉丽娜完成自己的梦想了。俺们赫姆斯特拉家之所以衰落,就是因为一代比一代不给力,如果找一个给力的血脉改善家族的基因,说不定就能东山再起!
从那时候起,老头就对安吉丽娜的婚事上了心,千挑万选就是为了寻找一个优秀的女婿改善血脉。挑了又挑选了又选,可是让老头万分失望的是,二十世纪初的俄国就是一个杯具,战场上一败再败,连东方小矮人日本鬼子都打不过,还谈什么出类拔萃的英雄。
直到有那么一天,老科尔尼洛夫一夜成名,他的传奇经历让老头心中一动,这不就是他苦等已久、梦寐以求的英雄吗?那时候,老头激动了,亢奋了,暴走了。如果可以的话他立刻就要让安吉丽娜嫁给这位大英雄!
可惜的是,这位大英雄早已结婚,儿子别说打酱油,都会打飞机了。老头倒是想让安吉丽娜发挥自身的魅力横刀夺爱,但是一则安吉丽娜不配合,二则老科尔尼洛夫夫妻感情很好,属于那种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那种。
思来想去,老头也只能打小科尔尼洛夫的主意了,俗话说了,老子英雄儿子好汉,再怎么样小科也是英雄的儿子,总比其他的俄国狗熊强吧!
正是因为如此,老头在不管不顾的逼着安吉丽娜答应这门婚事。不过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这还只是老头邪恶一面的尖尖一角,真正让人无语和想不到的还在后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65 邪恶的老头(下)
老赫姆斯特拉虽然没有学过经济学,但是深谙将利益最大化的道理,安吉丽娜是他手里的一张王牌,怎么样压榨出最大的价值就是老头一直在考虑的事情。
是的,老头从来不认为将安吉丽娜嫁给小科尔尼洛夫就万事大吉了,毕竟小胡子先生只是英雄的儿子,而且老头也真没从他身上看出多少成为英雄的潜质,所以他与安吉丽娜产生的下一代,质量到底怎么样还很难说。
老头可不敢将唯一的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运气上,谁让赫姆斯特拉家在生育上运气一直不怎么样,所以老头在谨慎信任科尔尼洛夫家血统的同时,已经做好了第二手准备,也就是为未来高素质的外孙多找几个可靠的爸爸。
这也是为什么维多利亚刚刚提到某仙人来意的时候,老头就乐不可支的主要原因。是的,经过适才的风波,老头对某仙人的素质还比较满意,认为他有资格为自己生一个高素质的外孙。
“很好,小伙子!”老头很高兴,大大咧咧的拍了拍某仙人的肩膀,夸奖道:“眼光不错,我的孙女是俄国最出色的美女,她不会让你失望的!”
李晓峰却完全搞不明白老头这没头没脑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来意,准备还给安吉丽娜自由?如果是真的,那么老头也太好说话了吧,还是说自己刚才强势杀人已经震慑住了老头?
不管怎么说,对此李晓峰都感到高兴,不过为了将事情落实他还是小心的问道:“老赫姆斯特拉先生,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您已经同意我跟安吉丽娜小姐交往了?”
老头笑得满脸都是褶子,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缝,爽快道:“当然同意!我为什么不同意?像你这样优秀的年轻人,也只有安吉丽娜能配得上!”
李晓峰高兴坏了,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抱着老头狠狠的啃两口,这老爷子太可爱了,如果所有的老爷爷都向他这么明事理,那么李晓峰相信自己的红颜知己会有很多很多。
说真的,李晓峰一想到自己开始的恶劣态度,就觉得挺后悔和过意不去的。果然是三人成虎、人言可畏。这么慈眉善目的老头都被描黑成恶魔一般的怪物,这个世界上还有真话吗!
当然,李晓峰也没忘记鄙视一旁已经完全惊呆了的维多利亚,你个毛毛躁躁的丫头片子,竟然谎报军情,老头哪里猥琐哪里邪恶了?简直就是人身攻击和毁谤嘛!
李晓峰一肚子意见,维多利亚还有怨气没处发泄呢!看着眼不前满面春风慈祥得像童话故事里和蔼老奶奶一般的老头,她本能的就觉得不对。别人不了解,她还不清楚,老头就是无利不起早的奸商,怎么可能凭白无辜的大发善心,绝对有阴谋,绝对有问题!
“您真的同意安吉丽娜同这位先生交往?”维多利亚试探着问道。
“当然!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老头想都没想,十分负责任的回答。
维多利亚急了,脱口问道:“那安吉丽娜跟小科尔尼洛夫先生的婚约呢?”
老头迷惑的看着几乎要抓狂的维多利亚,一副老迷糊的样子,仿佛不知道维多利亚在说什么,良久才问道:“安吉丽娜的婚约,跟安吉丽娜与这位先生交往之间有什么问题吗?”
维多利亚气坏了,一把揪住老头的前襟,吼道:“当然有问题,一位淑女怎么能背着自己的未婚夫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这不是对道德的公然亵渎吗?”
老头抓了抓鸡窝头,一本正经的说道:“听你这么说,这么做似乎真的有些不妥!”
一边的李晓峰几乎要吐血了,这一两分钟的功夫,他仿佛在坐过山车,一会儿高兴得让他飞上天空,一会儿又失落得跌进谷底。他算是有些明白了维多利亚为什么说老头很猥琐,尼玛,这种关系到个人幸福的大事,你老人家都是一本糊涂账,敢情刚才支持我跟安吉丽娜交往,就是怂恿安吉丽娜搞婚外情啊!
“对啊!我就说很不妥吧!”一边说维多利亚一边恶狠狠的瞪了某仙人一眼,似乎是在说:“怎么样,你现在知道姐说的都是真话了吧!”
老头却顾不上搭理维多利亚跟某仙人眉来眼去,他陷入了沉思之中,努力的思考着一个两全其美的解决方案,少顷他猛的一拍巴掌,兴奋道:“这很好解决嘛!安吉丽娜当然不能违反道德,在婚前跟别的野男人勾搭……”
李晓峰简直欲哭无泪,尼玛,老头你能不能有谱一点,刚才哥在你嘴里还是好小伙子,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野男人,你大爷的,你是在存心调戏哥吧?
不过老头还真心不是调戏某仙人,相反,他显得十分慎重也十分有诚意,所以他立刻拿出了自己的解决方案:“安吉丽娜当然不能在婚前失贞,这种违反道德和人类共同美德的事情绝对是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所以,这位先生,我不得不很遗憾告诉你,在安吉丽娜举行婚礼之前您绝对不能跟她交往。不过你也不用着急和伤心,我们拥有完美的解决方案,我十分赞同安吉丽娜在结婚后跟你交往,这样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要吐血的已经不仅仅是李晓峰了,维多利亚都差点呕血三升,尼玛,死老鬼,你还可出更馊一点的主意吗?你的存在简直就是对人类良知和道德的亵渎,你这是一个当爷爷的人该说的话?像你这号货色就该绑在火刑柱上烧死!
“简直就是放屁!”维多利亚挥舞着拳头咆哮道,“这种无耻的话你怎么说得出口!”
老头面不改色心不跳,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竟然反问道:“为什么不能说出口?我说的话有什么错误吗?”
“啊!啊!啊!”维多利亚在原地转了三圈,似乎已经在暴走的边缘,“有什么错误?!你的话完全就没有一点正确的地方!”
“我错了?”老头显得很迷茫,摇了摇头他问道:“婚外情不是广大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一种业余活动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维多利亚,你父亲有两个情妇,你母亲也偷偷的养了一个小白脸,既然你的父母都能这么做,安吉丽娜当然也可以!”
维多利亚晕了,彻底的晕了,她真没想到老头能无耻到这种程度,一时间竟然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倒是李晓峰是彻底的清醒了,他知道自己被老头耍了,是的,老头就是在装疯卖傻!他就是故意的!这个老家伙就是拐弯抹角的告诉他,想跟安吉丽娜结婚,那是不可能的,你小子最多就是搞婚外情的水平,超出了这个限度老子就不答应!
维多利亚似乎还想跟老头理论一番,但是李晓峰却制止了她,因为这完全没有意义,不管你说什么,哪怕就是再有道理再正确,老赫姆斯特拉也听不进去。反而他还会装疯卖傻的调戏你、戏耍你,对于这种油盐不进猥琐至极的老人渣,耍嘴皮子是没用的。
李晓峰冷冷的问道:“好玩吗?”
老头嬉皮笑脸的说道:“人生如戏有什么好玩不好玩的?”
李晓峰又问道:“这么说你很喜欢演戏?”
老头摇头晃脑的说道:“一般一般,别人能演戏,老头子我就不能演?说实话,我自认为演技比那些人强多了!”
李晓峰笑了,啧了一声道:“可惜,我最不喜欢看戏,因为戏再精彩,故事也是假的!”
老头很不屑道:“哪有那么多真和假,而且就算有些戏它再假,对于某些观众来说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作真的。”
李晓峰冷笑道:“如果我不认呢?”
老头突然正了颜色,肃然道:“你还是认了比较好!”
两人飞快的一问一答,只看得维多利亚眉头高耸,说实话她真没有完全听懂,“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她不耐烦道。
老头微微一笑:“没听懂也好,有些事情不懂比懂了强!”说着,老头朝李晓峰努努嘴。
李晓峰才不吃这一套,冷哼道:“问题是有些总喜欢不懂装懂!”
老头面色一寒,微怒道:“你说我不懂?”
“你当然不懂!”李晓峰毫不客气的指出,“你一辈子都活在谎言和虚幻的泥潭中,你想要挣扎,想要抗争,但是却毫无意义,于是你只能妥协,只能退让……不计任何代价,没原则的去和愚弄了你的现实做交易,你以为能换取希望……不过很遗憾,我得告诉你,没有了原则和坚持,你所渴望的那一切只会离你越来越远!”
老头根本就部位所动,挖苦道:“年轻人,你还说不喜欢演戏,我觉得以你的演技,去舞台上演苏格拉底都绰绰有余了!”
李晓峰微微一笑,生出一根手指道:“不要急着反对,我的话还没说完,我大概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了。我不得不说你现在的计划很异想天开、很荒谬,希望十分渺茫。但是,我可以给你一次实现理想的机会……”(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66 麻烦的维多利亚
维多利亚好奇的看着李晓峰,对于这个男人,不!应该说男孩,她越来越看不懂了。某人的变化太大了,当然这并不是说某人去棒子国做了拉皮整形,变成了维多利亚不认识的陌生人。某人的脸还是原来那张脸,人还是维多利亚所熟悉的人,但除此之外的一切,完完全全的不一样了!
维多利亚所认识的那个安德烈,是一个害羞的青涩大男孩,稚嫩得有些可笑。但是一转眼之间,男孩像克拉克.肯特一样华丽变身,男性魅力指数顿时飙涨。像维多利亚这样的小资女性最喜欢此类的猛男了。
一时间维多利亚看着很man很猛男的某人,都有写春心荡漾了。好在她不是花痴,而且某人身上还有她更在意的事情,这些事儿,她必须问个明白。
“安德烈,你对老邪物做了什么,他怎么忽然晕过去了?”维多利亚眨巴着大眼睛好奇的问道。
李晓峰无语的看着维多利亚,他真心后悔跟带着这位大小姐了,有些事情有些手段,是不方便让外人看见的,尤其是视财如命的她,保不齐哪一天这位大小姐就把他给卖了。但是今天,他不得不在某女面前使出一些手段,原因很简单——某人手上的筹码太少了,对于一个已经完全绝望,将希望放在虚无缥缈的子孙后代身上的老头,不使出仙人的手段,不足以让某人重铸信心。
是的,李晓峰最后做的事情,就是帮老赫姆斯特拉恢复信心,让老头重振男人的雄风,当然,并不是恢复老头那方面的能力。李晓峰知道就算他能让老头夜夜做新郎,老头也不会感激他,更不会改变初衷。谁让这个老家伙爱好不一般,不爱美女爱英雄,咳咳,是爱当英雄。
所以李晓峰想要扭转乾坤,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老头实现梦想,让他成为英雄!怎么做?很简单,让老头站起来,能跑能跳。说实话,这可不简单,老头得了小儿麻痹症瘫痪五十年了,就算李晓峰是半个仙人,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基础,可是这个难度着实有一点点高。
没有困难要上,有困难克服困难一样要上。李晓峰没有其他的选择,华山一条路,他只有击杀老头这个魔鬼,才能抱着魔鬼巢穴中的公主回家过日子。对于现实的困难,李晓峰打算分成几步走,像钓鱼一样勾引着老头往他预想的道路上引。
比如李晓峰刚才所做的,就是用仙力为老头疗伤,嗯,没错,就是疗伤——治疗因为脊髓灰质炎病毒遭到损害的神经系统。当然,这可不能一天就治好,治个牛皮癣都要好几个疗程,何况小儿麻痹症的后遗症?
李晓峰适才渡过去的仙力能修复老头被破坏的神经系统,让他早已麻痹的左腿恢复部分知觉。别小看这一点,对于一个已经绝望的病患来说,哪怕是一点点功能的恢复也会让他们欣喜若狂,只要操作得当,李晓峰才不担心老头不上钩。
说真的,李晓峰觉得这法子好,健康的身体换如花似玉的孙女,以老头万恶的个性,他绝对知道怎么选择。不过现在的问题是,在交易双方之中多了个维多利亚,这个丫头很麻烦。至少李晓峰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解决这个麻烦,他只能忽悠:“古老东方神秘的气功!”
“那是什么?”维多利亚歪着头问道。
李晓峰继续瞎掰:“一种神秘的治疗术。”
“能治好小儿麻痹?”维多利亚瞪大了眼睛。
李晓峰叹了口气道:“可以!”
顿时维多利亚来了精神,嚷嚷道:“我想学,我想学!”
李晓峰没好气道:“女孩子家家学这个干什么!”
“治病救人啊!”维多利亚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李晓峰为之愕然,那啥,他怎么不知道这丫头还有这样高尚的情操?她不是拜金帝吗?
果然,在下一秒维多利亚就暴露出了她的真面目:“你知不知道,能治好小儿麻痹症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滚滚而来的金钱!”维多利亚做了一个夸张的手势,“你知道那是多少钱吗?”
李晓峰叹了口气,然后无语的摇了摇头。
眼睛里冒着金光的维多利亚一板一眼的开始计算收益,随着想象中的数字越来越大,她眼睛中的光芒也愈来愈盛。到最后,狂喜的她一把揪住李晓峰,逼问道:“告诉我,这种来自东方的神秘治疗术是不是还能治愈其他的病痛!”
李晓峰愈发的觉得头疼,他就怕这个丫头来这手,因为这意味掉进钱眼里的她,会不计手段的逼迫自己去开一家医馆,然后将整个俄国,不,是整个欧洲有钱有势的药罐子一网打尽。
也许在后世,李晓峰会觉得这种生活不错,但是现在,他对此毫无兴趣。而且就算他要悬壶济世,也不能让维多利亚当二道贩子。
“为什么!”维多利亚不满的嚷嚷道,“这么好的买卖为什么不干!早知道你有这本事,还卖什么服装,有这功夫咱们早就发财了!”
李晓峰毫不犹豫的拒绝道:“再说一遍,对此我毫无兴趣!你也就不用再打主意了!”
维多利亚卖乖的讨好道:“打个商量还不行?一天就治一个病人,就一个!”
“半个也不干!”
“那三天一个?”
“不干!”
维多利亚还不死心:“十天!条件已经很优厚了,不能比十天更少了!”
李晓峰怎么可能上当,以这丫头没节操没下限的性格,只要被她框进去了,以后就不得消停了。他正要一口回绝,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儿,于是改口了:“让我去治病救人,这根本没得谈。不过我倒是有更好的发财的路子!”
维多利亚顿时兴奋起来,忙不迭的问道:“什么路子,前景如何,收益怎么样?只要你告诉我,我就不找你治病救人了!”
李晓峰哼了一声,心道:你的算盘倒是打得好,什么都不干就坐享其成,怎么可能让你如意!
“少来!”李晓峰轻蔑道,“想赚钱就得帮我做一件事儿!”
“行啊!”没节操的维多利亚一口答应,看那架势只要能赚大钱,让她卖身都行!
好在李晓峰没有这么邪恶,他想让维多利亚办的事儿很简单,就是帮忙打听安妮公主的消息。其实这也是没办法,属于病急乱投医,若不是李晓峰在俄国的关系网太差,一点人脉都没有,不然他怎么可能让不靠谱的维多利亚出马。
“公主殿下失踪了?”维多利亚狐疑的问道,“我怎么没听说!”
李晓峰没好气道:“失踪三天了,就你这号还是闺中密友?估计公主失踪一年,你都没反应是吧!”
维多利亚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些天生意太好了,我哪有功夫关心其他的。”
“哪里现在就关心一下吧!”
维多利亚正要一口答应,忽然歪着脑袋想了想,问道:“不对啊!这种消息,连我跟公主这么铁的关系都不知道,你从哪里知道的!嘿嘿,老实交代,你和公主殿下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秘密你个头!”李晓峰断然否定道,“公主殿下是我开的《俄罗斯之声报》的股东,这回安吉丽娜和报纸出事,我去找她帮忙,才听说的!”
别看李晓峰嘴上说得坚决,实际上心里吓了一跳,他可没想到维多利亚除了财迷之外,还狠八卦。他跟安妮公主的那点小事情若是让这个主儿知道了,绝对会拿来要挟他,他可不想再被这丫头压榨了。
“原来如此!”维多利亚点点头,仿佛是相信了李晓峰的话,不过马上她又不死心的问道:“你跟公主真的没有点什么?”
“有你个头!”李晓峰佯装发怒,吼道:“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有这闲心八卦,不如好好想一想有什么关系可用!”
维多利亚狐疑的看了李晓峰一阵,虽然没有看出什么名堂,但还不死心:“我才不相信你有这么好心,你跟公主绝对有猫腻,嘿嘿,最好是快点老实交代,不然等我查明了真相,告诉安吉丽娜知道的话,你是知道后果的!”
李晓峰被气得不轻,怒道:“你脑子进水了,现在是救人为重,你要是不打算帮忙,就少说风凉话!”
维多利亚撇了撇嘴,无奈道:“谁说不帮忙了,但问题是,这个事儿我还真帮不到什么忙!我们家的关系都在商场,你说安妮公主是被绑架的,那属于黑社会。你总不会让我一个姑娘家家的跟那些人渣去打交道吧?”
李晓峰没好气道:“那就是说你一点用都没有了喽?再见!”
说完,某人拔腿就走,急得维多利亚大喊道:“那赚钱的门路呢?你还没告诉我呢!”
李晓峰头也不回的答道:“你一点用处都没有,我凭什么告诉你?”
这下维多利亚可急了,上前两步,一把拉住李晓峰,生怕他跑了:“我是不认识黑道上的人,但是我有朋友认识啊!这对你应该有用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68 火山美人还是冰山美人
李晓峰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会在突然之间态度大变,但不管怎么说都是好事,某人虽然不抵触pk,不过能省点功夫也就省点功夫。
“我是来找你们老大的。”某仙人轻松的说道。
维卡沙脸色陡然又严峻起来,问道:“您找他有什么事?”
李晓峰却不耐烦了,他本来就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而且自认为比眼前的这帮小混混地位要高,你们老大问哥的来意倒是勉强地位对等,你丫一个小喽啰也敢跟哥白话,信不信哥抽你丫的嘴巴。
“你是老大吗?”李晓峰不客气的反问道,“不是的话,让你们老大来跟我说话!”
这个态度就恨嚣张了,虽然混混不过是地痞流氓,属于下三滥之列,但谁敢说下三滥就没有尊严没有人格了?更何况,道上混的,讲究的就是一张脸面,面子丢了就镇不住场子管不住小弟了。所以哪怕是维卡沙真心有些犯怵,但是为了面子,他不得不拿出魄力来跟某仙人叫板。
“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先生,我们敬你三尺,不等于怕了你!”维卡沙一板一眼的说道,“我们老大轻易不见客,你有什么事要见他,最好说明来意。不然,我们这帮兄弟哪怕豁出去一条命,也要让您见识见识雅科夫帮的血性!”
李晓峰可不是吓大的,威胁他?某人从来就是吃软不吃硬的,你跟他玩硬的,他就能跟你玩横的,你跟他玩横的,他就能跟你玩不要命的。
“我没兴趣见识什么狗屁的血性!”李晓峰轻蔑的说道,“不过我倒是能告诉你,如果你不赶紧让你们老大滚出来见我,你们倒是很快能见识见识自己的血到底有多红!”
维卡沙很是无语,他哪见过这种人,比螃蟹还横,我们这些小弟不过是例行公事,问你两句,你随便答,我们随便听,顾全了面子,对老大对外面的人都有个交代就行了。但是你这么搞,不是逼着我们动手?
“还等什么,兄弟们,上!”
维卡沙大手一挥,一马当先的就冲了上去,这就是雅科夫帮的作风,老大就得身先士卒,不能跟后世的党国官长,光喊兄弟们顶住,自己却作壁上观或者撒腿开溜,这是带不好队伍地。
不得不说在这种老大带头示范作用下,雅科夫帮的战斗直线上升,李晓峰虽然看不起这帮小混混,但也不得不承认,这帮人的老大雅科夫是个人才。
当然,欣赏归欣赏,李晓峰可不会手软,举起拳头送给了维卡沙一对熊猫眼,然后轻松放翻了两个准备在背后偷袭的小混混。
撸胳膊挽袖子,就在某人就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楼梯口传来一个响亮的高音:“都给我住手!”
李晓峰可是不蠢,他才不会傻乎乎的立刻停手,这种时候小混混们最喜欢浑水摸鱼下黑手,他可不想白白挨打。再说了,你说住手我就住手?你以为你是谁?哥才不听你的那一套。
李晓峰毫不放松,乘机又干翻了两个混混,不过和他的预料有一点点差距,雅科夫帮的小混混似乎纪律性不错,上面吩咐停手,再也没有一个人敢动弹。被李晓峰干翻的那两个,就是拳头抡到一半停下来,然后被某人给黑的。
“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先生,你这么做就不太地道了吧!”来人用一种显而易见的斥责的口吻说道。
李晓峰看了看来人,说实话,真有些意外,他一直以为雅科夫是个男的,但是怎么想到,一句话让众混混立刻就停手的老大,竟然是个女人,还是个很漂亮很有风情的女人,说实话刚刚看到这个女人的一刹那,李晓峰都有些失神,她实在是太有女人味了。
上下三辈子加起来,理论加实际,李晓峰也算是“阅女无数”,在他见过的众多美女中,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者不在少数,但是眼前这个女人的风情实在是不一般,用一个不太和谐的字眼形容——风骚,实在是太风骚了!
雪白的肌肤,热辣的红唇,金色的长发,正经的九头身,尤其是那饱满高耸的胸器和高开叉长裙中若隐若现的长腿,恰到好处的将一个成熟女人的魅力发挥到极致。
风骚的美女轻轻摊了摊手中的香烟,火红的双唇中呵出一阵烟雾,在迷蒙的烟雾后面,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似的。
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就勾得李晓峰差点失魂,如果他不是一个仙人,如果不是后世广泛欣赏过各种骑兵和步兵电影,恐怕此时的某仙人已经跪倒在风骚美女的石榴裙下唱征服了。
李晓峰定了定心神,努力让自己不去注意风骚美女的胸器和长腿,问道:“你就是雅科夫. 阿夫杰耶维奇?”
风骚美女淡然一笑,一扭一扭的从楼梯上走下来,姿态那个好看,简直勾得人心痒痒。
“你觉得我浑身上下有哪一点像男人吗?”风骚美女用很暧昧的声音反问道。
李晓峰努力的抑制住内心的冲动,问道:“那你是谁?”
风骚美女翩然一笑,那一刻李晓峰仿佛觉得彼得格勒的春天提前来临了:“你可以叫我娜塔莉亚或者娜塔莎……”
李晓峰脱口说道:“你就是这个芭蕾舞团的老板?”
娜塔莉亚用夹着象牙烟嘴的右手轻轻掩住嘴唇,轻笑道:“没错,我就是老板。那么,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先生,您驾临小店,有何贵干?”
随着距离的拉进,李晓峰能很清晰的闻到娜塔莉亚身上的芳香,不同于安吉丽娜的清纯、也不同于安妮公主的高贵,娜塔莉亚身上的香味是一种很魔幻的味道,这种味道能让每一个嗅到的男人为之发疯发狂。
李晓峰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稳住心神,说道:“我找的是雅科夫. 阿夫杰耶维奇,有人告诉我他就在这里,让他出来!”
娜塔莉亚秋波滚滚的大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惊异,似乎对某仙人能抵挡住自己的魅力感到惊讶,不过很快她就恢复了正常,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
“我的先生,到我们娜塔莉亚芭蕾舞团来的男人,都是来找女人的,我还是头一回听说来着找男人的……”娜塔莉亚又呵出了一口香气,诱惑道:“我们这里的美女可是很不错的,让我来介绍你认识吧!”
这个女人真是个妖精!
李晓峰差点就要答应了,好在他最后一丝理智制止了他下半身的冲动,他一把抓住娜塔莉亚的手腕,狠狠道:“不要在跟我玩花样了,快点让雅科夫出来,我没工夫陪你玩游戏!”
“哎呦!”娜塔莉亚眉头一皱,轻哼了一声,叫得李晓峰骨头都酥了,“我的先生,你可是弄疼我了!”
李晓峰不为所动,冷冷的盯着娜塔莉亚,冷冷的说道:“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现在还只是疼,但是马上可能就是痛不欲生了!”
娜塔莉亚显然不信,她对自己魅力十分自信,就是心硬如铁的男人遇见了她,那也是干柴撞上了烈火,而眼前这个男人很显然还只是一个黄毛小子,她就不信以自己的手段还对付不了一个纯情小男孩。
“我的先生……”
娜塔莉亚的语音愈发的嗲,愈发的柔,就像是一股风儿,撩拨得人欲罢不能。不过,今天注定了娜塔莉亚要碰壁,某仙人虽然不具备什么道心,但是仙人的手段还是有的,给自己加持上清心咒,别说娜塔莉亚嗲声嗲气的勾引,就是脱光了坐他怀里翘首弄姿,某仙人也毫不为所动。
“啊!”
就在娜塔莉亚一计不成准备再生一计的时候,陡然间从李晓峰手掌心里传来一股电流,瞬间直刺她的脑海,那一瞬间无尽的痛苦一齐涌了上来,发自心灵的阵痛让娜塔莉亚瞬间失神,这一刻她仿佛又一次经历了人生中最痛苦的时光,顿时惨叫起来。
等娜塔莉亚重新清醒过来的时候,此时的她脸色苍白,双唇发青,适才的媚态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另一种跟适才的暧昧和火辣完全相反的气质出现在了她身上——冷艳,异常的冷艳!
李晓峰是真心吃不消了,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拥有两种完全相反气质的美女。光是魅惑就让他疲于应付,使出清心咒才涉险过关,谁能想到接下来是冰山美人的冷,一热一冷之间让李晓峰觉得口干舌燥,虚汗连连。
以为这是娜塔莉亚的计策,他威胁道:“我警告你,不要再耍花样了!不然你将体会到比刚才还要强烈十倍的痛楚!”
娜塔莉亚一张脸冷如冰山,原本含情脉脉的双眸,此时化作两道寒光,像锋利的匕首一样直刺李晓峰的心海,冷得让人发颤,冷得让人怜惜。
李晓峰被激怒了,吼道:“快点让雅科夫滚出来!不然又得是苦头让你吃!”
说着,李晓峰第二次发动了精神攻击,冰山美人娜塔莉亚又一次发出惨烈的尖叫,不过这一次持续的时间更短,因为楼梯上一个男人发话了:“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你不是要找我吗?上来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69 来对了
这个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李晓峰暗暗的想到。不过他并不在意,反正他只是来打听消息的,他可没兴趣刨根问底。
李晓峰甩开娜塔莉亚的手腕,对周围剑拔弩张的小混混说道:“现在我可以上去了吧?”
当然这并不是请求,实际上李晓峰压根不关心对方会怎么看他,他堂堂的仙人有必要在乎自己在小混混心中的形象吗?
不由分说,李晓峰分开挡在面前的两个小混混,噔噔噔就爬上了楼梯,二楼的第一间写着经理室的房间,门是敞开的,抬眼就能看到正对着大门的办公桌上面搁着两只脚,脚的主人正在摆弄着一支手枪。
“原来是你!”李晓峰顿时恍然大悟,暗骂自己迟钝,听到雅科夫这个名字,对方又是混黑道的,怎么会想不起对方的身份。这个家伙不正是认识安妮公主的那天晚上,普京大帝的好基友梅德韦杰夫子爵找来的打手嘛!
知道是此人,李晓峰更是没有一点负担,手下败将而已,他还有什么可紧张的。李晓峰大大咧咧的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一点都没客气,顺手就给自己倒了一杯伏特加。
“酒真不怎么样!”李晓峰旁若无人的说道。
雅科夫放下了搁在桌上的双脚,炯炯有神的盯着李晓峰,很不高兴的说道:“貌似我没有请你坐下吧?”
“哦?”李晓峰不在乎的耸耸肩,道:“那真是抱歉了!”
不过谁都能看出来某仙人完全没有一点抱歉的意思,那做派那态度根本就无视了雅科夫。用一个成语来形容就是目中无人!
雅科夫的脸色不是太好看,原因当然是显而易见的。换谁碰上霸道不讲理的某仙人,都会觉得憋屈。
当然憋屈的事儿才刚刚开始,李晓峰很快就让雅科夫明白了什么叫更憋屈。
“我要你去办一件事儿!”李晓峰颐指气使的说道。
雅科夫冷笑道:“我为什么要帮你办事?”
李晓峰抬了抬眼皮,轻描淡写道:“我再说一遍,我有一件事要你去办!”
雅科夫脸色愈发的冷峻,冷冷道:“凭什么?如果我么有记错的话,半个月前我们闹得很不愉快。对于一个我不喜欢的人,你觉得我会帮他办事?”
李晓峰将玻璃杯中的伏特加一饮而尽,砸吧咂巴嘴,淡然道:“看样子你还是没有听懂……事不过三,我再说一遍,我有一件事要你去办!”
雅科夫坐直了身子,狠狠的盯着某仙人,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凭什么帮你办事!”
话音刚落,刚刚走进门的娜塔莉亚也附和道:“对,我们凭什么帮你办事!”
李晓峰忽然笑了,笑得有些邪恶,他随便把杯子一扔,正色道:“你们的理解能力真的有问题,你们觉得我像是来求你们的吗?”
“你什么意思!”雅科夫肃然站了起来,食指已经搭在了扳机上,恐怕只要一言不合,他的枪口会立刻指向某仙人。
“我的意思很简单!”李晓峰对雅科夫的动作毫不在意,“我不是在求你们,我是在命令你们!”
“命令?”娜塔莉亚冷笑起来,“你以为你是谁?我们凭什么要听你的?!”
李晓峰脸上呈现出显而易见的嘲笑意味,仿佛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他重复道:“凭什么?”
在么字刚刚落音的时候,雅科夫已经动了,枪口立刻对准了李晓峰,不过后者显然比他的动作更快,雅科夫觉得眼前人影一闪,紧接着手上一轻,那支被他寄以厚望的纳干左轮顿时不翼而飞。当他再一次见到这件武器的时候,这件小玩意已经出现在了李晓峰手中。
“就凭这个行不行?”李晓峰晃了晃手里的武器。
雅科夫心中一寒,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领教某仙人鬼魅般的速度了,不过他还是必须承认,对于这种速度,作为一个人类,那是完全无解的。
“别以为你有枪我们就怕了你!”娜塔莉亚显然不想就这么认输,她强调道:“就算你能杀死我们,也无法让我们听你的命令!”
“是吗?”李晓峰饶有兴趣的问道,一边说一边将枪口对准了气质多变的美女,“我最欣赏不怕死的人了……”
娜塔莉亚倒是无所畏惧,面对着黑洞洞的枪口,她甚至挺了挺胸器,让那一对高耸的突起更加的明显。不过雅科夫就没有她这么坚定了,他忙道:“娜塔莎,不要冲动!”
说完,他扭头朝李晓峰问道:“你要让我干什么?”
“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李晓峰轻松的说道,“我要你去找一个人!”
雅科夫盯着李晓峰的双眼,问道:“什么人?”
李晓峰显得愈发的轻松了,他惬意的坐回到沙发里,很随意的说道:“你也认识的,安妮公主!”
“安妮公主?!”雅科夫同娜塔莉亚异口同声的发出一声惊呼。
“没错,就是安妮公主!”李晓峰虽然有些奇怪这俩人的态度,不过却不怎么放在心上,他自顾自的说道:“我想你们应该知道公主殿下被人绑架了,我要知道绑匪是谁,将公主藏在哪里!越快越好!”
雅科夫和娜塔莉亚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似迷惑、似不解、似惊慌,总而言之就像是一盘酸甜苦辣参杂在一齐的大杂烩,让人品不出其中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李晓峰抬起了头,眼光像刀锋一样从俩人脸上扫过,带着一股莫名的严厉,他问道:“怎么,对你们来说,有难度?不要试图糊弄我,我的耐心很有限!而且我很清楚你雅科夫是彼得格勒的小道消息之王,城里发生的事情就没有你打探不到的!”
雅科夫同娜塔莉亚又对视了一眼,这回两人的表情到没有刚才那么难以捉摸,显然他们觉得很可笑,那种戏谑的样子让李晓峰非常恼火!
“看样子你们真是不怕死了!”李晓峰豁然站了起来,那份果决和断然让雅科夫和娜塔莉亚为之一颤。
雅科夫慌忙说道:“慢,我们没有那个意思!”
李晓峰半眯着眼,盯着雅科夫的双眼问道:“那你们是什么意思?”
雅科夫摊开双手,表示:“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有一个疑问。”
“什么疑问?”
雅科夫小心翼翼的问道:“您和公主殿下是什么关系?据我所知你们只有一些生意上的往来,我很好奇,您为什么迫切的想找到公主殿下?”
尼玛!李晓峰在心中吐槽不已,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八卦?你们是混古惑仔的,又不是混狗仔的。关心这些有的没的有什么意思?
“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娜塔莉亚着重强调道,“您可能也知道,我们跟公主殿下有些关系。说真的,这三天以来,不少对公主殿下别有用心的人也在打探殿下的消息,所以我们不得不慎重一些!”
李晓峰心中一喜,他可是从对方的话里听出了些苗头,难道说这回是来对了,这一对狗男女确实有安妮公主的消息?
李晓峰心中发急,一把揪住娜塔莉亚的手腕,急切道:“快说,你是不是知道殿下的下落!”
娜塔莉亚被某仙人狰狞的表情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开始挣扎,不过李晓峰这时候可顾不得什么怜香惜玉了,恶狠狠的逼问道:“快点说!不然就不客气了!”
雅科夫倒是想上来帮忙,不过又有些顾忌李晓峰的威胁,只能在一边劝说道:“先生,你还没有回答我们的问题,如果你不告诉我们你和殿下的关系,就算你杀了我们,我们也什么都不会说的!”
李晓峰死死的盯着雅科夫的双眼,似乎想看透他的灵魂。但不管他怎么施加压力,对方丝毫不为所动。良久之后他才甩开娜塔莉亚发红的手腕,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们,但你们最好不要玩什么花样……我要弄死你们,不比弄死一只蚂蚁为难!”
一边说李晓峰一边发力,在仙力的作用下,他手中的那只纳干小左轮顿时被拧成了一团铁疙瘩,如此的怪力看得雅科夫和娜塔莉亚双眼发直双腿打颤。
李晓峰很满意自己造成的效果,甩掉手里的废铁,说道:“我和公主殿下的关系嘛……相当的简单,安妮公主是我的女人!”
一言既出,造成的效果比李晓峰捏扁钢铁还要震撼,雅科夫和娜塔莉亚不可置信的问道:“您……您……您刚才……说什么?公主殿下是你的女人?”
“没错!”李晓峰很蛋定的回答道。
雅科夫摇了摇头,还是不相信:“你该不是开玩笑吧,据我所知,虽然殿下跟迪米特里王子夫妻关系不和,但是她一向正派,应该不会……”
而娜塔莉亚则更加的直接:“您怎么证明呢!”
怎么证明?
李晓峰觉得无比的蛋疼,难道当着你们的面,正大光明的将安妮公主宠幸一遍?哥就算没节操,但也得先找到人哈,再说,尼玛,搞婚外情有特意留下证据的傻瓜吗?
娜塔莉亚又一次强调道:“如果您不拿出证据,那我们就无法信任你!”(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71 隐藏在幕后的人(上)
看着眼前的安妮公主,李晓峰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还是那个高贵典雅形象的公主吗?细腻白皙的肌肤变得粗糙发黄,柔顺的金发变成干枯的黑发,尤其是那张吹弹可破的脸蛋,如今被劣质的化妆品涂满,难看不说,更是将安妮公主原本的气质破坏得一干二净。
反正如果不是安妮公主的声音没有发生变化,乍然之间李晓峰是根本不敢相认。
“这是谁给你化的妆?”李晓峰忍不住吐槽道,“太难看了!真该枪毙了这个化妆师!”
旁边的娜塔莉亚顿时不干了,双手叉腰气势汹汹的说道:“这就是本小姐的杰作,怎么,你有意见?!”
李晓峰是不敢明说,心里道:尼玛,这也叫杰作?简直是糟蹋人好不好!国色天香的美女被你这么一折腾,立刻就变成凤姐。你是在糟蹋上天的杰作好不好!
安妮公主淡然的一笑,道:“娜塔莎说得不错,这确实是杰作!如果不是娜塔莎帮忙化妆,说不定昨天我就被小科尔尼洛夫的狗腿子科京给抓走了。”
李晓峰顿时来了兴趣,问了个仔细。敢情小科尔尼洛夫说的全城大搜捕,掘地三尺也要把安妮公主找出来并不是夸张。就在昨天,科京带着大批人马突然杀将过来,将歌舞团上上下下翻了个遍,不管人畜,哪怕是阿猫阿狗也要逮住查个仔细。本来安妮公主以为在劫难逃,谁知道她来来回回在科京面前转了两三圈,这睁眼瞎愣没认出来,你说可笑不可笑。
听了这番解释,李晓峰才有些佩服,化妆技术最难的是什么?不是将恐龙变成美女,也不是让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最难的是迷惑对人的眼睛——让眼睛意识不到面前的脸是经过了技术改造的。
对于普通化妆师而言,做到前两条已经算是高手,但是这种水平的化妆,对有心人来说充满了破绽,一眼就能看出这张脸是经过了后天雕琢的。
如果娜塔莉亚仅仅是这样的水平,那么很难瞒过科京的眼睛,而她很难得的做到了以假乱真,只能说她的化妆技术已经是登峰造极了。而安妮公主现在的这张脸,从某种意义上说也确实是杰作。
不过马上李晓峰又有新的疑问冒出来了:“既然你这张脸已经可以瞒天过海,你还躲在这干什么?早点回家不是更好,要知道老佛朗索瓦可是担心死了……”
安妮公主叹了口气,无奈道:“你以为我不想不回家啊!这不是没办法么!”
李晓峰的眉头皱了起来,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就不信你回家了,小胡子还敢光明正大的上你家绑人!”
安妮公主又叹了口气,道:“你还真说对了,他还真敢!”
李晓峰瞪大了眼睛,惊疑道:“不可能吧!他爹只不过是名义上的彼得格勒军区司令,手下大部分兵都不听他爹的,他凭什么嚣张?”
安妮公主幽幽道:“小科尔尼洛夫依仗的当然不是他爹,他背后还有大势力撑腰,就算他公然绑架我,恐怕现在的临时政府也只会干看着。”
“什么人,有这么牛?!”李晓峰惊诧了,作为一个穿越众,他自认为对这个时代的俄国有一定的了解,至少各大势力的基本情况算是门清,他怎么就没听说过此时的俄国还有如此嚣张的势力。
“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一股什么势力,不过我隐约能觉察到他们的存在!”
对这个解释李晓峰一点都不满意,说了半天敢情是感觉,后世还有人说自己有第四类接触呢!要是相信这些,人类还是外星人奴隶呢!
“不要胡思乱想!”李晓峰安慰道,“我现在回来了,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很显然某仙人的安慰没有任何作用,安妮公主更加紧张了:“正是因为你回来了,我才更加担心!对于我来说,俄国的那些财产不算什么,它想要就给它好了。我真正担心的是,它的所作所为有着极强的政治目的。你现在稀里糊涂的跟着布尔什维克瞎混,我真的很担心……”
李晓峰心中一片温暖,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人家公主愿意放弃一切,只求他平平安安,在上流社会尤其是在王室,这种贤妻良母型的女性实在是凤毛翎角,对普通人来说,能碰上一个你就娶了吧!
但李晓峰不是一般的人,穿越以来他还没怕过谁,让他窝窝囊囊的逃之夭夭,这不是他的作风。更何况,他好不容易才搭上布尔什维克和列宁这条线,让他半途而废,还真舍不得。
“你不要胡思乱想!”李晓峰用最温柔的声调说道,“可能是那天的绑架吓着你了,不要担心,不就是科尔尼洛夫这个孙子么,我这就去取了他的小命!”
某仙人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小胡子几次三番跟他找茬,昨天不过是消息不明确,才放了他一马。如今安妮公主也找到了,事情也明朗了,于公于私于情于理,李晓峰都要跟小胡子算算总账了!
“不要!”安妮公主惊叫着抱住了李晓峰,从她微微颤抖的躯体能看出,安妮公主非常的担心和害怕。
李晓峰顿时坐蜡了,他是真心想干掉某个小胡子,但是安妮公主死死抓住他不放,他又不好用强。但是让他答应安妮公主就此放手,立刻远走高飞,那也不现实。
左右为难,李晓峰是真心觉得憋屈,尼玛,不就是一个官 二代么,有什么好怕的,哥弄死他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现在倒好,搞得哥跟荆轲刺秦一去不回似的。你说这算什么事儿!
李晓峰想再安慰两句,安抚好了安妮公主再动手。这时候娜塔莉亚说话了:“我觉得你应该听殿下的话,她说得一点都没错,小科尔尼洛夫不过是前台的小卒子,杀了他根本就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反而只会激怒幕后的那股势力。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幕后隐藏的势力十分强大,它只要一挥手你就将灰飞烟灭……”
李晓峰冷笑不已,让哥飞灰烟灭,也不怕闪了你的小蛮腰,这个世界上能让哥飞灰烟灭的人和势力还不存在,反过来说可能性倒是更大。如果让哥知道是谁在装神弄鬼,哥一定让他灰飞烟灭、魂飞魄散!
“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娜塔莉亚冷笑了一声,“当年我的父亲也跟你一样不以为然,以为凭自己一己之力就能打败隐藏在幕后的那股势力。但是结果呢?”
说到这,娜塔莉亚自嘲的一笑:“他死了,失去了他奋斗了一生才收获的地位、家庭、财富和良好的名声,甚至祸及子女。而你呢?跟当年我的父亲比起来,你什么都不如他,连我的父亲都做不到的事,你认为你有成功的可能吗?”
“收手吧!”娜塔莉亚长叹了一声,“乘着现在还没陷得太深,带着殿下离开这个国家,去享受生活的快乐吧!”
李晓峰笑了,忽然问道:“你刚才说我没有你父亲具备的一切条件,所以跟那股势力的斗争必然失败。我有一点疑问,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兄妹并没有放弃仇恨,你们的选择是复仇到底。我想问,你们也不比你们的父亲强,为什么要继续坚持呢?”
娜塔莉亚盯着李晓峰,冷冰冰的回答:“因为我们已经没有了一切,既然没有什么可再失去的,我们生存在世上的目的,也就只有一个。”
说到这,娜塔莉亚吸了口气,看着紧紧抱住某仙人的安妮公主,缓缓道:“但是你不一样,我想你不希望殿下受到伤害,对吧?”
李晓峰刚要说话,娜塔莉亚又说:“这一次我们能够及时救下殿下,但是下一次我们可能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你应该能想到像殿下这样的美女,落在那帮人渣的手里会怎么样吧?”
李晓峰冷酷的一笑,坚定道:“我当然知道会是什么结果。而这也是让我最生气的,没有人可以伤害我的女人!更没有人在伤害我的女人之后不付出代价!”
娜塔莉亚为止气急,狠狠道:“你这个家伙怎么就不明白呢!”
“不是我不明白!”李晓峰打断了她的话,肃然道:“真正不明白的是你!对我而言,这个世界上任何人和势力触怒了我,下场只有一个——灰飞烟灭!”
娜塔莉亚为之愕然,她倒是还想再劝一劝,但是李晓峰炯炯有神的双眼告诉她,他绝对不是说笑,这一切完全没得商量。对于这样一个油盐不进的男人,娜塔莉亚又好气又好笑,破口大骂道:
“你就是一个傻瓜,彻彻底底的大傻瓜,总有一天你要为今天的选择后悔的!一定!”
李晓峰却完全不以为意,搂着安妮公主,轻松的说道:“你有浪费口水的功夫,还不如早一点告诉我,你们兄妹的仇人到底是谁,嗯,或者说是怎样的一股势力。如果我没有搞错的话,现在我们是一边的,为了对付共同的敌人,作为盟友你是不是该分享一点儿有用的情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被震惊了!感谢同志们!
无意间忽然发现,最近有不少同志打赏了小马,尤其是一箭射掉ufo同志的大手笔,说真的,小马数了好几遍零,真有些不敢相信。说心里话,有些受之有愧,更是无以为报。没有多的话儿,只能好好码字才能答谢同志们的厚爱。争取在新的一个月加快速度,向五千或者六千党挺进,谢谢!
顺便也在这里对打赏和订阅过小马文字的同志们表示诚挚的感谢,谢谢你们的支持!(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72 隐藏在幕后的人(中)
这一天李晓峰可以说过得十分精彩,先是上午认识了安吉丽娜彪悍无耻的爷爷,本以为这老头带给他的震撼已经是够强烈了。谁能想到无心之中跟维多利亚打听消息,竟然奇迹般的找到了安妮公主。
其实找到安妮公主固然十分惊喜,但是谁能想到更惊喜的还在后面,无缘无故的一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大boss就从石头缝里蹦了出来。别说李晓峰这号没有心理准备的,就是有心理准备,估计也能吓出翔来。
好在某仙人经过仙界的历练,实在算得上傻大胆,这才没有当场出丑。不过对于历史上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大boss,他果断干脆的来了兴趣,这才有刚才的疑问。
娜塔莉亚无语的看着跃跃欲试的某仙人,对于此人的神经系统她也充满了好奇,换成其他人,不管是谁听说将要和未知的、无比强大的恶势力作斗争,总不会平静吧?
当然,某仙人算不上什么平静,但是你兴趣高涨的德行让普通人情何以堪?是该说你傻呢?还是缺心眼呢?还是二逼呢?
反正娜塔莉亚对某仙人的感官又恶劣了不少,她认为某仙人就是那种被家里惯坏了的小祖宗、小皇帝,不知人间艰苦不说,更不晓得天高地厚……自以为是、目中无人、脑残无极限……
“你倒是说话啊!”
娜塔莉亚正腹诽的时候,李晓峰却不耐烦了,快点告诉哥大boss是谁,在哪里,哥要刷怪打宝。
娜塔莉亚白了某仙人一眼,却不答话,反而向某人怀中的公主殿下问道:“殿下,您就不劝劝他,就让他这么胡闹?”
安妮公主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虽然她更希望跟自己的小男人双宿双栖,过平静美好的童话生活。但是现实生活中哪来的那么些童话?而且对于自己的小男人那些奇奇怪怪的本事,她多少心里有点数,至少自保不是太为难。最重要的是,她很喜欢这种偎依在小男人怀中做小女人的感觉,这让她很安心,觉得自己是被呵护了。
所以对于娜塔莉亚的抱怨,安妮公主只是轻轻一笑,然后含情脉脉的看着某仙人,温柔道:“我们家是安德烈拿主意,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娜塔莉亚的眼镜碎了一地,这还是她所认识的那个聪明、干练、做事极有主见的安妮公主吗?眼前这个小女儿样的花痴真是公主殿下?
娜塔莉亚真想向安妮公主咆哮一句:“你到底被灌了多少迷魂药!”
“疯了,疯了,你们都疯了!”娜塔莉亚抓狂了,“但是,你们愿意疯,我可不愿意带着你们一起疯!我找雅科夫去,让他来给你们清醒清醒!”
说完,娜塔莉亚干脆利落的从沙发上跳了起来,麻利的扭腰拔腿就向外冲。这一连窜动作,比传说中的猎豹还要轻盈,让色色的某仙人对其彪悍的腰腹力量神往不已,那啥,这股劲头用来滚床单,估计没有哪个普通男人是她的一合之敌吧?
且不提满脑子都是黄色思想的某仙人,怒气冲冲的娜塔莉亚恐怕是没听说过欲速则不达这个成语,她刚打开房门,迈开两条大长腿就准备往外冲,立刻就杯具了。门外同样匆匆而来的雅科夫跟他撞了一个满怀,娜塔莉亚顶着满头的金星,抱怨道:
“搞什么,你怎么来了?”
雅科夫摸了摸头上的大包,顾不得痛疼,紧张道:“出事了,出大事了!”
说完,他两步冲进房内,对着缠绵中的某仙人和某公主说道:“殿下,你们必须马上离开彼得格勒!”
“为什么?”这是娜塔莉亚代替两人发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雅科夫喘了口气,愁眉苦脸的说:“刚刚得到的消息,科京死了!”
娜塔莉亚撇撇嘴,不屑道:“这倒是今天我听到的为数不多的好消息,那个人渣早就该死了!”
雅科夫瞪眼道:“他确实是该死,但不是该这个时候死!”
“可我还是不明白,这个混蛋死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娜塔莉那歪着头问道。
“当然有关系!”雅科夫气急败坏的说道,“关系太大了!谁不知道科京是小科尔尼洛夫的狗腿子,杀了他,就等于挑衅那个小胡子,你说会造成什么后果?”
娜塔莉亚忽然问道:“你是说科京是被人干掉的?”
“当然!”雅科夫瞪了娜塔莉亚一眼,“如果他死在小妞的肚皮上,我用得着这么紧张!今天下午,科京被人发现,光着身子死在郊区的路上。身上还留了一行字——这就是欺负女人的下场!”
娜塔莉亚来了兴趣,追问道:“你说光着?该不会是一丝不挂吧?”
雅科夫苦笑道:“当然是一丝不挂!身上除了那行字,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娜塔莉亚笑得很开心:“这倒是符合那个淫棍的习惯,估计是他脱光了准备跟小妞快活的时候,被仇家抓住了。然后就光溜溜的被拖到郊外冻死……”
“大概是这样吧!”雅科夫没好气的说道,“但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不管是谁做的,他都不应该留那行字!这个混蛋害惨我们了!”
娜塔莉亚这才明白过来,顿时尖叫道:“该死!小科尔尼洛夫绝对会以为是我们干的!”
雅科夫苦笑道:“准确的说,他会以为是劫走了安妮公主的人干的。更不幸的是,我们真没干!”
娜塔莉亚又抓狂了:“该死的,这是哪个蠢货做的,要是让姑奶奶知道是谁,姑奶奶一定拔了他的皮!”
此时,李晓峰弱弱的举起了右手,很无辜的说道:“那个什么,打断一下,那事儿是我干的!”
娜塔莉亚和雅科夫看外星人一样盯着李晓峰,良久娜塔莉亚才跳脚道:“什么!是你这个蠢货!”
雅科夫也抱怨道:“我的乖乖,你知道这会让我们多被动吗?”
李晓峰抓了抓后脑勺,很萌的问道:“很被动吗?”
“当然!”娜塔莉亚揪住了李晓峰的前襟,用口水喷了他一脸:“一直以来我们想方设法就是想将公主殿下送出俄国,你这么一搞,那个小胡子绝对会发飙,那时候整个彼得格勒的盘查将更加严厉!你说你干的这是什么事儿!”
雅科夫忧心忡忡的说道:“说不定,抓狂的小胡子将再一次将彼得格勒翻一个遍……这实在是太糟糕了!”
安妮公主倒是不像兄妹俩那么担忧,只是好奇的问道:“安德烈,你怎么会想到找科京的麻烦?”
“我那不是没办法吗?”李晓峰摊了摊手,“刚回家就得到了你被绑架的消息。我还能坐得住?只好出去找线索……找来找去,只好从最可疑的小胡子那里着手,顺手就抓了那个叫科京的大个子,然后再顺手逼问一点点消息……该做的都做完了,我总不能把那厮再给放了吧?”
安妮公主睁大眼睛问道:“所以你就杀了他?”
“他该死!”李晓峰坚定道,“小胡子为了霸占你的财产,竟然让他去杀掉老佛朗索瓦,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老头送命?”
“你做得太好了!”安妮公主欣喜的亲了李晓峰一口。
不过雅科夫兄妹就没那么高兴了,雅科夫抱怨道:“杀就杀吧!反正也是个人渣,但是你不该拔光他的衣服,还在他胸口留字!这实在是……实在是太傻了!”
只能说某仙人实在是太恶趣了,恐怕他干掉科京之后,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和武松一样,血字题名,好在他还没白痴道真的落款,不然雅科夫兄妹就不止是抓狂这么简单了。
“好吧!”雅科夫叹了口气,“如今之计,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只要能躲过这阵风声,我再想办法安排你们逃出俄国吧!”
李晓峰可不想走,当场拒绝了这个提议:“我没有兴趣离开俄国,刚才我已经跟你妹妹谈过了,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我想我们可以合作!”
雅科夫既惊讶又恼火的瞪着娜塔莉亚问道:“你都告诉他了?你知不知道这会害死他的!”
娜塔莉亚叹了口气:“没有全部说,实际上只是吓唬吓唬了他,但是他……他这个比较那个……我的意思是,他油盐不进!铁了心的要参合进来!”
雅科夫严肃的看着李晓峰,郑重的说道:“安德烈先生,你知道你现在的出境是多么的危险吗?我可以很负责人的告诉你,我的妹妹刚才并不是吓唬你那么简单,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实的,都是鲜血写成的!可以说,我们的敌人强大得令人窒息,我们没有一点能战胜对方的把握!这样的情况下,你还要参与吗?”
“当然!”李晓峰轻笑道,“你们当然没有任何把握,那是因为你们还没有遇上我。现在,有了我,你们大可以把心放回肚子里。我是不会退出的,如果你们希望报仇,最好告诉我一点实在的东西,我可没兴趣听你们讲鬼故事,那除了能吓唬吓唬小孩子,一点意义都没有!”(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73 隐藏在幕后的人(下)
见李晓峰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要打破沙锅问到底,雅科夫和娜塔莉亚知道再遮遮掩掩也是无用,自然只能将所知道的一切统统告诉了某仙人。
故事还得从十年前说起,十年前的雅科夫兄妹可不是如今的状态,那时候的他们,一个是天之骄女,另一个是上流社会的公子哥儿,衣食无忧,享尽荣华富贵。
但是在1907年6月,所有的荣华和富贵轰然坍塌,随着斯托雷平和尼古拉二世一手导演的六三政变,整个俄国政坛发生轰然巨变。不光是以列宁为首的社会民主工党的六十五名国会杜马被逮捕、流放。但凡是倾向于第二届杜马的政治人士也受到莫大的冲击。
而雅科夫和娜塔莉亚的父亲就是其中之一,当年的老阿夫杰耶维奇是著名律师,虽然谈不上什么政治人士的,但是老头强烈的反对沙皇的专制统治,曾经为不少被沙皇迫害的政治反对者辩护。
六三政变之后,可怜的老头一辈子没做过坏事,但还是被沙皇冠以阴谋颠覆政府罪逮捕入狱,判了个服苦役五年。本来这也就完了,老头大不了蹲五年大狱,出狱后又是一条好汉。说不定因为这次坐牢还赚了政治声望。就像如今的临时政府司法部长克伦斯基,当年他就为列宁等人辩护,结果二月革命一到,摇身一变成为了司法部长。以老头的水平真要活到二月革命之后,混得还真不见得差。
但怪就怪在,入狱没几天,老头不知道是神经搭错了线路,还是失心疯了,在狱中竟然承认了一系列的罪行——大到杀人放火、拐卖妇女,小到偷鸡摸狗偷窥邻居洗澡。
反正就是恶贯满盈的那种,这下事情就大条了,乱七八糟的罪名摧毁了老头矜矜业业几十年奋斗才积累起来的良好名声,仅仅是名声也就算了,更关键的是祸及妻子,偌大的家业顿时就给查抄充公了。
当然,钱没了也不是关键的,最最关键的是老头在坦白从宽的夜里,自己给自己就了断了。据监狱方面说,老头亲手将自己给掐死了,属于畏罪自杀。
亲,这样的消息哪个正常人会相信呢?雅科夫兄妹和他们的老母亲当然是不信,接下来的一年里,一家人东奔西走的打官司,企图寻求真相。
但是吓人的事儿是接踵而至,首先是老母亲突然遭遇车祸横死当场,紧接着莫须有的高利贷吸血鬼拿着借据就找上门来,早已经是家徒四壁的兄妹俩当然还不起,所以可怜的雅科夫就被抓进了彼得格勒债务监狱,接下来就剩下可怜的娜塔莉亚,拼命的想方设法赚钱好给老哥赎身,结果却是遇人不淑落入狼口。如果没有安妮公主的出面,这一家子恐怕是凶多吉少永世不得翻身了。
“你怎么会突然想到帮他们?”李晓峰问道,“不要告诉我你是路见不平,据我所知你并不喜欢管闲事。”
安妮公主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我当然不会管闲事,我还没有善良到悲天悯人,如果不是我的丈夫在这件事里扮演了一点不光彩的戏份,我才不会管他们兄妹的事儿。”
“那位王子殿下参合了这件事?”李晓峰顿时来了兴趣。
安妮公主叹了口气道:“嗯,虽然不算是主谋,但也是帮凶。”
“为很么?”李晓峰不解的问道,“据我所知那个家伙只是个花花公子,对政治的事儿不太热心吧?”
“和政治没有太多的关系!”安妮公主又叹了口气,“正是因为他是个花花公子才会参与……”
李晓峰看了一眼身边的冰火两重气质美女,说道:“难道是狗血的因爱不成,反成恨?红颜祸水果然不假……”
安妮公主白了他一眼,唾道:“胡说八道什么,虽然那个混蛋确实觊觎娜塔莎的美色,但最关键的原因是钱!”
“钱?”李晓峰疑惑道,“跟钱有什么关系?那孙子怎么说也是王子,不缺钱吧?”
安妮公主冷笑一声:“怎么不缺钱?保罗大公和他都不治家产,父子两都只晓得挥霍,如果不是我嫁过来,他们父子恐怕都要卖身还债了!”
李晓峰恍然大悟道:“敢情他们陷害你爹,打的是谋财害命的主意!”说到这,他又看了看雅科夫和娜塔莉亚,叹道:“没想到你们家以前还挺有钱的!”
娜塔莉亚翻了个白眼:“你以为被祸害的就只有我们一家?那一年和我家相同际遇的不在少数,不过我们家是最惨的之一而已!”
“怎么说?”
雅科夫长叹一声:“其他的受害者,都胆小怕事,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只有我们坚持探查真相。”
李晓峰顿时明白了,脱口而出:“所以你们才第二次被陷害!为的就是掩盖真相?!”
“没错!”安妮公主幽幽的说道,“我也是偶然间听到迪米特里跟别的女人调情的时候,说漏了嘴。才知道他在这些不光彩的事情里扮演了什么角色。他负责打通上层,买通狱卒和法官,而他的狐朋狗友阿布拉莫维奇则网罗黑势力,充当打手。”
“那小胡子科尔尼洛夫呢?他又扮演了什么角色?”李晓峰问道。
雅科夫解释道:“他负责组织和策划,就地位而言,他才是这个小集团的核心。”
“那么说幕后的黑手就是他喽?”李晓峰想当然的说道。
娜塔莉亚讥笑道:“你想得太简单了,小胡子虽然比他的两个同伙稍微聪明一点,但也就是仅仅聪明那么一点点儿罢了。你认为他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布置好这一切?”
雅科夫也说道:“确实,经过这几年的查探,我们对这个集团有了更深的认识,在小科尔尼洛夫上面,还有几层关系网,说到底那个他也不过是稍微高级一点的小卒子罢了。”
李晓峰算是明白了:“所以你们才不赞成我解决那个恶心的小胡子?”
“没错,解决他毫无意义,人家大不了再换一个小卒子。这种小卒子对幕后的那个人来说一抓一大把,比如你认识的梅德韦杰夫、比如临时政府的几个倒卖粮食的部长。”
“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接近梅德韦杰夫的?”李晓峰问道。
“没错!”雅科夫点点头,“那几个部长我搭不上线,小胡子又不可能信任我。我也只有从梅德韦杰夫那里打开突破口了。”
“那查到了点儿什么?”李晓峰又问。
雅科夫摇摇头,叹道:“有用的情报不多,我只能说幕后的那个人隐藏得很深很深,做事也相当的谨慎。恐怕连小胡子和梅德韦杰夫也不知道他们身后站着的这个人是谁!”
李晓峰嘟囔道:“搞了半天你也是什么都不知道……”
娜塔莉亚不服气道:“什么都不知道的是你!经过我们几年的侦查,多多少少知晓了对方的实力!”
李晓峰笑道:“你又想用鬼故事来吓我?”
娜塔莉亚火了,怒道:“那不是鬼故事!那个人的实力强大的超乎想象,你恐怕想不到吧!他对俄国的影响力是实实在在的,黑色百人团听他的指挥,如今在彼得格勒喧嚣的各党派都有他的人!”
李晓峰想了想,终于变得正经了一点,问道:“那么你们知不知道这位幕后黑手到底想干什么?如果他真有你们说的那么可怕,完全不需要通过小胡子和梅德韦杰夫之流,用那么拙劣的手法搞钱!”
雅科夫和娜塔莉亚对视一眼,解释道:“这也是我们奇怪的地方,那个人不折手段的搞钱,但是却丝毫看不出他花在哪里了,有时候我们都怀疑他是一个纯粹意义上的葛朗台!”
李晓峰倒是真心希望有这么个守财奴,那么他搞倒对方的时候,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接受大笔的钱财,要知道某人用钱的地方不少,都恨不得抢银行了。
不过对方隐藏得太深,就算某仙人想要打土豪分田地,也不可能。对于这号幕后黑衣人,李晓峰着实没有太好的办法,毕竟仙人也不是全知全能的,更何况他还只是半个仙人。
“那么你们有没有办法找到这个人!”李晓峰问道,“我的意思是说,哪怕不是直接能找到,间接的也可以,比如你们能不能确定一个肯定认识他的人。我们单刀直入,直接去找他!”
“没有!”雅科夫和娜塔莉亚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
李晓峰是哭笑不得,尼玛,听了半天,一点有用的都没有,还不是原地踏步。
“我觉得咱们应该换个思路了!”李晓峰郑重其事的说道,“你们也说了,那个混蛋隐藏得很深,现有的这些线索都只是指向他手下的小卒子。你们想从小卒子那里打开突破口恐怕很不现实,这也是你们几年以来进展不大的主要原因!”
娜塔莉亚轻蔑道:“听你那口气,好像是有更好的办法似的!”
李晓峰笑了:“我当然有更好的办法,我们必须化被动为主动!我们得出动出击,将幕后的黑手逼出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74 某仙人的计划(上)
李晓峰可不是那种喜欢慢慢等待的人,这一辈子的他主动性和积极性无比强大,充满了控制欲望。让他等着幕后的大boss出招之后,再慢慢想法子接招拆招,好吧,他真心没有这个耐心!
在李晓峰看来根本就不必这么被动,大boss隐藏得深无从查起,那么最好的方法不是等他露出马脚,而是应该主动出击,将对方激出来。
“我认为这么傻等实在是太蠢了!”李晓峰旗帜鲜明的说道,“我们不能等待敌人犯错,而是应该主动的迫使敌人犯错误!”
娜塔莉亚打了个哈欠,轻蔑道:“说得比唱的还好听,麻烦你搞搞清楚,我们是弱势的一方,怎么去迫使强势的敌人犯错?你这不是扯淡么!”
李晓峰可不服气了,反驳道:“谁告诉你,弱势的一方就只能被动挨打!正是因为弱势才必须积极主动,否则永远都只能被敌人牵着鼻子走。这也是为什么你们折腾好几年,屁的进展都没有的主要原因!因为你们从心底里畏惧对手,认为自己就是一只躲躲藏藏的耗子!”
说到这,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慷慨激昂的说道:“我才不是耗子,也不想做耗子,更不愿意被敌人玩弄于鼓掌之间。我的原则就是主动出击,争取主动,让敌人跟着我的指挥棒转!”
娜塔莉亚依然很是不屑,讽刺道:“我还真没看出来你哪里像个指挥家!”
雅科夫倒是更实际一些,问道:“那你说我们怎么办吧,如果你的意见合理,我不介意接受。”
“很简单!”李晓峰信誓旦旦的说道,“你们刚才不是说,躲在幕后的那只小老鼠爱财如命,不折手段的在搜刮财富吗?我们就从这里入手,来争取主动!”
雅科夫、娜塔莉亚和安妮公主面面相觑,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对方敛财的目的,连对方的目的都不知道,又能干些什么呢?
“你们真是死脑筋!”李晓峰叹了口气,“你们总想搞明白幕后的那只老鼠搜刮财富的目的,总想搞清楚它想干什么!但是,我问你们,搞清楚它的目的性对我们来说真的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娜塔莉亚跳了出来,理直气壮的说道:“清楚了他的目的,我们才能有针对性的做出布置,才能破坏他的计划!什么都不知道,又能干什么?!”
“切!”李晓峰对此嗤之以鼻,毫不留情的挖苦道:“见过蠢的,真没见过像你们这么蠢的。你们俩就像两个低能的小偷,偷东西的时候还要刨根问底,想要知道人家怎么赚的钱,又是怎么花的钱,但是这跟偷东西有一毛钱的关系吗?我们的目的就是偷钱,把钱弄到手就完了,我管他那么多干什么?”
安妮公主眼前一亮,顿时明白了李晓峰的意思,激动道:“我懂你的意思了,对于我们来说,根本就不需要知道幕后的那只耗子出于什么目的去敛财。我们只要让他无法舒舒服服的把钱弄到手就行了!”
李晓峰抚掌笑道:“对么!它不是想方设法的敛财吗?我们就偏偏不让他如意,切断他的财源,抢走它的财路。不管它出于什么目的敛财,肯定不会坐视不理……只要他出手,我们就有可能找到蛛丝马迹!”
娜塔莉亚还是有些担忧:“但是它完全可以让手下的那些棋子来对付我们,不需要亲自出手啊!”
李晓峰笑了,他伸出了两根手指:“所以我们的计划分两步走,在破坏它的财路同时,对付那些我们已经知道的棋子!”
娜塔莉亚撇撇嘴道:“说得轻松,你说的这两样没有一样是容易的!”
“当然不容易!”李晓峰借口就说,“但是这也是我们最好的办法,如果按你们的办法,傻乎乎的浪费时间不说,万一对方聚敛到了足够的钱财,当钱对他来说不重要的时候,事情就更加麻烦了!”
娜塔莉亚歪着头问道:“我不是太明白,你能说清楚一点儿吗?”
李晓峰叹了口气,耐心解释道:“这还不简单,我们的敌人疯狂敛财,肯定不只是因为他是个葛朗台,我想没有哪个蠢货不计手段不计后果的搜刮,就是为了将钱存起来。至少我认为我们的敌人不是这种蠢货,就像你们一直探究的,它肯定是有目的的,而且十有八九这个目的还是很邪恶的那种。你们想一想,如果他达成了这个目的,实力会膨胀到什么程度?现在你们就对它的实力畏之如虎,更何况是那时候!真要让它成功了,恐怕你们永远都无法报仇雪恨了,你们愿意看到这种结果吗?”
娜塔莉亚和雅科夫明显被说动了,他们并不傻,知道李晓峰所预测的很可能是现实。如果真让它成功了,别说报仇了,恐怕那将是他们更加灰暗人生的开篇。
“而且!”李晓峰乘热打铁,再次分析道:“就算你们的仇人目的并不邪恶,说不定还是什么崇高的理想,但是我要告诉你们,它实现了理想,那么就意味着它曾经所掌控的这一切,不管是这些棋子、财路、还是势力,对他来说将不再重要。那时候他恐怕就会丢弃这一切,你们想一想,如今他还在掌控这一切的时候就难以探查,等它真正的放手了,你们想查都没有线索了!”
李晓峰的这句话切实击中了兄妹俩的要害,他们不得不同意,只有像某仙人说的化被动为主动,在这场博弈中占据主动,才有可能得偿所愿。
“那你认为我们具体该怎么做?”娜塔莉亚虚心的问道。
“很简单!”李晓峰坚定的说道,“首先,我们要结成一个同盟,只有我们联合起来,聚拢所有的力量,精诚合作才有可能跟它叫板!这一点是一切的基础!”
娜塔莉亚虽然不喜欢某仙人,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确实很重要,她又问:“其次呢?”
李晓峰笑得很开心,自信的说道:“其次,就是这个同盟必须有一个领导人,由这个人来主导一切计划,其他的人要服从!”
娜塔莉亚没好气的说道:“你该不会想做这个领导人吧?”
“看来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李晓峰大言不惭的说道,“一眼就看出我有这方面的素质!”
“切!”娜塔莉亚白了某人一眼,“我们可没同意!”
出于意料,娜塔莉亚话音刚落,雅科夫就说道:“我同意!”
娜塔莉亚顿时急了:“哥哥,为什么要听他的!这个小子一看就不是好人……”
雅科夫冷静的说道:“我对他是不是好人没有任何兴趣,只要有人能为我们复仇,哪怕是跟魔鬼合作我也在所不惜!”
娜塔莉亚还是不服气:“你怎么就肯定他有这个能力!”
“从他刚才分析我就能看出,他确实比我们更强,而且……”雅科夫坚定的说道,“而且就从他这一个月的所作所为,我对他有了那么一点信心!”
李晓峰笑眯眯的伸出了右手,高兴道:“那么很好,第二个问题也解决了,但愿我们合作愉快!”
不过雅科夫可没有同某人握手的意思,他一撇嘴道:“虽然我承认你的能力,也承认你的领导,但是这不意味我喜欢你!”
李晓峰顿时觉得有些丢脸,讪讪的摸了下鼻子,刚想自我解嘲两句,雅科夫又说道:“现在就让我们来点实际的,说说你的计划!”
李晓峰却不跟着他的节奏走:“不急,第三个问题,是我们必须解决一点分工合作的事宜,我可不希望在这方面扯皮浪费时间。”
“你说!”
“你们两兄妹负责情报收集,以你们的能力彼得格勒的风吹草动都应该清清楚楚,而我要准确及时的知道这些动向。”
雅科夫点点头道:“很合理,继续。”
李晓峰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主要负责制定计划,并为你们解决一些无法解决的棘手的事儿,比如说让你们不喜欢的人或者妨碍了你们的人,我会让他们自动消失!”
“很好!”雅科夫冷冰冰的回答道,“我完全同意。”
安妮公主弱弱的问道:“那我做什么呢?”
李晓峰真心想说,大姐,你保护好自己就谢天谢地了。不过他还没有这么二,很热情的说道:“有一些官方的事情,只能是你出面。而且我相信上流社会的一些小道消息,你比他们兄妹要清楚。”
“好了!”娜塔莉亚迫不及待的说道,“可以进入下一条了吧?我可是很想知道你有什么天才的计划!”
李晓峰不理会娜塔莉亚话语中的嘲讽,自顾自的说道:“我们之间最好不要长期见面,以免暴露。所以一种安全可靠的联系手段就恨重要了……我会为你们提供一点小工具,当然你们也可以提供一些安全可靠的会面场所。至于娜塔莎小姐说的计划,实际上我早就有了一个计划,只不过是被耽搁了,现在有了你们的加入,我想实行起来难度将可以忽略不计了……两位,你们听说过关于倒卖粮食的事儿吗?我们就从这里入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75 某仙人的计划(下)
李晓峰对彼得格勒战备储存仓库里的粮食早已是垂涎三尺,尤其是知道了有人早已在他之前就下手之后,更是心急如焚。巴不得立刻冲进仓库将里面的粮食洗劫一空才好。
这件事本来他半个月前就要着手做,谁想到伪娘姐姐将他生生拽到了瑞典,这才暂时让仓库里的粮食逃过一劫。现在,伪娘远在瑞典,鞭长莫及,而打粮食主意的还是某仙人的死敌,你说他怎么可能继续忍耐?
“粮食值钱倒是不假。”雅科夫对某仙人的计划表示有限的理解,但是他的顾虑同样不小:“但是战备储存仓库的看守相当的严格,没有农业部开出的文件,我们恐怕还没接近仓库就被哥萨克和宪兵撵成兔子了。我可不想去彼得保罗监狱!”
娜塔莉亚立刻点头,表示农业部他们一点关系都用不上,绝对拿不到调取粮食的文件。如果硬闯,恐怕会有全军覆没的危险,并且还强调道:“就算我们能顺利解决守卫,打开仓库。但是仓库里的粮食可不是个小数目,我们根本就没有运输能力,也没有地方储存它们……”
娜塔莉亚的话引起了李晓峰的重视,农业部的文件对他来说就是小菜一碟,大不了自己刻萝卜。倒是蛋疼的运输和储存问题让他直挠头,他可不是一般的小毛贼,只准备从仓库里搞几麻袋赚点小钱钱,他是准备搬空仓库,让隐藏在幕后的敌人肉疼的,那就不是几麻袋也不是几马车,恐怕就是开一列火车来,车皮都不够装的。
数量如此巨大的粮食,没有妥善的运输和储藏方案,就算能偷出来,既没办法保存也不可能出手。一时间李晓峰竟然愣住了,他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要不,咱们还是别偷粮食了!”安妮公主忽然说道,“反正我们的目的是破坏敌人的财路,我们将这件事情捅出去不就成了!”
雅科夫直接摇头道:“这没有任何意义,别说偷窃粮食的是几个部长一手主导的,能不能捅出去都是一回事儿。而且就算我们捅出去了,有的是人背黑锅,最后的结果是他们大不了换几个人继续操作,根本就伤不到对方的毫毛!”
“也就是说我们只有一条路可走,只能劫胡!”娜塔莉亚坚定的说道。
一时间众人又是一阵沉默,说来说去还是他们的能力实在是太有限,没有门路操纵这种大宗交易。最觉得可惜的就是李晓峰,他怨恨自己为什么穿越之后不多多修炼,若是将五鬼搬运之术练到大成,别说偷点粮食,连仓库一块搬走都不是问题。哪像现在只能搬运点小物件,稍微大一点、距离远一点,就能把他累死。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安妮公主不死心的问道。
“如果偷少点,我倒是能想想办法。”李晓峰怏怏的说道。
娜塔莉亚冷笑道:“一人抗一麻袋算少了吧?但那有什么意义?”
李晓峰叹了口气道:“我说的少,是指一千吨以内,再多了,我也没地方放!”
李晓峰这可是说的大实话,他手里的聚宝盆早就开启了仓库功能,一共有十二个储存格,每个格子能装一百个单位的同类物品,而粮食的基本单位是吨,所以他的聚宝盆能装下最多一千二百吨粮食。至于某仙人为什么只说一千吨,那是因为这厮打算给自己留两格备用。
“一千吨还叫少!”娜塔莉亚顿时尖叫了起来,“你难道想一次把仓库都搬空?”
李晓峰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光看这个动作娜塔莉亚就知道,某人还真是这个打算,小妞摇了摇头,叹道:“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你知道一千吨粮食在彼得格勒意味着什么吗?”
不等李晓峰回答,雅科夫接道:“意味着一大笔巨额的财富,更意味着你将成为别人眼中的肥肉……”
安妮公主倒是更善良一些,她高兴道:“如果有一千吨粮食,我们就能救济不少饿肚子的穷人了!”
三人的话给李晓峰提了醒,他意识到了更多的好处,如果将这笔粮食无偿捐给布尔什维克,拿出去赈灾,那得换多少声望回来。这绝对有利于他提高党内的地位,更何况,他能搞到的还远远不止一千吨这么多,只要有合适的渠道,他可以很轻松的消化这些粮食,今后,战略储备仓库就将成为他私人的提款机,需要的时候去取就好了。
“你有倒卖粮食的渠道没有?”李晓峰问雅科夫。
雅科夫摇了摇头:“码头上我倒是有点关系,小打小闹的干过一些,但是你说的量太大了……而且,你知道的,我所处的阵营跟幕后的那个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若是我来做,恐怕它立刻就会察觉。”
李晓峰撇了撇嘴,又问安妮公主:“那你呢?”
安妮公主苦笑一声:“我在俄国就没有什么存在感,正经生意倒是能做一做,这种事情就没有门路了……”
李晓峰有些无语,难道真要把粮食全部捐给布尔什维克拉声望,他虽然很想在政治上有所作为,但是如果有能赚大钱的买卖,他也不愿意放过,毕竟他还真是差钱。
就在李晓峰纠结不已的时候,安妮公主忽然说道:“其实,说道走私粮食的门路,你应该比我们三个要多!”
李晓峰有些莫名其妙,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会这么说?”
安妮公主惊讶的看了李晓峰一眼,见对方的疑惑不是假装的,才解释道:“据我所知,你的父亲老斯別洛斯基先生就是做粮食买卖的……”
李晓峰拍了一下脑门,对这辈子的便宜老爹,他真的没什么印象,嗯,应该说好印象,老头完全就是一个十足的资本家和吸血鬼,对金钱的渴望已经压制住了他其他的一切感情,只要能赚钱的买卖他就干。至于安妮公主的说的什么粮食买卖,那还真是为他遮羞。老头根本就是个干投机倒把的,他所谓的粮食买卖不如说是走私来得更确切。
李晓峰可以肯定自己的便宜老子手里的粮食没有一粒是从正路上来的,说不定小胡子他们盗卖的粮食很有一部分就是走老头的渠道消化的。如果他去找老头说有这么笔买卖,可以肯定老头会很开心、很乐意的为他解决渠道问题的。
不过李晓峰对老头还真有抵触情绪,想想也是,换谁摊上这么个奇葩的爹,也会头疼。好在某仙人的节操早就碎了一地,只是短暂的犹豫,他就下定了决心:“我马上给老头打电报,我相信以他的职业道德,会很圆满的解决我们的问题。”
不管是雅科夫,还是娜塔莉亚,还是安妮公主,都听出了李晓峰话语中的讽刺意味,不过他们没有傻到去追问什么,反正知道某人跟其老爹不是太对付就完了。
“我们要把这件事情做圆满,不是有渠道就万事大吉了。”李晓峰又说道,“首先,我的老爹人品很有问题,我们计划中的关键环节绝对不能告诉他;其次,虽然你们兄妹不直接参与这次行动,但我还是希望你们能提供充实的情报支持,我要知道小胡子他们搞粮食的所有细节,要买通哪些人,要搞到什么文件,走什么路线运出去,等等等等。我可不希望因为一点点细节的小问题导致功败垂成!”
“没有问题!”雅科夫和娜塔莉亚都打了包票,“给我们三天时间!”
“很好!”
商量好了一切,就开始分开行动,对李晓峰来说,任务还很重,首先他要联系自己的便宜老爹,用金钱大召唤术召唤老头,然后还得陪着列宁四处走动,保证导师大人的安全,最后还要解决《俄罗斯之声报》的那一堆烂事。说实话,某仙人确实觉得有点分身乏术了。
当然分身乏术倒也算不得什么,更要命的是某仙人忙得跟死狗一样,结果收到的还不完全是好消息,比如说《俄罗斯之声报》列宁就带给他了一个坏消息。
“安德烈同志,《俄罗斯之声报》的事情很棘手,也很难解决!”列宁开门见山的说道。
李晓峰小惊讶了一把,问道:“为什么?以您在苏维埃的影响力,应该很简单才是啊?出了什么事?”
列宁叹了口气,说:“安德烈,你有所不知,如今的苏维埃,充满护国主义、妥协主义和观望主义份子。对于临时政府的举措,他们多半是听之任之,除非是那种关键的、不符合苏维埃集体利益的大事,他们才可能向临时政府发难。像你这种事情不复杂,但是极有可能得罪临时政府关键人物的小事……”
说到这,列宁苦笑了一声:“他们是不愿意得罪人的!”
一听这话,顿时李晓峰就苦了脸:“那么说,我的报纸是不可能复刊了?”
列宁摇了摇头:“很难!至少短时间内是没有这种可能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76 真正的俄罗斯之声
李晓峰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倒不是这厮对《俄罗斯之声报》有多看重,主要是他觉得丢了面子。某人其实就是个二杆子,认为人家打了他的左脸,他就得从人家的右脸上找补回来。小科尔尼洛夫用行政手段查封了他的《俄罗斯之声报》,那么某人就非得让报纸重开,狠狠的还击对方的挑衅。
如今脸被打了,还无法还击,你说李晓峰能忍下这口气,顿时发了一句牢骚:“要这样的苏维埃有什么用?连基本的新闻自由都没法保障,还能指望他们能保障俄国人民的自由?!”
列宁对于某仙人的小牢骚不置可否,谁让所谓的新闻自由本来就是一个很操蛋的概念,有一句话怎么说的,绝对的权力造就绝对的腐败,列宁觉得后面还必须补上一句——绝对的自由造就绝对的混乱。
所谓绝对的自由,在列宁眼中那就是无政府主义,没有秩序没有规则,那样的自由社会可不是他所憧憬的。不过让人蛋疼的是,如今的俄国在基层老百姓中,最最有市场的就是无政府主义,不少无政府主义的鼓吹者成天的在呱噪,可以说革命成功以来,彼得格勒的混乱局面很大一部分就是拜他们所赐。
当然,列宁不会因为某人的小牢骚,就将某人划入无政府主义者的小圈子,虽然某人很不老实、小聪明也很多、还很能折腾,和那帮货如出一辙。但是列宁知道,这些不过某人的伪装和小手段罢了。毕竟一个刚刚入党的新党员,如果想在党内争取一定的地位和话语权,就不能太过于沉寂。谚语怎么说来着的——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于是列宁就开始给某仙人喂奶了:“其实你也不用灰心丧气,这个小问题还是很好解决的……他们查封的是《俄罗斯之声报》,那么你再办一份《新俄罗斯之声报》就好了……”
李晓峰直接就无语了,倒不是列宁的这个办法不好使,就某人所知道的历史,当年社会民主工党的党报《火星报》也不止不查封了一次两次,还有现在的《真理报》,也是常常被和谐。布尔什维克的应对办法就是改名,什么《新火星报》、《新真理报》,或者《真火星报》、《真正真理报》,一次又一次挑逗着沙俄的新闻审查机构,现在弄个《新俄罗斯之声报》都不算有创意的。
可李晓峰一点都不喜欢这个换马甲的办法,哪怕十分管用,哪怕猪头三都知道这还是原来的报纸,但他就是觉得不爽。因为他知道这不叫正面还击敌人的挑衅,这叫侧面迂回打擦边球。李晓峰一点都不喜欢迂回,更不喜欢打擦边球。他要堂堂正正的打败敌人,要宣示自己的权威不可挑衅。
列宁很显然的看出了某人对换马甲不太感冒,不过除此以外,他也没有别的主意,总不能明刀明枪的跟临时政府和苏维埃唱反调吧?哪怕唱反调再有道理,可也挡不住不明真相的愤怒群众啊!谁让他们对这个无能的苏维埃执行委员会还抱有莫大的希望呢!
“安德烈同志,你要忍耐!”列宁语重心长的劝说道,“革命的道路充满了曲折,我们肯定是不可能一帆风顺的。在面对各种困难和挫折的时候,有时候我们正面的奋起反击,但更多的时候,我们必须要更加的灵活,以机灵的手段从侧面去打击敌人,不要一味的硬碰硬!”
照道理说,列宁说得在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人,要么是真正的英雄,要么是二b,某仙人长得像英雄吗?至少列宁觉得不像,所以他必须防止某人去做二b青年。
可惜的是,李晓峰一贯是自我感觉良好的,革命之初他就是人所共知的二b青年,想跳出这个圈子已经是身不由己了。好在他这个二b青年还没有二到底,就算听不进列宁的意见,也不会像真正的二b那样不识好歹。
他很“婉转”的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列宁同志,我对《俄罗斯之声报》是有感情的,让我眼睁睁的看着它被敌人扼杀,我很心痛,也做不到……如果真的那么做了,我还有什么面目去见那些为《俄罗斯之声报》呕心沥血工作的同志,他们那一关我根本无法交代!”
列宁听着听着眉头就皱了起来,说实话他觉得某人就是扯淡,《俄罗斯之声报》的情况他已经了结清楚了,就是几个党内不得志的基层同志和彼得堡国立大学的愣头青搞出来的小报纸,说不好听点影响力连烂大街的野鸡报纸都不如。如果不是前些日子恰逢其会的摆了加米涅夫一道,恐怕不需要当局查封,就已经自身自灭了。
这个时候某仙人假惺惺的大谈什么感情什么呕心沥血,列宁差点没笑出声——你小子搞笑也有个限度好不好!你小子明明就是想捞好处,想从我这里获得支持,假大空到了你这个程度,也算是一朵奇葩。
不过列宁还就吃某仙人的这一套,强忍着笑意问道:“说吧,要怎么样才能让同志们心服口服,你说出一个章程来,合理的话我就给你解决了。”
李晓峰真是打着幌子捞好处吗?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他当然不是跟列宁谈条件,因为他压根就没打算改名,改名就等于认输,这对于心高气傲的某仙人来说完全不可以接受。但是他确实想获得列宁的支持,因为接下来他要说的计划,离开了列宁的支持还真不一定能办得成。
“列宁同志,是这样的……”李晓峰侃侃而谈,“彼得格勒的群众对《俄罗斯之声报》充满了期盼,突然改名可能让他们无所适从,甚至会产生一些不好的想法,以为我们已经向敌人妥协了。在这个敏感的时刻,我们不能给广大群众造成这样的错觉。所以我的意思是坚决的不改名……”
列宁的太阳穴直跳,耐着性子说:“不改名的话,不管是临时政府还是苏维埃都不会让你们复刊的……”
李晓峰赶紧说道:“我知道,不改名的话绝对要面临敌人的扼杀,虽然我们《俄罗斯之声报》的同志不畏惧敌人,但是就像您说的,革命斗争也要注意方式方法,要在保存自己的同时去消灭敌人……”
列宁被李晓峰绕糊涂了,心道你小子到底想干什么?绕来绕去的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他可没心情也没时间陪某仙人玩捉迷藏,直接问道:“那你到底想怎么做呢?”
李晓峰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说道:“我的意见是名字是绝对不改的,但是对形式进行升级改造……”
列宁彻底的糊涂了,搞不清某仙人到底有什么奇思妙想。在他看来报纸这种文字载体还能怎么改?不凭文字、图片说事儿,你还能让报纸说话不成!
嘿!你还别说,李晓峰还就是想让报纸说话!
“列宁同志,其实在创办《俄罗斯之声报》的时候,我就有一种想法,传统的报纸靠着文字和图片作为载体,实在是太呆板。要知道我们俄国70%的劳动人民都是文盲,对于他们来说,看报的难度实在太大……所以我们的报纸在影响力上就无形之间就打了折扣!”
李晓峰舔了舔嘴唇,兴奋的说道:“当时我就在想,有没有一种载体,能够快速直接的传达我党的革命思想,最好还是所有的群众都能够接受。所以我就萌发了一个念头——让报纸说话,用声音来传达我们的思想!”
列宁顿时就傻眼了,尼玛,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报纸怎么说话,它又没长嘴!你可不可以不要扯淡了?
李晓峰实在扯淡吗?
当然不是,虽然他有那么一点点不靠谱,但是跟谁扯淡他也不敢跟列宁扯淡。他确实早就不满意报纸这个载体了,不光是因为俄国让人惊诧的文盲率,更是因为报纸这东西传播信息的效率太低,感染力也差强人意。
作为穿越众的他可是见识过信息化时代的传媒力量,一个视频、一段录音就能让原本高高在上的贵人们焦头烂额,甚至是身败名裂。相对于枯燥平面化的报纸,人更容易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亲耳听到的。
可惜的是,这个时代显像管还没有发明,就算发明了昂贵的造价也不是劳动人民能承担的,至于电影,也才刚刚诞生,可操作性不太强。李晓峰唯一能打主意的就是广播!也就是他说的,让报纸长说话。
虽然相对于视觉性息,听觉信息要弱势不少,但在这个无线电刚刚走向实用,麦克风和电喇叭都没有发明的时候,将无线电广播提前搞出来,那将是大有可为的。
李晓峰就是想提前发明广播,用声音来征服俄国的工人群众,要知道在二十一世纪,广播在电视、电影、网络的冲击下都还能生存,更何况是这个娱乐贫乏,信息沟通不畅的时代?
可以说拥有了广播的某仙人,立刻就领先了这个时代一大截,操作得当的话,广播将成为他手中一柄锋利的尖刀……(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77 技术问题
当然要实现这一切也不容易,首当其冲就面临技术问题——这个年月虽然无线电报已经广泛应用,但是用无线电来传播声音还算是个全新的领域。不像几十年以后,广大民间无线电发烧友自己就能攒个电台,如今的无线电还属于只有少数人才能接触到的高科技领域。
好在某仙人有聚宝盆,二十一世纪的纯数字电台买不起,但是几年之后诞生的二极管和三极管电台还是能负担的。不过真正制约某仙人的崇高理想的不是电台的问题。
电台虽然不便宜,但咬咬牙也能凑出来,真正棘手的是推广问题。是的,以某仙人的能力自个弄个广播电台很简单,但是咱哥么不是超人,用人耳是接受不到无线电波的,你的电台再牛逼,没有收音机没有听众,有什么意义?
别小看这个问题,21世纪的收音机不算什么事,不少同学的手机就有这个功能,但是在1917年,收音机这玩意还没有诞生,哪怕是再过十年二十年,收音机这玩意在富裕的欧洲、美国也算得上高档电器,不是人人都买得起的。至于传说中的和谐国,到了七十年代收音机都不算过时,算是三转一响的奢侈品。
所以说李晓峰想在1917年的俄国普及收音机,就算只在彼得格勒普及收音机都有相当的难度。反正对于普遍挨饿的俄国老百姓来说,让他们勒紧裤腰带几个月甚至几年,去买一台娱乐消遣用品,恐怕是不现实的。
更不现实的是,就算俄国的劳苦大众有这种消费的欲望,而李晓峰也没有生产收音机的技术,以他那点可怜的物理知识,最多也就是做矿石收音机的水平,嗯,耳机还得买现成的。
基于这些客观的原因,李晓峰也就没有一开始就上广播电台,而是去老实的办报纸。可谁能想到,天有不测风云,报纸才开张就被封门了,实在没有办法,他也只有搞电台这条路子了。
当然,那些制约他的难点还是需要面对,好在升级之后的某仙人脑子灵活了不少,没有吊死在收音机这棵树上,而是另辟蹊径。
怎么另辟蹊径呢?
很简单,某人想起小时候,隔壁邻居买电视机的事儿,那还是八十年代,别说彩色电视机,就是黑白电视机都是稀罕物。一家买了电视机,往往被周围十几家围观。当然这里的围观不是惨无人道的那一种,而是羡慕嫉妒恨。至少李晓峰就记得每天天刚刚擦黑,十家八口的挤在邻居家看电视的热闹场景。
而收音机的问题也可以这么解决,反正它又不像电视机,围观人群必须面对屏幕,广播只要能听见声音,哪怕是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都无所谓。
李晓峰想到了民国时期的茶馆,那时候喝茶听话匣子可是一种享受。他也可以完全照这个模式来,虽然毛熊没有喝茶习惯,但大可以开咖啡厅或者酒馆么。
想通了这一点,李晓峰是一通百通,不就是以点带面吗?其实还有更简单的方法,这厮又想起学生时代的广播站和农村的大喇叭,虽然那个是有线的,但是也可以借鉴嘛!
比如就可以将大喇叭和收音机结合起来,在人群密集的地点架起大喇叭,然后将话筒对准收音机,十分简单的就可以扩大辐射面,以如今彼得格勒的形势看,只要在几个革命中心点架起这种简单的广播站,就可以基本满足需求。
不得不说这个土办法是十分不错的,用最简单和最经济的方式就解决收音机的问题,李晓峰的创意是深深打动了列宁。是的,列宁的智商一点都不必某仙人低,甚至比某仙人还要高出一大截儿,如果能够实现无线电广播,列宁可以肯定,这将会极大的促进党的宣传工作,要知道如今党的宣传手段就是两种——一种是《真理报》,另一种就是老革命走上街头,用演讲集会的方式拉人,就跟传销一个路数。
说真的不管是哪一种,效果都不算十分好。所以对于某仙人描绘的蓝图,列宁十分重视,他激动得问道。“安德烈同志!你说的这一切真的可以实现?”
“当然可以!”李晓峰拍着胸脯说道,本来也是,让他用仙力在聚宝盆里买几百上千台收音机,他做不到,或者说要做到需要很长的时间。但是几十台收音机再加同样数量的高音喇叭,这个就真心没有什么难度了。
“非常好!”列宁当即拍板,高兴的说道:“我全权授权给你,立刻去做!要钱给钱要人给人,党将全力的支持你建立广播站的工作!”
这话某仙人爱听,说实话他最讨厌义务劳动了,刚才他还真怕导师大人又让他白忙活。当然,场面上的话他还是要说的:“这真是太好了!列宁同志,我代表《俄罗斯之声》广播电台的全体同志向您表示由衷的感谢!我们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让俄罗斯之声广播电台真正发出俄国人民的呼声!”
列宁也很高兴,又一次表扬了某仙人的革命积极性和革命创造性,并迫切的要求某仙人尽快的将广播电台建立起来,如果不是因为接下来有几个重要的会议要参加,列宁恐怕将要亲自监工,让某仙人快马加鞭的开展工作了。
俄罗斯之声广播电台还没有成立,就获得了一大强援,仿佛预示着它一定会大红大紫,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看好它的未来,至少安妮公主就表达出了相当的疑虑。
“安德烈,你有没有想过,建立这个电台会造成什么后果?”
李晓峰当了半个月的和尚,迫不及待的想开开荤,躺在床上哪里有心思跟安妮公主白话,一双咸猪手毛手毛脚上下不停,嘴里更是每当一回事儿的说道:“能有什么后果?反正我可以预计,俄罗斯之声广播电台的影响力将比原来的俄罗斯之声报强一百倍!”
安妮公主一面躲避某仙人的咸猪手,一面说道:“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觉得担心。原本没有什么读者的《俄罗斯之声报》都成了小科尔尼洛夫的眼中钉,如果你的电台影响力扩大一百倍,他还不抓狂?”
“切!”李晓峰很不屑的说道,“我怕他个孙子,若不是因为计划需要。我已经把他的脑袋拧下来当夜壶了。若是这孙子还敢不老实,我不介意提前让他从人间消失!”
安妮公主想的却不是那么简单,又道:“我当然知道你不怕那个小胡子。问题是我们的敌人远远不止小胡子那么简单,临时政府几大部长都是它的爪牙。而你的电台很明显是为布尔什维克说话的,不可避免的你将得罪那些爪牙,他们能封了你的《俄罗斯之声报》,就不能封了你的电台?”
李晓峰还是不太在意,轻蔑道:“电台和报纸完全是两码事儿!办报纸需要编辑部需要印刷厂,而我的电台却没有这些限制,随便找个地方我就可以播音,他们能拿我怎么样?还能管住我的嘴不成?”
“那可不一定!”安妮公主直起了身子,“他们管不住你的嘴,但大可以让你这个人消失!”
李晓峰大笑道:“让我消失,我倒是真希望他们有这个能力!”说着他耸耸肩,道:“恰恰相反,如果他们真惹怒了我,消失的只可能是他们!”
见李晓峰听不进去,安妮公主叹了口气:“就算他们不能也不敢从肉体上消灭你,但是收拾你的电台却不是没有办法!”
李晓峰还是不在意:“能有什么办法?”
安妮公主点了李晓峰的额头一下,说道:“那还不简单,你的电台虽然没有印刷和销售渠道的限制,但是想掐死你却更加的简单!”
李晓峰掏了掏耳朵,道:“愿闻其详。”
“按照你的设想,你的电台运作离不开固定广播站的支持,人家根本就不用费心思去找你的电台,直接将你立在街头的那些喇叭解决掉就行了!没有了喇叭,你的广播说给谁听?恐怕那时候,你说干了嘴巴也不会有人管,反正没有人能听得见!”
李晓峰呆住了,他还真没想到这一点,固定的广播站确实能解决收音设备的问题,但是也意味着破坏起来很简单。老话不是说了么,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的电台虽然能像和尚一样转移,但是街面上的喇叭怎么转移?
想更深一点,以列宁的个性和手段,整合布尔什维克势在必行,等列宁统一了全党的思想,全力向临时政府开炮的时候。广播这种宣传口的大杀器,绝对就是临时政府的眼中钉,打击破坏也是必然。
李晓峰可不想自己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电台变成第二个《俄罗斯之声报》,但是他现有的经济能力和技术手段,又不足以支撑平民大众人人都有收音机。可以说折腾了半天,又转回到死胡同里去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78 不是问题
真的就没有解决问题的办法吗?
应该说的确没有,以这个时代的技术能力而言,某仙人能想出那种蛋疼的解决方案已经是很完美了。但问题是这种完美对布尔什维克来说还远远不够,谁让他们还需要扮演几个月的在野党和少数反对派,谁让七月份他们心浮气躁的发动了一次不成功的政变,如果没有这一切李晓峰的解决方案就十分完美了。
可惜,历史不容假设,该来的总会来,以某仙人如今的那点小道行,恐怕是很难改变这段历史。如果按照原计划不变,他的俄罗斯之声广播电台恐怕是又要遭遇打击。
“你有什么好办法吗?”李晓峰垂头丧气的转向安妮公主。
“说实话,我恐怕是没有好办法的。”安妮公主无奈道,“如果你的广播真有那么好的效果,恐怕是难道临时政府的打击,除非你能够隐蔽的向听众播音,这样说不定还能逃过一劫!”
啧!李晓峰嘬了嘬牙花子,安妮公主的这个主意出了跟没出一样,相对于传统传媒平台,新的传媒手段最显著的优势就是普遍性和广泛性,想要秘密的播音和秘密的收听,从根本上来说这就是自断臂膀和自废武功。
“那我就真的没办法了!”安妮公主耸了耸肩,“你又想普及又想不被临时政府发现,世界上没有这么矛盾的事儿。”
李晓峰很想说这一点都不矛盾,只要他能够给普通大众大量提供收音机,那一切都将不是问题。可问题是他没有这个能力,所以这条最简单的路根本就走不通。
见某仙人神情落寞,安妮公主安慰道:“其实你建广播站的办法就很不错了!至少在布尔什维克和临时政府的矛盾完全激化之前,你的电台应该是安全的,我想那还有一段时间吧?”
李晓峰叹道:“最多就是两三个月……”
“这么快!”安妮公主吓了一跳,“我看现在大家都对临时政府抱有希望,应该没那么快吧!”
李晓峰又叹了口气,穿越者的烦恼就是知道真相却不知道如何让其他人相信,他只能模糊的解释道:“据我得到的情报,变化很快就会发生……”
安妮公主却揪住不放,追问道:“什么样的变化?”
李晓峰沉吟片刻,最后决定还是给安妮公主通个气:“很快,临时政府中的某个关键人物会发表一个官方声明……不要问我声明是什么!我只知道这个声明很不符合彼得格勒革命群众的期望,苏维埃也不太喜欢这个声明,所以……”
安妮公主重复道:“所以什么?”
李晓峰抿了抿嘴,说:“所以临时政府很快就要被改组,一些不太受欢迎的部长将会下台。他们将被一些观点不是太激进,在民间声望还不错的人物取代。”
“然后原本那个不受欢迎的声明将会被收回?”安妮公主小声问道。
李晓峰苦笑道:“不受欢迎的部长下台就是一种交代,我想新的内阁会认为这种交代对心怀不满的民众来说就是一种安慰,他们……他们认为这种程度的交代已经足够了!”
安妮公主瞪大了眼睛,问道:“也就是说一切照旧?”
李晓峰点点头:“一切照旧!”
安妮公主皱起了眉头:“你觉得彼得格勒的老百姓会满意这个交代吗?”
李晓峰反问道:“你说呢?”
安妮公主顿时也露出了苦涩的笑容,这种所谓的交代当然不会让人满意,她能够猜到,当糊弄不过去的时候,这个临时政府就将又一次被改组,直到下一次危机到来。当然最后可以预见的结果就是,这个临时政府挥霍完所有的信任,被暴起的民众像沙皇一样推翻之后踏上一万只脚。
“你觉得布尔什维克将是下一场革命的领导者?”安妮公主忽然问道。
李晓峰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安妮公主又一次坐直了身子,炯炯有神的看着李晓峰,不客气的问道:“所以你才会相反设法的接近布尔什维克,为的就是分一杯羹?”
说真的,李晓峰不太喜欢这种说话,也不喜欢安妮公主的语气,但是让他厚脸皮虚伪的跟自己的女人扯谎,似乎也没有什么意思。所以他只能点点头表示肯定。
安妮公主摇了摇头,叹道:“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只能说这场赌博对你来说相当的危险!”
李晓峰松了口气,笑道:“我还以为你会大骂我卑鄙和虚伪呢!”
安妮公主俏皮的努努嘴,笑道:“我确实想这么说来着,不过这有什么意义?政坛上的人不都是这个德行?相反,我倒是有点高兴,你没有用虚伪的假话欺骗我。那样我会很失望!”
李晓峰自嘲的摸了摸鼻子:“我本来是想这么干的,不过后来觉得真没意思……”
安妮公主笑了笑,道:“这就是你唯一让我觉得可爱的地方。”
可爱吗?李晓峰一点都没有这种感觉,实际上他一点都不想变得可爱,那会让他有一种即将收到好人卡的感觉。
“好了!话题都扯远了!”李晓峰故意说道,“我的问题还没有解决方案呢!”
安妮公主有些不喜欢某人搅和了刚才的气氛,她一点都不喜欢谈论政治问题,所以她撅着嘴抱怨道:“因为那本来就无法解决!”
真的无法解决吗?
那倒是不一定,至少第二天当某仙人和娜塔莉亚坐在一起讨论计划和方案的时候,双重气质的美女给出了完全不一样的答案。
“这有什么难解决的!”娜塔莉亚不屑的说道,“你根本就不必要在乎那些固定的,叫什么来着的,你说的那种有喇叭的玩意?”
李晓峰提醒道:“广播站!”
娜塔莉亚打了个响指道:“对,你根本就不必要在乎那些广播站的死活!”
李晓峰可不这么看,没好气道:“开玩笑!我怎么能不在乎,没了那些广播站,我的电台哪来的听众!”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娜塔莉亚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说,就算广播站被捣毁了,你大不了建一个新的就完了!只要你的建设速度快过被捣毁的速度不就结了!”
李晓峰简直哭笑不得,这是什么狗屎的办法,这根本就是不作为么!虽然收音机加大喇叭不是太费事,但是哥这点仙力也确实经不起这么折腾,有钱也不能这么花啊!
“你还是不懂!”娜塔莉亚似乎很高兴自己看得比某仙人更长远,她解释道:“你太不了解彼得格勒底层老百姓的情况,如果你的电台真能迎合他们,那你的广播站生命力应该比你想象的要强得多。”
李晓峰糊涂了,虚心问道:“什么意思?”
“很简单!”娜塔莉亚学着李晓峰的样子竖起了一根手指,得意洋洋的说道:“老百姓对于保护对他们有利的东西,实在是太有办法了。如果你能免费的提供收音机和喇叭,接下来的事情你完全不需要操心,他们会用各种奇思妙计来保护让你惴惴不安的广播站的。”
李晓峰似乎有一点懂了,问道:“你是说,这些广播站的运作我完全不需要插手,只要做好一个设备提供者就行了?”
“对!”娜塔莉亚打了个响指,“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不要小瞧他们的智慧和勇气,我想你如果按我说的去做,恐怕彼得格勒的警察、宪兵还有那些该死的哥萨克就要跑断腿了,我想那一定很有趣!”
李晓峰仔细思考了娜塔莉亚提出的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怎么说呢?应该说还是有道理的。七月事变失败之后,《真理报》被封门,列宁被迫逃出彼得格勒躲在芬兰,托洛茨基也被关进了彼得保罗监狱,不少布尔什维克的革命领袖都被临时政府公开通缉,应该说革命形势一片惨淡。
但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布尔什维克的革命宣传活动丝毫没有停息,反而愈演愈烈,几乎就是半公开的活动。临时政府是怎么应对的?应该说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要消灭布尔什维克的,但是却根本做不到。
为什么?群众基础呗!布尔什维克所宣传的那些革命纲领,不管是不是最后都做到了,也不管它是不是真的对俄国有利,但必须承认,他们宣传的这一切是当时彼得格勒的普通老百姓所欢迎的,也是他们认为对自己有利的。
人就是这么简单,只要是对自己有利的,还是关系到自己的核心利益的,那么不管是不是有规则和法律禁止,总是会有人铤而走险的。说简单点,后世的和谐国的**时不时的从网上下点不和谐的爱情动作片。这都屡禁不止,更何况只是听听很正常的广播?
再说俄国的临时政府会越来越不得人心。在这种情况就算临时政府有心禁止,也抵挡不住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况且这个临时政府还真没有什么执行力。
李晓峰一下子就被点醒了,临时政府这丫的根本就不是问题,哪怕就是七月事变之后,彻底的跟列宁、托洛茨基领导的激进派闹翻了,在对待是不是要处死这些他们眼中的害虫时,都犹豫不决,甚至内部还有很大的反对声音。这样一个畏畏缩缩瞻前顾后的怂包政府有啥可怕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79 节目创意
被娜塔莉亚一通鄙视之后,李晓峰是彻底想通了,他根本就不需要管收听设备这一块儿的事,只需要提供设备,至于跟临时政府躲猫猫的事儿,就交给广大劳动人用集体智慧去解决吧。
当然,在这之前还需要一个过程,毕竟广播这玩意儿属于新生事物,还不为人所知,他必须建好样本,在模板的示范作用下,估计彼得格勒的老百姓会很快就爱上听广播。
技术跟设备对李晓峰来说很简单,从聚宝盆里直接买就行了,除了电台贵一点,收音机加大喇叭花不了多少仙力,而且第一批的模板也没几个点——三个火车站加上塔夫里切斯基宫,和维堡区的街头,一共也就是五个点。
所以建设工作在短短一天之内就全部竣工,在此之间李晓峰带领的施工队倒是被爱看热闹的俄国老百姓围观了几回,尤其是试音的时候,当大喇叭里传来慷慨激昂的《国际歌》时,着实吸引了不少眼球。使得某仙人是费了不少口水才解释清楚大喇叭的用途。
虽然被围观了,但是好处也不是没有,至少广告算是打出去了,对于这初步的成功某仙人是信心满满,大有第二天就开始正式播音的打算。好在他身边不是没有明白人,赶紧制止了他的冒进。
“明天就开始播音?!”捷尔任斯基皱起了眉头,问道:“安德烈同志,我不得不提醒你,这是一项严肃的工作,我们必须做好充足的准备,必须一炮打响!我问你,如果明天开始播音,你打算播出什么内容?”
李晓峰还真有点准备,他信心满满的说道:“今天,我特意将列 宁同志在苏维埃执行委员会的演讲录了下来,明天我们就要让彼得格勒所有的工人、士兵和群众听到列 宁同志的演讲,我相信这对决会大受欢迎的。”
捷尔任斯基不动声色的问道:“除此之外呢?还有别的吗?”
李晓峰想了想,又说:“还可以整理今天发生的新闻,我相信时事快报应该是个好主意。”
“还有呢?”捷尔任斯基继续问道。
“我们还可以播放一些革命歌曲……”
捷尔任斯基点点头,说:“你说的这些都很好,但是却远远不够!我看过你交给列 宁同志的设想,用广播的形式宣传我们的党和我们的革命理念是个非常好,也是很天才的主意。不光是列 宁同志,我也非常看好你的设想。但是,仅仅有美好的前景、仅仅有新奇的手段,还是远远不够的。比如说你的节目设想,就太单调,太死板,完全不足以发挥出广播的威力!”
说到这,捷尔任斯基看了一眼某仙人,淡淡的吩咐道:“所以我希望你能够静下心来,不要急躁。耐心细致的打造《俄罗斯之声广播电台》,将节目做得丰富一些,生动一些,不要贪功不要图快!”
对于捷尔任斯基的告诫,李晓峰深以为然,他不得不承认铁面人说得有道理,有好的艺术形式,这只是一个平台,具体怎么去表现,还需要细细的打磨。所以他虚心的问道:“费利克斯同志,那您有什么建议没有?”
捷尔任斯基难得的一笑,道:“太多的建议我也没有,我只提一条,你说的时事快报这个点子就很不错,但是我希望这个栏目能更有深度一些,我们不光要将俄国和世界上发生的新闻告诉我国的人民,更是要帮助他们看清这些新闻背后的意义。我们不能仅仅让他们像听故事一样对待那些新闻,要抽丝剥茧,要深刻的挖掘……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如果换成这个时代的人,恐怕还真跟不上捷尔任斯基的思维,但李晓峰最大的优势不仅仅是个仙人,更重要的是他是穿越来的仙人,对后世传媒界的那些表现手法和炒作手段,有一个不算清醒但很直观的认识,所以他立刻就理解了捷尔任斯基的意思,实际上后世火鸟台的一款谈话节目就很符合捷尔任斯基的要求。
《锵锵三 人行》,估计后世的**们都看过,这节目说白就是三个人唠家常,天南地北的一通乱侃,各抒己见扯一点热门新闻事件,点评时政,却又不是处于庙堂之上的那种高台阔论,而是一种煮酒论长短,天下事尽付笑谈中的随意。这款节目对于普通来百姓来说,尺度刚刚好,既不枯燥又有趣,更是辛辣的点评了时政,移植到广播上效果应该也不差。
“这个点子倒是不错!”捷尔任斯基也表示了认同,但同时也提醒道:“这个节目对主持话题的人要求很高,他个人的风格将极大的影响节目的可看性。你有什么人选吗?”
李晓峰叹了口气,他能有什么人选?刚刚穿越过来,在俄国连人都认不全。而且锵锵三人行确实对主持人的要求很高,这个年头在俄国口才好的人不少,布尔什维克的老革命里就有大把的演说家,但是那些人李晓峰觉得都不太合适。
为啥?这帮人跟鲁迅先生是一个性质的,发表言论那是投枪匕首,个个都是嘴里喷酸液的主。让他们在一起煮酒聊天,不要三分钟,恐怕就会因为观点相左而打起来。李晓峰可不想将锵锵三人行变成锵锵全武行。
当然,这还只是其一,其二就是这帮人发表言论的时候都太正式了,一个个捯饬得跟大学教授似的,口若悬河高谈阔论,怎么看都不像是熟人扯谈聊天。李晓峰可不想将《锵锵三 人行》变成百家讲坛,他没趣给人上课,而且彼得格勒的老百姓恐怕也不愿意听课。
说白了,布尔什维克的这些老革命都太正统,对他们来说革命就是一场斗争,非得分个胜负。但是《锵锵三 人行》的宗旨却无关什么胜负,虽然它确实有鲜明的主旨——点评时政。但是却不需要搞得血琳琳的,玩什么文攻武斗,讲究的是点到为止,过犹不及。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锵锵三 人行》的主持就像是相声中的捧哏的,他在舞台上话可以不多,但是每说一句话都必须到点子上,能让逗哏的尽情的发挥。就是衬托出鲜花的那一片绿叶。
可在如今这个狂躁化的俄国,想当红花的人居多,能甘当绿叶,能掌握好这个尺度的主持人,恐怕是没有,更何况这个主持人还得有点语言艺术,能有点小幽默,能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这样的高素质人才,在粗鄙的俄国北极熊里算是凤毛翎角。
所以一时之间李晓峰愣住了,很有些抓耳捞腮和无可奈何的意思——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李晓峰虽然是个仙人,但也没本事将八十年后的老窦给抓来主持节目啊!
“看样子人选的问题很为难啊!”捷尔任斯基说了一句,其实在李晓峰提出构想之后,机敏的他立刻就发现了其中的问题。不光是主持人难产,更是这款节目的氛围和如今俄国的社会情绪有那么一点点不兼容。
俄国现在的社会情绪是激烈的、暴躁的,所有的老百姓心中都充满了愤怒和不满,在这种普遍急躁的情绪下,《锵锵三 人行》就显得有些温吞水了。
在捷尔任斯基看来,如果真的要做一款评论时事的谈话节目,基调绝对不能这么软。大可以更犀利更激烈一些,最好是有两种观点的直接碰撞,吵成一锅粥才好看。
对于捷尔任斯基的想法,李晓峰有些无语,如果那么干,就别搞什么聊天和谈话节目了,直接改成辩论会就好了,就跟美国大选的电视辩论一样,让双方选手大打出手,拼一个刀光剑影你死我活好了。
捷尔任斯基可没听出某仙人话语中挖苦的意思,直接就肯定了广播辩论的创意,认为这非常好,具有相当的积极意义,比光扯淡不下结论的《锵锵三人行》更有教育意义,更适合俄国的国情。
李晓峰多少能理解捷尔任斯基的小心思,如今党内思想一片混乱,当务之急就是统一思想,怎么统一思想,还不就是打嘴仗。问题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这又不是后世的大学生辩论会,有裁判来裁决胜负。
谁敢当这个裁判?谁又有资格有能力当这个裁判?如果没有裁判,那么结论怎么下?思想又如何统一?
而如果搞成广播辩论,那么裁判就不是问题,也就不需要裁判了,因为听众就是最好的裁判,谁说的有理谁说的没道理,都抵不上实实在在的支持率管用,到时候谁支持者更多谁就是显而易见的胜利者。
这个方法靠谱吗?至少李晓峰是觉得不靠谱,也认为捷尔任斯基过于天真了,党内的思想混乱很大程度上已经不是简单的路线争论了,而是涉及到了权力争夺。怎么可能靠辩论能解决问题?
再说,私下里争吵是一回事儿,公开争吵又是另一回事儿,至少列 宁是绝对不喜欢看到党内矛盾表面化的,一个弄不好那可就真要重演1912年的分裂了!
在这种大是大非面前,李晓峰可不敢不慎重,所以他没有答应捷尔任斯基的提议,而是将其汇报给了列 宁。(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80 闲扯谈
李晓峰认为广播辩论是一个很糟糕的主意,至少在政治上有极大的风险,而风险无疑是任何一个政治家或者政客都不愿意面对的。哪怕是列 宁也是如此。
是的,李晓峰认为列 宁不会冒这样的政治风险,熟知历史的他知道历史上没有广播,也没有广播辩论,列 宁依然搞定了布尔什维克。基于对蝴蝶效应的恐惧心理,也基于保守的心态,李晓峰不愿意做太超出历史的事。不过列 宁的选择却让他大吃一惊!
“费利克斯同志的建议非常好!”列 宁第一时间就表示欢迎广播辩论的提议,甚至给了很高的评价:“这可以很直观向基层群众展示我们的政治理念,也能很迅速的从他们那里得到反馈。对于平息党内的思想混乱,非常的有帮助!”
李晓峰傻眼了,完全跟不上列 宁的思维节奏,不知道列 宁为什么会得出这样一个结论。难道他老人家就不怕暴露党内的激烈争端,让矛盾表面化吗?说真的,这样做李晓峰不认为有什么好处。
此刻的李晓峰很是矛盾,作为一个政治投机份子,他的立场是很不稳定的,可以说列 宁的态度很大程度上左右着他的态度。某人不知道应该掉转头来大唱广播辩论的赞歌,还是委婉的向列 宁指出其中的问题。
良久,某仙人一言不发,心中进行着激烈的天人交战,直到列 宁发他正神游天外,沉声将某人的魂魄勾了回来。
“安德烈同志,你老开小差可不是个好现象。难道说跟我谈话就那么无聊?”列 宁微笑着打趣道。
“没……不是的……”李晓峰很不好意思的解释着,“我只是在想广播辩论的事,有点出神了!”
“哦?”列 宁微笑着问道,“说说你的想法,对你的奇思妙想我可是很有兴趣!”
虽然列 宁问得轻松,甚至是随意,仿佛是老爹和儿子拉家常,但某仙人可一点都不轻松,他正经危坐十分严肃的回答道:“列 宁同志,我觉得这个提议可能有些问题……嗯,有些小瑕疵……”
对于某人的话,列 宁还是很重视的,尤其是在某人很难得的用一种十分正经的姿态跟他说话的时候,他点点头,道:“说说看。”
李晓峰有些扭捏的说:“不过我的想法可能有些不太成熟……也可能……”
列 宁笑了,很轻松的说道:“不要有顾虑,不成熟更要说出来,大家一起讨论嘛!”
“是!您说的对!”李晓峰却不敢当真,小心谨慎的说道:“我觉得广播辩论这个想法很好,能有起到辨明是非的作用。不过……不过……”
李晓峰又看了看列 宁的脸色,见老头子情绪正常,甚至暗暗的鼓励他发言,才说道:“不过其中的问题也很突出,很可能将党内的争论表面化,可能不利于党内的团结……嗯,这就是我一点不成熟的看法,还希望您指证!”
看着某仙人紧张兮兮的样子,列 宁笑了,指了指某人,很随便的说道:“你这个小家伙就是个小滑头!很不老实!”
李晓峰的脸顿时就红了,结结巴巴的解释道:“我……我就是……就是有点拿不定主意,害怕给您的工作造成不利的影响。”
列 宁轻松一笑,指出:“所以你才急急忙忙的找我汇报工作,对吧?你这个小家伙如果认为一切正常,是断然不会来找我的!”
李晓峰的脸更红了,可以说列 宁已经看穿了他,将他的小心思琢磨的非常透彻。
某人正想解释两句,列 宁却依然是风轻云淡的说道:“你不用解释,这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很正常的事,你不太满意费利克斯同志的提议,但是又不想当面回绝他。两难之下只好把皮球踢到我这里来了。本来呢,你以为我会拒绝这个提议,那时候你自然可以顺水推舟。但是你没想到我会同意,于是你就矛盾了,不知所措了。对不对?”
李晓峰羞愧的点点头,以为接下来一顿痛骂是免不了了,但是破天荒的列 宁并没有要批评他的意思,反而说道:“你这种处理方法我可以理解,毕竟费利克斯同志在党内的威望很高,跟你又是老战友,如今他在党内的地位又很微妙,你不好当面反驳他,只能用缓兵之计。这很好,没有什么不对的。在我们的工作中,某些时候,必须做出妥协,只要这样的妥协是对党有利的,就可以接受。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费利克斯同志,可以做到真正的铁面无私。而且就算能做到,我也不是很欣赏!”
这番话让李晓峰是彻底的震惊了,他好奇的问道:“为什么?铁面无私不好吗?”
列 宁笑了:“铁面无私无疑是人类最伟大的道德,能在生活和工作中彻底的贯彻这一点的人无疑是值得敬佩的,比如费利克斯同志,在这一点上党内没有一个同志能比得上他。哪怕是我,也比不上!”
说到这,列 宁顿了顿,又道:“但是我并不奢望党内的所有同志都跟费利克斯同志一样,因为那不现实,也不通人情。我想你也不愿意跟千百个费利克斯同志打交道吧?说实话我会觉得很累!”
对这一点,李晓峰举双手双脚同意,跟捷尔任斯基打交道无疑是一件非常蛋疼的事情,在他面前你不能打任何马虎眼,不能有一点点的懈怠,也不要说任何讨巧的话。
有些时候李晓峰都怀疑捷尔任斯基是个机器人,他会严格的遵照设定好的程序做事、说话。没有人能和他谈感情,因为老费利克斯在工作中只有一种感情——那就是他对自己信仰的坚定,以及对工作无限的狂热和忠诚。
如果布尔什维克,如果政府机构里全是如捷尔任斯基一样的人,那么李晓峰可以肯定办事效率将突飞猛进,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这可能是一件好事,但是作为捷尔任斯基们的同事,那么就将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不是每个人都是圣人,都可以严格的要求自己。对于普通人来说,不可避免的有这样或者那样的毛病,偷懒、占公家的小便宜、有点人情往来,这都很正常。
因为不是每个人都有如捷尔任斯基一样崇高的理想,能要求自己像机器人一样过日子,哪怕是列 宁这样的伟人也做不到。所以列 宁能允许某仙人偷奸耍滑,因为这是人之常情,所有的正常人都是趋利避害的,没有人明知道是个火坑还会往里跳。
“我曾经对你讲过,我们的党员,我们的同志,在工作中要讲原则性。但是讲原则不等于非黑即白,对待工作、对待同志在保持原则性不动摇的同时,更要讲究方式和方法。不能太过于简单粗暴!而费利克斯同志在这方面就不能算是一个很好的楷模,他的工作手段太直接也太僵硬,对于这样的方式我是不赞赏的。”
列 宁的话让某仙人沉思良久,或者说触动很大。平心而论,不管是列 宁还是捷尔任斯基,都很伟大,甚至在个人操守上后者还更让人敬佩。但是,如果让他选择一个人作为自己的老板话,某人肯定不会选铁面人,因为他真心没有自虐倾向。
当然,这也并不妨碍李晓峰对捷尔任斯基的敬佩,因为从心态上说他是个凡人,凡人总是敬仰那些圣人。比如和谐国历史上就有诸葛亮崇拜、包公崇拜,为什么?
并不是因为这两个人真有小说和演义中描写的那么有智慧,真正的原因在于他们都是道德楷模,不管是诸葛亮的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还是包青天的公正廉明两袖清风,都不是一般的凡人能做到的。
当然,这些都扯远了,李晓峰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对列 宁做出的选择感到不解,既然导师大人看穿了他那点趋吉避凶的小心眼,那么他为什么还要同意捷尔任斯基的提议呢?
李晓峰可不认为列 宁会怕了捷尔任斯基,或者给捷尔任斯基一个面子,在其他的小事上列 宁可能会给这个面子,毕竟导师大人自己就不是那种水至清和人至察的圣人,他只是一个政治家,政治家在面对利益选择的时候,不会介意妥协和退让。那么是什么样的原因让列 宁接受了捷尔任斯基的提议呢?
列 宁倒是没有跟某仙人卖关子,或者说导师是借着这个机会教育自己的学生:“你会觉得举棋不定,是因为你认为费利克斯同志的提议可能对我不利,对吗?”
李晓峰有些不好意思,但他心里确实是这么认为的,怎么看列 宁都不会希望激化或者表面化党内的矛盾和争端,维持现状等待变化对他才应该是最有利的,主动去改变什么,未来实在难以预测。
对于李晓峰的看法,列 宁不置可否,只是神秘的一笑,然后问道:“为什么你会认为我不希望让党内的矛盾和争端浮出水面?为什么你会觉得这会对我不利?说实话,在我看看结果是恰恰相反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81 导师的意图
一直以来李晓峰都认为自己作为一个穿越者,在对待历史走向问题上是占有十足的优势的。但是今天跟列 宁的一席谈话却让他颠覆了这种认识,和那些千锤百炼出来的政坛高手比起来,他似乎差得还很远。至少他怎么就想不通表面化党内的矛盾和争端,为什么对列 宁反而有好处。
他是百思不得其解,而列 宁也只是提了一提,完全没有跟他解释明白的意思,甚至还让他就此事写一写心得体会,第二天导师大人要亲自检查。
看样子这就是列 宁对某仙人新一轮的考察了,说真心话,在英明的领导手下混饭吃,绝对不是容易事儿。至少这种没完没了的考察、检验,就让李晓峰十分蛋疼,这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学生时代,那可不是一段值得回忆的时光,七八门功课,还有没完没了测验和考试。很多时候,睡梦中的某仙人都会被老师的斥责和恐怖的测验所吓醒。
可如今,这样的日子似乎又一次降临在他头上,所以整个下午某人都有些无精打采,以至于安妮公主还以为某仙人遭遇了重大挫折。不过当某仙人说明原委之后,这位公主殿下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安妮,你太没有同情心了吧?”某仙人撅着嘴说道。
“这是你自找的!”安妮公主捧住某仙人的脸蛋,感叹道:“你这个样子太可爱了,嘴上都能挂油瓶了。我真想拍下来做纪念!”
“帮我想想办法啊!心得体会明天就要交,我这儿一点头绪都没有呢!”
见某仙人确实是为难了,安妮公主也懒得打趣他了,笑道:“我只能说以你现在的水平去趟这摊浑水,恐怕难度非常高!”
李晓峰不服气道:“怎么说!”
安妮公主叹了口气,道:“因为这实在太简单了,你们那位领袖的心思一点都不难猜!”
看了看迷茫中的李晓峰,安妮公主继续说道:“如果像你说的,你们的党内基层趋向于激进的路线,那么这种讨论就对他十分有利!”
李晓峰立刻说道:“可是那会激化矛盾!”
安妮公主耸了耸肩,反问道:“激化矛盾有什么不好?”
李晓峰扳着手指头说:“可能造成党内大分裂,可能让思想更加混乱,可能……”
安妮公主眼皮都不抬一下,淡然道:“可能吧!”
李晓峰皱起了眉头,问:“什么意思?”
安妮公主摊手道:“你也说,这些都是可能。对于政客来说,任何选择都会造成无数的可能,想要将这些可能完全控制住,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所以,在面对抉择的时候,除了要关心那些讨厌的可能之外。更重要的是计算好利益得失!”
李晓峰不耐烦道:“可这么做明明就是弊大于利!”
安妮公主摇了摇头 ,道:“我看未必!你刚才说了,你的那位领导在党内的地位很微妙,权威受到了极大的挑战。如果要统一党内的思想就必须击退那些跃跃欲试的挑战者……”
李晓峰插嘴道:“我认为那一点都不难!”
安妮公主笑了:“那是你认为,而我觉得你们的列 宁同志对此把握不是很大,至少他不像你一样有信心。所以他不能跟你一样傻等!”
李晓峰还是不懂:“这没有必然的联系吧?”
安妮公主轻轻的弹了一下某仙人的额头,叹道:“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你们的列 宁同志不像你一样有信心,所以必然的选择就是争取主动。怎么样争取主动,还不就是在拉拢更多的人支持自己的同时,狠狠打击反对者的气焰。”
李晓峰刚想说话,安妮公主却制止了他:“你给他出的主意,是加强交流和沟通,做思想工作。虽然这很对,但太过于平淡,无法显示出他的力量。而我想他的敌人恐怕气焰很嚣张,在这种情况下,他当然不能继续等待,也等不起!”
李晓峰顿时明白了,他这是犯了唯心主义的错误,作为一个穿越者,熟知历史的他当然是信心满满,但是身处于历史迷雾中的列 宁就没有他这么自信,不知道历史发展的列 宁,在面对强有力的挑战时,恐怕不可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他怎么敢坐等局势发生变化?谁知道这局势什么时候发生变化?又有谁知道这个变化对他来说是好是坏?
所以留给列 宁的选择就很正常了,他绝对不能坐等,那太被动了,他必须要争取主动!不得不说列 宁在某些时候跟某仙人还真是非常相似,都是那种非常有控制欲的人,都想主导一切。
只要明白了这一点,列 宁支持广播辩论的提议那就恨正常了。首先他老人家对自己的路线有绝对的信心,他有信心通过自己高超的口才和演说能力打动听众,赢得支持;其次,他老人家多少也有那么点破釜沉舟孤注一掷的意思;最后,这也是李晓峰刚刚才想到的,列 宁绝对不是一个害怕斗争的人,为了自己的理想和抱负,什么暴露党内争端和矛盾,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个事儿,就像他在写给加涅茨基的信中说的一样——他不畏惧跟党内任何一个人决裂,哪怕只剩他一个人也要战斗到底。
当然,李晓峰最后能想到的事还有很多,比如为什么历史上的列 宁没有选择这中更激烈的方式,谁让历史上是没有李晓峰,没有广播,这些幺蛾子都是某仙人这只小蝴蝶给折腾出来的。
历史上的列 宁是通过不断的交流和个人的人格魅力才打动了全党,当然基层本来就很左的情绪也是一大重要原因。那时候他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完成绝地大逆转。
而现在有了某仙人的加入,有了广播,列 宁的说服工作将要轻松很多,至少原本几十场甚至上百场演讲才能起到的作用,在广播技能的放大之下,就要节省不少时间。
想明白了这一切,李晓峰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才好,你说这好好的折腾什么广播,本来是手拿把攥十分靠谱的事情,结果让他这么一折腾,让列 宁有了更多的选择,在十足的利益面前,政治家跟资本家没有任何区别——他们理所当然会选择铤而走险。
好吧,李晓峰总算是做到了穿越以来一直想做到的事情,改变历史进程,他终于做成了。但是他却没有一点儿欣喜的感觉,如果可以反悔的话,他一定会让神马广播、神马电台统统去见鬼。不过,木已成舟,某仙人就算真是大罗金仙也于事无补,已经上了梁山的他,只有一条路走到黑了。
“你现在知道心得和体会怎么写了吧?”安妮公主打趣的问道。
某仙人没好气的哼了一声,骂道:“还能怎么写,下定决心坚定意志,不成功则成仁,拼了呗!”
是的,列 宁这一回的考验说白了非常简单,就是看看某仙人有没有跟他同舟共济、同生共死,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决心。按照土匪的说法,就是交投名状。
一场大战就要来临了,李晓峰顿时感觉道了山雨欲来的急迫和沉闷。列 宁为什么急着要他交投名状?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形势恐怕真是迫在眉睫了。他不禁考量着,难道就是这么两天的功夫,党内的局势发生了变化?
李晓峰还真猜对了,风向确实有些不对劲,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并没有如列 宁所预料的那样互咬,出乎意料,这两人的工作重心放在了宣传和鼓动上,本来党内的高层就是一帮骑墙派,如果不是列 宁强烈的反感临时政府和鼓吹新革命,恐怕他们都已经完全右倾了。
可是列 宁的个人魅力和影响力毕竟是有限的,就算他能一时的镇住场面,可也无法始终弹压党内的妥协思潮。随着很有威望的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的强力吹风。骑墙派里不断有人开始转变,这使得列 宁的工作开展得十分艰难,几乎是寸土必争。
俗话说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列 宁是深切的感受到了这一点,如果再不采取强有力的措施,这种均势和僵持立刻就会被瓦解,那时候他就算不是一溃千里,恐怕也是丢盔卸甲。
几经考量,原本列 宁就准备采取一些强力的应对措施,只不过它们的作用不是那么明显,副作用也太大,他才一直无法下定决心。但是李晓峰倒腾出的广播,让他眼前一亮,这个小东西太有用了,用好了就是大杀器。
谁让广播面对的受众群体是彼得格勒所有的普通老百姓,而不是那么一小撮党内的精英。要知道这两拨人马对革命的态度不说是完全相反,也可以说是冲突激烈。
如今的布尔什维克,是上层妥协保守,下层激进果敢,列 宁在上层打不开局面,甚至是有节节败退的可能。所以他不介意用激进的下层给保守的上层施加压力,你们再牛也抵挡不住下面的人海战术,我也来一个农村包围城市,你们不转变我就逼着你们转变!(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82 谈判(上)
对于交投名状李晓峰没什么抵触心理,反正他这两百斤肉早就算是卖给列宁,别说投名状神马,就是帮着伟大的导师同志干脏活累活也无所谓。
实际上列宁对某仙人的态度也十分满意,他昨天是故意不说明白,就是要看看某仙人有没有这个领悟能力,不出所料,原本在他面前表现得懵懵懂懂的某仙人,只用了一个晚上就完全揣摩透彻了他的意图,说实话在年轻人中这很不容易了。
不过最最让列宁感到欣喜的是某仙人不光是领悟了他的意图,更重要是的在投名状中表现出了非常强烈的攻击性,当然,攻击的目标不是导师本人,而是导师的敌人。用几个词汇来形容的话,那就是果断、坚决、凶猛。
“安德烈同志,你写得非常好!”对于表现好的同志,列宁从来不吝啬表扬,“文笔犀利,简直就是投枪匕首!保持下去!”
某仙人也很受用,像吃了喜鹊屎似的,整个上午小脸蛋上都挂着笑意。这让来探视某仙人的维多利亚充满了鄙夷:“至于吗!不就是被表扬了两句,跟发春似的,笑得那个寒碜,太渗人了!”
李晓峰心情好,懒得跟这财迷女人计较,不赖烦道:“找我什么事儿,快点说,哥忙着呢!”
维多利亚笑了出来,单手叉腰,很不屑的说:“你这就叫小人得志!”
李晓峰才懒得跟她纠缠,直接说道“你管我是小人还是大人,有事说事,没事我就走了!”
维多利亚稍稍抬了抬下巴,仿佛是要显示她高出一等的地位似的:“我是来跟你传话的!老头要见你!”
“老头?”李晓峰先是一愣,继而问道:“安吉丽娜的爷爷?”
维多利亚撇撇嘴,不屑道:“除了那个老不死,还能有谁!”
李晓峰心中暗道,应该是自己那天的仙力起了作用,老头估计是尝到了甜头,忍不住咬钩了。
“那他应该亲自来拜访我才对吧!”李晓峰牛气哄哄的说。
维多利亚白了某人一眼,啐道:“你想得真美!你算哪根葱,人家凭什么来拜访你?!”
“凭什么?”李晓峰很嚣张的说道,“求人的那一方不都应该放低姿态么!”
维多利亚斜了他一眼,问道:“你凭什么认为老头要求你,说不定老头叫你去,是要跟你算总账!我是该说你自作多情呢,还是自我感觉良好呢!”
“不打算求我?”李晓峰笑了,随意的往沙发里一趟,笑眯眯的说道:“那他老人家愿意怎么算账,就怎么算。我可就不奉陪了!”
维多利亚恨恨的瞪了一眼窝在沙发里,一副懒洋洋样子的某仙人,对某人的嚣张,她算是有了深刻的了解。今天她确实是受了老赫姆斯特拉的指派来接洽某仙人的。通俗一点说,就是老头拉不下面子找一个毛头小子帮忙,让维多利亚充当中间人。
这样既维护了老头的面子,又不会让某仙人觉得老头太摆谱,当然,老头为了说动财迷的维多利亚大小姐,是许诺了一定的好处的,不然她也不会上杆子的帮忙。
一切看似很合理,很正常,但是李晓峰可不这么看,求人就要有个求人的态度,这么搞你们的面子是保住了,但哥么我的面子谁顾及了?
“你就当给一点面子,好不好,安德烈大少爷!”拿人手短的维多利亚不得不放下身段,反正作为一个拜金主义者,她最不重视的就是面子,又不能换钱,丢了也就丢了。
维多利亚退让了,李晓峰可不想让,哥凭什么给你面子,你又没给过哥面子,哥跟你没那号交情。
“好好好!”维多利亚耐心的说道,“不给我面子就不给,那你总得给安吉丽娜面子吧!我可是告诉你,安吉丽娜可是眼巴巴的在盼着你,这段时间被禁足,她可是被憋惨了!公主被魔王囚禁,作为一个勇士,你不能看着不管吧?”
“这还像句人话!”李晓峰拿腔拿调的说道。
实际上某仙人就是不忿维多利亚刚才的态度,你个小丫头片子以为自己是什么人?跟本仙人摆谱,本仙人的谱比你大一百倍,吓死你!
当然,说穿了,这就是某仙人的那点小小的自尊心在作怪,实际上他早就盼着再会老赫姆斯特拉了,早一刻搞定老头,他早一刻放心。他还真怕事情又出什么波折,让可恶的小胡子捡了便宜。
一路上无话,某仙人在维多利亚的陪伴下又一次来到了老头的别墅,和上一次的剑拔弩张不一样,这一回双方在和睦友好的气氛下,进行了卓有成效的谈判。
“你是怎么做到的!”支走了碍事的维多利亚之后,老赫姆斯特拉迫不及待的问道。
李晓峰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端起咖啡吹了吹,假模假式的问道:“您说什么?我不太明白!”
老头可没有李晓峰那么好的耐心,作为一个怀揣着梦想却残疾了几十年的老人,他没有一点绕圈子的耐心,急不可耐的拍了拍自己萎缩的右腿,说:“不要告诉我这跟你没关系,我一点都不相信!”
放下咖啡杯,李晓峰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回答道:“原来您是说这个,我还以为你在说别的事呢!”稍微一停顿,某人继续装逼道:“没错,这确实跟我有关系。相信老先生,您已经充分体验到了我送出的小礼物有多好!”
“别说那些废话!”老头显得越发的急躁和亢奋,急吼吼的问道:“怎么样才肯完全治好我的腿,说出你的条件!”
老头越着急,李晓峰就越轻松,面对着老头火辣辣仿佛要将其一口吞下去的眼神,这厮慢条斯理的端起咖啡杯嘬了一小口,满面笑容的赞扬道:“好咖啡,是意大利产的吧?”
如果可以的话,老赫姆斯特拉想劈头盖脸的夺过咖啡杯,将热腾腾冒着烟的咖啡直接浇在某人的脸上,然后扯着某人的衣领逼问清楚。但是有鉴于自己是求人的一方,更有鉴于某人的点子很硬,来硬的恐怕讨不到好。老头只能按捺住那颗急躁的心,像小哈巴狗似的望着某仙人,乞求这货能不要继续装逼了。
李晓峰也知道适可为止,他可以调戏老头,但是不能戏弄老头,再怎么说老头也是安吉丽娜的爷爷,不看僧面看佛面。
“其实我的条件很简单!”李晓峰放下咖啡,缓缓说道:“我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您的孙女——安吉丽娜小姐的幸福!”
老头似乎松了口气,只要某人肯开价那就行了,反正他本来也是准备拍卖安吉丽娜来着。所以他要还价:“我早就说过,我同意安吉丽娜跟你交往,那没有问题!”
“那很有问题!”李晓峰寸步不让的说道,“问题相当的大!”
老头继续探底,问道:“那你想怎么样?让我取消安吉丽娜跟小科尔尼洛夫先生的婚约?对不起,那做不到!”
“做不到?”李晓峰睁大眼睛很有诚意的看着老头,“真的做不到?”
这话问得老头十分没底,他真害怕只要自己说做不到,某仙人直接站起身拍拍屁股就走。他斟酌了又斟酌,小心谨慎的解释道:“怎么说呢……这个……这个,难度相当的大……”
李晓峰笑了,他当然听得出老头话里的潜台词,难度相当的大也就是说不是没有可能。他笑眯眯的说道:“只要有那种可能,我们才有谈判的基础!”
这话让老头稍稍定了定心,不过李晓峰马上又道:“但是您必须让我看到这种可能,至少让我看到您在为这种可能而努力!”
老头的心又提了起来,真心话,他觉得很蛋疼,也很纠结,有一种让别人牵着鼻子走走的感觉。偏偏他还无从反抗,思考良久,老头慢慢的问道:“你想让我怎么做!”
李晓峰又一次笑了,他知道自己已经取得了完全的主动,成功对于他来说只是一层窗户纸的事儿。
“很简单!”他将自己的方案和盘托出,“我知道现在让您取消婚约是完全不现实的。不谈科尔尼洛夫家如今在俄国的影响力和势力,就说悔婚对您的家族和安吉丽娜小姐名誉的损害。这么做都是不合适和不恰当的。”
这话老头爱听,忙不迭的说道:“您说的很对,太对了!”
“但是!”李晓峰邪恶的一笑,“但是为了您的健康以及安吉丽娜小姐的终身幸福,这桩婚事是必须取消的!”
老头的脸顿时又耷拉了下去,黑得跟猪肝一样,这让某仙人暗暗好笑。他循循诱导道:“所以我们必须采取一种两全其美的手段解决这个问题!既能够解除那个可笑的婚约,又能让您的家族和安吉丽娜的名誉不受损伤!”
老头狐疑道:“有这样的好办法?”
李晓峰笑得像个老狐狸,他很肯定的回答道:“当然有这样的好办法!”(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83 谈判(下)
李晓峰所谓的好办法说穿了一钱不值,就跟后世的和谐国处理领土纠纷一个路数——搁置争议,共同开发,呃,互惠互利。怎么搁置争议互惠互利呢?
很简单,老赫姆斯特拉不是暂时不想取消婚约吗?那就暂时不取消好了,当然这个暂时也是有前提条件的,不然某仙人就真傻逼了。所谓的条件就是婚约可以不取消,但是婚礼绝对不能进行。具体的步骤就是由老头出面,无限期的将婚期拖后。
“这恐怕不现实吧?”老头提出疑问,“科尔尼洛夫家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让我无限拖延!”
李晓峰想了想,虽然他认为老头这是得寸进尺得陇望蜀,但基于合作的诚意,这厮还是让了一步:“如果无限期不可能的话,我要求你必须将婚期拖延到1918年……”
老头刚想再还还价,李晓峰可是一步不让了:“一天都不能早,哪怕是1917年12月31日都不行!”
老头撇撇嘴无奈道:“好吧,我可以试试!”
李晓峰可不喜欢这种语气,他十分严肃的说道:“不是试一试,是必须,这是我们能达成协议的基础,如果你没有做到,那么一切作废!”
老头见李晓峰态度十分坚决,知道无法打马虎眼,只得同意这个条件。不过老奸巨猾的他还是试图钻空子:“1918年的1月1号!我们说定了!如果在那一天之前,你没能让科尔尼洛夫取消婚约,那么婚礼照常进行!那时候,你可别跟我叫屈!”
李晓峰就知道这个贼老头会这么说,贼心不死的老家伙果然是很想将安吉丽娜嫁给那个小胡子,恐怕老东西之前说的什么一切为了家族的未来和家族的荣誉也不能尽信,老混球恐怕还有别的私心!
不过,李晓峰对此却不太在意,对他来说无论老头有什么私心都无所谓,只要老头能将婚期拖到1918年就万事大吉。为什么?因为科尔尼洛夫家,不管是老的还是小的,别看现在跳得欢,上蹿下跳的像个人物,但是经过7月事变,其势头就遭到沉重打击,等到了九月一过,就彻底没戏,而到了第二年,也就是1918年直接连命都丢掉了。
对于这么一个短命的政治小丑,李晓峰有必要太过于重视么?也就是现在跟雅科夫兄妹达成了协议,放长线钓大鱼,暂时不能动那个小胡子,不然别说等到1918年完婚,那个货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都很难说。
所以别看老头的算盘打得啪啪响,其实真正掌握一切的还是李晓峰,只要十月革命一声炮响,俄罗斯的政坛就得翻个个。到时候处于被打倒阶层的旧贵族,老头为了保命,别说是孙女,就是老婆也舍得送给他。
“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老头迫不及待的要达成协议。
“慢!”李晓峰不急不躁的说道,“刚才的条件只是一切的基础,现在我要说的才是我的条件!”
老头脸色顿时一黯,叨叨的说道:“你的条件也太多了太苛刻了!你知不知道答应你刚才的条件我已经做了很大的让步!”
李晓峰才不信老头的鬼话,尼玛,你让了个毛的步,一直都是哥在让步好不好。所以他毫不客气的说道:“你爱答应不答应,不答应就没得谈!”
老赫姆斯特拉之所以这么说,其实就是为了压价,作为一个老狐狸,他的本质是要为自己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你先说条件!如果太苛刻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老头其实很心虚,却假惺惺装嘴硬的丑态,李晓峰看着暗自好笑,你们这些所谓的贵族,所谓的上流社会的绅士,说穿了就是一群道貌盎然的伪君子,天天戴着伪善的面具过日子,也不嫌累得慌。
“我的要求很简单!”李晓峰很直接的提出了条件,“立刻恢复安吉丽娜的人生自由!”
一听是这个条件,老头暗自松了口气,但表面上却装作十分为难,他愁眉苦脸的说道:“这个条件太难了,我做不到!”
李晓峰可没兴趣陪这个死老头磨牙,毫不犹豫的站起身就往外走,头也不回的说道:“做不到那就一切免谈!”
“慢点!慢点!”老头不顾一条废腿,忙不迭的从沙发里爬了起来,赶紧叫住了某仙人:“有难度可以慢慢商量,慢慢克服嘛!”
李晓峰没好气道:“我时间有限,没那个功夫!”
看着李晓峰坚定的往外走,老头真急了,单腿狂跳。几个窜步就奔到了李晓峰身后,一把拉住某人的外套,急不可耐的说道:“行行行!我答应还不行!”
李晓峰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他还就不信这个自私的老头在面对能恢复健康的诱惑面前,还敢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讲条件。再说,他给出的条件真心是很优厚了,换一个腹黑的,非得逼着老头签一个城下之盟或者卖国条约。
不过李晓峰还真是低估了无耻的老狐狸的脸皮厚度,这个老货还真有脸提条件,他要求:“让安吉丽娜恢复自由可以!作为她的爷爷,也很不希望她被关在家里郁郁寡欢。但是作为一个千金大小姐,必须有大小姐的矜持……自由活动可以,但是尽量不要抛投露脸,尤其是不能到你办的那个什么《俄罗斯之声》去工作!”
老头着重强调道:“最后那一点没有任何条件可以讲!”
李晓峰笑了笑,道:“行,不抛头露面,不去《俄罗斯之声报》工作……嘿嘿,老头,这两条恐怕不是你的条件,而是那个小胡子的要求吧?”
老头老脸一红,支吾道:“你管他是谁的要求,你只要照做就行了!”
“没有问题!”李晓峰满口答应,反正他也没打算让安吉丽娜抛头露面,更没打算让她去一家已经不存在的报纸工作,那个什么,《俄罗斯之声广播电台》跟《俄罗斯之声报》可没有一毛钱的关系,至少等老头问起来的时候,他会这么回答。
“那么……”老头喜滋滋的说道,“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达成一致了!”
“当然!”李晓峰一本正经的回答,“只要没有人违反这些协议,它就持续有效!”
老头听出李晓峰的弦外之音,挖苦道:“你是想说,我们将这一切都写下来,立个字据?”
这种隐秘的交易当然不能写出来,不管是让小胡子还是让安吉丽娜知道,都会坏事。老头故意这么说,就是想恶心李晓峰罢了。不过某仙人会在意吗?绝对不会的,因为他有比白纸黑字的字据更有用的手段。
“我没兴趣立字据!”李晓峰坦然说道。
“就是嘛!”老头却恬不知耻的接过了话头,得意洋洋的说道:“我的信誉在彼得格勒是顶呱呱的!”
李晓峰讽刺道:“是顶呱呱的不可靠!你从来就没有过信誉!彼得格勒所有人都知道老赫姆斯特拉先生最可靠的品质就是他一点都不可靠!”
老头涨红了脸,似乎想辩白两句,可李晓峰自顾自的说道:“你最好老老实实的遵守协议,因为只要你敢毁约,后果将十分严重!”李晓峰看了老头一眼,老家伙显得不以为然,所以李晓峰又着重强调了一遍:“不要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我今天能够治好你残废的右腿,明天也能让它继续残废!或者……或者比继续残废更惨!我想你不会愿意活得比现在更惨吧?”
迎着李晓峰犀利的眼神,老头打了个冷颤,他确实从某仙人眼里看到了有如实质的杀气,这种可怕的气势他曾经旁观过一次,那一次杯具的捷列先科惨遭爆头。
回想起那天的可怕场景,老头心颤不已,他可不想落得跟捷列先科一个下场,所以他再也没有将某仙人的话当做耳旁风,是真真正正一字不差的记了下来。
眼瞧着滑溜溜的老狐狸被震慑住了,李晓峰适可而止,收回了可以杀人的目光,直到这时老头才松了口气:“那么,你现在可以履行我们的协议了吧?”
李晓峰很明白老头的意思,瞧了瞧那条明显萎缩的废退,说道:“上一次我部分修复了你的神经,接受三个月的治疗,你的腿就会明显好转,那时候你就可以得跟正常人一样生活了!”
老头有些不满:“为什么要那么久?你就不能一步到位的治好我吗?”
这个问题非常好回答,答案是非常明确的,一次性治好老头完全不可能,首先一次性完全治好,需要的仙力十分惊人,某仙人暂时没那个本事!
除此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李晓峰压根就不信任老头,时间拖长一点,等到了七月份政治就会发生变化,随着老科尔尼洛夫黯然下台,老头应该能初步看清局势。免得一鼓作气治好了他,让他认为李晓峰失去了利用价值,然后生出一些不好的想法。
最后嘛,某仙人最近的事情很多,要用到仙力的地方不少,而疗病是一种很消耗仙力的活动,李晓峰不得不精打细算,时间拖长一点,消耗也就少一点。(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84 曼纳海姆的逆袭
彼得格勒,冬宫广场。
曼纳海姆走出冬宫,但没有立即走出门廊,而是在大门的台阶上停了下来,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支香烟并将它塞进嘴里,然后就停止了一切活动,只是叼着一只没点着的香烟远眺前方的亚历山大柱,他就那么停了下来,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比一座雕像还要雕像。
曼纳海姆似乎在思考一些问题,但实际上,他的脑子里乱得像一锅粥,心情万分恶劣……更准确一点说,曼纳海姆现在就好像一个暴怒的匪徒,手里抓着一挺挂满了子弹的机枪,但却不知道应该向谁开火。
当然,如果有谁不幸撞上他的枪口,那么他可能会成为芬兰未来国父打击的对象。好在出入冬宫的人多少看出来老头心情恶劣,换谁等着铜铃一样大,比兔子眼睛还红的眼球,虎视眈眈的望着你,你都会很明智的选择退避三舍。没有任何人上前打扰曼纳海姆,不管是临时政府的雇员还是苏维埃的代表,所有人全都选择绕开他。
而曼纳海姆也就继续像雕塑那样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他似乎完全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似乎会永远这样下去。但最终,就在好事者暗自猜测他是否会在半个钟头内保持同一个姿势并为此打赌的时候,他结束了沉默。
曼纳海姆点燃香烟,慢慢走下台阶来到冬宫广场上,然后,他看到了一张既陌生又熟悉的脸。
“噢,斯別洛斯基先生,”他沉声叫了一下,嘶哑的嗓音让他别有一种沧桑的滋味,“我可总算是等到你了!”
说实话曼纳海姆一点都不想来找李晓峰,因为那不光意味着他很失败,在一个乳臭味干的小毛头面前大失颜面,这并不算什么。相对于芬兰的未来,未来的芬兰国父并不在乎自己的面子,也不在乎芬兰人的面子。如果丢面子对赢得独立有帮助,那么曼纳海姆会第一时间选择丢面子。
问题是如今的他既保不住面子也保不住里子,赔大了。这一切还得从头说起,虽然李晓峰在路途中已经做出了预言,而曼纳海姆也有了一定的心里准备。但他还是抱有万分之一的侥幸,希望上帝能站在芬兰这边。
但是血琳琳的现实却告诉了他,政治是一种极其残酷的活动,从来都没有侥幸,有的只是实力说话。所以老头请愿团和1898年一样碰得满头是包,然后被扫地出门。临时政府的大佬们像轰苍蝇一样,将请愿团赶出了自己的办公室!
说真的,这太不讲情面也太不给面子了,要知道请愿团的老爷爷们加一块一千多岁了,却被一群平均比他们小二十岁的“小伙子”给羞辱了。
这简直就是一桩丑闻!至少曼纳海姆是绝对不接受临时政府大员们的恶劣态度,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操起机枪将这群人渣打成蜂窝煤!
是的,曼纳海姆的愤怒是显而易见的,所幸他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压抑住愤怒的同时,他终于想起了旅途中某仙人的预言。虽然预言还只实现了一半,但是这并不妨碍他认同某仙人。
唯一的问题是,某仙人跟他分手的时候,并没有留下通信地址,而当时对某仙人充满了怀疑的他也忘记问这茬事儿了。所以可怜的曼纳海姆只能守株待兔,在他想来,作为一个政治人物,李晓峰绝对不会离开政治中心。彼得格勒的政治中心在哪?显而见的只有冬宫了。
不得不说曼纳海姆的狗屎运不错,因为李晓峰对冬宫一点都不感冒,这个鬼地方汇聚了整个俄国最能吵架,也最会吵架的一群人。他可不想天天被人上课,更不想没完没了的扯皮,所以一般不是万不得已他绝对不回来这,今天能被曼纳海姆给逮住纯属意外,绝无雷同。
李晓峰很意外,他原本以为曼纳海姆应该会更晚一点才来找自己,至少要等到这一届临时政府爆发四月危机的时候。虽然如今离米留可夫发表那份找骂的宣言没几天了,但早了就是早了,是什么原因让曼纳海姆坐不住了呢?
好在李晓峰虽然意外,但这点小意外还不能让他失态,因此他立刻问道到:“我以为你最早也要等到五月份才来找我。”
曼纳海姆艰难的笑了一下:“请愿团的事情暂时没有结果,我在彼得格勒又没有什么朋友,所以决定来找您好好聊一聊当前的局势。”
李晓峰一听就知道这是谎言,早几天跟列 宁闲聊的时候,就听说芬兰请愿团被驱逐的事儿,那时候他就在想:估计曼纳海姆碰了一脑袋包。
不过李晓峰却不打算拆穿这个谎言,拆穿它除了会让曼纳海姆颜面尽失,迅速的恶化谈话的气氛,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用?倒不如给老曼留一个遮羞的裤衩,装作不知道好了。
“是吗?”李晓峰很随意的说道,“但愿你们能成功!不过我还是那句话,不要对这个临时政府抱太大的希望!”
这句话算是说道曼纳海姆心里去了,他叹息到:“你说得不错,我已经感觉到这一点了。”马上他又迫不及待的说道:“既然您已经在这里了,我正好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认真谈谈。”
“什么事?”
“难道你准备在广场上与我交谈吗?”曼纳海姆笑起来,“这里人来人往,可不是我们谈话地好地方。”
“这的确是我的疏忽。”李晓峰做了个抱歉的手势。“那么,曼纳海姆先生,我们去哪里?”
“菲尔特咖啡馆——那里环境不错,至少不会像这儿那么喧嚣!”曼纳海姆指了指广场四周扯着喉咙激情发言的政治演说家们。
李晓峰大步紧跟着曼纳海姆,在他的带领下来到了那件咖啡馆。就像曼纳海姆说的,这里环境确实不错,因为这间咖啡屋压根就关门了,大门外挂着“close”的牌子,透过玻璃窗也看不到一个人。
曼纳海姆却完全不在意,随手掏出了钥匙,一边开门一边说道:“这是我的一个朋友开的店,原本生意不错的,但是自从这场该死的战争爆发,然后又是革命……你知道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
对此,李晓峰只能轻轻的耸了耸肩。
“请坐,斯別洛斯基先生。”曼纳海姆首先请某仙人坐下,接着给他倒了一杯咖啡,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并开始说:“您怎么知道我们这次请愿会失……会很艰难?”
“这并不奇怪。”李晓峰满不在乎的回答。
“这并不奇怪?”曼纳海姆重复了一遍,严肃的说:“说实话,哪怕是现在,我对您的未卜先知依然十分惊奇。”
李晓峰依然轻松的笑道:“我可不是什么巫师,更不是预言家!”
“是吗?”曼纳海姆点点头,“在我看来您真有这方面的素质!在我看来你比诺查丹玛斯还要厉害,这一届政府立刻就要面临一场大危机了!”
“等等,曼纳海姆先生。”李晓峰打断他,感到很困惑,“什么大危机?必须说,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危机。”
曼纳海姆却不相信,直接指出:“我所得到的最新消息。米留可夫部长先生将要发表一份公开支持战争的宣言,我想您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李晓峰瞪大了眼睛,倒不是他对这个消息感到吃惊,就消息本身来说,没有什么值得他惊讶的。真正让他疑惑的是,曼纳海姆怎么会知道这个消息,毕竟这属于临时政府的重大机密,不太可能提前泄露。
“您怎么知道的?”李晓峰反问道。
曼纳海姆耸耸肩,道:“是你告诉我的!”
李晓峰为之一愣,天地良心,他确实诱导过曼纳海姆,但是,但是对这种要命的历史未来,他绝对是守口如瓶。毕竟如果消息提前泄露,就会造成某些变数。万一米留可夫突然改变主意呢?他若是不公开的支持战争,那么四月危机还真不会出现。四月危机不出现,李晓峰还混个屁啊!
李晓峰很肯定的说:“我绝对没有告诉过您!”
曼纳海姆微微一笑,解释道:“您确实没有直接告诉过我。但是您一直在提醒我这一届政府很快就会完蛋,对此我深感疑惑,所以托了点关系了解了一些情况,再结合我的推测,就能很简单的推理出其中的原因了。”
李晓峰这回是真的被惊到了,他还真是小窥了天下英雄,能混政坛的果然没有一个智商不够的,曼纳海姆都不算是政治家中最聪明的那一类,但是却凭着他透露的只言片语就推测出了事实。这尼玛也太恐怖了,李晓峰在这一刻都有了想撕碎自己嘴巴的想法,让你丫以后还装神棍!
李晓峰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全部落入了曼纳海姆的眼睛,准确捕捉到这一讯息的他不由得也松了口气,说真的,李晓峰真的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压力,很多时候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年轻人。
经过了几天的思考,当曼纳海姆自认为捋清了头绪,自认为有了掌握主动权的把握,这才敢去找某仙人。而现在,曼纳海姆很欣喜的看到自己的努力并没有白费,他终于第一次在两人的对话中占据了上风!(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85 夺回主动权
曼纳海姆的出其不意确实让李晓峰有些措手不及,有那么一瞬间某仙人真心有些不知所措,好在他很快就调整好情绪,重新将谈话的主动权抓了回来。
“您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李晓峰很随意的回答道,“不去做福尔摩斯太可惜了!”
曼纳海姆暗地里赞叹了一声,某仙人的自我调节能力让他感到惊讶,像某仙人这个年纪的时候,他本人还只是个青涩的大男孩,只能跟着别人的指挥棒走。
不过现在曼纳海姆却没心思表扬某仙人,他必须保持主动:“应该说您的大胆推测比福尔摩斯还让我惊讶,您真的认为米留可夫发表了那份宣言,就会直接导致内阁垮台?说实话,这太大胆也太惊人了!”
李晓峰微笑道:“您不相信?”
曼纳海姆理所应当的摇了摇头:“我不相信!”
李晓峰抿了一口咖啡,笑道:“假话!”
这回轮到曼纳海姆吃惊了,他摇晃了一下身子,十分诚恳的说道:“我确实不相信这个推断!”
“你相信的!”李晓峰直视曼纳海姆的双眼,很神棍的说道:“如果你不相信,就不会来找我了!”
曼纳海姆张了张嘴,似乎想辩白两句,但看着某仙人的双眼,他忽然发现不管什么样的说辞和理由都是那么苍白,他确实有那么一点儿相信某仙人的预测。
良久之后曼纳海姆长叹了一口气,因为他知道自己争取主动、争夺话语权的努力刚刚开始就完全失败了,可耻的,他又一次被某仙人拿捏住了要害。
“您确实很让人惊叹!”曼纳海姆有些灰心的说道,“尤其是您的年龄和您的远见实在是不相配,某些时候,我会以跟我谈话的是一位大我十几岁的睿智老人!”
李晓峰笑了笑,轻松道:“我只当这是您对我的表扬了!”
曼纳海姆无奈的摇了摇头:“算是吧!”
短短的几分钟里,曼纳海姆和李晓峰就完成了第一次交锋,结果是某仙人微微占据上风,不过曼纳海姆也没有束手就擒,他立刻发动了第二波攻势。
他忽然发问:“您对俄国的未来有什么看法?”
李晓峰笑道:“您又要我做出预言?”
曼纳海姆为之一愣,他的本意是想让某仙人放开嘴高谈阔论,然后好方便自己在其中找茬,老话怎么说来着,说得越多越出错,只要让我抓住了把柄,立刻就把主动权抢过来。谁知道某仙人却不按常理出牌,根本就不像一般的政客忽悠选民一样,大谈什么理想、什么蓝图、什么美好的明天。相反的,某人说的是预言。
理想和预言之间可是有着本质的区别,所谓预言者,必须是对未知或未来的准确描述;而理想则是对未来的想象和憧憬。前者是言之凿凿,后者则是浪漫的想象。
曼纳海姆的本意是让某仙人谈谈后者,也就是某仙人想象中的俄国未来,这里面想象的成分很多,想挑刺也更容易。但是某仙人反问的是对未来的预言,也就是说在某仙人看来,未来已经有了它固定的模式,或者说他已经洞悉了整个未来。
如此一来曼纳海姆准备好的手段一点儿都使不出来,如果李晓峰谈的是对未来的构想,他大可以挑刺,但是某仙人却装神棍,白话什么预言。
好吧,对预言无法挑刺,因为你不能说这个预言好在哪或者不好在哪,预言有什么好不好的,因为预言的结果只有对还是不对。但是,无论预言对还是不对,在结果没出来之前,谁也无法将预言一棍子打死,比如玛雅人那个蛋疼的2012世界末日。
换句话说,曼纳海姆对某仙人的预言就算再不屑一顾,也不能给它盖棺定论,所以就算某仙人是胡说八道,他也只能捏鼻子认了,等结果出来之后,才能挖坟或者鞭尸。
这可不是曼纳海姆想要的,因为这意味着他想要的主动权依然没有着落,而没有主动权他就无法实现自己的主要来意,也就意味失败。
“我没有让你做出预言,我们不是先知,无法预言什么!”曼纳海姆很蛋疼的说道。
“谁说除了先知之外,其他人都不能做出准确的预言了?”李晓峰笑得很狡猾,“我不是已经做出两次让您信服的预言,如果不是我先前的预言很灵验,您也不会来找我了吧?”
对此,曼纳海姆哑口无言,他可没想到某仙人在这里等着他,真心话,老曼这一刻非常的蛋疼,绕来绕去,他又被打发回了原点。如今他面临两个选择,承认某仙人有预言能力或者不承认。但这两种选择他都不喜欢,为什么?
很简单,承认某仙人的神棍能力,意味着他落入下风,接下来只能捏着鼻子听某仙人的预言,然后等待时间去检验;不承认,那么双方谈话的基础就不复存在,也就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
沉默了半晌曼纳海姆才喃喃的说:“和您聊天实在是一件费力不讨好的事!”
李晓峰却大摇其头:“和我聊天是一件很轻松很惬意的事,但问题是你根本就不是来找我聊天的。这才是让你万分纠结的主要原因!”
曼纳海姆气笑了,反问道:“这么说原因还在我身上喽?!”
“当然在你身上!”李晓峰毫不客气的说,“您是来向我咨询一些问题的,或者说有一些问题,你想要我解答。但是,您却不愿意放低姿态向我求助,反而想以一种挑刺的心态激出答案,说真的,这很不厚道!”
曼纳海姆被教训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几次想要张嘴说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呆呆的看着李晓峰发愣。很久的对视之后,老头终于低下了他高昂的头颅,歉意道:“很抱歉,斯別洛斯基先生,我对我刚才的态度向您表示诚挚的歉意!”
李晓峰煞有介事的点点头,装得严肃而庄重,仿佛是正人君子似的。实际上,这货心里是乐开了花,真想抓住一个路人甲或者围观的酱油众大吼一句:“看见了没有,我霸气侧漏的镇住了曼纳海姆……曼纳海姆啊!”
且不提某仙人那点龌龊的小心思,曼纳海姆很诚挚的求教道:“斯別洛斯基先生,我之所以来找您,是因为我对如今的局势一片迷茫,俄国的未来会怎么样?芬兰的未来又在哪里?我应该怎么做?”
李晓峰顿时大摇其头,很严肃的训斥道:“你真是执迷不悟?”
曼纳海姆老脸挤成了包子,有些恼怒道:“先生,我刚才已经向您道歉了!”
李晓峰依然在摇头:“我也接受了您的道歉,但是这跟您的执迷不悟没有一点关系。因为您真是执迷不悟!”
曼纳海姆的头都晕了,不解道:“我怎么执迷不悟了?”
李晓峰轻叹了口气,缓缓的说:“您刚才问了我三个问题,如果您真的已经醒悟的话,这些就不是问题了?”
曼纳海姆来了兴趣,赶紧问道:“怎么说?”
李晓峰坐直了身子,很神棍的比划道:“你问的三个问题,其实本质来说是一个问题!”
曼纳海姆的声音都颤抖了:“什么问题?”
李晓峰啧了一声:“你其实真正想问的是,如果这一届内阁像我预言的那样迅速的垮台,你们是不是能游说下一届内阁,让他们给芬兰自由……这才是你想问的问题!”
曼纳海姆哑口无言,还真被李晓峰说中了,在获知米留可夫将要发表一份激烈的鼓吹战争的宣言之后,他经过细致的调查分析,得出了只要宣言一经发表就将激起全俄国愤怒的结论。得出这个结论之后,他就想到了某仙人曾经做过的预言,也初步相信了这个预言。
当然,作为一个政治家,曼纳海姆在意的并不是预言本身,他在意的是预言实现后,可能造成的结果。如果这一届政府垮台,新的政府新的内阁会不会更开明一些。如果是的话,那么就应该加强公关,争取用和平的方式取得民族的独立。
问题是,这个问题几乎没人能给他答案,毕竟米留可夫还没有发表那个宣言,一切设想都是建立在想象之上,谁敢拍着胸脯说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万分纠结之下,曼纳海姆就想到了某仙人,想到了那个之前作出大眼预言的年轻人。在他看来这也是彼得格勒唯一能给他提出某些建议的人了。
听了曼纳海姆的诉苦,李晓峰直截了当的指出:“你的问题还不止这些!”
曼纳海姆连连解释道:“我真没有别的意思了!”
对此李晓峰嗤之以鼻:“怎么没有,刚才你一上来就咄咄逼人,还没完没了的追问什么俄国的未来,你敢说你没有一点儿挑刺和质疑我的意思?我刚才还有些想不通,您这样一个绅士为什么会这么做,但是我现在想明白了!”
曼纳海姆瞪大了双眼,问道:“您想明白了什么?”
李晓峰大笑道:“您是想向我咨询一些意见不假,但是潜意识里又认为我可能给出的结论并不是太美妙,可能不是你想要的,所以你就拼命的质疑我,希望在我扼杀掉你那点不切实际的妄想之后,能给自己一个安慰。我必须说,您这种心态还真是自欺欺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86 宏伟蓝图
不得不说李晓峰将曼纳海姆的内心剖析得十分清楚,此时的老曼还不是二十年后那个成熟的政治家,现在的他在政治上还相当的稚嫩,考虑问题的时候总喜欢跟平常人一样,希望尽善尽美,希望能保证所有人的利益不受损失。
问题是世界上有百分之百完美的事吗?正所谓众口难调,做个饭都不可能让所有人接受,更何况是更严肃的政治问题?
作为一个政治家首要的素质就是学会取舍,做不到这一点儿,最好别参合这个行当,不然最后要么你被自己的完美癖好给累死,要么得罪所有的人被赶下台。
曼纳海姆现在就是无法下定决心做出选择,他心里明白不管俄国政府换谁当家,都不可能随便的还给芬兰自由,与其说这是一种美好的愿望,还不如说这是在yy。
但是如果这条路走不通,芬兰不能和平的、安稳的完成独立,非要进行一场革命的话,革命的代价又是他不愿意看到的。说真的,曼纳海姆如今的处境还真像范仲淹《岳阳楼记》里说的——进亦忧退亦忧,忧到最后要么大彻大悟要么就抑郁了。
李晓峰当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老曼变成小崔,倒不是他心疼老曼,而是老曼对未来的俄国和未来的芬兰实在太重要了。他是芬兰少有的头脑清醒的人,等到芬兰如俄国一样爆发激烈的革命,演变成红军打白军的时候,就需要他这个人出来圆场了。不然芬兰就可能变成一个血腥的屠宰场和人间地狱。
当然,李晓峰也不是心疼芬兰人的鲜血,说到底他还是为自己的利益着想,如果让芬兰无止尽的流血,让芬兰彻底的混乱,那不符合他的利益。以前也说过了,芬兰这块地某仙人是有大用处的,是用来充当充当俄国跟外界沟通的窗口,也是他改革方案的试验田。
为什么要芬兰充当窗口加小白鼠呢?
说穿了很简单,俄国十月革命成功之后,为了扼杀这个奇葩的新政权,英美法日意主导的国际社会对苏联进行可耻的封锁,就像后世美国对付邪恶轴心中的伊朗和朝鲜似的,经济制裁加禁运,企图饿死和困死苏联。
而当时的苏联刚刚建国,又经历了一场异常血腥的内战,从原本高大威猛的北极熊被放血放成了一条去了半条命的死狗。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是苏联建国的头十年一点都不顺利,内战、党争、饥荒,天灾加人祸都碰一块了。可以说这十几年中苏联的整体就是原地踏步,很迟钝很缓慢的在恢复战争创伤。
可是对李晓峰来说这十年就太宝贵了,满打满算离二战爆发也就是二十来年,用一半的时间恢复伤口,着实是一种浪费!在他看来苏联建国的前十年完全可以做得更好,打下更坚实的基础。他可不想俄国在二战中又被放血一次,他有着宏远的目标,怎么能老是为国际社会义务献血呢?
要加速苏联头十年的发展速度,仅仅靠他个人的仙力是远远不够的,而且很有事情不是有仙力就可以解决的,比如建国后的权力斗争,这个根本没法避免,哪怕是他保住了列宁的生命,也最多是让这场斗争不要太过于血腥,其他的该斗还得斗。再说不斗争他怎么取代钢铁同志登上俄国权力的高峰呢?
既然斗争无法避免,也必须分出一个胜负,那么怎么去斗争就很重要了。钢铁同志之于俄国最大的社会意义是什么?那就是让俄国从一个落后的农业国家转变为世界上屈指可数的工业强国,这个基础是钢铁同志夯实的。虽然他的做法很急功近利和好大喜功,但这一点不容抹杀!
钢铁同志的工作做得不错,但是李晓峰却认为可以做得更好,而且他那套搞法只会把苏联带到死胡同里去,有了上辈子经验的某仙人当然不允许这个错误继续下去,他要做的就是纠正钢铁同志的错误,开创或者说盗版另一套模式。
不过说得容易做得难,就算李晓峰有这个本事,那也得给他发挥的机会,问题是他的年龄太小资历太浅,在论资排辈的布尔什维克,他想顺理成章的主导大局,恐怕得等列宁和斯大林这辈人全部化成灰才有可能。虽然某仙人不怕等,但时间真心等不起,所以他必须要一块可以施展抱负的土地,于是乎芬兰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为什么芬兰是最好的选择呢?
原因很多,首先苏联建国之后是一盘大棋,举国体制和计划经济可不是开玩笑的,不管是列宁还是钢铁同志恐怕都不会让某仙人在俄国瞎折腾。
苏联可没有一个开放的深圳特区等着某仙人,再说某仙人的那一套恐怕也不容于斯大林等老一辈,他们要开创一个社会主 义国家,而某仙人的那一套跟资本主 义没有本质的区别,某人这么搞百分百会被当做异端烧死。
俄国没有试验田,那么李晓峰也只能拿芬兰做试验田了,首先是十月革命之后芬兰就独立了,某仙人在芬兰折腾国内的老革命们无法挑刺,其次芬兰离俄国很近,实验成功了影响力可以很快的辐射到俄国国内。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只有芬兰才有可能成为这块试验田!
李晓峰中意芬兰可不是随便乱点的,环视俄国周边的邻国,也只有芬兰有这个条件,第一,俄国十月革命开始之后,芬兰国内也开始了一场小十月革命,在这场芬兰内战中,某仙人可以顺理成章的在芬兰施加影响力,至少不会像历史上一样,让红军赤卫队被白军给歼灭了。
并且,芬兰离俄国很近,近到俄国人觉得十分难受,也就是说两国有尖锐的领土争端,历史上的解决方案是经过两次俄芬战争,芬兰割地赔款,让出几百公里的国土纵深。不过在李晓峰看来,这并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老话说了,能不打仗就不打仗,以和为贵。而且某人也真有解决方案。
按照某人的设想,俄国的某些具有大国沙文主义的大佬不是担忧边境线离自己的第二首都彼得格勒太近,认为芬兰可能“侵略”自己吗?
那么最简单的最直接的方案就是,让芬兰将靠近彼得格勒的环拉多加湖的这块地,划作非军事区,这一地区永久不能驻军,那么所谓侵略的威胁自然也就不是威胁,堵上某些大佬的野心,问题自然也就是不是问题。
当然,要做到这一点,或者说光做到这一点是很艰难也是远远不够的。不够在哪?很简单嘛,对李晓峰没好处啊!如果真的只是简单的划定一个非军事区,最大的得益方是芬兰,跟某仙人没有一毛钱的关系。要知道某仙人可不是雷锋叔叔,做好事不留名不图利,这货压根就是无利不起早的黑心商人。所以要捞好处那是必然的!
怎么捞好处呢?答案就在芬兰的内战中,历史上杀得血流成河之后,布尔什维克的支持的红军最终败给了帝国主义支持的白军,布尔什维克的影响力在芬兰被极大的削弱了。但是现在有了某仙人,他就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了,有他在白军想要赢,恐怕那真的是不可能的,哪怕白军的总司令是曼纳海姆也不可能!
李晓峰要做的就是保证红军在芬兰的影响力,然后通过谈判的方式合法的让“非军事区”变成布尔什维克在芬兰的保留地,让芬兰也玩一把一国两制。
这个方案对他的好处最大,如果操作得当的话,非军事区就将成为俄国和芬兰的缓冲地带,而他就是这块地的土皇帝,到时候还不是随便让他折腾?
当然,也有人会问,为什么不消灭白军,让布尔什维克的红旗插遍芬兰呢?那样的话,某仙人的试验田不是更大吗?
李晓峰可不是傻子,这种可能他当然想到过,但是经过严谨的计算,这种方案他第一时间就放弃了,为什么?道理很简单,如果芬兰变成了布尔什维克的天下,那么在苏联建国的时候,芬兰就绝对会是其中的一个加盟国,那时候芬兰就是苏联的一个省,就得听中央的指示。这对李晓峰有什么好处?
保留芬兰的独立,就等于保证了某仙人的利益,而在保证某仙人利益的同时,芬兰摆脱了战争的威胁。可以说这是一个三赢的结果,芬兰人可以安心睡觉,不用担心隔壁的北极熊打进家门,李晓峰赢得了宝贵的试验田,可以大展抱负,而苏联也免得跟后世一样陷入战争的泥潭丢尽了颜面。
反正李晓峰是很满意这个方案的,这也是他一再调戏曼纳海姆的主要原因,谁让芬兰只有这么个明白人呢?不跟他谈跟谁谈?
当然,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李晓峰能想到这其中有很多的障碍,要真正实现这个计划,他还有很多很多的工作要做,而首当其冲的就是说服眼前的这个老帅哥——没有曼纳海姆的点头配合,一切都只是空对空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87 忽悠曼纳海姆
这一瞬间,李晓峰想了很多,将自己跟老曼意外碰面之后的事跟自己的计划重新前后梳理了一遍,直到确认一切的发展都跟计划想吻合,他才敢继续当下的话题。
不要怪李晓峰小心谨慎,实在是逼不得已,芬兰对他实在太重要了,如果不搞定曼纳海姆,他的计划、他的理想、他之前所作的努力,全部都得付之东流。这可不是玩游戏,任务失败了大不了用s/l大法重新来过。
这可是现实的人生,什么都是一锤子买卖,成与不成就在一线之间,哪怕他是个仙人也没办法让时光倒流,所以再小心再谨慎也不为过。
李晓峰郑重的说道:“您还记得,上一次在火车上我们分手时的谈话吗?”
李晓峰郑重,曼纳海姆就是严肃了,他的老脸紧绷,就像是拉满了的弓弦,甚至能看到他嘴角微微的不由自主的抽动,可见老头如今是多么的紧张、多么的专注:
“那一次的谈话对我来说依然历历在目,您说的话,我一个字都没忘,这些天来更是反复的琢磨思考!”
李晓峰微微点头,继续说道:“我记得当时我说过,只有等您真正下定了决心再来找我……”
顿时曼纳海姆面色大面,脸上紧绷的肌肉拧成了麻花,一双手臂更是无力的垂在身侧,仿佛被抽走了灵魂一样。
良久,他仿佛垂死挣扎一般,恳切的问道:“就没有一点可能吗?”
其实某仙人也不比曼纳海姆强多少,老曼紧张、失望、失落,还可以表现在脸上,但是他的紧张情绪却完全没有宣泄的途径,作为一个神棍,忽悠人的第一诀窍就得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你自己都纠结成一锅粥了,走路都顺拐了,怎么可能让别人相信你是大师,又怎么会相信你?
必须得装得高深莫测,要比诸葛亮更妖,比刘伯温更灵,而刚才某仙人的演技确实不错。在曼纳海姆眼里,那一刻的某仙人化身为传说中的先知,作为一个未卜先知悲天悯人的圣人,他确实演出了那种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感觉,至少给老曼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事情已经注定了,结局只有一个!你要做的就是接受!
当然,老曼还有那么一点垂死挣扎,但这不要紧,因为渡过了最大难关的某仙人马上就要扼杀他那一点点希望:“你还认为有希望吗?”
这个问题并不需要曼纳海姆回答,因为这是某仙人的话引子,他马上就给出了答案:“我早就向你强调过,芬兰的未来只能通过芬兰人的奋斗去实现,这个世界上没有不劳而获的事儿,你想要什么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你们现在做的事情,像个乞丐,抱住人家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乞求家里刚刚遭了贼的大坏蛋施舍给你大半的家产,你认为这可能吗?”
曼纳海姆还是不死心:“就没有一点和平的方法?”
“和平?”李晓峰冷笑一声,“不光是你们芬兰人,我们俄国人也在乞求和平,但是你觉得如狼似虎的德国人还有狼子野心的英国人和法国人会大方给予我们和平?是不是我们俄国人也学你们一样,去抱人家的大腿,他们就会可怜我们?”
李晓峰毫不客气的指出:“醒醒吧,我的朋友,和平是不能靠乞讨得来的!强者施舍给你的从来都不是和平,而是可耻的万分苛刻的条件!”
曼纳海姆长叹了一口气:“您说得很对,我和我的同胞都太过于想当然了。独立自主是永远无法通过乞讨得来的,谢谢您的提醒,我万分感激,尤其是我们两国将处于敌对状态的时候,您的提醒就显得更加的慷慨无私了!”
扑哧!
李晓峰差点没让咖啡给呛死,尼玛,老曼你刚才扯的都是什么蛋,你这话我怎么听不懂呢?什么叫我们两国将处于敌对状态,我擦,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慢点,慢点!”李晓峰叫住了老头,问道:“你的话我怎么听不懂?”
曼纳海姆比某仙人还要显得吃惊,讶然道:“您不是已经告诉我了结果吗?俄国的政府是永远不会给予芬兰自由,芬兰的独立自主只能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去获得!”
李晓峰小心的问道:“那您准备怎么去努力呢?”
曼纳海姆很沉重的说道:“我能够想到的也只有战争了,既然芬兰和俄国的一战不可避免,那么我是绝对不会退缩的!”
我擦你妹啊!李晓峰心中吐槽不已,合着老子跟你白话了半天,你就听出了点这个,哥真心没有让你放手一战的想法好不好,哥真不是这个意思!
这下连曼纳海姆都糊涂了,问道:“你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呢?”
李晓峰哭笑不得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临时政府是不会放弃对芬兰的野心的!”
“对啊!”曼纳海姆理所当然的接口说道:“所以战争不可避免!”
“错了,错了!”李晓峰忙不迭的解释道,“我是说资产阶 级的临时政府是不会放弃对芬兰的野心……”
曼纳海姆皱眉道:“这和我刚才听到的没有什么不同!”
“你听我说完!”李晓峰耐心的解释道,“资产阶 级的临时政府当然不会给芬兰自由,但是这个政权并不可能长久的存在,随着俄国革命的不断深入,我相信事情会发生新的变化!”
“什么样的变化!”曼纳海姆语调都颤抖了。
李晓峰立刻又开始装神弄鬼:“有利于芬兰恢复独立和自由的变化!”
“真有这样的可能!”曼纳海姆激动了,隔着桌子直接抓住了李晓峰的双手,“这样的政府什么时候能上台?”
虽然被曼纳海姆抓得很难受,但是李晓峰能理解老曼的心态,也不会计较,模糊的说道:“这还需要时间,还需要等待一些时机!”
曼纳海姆苦恼的抓住了自己头发,狠命的揪着:“你该不是在骗我吧?”
李晓峰心中吐槽道:哥骗谁都不敢骗你,你刚才来个理解错误,就差点吓得哥屁滚尿流,要是被你发现了哥在忽悠你,你还不得将哥生生撕碎了。
李晓峰不满意,曼纳海姆还恼火呢,他指责道:“既然会有开明的政府诞生,你为什么一直跟我强调俄国政府的不可信任,芬兰的独立要自力更生,你这不是危言耸听吗!”
李晓峰撞墙的心思都有了,暗道老曼哥诶,你咋就听不懂人话嗫。不过腹诽归腹诽,该解释的还得解释:“怎么是危言耸听呢?现在的俄国政府值得信任吗?芬兰的独立难道要将希望全部都寄托在别人身上,自己就不需要做一点点准备?我不是危言耸听,而是居安思危!是提醒你事情可能的发展!”
曼纳海姆想了想,承认李晓峰说得很有道理,不过他还是想知道传说中的开明的俄国政府神马时候才能诞生,因为一年两年的他还等得起,十年八载的折腾,他这把老骨头可真心折腾不起了。
李晓峰笑了笑,他当然不能明说:“我不是预言家,所以我没办法给你一个确切的时间表。但是我可以肯定,时间不会很长,快的话今年都有可能!”
曼纳海姆却是不信:“我可没你那么乐观,哪怕是两三年我都认了!”
“那就好!”李晓峰打了个哈哈,又道:“那么在这段等待之中,我的朋友,你有什么计划没有!我可不希望你真的坐在家里傻等!”
曼纳海姆回答道:“计划还真没有,原本我是准备回国过一段没有革命闹心的日子。后来遇上了您,又赶上了俄国局势的大变,这才重新出来做一点点对芬兰有利的事情。”
李晓峰暗自发笑,敢情不是哥忽悠,老曼你真的准备解甲归田了。幸亏哥撞上了你,不然芬兰的事儿还真不知道如何下手。
“那现在你有什么打算呢?”某仙人又问。
曼纳海姆吁了口气,道:“既然您给了我一个虚无缥缈却很有希望的可能,我也能稍稍放心,我准备今天就回芬兰……”
李晓峰打断道:“我觉得您这个计划一点都不好?”
“为什么?”曼纳海姆不解的问道。
“很简单,不管您承不承认,芬兰的未来都紧紧的跟俄国的未来连在一起,只有当我说的那种可能发生,您的祖国才能获得最好的结果。反之,您最担心的事恐怕就会发生!”
曼纳海姆还是不明白:“这跟我回芬兰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李晓峰理直气壮的说道,“你回芬兰对事情的发展一点帮助都没有!俄国或者说彼得格勒才是事态发展的中心,在这里你不光能获得第一手的信息,能在第一时间把握事态的进程,更因为未来能主导俄国和芬兰命运的人都在这里,你不觉得很有必要同他们提前进行接触吗?”
李晓峰的话完全打动曼纳海姆,虽然他不喜欢俄国的革命,讨厌革命的喧嚣和浮躁,但是为了芬兰,这一点点苦难又算得了什么!
立刻,曼纳海姆诚恳的求教道:“那您有什么好的建议没有?”(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88 高级军事顾问
李晓峰等的就是这句话,像曼纳海姆这样的人才不好好利用实在是太对不起观众了,某仙人手下正好缺一个懂军事的顾问,要知道eo公司的那一摊子事儿,他一直没有时间……好吧,没有能力去处理。
是的,eo公司的事情很复杂,倒不是办公室政治神马的,主要的原因是缺少专业的军事人才。某仙人送给任辅臣的那几本民兵启蒙教材,实在是太简陋太粗糙,应付大学生军训可能凑合,但是训练出合格的军人那真是完全不可能地。
本来李晓峰对这个问题是不太重视的,在他看来人不行武器弥补,有了远超于这个时代的装备,他的雇佣军多少能有一定的优势。但是安妮公主的绑架事件却给他当头泼了一盆冷水,6个全副武装的华工,手持m1911a和sks41愣是没打过一群耍纳干小左轮的地痞流氓,说实话这很让某人伤自尊。
自尊掉了一地的某仙人这才想起那句话——战争中起决定性因素的是人,而不是武器。哪怕就是有一只武装到牙齿,装备跟后世的gla有得一拼的华工,在面对真正训练有素的军人时,也会被爆出翔来。只能说华工们的军事素质太差,比散兵游勇好不了多少。
不过问题的根源虽然找到了,但解决的办法却几乎没有。平心而论任辅臣已经尽力了,无奈他自己本来就是个半吊子的半路出家的和尚,念不好军事这本经。
李晓峰倒是想让捷尔任斯基或者列宁给介绍几个有军事特长的布尔什维克,可惜这样的人才在布尔什维克里也是稀缺,不然在内战中作为红军总司令的托洛茨基,也不会大量的启用沙俄遗存的军官和军事专家——比如图哈切夫斯基什么的,那也是实在没办法。
如今曼纳海姆自己送上门来了,虽然老头不是什么军事方面的旷世奇才,也没有取得过什么辉煌的胜利,战功算不上璀璨。但是不可否认,老头怎么说也是科班出生,经过了一整套专业的训练,而且也经过了战争的洗礼,不管是日俄战争还是一次世界大战老头都有参与,还混到了中将的位置,也算是高级将领了,比起任辅臣这种完全的门外汉强一万倍,所以李晓峰没有理由不发出邀请。
对于李晓峰热情邀请,曼纳海姆有些吃不准,他问道:“您是说,你开办了一家安保公司,邀请我去当军事顾问?”
“没错!”李晓峰期盼的望着老头连连点头。
说实话,对于这个邀请曼纳海姆兴趣不大,再怎么说他也是高级将领,当过军长的人,手下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好汉,现在让他去一家安保公司当一个莫名其妙的军事顾问,说真的,他觉得有些大材小用了。
李晓峰却不会放弃,好容易逮住一个懂行的,怎么说也得糊弄回去,那三千华工可是他手里的秘密武器和撒手锏,不练出个样子来,某人还真没底。
“您不要小看了eo公司!”李晓峰循循诱导道,“这是一家大公司,股东成员包括诺贝尔家族,公司的雇员更是高达三千人。虽然让您去训练一支三千人的队伍是大材小用了,但这怎么也比您回芬兰赋闲强吧?”
见曼纳海姆有些心动,李晓峰又进一步鼓动道:“公司的总部就在彼得格勒,这方便您随时了解俄国政坛的动态,有风吹草动您也可以提前做准备……我还可以向您保证,待遇什么绝对比您在俄军强,若是您不满意更可以随时解除合约,随时走人!”
曼纳海姆终于被说动了,不过他要求先看看自己手下的“士兵”再做决定。对此李晓峰当然不会反对,立刻带着老头风尘仆仆的赶赴了设在芬兰的基地。
曼纳海姆是一位极其热爱工作的人,而且对军队和士兵还有特殊的偏好。因此,刚刚抵达基地,他就立刻要求检阅部队。
李晓峰满足了老头的要求。曼纳海姆愿意雷厉风行,这是一件好事,既然他不想休息,而要不辞辛劳的检阅华工,那么为什么要阻止他?而且,他也想在一名中将面前小小的炫耀一下自己的武装力量。
某仙人有些得意:“我的将军,你对这些小伙子有什么看法?”
“我认为,”曼纳海姆用一种严厉得近乎苛刻的目光从列队接受检阅的华工身上缓缓扫过,同时与李晓峰和任辅臣慢慢的向前走着,“我只能说你的小伙子手里的武器和身上的衣服很不错,除此之外我看不出他们有哪一点像真正的军人!”
“呃?”李晓峰停下来,惊奇的问道:“哪里不像?我看还不错啊!”
“他们缺少军人的气势。”曼纳海姆指着华工们说,“看看他们持枪的感觉,看看他们立正的姿势。我的朋友,虽然他们的脸被黑色的头套蒙着,这让他们看起来很吓人,但是我要说,他们仅仅是看起来吓人而已。真正到了战场上他们会一片混乱,恐怕只要枪声一响,他们就会变成一群没头的苍蝇!”
李晓峰虽然觉得有些没面子,但是觉得曼纳海姆说得很正确,华工们的战斗力确实虚有其表——仅仅是立正列队,就能看出他们和真正的军人有所很大的差别,他们没有像真正的士兵那样立正,不但如此,他们还显得很懒散,并且还有人在偷偷摸摸的窃窃私语。
就在这时,曼纳海姆抓住了一个站在头排的华工,严肃的问道:“小伙子,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子完全愣住了,作为一个地道的中国人,听不懂俄语也是很正常的,所以对于老头的提问,他完全无所适从。这下曼纳海姆更加疑惑了,又一次向他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当然,老头完全不可能得到答案,李晓峰只能很尴尬的解释道:“很抱歉,我的朋友,我们的小伙子都听不懂俄语……”
某仙人话音未落,曼纳海姆就跳脚了,不可置信的吼道:“我的上帝,你在跟我开什么玩笑!你从哪找来的这群宝贝,不懂俄语,我怎么训练他们!”
李晓峰更尴尬了,不好意思的指了指身边的任辅臣,介绍道:“这位任先生将充当您的翻译,您有什么指示完全可以通过他来传达。”
曼纳海姆却一点都不喜欢这个解决方案,他很喜欢跟自己手下的士兵沟通交流,认为只有充分的沟通才能更好的增进默契,使他能够做到如臂指使。但是现在却不通言语,虽说有翻译,可是通过翻译沟通总让人感觉怪怪的,更别说任辅臣这个翻译还真不怎么样,也就是个二把刀的水平。
曼纳海姆叹了口气:“我必须说,这位任先生的俄语很糟糕,我和他之间的交流都很不流畅,我很怀疑这种交流方式的效率和效果。”
李晓峰承认曼纳海姆说得很对,但是,但是他对此依然爱莫能助,这年头在俄国找会中文并且懂一点军事的专业翻译,比三条腿的蛤蟆还不好找。虽然他自己能胜任这个工作,但是某仙人自己的事儿还有一大摊,不可能安安心心当曼纳海姆的传声筒。为今之计也只能暂时凑合了。
对此,曼纳海姆很不满意:“您给我的士兵很凑合,现在给我的翻译还是只能凑合,我真的很怀疑,这种凑合的态度能训练出合格的士兵吗?或者说我更应该直接拒绝您的邀请?”
李晓峰听了还算正常,任辅臣倒是急了,他刚才可是听某仙人介绍了,眼前的这个老头曾经是俄国的中将军长,在军事方面很有一套,属于专业人士。
任辅臣早就渴望专业人士的专业指导了,如今听说专业人士不想接受,他顿时就急了:“曼纳海姆先生,我承认我的俄语确实不好,但是我可以加倍努力,我可以学,我相信语言问题绝不会成为我们之间的障碍!请您相信我!”
曼纳海姆看了看任辅臣,表示不信:“请原谅,我真不觉得您的语言能力会很快改善,说真的,我不想浪费时间!”
“这绝对不是浪费时间!”任辅臣恳切的说道,“我向您保证,我会很快达到您的要求的!”
李晓峰也帮着说好话:“我的朋友,要不这样好不好,给这位任先生一点时间,半年!半年之后他如果达不到您的要求,我同意您立刻辞职!怎么样?”
曼纳海姆很是犹豫,说实话,他一点信心都没有,如果不是看在某仙人的面子上,他恐怕会马上拒绝。
任辅臣见老头脸色阴晴不定,似乎是天人交战犹豫不决,深怕再不积极主动一点儿,人家立刻就给拒绝了,当时拍胸脯保证道:“曼纳海姆先生,我不需要半年,三个月……如果三个月之后我没有达到您的要求,您可以立刻就走!”
三个月?曼纳海姆觉得可以接受了,反正这三个月他回芬兰也没什么事,呆在彼得格勒打探消息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而且他相信三个月之内,眼前这个俄语说得磕磕巴巴的年轻人完全不可能达到自己的要求。
所以……为什么不同意呢?当下老头一本正经的说道:“一言为定!如果三个月后您达不到我的要求,那么我将立刻解除合同!”(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89 都凑一块了(上)
李晓峰的心情很好,在经历了从瑞典回到国内之后的一连窜坏消息之后,接连两三天里是喜讯连连:
找到了美丽可人的**安妮公主,说服了安吉丽娜顽固的老爷爷,创造性了建立了世界上第一家广播电台,而今天又将曼纳海姆忽悠到了eo公司的旗下。
说实话,某仙人真有一点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意思,不过老天爷似乎还觉得惊喜不够多,不够密集,紧接着又给了他一连窜惊喜:
和诺贝尔家的公子哥一起留在赫尔辛基的莫瑞根打来电报,告知某仙人,埃里克森大少爷办妥了安布雷拉和北方工业公司在芬兰注册的工作,并且成功的在维堡市买下了一大块土地,接下来需要做的就是找个包工头盖房子,然后购置机器招募工人开工。
当然,这不算什么惊喜,实际上某仙人对某位大少爷的工作效率不太满意。如果不是分身乏术,他都有心杀去赫尔辛基,看看某人是不是又掉进温柔乡里了。
这份电报唯一能让李晓峰感到高兴的是,莫瑞根告诉他,将立刻动身前来彼得格勒与他会和。最近忙得团团转的某仙人着实感觉到了人手紧张,身边连个可靠的助手都没有,唯一一个留在他身边的通信员苏斯洛夫年纪太小办事不牢,而且个人情绪太那啥,不得已他只能向捷尔任斯基退货了,相信随着莫瑞根的回归的,某仙人应该能稍稍松口气。
“我总算能松口气了!”坐在餐桌旁,某仙人如释重负的对双胞胎姐妹花叹息道。
说起东方瑛霞姐妹,这对寄居在某仙人公寓的姐妹花,是某仙人这一段繁忙时光中唯一的安慰了。不要误会,某仙人很忙,顾不上纵情声色,神马双飞、神马**都是不可能滴。某仙人之所以觉得安慰,那是这对姐妹的厨艺不错,上好的华夏家常菜很好的慰劳了某人被俄国猪食折磨的肠胃。
“哦?为什么?”东方瑛霞饶有兴趣的问道。
李晓峰拍了拍放在桌头的电报,很是欣慰的说道:“刚收到的,我的徒弟快来了,有她在我就能轻松不少了!”
东方瑛霞对某仙人嘴里的徒弟很有兴趣,其实这小妞对李晓峰所有的事情都有兴趣,尤其是在见识过某仙人神秘莫测的本事之后,她迫不及待的想搞清楚这个宣布是她男人的俄国鬼子还有什么能力。
“说道电报,”东方瑛霞摸了摸额头,思索道:“今天邮差送来了好几封电报还有信什么的,好像还有加急的!”
李晓峰有些疑惑,他在这个世界的熟人真心不多,除了一个**其他的都是商业上的伙伴,满打满算也不超过五个人,会是谁给他发的电报呢?
某人迫不及待的拿起电报,一封封的看了起来:
第一封是他的死鬼老爹发来的,多的话没有,只写着立刻赶来彼得格勒和他面谈。对此李晓峰一点都不意外,他的便宜死鬼老爹和维多利亚是一类人,只要有钱赚,两人间的一切龌龊一切仇恨都不是问题。
对此李晓峰不是太在意,反正老头还没出现,见了面再说。立刻他又拿起了第二封电报:
这一封是伪娘老哥康斯坦丁写的,只是提醒他要藏好某位花心的大少爷,据说那位大少爷的未婚妻现在正在满世界找人,据说那小妞的情绪非常的不稳定,扬言要将某位花花公子五马分尸云云,此外,这位过于娘化的老爷么提醒某仙人,一定要和老爹好好相处,不要搞得剑拔弩张,更不要像上一回直接把老头丢黑牢里受罪……
对此李晓峰就更不在意了,某位花心大少根本就不在他身边,那位大小姐就是想找茬都不可能,至于老头,李晓峰相信看在金钱的份上,老头应该不难说话。
李晓峰新手抽出了第三封,这份就是东方瑛霞说的有加急标志的那一封了,看了看邮戳,竟然是彼得格勒本市发的挂号信,这下某仙人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尼玛就在本市,还发什么挂号信,还加急,有这闲钱和闲工夫,你直接来找我不就得了!
李晓峰恼火的看了看发信人姓名,顿时愣住了——奥尔良。在俄国的这些熟人里面,李晓峰只认识一个叫奥尔良的,那就是好**安妮公主,这位公主的全名叫安妮?艾琳娜?玛丽?德?奥尔良,是什么原因让这位公主突然给自己发挂号信呢?
要知道昨天晚上他们才分开,就算小别胜新婚也不用这么腻糊吧!再看信文,更是简单,只有一句话:立刻来找我,马上!发电时间是今天上午9点。
李晓峰愈发的有些莫名其妙,这是出什么事了?他正纳闷,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了他不待见的小通信员苏斯洛夫的声音:“安德烈同志,请开门,有你的加急挂号信!”
搞什么飞机,怎么尽是加急挂号信,哥这一辈子也没收到过今天这么多信件。李晓峰一边腹诽一边打开了门,门外小苏斯洛夫气喘吁吁的说:“安德烈同志,这是您的加急挂号信,克鲁普斯卡娅同志让我赶紧交给你!”
李晓峰接过信封,只看了看发信人,就能猜到里面说了些什么,这又是安妮公主发的急电,估计又是让他赶紧去碰面的。如果说第一封加急挂号信只能让他莫名其妙,那么第二封的出现,就让他着急了。难道说安妮公主那边出了什么变故,不然不用一封又一封的发信啊!
送走了小苏斯洛夫,李晓峰正思考着,楼梯口维多利亚突然出现了,不耐烦的丢给某仙人一个信封,道:“你的加急挂号信,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把我的地址留给了人家,以后再让我转交,要收劳务费啊!”
李晓峰结果信封迫不及待的看了起来了,果然署名又是奥尔良,不用说这又是安妮公主发给他的。这下某人是彻底的慌乱了,顾不得搭理维多利亚,连外套都没穿,埋头就往外冲。
这一冲不要紧,顿时将上楼梯一个可怜蛋撞了一个屁股蹲,差点没顺着楼梯滚下去。李晓峰连瞟都没瞟这家伙一眼,抬腿就准备继续冲刺。但谁想到,被撞到这位反应还真快,一抬手就揪住了某仙人的衣襟,一把给他拉住了。
李晓峰一巴掌拍落对方的爪子,不耐烦道:“别烦我,老子有急事!”
没想到,被撞到这位比他火气还打,当即尖叫了一声:“你有个屁的急事!我白等了你一天,也没看见你露面,刚刚逮住你,你就有急事!你说,你是不是故意在躲我!”
这一番让李晓峰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无他,他可受不了一个大男人用这么娘的强调说话,说真的,有一个伪娘老哥就够了,再来一个大胡子人妖,这实在太膈应人了。再说,他也不认识这个大胡子啊,怎么说等了他一天?
李晓峰还没开口,边上的维多利亚也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道:“安德烈,没想到你还好这一口,咦,真是脏,太恶心了!”
李晓峰打了个冷颤,赶紧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他!这位先生,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大胡子的火气愈发的大了,只见他一把扯掉下巴上连鬓的络腮胡子,骂道:“你敢说不认识我!”
这下不光是李晓峰愣住了,连维多利亚也呆了,二五眼都能看出来眼前这个人是化了妆的,片刻之后,维多利亚惊叫道:“安妮,是你!”
李晓峰也反应过来了,眼不前这个人不就是安妮公主吗?难道雅科夫兄妹出事了,不然怎么放任这位公主殿下跑出来。
他赶紧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出什么事儿了!”安妮公主愤懑的反问一句,“出什么事了,你还不清楚吗?”
李晓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无奈的摊手道:“我真不知道出什么事儿了。忙活了一天,刚刚回家,一封接着一封的挂号信就冒出来了……我正准备去找你,结果就撞上你了!”
安妮公主完全不信,问道:“你刚刚才收到我的信?”
“可不是嘛!你看我外衣都来不及穿,立刻就去找你了!”李晓峰一边解释,一边指了指边上看白戏的维多利亚:“不信你问维多利亚!”
安妮公主狐疑的望着某拜金女,维多利亚苦笑着解释道:“信下午我就收到了,一直忙着生意上的事儿,店子关门了,我才想起给某人送信!”
顿了顿,维多利亚疑惑的问道:“说真的,安妮,你能不能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况,你和这个小子到底是什么关系?我怎么觉得你们之间还有事儿呢!”
安妮公主脸上一红,拍了拍维多利亚的手,说道:“这件事以后我再告诉你,现在我找他有正事要说!”
真有事?李晓峰刚刚放回肚子里的心,又提了起来,他实在想不出自己做了什么让安妮公主雷霆大怒的事儿,值得放低姿态,温和的问道:“到底是什么事?”
安妮公主柳眉一竖,怒道:“什么事儿!我给你提提醒,帕丽王妃一家子是不是被你关起来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90 都凑一块了(中)
李晓峰想过很多让安妮公主抓狂的可能,但就是偏偏没想过公主殿下为帕丽王妃一家子发狂,说实话,这很不科学!
一个正常人会为一家子处心积虑图谋自己财产的人生气吗?只要不是脑残、不是二逼、不是受虐狂,正常人会有的感情恐怕是拍手叫好。所以某仙人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他愣愣的问道:“你说什么!”
安妮公主愈发的生气了,怒道:“还装傻!我问你,为什么要将帕丽王妃一家子关起来,你不知道她跟我的关系吗?”
李晓峰这一次总算是听明白了,但是听明白了不等于听懂,他疑惑的问道:“不就是你的便宜婆婆吗?”
安妮公主柳眉一竖:“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做这种无理的事儿!”
好吧,这下轮到李晓峰抓狂了,尼玛,哥帮你收拾仇人,你怎么能倒打一耙,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要不是作为一个崇高的仙人,哥有男人的尊严,不跟你计较,不然非要好好跟你玩几回sm以振夫纲。
“你疯了,发烧了,吃错药了?”李晓峰显得气急败坏,“难道你不知道那一家子在你被绑架的案件里扮演了什么角色?别说将他们关起来,就是挨个的枪毙,都不为过!”
安妮公主被吓了一跳,她从未见过某仙人如此狰狞的面目,那种怒发冲冠的样子虽然很有男人味,很男人,但是公主殿下还是有那么一点小害怕。
她弱弱的说道:“我就是不许你欺负帕丽王妃一家!”
公主殿下楚楚可怜的样子让某仙人食指大动,如果不是围观的酱油党太多,他都有心立刻吃了这颗水蜜桃。好在某人还有那么一点点羞耻心和节操,强压下心底里邪恶的欲望,他不耐烦的说道:“你有没有搞错,不是我欺负他们,而是他们在欺负你。我的女人可不是任人欺负的!”
这话让安妮公主有些感动,说实话,她也觉得自己今天的情绪有些奇怪,是的,虽然帕丽王妃一家被某仙人囚禁,让她很生气。但是这绝对没有到让她完全失态,完全抓狂的地步。之所以不顾危险,孤身一人冲到某人的公寓算账,恐怕更多的是因为寄出去的三封加急的挂号信没有成功的召唤回某仙人。
是的,这让公主殿下很受伤,一直以来,安妮公主都有一种危机感,害怕自己随时会在某仙人那里失宠,尤其是某仙人正大光明的向安吉丽娜发起攻势,背着她在公寓里金屋藏娇。作为一个正常的女人,她根本不愿意同别人一起分享自己的爱人,虽然她一直克制和压抑这种正常情绪,但是有些时候,尤其是那几天到来的时候,女人是很难控制住自己的。
“抱歉!”安妮公主有些沮丧,“我今天的情绪不太好!”
李晓峰对安妮公主上下起落的情绪感到无所适从,变化实在是太大了,刚才还是女王,怎么一下子就转化成了女奴,坐过山车也不过是如此。
对此他很不放心,忧心道:“你没事吧?如果你真的不高兴,我马上就去放了那奇葩的一家子!”
说做就做,李晓峰虽然有时候很操蛋,但是温柔起来也跟灰太狼没啥区别,再说放人这点小事算得了什么,能博得红颜一笑,吴三桂都敢卖国,虽然卖国某仙人还做不到,但是卖卖力气还是值得的。
“算了!”眼泪婆娑的安妮公主叫住了李晓峰,“还是继续关着他们吧!这样也好,至少不会让他们也陷进去……”
情绪低落的安妮公主让李晓峰难得的好心情不翼而飞,在他那间狭小的公寓里,气氛十分的沉闷,就像是追悼会现场似的。良久之后,维多利亚实在忍不住了,她推开窗户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并抱怨道:“你们这是演得哪一出戏,太压抑、压纠结了,反正我是受不了了!”
李晓峰没好气的瞪了某女一眼,正要训斥两句,安妮公主却抢先说话了:“不好意思,维塔,让你看笑话了!”
维多利亚大摇其头:“哪里是看笑话,说真的,比呼啸山庄还好看。你的突然出现就是整出戏的最高潮,说实话,我真的很吃惊,你怎么和这个小色鬼搞到……勾搭……不,我的意思说你们怎么走到一起的?”
安妮公主脸上闪过一抹红晕,想起失身于某仙人的经过,不禁又有些甜蜜,拍了拍维多利亚的小手,她说道:“这个以后再告诉你?现在,我只要你帮我保密,求你了,维塔!”
维多利亚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轻蔑的瞥了某仙人一眼,乍呼呼的说道:“帮你保密当然没问题,但是我凭什么帮这小子!”
李晓峰的心情愈发的恶劣了,这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难道是老天爷觉得他过得太惬意了,想给他找点事儿做?但是找事也别找维多利亚啊,这位大小姐的拜金主义他实在受不了,一想到要被这个女吸血鬼敲诈,他就觉得毛骨悚然。
嘭!
在李晓峰纠结无比的时候,随着一声巨响,公寓的大门轰然倒塌,激起了一大股烟尘,喷了他一头一脸。
“咳咳咳!”
李晓峰呛得不轻,第一反应是安妮公主暴露了,小胡子科尔尼洛夫的人马打上门来了。事实跟他的估计也基本一致,随着房门倒塌,四个身强力壮孔武有力的大汉冲了进来。
“都不许动,老实的呆着!枪子儿可是不长眼的!”
不过接下来,情况却发生了突然的转折,身着拉风的皮大衣、马靴马裤,手持马鞭的贝拉大小姐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不顾愕然石化的李晓峰一干人,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将房间搜查了个遍,发现没有自己想要的那个人之后,贝拉大小姐找上了某仙人。
“你把埃里克森这个王八蛋藏哪了!”贝拉大小姐凶狠的逼问道。
李晓峰在风中凌乱了,尼玛,这都什么跟什么,老子有必要藏那个花花公子吗?退一步说,就算哥真的把某人藏起来了,你丫也不能不管不问的踢开房门跑进来搜查吧?
本来某仙人心里就不痛快,再遇上这事儿,情绪就更加不好了:“你要找的人我没见过,另外我要提醒你,你的做法很恶劣,让我很不爽!”
贝拉满不在乎的甩了甩马鞭,轻蔑道:“哼,你爽不爽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不爽我还更不爽呢!不要再给我装糊涂了,埃里克森就是被你带出瑞典的,识相的你就快点把他交出来,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李晓峰缓缓的站起身来,歪着头冷冰冰的看着贝拉,从一开始他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女人,现在是更加的不喜欢了。
“你就是这么跟救命恩人说话的!”李晓峰问道。
“哼!”贝拉冷哼一声,“就算你救了我,也不能阻止我找那个负心汉算账!”
“你找他算账可以!”李晓峰酷酷的说道,“但是我家不是让你随便撒野的地方!”
贝拉白了某人一眼,鄙视道:“我就撒野怎么了?我还就不信你这样的小白脸能拿我怎么样……”
话音未落,贝拉眼前一闪,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之后,可怜的大小姐赫然发现自己已经被某仙人缴械,更可耻的是她竟然被死死的按在桌面上,滚圆的挺翘的小屁股翘得老高老高。
“流氓!”贝拉一面挣扎,一面大叫道:“放开我,流氓!”
其实李晓峰也没打算让某位大小姐摆出这种惹人误会的姿态,刚才那一下太顺手了,情不自禁的他就这么做了。
“你们这些傻瓜,还不来救我!”贝拉直接气急败坏了,急吼吼的冲很威武霸气的挺立在一边的几个保镖吼道。
经过贝拉的提醒,这四个傻大个才回过神来,讪讪从雇主诱人的臀部上挪开目光,吆喝着就冲向了某仙人。只能说他们的企图完全不可能实现,李晓峰只用一只手就能收拾了他们。
当四个傻大个像木桩子一样倒地不动之后,贝拉升起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似乎有什么很糟糕的事儿会立刻降临在她头上。
小妞垂死挣扎着威胁道:“你快点放了我,不然我哥哥会杀了你的!”
李晓峰怎么可能会被这种程度的威胁给吓到,他用力的压了压贝拉,让这位大小姐的臀部翘得更高,很邪恶的说道:“你这样的小妞就是欠收拾!不好好教训教训,你是不懂该怎么尊重人的!”
说完,某仙人扬起手臂,啪一声拍在了贝拉挺翘的臀部上。那一声脆响让屋子里其他的人都惊呆了,谁也没料到某仙人真敢打某位大小姐的屁股,说真的,这种场面相当的怪异,也相当的震撼眼球。
不过化身为怪蜀黍的某仙人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此时的他已经完全被贝拉大小姐坚挺的臀部所吸引,那种手感、那种感觉,某仙人又一次抬起手,狠狠的抽了下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92 意外收获
李晓峰对自己这个脸皮比钢筋混凝土还结实的便宜老爹实在是无语,他就想不通上帝怎么会塑造出如此奇葩的灵魂,这不是纯粹恶心人么。
某仙人敲了敲额头,决定不搭理死老头的无理取闹,直接进入正事:“你在俄国有物流的渠道没有?”
老头有些不满意儿子故意不谈路费的事儿,嘀咕道:“死小子,连你老子的钱都敢赖,真是个不孝子!”
李晓峰没心情跟他扯皮,直接道:“要么说正事,要么你直接哪来的回哪去!”
眼看着路费是要不回来了,老头很是失望,只能忍痛道:“算了,谁让我是你老子呢!物流的渠道,我当然是有一点,但是,我亲爱的小儿子,你是不是得先告诉你老爹,你问这个想干什么?”
李晓峰心里很得牙痒痒,不过也没法和老鬼计较了,只得道:“我有大批的粮食要运出俄国,你有没有办法?”
一听这话,老头眼前顿时一亮,惊喜道:“你小子有这样的生意怎么不早说!耽误了多少挣钱的功夫!”
“你先别扯这些有的没的!”李晓峰没好气的说道,“这些粮食都是见不得光的,我要最安全最隐蔽的渠道!”
老头却是不在意,嘲笑道:“粮食当然是不能见光的,能见光的粮食一粒也别想运出俄国,我的小可爱,你不会以为你老子这几年做的都是正经生意吧?”
李晓峰心中吐槽道:“正经买卖?我呸,你个死奸商一看就不是好人,怎么可能做正经买卖。若不是知道你从来就没正经过,这样的买卖也不会找你!”
当然,这话某仙人不会说出来,说出来也没意义,他只是随意的问道:“你的渠道一次能走多少粮食?”
老头漫不经心的剔了剔牙,反问道:“我的小宝贝,在你询问别人商业机密的时候,是不是应该先说说你一次有多大的量。量太小了,我可没兴趣!”
“一千吨!”李晓峰不耐烦的说道。
噗通一声,老头一个屁股蹲坐倒在地板上,顾不得尾巴骨疼得厉害,抢前一步抓住某仙人的手,急切的问道:“你没开玩笑,是一千吨,而不是一千斤或者一万斤什么的?”
李晓峰甩开老头的爪子,不屑道:“一千斤粮食能赚几个钱?有这折腾的功夫不如干点别的,不是更好!”
老头激动坏了,冲到门外左右看了看,一副防贼的样子,拖过一张沉重的大木椅子抵住房门,才假模假式的抹着眼泪说道:“安德烈,你果然没让我失望,你比你哥哥强一万倍!太好了,我总算后继有人了!”
看着老头一把一把眼泪的丑态,李晓峰说不出的恶心,厌烦道:“少来这一套!我问你,你吃得下这么多粮食吗?”
老头脸上的肌肉不断的颤动,看得出他非常的纠结,良久才很肉疼的说道:“一千吨的话,有那么一点点难度!”
李晓峰不管那么多,直接问道:“也就是说你吃不下对不对!”
老头一副蛋碎的样子,很痛苦的说道:“一千吨的量太大了,分几次的话,我倒是更有把握!”
“那需要分几次?”李晓峰问道。
“五次吧!”老头斟酌着回答。
李晓峰呲了呲牙,又问:“每一次间隔多久?”
“一个月……不……半个月……”
尼玛,李晓峰鄙视了老头一眼,一千吨粮食你还要分五次运,一次才能消化二百吨不说,一个月最多还只能笑话四百吨。我擦,以这个速度猴年马月才能消化完战略储备仓库的粮食。哥可等不了那么久!
“你还有别的合作伙伴没有!”李晓峰不耐烦的问道。
“别啊!”老头真的着急了,一把抓住某仙人的手,哀求道:“安德烈,这么大的生意你怎么能交给外人呢?你怎么也得照顾照顾你的老父亲不是!”
李晓峰不耐烦的甩开老头的爪子,讥笑道:“交给你?一次才能消化两百吨,这个速度太慢!十几万吨粮食,你要准备花多少时间?”
老头浑身一个激灵,像是中风了一样,瞪大眼珠问道:“你说多少粮食?再说一遍?”
“保守的估计也有几万吨,说不定还有更多!”
老头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磕磕巴巴的说道:“我的个乖乖,这么多粮食?我的小安德烈,你这是要大干一场啊!”
李晓峰愈发的不耐烦了:“确实是大干一场,但是我们也有不少竞争对手!时间不等人,你明白吗?”
老头还没回答,坐在一边看了半天白戏的维多利亚却抢先说话了:“我算是明白了,安德烈,你小子在打战略储备仓库的主意,对不对!”
“没错!”李晓峰干脆就承认了,“我就是打算搬空战略储备仓库,怎么你也有兴趣?”
维多利亚撇撇嘴道:“谁没有兴趣谁是傻瓜,不过我可是听说了,能参合这件买卖的可都是俄国数一数二的实权人物,我对你可没有什么信心!”
李晓峰微微一笑,反问道:“若是我告诉你,战略储备仓库就像我家的后院,我想拿多少粮食就拿多少粮食,完全没有一点风险。你有兴趣吗?”
维多利亚想了想,她确实很有兴趣,但是顾虑也不小,毕竟她知道竞争对手都是些什么,弄不好就是一个大篓子。不过让她就这么放弃,又不甘心。
良久之后,这小妞顿了顿叫,咬牙道:“干了,这么好的买卖就算有掉脑袋的风险也值得!”
李晓峰很高兴,维多利亚能参与进来完全是意外之喜,不过他还是要说清楚:“首先我们得说清楚,这笔买卖的风险我们都清楚,为了降低风险,为了赚更多的钱,我不得不强调一点,消息只限于我们几个知道就够了,我可不想你们带来一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朋友,或者朋友的朋友进来搅和。”
维多利亚点点头,道:“我当然明白,不过这么大的生意,我一个人能力有限,我必须要借助我父亲的力量。”
“可以,”李晓峰倒是很欣赏维多利亚的坦然,不过还是强调道:“在你父亲同意加入之前,你不能透露出更多的细节,尤其是不能透露是我在主导!”
“没有问题!”维多利亚坚定的回答道。
“很好!”李晓峰点点头,又道:“其次,我要知道你们能吃下多大的量!”
维多利亚仔细的估算了一番,回答道:“一个月走一两千吨是没问题的!”
一个月两千吨,这个量也不算有多大,但是比某仙人不靠谱的老子要强不少,而且从某种意义上说维多利亚比老斯別洛斯基可靠多了,某仙人现在都有些后悔将死鬼老爹叫过来了,尼玛一点用处都没有。
“别啊!”老头真是急了,慌忙解释道:“你也知道咱家确实是做粮食生意的,但是咱家都是把外国的粮食走私到国内,从来没有把粮食往外运啊!你给我一点时间,我去打通一些渠道,每个月至少能翻一番!”
李晓峰撇撇嘴,翻一番也不到五百吨,这点量真心小得可怜,只能说聊胜于无。不过维多利亚马上就纠正他的说法:“其实,我家的粮食生意,主要也是走私到国内贩卖。国外的粮价可没有国内高。我就想不通,你为什么要卖到国外去,在国内销售的话,我家就能吃下更多了!”
维多利亚的话给某仙人提了醒,他之所以一直没想过就地销售偷来的粮食,主要是没有渠道,而且也容易暴露,有心人随便一查就能查出是他在甩卖粮食,这么做风险有那么一点大。
不过现在李晓峰可不这么想了,他之所以打粮食的主意,一则是没钱,二则是引蛇出洞,如果能利用国内的渠道卖粮食,赚钱更多更快不说,消息也会更快的传到雅科夫兄妹惦记已久的幕后黑手耳朵里。
理所当然的,李晓峰相信幕后的那只大老鼠绝不会允许其他人动自己的奶酪,肯定要有所动作。而李晓峰最希望看到的就是那一位有动作,不然他怎么按图索骥的找人?要知道某仙人是真心巴不得那一位早一点跳出来,某人是真心想早一点弄死那货一了百了。
想到这,李晓峰下定了决心,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们的计划可以稍作改变,我不管你们把粮食卖到哪去,能卖多少都是你们的本事!反正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维多利亚和老斯別洛斯基都没有意见,甚至迫不及待让某仙人立刻提供第一批粮食。虽然对两人积极性很满意,但李晓峰有些话说:“你们不要太着急,粮食很快就会有的,但是我最后提醒你们一次,这笔买卖风险很大,有几位在俄国有头有脸的大人正虎视眈眈,我们这也算是虎口夺食,你们最好要做足够的心理准备!”
对此,不管是维多利亚还是老头都不在意,用他们的话说,这种千载难逢的好买卖就是风险再大也得干,相对于风险什么的,他们更关心的是李晓峰给出的价格是多少……(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93 老托要回来了(上)
第二天,某仙人起得很早,早早的就赶到了列宁的办公室准备开展工作,当然这并不是某人工作态度积极。实际上以往他并不愿呆在列宁的办公室,甚至不愿意在布尔什维克的总部落脚。
无他,这里的斗争气氛太浓了,就像一个巨型的菜市场,七嘴八舌的叫卖声比ktv里还吵人,尤其是这些货叫卖都是自己的理想、主张和政治意图。
某仙人是个思想独立的人,最受不得这个折腾,反正他是不喜欢一帮自以为高明的人向他的大脑里灌输大粪一样臭不可闻的思想。所以除非是非来不可,否则他宁远在大街上喝西北风。
可今天实在是身不由己,昨晚李晓峰的小家乱成了一锅粥,不省心的死鬼老爹也就算了,他可以使用武力让老头滚蛋,但是那五个女人就真心没办法了。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五个女人就等于两千五百只鸭子,尤其是这些鸭子谈论的首要目标就是他的时候。李晓峰真心有些受不了。
反正这一晚上都没消停,唯一让某仙人感到惊讶的是,这些女人还真是自来熟,不管是安妮公主、还是强行留下来看热闹的维多利亚,亦或者东方姐妹,还是被打屁股的贝拉大小姐,感情升温不是一般的快,没一会儿的功夫就缔造了统一战线。
说实话,李晓峰真有些想不通,安妮公主、维多利亚和东方姐妹也就算了,尼玛,贝拉大小姐,你丫被打屁股应该算是丢尽了脸面吧?怎么好意思呆在这儿?你丫的,不要以为哥不知道你刚才是在装晕,早知如此哥就应该给你扔出门外,至少能少五百只鸭子,让噪音小一点。
李晓峰坐在沙发上正迷瞪着,半梦半醒之间,一个声音突然问他:“安德烈同志,你的精神可不太好啊?怎么了?昨天没休息好?”
这厮睡得正迷糊,想也不想,直接回答道:“还不是让女人给闹的……”
话刚出口某仙人就觉得不妙,睁开眼抬起头一看——果然,克鲁普斯卡娅正笑眯眯的望着他,旁边的列宁也是微笑不语。
李晓峰一个激灵站了起来,磕磕巴巴的问候道:“列宁同志、克鲁普斯卡娅同志,早……早上好!我刚才正做梦呢,是不是又说梦话了?”
说真的,这一刻某仙人是十分紧张的,作为一个从和谐国来的穿越众,对布尔什维克的印象都像是老电影里的画面,生活严谨、作风更是相当的保守,属于恋爱结婚都得要打报告让上级批准的那一种。在某仙人的印象中,乱搞男女关系是一种不可饶恕的极大的思想问题,属于要被批烂批臭的。
李晓峰可不想因为自己一时嘴快,说了句不经脑子的话就被人抓住把柄,那样的话也太悲催了。所以他很是忐忑,生怕列宁把脸一板,马上给他上政治课。
不过事实完全出乎李晓峰的意料,不管是列宁还是克鲁普斯卡娅都没有要批评他的意思,两口一唱一和的调侃起某仙人来了。
“哈哈,我们的小安德烈也长大了,开始思春了!”
“小安德烈,告诉大姐,是哪家的姑娘让你彻夜难眠啊!”
某仙人哪里经过这阵仗,直接就傻了,傻乎乎的站在那,一副迷糊虫的样子,不过还别说,这还真有点像纯情少男的表情。至少那两口子都以为某仙人是害羞了。
“哈哈,没想小安德烈还挺害羞!”
“是啊,是啊,脸都红了!还真是可爱!”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列宁和克鲁普斯卡娅在某仙人心目中的形象完全被颠覆了,这哪里是未来的国父和国母啊!这就是一对八卦男女嘛!
李晓峰其实完全不值得吃惊,他所有的那种印象是和谐国布尔什维克,或者说东方的布尔什维克所特有的。俄国的布尔什维克在男女关系上是比较开放的,比如十月革命之后,在内战极其紧张的时刻,斯大林还有兴趣跟托洛茨基八卦二十九岁的徳边科(海军人民委员)和四十六岁的柯伦泰之间的绯闻(两人1918年结婚)。
所以说某仙人的那种担心完全是不必要的,再说这厮如今的年龄将将17岁,正是思春的年纪,有那方面的冲动也是很正常,也是可以理解的。
至少列宁两口不会因为这么一点儿芝麻绿豆大的事儿上纲上线。实际上看出某仙人的“窘迫”之后,两口子也就没有继续开玩笑,很默契的揭过了这一章,直接进入了工作的正题。
“安德烈同志,广播电台的工作进行得还顺利吗?”坐在椅子上,列宁点燃了一支香烟,随口问道。
“一切进行得十分顺利!”李晓峰一本正经的回答道,“经过五天的试播,群众的反应十分良好,大家都期盼着电台早一点正是投入运营。”
列宁点点头,道:“很好,我也听了两次,效果确实不错,看得出同志们都是尽了最大的努力,请你向同志们转达我的问候,他们的工作辛苦了!”
列宁稍微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电台今后将成为我们布尔什维克的一面旗帜,我希望你的工作能更加的细致,尽早的打开局面,让俄罗斯的声音传遍俄国,如果可能的话,最好是传遍世界!”
前面表扬的话李晓峰爱听,但是对后面的要求,说真的,他真有些无能为力,无线广播的普及是离不开技术手段的,如今完全土法上马,在彼得格勒普及都说不上轻松。马上就给全世界推广,某仙人真心做不到。
“这很有难度!”李晓峰实话实说,“现在的主要问题是,要想普及广播,就离不开收音机,但是收音机的制造对于我们现在的条件来说,十分的困难,基本不可能完成。而且,就算能量产收音机,我国的广大工人和农民群众也买不起……”
列宁狠狠吸了两口烟,烟头上一闪一闪的火光代表了他的情绪。他对某仙人的手段真是又爱又恨。这小子每每能有一些奇思妙想,这些点子可以打开一些十分困难的局面,也有着非常光明的前景,但是让人蛋疼的是,这些奇思妙想美则美矣,但推广很成问题。这就让列宁很纠结,不推广吧太可惜,推广吧又有力未逮,你说这算个什么事儿!
“尽量克服困难!”良久之后列宁掐灭了烟头,淡淡的吩咐道:“尽最大努力,能做多好就做多好!”
李晓峰还能说什么,至少导师大人没给他下一个硬指标,还是很人性化的体谅了他的难处,这年头摊上这种好说话的领导也算是不容易了。
列宁当然不知道某仙人此刻心中想了什么,他更关心的是某仙人的来意:“广播电台的工作你尽快落实,如果没有别的事儿,你就全心全意的尽快开展工作吧!”
这话有点送客的意味,但是李晓峰知道,导师大人这是提醒他:你小子没事儿从来不上我这儿来,有神马事情赶紧说,不说的话,我可就懒得听了。
某仙人脸上有点小不好意思,他确实不爱来布尔什维克的总部,每一次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作为一个下级来说,这确实有点儿不尊重领导的意思,早请示晚汇报,这才是想当官想往上爬的态度,像某仙人这号的在布尔什维克也算是奇葩了。
不过列宁还真喜欢某仙人这种态度,眼下是什么时候?是革命最关键的节点,有功夫溜须拍马还不如干点实事,再说导师大人一天到晚事情也真心多,哪里有功夫陪你磨牙?有问题直接说,没问题积极开展工作,这才是正经的态度端正。
“是这样的,”李晓峰赶紧道明来意,“昨天电台的同志们工作的时候,无意间截获了米留可夫发给驻英国大使的一封电报……”
“停!”列宁的脸色郑重了起来,他可没想到某仙人说的是这个事儿,赶紧问道:“你们能破译外交部的电文?”
对此某仙人还真有点小骄傲,这还是上回上外交部办护照时顺手牵羊弄出来的,本来某仙人不是太在意,但这次办电台的时候,无意间发现能够截获不少临时政府大员跟外界联络的密电,早就有心过一把间谍瘾的某仙人脑子一热,就在电台内部成立了个监听小组。
“你这真是……”
列宁听完某仙人的解释,心说你小子就是不务正业,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电台播音的事儿都没弄妥,就开始搞监听,估计你这个什么监听小组有只是个半吊子水平。
列宁的猜测还真是一点儿都没错,李晓峰成立的这个监听小组,确实只有半吊子水平,折腾了几天,截获的电码像是被狗啃过一样,不是掐头去尾就是少字缺词,反正整篇东西就凑不成人能看懂的字眼儿。也就是昨天监听小组人品爆发,才多少凑成了一片能读懂的文字。
“算了,”列宁大肚挥挥手,决定随便某人去折腾了,反正是聊胜于无,他漫不经心的问道:“电文里都说了什么?让你如此重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94 老托要回来了(下)
李晓峰能觉察出列宁的兴趣不大,至少是不太在意的,对此他也能理解,他经常性的能给导师大人带来惊喜,但是这份惊喜很多时候都只是前景美好,想要实现却有无数让人棘手的困难在等着。
就比如这个监听小组,也就是某人拍脑袋想出来的主意,小组里的几个成员都不是这方面的专业人才,截获的电码那个叫惨不忍睹,如果不是某仙人提前偷走了临时政府的密码本,估计这帮人累到吐血也不会有什么成果。
所以列宁不看好也就是很合理和正常的事儿了,实际上李晓峰自己都不是太在意监听小组的工作成果,不然昨天就破译了的电文他不会转天才交给列宁,真要是意义重大,某仙人绝对会第一时间邀功的。
“电报是米留可夫发给驻英国公使的,”李晓峰将电文递了上去,介绍道:“他以外交部长的名义要求驻英大使向英国政府做出解释……”
“什么解释?”列宁一边扫着电文,一边问道。
“关于昨天他向英国政府提出抗议的解释。”
列宁立刻就明白了,前天米留可夫终于抵挡不住苏维埃执行委员会的压力,被迫就托洛茨基被英国政府扣押在加拿大的德国战俘营一事提出强烈的交涉,要求英国政府立刻释放托洛茨基,并允许他过境英国返回俄国。
这个事儿不大,但牵涉的方方面面却很复杂,众所周知的在俄国发生二月革命之后,为了让俄国的局势不会进一步糜烂,也为了扶植一个符合英国和法国利益的临时政府,英法两国是用了不少手段,拒绝旅瑞布尔什维克和孟什维克过境只是第一招,在整个欧洲范围内,只要英法两国能施加影响力的国家,都开始纷纷将激进的俄国政治流亡者赶出国境。
托洛茨基就是其中之一,作为孟什维克国际主义派别的大佬,他在俄国的政治影响力就算没有列宁大,但也是相差无几。所以当时旅居巴黎的托洛茨基就获得重点关照,法国政府将老托一家驱离出境,并对瑞士施加压力,要求瑞士不得同意收留老托。
将老托赶到西班牙后,法国政府还不满意,又责成西班牙政府将老托关进了监狱。一时之间可怜的老托成了无人收留的丧家之犬,后来还是托关系找门路才活动去了美国。
在美国的老托自然还是心系祖国,时刻关心着祖国的政治动态,当二月革命爆发之后,老托仰天长啸——总算等到了能施展老子能力的舞台,还磨叽什么,马上回国!
于是兴致高昂的老托雷急火急的就跳上了一艘开往瑞典的客轮,准备回国大展宏图,可是客轮刚刚开出美国老托又杯具了,被封锁大西洋的皇家海军逮了个正着。
想想也是,英法两国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将老托这个瘟神送出欧洲,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胡汉三又回来。于是英国人来了个干脆的,直接将老托请进了设在加拿大的德国战俘营。
估计英国佬当时是这么想的,老托你不是喜欢折腾、喜欢闹革命吗?你丫就跟德国战俘折腾去,你们两国是世仇,尼玛我们就不信你还能折腾出花来!
托洛茨基进了战俘营,不管是英国人还是法国人都觉得世界清静了,但是俄国的孟什维克可就炸翻了天,老托可是俺们孟什维克数得上字号的大佬,你们英法两国一点面子都不给,折腾列宁什么的也就算了,但是不能伤及无辜啊!
是的,虽然孟什维克里不待见托洛茨基的人多了,但是在孟什维克几大长老看来,老托和列宁还是有本质区别的,至少老托就没同意列宁那个狗屁的“变帝国主义战争为国内战争”的恐怖口号,老托还属于可以挽救的对象,不能一竿子掀翻一船人不是?
当然更重要的是,老托的在俄国的影响力可是响当当的,老托无缘无故的蹲了战俘营,国内为其鸣怨呐喊的声音可是一浪高过一浪,至少孟什维克的几位长老是经不起手底下小子一遍遍的念经。所以无奈之下只能将皮球踢给临时政府,向临时政府施加压力,让他们想法子将老托弄回来。
于是乎,可怜的临时政府又中枪了,从心底说,一个列宁不请自来偷偷摸摸的溜回国已经让他们够头疼了,再来一个比列宁好不了多少的托洛茨基,让这哥俩上下其手的折腾,好吧,几位部长大佬真心受不了这个刺激。
所以一开始,临时政府的大佬们是打定了主意,这个事儿,能拖就拖,不能拖就磨洋工,反正是出工不出力,再说了,有英法政府做挡箭牌,怕个球!
问题是,临时政府的几位大佬低估了孟什维克在苏维埃的影响力,这帮人无风都能掀起三尺浪,更何况这事儿本来就是英法做得不地道,自然要拼死争取,再说他们的压力也一点都不小,这个皮球踢得越远越好!
皮球踢来踢去,各个方面都不想接,但总要有个交代不是,于是皮球踢到最后,临时政府就很受罪,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他,各大政党最能折腾的那一部分积极分子强烈的控诉它的无能,要求无论如何都必须将托洛茨基弄回来,弄不回来吃闲饭的外交部长米留可夫就下课谢罪!
被逼进了死角的米留可夫真是没办法了,为了推卸责任,他不得不让驻英国大使向英国政府提出了强烈的抗议,以显示自己的工作是多么的努力,要不会老托不是他无能,是英国政府太不讲道理。
米留可夫的想法是好的,他就是想演一出戏,将责任糊弄过去就算完了。可是米留可夫忘记了,在国际政治大舞台上,他顶多算个配角,两位主角和正负导演是英国和法国政府。你丫一配角让导演兼主演帮忙配戏和背黑锅,英国人和法国人不介意让外交部长先生清醒清醒,行啊,你要人,我给!亲自给你送回去!不光把老托还给你,连你丫以前不待见的那些牛鬼蛇神也一并打包还给你!
于是可怜的米留可夫顿时杯具了,外交部长先生真心只想演一出戏,谁想到假戏真做了,要回来的哪里是个老托,简直是要了一副催命的毒药回来。
更可悲的是,还得罪了盟友和主子,没办法,悲催的米留可夫只能赶紧又发一封电报将事情解释清楚,以免伤害了两国的传统友谊。当然如果可能,哪怕是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部长先生还是希望英国政府收回决议,让老托继续在战俘营发霉好了。
“简直就是个笑话,丢人都丢到国际上去了!”列宁狠狠的将电文拍在了办公桌上。看样子他对外交部长先生的丑态已经是无可容忍了。
李晓峰很同意列宁的说法,米留可夫就是又想做婊子又想立牌坊,而且还忒幼稚,英国人把话都放出去了,怎么可能收回来,那不是抽大英帝国的脸蛋。
不过列宁还是有些担心:“你说,英国人会不会改主意?”
“当然不会!”
李晓峰非常肯定,当老托被德国战俘欢送出战俘营后,风驰电掣的就赶回了俄国,随即就在孟什维克中掀起了滔天巨浪,他的区联派加您老人家的布尔什维克最后沆瀣一气(英法美三国历史学家都是这么认为的)生生折腾出了世界上第一个无产阶 级政权。这段大戏要是没了老托这个主角,那怎么演?
“我也觉得不会!”列宁自顾自的说道,随即他问某仙人:“你对托洛茨基这个人怎么看?”
李晓峰顿时在风中凌乱了,尼玛,他怎么敢回答这个问题,布尔什维克的列宁派和托派注定要发生碰撞,但是在这之前又必须精诚合作,不管是说好话还是说坏话都不恰当。最好还是什么都别说吧!
“我对托洛茨基这个人并不了解,所以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他!”
列宁抬起眼皮看了看某仙人,没有说话,他当然听得出某仙人言不由衷,不过刚才他也就是随口一问,也不在意答案是什么。
不过某仙人可被导师大人这一抬眼吓了一跳,还以为导师大人不高兴了,咬了咬牙斟酌道:“虽然我不太了解托洛茨基,但是他的回国对我国革命影响却不可小视!”
列宁有些惊讶,他刚才抬眼真是不带什么情绪,只是下意识的看一眼罢了,不过某仙人开口说话了,他自然要听一听某人说的是什么。
他的淡淡的说:“哦?说一说!我看看对不对。”
李晓峰紧卡着分寸说道:“托洛茨基虽然是个孟什维克,但是在孟什维克中他算是少有清醒人,而且他的主张算是比较激进,对于未来革命的看法虽然没有您那么深刻,但总体而言能给现在这个右倾的孟什维克注入新的血液。我想在他的影响之下,孟什维克中的一部分会产生转变,而这种转变是有利于我国的革命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95 作茧自缚
列 宁真心没想到某仙人会说出这番话来,从某种程度上他非常认同某仙人的说法,托洛茨基的回归确实会让孟什维克发生有利于俄国革命的变化。
在1902年列 宁第一次在自己的寓所见到托洛茨基的时候,就觉得眼前这个比自己小九岁的年轻人非常有前途,尤其是对方的口才和雄辩能力更是让他为之一震。
老托,不,当年还是小托的托洛茨基给列 宁的第一印象是十分深刻的,有那么一瞬间列 宁都想将此人收为己用了。但是很可惜,他们的政治观点并不是完全一致,在一些关键的问题两人的分歧十分明显,而且很显然两人谁也不打算退让,所以最后的结果就是一拍两散。
列 宁在随后的时间里将布尔什维克发扬光大,而托洛茨基也在孟什维克中树立起了自己国际主义派别的大旗。如今托洛茨基回国,固然会对革命有所促进,但是列 宁却对老托没什么信心,甚至有些担心他所带来的影响不完全是正面的和积极的。
尤其是导师同志听了某仙人对老托回归意义的描述之后,这种忧虑进一步被加深了。试想一下连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屁孩都如此看重托洛茨基,岂不是说此人在俄国的有着极大的影响力,若是老托回国之后公然反对他的主张,这不是更加雪上加霜吗?
一时间列 宁陷入了沉思,不断权衡着托洛茨基回归的意义和作用,以及万一此人最终走向反动的一方之后该如何应对。深思中的列 宁当然顾不上搭理某仙人,可某仙人却不能不揣摩导师大人的意思。
在政治智商不算太高的某仙人看来,导师大人这是不太满意自己对托洛茨基的评价了,想想也是,老托跟导师一直有矛盾,而自己却积极的评价老托,这不是自讨没趣吗?
但是让某仙人立刻补救,说一说老托的坏话或者贬低老托,他也觉得不太好,毕竟十月革命需要老托,至少在用人这一项上老托比斯 大林之流要开明,不搞唯阶 级论,正是老托的兼容并蓄才救了风雨飘摇之中的俄国革命,才救了红军,才挽回了危局。
至少李晓峰自认为暂时是没这个能力的,想想老托作为红军总司令频频坐着装甲列车深入前线,发表鼓舞士气的演讲,一次又一次的充当着兴奋剂的作用。这个战地救火队员真心不容易,反正李晓峰认为自己是没那个威望,也没那种天花乱坠的口才的。所以这份很有前途的工作还是让老托接着完成吧。
不过现在如果李晓峰不说点什么,他又不放心,深怕导师大人将他划入同情老托的那一派人,或者生出什么芥蒂,思来想去这厮只能硬着头皮说道:“不过对于托洛茨基回归之后对我国革命的影响也不能只看积极的一面,也要清楚的看到托洛茨基这个人是有些幻想的。”
列 宁这边正聚金汇神的思考着自己那一摊事儿,猛然之间听见某仙人放了个猛料,顿时抬起了头,愕然道:“安德烈同志,你刚才说什么?托洛茨基有幻想?”
李晓峰见终于吸引了导师大人的主意,心底里暗自松了口气,甚至吐槽道:哥就知道您老人家不待见老托,我说他好话您不理不睬,一说坏话,您第一时间就来了兴趣。
只能说某仙人实在是太小看列 宁,作为一个政治家首要考虑的是政治利益不假,但是列 宁还是有一种自觉的,这种自觉就是让自己的利益跟俄国无产阶 级的利益尽可能的协调一致。如果仅仅是站在个人立场,他不太喜欢托洛茨基,但是站在最普遍的无产阶 级立场,他欢迎托洛茨基回到俄国,也欢迎托洛茨基为无产阶级革命做出贡献。
列 宁所忧虑的是托洛茨基立场的不确定性,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一个孟什维克,虽然属于孟什维克中左派,但孟什维克就是孟什维克,那种天真的幻想和胆小的妥协已经深深的烙印在他们的灵魂之中,怎么也改不掉。
列 宁真的很担心,立场不是太明确的托洛茨基和曾经跟随他一起闹革命的那些布尔什维克右派一样,被狭隘的民族主义和沙文主义思想所左右,最后投入护国主义者的怀抱。说真的,如果托洛茨基真的变成了一个护国主义者,那么列 宁会感到十分的忌惮,因为他的能力实在是太强了。
列 宁的忧虑李晓峰一点儿都不知道,某人始终是站在个人立场来揣摩列 宁的心思,不可避免的就会出现偏差,以为列 宁是担心托洛茨基影响他的政治地位。
所以在引起了列 宁的注意之后,某人赶紧接着说坏话:“在法国的时候,他就对您变帝国主义战争为国内战争的指导思想不以为然,在齐美尔瓦尔德会议中更是唯唯诺诺的中派,可见此人虽然能够认清这次大战的本质,却又受民族主义思想的影响,进一步退一步,最后一无所成,也一无是处!”
“你这个评价。”列 宁被某仙人的言论惊到了,摇头笑道:“有些过了,也不是很恰当!”
李晓峰却管不了那么多,只要导师大人笑了就好,笑了就说明没事,所以他继续说道:“反正我是觉得托洛茨基有些天真幻想的,1907年和1912年面对着党内分歧,他只知道和稀泥,只想着怎么把布尔什维克和孟什维克拼凑在一起,却完全没有想过,我国的革命必须有一种坚持,所有对反动政府的妥协和退让都是不可取的,最终的结果只会导致党被人民抛弃……他这个人立场太不稳定,总想走一条平稳缓和的道路,但是如今的俄国没有这样的路可走。所以我们必须要小心他的消极思想所带来的恶劣影响,十分有必要提前做好准备!”
对于这一点列 宁也很赞同,他所担心也是这一点,从1907年到1917年托洛茨基都在和稀泥,在政治上可以说毫无作为,如果不是他口才出众,说不定已经被广大群众所遗忘了。
“你觉得我们应该做哪些准备呢?”列 宁忽然问道。
这还真把李晓峰给问住了,他说早作准备,其实就是一句口号,就跟时刻准备着一个性质,至于怎么准备,他完全没想过。如今列 宁问起来了,他都有心叫苦了:我的列 宁同志诶,我就是喊句口号,您老人家怎么就当真了?再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这种党内的小虾米,不好随便乱说吧?
李晓峰正想推辞,但是一看列 宁的表情,导师大人很是郑重,一副洗耳恭听的做派,这下他就是不想说也得说了。好在这孙子还有点急智,赶紧瞎扯道:
“我觉得我们首先要注意的就是党内现存的一种思想,那就是盲目的搞联合、盲目的跟其他党派接触,这是一种极其浮躁的情绪。尤其是在托洛茨基没有标明态度之前,我认为不宜同他谈合作或者谈联合。尤其是要制止加米涅夫同志那种无原则同孟什维克走进的策略。这些都是很危险的,我们必须告诉广大同志,我们是布尔什维克,是有着自己坚持的,不能跟其他党派苟且野合!”
还别说,某仙人的瞎扯,真说到列 宁心里去了,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本来党内的思想就是一片混乱,有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不断折腾就够烦人了,再来一个托洛茨基,那不是乱成一锅粥?
列 宁敲了敲桌面,不无忧虑的说道:“你说的很对,党内现在有一些同志,是处心积虑的要跟孟什维克抱团。托洛茨基作为孟什维克的中左派,他的思想恰好迎合了这部分同志的喜好。对此我很担心啊!”
李晓峰自然知道列 宁的意思,无非是担心加米涅夫之流借托洛茨基又一次逼宫。不过这厮真心是一点儿都不担心,历史上的托洛茨基回国之后,很快就跟孟什维克说再见,摇身一变,从孟什维克的中左派变成彻彻底底的激进革命派。用苏汉诺夫的说法,托洛茨基比列 宁更坏。
如今的加米涅夫之流连列 宁的路线都不屑一顾,怎么可能跟更加激进的托洛茨基走近,双方不打起来就算不错了。真正让李晓峰担心的是,老托实在是太狗血太激进了,他的不断革命论比列 宁还要火爆,万一在这上面跟列 宁闹出了什么不对路,两拨人马各自为战那可就不美了。
不过这话李晓峰也不敢对列 宁明说,谁让他刚刚才列举了托洛茨基一大堆坏话,就差没说他是***份子了。再一次掉头捧老托的臭脚推翻自己刚才的结论,某仙人脸皮虽然不薄但也还是有节操的。而且更关键的是,某人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列 宁真正担心的是什么,所以为了明哲保身,某仙人很知趣的闭上了嘴巴。
可惜千算万算,某仙人就没有想到,他不想唐这摊浑水,但列 宁却偏偏不放过他。
“这样的,鉴于托洛茨基的不确定性,我们没有更多的可做的,但是消极的等待也不是干革命的态度。可是其他的老同志都不适合同托洛茨基接触,作为一个年轻人你就没有这方面的顾虑……我希望你主动跟他接触,设法取得他的信任,查一查他到底持什么立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96 计划更改
尼玛,这不是让哥去做卧底么!
那一刻李晓峰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在奔腾,他想起了星爷喜剧《逃学威龙》中的经典台词,卧底又叫边缘人、二五仔、反骨仔……好吧,某仙人认为自己不是《三国演义》中的魏延,脑后真心没有什么反骨。卧底这份很有前途的工作一点儿都不适合他。
“列 宁同志,对这项工作,我有一些顾虑……”李晓峰决心为自己争取一下,“我没干过地下工作,对这一块没有经验,十分担忧辜负了党对我的信任……那个,您是不是考虑一下,另找一个有这方面经验,并且诚实可靠的同志来担负这项工作!”
列 宁抬眼看了看某仙人,直接说道:“我没让你做地下工作啊?我是让你光明正大的接近托洛茨基,这和地下工作有什么关系?”
李晓峰直接就泪奔了,我擦,导师大人,您可以更无耻一点不,明明是阴谋诡计的活计,怎么到了您老人家嘴里就理直气壮了呢!
还别说,列 宁确实是理直气壮,不等某仙人回答,继续说道:“还有,你说要找个诚实可靠的同志来担负这项工作。我觉得安德烈同志你一向是对党无限忠诚,对革命一心一意,你不就是最好的人选嘛!”
好吧,李晓峰跪了,列 宁找的理由是在是太强大了,强大到他完全没法反驳,总不能往自己身上泼脏水,说自己对党对革命一向是三心二意吧!虽然这才是某人革命投机份子的真实嘴脸,但说出来不是找抽吗?
“尽快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我等着你的捷报!”
随着列 宁端茶送客,李晓峰可怜巴巴的离开导师大人的办公室,虽然对这份工作一万分不满意,但谁让导师大人认准了就是他,不能反抗那就只能捏鼻子认了。反正在这一刻,某人对自己没事瞎折腾的总总奇思妙想是后悔万分,如果不搞那个神马监听小组哪来的这档子事儿。哥真是浪催的,每一次有新点子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当然某仙人对列 宁同志的怨念也不小,但是想一想,其实列 宁也是无奈之极,本来就是多事之秋,党内的事情都是一团乱麻,你小子还折腾党外的那些糊糊事儿。这个当口,我认真管你折腾出的幺蛾子,没那个精力也没那个人手;但如果我不管你瞎折腾的事儿,似乎又不是太妥当。
怎么办呢?解铃还须系铃人,谁折腾出的事儿,谁负责解决,唯有如此才是公平合理。所以你小子以后最好消停一点儿,少做哪些拉屎不擦屁股的缺德事儿。说到底列 宁也是无奈,只能任由某仙人自己去折腾,折腾出了花儿,那结果固然好。折腾不出花儿,那也没什么损失。
还别说,也只有这一招才能对付某仙人,谁让他就是个跳脱的性子,想一出干一出,什么都是三分钟热度,恶趣上来了什么都敢折腾。就比如现在,李晓峰忙得颠三倒四的,还不是因为前一段他拍脑门就上马的工程太多,远远超出了他实际的工作能力,就比如现在,雅科夫就找上门来了。
“我已经打听清楚了,”雅科夫开门见山的说道,“小胡子盗卖粮食的流程我已经大致摸清楚了。”
李晓峰打了个哈欠,强打起精神问道:“你说!”
“过程其实很简单!”雅科夫介绍道,“小胡子通过他老子的关系,虚构前线部队需要的粮食补给计划,然后米留可夫盖章签字通过,交给咱们的总理拿到批文,接着就是农业部长申加廖夫将粮食拨出来,最后由运输部长涅克拉索夫解决运输问题。”
李晓峰眯着眼睛问道:“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合法的?”
雅科夫讥笑道:“当然是合法的,能让外人看到的就是这些粮食统统运往了前线,被灰色的牲口们消耗掉了!”
“实际上这些粮食一粒也没到前线,全部都装进了几位部长先生的荷包?”
雅科夫点点,讥笑道:“有谁会关心前线那些灰色牲口有没有吃饱,有没有衣穿,反正只要账面上是平的就能交代了。不得不说,几位部长先生干得十分漂亮!”
李晓峰想了想,问道:“也就是说,如果我们也想分一杯羹,那么从军队道内阁都必须打通关系,至少那些文件和几位部长先生的签名是绝不可少的!”
“没错!”雅科夫十分肯定的说道,“所以说这个事儿非常难办,缺了哪一环都不可能成功!你确定我们还要干?”
李晓峰微微一笑,你丫也太小看他这个仙人了,不就是几份文件,几个签名,盖几个公章的事儿,分分钟就给你搞定!
“没有那么简单!”雅科夫对某仙人的逻辑完全无语了,“一环扣一环中最重要的是人!小胡子之所以干得这么顺利,无非是上上下下都打通了关节,上至内阁,下置看管仓库和帮忙运输的小兵、小职员都是他这一套系统里的。就算我们有同样的文件,没有小胡子出面协调居中指挥,一切都是白搭!我们去的话,第一时间就会暴露!”
李晓峰还是有些不以为然,不就是要小胡子亲自出面吗?这还不容易,哥的演技虽然一般般,但是仙力仙术却是实实在在的,保证给你一个一模一样的小科尔尼洛夫。
对此雅科夫将信将疑:“真有这么厉害的化妆术?到时候要是穿帮了,那我们可就全完了!”
“放心好了,我的技术绝对没有问题!”李晓峰不耐烦的说道,“与其担心这个,你还不如想一想,将粮食弄出来之后,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呢!”
“这我可没什么办法!”雅科夫摊了摊手,“我们只能等待,相信幕后的那个人,如果知道有人弄走了他的粮食,应该会有所动作的!”
李晓峰很不喜欢这种听天由命的态度,傻傻的等待是最蠢的主意,应该更加主动,更加积极!
雅科夫苦笑道:“想办法弄粮食让对方抓狂不是你的主意吗?这么做还不够积极主动?”
对此,李晓峰嗤之以鼻,如果是几天以前,这个主意已经是非常完美了,风险也小。但是现在被各种莫名其妙的烦心事所骚扰的某仙人已经无法等待了,他恨不得一次就将幕后的那个人逼出来,然后简单快速的解决问题。
“有这种办法?”能早一点报仇雪恨雅科夫当然不会拒绝,但是他怀疑某人有这个能力。
“当然有!”李晓峰自信满满的说道,“只要将他的粮食统统抢走就可以了!”
雅科夫有些莫名其妙,不解的问道:“我们现在不是正准备这么干吗?”
李晓峰单手叉腰大手一挥,气势满满的说道:“我们原来的计划是和那个躲在幕后的一家伙一样,从仓库里偷粮食……而我现在说的是抢粮食,抢那个混蛋王八蛋的粮食!”
雅科夫摇摇头,道:“我还是不明白,我们怎么抢他的粮食?”
“这还不简单!”李晓峰深深的鄙视了雅科夫的智商,“我的意思是说,那帮孙子不是作假从仓库把粮食偷出来了吗?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半路截胡,将他们偷出来的粮食抢走!”
雅科夫顿时目瞪口呆,好吧,这一刻他想到了一个很熟悉的词汇——黑吃黑!
尼玛,搞了半天,你丫就是想黑吃黑,这倒是简单,而且这个工作他也没少做。但是如今从某人嘴里听到了,雅科夫还是觉得那么有喜感——我擦,我们两到底谁是混黑道的?你小子也太黑了吧?
不过,在鄙视某仙人的同时,雅科夫也不得不承认,这是激怒对方最好的办法,像最开始的计划,双方各凭本事,从仓库偷粮食,虽然对方可能会不满,但是针对性没有那么强。战略储备仓库也不是谁家个人开的,你能弄粮食,别人也就能弄,以混黑道的逻辑来说,这勉强算是合理,说破天去也不过是撞车了。但是计划经过某仙人这么一改,那针对性就很明确了,换做是雅科夫也会发怒,报复和还击也就是必然的选择。
计划非常好,至少比先头那个更容易激怒对方,但是雅科夫同时也能想到,这里面的风险性比先头那个大了不知十倍。所以他很犹豫:“这么搞,是不是针对性太强了?容易激起对方强烈的反弹,而且小胡子他们做的这种买卖,运输环节一定重重保卫,想得手很难!”
李晓峰却满不在乎:“你就是胆子太小,我们本来的目的就不完全是粮食,为的就是引蛇出洞。不把声势搞大一点,怎么引起对方的注意?”
“我还是觉得风险太大了!”雅科夫连连摇头,“要不,我们几个在商量商量,看看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李晓峰是真心不想等了,他的时间太紧张了,等老托回来他还去当卧底,哪有那个耐心慢慢等待。当即这货就很不耐烦的说道:“算了,本来也没指望你们能成什么事儿!怕危险你们就别参与了,这件事我亲自去搞定,你只需要打听清楚对方下一次运粮食的具体时间和地点就可以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97 挑衅
李晓峰心里不爽,说出来的话自然是不好听,反正刚才他说的这一摊就等于直接扇雅科夫的脸。要知道雅科夫怎么说也是个大老爷么,又是混黑道的,脸面上的事儿不计较也得计较。从认识某仙人的那一晚开始,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打脸,饶是他再忌惮某仙人的战斗力,也憋不住了。
“是,你胆子大,你能,你牛逼!既然你这么牛逼,还跟我们这些小混混合作什么!不就是想知道运粮食的时间吗?你自个查去,爷不伺候了!”
这下,李晓峰傻眼了,他要是能查得到,也就不会在安妮公主出事后急得跟没头的蟑螂一样了。不过现在让他将拂袖而去的雅科夫叫回来,某人又觉得丢面子,真以为没了你张屠户,哥么就得吃带毛的猪。不伺候就不伺候,老子还不带你这种胆小如鼠的孬种玩呢!
于是乎,两个一肚子火气的男人,顿时一拍两散。对此,某仙人也不太在意,只当是生活中的意外事件,谁能一帆风顺,谁又没有烦心事儿。
遗憾的是,大概是昨晚的打屁股事件把节操败光了,刚准备回去开展工作,恶心的事儿又来了。季诺维也夫的机要秘书找到了他,告诉他,季诺维也夫已经准备向党委提案,要他提供一百台scr-300型调频步话机支持党的工作,要求他尽快的做好准备,等提案通过之后立刻就准备交付使用。
靠!有没有搞错,李晓峰顿时就被惹毛了,你季诺维也夫算什么东西,敢跟哥开口乱要东西,还狮子大张口一次就要一百台,尼玛列宁那里哥前前后后也只支援了五台,你丫一口气翻二十倍,你丫就算大饼脸脸皮厚,也不能厚到这个程度吧?
看着那小秘书脸上得意洋洋的表情,李晓峰心里冷笑一声,天底下的人你随便欺负,不过,招惹到我,就算你点儿背了。
心里主意打定,李晓峰反倒是没什么怒气了,下一刻,一个恰到好处地疑惑的表情,浮现在他的脸上,极其自然的那种。
“为什么要这么多电台?”
“这个,我也不知道,”小秘书的脸绷了起来,“不过,领导这么安排,肯定有领导的用意,个人意志总是要服从组织决定地吧?领导让你给多少,你就得给多少!”
一丝冷笑,悄悄地爬上了小秘书的嘴角,或者,还夹杂了些许的畅快和得意?
“你这是什么话?什么时候格里高利同志能代表党做出决议了!”李晓峰的脸皮登时翻转,人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手指年轻的小秘书,“你知道不知道,说这种话,会显得你很肤浅。”
肤浅?听到这话,小秘书只是冷冷地笑了笑,却也没有反驳什么,他自觉已经把对方逼得方寸大乱,当然也就不屑跟此人再一般见识了。肤浅就肤浅了,你有深度,还不是得听我这肤浅的人的话?
事实上,这个小秘书对传说中的桀骜不驯牛气冲天的安德烈同志,还是颇有些忌惮的,可如今闻名不如见面,李晓峰地进退失据,他全看在了眼里,这足以让他觉得某仙人不过如此。
“立刻做好准备,季诺维也夫同志急着用,耽误了工作,唯你是问!”小秘书牛逼哄哄的丢下这句话,鸟都不鸟某仙人转头扬长而去。
实际上,小秘书不鸟某仙人,李晓峰还懒得鸟他,按照他以往的脾气,直接就让这孙子滚蛋,想要电台,门也没有。但是今天,李晓峰多留了个心眼,这个事儿太蹊跷,几天之前他才当街让季诺维也夫下不来台,怎么一转眼,这孙子竟然胆大包天的敢跟哥白要东西,数量还如此惊人,怎么看里面都像有阴谋。
李晓峰虽然脾气操蛋,但绝不是鲁莽之辈,所以才任由那小秘书诈唬,首先他得弄清楚季诺维也夫怎么会玩这一手,然后再见招拆招。
当然,某仙人心中的郁闷劲也是不言自明的,被这通邪火憋着,他想也不想就去找列宁。可惜,列宁同志出去开会了,跟秘书打听清楚了列宁的行踪,某仙人就准备去找人。谁知道路过捷尔任斯基办公室的时候,好死不死看见了大饼脸季诺维也夫正跟铁面人扯谈,登时,某仙人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这孙子找捷尔任斯基干什么?该不是又憋着坏水吧?
有了这一层考量,李晓峰也不急着去找列宁,一转身就走进了捷尔任斯基的办公室。看到他来了,捷尔任斯基也没说什么,只是很淡然地点点头,下巴向沙发那里一抬:你先坐着,我这里有事呢。
倒是季诺维也夫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他,脸上的笑容登时化做了不屑,狠狠瞪了他一眼之后,才转过头继续说话,不过,声音却是陡然提高了几分,“费利克斯同志,我的意思是说,一定要尽快审核参加这次全国代表大会同志的代表资格。”
“这个意见很对,”捷尔任斯基点点头,“全国党员代表大会是大事,关系到党后一段的全盘工作。必须要尽快落实名单,然后尽早审查,嗯,绝不能让1912年敌特混入我党成为中央委员的事重演了……”
“是的,”季诺维也夫频频点头,脸上笑出的皱纹,能夹住落下的苍蝇,“这是很严肃的政治问题,全国党员代表大会关系到我党的发展和稳定,我强烈的要求对每一个代表一定要慎重的审查……”
一边说着,他又回头看李晓峰一眼,声音愈发地大了一丝,“对那些混入我党的别有的居心的人,我们一定要将他揪出来……”
妈逼的你这么看我是什么意思啊?
李晓峰的火气被撩拨得越发地大了点,他知道自己的职位低资历浅,原本也没有指望当上全国党员代表,可季诺维也夫却当面泼他脏水,说他是别有用心的人。虽然某仙人确实别有用心,但是这份用心对布尔什维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所以李晓峰心中愈发的不忿起来。
另一边,捷尔任斯基当然知道李晓峰同季诺维也夫不对眼,事实上,那一晚的抢车事件,对于耳聪目明的他来说不是什么秘密。对于季诺维也夫的搞法,他也不是太满意,刚才也隐晦的向季诺维也夫提出了劝告。
可惜,很显然,捷尔任斯基刚才是白费嘴皮子了,季诺维也夫话语中的潜台词他听得清清楚楚,说实话,这种小手段很龌蹉,很上不得台面,如果不是李晓峰在这儿,他一定要当面训斥季诺维也夫。
是的,捷尔任斯基虽然也不太喜欢李晓峰激进的主张,但是却不认为某仙人是混入党内的什么别有用心的人。恰恰相反,对于某仙人对党做出的贡献捷尔任斯基相当的欣赏,认为某人是党内少有的有能力、有思想、有革命激情的年轻人。
当然,捷尔任斯基欣赏李晓峰归欣赏,但是季诺维也夫毕竟是党内的老同志,多少要留点面子,批评的话只能私下里说,至少不能当着李晓峰的面说。
所以捷尔任斯基只当没听见季诺维也夫最后一句话,“好的,格里高利同志,您的意见我已经明白了,我会快速严谨的审核这份名单的……您还有别的事儿吗?”
季诺维也夫真心是不想走,他很想就名单的事儿再给捷尔任斯基吹吹风,最关键的是,他想听听李晓峰找捷尔任斯基有什么事儿。因为按照他的估计,这会儿他的机要秘书已经找过了某人,某人不应该这么平静,更不应该第一时间就来找捷尔任斯基啊。
可惜的是,他不想走,捷尔任斯基却不想留,看着铁面人那副公事公办没什么事儿你就滚蛋的操蛋面容,他就是二皮脸也不好意思赖着不走。
目送着季诺维也夫离开自己的办公室,捷尔任斯基脸上多了一份凝重,“安德烈同志,你突然来找我有什么事?”
李晓峰真心是没事儿,他就是想看看季诺维也夫找捷尔任斯基干什么,听俩人刚才的对话,似乎大饼脸有心在全国代表大会的政治审查问题上做文章?
这可不是个好消息,谁都知道这一次全国代表大会的意义,经过这次大会将选出新一届的中央委员和候补中央委员。从很大程度上说,这些委员的意志就将决定布尔什维克未来的革命路线。
李晓峰没有回答捷尔任斯基的问题,反而问道:“格里高利同志对全国代表大会的政治审查问题很担忧?”
捷尔任斯基的眉头皱了起来,说实话他也没想到季诺维也夫会忽然关心起政治审查问题,这里面的说道实在是太多了。不过他眼下更关心的是:难道列宁同志也听到了这方面的风声,派眼前这个臭小子来打探消息?
捷尔任斯基很不喜欢这种秘密政治,他加重的语气问道:“是列宁同志让你来的?”
听出了捷尔任斯基的语气不妙,李晓峰可不想让铁面人对列宁产生什么误会,赶紧解释道:“是这样的,刚才格里高利同志的机要秘书跑到我那里,说格里高利向党委做了提案,开口就要一百台scr-300型电台……我觉得奇怪啊,这个事儿我跟列宁同志是有协议的,我本想找列宁同志问个清楚,结果他不在,然后就看见格里高利同志在您的办公室,就想当面问个清楚,可是他二话不说就走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98 反击
李晓峰的话让捷尔任斯基陷入了深思,在这个敏感的时间点季诺维也夫频频出手到底是为了什么?刁难李晓峰,捷尔任斯基还能理解,但是又突然追问第七次全国党员代表大会的审查工作,前后联系起来再看,就有点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思了。
作为一个老革命、老地下工作者,政治敏感性十分敏锐的捷尔任斯基立刻就意识到不对。作为一个忠诚的无产阶级革命战士,他有责任也有义务阻止这种党内不光彩的小动作!
不过捷尔任斯基虽然已经有了决断,但是这些事情着实太过于敏感,眼前的某仙人又是个愣头青。他可不想因为某人的冒失让事情越闹越大,那时候就是不折不扣的丑闻了。在这个敏感的时刻,一切必须慎重再慎重,所以捷尔任斯基不得不装糊涂,至少是在某仙人面前装糊涂。
“格里高利同志大概是觉得全国代表大会即将召开,有必要加强通信联络工作,而你搞的那个scr-300电台确实很方便。”捷尔任斯基不紧不慢装作很平静的回复道。
“那也不用一百台啊!”李晓峰愤愤不平的反问道。
“需要多少电台我不知道!”捷尔任斯基依然不动声色的回答,实际上他并不认为电台什么的是大事,季诺维也夫想要,你就给他呗,“但是多一点联络也方便一点。”
李晓峰直接无语了,尼玛,这叫什么话,谁不知道多一点能让通信更方便,但问题是scr-300不是大白菜,没有便宜到可以烂大街的程度。
所以这厮当即就炸刺了:“简直是扯淡!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可以说只要每个党员都多交十万二十万卢布的党费,今后党开展工作就不会紧巴巴的了。问题是这可能吗?”
捷尔任斯基哑口无言,他当然知道季诺维也夫确实过分了一点,但是谁让现在局势太敏感,他不好随便发话,根不能当面骂某人的做法太荒谬。而且这个事季诺维也夫也不过是刚准备提案,党委通不通过还两说,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动声色,暗地里去沟通,去提个醒,这才是最恰当的做法。
哪怕明知道某仙人受了委屈,捷尔任斯基也只能当做没看见,铁面依然淡漠的回答道:“现在的问题不是能不能做到,而是党已经把任务交给你了。哪怕就算做不到,你也应该努力的去实现!叫苦叫屈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所以我建议你尽快开展工作,将能做的都做好,只要你尽了最大的努力,想必哪怕最后没有完成党交给你的任务,党也是会原谅你的……”
听了这话,李晓峰鼻子都气歪了,虽然一开始他就没打算让捷尔任斯基帮着出头,但是说两句公道话总不会死吧?可现在,铁面人左一个党交给你的任务,右一个积极努力的开展工作,末了还来个党会原谅你的……尼玛,这是什么屁话,感情老子累死累活就是应该的,就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也只能换个党的原谅。我擦,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尼玛现在倒好,连苦劳都没有,反倒是成了犯错误。
李晓峰一肚子都是火,想都没想就对捷尔任斯基开了嘲讽:“什么时候季诺维也夫拍屁股下的指标就成了党的最高指示了,他脑残乱乱下指示下面的同志就只能盲目执行了!我就想不明白了,他季诺维也夫没脑子瞎胡闹,您怎么也跟着犯糊涂……没有这样的事儿!我可以很负责人的告诉你,费利克斯同志,他想多要一台都没有!什么玩意儿!”
说完,李晓峰理都不理目瞪口呆的捷尔任斯基,直接摔门扬长而去。半晌铁面人才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他算是领教了某仙人的脾气,也知道上一次列宁告诉他,某仙人指着鼻子骂他,并且拍桌子摔门走人不是空穴来风了。
好吧,捷尔任斯基自嘲的想到,那小子总算没有拍桌子,算起来比对待列宁的态度还要“好”不少。他也能够理解某仙人愤怒的情绪,但是尼玛这个事儿,怎么就这么别扭和膈应人呢?我这也算是被伤及无辜了吧!
捷尔任斯基用心良苦顾全大局,李晓峰自然无法理解。他就像个受了气的小孩子,浑身都是别扭,恨不得当面暴打季诺维也夫一顿才好。这种愤怒的情绪,在他冲出冬宫,看到停在大楼门口的黑色小汽车之后,更是火气又不打一处来了!
这辆小汽车,是季诺维也夫的专车。就在那晚的抢马车闹剧之后的第二天,也不知道这孙子从哪里就搞来了这辆车。从那以后,这货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开会办事都是车接车送,仿佛是什么大领导的一样。
要知道伟大的导师列宁同志都是自己叫出租马车而已,这货端的是没上没下。尤其是车到手的第一天,还故意当着李晓峰的面显摆,反正那嚣张的劲头就别提了。
李晓峰早就想砸了这厮的车,不过是列宁一直告诫他不要招惹季诺维也夫,才强行忍住。如今不是他招惹季诺维也夫,而对方自己找死。所以火气上来了的某仙人决定狠狠的报复一把。你丫不是喜欢显摆吗?喜欢装牛逼吗?我让你拽!我让你牛逼!
我堂堂仙人,玩不死你!李晓峰抬头四下看看,选个没人注意地当口,手一挥,那辆小汽车就凭空消失了。
哈,要不怎么说聚宝盆自带的仓库有大用呢!李晓峰心里有种恶作剧得逞的快感,晚上回家,给这小车重新刷刷漆,稍微改装改装,转天就送给列宁,也让导师大人出一口恶气。
他正美不滋滋地想着呢,只听得不远处传来了一声惊呼,转头冲着声音地方向一看,李晓峰差点没乐出声来,胖乎乎的季诺维也夫带着牛逼哄哄小机要秘书,还有那个低落顺眼跟哈巴狗一样的司机正好走了出来。
这可真是赶巧了,李晓峰真心没想到季诺维也夫正好出来,会看到小汽车消失的那一刹那。说实话,李晓峰对此更是得意,聚宝盆藏东西的功能,实在是匪夷所思的,没有任何一种说法,能严谨地解释这种现象,所以,就算有人目睹了这一幕,只能把这一切归咎于自己眼花。
季诺维也夫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虽然这个死胖子百分之百可以肯定自己没有眼花,但是这一幕实在是太过于诡异,反正用科学的理论是完全无法解释的。再说他怎么说也是个marx主义者,鬼啊神的都不能说。一时间这胖子张大了嘴愣在当场,那样子别说有多滑稽了。
李晓峰心里就更加的痛快了,孙子,你丫就慢慢琢磨吧!哥还有事儿呢,可就不奉陪了啊。谁想,他才走了两步,身后就传来一声低吼,声音异常地惊慌,但是很显然那就是季诺维也夫的声音:“你给我站住,我问你件事儿!”
李晓峰一回头,才发现,季诺维也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冲到了自己背后,正怒视着自己。
李晓峰心里乐开了花,但是面上还得装作懵懵然不知所谓,就听见气急败坏的季诺维也夫恶狠狠的问道:“安德烈,我问你,我的小汽车刚才是不是凭空消失了?!”
一边说季诺维也夫还一边比划:“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这车嗖地就不见了,是不是啊?”
“这光天白日的……”李晓峰很夸张地抬了一下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旋即还了对方一个笑脸,“呵呵,格里高利同志,你这眼神实在是有问题,得尽早治!”
“你给我好好说话!”季诺维也夫一绷脸,眉头也皱了起来,几乎是吼了起来,“我问你!是不是你偷了我的车,你给我老实交代。”
交代你妹!李晓峰登时就毛了,一把就给死胖子推远了,一脸厌恶的说道:“交代什么?你哪只眼看见我偷你车了?再说你算什么玩意儿,让我给你交代?告诉你,想跟哥碰瓷,你还太嫩了一点!”
季诺维也夫气的脸色通红,他确实很怀疑是某仙人搞的鬼,但偏偏拿某人一点办法都没有,谁让这事儿出得太诡异了,说出去都没人信,证据神马的更是没有。不过就让他咽回这口气,他又实在没有这个肚量。
当即他一把抓住李晓峰的袖子,怒道:“我的车好好的停在这里,除了你,还会有谁?”
“切!”李晓峰很不屑的哼了一声,傲然道:“抓贼要抓脏,你说你的车停在这,又说神马突然之间就消失了。我说你要诬陷好人也找个靠谱一点的理由,你倒是告诉我,我是怎么让你的车突然之间就消失的!说啊!”
季诺维也夫脸憋得通红,他真没法子解释这种超自然现象,也只能死鸭子嘴硬道:“我不管,这周围没有别的人,你最有嫌疑!”
李晓峰笑得愈发的开心了,反问道:“嫌疑?我就是再有嫌疑,也没办法让你的车凭空消失,你以为这是变魔术呢?说道嫌疑,嫌疑最大的人反而是你!”
李晓峰一指季诺维也夫的大鼻子,有条不紊的说道:“你看看这周围,别人的车不丢,就你的车丢,还丢得这么诡异,丢得这么巧!说,你是不是故意不开车来,然后找个没人的机会就诬陷我,来一个贼喊抓贼!说,你是不是打的这个主意!”(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99 阴人
李晓峰牛逼哄哄的德性给季诺维也夫气了个半死,虽然那晚他就领教过某人操蛋的性格了,但是那天毕竟是深夜,围观的酱油众不多,事情闹得再大也没多大影响,至少很难传到党外。
但是今天就不一样了,光天化日之下,又是在冬宫广场上,有那么点风吹草动就能引来上千人惨无人道的围观。季诺维也夫真心不能忍受当一把动物园里的大猩猩。
而且李晓峰的话也着实有道理,他虽然怀疑是某人搞的鬼,但事情太诡异,又没凭没据,根本就拿某人没辙。如果让他接着嚷嚷下去,估计今天晚报的头条就会爆出他的正面特写,而且会配上一个最吸引眼球的标题——比如布尔什维克内讧,冬宫广场上演真人pk,或者季诺维也夫座驾被盗,引出惊天贪腐大案什么的。
在这个敏感的时刻,不光是捷尔任斯基,就是他也得悠着点,至少不能给政敌抓住机会在报纸上胡说八道一气。更何况,季诺维也夫是个聪明人,一刹那之间又想到了另一种更可怕的可能——这该不会是个阴谋吧?
谁让李晓峰出现的实际,和刚才嚷嚷的话太顺口了,仿佛一切都是设计好的,等的就是他这个主角登场。难道就像这小子刚才说的,故意偷了我的车,又在这故意等我,为的就是故意把事情闹大,闹得满城皆知。等我被完全激怒,去报警或者拉着这王八蛋去理论的时候,那辆小汽车又从我的住所冒了出来,那时候就是有一千张嘴都说不清楚了。
季诺维也夫越想越害怕,自以为发现了一个针对他的阴谋,不由自主仔细打量起某仙人来。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某仙人嚣张得意还有那么一点有恃无恐的意思,在季诺维也夫眼里就是阴谋诡计的代名词了。
在党内谁不知道某人就是列宁的狗腿子,他之所以这么嚣张,那绝对是有列宁点头的。季诺维也夫立刻就脑补出了,这个阴谋就是列宁设计好的,为的就是在党的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之前打击他的声望,让他失去人心。
自己把自己吓住了的季诺维也夫立刻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下的局势对他来说就有些被动,不少被争吵声吸引而来的围观酱油党已经目睹了他气急败坏的一幕,如果不马上跳出敌人的陷阱,恐怕第二天彼得格勒所有报纸的头条都要刊登他的大丑闻了。
想到这,季诺维也夫做出了壮士断腕的决心,一把拉住准备帮腔的机要秘书,冷冷的吩咐道:“别说了,我们走!”
季诺维也夫态度转变之快让李晓峰都大吃一惊,这孙子前一刻还是发怒的公牛,怎么后一刻就变鹌鹑了。不对!大大的不对!
就像季诺维也夫怀疑有阴谋似的,李晓峰也怀疑大饼脸居心不良,认为某人是准备告黑状或者打小报告污蔑他。李晓峰可不会让某人“如意”,立刻一把拉住准备撤退的季诺维也夫,怒道:“想走?没那么容易!不把事情说清楚,你哪也别想去!”
季诺维也夫心里咯噔一跳,暗道果然被老子猜中,你小子果然有阴谋,准备算计本大爷,所以他愈发的不敢停留了。一面挣脱某仙人揪扯,一面怒斥:“拉拉扯扯的干什么?放开我,我有紧要的工作要办,耽误了党的工作,你吃罪得起吗?”
李晓峰当然不可能放手,仅仅的拽住季诺维也夫的衣服,他气势汹汹的说道:“少拿党的名义吓唬我!我不吃这一套,想走,可以,把事情说清楚,为什么诬陷我偷了你的车,说不清楚,咱们警察局走一趟!”
季诺维也夫被吓得不轻,他怎么敢跟某仙人去警察局,在他看来去警察局就意味着彻底的掉进了对方的陷阱,后面不知道有多少可怕的手段在等着他。此时此刻,他不惜一切代价撇清自己,不就是丢一辆车吗?我认了!
“谁诬陷你偷车了!”季诺维也夫提高了嗓门,为的久石让围观的群众都听清楚他说的话,“我的车没丢,因为我根本就没开车来!你不要胡说八道!也不要再纠缠不清,不然我才要叫警察!”
李晓峰一听就乐了,他哪里知道季诺维也夫脑补了些什么,虽然不知道大饼脸为什么承认没丢车,但只要有了这个口实,他就不怕大饼脸告黑状。所以他立刻就放开季诺维也夫,朝周围的围观群众强调道:“大伙都听见了啊!这是他自己说的,没丢车。以后他要是又诬陷我,说什么车被我偷了,你们可以为我作证!”
李晓峰拍拍屁股趾高气昂的走了,留在原地的季诺维也夫却有些头晕了,按照他的估计,李晓峰不应该这么快就松口,对方应该死缠烂打才对。反正如果是他抓住了这样的机会,绝对不会让自己这么轻松过关,绝对要大作特作文章,一定要闹得满城风雨才是。哪里像现在雷声大雨点小。
我是不是想多了?
季诺维也夫心里也是没底,捉摸不透这事儿到底是个什么意思,难道这不是列宁的阴谋?
不光是季诺维也夫犯晕,他的机要秘书更是糊涂,问道:“季诺维也夫同志,您怎么就放他走了?咱们的车确实丢了啊!”
季诺维也夫心里也不是滋味,但是这个事儿太诡异,他怎么也捉摸不透,麻杆打狼两头害怕,不放某人走还能怎么办?
“去报警吧!”琢磨了半晌,季诺维也夫也只能给出这么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另一边,骑着摩托闪人的李晓峰也在琢磨,想不明白为什么季诺维也夫忽然就草鸡了,说实话,他也有那么点把事情闹大的意思,反正没凭没据,官司打到哪他都不害怕。正经的让大饼脸狠狠的丢一丢脸才好出了这口恶气。
如今季诺维也夫草鸡了,认怂了了,李晓峰还觉得有些不过瘾,正挖空心思的继续想办法出气呢!按照他原本的想法,偷的这辆车就自己消费了,大冷天的开摩托还真有些冷,不过季诺维也夫不阴不阳的缩了回去,这厮也拿不准大饼脸是个什么盘算,万一他玩阴的,哥开着这辆赃车出去,岂不是人赃并获,那时候才叫一个杯具。
但是让李晓峰放过这辆车,还回去那也是不可能地。以他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个性,就算是把这拆了卖废铁,他也不可能还给季诺维也夫。
怎么办才能继续打脸呢?还别说,这货就是一肚子坏水,没一会儿的功夫一个绝对恶心人的点子就冒出来了……
第二天的大清早,当守卫冬宫的军校生列队从总参谋部大拱门走进广场的时候,第一时间他们就被自己头顶上的景象吸引住了。原本如凯旋门的大拱门顶部,凭空出现了一辆黑色的小汽车!
这辆小汽车将将停在拱门顶部的边缘,四个轮子都不翼而飞,车门被风一吹发出咯吱咯吱的摇晃声,仿佛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可能性,当然这些都不算什么,真正能吸引眼球的还是底盘边缘坠下来一条大横幅,鲜红的字母触目惊心。
上面笔走龙蛇的写着——致资本主 义的走狗工贼季诺维也夫:这是你的小汽车,我还给你了!希望你能将他开下来……落款是一个愤慨的工人群众。
不用说,神马愤慨的工人群众就是某仙人了,在这天夜里,拆了车轮砸碎了玻璃往油箱灌了几把沙子之后,某人就随手将其扔在了大拱门之上,不为别的,就为了恶心季诺维也夫,至于什么横幅那纯粹是为了转移视线。
这一手实在是太恶心人了,季诺维也夫这回是想不出名都难了,虽然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大饼脸就派心腹将横幅弄走了,但是早一步得到消息的记者们已经将这一幕拍成了照片,满世界的刊登出去了。
反正全彼得格勒都知道了季诺维也夫的糗事,都在看大饼脸的笑话。当然,作为一个政治家,大饼脸这点脸皮还是有的,嘲笑神马的他自动忽略不计了,不过来自党内的诘难他可是就不能装作没听见了。
在当天的彼得格勒党员代表大会上,就有不少党员就此事向大饼脸发难了:
“……我认为格里高利同志必须就小汽车的事情做出解释,广大的党员和群众都想知道,代表着无产阶 级利益的布尔什维克,为什么会有一辆奢靡的资产阶 级才有的小汽车?我们想知道,这辆小汽车到底是怎么来的,是格里高利同志自己购买的?还是资产阶 级吸血鬼赠送的?”
“我们强烈的要求格里高利同志必须就此事作出严正的解释,因为它损害了我党在群众中的光辉形象,给所有的布尔什维克抹了黑!”
一整天,季诺维也夫遭到了铺天盖地的诘难,甚至维堡区的工人还爆发示威游行,强烈的要求开除他的党籍,从上午到晚上,大饼脸遭到不下于二十次臭鸡蛋和抽西红柿的袭击。
这让一天前还人五人六人模狗样的大饼脸变成了霜打的茄子,神马意气风发、什么挥斥方遒,都成了过眼云烟,而目睹了这一切的某仙人则感到了由衷的高兴,并亲自将大饼脸的衰样全都拍了下来,打算等革命成功之后,赠送给博物馆留作纪念。(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00 图样图森破
季诺维也夫彻底的杯具了,如果给他一个选择的机会,他一定会对那台该死的小汽车说不。可是谁让这厮得意忘形了呢?谁又让他骚包到处现呢?
装逼遭雷劈是一点都没错的,炫富晒工资神马的,在二十一世纪建设小康社会的和谐国都是骂声一片,更何况是这个连饭都吃不饱的俄国。
其实季诺维也夫坐着小汽车出行,早就有很多人看不顺眼了,尤其是那些苦出身的老革命,更是眼睛血红血红的。尼玛的,一亿人民在吃草,你个狗日的就坐上资本主 义的小汽车了,你这就是脱离群众,你这就是生活腐化,打死你个狗日的都不多。
只能说李晓峰这货是错有错着,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正好戳在了人民群众的g点上,那还不瞬间就高 潮了。如果他换个别的恶作剧恐怕是没有这么好的效果的。
当然,话也说回来,吐槽谁都会,穷人都仇富,季诺维也夫坐小汽车这个事儿其实不算什么,从工作的需要出发,坐个车也不过分。这年月一台福特小车也就是不到三百美元,在俄国也就是十件皮大衣的钱,真心不算什么。至少跟后世的和谐国三公消费比起来,也就是毛毛雨了。
不过,事情不大,但影响确实不好,布尔什维克一直是以无产阶级利益的代言人自居,广大无产阶 级还在吃糠咽菜,你丫的搞一个小汽车,就算是工作需要,也实在太招摇,反正人民群众看了心里是不会爽的。
也就是季诺维也夫在党内威望高,下面说闲话的人还不敢胡咧咧,换个别的人,比如某仙人这样的小字辈,直接就被口水淹死了。这也是为什么在李晓峰搞事之前,党内大部分人对此漠然以对的缘故。
好在某仙人很无耻的捅破了这层窗户纸,顿时就带动了群众们批斗大饼脸的积极性,老话怎么说来着的——火车跑得快全凭车头带,干部带了头,群众有劲头;群众没领导,肯定干不好,不是干得少就是干不了。
当然用更通俗的话说,季诺维也夫就是一纸老虎,被李晓峰捅破气球,还不就是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破鞋人人操……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落井下石的人总比雪中送炭的多。
“绝对是你使得坏!”列宁笑得很愉快,指了指说起这个事儿一脸坏笑的某仙人,问道:“那辆车你是怎么弄上房顶的?”
李晓峰憋着坏笑道:“群众的力量是无穷的,别说一辆车,就是一辆坦克也能弄上去!”
“你小子简直太坏了!”列宁摇了摇头,提醒道:“以后这样的事儿少干,太儿戏了!”
“我也不想这么做啊!”李晓峰顿时叫屈起来,正义凌然的样子很是无耻,“实在是广大群众看不过眼了,对格里高利同志这种腐朽的资产阶 级的趣味表示愤怒……我不过是响应群众的号召,做了一回带头人而已……”
列宁微微一笑,某人的鬼话他一个字都不信,人民群众可能有点愤怒,但是这也是你小子煽动起来的,不然好几天了,没一个提出点意见的,就你小子跟季诺维也夫闹僵之后,他的车就上了房。哪里有这么巧的事儿!
看着某仙人一脸坏笑的德行,列宁决定提个醒,免得某人也来个一失足千古恨什么的:“我不管群众是不是有意见,是不是愤怒,就算群众真的心怀不满,作为一个党员,一个布尔什维克,首要的就是维护党的权威和尊严,应该以说服教育和引导为主,而不是激化矛盾。以后若是再让我发现你这么无组织无纪律,一定让你写一个月检讨!”
李晓峰有些不以为然,也就是说下不为例,这次就算了?再说写检讨神马的真心毫无压力,大不了哥找十几个笔杆子,每人写一两篇也就对付过去了。
“不要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列宁似乎也看出了某人没太在意,稍稍提高了一点儿音调,提醒道:“你这一次也就是出其不意,而且他的小汽车也确实太招眼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格里高利同志的经验教训对你也一样适用!你也是一个爱显摆的爱臭美的家伙……”
在这件事上,列宁是真心看不起季诺维也夫,认为大饼脸实在是太过于幼稚,不就是一辆小汽车吗?有什么值得得意的?真以为我列宁就窘迫到连一辆车都搞不到的地步了。你还是图样图森破,桑坦姆斯内五(不知道神马意思的自行百度或是m我),竟然被如此不入流的手段搞得鸡毛鸭血,照这么看你季诺维也夫恐怕是能力和成就都非常有限!
如果季诺维也夫知道了自己被列宁贴上了很傻很天真的标签,并备注了一个能力差成就低的评价,估计是会欲哭无泪。他哪里想得到会有某仙人这样冒牌凡人,又哪里想得到某仙人的手段会如此的低级下流和无耻。不是国军太无能,实在是共军太狡猾啊!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列宁深怕某仙人得意忘形,不得不一遍又一遍的提醒:“无论格里高利同志的行为有多么不妥当,但是首先他是一个布尔什维克,还是革命的领导人之一。在这种关键的时刻,我们不能自乱阵脚,给敌人以攻击的口实……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李晓峰真心想说不明白,导师大人您不就是想捂盖子吗?说穿了一点意思都没有,还不是害怕我搞得季诺维也夫下不来台,连累您一块丢面子。要我说,您老人家当年也就是看走了眼,挑了俩白眼狼做左膀右臂,结果如今这两货不给力,拖您的后腿,结果还没办法收拾,成了尾大不掉的累赘了。
虽然李晓峰没有说话,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列宁看得真真的,随便就猜出了某人心中的想法,不过他倒没生气,一是因为他跟某人交流几次之后,知道这货在他面前就是一二杠子,没什么二心,纯粹就是为他鸣不平。
这种面对领导很“天真”的同志,他还是比较喜欢的,没必要计较。再说某人想的也不能说全错,至少那两个人很不给力大大的拖后腿就是不争的事实,连列宁自己对此都百思不得其解和莫名的惊诧。
“娜杰日达同志告诉我,你对党委作出的决议很有意见?”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之后,列宁谈到了找某仙人过来问话的正事,“你认为限期完成一百个scr-300电台的任务就是格里高利同志对你进行打击报复?”
列宁不提还好,一提李晓峰满肚子都是火气,他原以为狗日的季诺维也夫被折腾得不轻,就没心理管这个事儿了,但谁想到这孙子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找茬,挨批的同时还不忘恶心李晓峰,竟然一遍又一遍的派人来催,着实是让李晓峰恶心透了。
所以某仙人立刻就开始打小报告了:“他这就是瞎胡闹!别说这个任务根本不可能完成,就是能完成我也不给他!”
“幼稚啊!”列宁对着某仙人又默念了一句图样图森破,不过某仙人本来就图样,图森破一点儿也就可以理解了,“你就不想想他为什么死死的咬住这件事儿不放?”
李晓峰傻乎乎的问道:“为什么?”
列宁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自己想,但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党委已经做出了决定,你打算硬扛着不给,或者试图拖延时间蒙混过关,这都是极其愚蠢的!”
“他难道有阴谋?”
看着某仙人傻小子一样的臭德行,列宁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这还用想吗?黄鼠狼给鸡拜年,他季诺维也夫就是项庄舞剑,能安什么好心!
“那我应该怎么办?”
这句话让列宁更加的无语,他点破季诺维也夫居心不良,就是在点醒某人。这个时候作为一个合格的政治家,你小子就应该独立思考,然后拿出你的应对方案交给我过目,如果可行我就会表扬两句,然后让你滚蛋;如果不好,我就会批评你两句,然后让你重新再来,这既是考验你更是对你的锻炼。好嘛!你小子倒好,想都不想,理直气壮的就跟我讨主意,我们俩到底你是领导,还是我是领导!往大了说你小子是没大没小,往小了说你小子是工作态度不端正!
当即列宁脸色一板,道:“自己想!”
其实李晓峰到不是不愿意动脑筋,某人对这种政治上揣摩人心的事儿还真有那么点兴趣,他那就是随口一问,完全属于惯性使然,也就是他跟列宁混熟了,不把导师大人当外人了的亲热表现。
所以吃了导师大人的排头之后,他很快就想出了自己的应对方案:“您看,格里高利同志要这么多电台,咱们是不是应该管他要钱啊?”
列宁一听就乐了,他还真担心某仙人将事情想复杂,听这么一说,某人是完全理解他的意思了,所以他也就放心了,当即回复道:“我们是布尔什维克,不能白拿群众的一针一线,买东西当然要照价付钱……不给钱那叫做明抢,对于这样的行为我们是明令禁止,也是坚决反对的……对于有这种行为的同志,我们更是要严肃的查处,发现一个处理一个,绝不手软!”(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01 居心险恶
如果这时候李晓峰还不明白列宁是什么意思,那真可以找块砖头把自己拍死了,尼玛连这点智商都没有,恐怕做点小买卖都够呛,乘早就别混政坛了。
李晓峰充分领会了首长的政治意图,这一招高明啊!你季诺维也夫不是慷慨激昂催人尿下的强调scr-300的重要性,强调革命工作离不开它吗?行啊,想要很简单,总得按价购买吧?没钱?那对不起,不是哥不支持革命事业,实在是你太穷太不给力,完不成任务责任在你丫,不在哥!
想通了这一层,李晓峰当即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不会让人民群众失望,该要的钱一分都不少,决不让任何心存侥幸的人占一点便宜。
“列宁同志,我这就是同志格里高利同志,让他准备好钱!”
一想到能再次看到季诺维也夫吃瘪,李晓峰就按耐不住了,雷急火急的就想闪人,不过列宁可不像他这么毛躁,立刻又叫住了他,问道:“那你准备报个什么价?”
某仙人笑得贼兮兮的:“绝对不会比他的小汽车便宜!气死他!”
“胡闹!”列宁顿时变了脸色,“怎么能比小汽车还贵呢!你这完全就是坐地起价,就是不支持党的革命工作!就是破坏革命大局!”
李晓峰顿时傻眼了,他可没想到导师大人忽然之间就翻脸了,您老人家刚才不就是这个意思吗?怎么说翻脸就翻脸,比翻书还快?
好在这货还有那么一点儿脑子,立刻就想到列宁这是在变相的点拨他提醒他,无非是告诉他——你小子漫天开价,那季诺维也夫绝对会用如上理由狠狠的修理你,你这么去不是去打脸的,而纯属于找抽的。
“您是说价格不能太离谱,一定要让党内的同志都能理解,但是如果真掏这笔钱又觉得肉疼?是吗?”
列宁微笑着点了点头,这回某仙人才真正理解了他的意思,反正就是得让党内的同志觉得这东西是个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这样某人才能顺利的过关。
不过如果季诺维也夫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让李晓峰吃瘪,一定要买这么多scr-300,那列宁也不介意顺水推舟,反正党内的经费只有这么多,买这么些scr-300那估计别的工作都不用开展了,到时候耽误了革命事业,列宁有的是法子让大饼脸吃不了兜着走。
当然,这就是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或者说季诺维也夫真有这么脑残的时候,列宁才考虑实施。
也许有的同志就不明白了,觉得这件小事儿,列宁完全可以大包大揽的帮着某仙人直接解决,只要他在党委会正面踢掉大饼脸的提议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但是,事情可以这么做,却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案。不要小看了季诺维也夫的这一手,说实话,他耍的这一手相当的高明和阴险。高明在哪里?
大饼脸打着党的旗号给李晓峰下任务,如果李晓峰消极怠工或者死扛着不做,那就是无组织无纪律,轻则扣个不听党指挥的帽子,重则就是蓄意破坏革命大局,是现行*********这个帽子要是戴上了,那李晓峰的政治生涯就基本完蛋,季诺维也夫也算是达成了目标,成功的斩断了列宁的左膀右臂。而且这个事儿列宁还不好直接帮李晓峰挡灾,虽然他可以直接出面否定季诺维也夫的决定,可这并不合适。毕竟党如今提倡的是集体领导,在民主和集中之间还是更倾向于的民主,虽然列宁是党的领袖,但也不能搞一言堂。
再说如今党内的形势很微妙,几位大佬拉胳膊挽袖子赤膊上阵都在为自己拉声望,毕竟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就要召开了。这个时候就算是列宁也不能轻易的否定一项对全党大多数人都有益的提案,谁让李晓峰捣腾出的这个神马scr-300电台确实方便,很多同志都想搞一台。
这个时候哪怕列宁知道季诺维也夫居心不良,也不能直接反对,因为那是要失人心的。甚至季诺维也夫巴不得他出面反对,到时候这厮有话说啊:我是一心一意为党内的同志谋福利,改善同志们的工作环境,便利大家的联络通信,但是列宁同志他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自己有了scr-300就不管大伙的死活了,什么玩意儿!
列宁可以肯定季诺维也夫会这么说,哪怕不是当面说,背后里也会散布这样的小道消息。说实话这太恶心人了,而且列宁还能想到,如果他不接招,让李晓峰老老实实的去完成任务,这个王八蛋也有话说,他会逢人就讲:“同志们,看见没有,这项福利是我为大家争取来的,是我一直关心着同志们的疾苦,为同志们分忧……列宁同志他根本就没有这个心,不然安德烈就是他的心腹爱将,想要为大家弄一点儿电台,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可是呢,你们都看见了,我如果不提,他老人家就只当是没有这回事儿了……”
如果真到了这一步,列宁还能怎么样,能揭穿大饼脸的险恶用心,说他就是拿着党的经费为自己赚声望?那时候党的同志会怎么看他,又会怎么想,会认为他列宁说的才是真相?
恐怕有这种觉悟的同志还是不多的,反而更多的人会认为他列宁这是给大饼脸泼脏水,蓄意排挤为党为同志们谋福利的季诺维也夫同志。
所以哪怕列宁知道季诺维也夫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损公肥私的王八蛋,哪怕知道scr-300电台是李晓峰自己产业生产出的产品,完全不归党来管,也不能直截了当用一种最简单的办法否决这项提议。
实际上,列宁想的远不止以上这么多这么简单,对于季诺维也夫的突然发难,他想得更深更远,将每一种可能都考虑得清清楚楚,所以刚才才不允许某仙人坐地起价。
“原来如此!”在列宁的点拨下,李晓峰方才恍然大悟,顿时愤愤道:“拿着党和群众的利益换取个人的声望,简直是无耻之极!列宁同志,万一他真的不管不顾一条路走到黑,咬死了一定要这一百台scr-300怎么办?党的经费太有限了,好钢应该用在刀刃上,如果让他把经费就这么挥霍了,那肯定要影响革命事业的!那时候,就算您能揭露他险恶的用心,开除他的党籍,也于事无补啊!”
李晓峰的担忧真是说到列宁心里去了,可是对此他也真心没有什么好办法,也只能祈祷季诺维也夫还有那么一点儿良知。
对此,李晓峰嗤之以鼻,对大饼脸的人品他表示无力吐槽,他建议道:“列宁同志,如果这项提议最后被通过了,我能不能想办法拖延一下时间,也许拖过了这一阵,等革命形势发生大变化的时候,或者拖到党的经济十分恶化的时候,再否定这项提案,那时候同志们也就没话说了!”
列宁摇了摇头,十分肯定的说:“你任何拖延时间的想法都不要有,你能想到的格里高利一定也早就想到了。你拖延时间,他有的是办法对付你,出现了这种状况才真的得不偿失!”
李晓峰却没有列宁想得那么长远,他不解的问道:“工作生产也要讲客观规律吧?他哪里知道生产一台scr-300需要多少时间,我只要将……”
话还没说完,列宁就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头,“格里高利不需要知道生产效率,他只需要给你下一个死命令,你完不成那就是极大的*****他才不管你有什么苦衷或者借口!”
李晓峰目瞪口呆道:“这也太不讲理了吧?!”
列宁冷笑了一声,政治斗争什么时候讲过道理?存王败寇你死我活,政治斗争中可以讲实力讲利益,就是不讲道理。指望政敌对你仁慈,跟你讲道理,那才叫一个图样图森破。
李晓峰哭丧着脸道:“实在不行,我就说工作台繁忙,照顾不过来,什么责任我一个人扛了,我还就不信了,有您在还怕没有跟他算总账的一天!”
列宁淡淡的一笑,李晓峰对他的信任,倒是让他有些感动,但是事情不能这么做,这么做更加的得不偿失。
“为什么?”李晓峰这回可是真的傻眼了。
“你的工作太繁忙,这确实可以对付过去,但是……”列宁缓缓说道,“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格里高利立刻就会利用这一点做文章,你的工作繁忙,好,我们认可,但是生产scr-300是严肃的政治任务,不能辜负党对你的信任。既然你的工作太多,那就交出一部分,你全心全意的完成生产任务就好了。安德烈,你说说,如果真到了这一步,你还有选择的余地吗?到时候就是我也不能说什么。”
李晓峰猛然一个激灵,问道:“您是说,他们会让我交出其他一切工作,包括广播电台,还有……”
“你也想到了!”列宁默默的点上一根烟,沉重道:“所以我才说格里高利的这一招十分的高明,也相当阴险……我们是进退两难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02 恶人就得恶人磨(上)
这个事儿实在是太恶心,反正李晓峰是腻味透了,仿佛是吃了一打苍蝇,还是活的。他倒是想直接去把大饼脸给弄死,直接让这丫的一了白了,免得出来恶心人民群众。
但是这么做固然痛快,但是影响太坏,再怎么说大饼脸也是导师大人曾经的心腹和得力干将,不明不白的暴死,对导师的影响不好。党内的同志会怎么想,又会怎么看?在这个关键的节点上,一个活着的大饼脸,比一个死了的季诺维也夫有用。就算要收拾他,也得过了这一阵风儿。
所以李晓峰只能接受列宁的建议,用一种最无奈也是最不是办法的办法去应付大饼脸的突然袭击。
“有这么贵吗?这个价格太高了!”
季诺维也夫在办公室里接待了某仙人,实际上如今他也不敢轻易抛头露面,只要他出去绝对是被人戳脊梁骨的那种,虽说他的大饼脸皮很厚,也不怕掉节操,但是影响总不是太好,再说被人骂娘总归不爽,他没有自虐倾向。
“至少得便宜一半!不然党的负担太高了!”季诺维也夫不懂声色的说道。
便宜一半?
李晓峰冷笑不已,你丫以为这是买大白菜,还是说你丫以为自己脸大面子就大,哥没跟你漫天要价已经是法外开恩了,你丫还敢跟我砍价,做梦呢!
“格里高利同志,你认为价格太高,可以不买!”李晓峰懒洋洋的说道。
“这是什么话!”大饼脸还没说话,他的小机要秘书抢先跳了出来,“这是党交给你的任务,你就是用这种态度对待党对你的信任的!”
李晓峰心里窝着火,如果不是列宁一而再再而三交代他要忍耐,要以大局为重,以他的脾气,一巴掌将这小秘书扇北冰洋喂北极熊去了。
“请你注意!”李晓峰强压住火气,缓缓的说道:“党交给的我的任务是采购scr-300电台,我的任务只是拿钱买东西而已,如果没有钱,一切都是白搭!”
“现在不是有没有钱的问题!”那小秘书倒是越发的嚣张了,指着李晓峰的鼻子说道:“现在是你完成党交给你的任务,你这就是渎职!”
李晓峰气笑了,一把拍开面前的那根手指,冷笑道:“行啊!既然如此,我准备向党中央和列宁同志提议,如今彼得格勒的党员群众面临缺衣少食的问题,我认为以格里高利同志您的能力,足够解决这个问题,请你不要辜负党和群众的信任,将粮食问题解决了吧!”
一句话将这小秘书哽得说不出话来,李晓峰心中好笑,尼玛扣帽子谁不会,不就是上嘴皮碰下嘴皮嘛,简单!
“你这是诡辩!”小秘书脸气得发白。
李晓峰哼了一声道:“这不是你的理论吗?钱不是问题,一定不能辜负党的信任,说白话谁不会!”
眼瞧着小秘书不是某仙人的对手,季诺维也夫只好亲自上阵了,他敲了敲桌面上的报价单,大声道:“但是这个价格实在太离谱!”
李晓峰摊了摊手,慢条斯理的说道:“格里高利同志,我也跟人家强调了这个价格对我党来说负担太重,无法承受。但是人家说了,一分钱一分货,没有钱乘早滚蛋!”
季诺维也夫当然听出了某仙人的弦外之音,质问道:“你就不能做工作让他们降价!”
李晓峰又笑了:“格里高利同志,请您注意一点,生产商诺基亚公司不是我开的,我凭什么让人家降价?您也是熟读资本论的人了,革命的导师marx同志都说资本家是唯利是图的,如今全欧洲只有诺基亚公司有这样的产品,本着利益最大化的原则,卖天价都是正常的……你看到的这份报价,还是我费尽了口舌,托关系找门路才争取来的。”
一边说,李晓峰心里一边好笑,幸亏当初收购诺基亚电话电信业务的时候哥留了个心眼,没用自个的名义去买,而是挂在了伪娘老哥的名下,就算大饼脸你知道我是睁眼说瞎话你也没辙!
季诺维也夫当然知道李晓峰就是耍花样,当即就怒了:“安德烈同志,不要以为我们不知道这间公司是你哥哥开的,你敢说和你没关系!”
“有关系也只是亲戚关系!”李晓峰慢条斯理的说道,“其实不妨告诉您,格里高利同志,这间公司只是名义上挂在我哥哥名下,实际上操控这家公司全部运作的是我的父亲。”
说到这,李晓峰微微一顿,然后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说道:“对于我父亲这个人,你们可能不太了解,是出了名的吸血鬼,什么投机倒把、什么以次充好,什么坑蒙拐骗,只要是能赚钱的事儿,再缺德他也不在乎,哪怕是跟魔鬼做交易,他都敢干!正是因为目睹了他的种种罪恶,才促使我转变成一个布尔什维克。所以你们明白的,在家庭关系上我们已经完全断绝了父子关系,几乎是形同路人……这一次为了党的工作,不得已之下,我不得不忍辱负重的跟这个魔鬼打交道,说实话,如果不是出于对党的忠诚和革命事业的奉献精神,我是绝对不会同他说话的!”
季诺维也夫傻眼了,他哪里想到某仙人会来这么一手,虽然他很想当面直斥某人说谎,但是人家已经将自个老爹骂一钱不值,一副要大义灭亲的样子。他还能说什么?
“安德烈同志!”季诺维也夫强忍住心头的怒气,“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知道这项工作非常艰难,但是一切都是为了党,为了革命。你做出的牺牲同志们是不会忘记的……但是这批电台对革命工作十分重要,同志们十分期待……”
尼玛,还不是空口白话,有屁用!李晓峰对大饼脸的惺惺作态恶心透了,知道让对方继续发挥下去,一顶顶的高帽子和大话空话就会将自己逼到墙角,那时候想拒绝都难了。
“正是因为如此!”李晓峰赶紧打断了大饼脸的话头,一脸羞愧的说道:“我才是深深的感到力不从心,同志们的期待太高,压力太大,而我和我的父亲之间关系又是糟糕之极,您也看到了,他并没有因为是我就给一个很优惠的价格。可以说正是因为我的关系,让他心怀愤怒,说不定就是刻意的刁难。如果继续让我跟他交涉,反而会起到反作用。所以我的意思是,让另外一个擅长交流擅长同这种无利不起早的奸商打交道的同志,比如说您,如果您去办这项工作,说不定还能有意外的惊喜!”
季诺维也夫是恨得牙痒痒,心中暗骂某仙人太狡猾,他怎么可能会让过李晓峰,若是让某仙人跳出了这个坑,那么所有的计划部都打水漂了。所以哪怕是用绳子捆,他也得将李晓峰给捆住。
“这不妥!其他的同志没有你这么了解老斯別洛斯基先生,跟他打交道难免要吃亏,为了党的利益……”
为你妹的利益!李晓峰暗暗的啐了一口,你丫个老王八蛋还敢说为了党的利益,为了党的利益,你就不该折腾出这一出,信你的母猪都能上树了。
“正是为了保证党的利益!”李晓峰赶紧抢过了话头,“我才必须退出,因为党内的很多同志都不理解,以为我可以凭着父子关系打动那个老混蛋,但是显然这是不可能的。如果我不退出,最后没有圆满的完成党的重托,那不少同志就要说闲话了,说我假公济私,或者损公肥私什么的。为了堵上悠悠之口,我就更应该避嫌!”
季诺维也夫大脸憋得惨绿惨绿的,被某仙人气的要撞墙,良久,他终于忍不住了,怒道:“安德烈同志,你在这里找种种借口故意推脱,就是不想完成党交给你的任务,就是故意破坏革命工作!你这种态度是一个党员应该有的吗?”
哈哈,终于忍不住了吧,小样,露出你的真面目了吧!软的不行想来硬的,没门,哥还就告诉你了,就是这个价,少补一毛钱都不行!
“格里高利同志!”李晓峰比大饼脸还要愤怒,一拍桌子,吼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党交给我的任务已经圆满的完成了,我已经为党争取到了最优惠的价格,可你却在不依不饶的无理取闹!如果你认为价格可以更低,那你就亲自去跟那个老吸血鬼谈!看一看他是怎么将你的骨头头嚼碎的!”
季诺维也夫也火了,张牙舞爪的吼道:“这是党交给你的工作……”
“党交给我的工作,我已经做完了!”李晓峰才不怕,立刻提高音调又给吼了回去:“现在的问题是交给你决策,如果你认为这个价格可以接受,那么就买!如果你认为价格太高,完全不能接受,或者认为我的工作没有做到位,要么派其他的同志继续谈判,要么就不买!”
眼瞧着大饼脸还想说什么,李晓峰又加了一把火:“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依不饶的在这里纠缠和浪费时间,我认为你这是因为前天小汽车失窃的事情,对我进行打击报复!”(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03 恶人就得恶人磨(中)
李晓峰这一嗓子下去,好悬没让整栋楼的人都听见了,倒不是这货义愤填膺情绪激动神马的,他完全就是故意的。声音也不是靠肉嗓子喊出来的,而是用仙力送出去的,为的就是让楼里的大部分人都听清楚。
为嘛要这么做嗫?还不是自卫反击,季诺维也夫之所以在面对重重责难的情况下,依然死死的咬着李晓峰不放,不就是因为有机可乘,谁让他是党内的大佬,有责任有义务也有权利命令某仙人办事,办不好抽某仙人的脸、打他的屁股更是理所应当。
李晓峰想要反抗实在太难,尤其是这个事儿还牵连到诸多党内同志利益的时候,他想反抗实在是不容易,做好了或者做不好都没好果子吃。他唯一能打的就是价格牌,但是这个价格牌也是不好打的。
刚才的事儿就很明显,季诺维也夫就是不接受报价,就是拿大话空话和政治任务压他,他几乎是无从反抗的。如果硬挺着不降价,大饼脸有话说——首先你这就是办事不利,其次还有故意串通家人哄抬物价的嫌疑,说穿了就是居心不良就是对党不忠诚。反正有的是大帽子往某仙人头上戴。
如果李晓峰降价,那大饼脸照样有话说——你这就是工作不努力,至少没有尽到最大的努力,没有积极为党分忧解难。不说你的居心是不是叵测,首先你的工作能力是值得怀疑的。而且降了一回,那就得降第二回,他大饼脸大可以怀疑价格是不是可以更低,这时候如果不继续降价,上面提到过的大帽子继续管用。
反正这就是一个无限恶心人的循环,如果跟着他的节奏走,那李晓峰根本就是费力不讨好,最后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所以来的时候列宁就交代了,虽然我们没有太多的办法应对这种恶心的招数,但是价格上必须寸步不让,一定要强硬到底,如果季诺维也夫玩上面的阴招,你也别客气,别跟他浪费口水,那没意义。直截了当的用无赖的招数还击回去。
列宁教给李晓峰的招数很简单,你丫的季诺维也夫不就是仗势欺人以大欺小吗?你无赖我们就更无赖,俺们把事情往大了闹,告你一个借机打击报复党内的同志。
还别说这招真管用,李晓峰这一嗓子下去,季诺维也夫就惨遭围观了,来的最快的就是柯伦泰,这位傻大姐一阵风似的就刮了进来,急吼吼的就开始白话了:“出什么事儿啦,出什么事儿啦,大叫大嚷的影响多不好!”
李晓峰当场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开始告状了:“亚历山德拉.米哈伊洛夫娜同志,你得为我评评理啊!我幸幸苦苦的为革命工作东奔西走,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但是格里高利同志却一直对我心存偏见,对我的工作是横挑鼻子竖挑眼,左一个态度不端正,右一个思想有问题,还威胁说要开除我的党籍!”
季诺维也夫真心怒了,老子什么时候说了要开除你小子的党籍了,你不要凭空捏造好不好!
李晓峰却编得有鼻子有脸:“刚才不是你说如果不把价格降低一半,就开除我的党籍,我能这么激动吗?格里高利同志,你有脸说怎么就没脸承认呢!”
柯伦泰也在一边帮腔:“格里高利同志,你这么说就太过份了。就算安德烈同志太年轻,工作没有做到十全十美,你也不能威胁他嘛!对于年轻的同志我们要关心爱护,不能用家长作风蛮横的对待嘛!”
望着周围的围观群众,季诺维也夫吃了柯伦泰的心都有了,你丫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知道个屁,别说老子没有蛮横的对待这个小王八蛋,就算老子真这么做,又怎么样,轮得到你说三道四!
大饼脸怒气冲冲的说道:“柯伦泰同志,你不了解情况,就不要随便发表意见了!”
只能说季诺维也夫被气晕了头,完全没有想过为什么柯伦泰会来得这么巧这么及时,他也不想想柯伦泰是什么人?
历史上列宁从国外回到彼得格勒,第一次当中发表自己的《四月提纲》时,公开在口头上支持列宁的就只有柯伦泰,当时傻大姐被群起围观,还编成了笑话:说党内开会的时候,不管列宁叽叽咋咋说些什么,只有柯伦泰在帮腔。当柯伦泰要发言时,人们会朝她嚷道:“列宁主 义者,我们知道你要说什么!下来吧下来吧!”
当时的党内同志普遍都有一种印象,柯伦泰就是列宁的应声虫。当然,在这一世,由于李晓峰横空杀出,抢了柯伦泰的风头,傻大姐没能赶上这趟机会。不过和历史上一样,傻大姐果然还是坚定的站在列宁一边,不断的摇旗呐喊。
这时候柯伦泰的出现,还来得这么巧,说没有准备谁信啊!偏偏季诺维也夫气晕了头,想都没想就嚷嚷出了这么一句,那还不得坏事!
柯伦泰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年轻的时候就非常的叛逆,以如今的标准看,都是不折不扣的问题少女。尤其是在两性关系上,是比较开放和豪爽的,当然也因为这份豪爽和开放,在党内她的名声不是太好,不少党内的同志都认为她是个不正经的女人,所以柯伦泰在党内是遭受了不少歧视的。
但柯伦泰作为一个激进的女权主义者,面对歧视和白眼的时候,她可不会像普通女人那样默默的承受,或者暗自流泪神马的。她的选择是当面还击,狠狠的抽对方的脸。
而现在,季诺维也夫很嚣张很霸道的话语,深深的触动了柯伦泰敏感的神经,本来按照列宁的吩咐,她是来为李晓峰打气撑腰的,只要季诺维也夫不太过分,也就不必闹得太过份。可现在感觉受了侮辱的柯伦泰怎么肯善罢甘休,她决心让大饼脸好看。
“格里高利同志,注意你的措辞!”柯伦泰单手叉腰怒气冲冲的说道,“作为党内的同志,在任何事情上我们都是平等的,也可以对任何事情发表意见和看法。这里不是你的一言堂,我们的党是有言论自由的,就党内的事务发表意见是我天然的权力!”
李晓峰这时候也不失时机的插了一句:“您说的太对了,亚历山德拉.米哈伊洛夫娜同志,格里高利同志也是这么对我的,刚才他还强迫我承认小汽车事件是无耻的栽赃,并辱骂愤怒的工人群众是无耻的流氓和低贱的下流胚子!”
好吧,季诺维也夫的脸都气紫了,手舞足蹈的叫嚷道:“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你不要再造谣了!明明是你工作不力,辜负了党对你的信任……你现在却用卑鄙的手段污蔑我,企图混淆视听!”
“我混淆视听!”李晓峰比他还激动,“我问问你,那辆小汽车难道不是你的,我们这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了,你还敢不承认!”
“这……这不是一回事儿!”
“怎么不是一回事儿!”李晓峰才不给大饼脸反击的机会,立刻质问道:“前天上午,你的小汽车不见了的时候,是不是你第一时间就污蔑我偷了你的车?就在大门外,所有的同志都看见了,你企图诬陷我!后来在我的义正言辞的辩驳下,你才不得不收回了那套荒谬的理论,承认车没有丢!”
说到这,李晓峰转向了围观的酱油党:“同志们,接下来的事情你们也看到了,他的腐败行为被愤怒的工人群众曝光,遭受了党内的一致唾弃。就在今天,心怀不满的他为了报复,将我招进了他的办公室百般刁难责难,并用一个根本不可能实现的任务威胁我。他对我说,如果我不承认是小汽车事件是一场阴谋,如果我不承认是这场谋的主谋,就开除我的党籍!”
顿时,李晓峰是泪流满面:“同志们,你们给我评评理,这是一个真正的布尔什维克应该有的行为吗?我强烈的控诉格里高利.季诺维也夫对我的迫害,要求他立刻向我道歉!”
季诺维也夫几次企图打断李晓峰的话,可惜都没有成功,到最后看着围观群众异样的眼神,他哭的心都有了。天地良心他真没有说这些话,大饼脸苦大仇深的拉着自己的机要秘书,杜鹃啼血般说道:“同志们,这些都是鬼话,都是对我的污蔑!我的秘书可以为我作证,我绝对没有威胁过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他所说的一切都是谎言!都是谎言啊!”
“你的机要秘书能证明什么!”这下轮到柯伦泰说话了,她冷笑道:“你的小汽车他应该非常清楚吧?也没少坐吧?如果他是一个正直的党员,就应该制止你这种败坏党形象的丑事!就算不能制止,他大可以离开你的身边,但是我们看到了什么,他什么都没有做,既没有制止你,也没有揭发你,更没有和你的错误划清界限,而是同流合污!由此可见你们就是一丘之貉!这种情况下,我很怀疑他的证词的公正性,更怀疑你们就是串通好了迫害安德烈同志!”(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04 恶人就得恶人磨(下)
柯伦泰的一番话直接就让季诺维也夫吐血了,尼玛,柯伦泰,老子跟你有仇啊!这么砸挂老子,你这是要把我往死里整啊!
其实柯伦泰本来是没打算狠踩季诺维也夫的,但谁让大饼脸嘴臭喜欢装牛逼,不管是作为一个高傲的女权主义者,还是作为一个布尔什维克中有字号的人物,柯伦泰都无法接受大饼脸高人一等的态度,抽季诺维也夫的连也就是很正常了。
再说,李晓峰创造的机会也太好了,不管某仙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只要他死咬着你季诺维也夫打击报复,大饼脸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
为啥?谁让你丫乱显摆,露出了老大的把柄,不管怎么说你丫小汽车的事情是路人皆知,那天在广场上找某人理论看见的人也是不少,只要某仙人有心将事情往阴谋上引,大伙还真不敢完全不信。
政治斗争,大家都了解,你死我活不留情面,你季诺维也夫丢了老大的脸,想揪出主谋,想扳回一局更是正常。至于用什么手段扳回局面,那大家更是心知肚明,恐吓威胁绝对是不遗余力的。
于是乎在场的人还真有点信李晓峰的话,而且从逻辑上推理,围观众也不太相信李晓峰这样的小字辈敢诬陷季诺维也夫这样的大佬,双方实力差距太大,某人应该没有哪个胆儿。
很可惜,李晓峰还真有这个胆儿,也真的这么做了,而且效果还真的不错,虽然在场的围观众在这种敏感的政治问题上不敢随便发言,但仅仅从他们小声的议论和脸上的表情就能看出——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又一次被蒙蔽了。
季诺维也夫很焦急,觉察出形势非常不妙,但是短时间内又想不出什么好的应对方案,尤其是在柯伦泰光明正大的偏向了李晓峰一方之后,他更是被动之极。当然如果可怜的大饼脸知道了柯伦泰原本没想落井下石,而是他那张臭嘴给惹的祸,他非得撕了自己这张破嘴不可。
可现在就算季诺维也夫把嘴撕了也改变不了被动的局面,反而会让围观众有一种感觉,这厮就是自残博取同情,使苦肉计!
“我强烈的抗议!”季诺维也夫知道自己必须赶紧说话,再不说话那就真的坐实了打击迫害党内同志的罪名,他可真心受不了这个打击,“亚历山德拉.米哈伊洛夫娜同志,请注意你的言辞!我的秘书古契科夫同志是久经考验的老同志了,熟悉他的同志都知道他是一个怎样的人——诚实、可靠,并且对党无限忠诚!这样的同志怎么会……”
“对党无限忠诚的同志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你犯错误?又怎么会安之若素的接受这辆来路不明的小汽车?”
事实证明,论斗嘴皮子,男人一般都不会是女人的对手,尤其是像柯伦泰这样的职业选手,在天然的性别优势之外,嘴皮子本身也非常的强大,连续两个问题抛出来就让机要秘书先生的好人光环碎了一地,直接给贴上了不可信任的标志。
哪怕是不太喜欢柯伦泰的围观众,也不得不承认,她的提问很有深度很有道理,并迫切的希望季诺维也夫能就此给出明确的解释——一个对党对革命无限忠诚的好同志,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他犯错误,并且毫不犹豫一同堕落。
“这是污蔑,所有的事情都是针对我个人阴谋!这是一个阴谋!”季诺维也夫彻底的慌乱了,一边又一边的强调着什么人身攻击,什么阴谋,但具体是什么阴谋他又说不出个子丑寅卯。
指望以如此空泛的说辞争取同情,只能说是做梦,反正在场的围观众普遍反映,就表情和卖相来说,季诺维也夫的演技略显做作,跟一边满身正气的柯伦泰和饱受迫害显得“楚楚可怜”的李晓峰比起来,冲顶了也就是男九号裸替的水平。
季诺维也夫唯一能值得庆幸的是,跟所有奖项评比一样,观众的情绪只是一部分,真正能起到决定性作用的还得看评委。老话怎么说的,评委说你好,扑街也能成神;评委说你差,神作也是一坨屎。在评委圈,季诺维也夫有着广泛的支持,谁让他原本就是最大号的可以搞潜规则的评委之一呢?
“这件事的影响相当的恶劣!”立刻就有为大饼脸说话的评委开口了,“我认为格里高利同志的人品是可以信赖的,不至于撒谎和迫害同志!”
“是的,是的,格里高利同志为什么要迫害一个小同志,这纯属于无中生有,是造谣和污蔑!”
“那么格里高利同志的小汽车是工人群众的造谣和污蔑喽!”好在柯伦泰也属于评委之一,虽然话语权不见得大,但是发出了声音就管用。
“这个,这个……这是两件事,怎么能混为一谈!”刚才说话的这一位赶紧转移话题。
“什么叫不是一件事?”柯伦泰激动了,挥舞着胳膊说道:“事情的起因就是因为格里高利同志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支持下,污蔑安德烈同志偷车!然后等愤怒的工人群众曝光了他的丑事之后,又心怀不满,企图颠倒黑白,打击报复!我认为这件事必须从头查起,差个水落石出!”
“我反对!”季诺维也夫的死党当然不能允许有人抓着小汽车的事情不放,赶紧淡化影响才是真的,查?还水落石出?尼玛,你想干什么,“这件事中央没有定性,而且就算格里高利同志有小汽车也说明不了什么,难道党员就不能买小汽车了?就不能坐小汽车了?”
柯伦泰冷笑道:“前提条件是小汽车是格里高利同志用自己的收入买的,我们很有必要弄清楚这个事实!任何企图掩盖事实的人,就是做贼心虚!”
两方人马唇枪舌剑杀得难解难分,虽然季诺维也夫的支持者人多势众,但无奈大饼脸挖的坑实在太大太深,想要把它填平着实不容易。而柯伦泰却是抓住中心死不松口,不管你们怎么白话,她就是揪住这一点狠狠开炮,大有搞臭季诺维也夫的意思。
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柯伦泰虽然占理,但力量单薄,季诺维也夫虽然人多,但有力使不上,一时间陷入了僵局。
当然,在党内的明眼人看来,这样的僵局之时暂时的,毕竟季诺维也夫这边是党羽齐出,靠人数上的优势才将将的抵挡住柯伦泰的攻势。要知道柯伦泰也不是孤家寡人,她背后可是站着列宁的,如果列宁出手的话,伸出一根小指头就能左右胜负的天平。
短暂的沉寂之后,列宁开口了:“事情的经过我已经大致了解了,说实话,对于这件事我很失望,也很痛心!我们党内的同志应该相亲相爱,怎么会出现这种狗咬狗的丑闻!这种作为不是资产阶 级的政客才有的恶心的表演吗?”
他环视了一周,两只眼睛就像黑夜里的探照灯,刺得在场的众人不得不避让,不得不低下了头,哪怕是季诺维也夫也不得不暂避锋芒。
瞧着震慑住了众人,列宁继续说道:“安德烈同志,对于你的指控,我一个字也不信,格里高利同志是党内的老同志了,他的品格和操守我非常的了解,他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
一听这话,李晓峰的脸色顿时变了,他可没想到导师大人会先朝他开枪,这个风向不对啊!而季诺维也夫一干党羽则是喜笑颜开,愤愤高呼列宁同志圣明,连柯伦泰脸色都变了变,似乎没想到列宁会突然变卦,在场的众人中也只有克鲁普斯卡娅依然平静,似乎早就料到了列宁会是这个态度。
“但是!”就在季诺维也夫一干人喜笑颜开的时候,列宁只用了两个字就让他们的心脏咯噔一跳,“但是格里高利同志也很有必要检讨自己的行为,不管安德烈同志是不是无中生有,你的小汽车事件就是一场不折不扣的丑闻!你知道不知道我们的敌人对此在说什么?报纸上又写了什么?话十分难听,冷嘲热讽!”
说到这,列宁重重的拍了下桌子,肃然道:“这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也极大损害了我党在群众中的声望,对此你难道就没有感到羞愧吗?”
在列宁的重炮轰击下,季诺维也夫成了霜打的茄子,搭拉着脑袋,完全就是一只斗败了的公鸡。不过列宁可不会被他的伪装所欺骗,狠狠的又给了他一刀:“今天发生的这件事儿,让我十分痛心也十分失望,安德烈同志,你太浮躁、太毛躁,立刻停止党内的工作,做出深刻的思想检讨!你的自我检讨由费利克斯同志监督,什么时候他认可了你的检讨,什么时候你再恢复党内的工作!”
这一点列宁做得很高明,可以说没有在明面上偏袒李晓峰,捷尔任斯基的为人党内的同志都知道,一丝不苟眼里揉不进沙子,有他调教某仙人,谁也说不出个不字来。
当然,更高明的还不止这点儿,处理了某仙人,列宁话锋一转,就把季诺维也夫给按在阴沟里了:“安德烈同志停止党内的工作,而他负责的任务非常重要,是格里高利同志亲自提议的,党对此十分的重视,不因为安德烈同志的个人原因就停止这项有意义的工作。但是鉴于安德烈同志的不成熟,再让他继续这项使命已经不合适了。我认为这项工作的发起者,也就是格里高利同志非常适合继续这项工作……我相信以他的工作能力和工作态度,一定能够十分圆满的完成这项任务……”(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05 大获全胜
季诺维也夫完全没有料到列宁会来一个大喘气,话锋一转就给他带沟里去了。采购scr-300这个差事就是他用来恶心列宁的,其算计之阴险用心之狠毒,就好比是个无底的巨坑!能坑死列宁不偿命,更何况是他自己。
如果可以拒绝的话,季诺维也夫绝对要将皮球踢回去的,但是现在他能拒绝吗?列宁的这番处置在外人看来是公平合理,既没有偏袒小弟李晓峰,也没有故意刁难他季诺维也夫,就事论事,两边各打五十大板。
而且,你季诺维也夫朝李晓峰发难不就是说采购价格太高,以此引申出一系列恶心的诘难吗?行,李晓峰不是干得不好,不能让你满意吗?那我撸了他的差事,交给你来办,这下你满意了吧?不能说什么了吧?
季诺维也夫确实不能说什么了,因为他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尼玛这就是一个坑,还是他自己亲手挖的,现在你让他自己往里跳,他会乐意?会高兴?
可不乐意不高兴又怎么样?季诺维也夫敢说一个不字?只要他敢拒绝,列宁有的是后手等着他——你丫这是什么意思?人家做出的成绩你不满意,横挑鼻子竖挑眼,我现在把小弟都撸了,让你亲自负责,你又推三阻四。这时候不用列宁发话,有的是人跳出来拿口水淹死大饼脸,扣帽子谁不会?
那时候恐怕季诺维也夫要大失人心,而且列宁更可以大做文章,数罪并罚,把前面小汽车的事情再拉出来,彻底的清算他。所以季诺维也夫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不认不行啊!
不过列宁会让他这么轻松吗?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列宁不光把皮球踢回去了,还彻底的堵死了他的退路:“关于这次的采购任务,我还有几点补充的,格里高利同志的提议非常好,新时期的革命工作就是要与时俱进,增强同志们之间的交流联络是十分有益,也是刻不容缓的。对于格里高利同志的这项提议我是衷心的拥护,并报以十足的期望。希望格里高利同志跨马加鞭,快速高效低成本的完成这项任务!”
列宁稍微一顿,面带微笑的继续说道:“一定要将采购价格降下来,不能像安德烈同志这样,不把党的利益当一回事儿,要知道我们党的经费都是同志们的血汗钱,不能浪费!而且现在党的经费也确实紧张,拿不出这么一大笔钱。”
说到这,列宁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温柔了,和颜悦色如沐春风般的对季诺维也夫讲道:“所以这一回格里高利同志的任务就是十分艰巨了,不过我十分确认,以格里高利同志的能力,以及他对党和革命事业的无限忠诚,一定会完满的完成这项使命!”
哗啦啦的掌声就响了起来,可怜的大饼脸想哭的心都有了,尼玛,这哪里是烫手的山芋,简直就是开始倒计时的炸弹。我艹,列宁!你太狠了!你这哪里是给我打气加油,根本就是想逼我上梁山啊!
你大爷的,你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核心思想不就是一个——必须降价!不降价不可接受!问题是老子怎么可能让价格降下来,狗日的诺基亚公司就是你手下的马仔开的,老子又跟他势同水火,他会降价?用屁股都能想出来这是不可能的!
问题是这话季诺维也夫还只能在自个心里想想,他若是敢哭着喊着叫苦,那列宁绝对不会吝啬耳光,绝对是大耳帖子管够管饱——什么,不可能降价?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阿,刚才的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说价格不可接受,水分太大,不降价就是态度有问题,就是能力有问题,就是对不起革命对不起党。
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你季诺维也夫不能食言吧?还是说你就是双重标准,就是刁难同志,这么说李晓峰刚才控诉你的罪名都是真的喽?
这种可怕的后果季诺维也夫自然不能接受,所以哪怕明知道是个雷,他也得紧紧的抱着,不光要抱得紧还得表现得很愉快很高兴。
“感谢党和同志们对我的信任,我一定尽最大努力去完成这项使命!”
能看到大饼脸吃瘪的样子,李晓峰是乐开了花,对列宁的佩服和敬仰那真是如如长江泛滥一发不可收拾,这脸打得太痛快了!所以他巴掌拍得格外响亮,如果不是要低调,他估计要吹口哨叫好了。
“还有你!”将完季诺维也夫的军,列宁话头一转,就对准了埋头鼓掌的某仙人,“你看看格里高利同志的工作态度,你再看看你的态度,你难道不觉得羞愧吗?就这么一点儿小事你都办不好,还要格里高利同志帮你擦屁股,你不觉得丢人吗?”
虽然知道列宁骂他越狠就越是帮他脱身,但是李晓峰还是觉得丢面子,愤愤道:“列宁同志,我的工作能力有限,但我也是尽了最大的努力去干,格里高利同志什么都没干,成绩到底怎么样还是个未知数,你这么批评我,我狠不服气!而且我就把话撂这了,跟那个老吸血鬼打交道,想占便宜根本就是痴人说梦!如果不是党交给了我这项使命,我才不会去跟那个老混蛋打交道,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
看着某仙人义愤填膺的样子,列宁心里乐开了花,好小子,你总算聪明了一回,知道撇清自己了,你小子把你老子骂得越狠,那你就越安全。到时候,就算季诺维也夫在你老子那里吃了瘪,也没办法找你的茬儿。
“你还有理了不是!”列宁表现得比某仙人更愤怒,还真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你就是这么做检讨的?给我出去!再不认识自己的错误,我开除你的党籍!”
撵走了某仙人,列宁又语重心长的对季诺维也夫说道:“格里高利同志,安德烈同志就是个毛孩子,脾气也不好,还希望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季诺维也夫苦笑不已,他的嘴被列宁堵得死死的,导师大人都说某仙人是个毛孩子了,他还能真的上纲上线不依不饶,那就真是跌份了。
“你能够从革命大局出发我就放心了!”又一次表扬了季诺维也夫的高风亮节之后,列宁面色一整,很是严肃的提醒道:“不过安德烈同志的提醒也不是没有道理,我从某些渠道也了解过安德烈同志的父亲,典型的资产阶 级唯利是图的吸血鬼商人,这样的守财奴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你要吸取安德烈同志的经验教训,尽快的打开局面,推进工作取得进展……对于你的能力,我是非常看好也是异常信任的,我就信了,有着marx主义思想指导,以你的智慧还对付不了一个小商人!”
季诺维也夫几次想张嘴打断列宁的话,想着重强调一下任务的艰巨程度,为自己的失败之后搪塞责任,可列宁压根就没搭理他,把他越捧越高,这架势是想摔他个半身不遂生活不能自理。反正季诺维也夫心里已经是哇凉哇凉的了,等会议结束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的办公室。
相对于季诺维也夫的愁云惨淡,某仙人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见谁都是笑眯眯的,完全不像是个受了批评,吃了排头的戴罪之身。
“你这个样子可不成!”列宁都看不下去了,“反省错误就要有个反省错误的样子,你这个嬉皮笑脸的样子,影响太不好!”
李晓峰笑嘻嘻的答道:“可是这大喜的日子,我实在装不出愁眉苦脸的样子,再说咱们背地里偷着乐,也没有别人知道!一想到格里高利刚才死了老娘的样子,我就忍不住想笑,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
列宁也乐了,说实话,摆了季诺维也夫一道,取得这么好的效果,是他也没有料到的,原本他琢磨着让李晓峰耍无赖,最多也就是让季诺维也夫不敢在价格上再挑刺,根本就没想过能将烫手的山芋给扔回去,能取得这么好的结果实在是太意外,只能说某人确实善于制造惊喜。
是的,在这次事件中,列宁对于某仙人的灵机应变十分的赞赏,按照原来的剧本,某仙人也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丑角,可谁想到这小子超水平发挥,忽然把小汽车事件给扯了进来,正是因为这神来之笔,彻底让季诺维也夫被动了,不然就算有柯伦泰打埋伏,也不可能让季诺维也夫输得这么惨,这么彻底。
你小子还真是乱打乱发财,运气太好!哪怕是一个纯粹的唯物主义者,列宁也觉得某仙人是他的福将,虽然做事有些无厘头,但每每能给他带来意外的惊喜,对于这样的好同志,他自然要提携也要提醒。
“好了,事情暂时告一段落,算是比较圆满的解决了问题,不过你也不要太得意,费利克斯同志的那一关也不是那么好过的,你还是多想想怎么做出深刻的反省和检讨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06 真被撸了
列宁的这句话,让李晓峰傻眼了,他试探着问道:“列宁同志,我真要做检讨?”
列宁笑了,很不正经的反问道:“你说呢?”
李晓峰搔了搔后脑勺,自以为是的说道:“就是走个过场吧?”看了看列宁的笑脸,这厮感觉有些不妙,慌忙道:“费利克斯同志,该不会来真的吧?”
列宁脸上的笑意更胜,继续反问道:“你觉得费利克斯同志是那种徇私舞弊的人吗?”
李晓峰顿时凉了半截腰,感情你老人家是来真的,牺牲哥的幸福去坑大饼脸,得亏哥刚才还说你老人家技高一筹,搞了半天,哥是和季诺维也夫一起被你坑了,哥这回还真是被你卖了还帮着数钱。
不过李晓峰还不死心,抱着一线希望问道:“那您刚才在会上说的,停止我一切工作,这也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列宁一本正经的回答。
李晓峰小心翼翼的问道:“广播电台的工作也交出来?”
列宁默默的点了点头,顿时李晓峰可就急了,他手头上的这些工作,也只有广播电台正经一点儿,起他比如什么特科基本属于有名无实,如今好容易把电台建好了,快要出成绩了,让他拱手相让,他真心觉得肉疼。
“可是这份工作太重要了!”李晓峰努力的为自己争取着,“这时候让我交出来,一个我舍不得,另外一个若是让格里高利这样的人钻了空子,那才叫坏事!”
列宁笑而不语,正是因为这项工作太重要了,所以你小子才不得不交出来。当然,并不是列宁对李晓峰的能力不信任,实在是季诺维也夫的突然发难给他提了醒,李晓峰的能力和他年龄、资历实在是太不相称了!
很多时候列宁都觉得可惜,如果李晓峰能大十岁,那么情况就完全不同,可偏偏的,他太年轻了,年轻到党内的很多同志觉得他就是个小屁孩,还是一个怀抱着金砖的小屁孩。
谁不眼红?谁不想捞一把好处?就算是有他列宁撑腰,也就是能吓唬吓唬一些宵小,对于季诺维也夫这个级别的,或者党内地位稍低一点儿的老同志老革命来说,这点儿风险相对于收益来说,实在不算什么,铤而走险劫某仙人的胡也就再正常不过。这一回是季诺维也夫,下一回说不定就是加米涅夫,再下一次说不定就是各路群狼一拥而上。
列宁是真心的欣赏也喜欢李晓峰,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毁了,所以让某仙人暂时避一避风头也就非常正常了。可是李晓峰能不能理解列宁的苦心就很难说了,至少列宁对此是没什么把握的,为了安全起见,免得闹出一些狗血的事情,他也就只能忽悠李晓峰跟季诺维也夫死掐,然后找个借口让某人闭门思过,免得太招眼。
当然这也有一点考验李晓峰的意思,胜不骄败不累,能老老实实的跟着导师的指挥棒走,这才是好同志。如果他不识趣,不理解这份苦心,那么列宁也不介意顺便给某仙人敲敲警钟,让他不要生出什么不切实际的念头。
好在某仙人态度转变得很快,让列宁十分满意:“既然您说了,我照办就是。”
虽然这话里阴阴含着怨气,但列宁却已经十分满意,年轻人想不了那么深远,有点小脾气很正常,只要态度端正慢慢调教就成了。
“那么是谁接替我的工作呢?”李晓峰又问了一句。
列宁看了他一眼,开玩笑道:“怎么,准备布置后手,让你的继任穿小鞋啊?”
“没有!”李晓峰赶紧解释道,“我就是不想自己的心血留在格里高利这样的人手里!”
列宁笑了,安慰道:“放心,我绝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的,暂时接替你的工作的是柯伦泰同志……”
一听这话李晓峰就彻底放心了,柯伦泰是列宁的人,他也就不用担心被季诺维也夫或者加米涅夫摘了果子,而且列宁还特意提了暂时这个字眼,这说明导师大人对他还是十分放心和满意的,最后最让李晓峰安心的是,柯伦泰是个女同志,他也就不用担心党内的那些老色棍垂涎安吉丽娜的美色。
要知道如今俄罗斯之声广播电台的女播音员,也就是安吉丽娜小天使,已经用他甜美的声线征服了不少俄国大老粗,不少男狗熊都对安吉丽娜有那么点性幻想,换个男同志去,李晓峰还真不放心。
广播电台的继任者有了交代,李晓峰也就基本满意了,本来他身边乱七八糟的事情就不少,一天到晚瞎***忙,少一份工作,他的负担也轻不少,正好乘着这段空闲的功夫搞定偷粮食的事儿。
“你怎么会空闲呢?”列宁有些不满意了,“让你反省不是让你彻底的脱离革命,而是让你把头绪理清楚,不要再眉毛胡子一把抓,什么事情都参合,什么都干个半吊子!你说说,中央特科是你提倡组建的,现在特科是个什么样子?”
说到这,李晓峰有些脸红,他做事确实有点三分钟热度,早先提议组建特科就是一时的冲动,等真正开始干,要人没人要钱没钱的时候,他的热情顿时消亡了。如今的特科确实不是个样子,可以说除了挂名的科长捷尔任斯基,也就是他这个光杆副科长了,实在是有愧于列宁的期待。
李晓峰捏了捏鼻子,不好意思的回答:“这不是回国后事情太多,太杂,一时间顾不上么!”
列宁严肃道:“现在你有充足的时间了,立刻把特科的工作抓一抓,把班子建起来……那天你说的那个监听小组,我看就可以并到特科一起,没必要放在广播电台那边!”
李晓峰是真心暂时不想接这个烂摊子,要钱没钱要人没人,有嘛意思!他怏怏的答道:“您不是让我放下工作回家反省吗?”
“少给我贫嘴!”列宁可没想到某人在这里等着他,训斥道:“我让你干你就干,让你不要管广播电台的事儿,那是保护你!”
虽然李晓峰真心不理解也不屑于这种所谓的保护,但是列宁同志生气了,他总不能硬顶吧?再说,不就是特科的事儿吗?管也就管了,反正没人没钱也就没什么事儿。
似乎洞悉了某仙人打算蒙混过关,列宁严肃的说道:“不要试图打马虎眼!特科的工作必须立刻抓起来,在第七届全国代表大会开幕的时候,我要看到一个兵强马壮的特科为大会保驾护航,不然……不然你就等着在家里反省到底吧!”
李晓峰顿时就急了:“列宁同志,哪里有那么容易,特科要钱没钱,要人没人,党内的同志谁都不待见我们,谁也不愿意来,这工作没法开展!”
“怎么没法开展!”列宁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钱暂时没有,党内经费紧张,你先垫着,以后给你报销。至于人,你去找费利克斯同志,他如今管着党员审核的这一块,让他给你安排人手,凡是不来的,我亲自处理他!”
列宁已经把话说死了,李晓峰就是不答应也得答应,再说只要能够解决人手问题,把特科这个班子建起来也不算太难,反正离党的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召开还有将近半个月的时间,实在不行,就暂时拿eo公司的华工兄弟凑数。
李晓峰想了想历史上布尔什维克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貌似没发生过什么恶性事件,也就不值得太操心,有穿着军大衣带着黑头罩的华工兄弟们看场子也就足够了。现在的他还有很多正经事要做,不值得在这件事上浪费太多的精力。
什么正经事?首当其冲的就是去接莫瑞根,可能有同志奇怪,哪有师傅接徒弟,老板接员工的,再说莫瑞根也不是小女孩,以她堂堂一个女巫的手段,就算她光着屁股上街,敢打她主意的男人也等同于找死,至于这么在意吗?
还真别把话说死,莫瑞根虽然算得上是超人一族,跟普通女人比起来,她就是大杀器。但是跟有点超能力的那类人比起来,她真不算是特别的强,尤其是在对方人数还占优势的时候。这不,在芬兰一不小心就吃亏了。
“……你说在芬兰遇上了高手?”李晓峰一面帮莫瑞根疗伤,一面问道。
“是的,师傅!您让我注意那个英国间谍詹姆斯.邦德的动向,我跟踪他的时候,就被发现了,差点就栽在他们手里了!”
“哦?”
李晓峰有些小惊讶,他可是知道莫瑞根的水准,经过他的点拨,小妞很有点拨云见日的意思,虽然等级没有提升,但是相对于同等级的对手,哪怕是对方人多,她自保还是没问题的。
可现在莫瑞根不仅受伤了,伤得还真有些不轻,几乎是差一点就丢掉了性命。只能说这里面恐怕有比莫瑞根高一到两个等级的好手,在芬兰境内英国人聚集这么些好手,恐怕是来者不善,牛牛这是打算要干嘛?(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07 约翰牛家的同行
李晓峰从来就不是一个特别善于思考的人,要不让上一辈子也不会被扔八卦炉里做原料了。也就是这一辈子跟着列宁、捷尔任斯基一干大佬边看边学,然后不断的和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切磋,才让智慧和思考能力直线上升。
可惜的是,这份思考能力某仙人还没有向政治之外的领域扩张,在平常的生活中,他还保持着从前的习惯——宁愿等事情发生了被动应对,也不愿意多动动脑筋提前想好对策。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糟糕的习惯,而且他还不以为然,想不通也就不想了:“行了,这事儿我知道了,等过一段时间有空了,我去芬兰看看,如果他们真有阴谋,也就顺手收拾了!”
李晓峰态度很明确,他暂时不想管这档子事儿,正经的先去抢粮食才是上策,英国人能有什么重大发现,就是他们提前弄出原子弹,也没啥可怕的。
但莫瑞根却不这么想,她提醒道:“师傅,事情很不对,英国人恐怕所图不小……而且……”
李晓峰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问道:“而且什么?”
莫瑞根小心的说道:“而且您也不用去芬兰,那帮英国人现在就在彼得格勒……一下车,他们就直接去了红十字会医院。”
李晓峰嘬了下牙花子,虽说他不太在意,但既然人家已经到了彼得格勒,而莫瑞根也算是矜矜业业,他要是不去一趟也不太合适。
“红十字会医院是吧?我去看看!”
李晓峰说走就走,一点儿都不带耽搁的,骑着摩托风驰电掣的就赶到了红十字会医院。这家医院顾名思义,就是国际红十字会下属医院,乃是大战爆发之后,英国和法国红十字会支援建设的,算得上彼得格勒条件最好的医院了。而且名声也不错,比俄国的普通医院便宜而且医疗条件要好,有那么点慈善的意思。
虽然是来找人的,但李晓峰也没傻到真跑前台去问,首先他不知道007先生一帮人到医院来干啥,是治病还是探病他完全不清楚,而且他多少有点心眼,这家医院可是英法支援的,又牵连到了军情六处,保不齐就涉及了间谍活动,他这么名目张胆的去问,反而会坏事。
所以某仙人开着隐形术就在医院里转悠开了,别看他溜溜达达的悠闲无比,可还真不是漫无目的。来的时候莫瑞根告诉他了,她在007先生身上留下了标记,只要他闻着气味走,就一定能找到间谍先生。
说实话,李晓峰对此很无语,尼玛,做标记你就好好做呗,整视觉信号撒,弄什么气味,哥又不是条狗,寻着气味就去逮人,说出去多不好听。做标记就得跟哥学,在他灵魂上留下烙印,只要这孙子活着,就不怕找不到。
其实李晓峰也是后知后觉,以前他根本就没想过做记号,还是这次安妮公主的突然失踪给他提了醒,得给自己身边亲近的人做个记号,省得出事之后没地儿找人。
而且某仙人做的这个记号也不是十全十美,距离太远的话,也就是个模糊的方位,就好比后世的惯性导航,距离越远越不准。只有当他成为真正的仙人,法力大增的时候,惯导才升级为gps,拥有精确制导能力。
当然这些是扯远了,反正某仙人嗅着鼻子,追寻着气味的踪迹,没多久就找到了詹姆斯.邦德先生的确切位置。这孙子藏得还真不浅,在医院后面的太平间里溜达,而且同行的人还真不少,太平间大门外就杵着两个荷枪实弹的制服守卫,围绕着太平间四周,零零散散的还分布着几个便衣的暗哨。
也就是某仙人开着作弊器来的,否则他一出现估计就得被拿下,当然超高的警戒也让某仙人多了分兴趣——这太平间里装的是什么玩意儿,防备这么森严,银行的金库也不过如此。
好奇心起来了,某人心里就像猫爪,想都没想,一个穿墙术就挤进了太平间。好家伙,刚刚冲进去李晓峰就觉得不妙,倒不是有什么危险,而是他触发了一个警报!
太平间里面被人设下了几重禁制,只要有人闯进去,里面的人顿时就会察觉,反正就是那么一瞬间的功夫,十几道精神力就锁定了他,一个接一个法术,不要钱似的丢了过来。
哪怕是某仙人一贯自诩是艺高人胆大,也给弄了个措手不及,差一点就被打了个灰头土脸,好在他速度快,发现情况不对,立刻又给自己加持了几重防护,这才没有暴露。
“咦?”
就在某仙人暗自庆幸的时候,屋子里这帮人也很是惊讶,刚才警报被触动的时候,他们全都觉察到了,按道理说在他们合力围攻之下,来犯者就算没有被重创,也得暴露行踪。
哪里像现在,一堆法术砸下去,就像扔水里了一样,不!比扔水里还不如,扔水里多少还能看到几朵浪花,可这儿,压根什么都没发生,仿佛是他们对着空气施法一般。
“乔治,你去看看!”为首的一个长得比较老成的法师对身边一个瘦高个吩咐道,“还有,小心一点儿!”
“是,师傅!”
乔治猫着腰一步一摞,仿佛是排雷一般朝李晓峰刚才站的位置移了过去,说真的,这完全没有必要,某仙人怎么可能还在原地,这会儿他就站在他们身边,好奇的打量着他们。
李晓峰不能不好奇,这个年月的高级修真者应该是凤毛翎角才对,现在倒好,一个破停尸房里就站了十二个,最差的也是一级修真,最强的,比如吩咐乔治的那人,已经是接近三级修真了,比莫瑞根还要牛。
这么一伙强人出现在哪都比出现在停尸房里正常,可他们不光偏偏出现在这里,而且还设下了重重禁制,一个个如临大敌的样子……好吧,李晓峰虽然不爱动脑筋,但是稍微想想也就明白了,这伙人就是打伤莫瑞根的人,看这架势,大概是守候已久,准备瓮中捉鳖。至于捉鳖的饵嘛,不正是旁边一脸忐忑的詹姆斯.邦德么!
对此,李晓峰表示非常不屑,我擦,就凭你们这些个臭鸟蛋、烂扳手,就敢跟哥叫板?哥分分钟就能让你们从世界上消失,你丫的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这还真不是李晓峰吹牛逼,他如今是七级修真,高出这帮人实在太多,等级的巨大差距直接就让数量的差距变得毫无意义。也就是他奇怪这帮人的来意,不然打个喷嚏就能让他们消失。
“师傅,没有人!”
探雷的乔治战战兢兢的退了回来,走这么一趟的功夫,他额头上都能看见汗渍了,可见压力之大。
“没人?”为首的那人皱起了眉头,这个结果他真心不相信,对于这套防御阵法他很有信心,应该不会出现误报这种奇葩的事儿。
他不死心的问道:“看清楚了?”
乔治赶紧点头,小鸡琢米似的答道:“前前后后检查了三遍,什么也没有!”
顿时这人的脸色陡然严峻起来,他不相信是自己的阵法出了岔子,如果不是,那么只能说刚才突然出现又立刻消失的那个人比他们要强大得多。相对于前者,他更不相信后者,比他还要强大得多的人,或者说生命体,好吧,这个世界上绝对不多,没理由毫无意义的出现在这里。
一时间太平间里的空气近乎凝滞,修真们还好,心理素质比普通人强大得太多,而詹姆斯.邦德可就真心受不了了,虽然特工间谍的心里素质比普通人强大。但是他毕竟还是人,和周围的超人们比起来,他就是最弱小的一个,尤其是见识过那些神乎其技的手段之后,007先生非常非常的不自信了,说是惊弓之鸟或者杯弓蛇影都不为过。
“格林大师,您倒是说句话啊!实在不行,我们还是先撤了吧!”
为首的那人,也就是格林大师,很不高兴的瞪了007一眼,差点没给站长先生吓出翔来。这厮果断的低头闭嘴,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表示自己很傻很天真。
格林大师没打算跟一个凡人计较,就像某仙人死要面子一样,作为一个“超人”他也觉得跌份,只是训斥了一句:“此次的任务十分关键,我们不能允许一点儿意外的因素发生,上一次追踪你的那个女人,就很不简单,我怀疑她是德国人派来的……你仔细想一想,除了那个不争气的霍华德可能走漏消息,还有没有……”
007先生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有,绝对没有!”
格林大师又一次陷入了沉默,良久才说道:“不管刚才那个人是谁,都说明我们已经暴露了。所以我们没有任何时间可以浪费了,立刻开始工作,做完手头的事情立刻离开彼得格勒!”
詹姆斯邦德仿佛吓了一跳,忐忑道:“格林大师,这么做是不是太危险了一点,毕竟那几具尸体都有高度的危险性,我必须为您的安全负责!”
“不用担心!”格林大师似乎很有信心,很蛋定的说道:“来之前师傅已经颁下了一件法器,有它在,可以克制一切妖魔邪祟!”
一听这话,007也乐了,站在李晓峰的角度都能看见这货的后牙槽了,“原来卡梅伦大师早就做好了准备,有了大师赐下的法器,想必是手到擒来……”
詹姆斯.邦德还准备拍几句马屁,但是格林大师已经不耐烦了,直接让这厮闭嘴,然后毕恭毕敬的从一只旅行箱里捧出了一个木盒子。
说真的,格林大师的做派,让一边围观的李晓峰也来了兴趣,当年在天庭,各路神仙的宝贝他见过不少,但是外国的宝贝真心不多,翻来覆去也就是十字架、权杖、圣杯神马的,他真想看看格林大师能拿出件不一样的宝贝。
双手捧着盒子,格林大师的表情愈发的庄重肃穆,还真有点圣灵下凡的意思,只听见他得意洋洋的介绍道:“师傅赐下的这件宝贝可是不一般,乃是我国的镇国之宝,连女王陛下都没有机会见识过,这次你们有机会见识一下,可以说是三生有幸了!”
格林大师吹得呜嚷呜嚷的,下面的人自然也要喷臭脚,一个个的忙不迭的肚子里赞美的词汇一股脑的倒出来,听得李晓峰都觉得恶心,甚至很是不屑,英国野人能有什么宝贝,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土豹子!
“大师,您能不能介绍一下这件宝贝!也好让我们开开眼界!”
格林大师看了007先生一眼,这一次他对这货的提问是比较满意的,捧哏捧得恰到好处,谁让他也有心显摆显摆呢!
顿时这位大师就吹上了:“这件宝贝可是不一般,据说是当年圣乔治斩杀了恶龙之后,用恶龙的血肉和骨骼打造的……有无上的神力,能够驱除邪恶和污秽……”
李晓峰第一个表示不信,尼玛,圣乔治屠龙就是件扯淡的事情,就算他真的屠了龙,但是怎么可能用一头邪恶恶龙的血肉和骨骼打造出驱除邪恶的圣器,从逻辑上就说不通。你要是说拿恶龙的躯体打造出邪恶的武器,那哥还有一点相信,至少逻辑是正确的。
“你们看!”吹嘘完了,格林大师一把掀开了盒盖,“沐浴在神光之下吧!”
你还别说,盒子里的所谓宝贝还真是金光四射,真有点神器的意思,反正忽悠得詹姆斯邦德一干人是跪倒在地,画十字的画十字,祈祷的祈祷,场面很是庄重肃穆。
可这场面好悬没让李晓峰笑出来,尼玛,这就是圣乔治留下的宝贝?尼玛,你可以更扯淡一点不?哥怎么看这玩意都是俺们华夏特产的太极八卦镜!
没错,所谓的宝贝就是太极八卦镜,如果说这玩意儿是圣乔治打造的,那么李晓峰第一时间就想再穿越一次,直接将基督教的大圣人绑火刑柱上烧了,尼玛,你这货感情是异端啊,不烧你烧谁!
当然,李晓峰更想吐槽的是:格林,你这孙子也忒不要脸了,指鹿为马也不过如此,你还敢瞎白话什么祖传的国宝,这东西保不齐就是你们1860年火烧圆明园时候抢来的吧!
格林大师当然不知道身边站着一个洞悉太极八卦镜来历的人,依然自顾自的吹嘘道:“这件宝贝神力无边,是仁慈的主赐予我们驱除邪恶的圣器,只要你们诚心的祈祷,就不会被任何邪恶和污秽所玷污!切记!切记!”
李晓峰已经是完全无力吐槽了,太极八卦镜到确实有抵御妖魔邪祟的功效,但是和什么仁慈的主没有一毛钱的关系,更不需要祈祷什么,只要拿镜子照准妖魔邪祟就一切ok。
不过李晓峰也有那么点而好奇,虽然格林大师纯粹是扯犊子,但这面太极八卦镜到是真东西,估计是被前辈大师开过光的,就是隔着几步远,他也能感受到上面仙力浓厚,一般的妖魔鬼怪若是被它照见了,魂飞魄散是免不了的。这些英国佬是碰上什么玩意了,竟然要用它来镇压?
格林大师抱着镜子,嘴里念念有词,一边几个徒弟更是端庄肃穆,跟教堂里做法事似的,叨叨的折腾了半天,才在格林大师的示意下走到了两具棺材面前。
格林大师沉声吩咐道:“开馆!”
两边的四个徒弟立刻操起了撬棍,咔哧咔哧的就开始撬。李晓峰在一边看得津津有味,《鬼吹灯》、《盗墓笔记》他都看过,但是实打实的看人撬棺材还是第一回,棺材里难道装的是粽子,如果那样的话,请出太极八卦镜也就可以理解了。
不过事实大大出乎他的意料,棺材刚撬开,那一股子尸臭就差点给他熏了一个跟斗,不用说尸体绝对已经高度腐烂了,这样的尸体在小说中都不可能发生尸变,在现实中那就更不可能了。
捂着口鼻,李晓峰强忍着恶臭,死死的盯着棺材里的尸体,在俄国的冬天,能烂成这样也真是够奇葩的了,完全不符合自然规律嘛!
格林大师也纳闷了,闷声闷气的问道:“死了多久?怎么烂成这样?”
格林大师双手抱镜子,没法捂鼻子,身边的人虽然能空出两只手,但也不好意思这么干。给这一干人给熏的,尤其是詹姆斯.邦德,差点把隔夜饭都给吐出来了,只能暗自在那憋气。不过格林大师发话了,他不能不回答:
“大师,他们是半个月前遇害的,当时就是浑身发烂、流脓,死的时候身上就没一块好皮了……”
格林大师点头不语,只是拿镜子死死的照住两具尸体,嘴里念念有词,立刻李晓峰就感到,一股精神力射向了两具尸体,大概是他在探查死因。
刚开始,李晓峰能看出格林大师并不是太在意,但是随着时间的延长,这位大师也不淡定了,良久,他收回了精神力,很疑惑的朝007先生问道:“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08 越来越诡异了
听了这话,詹姆斯.邦德直接就想骂娘了,你大爷的,老子找你来就是为了搞清楚死因,现在好了,你倒过来反问我了,这尼玛简直就是坑爹啊!
007真想骂格林一个狗血喷头,但是他有这个胆子吗?人家见了女王陛下走失拿腔拿调的,拿他这个小站长不当干部更是天经地义。而且人家属于超人一流,战斗力就不是只有十的007能比的。
所以,詹姆斯.邦德虽然很不忿也很蛋疼,还是只能老老实实的回答格林大师的提问。还得装出态度十分恭谨的样子。
“大师,是这样的……我们将这两位先生的血液样本和组织样本交给了皇家医学院,几位最著名的病理学家也找不出死因,所以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们的死亡,我也不太清楚!”
这就是詹姆斯.邦德侧击旁敲的提醒格林大师,俺们找大师你来,就是为了查清楚原因的,所以您赶紧发动神通查个水落石出才是正经,问我算怎么回事儿?于是他又壮着胆子多问了一句:“大师,是不是黑魔法?”
黑你妹!
格林大师比詹姆斯.邦德还火大,本来嘛,他这样的大师,养尊处优被王室待若上宾,正经的关在象牙塔里做研究搞修炼才是正经。也就是听说军情六处在俄国有了超自然的发现,可能涉及上古的禁忌魔法或者法器什么的,才勾引了他的兴趣,这才带着几个徒弟屁颠屁颠的赶到了俄国。
这一路上吃不好睡不香,可以说是颠沛流离,如果不是半路里遇上了不明身份的同行跟踪,在芬兰格林大师就得吃后悔药。跋山涉水翻山越岭的赶到了彼得格勒,他满心以为会有突破性的研究发现,结果等着他的却是两具烂得快看见骨头的尸体,差点没给他熏晕过去。
其实臭点也没啥,为了研究魔法,更恶心的事儿格林大师也干过,关键的问题是,他查探了半天,愣是没从尸体上看出什么异常,别说没有黑魔法的踪迹,一看就知道这两人是病死的,尼玛这不是纯粹浪费他的时间和感情嘛!
顿时格林大师的脸就垮下来了,很不耐烦的问道:“除了这两具尸体之外,还有其他线索吗?”
詹姆斯.邦德一听就明白了,大师从尸体上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这是心情很恶劣,如果他不小心伺候着,后果可能会很悲剧。
所以这厮赶紧回答道:“有,有,有!还有一个没死的!”
格林大师强打起精神,命令道:“带他来见我!”
一听这话,詹姆斯.邦德脸都白了,支支吾吾的解释道:“大师,恐怕……那个……那个,他没法来见您。”
“为什么?他还跟我摆架子!”格林大师更是不高兴了,不怒自威,一股气势差点把007给吓尿了。
“不是,不是!”詹姆斯.邦德忙不迭的解释道,“实在他没法来见您,太危险了……这么说吧,您跟我走,一看就明白了!”
格林大师有些疑惑,不过勉强接受了007的解释,一摆手,命令道:“前面带路!”顿时拉开了架子带着一干徒弟大摇大摆的往外走。
格林当然是可以拍屁股走人,但是李晓峰可不行,停尸房里的这两具尸体别人看不出死因,他还看不出来。刚才若不是他眼疾手快将尸体上的病毒压制住,估计包括那个牛逼哄哄的大师在内,这一屋子人恐怕都得死个干净。
其实这些英国佬死了李晓峰只有拍手叫好的,但是尸体上的高致病病毒可分不出英国人还是俄国人,万一泄露了,那生化危机就要在彼得格勒爆发了。李晓峰可以不管英国人,但俄国人他还得管,所以在007跟格林走后,他得留下来擦屁股。
“这年月怎么就有t病毒了,尼玛,这不是电影和游戏里虚构的吗?难道病毒也穿越了?”
某仙人心中是腹诽不已,当然更多的是疑惑,这两具尸体一具是被人扭断了脖子,另一具则是被爆了头,否则绝对是要尸变的,当然李晓峰更担心的是还有其他感染源的存在,那样的话乐子可就真的大了。
能力全开,将四周扫描了个遍,运气不错,除了躺在棺材里的两个死鬼,就没有其他的感染源了,估计是007也发现情况不对,提前做了处置。
李晓峰将尸体内残存的病毒消灭了个干净,然后赶紧去追那个二五眼的大师和傻大胆的间谍,他有些担心那个还活着的死鬼就是一具丧尸,就算不是,那货也指不定是病毒携带者,对于t病毒,李晓峰是丝毫不敢大意。
还好,事情没有李晓峰想象得那么糟糕,虽然活着的那个货被关在大铁笼子里,疯疯癫癫的不比丧尸强多少,但总归是个人,嗯,具体的说,是个精神病人。
“我们发现大卫的时候他就已经完全疯了,见人就咬,当时差点把麦克的喉咙给撕开了,我们找了不少精神病专家,希望能让大卫恢复一点神智,但是效果很不理想,他最清醒的时候也是满嘴胡话……”
格林大师已经完全无语了,搞了半天,唯一的线索除了两个死鬼就是一个神经,这不是逗他玩吗?虽然他是个法师,在超自然的研究上很有建树,但是他也没法子让一个疯子说人话不是。
“这就是唯一有用的线索!”他厉声质问道。
也许是格林大师的嗓门太高,惊着了笼子里的大卫,这一位顿时就发病了,上蹿下跳鼻涕口水哗哗的流,喉咙里更是像野兽一样低吼起来。一瓜子就抓向了格林大师,给大师弄了个措手不及,身上的高档西装顷刻之间就变成了抹布。
“这样的人还留着干什么!”格林大师怒气冲冲吼道,“直接人道毁灭好了!”
詹姆斯.邦德却不敢接茬,首先笼子里的这位是他的部下,他若是附和,那是要失人心的,今后还怎么领导工作,其次,大卫虽然疯了,但毕竟没死,于情于理也要给他的家人一个交代。
“大师,我们就是想知道,大卫的这种状态是不是受了什么黑魔法的攻击,据我所知,那些黑暗的魔法可以毁掉一个正常的心智的。”
詹姆斯.邦德不提什么黑魔法才好,一提格林就是一肚子火气,在他看来眼前的这一切压根就不关魔法的事儿,纯粹是007瞎扯淡。他很不高兴的质问道:“詹姆斯.邦德先生,我很想问你,你怎么会得出这一切跟黑魔法有关的结论。在我看来你的人不过是压力过大,精神崩溃了而已!”
“可是那两个死了的……”
“人哪有不得病的!”格林大师态度愈发的恶劣,几乎是指着鼻子训斥道:“你这是在耽误我的时间,我会向陛下反应你们的工作态度的,你们就是在扯淡!”
詹姆斯.邦德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估计已经在心里画圈圈诅咒格林大师了,不过如果格林回去之后真的这么反应情况,那么他这个站长绝对是干到了头。为了自己的乌纱帽着想,他必须尽快自救。
“大师,您听我说!”如果不是在场的人太多,詹姆斯.邦德都有心抱住格林的大腿了,他哀求道:“您听我说,还有别的发现,正是这些发现让我们怀疑这涉及黑魔法……”
一边说,他一边赶紧的递上一个牛皮纸袋。当然,这里面装的不是钞票,指望用钱收买格林大师,才是愚蠢之极。
格林大师将信将疑的接过纸袋,随手将里面的事物抽了出来,感情是一沓子照片,从照片里的情况看,里面有人有树有山水,仿佛是旅行的合影。反正他就没看到跟魔法有关的东西,顿时又失去了耐心。
“这是什么玩意!”
詹姆斯.邦德赶紧解释道:“这些照片是从大卫身上找到的,应该是他拍下的证据……您看这里……”
格林顺着007的手指看去,相片的中央一团模糊的影子吸引了他的注意,这一团阴影出现得太突兀了,和周边清晰的影像对比起来,实在是不应该出现。
“这种阴影一共出现了十次,而且从相机的焦点看,大卫就是在拍它!”说到这,詹姆斯.邦德又拿出了一个笔记本,但是破破烂烂的仿佛是从狗嘴里抢出来的,“这是大卫的工作日志,我们发现大卫的时候,他正在撕咬这本日志,所以里面相当多的记录都遗失了……”
詹姆斯.邦德小心的打量着格林大师的表情,见对方全神贯注,他才稍微松了口气,继续解说道:“从残存的记载看来,大卫在俄国西伯利亚地区发现了超自然的现象,一个村子的人没有任何征兆就死得干干净净,没有外伤,也不像是中毒……他对此深入研究之后,似乎找到了什么,然后一直跟踪着线索,然后就是您看到的那些照片了。”
格林大师问道:“你是说照片里的那些阴影就是他追踪的目标,也是那些阴影导致了他变成现在这个状态?”
“对的!”詹姆斯.邦德兴奋的连连点头,“一开始我们以为这是俄国人在实验秘密武器,可能是一种全新的化学或者生物武器……但是根据我们潜伏在俄国的间谍传回的消息,俄国并没有这种秘密武器的计划,也不具备研制这种武器的能力……而且,随着我们派往西伯利亚地区间谍的深入探查,事情似乎越来越诡异了……”
不光是格林大师,就是一边的李晓峰都被詹姆斯.邦德的解说给吸引了,渺无人烟的西伯利亚出现未知的秘密武器,导致一个英国特工惊声错乱,而且还向愈发的诡异的方向发展,说真的,这货最喜欢这种恐怖的悬疑故事了,顿时竖起了两只耳朵,生怕漏掉了一个字。
“怎么个诡异法?”格林问出了某仙人的心声。
詹姆斯.邦德似乎也有些惊疑不定,他的喉结蠕动了几下,缓缓说道:“大卫出事之后,我立刻又增派了人手去查个虚实,其中一组特工总算是找到了大卫追踪的那个目标,但接下来恐怖的事情又发生了。他们这一组一共有十个人,都是上过战场的老兵,经过军情六处的强化培训,不管是战斗技能还是精神状态都十分出色,可是就是如此优秀的十个人,其中九个都死在了西伯利亚的原始森林里,唯一活着回来的那个人,也几乎是精神错乱,整个人都糊涂了,不管问什么都只说什么魔鬼、什么撒旦,要不就是无意识的呼救和痛哭,而且没过三天,他就莫名其妙的发病,见人就咬。导致我们又损失了一个精锐的间谍……尸体您也见过了,您认为正常人尸体会如此的反常吗?”
这还真把格林大师给问住了,虽然他很肯定那两具尸体的死因绝对是某种疾病导致的,应该跟魔法没有关系。但是听007这么一说,他也不太肯定了,难道真是遇上了黑魔法,他们是被灭口的?
可是格林又实在没法把现有的线索拼成一张完整的图,线索太凌乱也太少了,他有些焦急的问道:“还有线索没有?把你知道的统统都说出来!”
到此,詹姆斯.邦德是完全放心了,格林大师已经被他讲述的故事完全吸引住了,应该不会打小报告了。当然,他倒是不敢拿格林一把,万一把老家伙惹急了,几个魔法丢过来,他就彻底歇菜了。
“线索不是很多,也就是这本工作日志里零星记录的几个单词……”
话还没说完,格林大师就劈手夺过了工作日志,一目十行的翻阅起来。詹姆斯.邦德比划着解说道:“比较吸引我注意的是这一页——‘我看见了什么?伞?不可能……’。”
“这是什么意思?”格林大师被弄糊涂了,反问道:“一把伞有什么好奇怪的?”
詹姆斯.邦德点头附和道:“正是如此,伞确实没什么好奇怪的。比较让我奇怪的是,大卫为什么会对一把伞好奇?难道这把伞有什么特殊不成?”
格林完全想不通,一把伞有什么值得奇怪的,他认为唯一能解释通这一切的就是大卫当时已经神经错乱了。
“不!”詹姆斯.邦德当即反驳了这种说法,指着工作日志的日期说道:“大师,您看,这是大卫刚刚到达事发的小村子没多久,当时他应该还是清醒的,不至于在工作日志上胡说八道。”
对此格林大师表示同意,但他依然想不通一把伞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所以我们才找到您,希望您用渊博的知识解答我们的疑问。”适时的詹姆斯.邦德赶紧送上马屁,并提出了新的建议:“大师,我知道您有着无上的神通,我想知道,有没有一种方法,能让你探查大卫已经完全错乱了的大脑,如果能从他的脑子里找到当时的记忆,所有的疑问就迎刃而解了!”
你真看得起我!詹姆斯.邦德的马屁没有让格林感到丝毫的高兴,尼玛,老子又不是上帝,怎么可能探知凡人的思想,你丫的,这已经不是异想天开,而是完全的yy了。
“真的没有办法?”詹姆斯.邦德比格林大师还要失望。
这时候,格林的徒弟,也就是刚才被派去趟雷的乔治说话了:“师傅,我曾经在大英博物馆的典藏中看到过一卷莫高窟的经文,里面记载在中国有一种类似的法术,叫搜魂大法,据说可以探知人类的记忆……”
“屁话!”格林张嘴就给乔治骂了回去,他很狂躁的骂道:“什么搜魂大法都是骗术,都是那些黄皮猴子的把戏而已。愚昧的东方对奥法能有什么理解?魔法是上帝赐予我们白人最高贵的礼物,哪里是那些下等种族可以理解的!乔治,我必须警告你,如果你继续把修炼的重心放在那些虚无飘渺的谎言上,那么你一辈子的成就也就只限于此!”
“可是,师傅……”乔治似乎有些不服气,但是格林很粗暴的打断了他的发言:“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如果还让我看见你沉迷在那些谎言之中,我会报告宗教裁判所的,我想他们会很乐意的清除你这个异端的!”
这下乔治不敢说话了,他可不想被宗教裁判所当做小白鼠对待,在生命和魔法之间,他更珍惜自己的小命。
詹姆斯.邦德虽然对搜魂大法很有兴趣,但是瞧着格林大师的态度,他最好还是把这个想法烂在肚子里,所以他赶紧转移了话题:“大师,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当然有!”一边说格林一边狠狠的瞪了乔治一眼,似乎对弟子的孟浪还耿耿于怀,他着重强调道:“相对于东方黄皮肤猴子自欺欺人的谎言和骗术,我们白人,在探索人类精神领域取得了重大突破,我们的催眠术可以从潜意识里发掘记忆……”
对于“格林大师”嚣张和牛逼的样子,李晓峰表示完全无力吐槽了,搜魂大法这种小把戏都不会,还装什么大头蒜,还敢大言不惭的贬低俺们炎黄子孙,也就是哥手头有事没工夫收拾你。否则,哼哼……再说,尼玛有这吹牛 逼的功夫十个搜魂大法都出结果了,见过不要脸的,还真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
是的,在格林和詹姆斯.邦德白话的功夫,李晓峰已经用搜魂大法将大卫的记忆扫描了一遍,在里面他还真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比如那把让格林和詹姆斯.邦德无比纠结的伞……(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09 让你再忽悠
这把让詹姆斯.邦德和格林大师无限蛋疼的大伞,李晓峰太熟悉不过了。当年他还是天兵的那会儿,就没少见过这个宝贝。
什么?你说一把破伞能是神马宝贝,君不见天上三界的各路神仙,随便扔根裤腰带都是捆仙绳,伞总比绳子高级不少吧?而且这把伞还真心是有来历的,出自瘟癀昊天大帝吕岳之手,学名唤作瘟癀伞。
吕岳这个神仙估计知道的人不多,《封神演义》有出过场,带着四个徒弟相助殷商,在西岐行瘟布癀,差点让姜子牙一干叛贼团灭了。后来还是杨戬请了外援,给自己师傅玉鼎真人抓来救场,找火云宫三圣借了灵草,然后开**才打跑了吕岳。
后来老吕不服气啊,心道,尼玛你们西岐这干不要脸的货,技不如人打不过老子就找干爹帮忙,忒无耻了!所以在穿云关布下瘟癀大阵,给姜老头困在阵中一百日,眼瞧着就让武王彻底歇菜。
这下算是捅了马蜂窝了,武王一伙只能再次打开干爹模式,还是道德真君出手,派弟子杨任下山破阵,用五火七禽扇将吕岳及两个师弟直接烧成了灰。等到天下平定,往封神榜里填坑的时候,为了恶心老吕,姜老头就给老吕封了个瘟癀昊天大帝的职位。
别看这个职位名字比较长,还有昊天大帝这么个名头,但是说穿了就是个瘟神,主要的工作就是散布瘟疫。你说老百姓会喜欢老吕?他能有香火?
所以在天界,老吕属于很不得意的那一类,属于绝对的冷衙门,一点外快都没有,只能靠死工资度日。当时老吕就是李晓峰的房东,两人一个天兵,一个被边缘化的瘟神,还真有点共同语言,至少老吕的几件宝贝李晓峰不止把玩过一次。所以一眼就认出了那是老吕的瘟癀伞。
李晓峰估摸着,这瘟癀伞大概是天破之后,随着世界湮灭,跟着他一起穿越到了这个时代。再想想在彼得保罗监狱里出现的聚宝盆,他大胆的猜测,上一世天庭里各路神仙的法宝,估计有不少幸运的逃过一劫,然后就遗落在了这个世界。如果他足够幸运的话,应该还能找到不少。
当然,这也就是想想,李晓峰可不傻,上辈子遇上过的那些鸟人神仙,虽然人品一个比一个烂,但手底下真功夫却是不差,至少比他这种半吊子的仙人强几万倍。而他们收藏的那些法宝,更是一个比一个牛逼,稍微一个动静就能天崩地裂,像他这种大路货仙人,遇上了就是一个字——死!
所以法宝虽然很吸引人,但是也得有命去享用,尤其是这种杀伤力极大的法宝,天庭为了维护和谐稳定,是强加了不少禁制,就跟下界的网游学的装备绑定功能。只有吕岳吕大仙才能用!别说一个不入流的小修真,就是一般的神仙也没胆子霸王硬上弓乱用。
李晓峰可不像詹姆斯.邦德这帮傻缺,不知天高地厚看见宝贝就往上蹿,那不是寻宝,那是茅厕里打手电找屎。比如就说这个瘟癀伞,那是吕岳吕老头吃饭的家伙,上面不光有天庭的禁制,吕老头自己也没少挖坑打埋伏。也就是这回准备上手的是几个凡人,瘟癀伞用不着使多大的劲,随便几个病毒就能让他们死翘翘。真正让瘟癀伞发威,那毁灭全世界的物种都跟玩似的。
为了生命安全着想,哪怕明知道瘟癀伞威力无边,李晓峰也会很明智的选择远远站着围观,省的被伤及无辜了。不过他也有些好奇,这个大卫是怎么从瘟癀伞的虎口里捡回一条小命的?虽然眼下这个鸟样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但依照瘟癀伞的杀伤力,他也应该跟棺材里装的那两个死鬼一样,被病毒直接做掉了,怎么会有命在呢?
好在大卫的记忆力就有答案,不然某仙人又要大喊蛋疼和坑爹了。原来这个大卫也是个聪明人,发现瘟癀伞太诡异、太超自然,用科学完全没法解释,所以就多长了个心眼,没有不知死活的向瘟癀伞靠近,而选择了远处围观。
瘟癀伞虽然是大杀器,但是想要大展神威,离不开施展的人,就跟聚宝盆一样,行瘟布癀也是要仙力的,更何况瘟癀伞不过是瘟癀大阵的一个部件,全套的装备是刑瘟印、止瘟剑、瘟疫鈡、瘟煌伞、散瘟鞭、头疼馨,只有当这套瘟神装备集齐了才能发挥全部的威力。
单独的一件瘟癀伞虽然厉害,但是毕竟打了折扣,再加上没有仙力支撑,所以瘟癀伞拿超出杀伤半径之外围观的大卫没啥办法。不过神仙的法宝也是有智慧的,你丫不是不靠近吗?那么哥就在杀伤半径之内大肆放瘟,要知道细菌和病毒可是会繁殖的,丢出去之后只要条件合适,就会不断的传播,只要持之以恒迟早能传染给你!
于是乎蹲坑守候的大卫就杯具了,中了一种让人精神错乱的病毒,直接就疯了。不过疯了也好,至少疯子是不会蹲坑的,学人猿泰山满森林乱跑的他侥幸拣了一条命。而他后面那队兄弟就没这么走运了,一不留神就冲进了疫区,几乎全灭。
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李晓峰立刻就不放心了,尼玛,这可是病毒,会传染的!你们这帮狗逼的英国人是不知死活,若是持续的不计死活的向瘟癀伞发动攻势,那么为了自卫,瘟癀伞绝对是要大肆放毒的。哪怕是没有成套装备的支持,以它的防毒能力,那也是相当惊人的。而且病毒这个玩意是活的,只要条件允许就会无限制的传播,以这个年头的医疗卫生实力而言,这么下去绝对是一场灾难!
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全人类,李晓峰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场惨剧的发生,最好的办法当然是立刻赶赴疫区,直接给瘟癀伞拿下才是上策。
可是对此李晓峰心里也打鼓,他如今毕竟还只是半仙,瘟癀伞这种大杀器当年连一般的神仙都扛不住,哪怕是现在它能力打了折扣,李晓峰还是没多大把握,弄不好将自己赔进去了才较真的傻逼。
再说,如今的他工作紧张,哪里有时间去西伯利亚钻山沟,来回一趟的功夫给什么都耽误了。为今之计也只能先绊住英国人的手脚了!
望着正在布置阵法的格林,李晓峰冷酷的一笑,弄死几个英国人他真心没有负担,尤其是这几个货还都不是什么好鸟,比如这个所谓的格林大师,拿着咱们华夏的法器装逼忽悠也就算了,俺们天朝上国博大精深,不缺这点破烂,反正说出去丢人的是你,你自己都不嫌害臊,咱们更美义务也没责任替你遮羞。
真正让李晓峰生气或者说恼火的是,尼玛,你丫拿着咱们华夏东西忽悠也就算了,不能念完经就打和尚,吃饱了就骂厨子吧?敢歧视我们炎黄子孙,你丫是活腻了吧!
李晓峰从来都是个愤青,他不惹别人就算是谢天谢地了,敢当着他的面喷粪,纯属于找抽!
格林大师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某仙人惦记上了,更不知道某仙人已经打算让他以身试法。一点儿危险意识都没有的他,依然乍呼呼的吩咐几个徒弟摆阵,那颐指气使的样子很是嚣张。
“手脚麻利点儿!”格林指着地上的七星灯很是气愤的吩咐道:“这都是我国的国宝,碰坏了你赔得起?”
李晓峰已经完全无力吐槽了,你丫的,七星灯怎么成你们国家的了?你们老祖先那群野蛮人,点篝火过日子的,什么时候用上七星灯这种高级货了。好在他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弄死这个格林大师,也就不计较他说什么了,犯不着跟死人计较,你丫反正要下拔舌地狱的。
不一会儿布好了阵,让李晓峰更无语的事情又发生了,这位格林大师很牛逼的换上了道袍道冠,比划着桃木剑就开始吹嘘:“这件魔法长袍乃是圣乔治赠送给祖师爷的,乃是经过先圣祝福的圣装,穿上了它,一切邪恶都无法近身!”
好嘛!李晓峰直接就笑喷了,尤其是这位大忽悠的几个徒弟还有007先生表现出相当崇敬和羡慕之情的时候,他几乎要乐得地上打滚了。尼玛,圣乔治要是穿着这一身拿着桃木剑去屠龙,那才真叫相当的有喜感。如果他是那条恶龙,估计不用圣乔治动手,直接就笑死过去了。
就是这,格林大师还狠严肃的吩咐道:“肃静!我们马上就要开始了,能目睹神迹的降临将是你们一生的荣幸!”
詹姆斯.邦德一帮二五眼被大师唬得一愣一愣的,一个个神情肃穆站得笔挺的,仿佛在接受检阅一般。
格林大师满意的点了点头,将桃木剑舞了个剑花,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诚心的乞求上天降下神迹。李晓峰对大师的咒语来兴趣,凑近了两步,才听了两句就差点一个跟斗摔地上了。
倒不是格林大师念的咒语太高深,太深奥,太牛逼,实在是这货念的是佛家的大悲咒,也就是《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广大圆满无碍大悲心陀罗尼经》,俗名也叫清心咒。乃是明朝的智真法师所传,也是唯一一个除了古佛经以外由后人自创的咒语。读诵清心咒可以让思想精深,可清心定神,去烦止恶。
你说你丫穿着道袍念佛经,还白话什么耶稣玛利亚,你这是要闹哪一样?难道大师你就是传说中的少林寺驻武当山大神父王喇嘛?也就是李晓峰这个半仙,换旁人估计直接就脑淤血中风了。
算了,李晓峰心说哥已经无力对你吐槽了,老子看你怎么收场。不过事实还真有点超出他的预计,这个四不像的大杂烩还真有点作用,随着格林大师嘴里的《大悲咒》越念越快,越念越顺溜,原本在笼子里上蹿下跳呲牙咧嘴的精神病人大卫渐渐的安静下来,只见他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双目发直,一副思想深邃的样子。
“神迹啊!这简直就是神迹啊!”詹姆斯.邦德一咕噜跪在了格林大师跟前,若不是老外不兴磕头,要不然风流倜傥的007这会直接变成了磕头虫。
格林大师自个也很是得意,两个鼻孔都朝天了,“这种催眠术乃是我师傅精研圣经五十载,在大天使的启迪下才创造出来的……能够唤醒迷途的羔羊……让十恶不赦的魔鬼幡然醒悟……”
你大爷的,就算李晓峰定力再好,也忍不住要抽人了,你师傅个鸟蛋,你家的大悲咒能在新约或者旧约上找到那才叫见了鬼,穿越都没有这么离谱的,还**大天使,你个老不羞念大悲咒能招来大天使,那也是天使都看不过眼了,非得拿雷劈你不可,老子非得帮着智真大师把版权费要回来不可!
“大师,现在怎么办?”跪在地上的詹姆斯.邦德很虔诚的问道。
格林大师很有气势的一挥袖子,吩咐道:“把笼子打开!”
詹姆斯.邦德看了看笼子里的大卫,又看了看无所畏惧的格林大师,小声的提醒道:“大师,大卫他已经完全疯了,见谁咬谁,打开笼子……万一有个……”
“哼!”格林大师双手一背,牛逼哄哄的说道:“没有万一,只管打开!在圣音的洗涤下,就是地狱里的恶魔也会幡然忏悔……”
格林大师叨叨的说了一大堆,无外乎什么神什么圣,总之就是绕圈话,绕着绕着007的头就晕了,为了免受摧残,为了让大师节约一点宝贵的口水资源,他赶紧的打开了笼子。
“大师,您可得小心点儿!”他不放心的提醒道。
拉开笼门,格林大师大摇大摆的就钻进去了,边走边说:“我有圣灵加持,有天使保佑,邪恶勿近……”
要说这位格林大师也是个喜欢装逼的,走进去之后反手就给笼门关上了,还吩咐007将笼门锁好,以示自己无所畏惧。
“看见没有!”格林大师摸了摸蹲坐在地上的大卫,拍了拍他的脑袋,“你们看他多安静多听话,圣灵的光辉已经洗尽了他身体中的邪恶,堕落在地狱深渊的灵魂将在主的指引下……哎呦!”
在场的众人都看到了这样一幕,原本蹲在地上傻傻愣愣的大卫突然暴起,逮着格林大师的爪子就是一通猛啃!那场面叫一个惊悚,叫一个吓人。反正装逼装得正过瘾的某位大师,顿时就变成九指了,疼得这货叫得那个惨啊!
反正边上使坏的某仙人都给吓了一跳,觉得耳膜疼,所以为了制止这种毫无道德的制造噪音污染的无耻行径,他是给大卫下了死命令:“咬他!咬死他!别咬屁股啊!对,咬他的嘴,让他再喷粪!”
“大师,您没事吧?”
詹姆斯.邦德当场就吓傻了,刚才还见大师一切尽在掌握,一副温馨和睦尽显圣主慈悲的大好场面,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狗咬兔子,这尼玛是闹得哪一出。
“快!快打开门!”
格林大师再也不能蛋定,连续被咬了几口,这血哗哗的,尤其是连续丢了几个大招,将魔力耗尽了也没见伤着对方一根毛的时候,一种叫恐惧的情绪充斥着他的脑海。他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更不明白一向管用的催眠术为什么失效,他只明白一点,若是再不开门,估计就被活活咬死了。
格林用血琳琳的双手死命的拍打着笼门,毫无形象嘶声力竭的嚎叫道:“尼玛,快开门!”
詹姆斯.邦德真的吓坏了,他来不及细想,慌慌张张的掏出钥匙,哆哆嗦嗦的插进锁孔,用力一扭,只听见咔嚓一声——钥匙断了!
当时007先生头上的冷汗就下来了,他无助的看着笼子里的格林大师,小脸蛋苍白,眼神更是慌乱,他很想跟大师说抱歉,因为他真心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俄国的钥匙尼玛就是山寨货。
当然,笼子里的格林大师也没心思痛骂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间谍先生了,如今的他衣衫褴褛,大腿上屁股上都是牙印,当然更多的是鲜血……有那骂人的功夫还不如多想想怎么躲避才是实在的。
不过格林大师没功夫收拾詹姆斯.邦德,不代表大师的徒弟没工夫,这几个小子一拥而上围着可怜的间谍就是一通拳打脚踢,瞬间就放翻了这个可怜虫,一圈人围着他一通乱踩,没两分钟可怜的007生生被踩晕了,而这时候可怜的格林大师也到了最后的时刻,实在是无力抵挡他被兽化了的大卫扑到在地,随着血光一闪,他的喉咙顿时被撕开了一条大口子,眼瞧着是出气多进气少……
导演了这血腥一幕的某仙人却不是太满意,实在是007太不给力了,他原来的想法是让间谍先生打开笼子,让大卫跟着某位忽悠大师一起出来,然后再让兽化的大卫将他们一一解决。
谁能想到堂堂007如此的不给力,竟然给钥匙拧断了,没办法他也只要再浪费一点儿仙力,让忽悠大师的徒弟跟着大卫一起狂化,让他们自相残杀好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10 鸭梨山大
亚历山大.伊万诺维奇最近着实感到鸭梨山大,作为彼得格勒市警察局局长,这一个多月以来他没有睡一个好觉,生怕第二天早上刚刚起床就发现自己的乌纱帽不翼而飞了。
这不是说笑话,实际上有那么几天亚历山大局长已经走到了下课的边缘,尼古拉二世陛下非常不满意他的工作能力和工作态度,认为亚历山大局长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饭桶,竟然连几个抗议、游行的刁民都搞不定,任由这些刁民在伟大的彼得格勒肆意妄为。
尤其是尼古拉二世陛下在报纸上看到了亚历山大局长手下那些穿制服的狗腿子跟刁民们相亲相爱的画面时,他真有心将白白胖胖的亚历山大局长直接枪毙。
幸亏那些日子彼得格勒的刁民们闹得很凶,整个彼得格勒周边的交通、通信完全瘫痪,不然亚历山大局长早就收到了尼古拉二世陛下发给他的辞退信。而这之后,众所周知的,尼古拉二世陛下黯然下台,他也再没有机会收拾可怜的局长大人。
当然,沙皇的倒台并不意味着亚历山大的局长宝座就稳固了,整个俄国的权力大洗牌让他刚刚落到肚子里的心脏又提了起来。尤其是苏维埃对老官僚旧贵族掌控俄国地方权力机构表示出强烈的不满情绪之后,亚历山大的失眠综合症又犯了。好在他足够聪明,及时的走通了总理兼内务部长李沃夫公爵的后门,有惊无险的保住了自己的位置。
说实话,亚历山大是有点小得意的,能够历经风雨屹立不倒,就很明确的向彼得格勒的牛鬼蛇神发布了一种信号——老子后台够硬,识相的你们就老实一点儿,不然老子分分钟就收拾你们。
至少亚历山大自己觉得是放出了这样的信号,谁让如今俄国政坛的局势很不稳定,全俄国最能折腾,也最会折腾的一群牛人都挤在了首都,若是不放出一点强硬的信号,估计局长大人一天也干不下去。
当然,实际的效果并没有局长大人估计的那么好,俄国政坛的牛人们连临时政府都不太鸟,就更别说他这个屁都不是的警察局长了。所以街面上该闹的闹,该火并的火并,至于彼得格勒的警察,那啥,俺们就是围观群众、俺们就是酱油党,不要伤及无辜啊,亲们,你们随意。
所以亚历山大局长这段日子过得有那么点儿小艰难,昨天还暗自揣摩着是不是再给总理大人送一份厚礼,谁让外交部的那帮孙子三天两头的找他的茬,指责他对彼得格勒的混乱局势完全是袖手旁观,给了那些呱噪的反对党太多话语权。
谁能想到,还没等亚历山大把厚礼送出去,更棘手的事情就送上了门,红十字会医院竟然发生恶性凶杀案,死了不止一个两个,一口气死了十来个,死相还那么难看,这下局座大人就在风中凌乱了。
为嘛?
谁不知道红十字会医院的后台大老板就是英国牛牛,里面不少医护人员的第二职业是什么,亚历山大一清二楚,可是就算知道他也不敢随便上去抓人,谁让临时政府的大佬们还巴结着人家,上门抓人那不就是找不自在?
亚历山大想得很明白,他这个警察局长就是个屁大的官,彼得格勒水太深,他谁也惹不起,谁也不敢得罪,最好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捞一天外快算一天,犯不着得罪人。
所以亚历山大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于英国情报部门的小动作就当没看见,你们随便折腾,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了?
可谁想到天降横祸,他是躺着也中枪,尼玛,是哪个二逼吃了熊心豹子胆去搞英国人,要搞你暗地里搞,别搞出人命,更别弄得满城风雨。尼玛,这不是给老子找事吗!
当天,胖胖的亚历山大就接到了外交部长米留可夫的电话,隔着电话部长大人喷了局座一脸的口水,甚至还问候局座大人的直系亲属,反正就是一个意思——这个事儿,你丫个死胖子就看着办好了……反正结果不能让我,不对,不能让英国老爷高兴,你这个警察局长也就做到了头。
当然,电话里米留可夫还有一些很隐晦的暗示,若不是亚历山大不能将事情圆满的糊弄过去,那么他的下半生就将在彼得保罗要塞的铁窗里渡过。米留可夫相信,那里的犯人都会亲切的招待局座大人的。
当时亚历山大就觉得菊花一紧,很显然外交部长大人有拿他做替罪羊顶锅的打算了,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所以一直迷迷糊糊装傻充愣混日子的局座终于坐不住了,立刻召集了手下的精兵强将,限令三日内必须破案,否则老子蹲监狱,你们吃枪子儿!
按道理说,彼得格勒怎么说也是天子脚下,在这里当差都得有两把刷子,这里的警察和侦探也应该是全国最强的精英。话是这么说没错,但精英也得有参照物,比如刚果布拉柴维尔和索马里的黑婶婶搞选美,哪怕就是优中选优,选出来的头号美人那也大半是营养不良的。
而俄国的警察也是如此,这帮熊叔叔喝伏特加是把好手,但是搞刑侦那还真心停留在中世纪,讲究的就是棍棒底下出犯人,警察抓兔子的笑话不光适用于和谐国的警察,用在毛毛熊的身上也合适。
所以任务是派下去了,下面的工作效率也高,别说三天,三个小时不到,俄国精英警察就将那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熊,不,兔子交了上来。
好吧,对于这只可怜的兔子局座大人直接就无语了,他真心要的不是这个结果,你看看这只兔子虽然膀大腰圆,但是一看就是个憨货,尼玛满身的酒气,伏特加喝得舌头都打结了,你说这孙子一个人干掉了十几个英国佬,谁信啊!
“局长,只要有交代不就成了,管他们信不信!”
“放屁!”亚历山大直接就拍桌子了,你当这是糊弄咱们自己人?尼玛,找老子要结果的是英国人,糊弄谁也不敢糊弄那群大老爷啊!
“重新去查,立刻去查,再敢敷衍了事,我现在就枪毙了你们!”
望着一窝蜂散去的得意干将们,亚历山大心中升起了一种无力感,都是一群猪,这点事儿都办不好,老子就不信杀了这么些人就会没有一点线索。
事实证明局座大人想得过于简单了,三天过去了,别说线索,他手下的精英连一点头绪都没有,连累他天天挨骂,见了谁都装孙子。
“你们这帮蠢货就不能机灵一回,给力一点,赶紧把凶手抓住,不然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亚历山大在动员会上给干将们打气鼓劲,“谁要是抓到了凶手,立刻奖励十万卢布,官升三级!”
要不怎么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呢,在局座大人的重奖刺激下,一干干将爆发十二万分的热情,一个个开动脑筋群策群力,还别说,三个臭皮匠还真顶一个诸葛亮。
“局长,我觉得这事儿的突破口,还得放在英国人身上。”
“为什么?”
亚历山大如今听见英国人三个字就头疼,巴不得世界上的英国人死绝了才好,让他再低三下四的去给英国人赔笑脸,他真心觉得腻味。
“很简单啊!”说话的这位继续忽悠,“您想想,红十字会医院是干什么的咱们都清楚,保不齐就是英国人搞什么秘密的勾当给人惦记上了,然后才杀人灭口,想要破案咱们就得顺藤摸瓜,首先得知道他们到底在干什么?这两手一抹黑的,福尔摩斯来了都没辙!”
亚历山大觉得有些道理,不过他有胆子跟英国人打听秘密?就算他敢,英国人也不会告诉他啊。
“你说的这些都是扯淡,一点儿用都没用!”
出主意的这位不服气了,愤愤道:“怎么会没用呢?英国人手里不是还有两个活口吗?出事儿的时候他们就在现场,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只有他们才知道。您有为难我们的功夫,还不如去问问他们,说不定一问,案子就结了。”
这个办法倒是不错,问题是根本行不通,为嘛?局座大人虽然是个饭桶,但是事情关系到下半生的幸福,他就是再懒再废柴,也不敢无动于衷,自个也在研究案卷,指望能找到点线索。
当时他也注意到了,案发现场门窗反锁,是个连耗子也进不去的密室,这种案子第一个要怀疑的就是密室里的活口,他们的嫌疑最大。所以当时他就向英国人反应了这个情况,要求提审活口。
可英国人是怎么答复他的,说什么关系到他们的国家机密,而且经过他们的审讯,活口并没有嫌疑,让局座大人不要在这上面白费心思,正经的去抓真凶才是上策。
好吧,亚历山大当时就气得够呛,尼玛,你们英国佬说的这是人话吗?在俺们俄国的土地上发生的凶杀案,怎么就关系到你们的国家机密了?
而且就算关系到什么国家机密,你丫的两个活口,一不是外交官,二没有外交豁免权,老子别说要审他,直接给丫逮了丢监狱里你也没话说。现在倒好,你红口白牙这么一说,我就得听,尼玛,这里是英国还是俄国?
背地里,亚历山大是把英国人骂了个遍,太不讲理,tm到底俺们是北极熊还是你们是北极熊?不过这些话他也就是在心底里想想,谁让英国人现在牛逼,谁让临时政府就吃英国人的这一套呢?上面的老大屁股都没有坐正,他这样的小虾米硬得起来?
所以亚历山大很不耐烦的就否决了这一项提议,并且告诫自己的手下:“不要去管英国人,就算凶手是他们,我们也只能说不是。英国人绝对不会是凶手,甚至不能有一点儿嫌疑,如果让我发现有人瞎嚼舌头,那么恭喜你,你的下半辈子就有着落了,彼得保罗监狱的大门将向你敞开,而英国人也很乐意见到你从世界上消失!”
“那这案子怎么查?”
亚历山大撇了撇嘴,无力的吩咐道:“该怎么查就怎么查,不过排查的重点放在德国人、奥地利人身上,作为我们共同的敌人,只有他们的嫌疑最大!”
说到这,局座大人来了一点儿精神:“我想不管是英国人,还是外交部,或者总理都愿意看到一个邪恶的德国人在红十字会医院犯下血案的……懂我的意思了吧?”
还能有什么不懂的,下面的这帮人实在是太清楚了,无非就是栽赃陷害呗!反正陷害德国人他们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不过眼下关键的问题是,上哪找这么一个或者一群德国人?尼玛,战争爆发之后,德国人早就逃了个干净,这一时半会儿的哪找去?
亚历山大顿时就不高兴了,心说老子手底下这是养了一群什么样的废物啊!多简单的事儿,硬是要我说穿。当时他就发飙了:“找不到活的德国人,你还找不到死的德国人?!”
这一句简直就是醍醐灌顶,下面的这帮孙子一个个是心领神会,死的德国人太好办了,死人扒光了你能分出国籍来?到时候还不就是随他们编。
不知道亚历山大是不是对手下这帮饭桶实在不放心,又提醒了一句:“做漂亮一点,别让我再给你们擦屁股!”
有人说,这还不是警察抓兔子的把戏,不过就是把活兔子换成了死兔子,太没有创意了吧?对此,亚历山大局长嗤之以鼻,把戏老又怎么样,只要能过关,只要管用,管他个球!
再说,局座大人在心底里已经认定了,这压根就是英国人的苦肉计,你们自己的地盘上出事了,死人了,把事情闹大发了,没办法交代,只能拿俺们俄国小警察顶缸。你做初一我还不能做十五了?
有了这番计较,亚历山大立刻就给米留可夫拨电话,准备向外交部长先生通报案情有了“重大进展”这一喜讯。倒不是他猴急,完全是时间不等人,米留可夫早就看他不顺眼,他可是生怕对方快刀斩乱麻的将他拿下,那才叫一个杯具。
“接线员,给我接外交部长米留可夫!”
随着电话被接通,亚历山大清了清嗓子就准备报告喜讯,但是还没等他开口,电话里就传来了一个很恶劣的声音:“谁!”
这一个字就让亚历山大心里咯噔一跳,刚刚涨起来的那点心气顿时就没了,他放缓了语气亲热的问候道:“部长先生您好,我是亚历山大。”
电话里米留可夫愈发的不耐烦了:“哪个亚历山大?”
亚历山大心中暗道不妙,难道自己打电话的时机不对,又触了霉头?所以他的姿态就更低了,低得近乎于谄媚:“就是警察局长……”
话还没说完,米留可夫就劈头盖脸的骂了他一顿:“原来是你这个废物!你说说你这都干的是什么事儿?你这个警察局长是不想干了吧?”
亚历山大一肚子的纳闷,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没道理他这边才散会,外交部就知道他准备糊弄事情了吧?
“你怎么不说话了!”米留可夫显得愈发的烦躁,如果不是隔着电话,估计就给局座活吃了,“我告诉你,这件事儿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亚历山大越听越不对,顾不得上下尊卑,立刻给打断道:“部长先生,到底是出什么事儿,让您这么生气?是不是英国人又催你了,我就是来通报好消息的,我们找到了凶手的线索,今天就能破案!”
亚历山大原以为自己这么一说,米留可夫就不好意思再骂他了,谁想到部长先生更生气了,音调又往上蹿了一个八度:“蠢货!你这个警察局长是怎么当的?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竟然还不知道?就是一头猪也比你反应快!你给我立刻滚过来,立刻,听到了没有!”
亚历山大已经完全吓傻了,脑子里是一片空白,难道又出了什么大事不成?想到这,他飞快的招来了秘书,让她去查查今天到底出了什么大事,能让米留可夫如此生气,看那样子比英国人这档子事儿更大。没有搞清楚事情的原由之前,他可没胆子去找米留可夫。
亚历山大的小秘书的工作效率还是很高的,一会儿的功夫就将事情弄了个清楚,话说当局座大人听完了汇报,吧唧一下就躺地下了,没办法,事情确实太大了,大得他这个小肩膀都扛不住了!
由彼得格勒发往前线的军列被盗,千余吨粮食、数十万发子弹和几十吨炸药以及其余若干重要物资统统不翼而飞了。
这可是比红十字会医院的谋杀案刺激多了,反正英国人死得再多,临时政府的大佬们最多嘴上觉得肉疼,而这一车粮食可是关系到他们的切身利益,这些可都是真金白银啊!就这么凭空消失了,你说他们能不着急?能不上火?能不找警察局长的麻烦?(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11 示好
在亚历山大局长鸭梨山大的时候,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李晓峰却是心情舒畅,昨天晚上这一票干得真成功,巨大的收获让他这个仙人都不淡定了,真想仰天高呼一声——我王老二也发财了!
实际上有相同感觉的远不止某仙人一个,协助他干这笔买卖的好徒弟莫瑞根也处于一种精神恍惚状态,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们真抢了一千二百吨粮食,两千只步枪,五十万发子弹,二十吨炸药和数不清的毛皮?”
其实抢来的东西远不止这些,莫瑞根还漏掉了十门火炮。这批刚刚从波罗的海船厂附属的火炮工厂生产出来的1910式107毫米加农炮。
此炮是法俄合作的结晶,由法国施奈德公司提供技术援助,重达两吨半的它可以将16公斤重的弹丸打到12公里以外,相对于在俄军里服役了三十几年的1877式107毫米攻城加农炮强了不止一点半点,对于连水连珠都要三五个人共一支的毛熊来说,也算是非常稀缺的重火力了。
可惜缺什么就少什么,这批火炮千不该万不该装进某些大佬走私粮食的火车,这不就被某仙人顺手牵羊了。对于意外获得的这批火炮,李晓峰是比较欣喜的,谁让他如今等级太低,想从聚宝盆里兑换火炮还有心无力,而华工兄弟们真心缺乏重火力,相信有了火炮的支援,他们的战斗力又能提高一个档次。
当然,以华工的文化水平,想要让这批火炮形成战斗力恐怕是比较艰难的,不过这些是曼纳海姆需要考虑的事儿,某仙人犯不着越俎代庖。而且某仙人如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解决,抢来的东西太多了,一时半会儿他的随身仓库是装不下了。
“老头,别跟我唧唧歪歪的,赶紧给我腾仓库!再啰嗦我直接去找维多利亚,到时候一粒粮食也补给你!还有,通知维多利亚和他的奸商老爹,准备好钱!没有钱我可不给她粮食!你也一样!”
某仙人气哼哼的挂断了scr-300,他的死鬼老爹竟然敢找他要仓库租赁费,某仙人怎么吃这一手,直接就给否决了。当然心底里他也有些着急,是不是努力修炼一把,赶紧将等级升上去,不光是升级后的快递功能吸引他,说不定多升两级仓库功能也跟着升级,那时候能装的东西就更多,直接去洗劫战略储备仓库也不是梦想了。
不过对于某仙人“远大宏图”娜塔莉亚是非常担忧,她提醒道:“昨天晚上这一票就够大的了,你知不知道李沃夫和米留可夫已经抓狂了,一圈人开了一天的会,下了无数的命令,要求警察宪兵和哥萨克全体出动,限期十天必须破案……他们还说,对于敢抢劫军列的非法犯罪行为要严厉打击,说这是对俄国人民和俄国政府的挑衅,抓住罪犯之后可以直接处死!”
李晓峰伸了个懒腰,一个字都没往心里去,对俄国官老爷们的工作能力,他太了解了,这帮货混吃等死欺压弱小是把好手,让他们干正事,那真是很不给力。再说就他这种神不知鬼不觉的偷盗能力,这帮货就是被福尔摩斯附体,也找不出什么线索。
对此,莫瑞根举双手双脚同意,昨晚的盗窃行动就是他们师徒联手做的,火车上那帮押运的孙子连他们影子都没看见,就被李晓峰给整昏迷了,说实话这根本不算什么,换成莫瑞根也有这种能力,最最让这个小妞惊奇的是某仙人的聚宝盆。
这东西太牛逼太神奇了,一车皮一车皮的粮食眨眼之间就被聚宝盆吞了个干净,若不是容量有限,半路某仙人出去卸了一趟货,整个抢劫行动加起来都不要十分钟。
对于聚宝盆莫瑞根充满了好奇,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空间装备?说实话,类似的东西她也只在传说中听说过,据说,仅仅是据说,教廷的大老板教皇陛下也有个类似的戒指,就是装不了太多东西,也就是携带几件随身衣物的空间,就是这,教廷都当成了传世之宝,轻易舍不得拿出来用一用。
对此,李晓峰表示非常不屑,尼玛,这点儿功能就当传世之宝了,当年老子在天庭的时候,随便哪个神仙都有十件八件空间装备,哪一件随便装个千十吨物品都跟玩一样。没办法,造几件这样的小法宝对于仙人来说实在是太容易,根本就没什么好吹嘘的。
所以当场李晓峰就很大方的表示了,过两年,等哥功德圆满了,送你几件空间装备,这下给莫瑞根震惊得不轻,倒不是被某个邪恶师傅的大方给惊呆了,完全是某仙人说话的语气太嚣张、太牛逼了。
什么叫功德圆满,莫瑞根并不懂,反正现在某仙人在他眼中就是传说中的世外高人,还不是一般般高的那种,在她看来自己的师傅就是站在这个世界最顶端的那一小撮人。
可是她也明白哪怕是那一小撮人也没办法制造神器,是的,空间装备在这个年头的修真界,那就是传说,那就是神才有能力制造的法宝。换句话说,能制造空间装备,也就意味着成神了。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莫瑞根看某仙人的眼光就大大的不同了,眼睛里都开始冒心心了。为啥?对于凡人来说,一辈子平平安安顺顺利利混个自然死亡就算活得很不错了,成神?好吧,这个真心有些太虚无缥缈,简直就是说梦话,如果有人敢大大咧咧的逢人就说自己可以成神,那多半是要被扭送精神病院的。
凡人如此,修真其实也强不了多少,虽然相对于普通的凡人而言,他们已经是不折不扣的超人,但是老话说了,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对于成神神马的,修真们普遍反映希望渺茫,像现在一样能多活几年他们就已经很满足了。他们最高最高的追求,也就是成为圣人。
圣比神要差一档次,大部分的圣人都是神的追随者,比如基督的十二门徒,比如佛祖手下的菩萨,相对于神,他们是不圆满的,但是对于修真们来说,能达到这个档次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人品逆天了。
如今,李晓峰大大咧咧的宣布,哥早晚要成神,而且在莫瑞根看来似乎真有这种希望,那么作为未来大神的首席门徒,她想不封圣都难。美好的蓝图顿时让这傻妞就凌乱了疯狂了,那一刻,莫瑞根都想对某仙人顶礼膜拜了,某仙人别说让她献身,让她全家献身都没问题。
当然,这一切是扯得比较远了,反正大家伙只要知道莫瑞根如今对某仙人是彻底的服气彻底的惟命是从也就够了。反正路还长,一年半载的某仙人还成不了神。
所以为了维护师尊的威严,莫瑞根很轻蔑的就发话了:“临时政府有什么可怕的,我师父只要动动手指,就能让他们消失……如果他们真的敢来骚扰我师父,不需要师傅他老人家出手,我就能让他们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这话说得那个叫掷地有声,那个叫威武霸气,不过效果嘛!除了某仙人表示徒儿你说得太好了,深得为师之心之外。在场的其他人纷纷表示吐槽不能,尤其是一直就看某仙人不太顺眼的娜塔莉亚,更是对莫瑞根的豪言壮语嗤之以鼻。
她吐槽道:“真是有什么样的师傅就有什么样的徒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个比一个更能吹!”
“你说什么!”莫瑞根顿时不爽了,作为一个高傲的女巫,一个未来的圣人,竟然被一个蝼蚁一样的凡人鄙视了,她表示完全不能接受,“信不信我立刻就让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娜塔莉亚也不是吓大的,在她看来莫瑞根比她还小几岁,一个小丫头片子你牛逼什么,姐骑过的男人比你骑过的马还多,跟姐白话这些有的没的,你没那个资格。
“不要脸的女人!”莫瑞根啐了一口,虽然她是个女巫,但到底是个黄花闺女,面皮哪里是娜塔莉亚这样的集邮女能比,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瞧你这脸蛋红的,估计你师傅还没疼爱过你吧?”娜塔莉亚愈发的嚣张了,调戏道:“要不要姐姐教你两招?”
好吧,莫瑞根实在受不了这个,一抬手一个小法术就丢了出去,前一刻还得意洋洋准备乘胜追击的娜塔莉亚顿时动弹不得,那真是张不开嘴迈不开腿,除了眼珠子能滴溜溜的转动,跟充气娃娃没有任何区别。
“你不是很嚣张也很豪放吗?”这回轮到莫瑞根得意了,她不怀好意的说道:“等会就把你扒个精光,扔大街上,我倒要看看你骑男人还是被男人骑!”
莫瑞根可不是开玩笑的,对于她这样的女巫而言,道德神马对她完全没有约束力,想做就做率性而为就是她这一系巫师的信条。所以,几分钟的功夫,充气娃娃,不,娜塔莉亚就被剥成了小白羊,急得她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个不停,委屈、愤怒的感情一览无余。
对此,坐在沙发上看白戏的某仙人表示很好很精彩,他早就想好好的欣赏一下娜塔莉亚裙下的风光了,那两条细腻而富有弹性的大长腿,嘎嘎,某仙人都快流口水了。
“别闹了,莫瑞根!”好在某仙人还有一点儿理智,没有任由莫瑞根胡闹,“松开娜塔莉亚小姐,别太过份!”
莫瑞根是不太想收手的,女巫嘛!邪恶一点,睚眦必报一点,很正常。但是既然某仙人发话了,她不能不听,放开了小白羊一样的娜塔莉亚,随便打了个响指,立刻娜塔莉亚觉得自己的身体又回来了。
“可恶的小妞,我跟你拼了!”
李晓峰着实没想到娜塔莉亚如此的有个性,连衣服都不穿,跳起来就准备跟莫瑞根拼命,那一对大白兔摇啊摇,差点晃瞎了某仙人的氪金狗眼。
扑哧一声,某仙人的鼻血就喷出来了,说实话,实在是娜塔莉亚的身材太好了,那绝对是d++++的杯罩。
“师傅,你还好吧?”突然的变故吓了莫瑞根一跳,再次制服娜塔莉亚之后,她很关心的问道。
“没事儿!”某仙人一边给自己止血,一边吩咐道:“别闹了,放开她!”
“可是她不依不饶的……”
“没关系!”李晓峰死死的盯着娜塔莉亚的胸器,似乎想将美好的风光永远铭记下来,半天之后才说:“你如果再继续,那我真的不管了!”
“臭男人!”又一次恢复自由之后,娜塔莉亚果然没闹了,白了某仙人一眼,就开始自顾自的穿衣服,“再看就把你的眼珠子抠掉!”
这种程度的威胁李晓峰自然不怕,更不需要计较,他很绅士的背过身,淡淡的说道:“昨天能取得如此大的成果,你们的情报功不可没。我打算分一部分粮食给你们……”
娜塔莉亚是很想说不要的,毕竟前几天他哥哥跟某仙人闹得很不愉快,不然也不会派她来跟某仙人打交道了。但是一想到自己刚才被某仙人看了个精光,她又不服气,只当是某仙人给的观赏费了。
“给我们多少?太少了我可没兴趣!”
李晓峰却不在意,随便问道:“你们能吃掉多少,就给多少!”
娜塔莉亚才不相信某仙人有这么好心,讽刺道:“你就是言不由衷,我们若是全都能吃掉呢?”
“那你们全拿去好了!”李晓峰很淡定的回答。他确实是真心实意的给雅科夫兄妹粮食,一是缓和双方紧张的关系,毕竟以后还是要合作的,搞得形同路人也不是好事,二一个嘛,他还有求于人家,这一次若不是安妮公主帮着说好话,雅科夫是真不想鸟他了,虽然李晓峰觉得雅科夫是摆臭格,但如今他真心没有消息网,只能退一步,暂时示好,当然如果雅科夫油盐不进,他也不会客气了。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娜塔莉亚虽然不爽,但某仙人很有诚意的态度还是让她舒服了一点儿,不过嘴上她可不留情:“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整个彼得格勒都震惊,你若是把粮食全给我们兄妹,那才是不安好心,想借刀杀人,我们才不上当……你随便给我们十吨二十吨就足够了!”
娜塔莉亚觉得二十吨粮食真心不少了,要知道现在可是世界大战状态,粮食属于硬通货,放在哪一国都大大的值钱。尤其是现在的彼得格勒,缺粮的群众连沙皇都掀翻了,在这里粮食更是值钱。二十吨粮食足够雅科夫帮渡过难关了。
可惜娜塔莉亚完全低估了李晓峰的大方,十吨二十吨粮食算个什么?在某仙人看来他指甲缝里漏出去的那点儿也不止这个数,真要是只给这么点儿,他自己都觉得丢人。
当即这货翘着二郎腿发话了:“给你们一百吨,十吨二十吨的我懒得记一回账……莫瑞根你记一记,给他们留一百吨,今天就给他们送去……”
娜塔莉亚直接无语了,刚想说我们雅科夫帮没那么大的仓库,给我们一百吨也没地方搁……李晓峰却误解了,问道:“一百吨太少了?不行就给二百吨?还少就给五百吨!”
娜塔莉亚赶紧给某仙人喊停,“一百吨都太多了,我们实在没地方放……”
李晓峰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道:“没地方放是吧?那简单,先寄存在我老爹的仓库里,你们什么时候要,就什么时候取!”
不得不说,这一番话让娜塔莉亚对某仙人的印象大为改观,谁不知道粮食值钱?谁又不喜欢钱?上杆子给人家送钱,不是大方豪爽的人没有这么傻的。而且她也觉得,做这一票买卖,他们兄妹真心没有出太多力,不值得拿这么多钱。
“切,什么值得不值得的,不就是一点儿粮食么,没有你们情报我也弄不来!”李晓峰大方的摆了摆手,“再说你们干这个风险也不小,也要花钱打通门路,都不容易……如果你们觉得给多了,就支援一点儿贫民区的穷人,只当是行善积德了!”
娜塔莉亚想了想觉得可以接受,反正他们兄妹平时也是这么干的,不然在彼得格勒也不会消息这么灵通。
“那好吧!”她答应了,“还有什么事儿没有?”
李晓峰微微一笑道:“别的事儿没有,只请你们密切注意小胡子他们的动静,他们如果还要运粮食,你通知我一声!”
娜塔莉亚瞪大的眼睛,讶然道:“你还要抢他们?”
李晓峰嚣张的一笑:“我当然要抢他们!我要抢得他们肉疼,抢得他们抓狂,只有把他们逼急了,狐狸尾巴才会露出来!”
娜塔莉亚很想再劝一劝李晓峰,这么干风险太大了,兔子逼急了都咬人,更何况小科尔尼洛夫一群人还是不折不扣的恶狼!
李晓峰却是不在意,豪气的大笑道:“他们若是狼,我就是雄狮!你觉得雄狮会害怕一小群蠢狼吗?告诉你,他们来一个我收拾一个,我还怕他们不来呢!”
某仙人正显摆着,敲门声响了,门外传来一个声音:“安德烈同志!你快开门!我有急事找你!”(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12 撂挑子
门外站着的是苏斯洛夫小同学,这孩子李晓峰不是太待见,人太一根筋,说话办事又喜欢上纲上线,属于那种没事找抽型的熊孩子。前段时间,李晓峰实在受不了跟这熊孩子一起共事,给他撵回捷尔任斯基身边去了,这号人物也只有那个铁面人才用得顺手。
“原来是米哈伊尔同志,”看见是这小子李晓峰顿时就没好脸色了,不过好歹如今他也是副科级别的领导,犯不着跟小毛孩子置气,“找我有什么事吗?”
站在门口,李晓峰开门见山的就发问了,一点儿也没有让苏斯洛夫进去的意思。不过捷尔任斯基带出来的人可能会千般的不好打交道,但就是有一点好,你也不用跟他们讲情面,就事论事完全不需要客道,只要是为了工作,话再直再难听,他们也不会生气。
“安德烈同志,费利克斯.埃德蒙多维奇同志让我请你去开会!”苏斯洛夫气喘吁吁的回答,看样子小家伙是一阵疯跑来的。
捷尔任斯基找我去开会?某仙人心里转了几个道道,猜测铁面人这是想干啥,按说如今他是戴罪之身,被导师同志免了一切差事,唯一就留了个空壳子的特科让他打理。就算党内有什么事儿要开会讨论,或者传达精神,也不需要找他。而且捷尔任斯基十分了解他的脾气,开会什么的他一向无爱,能不去就不去,找谁座谈也不会找他。
“什么会议?”李晓峰发问了。
苏斯洛夫一五一十的说道:“是咱们特科的工作会议,费利克斯.埃德蒙多维奇同志点名让你参加……”
李晓峰心说哥就知道是为了特科的那点事儿,这个会他还真不想去,哪怕是列宁给他下了硬性的任务,他也暂时没兴趣去捣鼓特科那一摊事儿。
“会议什么时候召开?”李晓峰漫不经心的问道。
苏斯洛夫真不愧是老实人,立刻就回答道:“就是现在。”
一听这话儿李晓峰立刻就不高兴了,尼玛,哥好歹也是特科的副科长,要开会你怎么也得提前通知我一声吧?好嘛,已经开始开会了,你才想着叫我去,往大了说你们压根就没把哥当一盘菜,往小了说,也是不尊重我。招之则来挥之则去,哥没那么贱!
心里虽然窝火,但李晓峰表面上却装作没事,平静的回复道:“这个会我就不参加了……”
苏斯洛夫顿时不干了,捷尔任斯基可是点名让某人去的,他若是不把人请到,岂不是没有完成党交给他的任务!
“安德烈同志,费利克斯.埃德蒙多维奇同志点名让你必须参加!”
一听这话,李晓峰更是火大,你妹的铁面人,老子做自我反省的时候,你左一个不深刻,右一个太肤浅,三五句话就给哥打发了,哥哭着喊着求你多给一分钟的时间都没有,如今你让哥去开会?对不起,哥也不伺候了!
“列宁同志交代我在家里深刻的反省错误!”某仙人冷冷的就发话了,“我是听列宁同志的,还是听费利克斯同志的?”
苏斯洛夫当时就傻了,瞧某仙人这话问的,不管怎么回答都有问题。而且他虽然年纪小,但是却不傻,捷尔任斯基凉了某人几天,某人心里能不恼火?可是这事儿跟请你去开会有一毛钱的关系?你这就是把个人情绪带入到工作,就是耍小性子,就是要挟党!
苏斯洛夫的脾气跟捷尔任斯基还真有些像,都是眼里揉不进沙子的主,当时就直言不讳顶了某仙人几句。好吧,气头上的某仙人哪里会给他好脸子,鸟都不鸟他,三句话就给他撵走了!
反正李晓峰是打定了主意,你捷尔任斯基不就是死咬着我的反省不深刻,就是不让我过关吗?你不让我过关,那我就不伺候了,反正列宁已经发话了,停止我的一切工作,那无论什么工作我都不去,特科的事儿你自个折腾去吧!
对于某仙人耍无赖,捷尔任斯基很是气愤,他死顶着不让某仙人复工,不是没有原因的,但不管怎么说确实不是针对某人故意打压,他完全是出自公心。
他完全不相信季诺维也夫会威胁某人,而列宁收拾季诺维也夫的手段他看得真真的,看起来是各打五十大板,但实际上倾向性非常明确,直接就给季诺维也夫带沟里去了。
对于这种处理方法,捷尔任斯基不是太满意,认为列宁这就是糊弄事,但他也理解导师同志的难处,先就这么将就着,等以后再说。
打了季诺维也夫的屁股,又停止某人的工作,很大程度上就是做样子,就是做给党内的同志们看的,无非是标榜导师同志的一碗水端平。所以捷尔任斯基认为让某人做检讨,那就不能让他轻易过关。一定要让他明白自己到底是错在哪里,这才是帮助同志的最好办法。
而且,捷尔任斯基觉得虽然名义上是停止了某仙人的工作,但是他的差使并没有完全免除,这不是让他主持特科的工作么,于情于理某人都没有吃亏,至少实际上没有吃太大的亏。这时候某人撂挑子,那就是态度不端正!
“他真的跟你说不参加这个会议?”捷尔任斯基脸色铁青的询问苏斯洛夫。
“安德烈同志就是这么说的,他说他是按照党的指示在家里深刻的反省自己的错误,这期间不宜参加任何会议,也不应该参与任何工作,什么时候他的自我检讨被党认可了,什么时候他再回来。”
捷尔任斯基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尼玛,你这就是光明正大的要挟党和要挟我,我不认可你的检讨你就不回来是吧!你小子谱够大的啊!
捷尔任斯基脸色铁青,沉声吩咐道:“立刻给我呼叫安德烈同志,我倒要看看他摆的是什么谱!”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捷尔任斯基并不是有意怠慢某仙人,适才他大可以通过电话让某人来开会,可他没有这么做,而是派去了苏斯洛夫。再怎么说苏斯洛夫也是他的通信员,让一般的同志来开会,他真心不需要派小苏去请人。
“安德烈同志吗?我是费利克斯.埃德蒙多维奇!”捷尔任斯基语气很是不善,开头就是一通猛批:“为什么不来开会!让你来开会是党对你的信任,也是党对你的认可,任何一个党员都不能拒绝参加党组织的活动,你这种行为就是脱离组织,脱离革命!”
谁想到李晓峰火气更大,比捷尔任斯基还猛:“我怎么就成了脱离组织脱离革命呢?费利克斯.埃德蒙多维奇同志,前天是你信誓旦旦的告诉我,我的思想有问题,态度很不端正,带着这种情绪根本没法回到组织工作,只有认清了自身的问题,纠正了错误的态度,才能回到党的怀抱……你当时跟我说好好的回家检讨,争取早日认识到错误,纠正了错误之后再回来工作……这是您的原话吧?今天你让我来开会,当时我就在想,我认识到了错误吗?没有!我有什么错误?如果检举揭发党内的丑恶现象也是一种错误的,那我这辈子是没办法纠正了……既然如此,您要包庇罪恶,我只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什么时候将季诺维也夫这个党内的大毒瘤清楚出去,我什么时候再回来工作!在此之前,不管是什么会议,什么工作,也不管是出钱还是出力,我一概不参加!”
咔嚓一声,某仙人说完之后,直接就挂了电话,将捷尔任斯基给晾在了当场。好吧,捷尔任斯基必须承认,不打这个电话可能更好,至少不会像现在这么被动。
为什么?谁让某仙人的嗓门实在太大,情绪实在太激动,吼得一屋子人都听见了。你问哪来的一屋子人?很简单,都是捷尔任斯基从基层选拔出来准备充实特科的同志,今天找某仙人开会,就是准备彻底落实列宁的指示,把特科的班子搭起来,给某仙人找点事情做。
说白了,也是导师同志对某仙人的补偿,硬抗季诺维也夫某仙人居功至伟,可实这个事儿他没办法奖励,反而还卸了某仙人的差事,如果不做一点表示,确实说不过去。
可谁想到,李晓峰这些天在捷尔任斯基这里碰得满头是包,本来就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的他,自然是气不顺,找了这么个机会直接就爆发了。
好吧,这一爆发可不得了,某仙人在电话里指名道姓点出了季诺维也夫,与会的众人一字不差的全听见了,人的想象力是无穷无尽的,而且前一段的小汽车事件确实又闹得满城风雨,基层的同志对此很有意见,都觉得这事儿大饼脸做得太出格。好容易这两天才消除一点影响,某仙人不管不顾的又扔出这么大一颗炸弹,顿时把火又烧起来了。
当时就有人问了:“费利克斯.埃德蒙多维奇同志,刚才电话里安德烈同志提到了格里高利同志,还说他遭受了迫害,确有其事吗?”
捷尔任斯基当场摔了电话的心都有了,可是他还得解释:“没有,安德烈同志只是闹了点儿小别扭,和格里高利同志没有任何关系,你们不要胡乱猜测。”
下面的人信吗?当然不信,马上又有人问了:“既然跟格里高利同志没关系,那么安德烈同志到底是什么原因被停止工作,为什么让他回家反省错误呢?”
捷尔任斯基真心觉得蛋疼,尼玛,列宁同志,还有你个臭小子,你们搞风搞雨不要让我来擦屁股好不好,这让我怎么回答?
可没法回答也得回答,如果捷尔任斯基什么都不说,那更加的坏事,指不定马上就有谣言传出去了——安德烈同志遭受迫害,季诺维也夫就是幕后黑手……他真心不想看到诸如此类的谣言在党内散布,季诺维也夫本来就被整得灰头土脸了,你再给他加把火,那货还不跳脚,那时候只怕是又要掀起一波滔天巨浪。
捷尔任斯基可不想看见在全国代表大会即将召开之际,发生激烈的党争,或者党直接分裂。所以这个屁股他不擦也得擦,谁让他没有安抚好某仙人的情绪呢!
“关于安德烈同志的事情,党中央还没有下结论,为了鞭策他,也是为了保护他,党中央暂时停止了他的工作……相信随着调查的深入,很快就会有结论的,那时候他就会回到工作岗位。”
按理说捷尔任斯基这话已经说得很漂亮了,但是这种类似外交辞令的回答并不能让所有的人满意,如今彼得格勒的工人群众最不缺的就是革命激情,想让他们满意,想堵住他们的嘴,那不是一般的难。
“既然如此,那么费利克斯.埃德蒙多维奇同志,你今天怎么会让安德烈同志来开会呢?不是停止他的工作了吗?”
立刻就有人附和道:“是啊,这不对!刚才您不是还说,特科的工作基本由安德烈同志主持吗?这前后矛盾啊!”
捷尔任斯基真是欲哭无泪,他都想蹲在角落里画圈圈诅咒某仙人了,你个小兔崽子,你的惹事能力不要这么强好不好!我这真是躺着也中枪。
“我们是停止了安德烈同志的工作!”捷尔任斯基只能小心的解释道,“但是特科的工作很特殊,从某种程度上说,没有安德烈同志的建议,就没有我们中央特科。在特科的工作上他做了相当多的工作,也做出了很多的贡献,他的很多构思对我们特科今后的工作是相当的有益的……而且,同志们大概也知道,现在我们的党人手十分紧张,同志们都各有各的任务,实在是无法分心管理特科这一块工作……”
说到这,捷尔任斯基自嘲的笑道:“哪怕我这个正科长,很大程度上都是挂名的,具体的工作都需要副科长去主持……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是安德烈同志被停止了工作,我们也不能让他傻傻的在家反省。让他参与到工作中来,让他多和同志们接触,不光能让他感受到组织的关怀,也有利于他积极的改正错误。所以,同志们,你们身上的担子不轻啊!在完成党交给你们的本职工作的同志,我希望你们能帮着我做一做安德烈同志的思想工作。我是由衷的希望他能够早日恢复正常工作,积极的为革命作出贡献!”
瞧瞧人家捷尔任斯基说话的这个水平,不光将党内见不得光的内部斗争给糊弄过去了,还将李晓峰的任命做出了合理的解释,更是不留痕迹的鼓舞了一下士气,瞬间就把视线给转移了。估计这时候,特科的这些新成员想得更多的是怎么建功立业,怎么帮助“有问题”的安德烈同志,至于季诺维也夫神马的,他们直接就忘记了。
送走了新部下,捷尔任斯基揉了揉太阳穴,虽然暂时是把事情糊弄过去了,但是问题依然存在。如果不赶紧做通李晓峰的思想工作,这小子强硬到底,那时候事情才叫一个大条。
而对于李晓峰的倔,捷尔任斯基是深有体会,那厮根本就是个一意孤行的货,彼得保罗监狱的越狱行动,没一个人认同他,他照样敢干。逼急了,这小子指不定还会爆出什么猛料。
捷尔任斯基是真心想平静的过渡到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真心不希望某人闹事,所以他只能尽快的去找某人做工作,希望这个货能顾全大局。
不过对此苏斯洛夫很有看法,他直言不讳的说道:“安德烈同志的做法太不应当了!简直就是要挟党,不是一个真正的布尔什维克应该有的作为!”
捷尔任斯基笑了笑,问道:“如果你是他,你会怎么做?”
苏斯洛夫理所当然的回答道:“当然应该从大局出发,服从党的决议,做好本职工作!”
“哎!”
捷尔任斯基叹了口气,既没有说苏斯洛夫说得对,也没有说他说错了,因为这个问题实在是太复杂,实在没办法说。
不过对于捷尔任斯基的默然,苏斯洛夫会错了意,以为捷尔任斯基认同他的说法,于是又说道:“我觉得您不应该去找他!”
“为什么?”
苏斯洛夫理直气壮的说道:“我觉得您这么做,会助长他的气焰,让他产生一种错误的认知,以为要挟党,要挟您是正确的!这非常不好!而且,我觉得,安德烈同志的作用么有您说的那么大,特科有没有他都无所谓,我相信我们的同志有这个决心也有这个能力完成党交给我们的任务!”
这话捷尔任斯基就真的不认同,特科少谁都可以,哪怕是没有他这个大科长都无所谓,但就是不能少了某人。从某种意义上说,如今的党内,只有某人才有能力办好特科。
“为什么?”苏斯洛夫很不理解,问道:“难道就是因为安德烈同志能搞到资金和武器?”
“当然不是因为这些!”捷尔任斯基很严肃的说道,“特科的工作是很严肃很隐蔽的,暂时很难出彩。而如今党内的很多同志更关心的是搞宣传搞演讲,他们更关心扩大自己的影响力。特科的工作对他们没有吸引力,你也看到了,回到国内之后,原来特科的同志就走了。只有安德烈同志对此有兴趣,他是想办好特科的。光是这一点就比党内其他的同志要强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13 强硬到底
捷尔任斯基对李晓峰的感情是十分复杂的,从第一次在彼得保罗监狱相识的那天起,某人就在不断创造着奇迹。每一次在捷尔任斯基以为某人黔驴技穷的时候,他总会以一种突破常规的方式的打开局面,彼得保罗监狱的起义如此,煽动工人围攻加米涅夫也是如此,直到几天前他跟季诺维也夫的交锋依然如此。
对于某人的创造力,捷尔任斯基充满了惊叹,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奇特的一个人,看似年纪小,但充满了主见,拿定主意后是无所畏惧一往无前,哪怕世界上所有人都反对他,也会坚持到底。这样的品格一般只有那些经过千锤百炼的政治家才具备,如今却出现在了一个毛头小子身上,实在是令人惊奇。
但是惊奇之后,某仙人留给捷尔任斯基的就不完全是好感了,他十分叹息某人的行事手段,为了达到目的是不计手段,阴谋阳谋无所不用,上一次为了帮助列宁打击季诺维也夫,某人竟然使出了栽赃陷害的手段。
这让捷尔任斯基非常不齿了,是的,他一点都不相信季诺维也夫会那么没溜,去要挟一个毛头小子,哪怕这个毛头小子是列宁的心腹爱将,那也是不值得的。他更相信这是某仙人跟列宁串通好了坑季诺维也夫。至少从结果来看,他的猜测完全能站得住脚。
这也是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捷尔任斯基否定了某仙人自我检讨的重要原因。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如果将某人放出去,捷尔任斯基实在是担心他的破坏力!
可是捷尔任斯基完全没想到李晓峰会撂挑子,这种手段说实话真的是太儿戏太上不得台面。如果不是因为捷尔任斯基对他还有期待,如果不是因为他曾经为革命作出的贡献,那么捷尔任斯基真的想将某仙人红牌罚下,让他直接出局。
威胁我?要挟党?你太看轻了我捷尔任斯基,也太看轻了布尔什维克!
抱着挽救同志的想法,捷尔任斯基认为自己有必要跟某仙人触膝长谈一次,哪怕是他的工作十分紧张,哪怕是他非常不喜欢这种党内的蝇营狗苟的行为,他也要尽最后的努力。
李晓峰自然不知道捷尔任斯基的来意,实际上他压根就没想到捷尔任斯基会跑来找他,说真的,他有点受宠若惊。
“是你,费利克斯同志,你怎么来了?”
捷尔任斯基大大方方的走进了门,打量了一遍公寓里的陈设,最后目光落在了东方姐妹身上,他皱起了眉头,问道:“她们是什么人?”
李晓峰不在意的回答道:“流落在彼得格勒的中国人,我把她们从人贩子手里救出来了。”
李晓峰的解释很简单,甚至是很随意,仿佛是捷尔任斯基随意一问,他随便一答,根本就没往心里去,更没有想过要解释得非常清楚,他真心觉得就算他睡了这对姐妹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儿,更何况他什么都没做。
“注意你的私生活!安德烈同志!”在男女关系上,捷尔任斯基属于那种比较保守的类型,一个男的跟两个女的挤在一个屋檐下,他真心觉得不是太好,“最好早点将她们送回去,影响不好?”
李晓峰顿时就不爽了,什么叫影响不好?哥连她们一个指头都没动,说破天去都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说给哥颁一个最佳路人奖,怎么也轮不到批评吧?
所以他立刻反问道:“什么叫影响不好?难道看着她们姐妹落在人贩子手里惨遭蹂躏而无动于衷就叫影响好?难道救了她们之后,不闻不问,任由她们在异国他乡流落街头就影响好了?费利克斯同志,作为一个布尔什维克,国际主义精神还要不要了?你怎么就没有一点儿爱心呢?”
捷尔任斯基为之一愣,其实这个事儿他就是随口一提,无非就是长辈对晚辈的告诫而已,哪里想到某仙人哗哗的一大堆理由就丢了出来,反而还给他扣了个国际主义精神淡漠,缺乏爱心的帽子。好吧,捷尔任斯基真心想说——你小子这个态度怎么那么不对劲呢?有必要跟我这么呛火吗?
是的,从见到捷尔任斯基的那一刻起,在最初的惊奇之后,李晓峰就本能的觉察到了一种危机感,铁面人是什么脾气,他太清楚了,估摸着捷尔任斯基就是来找茬的,基于这种心理,他非常的敏感,只要捷尔任斯基流露出某种倾向,那么他立刻就会奋起反击!
不过在场的,心情比较呛火的可不止某仙人一个,苏斯洛夫比他还呛火,直接就开了嘲讽:“你是不缺乏爱心,就是爱心太泛滥了!”
李晓峰本来就看这个小屁孩不顺眼,如今连他都敢跟哥顶嘴了,这还了得,所以某仙人第一时间就坐实了自己刚才的想法——捷尔任斯基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估计是来者不善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晓峰本能的就打开了防御模式,立刻展开了反击:“有什么话正大光明的说出来,阴阳怪气背后乱嚼舌根的小人,我见一个收拾一个!”
苏斯洛夫倒也光棍,立刻就说:“正大光明的说我怕你丢不起那个人……费利克斯同志,我举报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乱搞男女关系,身边经常带着一个莫名其妙的女秘书不说,还和几个女人之间纠缠不清!”
捷尔任斯基皱起了眉头,说实话,他还真没想到有这么一出,他可不希望某仙人弄出一系列的绯闻,顿时就严肃起来:“这是真的吗?安德烈同志!”
李晓峰心中的危机感更大了,他觉得捷尔任斯基这是就是故意想找他的茬,所以立刻反问道:“先不说我身边有几个女性同志一起工作是很正常的事儿,我就想知道,什么时候党组织还管个人的感情问题了?费利克斯同志,你不觉得自己管得太宽了吗?”
捷尔任斯基一点儿都不喜欢某仙人这个态度,他生气了,喝道:“我这是代表党组织在问你的话,你最好清楚的正面回答,不要给我绕圈子!我不吃这一套!”
“那我就正面回答你好了!”李晓峰才不怕,火气上来他连列宁都敢顶,何况一个捷尔任斯基!“不管是党章还是党纲都没有任何一条规定了,我不能追求女同志!对于党员的个人感情问题,不管是党还是你都没有资格说三道四!如果你是这种蛮横不讲理呃态度,那么我只能说……”
李晓峰一指大门:“请你立刻从我家里滚出去!”
捷尔任斯基的脸都涨红了,心脏噔噔的跳,仿佛随时要从心口跳出来一样,不过仅存的理智告诉他,他必须忍耐,无论如何都必须把事情搞清楚,拔腿而去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你这是什么态度!”捷尔任斯基还没说话,苏斯洛夫却发怒了,他抢前两步,像头发怒的雄狮一样瞪着某仙人,看样子是打算跟某仙人拼命了。
“我是什么态度?”李晓峰轻蔑的说道,“对于一心为了革命的同志,哪怕是意见再不入耳,我也不会多说什么。但是对于一些既没有本事,又喜欢捕风捉影,还喜欢传闲话,更没有操守的小人,我没必要客气!”
苏斯洛夫刚想还嘴,李晓峰抢先说道:“从在斯德哥尔摩第一次看见你,我就不喜欢你!你这样的小同志,愤青一点没什么,但是麻烦你好好的想一想,革命工作要讲究方式和方法,你不喜欢的或者说你不认同的,不一定就是错误的!革命的发展不是以你的意志为转移的,好好的去多读几本书,为人处世不要那么狭隘!那么偏激!你代表不了真理!”
捷尔任斯基心中忽然一动,看了看苏斯洛夫,对这个能严于律己的小同志,他是十分喜爱的,看着他就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那时候的他也是这样,对无产阶 级充满了感情,对人间的丑恶行为充满了痛恨。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让苏斯洛夫留在身边的原因,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将苏斯洛夫当做了自己的接班人。当然,这不意味着捷尔任斯基就看不到苏斯洛夫身上的问题。对革命充满了激情,对革命一丝不苟,这是好事,但是从辩证法来说,矛盾是会转变的,这一刻的好事,在下一刻也可能变成坏事。
严于律己的人都有一个特点,对于不符合自己道德观的事物,都看不过眼。因为严于律己的人很容易生出一种道德上的洁癖,在他们看待周围的人和事的时候,总喜欢用自己做标杆。凡是自己不喜欢的,那绝对是有问题的,那就是错误的。
久而久之,随着这种道德洁癖的恶性发展,有这种洁癖的人就会产生一个很错误的观念——我严于律己,我一丝不苟,我天然就是正确的!那么反对我的人,不同意我的意见的人,或者我看不惯的人,很显然他们就是邪恶的和错误的。自然而然的,这样的人是听不进其他的意见,最后只能自绝于人民。
曾经有那么几年,捷尔任斯基也患上了这种道德洁癖症,那一段日子他过得非常痛苦,工作不顺利,同志们跟他渐行渐远,有那么一段时间他几乎就是孤家寡人。直到经历了一系列的挫折,他才醒悟过来,不是世人皆醉我独醒,当同志们不拥护你,不喜欢你的时候,出问题很可能不是别人,而是你自己。
有了这种认识之后,捷尔任斯基深深的反省了自己,检视了自己曾经的作为,从那以后,他在严于律己的同时,开始学会包容不同的意见,不会再从个人的喜好出发去看待不同的事物。
这一刻,他意识到了,跟自己很相像的苏斯洛夫也走进了同样的牛角尖。从他的角度出发,自然是不会喜欢李晓峰的行为。实际上对于某仙人的所作所为捷尔任斯基也不是完全欣赏:无组织无纪律、肆意妄为、胆大包天,生活上更是有些小资情调。
这些都不是像清教徒一样过日子的捷尔任斯基喜欢的。从某种程度上说,捷尔任斯基眼里的某仙人是缺点和优点都十分鲜明的人。以简单的非黑即白的正邪两分论去看待某仙人,那么得出的结论将是十分离谱的。而很不幸,苏斯洛夫正是以这样的眼光去审视某仙人的,所以在他眼中某仙人的缺点是被无限的放大了。
既然发现了问题的核心在哪里,捷尔任斯基当然不会让苏斯洛夫继续同李晓峰发生正面的碰撞了,出于爱护和保护两人的心理,他暂时支走了苏斯洛夫,这小家伙的思想工作职能他慢慢来,而某仙人的问题已经是迫在眉睫,必须首先解决。
“安德烈同志,你怎么都比米哈伊尔同志大一些,而且你现在已经是光荣的布尔什维克,对于党外的小同志,要更多一点而耐心!”捷尔任斯基语重心长的说道。
“费利克斯同志,米哈伊尔同志总是喜欢拿着有色眼镜来看我,他的思想是简单的一根筋,完全已经教条化了。他对于革命的理解就是简单两分论,这种本本主义完全跟实际脱节……”
捷尔任斯基打断道:“他的问题我已经知道了,但他毕竟是个小同志,你的态度是不合适的!”
“费利克斯同志,我的工作你也知道,不可避免的要接触一些大资本 家,我总不能让他们都变成布尔什维克吧?那样的话,不管是筹款还是购买一些党内急需的器材,都没法开展!”李晓峰立刻开始叫屈,“革命工作总要讲方式和方法吧?也要讲灵活性吧?我认为只要是不违背有利于革命的这一大原则,方式和方法都可以变通,不必拘泥于书本。”
说到这,李晓峰是大吐苦水:“但是米哈伊尔同志却把marx主义当成了圣经,当成了十戒。他自己这么做我无话可说,但是他不能妨碍正常的工作吧?你看看他刚才说了些什么,说我乱搞男女关系?这真是天大的委屈,难道男同志和女同志正常的工作交往也不能有,男同志和女同志见面都要戴防毒面具?这太荒唐了吧!”
最后李晓峰还补充了一句:“如果让柯伦泰同志知道了米哈伊尔同志的言论,估计是要找他的麻烦了,往重了说他这就是对女性的歧视!”
李晓峰叨叨说了一大堆,有的捷尔任斯基听进去了,有的却是不以为然,实际上自打铁面人知道苏斯洛夫出了思想问题,对某仙人的评价和定性又回到了开始的水准。所以他说得太多都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反正是无法改变捷尔任斯基对他的既有看法。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了,也表示理解!”捷尔任斯基平静的说道,“米哈伊尔同志思想上确实有一些问题,这一点我会慢慢帮他纠正的……但是这不是我来找你的主要原因,我这一次来主要是跟你协调和沟通来的,你看看刚才的沟通不是很有成果,让我们消除了一些误会,这不是很好嘛!”
李晓峰却不是太高兴,扯了半天,你果然还是来找茬的,做哥的思想工作,好吧,哥倒要听听你会说什么!
李晓峰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捷尔任斯基也不墨迹,直接开讲:“对于你今天上午的态度,我非常的不满意!往小了说你这是无组织无纪律,往大了说你这就是不服从党的领导,对抗党的决议!”
好大的一顶帽子!李晓峰心里吐槽道,你也不怕哥脑袋太小戴不住?
“对此我不同意!”李晓峰才不会接受这顶大帽子,立刻给还了回去,“正是因为我尊重党的领导,尊重党的决议,我才不能去参加这个会议……我现在的主要工作就是闭门思过,在没有结论之前,我哪也不去!”
捷尔任斯基当场就火了,怒道:“你还是想要挟党是吧!你如果再冥顽不灵,我直接处分你!”
李晓峰倒也光棍,一摊手道:“您爱怎么处分就怎么处分,反正我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但是不管什么处分我都不接受,我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党肯定能给我下一个正确的结论的!”
李晓峰光棍的样子让捷尔任斯基疑惑,他很怀疑某人还有什么底牌,否则他不应该表现得这么强硬,换一个其他人,早就低头认错了。
“你难道还有什么委屈不成!”捷尔任斯基试探着问道,“难道列宁同志让你检讨自己的思想问题,还有错误不成!”
“列宁同志当然没有错!”李晓峰反对谁也不能反对列宁,不过他也有自己的一套说辞,“列宁同志让我反省的是工作态度问题,对此我已经做出了深刻的检讨,除此之外的一切莫须有的错误,我一点也不接受!我只有一句话,我如果真正有错误,可以接受可以改正,我接受同志们的批评,保证不犯。但是强加给我的罪名,一条也别想按在我的头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14 说因果
李晓峰之所以跟捷尔任斯基叫真,完全就是他不认可捷尔任斯基给他定的罪名。捷尔任斯基是怎么给他定性的呢?第一条就是无组织无纪律诽谤领导,不服从党的指挥。
你说李晓峰怎么可能承认这个,如果按照这个给他下结论,那就是政治生涯的一大污点,在以后的斗争中,只要有人抓住这个说事,他有十张嘴也说不清楚,还不被整出翔来。
所以李晓峰是坚决不承认这一点,什么叫无组织无纪律?什么叫诽谤领导?怎么就给哥上升到了不服从党指挥这么一个高度?麻烦你捷尔任斯基搞搞清楚,别说哥有列宁同志做后盾,就是没有,也不能让你胡乱的安插罪名!
对此捷尔任斯基又是怎么看的呢?其实铁面人还是本证公正严谨的态度来处理这件事儿的。事情的起因很简单,无非是季诺维也夫让某人干活,某人不愿意干,故意推脱,推脱不过去才胡乱找一个借口诽谤季诺维也夫来扰乱视听。
是的,作为一个老革命,作为一个很了解季诺维也夫的人,捷尔任斯基一点儿都不相信季诺维也夫会幼稚的去威胁某仙人,这真是个笑话,要解决某仙人,季诺维也夫有的是更高超的手段,完全不需要用这种不入流的、很可笑的手段!
所以捷尔任斯基第一时间就认为季诺维也夫是无辜的,虽然他没有任何证据,也没有经过细致的调查,但是他就是相信这个结论。正因为如此,按照这个结论推导,既然季诺维也夫是无辜的,那么有问题的就只可能是李晓峰了。
恰恰的,列宁的态度似乎也支持这一结论,如果某人是无辜的,列宁大可以轻易的帮其洗刷冤屈,何必将皮球踢到他这里。所以捷尔任斯基觉得李晓峰的思想出了严重的问题,需要好好的调教了。
可问题是,这一回捷尔任斯基真的理解错了,列宁之所以把某仙人交给他,主要的原因是某仙人算是他一手带出来了,双方的关系不错,多少捷尔任斯基也会照顾一下某人,而且以捷尔任斯基公正严明的作风,更不可能诬陷李晓峰,让他处理某人的问题,全党上下能说出个不字?
可问题是,列宁错就错在对捷尔任斯基后一点估计不足上了,他忘记了捷尔任斯基是个眼里揉不进沙子的主,虽然铁面人很欣赏李晓峰,但这不意味他容许某仙人犯错。恰恰相反,对于党内的同志,捷尔任斯基一向是高标准严要求,像某仙人这种错误不断,还很喜欢惹是生非的主,捷尔任斯基肯定要重点的关照了。
这一关照就出了问题,前面说了,李晓峰肯定是不会承认什么诽谤、什么不听指挥的,而捷尔任斯基又认准了某人的主要问题就是这几个方面。
一来二去双方的矛盾和分歧是越来越大,捷尔任斯基觉得李晓峰的态度十分不端正,不是诚心诚意的改正错误,而某仙人觉得铁面人就是没事找事,故意刁难他。两人带着这样的情绪怎么可能尿在一个壶里,爆发激烈的冲突是迟早的事儿,今天的开会风波不过是导火索而已。
“你这是什么话!”捷尔任斯基不高兴了,他觉得某仙人就是死鸭子嘴硬,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今天你必须给我说清楚,谁强加给你罪名了?又是谁想迫害你了!数清楚了拿出了证据,我亲自给你道歉,说不清楚,哪怕是列宁同志要维护你,我也不答应!”
李晓峰会怕,当时他蹭的就站了起来,指着捷尔任斯基的鼻子说道:“现在主导迫害我的人就是你!”
捷尔任斯基顿时就火了,“我怎么迫害你了?我这是在挽救了,诽谤党的主要领导,不听从党的指挥,你还有理了!”
李晓峰当时就给顶回去了:“我诽谤了哪个领导了,我又怎么不听党的指挥了?你给我织罗罪名,总要有证据吧!拿出你的证据来,我哪一天哪一刻在什么人面前诽谤哪个领导了,我又是怎么不听党的指挥了!你说!”
“这还要我拿证据吗?”捷尔任斯基拍了下桌子,怒道:“你那天诽谤格里高利同志的时候,全党多少同志都看见了,你可以否认吗?至于不听党的指挥,党交给你的采购scr-300电台的事情,你办妥了吗?”
李晓峰都给气笑了,尼玛,老费利克斯你可以更扯淡一点不,就这点东西,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敢找哥的茬,哥把底牌甩出来直接就把你的底裤给爆掉了。顿时他笑了,笑得还狠开心,充满了挖苦和嘲讽的意味。
一见这,捷尔任斯基更加的恼火了,在他眼里,这就是某仙人的挑衅,当时就说:“你笑什么?你还有脸笑?”
李晓峰笑意不该,挖苦道:“我还以为传说中的费利克斯.埃德蒙多维奇同志真是个明察秋毫的人,现在看来实在是言过其实,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糊涂虫!什么情况你都没有去了解,就主观臆断的认为是我的问题,你就是这么干革命工作的?”
捷尔任斯基脸色变得铁青,沉声道:“我很了解格里高利同志,以他的为人,绝对不会为难你这种小同志!”
李晓峰冷笑道:“这么说,你还是主观臆断喽?”
捷尔任斯基火了:“这怎么是主观臆断,是革命同志之间应该有的信任!”
“那么说我就不是革命同志了!”李晓峰继续冷笑道,“现在我才知道,矜矜业业为了革命,做了许多事,还不是革命同志,还是个一点儿都不值得信任的外人。费利克斯.埃德蒙多维奇,你这就是对我的歧视!”
捷尔任斯基一时间愣住了,他也没想到某仙人会从这个方面发动反击,两句话就给他将死了,如果承认某人是革命同志,那么他前面的指控就是主观臆断,如果不承认某人的革命属性,那么某人前一段的功劳又实在说不过去。
李晓峰看到有机可乘,当然要乘热打铁,“算了,你不承不承认我是同志都无所谓,反正我也不需要你的承认,我对革命的贡献历史自然会给予公正的评价。现在我就问你,柯伦泰同志应该算你口中的革命同志吧?她是事件的目击人,她的证词应该有可信度吧?你不相信我,你可以去问她,看看她是怎么评价你嘴里的革命同志季诺维也夫的!”
好吧,捷尔任斯基确实没找过柯伦泰,因为他也不太喜欢这个有些放荡的女人,但是哪怕是不喜欢柯伦泰这个人,捷尔任斯基也必须承认,柯伦泰如果是重要的目击证人,她的证词就非常关键了。这一点上他真的失职了。
“柯伦泰同志目睹了事情的经过?”捷尔任斯基问道。
“不完全是,至少在我和格里高利,还有他那个狐假虎威的机要秘书爆发激烈的争吵之后,她是第一个赶到了当场,当时是什么情况,她应该算有直观的了解。”
捷尔任斯基死死的盯着李晓峰,他很希望某人实在撒谎,但是李晓峰坦荡的样子粉碎了他的希望。说实话,这个结果捷尔任斯基真不愿意看到。
他静静的坐回到沙发里,皱眉道:“格里高利同志可没有说过柯伦泰是你的证人,甚至没有提过她也在现场!”
李晓峰讽刺道:“他当然不敢提,柯伦泰同志当面驳斥了他的谎言,他怎么敢让一个对他不利的证人走上法庭!”
接下来是长久的寂静,捷尔任斯基静静的坐在沙发里思考着什么,良久他才面色沉重的说道:“你把事情的经过都给我说一遍,如果你是冤枉的,我绝对还给你清白,并亲自向你道歉!”
李晓峰撇了撇嘴,嘲笑道:“现在您愿意听我的话了?”
“你说!”捷尔任斯基却没给他好脸色,眼下他的心情十分恶劣,“但最好实话实说,你说的一切我都会去一一查证的!”
“随你查!”李晓峰撇了撇嘴,心道:“你查得到才怪,反正当时只有三个在人那间办公室,到底发生了什么根本无法证明。”
“事情的起因是采购scr-300电台……”李晓峰娓娓而谈,将能告诉捷尔任斯基的和盘托出。
“慢点!”
可哪里想到,李晓峰才开了个头,就被捷尔任斯基打断了,他震惊的问道:“scr-300的采购经费由党来出?”
李晓峰顿时就乐了,笑道:“费利克斯同志,你这话问得真有趣,现在是党在采购,党不掏腰包,难道我掏腰包?”
捷尔任斯基愕然道:“我一直以为这笔费用就是你来出,毕竟前面采购的一批,就是你花的钱!”
李晓峰立刻纠正道:“那一批不是党购买的,而是我个人捐献给党的,这是两个概念!”
捷尔任斯基笑了笑,没有说话,但是从他的表情中李晓峰可以看出,在党内的其他人看来,这就是一个概念。顿时他自嘲的笑道:“看来党内的不少同志是把我当成冤大头了,我可不是银行,要多少钱就给多少钱!我再强调一遍,前一批scr-300是我个人捐助给党的!”
捷尔任斯基却道:“既然你可以送第一批,那么也就可以送第二批,为了革命自然是各尽所能,你的能力大,自然要多尽一份力!”
“这是什么话!”李晓峰不高兴了,“尽没有尽力难道我不比你清楚?这一个月为了党,我已经是竭尽所能,麻烦费利克斯同志你想一想,我不光为党贡献了大量的经费,国外同志的路费、真理报的复刊,都是我出的大头,然后特科的武器装备也是我想办法弄来的,然后还义无反顾为党采购了一批急需的scr-300,我想问你,党内还有第二个人做了这么大的贡献吗?另外我还要提醒你,任辅臣的三千华工阶 级兄弟也是我养着,我手里的资金是有限的,不是浪打来的!”
捷尔任斯基的脸色变了,如果不是李晓峰提醒,他真心忘记了还有三千张嘴需要李晓峰养,如果党背上了这份包袱,恐怕是更加的举步维艰。
“所以……”李晓峰继续说道,“麻烦你们党委开会的时候不要拍脑袋就做决定。我可以为党为革命做贡献,但那只限于用在党急需的部分,但是我问你,费利克斯同志,党少了那一百台scr-300就真的没办法工作了吗?”
捷尔任斯基哑口无言,因为他很清楚,现有的那些scr-300已经完全满足了需要,确实不急需通信器材。从某种意义上说,多要的scr-300很大程度上是一种虚荣心在作怪。而他当时觉得只要是李晓峰掏钱,也无所谓。
“怎么就是我掏钱呢?”李晓峰毫不客气的反问道,“我又不是党的出纳,党要采购办公用品,自然是党掏钱。没钱就不要乱花,反正我的钱只用在革命急需的方向,像什么为党内的某些领导采购小汽车,对不起,一毛钱我也不出!”
捷尔任斯基的脸色更是尴尬了,他不得不承认李晓峰说的很对,现在党内的某些风气确实很糟,对季诺维也夫的小汽车他也是很看不顺眼。
沉吟了片刻,他说道:“也就是说,这一百台scr-300将从党的经费里支出?”
“那是当然,这也是为什么我会给报那么高的价格!”李晓峰理所当然的回答。
捷尔任斯基的眉头又皱起来了,反问道:“既然你知道这是党出钱,为什么还要报高价呢?你应该很清楚,党现在的经费并不宽裕!”
李晓峰理直气壮的回答道:“我当然知道党的经费不宽裕,不知道这一点的是格里高利,还有你们这些党委的负责人!明明知道党的经费紧张,还采购这些很昂贵的并不急用的scr-300,我就想问问,你们这是想干什么?”
捷尔任斯基震惊了,他终于醒悟过来了,激动道:“你是说,你之所以报高价,就是想取消采购!”
李晓峰郑重的点了点头,捷尔任斯基顿时就无语了,你说这事儿闹的,搅和了半天,错误还在党委。但是他对李晓峰的处理方法还是不满意,他焦躁的说道:“你既然已经发现了问题,就因该正面提出来,党委的同志们会理解你的苦衷的。”
“理解?”李晓峰冷笑了一声,“提过了,我当时就是跟格里高利同志反映这个问题,希望他能撤销这个提案……但是他是怎么回答我的?”
捷尔任斯基脸色异常的严肃,问道:“他怎么说!”
“他说这是政治任务,是党对我的考验,完不成这项任务就是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就是极大的******他希望我排出一切困难,尽快的完成任务。”
捷尔任斯基脸上的肌肉在抽动,可想而知此时的他有多么的愤怒,他强压着愤怒问道:“你就没有提醒他,这批scr-300并不是那么重要!没有告诉他,这是在浪费党宝贵的经费?”
“说了!”李晓峰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可是他根本就不管,强令我必须完成,完不成就处分我!”
“这是胡闹!”捷尔任斯基暴跳而起,来来回回的不断走溜,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所以你就给他报了一个很高的价格,对于这个价格他并不满意?”
“没错!”李晓峰老实的承认,“我就是想让他打消这个不切实际,也毫无意义的念头,但是他不接受,反而威胁我,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我降价……”
捷尔任斯基怒视着李晓峰,质问道:“你同意了?!”
李晓峰赶紧摇头,“我怎么可能同意,党的经费如此紧张,就算打五折,党也买不起,也不必要买。所以坚决不降价,然后……”
“然后格里高利同志就开始威胁你?”捷尔任斯基恶狠狠的问道。
“可以这么说吧!”不过李晓峰立刻就补充了一句,“不过是很隐晦的那种,不过我能听出来他是这个意思。所以那时候我就愤怒,直接跟他吵了起来,然后不断的扯皮,最后近乎于失态的他,就开始给我扣帽子了,说的话很难听,还把他的小汽车事件说成了针对他的阴谋,还说这个阴谋就是我主使的。再后面柯伦泰同志听到我们的争吵,就进来调解了……”
说完这一切,李晓峰很坦然的看着捷尔任斯基,反正他的话八分是真的两份是假的,就算铁面人要查,也查不出什么破绽。
果然,捷尔任斯基基本认可了他的说辞,不过他还是提出了一个疑问:“你去找格里高利同志之前,有没有向别的领导同志反应过这个情况?”
李晓峰心中一笑,老费利克斯,你不就是想问我有没有告诉过列宁,哥在这等你半天了。
“在此之前,我向列宁同志反应过这个情况,一开始列宁同志也以为是我来出这笔钱,经过我的解释之后,对于这项采购他也非常不满,但是此事已经经过党委,做出了决议,仓促的撤销,恐怕会造成下面同志的误解。而格里高利同志对此又什么都听不进去,本来列宁同志打算让我出这笔钱的,但是我坚决不同意。所以他就给我出了个报高价的主意,希望格里高利同志看在党内经费紧张的大环境下,暂时搁置这项计划。”
说到这,李晓峰冷笑着耸了耸肩,“但是结果你也看到了,格里高利同志根本就是什么都听不进去,一门心思花党的钱为他个人攒声望,简直是可耻之极……”(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15 提要求
捷尔任斯基被深深的触动了,如果说刚才他还对某仙人的话有那么一点疑问,很怀疑在此事中列宁是否扮演了某种不光彩的角色,是的,捷尔任斯基虽然没有读过《左传》,但是郑庄公克段于鄢的手段还是很清楚的。
刚才他就非常怀疑这是列宁欲擒故纵的手段,故意纵容季诺维也夫,故意让他犯错,等到了时机成熟的时候再一举拿下。从事情的发展中捷尔任斯基嗅到了一点阴谋的味道,不过在李晓峰大大咧咧的点出了请示过列宁,并就此事进行过深入的交流之后,他开始相信列宁同志跟他一样被季诺维也夫的小花招蒙蔽了!
回过头来,捷尔任斯基审视着那一天党委会通过这项提案的经过,一切都狠正常,虽然当时列宁看上去不太高兴,但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季诺维也夫的提案在他们看来,就是花李晓峰的钱,为他自己攒声望,再怎么说李晓峰都是列宁的人,季诺维也夫的做相当的不厚道。
可是现在,捷尔任斯基已经不仅仅认为季诺维也夫是不厚道了,哪怕他的出发点就是阴李晓峰,这也很可耻。一个年轻的小同志,已经为党、为革命做出了突出的贡献,不遗余力为党排忧解难。在这种时刻,我们的同志没有想过关心帮助,反而很可耻的去占便宜,去增加人家的负担,而且这么做的时候还是打着党的牌子,光明正大理直气壮!
就像李晓峰刚才说的,这确实是太可耻了!捷尔任斯基甚至为自己的不作为感到羞耻,他满怀歉意的说道:“安德烈同志,我必须向你道歉。在这件事情中思想上有问题的是我,使我们这些领导同志思想上懈怠了滑坡了,没有考虑到你的切实困难和感情……是说话,这很不应该,也很羞耻……”
李晓峰心里那个爽就别提了,能让捷尔任斯基低头可不容易,当然表面上这厮还得装出一副忧国忧民的臭德行:“费利克斯同志,你这话就太严重了,为了革命事业我受一点点委屈算不了什么。在这件事中,真正让我感到忧心的是格里高利同志的所作所为对革命产生的破坏作用。现在,暂时我和列宁同志是抑制住了他的冒动,但是我们担心的是,在即将到来的全国代表大会之前,他可能会继续做一些危害革命的行为,对此我们十分的忧虑!”
捷尔任斯基眉头紧锁,实际上他也想到了,虽然采购任务的皮球被踢回了季诺维也夫那一边,但事情并没有结束,哪怕是某人可以用极高的价格拿捏他一把,但是万一季诺维也夫不管不顾的答应了,那事情才叫一个难办。
想到这,捷尔任斯基叹了口气:“事情发生之后,你应该及早的通知我,如果能在党委会上否定这个提案,一切都好办多了!”
李晓峰心里吐槽了一句,算了吧,老费利克斯,就算你和列宁都不同意,党委会一样也能通过这个提案,而且季诺维也夫恐怕很高兴你们两投反对票,那时候事情更糟糕。
当然,这种事自己心里知道了,也就成了,说出来就没意思,也没意义。他只能说:“费利克斯同志,事情发生的当天我就亲自去你的办公室,通告了您,当时格里高利同志也在,我们还闹得十分不愉快……”
这么一说,捷尔任斯基也想起来了,当时某仙人确实提醒了他,但是当时季诺维也夫只是通知某仙人早做准备,并没有下死命令,而且党委会也还没通过,他就觉得也许季诺维也夫是一番好意,提前打招呼通知总比突然袭击的好。
可是,现在捷尔任斯基回想起来,怎么都觉得别扭,似乎季诺维也夫提前通知也是包藏祸心的……混政坛的就没有智商不够的,前一段捷尔任斯基是心思不在这上面,没有仔细的思考过这个问题。但是现在,他真的回味过来了——你大爷的季诺维也夫,敢情从头到尾你都在算计,整件事就是你的阴谋!
捷尔任斯基出奇的愤怒了,倒不是觉得被季诺维也夫利用了,真正让他愤怒的是季诺维也夫的手段,太阴险、在邪恶,从头到尾就没有安一点儿好心,而且根本就没把党和集体的利益当一回事。这就完全不可接受了!
当即捷尔任斯基愤怒的跳了起来,怒气冲冲的就往外走,看样子是打算找季诺维也夫当面对质,好好的算一算账了。
李晓峰虽然很想看看捷尔任斯基是怎么收拾季诺维也夫的,但是这么搞似乎不太恰当,反正现在季诺维也夫已经吃了哑巴亏了,等他完不成任务的时候列宁自然会放手抽他,如果让捷尔任斯基提前出手,固然是能早一点儿解气,但这岂不是抢了列宁同志的风头?
再往深里想,捷尔任斯基现在去揭露季诺维也夫的阴谋,最大的政治收益完全都被铁面人劫胡了。等事情真相被公之于众的时候,下面的党员会怎么看党委的这个决议?
大家都会说党委的领导,包括列宁同志都被季诺维也夫蒙蔽了,只有捷尔任斯基同志明察秋毫仗义持言……这种流言蜚语经过那别有用心的小人乱嚼舌头,保不定就变成列宁同志纵容季诺维也夫胡作非为,惹得党内怨声载道,后来还是捷尔任斯基揭露了这桩丑闻,列宁同志这是用人不明啊!
无论是哪一种传言,李晓峰都不愿意听到,正经的在这件事中,在最危急的时刻,也只有列宁和他在一起对抗季诺维也夫,最后胜利的果实被捷尔任斯基摘了,无论怎么样,李晓峰都觉得怪怪的。
“费利克斯同志,你不要冲动!”李晓峰赶紧拉住了暴走的捷尔任斯基,劝道:“您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就可以了,但是如今革命形势异常微妙,格里高利同志的小汽车事件还没有完全平息,再将这件事曝光,那么对党内的士气,对党的形象将是极大的打击。从大局出发,这件事都不宜扩大!”
其实捷尔任斯基没有他表现出的那么愤怒,更多他是想看看李晓峰会不会拉住他,如果某仙人拉住了他,就说明事情应该是真的,反之,任由他去找季诺维也夫的麻烦,恐怕说明列宁和某人是别有用心了。
李晓峰的苦苦哀劝算是打消了捷尔任斯基最后的一点怀疑,所以他才放心的跟某人谈一谈事后处置,探讨一下怎么应对季诺维也夫的下一步动作。
“如果格里高利不管不顾的答应了你报出的价格,一门心思的要采购这批scr-300,你和列宁同志有什么对策吗?”
这个问题,李晓峰跟列宁还真是详细的讨论过,几种应对措施都做好了详细的规划,对此他是侃侃而谈:“针对这种情况,列宁同志觉得我们首先还是让格里高利同志无法接受报价为宜,对此,我已经跟我的哥哥商量过了,他会让我的父亲极大提高价格,尽可能的拉长谈判时间,让这件事在全国代表大会闭幕之前无限期的拖延。只要等大会闭幕了,这项采购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相信那时候格里高利同志会自己放弃的。”
捷尔任斯基点点头,对这种应对方案表示满意,不过他还是提醒道:“安德烈同志,你必须注意,虽然拖延是个好办法,但是也必须防备格里高利同志狗急跳墙,如果不管什么价格他都一口答应,那么最后陷入被动的将是你!”
“我们也防备到了这种可能,”李晓峰解释道,“解决的方法是比较容易,万一什么价格他都接受,那么我会责成我的父亲在合同中注明,将款项一次性付清,然后才交货!”
捷尔任斯基笑了:“这倒是个好办法,只要价格够高,党是绝对拿不出这笔钱的。”顿了顿他忽然问道:“你就不怕他又跟你打秋风?”
“不怕!”李晓峰笑道,“最近一段时间我会离开彼得格勒,出国一趟,他上哪找我要钱去?”
捷尔任斯基收起了笑容,问:“你要出国?去哪?”
李晓峰笑得更开心了:“其实也不远,就是去趟芬兰,实际上离彼得格勒也就是三四十公里,避一避风头而已。”
“是去华工在芬兰的营地吧?”捷尔任斯基也笑了,“当初你把营地选在芬兰倒是做对了,不过你就这么走还不太好!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不然恐怕格里高利同志是会好好的编排你的!”
李晓峰本来是想说出自己构思已久的借口,不过见捷尔任斯基微笑不语,仿佛是高深莫测的样子,顿时心中一动,问道:“这一点我还真没有想好,要不,您给我出个好主意?”
“你这小子!”
捷尔任斯基当然不相信某仙人没有想好借口,哪怕他没有想好,列宁也会帮他想好,老谋深算的导师同志踩不会犯这种错误。捷尔任斯基更加相信,一切的一切列宁都已经盘算好了,甚至在采购任务没有完成之后,收拾季诺维也夫的借口都已经准备好了。不过就算如此,捷尔任斯基还是打算为某仙人出主意,甚至希望某仙人能接受自己的意见。
捷尔任斯基稍作沉吟,然后很严肃的说道:“我给你的理由很简单,列宁同志不是让你负责特科的工作吗?今天找你开会本来就是要谈这个,我的意见是,特科的同志们都没有工作经验,仓促的走上岗位恐怕无法很好的开展工作。我认为专业的培训是很有必要的,而eo公司作为我国唯一一家专业的保安公司,在这方面拥有丰富的经验,让我们特科的同志去eo公司进行培训就非常有必要!”
李晓峰是闻弦歌而知雅意,不得不说捷尔任斯基找的这个理由非常的好,换谁也挑不出毛病来,谁敢说特科就不需要专业培训?列宁同志可是说了,特科的主要工作就是保卫全国代表大会顺利召开,防备敌特份子的渗透跟破坏。这么艰巨的工作能赶鸭子上架?
培训,必须得培训!至于eo公司是否专业,那另外再说,反正全俄国恐怕是找不出第二家经营相同业务的公司。而且就算能找出第二家,但eo公司是什么背景?是倾向于党的,从某种程度上说是接受党的领导的,你好意思胳膊肘往外拐?
当然,李晓峰想得更深,他很清楚的知道,捷尔任斯基还有第二层意思,将特科的工作继续交给某人,就是一种很明确的暗示,表明他已经接受了某仙人和列宁对采购事件的处置,表示拥护这一处置方案。也是对列宁和某仙人的信任,表示将结成统一战线,应对季诺维也夫的后招。
说白了,也就是一种示好和理解,至少是说明捷尔任斯基已经接受了某仙人的思想检讨,暗示将不会为难他。不过李晓峰还有点不满足,觉得可以乘热打铁:
“那么,费利克斯同志,我的自我检讨您应该认可了吧?说实话,我真想早一点回到工作中去!”
捷尔任斯基微微一笑:“基本上算是认可了。”
李晓峰却丝毫没有高兴的意思,什么叫基本上认可?这尼玛就是圈话套话,直白一点就是没用的废话!
果不其然,捷尔任斯基话锋一转,又道:“但是你想恢复工作是不可能的!”
李晓峰顿时就成泄了气的皮球,怏怏道:“果然还是这样,我就知道你们不会让我过关!”
捷尔任斯基听见某人说的是“你们”,而不是你,很明白多出的那一个指的是谁,除了列宁还能有谁?既然列宁也是相同的意思,他就更没有什么负担了。直接拍拍屁股说道:“好了,我们今天的交流还是很有收获的,澄清了一系列的误会,这对我们今后的工作将是一个极大的促进。你还有什么要求没有,如果没有,那么你尽快让特科的工作进入正轨!”
我靠!李晓峰无语了,你们当老大的倒是轻松,随便把任务往下一派就算成功。到最后哥么忙断了腿,结果功劳你们还要占大头——美其名曰领导有方。尼玛,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哥要是不提点要求,那才叫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党。
顿时这货就开始狮子大张嘴了:“费利克斯同志,对于特科的工作,我有几点意见,也有几点要求,希望党能考虑到我的难处,给予我适当的帮助!”
一听这话,捷尔任斯基就觉得牙疼,对于某仙人折腾的能力他实在是心有余悸,无风都能搅起三尺浪,你要是给这厮一点阳光,立刻他就灿烂了。
所以他斟酌着回答道:“对于你的建议和要求,党组织会慎重的考虑,合理的我们可以根据党现有的力量去满足!”
这个话音李晓峰太清楚了,无非是捷尔任斯基告诉他,有意见和要求你只管提,至于答应不答应,完全看党的心情,哪怕就是你的要求再合理,可党力量不够,也只能告诉你没门。
“其实我也不是找党要钱,我知道党经费紧张!”李晓峰心中暗叹一声——又要做赔本生意了,“我的意思是,党可以不给钱,我先帮忙垫着,但是革命成功之后总要有个说法,这是第一!”
捷尔任斯基嘬了嘬牙花子,心说你这还第一点,第一点我就不会接受,你小子也太抠了,虽说党跟你打秋风不对,但是力所能及的为党排忧解难也是党员的义务么!
“你这个要求我倒是能理解,但是我只能告诉党对此暂时没有相关的决议,你的要求我会向党委反应,不过在此之前,所有的费用你还是得自己解决!”
说了等于没说,李晓峰撇撇嘴,又道:“好吧,我理解党的苦衷。第二点,就是我对特科现在的工作分配很不满意!在我看来让特科干看大门的保安工作完全就是一种浪费!我们的革命和我们的党都需要有一支精兵强将,他们不光能保卫党内领导同志的安全,更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
捷尔任斯基愈发的觉得牙疼了,他就怕某仙人来这个,他腹诽道:你小子就是喜欢瞎折腾!不过如今某仙人打着提意见的幌子,他又答应某仙人可以提要求了,所以就算捷尔任斯基觉着再蛋疼,也只能忍了。
他没好气的问道:“比如呢?”
李晓峰却显得更加的积极了:“比如情报工作,在革命形势昏暗的情况下,党更需要一双明亮的眼睛,这双眼睛就是特科,我希望特科有积极的收集信息的职能……”
捷尔任斯基赶紧打断,一针见血的指出:“你所谓的收集信息就是搞特务工作吧!”
对此,李晓峰也不否定,很坦然承认了:“没错,在我看来这不是什么特务工作,还是积极的监督工作,只有广泛的获取信息,我们才能知道什么人使我们的朋友,而什么人才是我们的敌人。只有分清敌我,搞清楚了敌人的阴谋诡计,我们的党就能做出有针对性的布置,然后轻松从容的粉碎敌人的阴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16 达成一致
捷尔任斯基真心后悔了,刚才他就应该一口回绝李晓峰的要求,不给某人一点钻空子的机会。就是这么一会儿的心软,就找来了一个大麻烦。
你说说,你小子成天都惦记的是什么事儿。竟然准备在党内搞特务机构了,恐怕我只要一松嘴,你小子就直接把中央特别行动科给改成中央特务科。这个口子不能开!
捷尔任斯基有心拒绝,但是从内心来说,他还是有一点儿认同某仙人的提议。专门成立一个特科干门卫保镖确实是意义不大,某仙人eo公司的那些华工就完全胜任这个工作。如今他按照列宁的意思将彼得格勒附近最忠诚最有地下工作经验的同志都选进了特科,让他们大冷天在马路上走溜儿纯属于一种浪费,至少是大材小用了。
而且李晓峰刚才提的那几点,捷尔任斯基也有些心动,虽然党对今后革命斗争的路线还没有完全确定,但是有自己耳目,能把握潜在敌人的动向,怎么说都是对革命有利的,至少让党在做出重大决策的时候心里有数,不至于向二月革命爆发的头几天那么被动。
捷尔任斯基重新坐了下来,陷入了沉思,如果特科真的能做好这项工作,当然是善莫大焉。但是看看眼前跃跃欲试的某仙人,捷尔任斯基又很是担心。眼前这个小子身上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如果由着他的性子折腾,特科指不定要捅多大的篓子。
想了一想,捷尔任斯基决定还是先问清楚:“你跟列宁同志提过这个意见吗?”
李晓峰赶紧答道:“我已经向列宁同志反映过这个意见了,对此列宁同志没有从正面否定。”
当然这就是某人胡咧咧,列宁巴不得他最近老实一点,怎么可能给他开这个口子,这货纯粹就是想先忽悠捷尔任斯基上船,然后打着铁面人的幌子再去打开列宁的防线。
不过这厮也留了个心眼,这种背后的小动作,如果捅穿了,他就是假传圣旨,不死也得脱层皮,所以他用了一个模棱两可的词汇——没有从正面否定。
“没有从正面否定”,这个答案让捷尔任斯基很为难,因为这句话意思太丰富了,可以理解为列宁同志默许了某仙人的动作,也可以理解为列宁同志不赞同某仙人的提议。需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要结合列宁当时的举起表情细细的揣摩,光有这一句话没有任何意义。
李晓峰自然很清楚捷尔任斯基的顾虑在哪里,所以他进一步补充道:“列宁同志不反对特科增加职能。”
有了这句话就比刚才的没有从正面否定强不少,至少捷尔任斯基以为列宁跟他一样有顾虑,想到这他眼皮瞥了某仙人一眼,而且很有可能顾虑的根源就是你这个喜欢折腾的混小子。
思考了良久,捷尔任斯基决定给予某仙人很有限度的支持:“我和列宁同志的意思一样……”
这让李晓峰有些失望,尼玛,你们这些当大佬的都前怕狼后怕虎,我们这些做小弟怎么做事。你跟导师大人的意思一样,妈逼的,导师大人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哥都知道!支持还是不支持给个明白话,不要天天玩猜谜,很费脑细胞的!
捷尔任斯基可不敢把话说死,含糊道:“我是支持列宁同志的意见的,对于这项工作,我个人认为虽然条件不成熟,但是可以试着做一做,当然啦,怎么做就是一门学问了,我相信只要保证听从党的指挥,发动同志们的主观能动性,就会有一个好结果的……”
捷尔任斯基的意思李晓峰听得真真的,尼玛,铁面人,哥还以为你会有一点担当,搞了半天,你确实跟列宁同志一个意思,就是他么不表态。算了,不表态就不表态,哥本来也没想从你们那里获得正面的支持,只要你没有从正面否定,那哥就敢干!
捷尔任斯基多少也猜出了某仙人心里的那点小九九,虽然对于某仙人的傻大胆有些无语,但这种事情就跟改革开放一样,都是摸着石头过河,有人肯做小白鼠,他也不介意给点机会。
不过让捷尔任斯基没有想到的是,某仙人这只小白鼠实在是胆大,刚说完情报工作,立刻又提出了新的要求。
“你要监视党内的同志!”捷尔任斯基被这只特大号小白鼠的胆子吓住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话若是让党内的其他同志听见了,很有可能激起众怒的!”
李晓峰当然清楚自己的要求是多么的惊人,如果说刚才提议监视党外的动向,属于往平静的湖水里扔了个石子儿,那么现在这项提议就是往湖水里扔炸药了!
“我绝不同意你这么搞!”捷尔任斯基立刻就摆明了态度,“我们的同志都是经过历次考验的,他们对党的忠诚值得信赖,你这么搞,就是对他们的不尊重!”
李晓峰有胆子提这个意见,自然有的是借口:“也不尽然吧!1912年就有沙皇的间谍打入我党内部,尽然还被选举为中央委员,既然连中央委员里面都有间谍和叛徒,那么普通党员中又怎么会没有敌人安插的破坏分子?”
“那只是个例!”捷尔任斯基强调道。
“不一定吧?”李晓峰步步紧逼,“如果只是个例,为什么党委派您去审核所有代表同志的资格,如果党没有这种顾虑,何必做这份工作?”
捷尔任斯基很是头疼了,他当然知道李晓峰说的有道理,但是这种事情只能隐秘的去做,不适合大张旗鼓的搞。本来党内现在就是一片混乱,再折腾这一手,恐怕是要四分五裂了。
“我没说要正大光明的去干这件事!”李晓峰赶紧解释,“我的意思是,特科的同志都是经过党委,经过您考核之后选拔出的好同志,他们对党的忠诚完全没有问题。而您又是特科的主要领导,我们在您的领导下,积极主动的配合您的工作,和您一起把关审核工作,不是比您一个人闭门造车效率更高,公正性也更能体现。真抓出了敌特份子您也能够服众……”
捷尔任斯基又一次被打动了,说实话,这个审核工作确实不好搞,弄不好就要得罪人。虽然他是不怕得罪人,但是说闲话的、嚼舌头的人多了,终究影响不好。而且他一个人做这项工作,确实也比较艰难,除了看看档案,跟被审查的对象聊聊天,就没有别的手段了。
说真的,这么做效率低,而且也看不出什么问题。如果能够知道他们私下里都有什么动作,都接触了哪些人,虽然这些不能完全反映问题,但至少让他的工作会更有针对性。不至于一天到晚看文件、扯闲谈,忙得头晕脑胀,却没有任何收获。
是的,捷尔任斯基也不认为党内所有的党员都是好同志,革命了几十年,又长期从事地下工作,叛徒神马的他见多了,甚至他自己有几次都是因为叛徒出卖才蹲的大牢。眼下虽然政治气氛没有前几年那么紧张,党可以公开活动了,但是谁能保证政治气氛一直会这么好。万一又发生一次政变,政治气候急转而下,那时候,那些隐藏在党内的特务会造成怎样的破坏?
哪怕是从防患于未然的角度出发,李晓峰刚才的提议也是站得住脚的。更何况某人刚才的说法很有章法,解决了一系列可能造成捷尔任斯基被动的理由。比如特科参与审查工作的合法性,这一点非常重要,毕竟党委只是将审查工作交给了他捷尔任斯基,意思就是不要扩大化,免得搞得人心惶惶。
这时候,如果捷尔任斯基不管不顾的动用其他力量,就很不妥当了,尤其是让很会折腾的某人参与进来,就更不妥当了。而李晓峰轻而易举的就解决了这个问题,给捷尔任斯基找到了充足的理由。
什么理由?
捷尔任斯基是特科的科长,他领导审查工作,动用特科就十分合理。看看某仙人说得多好,特科就是配合捷尔任斯基,领导权或者说主导权完全在捷尔任斯基那里。这就非常妥当了,让外人挑不出一个点儿毛病。
所以对于李晓峰的这个提议,捷尔任斯基是乐于接受的,至少比刚才那个让特科去搞间谍活动要好一百倍。而且,捷尔任斯基心里还有另外一本帐,这次审查不管怎么说都是得罪人的事儿,他一个人去抗这个雷包,着实有点觉得不安心,现在李晓峰参合进来了,他的压力也就小了。
为啥?谁让李晓峰背后站着的列宁,有某人狐假虎威,捷尔任斯基高兴还来不及呢!当然,在表面上捷尔任斯基是不会流露出这种感情的,恰恰相反,他的表情无比的郑重和严肃,让李晓峰觉得乌云压城,几乎要窒息了。
“安德烈同志,审查工作是一件极其严肃和敏感的政治使命。党对于这项工作高度的关注,里面容不得半点马虎和错误,你确定要让新成立的特科参与进来吗?”
不得不说捷尔任斯基是摸准了李晓峰心理,这厮其实就是想搭顺风车,想扩大自己的职能,他表现得越不情愿,这货就会越往里参合。反倒是如果大方的让某人加入,恐怕那小子心理倒要打鼓。
果不其然李晓峰斩钉截铁的回答道:“我们特科有信心也有决心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
“那很好!”捷尔任斯基心里乐开了花,总算让你小子上当了,“不过我还是要警告你,特科参与审查工作,不等于你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去为难党内的同志,毕竟党内大部分还都是好同志!也不准你借机打击报复,若是让我发现了决不轻饶!”
打击报复?李晓峰暗暗想到,铁面人你就是害怕哥借机找季诺维也夫的麻烦,虽然哥确实有点儿想法,但是大局观哥还是有的。哥这回就是矜矜业业的帮你完成好审查工作,不图名利,为的就是扩大特科的职能。
只要哥帮你把审查工作干好了,让你尝到了特科参与这项工作的便利,打开了这扇窗户,那么以后,慢慢的哥就可以继续操作,让这种临时任务变成固有职能。真到了那一天,哥有的是办法找季诺维也夫的麻烦!
这一刻李晓峰信心爆棚,决心将特科打造为俄国锦衣卫,或者说是东厂,能提前搞出克格勃那就更好,当然全国肃 反委员会什么的也行,反正他是打定主意要当一把大特务。
至于捷尔任斯基,他虽然没有料到某仙人有如此宏大的雄心壮志,但是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利用李晓峰,当然,他的利用要高尚不少,至少铁面人没打算造就一个恐怖的特务机构,更没打算利用这个机构来清除异己。他老人家只是觉得压力太大,工作不好开展而已。
搞定了捷尔任斯基,对李晓峰来说不亚于打了一个大胜仗,至少现在他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说实话,他早就想这么干了,只不过当时身上的枷锁太多,列宁不准他随便折腾罢了。
捷尔任斯基给他松绑了,他自然没有了顾虑,工作积极性是空前高涨,当天晚上,就召开了特科的第一次工作会议。
“同志们,你们都是经过千挑万选,选拔出的党内精英,都是久经考验的老布尔什维克了。”站在临时包下的酒吧的吧台上,李晓峰第一次作为领导发表演讲。
这厮环顾四周一百五十双眼睛,直到每一个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才继续说道:“你们中间很多同志比我党龄长,比我参加革命早,也比我做出的贡献大。按道理说你们才适合站在这里领导大家,但是,党把特科的工作交给了我,希望我来领导大家打开局面。这既是对我的信任,也是对我工作能力的一种考验。我希望在座的各位老同志能以同志般的关怀和爱护来帮助我。我相信有你们的帮助和支持,我们特科一定能为党,为革命作出卓越的贡献!”
说到这,李晓峰举起了手中的酒杯,豪气万丈的说道:“同志们,让我们为了党,为了伟大的无产阶 级革命,为了我们今后建立的功勋,干杯!”
不得不说,李晓峰导演的这一出,让特科的新成员对他们未来的领导印象改观了不少,就像李晓峰刚才所说的,在座的不少老同志心里是有点儿不服气的,凭什么你一个小娃娃来领导我们这些老革命?就冲你今天上午那种无组织无纪律的态度,我们也不服你!
而现在,在酒吧里,随着几杯高浓度的猫尿灌下去,老革命们觉得舒服了不少,尤其是李晓峰来者不拒,一口干一杯的架势,就那么顺眼。
是的,老革命都是一群老工人或者老泥腿子,或者说是一群纯粹的老北极熊,看人顺眼与否,很大程度上跟酒精耐受程度有直接的关系。能喝,喝得多,喝得快,喝得很man,这就是对他们最好的尊敬,比开一千场会,来一万个大领导撑腰都管用。用他们的话说,能喝酒,能和群众打成一片的党员,才是好党员。
更何况李晓峰还非常的大方,这一晚上所有的酒水都是他买单,这可让被战争坑苦了,拿工业酒精兑水凑合的老酒鬼们十分满意。再说,他们也不是瞎子和聋子,上午某人在电话跟捷尔任斯基炸刺,直接摔了电话,而晚上捷尔任斯基依然是笑眯眯的拉着某人的手亲切的为他作介绍,光是从这一点儿看就知道某人点子很硬,捷尔任斯基是什么人,是好相与的?你敢摔他的电话?
而且这群老酒鬼里有不少就是彼得格勒本地的,李晓峰的光辉业绩他们早有耳闻,什么彼得保罗监狱起义,什么围攻真理报编辑部,什么恶搞季诺维也夫的小汽车,一桩桩一件件无不说明某人相当的牛逼,至少不是他们这些人能惹的。
再说,李晓峰干的这些事儿,很对这些来自底层的老革命的胃口,以前说过好几次了,彼得格勒底层党员是不喜欢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搞的那一套的,巴不得拿起枪杆子好好闹一闹。有一个对他们胃口的人做领导,总比弄个右 派来要顺眼吧?
总而言之,会场的气氛是十分融洽的,尤其是李晓峰宣布在明天上午将会为特科的全体同志换装备的时候,气氛达到了顶峰!
换什么装备能让这群老酒鬼如此欢喜?一人一件皮夹克、一顶火车头帽子,外带长筒皮靴一双,外加奉送风衣一件,这一套装备穿起来那个精神利索,反正这么好的衣服,在座的老革命都没见过,如今的他们不说衣衫褴褛,也是破破烂烂,上班的第一天就能鸟枪换炮,谁还有意见?
当然,衣服鞋子神马的,还不是让他们最高兴的,人手一只9毫米版的ppk手枪,三个人一辆摩托,摩托的车斗里还带有一只乌兹冲锋枪,全套的装备完全颠覆了他们的世界观。
尤其是李晓峰的老熟人,曾经的狱友列昂纳多.格利戈里耶维奇.彼得罗夫斯基,这个今年才十五岁的小屁孩一个劲的追问:“安德烈同志,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们特科会有这么好的装备?”(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17 无题
相对于列昂纳多.彼得罗夫斯基的提问,李晓峰更在意的是这小子怎么也来了特科。不管怎么说彼得罗夫基斯都是俄罗斯的正规军,肩负着保家卫国的特殊使命,作为一个现役军人,他怎么开启了第二职业,跑特科打酱油来了?
是的,别看现在李晓峰一副好上级的样子,仿佛对自己的新部下充满了期待,准备带他们去建功立业,打出一片江山。但实际上,李晓峰对自己的新部下没啥期待,也不准备将好不容易从捷尔任斯基那里争取到的职权交给他们去履行。
对李晓峰来说,这帮人就是拿来应急的和充门面的,只要让他们穿得鲜亮一点,吃好喝好,当好合格的仪仗队员和保安就足够。至于什么窃取情报、暗杀、监视,这些十分有技术含量,也容易引起纠纷的工作,他根本就不打算交给这批人。
当然,更多的是因为李晓芳也不敢交给这批人,看看他们的工作履历,百分之八十都是彼得格勒周边的工人和农民,剩下的百分之十几是士兵,最后那可怜的百分之几的比率才是职业革命家。更可虑的是这批人中文盲占据了绝大多数,对于特务这份很有前途也很有技术含量的工作而言,愣头愣脑的直肠子是不适合的。
而且就算他们适合,李晓峰也不打算信任他们,倒不是他们中间有意志不坚定的人,被捷尔任斯基千挑万选才找出来的宝贝,对布尔什维克的忠诚是完全不需要担心的。可是李晓峰需要的并不是对党对革命完全忠心的热血男儿,他更想要的是对自己忠心的可靠走狗。
很显然,在这批新部下心中,党和李晓峰孰轻孰重不用调查都知道,某仙人可没有自大到认为,吃吃喝喝,请大伙喝几顿酒就能收买人心。所以为了长远计,李晓峰不大想让他们真正的介入到特科的核心领域。
不过这也不意味着李晓峰就会怠慢或者得罪他们,所以他很热情的答复了彼得罗夫基斯的疑问:“好久不见了,莱昂纳多,自从彼得保罗监狱起义成功之后,我们就失去了联系,这些日子你在哪里开展革命活动?”
彼得罗夫斯基不要意思的笑了笑,他自然不好说,起义成功之后我是故意不和你联系,谁让你这个人太意气用事,太不听指挥呢?
“起义成功之后,我就回到团里,一直跟着连长在军队里宣传党的革命政策。”顿了顿他很是羡慕的说道:“我可没想到一个月没见,您已经成为了一个光荣的布尔什维克,还同列宁同志做过深入的交流,说实话,我真羡慕您!”
李晓峰自然能看出彼得罗夫斯基眼中的羡慕之情,心里恨得意的想到:革命的早有什么用?我的小同志,革命又不是混资历,你得抓住机会,拼命的钻营。和列宁同志交流算什么,哥现在是列宁同志的心腹!知道什么是心腹不?就是左膀右臂的意思。
好在某人没有二到把心里话说出来的程度,他很亲热的搂住了彼得罗夫斯基的肩膀,高兴的说道:“能和列宁同志交流当然是我的荣幸,但是很快你也会有同样的机会,我们成立特科的主要使命,就是保卫党中 央和列宁同志的安全。在今后的工作中,你有大把的机会向列宁同志见面的!”
彼得罗夫斯基果然高兴起来,立刻将刚才迫切想知道的装备问题丢在了一边,兴致勃勃的开始追问起关于列宁的问题了。李晓峰领教过后世追星族和粉丝们的厉害,像彼得罗夫斯基这种,都还算理智的,就是兴奋得找不到北,比那些走火入魔的狂热粉丝要好对付不少。
反正李晓峰简单的描述了一下列宁同志的为人,就让他十分满足了,而刚才还让这小子有些困扰的装备问题,立刻自己就脑补了答案——保卫党中 央,保卫列宁同志,装备好一点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李晓峰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至少这能节省不少口水,反正第二天这群土豹子领到装备之后没有一个人表示疑惑,更没有人表示装备上资产阶 级的气息是不是太浓了。相信在其中彼得罗夫斯基帮了不少忙。
“同志们,可能你们中间有一部分人已经知道了,我们特科的主要使命就是保卫党中央的安全。”看着台下一张张激动的面容,李晓峰有些小得意,“我们的工作十分重要也十分艰巨,为了完成这项艰巨的工作,党给我们准备好了最好的武器装备,但是我要说,装备永远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使用这些装备的人!我始终坚信人的素质是第一位的!”
说到这,李晓峰换上了一种严肃而沉重的语调:“同志们,你们以前大部分从事工业或者农业劳动,没有经过系统的军事训练,一般而言这种重要的政治任务是不可能交给你们的,但是党中 央信任你们,觉得你们都是可造之材,才将这项严肃而艰巨的任务交给你们。你们说说我们是不是应该以紧张而积极的工作态度来回馈党的信任!”
扫了一眼台下,李晓峰很满意自己演讲的效果,除非下面坐的全都是奥斯卡影帝,不然他只能相信,自己的演讲已经将他们的斗志完全激发了。
“为了完成这项艰巨的使命,为了不辜负党的信任,为了迎接党的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我们特科将进行一次为期十天的特训,我希望你们能够认真的对待这次特训,因为这场特训将教会你们怎么使用手里的武器去保卫党!我还要告诉你们,特训将十分严厉,而且有一场考核,只有通过了考核的同志,我们才会把保卫党中 央的重任交给他!”
“而对于那些不合格的同志,我只能认为你们是辜负了党的信任,不愿意为党的事业保驾护航,对于这种思想上落后的同志,我们只能让他离开!”
李晓峰的发言让特科的新成员们心是沉甸甸的,对于如此光荣的看大门任务,没有一个人愿意离开,不光是因为对党的热爱和对荣誉的渴望,更是某仙人公布了伙食标准之后,饱受饥饿困扰的汉子们眼珠子都红了。
尼玛,一天管三顿饭,早上有牛奶面包,中午还能见到荤腥(他们也把火腿肠当肉了),晚上还有一小瓶中国佳酿(红星二锅头),尤其是不缺油水敞开了供应,一个星期还能领一包有包装的中国香烟(大前门),衣服鞋子都是公家发的,每个月还有五十卢布的津贴。
你大爷的,这是什么样的日子?对于饥寒交迫中的俄国劳苦大众来说,这就是共产主 义的生活了。这种待遇,别说让他们保卫党中央,直接让他们去攻打冬宫都敢干啊!
待遇高吗?反正李晓峰是不觉得有多离谱的,反正芬兰的华工兄弟已经这么吃了一个月,除了头一个星期,大家甩开膀子玩命的胡吃海塞之外,后面再没有人这么跟肠胃过不去了,虽然饭量依然不小,但是总归是合理了。
当然,不合理也没关系,反正李晓峰如今最不缺的就是粮食,这群人胃口再大,消耗能力也是有限的,尤其是在打劫军列的行动还要继续的情况下。
“怎么样,收获还满意吧?”李晓峰翘着二郎腿得意洋洋的问道。
在座的都不是外人,都是直接或者间接参与了抢劫行动的盟友或者合作伙伴,包括他的便宜老爹、拜金女维多利亚、还有就是娜塔莉亚了。
“满意,那是相当的满意!”老斯別洛斯基满脸都是褶子,可见老头这两天做梦估计都在捡钱,“粮价也给力,我的小安德烈卡,你若是早两年开窍,我们斯別洛斯基家族估计已经是亿万富翁了!”
李晓峰就是看不惯老头的丑态,还在他今天心情不错,也懒得计较了。
“资金什么时候能回笼?”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放心,如果临时政府不能缓解粮食紧缺的局面,我们的资金很快就会回笼,那时候你就可以干下一笔了!”维多利亚在账本上写写画画,头也不抬的回答道。
“具体是多久呢?”尝到了甜头的李晓峰巴不得今晚就再干一笔,一想到战略储备仓库里小山一样的物资,他就心痒痒。
“不要急嘛!”难得的老斯別洛斯基说了一次人话,“你这一把干得太轰动了,全城都知道了,现在警察、宪兵、哥萨克找犯人,多少也得避避风头!”
“避什么风头!”李晓峰很是不屑的一撇嘴,轻蔑道:“一万年他们也别想找到线索,再说我这里急等着用钱!”
维多利亚疑惑道:“你昨天才赚了一大把,怎么转天就喊缺钱?就算要假模假式的跟我们哭穷,这也太过了吧?”
“不是哭穷!”李晓峰郑重的解释道,“那是真穷,我手下的几大产业都是起步阶段,哪一个不是无底洞,就昨天那点儿钱,不够开张的!”
维多利亚震惊了,问道:“什么产业要这么大的投资?”
李晓峰板着手指头说道:“军火、医药、雇佣军,这里面哪一项不要钱砸?”
老斯別洛斯基适时的插嘴了:“小安德烈卡,既然你的几家公司那么困难,不如卖一点儿股份给我,让老头子我帮你分担分担如何?”
老头早就有参一脚的想法了,在瑞典的时候就被安布雷拉公司的美好前景给惊呆了,两大拳头产品只要问世,那几乎就是横扫天下,可以说就是抢钱啦!如果不是当时老头跟李晓峰闹得太僵,他早碘着脸皮上来要股份了。
“你哪凉快就上哪凉快去!股份不卖!”李晓峰毫不客气的打消了老头的非分之想,敢打安布雷拉的主意,老头,你也掂量掂量自己有几两肉,那是你能参合的!
“不给安布雷达的股份,给点诺基亚公司的股份也可以啊!”老头立刻退而求其次,有打起了诺基亚的主意。
实际上对诺基亚有兴趣的还不止老头一个,旁边埋头算账的维多利亚一听见诺基亚几个字,顿时就上心了,或者说后悔了。半个月前,还是她牵线搭桥,帮李晓峰收购了诺基亚公司的电信电话业务,当时她是很不看好这家公司的钱景。
为啥?诺基亚公司的电信电话部门,真心要啥没啥,说直白一点就是架点电话线的业务,惨淡得真叫惨不忍睹。当时维多利亚对某仙人要搞这门生意,是相当的不屑一顾的。
可谁能想到,短短半个月之间,诺基亚公司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诺贝尔家族进来插一脚,用一大笔资金换走了某仙人手里四分之一的股份,接着大兴土木的在芬兰开始买地建工厂,光是基础设施的建设,就顶了李晓峰收购诺基亚的资本。
这还不是让维多利亚最眼红的,毕竟就算有诺贝尔家族的输血,没有造血能力的诺基亚也完全不值得看好。谁知道,她刚刚生出这个念头,李晓峰就捣鼓出了两种型号的电台,还有收音机。
电台维多利亚也采购了几台,说实话效果相当的不错,至少比俄国电信的电话业务要强。至于收音机,虽然俄罗斯之声广播电台才刚刚开始播音,很多节目都在草创期间,但是当收音机里传来安吉丽娜那柔和悦耳的声音之时,维多利亚第一时间就明白了其中的商机。
但是明白了也就晚了,维多利亚是深深的后悔自己当时怎么就吝啬那一点点小钱,这直接导致她错过了一座金山。哪怕是粮食生意上巨大的收益暂时冲淡了她的心痛,可是只要她一看见收音机或者电台,那种深深的后悔就让她窒息。
如今,斯別洛斯基这个死老头旧话重提,而李晓峰又抱怨资金紧张。这让维多利亚看到了弥补错误的机会。她相当直接的丢出了自己的价码:“五十万卢布,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
李晓峰连眼皮都没台,“伍十万卢布,你打发叫花子呢?”
维多利亚不死心的继续报价:“七十万卢布!”
李晓峰呲了呲牙,不屑道:“我一向不收卢布,你很清楚的!”
维多利亚当然知道李晓峰不待见卢布,这一回的粮食生意,差一点就因为他不收卢布强烈要求用英镑结算的想法而流产。最后还是双方扯皮半天,费尽了口舌某人才不情不愿的答应可以用瑞典克朗结算。
“一百二十万瑞典克朗,你这下没意见了吧!”
说实话,这个价格让维多利亚觉得无比的蛋疼,那真是心都在流血啊!为嘛?卢布如今一天比一天不值钱,而中立状态的瑞典受战争的影响小,金融更加稳定,自然克朗比卢布值钱,或者说保值,虽然战前的卢布跟克朗的兑换率是1:2。
这也是李晓峰为什么不收卢布的主要原因,等十月革命一爆发,到了1918年那卢布真心的就是纸了,淘换那么多卢布,简直就是傻逼。
“我们可是说定了啊!一百二十万瑞典克朗,换你25%的股份!”维多利亚满脸都写着肉疼,仿佛是吃了多大的亏一样。
李晓峰鼻子里哼了一声,傲然道:“我可没同意!一百二十万瑞典克朗也叫钱?区区这几个钱,你就想要诺基亚公司25%的股份?小朋友,想发财是对的,但是白日做梦就不好了!”
维多利亚鼻子都气歪了,说实话这个价格真心不低了,一百二十万瑞典克朗相当于30万美元,合六万英镑,当年丘吉尔全副身家才四万英镑,这个真心是一笔巨款了。这笔钱还是做成了粮食生意,不然维多利亚的奸商老子才不给她这么大的权限呢!
不过李晓峰是什么人,作为穿越众能不知道日后诺基亚的成就?就算那是远水救不了近渴,但是有他这个手握聚宝盆的仙人,诺基亚会比历史上混得差?再怎么也能混成马可尼或者摩托罗拉这个程度。所以维多利亚开的这个价,那是真心不够。
“那你要多少?”维多利亚咬牙切齿的问道。
“五十万美元,百分之十!”
维多利亚震惊了,这个价格简直是疯狂的,如果答应这个价格,那么诺基亚公司的市值就是五百万美元,值吗?至少她认为是虚高的,当年老浪子诺贝尔嗝屁的时候,立遗嘱变卖了全部家产,包括远近闻名的军火巨头博福斯,才换了多少钱?虽说那都是二十几年前的事儿了,但是通货膨胀也没有那么厉害。
维多利亚愤愤的说道:“这个价格太高了!”
李晓峰却不搭理他,自己摆弄着手里的半导体收音机,俄罗斯之声广播电台就要开始播音了,能听听维多利亚的声音也是好的。他不耐烦的回答道:“我就这个价,你爱买不买,反正我不缺那三瓜两枣!”
这话气的维多利亚脸色发青,尼玛,刚才哭穷的是你,现在说不缺三瓜两枣的也是你,五十万美元是三瓜两枣?你个王八蛋,纯粹是戏弄老娘是吧!
维多利亚刚想找李晓峰算账,这时候收音机里的安吉丽娜一改往日的温柔,嗓音像是二月的风寒,公布了一条爆炸性的新闻。这条新闻立刻转移了维多利亚的注意力,她再也顾不得找某仙人评理,大声嚷嚷道:“声音大一点,声音大一点!”(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18 碾压
广播中的安吉丽娜一改往日的温柔,用一种显而易见(听)的情绪快速的进行播报:“……据本台收到的最新消息,外交部长公民米留可夫已经照会英国、法国驻俄大使……表明我国将继续遵守协约,将对德奥的战争继续到底……并表示将极力夺取君士坦丁堡,彻底的打垮土耳其……”
这一条消息来得太突然了,哪怕是李晓峰这种早有心理准备的人也觉得措手不及,掰手指算了算日子,现在才是四月三十号,历史上米留可夫仿佛是在五一黄金周照会的英法大使,似乎提前了几天?
当然,日子什么都不重要,反正因为某仙人的穿越,俄国二月革命后的政治形势发生了一些变化,有些事件提前了,而另一些事件则推迟了,但总体上变化不大,至少是没有影响到某人的计划。
四月危机总算是到了,李晓峰心里松了口气(公历的五一在俄历是四月十八日),可以想象随着列宁一干大佬的发力,三月刚刚上台的第一届临时政府就面临大换血的局面,反正身外交部长米留可夫和掌管陆海军的古契科夫是肯定完蛋了,这两个上台伊始就拉了无数仇恨的保守派部长结局将十分堪忧。
李晓峰对这二位没有一丝的好感,就算这两个货被愤怒的群众当场烧死也不会感到心痛。他真正关心的是四月危机带来的一系列的变化,第一次联合政府会不会诞生,彼得格勒的工人士兵大游行又会将革命推向那个方向。最让他关心的就是,布尔什维克内部将发生怎样的变化。
想都没想,李晓峰第一时间拿起scr-300的听筒,调好了频率,立刻联系列宁才是正经。不过很显然,列宁得到消息绝对比俄罗斯之声电台早,此时没有任何人接电话,估计布尔什维克的党委正在开会讨论对策。
想到这,李晓峰有些安奈不住了,这种变化绝对不是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之流愿意看到了,甚至可以说让他们非常被动,相信列宁可以借此大做文章,进一步巩固地位,让一批中立派转变也是可以预见的。李晓峰真想看看此时大饼脸和石头的表情,那模样应该十分精彩!
长出一口浊气,李晓峰有一种拨云见日的感觉,微笑挂在脸上,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大干一场了。不过让他比较意外的是,屋子里的四个人,最高兴的还不是他,拜金主义的维多利亚和老奸商已经开始振臂欢呼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两位是死硬的护国主义者。
可是李晓峰知道,这两位是纯粹的商人,眼里只有钱的主,压根就不关心俄国的死活,哪怕做了亡国奴,只要有钱赚,他们是丝毫不介意抱着侵略者的大腿喊干爹的。
更让李晓峰意外的还不止这些,屋子里唯一一个忧心忡忡竟然是一直没有说话的冰火美女娜塔莉亚,这位美女面色被乌云笼罩,一副暴风雨的前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死了丈夫。
“你们高兴什么?”李晓峰惊诧了。
维多利亚意气风发的说道:“当然值得高兴,继续打仗就意味着物资继续紧张,物资紧张就意味着粮食会越来越值钱,马上就要赚大钱了,难道不值得庆祝吗?”
老奸商也附和道:“小安德烈卡,我一直担心政府会被那些泥腿子左右,要是退出了战争,我们的损失可就大了!现在我是完全放心了,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李晓峰完全明白了,什么叫国难贱人多,越是困难时期就越有人发国难财,比如眼前这两位,巴不得战争再打一百年才好。至于娜塔莉亚为什么心情不佳,他也完全理解了,这丫头是吃过苦的,知道战争对于穷人来说就是十足的噩梦,尤其是在这个奇葩的俄国,打仗对老百姓来说没有一毛钱的好处,除非你是有自虐倾向,喜欢给人当牛做马流汗流泪再流血。
顿时李晓峰摇头感叹了一句:“这屋子里只有两个好人!”
哪想到他话音刚落,娜塔莉亚就很不屑的说道:“只有一个好人,从某种意义上说你和他们没有任何区别!都想从这场战争中捞好处!甚至你比他们更坏!”
李晓峰原本是有些恼火的,但是细细想一想,娜塔莉亚说的完全有道理。如果临时政府宣布停战,那么布尔什维克和列宁的日子就很不好过了,只有邪恶的临时政府死硬到底,最后人心尽失,代表正义和公理的布尔什维克才有可能夺取政权,而只有布尔什维克夺取了政权,某仙人才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他跟两个奸商确实没有本质的区别,都是“欢迎”临时政府的这一决策的,当然也像娜塔莉亚说的,他还更无耻,至少那两位光明正大的捞钱,而他却是心里高兴,表面上还要装圣人激烈的批判临时政府。
所以李晓峰很大度的原谅了娜塔莉亚的冒犯,表示大人不计小人过,女人嘛!都是头发长见识短。可惜他不跟娜塔莉亚计较,娜塔莉亚还不待见他。
“好了,你们都高兴了,我就不打扰你们开partty庆祝了!”娜塔莉亚带着情绪站了起来,看样子是很不待见某仙人三个的丑态。
“慢点!”不过李晓峰怎么肯让她走,之所以把这小妞找来,那是有正事的,如今正事还没说,怎么能让她走?“我还有事跟你商量!”
娜塔莉亚的心情实在是糟透了,真心不愿意跟几个混蛋呆在一起,她厌烦道:“有什么事儿以后再说,姑奶奶今天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那就得找人倾诉!说出来你心情就好了!”李晓峰没脸没皮的拦住她。
“我真的没心情!”娜塔莉亚火了。
李晓峰却只当没看见,不紧不慢的说道:“没心情你也得听,我说的是很重要的正事!关系到你们雅科夫帮的未来!”
娜塔莉亚狐疑的看着某仙人,她真心不认为某人有什么正事,还关系到雅科夫帮的未来。对于这种没心没肺的政客,她实在不待见。
李晓峰却不管那么多,不管不顾的说道:“你也知道我是个布尔什维克,在这场斗争中我们布尔什维克观点是十分激进,也是向着劳苦大众的……”
“我知道!”娜塔莉亚依然没有好脸色,挖苦道:“你们布尔什维克在我看来也是比其他那些什么十月党、进步党好那么一点点儿,不要跟我绕圈子,也不要指望忽悠我,我对你们这些政客的嘴脸十分清楚!你们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能当真,更是不能相信!”
原本李晓峰还打算跟娜塔莉亚谈谈党的宗旨,但她这么一说,李晓峰也就省了这些口水,直接道明了来意:“你不愿意听,我也就懒得废话了,我找你只有一件事情!”
娜塔莉亚冷冷的盯着他,冷酷道:“说!”
“给我准备好一批小伙子!”李晓峰一边思考一边说,“要家世清白,不要有案底的!最好还是家庭比较困难的,父母双亡的孤儿那就更好,年龄不要低于十五岁,也不要大于二十岁,至少要一百人!越多越好!”
娜塔莉亚想了半天也不明白某仙人要这些孩子干什么,但是她本能的就认为某人不安好心,直接问道:“你要这些孩子干什么?有什么阴谋?”
李晓峰毫不在意的回答道:“阴谋嘛,谈不上,我要他们有用,你赶紧安排!”
“你以为我会让一群可怜的孩子落入你的魔抓?不说清楚干什么,一个人都没有!”娜塔莉亚坚定的回答道。
“还能干什么?”李晓峰微笑着反问道,“我是打算培养我的班底,手底下没有几个人办事真不方便!”
“那我就更不会给你了!”娜塔莉亚蔑视的看着李晓峰,坚定的选择说不,“让一群半大的孩子帮你卖命,我是该表扬你的良心已经黑透了吗?”
“随你怎么说!”李晓峰毫不在意,轻描淡写的说道:“反正你刚才也听到了,这场战争还要继续打下去,你应该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我相信彼得格勒的不少穷人,尤其是孤儿,日子只会一天比一天难过。”
看了看娜塔莉亚的表情,小妞虽然依然怒气冲冲,但这种说法她显然是认同的,否则挖苦讽刺什么的全都来了。见她没有反对,李晓峰继续说道:“我也知道你们一直在救济那些最困难的穷人,但是我要说你们的力量很有限,随着局势的恶化,你们能起到的作用是十分有限的!”
“那也不意味着我会将一群可怜的孩子交给一个魔鬼!”
李晓峰撇撇嘴,不在意道:“随你怎么说,你如果愿意让可怜的孩子们饿死在上帝的怀抱里,就当我这个魔鬼什么都没说好了!”
说完,某仙人潇洒的拍拍屁股,转身就准备走,他当然不是放弃了,娜塔莉亚都说了他是个魔鬼,魔鬼最擅长的是什么?还不就是揣摩人心呗!他已经把娜塔莉亚吃得死死的,这小妞根本不可能拒绝他的提议。
“慢着!”娜塔莉亚摇了摇嘴唇,仿佛是下定了决心,“告诉我,你到底想利用这些可怜的孩子干什么?如果不是太危险,我可以考虑!”
李晓峰朝一旁围观的维多利亚和老奸商耸了耸肩,仿佛是在说我早就知道是这个结局。坐回到沙发上,他轻松的说道:“完全没有危险性,我无法保证!”
看着娜塔莉亚脸色不善,似乎要翻脸,李晓峰赶紧说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工作是没有风险的。我觉得只要收益大于风险就可以干!”
娜塔莉亚脸色铁青,比了一个手势,道:“你继续说!”
李晓峰微微一笑:“你知道我们布尔什维克成立了一个特别行动科吧?”
“有听说过,听说你就是什么副科长!”
“没错!”李晓峰打了个响指,“实际上我这个副科长就是掌控全局的人,大科长并不管事!”
娜塔莉亚觉得自己大概猜到了某仙人的想法:“你是想告诉我,让那些可怜的孩子为你手下的大小特务工作?”
“不是!”李晓峰很恶趣的摇了摇手指,“更正一点,是为我工作!这一点十分重要!”
娜塔莉亚不耐烦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说明白!”
“很简单!我需要一群机灵伶俐的孩子为我的特科工作!”李晓峰着重强调了“我的特科”这几个字眼,“我会交给他们一些技巧,并培训他们……只要他们努力工作,就会得到相应的工资。当然,在特科工作人员的名录上是没有他们的名字的,他们将是一群很隐秘很私人的存在!”
娜塔莉亚脸色阴晴不定,仿佛在考虑某仙人的提议,良久她才问道:“有我们兄妹为你打探情报,还不够吗?或者我们可以达成一个协议,我们为你收集情报,你付给我们工资!在我看来这样更合理!”
“那是你这么认为!”李晓峰轻蔑的笑了笑,“我需要的是一只属于我个人的力量,你明白吗?”
娜塔莉亚点点头,但是脸色非常不好。
李晓峰继续说道:“当然,你的提议也非常不错,我不介意有两条情报反馈的渠道,或者你们之间可以来一个竞赛什么的?”
娜塔莉亚很不喜欢李晓峰提议,收集情报打探消息绝对不是一个安全的活,可以说相当的危险,她怎么可能放心让一群孩子去做这种危险的工作!
不过李晓峰对此却有不同的看法:“我不认为收集情报打探消息有你们说的那么危险,据我所知你们兄妹的得到消息的渠道更多的是酒馆、妓院、赌场,通过聊天扯淡,慢慢汇总的。只有极少部分才要通过一些危险的方式去窃取!”
娜塔莉亚刚想说话,李晓峰又道:“而且我暂时也没打算让一群小菜鸟去做这种专业性很强的活计。我相信你们兄妹在这个方面暂时是可以给我便利的,是吗?”
娜塔莉亚不说话了,她很清楚李晓峰是什么意思了,他需要的不仅仅是一支属于个人的情报渠道,更是变相的对他们兄妹的制约,从他刚才的话就可以很明显的听出来,有威胁的意思。如果他们兄妹不在那些高危工作上给予他便利,那么他就会让手下的菜鸟出马。
这其实就是一种捆绑策略,有了这些充当“人质”的菜鸟存在,他们兄妹如果想让菜鸟们平安,那么就只能低头给某人卖命。至少娜塔莉亚自己是不可能看着她交给某仙人的孩子去做那种危险的工作。
“你很卑鄙!”娜塔莉亚咬牙切齿的说道。
李晓峰摇摇头,反驳道:“不是卑鄙,而是一种智慧!更是双赢的结果,你们想想,孩子们有了保障,我得到了想要的情报,也不用担心你们的背叛,你不觉得这很好吗?”
娜塔莉亚冷笑道:“那我们兄妹得到了什么?”
李晓峰眨眨眼,笑道:“你们得到了报仇机会,而且有了钱,你们可以去救更多的人,也能实现毕生的愿望。我看不出你们会有什么不满意的!”
娜塔莉亚愤怒道:“可是我们没有了自由!”
“自由?”李晓峰哑然失笑,“你们现在有自由吗?或者说这个世界上真有自由的人吗?娜塔莎小姐,不要告诉我你有这么幼稚和可笑!”
娜塔莉亚为之愕然,虽然李晓峰一点没留情面,但是他们兄妹如今也确实不存在什么自由,不过是换了一个更邪恶的主人罢了。但是她就是觉得不爽,不舒服!
李晓峰似乎看出了娜塔莉亚情绪不对,不过他可没有安慰这小妞的意思,直接又在人家伤疤上撒了一把盐:“说实话,我觉得你们兄妹真是不识抬举。俗话说良禽择木而栖,以你们兄妹的实力在这个乱世,自保都为难,还幻想着什么自由?你们有这个本钱吗?我给了你们一个机会,一个摆脱你们如今尴尬身份的良机,可你们却不光不知道珍惜,还跟我讲价钱谈条件,也就是看安妮公主的面子。否则,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你们就范!真是让你们做人你们不做,偏偏要当鬼!”
是的,李晓峰一直都想将雅科夫帮收为己用,有这么一条灵通的消息渠道,在今后的俄国革命大潮中,他可是要省事不少。但是这对兄妹实在是油盐不进,弄个合作都磨磨唧唧,上一次就差点一拍两散。
后来李晓峰给了他们两百吨粮食,本来是打算诱之以利的,谁想到雅科夫这货死硬不收,摆明了一副不合作的态度。这下李晓峰就炸刺了,他可没耐心陪这兄妹俩玩七擒孟获的把戏。干脆来个图穷匕见,把厉害关系给你挑明了。
不合作是吧?不合作老子就在你的地盘招人,让后让他们干相同的工作,老子还偏偏只招孩子,就不信治不了你们了。当然,如果娜塔莉亚继续说不,那么李晓峰有的是手段,跟仙人摆谱,你丫是活腻了!
实际上,娜塔莉亚很清楚,李晓峰故意找她说招人的事儿,就是警告和威胁,如果识相,那乘早服软,不识相,那就真要撕破脸了。对于这种威胁,娜塔莉亚是相当担忧的,从劫持军列的事儿就能看出,某人手下真是有一股相当强悍的力量的,如果某人用这股力量来对付他们,雅科夫帮真心无法抵抗!
想到这,娜塔莉亚又咬了咬嘴唇,艰难的说道:“给我们一点儿时间,我要跟雅科夫商量一下!”
李晓峰头都没台的回复道:“行!你们只管商量,但是我的耐心很有限,晚上六点我要结果。晚一秒钟,我都会不耐烦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19 风向变了
可能有人会说李晓峰太霸道太不讲情面,人雅科夫兄妹本来就过得苦哈哈的,你这还夜猫子进家宅,老紧着可怜人欺负干啥!
是欺负人吗?从某种程度上说,李晓峰确实很霸道,几乎没给雅科夫兄妹俩任何选择的余地,这最后通牒霸气侧漏,很有些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意思。
但李晓峰是故意的吗?应该说不是,某仙人一开始没打算强硬的收编雅科夫帮的势力,只要能够合作无间他是不介意就这么凑合下去的。但问题是,雅科夫跟他的理念冲突很大,双方刚刚开始合作就爆发了尖锐的冲突,也就是有安妮公主这么个中间人说和,不然早就一拍两散了。
对此,李晓峰是很不满意的,他清楚的记得在合作开展之前,就已经着重强调过领导权的问题,当时雅科夫态度是很好的,表示愿意尊重他的领导。谁能想到这厮说话不算数,当然这其中某仙人的恶劣作风也是一大原因。可不管怎么说,李晓峰都觉得是雅科夫首先违反了君子协定。
做不成君子那李晓峰也就只好做小人了,你不是不听话吗?哥还就不信了,治不了你个小混混了。所以李晓峰决定搞一把肌肉秀,让你瞧瞧哥有多么强势,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若是不识时务那这种蠢材留着也没用!
当然,李晓峰还是希望雅科夫识时务的,从人品和道德上说,这个家伙还是很不错的,至少算是盗亦有道的那一类。对于这一类人李晓峰是想挽救的。这一次突然发难,给雅科夫施加相当大的压力,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救人。
“救我们?”娜塔莉亚冷笑一声,“我看不出我们兄妹有什么危险,更看不出你有什么能力来拯救我们!”
李晓峰毫不在意,从衣架上拿起风衣,头也不回的说道:“不要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你们以为可以在红灯区当一辈子黑老大?醒醒吧,对于你们这些走暗道的人来说,末日即将来临,若不是看在安妮公主的份上,我才懒得搭理你们!我还是刚才那句话,晚上六点之前给我答复!我这个人耐心是很有限的!”
说完,李晓峰扬长而去,他的事情还很多,没那些闲工夫陪娜塔莉亚磨牙,尤其是米留可夫的照会被公布于天下之后,更是要只争朝夕——革命工作是时不待我啊!
李晓峰潇洒的拍拍屁股走了,只留下娜塔莉亚呆在当场发愣,某仙人刚才说的话,每一个字眼她都懂,但是将这一窜字眼组合在一起,她就搞不明白里面的含义了。至少她是没看到什么迫在眉睫的危机,实际上俄国如今的混乱局面对于混黑道的人来说,简直就是灿烂的春天,到处都可以浑水摸鱼,活得比二月革命爆发前要滋润得多,哪里有什么危机呢?
危机不存在?李晓峰在危言耸听?熟知历史的人当然知道这不是真的,随着阿芙乐尔号一声炮响,俄国的历史掀开了崭新的一幕,全新的政权、全新的执政者、全新的执政思想,自然会造就一个从来没有过的俄国。全新的俄国所取得的成就将震惊世界,不过在这些鲜亮的背后,沾满鲜血的铁手更是令人恐惧。
不管是全国肃反委员会,还是格别乌或者克格勃,肃清俄国的“丑恶现象”和****是不遗余力的,混黑道自然是首当其冲的打击目标,不管是直接枪毙、绞死或者流放、关押在劳动改造营,那都不是什么好结局。
哪怕雅科夫混黑道是迫不得已,也做过不少有利于劳苦大众的善事儿,但是在红色恐怖之下,很多事情就是一刀切,真有点宁肯杀错三千也不放过一个的意思。这种情况下,他们兄妹俩悲惨的结局几乎是可以肯定的。
但是有某仙人在,或者说他们投靠了某仙人就完全不一样了。十月革命成功之后,以某仙人在党内的地位,庇护一点儿有小瑕疵的人实在是简单,也就是张张嘴的事儿。甚至让这姐妹俩摇身一变,成为光荣的布尔什维克地下工作者,也是轻而易举。
关键的问题是,李晓峰虽然可以这么做,但是为什么要做呢?就以雅科夫现在的态度,某仙人才懒得管他们的死活,救了安妮公主就了不起了?人公主先救的你们,一报还一报,两相抵消,李晓峰真不觉得自己欠他们什么。
再说,这个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只有有用的人才能在乱世生存下去,如果你们雅科夫帮对哥么一点儿帮助都没有,我救你们干嘛?
李晓峰盘算得很清楚,雅科夫帮这种地下势力,根本就见不得光,见光就死。弄不好还会影响他的政治生涯,要么让他们自生自灭,要么就早一点控制在手里,尽早的将黑底子洗白,省得给政敌留下攻讦的借口。
实际上他已经全盘计划好了,如果雅科夫兄妹识相,他会很快解决他们的身份问题,给他们弄个党员的身份不是太难,也就是他张张嘴的事儿。当然光洗白她们兄妹还不够,依照某仙人的计划,雅科夫帮将摇身一变,成为特科隐秘的情报部门。
如果一切顺利,在契卡成立之后,成为肃反委员会的一个分支机构也不是难事,最终的目标吗,某仙人自然是想慢慢让雅科夫帮的老人们一点一点渗透进内务部,最好能占据一些重要的位置。谁让内务部对苏联建国之后的政治斗争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如果在这个部门没有人,李晓峰只怕睡觉都不会安心。
当然,这一切都是理想状态下的规划,如果雅科夫兄妹俩冥顽不灵死硬到底。那么李晓峰不介意让他们提前完蛋,反正就算她们就算能挺到1918年,估计也难逃一死,还不如早死早超生,去极乐世界总比被契卡抓住了一通猛整来的舒坦。
也就是说,去天堂或者地狱,还是舒服的留在人间,完全就在雅科夫的一念之间,李晓峰希望他不要脑子抽筋,能做出正确的选择。因为他也不希望弄得太血琳琳的,那样安妮公主恐怕会很生气,李晓峰可不希望因为几只小虾米而影响他与公主关系。
不过这些都得等到下午六点才见分晓,在此之前李晓峰还有紧要的事情要做,他必须赶紧去见列宁,相信这么好的机会导师大人没有理由不好好把握。
列宁把握机会的能力果真没有让李晓峰失望,才走到列宁办公室前,某人就被门外排队等候的人群给惊着了。人真心不少,有李晓峰认识,但更多的是他不认识的。反正不管是认识还是不认识的,脸上都是一种表情,严肃认真之外更多的是讨好,或者说谄媚。
李晓峰不留痕迹的摇了摇头,这人啦,还就是势利眼。列宁刚回来的那一会,他的办公室外面可没有这么热闹,同志们对导师大人激进的革命主张都是不以为然,甚至不少人认为导师大人已经过时了,布尔什维克的未来估计在加米涅夫或者季诺维也夫手里。
那时候,大家更倾向于向这两位请示工作,哪怕是鸡毛蒜皮的事情,只要能跟这两位扯上关系,那么绝对是要亲自上门的,哪怕不是为了表忠心,多联络联络感情也是好的。
当时,列宁的地位是很尴尬的,至少对于党内中高层干部来说,是相当的碍眼的。名义上他是党的领袖,但是地位遭受了严重的挑战。哪怕是最中立的同志,也在潜意识里告诫自己要跟导师大人保持距离。大家都是心照不宣,都在等待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如果导师大人能挺过这次大会,那么大伙再跟他亲热不迟。
所以,李晓峰进进出出列宁的办公室这么多回,还真没见过走廊外面有人排队等候的,大多数时候就是三脚猫两三只,几乎是门可罗雀。经过今天这一比,也由不得他不感叹——权力这玩意真该死,也真美妙。
怎么个美妙法?列宁同志站稳了脚跟,连带着他这个仙人也跟着收益,还没等某仙人走到办公室门口,呼啦一帮人都围了上来,有点头哈腰朝他问好的,也恬不知耻咧咧什么请示工作的,昨天某人在党内还背着瘟神的名头,是人见人躲,猛然之间就成了香饽饽和万人迷。川剧变脸也不过如此吧?
好在某仙人心里亮堂着,他不过随着列宁同志得道鸡犬升天而已,党内谁不知道他就是列宁同志的忠狗跟第一号打手,乃是列宁同志的心腹跟身边人,讨好了他也就等于讨好了列宁同志。
基于这一层清醒的认识,李晓峰并没有得意忘形,这帮孙子就是一群墙头草,大富大贵的时候拿大炮都打不走,可是等你遭灾了,说不定落井下石的就有他们。别太把他们当真,虚与委蛇就可以了。
李晓峰顿时就摆正了态度,既没有受宠若惊也没有拿腔拿调,平常心对待,也不得罪他们,等克鲁普斯卡娅叫他进去的时候,还没忘记向这帮人赔礼:
“不好意思,各位同志,我插个队,耽误大家汇报工作了,希望大家谅解……”
还别说,这帮孙子还就吃这一套,别看他们是准备钻营来的,但心底里是很傲气的,如果李晓峰端架子,恐怕这帮混蛋就会怀恨在心——心腹又怎么样?列宁同志喜欢你又怎么样。你小子能嚣张一时,还能嚣张一世,等列宁同志不在了,哥么收拾不死你。如今李晓峰姿态不高,说话也和气,顿时这帮人心底里的那点龌蹉就发作不出来,还觉得某仙人不像传闻中那么操蛋,是个好同志。
“你怎么也来凑热闹了。”列宁放下手中的文件,有些不悦的教训李晓峰:“不要跟外面那群人学,正经的革命工作干不好,钻营起来一个比一个厉害,都是一群废物!”
李晓峰进来之前,还想侧击旁敲的提醒导师大人注意糖衣炮弹,现在看来导师大人比他老道一万倍,一眼就看穿了这帮人不是好鸟。想想也是,列宁是什么人?能被这点不入流的小伎俩所迷惑,真正想要向导师大人输诚,压根不需要来这些虚的,直接在行动中支持他老人家的主张就够了。
“我可不是来拍您马屁的!”李晓峰笑呵呵的回答道。
列宁抬头看了某人一眼,笑道:“那你就是来享受被拍马屁的感觉的喽?怎么样,外面那些人没有让你飘飘然吧!”
“哪阿!”李晓峰鄙视了门外一眼,愤愤道:“差点被他们恶心坏了,一个比一个不要脸。如果不是要来向您汇报工作,我都想扭头就走了!”
列宁笑了笑,轻飘飘的发话了:“那也不止于,他们虽然是墙头草,但是我们也不能把他们推到敌人怀里去。合理的利用,然他们发挥有利于革命的作用,也是一件好事!”
“您说的很对!”李晓峰知道导师这是提醒他不要搞得水至清则无鱼,“所以我只好耐着性子跟他们耍嘴皮,互相忽悠呗!”
列宁笑了,只要某人能理解他的意思,他就放心了。实际上因为转折来得太快,风向忽然变化,让他都有些措手不及,真的很担心跟着他的同志被糖衣炮弹打到,尤其是年纪最小又最能折腾的某仙人,他真担心这小子立刻就被忽悠得找不到北。
不过现在看来,这种担心是多余了,这小子非常清醒,甚至比一些老同志都要清醒,应对措施也很恰当。刚才他躲在门里留心听了某仙人跟那些墙头草的交流,很得体,就像某人说的——互相忽悠呗!
以前就说过,列宁对于表现好的同志,是不吝啬表扬和欣赏的,他点点头问道:“你的应对方式很好,比一些老同志都要做的好。但是不能大意,革命的前景还不明朗,要留心敌人的反击……你找我有什么事?直接说吧,不困难的我就给你解决了!”
李晓峰倒是想让列宁同意自己全面恢复正常工作,但是导师大人刚才说了,不困难的才给解决,潜台词就是说太困难或者太麻烦影响影响太大的就不予考虑了。
好在这个问题上他早就有了思想准备,恐怕是真像捷尔任斯基说的,党的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之后,他才有可能恢复在党内的正常工作。虽然这多少让他有些失望,但想一想大会也没多少天就要召开,不急这一时。
端正了心态,李晓峰直接道明了来意:“列宁同志,我来找您一共有两件事。”
“你说!”
“第一件事,我已经跟费利克斯同志讨论过了,对于今后一段时间特科工作的重点,我们认为有两个方向……第一,就是保卫党中央的的安全,让中央领导能在一个安全、舒适的环境下开展工作……”
列宁点了点头:“这一条我已经知道了,费利克斯同志告诉我,你已经安排特科的同志开展特训,你离开彼得格勒一段时间开展特训工作也是好的,我同意了!”
“谢谢您的信任!”李晓峰道谢之后,更加正经的说道:“我主要是来向您反映特科的第二个工作重点的,这一条影响比较大,我认为有必要征得您的首肯。”
李晓峰表现得严肃,列宁就更加重视了,他很清楚某人的破坏力,如果连他都狠正经,那么这件事就小不了。
列宁立刻就表明了态度:“你们能够积极主动的开展工作,这很好,但是要注意影响,更要顾全大局,不要盲目行动。只要不违反这一大原则,我就原则性的同意!”
“是的,我一定牢记您的指示!”李晓峰郑重的点了点头,至少看眼上去像那么回事,“我和费利克斯同志一致认为,革命工作的开展,离不开情报的支持。而我们的党,在这方面如今是一片空白,指导革命工作不说是盲人摸象,那也是摸着石头过河……我们认为有必要让特科的同志广泛的收集情报,将最新的革命动向通报给党,让党中 央在做出决策的时候,更加科学和合理。”
说完这些,李晓峰就不做声了,他静静的等待着列宁的反应,说实话,他心里是七上八下的,昨天他才忽悠了捷尔任斯基,今天如法炮制的忽悠列宁,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列宁的反应比李晓峰想象中要快,不带一点而犹豫,很快就做出了决定:“你们有这种想法为党分忧是很好的,对于你们积极主动的工作态度我很满意,也很欣慰。但是对于这件事,我必须强调一点儿,搞情报工作不等于搞特务工作,我不想听到有人在我耳边嘀咕,说什么安德烈同志在党内搞特务政治!对此我是坚决反对也是绝不答应的!”
李晓峰站了起来,拍着胸脯保证:“我们特科始终尊重党的领导,党让我们向东,我们绝不向西。我可以向您保证,特科始终是为党、为革命服务的,绝不是什么特务机构!”
列宁满意的点点头,欣慰道:“你有这样的认识就非常好,我相信在党的正确领导下,你们一定能够取得成功……现在你可以说第二件事情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20 隐忧
列宁脸上分明写你小子有屁快放没事滚蛋几个字,看样子导师大人对他喜欢折腾的个性是头疼之极,如果不是情报确实很重要,如今党内又没有人愿意趟这摊浑水,估计导师大人是不会鸟某人的。
实际上李晓峰自己也清楚,他折腾的这些事儿确实有些犯忌讳,也就是列宁心情不错,而且把他当成心腹,否则估计直接被赶出去都有可能,至少是一通臭骂是少不了的,能耐住性子让他说第二件事真心不容易。
当然就算如此,刚才导师大人话语中警告和提醒的意思也相当明显,之所以一再强调听党的指挥,尊重党的领导,首先就是怕某人胡乱搞事,导师大人的处境好容易才改善一点,真不敢让某人瞎***折腾。
其次,情报工作确实很重要,听党的指挥听党的话,也是提醒李晓峰要尊重导师大人的领导,不要生出什么不好的念头。否则导师大人随便就可以改口,一句话就能让他下地狱。
两层意思李晓峰都听懂了,也没有觉得列宁这么做有什么不对,人之常情,很正常,不需要过多的解读。而且这厮心里里巴不得给特科的情报部门打上列宁同志的标签,没有导师撑腰,这项工作根本无法开展。就说捷尔任斯基,铁面人在他面前也认同情报工作的重要性,但是没有列宁的首肯,或者说默许,铁面人不光不敢干,甚至连想都不敢想。
想到这,李晓峰不禁有些得意,他这一招假传圣旨玩得十分漂亮,捷尔任斯基大概没想到列宁先前压根就没有默许,纯粹是他在中间忽悠。要不怎么说戴着一顶列宁心腹的帽子,在党内做点事儿就是方便呢!
比如捷尔任斯基就对他说的深信不疑,在他的撺掇下打了一份模棱两可的报给列宁同志,列宁同志看了报告,再加上刚才李晓峰的忽悠技能,自然以为某仙人事先已经做通了铁面人的工作,就算先头他不太认可这个建议,但是有了铁面人“作保”,他也不得不多掂量一二。最后自然是便宜了两头行骗的大忽悠仙人。
一想到两位革命元勋被自己耍得团团转,李晓峰心底是很得意的,看见没有,也只有哥有这么本事,你们谁敢忽悠捷尔任斯基,谁又敢忽悠列宁,这就是哥的实力!
当然,在得意的背后,李晓峰其实是暗自捏了一把汗的,这就好比是走钢丝,稍不留神就会摔个粉身碎骨,如果不是这厮真心想给自己打造一个间谍网络,他真心不敢这么大胆。反正这种事情,以后他是再也不敢干了,实在危险!
“你傻愣愣的干什么!”列宁坐在办公桌后面却不耐烦了,每一次某人汇报工作,都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弄出来的事儿没有一件是好处理,眼瞧着这货全神贯注的思考者什么,列宁真担心第二件事更加棘手,当场都想给某人轰出去,“没事就快点去开展工作,不要耽误时间,还有很多同志等着汇报工作呢!”
“好的,好的!”李晓峰忙不迭的答应着,神神秘秘的说道:“第二件事其实才是重点,这件事太重要了!”
列宁第一时间就感觉不妙,还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他捏了捏太阳穴无力道:“到底是什么事?”
李晓峰凑到列宁面前,压低了嗓门轻轻说道:“列宁同志,根据我收到的消息,彼得格勒的群众正在筹划一次大规模的游行示威!”
列宁先是觉得心中一轻,既然又有些恼火,尼玛,你小子神神秘秘的就是告诉这个?彼得格勒哪一天没有游行和示威?值得大惊小怪?
李晓峰赶紧解释道:“这一次的规模相当的大!”
列宁不在意的问道:“能有多大?”
“不会比三月八号那一次小!”李晓峰很肯定的回答。
列宁顿时就重视起来,三月八号的那一次拉开了二月革命的序幕,而这一次规模不亚于三月八号,那么又会造成怎样的影响。这种消息真的非常重要,没看见三月八号那一次大游行让各大政党都无比的被动,列宁可不想刚刚稳住阵脚又面临被动的局面。
他很严肃的问道:“是抗议米留可夫发表的那个声明的?”
李晓峰赶紧点头,“群众们对这个声明十分的气愤,对政府更是失望,所以他们想通过游行示威的方式让米留可夫和古契科夫滚蛋!”
列宁再也坐不住了,走了两圈之后,又问:“你得到的消息真的可靠?”
李晓峰拍着胸脯说:“我敢拿脑袋担保!”
列宁的脸色更加的严峻了,他不停的走来走去,权衡着得失,良久才问道:“你认为这是一个好机会?”
李晓峰先是点点头,继而又摇摇头。顿时列宁就不耐烦了,训斥道:“有话直接说!”
李晓峰理清了思绪,很诚恳的说道:“这确实是一个机会,一个推广我们革命理念的机会,我们应该加强宣传,向群众阐述我们的理念和观点,但是……”
他还没说完,列宁接口道:“但是像二月革命一样推翻如今的临时政府还不成熟是吧?”
“您果然是这么认为的!”李晓峰欢喜的说道。
不过列宁却没有他那么高兴,似乎还有些惆怅:“我倒是想发动群众大干一场,不过把握却不是很大啊!”
李晓峰当然理解列宁的心情,他多方奔走为的就是推翻临时政府,进行二次革命,建立一个社会主 义政权。好容易等来了这么一次机会,让他克制住内心的激动,放弃这次机会耐心的继续等待,说真的,确实很难。
不过这世上能成大事者,哪一个没有惊人的毅力,面对巨大诱惑还能做到冷静客观,这只是基本素质。而列宁就具备这样的素质,是的,这一次确实算个机会,但是他也很清楚自己手里的底牌不多,就是党内都没有完全整合好,基本上还是一盘散沙,贸然发动后果堪忧。
而且,虽然米留可夫的宣言让临时政府站在了风口浪尖之上,但是真正拉住了仇恨的只是米留可夫和古契科夫,工人和士兵的愤怒大部分是冲这两个货去的。像总理李沃夫一干人,基本上受到的冲击不大,真正事情闹大发了,大不了让米留可夫和古契科夫背黑锅,撸了他们的官帽子平息众怒好了。
列宁的猜测无限接近于真实,历史上彼得格勒在五月三日爆发大规模游行示威之后,经过临时政府和苏维埃执行委员会的紧急磋商,米留可夫和古契科夫当了替罪羊,换了六个苏维埃执行委员当部长,然后群情激奋就被平息了,再然后一切照旧。
也就是说这次四月危机其实是雷声大雨点小,起到的作用是相当的有限的。在群众情绪最激烈的时候,当大傻逼科尔尼洛夫要求动用军队镇压的时候,李沃夫毫不犹豫就拒绝了这个极其愚蠢的建议,不光是这么做容易进一步激化矛盾,更因为这件事早就有了既定的对策,实在不值得大动干戈。而且李沃夫一干大佬对科尔尼洛夫也算不上完全放心,这个货的野心他们还是清楚的。
既然注定了这场声势浩大的游行示威不过竹篮打水,那么怎么样让利益最大化就是列宁需要考虑的了。就像某仙人说的,怎么样扩大影响力才是正经。
如此简单的事情就不要某仙人告诉列宁了,这种事导师大人最拿手了。真正让李晓峰关心或者担心的事,他才要刚刚提起:“列宁同志,在即将到来的这场风暴中,我觉得我们尤其要注意一些盲目冒动情绪,恐怕有一些同志会过于的积极,虽然这种态度是好的,但是太冒进容易引起敌人对我们的注意,也容易让群众蒙受一些不必要的损失。”
列宁眉头又拧了起来,他自然也想到了这种可能,对于一些基层党员来说,是唯恐天下不乱,与其说他们是布尔什维克,还不如说他们是愤世嫉俗的无政府主 义者。这帮人根本就没有什么纪律性,脑子唯一有的东西就是闹事。
虽说列宁自己是打定了主意要开展二次革命,要埋葬现在这个临时政府的,但是他希望的是控制在自己手里的有序的革命,要有组织有纪律,如果任由下面这帮激进分子随便折腾,那俄国恐怕是永无宁日了。
李晓峰知道自己说的话起到了作用,胆子也就更大了,他继续提醒道:“而且,列宁同志,我们要特别注意党内的一些政治投 机份子!”说到这他指了指大门,“他们的立场极其不坚定,喜欢盲目的跟风,为了迎合您,我害怕他们会做出错误的判断,那时候事情就不好收拾了!”
列宁的脸色又黑了几分,李晓峰还真没有说错,党内的不少人都是墙头草,这帮人就会添乱,他可以想到只要示威游行爆发,只要显示出一定规模和力度,这帮人为了迎合他的革命主张,绝对是要跟风的。应该说是起哄,为了向他邀功,为了显示自己的能力,这些人会无所不用其极的煽动群众……
如果即将到来的这场风暴是一场真正的狂风暴雨,能一举掀翻临时政府也就罢了,偏偏这阵风来得快去得也快,后劲乏力。如果任由他们折腾,那恐怕场面会很难看!
列宁能想到,如果看到这阵风潮随便就消散于无形,这帮孙子估计马上又会恢复墙头草的本来面目,会毫不留恋离他而去,那时候烂摊子可就全部砸在他手里了。估计不管是加米涅夫还是季诺维也夫都不会放过这个攻击他的机会的。
费了牛大的劲,好容易才缓解了当前的危局,列宁可不希望被一群墙头草坏事。他明确的表示:“你说的这几点都非常的重要!很有必要引起重视!”
这可不是空话套话,列宁是真心的非常重视,也非常欣慰,对某人的工作态度十分满意。什么样的人才是好同志?像安德烈这样能为领导分忧,能为领导拾漏补遗,这才是好同志!要那么多应声虫有什么用,一个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知道瞎咧咧。
这一刻列宁真心觉得自己是慧眼识珠了,虽然某人缺点不少,但是关键时刻就是有用,他很高兴的表扬道:“看样子党确实有必要重视情报工作,你能从几个微小的细节就分析出这么多对党有帮助的情报,这非常好!硬是要得!”
李晓峰虽然得意,但还是很谦虚的表示这都是导师大人教导有方,自己不过是向导师大人学习和靠拢而已。
列宁自然知道某人这就是无耻的拍马屁,不过这马匹拍得让他舒服啊!换做门外的那些二五眼来拍马屁,都得拍在马腿上!
不过李晓峰可不认为自己是在拍马屁,他堂堂仙人有必要拍马屁?这段时间他确实在列宁这里学到了不少东西,反正自己觉得是政治智慧蹭蹭的往上涨,看问题的方向和深度发生了深远的变化。
“哦?”对此列宁表示了适度的惊讶,他真不觉得某人变聪明了,如果说真的有变化,那也是某人变得更能折腾了,他警告道:“你可不要骄傲得意,只有虚心学习才能继续进步!”
顿时李晓峰就不服气了,他真心是还看出了点儿更有深度的东西:“列宁同志,我刚才还没说完呢!在这场大游行中,不光要注意某些墙头草的投机心理,我们更需要注意的是这场声势浩大的运动过去之后,将要给革命前景带来的变数!从某种意义上说,赶走了几个好战的部长,并不能解决多少问题……甚至还会产生很多消极的影响!”
列宁笑了,他对某人说的消极影响很有兴趣,看看某人是不是真能说出个子丑寅卯,哪怕是能说出一点儿片面的影响,他也会高看某人一眼。
说就说,李晓峰还怕这个?这辈子他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胆子!
“首先,我们必须承认如果临时政府真的弃车保帅,让米留可夫和古契科夫滚蛋,这会极大的消弱群众对他们的抵触心理,会给群众造成一种坏人已经被驱逐了,政府是可以信任的假象。如果我是李沃夫,恐怕我还可以做得更加彻底,将空出来的几个部长的位置,交给社会革命党或者孟什维克的右派。相信有了这些貌似革命但是骨子里却是****的假革命者加入,临时政府至少表面上无限光鲜,很能迷惑一些不明真相的群众。那时候我们开展新革命将变得更加艰难!”
列宁不说话了,倒不是他不认同某人的意见,而是对此他也有着同样的忧虑,实际上在回国之前,他就一次又一次的强调,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的右派是相当的危险。尤其是策列铁里和克伦斯基,这两个货绝对值得警惕。如果在这次风暴中,他们顺利的上位,接过米留可夫和古契科夫留下的位子,对于革命来说,那将是一场灾难!
列宁这边还在忧心忡忡,边上李晓峰是继续开始分析了:“我认为这种可能性是极大的,如果真的出现了这种可能,我们党内的部分思想不坚定的同志,估计是会立刻改变立场,又会没羞没臊的为临时政府大唱赞歌,那时候我们的革命就真是进一步退两步……”
列宁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了,他知道李晓峰分析得很对,如果真出现了那种局面,他的地位恐怕又要变得尴尬起来。一时间,导师大人心情十分恶劣,情绪变得焦躁起来。
而李晓峰这边呢?仿佛是没发现导师大人情绪有变,一个又一个的把坏消息往外倒。
“而且,在五月份,这还不是最糟糕的事情!”他信誓旦旦的说道。
列宁揉了揉太阳穴,没好气道:“难道还有比这些更糟糕的?”
“当然有!”李晓峰着重强调道,“根据我在国外的关系,五月份美国很有可能向德奥宣战!这对于那些护国主义者来说,恐怕不亚于一针强心剂!”
列宁真心的激动了,一把拽住李晓峰,很激动的问道:“美国真的要参战了!”
李晓峰郑重的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说道:“美国的参战不可避免,只是一个时间问题,更糟糕的是德国人仿佛是不明白这一点儿,偏偏还要做一些蠢事去撩拨美国人脆弱的神经……”
是的,如果不是历史上那封有名的电报,美国人真心没有那么快找到参战的借口,虽然德国人无限制的潜艇战,让美国人早已是十分恼火,为了保证自己的利益,参战确实只是个时间问题。
“这确实很糟!”列宁当然明白美国的参战对俄国国内那些死硬的护国主义者意味着什么,美国的参战几乎就是给德国人下了死刑判决,如果继续留在协约国集团,如果继续战争,那么俄国是很有可能作为战胜国去分一杯羹的。
虽然这杯羹不过是残汤冷炙,但是对于不挑口或者说饥不择食的护国主义者来说,哪怕最后得到的只不过是一泡屎,他也会将这泡屎描绘成世界上从来没有过的美味,忽悠大把大把的傻缺接受这泡美味的大便。但是列宁真心不喜欢这泡大便,更不喜欢蹲在粪坑边上大吃大嚼!(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21 彼得罗夫斯基见闻录(上)
晚上九点,彼得罗夫斯基就着昏暗的油灯,一笔一划的在自己的日记本上专注的写着一天的见闻。这是他参加革命之后养成的好习惯,发展他入党的同乡老大哥很肯定的告诉小彼得罗夫斯基——作为一个光荣的布尔什维克有必要时刻反省自己的言行举止,写日记就是一个非常好的习惯,它能帮助你认识自己的不足。
所以那光荣入党的第一天起,写日记就成了彼得罗夫斯基生活中很重要的一件事,不管白天的工作有多艰辛,也不管有多枯燥,每天晚上睡觉之前这就是他必做的作业。
当然,一开始,作为才读了小学五年级的他来说,写日记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粗通文字的他有太多的词汇不认识,很长一段时间日记本里画满了圈圈和满版的拼写错误,以至于后来阅读当时的日记时,很多内容彼得罗夫斯基自己都得靠猜的。
不过,随着彼得罗夫斯基刻苦的学习,再加上年纪轻脑子好,他成了班里少有的文化尖子,每每给比自己大五六岁或者十几岁的老大们上文化课的时候,彼得罗夫斯基就万分感谢党对他的栽培。
正是出于感恩的心里,彼得罗夫斯基对党无限忠诚,只要是党交给他的任务都会拼尽全力去完成,比如说二月革命中那次不成功的暴动,沙皇的狗腿子们很难想象,策划这场暴动的就有这个半大的小子。
虽然暴动没有成功,甚至他也被关进恐怖的彼得保罗监狱,但彼得罗夫斯基却一点儿都不后悔,他始终认为一时的挫折和失败是可以克服的,只要有mark主义的武装,根本就不需要惧怕阴森恐怖的监狱。
实际上彼得罗夫斯基也确实不需要惧怕什么,他只在彼得保罗监狱打了个转,很快随着某仙人大闹一场,他前脚刚迈进监狱,后脚就作为一个胜利者,趾高气昂的杀了出来,浑身上下连根毛都没少!
也就是在那一天,他认识比他大两岁的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对于这个陌生的同志,彼得罗夫斯基并没有多少好感,认为此人太莽撞,太不服从领导,根本就是无组织无纪律的散漫份子,他所谓的革命行动,根本就是瞎胡闹。
是的,彼得罗夫斯基一点儿都不欣赏李晓峰,哪怕是李晓峰成功的将他解救了出来,他也还是认为某仙人太浮躁。好在起义成功之后,他就跟散漫的某仙人分开了,原本彼得罗夫斯基以为再也不会和某人有交集,甚至认为某人很有可能因为自己的散漫被革命大潮所淘汰。
但是,实事却告诉他错了,错得还很离谱。一个月之后的某天晚上,连长马罗科夫将他叫了过去。告诉他党有一份十分严肃的任务要交给他完成。
当时,彼得罗夫斯基非常的激动,二月革命成功之后,他很是清闲了一阵,这种无所事事的等待让他腻味透了,他早就等待着党的召唤了,如今可以大展拳脚,他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
当天晚上,不顾夜色迷茫,彼得罗夫斯基收拾好仅有的几件衣物,按照马罗科夫给他地址,兴冲冲的就上路了。一路上他畅想着党到底有什么任务交给他,并对自己的未来做出了美好的设想。
地址是一间老旧旅馆,将介绍信交给了看门人之后,他顺利的走了进去。旅馆内都是从彼得格勒市附近来的同志,虽然大家都不认识,但是拥有共同信仰的他们很快的打成了一片。
那时候彼得罗夫斯基非常的高兴,汇聚的同志越多,也就意味着任务越重要,能被党选来参加重要的任务,本身就是对他的肯定。但这还不是全部高兴的理由,更让彼得罗夫斯基喜出望外的是,领导他们的竟然是捷尔任斯基同志。
虽然起义成功之后,彼得罗夫斯基再没有见过捷尔任斯基,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对费利克斯同志的崇敬和热爱,能在他手下做事,彼得罗夫斯基觉得非常的荣幸。当时,他觉得这个世界是如此的美好,仿佛共 产主义的美好未来即将实现。
可现实是异常残酷的,高兴的情绪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坏消息接踵而来,首当其冲的就是他知道了具体领导他们干革命的并不是捷尔任斯基,而是那个轻浮的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小彼得罗夫斯基差点眼前一黑。
他可真没想到,那个他并不重视的浮躁小伙儿如今竟然摇身一变,不光成为了光荣的布尔什维克,还更为了他的顶头上司副科长,最可怕的还是听苏斯洛夫说这位副科长的入党介绍人竟然是列宁同志。
尼玛,这算怎么回事?
那一刻,彼得罗夫斯基本能的觉得副科长安德烈.彼得洛维奇跟他认识的那个可能不过是同名同姓罢了。要知道十月革命之前,俄国的名字实在是简单,全国有十分之一的人叫伊凡或者玛丽,同名同姓着实不足为奇。
很快,他的猜想就被否定了,领导他的确实是他所认识的那个人,如今的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再也不是在彼得保罗监狱里那个被围观被嘲笑的小丑了。作为列宁同志的心腹爱将,他在彼得格勒底层党员中很有名望,很多老同志对他赞不绝口。
不过,彼得罗夫斯基却没有改变对某人的看法,依然认为他是个无组织无纪律的家伙,尤其是跟捷尔任斯基的通信员苏斯洛夫混熟之后,他愈发的加深了这种印象,反正苏斯洛夫对某人是没有一点正面的看法。
虽然彼得罗夫斯基觉得某人没有苏斯洛夫说的那么糟糕,但是也同意苏斯洛夫说的——某人很多做法是相当的幼稚和不顾全大局的,比如说特科的第一次全体会议,大家就认识到了某人是多么操蛋……好吧,反正彼得罗夫斯基对某人的幼稚行为相当的气愤,哪怕是后来某人请大家喝酒,并就此事作出了诚挚的道歉,他还是觉得某人太幼稚!
不过彼得罗夫斯基并没有就此事多说什么,更没有私底下说某人的坏话,在他看来,既然党还信任某人,他就应该尊重党的决议,只要全心全意的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够了。说真的,对于党交给他的任务,他真是非常期待——因为某人说了,他们的任务就是保卫党中央,保卫列宁同志,一想到能近距离接触列宁同志,彼得罗夫斯基就激动得发抖。
当然,某人也说了,这项任务相当的艰巨,以他们目前的能力是无法胜任的,只有经过严酷特训的精英才能走上工作岗位……虽然彼得罗夫斯基对此有些微词,认为自己绝对有能力和有信心保卫列宁同志的周全。可这既然是党做出的决议,他就必须接受,哪怕这项特训确实比较折磨人。
怎么说呢?彼得罗夫斯基原本以为,自己作为一个军人,一个时刻准备投入无产阶 级革命的军人,他所掌握的军事技能已经满足了斗争的需要。但是被拉到芬兰基地的第一天,他就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懂!
曾经的他以为一个革命军人只要身体好,不怕吃苦,会打枪,会拼刺刀就足够。但是芬兰基地里的一切完全颠覆这一概念。先不说什么拼刺和打枪,仅仅就身体好和不怕吃苦而言,他们这些从基层选拔出的精英就没两个合格的。
彼得罗夫斯基清楚的记得,那是他到达基地的第一天,刚刚走下马车,还来不及熟悉陌生的环境,几个脸被黑头套包裹的大汉发给他们装备之后,像赶羊一样将他们赶到了训练场。
marx在上,彼得罗夫斯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块训练场地,跳桩、深坑、矮墙、高墙、独木桥、高低跳台和低桩网组成的各种障碍,不说是龙潭虎穴,也够坑得他们灰头土脸。反正刚刚上场,不少同志不是摔得人仰马翻,就是被累成了死狗,让一边看笑话的华工兄弟们笑得不轻。
当时,彼得罗夫斯基还对看笑话的华工阶 级兄弟很不服气,直到目睹华工兄弟们的训练姿态,他才不得不低下了头颅,人比人得扔,跟人家快速灵活的战术动作比起来,自己这边的百十人就跟笨熊似的,别提有多丢人了。
当然,彼得罗夫斯基心中更怨恨的是发明这些折磨人的项目的某人,那厮果然不是好人!就会变着花样折磨人!可骂娘能有什么用,来之前他们就被某人郑重告之,完不成这些基础训练科目,就别想上岗,更别提什么保护列宁同志了。
而且,从根本上说彼得罗夫斯基是一个要强的人,不管做什么事儿,做了就一定要做到最好,不就是一个四百米障碍吗?小爷我就不信拿不下来。
不过现实是残酷,初来乍到的他怎么可能那么快适应,虽然多练了几次之后,不至于在障碍上丢脸,但是想达到优秀的成绩还是不可能的。
甚至别说优秀,连及格都为难。反正在第一天的日记中彼得罗夫斯基是深刻总结了经验教训,躺倒在床上也没有忘记回想动作要领,摩拳擦掌的想在第二天打一个翻身仗,好让对面的华工兄弟们看看,咱们俄国的工人阶 级不是怂包!
那一夜,彼得罗夫斯基睡得十分香甜,在梦中他一举取得了优秀的成绩,梦见列宁同志发给他一个大大的奖状,他笑得裂开了嘴……
“起床!”
就在彼得罗夫斯基梦得正嗨的时候,营房的木门被一脚踹开,尖锐的哨子声在墙壁上不断的反射,惊得他从床上直接弹了起来,一头撞在上铺的木板上,疼得他直咧嘴。
“怎么回事?”
“这才五点啊!”
不断的有人发着牢骚,但是踹开门的老头可不给他们讲理的机会,用吼声提醒他们是多么的无能、多么的散漫和多么的磨蹭,并表示如果他是敌人的话,会很高兴有如此废柴的对手。
在吼声和哨子声中,彼得罗夫斯基像兔子一样穿戴好全副的行头,冲出了营房,在营房的外面,华工兄弟们早已排列好整齐的队形,喊着号子开始了晨练,这让彼得罗夫斯基很是害臊,瞧瞧自己这边的兄弟,一个个衣衫不整歪歪斜斜的像乞丐,真是货比货得扔啊!
就在彼得罗夫斯基以为将继续昨天的项目,继续在四百米障碍上摸爬滚打的时候,将他们从睡梦中唤醒的老头,骑着高头大马将他们带出了营地——悲惨的五公里越野开始了。
彼得罗夫斯基从来不知道跑步也会这么辛苦,当他们在森林里打了一个转,重新回到营地的时候,早已回到营地的华工兄弟们已经搬着小马扎坐在操场里开始上课了,不,应该说开始晨读了,虽然他们高声用俄语朗诵诗歌很让人蛋疼,但不可否认他们真的很认真。
“我们也要晨读吗?”有人问骑在马上的老头。
“当然要!”老头很不客气的回答,“如果三天之内你们不能流利的背诵普斯金的诗歌,那么每天早上就多跑五公里吧!”
彼得罗夫斯基一点儿也不想多跑五公里,虽然以前他认为五公里并不是一段很长的距离,但是领教过五公里越野之后,他发誓宁肯晚睡一个小时,多背几遍普希金的诗歌,也不去受那份折磨。尤其是听可恶的老头说,今天的五公里越野不过是让他们尝尝鲜,从明天开始将跟华工兄弟一样带上全套武器装备去跑,他就觉得不寒而栗。
好吧,虽然彼得罗夫斯基觉得特科成员的装备确实不多,要比全副武装的华工兄弟们轻省不少,至少乌兹冲锋枪比sks45要轻,背后的背囊里也没有睡袋、钢制水壶饭盒和工兵铲,这些是大大节省重量的。但是想想空手跑都能让他们累成死狗,再加上装备,那还不得吐血!
说道装备,彼得罗夫斯基对手中的ppk手枪和乌兹冲锋枪,还有那根电棍十分的好奇。这些武器他从来没有见过,也都没有听说过,甚至连想都不敢想。
这个年月在俄军中只有马克沁重机枪才能每分钟喷射几百发子弹,你能想想一支装满二十五发子弹全重才四公斤的小玩意,跟重机枪一样喷射火舌?虽然在子弹威力上,双方相差甚远,但是不可否认,乌兹冲锋枪的火力是十分震撼的。
再说ppk,彼得罗夫斯基和战友们对这种小手枪真是大爱,小巧玲珑,随便找个口袋装进去都看不出来,天生就是给隐蔽战线的同志准备的,一想到傻大笨粗的纳干左轮,彼得罗夫斯基就为自己的连长默哀,作为军官才能拥有的手枪,纳干左轮跟ppk比起来,简直就是农夫和贵族,双方的差距实在太大。
对头两件武器彼得罗夫斯非常满意,但是对那根莫名其妙的电棍,他就完全不看好了,这根单薄的小胶皮棍,在他看来完全只有装饰作用,用来打人绝对是一个错误的选择,甚至他认为只要自己一用力,这件小玩意就会折成两断。
而且他们也不明白这根胶皮棍哪里跟电有一毛钱的关系,虽然上面有个开关样的“装饰物”,但是不管他们怎么拨弄这个“装饰物”,胶皮棍依然是胶皮棍。所以他们一致认为,与其给他们一根华而不实的橡胶辊,还不如直接在树上掰一根桦木棍管用,至少后者来得便宜。
当然相对于“华而不实”的电棍,最最让彼得罗夫斯基和同志们不满意的武器是那瓶不知所谓的喷雾剂,据说这玩意里面灌的是催泪瓦斯,能够轻而易举的让一个壮汉失去抵抗能力。
不过在一个大胆的同志实验过这件武器之后,表示实在是言过其实,瓶子里灌的就是辣椒水,虽然比一般的辣椒味道重点,但是对于嗜好吃辣的他来说完全没有压力。甚至直接就将这件武器改成调料瓶,每天中午喝汤的时候往里喷一点,据说防寒效果非常不错。
不过彼得罗夫斯基并没有尝试过这种新式吃法,首先他不太爱吃辣的,其次认为特科配发的衣物防寒效果非常不错,至少比他在俄军中发得要强一百倍,完全不需要额外的摄入其他的东西补充热量。而且他潜意识里认为,催泪瓦斯喷雾剂是党发给他们的武器装备,是党的财产和人民的血汗,不应该浪费,哪怕是这玩意真心没什么用,也不能当成调料。
整套装备唯一让彼得罗夫斯基觉得不满,或者说有遗憾的是,没有像华工兄弟一样配发黑色抓绒头罩。虽然一开始他们觉得这玩意就是个吓唬人的物件,除此之外毫无价值。直到一个大雪滂沱寒风凛冽的早上,当光着脸的他们跟蒙着脸的华工兄弟一起在操场上站军姿的时候,彼得罗夫斯基才深切的感受到有一个黑头罩是多么的美好……(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22 彼得罗夫斯基见闻录(下)
彼得罗夫斯基抬头望了一眼窗外,空旷的操场上覆盖着一层半尺厚的积雪,一队夜间巡逻的华工兄弟嘎吱嘎吱踩着积雪缓步前行,不一会就消失在森林深处。他拨了拨油灯,让火苗变大一些,一种油然而生的幸福感让他心潮澎湃,埋头在日记本里刷刷的书写起来。
虽然仅仅来了五天,彼得罗夫斯基已经喜欢上了这个简陋的基地,喜欢上了这里淳朴的华工兄弟。想想刚到基地时候,他和同志们都被黑压压的一片东方面容吓了一跳。谁能想到在离彼得格勒四五十公里远的山林之间,隐藏着如此庞大的一股力量。
当时他是有些担心,虽然从国际主义角度出发,天下的穷人是一家,都是苦哈哈的阶 级兄弟,相亲相爱是在所应当。但是他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俄国的革命什么时候还要靠外人帮助了,再说就算党要武装一支隐秘的革命力量,也完全可以从国内挑人嘛!
是的,彼得罗夫斯基对营地里的三千华工的待遇很有些嫉妒,就像是被抢了玩具的小孩子,腻腻歪歪心里很不得劲。但是这种可笑的念头来得快,消失得也快。
首先是捷尔任斯基解释了三千华工的来历,当彼得罗夫斯基听说了华工兄弟们悲惨的遭遇之后,是油然的同情,甚至很是害臊,想一想正是俄国的冷血资本家草菅人命,才造成了华工兄弟们的苦难。作为一个有良心的俄国人,不仅不同情他们的悲惨遭遇,反而还心生怨念,这真不是一个合格的布尔什维克应该有的思想品质。
尤其是在华工兄弟们听说他们的来意之后,大方的腾出了自己温暖的宿舍,去挤冷冰冰的帐篷,将无 产阶级的革命友情发挥得淋漓尽致。那一刻彼得罗夫斯基被深深的感动了,暗暗的下定了决心,今生今世最大的理想就是为建立共 产主义而奋斗!
经过短暂的磨合期,彼得罗夫斯基和他的同志们很快的就跟中国来的华工兄弟打成一片,虽然双方语言不通,但是一个微笑,一个动作,就能打破这层隔阂。双方不说水乳交融,至少是不分彼此。
在训练场上,早已走过初级训练阶段的华工兄弟会毫不吝啬的传授经验,快速的帮助彼得罗夫斯基提高战斗技巧,在训练场下,双方比划着说说笑笑,踢踢足球、打打篮球,玩得不分彼此。
彼得罗夫斯基太喜欢这样的生活了,简单、快乐、充实,最关键的是,每一天的伙食实在是没的说。原本他还以为李晓峰开出的那张伙食单不过是诱饵,现实中谁敢这么吃,在俄国不挨饿就算万幸了,还顿顿有肉吃,隔三差五错的还能喝顿酒,一个星期供应一包香烟,哪怕是你不抽烟不喝酒,也能将配额换成糖果、茶叶什么的。
作为一个半大的孩子,彼得罗夫斯基往往只有过圣诞节的时候才能见到糖果,还只有寥寥的几粒。而在基地里用配发的烟酒供应券,一次就能换一大包,不光是多,还比市面上卖的那些美味,有奶糖、水果糖、咖啡糖,说实话彼得罗夫斯基从来不知道糖果还有这么多种类,每一种口味的他都尝了一粒,真是太好吃了!
第一时间他就打定了主意,不能因为嘴馋就吃个不停,要给连队里的同志们也带一些,让大家都尝尝。嗯,光带糖果还不行,香烟也得带一些,同志们还没有抽过有过滤嘴的香烟,让大家尝尝鲜。对了,白酒也要带几瓶,连长就是个酒鬼,他肯定喜欢这种叫二锅头的中国白酒。
彼得罗夫斯基美滋滋的盘算要给连队里的同志们带些什么好吃的,一想到同志们尝到这些美味之后的笑容,他心里就是美滋滋的。实际上跟他一样有相同打算的人很多,几乎每个特科的同志都准备给家乡的同志或者亲人带一大堆好东西。在物资紧张的年代,这些可都是宝贝啊!
不过除了欣喜之外,彼得罗夫斯基更多的是疑惑,如此充足的物资、如此精良的装备,这还是那个苦哈哈的布尔什维克党吗?他怎么也不相信党有如此丰厚的财力。难道说街头上流传的那些小道消息是真的,列宁同志真的和德国鬼子达成了协议?不然这些东西是从哪来的。
许多同志都有同样的顾虑,甚至闹出了一场不小的风波,好在很快捷尔任斯基同志就亲自来做出了解释。敢情他们享受的这一切待遇并不是党所提供的,而是那个让他不信任的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私人出的钱!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彼得罗夫斯基震惊了,他可没想到那个让他看不顺眼的浮躁小子这么有钱,更没有想到他竟然舍得将这么大一笔资金拿出来,救了三千华工阶级兄弟不说,还代为帮党训练武装力量。
这是什么样的魄力?连彼得罗夫斯基都有些佩服某人了,当然,佩服归佩服,他对某人的意见还是不小。至少他认为,作为特科的副科长和实际上的负责人,某人应该更有责任心一些,不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至少也应该来看一看他们的训练,不应该连头都不冒一下,完全不闻不问吧!
同志们对此都很有意见,觉得自己被轻视了,尤其是上次闹风波的时候,这么大,这么严肃的事都没能惊动副科长,反而劳动捷尔任斯基从百忙之中跑一趟。同志们很想不通,会有什么事情比党的名誉更重要,难道副科长对此就完全不关心吗?
对此,彼得罗夫斯基亲自去咨询了捷尔任斯基派来暂时主持工作的谢尔盖.瓦西里耶维奇.普济茨基同志。谢尔盖.瓦西里耶维奇同志也是一位刚刚入党不久的新同志,但是彼得罗夫斯基却很信任这位新同志,至少觉得他比某人要靠谱的多。
原因不光是谢尔盖.瓦西里耶维奇同志比某人大五岁,显得老成。更关键的是这位同志也是从军队里走出来的。1912年谢尔盖.瓦西里耶维奇同志高中毕业后考入了莫斯科大学,学习法律,等大战爆发后,他应征入伍,进入阿列克桑德罗夫军事学院学习,毕业后成为了一名准尉军官。
虽然谢尔盖.瓦西里耶维奇成为了军官,但是绝对没有军队中其他官老爷的作风习气,相反他同情普通劳动者,倾向于革命,二月革命爆发后辈士兵兄弟们选举成为士兵委员会委员,积极的拥护苏维埃的权威和工作,得到了士兵兄弟的一致爱戴。后来经过介绍入党,在这次全国党员代表大会召开之际,成为莫斯科军区的党员代表来到了彼得格勒。
彼得罗夫斯基听同志们介绍说,谢尔盖.瓦西里耶维奇同志受到了捷尔任斯基的信任,在特科人员紧张,某位副科长不管事的当口,临时委以重任,让他当人某人的副手,暂时主持特科的训练工作。
彼得罗夫斯基倒是希望谢尔盖.瓦西里耶维奇同志能够取代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副科长,至少谢尔盖.瓦西里耶维奇同志更负责,而且对军事训练是内行,有他这样的内行在完全不需要那个外行的副科长。
不过当他当面向暂时主持工作的谢尔盖.瓦西里耶维奇同志反应这条意见的时候,瓦西里耶维奇很直接的否定了他的意见,并认为某个不负责任的副科长并不是有意的脱离群众,更不是不负责任,实在是他被更重要的任务拖住了手脚。
彼得罗夫斯基当时就很不客气的指出,这不过谢尔盖.瓦西里耶维奇为某人遮丑罢了,他认为某人就是无组织无纪律,他强烈的要求瓦西里耶维奇将他的意见反馈给捷尔任斯基同志,认为应该取消某人的职务,让更负责的人担任这项工作,哪怕某人是个财主,党不应该被金钱拴住手脚!他相信营地的同志,包括三千华工兄弟不会被一时的困难所击倒。
是的,彼得罗夫斯基对于某仙人的表现很不满意,作为一个布尔什维克他很不满意某人的工作态度,不能因为某人有钱就网开一面!不过让他意外的是,他的话才落音,就遭到了谢尔盖.瓦西里耶维奇的强烈批评。
“列昂纳多.格利戈里耶维奇同志,我必须严肃的批评你!你对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的看法是极其片面的,也是很不负责任的。就我所知,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绝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谢尔盖.瓦西里耶维奇很严肃的说道。
“我所认识的那个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对党和革命充满激情,也充满了责任感!正是他向费利克斯.埃德蒙多维奇同志建议,让我来到这里代为主持工作,他真的很想来这里跟同志们交流学习,但是在彼得格勒他确实走不开,党又交给他一项很严肃的政治任务!来之前他一再的跟我说,希望我能代他向同志们道歉,并一再的告诉我,虽然他无法前来,但是同志们如果有什么困难或者要求,请第一时间通知他,他会想尽一切办法为同志们排忧解难的!”
彼得罗夫斯基傻眼了,他可没想到谢尔盖.瓦西里耶维奇是某人推荐来的,更没想到某人还有如此温情的一面,这跟他记忆中的那个莽撞的安德烈实在是相差太远,若不是信任瓦西里耶维奇的人品,他恐怕要直斥对方撒谎了。
似乎看出了彼得罗夫斯基心中的疑惑,瓦西里耶维奇继续说道:“我知道同志们觉得安德烈同志太年轻,又长期的不出现,多少心里有意见,但是我要说,现在是革命的关键时期,全国代表大会即将召开,全党上下人手十分紧张。不光是安德烈同志,包括费利克斯同志在内,哪一个不是一个人顶几个人用。我们要理解他们,不是他们摆架子,实在是革命工作脱不开身!对于这一点,我希望你能向跟你有一样想法的同志多解释。”
彼得罗夫斯基还是不太服气:“可是我觉得您也很有能力,至少不比安德烈同志差,党也应该派给你更多的工作!”
瓦西里耶维奇一点儿也没有生气,笑着说道:“你怎么知道党没有给我更多的担子?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比安德烈同志的工作能力差?不要想当然,很多事情都是你们不了解的!”
“反正我就是这么认为的!”彼得罗夫斯基嘴硬道。
谢尔盖.瓦西里耶维奇顿时严肃起来,郑重道:“对于安德烈同志的工作能力,我自认为是比不上的,不说别的,就是这座基地,你知道让他运转起来,需要多大的代价吗?”
彼得罗夫斯基不屑道:“不就是家里有钱吗!有什么了不起!我们穷人一样能干革命!”
“这不仅是钱的问题!”瓦西里耶维奇愈发的严肃了,“安德烈同志的家庭并不是什么大资本家,他的父亲在我国也不过是中等商人,而且安德烈同志很早就跟他的父亲闹翻了。参加革命之后,根本就无法从家庭获得什么资助!”
“这是真的?”彼得罗夫斯基瞪大了眼睛。
“当然是真的!”瓦西里耶维奇郑重的点了点头,“费利克斯同志负责审核党员的家庭成分,这一切都是他经过严密的调查之后,得出的结论……也就是说,我们如今的衣食住行,一切物质条件,都是安德烈同志去创造的,战争年代,你知道这一点有多么的不容易!说实话,当我来到基地的第一天,看见了同志们的吃穿之后,曾经向安德烈同志提出,可以削减待遇,只要能够穿得暖吃得饱就足够了!但是你猜安德烈同志是怎么回答我的?”
彼得罗夫斯基被深深的吸引住了,立刻问道:“他说了什么?”
瓦西里耶维奇深情的说道:“他说同志们的训练量很大,肩负的任务也相当的重,不能在吃穿上短斤少两,一定要让同志们吃饱吃好!这样才有战斗力!哪怕是他那里紧张一点儿,也无所谓,一切都是为了革命!”
彼得罗夫斯基被深深的打动了,眼泪哗哗的,深深的反省着自己的浅薄,为误会了伟大的安德烈同志感到自责。其实他大可不必自责,某仙人没有这么伟大,他之所以这么说,一个是为了拔高自己,另一个也是刚干了一票大的,实在不缺那点粮食,没必要在这上面苛扣。
当然,这一切不管是彼得罗夫斯基还是瓦西里耶维奇,或者捷尔任斯基和列宁都不清楚,他们下意识的认为某人果然是高风亮节,苦了他一个幸福全人类,认为某人就是勒紧裤腰带在为党委革命做奉献。
当天夜里,满心自责的彼得罗夫斯基就在日记本里深刻的反省自己的错误,表示今后某仙人就是他学习和追赶的目标,发誓一定要做一个像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一样无私和伟大的革命斗士。
好吧,在这小屁孩给最后一句话画上句号的同时,查夜的曼纳海姆没好气的将他撵回了自己的床铺,恶狠狠的告诉他,如果不赶紧去睡觉,就让他提前开始早操——精力过剩的人就该多操练操练!
平时,彼得罗夫斯基并不喜欢曼纳海姆,认为这个沙皇的狗腿子不是什么好鸟,待他们这些苦哈哈的小兵太恶劣、太无情,是典型的旧军人,属于该被打到的那一类****让这样的***成为革命战士的教官,就是对人民对革命的背叛。
当时,他很气愤的就此给捷尔任斯基打了报告,强烈的控诉了这一罪恶行径,这也是那场风波的主要导火索之一。但是现在,经过谢尔盖.瓦西里耶维奇耐心细致的做工作,他扭转了这一看法。
是的,曼纳海姆是旧军官,还是特别高级的那一种旧军官,但是身上没有什么罪恶,让人觉得不满的也就是太过于严厉,在军事训练上没有一点儿马虎。
虽然对于小兵来说一个严厉的长官代表着日子很难过,但是也必须肯定,高标准严要求本来就是革命者必备的素质。而且一个负责任的军官,总比磨洋工的要强吧?如果将曼纳海姆换成连队里的那些教官,不说他们半桶水的水平,就他们那个松懈的态度,也训练不出真正的军人。
想通了这一点儿之后,彼得罗夫斯基对曼纳海姆的怨念瞬间消散了,并且深深的佩服起先头还认为是极端没有责任心的某人。能让一个旧军官全心全意的训练未来的革命战士,这是什么样的水平?没有能力的人能做得到?
彼得罗夫斯基觉得某人简直就是个魔术师,将不可能的事情变成了可能,对于这样一个有情有义,而且全心全意为了革命为了党的好同志,他先前不光不理解,还打小报告,躺在被窝里的他深深的后悔,觉得真正浅薄的那个人是自己才对……(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24 围观须谨慎(上)
让雅科夫兄妹俩背诵布尔什维克的经典革命理论,比如《资本论》神马的,完全是某仙人在恶搞,三卷大部头合起来二百多万字,别说倒背如流,顺着背也几乎没人能做得到,哪怕是革命导师列宁同志也没这个本事,也完全没有必要。
就算真能背下来又有啥用?除了可以瞎显摆显摆,对现实生活有一毛钱的意义?有这闲工夫干点别的事情,哪怕是找人扯淡都比这强,至少能联络感情。
当然,作为一个布尔什维克来说,熟读《资本论》还是有好处的,比如捷尔任斯基的小通信员苏斯洛夫小同学,对此就相当的有兴趣,完全把《资本论》当小说读,不光读《资本论》,列宁的革命论作他也不放过,学习的那叫一个仔细。
不过苏斯洛夫读书是有目的的,不是死读书,人家能学以致用,十几年后他出人头地就全指望这个了,每一次党内争论,每一回党内斗争,苏斯洛夫同学都会引经据典,引用革命导师们的语录来增强自己的杀伤力,那真叫一个旁征博引,端的是厉害,反正等他练成了这门神功,需要打击政敌的时候,从来不缺乏理论上的论据。
可惜的是,如今的布尔什维克没有那么多苏斯洛夫,对于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这条至理名言,能领会的人不多。绝大多数基层党员只有朴素的革命思想,能认字的就颇为难得,更多的人几乎是目不识丁。比如斯 大林的老战友——卡冈诺维奇。
这位仁兄那就真是没啥文化,没办法谁叫人家真是贫苦的劳动人民出身——鞋匠。据后来的斯 大林的秘书,也就是那个叛逃出国的波利斯.巴让诺夫在自己的回忆录里记叙,卡冈诺维奇文化水平太低,书写都十分困难,亲笔写出来的东西往往是狗屁不通。而他巴让诺夫就是靠着记录整理润色老卡的言论发的家,让老卡推荐给了斯 大林。
当然,巴让诺夫这货也不是什么好鸟,后来惹了事儿,不得不跑路,为此还连累了第一任老板卡冈诺维奇,老卡在斯 大林那里失势,估计他是有一份“功劳”的。
连卡冈诺维奇这种中高层的干部都是这个水平,可想而知,布尔什维克里文化水平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可以说整个布尔什维克就是一群精英在其指导作用,当这群精英之间产生了分歧发生了内讧,拼了一个你死我活之后,后继乏力结果让一群野心家钻了空子也就是很正常了。
不过话也说回来了,文化低也有文化低的好处,君不见跟卡冈诺维奇一起闹革命,一起掌权的那批聪明人,一个个都不得好死。偏偏他这脑子不太灵光,文化最差的“蠢人”活到了最后,直到苏联灭亡了他才死去。可以说卡冈诺维奇是少有的亲手建立了苏联,又亲眼看着苏联完蛋的杯具人物(实际上差几个月,苏联是12月解体,老卡是7月落气),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奇迹”吧!
为什么忽然要提到这位不通文墨的杯具人物呢?主要是因为我们的主角李晓峰忽然看见了他,一时兴起就朝坐在车斗里的娜塔莉亚解释起某个文盲的来历,并告诫她一定要引以为戒,好好的学习党内经典。
对此,娜塔莉亚表示非常不屑,知道这是某人故意埋汰她,虽然因为家庭陡遭巨变落入火坑,但是娜塔莉亚可是正经的念完了高中,成绩是非常不错的,考个什么圣彼得堡国立大学跟玩似的。拿她跟文盲放在一起,真心是没有这么比的。
不过破天荒的她并没有反驳某仙人,谁让某仙人接着就指着某个文盲身边的大胡子开说了:“看到那个麻脸的胡子没有,这是全俄国最牛最牛的金龟婿了,如果你有心从良,把他收入石榴裙下,荣华富贵是唾手可得!”
娜塔莉亚看了看那麻脸的胡子,对这个人她有一点儿印象,像是某人要他们着重监视的几个重要目标之一,叫什么钢铁的。不过娜塔莉亚对此人并不在意,这个人太不显眼,在布尔什维克都不算什么特别核心的人物,而且行事不是一般的低调,连话都不愿意多说,整个人阴沉沉的,像是墓地里的食尸鬼。反正她对这个人的印象不是太好!
李晓峰并没有注意到娜塔莉亚的情绪,自顾自的说道:“不过就算你有这样的想法,但是机会并不是很大。人家虽然是单生贵族,但属于萝莉控,你这号熟女恐怕不对怪蜀黍的胃口。勉为其难最多也就是二奶和情妇的命!”
娜塔莉亚鼻子都气歪了,干脆扭过头不搭理某人。李晓峰却没皮没脸的继续说道:“知道不,这大麻子怪蜀黍和一个十五岁的萝莉打得火热,真是人面兽心啊!”
娜塔莉亚愈发的无语了,人家是人面兽心,你丫又能好多少,还不是五十步笑百步,你是不祸害花花草草,但勾引人 妻也不是什么值得夸奖的行为好不好,顿时她没好气的回答道:“你们布尔什维克就没有几个好东西!”
可谁想到,李晓峰却理直气壮的说道:“那可不能这么说,至少我比他好多了!”一边说他还一边很猥琐的冲远处的斯大林比了一个中指。
好在,斯 大林跟鞋匠卡冈诺维奇打得火热,完全没有注意到某仙人猥琐的举止,更不知道某仙人已经将他划入了怪蜀黍一流,不然还不得炸刺!这位和某人一样,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最近又事事不如意,气一直不顺,遇上点火星那就会爆炸!
斯 大林最近半个月过得非常的憋屈,在党内他就是名副其实的隐形人,嗯,被动隐形的那一种。就是大家谁都能看见他,但是都装作看不见的那一种。
堂堂的中央委员混到了这个地步也算是奇葩了,要不怎么说一失足成千古恨呢?反正斯 大林是深深的后悔当时同加米涅夫走得太近,结果被坑爹了。
《真理报》的事情,斯 大林是两面不讨好,得罪了加米涅夫不说,连带着还被列宁给批评了,一连得罪了两大长老,他还有什么好日子可过?
如今在党内,加米涅夫一系人马不待见他,列宁又不搭理他,心高气高的季诺维也夫根本就不接纳他。最后的结果,就是斯 大林成了爹爹不亲奶奶不爱的弃子。在党内挂着中央委员的牌子,但是却没有一点儿中央委员的底子。大家都不拿他当一回事儿,估摸着某人也就是这两天的事儿了,全国代表大会一开,某人连中央委员的牌子都会没有。要啥没啥的,谁会给他好脸子?
最最可恶的是,斯 大林还没办法跟人家计较,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识时务者为俊杰,换做是他,也不会搭理虎落平阳的自己。心里那个苦闷就别提了,如今他是自己都放弃了,还争什么争,正经的低调一点儿,免得被秋后算账才是正经。
这半个月来,斯 大林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磨洋工,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能混一天算一天吧!所以今天来参加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的老朋友卡冈诺维奇突然找他喝酒聊天,既然他意外又让他感动。尼玛,哥都是祥瑞御免了,你还不离不弃,果然是好兄弟,好朋友!
说起来,斯 大林和卡冈诺维奇还真是很像,一个是现役鞋匠,一个是鞋匠的儿子,一个是文盲,另一个比文盲强不了太多,两个粗人在一起最能找到共同语言。所以这一顿酒喝得是相当的尽兴,如果不是哥俩都有工作,一个要去参加会议,另一个要继续装孙子,恐怕这哥俩要喝个一天一宿。
这会儿从老阿利卢耶夫家出来了,哥俩晕晕乎乎的站在街头等车,可哪里想到,好死不死赶上了学生游行,街面上堵得严严实实的,别说马车了,自行车也过不来。
当然,游行什么的,对于干了小半辈子革命事业的醉鬼哥俩来说,实在不叫一个事儿,这年月的彼得格勒,什么都缺,缺衣、缺食、缺德,就是不缺游行示威。道路堵死了,人呜嚷呜嚷的,想走都没法走,与其在人群里挤一身臭汗,还不如停下来看热闹节省体力。
哥俩都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靠着路灯,两人还有闲情逸致对游行的组织活动品评论足。一个说组织混乱,另一个说声势不足,和他们当年在基层发动群众,搞群众运动的声势比起来,简直就是小木匠遇上鲁班大师,没得比啊!想当年他们搞的那才叫红旗招展锣鼓喧天……
这哥俩的话,李晓峰一字没拉的听了进去,说实话,他真是有些失望,看着斯 大林和卡冈诺维奇鬼鬼祟祟的样子,他还以为这两人在暗地里谋划什么阴谋,才使了个顺风耳的法术窃听。哪里想到这两个货尼玛就是喝多了吹牛 逼,还尼玛红旗招展锣鼓喧天,你们两个货当年都被人撵成了兔子,东躲西藏吃了上顿没下顿,整个一丧家之犬,还好意思吹牛 逼。
李晓峰正在这里吐槽,那边游行的队伍就出事了,其实一开始他也看出来了,游行之所以把大马路堵上了,无非是因为人多,但人多只是其中一个因素,最重要的是,这么多人分成了两拨儿,一拨儿痛骂临时政府,高呼着各种大逆不道的造反口号就往前冲,另一拨儿却是临时政府的拥护者,属于立宪民主党的势力,本来就不待见各种激进左 派,对于李沃夫退让很不满意才走上街头,被这么一冲,那火力顿时就上来了。
开始双方还比较克制,本着君子动手不动口的原则,占据马路两头划江而治的对骂。说实话,骂人真不是一个好习惯,容易勾出真火来。骂着骂着,随着火气逐渐上行,脑门子一热,双方就动手了,拳打脚踢,有功夫的用功夫,没功夫的就耍王八拳,打得那一个叫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反正李晓峰是没见过这么大规模的群殴和械斗,学着星爷在《唐伯虎点秋香》里的台词,站在摩托车上感慨了一嗓子:“几百人一起打架,何其壮观啊!”
娜塔莉亚坐在车斗里直翻白眼,对于身边的这个货他已经完全无语了,尼玛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扯淡,等会混战大爆发,咱们被伤及无辜了,找谁叫屈去?
“别看了,快走!”
李晓峰可不想走,眼前的场面让他想起了和谐国那动乱的十年,据他外公回忆,当年革命小将文攻武斗的时候就是这场面,甚至更加的激烈,赤手空拳的那都不叫什么,什么折凳、板砖、西瓜刀都是小场面,手枪、步枪、冲锋枪也只能算一般般,最牛逼的还是长江上的某山城,上面是高射炮、高射机枪隔江对射,江里是炮艇轮船打水战,那场面才叫一个相当的激烈。
以某仙人外公的标准看,彼得格勒街头的混战也就是地痞流氓斗殴的水准,完全不值得紧张,更不值得逃跑。所以某仙人很淡定的点上了一根雪茄,斜靠在摩托上,漫不经心的说道:“走什么?难得见一见什么叫群殴,有好戏看,不看白不看!”
娜塔莉亚脸色发青,估计是被某仙人气的不轻,这tm是什么人性啊!人家打得鲜血淋漓,你当白戏看,就算是白戏,它也很危险不是,你看看,这转头满天乱飞,多危险!
李晓峰叼着雪茄,完全就不当一回事儿,区区几块转头,有啥好怕的,有本大仙在,别说砖头,就是子弹都伤不着你一根毛!
啪!
李晓峰刚吹嘘完,一粒子弹擦着他的头皮就飞了过去,将他身后一间店铺的大玻璃打得粉碎,娜塔莉亚哪里见过这阵仗,一把抓住某仙人,恶狠狠的吼道:“你不是说伤不着一根毛的吗!”
李晓峰也觉得没面子,刚才他那是大意了,没想到眼前这帮小兔崽子还真有枪,但是仙人说出去话那就是一个唾沫一个坑,绝不反悔,说不走就不走。
“急什么!”李晓峰故作镇静的说道,“我说的是伤不到你一根毛,你这不是没事嘛!”
娜塔莉亚直接就无语了,她哪里见过这种厚脸皮,知道今天是别想走了,所以她很自觉的蜷缩在车斗里,希望老天爷开开眼,让子弹长眼,打死某个遭雷劈的孙子最好。
很可惜,李晓峰可以大意一次,但不会大意第二次,立刻就捏好了法诀,这时候别说子弹,换迫击炮来估计都拿某人没辙。于是某仙人是稳坐钓鱼台坐山观虎斗。
这场械斗要说多精彩,真不至于,一群乳臭味干的学生蛋子打群架,能激烈到哪去,正经的被打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的那都是人品太有问题的,更多的是一群人撕巴在一起,抱成团扭来扭去……说句不好听的,不小心摔倒了那才是最危险的,君不见几个倒霉鬼被踩得那个叫鬼哭狼嚎,没三十秒就没了声息,估计是凶多吉少。
李晓峰随手掏出了一包瓜子,咔哧咔哧的嗑瓜子,还真有点看戏的架势,反正他这个做派在围观群众里要多招眼就有多招眼。好在参与群殴的小将们一个个聚精会神,哪有心思看一个路人。反倒是街对面同样强势围观的斯大林眼尖,发现了某仙人。
说起某仙人,斯 大林真是苦大仇深,要不是某仙人折腾得厉害,他能跟加米涅夫闹翻?虽说加米涅夫现在也吃了列宁的排头,跟着他混不是一个好选择,但是总比闹翻了强,至少不会被边缘化这么厉害。弄得堂堂的中央委员比土狗都不如。
所以斯 大林对某仙人的怨念是很大的,尤其是现在某人的做派要多嚣张就有多嚣张,两相比较之下,斯 大林能平衡得了,顿时一拉看群看得殴津津有味的卡冈诺维奇,摇摇一指某人:“你看看,这是什么样子,这是一个党员应该有的行为吗!”
卡冈诺维奇还稀里糊涂,不知道斯 大林这是哪跟神经搭错了,正要问出了什么事儿。可还没等他问出口,周围就出事儿了!
原本前赴后继准备跟临时政府的走狗死过的革命小将们,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一圈壮小伙子将斯 大林和卡冈诺维奇团团包围,眼睛里都冒绿光,仿佛是发现了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样。
斯 大林和卡冈洛维奇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要知道他们也只是围观,围观自然有围观的觉悟,不可能冲上第一线去强势围观。所以他们站得还是比较靠后,比较不显眼的,为的就是避免误伤。
一般来说在这种犄角旮旯里应该能够确保安全,但是今天有某仙人使坏,这对难兄难弟恐怕是在劫难逃了。只见为首的那个拧着板砖的小子一指斯 大林和卡冈诺维奇:“我认识他们,这两人都是米留可夫的走狗!”
斯 大林和卡冈洛维奇完全傻眼了,赶紧解释我们是布尔什维克,跟米留可夫不对路的,那个啥,小同学,你们认错人了!
“没错!”可为首的那小子完全不听这对难兄难弟的解释,恶狠狠的说道:“就是你们,化成了灰我也认识!同学们,不要让这两个狗贼跑了!抓住他们!”(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25 围观须谨慎(下)
一嗓子下去,十几个小伙子嗷嗷的就扑了上来,就从这么一刹那的反应,就瞧出斯 大林跟卡冈诺维奇的不同来了,人和人还真是不能比的,卡冈诺维奇首先还有点迷糊,其次还试图解释些什么。
“你们认错人了,我们不认识米留可夫,我们是布尔什维克……”
卡冈诺维奇提高了嗓门,手舞足蹈的似乎想表明自己的清白,可被某仙人迷惑了的一群小子哪里会听他白话,一顿拳打脚踢,立刻就让皮鞋匠将没有说完的话咽了回去。
至于斯 大林,他可不像皮鞋匠那么天真,什么都不说,挽起袖子直接开片,一拳打倒迎面而来的那个小子,紧接着发足狂奔,顿时又擂翻了另一个,看样子钢铁同志十分清醒,是准备杀出一条血路冲出去。
对于二人的不同表现,李晓峰一点儿都不意外,斯 大林从来就不是一个纯粹的革命理论家或者革命演说家,从参加革命之始,他就是一个现实的实干家。什么发人深思的理论,什么天花乱坠的嘴皮子,他都没有,就是有两膀子力气——肯干!
搞破坏,抢劫政府的财产,这一类事情他很拿手,在格鲁吉亚的时候经常干,颇有点铁道游击队的意思。后来地位逐渐提高,尤其是获得了列宁的欣赏之后,他更擅长的也是革命的实际工作,至于什么发动群众、宣传革命,或者和敌对势力打嘴仗打笔仗,他真心不拿手。
斯 大林这种“朴实”的个性,从很大程度上来说,是他的一大短板,但总另外一个角度而言,也是他得以成事的基础。看看原本在党内比他善于演讲善于鼓动的那些老革命,比如托洛茨基、比如加米涅夫、比如季诺维也夫,哪一个不是理论家和演说家,他们确实能吸引眼球,也确实会白话,但老话可是说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们努力的吸引眼球努力的抢镜,最后自然是树大招风,落不得好结果。
反而如斯 大林这种口才差,又不善于鼓吹,只能干实事的人不太招人嫉妒,至少在政治斗争中很难让人觉得有威胁。你丫就是个干苦力的,有啥好怕的?
正是因为托洛茨基、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没有把斯 大林当一回事儿,忙着彼此内斗,这才让低调的钢铁同志捡了漏子。李晓峰可不会犯同样的错误,不管是历史上的经验教训,还是刚才钢铁同志超强的应变和反应能力,以及他异乎寻常的果断和冷血,都说明了这个家伙相当的危险。
你瞧瞧他刚才的所作所为,眼见事情不对,立刻动手,一出手就毫不留情,瞬间就放翻了两个小子,要知道这些游行的小子最大的也就是高中生,一个个可以说还只是孩子,可钢铁同志毫不在乎,直接就大打出手,如果不是对方人太多,说不准他还真冲出去了。
你再看看同样出身贫寒的卡冈诺维奇,这位兄台反应慢应变差,看不清形势不说,还没有采取任何必要的防御措施,被打成猪头实在怪不得别人。
而且你看看钢铁同志有多狠,卡冈诺维奇被群殴的时候,他连看都没看,一门心思的就是往外冲,可以说对皮鞋匠的死活完全不往心里去。要知道皮鞋匠可不是毫不相干的路人,不久之前皮鞋匠还冒着政治风险找他喝酒,在酒桌上斯 大林可不是这副面孔,那时候哥俩好得能穿一条裤子,尼玛,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全忘了。既没有提醒皮鞋匠做准备,也没有想过拉着他一块逃命,更是对皮鞋匠的遭遇无动于衷。
可以说从始至终斯 大林心里想的,或者说考虑到的只有他自己,对于其他人,哪怕是战友或者说是盟友的安危完全不在意。难怪几十年以后他会毫不留情的清理那些曾经帮助过他,但是又会对他造成危险的好朋友和死党,哪怕是莫洛托夫这样的忠狗,都逃脱不了无情的打击。
这样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实在是太可怕了,哪怕是娜塔莉亚都看不下去了,蜷缩在车斗里冷冷说道:“这就是亲如兄弟,团结友爱的布尔什维克,哪怕是普通人也不会如此无情丢下同伴自己逃生吧!”顿了顿她问道:“他们是布尔什维克没错吧?”
李晓峰也是目瞪口呆,一开始他只不过想耍耍斯 大林,只想将这孙子胖揍一顿。哪里想到钢铁同志会如此的无耻,大难临头各自飞,不管卡冈诺维奇的死活,自个跑路了。所以对于娜塔莉亚的质问,他觉得很丢脸,你大爷的大麻子,你丫没节操不能连带着哥一起丢面子啊!哥还要脸好不好!
所以他讪讪的解释道:“那个大麻子一向这么无耻,对于他的人品我不予置评。”末了他还补充了一句:“这也是我为什么要你们监视他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这孙子实在太无耻了,我着实担心一不留神就被他阴了!”
没想到娜塔莉亚举一反三的能力却不是一般的强,她反问道:“这么说你让我们监视的那几个人,都是这种烂人?”
李晓峰摸了一把鼻子,很不好意思的回答道:“从某种程度上他们确实是一路货色,不过这个大麻子是里面最烂的那个罢了!”
娜塔莉亚郑重其事的点点头,然后从随身携带的小包包里掏出一个记事本,在斯 大林、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的名字后面添上了新的注释——比安德烈.彼得洛维奇还要无耻卑鄙下流的人,需要重点注意!
李晓峰看了,直接就无语了,尼玛,这是大麻子他们摆烂,跟哥有一毛钱的关系?看你的意思哥成了评价烂人的基础标准了!真是可气可恨啊!
当场李晓峰就准备讨个说法,谁想到娜塔莉亚理直气壮的回答道:“你算什么好人,好人会勾引人家婆娘?好人会去抢劫军列?好人会逼迫我们这些苦哈哈的穷人为你卖命?”
一连窜的问题让李晓峰哑口无言,说起来他也觉得自己像是坏人了。好在他看得开,不在意什么名分的问题,坏人就坏人吧!窝窝囊囊的好人上两辈子就当够了,偶尔客串一把坏人也算是丰富人生经历了。
“你还有没有节操!”娜塔莉亚已经被某人的无耻给打败,表示完全无力吐槽了。
但李晓峰却不以为然的说道:“节操神马的,我最多算碎了一地!”他指了指被人群围住的斯 大林,说道:“那个货才是一点儿都没有!”
娜塔莉亚破天荒的没有反驳,而是郑重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某人的说法。原来斯 大林眼瞧着冲不出去,只能退回来,慢慢的向卡冈诺维奇靠拢,一边靠近一边很无耻的将头脸等要害部门往被打得晕头转向的皮鞋匠怀里送,指望着能借着皮鞋匠的掩护,免得破相。
当然,这样的小动作没有多大的意义,那一群小子可是往死里下狠手,拳打脚踢之下,这种程度的掩护实在是杯水车薪,所以一眨眼的功夫,钢铁同志也很不争气的惨叫一声,登时两眼一闭就晕了过去。
说实话,斯 大林拙劣的演技让李晓峰很倒胃口,尼玛,你也演得太假了,晕就晕吧,叫什么叫,你看看刚才卡冈诺维奇被打晕的时候,连屁都没放一个,你这样的一看就是装晕。
可惜就算李晓峰明知道斯 大林是装晕,还没本法点破,虽然他可以立刻再使一个小法术,让那群小子继续鞭尸。可再打下去,真弄死了斯 大林就不美了。
钢铁同志虽然无耻下流了一点儿,但真心不能这个时候死。李晓峰本来就很担心自己穿越来的舞蝶效应改变了历史,若是让历史节点中的关键人物斯 大林这么早嗝屁,那后面的历史会变成什么鬼样子,他还真是拿不准了。
对于穿越者而言,掌握历史走向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在苏联建立和安定之前,对于一些重要的历史人物,哪怕是狠狠的得罪了李晓峰的,他也只能暂时不动,谁知道动了他们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所以不管是斯 大林还是加米涅夫亦或者季诺维也夫,某人只能忍着,一切都等苏联建国之后再做了断。
今天也就是斯 大林和卡冈诺维奇出门忘记看黄历了,不恰巧的跟李晓峰撞一块了,某人不过是因势利导阴了他们一把,算是小做惩戒,并不想弄出人命。所以,既然斯 大林已经很没节操的装死了,李晓峰也就只能见好就收,当然哪怕就是要收,也得再恶心一把装死的钢铁同志。
只见李晓峰暗地里捏了个法诀,轻轻一弹,刚才还如狼似虎群殴钢铁同志的一帮小子顿时一个激灵就清醒了。一个个大眼瞪小眼,完全不明白刚才就有那么大的火气,再看看倒在地上惨不忍睹的两位老革命,有那眼尖的一嗓子就喊出来了:
“咦?他们好像不是米留可夫的狗腿子阿?上回集会的时候,我好像还见着他站在弗拉基米尔.伊里奇的旁边,他好像是布尔什维克的人!我们好像打错人了!”
地上躺着装死的斯 大林原本还挺高兴,埋怨自己怎么没有早一点儿装死,凭白的多挨了一些拳脚。心里盼望着这帮小子打完了收工,自己好早点回去治伤,谁想到等了半天,这帮小王八蛋不光没走,反而围得跟紧,瞧得更仔细了,末了还吼了一嗓子打错了。
那一刻斯 大林泪水化作倾盆雨,打错了?尼玛,你们能更不靠谱一点儿吗?
李晓峰倒是有点儿理解斯 大林的悲愤,因为这事儿没法说理去,谁让打他们的革命小将都是激进左派,属于革命一系的,有不少还是布尔什维克发动起来的。这叫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都是一家人了还怎么追究责任?
当然,这个事儿本来也没办法追究责任,动手的本来就是一群孩子,这年月俄国虽然没有未成年人保护法,但就算斯 大林有心扯皮打官司,法官也不会对一群被挑拨的孩子较真,最多就是赔钱了事。而且老话不是说了,法不责众,这么多人怎么追究?
更何况这还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情,两个老革命被一群孩子放翻了,就算孩子们人多,可别人不会这么想,更不会这么传,流言一起来,指不定给斯 大林和卡冈诺维奇编排得多么不堪。光冲这一点他们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对于这些斯 大林都有心理准备,也没打算追究责任,当时被打得岔了气,只要能把命捡回来他就阿弥陀佛了,报复什么的想都没想。问题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啊!打错了就打错了,你丫别当众吼出来啊!这么算什么,故意恶心老子?太窝心了!
李晓峰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当时他乐歪了嘴,他真没想到这群奇葩的学生会说出如此奇葩的话,简直太解恨了!连带着边上的娜塔莉亚似乎也看出了点什么,疑惑道:“是你搞得鬼?”
李晓峰既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反正贼兮兮的坏笑不已,殊不知他的坏笑已经完全出卖了他,原本还不太相信是某人搞鬼,这下娜塔莉亚完全就可以肯定了。
说真的,娜塔莉亚很惊讶,虽然知道某人可能有点奇怪的本事,但眼前这个事儿完全不能用常理解释,认错人很常见,但是一群人同一时间很一致的集体认错人,事后又继续很一致觉醒,这就太奇葩了。如果不是知道今天的事儿完全是偶然,不然娜塔莉亚真以为是某人提前安排好的。
“你是怎么做到的?”娜塔莉亚好奇的问道。
李晓峰得意洋洋的说道:“秘密!”
这个答案娜塔莉亚哪里满意,自然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可不管她怎么问,某仙人就是神神秘秘的摇头不语。俩人正在那腻歪着,冷不丁的一抬头,顿时吓了一跳。刚才还在惨无人道的调戏斯 大林和卡冈诺维奇的那群学生,竟然又把他们给围上了。
“你们想干什么?”坐在车斗里的娜塔莉亚紧张的问道。
倒不是娜塔莉亚胆小,实在是今天的事儿太诡异,先头这帮货已经认错了一次人,万一他们又认错一次呢?虽然她知道某人的战斗力了得,但一个对一群总归是不妙,而且就算某人有能力自保,可她怎么办?
“我们不想干什么!”先前为首“认错人”的那个学生发话了,他很气愤的指着娜塔莉亚和某仙人质问道:“我们只想知道你们在干什么?”
娜塔莉亚一听就知道要坏菜,坏就坏在她跟某人太招摇了,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另一个看上去更是牛逼哄哄,还挎着一辆很招摇的摩托,更关键的是,目睹了一场很严肃的游行示威,不光没有表现出一点点敬意,反而笑得前仰后合,你说能不惹火这些愤怒小青年?
娜塔莉亚太了解这些小屁孩了,一个个十六七岁的年纪,本来就是最叛逆的时候,又赶上了俄国政局糜烂思想混乱的特殊时期,从象牙塔里冲出来的他们充满了斗志充满了信心,认定了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来,而且眼里揉不进沙子,端的是天不怕地不怕。
从某一个角度看他们很可爱,但从另外一角度看他们同样很可气,反正娜塔莉亚对于这群小屁孩是爱恨交加,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打交道。不过她完全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因为我们的主角李晓峰同学最擅长将复杂的事儿变简单,他一句话就打开了局面,或者说让局面彻底失控。
某人很没好气的说道:“我们在干什么不关你们的事儿,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这句话立刻就捅了马蜂窝了,一干革命小将刚刚打跑了敌对势力,真是心高气傲的时候,本来看某人的打扮装素和做派就不顺眼,还不立刻就给上纲上线了。
“男的像流氓,女的像娼妇!一看他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对,还敢对公然嘲笑革命示威行动,一定是临时政府的走狗!”
顿时一帮人就开始喊口号了:
“打到****走狗!”
“打到狗男女!”
那一瞬间喊什么的都有,不过李晓峰却不是很在意,喊就喊呗,想当年哥当愤青的时候,也喜欢喊口号。年轻人嘛,冲动一点可以理解,本仙人大人不计小人过,等你们喊累了,无聊了,自然也就散了!
可是李晓峰忘记了一点,人家不计较你也别太高调,或者太无动于衷啊!你这脸上一点愧意都没有,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很容易造成误会啊!
那可不是,情绪高涨的学生们立刻就误会了,认为某仙人是不知悔改的死硬份子,对于这种死硬份子,当然就不是空喊几句口号,在口头打到那么简单了!
“太无耻了!打死他们!”
学生们愤怒了,有了带头的,自然是一拥而上,看那架势估计是想像收拾斯 大林和卡冈诺维奇一样,如法炮制李晓峰和娜塔莉亚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26 又见群殴
眼瞧着冲突一触即发,坐在车斗里的娜塔莉亚是惊怒交加,如果有后悔药吃,打死她也不图方便坐某人的摩托。你小子是真傻还是假傻,没看见刚才那两个倒霉蛋被k成了猪头三,你不怕疼你不怕挨打,可本姑奶奶不想跟你一起受罪!
退一步说,至于更一帮小屁孩计较吗?换个态度随便说两句好话,哪怕是违心的,也不就过去了。你看看你那个臭屁的德行,不说这帮小屁孩,本姑奶奶都不待见你!
娜塔莉亚可没有想到,对于某仙人来说,今天这个态度已经算是最好的了,换做以往的某人,恐怕更嚣张更跋扈,估计不等这帮小子围上来,他已经抢先冲上去拳打脚踢了。
娜塔莉亚倒是想暂时退让,息事宁人,可愤怒小青年的火头被勾了起来,哪里是那么容易熄灭的,眼瞧着她和某人就要惨遭群殴,平地里跳出来个小子,暂时是在鬼门关的坎上拉住了他们。
“慢,各位同学!先不要动手,听我说一句!”人群里钻进来一个小子,气喘吁吁的,只见他对为首的那个小屁孩说道:“叶普盖尼,这人我认识,他不是米留可夫的走狗!”
那唤作叶普盖尼的颇有领袖气质的小子瞥了一眼来人,很不爽的说道:“马克西姆,你怎么总喜欢多事?同学们都看见了,这两个人不参加革命示威也就算了,反而无动于衷肆意的嘲笑我们的正义行动,这不是****什么是**********马克西姆刚要说话,叶普盖尼很不客气的又抢先说道:“你在看看他们的打扮,像是好人吗?一个有良心的俄国公民会如此的伤风败俗吗?一个真正的革命者怎么会和这些伤风败俗的家伙搅在一起!”
马克西姆气愤道:“什么叫伤风败俗?怎么能以貌取人?我不认为他们的穿着有多过份,而且难道在俄国连穿衣服的自由也没有了?你这么搞和沙皇有什么区别!”
李晓峰冷眼旁观,说实话,对于维多利亚这个奇葩的弟弟,他很有兴趣,在那个奸商家庭里能走出这么一个孩子还真是稀奇,能在这种危险的情况下还站出来帮他说话,品格上就比他那个贪财的姐姐高尚一万倍,用后世的话说就是很傻很天真。
为嘛这么说呢?
因为李晓峰看出来了,这个叶普盖尼跟马克西姆不是太对路,一开始那小子还只是单纯的发动群众闹革命,但是等马克西姆站出来之后,叶普盖尼动机明显发生了变化,开始有意的针对马克西姆,看样子是想泼脏水了。
果不其然,叶普盖尼冷哼一声,根本就不从正面回答马克西姆的质疑,反而大做文章的说道:“马克西姆,不要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父亲就是大资本家,就是靠着剥削我们这些贫苦家庭发家致富!像你这样的家伙怎么会真心实意的参加革命,一直以来我就看不惯你资产阶 级习气,而今天当我们抓住这两个跟你一样的资产阶 级走狗之后,你反动的面目总算暴露出来了!”
马克西姆气得发抖,愤怒道:“你胡说八道!”
叶普盖尼冷冷一笑,昂起头说:“胡说八道?我说的那一点是假的,你父亲不是大资本家,你现在是不是在包庇这个两个走狗?同学们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你的一言一行他们看得清清楚楚!”
好吧,李晓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马克西姆这孩子太老实了,真不适合混政坛,你看看三句话就让人家给带飞了,你怎么能跟这人家的节奏走,人家就是故意替换概念,转移视线。你如果够聪明就别在这一摊上跟他浪费口水,你直接点名哥的身份,就足够了。
如果像你这样傻乎乎的被人家牵着鼻子走,哪怕是再有理,说到天黑也是白搭。搞政治的就得像这个叶普盖尼,脸皮够厚心也够黑,瞧这小子转移话题的能力,确实是有前途啊!你小子跟人家比起来,那真是叫一个有够逊的。
“你摇头晃脑叹息个什么!”娜塔莉亚没好气的掐了李晓峰一把,“人家在帮咱们,你还说人家没有,真是好心没好报!”
李晓峰摇摇头说:“这不是好心没好报,而是客观的事实!马克西姆还是太天真了,跟胡搅蛮缠的讲道理是没有用,你看看周围的人,是相信马克西姆的多,还是相信那个小骗子的多?”
对此娜塔莉亚默然无语,她明显看出了,随着双方的辩论须发深入,周围人群很显然是一边倒的支持那个叶普盖尼,甚至不少人对马克西姆已经是怒目相视,恐怕再说下去连这孩子也得陷进去!
李晓峰更是大摇其头,叹道:“这孩子太老实了,他姐姐身上的优点怎么一点儿也没遗传给他,愣头愣脑傻得可笑……”
娜塔莉亚对马克西姆印象不错,好奇的问道:“他姐姐是谁?”
“维多利亚!”
啧,娜塔莉亚吸了一口凉气,不可置信的问道:“就是那个波波夫家的孩子?”
李晓峰撇撇嘴回答道:“没错,你说那一对父女都是鬼精鬼精的,怎么这小子就不开窍呢?我都怀疑这小子是不是那个老奸商的种!”
娜塔莉亚说不出一句话来,因为她也有同样的怀疑,彼得格勒谁不知道波波夫家的抠门和吝啬,出门不捡东西都算丢,养出这么一个老实本份的孩子,简直是老天爷瞎了眼!
“你给我听清楚了!”娜塔莉亚一把揪住某人的衣襟,恶狠狠的说道:“要是这孩子今天出了事,我跟你没完!”
李晓峰白了娜塔莉亚一眼,心道:这还要你说,虽然马克西姆这小子是傻了一点,但是人品还是不错的,再说为本仙人办事的人什么都能吃,就是不能吃亏!
娜塔莉亚却没有这种自信,因为现在的形势很不妙,已经有不少围观的小屁孩开始对马克西姆推推搡搡了,不少人甚至已经开始威胁他,叫嚣着让他闭嘴,脾气比较大的更是大喊打死马克西姆了!
这一切叶普盖尼都看在眼里,说实话,他早就等着这一天了,从一开始他就不喜欢马克西姆,你个资产阶 级的孽种,就是属于被革命的对象,竟然敢混到革命队伍里来,这简直就是对革命的侮辱,就是对革命的亵渎……
当然,只有叶普盖尼的心才知道,他真正讨厌马克西姆的原因是什么,你个资产阶 级的小白脸竟然敢跟哥抢女人,整不死你!
“大家不要激动!”就在叶普盖尼以为大功告成,可以一劳永逸的解决马克西姆的时候,一个响亮的声音从人群里响起,只见一个留着齐肩短发的小女孩费力的分开人群挤了进来,站在了被围攻的马克西姆面前:“大家都听我说一句,我们跟马克西姆相处了这么久,难道还不了解他吗?我认为马克西姆绝不是什么**********叶普盖尼的脸都气绿了,一双眼睛阴森森的盯着小女孩,仿佛是一头饿狼!
“阿佳妮亚,你的意思是我在说谎喽!”
阿佳妮亚平静的望着叶普盖尼,冷静的说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认为你误解了马克西姆,虽然他的父亲是大资本家,但是我认为他是心向革命的!我们不能因为他的父亲,就将他当做坏人!”
叶普盖尼愤怒了,一指马克西姆:“他就是坏人?你难道看不见他跟这两个嘲笑革命的反动派混在一起吗?”
阿佳妮亚依然很平静,蛋定道:“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将这两位包围起来,虽然他们确实穿得很好,也有一辆摩托,但是革命不能以貌取人,不能因为人家穿什么衣服就片面的认为他们是反 动派!”
叶普盖尼暴跳如雷,咆哮道:“他们不是反 动派,难道我是反 动派!阿佳妮亚,你不要被敌人的伪装所欺骗!不要一错再错了!”
吼了这么一嗓子,叶普盖尼再也不给阿佳妮亚说话的机会,一把将其扯开,举起拳头大吼一声:“打到马克西姆!消灭一切反 动派!”
可怜的马克西姆还想挣扎,谁知道背后突然窜上来几个小子,将其牢牢按住,眼瞧着叶普盖尼的拳头就要落在他头上,旁边的阿佳妮亚顿时发出一声尖叫!
对某位仙人来说,打狗也得看主人,虽然马克西姆不是他的狗,但打了马克西姆就等于打了他的脸。一向都只有他扇别人耳光的份儿,哪里轮得到别人来扇自己的耳光?贸然受到如此冒犯,他想也不想就冲了上去一伸手就给叶普盖尼揪了过来,反手“啪啪”抽了对方两个耳光,脚一抬,给这孙子一脚踢飞了出去。
这下,叶普盖尼正正地摔到马路牙子上,下巴颌子正好的磕在水泥坎上,疼得这货倒吸一口凉气,满嘴都是血,一嘴的狗牙顿时磕飞了好几个,登时满地打起滚来,哀嚎连天。
李晓峰这边动作快,娜塔莉亚反应也不慢,顿时扭着身子扶住车吧,猛的一转油门,当时摩托就像发了疯似的,原地转圈,将几个试图靠上来的小子给撞飞了。
有了这一下缓冲,娜塔莉亚顿时跨上了摩托,一扭头对大打出手的某仙人喊道:“不要被他们缠住了!上车,我们冲出去!”
“不要让他们跑了!”满嘴都是血的叶普盖尼总算从地上爬起来了,一手扶着下巴一手挥舞着拳头,咧咧道:“同学们冲啊!打死这帮狗日的**********这句话彻彻底底地激怒了李晓峰,想也不想三拳两脚踢开围攻自己的几个小子,大步向前,冲上去“噼里啪啦”连打了这孙子七八个耳光,然后抓住他重重的往地上一贯。
噗通一声闷响,给这货直接摔得晕死过去。李晓峰还不解恨,对着这货的脸的呸了一口痰,骂道:“***样,跟老子瞎咧咧!让你tm的嘴贱!”
“快走吧!安德烈!”娜塔莉亚压着油门,撞开一条通路,将懵懵懂懂的马克西姆和阿佳妮亚拉上了车,也顾不得说那么多,跑过来就拉某仙人,“等他们围上来就晚了!”
“你们先走,”李晓峰却不肯走,他冷冷地甩开娜塔莉亚的手,“我艹,今天我就要见识见识,这到底是一帮什么样的王八蛋。”
是的,李晓峰确实是生气了,爱国青年表达自己的诉求可以理解,但是不能是你丫看不顺眼的人就冠以****的称号,然后就就上纲上线,从精神上和肉体上彻底消灭对方吧?这么搞跟草菅人命有什么区别?不给你们点教训,还真以为自己是盘菜了!
一边说着,李晓峰已经猛的扎进了人群,见他这么彪悍的冲过来,学生们早早地就将家伙抄在了手中,气势汹汹地迎了上来,“大家一起上,这家伙要跑,打断他的狗腿!”
这话李晓峰听得真真的,学生们是否有胆子真的打断人的腿,他已经不想去深究了,关键是,对方既然这么说了,他就不可能客气了。
李晓峰秉承的,一向是“以牙还牙”的作风,你们想打断我的腿,是吧?那哥就先下手为强!下一刻,他就冲进了人群里,身子迅疾地闪动,拳打脚踢了起来,不过一分多钟,地上已经多出了七八个躺着的学生,抱着自己的小腿凄惨地嚎叫着。
这下,学生们也都恼了,手上的家伙毫不留情地向他身上招呼了过去,李晓峰却是已经将仙力注满全身,躲得过就躲,躲不过的就硬扛一下,以他如今的肉身强度,不要说折凳、板砖神马的,就是刮骨的钢刀估计也伤不到分毫。而且在挨打的同时,他还在不停地向学生们身上招呼着。
要知道,这帮小屁孩可没有仙力护体的!所以不怕死、不怕疼的人总是少数的,尤其是看见敌人毫发无伤而自己的同伴却像伐木一样被打倒,当躺在地上的人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嚎的时候,剩下的学生终于胆怯了,纷纷避开某仙人的锋头,慢慢地向后退去。
可见,在关键时刻,敢挺身而出的,永远是个别人,而更多的人则是摇旗呐喊的喽啰。锦上添花可以,雪中送炭不行!
而且,胆怯者还会为自己的胆怯找理由,有人低声嘀咕,“这家伙还是不是人啊?那么重的一砖头砸到他的后脑勺上,居然一点儿没事儿?刚才那两个才挨了一下,就晕死过去了……”
砖头不是纸糊的,一旦被抡起来。连头盖骨都砸得烂,就是那种碰在李晓峰脑袋上像豆腐似的的砖头。刚才就给一个可怜虫的脑袋给开,呼啦一下血就下来了,鲜血淋漓的怪吓人的——没办法,围攻李晓峰的人实在太多了,情急之下,误伤是在所难免的。
“哪个王八蛋刚才说要打断我的狗腿来的?”李晓峰见学生们退去,也懒得再追,他总不能真把这几百人全部放翻吧?只见这货双手一插腰,双肩随意地抖动几下,那样子是要多欠揍有多欠揍,“哪个王八蛋说的?”
“老子说的,你咬我啊?”地上躺着的一个大个子强忍疼痛怒视着他,“够胆子的话,就把你爷爷杀了!”
“什么玩意儿啊?”李晓峰抬腿一脚,就将此人踢得晕了过去。
“你很牛逼嘛!”娜塔莉亚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震惊,“你就不怕疼吗?”
刚才的大混战,娜塔莉亚着实被某人的彪悍给镇住了,平心而论某仙人威风凛凛指东打西的样子很霸气,至少娜塔莉亚没见过比某人更凶悍的男人。于是乎也就忘记了逃跑,开着摩托追随者某人也杀了个七进七出,间接的为某人分担了部分压力。
“你不是跑了吗?”李晓峰瞪她一眼,也不理会在场学生们的反应,“早就跟你说了,这群怂蛋有什么可怕的!看我怎么打断他们的狗嘴!”
“报警,快去报警!”有学生吓得大声喊着,“有人行凶打人!”
“是啊,我就行凶了。”李晓峰笑眯眯地点点头,挑衅一般地看着在场地百十号人,“我一个人,赤手空拳地向你们百十个人行凶了,不服气的话,过来接着打啊!怎么,害怕了?一群没用的废物!”
“你们胡乱打人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起警察来呢?”娜塔莉亚地声音极其地清脆,“现在倒想起报警来了?真是好笑!”
当然,不管是娜塔莉亚还是李晓峰,甚至是被打的学生,都知道报警就是个笑话,彼得格勒如今就是无政府状态,昨天游行闹得最凶的时候,不少傻乎乎的冲上来准备维持秩序的警察叔叔们被示威的群众打得那个叫哭天喊娘。
现在你还想让警察叔叔们出来维持秩序主持正义,就算他们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儿,而且俄国的警察叔叔不是一般的记仇,比如就站在路口的那两个如惊弓之鸟一般的警察叔叔,看着学生们挨打,就差没化身为拉拉队为某仙人加油助威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27 颠倒黑白
当然,虽然警察叔叔不能为这帮可怜的学生主持正义,但不意味着在彼得格勒就没有帮学生们出头的人了。实际上,不光有,还大有人在,而且愿意参合这个事儿的人身份都不是一般的高,至少比某仙人是要高不少的。
“列宁同志,我们决不能坐视这样的行为!”加米涅夫情绪激动在说道,“布尔什维克的党员都是向着无产阶 级的,怎么能对为无产阶 级说话的进步学生大打出手,这样的行为简直就是骇人听闻!我强烈的要求处置事故的责任人安德烈.彼得洛维奇!”
列宁没有表态,老神自在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仿佛是睡着了,某仙人更是像没事儿的人一样打瞌睡,除了这二位,季诺维也夫倒是帮着石头同志说话,毕竟他跟某仙人的矛盾是众所周知,早已是不死不休,不过他跟加米涅夫也不是太对付,反正就算说什么,也是点到为止。至于捷尔任斯基除了面色比往常苍白一点儿,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情绪,不过这也很正擦,铁面人一贯如此,不值得大惊小怪。
总的来说几个中央委员里,除了加米涅夫情绪比较激动,更多的人没太把这个当一回事儿。闹革命哪有不被打的,不过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己人打自己人是比较稀奇的一点。
可稀奇管什么用?不就是一帮学生蛋子,打了也就打了,就当是一场事故不就得了。可加米涅夫却不这么看,装了一段时间的孙子,在很多事务上他都是隐忍不发,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一鸣惊人!
在别人看来打学生或者被学生打不过是一件微乎其微的小事儿,但是他敏锐的政治嗅觉告诉他,这件事大有可为!上一次他被列宁和季诺维也夫联手摆了一道,说一点都不记恨那绝对是假的,丢了那么大的人,出了那么大的丑,这笔账加米涅夫是深深的记在了心里,不过是这一段时间他必须低调,不能跟列宁还有加米涅夫硬拼,所以才老老实实的装孙子,但如果让他找到了反击的机会,那绝对不介意用大耳帖子还回去。
当然,加米涅夫也知道这样的可能性太小,尤其是米留可夫和古契科夫黯然下台之后,列宁在党内的地位已经是重新稳固了,想要一发击中,再打他一个措手不及,那简直就是不可能的。
不过加米涅夫能想开,干不过列宁,干不过季诺维也夫,老子还干不过一个毛孩子了。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你小子最好别犯错,只要犯错了,老子绝对不会跟你客气的。
是的,加米涅夫相当的记仇,他可是记得某人让他出了多大的丑,可以说后来一切被动都是因为某人造成的,能狠狠的踩死某人,他绝对不会留力。
“对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的行为,学生们十分的愤慨!”石头同志添油加醋的说道,“我去看过这些可怜的小家伙了,有的脑袋被打开了,有的腿被打断了,那场面简直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我就想不通,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为什么会如此的残暴!竟然对一群手无寸铁的学生痛下杀手!实在是令人发指,我强烈的要求将这种血腥残酷的刽子手清除出革命的队伍!”
加米涅夫生怕自己的发言不够分量,随手掏出了几张纸,扬了扬,“深情”的说道:“这些就是惨遭殴打的学生写的检举信!里面详细的罗列了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的罪行!在我看来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我想不出任何理由为他开脱!而且,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已经不是第一次惹事生非了,如今他还在闭门思过,还在反省自己错误,可是同志们,你们都看到了,他就是这么反省的!所以为了维持党的形象,为了严明党的纪律,我们绝对要清除这匹害群之马!”
说到这,加米涅夫看了看列宁,他就不信列宁依然会无动于衷,他就不信列宁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心腹爱将完蛋,快点出手吧!哈哈,只要你敢出手,我后面的杀招就是为你准备的!
加米涅夫处心积虑想要把火往列宁身上引,准备一举翻盘,他相信只要自己抓住了把柄凶狠的攻击,这一段时间刚刚被列宁敲打得灰头土面的季诺维也夫也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只要他们一起发难,不愁斗不倒列宁!
可是很快,加米涅夫就失望了,列宁依然是那么的平静,仿佛完全不在意这个事儿,他只是轻描淡写的朝坐在一边打瞌睡的某仙人问道:“安德烈同志,对于加米涅夫同志的指控,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李晓峰的反应更是让加米涅夫大跌眼镜,只见这厮不急不忙的站起来,像没事儿的人一样打了个哈欠,才慢慢说道:“加米涅夫同志的指控完全就是一个笑话,我是不知道他怎么会得出这么一个荒谬的结论……”
加米涅夫立刻跳出来吼道:“你难道敢否定自己的暴行?难道那些惨遭毒打的学生是我编造的不成!”
李晓峰不急不躁的笑道:“你不要太激动,加米涅夫同志,情绪太造作第一对身体不好,第二无助于你看清事实,愤怒和偏见会迷惑的你的双眼,只会误导你的思维……”
“少给我扯这些没用的!”加米涅夫头上青筋跳动,咆哮道:“你只要说你打没打学生就行了,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李晓峰微微一笑,慢条斯理的回答道:“如果你只在意这个,我倒是能很简单的回答你,打了,狠狠的打了,打得他们哭爹喊娘!”
加米涅夫心中的石头落地,差点直接就笑出来了,傻小子,只要你承认这一点儿,老子就不怕了,你等着被整出尿来吧!
当即这货就撞出了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手舞足蹈的比划道:“列宁同志,这可是他亲口说的,他都承认了自己的罪行!这下你不能再包庇他了吧!”
加米涅夫满心欢喜的以为能在列宁的脸上找到慌乱、紧张的情绪,但是他失望了,列宁依然平静,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感情,仿佛根本就没有觉察到危险降临。
“你是在承认自己的罪行吗?安德烈同志?”列宁很轻松的问道。
如果不是加米涅夫十分了解列宁的脾气,这一刻他真以为导师大人只准备弃车保帅了,但是他很清楚列宁不是那种轻易会认输的人,而且现在的列宁也根本就输不起,他一步都不能错,哪怕只是一点点的错误,就会让他万劫不复。
所以在那一刹那,加米涅夫心脏陡然一跳,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涌上了心头,他又想起了列宁回归的第一天,那一天在全党集会上,在他咄咄逼人的攻势面前,列宁也是这副表情。所以加米涅夫瞬间就反应过来了,不对!有阴谋!
本能的他就像打断李晓峰的阐述,但是他醒悟得还是太晚了,李晓峰根本就没给他打断的机会,十分激动的说道:“加米涅夫同志的指控完全就是一个笑话,我不知道他的脑子是不是已经被偏见完全给占据了,竟然会得出这么一个十分片面的结论……没错,我是在街上打学生了,狠狠的打了,一点儿都不留情!为什么?我为什么会这么做呢?难道我疯了,会一个人去单挑一群学生?难道是我故意要给党的光辉形象抹黑?”
李晓峰陡然提高了嗓门,慷慨激昂的说道:“当时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学生们游行示威,表达自己的诉求这无可厚非!但是凡事都有一个度,在之前党内就此次大游行开会商讨的时候,已经做出了决议,这一次的游行示威必须有序的,要有组织有纪律,绝不能打砸抢,也不能盲目的去推翻临时政府!我们的行为必须是克制的!我记得当时加米涅夫同志是着重强调过这一点,当时他也像现在一样情绪激动,嘶声力竭的强调纪律,并且反对一切打到临时政府的口号,我想在座的同志和领导对这一点都记得很清楚!”
李晓峰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众人的表情,当绝大部分人都表示记得这一点之后,他开始亮出了自己的匕首:“但是我昨天看到了什么?只看见了一群无组织无纪律肆意妄为的学生在街头暴动!”
“你这是污蔑!”加米涅夫终于找到了机会,挥舞着拳头叫道:“你这是可耻的污蔑!你最终的目的就是想推卸责任和脱罪!对于你这种无耻的行径,我表示强烈的愤慨!”
“愤慨!”李晓峰狠狠的瞪了加米涅夫一眼,沉痛的说道:“你有什么资格愤慨!那群暴走的学生冷血的殴打路人你怎么不表示愤慨?当斯 大林同志和卡冈诺维奇同志被他们残忍的打晕过去的时候,你怎么不表示愤慨!”
加米涅夫吓了一跳,不光是因为李晓峰张牙舞爪的样子,更是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斯 大林和卡冈诺维奇也在里面,因为根本就没人告诉他。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他第一时间就知道这是一个机会,所以强烈要求立刻召开会议处理李晓峰,哪顾得上探听这些细节!
可是细节往往就是要命的东西,如果仅仅是李晓峰被打了,或者李晓峰打了学生,那么处理某仙人加米涅夫都不带打盹的,哪怕是李晓峰有理,加米涅夫也能给他整得没理。但是里面多了斯 大林和卡冈诺维奇就完全不一样了,不说卡冈诺维奇是全国党员代表,就说斯 大林这个中央委员的身份,就能让事情的性质完全变一个样。
当然,有人说了,斯 大林这个中央委员不给力,但是再不给力他身上也贴着中央委员的牌子,打李晓峰这种普通党员,跟打中央委员完全是两码事!
哪怕是兔死狐悲,在座的大佬们也会偏向斯 大林,而偏向了斯 大林就等于偏向了某仙人。所以李晓峰立刻就开始乘胜追击了:
“当时的情况看得我怒发冲冠!斯 大林同志和卡冈诺维奇同志只是站在街角,静静的看着学生们游行示威。但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被一群喋血的暴徒给盯上了,当时几十个学生将他们团团围住,二话不说就痛下杀手,卡冈诺维奇同志试图唤醒这些暴徒,可是迎接他的只是拳打脚踢,而斯 大林同志试图逃跑,但是却被一拥而上的暴徒们团团围住,拳头,脚,棍子,转头,雨点一般的往他们身上招呼……那个场面太可怕了,简直是令人发指!”
讲到这里,李晓峰演得异常的悲愤,声调沉稳缓慢:“我当时正巧路过,这样的惨剧让我如坠冰窟,不管是卡冈诺维奇同志,还是斯 大林同志,都对革命做出了突出的贡献的。这是这群暴徒是怎么对待他们的?看得让人心寒啊!”
李晓峰声音感染了在座的绝对部分人,本来就有些兔死狐悲的他们,被某仙人一蛊惑,心中还真升起了一股悲凉之感。不过李晓峰还没有说完,他缓缓的继续说道:“……我当时都吓傻了,完全不知道这些披着学生装束的暴徒到底要干什么?可是不等我反应过来,他们将罪恶的魔掌又伸向了我!他们将我团团围住,对我百般刁难,作为一个党员我本着最大的耐心同他们周旋,希望能唤醒他们的良知,可是他们却是怎么对待我的?群起而攻之!还叫嚣说要打断我的狗腿!”
李晓峰望了望周围的听众,悲愤的说道:“同志们,在这种情况下我还有别的选择吗?为了维护自己的人身安全,我不得不自卫,难道这也有错?难道面对这样的暴行我只能举手投降,任由他们施虐?”
李晓峰又一次拔高了声调,指着加米涅夫杜鹃啼血般说道:“我就不明白了,我的被迫自卫到了加米涅夫同志这里,怎么就成了痛下杀手?更不明白加米涅夫同志为什么要颠倒黑白,将我描述成刽子手,而将一群暴徒反而描绘成可怜的小羔羊!反正我知道躺在病床上的斯 大林同志和卡冈诺维奇同志是会为我作证的!他们会告诉你们,这群混进革命队伍里的暴徒到底是一群什么玩意儿!”
李晓峰狠狠的瞪了加米涅夫一眼,很“愤怒”的指控道:“而且我深刻的怀疑加米涅夫同志信口雌黄的居心!我很怀疑这群暴徒就是他所指使的,不然为什么他会在第一时间跳出来为暴徒说话,还不惜颠倒黑白的污蔑我!我强烈的要求党中央调查加米涅夫同志在这起事件中到底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加米涅夫完全傻眼了,他本以为这一次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哪怕是不能扳倒列宁,自己也不会有什么损伤,可谁想到某仙人三五句话下来,直接将一顶迫害党员,迫害中央委员,打击异己的帽子送了过来。
尤其是这些罪名看起来合情合理,大家都会想啊,为什么加米涅夫会为一群学生说话,为什么加米涅夫提都不提被打的斯 大林和卡冈诺维奇,反而一口咬定是李晓峰行凶,这肯定是有原因的!
谁不知道斯 大林因为真理报的事情跟加米涅夫闹翻了,谁不知道李晓峰就是围攻真理报让加米涅夫下不来台的幕后黑手。加米涅夫恨这两人是在是再正常不过了,借着学生的手,报复他们一下子也说得过去!
是的,当李晓峰将前因后果说清楚之后,坐在的各位大佬都脑补出了这么一个合情合理的结论,对于加米涅夫的人品是更加的唾弃了。当然,加米涅夫知道自己才是无辜的,他真心只是想借题发挥,煽动学生清除异己,好吧,这个真心没有过啊!
“同志们,大家都不要相信他的谣言!这是对我的污蔑!”加米涅夫极力的为自己澄清,“我已党性保证,绝没有做过这些事情!而且,这一切都是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的一面之词,谁也不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大家要相信我……”
在座的大佬们对此很是不屑,连季诺维也夫都觉得加米涅夫太傻了,人家有名有姓的都点出来了,是不是真的,问一问斯 大林和卡冈诺维奇不就一清二楚了,如今这个时候你个二缺就不该再提这一茬,赶紧撇清自己才是关键,不然斯 大林和卡冈诺维奇真给某人做了证明,那你就是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和季诺维也夫猜想的一样,捷尔任斯基很快就拿出了斯 大林和卡冈诺维奇的证词:“事情的经过我已经找斯 大林和卡冈诺维奇同志了解过了,他们都能证明事情确实是像安德烈同志所言,他们无缘无故就遭到了学生们的痛殴,当场就被打晕了……至于安德烈同志后面所说的自卫,我也找到了当时被牵连进来已经目睹了事情经过的几个学生了解清楚了,安德烈同志说的基本属实……”
有了捷尔任斯基的这番话,加米涅夫知道自己这回算是彻底栽了,尤其是看到四周人群里幸灾乐祸的眼神时,他没由来的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28 灵机一动
加米涅夫失魂落魄的样子其他人都看在眼里,觉得石头同志实在是太急躁、太急于求成了。你也不看看列宁同志是什么人,怎么可能露出如此明显的把柄让你去抓?这摆明了就是一个坑,就是想收拾党内那些对他还不服气的人。瞧瞧,你傻乎乎的一头就栽进去了,等着列宁同志往里面扔石头吧!
当然,这帮孙子是不是一直就是如此的睿智,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就比如季诺维也夫如今小心肝扑通扑通的,端的是后怕不已。
你问他怕什么?
原来在加米涅夫发难之前,大饼脸的手下也向他通报了某仙人殴打学生的消息,撺掇着他立刻发难,打列宁一个措手不及。季诺维也夫当时很是心动,已经准备付诸实施了,可惜被加米涅夫抢先了一步。刚刚石头同志步步紧逼的时候,大饼脸还后悔不已,哀叹让石头白白占了便宜。
不过现在,季诺维也夫一点儿后悔的意思都没有了,看着石头凄凄惨惨戚戚的可怜样,他心中大呼侥幸之余,也是暗暗欣喜——让你个孙子吃独食抢功劳,看见没有,被坑了吧!活该!
可是表面上季诺维也夫没有流露出一点儿高兴的意思,甚至表现得非常的愤慨,第一个带头向坑里的加米涅夫扔石头。
“列夫.波里索维奇同志一贯喜欢颠倒黑白,借此来达成他不可告人的目的!对于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犯错误的同志,要好好的查一查他的思想作风问题!看一看他到底是哪个方面出了问题,治病救人就得用苦口的良药!”
加米涅夫可真没想到,第一个往坑里扔石头的竟然是季诺维也夫,给石头同志的鼻子都气歪了,你个王八蛋,刚才老子占上风的时候,你可不是这套说辞,尼玛,变脸比翻书还快,你个卑鄙的小人!
不过加米涅夫还真拿季诺维也夫这个卑鄙小人没办法,谁叫形势比人强呢?已经成为一个茶几的他只能苦苦哀求道:“同志们,我承认在这件事中犯了主观臆断的错误,没有经过细致的调查,就仓促做出了结论。但是,我的行为一贯都是从党的利益出发,我也是害怕某些破坏分子钻进革命的队伍,也是出于维护党,维护革命的纯洁性。”
石头举起右手,指天立誓道:“我可以发誓,我绝对是被一小撮不良学生给误导了,完全不存在什么打击报复异己的行为!同志们,我绝不是这样的人啊!”
大家伙信吗?可以说信也可以说不信,你加米涅夫虽然是个小人,但是应该不会用这么拙劣的手段去清楚异己,但是党内斗争无所不用其极,你一时间利欲熏心脑子抽筋也是有可能的。反正我们信不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列宁同志想不想放你一马!
是的,在座的绝大部分人都相信,如果列宁不想放过加米涅夫,那假的也会变成真的,反之,真的也一样可以变成假的。加米涅夫的死活完全在于列宁同志的意愿!
列宁是什么态度呢?列宁的态度很简单,加米涅夫暂时还不能完蛋,决不能让季诺维也夫做大!
“我认为加米涅夫同志的自白,是值得我们思考的。这件事情影响很恶劣,我的个人意见是,应该详查……”
季诺维也夫一听就高兴了,一查到底才叫好,如果他能把这个差事捞到手里,绝对能整得石头变石灰,顿时他就站了起来,自告奋勇的毛遂自荐:“我同意列宁同志的意见,事情的影响太恶劣了,必须有一个公正严明的同志来查个水落石出……”
就在季诺维也夫准备提名自己的时候,列宁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抢过了话语权:“格里高利同志也认为费利克斯同志是最好的人选,这我们就达成了一致!”
季诺维也夫气得要跺脚,老子什么时候提名捷尔任斯基了,让铁面人去那不是等于让加米涅夫放虎归山吗?上一次老子就让他下不来台,这一回又是抢先扔石头,尼玛,要是让他东山再起,还不得跟老子拼个你死我活?
不过季诺维也夫能反对吗?在党内找个比捷尔任斯基有能力的老同志,虽然不多,但还是有。可要找个比捷尔任斯基更公正无私的,真心是很难。至少在中央委员这个级别的里面,是一个也没有。
更何况抓到了救命稻草的加米涅夫也不会反对这个提议,虽然他也不喜欢捷尔任斯基,但是让他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其他人,不管是季诺维也夫那一派的,还是列宁那一派的,他敢吗?这个时候只有素来铁面无私的捷尔任斯基是最好的人选,至少他不会特意歪曲事实。
人选定下来了,事情也就基本结束了,加米涅夫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说得更直白一点,就是灰头土脸连滚带爬的跑路了。大部分人觉得石头同志是太急躁太自不量力,但是其中的苦衷只有加米涅夫自己知道。
他难道不知道仓促发难是有风险的?他当然知道,但是却不得不做,为啥?形势不等人啊!随着米留可夫的那个公告发布,坐在风口浪尖的不光是保守的临时政府,连带着他们这些倾向于临时政府,前一段没少为临时政府摇旗呐喊的右 派也遭了殃。
别的党派,比如什么十月党、立宪民主党、社会革命党,还算好,本来就是右 派势力占主导,被人骂被人丢臭鸡蛋大伙一块承受。但是在布尔什维克,情况完全不同,虽然上层的中派、右 派居多,但是党内的老大列宁是不折不扣的激进左 派,一直在那舞枪弄刀的喊打喊杀,吼的就是推翻保守反动的临时政府。不过一直是遭到右 派的反对和抵制,无法实施罢了。
如今工人、士兵们闹翻了天,打倒临时政府的口号响彻彼得格勒,革命的情绪开始左转,群众的情绪异常的激烈,这下加米涅夫是很被动,双重压力之下,他必须做点什么自救。只有狠狠的反击列宁,狠狠的打导师的脸,才能扭转形势度过难关,不得已之下他也只好仓促上阵了。
可惜的是,加米涅夫没想到列宁会如此的“凶残”,导师大人都没出手,随便派出一个小卒子李晓峰,就给他撵得鸡飞狗跳丢盔卸甲。那个狼狈、那个屈辱啊!
更要命的是,加米涅夫在承受屈辱的同时,还得领导师大人的人情,什么人情?放他一马的人情呗!明眼人都看出来了,如果不是导师大人将季诺维也夫给堵回去了,恐怕这回加米涅夫是凶多吉少。
这个人情可是大发了,反正党内的同志们都觉得导师大人是有情有义公正无私,端的是正人君子。可是加米涅夫他别扭啊!列宁直接捅他一刀,他还觉得更舒坦一点,总比这种明面上的保护暗地里挖坑打埋伏要强啊!
当然同样不满意列宁决定的还有某仙人,他认为不应该这么轻松的就放过加米涅夫这个混蛋,这货一再的使绊子阴人,这一次都敢无耻的颠倒黑白扰乱视听了,如果不给他一点教训,这货下一次还不得蹬鼻子上脸!
“您就是太厚道,太心软了!”李晓峰嘴上都能挂油瓶了,可见这厮有多恼火,“这一次不说让他脱层皮,怎么也得打肿他的脸吧?您倒好,大手一挥就给他放了!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列宁只是笑了笑,对于图样图森破的某人是深深的鄙视,你小子还是太嫩了,政治斗争需要不折手段不假,但是这手段不能太惹眼,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你想干什么。斗争的手段要隐蔽,要让人看不出痕迹来,最好是你达到了目的还得让围观群众拍手叫好,就得是化骨绵掌!
“你怎么知道加米涅夫的脸没肿?你又怎么知道他没有脱一层皮?”列宁不留痕迹的反问了一句。
看着导师大人大有深意的样子,李晓峰心里也犯嘀咕了,难道哥还是太肤浅了,看不穿导师大人的高超手段?
“你当然看不穿!”列宁没好气的说道,“慢慢学习吧!政治斗争千变万化,不同的时候就要用不同的手段,一味的打打杀杀,那才是落了下成!”
李晓峰小声嘀咕着:“您老人家倒是境界高,但是它不解恨啦!”
“你还想解恨!”列宁瞪了某人一眼,训斥道:“你知道今天有多危险不?如果不是费利克斯早一步拿到了斯 大林和卡冈诺维奇的证词,就算是有我保着你,你今天都难免要脱皮!”
李晓峰却满不在乎的回答道:“事实证明了我是清白的嘛!”
列宁没好气的说道:“事实什么也证明不了,我早就告诉过你了,政治斗争从来都是只讲利益,不讲事实。万一斯 大林和卡冈诺维奇都被加米涅夫收买了,做出完全不一样的证词,你怎么办?”
李晓峰真心没想过这一点,如今被列宁一提醒,他不禁是有些后怕,这种可能性有吗?完全存在,别看斯 大林跟加米涅夫闹翻了,但是谁能保证在共同的政治利益下,他们不会重新勾结在一块沆瀣一气?
对于钢铁同志的人品和节操,李晓峰完全没有信心,这个货绝不是什么好鸟,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和找死没多大差别。
“好在这回斯 大林同志没有被收买!”
“对,好在他没有被收买!”列宁很严肃的说道,“这不是好在,更不是你运气好!而是事情发生之后,我已经第一时间派捷尔任斯基同志看望了他们,拿到了第一手证词并封锁了消息!不然,不然你有这么幸运吗?”
李晓峰傻眼了,他可没想到导师大人连这种小细节都考虑到了,第一时间就掌握了主动,跟导师大人的老道比起来,他真有些不够看的。
列宁看了看某人,见这厮认识到了错误,口风也软了:“不过完全说你没有运气也不对,好在斯 大林和卡冈诺维奇伤得虽然不轻,但人还清醒,如果他们晕迷不醒,或者说不幸遇难,那你小子就真是有得瞧了!”
李晓峰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谁让斯 大林的清醒跟他有莫大的关系,如果不是有他在,估计斯 大林都清醒不了,妥妥的昏迷。当时,为了整钢铁同志,李晓峰用仙力耍了点小手段,故意的让斯 大林能保持清醒,为的就是让他能好好的享受这顿毒打。谁能想到错有错着,幸运的给自己免了不少麻烦。
“好了,事情都过去了!”列宁见某仙人沉默不语,还以为吓着某人了,赶紧安慰了两句儿:“以后遇事的时候多留心,不要冲动,更不要意气用事!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就这么完了?李晓峰却不太满意,他小声的问道:“列宁同志,那些闹事的学生怎么处理?不追究责任了?”
列宁白了他一眼,反问道:“你倒是说说该怎么处理?又怎么追究责任?”
至少也得给这群货送去劳动教育,李晓峰一张嘴就想这么说,但是马上他又把话咽了回去,尼玛,这不是后世的和谐国,上 访都得被教育,这年头的俄国没有这个规定!
列宁却误解了某仙人的意思,以为这货是想明白了:“怎么,想明白了,学生们的行动无可指责,虽然他们的情绪是激动了一点儿,但总体来说还是好的。不能因为一点点小瑕疵,就否定他们的主义举措吧!”
李晓峰是真心忍不住了,尼玛,这还瑕不掩瑜,还正义举措,感情哥么这顿打骂白挨了!顿时这货就嚷嚷了:“我觉得不能随便的放任!今天他们情绪激动,能随意殴打我,殴打党代表,殴打中央委员,谁能保证明天他们的情绪不会更激动?谁又能保证他们的情绪激动自发的,还是受有心人挑唆的?革命行动是一盘棋,学生们的爱国行动也要接受党的领导,接受党的指挥!不能无组织无纪律的肆意妄为!”
李晓峰慷慨激昂催人尿下的德行,让列宁有些惊讶,当然不是为某人的演义所震惊,这个程度的表演真心没什么可看的,更没什么可表扬的,他所惊奇的是某人的创造性思维,这种能力党内的绝大部分同志都是稀缺的,那帮人最大的本事是引经据典,除了经典之外,也就剩点嘴皮子功夫了。
列宁思考了片刻,问道:“你是说,我们的党应该成立一个指导学生运动的机构?”
李晓峰是这么想的吗?应该说不是,这货刚才就是为了出气,一时嘴顺就说了这一大摊,完全是为了他自己痛快。不过经过列宁这么一提醒,这货也反应过来了,哥么可是带着红领巾长起来的,从队到团再到党,完全涵盖了少年、青年、壮年,这样的组织机构才叫一个紧密。再想想现在,布尔什维克就是光杆一个党,胡子眉毛一把抓,这很不科学么?
所以这厮很快就说道:“我觉得随着革命的发展,党的队伍绝对不会越来越壮大。但是党组织的壮大不可避免会遇到一个问题……”说到这李晓峰卖了个官子:“您知道是什么问题吗?”
列宁也懒得跟这货计较,顺了他的心思问道:“什么问题?”
“那就是,不是所有向党组织靠拢的人,都有足够的修养,都能明白党的革命纲领,甚至不排除会有一部分政治投机分子。这一部分人,如果将他们吸纳进入党组织,不光会拉低党员的平均素质,更可能会破坏革命的大好局面!”
列宁皱眉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要在党员选拔的环节做到高标准严要求,真正的做到宁缺毋滥喽?”
李晓峰赶紧摇头,他可不敢捅这个篓子,要高标准严要求他自己就第一个不合格,他怎么会干这种蠢事。
“我的意思是,我们党应该有预备队!这个预备队的主要功能就是将那些理论修养不够,但是又能够积极主动的向党组织靠拢,并有心为革命事业做贡献的同志吸纳进来,在预备队中进行考察和培训。一面提高他们的理论水平,一面考察他们对革命的真实态度,等他们的理论和实际都达到了党员的标准,再将他们吸纳进来……有了这个缓冲,既防止了盲目扩大党组织造成的恶果,又能为党的未来储备人才……”
列宁的食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可见导师大人对李晓峰提议非常的有兴趣,良久他才问道:“你说的这些跟青年学生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李晓峰理直气壮的说道,“青年学生具备一定的文化水平,社会上的不良习气对他们的影响比较小,他们这个年纪正是人身观、世界观形成的时候。如果党能专门成立一个青年学生团体,引导他们,教育他们,必然对他们未来的发展产生极大的影响,一切顺利的话,这些青年学生极有可能成为我们布尔什维克未来的支柱!他们就是革命事业的接班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29 建团
列宁确实对李晓峰的提议非常的有兴趣,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的欣赏。这一项提议不管必要性还是可操行都非常的强,就像某人说的,这年头党的组织工作不说是一片混乱,至少也是一盘散沙的,相当多的党员在文化理论修养上确实有很大的缺陷,不少同志根本就是文盲。
当然,列宁并不是瞧不起这些理论和文化上有缺陷的同志,但是作为一党的领袖和首脑,必须注意党员的基本素质,下层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下面的人素质太低,无形之中就拉低了整个党的素质,影响党的正面形象。
就比如现在,彼得格勒的各大沙龙或者文化界对布尔什维克的看法,普遍觉得这个党除了一小部分上层精英,其余的党员文化程度低下,理论水平不高,作风更是有严重的草根情绪。总而言之,布尔什维克给人一种粗鲁粗鄙的印象,觉得这就是一帮泥腿子在过家家。
列宁当然不喜欢这种评价,导师大人自己的理论水平可是很高的,当年社会民主工党还没有分裂的时候,他就属于能说会道理论水平高超的顶尖人物,可以说不在普列汉诺夫之下。虽然后来孟什维克和布尔什维克道不同不相为谋,列宁走向了更激进和更接近普通群众的道路,但这不代表他喜欢带着一群目不识丁的白丁去闹革命。
为了提高党员的理论水平,为了在和孟什维克打嘴仗的时候占据更大的优势,他迫切的需要一群高素质的帮手。但是,文化素质的提高哪里是一早一夕的事情,虽然他不厌其烦的在党内做工作,但是很多同志就是不买账,颇有一点儿我是文盲我光荣,知识越多越反 动的意思。
党内的不少同志不愿意加强学习,不愿意了解更多的理论知识,更倾向于光脚闹革命。这就让列宁很为难,他可不想让国外的同志一提到俄国的布尔什维克,就提到粗鲁、无礼、只知道喝酒这样的形容词。
怎么样解决这个问题呢?李晓峰给了他一个新的思路,党内的那些老同志,比如卡冈诺维奇之流,想让他们一早一夕之间改变自己的作风恐怕是不可能了,唯有给党注入新鲜血液,最好还是有一定文化基础的新鲜血液,他们本来的学习能力就比较强,又肯接受新事物新理论,最好还有一点闯劲,敢打敢拼。这样的人不就是青年学生吗?
青年学生好啊!就像某仙人说的,他们正是人生观世界观形成的时候,如果给予适当的引导,必然能对他们的未来造成巨大的影响,培养一群新时代的接班人完全不是梦想!
列宁激动了,坐不住了,对于这个伟大的构思,他相当的满意,如果可以的话他都想狠狠的拥抱某人,以表达内心的喜悦。不过考虑到某人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主,还是省省吧,免得乐极生悲。
而且,这也仅仅是一个设想,其中牵涉到的方方面面,还需要慢慢理清头绪,至少不能跟某人似的,想做就做,那种做事方式,列宁真心不欣赏的。
“说说你对这个提议的具体设想!”列宁抑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点上一根烟,缓缓的说道。
不过对于李晓峰来说,还需要设想什么,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直接学习后世的先进经验不就得了。所以他直接说道:“我的意见是成立一个青年团组织!”
“青年团?”列宁默默的念了一边,问道:“说说你对这个组织的具体看法!”
这有什么好说的,李晓峰撇撇嘴,张嘴就说道:“青年团,是由布尔什维克领导的先进青年的群众组织,是广大青年在实践中学习marx主义的学校,是布尔什维克的助手和后备军。”
列宁笑了,刚才其实他不过是随便一问,没准备从李晓峰这里找到答案,他心里其实也在构思这个青年团的组织职能。但是没想到某人的思维如此的活跃,三两句话就把主体的框架给搭好了。而且这个框架搭得还非常的好,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尤其是那个先进青年的群众组织,更是能避免不少麻烦。
对此,列宁非常满意,而且更有兴趣了,他觉得某人忽然提议建立青年团,恐怕不是灵机一动,而是深思熟虑之后的有备而来。相对于灵机一动的小聪明,他更欣赏沉稳老练的作风。混政坛的就得有这种觉悟,得谋定而后动,不能想一出是一出!
对于积极思考努力上进的同志,列宁一向是关爱有加,尤其是某人的这个提议非常好,非常的应景,非常的符合党的需要,最最关键的是非常符合他利益。
怎么对列宁有利?这还不简单,如今他虽然稳住了阵脚,但是形势并没有完全逆转,他必须随时防备右 派的逆袭。这时候扩大影响力就非常的重要。
可是怎么扩大影响力呢?想一朝一夕的扭转党内的那些老顽固的死脑筋,太难!而且党内的宣传机构只有两家,一家真理报,一家俄罗斯之声广播电台,真理报列宁并没有完全掌控,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时不时跳出来写几篇文章和评论唱反调,让他是非常恼火,但又无法制止。俄罗斯之声列宁倒是说话能算数,但是它毕竟是新生事物,虽然传播方式很新奇,很有优势,但是还需要时间的积累,一时半会儿还打不开局面。
所以列宁想要发出自己的声音统一全党,困难很不小。固有阵地的争夺已经是寸土必争,短时间内谁也奈何不了谁。但是为了迎接美国参战后的负面效应,为了反击反 动势力的逆袭,他必须要加倍的努力。
于是开创新的局面就非常重要了,而李晓峰提议就恰恰是打开局面的好点子。列宁很清楚,在意识形态领域的争夺,不管是加米涅夫,季诺维也夫还是他自己,前一段的重点都放在了党员和成年人身上,更多的是专注于工人和士兵,对青年人的关注力度并不大。
当然,这并不是什么失误,也不是列宁他们瞧不起青少年,而是有现实原因的。二月革命的成功最大的依仗就是彼得格勒的几十万士兵,没有他们的倒戈相向,沙皇政权没那么容易倒台。
可以说在二月革命中士兵和工人扮演最重要的角色,所以不管是谁想要在俄国政坛站稳脚跟,就必须得到他们的支持,自然而然不管是宣传鼓动还是拉拢收买,重点都必须放在他们身上。
而青年学生呢?很不幸,虽然他在革命中也表现得同样的积极,但毕竟数量和力量都非常有限,很大程度上他们只起到了锦上添花的作用,各大党派不重视也就很自然了。
可现在情况不同了,在列宁看来,经过二月革命胜利的发酵,革命必然要走上一条更加深入的道路,虽然工人和士兵依然将承担革命主力军的作用。但是基于他们本身低劣的文化素质,不足以自我觉醒走上新的革命道路,这其中就必须要有一支力量起到宣传员的作用。
这个宣传员不是那么好当的,要求有相当的文化和理论素质,这也就决定了普通工人和普通士兵无法承担这项使命。列宁原本的计划中,布尔什维克党将承担这项光荣的使命,但现在看来,他对党内反动势力的力量估计不足,一时半会儿党还进入不了角色。
这时候李晓峰另辟蹊径,让进步的学生和青年走上前台,去暂时充当宣传员的角色,不得不说这是一招妙棋。学生们有文化,又乐于接受新理论和新事物,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纪。有青年学生的义务助拳再加上他在党内的使劲,双管齐下,他还就不信不能把形势给彻底的扭转!
所以列宁就迫不及待的咨询道:“安德烈,你考虑过这个青年团的具体组织形式吗?”
李晓峰可没想那么多,不知道列宁以为他是“谋定而后动”,他真心只是在背书、盗版而已。
“我觉得,应该仿照党的组织形式,最高层是团中央委员会,有团中 央书记领导,而团中央委员会将由全国的团员选举产生,当然……”说到这李晓峰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列宁,解释道:“我的意见是,团组织接受党组织的领导,团中 央书记,应该暂时由党指派,毕竟青年学生不管是理论水平还是知识和见识,都比较有限,必须要有年富力强的青年党员来领导。”
列宁笑了笑,李晓峰的补充意见他比较认可,团中 央书记如果真是个小屁孩,那才叫见鬼,不说能力和理论水平上的缺陷,就算真有这种能力的小鬼也不行,团组织毕竟要接受党组织的领导,团中 央书记必须是党员,而且必须是党内的高层,不然党成立这个机构干嘛?
“这个意见很正确,你接着说!”
李晓峰心里松了口气,他刚才差点就说漏了,如果团中央书记真是由全国团员选举产生,那么不管是列宁还是党内的其他大佬,恐怕都没兴趣成立这个结构了。
“团中央必须有必要的行政机构,我认为首先要设立一个团中央办公厅,处理团中央的日常事务,其次为了更好的管理全国的团组织和团员,还必须要有组织部,其次还有要有宣传部,监察部,最好还有建立一所青年政治学院和团组织自己报纸……”
列宁完全惊呆了,他可没想到某人会说出这么多部门,按照他的设想有团中 央书记、中央委员会就足够了。哪里想到还要有什么办公厅、什么组织部、什么宣传部、监察部,还有什么政治学院,甚至还有自己的报纸。
好吧,如今的党中央都没有这么多机构,不过列宁隐隐的觉得,这里面肯定是有说道的,如果团组织就需要这么多机构,那么比它还要高一级的党组织,机构至少不能更少吧?
而且看某人说的有门有路,办公厅管日常事务,组织部管官帽子,宣传部管宣传,监察部,一听就知道是干纠察工作的。如果按照这个构想去打造党组织,那么一切程序都被理顺了,不像如今党的所有事务都压在少数几个中央委员头上,什么都要中央委员会也就是党委来处理,典型的眉毛胡子一把抓,是个中央委员就可以胡乱管事,结果下面的人直接就迷茫了,你们中央委员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让咱们到底听谁的好!
列宁第二次坐不出了,他觉得某人提出来的这个机构设立方案,比建立团组织还迫切。或者说,某人是早有预谋,对党的组织机构的改革早就有了看法,这一次不过是接着建立团组织的机会提出来罢了。
列宁深深的瞥了一眼李晓峰,对这个年轻人他越来越满意了,以前还以为他太浮躁,看来这小子是很会伪装自己。他就不相信这样的改革方案会是灵光乍现的智慧火花,指不定这小子暗地里揣摩了多久!
对李晓峰提出来的这个方案,列宁非常满意,如果按照这个思路重新打造党的组织机构,可以极大的提高的党的行政效率,也能够明确党的领导核心。
列宁严肃的命令道:“把你对于团组织的机构设立构想,详细的做一份报告给我!对此我十分的重视,如果合理的话,可以经过全国代表大会讨论通过之后在党内推广!”
李晓峰也不傻,立刻他就把握到了列宁的核心思想——导师大人很欣赏他的这个提案!作为一个合格的党员和导师大人的坚定追随者,李晓峰立刻就意识到了此事的重要性,如果办成了这件事,绝对是大功一件!
在功劳面前李晓峰可是不会含糊,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努力的将和谐党的组织结构和职能职权一一作了详细的注释说明,直接照搬了所有的机构,洋洋洒洒的写了一摞材料交给了导师大人。
列宁看完之后,十分的赞赏,更一步的明确某人确实有备而来,不然一晚上的功夫能写出这么详细和详实的材料?
“安德烈同志,你的工作做得非常仔细,也非常的好,对于党的建设工作有积极的意义,这一份材料你就不要外传了!”
李晓峰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不外传不就是说不要泄露,您的意思是不推广了?不推广的话,还让哥么整这一堆干嘛?
“不是不推广!”列宁笑了,他以为某人是迫不及待了,“欲速则不达嘛!我还要详细的研究这些材料,而且推广也是要有过程的,不能让一些不相干的人制造阻力!”
一听这话,李晓峰就明白了,感情列宁是怕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捣鬼,若是让他们提前知道了消息,指不定又要大做文章,与其让他们钻空子,还不如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当然,不传播也不等于是不推广!”列宁忽然有说道,“推广的方式有很多种,不一定要大张旗鼓,建立团组织也是一种推广嘛……昨天党委已经讨论了这个事儿,取得了一致的意见,建立一个青年组织很有必要……”
所得寺内!李晓峰这下是完全明白列宁的意思,无非是拿青年团做试验田,如果效果不错,那么就更能增加说服力,也有利于推广。
不过他还是有些好奇:“加米涅夫同志和季诺维也夫同志都同意这个意见?”
你这个小狐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问什么!列宁瞥了某仙人一眼,淡淡的说道:“加米涅夫同志正在反省错误,而季诺维也夫同志对青年团没什么兴趣,我和费利克斯同志一致赞成,所以这个提案就通过了……”
原来如此,李晓峰暗自点点头,也很正常,党内更重视工人和士兵那一块,不过他想知道的不止这些:“那么团组织的组织机构,党委也同意了?”
列宁微微一笑,大有深意的说道:“党虽然肩负着领导团组织的责任,但是团组织的具体形式将由团组织自己决定……”
李晓峰笑了,他立刻就知道了,党内对团组织根本就不重视,自然也就不关心这个组织具体是怎么运作的,不得不说这帮孙子真是看走了眼,若是让他们知道团组织的机构设立和组织形式,恐怕顿时就要翻天。
“那么第一任团中 央第一书记将由哪位同志担任呢?”李晓峰摩拳擦掌很有些跃跃欲试的意思。
“你想都不要想!”列宁一句话就断送了李晓峰的野望,“你不管是资历还是能力都不具备这个条件,党委已经选择了一把老成持重的老同志来主持团中央的工作!”
李晓峰说完全不失望那是假的,可他很清楚团中央可是混资历的好地方,尤其是团中央的第一书记,那更是相当于储君和太子的地位。虽然不一定都能登上最高权力的宝座,但是混得再惨政治局神马的希望还是很大的。李晓峰谋划着建团,无非就是眼馋这个位置,如今听列宁说他没戏,难免是有些失落的,更是对那个抢了自己位置的幸运儿嫉妒无比。
于是这厮气鼓鼓的问道:“那么将由哪位同志主持团中央的工作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30 又是二把手
对于那个抢了自己便宜的幸运儿,李晓峰是羡慕嫉妒恨,哥这回累死累活的全便宜了你小子,哼哼,仙人的便宜是那么好赚的,老子迟早要连本带利让你将吃进去的全吐出来。
李晓峰已经打定了主意,现在有列宁同志看着,没办法找那厮的茬,但是将来必定有一天会好好的算算这笔账。
不过列宁却是没注意到某人心怀鬼胎,随随便便就道出那个倒霉蛋的姓名:“经过党委一致通过,都认为斯 大林同志比较适合担任这项工作……”
后面的话李晓峰一句也没听进去,他完全被这一道惊雷给炸懵了,斯 大林当团中 央的第一书记,尼玛,哥这回彻底赔发大了!
李晓峰真心的后悔了,悔不该一时兴起去撩拨斯 大林,如果没有这一档子事儿,斯 大林还得继续去坐冷板凳,反正十月革命之前钢铁同志是别想咸鱼翻身了。现在倒好,这孙子挨了顿打,换了个团中 央的第一书记,我艹,也太便宜这孙子了吧!
李晓峰恨得那是牙痒痒,在心里底里是将自己骂了个狗血喷头,你说说这是干得什么好事,如果让斯 大林抓住了这个机会,弄不好这孙子就从潜龙勿用一下子跳到飞龙在天了。
李晓峰真心将劝列宁打消这个主意,哪怕是换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那两个孙子当第一书记也比让斯 大林上台强啊!可是列宁刚才是怎么说的,党委已经一致通过了,尼玛,这不是意味着不管说什么都没用了。
一时间李晓峰的情绪无比的低落,这货沮丧的样子到没有引起列宁的怀疑,导师大人只是认为某人没当上第一书记有点小情绪罢了,可以理解,也值得同情。
是的,如果李晓峰年纪大一点,比如大个十岁五岁的,列宁绝对会把第一书记的宝座送给他,可偏偏这货年纪太小了,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同志们都这么看,列宁也不能太出格,只好让某人暂时靠边站了。
李晓峰心里那个恨啊!不光是恨自己也恨斯 大林,甚至把提议让斯 大林当第一书记的人也给恨上了,你个瞎了狗眼的王八蛋,你他娘的就不能把眼睛睁大一点,选谁不好,选斯 大林,哥真想大耳帖子抽死你!
所以这货愤愤不平的问道:“是哪位同志提议让斯 大林同志负责青年工作的呢?”
列宁笑了笑,反问道:“怎么,你还想打击报复不成?”
“我不过是觉得这项提议非常好!”李晓峰可不傻,他假模假式的说道:“斯 大林同志年富力强,工作经验非常丰富,是非常不错的人选。我就是想知道是哪位同志有如此好的眼光?”
列宁笑了,似乎很满意李晓峰对斯 大林的评价,自己都有些得意:“实际上这个建议就是我提出的!”
看着导师大人沾沾自喜的样子,李晓峰都无力吐槽了,你老人家还在这臭美呢!我就知道是你提出的这缺心眼的提议,这一世要是没有我,等过几年,等您老人家第二次第三次中风之后,你在看看斯 大林对您是个什么态度,那货就是个白眼狼啊!您老人家尸骨未寒,他就将克鲁普斯卡娅赶出了您老修养的别墅,这是个好鸟吗?
不过李晓峰也很理解为什么列宁会提议让斯 大林来主持青年团的工作,原因很简单,首先斯 大林的身份够格,虽然他是个没实权的靠边站的中央委员,但中央委员就是中央委员,在党委里怎么说也是凑一票的。让一个中央委员去主持青年工作,不正是说明党对青年工作的重视嘛!
而且,青年团的工作虽然很大的权力没有,但总归是实职,比现在斯 大林在真理报做冷板凳强,给斯 大林这么个机会,斯 大林能不感激列宁,在党委开会的时候能不站在列宁这一边?
想一想现在党委的格局,基本是列宁稍占优势,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旗鼓相当,三股力量可以说是并驾齐驱,多一票就多一份力量,拉拢了斯 大林就等于打击了那两个货。列宁的这一招棋走得妙啊!
但是棋再秒李晓峰心里还是不舒服,总觉得自己是为人作嫁放虎出笼,所以情绪很差。某人都是一张苦瓜脸了,列宁能看不见?能无动于衷?对于这个很会折腾很能打开局面的心腹爱将,导师大人还是要好言安慰的:
“安德烈,你也不要这么失望嘛!党委虽然将青年工作托付给了斯 大林同志,但是党委对你的能力也是非常认可的,认为由你来辅佐斯 大林同志,是非常合适也是非常有必要的。”
李晓峰却不怎么高兴,心里念叨着,反正老子这回又是当老二的命,什么狗屁的认可和辅佐,老子能跟斯 大林尿一个壶里?扯淡么!
列宁却没有发现某人心中的这点小九九,自顾自的说道:“所以按照你对青年团组织结构的设想,我的意思是让斯 大林同志担任团中 央第一书记,兼办公厅主任的职务,由他主导团中央的日常事务,斯 大林同志对这项工作也比较有经验,他在党内一直是负责处理类似事务的。而你,我的意思是担任第二书记兼组织部长,主要的任务就是健全和发展团组织,尽快的打开局面……”
组织部长?应该说这个位置也是实权很大的,直接就是管官帽子的嘛。按道理说李晓峰应该满意了,而且组织部长上面还戴了一顶第二书记的帽子,说白了就是二把手。但是李晓峰就是腻味斯 大林,让他给钢铁同志打下手,他真心是不乐意。
“你小子怎么还是一副苦瓜脸?”
列宁对某人的情绪顿时就不满意了,以你小子的年龄和资历混个二把手都算是祖坟上冒青烟了,还敢跟我摆脸子,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二把手我都费了老大的劲!
所以列宁直接就发问了:“你对组织的决议有什么不满吗?”
“我哪里敢对组织的决议不满!”李晓峰苦着脸说道,尼玛,老子要敢说一个不满,您还不立刻就给我撸了,“主要是任务很艰巨,我担心能力有限,怕辜负了组织的信任!”
列宁怎么可能信他的鬼话,你小子就是在说怪话,以你的胆子没有什么不敢的,你给我捅的娄子还少了!你小子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典型的思想有问题。
“我没有思想问题!”李晓峰对此矢口否认,“我就是有一点点顾虑!”
“什么顾虑?”列宁没好气的问道。
李晓峰一本正经的回答道:“我听说斯 大林同志的脾气不太好,跟他一起共事比较艰难。而我又是比较讲原则的,在原则性问题上是毫不退让的。如果我们之间发生了摩擦,我害怕影响正常工作!”
列宁都气笑了,你小子也太能颠倒黑白了吧?就你那臭德行,还敢说斯 大林脾气不好?还尼玛什么原则性,你小子根本就是扯淡,你哪里有一点原则性,只知道胡搅蛮缠!
当然,李晓峰虽然颠倒了黑白,但是列宁对这个问题确实有考虑过,就像李晓峰说的,斯 大林脾气并不好,或者说很坏,很不好打交道。像这种个性比较强的同志,最好是配一位修养比较好,擅长以柔克刚的同志一起搭档。
可是偏偏这回做斯 大林副手的是某人,列宁对某人的操行太了解了,这货比斯 大林还要硬!至少斯 大林不敢对他发脾气,而某人却敢当面拍桌子、摔门,可以说这一位的脾气比斯 大林还要糟糕。这不是火神遇上了雷公,三天两头的说不定就要开片!
好在列宁早就有了计较,他当然不会允许青年团发生一把手跟二把手火并的丑闻,灭火器他早就准备好了,在党内能够有效的震慑这两个家伙的只有捷尔任斯基。如果有捷尔任斯基在,这两个坏脾气的家伙就是再能折腾,也翻不过天。
不过考虑到捷尔任斯基本来就是党内有数的大佬,还是中央委员,一个青年组织让两个中央委员坐镇,着实也有点过了。再说,捷尔任斯基手头的事情也太多,让他再分出精力去管青年团也不现实。
所以,列宁的意思是,让捷尔任斯基找一个替身,这个人不一定在党内要有多高的地位,但是必须是他信得过的人,最好还年轻一点儿。毕竟这是青年团,像斯 大林这种小四十岁的人挤进去,在一群二十出头或者不到二十的小屁孩里着实不太好看。
对此,捷尔任斯基给出的人选是格奥尔吉.伊万诺维奇.莫尔德维诺夫。这个同志是捷尔任斯基无意间发现的,1896年生人,现在才刚刚21岁,放在青年团正好合适。而且此人出身赤贫,对党无限忠诚,还有很丰富的地下工作经验。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最关键的是这个格奥尔吉.伊万诺维奇操守非常好,对工作认真负责一丝不苟,甚至敢当面驳斥上级的不切实际的瞎指挥。
就是这一点宝贵的品质,让捷尔任斯基一下子就相中了这个小伙子,他认为在斯 大林和李晓峰之间工作,最重要的就是这点品质,只有不畏强权一心为公的人才能在这两人之间一碗水端平。
实际上列宁对于捷尔任斯基推荐的这个人选也十分满意,在同格奥尔吉.伊万诺维奇这个小伙子交流过几次之后,他发现这个小伙子虽然文化水平不高,但是酷爱学习,就像海面吸水一样时刻在充实自己。尤其是那种公正无私一碗水端平的功夫,颇有一点捷尔任斯基的真传。这样的人选他当然不会决绝!所以立刻拍板让格奥尔吉.伊万诺维奇担任了即将成立的青年团监察部部长。
李晓峰并不认识格奥尔吉.伊万诺维奇,在他贫乏的苏联历史知识中翻腾了半天也没找到此人的踪迹,所以这货想当然的以为这个格奥尔吉就是个打酱油的无名小卒。
只能说李晓峰太孤陋寡闻,格奥尔吉.伊万诺维奇还真不是无名之辈,这位仁兄也是混国家政治安全总局的,也就是混克格勃的。十月革命后,在国内革命战争时期,他就参与了西伯利亚地区同白匪军和日本干涉军的战斗,据说表现非常不错。
苏联建国之后,在35岁那年,格奥尔吉.伊万诺维奇通过自学和努力,考入了东方学院,主修汉语专业(牛逼吧),之后被国家政治安全总局派往蒙古和中国从事情报收集工作。
可是这些都不算什么,格奥尔吉.伊万诺维奇最牛逼的事情,是在大清洗时期,仗义持言为被错误打成敌特份子的同事求情,当时他写了一措辞强烈的信给叶茹夫,在信中他指出,逮捕这位同事根本就是个错误,希望叶茹夫不要冤枉好人。
结果,结果自然是可想而知的,叶茹夫是什么人?上百人死在了他手里,怎么可能鸟格奥尔吉.伊万诺维奇,不光没有鸟他,叶茹夫第一时间就将他从政治安全总局开除,并马上准备网罗罪名将这个敢于挑衅自己权威的小卒子大切八块。
好在格奥尔吉的运气不错,还没等叶茹夫网罗好罪名,这位大特务就被斯 大林抛弃了,成为了被肃反的对象,针对格奥尔吉的栽赃陷害自然也不了了之。
可以说格奥尔吉.伊万诺维奇虽然在历史上名气不大,但是光凭着这份光明磊落的作风,就值得尊敬。某仙人敢小瞧他,恐怕是要吃亏的。
这些都是后话,暂时也不用多说。回到李晓峰跟列宁的对话中来,某仙人又提出了新的问题:“列宁同志,青年团只有这三个部门吗?”
列宁的回答当然是否定的,之所以建立青年团,最主要的就是为党的机构改革试水,光有办公厅、组织部和监察部管什么用。
“还有宣传部,青工部,青农部,青军部,学校部……”
宣传部李晓峰知道是干什么的,可后面四个他就真不知道是干啥的了。
列宁自然要一一的解释清楚:“青工部,就是管理青年工人的,青农部,就是管理青年农民的……”
好吧,后面不用列宁说,李晓峰也知道了,不就是把青年人按职业分类管理吗?至于分这么细,冗员是怎么产生的?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啊!不过李晓峰关心的不是这个,他更关心这五个部的部长都是谁。
“按照我的意思,青年团是进步青年的群众组织,虽然接受党的领导,但是必要的民主还是要讲的。这五个部长在召开全国团员代表大会,选举出团中央委员之后,由团中央委员之间选举产生……”
对此,李晓峰并没有多说什么,你老人家嘴里说民主,实际上早就暗箱操作将最重要的几个部门换成了自己人,第一书记、办公厅再加上组织部和监察部,这三大实权部门都在党的手里,剩下的那几个除了宣传部还有点意思,其他的真心翻不出什么浪花。
不过李晓峰对此并没有什么异议,如果不搞暗箱操作,他这个第二书记兼组织部长根本没戏,咱们可不能干吃白食还骂厨子的缺德事儿。
虽说这个结果不是特别让人满意,但李晓峰不是不能接受,团中央的职务总比那个什么都没有的特科副科长强,至少不会是光杆司令。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虽然摆脱了光杆司令的囧态,团组织的活动经费还得由他出!
“为什么又是我出钱!”
李晓峰顿时不干了,虽说只是一点小钱,但是传出去太不好听,比如最近党内就流传着一些闲话,说他就是因为人傻钱多才被列宁相中的,说他是花钱买的官。如果建团的钱还是由他出,那么这顶帽子恐怕是落实了。
李晓峰强调道:“党员要交党费,团员也应该要交团费嘛!这是基本义务!”
列宁叹了口气,反问道:“如果那点党费管用,党会找你借钱?而青年团员大部分同志都没有经济收入,找他们化缘,你也不嫌寒碜!再说那点儿钱能办什么事儿?”
李晓峰哑口无言,他知道自己这个冤大头是当定了,他怯怯的问道:“钱由我出,也行!那能不能让我提一个要求!”
列宁可不会犯捷尔任斯基的错误,直接说道:“不合理的要求你就不要想了!”
李晓峰笑眯眯的说道:“这个要求一点儿都不过分,我就是想要团组织的冠名权!”
冠名权?
列宁心里咯噔一下,很严肃的问道:“你该不是想用自己的名字来命名吧?我是绝不同意这么搞的!”
李晓峰笑得跟小狐狸一样,他怎么可能用自己的名字去命名,就算列宁肯答应,也得让青年人认可啊!他们知道某仙人是哪根葱。
“我的意思是叫列宁 主义青年团!”李晓峰拍着马屁给导师大人送上了高帽子。
列宁苦笑一声,用他的名字不是不可以,他也乐得接受,但是这么搞时机还不成熟,所以他只能把高帽子丢回去,郑重而严肃的说道:“瞎胡闹,叫marx主义青年团!就这么定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32 给你小鞋穿
李晓峰尽量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旁人看出自己很不喜欢叶茹夫来。毕竟现在的这条毒蛇还没成气候,毒性还不大,再说他又是正儿八经选出来的筹备委员会委员,一见面就喊打喊杀,显得他这个仙人跌份,而且影响也不好。
李晓峰想过了,反正自己是组织部长,管官帽子的,见官大一级,以后有的是办法收拾你。现在还是专注于正事比较好。
你问什么正事,当然是筹备建团的具体事项。当然首先必须是一把手斯 大林讲话:
“同志们,”斯 大林用他特有的低沉的嗓音缓缓说道,“我们这个筹备委员会的主要工作,就是在党的领导下建设团组织,我希望大家大胆发言集思广益……”
说道集思广益,斯 大林就讲不下去,搜肠刮肚的在心里想词儿,刚才他在大会上被李晓峰抢了风头,自然想在小会上扳回一局。可他这张嘴就跟棉裤裆似的,实在不给力,结巴了半天,愣是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
让周围一帮子筹备委员大眼瞪小眼,有心帮斯 大林一把吧,他又是领导,贸然插话实在是不成体统,但是不帮忙吧,老这么冷场也不是一回事儿。
李晓峰心中好笑,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心说钢铁同志你也太不争气了,哥不是想抢你的风头,实在是你太无能!
“斯 大林同志说得很对!”李晓峰轻松的接过话头,侃侃而谈道:“集思广益是个非常好的提议,符合党的民主集中制的原则。在这里我首先抛砖引玉……”
说着,他就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大摞文件,分发了下去:“这些文件是我对团组织建设的一些意见,一部分是我提出来的,更多的是经过列宁同志补充和修改之后的方案,请大家看一看。有什么意见或者疑问都可以向我咨询,我将会为大家一一解答!”
在座的不管是斯 大林还是安吉丽娜,都面色凝重的接过了文件,慢慢的阅读起来。不凝重不行啊,某人都把列宁搬出来了,谁敢轻视导师大人的意见?
众人在看文件,而李晓峰却很轻松的在打量着众人的表情,安吉丽娜就不用说了,一贯的认真,微微颤动的长睫毛说明她在认真的思考。
她左手边的那只叫叶茹夫的猴子就完全是另一个极端,这货的心思根本就没在文件上,他斜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安吉丽娜,从他微微耸动的喉头可以看出,这货绝对没有想什么好事。
李晓峰轻轻的哼了一声,心中冷笑不已,你小子确实是活腻了,看我等会怎么收拾你!
将眼光从叶茹夫身上挪开,李晓峰又在人堆里找到了一个熟人,苏斯洛夫!这个自命清高的小子竟然也当选了,虽说不太待见这个小子,但是他的态度还是不错的,只见他拿着笔记本写写画画,仿佛是在记录着什么,说不定就是等会要提出的疑问。
在苏斯洛夫旁边的是柯西金,这个勃列日涅夫时代三驾马车之一的未来巨头,跟苏斯洛夫一样,圈圈点点的写写画画,这也是个认真学习一丝不苟的主。
李晓峰又扫过了几个人,大部分人跟安吉丽娜态度一样,仔细的在阅读,不过他们显然没有认识到这份文件的重要性,所以认真归认真,但是远不及苏斯洛夫和柯西金,仅仅从这一点来看,他们未来的成就肯定不如这两个小子。
说实话,虽说这两小子的性格都不对李晓峰的胃口,但是不可否认,仅仅从态度上来说,就超出了同龄人一大截,哪怕是安吉丽娜也不如他们。李晓峰都有些佩服捷尔任斯基了,你老人家也太会调教年轻人了吧!
当然,欣赏归欣赏,这两人毕竟太小,现在的分量还太低,李晓峰真正留意的是斯 大林和格奥尔吉,格奥尔吉就不用说了,虽说文化不高,但是态度没得说,随身带着字典走路的。遇上不认识的单词,随找随查,还专门弄了一个厚厚的笔记本工工整整的记录在案,反正李晓峰发现了,这一大本都是他记录的单词,前面的纸张都翻得发黄了,估计平时没少用功复习。
至于斯 大林,他的文化虽然不高,但识文断字没有问题,他更多的是在文件上圈圈点点,在他认为关键的词条一一注明,不少地方着重勾记打上了重重的感叹号或者问号。
李晓峰暗自点了点头,斯 大林勾出来的部分,无一不是文件中的重点,可见此人虽然语言能力差点,但是思考能力和眼光着实不差,难怪后来能够权倾一时。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一个多小时就过去了,小小的会议室中,弥漫着几种完全不同的情绪,依然严肃认真仔细思考的只有一小部分,比如上面提到过的几个人,包括安吉丽娜,其余的一大部分人只是漫不经心的翻翻看看,可见他们的注意力已经不在文件上了,至于一小部分跟叶茹夫一样的,已经是睡眼迷蒙,脑袋像小鸡啄米,几乎是快睡着了。
李晓峰咳嗽了一声,朗声说道:“同志们刚才都已经仔细阅读过这份文件了,我想你们应该有很多的问题和个人的见解,现在就请同志们一一发言,畅所欲言吧!”
说到这,李晓峰一指还在偷偷打哈欠的叶茹夫,说道:“就按顺时针的顺序,请叶茹夫同志首先发言,谈谈自己的感想!”
好吧,李晓峰就是故意使坏,他早就看出来叶茹夫三心二意根本就没专注过文件,一双滴溜溜的贼眼就是围着安吉丽娜打转转。你小子不就是一肚子坏水不安好心吗?今天你要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看哥怎么削死你!
叶茹夫也是傻眼了,他就是一半文盲,文件上的字母拆开了他都认识,拼在一起就完全不知所云了。反正是看不懂,所以他所幸也就不看了,再说身边坐着一个大美女,谁愿意看着整版都是字的什劳子。
当然,他也不是完全犯傻,知道开会看文件肯定是要发言的,以前在连队的时候,他都是先听前面的积极分子的发言,然后自己总结一番之后,加个花变个花样蒙混过关。
你还别说叶茹夫的总结整理能力特别强,而且一张嘴皮也好使。所以每一次发言都属他的说得最精彩,一来二去也就出人头地了,不然也不会军队里的进步青年选为代表。
可是今天就完全不一样了,以前开会发言,都是毛遂自荐,有的是人抢先发言,所以叶茹夫能钻空子。可李晓峰不按常理出牌,第一个就点将了。
叶茹夫倒是有心推脱,凭什么要让我首先发言?可是刚才李晓峰说得有道理啊!按顺时针的顺序他恰好是第一个,一时间叶茹夫肠子都悔青了,刚才就不应该只顾着和美女套亲近,坐了一个倒霉的位置。
不过像叶茹夫这种阿谀奉承起家的小人,都有一种本事,叫灵机应变。他眼珠子一转就有了主意:“安德烈同志,我还没有完全想好,仓促之间理不清头绪,请让我仔细再思考一段时间,想好了我再发言吧!”
这个借口倒是能成立,换成一般的开会,叶茹夫也就能糊弄过去了。但是今天完全没戏,李晓峰盯着他呢!想用这个法子蒙混过关,等别人说完了,他有了缓冲的时间,随便也就对付过去了。
对不起,不可能!
李晓峰微微一笑,和颜悦色的问道:“叶茹夫同志,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第一个发言吗?”
望着李晓峰的笑脸,叶茹夫心里咯噔一跳,作为一个善于察言观色的鼠辈,他明显能从李晓峰的笑脸中读出一种危险的味道。但是他又想不通危险在哪里,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我不知道。”
李晓峰脸色一板,郑重而严肃的教训道:“那是因为你从一开始就在开小差!在其他的同志都在聚精会神的阅读党委和列宁同志的指示的时候,你却是左看看右看看,一颗心都不知道飞到哪去了!安吉丽娜同志就有那么好看吗?同志们选举你作为代表,是让你来代表他们参与团组织工作的,不是让你来看美女的!”
叶茹夫满脑袋都是冷汗,他刚才以为李晓峰是在闭目养神,所以才敢放肆一点儿,哪里想到自己的小动作被看得真真的,更没有想到某人一点面子都不讲,一上来就批了他个狗血喷头。
叶茹夫心里那个恨啊,算是死死的记住了李晓峰,打定主意一定要报仇雪耻,当然,现在的他可不敢硬顶,准备先态度诚恳的承认错误,先渡过这一关再说。
叶茹夫打的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主意,但李晓峰可不想让他轻松过关,继续批评道:“对于你的态度我十分的不满意,尤其是不满意你刚才找借口托词的态度。什么叫你还没有考虑好?你连文件都没有看,你考虑什么?你是不是打算突击看看文件,然后模仿前面发言的同志随便糊弄!”
李晓峰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教训道:“你这样的态度是一个革命者应该有的?你就是这么回馈同志们对你的信任的?我都替你害臊!你看看你旁边坐着的苏斯洛夫和柯西金两位同志,聚精会神的领会文件的精神,一丝不苟的做着笔记,和人家比起来,你难道不觉得羞耻吗?”
叶茹夫敢还嘴吗?当然是不敢的,这货是彻底的嫉恨上了李晓峰,甚至因为心眼小,连带着被某人表扬的苏斯洛夫和柯西金都给恨上了。什么叫躺着也中枪?这就叫躺着也中枪,后来等叶茹夫得志的那一小段时间,苏斯洛夫和柯西金莫名其妙的被整,根子就在某仙人那里。
批评完了叶茹夫,李晓峰还不过瘾,话锋一转,苦口婆心的讲道:“同志们,开会,尤其是今天这个筹备会议是很严肃的事情,来不得一点马虎的……开会就要有一个开会的样子,好记心不如烂笔头,我知道大家年轻记忆力好,但是做一做笔记不是更好?就比如今天这个会,内容十分重要,涉及的方方面面也很多,不用笔记下来,你们回去之后怎么向同志们传达精神?”
说到这,李晓峰一指低头思过的叶茹夫:“总不能像叶茹夫同志一样,当着大家伙的面说,内容太多我忘记了,要回忆一下吧!”
顿时就是一阵哄堂大笑,反正叶茹夫是恨得牙痒痒,今天他可是丢人丢大了。
敲打完了叶茹夫,会议按照既定议程继续,其实这还是走过场。首先李晓峰拿出来的方案本来就是后世的成熟经验,挑不出什么毛病,其次某人一开始就打出了列宁的旗号,讲明了这份东西是列宁同志的意思。这种情况下,谁会不长眼?谁敢造次?
李晓峰站起身,学着太祖在天安门城楼上的派头,单手叉腰,右手一挥,威武霸气的宣布:“既然大家一致表决通过了这套方案!那么,我宣布,从今天开始,marx列宁 主义共青团正是成立了!”
顿时,哗啦啦的掌声就响了起来,在掌声的包围中李晓峰有那么一点儿小得意,应该说他又一次抢了斯 大林的风头,本来这话应该是斯 大林宣布才合理合法,但谁让随着会议的深入,钢铁同志又一次隐形了呢?
斯 大林愿意隐形吗?当然是不愿意的,可是这并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他倒是想抢回话语权,但是李晓峰的来势太凶猛了,一整套方案天衣无缝,还有列宁在背后撑腰。斯 大林就是想强硬也直不起腰来啊!
这可是斯 大林完全没有想到的,当时列宁找到他,让他主持青年团工作的时候,可是没有告诉他有这份方案,只是大体的提了提,告诉他将担任团中央第一书记,而某人任第二书记。什么办公厅、什么组织部、监察部、宣传部可是只字未提。
刚看到这份方案的时候,斯 大林是很震惊的,甚至怀疑这份东西就是某人假传圣旨来抢班夺权。但是随着他读完了全部的文件,里面各种部门的规划和职权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在他看来这份东西不是某人的水平能搞出来的。而且就算某人敢假传圣旨,可是团委毕竟是接受党领导的,只要他向列宁汇报工作,一切还不都穿帮了。
所以斯 大林虽然不甘心,也不愿意相信,但事实恐怕是真的。他静静的望着意气风发的李晓峰,心里说不嫉妒是假的,他原本以为以自己中央委员的资格,来主持团委工作,那还不是小菜一碟,可谁能想到不光是出师不利搞砸了演讲。如今更是丢盔卸甲,被某人的一套方案打得一溃千里。
斯 大林那个郁闷啊!他看得出,在场的众人,大部分都是真心实意的鼓掌,都被李晓峰的手段给震慑住了,虽然还谈不上什么尊敬,但是不可否认,某人已经取得了他们的认可,今后的工作要比他容易多了。说不定再过一段时间,自己这个第一书记就要被遗忘了。
此时斯 大林真想仰天长叹:“尼玛,到底老子是第一书记,还是你小子是第一书记!”
就在斯 大林积极的开动脑经准备自救的时候,李晓峰又一次开口了:“既然这份方案已经全票通过了。那么现在就是我们依照方案按部就班的建设团组织的时候了。按照上级党委的精神,为了帮助团组织更快更好的进入工作状态,党委指派斯 大林同志担任团中央的第一书记兼办公厅主任,指派我担任第二书记兼组织部长,指派格奥尔吉同志担任监察部长……”
斯 大林并没有像其他的人一样,对李晓峰的发言报以热烈的掌声,此刻他心头思绪万千,仔细的考虑着这三个职位的对团组织的影响。
应该说他还是比较满意的,第一书记坐实了他一把手的地位,虽然只管了一个办公厅,权力不能说特别大,正经的李晓峰屁股底下那个组织部长才是真正的牛逼。
斯 大林也想管官帽子,但是他也知道如果第一书记再兼组织部长,那实在太牛了,可以说团组织就是一言堂了。列宁虽然拉拢他,但是绝不会放任他,让李晓峰做组织部长就是对他的平衡和制约。
甚至斯 大林还能猜到这种平衡不光是他跟李晓峰之间的,还有那个监察部长,早就听说格奥尔吉是捷尔任斯基的人,如今看来的确是真的。这三重架构来自三股势力,谁也不敢说自己就是老大,谁也不能甩开其他两人单干。
这样的局面从某种意义上说对斯 大林是有利的,毕竟今天他已经见识到了李晓峰的能力,有列宁做靠山,本身又相当能干,如果没有监察部长在,他估计就被完全架空了。而现在他大可以联合监察部长一起抵抗某人的威压。
斯 大林打定了主意,决定提前示好格奥尔吉,说真的,对于这个跟他一样闷葫芦的年轻人,他是有些好感的,他是真心不喜欢李晓峰这种能说会道的家伙,认为那就是夸夸其谈,算不得什么真本事!
“你好,格奥尔吉同志!”斯 大林热情的打着招呼,“正式认识一下,我是约瑟夫.斯 大林!”(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33 选举(上)
斯 大林突然向格奥尔吉示好的举动,让李晓峰有些惊讶,钢铁同志是什么尿性他还不清楚,来的时候趾高气昂,一副领导的派头,根本就没把他跟格奥尔吉放在眼角里。
钢铁同志当然有骄傲的本钱,他是四十岁的人了,又是老革命,还是挂名的中央委员,让他拉下脸跟两个二十来岁的生脸蛋子套亲热,真心丢不起这个人。能让他突然之间改弦更张,绝对是有什么惊天动地的理由,至少钢铁同志认为这么做对他有利。
李晓峰稍微一想,就明白了斯 大林的盘算,估摸着是这货知道自己不好惹,所以信心和心气顿时就不足了,这才准备拉拢格奥尔吉一起来对抗自己。
想一想,如果监察部长是第一书记的人,或者跟第一书记结成了攻守同盟,那他这个组织部长确实头疼。但是这种可能性存在吗?李晓峰真心想对斯 大林说:钢铁同志诶,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个格奥尔吉身上打着捷尔任斯基的标签,能被捷尔任斯基看重的年轻是个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
李晓峰斜了一眼正经危坐的格奥尔吉,又瞥了瞥同样正经危坐的苏斯洛夫和柯西金,这三就是同门师兄弟,你瞧瞧他们这气质,简直就是在盲目的模仿那个铁面人。指望靠套亲近拉拢铁面人的手下,简直就是脑袋被驴踢了。
果不其然,斯 大林碰了个软钉子,格奥尔吉对钢铁同志的刻意示好并没有表现出受宠若惊的神情,依然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仿佛是不知道斯 大林是中央委员似的。
斯 大林虽然吃瘪,但也没有灰心丧气,拉拢这种手段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儿,指望第一次见面就跟谈恋爱一样一见钟情?政治上基本没有这种好事!更多的是小媳妇熬成老婆婆,一点点了解,一点点加深感情,积量变为质变。
斯 大林大有铁杵磨成针的意思,反正是软磨硬泡,一定要靠水磨工夫拿下格奥尔吉。而且他对自己有这种先见之明很是得意,在心里是暗暗鄙视李晓峰,乳臭味干的臭小子,你不就是投了列宁的缘法才得道升天的,但是老子要告诉你,拍领导的马屁升得快降得也快,政治上的事情不是你得了领导的赏识就可以无忧无虑,更多的还是靠自己的手腕和眼力劲。瞧瞧你这傻样,眼高于顶不知道拉拢监察部长,一看你就啥也不懂!
钢铁同志就没有想到,李晓峰并不是眼高于顶,如果可以拉拢格奥尔吉,那他自然也不会客气。问题是,李晓峰很清楚,格奥尔吉基本上就无法拉拢,有捷尔任斯基在那看着,想在铁面人的眼皮子地下耍花腔,那才叫自找没趣。
你丫就慢慢的浪费时间吧!李晓峰强忍住心头的笑意,一本正经的打量着剩余的十二个团中央委员,与其在格奥尔吉那里碰钉子,还不如在这十二个人里下功夫,当然苏斯洛夫和柯西金也可以去掉,这两也是赔钱货。
想到这,李晓峰不禁又有些感慨,还是捷尔任斯基棋高一着啊!不声不响的就往团中央安插了三个亲信,而列宁同志满打满算也只安排进来两个人,一个他自己,还有一个就是斯 大林,而且自己还跟斯 大林不是太对路。
说出去都是个笑话,列宁派系的人马没想着一致对外,为导师大人扩大影响力,反而一上来就准备内斗,其中一个还一门心思的去拉拢捷尔任斯基的人。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儿!
不过出现这种情况也是可以理解的,谁让列宁一系占据一把手和二把手的位置,从古至今一把手就没法跟二把手和睦,这两人都是麻杆打狼两头害怕,所以不得不斗。
李晓峰在心里盘算着,眼下团中央还剩下五个部长的位置,不管是为了列宁同志,还是为了自己,他都很有必要再拿下一两个位置,否则让捷尔任斯基那一系占了上风,他都有够丢人的,而且也没办法跟列宁交代。
所以李晓峰也懒得搭理斯 大林,你丫愿意碰钉子就去碰吧,哥可是要先走一步了:“我提名安吉丽娜同志担任团中央的宣传部长一职!请同志们表决!”
剩下的五个部长里最重要的就是这个宣传部长,这个位置可是关着团组织的喉舌,把嘴管好了,再有某仙人提着官帽子,可以说团组织一大半就姓了列宁。
哪怕是一心想跟格奥尔吉套近乎的斯 大林都不能无动于衷了,他疑惑的看了李晓峰一眼,心头有些对刚才下的结论不太确切了,你小子这一招够狠啊!难道这个小妞是你的人?
斯 大林一开始是真心不重视下面坐着的娃娃团中央委员,在他看来这就是一帮打酱油的小屁孩,无非就是来凑数的。可是如今某人表现得咄咄逼人,他就不能再轻视了。
斯 大林仔细的扫了安吉丽娜一眼,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美女,但是美女神马的对他这个年纪的人来说,远远没有权力的吸引力大。他猜测着某人该不是看上安吉丽娜,准备故意示好吧?而且刚才某人出手教训叶茹夫,也点明了这一点,不然人叶茹夫开小差你至于一抓到底上纲上线?
斯 大林觉得自己猜中了原因,认为某人可能是精虫上脑,对此他是很不屑的,没见识的土豹子,为了一个女人就一点原则性都不讲,你丫也就是这个水平了。
当然,斯 大林是一个谨慎的人,他不动声色的翻开了安吉丽娜的档案,仔细的审视着安吉丽娜的履历。一个半大的小姑娘履历能有什么可看的,一眼就能扫完了,无外乎出生年月、家庭住址、学历学籍。但斯 大林可不是一般的人,他立刻就发现了安吉丽娜履历中值得自己注意的地方!
圣彼得堡国立大学外语专业,好吧,斯 大林立刻就想了起来,似乎某人也是念这个专业的。再一看入学时间,斯 大林立刻就清楚了安吉丽娜和某人之间的关系,同学!还是同班同学!
斯 大林第一时间就能肯定安吉丽娜和某人的关系非常的不一般,再结合某人突然的提名,那么就可以肯定,这个女滴跟那个小子是一伙的!
得出了这个结论之后,斯 大林第一时间就想否定这个提议,他已经将某人当成了对手,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再下一城。可是就在他准备出声阻止的时候,忽然又醒悟了过来,某人可是列宁同志的心腹,如今更是打着列宁同志的旗号横冲直撞,为的是什么?还不就是为列宁同志摇旗呐喊,将团中央纳入列宁的掌控范围。这时候,如果自己出手搅局,往小了说是拉自己人的后腿,往大了说是不顾大局。这要是让列宁知道了,还不骂自己是白眼狼!
当然,被骂做白眼狼也没什么,关键的是斯 大林可不敢得罪列宁,冷板凳他真心坐够了,好不容易脱离火坑,再义气用事将自己整回去,实在是不合算!
所以斯 大林决定咽下这口气,至少不能明着反对,等会投个反对票就行了!反正这小妞能不能上台还得看投票结果。他就不信一个小丫头能够服众。
斯 大林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呢?这跟团中央委员会的格局有很大的关系,除开他、格奥尔吉还有某仙人这三个空降的,其他还有十二个名额,这些个名额都是由外面一千五百多名进步青年选举产生。
前面也说了,这一千五百多人成分不一,有学生、有工人、有士兵还有农民,其中学生是绝对的大头,如果按照比例等比产生,那么中央委员会可以直接改成学生委员会了。
这种局面当然是党委和列宁不愿意看到的,权力结构失衡了,那么这个团组织能不能听党的话还真不好说,没看见斯 大林这个中央委员都被一帮学生打成了猪头三?
所以必须要制衡学生派系,不能让他一家独大。列宁想到的办法很简单,那就是不按照人数比例产生中央委员。而是按照职业平均分配指标。三个最重要的归党组织,其他的十二个你们四家平均分配,每家三个。
这种分配方案避免了一家独大,而且也有能说得过去的理由,为什么你们是每家三个名额呢?那是因为你们这四家代表的是全俄国的青年人,虽然现在积极分子中人数有多有少,但是你们都是平等的,不能因为暂时人多就多占名额,一切都要从长远计!
这么一来团中央的权力是平衡了,但是问题也就来了,这四拨人马谁都不认识谁,谁都对谁不了解,你说你要当宣传部长,人家也可以说要竞选。选来选去最后的结果是,票都投给了自己熟悉的人,到最后谁当部长,很可能得交给上级党组织来裁决了。
而斯 大林就认为这里面他就有空子可钻,他是第一书记,又是党中央的中央委员,至少稍稍歪一歪嘴,这个宣传部长就落不到李晓峰手里。
不过斯 大林能想到的,李晓峰会想不到,他早就有了对策:“我为什么会提名安吉丽娜同志担任宣传部长呢?原因有几点,首先安吉丽娜同志的文化水平比较高,是圣彼得堡国立大学的才女,搞宣传工作本来就比较适合;其次,安吉丽娜同志对宣传工作也很熟悉,二月革命之后就担任过《俄罗斯之声报》的主编,然后又进入了我党新建的《俄罗斯之声》广播电台工作,担任播音员,相信大家都对她的声音不陌生!基于以上两点,我认为将团中央的宣传工作交给安吉丽娜同志是再合适不过了……”
斯 大林傻眼了,他可没想到李晓峰会来这一手,虽然学历和文化水平很扯淡,但总归这也是个说法,宣传部长总不能是目不识丁的文盲吧?那传出去还不笑掉大牙。
最关键的还是后面那条,人家干过主编,虽然《俄罗斯之声报》属于野鸡报纸,没办满一个月就被封门了,但是为什么被封门?又是谁封的门?外人可不知道安吉丽娜是小胡子的未婚妻,都只当是这份报纸太激进,惹恼了临时政府才被查封。
这无形中又给安吉丽娜加了分,底层的同志们看待事物都有一种简单的非黑即白的理论,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敌人所反对就是我们要坚持的。
虽然这种想法很幼稚很可笑,但无奈他有市场啊!一听说安吉丽娜当主编的报纸被临时政府查封了,在座的几位心里没由来就觉得这位女同志是自己人,是好样的。
再加上还有《俄罗斯之声》广播电台这个杀手锏,在座的各位可都听过安吉丽娜的播音,本来就觉得这个声音很耳熟,被李晓峰点破之后自然是恍然大悟。感情安吉丽娜同志就是那位声音甜美的女播音员啊!
要知道彼得格勒的老少爷么对于广播里那个声音甜美的少女充满了幻想,可以说是那个年代大众心目中的梦中情人,从三四十岁的道一二十岁的那是通杀!
偶像的力量是无穷的,在李晓峰搬出了这几条之后,在座的十几位都有心上去找安吉丽娜要签名了。别说是让她当宣传部长,直接让她当团中央的第一书记都没问题。
所以当投票结果出来的时候,斯 大林郁闷得想吐血,十五张选票里,安吉丽娜拿到了十三张,以接近90%的得票率高票当选。至于那两张反对票,一票是斯 大林的,另一票就是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叶茹夫投的。
李晓峰很满意这个结果,一边鼓掌一边笑道:“看来安吉丽娜同志当选属于众望所归,我在这里郑重的宣布,从今天开始安吉丽娜同志就是团中央宣传部长了,大家鼓掌!”
安吉丽娜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她可是知道自己并没有李晓峰说得那么好,《俄罗斯之声报》被查封,说到底还是她的过错,而且那个主编也颇有水分。再后来如果没有李晓峰,她还在被禁足,哪里能当上什么播音员。同时,她也很珍惜的这个机会,不光是为了回馈李晓峰对她的帮助和支持,能是为了革命事业添砖加瓦,一时间安吉丽娜是信心满满,准备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安吉丽娜的感激和信心,李晓峰都不知道,只是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之后,他就坐了回去,一副老生自在的样子,仿佛对后面四个空缺的部长职位毫不在意。
完全不在意当然是不可能的,只是李晓峰知道什么时候该见好就收,自己已经拿到了两个相当关键的部门,于情于理都该收手了,如果他还不知进退的对剩下的几个职位出手,不光斯 大林会跳脚,恐怕列宁和捷尔任斯基都会觉得他不知轻重。
再说,李晓峰也不看重剩下的几个残汤冷饭,而且跟剩下委员也没什么感情,没义务帮他们上位,自然干脆就坐山观虎斗了。
斯 大林提名了一个青工部长,格奥尔吉提名了一个青军部长,剩下的学校部长和青农部长属于毛遂自荐,除了格奥尔吉的青军部长有叶茹夫跳出来搅局之外,其他三个人都顺利的当选。
“青年军人部长的竞选中,康斯坦丁.康斯坦丁诺维奇同志与叶茹夫同志在第一轮投票中打成平手,各自得到了七票……”斯 大林终于想起了他才是第一书记,会议的主持是他而不是某人,乘着某人偃旗息鼓的当口,终于抢回了话语权,“所以按照既定程序,请二位同志再次发表自己的竞选宣言,向同志们阐述你的竞选纲领,然后将进入第二轮投票……”
七票对七票,李晓峰有些好笑,两边的支持率竟然是平等的,刚才他是投了弃权票,因为这两个人他都不喜欢,叶茹夫那个烂货就不用多说了,纯粹就是个贱人,至于这个名字很奇葩的康斯坦丁,李晓峰除了感叹他老子太会偷懒,直接就用自己的名字给儿子命名之外,鉴于他是格奥尔吉提的名,要说他跟捷尔任斯基这一派没有一点儿关系,他是不相信的。
虽然李晓峰自己跟捷尔任斯基没有什么不和,甚至双方关系不错,但派系就是派系,他投弃权票就算是支持了。而现在打成了平手,而且作为组织部长,他清楚的知道在座的都是怎么投票的(组织部长负责计票),斯 大林和他提拔的那个青工部长投给了叶茹夫,剩下的那个青年军人代表也是支持叶茹夫,而格奥尔吉、苏斯洛夫和柯西金还有包括安吉丽娜在内的三个学生代表和一个农民代表支持康斯坦丁。
这种格局让李晓峰有些有趣,安吉丽娜三个学生代表可能是看叶茹夫不顺眼,这货从一开始就粘着安吉丽娜叨咕个没完,摆明了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而且刚才开会的时候又表现很差劲,学生代表们不喜欢他也就是很正常了。
至于斯 大林以及工人士兵和农民代表支持叶茹夫,李晓峰很清楚,斯 大林是为了反对而反对,其他的人大半是因为和叶茹夫有着相同的经历,而同情他才投的票。叶茹夫贫寒又没什么文化,穷人可怜穷人,大家帮衬一下也就很正常。
康斯坦丁这小伙子主要是长得太帅了,说话又文绉绉的,还是个军官,这就让在座的工人农民兄弟产生了误会,以为他也是个文化人。但李晓峰刚刚看过康斯坦丁的档案,这小伙真心也是苦出身,还是父母双亡自己奋斗的那种。
说真的,李晓峰都有些佩服他,至少上辈子在和谐国混的时候,自己可没有康斯坦丁厉害,不出意料的话也属于啃老一族,如果不是因为捷尔任斯基的关系,他绝对会把票投给康斯坦丁。
就在李晓峰合上康斯坦丁的档案,准备继续弃权的时候,他忽然生起了一个念头,康斯坦丁.康斯坦丁诺维奇这个名字很熟悉啊!仿佛在哪里听过?有了这层想法,这厮又一次打开了康斯坦丁的档案,逐条逐条重新审视起来,他可不想犯斯 大林同样的轻敌错误……(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34 选举(中)
康斯坦丁.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斯基,李晓峰在心里念叨着这个名字,作为一个半吊子的军迷,李晓峰同学总觉得这个名字十分熟悉,仿佛是苏联历史上的什么大人物。
但是李晓峰一时又实在想不起这个罗科索夫斯基到底是在哪个领域大放光彩,无奈之下,他只能逐条逐条的研读档案,希望借此打开尘封的记忆。
你还别说,这个办法还真管用,冥思苦想一阵之后,罗科索夫斯基的军人属性给了李晓峰灵感,他总算是想起自己在哪里见到过这个罗科索夫斯基了。
第二次世界大战的重要转折,斯 大林格勒战役中,就有这位罗科索夫斯基的身影,当时官拜中将,担任顿河方面军的司令员,给朱可夫和华西列夫斯基当小弟,在战斗中俘虏了保卢斯。
其实罗科索夫斯基的履历中,不仅只有这么一点儿荣誉,作为二战苏联红军中野战三驾马车之一的他,参加过斯摩棱斯克会战,表现出彩升任中将,接下来莫斯科保卫战、斯 大林格勒保卫战、库尔斯克战役、白俄罗斯战役、东普鲁士战役、东波美拉尼亚战役,柏林战役都有参加,被誉为“常胜元帅”。
罗科索夫斯基虽然名声没有朱可夫、科涅夫、华西列夫斯基响亮,但他头脑冷静沉稳、处乱不惊,在苏联卫国战争中的逆境时期屡建战功,人称“逆境英雄”。获得过大大小小各种勋章数十枚,其中包括苏联英雄、胜利勋章、列宁勋章。满满堂堂的勋章足够挂满他的整个胸脯。
当然,现在的罗科索夫斯基才刚刚21岁,1896年出生在俄国普斯科夫州的大卢基市(就在圣彼得堡边上,靠近拉脱维亚、爱沙尼亚和白俄罗斯)。
罗科索夫斯基的父亲是波兰人,确切的说他应该是波兰人,当然,那个年月波兰处于沙皇的统治之下,所以国籍还算是俄罗斯。童年时代的罗科索夫斯基应该说是比较幸福的。他的父亲是火车司机、母亲是教师,家境还算不错,尤其是他的母亲特别重视孩子的教育问题,如果不是后来家庭遭受大变,估计罗科索夫斯基要走上跟华西列夫斯基一样的道路,会好好念书,将来说不定能考个公务员神马的(华西列夫斯基的父亲是神职人员,打算将儿子培养成神甫,所以在苏联将领中,华西列夫斯基的教育程度很高,还上过当时俄国排名第三的阿列克谢耶夫军事学院)。
在罗科索夫斯基少年时期,老康斯坦丁不幸因公亡故,不久二姐和母亲又因为家庭苦难相继去世,1910年14岁的罗科索夫斯基不得不辍学进入工厂打工。
应该说这一段时间罗科索夫斯基过得是比较艰难的,天天累死累活还只能勉强糊口。但是年轻的他虽然心怀不满,但是却没有想过反抗。直到1912年,华沙爆发了大规模的工人运动,当时16岁的他也卷了进去,因为和宪兵发生冲突,他被铺入狱,蹲了两个月的大牢。
应该说这两个月的时光是罗科索夫斯基一身中的第一个转折点,在狱中他结识了不少布尔什维克的革命者,第一知道了marx主义,虽然很懵懂,但不可否认的是对他的思想造成了极大的触动。
出狱之后可怜的罗科索夫斯基丢了饭碗,不得不去自己大姐夫的石坊当学徒,一干就是两年。到了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的时候,罗科索夫斯基毅然决然的虚报年龄参军,成为了沙皇手下光荣的灰色牲口。
应该说罗科索夫斯基还是很有战斗天赋的,在骑兵部队中他屡立战功,获得了两次四级乔治十字勋章,一次三级乔治十字勋章,由普通的列兵升为士官,等到了1916年7月,他所在的卡尔波尔团调回后方修养,他也被推荐到团教导队学习,接受了严格的军事训练。
那么为什么罗科索夫斯基会出现在青年团,并当上团 中央委员呢?很简单,彼得格勒这个大后方是革命的窝子,各种进步思想传播的非常迅速,本来他就受到过布尔什维克的影响,然后在彼得格勒又碰上了老熟人,就是当年蹲大牢时的布尔什维克狱友。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神马的都不提了,在老乡的影响下,小青年罗科索夫斯基立刻就被革命所吸引,义无反顾的开始向党组织靠拢。应该说党组织是十分欢迎像罗科索夫斯基这样的青年的,而且他的狱友老乡是积极向捷尔任斯基推荐了他。
捷尔任斯基抽空会见了罗科索夫斯基几次,对这个小伙子印象很不错,而且捷尔任斯基本人就是波兰人,举贤不避亲,他立刻就有了栽培罗科索夫斯基的想法,这回李晓峰又在折腾神马青年团。捷尔任斯基觉得是个机会,就写了一封推荐信,介绍罗科索夫斯基先入团,如果表现不错,再推荐他入党。
必须要说明的是,罗科索夫斯基本人其实对政治兴趣不大,接近布尔什维克只是因为他觉得这个党的主旨是好的,是为穷人说话的。本身并没有在政治上大干一场的想法,他的目的是很简单的,就是来学习的。
这一点也能从他后来的经历中看出来,在苏联国内战争结束的时候,罗科索夫斯基服役的红军库班骑兵第5师对罗科索夫斯基的鉴定如下:“具有坚强的意志,精力充沛,果断,冷静而沉着。对部下和对自己一样要求严格。关心别人。受到部下们的爱戴和拥护。热爱军事,能轻松地承受军旅生活。具有杰出的智慧,热爱本职工作,比较注重战斗工作,对组织和行政工作重视不够……”
简而言之罗科索夫斯基就是个纯粹的军人,对政治并不是很热心,当然这一点后来也让他吃了不少苦头,三十年代大清洗的时候,就在罗科索夫斯基大受重用之时,他突然遭到逮捕。有人诬告他与波兰和日本的谍报机关有瓜葛。
二话不说内务部就判处了死刑,好在他还比较走运,只是在刑场上走了一遭,当时他身边的两个同时被处决的死刑犯都被处决了,唯独罗科索夫斯基被打了一颗空包弹,算是捡了一条小命。
不过现在就算罗科索夫斯基对政治再没有兴趣也不一样了。捷尔任斯基是什么身份,堂堂中央委员级别的大佬,平常很少给人写推荐信,今天破天荒的推荐人了,那么谁都得卖这个面子。所以罗科索夫斯基莫名其妙的当选了团 中央委员,甚至可能问鼎青军部的部长。
当然,罗科索夫斯基能不能当上青军部长,还得看李晓峰的意思。毕竟老罗身上捷尔任斯基的印记太明显了,他不太好明确的支持此人。而且回忆起老罗的生平以后,李晓峰还有一点儿担心,老罗在政治上没啥追求,让他来干这个青军部长未必合适。毕竟那个卑鄙的小猴子对这个位置很热衷,万一被他嫉恨上了,大清洗的时候可能就不是吃空包弹,而是吃货真价实的枪子了。如果因为这点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儿就损失一个军事人才,实在是不值当。
不过李晓峰一瞬间就给这个念头扔到了九霄云外,尼玛,有哥在会让叶茹夫这个猴子上台?会由着斯 大林瞎折腾?肯定不会撒!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可怕的。再说如果能提前跟罗科索夫斯基搞好关系,以后就是平添一大将才,这笔账李晓峰还是算得过来的。
所以在第二轮投票开始,李晓峰毅然决然的将选票投给了罗科索夫斯基,也正是借着他的这宝贵的一票,罗科索夫斯基顺利的当选!
这个结果不光让罗科索夫斯基吃了一惊,谁让他无欲无求呢?更是让斯 大林的脸色很难看。斯 大林很清楚的知道,第一轮投票中李晓峰是弃权了的,当时他是比较痛快的。
为什么?因为一开始打叶茹夫脸的是李晓峰,而刚才他又恰恰的是选择了叶茹夫,倒不是说斯 大林欣赏叶茹夫,他只是试探李晓峰的态度,我就是把票投给你不喜欢的人,如果你小子打算尊重我的领导,那么在第二轮投票中就该投叶茹夫一票,如果你想跟我叫板到底,那大可以投给罗科索夫斯基,反正只要你这么选了,那么咱们就是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斯 大林本以为李晓峰会选择退让,毕竟他跟罗科索夫斯基没什么关系,犯不着为了罗科索夫斯基跟他这个第一书记翻脸。斯 大林认为李晓峰完全没有必要跟自己唱反调,这个选择题答案是再明确不过了。就算你再不喜欢叶茹夫,看我的面子,也应该继续弃权。
谁能想到李晓峰完全就不给面子,直接当着斯 大林的面就在选票上写上了罗科索夫斯基的大名,你说在斯 大林看来这是不是等于公然挑衅,所以钢铁同志的脸色不好也就很好理解了,换做你当这个一把手也得跳脚。
如果可以的话,斯 大林真想当面推翻这个决议,但是党内的民主还是要讲的,大家一人一票选出来的,就算你再不满意、再不痛快,能推翻集体的决定?
推翻决议当然是不可能,但是斯 大林还有别的办法,今天一次又一次被李晓峰抢风头,弄得他这个第一书记成了摆设,不想办法扳回一局,他晚上都睡不着觉。
“团 中央各个部门的部长都经过选举产生了!”斯 大林抢先说道,“但是我觉得,团 中央的各个部门,光有部长还不够,必须继续选出副部长。副部长将协助部长处理日常工作,并在部长因故不能理事的时候,代理部长的工作!”
斯 大林清了清嗓子,一指垂头丧气的叶茹夫,说道:“我提名叶茹夫同时担任组织部副部长!”
不得不说斯 大林这一手确实很恶心人,明知道李晓峰不待见叶茹夫,还把他往组织部塞,谁都知道他这就是跟李晓峰别矛头,要打李晓峰的脸。一时间在座的几位都不敢说话了,都看着李晓峰,想看看这位第二书记兼组织部长怎么接招。
说真的,这一招不好接,弄不好就要出大事,斯 大林不管怎么说都是党中央委员和团 中央的第一书记,很大程度上他的话就代表了党的意图。他都公然提名了,如果不选叶茹夫,那么就是打斯 大林的脸,这个后果可大可小,小了不必说,但是往大了说,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这时候李晓峰的表态就很关键了,如果他捏着鼻子认了,那么大家不介意将选票投给叶茹夫,反正是个副部长,能翻出多大的浪花,组织部长都没有意见,我们出这个头干啥?
但是 ,如果李晓峰公然反对,那么这里头的说道就大了,很大程度上就说明组织部长要跟第一书记叫板了,你这个第一书记身份是高贵,但是我组织部长就是不认账,你奈我何?
组织部长这个位置太关键了,如果书记掌控不了组织部,那么书记的权力就大打折扣,不得不说斯 大林这个第一书记很是悲催,列宁只给了他一个办公室主任,只管团 中央的日常事务,关键的人事大权在李晓峰那里,斯 大林就就是想把团组织建立成自己的堡垒和自留地都不可能。
当然,反过来说也成立,李晓峰怎么说也只是第二书记,就算有了组织部,也不等于一手遮天,有斯 大林和格奥尔吉制衡他,一样翻不出什么太大的浪花。
列宁的权力平衡玩得非常高超,斯 大林和李晓峰互相制约着,就避免了一家独大将团组织变成一言堂的可能性,无形之中降低了很多风险,也避免这两人瞎折腾。从党内民主的角度来说,这很有必要。
可惜这种局面对于两个当事人来说就不那么美妙了,谁也不能甩开谁单干,虽然是民主了,但是决策效率就很难保证了。就比如现在,到底是听第一书记的还是听组织部长的?
李晓峰轻飘飘的就甩出了一句话:“我提名柯西金同志担任组织部副部长!”
是的,李晓峰并没有否定斯 大林的提案,而是提出了自己的人选。看似像是没有否定叶茹夫,但谁都知道,这叫没有从正面的否定。没从正面否定,从侧面还是否定啊!
提名柯西金就是说明李晓峰对叶茹夫不感冒,也就是说他不认同叶茹夫,也就等同于给斯 大林脸上甩了一巴掌。钢铁同志的脸色真的就是黑如锅底了,李晓峰已经摆明了态度,他还有什么好说的,明刀明枪的干呗,看是你组织部长笑道最后,还是我第一书记技高一筹。
“既然如此,那就开始投票吧!”斯 大林冷冰冰的说道。
“慢!”李晓峰却喊了停。
斯 大林不耐烦的问道:“你还有什么事?”
李晓峰笑道:“团 中央不是一言堂,也不是二言堂,所有的同志都有提名和自荐的权力。我认为还是征求一下同志们的意见,看看是不是还有同志对组织工作感兴趣。民主竞选嘛,百花齐放才好!”
斯 大林对李晓峰的话却不以为然,暗骂某人就是伪君子,什么叫贯彻党的领导?当然是要实现的党组织的意图?还尼玛百花齐放,大家一起冲上来抢官位,那像什么样子!那又把党的意图置于何地?
斯 大林从心底里对此是不屑的,但是面子工程也得做不是,所以他语气很强硬的说道:“还有没有同志要竞选的?有的快点报名!没有的话那就开始竞选了!”
组织部的工作谁不喜欢,尤其是组织部的副部长,按后世的话来说那真是肥缺。但是眼下谁敢上来竞选?第一书记和第二书记都开始火并了,谁还敢凑这个热闹?活腻了?
所以在座的没有一个响应斯 大林的话,谁也不敢上来竞选。似乎对这种情况十分满意,斯 大林轻蔑的冲李晓峰一笑,那意思是,看见没有,谁都不敢响应你,这就是咱第一书记的权威!
“那就不要磨蹭了,开始投票吧!”斯 大林有些得意的吩咐道。
十五个人投票,能花多少时间,几分钟之后,结果就出来了。三票赞成叶茹夫,四票赞成柯西金,其余的八票统统弃权。看到结果的那一瞬间,斯 大林的脸色十分的精彩,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胡子太硬,吹不动,否则,正应了吹胡子瞪眼这句话。
斯 大林能不气吗?刚才叶茹夫输给罗科索夫斯基,是一票之差,如今又输给柯西金,还是一票之差。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他第一时间就暴跳而起,指着李晓峰的鼻子吼道:“你舞弊!”
“舞弊?”李晓峰轻蔑一笑,一张张的将选票摊在桌子上,讥讽道:“不相信这个结果的同志,可以自己来查看。有些同志就是不尊重民主投票的选择,不尊重团中央的集体决策!”
斯 大林那个气啊!他真心想反驳,但是桌上一张张选票结果清清楚楚,根本不可能作假。但是你让他接受这个结果,那也是不可能,是低着脑袋挖空心思的想办法挑刺。
可李晓峰才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直接拍板道:“我现在宣布,柯西金同志经过民主选举,正式当选为组织部副部长,大家鼓掌,欢迎柯西金同志讲话!”(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35 选举(下)
柯西金当选了,要知道这一年他才将将十三岁,让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成为团中央组织部的副部长,确实是惊世骇俗了一点,尤其是对斯 大林来说,这简直就是当众抽他的脸。
斯 大林觉得叶茹夫怎么说也是个成年人,虽然文化差了点,但总比一个孩子强吧?如今你们宁远选一个乳臭味干的小毛孩当副部长,也不给我这个面子,这是什么意思?公然跟党叫板,公然对抗党组织的决议?
斯 大林很生气,这一刻他将自己看做了组织的化身,觉得下面的人对抗自己,就是对抗党组织,公然对抗党组织了,那还得了!
当下,他一拍桌子打断了众人的掌声,怒道:“我反对这个决议!组织部副部长应该由德高望重的同志担任,怎么能让一个孩子出任呢!这是极端不负责任的!我强烈的要求更正这个决议!”
斯 大林的这番话顿时让会场里鸦雀无声,这种时候谁敢说话?倒不是大家畏惧斯 大林的淫威,而是不少人也觉得这个任命有些儿戏,不管柯西金的能力怎么样,毕竟他年纪太小了,出去介绍这就是团中央组织部的副部长,还不让人削掉大牙。
这种考量和情绪其实从刚才的投票中也能看出来,大部分团中央委员都投了弃权票,只有李晓峰、安吉丽娜、格奥尔吉和苏斯洛夫支持柯西金,而斯 大林,还有新上任的青工部长,然后就是叶茹夫自己投票给了自己。
只能说柯西金还是太嫩了,刚才他竟然自己都弃权了,虽说这很高风亮节,但是政治斗争不怎么讲风度的,风格越高就越傻逼,反而是那些不要脸的、厚黑的混得比较好。
在这种关键的时刻你怎么能弃权呢?这不立刻就让斯 大林有话说了:“我看了刚才投票的结果,柯西金同志竟然弃权了,我认为这就是他没有信心的表现,组织部的重任怎么能给一个对自己都没有信心的同志呢?这简直就是儿戏!”
一时间,斯 大林的气势咄咄逼人,众人没有一个人敢触他的霉头,纷纷看着稳坐钓鱼台的李晓峰,看看这位正牌的组织部长怎么应对,如果组织部长软了,那么他们也没必要为柯西金出头,反正大家也不熟。
李晓峰理都没理斯 大林,直接问格奥尔吉:“监察部长同志,请问,按照刚才一致通过的团章,柯西金同志有没有资格当选?”
格奥尔吉也不是个怕事的,而且刚才他就对斯 大林的态度不满意,都是按照规则选举,结果出来了你就应该承认,可你这个第一书记倒好,不光胡搅蛮缠,找一些相当幼稚的理由企图推翻选举的结果,还蛮横的大放阙词,从人格上贬低柯西金。这不是一个革命者应该有的态度!
所以格奥尔吉相当坚强的回答道:“根据团章的规定,刚才的选举结果公正有效,柯西金同志当选组织部副部长合理有效!”
“怎么合理了!”斯 大林极其不满,“他才十三岁,能干什么事!”
“怎么不能干事了!”有了格奥尔吉的话打底,李晓峰才不鸟斯 大林,“团章规定了13岁就不能入团?13岁就不能当团中央委员和组织部副部长?斯 大林同志,请你端正态度,不要对抗团中央民主选举的结果,如果你一意孤行,对抗团中央的决议,那么我们只能按照团章,按照团组织的纪律,对你进行严肃的处理!”
斯 大林其实就是倚老卖老仗势欺人,他觉得这一帮都是小屁孩,只要他拿出中央委员的权威,拿出团中央第一书记的派头,就能镇压住这帮人。但哪里能想到,这里面真有不怵他的,组织部长和监察部长联手针对他,他还真不敢瞎咧咧,不然后果将十分严重。
如今之计他也只能暂时咽下这口恶气,偃旗息鼓准备下面的斗争。反正副部长的位置还多着,他就不信还不能抢一个给叶茹夫!
人群里最失望的,那恐怕就是叶茹夫了,原本看着第一书记为自己出头,他觉得自己这个组织部的副部长是没跑,哪里想到李晓峰和格奥尔吉如此的凶残,联手就把斯 大林给做掉了。好好的副部长又一次飞掉了。
你说他能不恼火,能不生气,能不抓狂,反正叶茹夫已经恨死了李晓峰,心中是打定了主意,此仇不报非君子,今后一定要让李晓峰加倍的奉还!
当然,面上叶茹夫是不敢表现出什么不满的,如今的他跟李晓峰的差距实在太远,不说李晓峰背后站着的是列宁,就凭李晓峰组织部长的官威,就能压死他,没看见第一书记斯 大林都在他面前吃瘪,要知道人斯 大林还是党的中央委员呢!
所以叶茹夫表现得很低调,面无表情,毕恭毕敬的坐着,一句话也不多说。还别说他这个态度很是迷惑了一部分人,大家都觉得此人也没有先头表现得那么差,那么猥琐,至少态度是不错。
柯西金发表完就职演说,接下来肯定又是新一轮的争论,毕竟接下来部门的副职还有很多,虽说不能让在座的每个人都捞个一官半职,但大部分人都有位置还是可以保证的。
果不其然,斯 大林又一次跳了出来:“我提名叶茹夫同志担任宣传部副部长!”
好吧,大伙都明白了,这是第一书记来了真火了,看样子是打算跟组织部长一较高下了。不然他干么提名叶茹夫这个常败将军去宣传部,这不就是要跟组织部长叫板吗?
而且在座的各位都记得,刚才开会的时候李晓峰可就是因为叶茹夫开小差看美女敲打过他了,如今安吉丽娜是宣传部长,斯 大林又将这个货往宣传部里塞,你说这不就是为了恶心李晓峰吗?
斯 大林盘算得很好,可一可二不可再三,你李晓峰一再找借口否定我的提名,这都第三回了,无论如何,哪怕是你不给我面子,下面的这些人敢不给我面子,再投票你就没法干预了吧!
问题是斯 大林就没想到,李晓峰压根就没想过让斯 大林的提名进入投票程序,跟哥叫板,想打哥的脸,你丫就是白日做梦!
李晓峰不紧不慢的的说道:“我反对这个提议!”
斯 大林顿时连脸都变形了,像被踩住了尾巴,霎时间暴跳如雷的吼道:“你凭什么反对!”
李晓峰斜了他一眼,毫不客气的说道:“凭什么反对?按照团中央民主集中制的原则,对于每一项提名,所有的同志都可以赞成或者反对,只要他有充足的理由!”
斯 大林恨透了这个什么狗屁的民主集中制原则,气呼呼的质问道:“那你为什么反对,难道一个成年人还不如一个毛孩子!”
看来斯 大林还是对柯西金刚才当选耿耿于怀,其实李晓峰也不见得多喜欢柯西金,他是一直都不喜欢这种故作老成的毛孩子的,比如苏斯洛夫他就很不顺眼。
可政治斗争不讲什么顺眼不顺眼,只讲实际的利益。若是让叶茹夫当选,那对他来说就是不折不扣的失败,意味着他跟斯 大林的斗法彻底的落败。这种结果李晓峰当然不会接受,所以他就必须要选择一个可以跟叶茹夫和斯 大林叫板的人选,很不幸,在座的这些人里,只有苏斯洛夫和柯西金有这样的资格,两害相取,取其轻,在苏斯洛夫和柯西金之间,李晓峰果断选择了相对顺眼的柯西金。
按照李晓峰的想法,老子否定了叶茹夫两次,还被迫让捷尔任斯基的人马上台,你斯 大林就应该识趣,别不依不饶的,只要你不提名叶茹夫,那么哥么自然不会横加干涉,给你留几分面子。
可偏偏的斯 大林又一次提名叶茹夫,还是提名这个货担任宣传部的副部长。这李晓峰就完全不能接受了,欺人太甚!你丫明明知道我跟安吉丽娜的关系,还想强行把叶茹夫这个货塞进来,你丫这就是居心不良,就是想拆台!
李晓峰可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你不跟他讲理,那他就跟你更不讲理,之间他轻蔑一笑,挖苦道:“我反对的理由很简单!宣传部是团中央的喉舌,也是团中央对外的窗口,这个窗口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对于那些文化素质差,经常喜欢开小差的人来说,将他放在这个位置,就是玷污团组织的形象,更是抹黑党的形象!我认为在宣传部工作的同志必须具备相当的文化素质,不能把目不识丁的阿猫阿狗都塞进来!”
这话可以说是相当的不客气了,将叶茹夫的脸打得啪啪响,等同于直接开了嘲讽,你丫一个文盲还跑到宣传部混,你自己不害臊,我都替你害臊!
反正叶茹夫气得满脸通红,他倒是想还击来着,可是刚一抬头,就看见李晓峰正冷冷的看着他,一股无形的杀气将他完全禁锢。那一刹那他如坠冰窟,浑身上下像被泼了冰水一般,冻得他牙齿直打架。别说奋起反击了,他是动都不敢动。
至于斯 大林,脸色比叶茹夫更差,如果说上两回被打脸,还是比较隐晦,那么这一回就是赤果果了。李晓峰根本就没给他留一点面子一点余地,将他唯一遮羞的裤衩都扒拉下来,让他这个第一书记几乎是没脸见人了!
最可气的是,斯 大林还没有一点办法反击,这可不是后世和谐国十年动乱时期,没有什么文化越多越反动的荒谬理论,更不提倡做白卷英雄。不管是列宁还是加米涅夫、季诺维也夫都提倡提高党员的修养和素质,很鄙视那些文化程度低、工作简单粗暴的党员。
比如斯 大林就没少挨批评,列宁不止一次的要他注意自己的脾气,让他加强修养,不要无视党内纪律。甚至在列宁去世之前,依然在担忧斯 大林的脾气问题,有过将他撤换的念头。可惜的是,当时的列宁经过三次中风,基本丧失了语言能力,而且当时的斯 大林羽翼已丰,根本就没把他老人家的遗嘱当一回事儿。
但现在不一样,列宁正是春秋鼎盛之时,而斯 大林还是板凳队员,哪怕是斯 大林脾气再差、野心再大,也不敢拿列宁不当领导,只能夹起尾巴做人。
所以李晓峰指名道姓的说叶茹夫文化太差,没资格党宣传部的副部长,那么斯 大林还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谁让李晓峰说的完全是事实,而且还非常的有道理,你一个文盲搞毛的宣传?而且斯 大林真心害怕某人身后的列宁,毕竟某人才是列宁真正的心腹,告御状打小报告他都不是对手。
实际上到了这个时候,斯 大林也有些后悔,不管是组织部的副部长也好,还是宣传部的副部长也罢,都不过是一个名头,有正部长在上面立着,一个副部长能翻出什么浪花,又能有多大的权力?
再说,就算这个副部长有那么一点儿权力,问题是团组织刚刚建立,拢共才一千多团员,就是正部长又能顶什么用?斯 大林真心后悔了,冲动是魔鬼啊!仔细一想,自己竟然为了这点儿势力跟某人斗得不亦乐乎,传出去都让人笑掉大牙!
而且,对于某个扶不起的阿斗,斯 大林也觉得死心,你丫的叶茹夫,老子跟你非亲非故的,如此不遗余力的支持你,到了关键的时刻,你被某人指着鼻子骂,竟然连嘴都不敢回。我艹你大爷的,你还是个男人吗?
斯大林那个恼火啊!心道:“你丫简直就是个没卵蛋的孙子嘛!你怕什么怕,你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上去跟李晓峰死过撒,虽然你不一定能打过他,但是只要有了动作,我就可以帮着造舆论嘛!到时候我也好在列宁面前歪嘴!如今倒好,你丫直接装孙子了,连累着我跟你一起丢人现眼,这尼玛叫一个什么事儿!”
叶茹夫真心很冤枉,他平时也属于火药桶的脾气,一点就炸。他开始是有心跟李晓峰死过的。但是和某人对视一眼之后,一种强烈的恐惧感就充斥在他的心头,被说炸刺了,他刚才差点就吓尿了!现在回想起来,自己都觉得丢人,刚才怎么就魔障了呢?
能不魔障吗?某仙人的仙力可不是白给的,察觉了叶茹夫有炸刺的意图之后,李晓峰本想是将计就计,暴打这个矮子一顿,也算是为历史上惨死在他屠刀之下的无辜者报仇雪恨了。
可是就在他准备动手的那一刹那,忽然想起来了,打这个货一顿除了能出一口恶气,就没有其他的意义。又不能真把这货给弄死,打他一个半死不活,只会给别有用心的人口实,他可是没忘记前两天加米涅夫告刁状,诬陷他殴打学生神马的。
而且今天这个场合可比前两天更加敏感,这是什么地方?团中央啊!团中央第一次开会,他就在会场上爆殴团中央委员,哪怕是叶茹夫首先动的手,传出去也不好听啊!
再说列宁会怎么想——我这么信任你,给你一个表现的舞台,你就是这样回馈我对你的信任的?李晓峰可不想再给导师大人添麻烦或者添堵了,所以他很明智的耍了个小手段,直接就给叶茹夫吓瘫了,免掉了不少不必要的麻烦,至少让斯 大林无从发难。
吃一堑长一智,吸收经验教训是混政坛的必备素质,李晓峰也总算是慢慢成长了,至少今天这个事儿他处理得不错,堵得斯 大林说不出话来。
没有了斯 大林的支持,叶茹夫就是秋后的蚂蚱,根本就蹦跶不动,宣传部副部长还无意外的花落别家,他只能可怜兮兮的眼巴巴的看着斯 大林,希望钢铁同志能再拉他一把。
斯 大林会拉他吗?应该说是不可能了,三次交锋下来,钢铁同志一张老脸都给抽肿了,而且刚才他也想通了,副部长神马意义不大,犯不着为了蝇头小利就跟某人拼一个你死我活。
斯 大林实在不敢再硬拼了,这一次会议就把他第一书记的权威基本败得差不多了。他真心担忧自己再提名叶茹夫,会不会让李晓峰以为这是决战到底的信号,如果某人不管不顾的死缠硬打,那他还真心顶不住。权威再败下去,今后他怎么做领导工作?
明哲保身才是上策,而且斯 大林确实是不待见叶茹夫,怎么可能再帮他出头。其实钢铁同志的担忧得有些过份,李晓峰反感的是他将叶茹夫塞进自己的地盘,如果斯 大林不意气用事,没有一开始就提名叶茹夫当组织部副部长,那么李晓峰不介意高抬贵手,放他一马,给他一个没什么实权的副部长干干。
当然,现在脸已经完全撕破了,如果斯 大林依然不知死活的再次提名叶茹夫,那么李晓峰也不介意打脸打到底,彻底的让钢铁同志威严扫地。那时候传出去才叫一个笑话——堂堂中央委员和团中央第一书记连一个副部长都保不住,今后谁敢跟着他混?(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36 大会散场小会开始
斯 大林偃旗息鼓了,自然也就没有其他人敢跟李晓峰叫板了,接下来的选举波澜不惊,不出意料的叶茹夫翻不出一点儿浪花,死死的被广大群众按在了冷板凳上。
虽然有人很同情这个矮子的遭遇,觉得他完全就是一个杯具,团中央第一次开会被团组织的二把手当场抓住了开小差,被痛批一顿不说,还卷进了一把手和二把手之间的斗法,充当了一把可怜的小卒子,这运气只能说太背了!
等散会的时候,斯 大林一马当先的拂袖而去之后,不少人都对叶茹夫投去了可怜的眼神。如今谁都能看出组织部长比第一书记牛逼,你今天算是彻底把强势的组织部长恶心坏了,今后除非是第一书记打一个大大的翻身仗,不然你就慢慢的当受气的小媳妇吧!
当然,还有一部分人不光是可怜叶茹夫,更是暗地里下定了决心要尽早的跟某人划清界限,为嘛?很简单,这一部分聪明人不光是看出了李晓峰不喜欢叶茹夫,更是从斯 大林后来的态度看出了,第一书记似乎对叶茹夫的表现也相当的不满意,颇有一点怒其不争的意思。
想一想,团中央第一次开会,这个叶茹夫就能同时恶心了一把手和二把手,今后当小媳妇穿小鞋那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谁敢跟这个衰鬼沾边?那不是自己找虐吗?正经的砸挂你取悦强势的组织部长才是上策!
众人的表情李晓峰看得真真的,必须说明,他并不是刻意打压叶茹夫,虽然他真心不喜欢这个矮子,但是也知道这货在历史上顶多也就算个助纣为虐的角色,算是个很坏的帮凶,真正纵容他这条恶狗的,是后面牵着狗链子的斯 大林。
打死一条恶狗有什么意思?人家斯 大林大不了换一条狗,君不见后面还有更凶恶的恶狗贝利亚。凡事要抓住主要矛盾,李晓峰认为自己真要出手,那也是对着斯 大林去的,对付叶茹夫这种角色,让他亲自出手,实在是太掉份!
就比如今天的事儿,如果刚才斯 大林还敢不依不饶的提名,哪怕是提名其他人,李晓峰也会硬顶到底,你丫敢首先向哥开炮,惹毛了哥就想拍屁股走人?还想哥给你留面子?那纯粹就是白日做梦,哥可不是后世的抗议部,只有嘴炮!
今天,李晓峰很好的诠释了自己的强势,他这个组织部长直接给第一书记架得没边了,可以说是开门红!但是李晓峰并没有得意,斯 大林是什么水平,他最清楚不过。别看这货看似很没面子灰溜溜的走了,但是老话怎么说的,会咬人的狗不叫!
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的人,往往有大志向大抱负,就冲今天斯 大林后面装孙子的德行,真有点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的风采在里面。而且李晓峰也知道今天自己胜在打了斯 大林一个措手不及,团章、团组织的各种规矩都是他起草的,然后经过列宁同意的,在这上面,初来乍到的斯 大林肯定不如他熟悉,失败了也就很正常。
可是过一段时间,等斯 大林将这些规整制度里的门道摸清楚了,李晓峰还想像今天一样出其不意,那恐怕就不现实了,说不定还会自找没趣儿!
更何况胜败乃兵家常事,只有笑到了最后,那才有意义。所以李晓峰对团中央委员中那些准备上杆子巴结他的家伙,并不太在意。这些人就是墙头草,永远不要对他们太在意。
当然,不在意不意味着轻视,李晓峰可是记得列宁前几天跟他还说过,墙头才固然没有节操,不能重用,但也不意味着你得将他们往敌人的怀里推,政治斗争就是得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来打击敌人,对他们表现出适当的亲热不要疏远就够了。
“同志们都是我国进步青年中的代表和表率,很大程度上说,领导我国进步青年走上革命道路的重任,就由你们一肩挑了!”李晓峰微笑着说道,“在这里我首先祝贺大家当选,其次更希望大家在今后的革命工作中大放异彩……我这个组织部长就是为大家服务的,将最优秀的青年干部放在最适合他们的岗位上就是我的任务,我希望大家不管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上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向我反应,我会将大家的意见反馈给上级党组织,然后积极的协助党组织为大家排忧解难……”
不得不说,与会的各位委员对李晓峰的印象还是不错的,本来就年轻和大家有共同语言,不像第一书记年纪也一大把了,一张死人脸,说话还惜字如金,一点都不好打交道。而某人说话确实有章法啊!根本就不说领导什么的,张口就是为大家服务的,平易近人,最关键的是人家后台硬啊!这样的好领导打着灯笼都难找啊!
不过,这其中也不是所有人都热衷于名利,对溜须拍马和阿谀奉承这一套把戏感兴趣。比如捷尔任斯基的那三个门徒,就是一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德行,当然,他们是圣人的门徒,清高可以理解。安吉丽娜跟某人是老相识,不必要故意套亲热也很正常。唯一让大家伙看不懂的是罗科索夫斯基,这个因为组织部长大人关键性一票才当选青军部长的家伙,怎么也对组织部长大人不假辞色?
尼玛,你是傻逼还是白眼狼?人组织部长提拔了你,你好歹也要说声谢谢吧?装什么清高呢!
一时间不少人对罗科索夫斯基都很有意见,换做他们坐上了青军部长这个位置,早就像哈巴狗一样向组织部长大人输诚了。我艹,你个傻逼,占着茅坑不拉屎啊!早知道当时我们也该毛遂自荐去竞选青军部长的!
是的,在场的大部分人都认为,罗科索夫斯基并不是李晓峰的心腹,更不是他中意的部长人选。罗科索夫斯基不过是恰逢其会,卷入了一把手和二把手的斗争,很幸运的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中了。
大家伙现在一想起来就后悔啊!要是当时自己胆子大一点儿,毛遂自荐。说不定组织部长一高兴,青军部长的宝座就落在自己屁股底下了。可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当时大家心里都没底,不知道是一把手能赢,还是二把手会笑到最后,谁敢轻易押宝!万一押错了,那不就是傻逼了!
众人对于罗科索夫斯基是羡慕嫉妒恨,不过也有些心思活泛的人冷笑不已,尼玛,你罗科索夫斯基装什么清高,真以为你这个部长是凭着真实能力和威望得到的,你丫当选的那一刹那就已经得罪了一把手,如今又对提拔你的组织部长没好脸色,我看你这个位置也坐不长,说不定哪天就被撸掉了!
一时间聪明人们是浮想联翩,觉得很有必要加强跟组织部长的感情,眼下的形势是组织部长比第一书记要牛逼和强势,只要组织部长大人一高兴,没准罗科索夫斯基空出来的位置就是自己的了。
只能说这帮有心人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李晓峰之所以让罗科索夫斯基上台,并不完全是为了和斯 大林叫板,他真是起了爱才之心,苏联卫国战争时期几大牛人,只要收服一个半个,以后打仗的问题就基本不用操心。也就是如今朱可夫、科涅夫、华西列夫斯基一帮牛人都在前线,李晓峰没办法拉拢,好容易罗科索夫斯基自己送上门来了,他怎么会错过?
“请格奥尔吉同志、安吉丽娜同志,以及康斯坦丁.康斯坦丁洛维奇同志稍微留一下!”李晓峰叫住了准备走人三人,笑眯眯的说道:“我和你们还有一些事情要商量,请你们留下来开一个短会!”
这一刻没有被叫到名字的众人很是羡慕这三人的待遇,这是多好的机会啊!尤其是被视为傻逼加白眼狼的罗科索夫斯基,更是受到了不下十双眼睛的关注,大家都恨不得取代他留下来才好。
“大家可能很奇怪,我为什么要将大家留下来开小会!”李晓峰微笑的解释道,“并不是这个小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实际上如果不是斯 大林同志情绪不好,不管不顾的就走了,本来留下来主持这个会议的应该是他!”
听了李晓峰的解释,格奥尔吉的脸色好了不少,来团中央之前,捷尔任斯基就特意交代了,一定要时刻留心李晓峰跟斯 大林之间可能产生的分歧和矛盾,决不能让这二人背着组织搞小动作,一定要维护团结。所以刚才一听说某人要开小会,格奥尔吉的脸色不是太好,毕竟斯 大林才是第一书记,背着他开小会,怎么也说不过去。
“柯西金同志,麻烦你做一下会议记录。整理之后,包括斯 大林同志在内,每位与会的同志都发一份,另一份交给党中央存档!”
格奥尔吉点点头,他觉得李晓峰做法还是很有章法的,将会议记录给斯 大林就是光明正大的举动,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误解。这也让他对某人的印象好了不少。
李晓峰清了清嗓子,直接开讲了:“留下你们三位开小会,主要是因为你们的工作比较重要。首先说安吉丽娜同志的宣传部,今后团组织的工作重心,很大程度就压在你身上。我希望你能赶紧将宣传部组建起来,当然,这不光是说搭好行政机构的架子,办公场所的问题我会为大家统一解决……”
“宣传工作非常重要,它就是我们团组织的喉舌,只有通过你们,我们才能发动更多的青年同志投身于革命,也能更好的宣传党的革命路线。所以我希望你们宣传部立刻组建一支专业的宣传队伍,专门来从事这项工作!”
安吉丽娜确实对宣传工作不陌生,立刻就答应了:“这没有问题,我们圣彼得堡国立大学的同学都很擅长这方面的工作,只要将他们组织起来,宣传队很快就能建好!”
对于安吉丽娜的提议,李晓峰不是很欣赏,觉得小天使的格局还是太小了,立刻纠正道:“安吉丽娜同志,我希望您能快速的进入角色,你是俄罗斯马列主义青年团的宣传部长,你肩负的任务是面向全国的青年宣传革命,而不仅仅是针对你的校友和同学!”
李晓峰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知道你对学生工作比较熟悉,但是搞宣传并不只是面对青年学生,我们的团组织是由四个部分组成,有青年学生,还有青年战士、青年工人、青年农民。你可不能厚此薄彼!而且更快的提高战士、工人和农民的意识,让他们更快的觉醒是非常关键的,对革命的成败有至关重要的影响!”
见安吉丽娜点点头,李晓峰顿了顿继续说道:“所以我希望这支宣传队,应该有容乃大,要面向全俄国所有行业的青年。而且宣传的形势也不要过于呆板,不应该只是演讲、集会、散发手抄报!形式应该更加丰富一点儿,可以载歌载舞,号召青年同志创作革命歌曲、革命小说、革命话剧,要用各种形式来打开青年的眼界,让他们看到俄国的现实和革命的未来!”
如果说,一开始与会的众人还不是太信服李晓峰这个组织部长,觉得他就是沾了列宁的光狐假虎威。但是现在,大家都觉得某人恐怕是有真本事的,不然能说出这么深刻、这么有建设性的话?
其中触动最大的是柯西金,小伙子跟苏斯洛夫是好朋友,不可避免的受到了灰衣主教的影响,对李晓峰的工作态度是相当有意见的,认为某人就是个弄臣。哪怕是李晓峰提名他担任副部长,他也不领情,早就在心里暗暗发誓,到了组织部一定好好监视某人工作,只要他敢干出违背团组织和党的利益的坏事,就立刻检举揭发某人,反正他跟格奥尔吉很熟,而且捷尔任斯基同志派他来团组织工作,也有监督某人的意思。
可听了李晓峰刚才的话,柯西金不得不承认,某人还是很有水平的,而且开小会也不是为了拉帮结派,而是真心实意的开展工作,这种工作态度不像苏斯洛夫说的那么糟糕嘛!
会议继续,交代完了安吉丽娜,李晓峰又找上罗科索夫斯基,他直言不讳的说道:“康斯坦丁.康斯坦丁洛维奇同志,首先我要声明一点儿,我叫您来开会,不是为了拉拢你,也不是为了威胁你。刚才会议上我同斯 大林同志之间的争论,完全是就事论事,而且我还可以直言不讳的告诉你,在第一轮投票中我是没有支持你的……”
李晓峰开门见山的一番话,让罗科索夫斯基大吃一惊,刚才他确实以为某人叫他开小会,不是拉拢他就是敲打他,说实话,他一点儿都不喜欢这种小手段。可李晓峰当面就说穿了这一点,而且很明确的告诉他,最开始并不支持他,这就让罗科索夫斯基觉得新鲜了。
李晓峰继续往下说:“我为什么会在第二轮投票中改为支持你呢?不是因为我和斯 大林同志的矛盾,而是我觉得从个人能力来说,你确实比叶茹夫同志强,青军部的工作非常的重要,也是团中央和党中央下一阶段工作的重心所在。所以需要一位有能力的同志开掌控大局,最开始我的意见是让格奥尔吉同志兼任的,毕竟他有经验,还是党员,应该可以更好的实现党的意图。”
“但是当时的局面你也看到了,让格奥尔吉同志兼任已经不现实。斯 大林同志在气头上被迷昏了眼,而我又十分不喜欢叶茹夫同志的工作态度,如此关键的工作不能交给一个三心二意和经不起诱惑的人。无奈之下我只能选择你!”
顿了一顿李晓峰很严肃的说道:“但暂时选择了你,不等于你就可以松懈了。我希望你不要辜负同志们的信任,拿出自己能力,做好青军部的工作,当然,在这里我也希望你能多多向格奥尔吉同志请教,毕竟他更有经验!”
如果说李晓峰针对宣传部的发言说明了他的能力,那么他对罗科索夫斯基的教训,就说明了他光明磊落的人格,先不说某人是不是真的光明磊落,至少这种态度让在座的几位都很舒服,觉得某人是真君子,有话不藏着掖着,不背后搞鬼。
说真的,不管是格奥尔吉、罗科索夫斯基还是安吉丽娜和柯西金,对刚才开大会时的会议气氛很不满意,那哪里像是一群光明磊落的布尔什维克和进步青年在开会,简直就是坐在一群虚伪的政客当中勾心斗角。
对于那种气氛,他们真心的不喜欢,也真心的失望,但谁想到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和备受期待却让人失望的大会比起来,这个小会的气氛才是健康的,才是积极向上畅所欲言的!
埋头坐着会议记录的柯西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字不落的将李晓峰说过的话全都记录下来,他觉得很有必要让其他的同志,尤其是早已拂袖而去的斯 大林同志看看这份东西。
在这一刻,柯西金对李晓峰偏见已经完全消除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敬佩!他觉得,什么叫光明磊落,什么叫真正的畅所欲言,什么才叫布尔什维克!斯 大林同志,作为党中央的中央委员,看了这些你不觉得羞愧吗!至于他的好朋友苏斯洛夫那里,他也觉得有必要做一做工作,米哈伊尔,你这是带着有色眼镜看人啊!真实的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哪里是你说的那么不堪!(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37 刁买人心
李晓峰略施小计就扭转了自己形象,让刚才一帮子觉得他太跋扈太不给斯 大林面子的核心团中央委员真心认为——某人确实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之所以跟斯 大林叫板,完全是对事不对人,甚至可以说是被动自卫。
大家伙都觉得斯 大林确实有一点过了,虽然你是第一书记,但是党一直在强调集体领导,你怎么能将个人意志凌驾于党组织之上?瞧瞧你选中的那个人,长得猥琐就算了,这个是爹妈决定的,不一个人意志为转移,但是个人操守和个人能力也很不怎么样,这就属于长得丑还要出来吓人了!
退一步说,选谁不选谁是你第一书记的自由,各有所好,领导同志难免被蒙蔽嘛!这都可以理解,但是会议刚结束你直接拂袖而去,一点儿都没把我们这些同志放在眼里,这就是纯粹的态度问题了!
有什么话,有什么意见都可以开门见山的说嘛!像安德烈同志这样不就很好,将自己选择的理由一一说明,开诚布公的给同志们做解释。先不说这种态度就比你第一书记的目中无人强,就说这种方式也更能让同志们接受和理解,可以防止多少误会的产生,也是有利于团组织的健康运作的嘛!
有了李晓峰的开诚布公在前,在座的各位对斯 大林的“小肚鸡肠”或多或少都有些意见,反正李晓峰是没费吹灰之力就赢得了几个掌控关键位置同志的肯定。这要是让“负气出走”的斯 大林知道了,恐怕是要气得吐血的。
不过李晓峰才不会去管钢铁同志的感受,别说气得他吐血,就直接气得某人蹬腿而去,他也只会拍手叫好。而且收买人心讲究就是眼快手手快,快抓住机会就赶紧出手,最好还得乘热打铁!
李晓峰飞快的从隔壁房间走了一个来回,去的时候两手空空,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两只手提箱。这厮将两只沉重的手提箱啪的一声放在办公桌上。
只见他笑眯眯的说道:“我这也是新官上任,没有太多的礼物送给大家,准备了一点小东西,希望大家笑纳!”
格奥尔吉脸色当时就变了,怒道:“安德烈同志,你怎么也搞这一套!你难道想收买我们?”
“格奥尔吉同志,不要太激动!”李晓峰轻松的摆了摆手,随手打开了手提箱的锁扣,一指箱子里的事物,大笑道:“我这可不是收买你们,箱子里的东西也不值钱!”
不值钱肯定是假的,崭新的散发着烤蓝光泽的ppk手枪,这个时代有钱也买不到,也就是某仙人能拿来送人。其实刚才他本没有打算给这几位一人一只,他真心只给安吉丽娜准备了一支防身,毕竟其他几位可没招小科尔尼洛夫惦记,而且她一个女孩子家出来抛头露面,彼得格勒的治安又不好,有只枪能免掉不少麻烦。
可是现在罗科索夫斯基和格奥尔吉都在,这两位都是军人出身,喜欢武器尤其是喜欢手枪也就很正常。送了安吉丽娜,不给他们总归不好。所以李晓峰干脆故意在隔壁走了一遭,直接新买了几只送他们。
“格奥尔吉同志,还有罗科索夫斯基同志,现在彼得格勒的治安并不好。除了革命群众,一小撮牛鬼蛇神也异常活跃,咱们走上街头走进群众宣传革命,难免会被这些贼人惦记,带一只枪就很有必要了!”
说到这李晓峰故意问道:“格奥尔吉同志,我这不算行贿吧?”
格奥尔吉笑了笑,他刚才还真担心箱子里装的是一摞一摞的钞票,如果是那样,那么就算拼了命不要,他也要将李晓峰拉下马,决不让这样的害群之马钻入革命的队伍里来。但是箱子里装的是手枪,那就完全不一样了,这怎么能算行贿,完全是革命同志之间的关爱嘛!
“你们一人一只!不会用的可以来请教我!包教包会!”李晓峰笑眯眯的吩咐道,“柯西金同志,麻烦你将大家领走的配枪的枪号记录一下,另外你给其他没有与会的同志发一个通知,告诉他们找我来领枪!今后在团中央工作的同志,哪怕不是中央委员,也可以领取配枪……”
格奥尔吉满意的点了点,他刚才正想提醒某人,领取配枪是好事,但是不能只配发给他们几个,既然要配枪,就应该给在中央工作的所有同志统一配发,要不然这就是搞特殊,那也是违反纪律的。可没想到人家根本就不需要提醒,这种细致的工作态度很让他佩服。
罗科索夫斯基是个军人,自然喜欢枪,摆弄了一下手里精巧的ppk,他是爱不释手,好奇的问道:“安德烈同志,这枪从哪里来的?我看子弹不像是我国制式的……”
“这枪叫ppk,是我哥哥的工厂生产的……至于子弹,是9毫米的帕弹,我想康斯坦丁同志更关心的是哪里能搞到子弹吧?”李晓峰打趣了一句。
罗科索夫斯基很憨厚的说道:“我就是想问这个来着!”
“放心,子弹不是问题,每人暂时配两个弹夹,零散子弹五十发。打完了直接来找我就是了!”
罗科索夫斯基顿时裂开了嘴,大笑道:“那感情好,我可是要好好的过过瘾!”
发完了武器弹药,小会也就比本结束了,除了安吉丽娜之外,其他几位兴致勃勃的走了,尤其是柯西金,这小屁孩还没玩过真家伙,央求着格奥尔吉带他试枪去了。
安吉丽娜留了下来,让李晓峰有些意外,其实他本来是想找个没人的机会叫住安吉丽娜的,倒不是这厮精虫上脑,准备就地在办公室里将安吉丽娜给办了,他还没有这么急色,留下安吉丽娜是有正事的。不过现在好了,不用他开口,安吉丽娜自己就留下了,省了某人不少功夫。
“安吉丽娜,你还有什么事儿吗?”李晓峰故意的一本正经的问道。
安吉丽娜脸上闪过一抹羞红,小姑娘还真没有跟李晓峰单独相处过,小姑娘咬了咬嘴唇,仿佛是下定了决心,坚定的说道:“谢谢你,安德烈!”
李晓峰有些不明白,反问道:“谢我干什么?就因为我给了你一支枪?武器是统一配发的,你不用谢我!”
“不是枪的事儿!”安吉丽娜脸蛋愈发的红了,“我就是谢谢你将我从爷爷手里救了出来,听维多利亚说你可是出了很大的力,后来你又帮我进入了俄罗斯之声广播电台,今天又是你支持我当宣传部长……你帮了我这么多,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看着像害羞的小羊羔一般的安吉丽娜,李晓峰直接在心里说道:“我的小天使,你完全不用纠结,不就是感谢我吗?以身相许就好了!”
当然,某人不会二道将心里真实的想法说出来,那还不把小羊羔吓得夺路而逃,某人可不想当灰太狼,顿时就摆出了一副正人君子的架势,正气凌然的说道:
“安吉丽娜,你不用感谢我!作为你的革命同志,作为你的好朋友,互相帮助互相提高本来就是应该的。而且我了解你的志向和能力,知道你完全可以为革命做出更大的贡献!当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像笼中的小鸟一样被关在家里……”
安吉丽娜非常的感动,她觉得某人真是一个好同志好朋友,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某人。
李晓峰大手一笔,装腔作势的说道:“我做这一切并不是期待你感谢我,我只是尽了同志和朋友的义务,如果说你真的非要感谢我,搞好宣传部的工作,让更多的像你我一样的青年人走上革命的道路,就是最好的感谢!”
安吉丽娜被某人的高风亮节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差点把某人的魂都给勾走了,要不是她恰时的提出了新问题,说不定就要激发得某人狼性大发,干出人神共愤的丑事来了。
“安德烈,说真的,我对宣传部的工作一点头绪都没有,按照你刚才说的,宣传部要兼容并蓄,要开创新的模式,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应该怎么做?”
李晓峰默念着清心咒,好不容易才将心头的邪恶欲望压制下来,这时候他都不太敢看安吉丽娜了,只能低着头说:“其实这些一点都不难,我的意思是摆脱旧形式,光是简单的演说和散发传单已经满足不了新形势下的革命需要……宣传工作完全可以做到百花齐放,我们青年人多才多艺,可以号召大家创作革命歌曲,唱出我们青年人的心声,还可以将老一辈革命家的著名作品,比如高尔基同志的作品改编成歌剧、话剧或者舞台剧或者广播剧,让同志们在街头演出……当然同志们能自己创作新作品就更理想了……我相信通过这些表演,完全可以带动一大批青年人走上革命的道路……”
安吉丽娜听得很仔细,不时的在小本子上记录着要点,看得出这小妞非常努力,前面李晓峰刚说过好记心不如烂笔头,她就听到心里去了。对于安吉丽娜的态度李晓峰是十分满意,如果可以的话,他会奖励给小羔羊一个大大的香吻。
当然,这纯属于做梦,而且李晓峰也不想让自己好不容易才在安吉丽娜心头建立起的高大形象轰然坍塌,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告诉自己想要拿下安吉丽娜必须耐心耐心再耐心。
“您还有什么好主意没有?”有了李晓峰的启迪,安吉丽娜顿时打开了一扇新窗户,本着利益最大化的原则,她不介意继续压制某人的劳动力,“安德烈,你一定还有更具体的方案,以前我就常看你写诗写小说,让我看看你的作品吧!”
李晓峰心头有些纳闷,敢情哥以前还是个文艺青年,靠写诗写散文欺骗小妹妹的感情。不过现在的他真心不会这一套,别说写小说写诗了,当年招聘的简历都是上网拷贝的,就他这水平,糊弄小学生也不够啊!
李晓峰有心说自己不会,但是才接触到安吉丽娜会说话的大眼睛,他顿时就败下阵来,尼玛,为了这双眼睛,不会也得会啊!
“这样吧,我倒是有一些作品,”某人大言不惭的说道,“但是我都没有带在身上,等我回去整理之后,再给你过目,你看了,如果觉得好,那就用,如果不怎么样,你就在心里笑笑,也就不要外传了,省的我丢人……”
安吉丽娜很喜欢现在这个说俏皮话的李晓峰,虽然前头那个严肃认真的革命者形象的李晓峰很让她敬佩,但还是现在这个活泼青年做派的李晓峰更让她觉得亲近。严肃的李晓峰总让她觉得有一层隔阂,而笑眯眯的李晓峰却让她放松,让人觉得安心。甚至让她隐约间想投入他怀中笑闹一番。
好吧,这个想法太惊人也太让害羞了,安吉丽娜的脸顿时就更红了,她对自己心头的想法很是惊慌,甚至是措手不及,胡乱的应付了某人几句,她一溜烟的就逃走了……
李晓峰望着掩面而逃的安吉丽娜,吧嗒吧嗒嘴,虽然搞不清楚安吉丽娜为什么忽然逃走,但是他隐隐察觉自己似乎离安吉丽娜又近了一步,也算是可喜可贺吧!
摇了摇头,李晓峰暂时从脑海里清除了安吉丽娜羞涩的样子,他还有正事儿要做,眼瞧着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就要召开了,全国各地风尘仆仆赶赴彼得格勒的党员代表已经欢聚一堂,他这个特科的副科长也该带领部下开展工作了。
李晓峰要开展的第一份工作就是一次考核,特科明面上的工作虽然是看大门,但是这厮是一个志存高远的人,哪怕就是做看大门的工作,特科也得做全国最好的大门看守员。
提前两天,李晓峰就对列宁发出了邀请,请他在五月十二日带领中央的高层领导去芬兰基地观看特科的上岗考核。当然,说是说考核,但实际上却是一场演习,或者说演戏。主要的目的就是在党内的大领导面前展现特科的新面貌,让各路大佬都瞧瞧他特科的威风。
五月份的彼得格勒说不上多暖和,在这个很凉爽的节气跑到彼得格勒郊外,或者说跑到芬兰去看一场不知所谓的考核,对于刚刚才从新的一轮政治风波里走出的各路布尔什维克大佬来说,兴趣不大。有这功夫多做几场演讲,多在苏维埃发几次言不是更有意义?
如果发出邀请的只是李晓峰,那么大家伙直接就将这小子给无视了,你丫再牛逼也不过是列宁的小弟,凭嘛让我们给面子,说不鸟你就不鸟你。可是偏偏列宁在为某人推波助澜,大家可以不给某人面子,但是不能不给导师大人面子,哪怕是再不情愿,他们也得巴巴的赏脸。
李晓峰当然不仅仅邀请了党内的牛人,对于一些党外的牛人,他也没有放过。比如说,刚刚从瑞士回到彼得格勒的卢那察尔斯基。老卢是混孟什维克,但他属于孟什维克中的国际主义派,也是比较激进的左派。
二月革命胜利之后,为了尽快回国,老卢是站在了列宁一边,当时他也是同意取道德国返回俄国的,为此还为刚刚结识的列宁在瑞士社会民主工党的大会上说了不少好话。四月末,老卢也走上了同列宁相同的道路,坐德国人的“铅封列车”返回了俄国,不过他的运气没有列宁好,没有某仙人中途插一杠子,绕了一个大圈,耽误了不少时间。
回到俄国之后,老卢立刻就投入了革命工作,此时的孟什维克国际主义派还属于一盘散沙,比列宁的布尔什维克还要散,谁让他们的带头大哥还远在加拿大的战俘营里唱囚歌,没有托诺茨基的国际主义派着实没有啥力量。
比如说从瑞士返回俄国的路上,国际主义者们就没少受社会革命党的气,在铅封列车上没有座位,只能坐地板,在瑞典和芬兰只能住最便宜和最差的旅馆,气得卢那察尔斯基的好基友梁赞诺夫差点跳脚。
就算是回到了俄国,老卢一干人的处境也没有太大的改变,在孟什维克中他们属于少数不被待见派,经常性的被党内和党外的人挖苦讽刺,反正是很不如意。这一回列宁突然发了邀请函,卢那察尔斯基是既意外又高兴,带着梁赞诺夫,一大早就乘坐布尔什维克准备的马车赶往了芬兰。
上午九点,经过三个小时的旅途颠簸,卢那察尔斯基扶着梁赞诺夫,哥俩手拉手肩并肩的走下了马车,刚下车就被眼前所见到的场面吓了一跳。
因为他们前面一个很大的场地,已经停满了各式各样的马车,而外面几个身穿黑色制服,左臂上带着红袖章的特科警卫人员正在那里有条不紊的打着手势给车分流。
而等他们走近了大门,就立刻从后面跑出来几个同样穿着黑色制服和红袖标的警卫要求他们立刻出示请柬。等他把请柬递给那些人后,那几个家伙就拿着请柬在一张名单装模作样的对照起来。
一直等到最后确认身份后,再由其中的一个人领着他进了门,一直领着他们走上一个宽大的操场后边的主席台。好吧,在卢那察尔斯基看来,脚下这个木质台子简陋得令人发指,如果不是看着木料扎实,他是绝对会拒绝走上这个嘎吱嘎吱作响的架子的。
黑衣人领着他们到了标有姓名的座位前,就立刻告辞了,这时候卢那察尔斯基才有功夫观察四周,他越发的对列宁这个突如其来的邀请有兴趣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38 演习or演戏(上)
卢那察尔斯基抬眼望去,首当其冲的是一条大概五米宽而且质量其差的煤渣路从主席台前经过,这条路连个路基都没有好好的夯实,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最近几天赶工完成的。而且这条路其实也不长,将将环绕操场一周,最多也就四百米左右的样子。
卢那察尔斯基对这条简陋的跑道没有一分钱的兴趣,他更关注的是跑道后面的操场。在煤渣铺成的路面里面,是一个大操场,操场里没有一根草,明显不是当做田径场使用的,里面乱七八糟的放置了不少装置,比如独木桥、木墙、铁丝网神马的。
再往远处望去,在远离操场的另一边,歪歪斜斜矗立着几幢房子,比如说在他前方一百米处的大木楼。不对,不应该说是大楼的架子,因为这栋楼虽然有大约四层那么高,有窗户也有门的,但是看上去真的是非常的简陋。因为这幢建筑完全没有装修过,几乎就是伐断圆木拼凑而成的简陋货色,风一吹,哪怕是隔得老远,卢那察尔斯基也能感觉到房子在微微晃动,简直就是一幢危房!
这一片简陋的建筑不仅仅这一幢,在危楼的旁边则是一片稍低的平房,不过在卢那察尔斯基的眼里这些个平房估计是用几块破门板和几块建筑垃圾草草的拼接而成的。在这一片违章建筑的左边,则矗立着大约十数个高低不一的靶子。
“简直是荒唐透顶,这是请我们来看什么?看俄国最简陋最破败的建筑?”卢那察尔斯基在心里发起了牢骚。此时他深深的后悔了,觉得自己不应该接受这个莫名其妙的邀请。而他身边的好基友梁赞诺夫却显得很高兴,一溜烟的冲下了主席台,在操场里的独木桥、跳桩上玩得不亦乐乎,像个三岁的孩子一样。这就让卢那察尔斯基觉得更加的丢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就在卢那察尔斯基思考是不是该离开这个鬼地方的时候,一个人在背后悄悄的拍了他一下,于是受惊的他急忙回过头去,只见一个胖胖的秃头正在后面笑吟吟的看着他。
“米哈伊尔.亚历山大诺维奇?你怎么也来了?”卢那察尔斯基惊异的问道。
“怎么?难道我不能来么?”尤里.拉林则笑着反问道,“连你这个中左 派都能来,我这个铁杆的极左 派怎么就不能来了?”
米哈伊尔.亚历山大诺维奇.卢里叶,也就是眼前这个秃顶的胖子,这位在历史上名气不大,很多人都没有听说他的大名,但这位秃顶的胖子确实是个人物。
此人又名尤里.拉林,乃是孟什维克中的极左 派,左到什么程度?左到跟列宁的布尔什维克没啥区别。实际上也确实没啥区别,在十月革命之前的1917年8月,他就带着自己所领导的孟什维克极左 派投奔了列宁。苏联建立之后,一度担任了最高国民经济委员会主席团成员、全俄苏维埃中央执行委员会委员、俄联邦苏维埃执行委员会委员,跟布哈林是铁哥么,工会论战时与布哈林、普列奥布拉任斯基等领导“缓冲集团”。
“咳!”卢那察尔斯基先是咳嗽了一声借此来引开话题,虽然他也是孟什维克的左 派,但毕竟跟尤里.拉林不是一路人,他可不想跟此人太过于亲热。他只能无奈的摆了摆手,然后才回答道:“哎!列宁同志盛情难却,我们这些人能从瑞士回来,多亏了他的帮助,如今他亲自发了邀请函,我能不来?”
“嘿!说得跟真的似的!”尤里.拉林耸了耸他肥肥的肩膀, “你的到来在我预料之中。因为我估摸着今天凡是在俄国有名点望左 派全部都到齐了。哦,对了,告诉你,我刚才还看到玛丽亚?亚历山德罗夫娜和安德列?卢基奇呢!”尤里.拉林悄悄的凑到卢那察尔斯基的身边咬着他的耳朵慢慢的说道。
“你说什么?他们也来了?不会吧!”克尔一脸不相信的眼神,不过很快事实替代了猜测。在尤里.拉林的指引下,卢那察尔斯基果然在主席台另一侧上看到了玛丽亚?亚历山德罗夫娜?斯皮里多诺娃和安德列?卢基奇?柯列加也夫的身影。除了他们之外,他还看到了普罗什?佩尔切维奇?普罗相和波里斯?达维多维奇?卡姆柯夫,以及弗拉基米尔?亚历山德罗维奇?卡列林和马尔克?安德列耶维奇?纳坦松,也就是博勃罗夫。
这里面哪一个都是彼得格勒政坛左 派的大佬,虽然不完全是一个党派的,包括孟什维克、社会民主党,但是不可否认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属性,那么不一例外的都是左 派份子。卢那察尔斯基暗暗想到,难道今天正式左 派大集会。
“天哪!这哪到底是什么集会?简直就是俄罗斯左 派大集会。”刚刚回到卢那察尔斯基身边的梁赞诺夫直接就说出了心里话,“大家不会都是看列宁同志的面子才来的吧?啧啧,列宁同志好大的面子!”梁赞诺夫傻乎乎的问道。
卢那察尔斯基白了梁赞诺夫一眼,对这个有些傻里傻气的朋友完全无语了,你个傻缺怎么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不过,还没等他提醒梁赞诺夫关注自己的臭嘴,一阵嘹亮的军乐打断了他的思绪,接着会场中的部分人开始不安的躁动起来。
“像是什么大人物过来了,该不会是列宁来了吧?”卢那察尔斯基悻悻的想到。
果不其然,在一群身着黑色皮衣带着红袖标而且身材高大的警卫簇拥下,一个瘦小的小个子走到了前台来。而这个人的出场立刻引起了场上不小的反响。
“嗯!看样子,是列宁来了!”卢那察尔斯基伸长了脖子,自从瑞士一别,他还没再见过列宁。今日一见,他觉得列宁的起色比在瑞士的时候要差得多,苍白的脸上多了一抹病态的殷红,不过整个人倒是更精神和更有气势了。
穿着一身灰色西装的列宁出现在了众人的眼睛里,他戴着鸭舌帽,但是他的头却高高昂的着,一双带着黑色皮手套的手很自燃的交叉起来,按在自己的肚子上。
列宁的到来激发了全场的热情,虽然今天邀请的各路大佬不少,但是更多的却是布尔什维克的中低层干部,对于他们来说能和列宁同志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实在是三生有幸。
于是不断的有人想冲上去想跟列宁同志握手,但是,这些人都被站在外围的那些个黑衣警卫很有礼貌的给挡在了圈子外。不过,面对这些狂热的人流,列宁也改变了脸色。分开身边的警卫,他不时的冲人群微笑了几下,然后竭尽所能的握一握争先恐后伸到自己面前的双手。
而在列宁的身后不管是身穿土黄色风衣的加米涅夫,还是身穿褐色西装的季诺维也夫直接就被狂热的人群所无视了,至于更后面的斯大林,差点被狂热的人群给挤飞了,这一刻列宁是当之无愧的全场焦点,其他的人注定了只是一个陪衬。
而在众多的陪衬当中,只有一个人能紧跟列宁的步法,他亦步亦趋的跟在列宁身边,为列宁在拥挤的空间内打开一条通路。
包括卢那察尔斯基在内,很多人都注意到了这个金发碧眼的年轻人,不光是因为他身上怪异的美国风格皮夹克,以及大腿两边挂着两只特大号的银色手枪。最重要的还是他散发出的那种气质,闲庭信步、处惊不乱,这样的做派就是想不惹眼都不行。很快这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就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了中央的主席台上。一时间,几乎在场所有的人都向列宁问好。
而看到这一幕的卢那察尔斯基就觉得浑身上下不对劲,对于列宁的受到的拥戴,连他都有些嫉妒了。要知道在孟什维克里别说是他,哪怕就是他的好朋友托洛茨基也没有这种待遇,在孟什维克,他们收获得更多的是白眼。
过了一会儿,和众多大佬打完招呼的列宁率先放下了手,然后带头坐了下来。接着其它的大部分人也慢慢吞吞的跟着就着冰冷的硬木椅子坐了下来,此后的几分钟他们便在寒风凛冽的主席台上缩着脖子等着,大家都想知道这到底是个神马集会,更想知道布尔什维克想折腾出什么花样。
五分钟后三枚绿色信号弹从操场的另一面缓缓的升起。接着伴随着一首激昂的进行曲,在一阵阵整齐的脚步的伴奏下,一队队身穿黑色皮衣,戴着黑头套,头顶火车头帽子,脚踩黑色长筒皮靴,挺着着三棱枪刺步枪的武装警卫,排成四列直直的纵队,在正前方一个举着一面红旗的旗手的引导下,从外圈的道路沿着那条新铺设的水泥路踏着正步缓缓的步入了会场。
三分钟后,这些武装警卫便来到了主席台的正前方,接着,伴随着嘹亮的口令声,在一霎那间这些家伙如同机器人一样齐刷刷的全部停了下来,而且几乎只听见一个声音。然后旗手往右转了90度,双臂一扬,呼啦一下就将手中的旗子迎风展开。
“向右转!立正!”伴随着走在旁边的指挥官的一声命令。“刷!”的一声那些人先是一个整齐的右转。然后又是一个漂亮的立正,动作潇洒,没有让人感到一点点拖沓的感觉。
“敬礼!”领头的队长又大吼一声。伴随着这声命令,“啪!啪!”在两声异常清脆的声音后,队伍里的所有人都把扛在肩上的步枪墩在了地上,一气呵成,没有一点儿拖泥带水。
然后那个一直站在队伍边上发号施令的指挥官从队伍里走了出来,他举着指挥刀,踏着正步走到了靠近主席台的地方。然后挥舞着长长的指挥刀,在天空划了几下,做出一个漂亮的持刀礼。
接着这个家伙扯着嗓子对着主席台高声的喊道:“列宁同志,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特别任务科全体人员,已经全部集合完毕。请您检阅。”
这家伙把话讲完又把刀在空气中划出一连串漂亮的刀花,最后把刀尖指地,摆出一个漂亮的pose。而在此同时,下面在列队的那些个仪仗兵则同时的高呼:“请您检阅!”
虽然人不多,但是声音异常的洪亮。看到这个情况,希特勒慢慢的站了起来,然后对这下面的仪仗队他再次举起了他的右手。
“乌拉!乌拉!乌拉!”
看到这个场面,一瞬间在场地上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欢呼声。这样的场面连坐在一旁的那些大佬也热血沸腾,于是他们也纷纷站了起来鼓掌表示欢迎。
当然,很大一部分左 派政坛大佬在鼓掌的同时,心底里不约而同的升起一个疑问,列宁这到底是要闹哪样?这是邀请我们看阅兵来了?
是的,虽然主席台下矗立的这群黑衣汉子,没有穿军装、也没有军衔标示,但是在座的大佬都有一种想法,这一群人就是精锐的士兵!他们更是猜测道:“难道列宁一直叫嚣着要用武力推翻临时政府,并不是空穴来风?难道这就是布尔什维克秘密培训的武装力量?”
有了这一层想法,接下来主席台上的大佬们更是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细节。当然,他们并不是想记清细节之后,去告发列宁和布尔什维克。
前面已经说过了,来的都是左 派,大家都是看临时政府不太顺眼的那一群人,巴不得早一点赶李沃夫一干人下台。而且列宁在阅兵式完毕之后,立刻也向在座的大佬们做出了解释,布尔什维克的特别任务科就是一支保卫力量,主要的作用就是保护布尔什维克党中央的正常运作,绝对不是军队。而且这支力量是有合法的营业许可,受俄国的法律约束,绝对不会乱来。
不过在座的都是聪明人,这种很明显的借口和托词,他们十分清楚其中的内涵,比如卢那察尔斯基就对列宁的话一个字都不信,更是对列宁身边那个金发碧眼高高大大的年轻人充满兴趣——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很好,我记住这个名字了!
此时的李晓峰当然不知道自己已经引起了包括卢那察尔斯基在内的一干左 派大佬的重视。他的心思完全放在了主席台下的操场上,阅兵式结束之后,立刻展开的就是特科的汇报表演。
为什么说是表演呢?道理很简单,首先,特科大大小小这百十号汉子仅仅训练了半个月,这点时间放在后世也就是大学生军训的水平,练好了顶多也就是走走方块队的水平。
但是今天的场面可是不小,李晓峰总不能请党外党内的各路大佬和神仙们来看正步走吧?那也太小儿科了,一点儿都显示不出特科的水平,更不可能将特科一炮打响。
为了彰显特科的威风,李晓峰不得不耍一点儿小手段,比如刚才阅兵式中整齐划一的队列和步伐,这批人除了为首的旗手和耍指挥刀的队长,其他的一概是华工兄弟,具体的说,是经过了队列强化训练的华工兄弟。这些人这一个多月就没干别的,就练了队列队形一样,平均每人都踢坏了一双靴子,不然能这么整齐的效果?
至于特科的那帮菜鸟,李晓峰压根就没想过让他们出来丢人现眼,首先他们就没练过队列,其次,让他们练也不乐意。这帮货更喜欢玩枪,于是李晓峰也就安排他们玩枪了。
在特科的一百多人里,李晓峰让曼纳海姆选出了十个有射击天赋的,半个月下来,除了基本军事技能训练之外,就趴在靶场上放枪玩了。平均下来每个人都打了几千发子弹,给这十个人恶心的,如今拿起枪就想吐,不少人更是患上了炮震性耳聋,一天到晚耳朵里嗡嗡得响个不停。
至于训练效果,只能说好于俄国陆军的平均水平,神枪手神马的是暂时不用指望了,那不是十天半个月的突击训练能搞定的。如果让他们用真实水平上台表演,都不够李晓峰丢脸的。
好在李晓峰他有招啊!水平不行就用技术手段弥补,反正也不指望这批人去干狙击手,暂时能将主席台上的外行们糊弄过去就行了。所以李晓峰不追求枪法有多准,只要求表演效果到位。越新奇越好,越震撼越好!
你问怎么新奇和震撼?那还不简单!打死靶子有神马意思,统统隔着一百米远射鸡蛋!神马?你说射鸡蛋难度更高?傻 逼了不是,哥会告诉你,想让鸡蛋碎不一定要用枪打,是鸡蛋又不是铁蛋和钢蛋,大不了哥提前在鸡蛋下面埋好电雷管,哪怕是枪口对着太阳,也保管枪响蛋碎!
什么?你说这是作假?有欺骗领导的嫌疑?怎么能这么说呢?再说怎么就欺骗了领导呢?没看见咱们对外挂出的横幅就是欢迎领导观摩特科的汇报表演?
知道什么叫表演不?那就是演戏,作秀!你自个要将假的当成真的,还能怪群众欺骗了你的感情?反正李晓峰对这场汇报表演早就做了诠释,不求表现出多高超的军事技能,只求让主席台上的领导们放心满意,让领导们看得开心,看得高兴,那就是对革命最大的贡献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39 演习or演戏(中)
既然已经决定拉下脸皮走演技派的道路,那么李晓峰要做的就是将这场戏演到极致,一定要让在场的所有观众交口称赞,为了达到这一目的,今天他着实准备了不少节目。
在阅兵式结束之后,几十个穿着八七式民工迷彩的汉子带着全副武装,喊着号子从煤渣路上冲进了场内。随着曼纳海姆一声号令,这十几条汉子毫不犹豫的蹦蹦跳跳的冲过了跳桩,二话不说就跳进了深坑,接着爬矮墙上高强,勇闯独木桥,一连窜的动作显得那个干脆利落了。
虽然主席台上坐着的绝大部分都是外行,但是这些可都是聪明人,稍稍动动脑子就明白了这些项目的意义,无外乎是模仿战场上可能出现的障碍而已。面对这些障碍能够如履平地,那么战场上的表现自然也不会太差。
眼瞧着绝大部分人都冲到了最后的低网桩前面,就在主席台上的观众以为这个节目行将结束的时候,李晓峰又给了他们一个惊喜。只见曼纳海姆鼓足力气吹响了哨子,随着尖锐的哨声在操场上回荡,一种连续的沉闷的爆炸声突然响起。
嘟嘟嘟嘟嘟……
就在第一批勇闯低网桩的壮士刚刚趴倒在地,准备匍匐前进的时候,在他们身侧十几米处,一挺马克沁突然开始猛烈的喷射火舌,急促的射击声将后面主席台上的观众吓了一跳,顿时群情激动的开始交头接耳:
“这是马克沁吧?”
“玩真的?这也太危险了吧?万一打中了人怎么办?”
“……”
尤其是当这帮看客发现暴露在机枪火舌下的几十条汉子完全无动于衷,只是闷头闷脑像蚯蚓一样扭曲着前进的时候。他们真的震惊了,一个个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不用说,在心里他们已经认为眼前的这群人不是缺根筋的傻缺,就是真正的铁血勇士。
唯一对这场表演很是不屑的恐怕就是曼纳海姆了,他白了一眼某仙人,没好气的说道:“糊弄外行很有成就感是吧?有本事你别用空包弹,玩真的啊!”
好在李晓峰的脸皮够厚,大有一种老子就是要用空包弹糊弄这帮傻缺,你奈我何的的意思。反正这帮人隔得老远根本就没发现帆布弹带上的子弹都是没弹头假货,更没发现马克沁的的枪口上装了制退装置,以至于枪口的火焰大大折扣。
当然,底下爬网桩的哥么也知道身边的机枪扫射就是个摆设,空包弹嘛!基本上七米之外就只能感受到点热气,隔着十好几米,哪怕是大大方方的从网桩上走过去也伤不到一根毛。所以,需要紧张吗?需要害怕吗?
不过这一切主席台上的看客们是一无所知的,他们只觉得热血沸腾,以为自己看到的表演都是真实的,他们为俄国有如此勇敢的士兵而骄傲,更是对这些士兵服务于自己的党派而欣喜若狂。
比如列宁就不动声色的拉住了李晓峰,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安德烈,演习结束之后,将这些勇敢的同志介绍给我认识,我要亲自表扬他们!”
话音还没落,又是一阵激烈的枪声从操场上传来,列宁顾不得等待李晓峰的答复,伸长了脖子向场地内望去,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
激烈的枪声是从射击场传出来的,只见刚刚穿过低网桩的那几十号人马,取下背在背后的武器,对着五十米外的一大片快速腾空而起的各色气球猛烈的开火。
只见他们手握乌兹冲锋枪,右手食指不断的有节奏的扣动的扳机,哒哒哒的枪声之后,五颜六色的氢气球被不断的击中,随着氢气被引燃,猛烈的爆炸激起一团团的橘红色的火焰,煞是好看。
随着枪声的停歇,腾空而起的氢气球无一漏网,尽数团灭,而刚才大发神威猛烈开火的汉子们,蛋定的收起武器,撒丫子的向下一个目标冲去。
“太精彩了,非常不错!”列宁第一个开始鼓掌,不一会儿整个主席台上已经是掌声的海洋。
“同志们的训练效果十分不错!”列宁很兴奋的拉着李晓峰说道。
对此,李晓峰有些脸红,说真的,这也还是表演,以乌兹的火力,扫射一片气球简直就是小菜一碟,根本就没什么难度。而且为了防止有漏网之鱼的出现,李晓峰还特意安排用氢气球,氢气是个好东西啊!遇火就着,爆炸十分猛烈,波及的范围还特别广,说真的,只要引燃个别气球,光是连锁反应也会让这一片气球荡然无存。
而且这么做还有一个好处,氢气球爆炸的效果非常好看,不光声音响火焰还特别猛烈,而对于不懂军事的外行来说,火焰和爆炸就能让他们十分满意。
唯一能看出门道还是曼纳海姆,他不动声色的瞪了某仙人一眼,对他弄虚作假的行为表示十二万分的鄙视,当然老头对一干瞎咧咧只知道起哄叫好的外行更是嗤之以鼻,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土豹子,喜欢听响声看火焰,直接放焰火好了,那个更好看!
但是随着下一个项目的开始,曼纳海姆老脸上的嘲讽、鄙视和不屑渐渐的被疑惑所取代,是什么项目能让老头百思不得其解呢?这就是李晓峰的拿手好戏——枪响蛋碎,嗯嗯,是百米射鸡蛋。
曼纳海姆那个疑惑啊,对于手下这帮菜鸟蛋子的枪法,他十分有数,百米步枪卧射,平均成绩也就是七八十环左右的样子,今天是怎么回事?一个个都成了神枪手,比半身靶要难得多的鸡蛋,竟然通通被消灭了,这是怎么回事?
曼纳海姆很清楚以自己这帮半桶水小兵兵的枪法根本就做不到这一点,甚至换成他自己都做不到,鸡蛋才多大的个,小的四五公分大,大的也只有五六公分的样子,百米以外眼神差的都看不清楚。
而且就算能看清楚,能准确的击中也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儿,据他所知,能在百米之外击中如此小的靶子,已经很接近莫辛纳干步枪的最大精度了,甚至不少俄国粗制滥造生产的莫辛纳干还没有这个精度,百米的散布足有成年人一拳头大小。这是怎么了?一个个都要逆天?
曼纳海姆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部下有这种逆天的本事,他第一时间就锁定了犯罪嫌疑人,他恶狠狠的瞪着某仙人,大有把他活吃了的想法。
对此,李晓峰直接装作没看见,谁让曼纳海姆猜的很对,以特科这帮菜鸟的真实枪法,估计给他们百十发子弹也很难击中一个鸡蛋,确实是他搞的鬼,但不是用电雷管,而是用他的仙力。震碎百余米之外的鸡蛋,对他来说实在太简单,根本就没必要布置什么电雷管。后者配合不好可是要砸锅的,而且用这种造假的方式糊弄,让特科的革命小将们知道了恐怕又要翻天,弄不好又是丑闻。而且这么做也不利于特科的发展,都用造假的方法,今后谁还苦练军事技能?
如今也就是为了打响特科的头一炮,才不得不弄虚作假,这种方式李晓峰可没打算推广和普及,不然真上了战场,那不就坑爹了!说白了就是权宜之计。
可是列宁一干大佬并不知道这是权宜之计,对于特科成员的高超枪法,导师大人是挑了两个大拇哥表扬,如果不是后面还有项目要继续,他都有心走下主席台去跟同志们亲切的交流了。
可以说李晓峰通过种种手段是基本达到了想要的效果,主席台上的各路大佬一个个面红耳赤兴奋不已,他们真的想知道后面还有什么惊喜。
有惊喜吗?当然有,枪响蛋碎的表演之后,新的一路人马又冲上了操场,不过他们并未在场地上停留,而是直奔操场后面劣质违章建筑群。
只见这帮人缓缓的接近了那栋最高危房,他们有的端着乌兹冲锋枪,有的拿着霰弹枪,更有一个哥么背着一截类似圆木的玩意儿,这些人神情肃穆,贴着墙壁缓缓的接近了楼房的大门。但是他们并没有冲进去,因为那个领头的一个人打了一个手势,于是整个队伍就停了下来。
伴随着这一系列的动作,曼纳海姆开始介绍这个项目,原来这栋建筑屋里目前被一群所谓的恐怖份子控制住了。而这队人马就是奉命攻击这栋大楼的特殊部队,而他们将会采取前所未有的特殊方式攻下这栋建筑。
听着曼纳海姆天花乱坠的介绍后,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被极大的调动起来。恐怖份子是什么?还有这群人会用什么方法攻占这座危房?
在主席台上的外行们眼中这简直是一个非常神秘的事情。于是他们都耐着性子看了下去。只见为首的指挥比划了几个手势,整队人马就迅速的四散离开。
只见,其中的一队人大约有五个左右,小心翼翼的从房屋的左右两边慢慢的接近了那栋大楼的大门。不过他们并没有直接攻击,而是停在那里慢慢的等待。而另外的一组人马则绕到了楼房的后面。
接着房子后面这一组人马在众目睽睽之下,取下了挂在身上的绳索。接着这些人给绳子头上装好了钩子,像西部片里牛仔套牛的样子用绳子在空中甩了几个圈,借助离心力成功的把绳子给甩了上去。
接着这些人在拽了拽绳子试了试绳子的拉力后,几个人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竟然顺着那根绳子慢慢的爬了上去。不过更让看台上人吃惊的事情还在后面。因为他们看到第三队人马甚至不借助任何工具,而是单单的双手双脚发力顺着墙壁的缝隙就爬上了屋顶。这让在下面观战的人着实为其担心了一阵。不过在有惊无险中两队人马在楼顶会师,这让观战的各路大佬立刻报以非常热烈的掌声,仿佛已经胜利了一样。
等到一切都准备好了之后,随着一声尖锐的哨声,一直埋伏在大门外的那一组人马率先发起了攻击。他们中背着圆木的哥么取下了圆木,在另一个同伴的配合下,两人合力擒住圆木猛撞大门!
随着咔嚓一声响,大门顿时被凿开,这时候观战的大佬们才知道,那一截圆木样的东西是破门器。门被打开了,但是这一组人马却并不着急进去,而是往里面扔了一颗手榴弹,几秒钟后丢入了第二颗手榴弹。
随着两声连续的爆炸声过后,走在最前面的三个人按着顺序冲进了进去,而后面的两个人则控制了门口。就在地面人员动手的同时,在楼顶垂下几根绳子,十个人如同杂耍般的顺着绳子滑到三楼的窗户口,一脚蹬破窗户,一个滚神就冲了进去。
紧接着屋里传来一连串激烈的枪声,顺带还冒出几句什么“缴枪不杀”的喊叫声。不过在看台上的大佬们就只能大眼瞪小眼了,毕竟,屋子并不是透明的,里面究竟是一个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
大约过了十分钟,攻房部队趾高气昂的从房子里走了出来。而在他们后面几个像几个面目猥琐的“恐怖分子”像提小鸡一样被拖了出来,顿时观众台上立刻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观众们接受了,就是对李晓峰最大的褒奖,虽然这出戏在后世真正的反恐专家或者cs高手看来,无疑是一场闹剧。但是在这个时代,在凡尔登和索姆河,十数万人马排列着整齐的队形勇闯机枪阵的时候,单兵和小组攻防技巧还处于朦胧阶段。更多的时候,不管是攻占一件房屋还是攻陷一座山头,都是用人命去拼。像今天这种“精巧”的战术行动,意义就非同小可了。
这也是少有的没让李晓峰挨白眼的项目,曼纳海姆对此十分看重,一直在追问除了攻占房屋的战术动作外,还有没有其他的,弄得李晓峰不厌其烦,丢给了老头一本特种作战手册之后,就逃之夭夭了。
观看了在攻占房屋的战术演练之后,列宁对这场演习的兴趣愈发的浓厚了,说真的,他没想到某人能做的这么好,一开始他还有些担心,担心半个月的集训不会有什么效果,担心某人会闹笑话。但是现在看来,这场表演实在是太成功了!
列宁可是知道半个月之前,由捷尔任斯基选拔出的特科新成员是一帮什么货色,说他们是散兵游勇都是在表扬他们。反正列宁觉得这些人除了对党比较忠诚,还有两膀子力气之外,其余的一无是处。可是今天一看,鸟枪换炮,乌鸦变凤凰了!
顿时列宁的心思就活跃起来,拉着李晓峰吩咐道:“安德烈同志,你的工作成绩非常出色,这让我很欣慰……你有没有信心扩大规模,为党训练出更多的战士?”
好吧,李晓峰知道,这是表演的副作用来了,连列宁都被成果震惊了,准备给哥加码了。虽然哥不介意挑重担,但是最好还是见好就收,免得穿帮了更丢人。
李晓峰凑到列宁耳边,小声的解释道:“列宁同志,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特科的同志戴黑头套吗?”
“不是因为冷吗?”列宁反问道。
李晓峰苦笑道:“当然不是,您今天所看到的成果,不完全是特科同志的成绩,里面很大一部分都是比他们更早投入训练的华工兄弟在代为演示。特科的同志们虽然也很努力,但是离合格的战士还有很远!”
列宁一听就全明白了,敢情里面还请了外援,难怪他总觉得场下的这些人哪里怪怪的。虽然真相让他有些失望,但是并不是不可以接受。他没打算批评某人弄虚作假,不弄虚作假才是傻蛋,否则党内党外这么多大佬,这么多眼睛盯着,出了丑算谁的?那时候人家嘲笑的可不是小年轻李晓峰,而是他列宁。
列宁可不想成为笑柄!而且今天这场弄虚作假的演示效果很好,极大的鼓舞了党内的士气,更是让他在党外的左派大佬面前大大有面子,毕竟某人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这就叫慧眼识珠!
当然,该说的话,列宁还是要提醒的,虽然弄虚作假是形势所逼,但是也不能助长这股歪风邪气:“安德烈,今天是特事特办,以后你可不能继续这么干!布尔什维克决不能弄虚作假!还有,你得告诉我,特科的同志们到底是个什么水平,这次全国代表大会的安全工作交给他们,他们到底能不能胜任?”
李晓峰心说导师大人,你也太看得起这次全国代表大会的意义了,这又不是1912年,整个党都被沙皇赶得如丧家之犬,同志们都朝不保夕,时刻要担心安全问题。眼下您又没跟临时政府彻底闹翻,人家才懒得来捉你。
不过这话也就是能在心里想想,真说出来就是找抽了,李晓峰很诚恳的解释道:“列宁同志,特科同志们的军事技能已经足够完成这次安保任务了,他们有信心也有能力保卫党中央的安全。”
说到这,李晓峰信手一指场地中央:“不信您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40 演习or演戏(下)
列宁顺着李晓峰手指的方向看去,刚才的几幢危房之间又有了新的动静,八个头戴的火车头帽子,穿着黑色皮夹克,脚蹬长筒靴的警卫两两一组,四个守在刚刚才被攻占的三层危楼的门口,四个守在屋顶,来来回回的走来走去。
列宁的好奇心顿时被勾了起来,适才的攻楼行动做得干净漂亮,现在守候在门口,难道改为防守了?
事实跟列宁的猜测相差不远,前面的什么四百米障碍、什么射击、什么攻占小楼其实都跟特科的工作没有太大的关系,说白了那些都是正餐之前的开胃小菜,接下来的项目才是特科真正职能的展示!
特科的只能是什么?不就是很有前途的看大门工作嘛!李晓峰觉得,导师大人您不是担心特科的工作能力吗?那咱们就让你看看特科有什么本事!
这厮有条不紊的解说道:“列宁同志,现在这个科目就是保卫中央机关,你看到的场景就是模拟彼得格勒的街道,待会敌视我党的各种反动势力将用各种办法骚扰我党的正常工作,而我们特科要做的就是将其一一化解!”
列宁点了点头,其实他也看出一点名堂了,小楼前不断巡视的四个人就是特科的警卫,而在他们附近有匆匆而过的“行人”,也有坐在长椅上休息的“路人甲”,更有各式各样的小贩,比如卖香烟的、卖报纸的、卖烤白薯的……
这个场景倒是很像彼得格勒的街头,各式各样的人流都有,保不齐里面就有隐藏的反动派,要防备这些躲藏在暗处的老鼠的偷袭,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至少列宁不认为立在门口的这四个警卫有那么大的能力,他很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更好奇特科的警卫们会怎么应对。
就在此时,“街道上”的情况发生了变化,两个打着醉拳的酒鬼手拉手肩并肩摇摇晃晃唱着小曲就登场了。只见他们踉踉跄跄的向四个警卫接近,嘴里放肆的说着一些难以入耳的话。
虽然离得比较远,列宁听不清楚两个酒鬼在念叨什么,但是并不妨碍导师大人自己脑补,反正不会是好听的话,什么挖苦讽刺恶意的嘲讽,那是绝对少不了的,甚至可能是指着鼻子骂娘。
列宁很清楚临时政府的那帮人,还有十月党、立宪民主党和社会革命党右 派是一群什么鸟,像这样故意派几个醉鬼闹事,或者派人来碰瓷,都是有可能的。面对这种情况,稍微处理不当,就会闹出大事,甚至被那伙鸟人借题发挥。
怎么应对确实是个难题,直接赶走吧,这是大马路上,而且人家还是醉鬼,下重手影响不好,不搭理他还蹬鼻子上脸,可以说真的很头疼!
站在“门口”的四个警卫似乎也很挠头,劝了半天,这两个货根本就部位所动,就是不断的拿垃圾话喷你,一时半会儿,他们拿这两个醉鬼还真是没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撒泼。
而醉鬼们眼瞧着警卫没有动作,胆子似乎更大了,已经不满足于动嘴,开始一步步的向党中央的“大门”靠近,看样子真是准备借酒闹事了!
就在此时,一直表现得像温吞水一样的警卫们,终于有了动作,四个人顿时抢前两步,一齐堵在醉鬼们面前,不让他们越雷池一步,并再一次的给予口头上的警告,要求醉鬼们立刻滚蛋!
就是为了闹事而来的醉鬼怎么可能就此罢休,当即不光动嘴,手上的小动作更是不停,推推搡搡的闹个不休。这时候四个警卫一改先前的温吞水作风,抽出腰里的警棍,最后一次警告醉鬼。
列宁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警卫们前一段的表现跟他意料中的差不多,也还比较满意,不像俄国的狗腿子警察,一上来就耀武扬威,而是选择了劝说和警告为主的手段。但是列宁同时又非常的担忧,这种文明的手段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实在不好说,若是遇上了今天这种故意挑事的家伙,那么光动嘴是绝对不管用的。
果不其然,在下一刻,两个醉鬼暴露出了他们真实的面目,手上的动作不光越来越大,还开始大呼小叫,企图混淆视听了。就在这时,只见一直表现得很克制的警卫们果断的出手了,只见为首的那两个,一扬手中的警棍,直接就朝大声嚷嚷个不停的醉鬼戳了过去。
这一刻,列宁瞪大了眼睛,觉得警卫们实在是不给力,用过棍子的都知道,棍子得甩、得抡,像击剑似的去戳能有什么杀伤力,你准备给对方挠痒痒呢!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完全出乎列宁预料,在导师大人看来毫无杀伤力的挠痒痒招数,效果却是出奇的好。只听见两个可怜的醉鬼一声惨叫,紧接着浑身像筛糠似的一阵乱抖,登时就瘫倒在地。马上早已做好了准备的另外两个警卫一跃而上,登时就将两个闹事的醉鬼捆成了粽子,一场危机立刻就被轻易的化解了……
好吧,虽然结局十分完美,完美得列宁都有些后悔,这是什么狗屁的表现?过程简直经不起任何推敲,毫无逻辑性、牵强附会、粗制滥造,总而言之,列宁非常的不满意!
实际上,不满意的不仅仅的是列宁,看台上的各路大佬胃口早就被前几个项目养刁了,但是这个节目让他们十分失望,场面偏小就不说了,演技还很烂,大家没有扔臭鸡蛋和烂西红柿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李晓峰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只见他粉末登场,走到主席台上,拿着麦克风,笑眯眯的介绍道:“我知道各位前辈和同志们对场上的表现很有疑虑,都觉得用木棍轻轻一点,就能让人失去行动能力太不合理……”
“没错,这就是不合理!你这就是糊弄我们!”
李晓峰抬头一看,不出他所料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同时发难了,看这两个货气势汹汹的样子,是准备大闹一场了。
“原来是加米涅夫同志和季诺维也夫同志,”李晓峰依然笑眯眯的说道,“既然你们觉得不合理,那么就请你们二位站出来,亲自验证一下,看看我能不能用这根小胶皮棍立刻制服你们,怎么样?要不要试一试?”
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对视了一眼,哥俩还真的有点担心,尤其是看见某人邪邪的笑容时,一种很危险的感觉顿时涌上了心头。哥俩顿时就犹豫了,就纠结了。
不过他们就算想退缩,李晓峰也不给他们这个机会了,激将道:“如果你们害怕那就算了,没有胆子就不要信口开河随便质疑……”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还能犹豫吗?这个时候,当着党内党外众多大佬的面,不争馒头争口气,绝对不能草鸡!
当即这两个货硬着头皮就走了出来,很大义凌然也很不在乎的说道:“试就试,我还怕你不成?今天我们就是要当众揭穿你的骗局!”
李晓峰笑得更加的开心,只见他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掏出一根胶皮棍,很邪恶的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不等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答话,李晓峰轻轻的将胶皮棍上的开关往上一推,登时只见胶皮棍的顶端啪啪啪的一阵乱响,蓝色的电火花欢快的跳个不停。
顿时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菊花一紧,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傻子也知道情况不好,真让这电火花打在身上,那还不满地的跳霹雳舞!赶紧闪人,这回又上当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准备跑路的时候,李晓峰出手更快,电棍闪电般点出,给这两个货的腰眼上一人来了一下。
啪啪两声脆响,似成相识的一幕又一次发生了,可怜的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腰眼一麻,登时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等她们清醒过来的时候,就觉得浑身不得劲,尤其是下半身热乎乎的、湿漉漉的……
在场的不少大佬也发现了,似乎这两个货尿裤了,说真的,尿裤本来就够丢人的了,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尿裤,那就更丢人了。再说大庭广众也就罢了,围观的还是俄国政坛上能呼风唤雨的大佬,这个人真是丢到姥姥家了。
只能说李晓峰这小子就是蔫坏,刚才他为什么点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的腰眼?还不就是让他们尿裤出丑,谁不知道腰眼这个位置是肾脏,利尿的器官,往这里戳换谁都得尿裤!
更坏的是,这货指了指逐渐清醒过来,羞得满面通红的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热情洋溢的介绍道:“各位同志,大家都看到了,我手里的这根胶皮棍叫电棍,别看他其貌不扬,就像一根普通的棍子,但是只要推开开关,它立刻就能发出两百万伏的高压,瞬间就能电到一个壮汉……而且大家也看到了,这是一种非致命性武器,被电到的人没有生命危险,可以说是安全可靠,是居家旅行的必备防身器材……”
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连滚带爬灰溜溜的走了,不走不行啊!首先是丢人丢大了,他们哪还敢呆在这招人嘲笑,其次,这个天温度有点低,虽然一泡热尿撒裤子里了开始觉得暖和,但是时间长了那个凉飕飕的感觉就跟没穿裤子似的。
望着两人狼狈而逃的囧样,列宁摇头感叹了一句:“这个小子,就是蔫坏!”
当然,这不是批评,只是有感而发而已。列宁对那两个货没啥好感,反正这回不是某人主动挑衅,而是他们上杆子找虐,不值得同情。列宁到是对电棍十分有兴趣,这个小东西确实不错,尤其是给女同志非常好,防狼的必备工具啊,他决定在演习结束之后找某人弄一根送给克鲁普斯卡娅。
不过在这之前,演习还得继续,场景依然不变,有变化的是闹事的匪徒从两个变成四个、八个,以及更多。而特科的小警卫们还真有点处境不乱的意思,四对四用电棍分分钟解决问题,四对八的时候靠着电棍和相互之间的配合也不落下风,当匪徒变成十几个的时候,他们是真心的顶不住了。
就在观众们觉得他们会输的时候,八个警卫挥舞着警棍将包围过来的匪徒稍微赶开一点,结成一个半圆的阵型,只见他们飞快的各自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瓶子,瓶口的喷嘴对着包围过来的匪徒一阵猛喷。
顿时,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匪徒被瓶子里喷出的水液浇了一头一脸,一股子火辣辣的滋味刹那间就在他们脸上炸开,措不及防的他们鼻涕眼泪口水哗哗的往外流,糊得满脸都是,别提有多恶心了。
这时候刚才还危在旦夕的警卫们不光化险为夷,还狠轻松的对着跪在地上的匪徒们一人电一下,轻轻松松将他们一网打尽。
看完了这一幕的李晓峰,真心希望跟刚才一样,还有像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一样不知死活的倒霉蛋上来质疑催泪瓦斯喷雾剂的效果,比如坐在角落里的斯大林,这货就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人选。李晓峰完全不介意喷钢铁同志一头一脸的辣椒水,疼得他哭爹喊娘的跪地求饶才叫好。
很可惜,钢铁同志没有像那两位那么冲动,稳如泰山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连挪动一下屁股的意思都没有。李晓峰很是失望,暗自的叹了口气,不情不愿的指着手里的催泪瓦斯喷雾剂解释道:
“这个小瓶子里装的是催泪瓦斯,只要按下喷头,就能飞快的喷出出去,具有强烈的刺激性,能让被喷到的匪徒痛不欲生,最关键的是,这种喷雾剂无毒性,不会致人死亡,被喷到之后,只要经过清洗就能恢复正常!”
这也是个好东西,列宁还高兴的点了点头,决心也为自己老婆弄几瓶,实际上在座的各位大佬都有同样的想法,电棍和催泪瓦斯喷雾剂都必须搞到手。
为什么大家伙对这两样武器如此的有兴趣呢?道理很简单,这些都是非致命性武器,不像手枪、匕首神马的,只要开片就可能见血,弄不好还会出人命。对他们来说,搞出人命可不是好事,毕竟现在的俄国名义上还是有政府的,不能胡来。而且他们都是混政坛的,搞出了人命实在不好收场,影响也很恶劣,容易被政敌抓住把柄。
而不管是电棍还是催泪瓦斯,制服效果都很好,而且不伤人命,这对于缺乏人身安全感的各路大佬来说,实在是太好了,想要抢购也就是非常正常的了。
就在大佬们热情洋溢的讨论着怎么给自己,或者自己的党派搞一点儿非致命武器防身的时候,场内又发生了新的变化。这回前来围攻小楼的“匪徒”可不是一个两个了,呼啦超的来了好几百,黑压压的将小楼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时候光凭八个警卫肯定是挡不住了,电棍再牛,也没办法同时电倒几百人吧?至于催泪瓦斯喷雾剂,这黑压压的一片,你喷谁都没用。
这时候只见八个警卫井然有序的退入房内,就在大家伙以为他们要死守待援的时候,几分钟之后,他们又在二楼的窗户前露头了。此时的他们已经装束一新,头戴防毒面具,手持霰弹枪。只见他们推开窗户,抬手就往人堆里扔出了手榴弹!
“这也太……太……太凶残了吧!”一位大佬目瞪口呆说道,“扔手榴弹,这得炸死多少人?!”
“就是啊!搞出流血事件就不美了!”另一位大佬评头论足的符合道。
但是李晓峰却没有一点儿要解释的意思,众多大佬见在他这里没有答案,只好继续关注场内。从二楼扔下来的手榴弹,并没有如想象中那样爆炸,而是只发出了很微弱的咣当一声。紧接着一股烟雾就从裂开的弹体内冒了出来,没几分钟的功夫就将几百匪徒统统覆盖了。
那场面真是伸手不见五指,凡是被烟雾覆盖的“匪徒”无一不发出剧烈的咳嗽,然后就是老一套的鼻涕眼泪齐飞。众大佬这才明白,赶紧这是大一号的催泪瓦斯弹。
虽说是暂时制服了大部分的“匪徒”,但还是有一部分匪徒没受受到催泪瓦斯的影响,或者说不畏惧催泪瓦斯的影响。在催泪瓦斯的刺激下,这批人凶性大发,疯狂的撞开房门杀了进来。这一幕顿时让大佬们的心揪了起来,不出意料接下来就是一通打砸抢了吧?
不过透过二楼的窗口,主席台上的大佬们看到了完全出乎意料的场景——据守屋内的警卫没有再使用警棍,而是举起了手中的霰弹枪,那真是一枪一个,弹无虚发,瞬间就撂倒了无数的暴徒,甚至乘胜追击,一举将“暴徒”们撵出了屋子。
这一幕虽然畅快,但是大佬们还是觉得太血腥了,愤愤质问道:“开枪是不是有点过了,酿成流血事件,恐怕不好收场啊!”
这回李晓峰只能亲自解释了,他拿出一发霰弹,笑眯眯的解释道:“请大家不要误会,警卫虽然迫不得已只能开枪自卫,但是他们使用的子弹是这种低杀伤力的橡皮蛋,这种子弹是橡胶的,只要没有击中我们身体上的要害部位,一般不会造成目标的死亡……”(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41 演习or演戏(续)
橡皮弹?
一时间在场的各位大佬都呆住了,他们可是从来没听说还有这种子弹,端的觉得很是惊奇。呼啦超一下就包围了李晓峰,一个个都像没见过世面的土豹子,都想见见传说中的橡皮弹长什么样子。
对此,李晓峰很是无语,橡皮弹还能长什么样,就是黑一点,威力小一点,其他的跟普通的子弹没啥区别。但就是这,一帮子土豹子还是很好奇的将李晓峰手里的橡皮弹抢下来,左看看右看看,简直就是一群好奇宝宝。
在最初的惊奇之后,立刻有人就问出了实质的问题:“橡皮弹哪里可以买到呢?”
李晓峰笑容可掬的回答道:“这种子弹是由北方工业公司生产,如果大家有兴趣的话,我可以提供联系方式……”
好吧,一干大佬赶紧掏出了笔记本,像小学生似的将联系方式郑重其事的记录下来,看样子李晓峰这个广告效果很是不错。
当然,老话可是说了别看广告,后世刷电线杆子上的各种名医广告吹得天花乱坠,但是能信吗?产品怎么样,归根结底还得看“疗效”。
橡皮弹有没有李晓峰吹嘘得那么好呢?能达到制服目标却不伤性命的效果吗?应该来说,很悬!后世在巴以冲突中被橡皮子弹打死的平民可是一点儿都不少,而且因为橡皮的固有特性,精度可以说很差,基本上属于打哪指哪的水平,瞄着肚子说不定就击中了脑门,本来想打屁股的说不定直接就命中了小弟弟,弄不好就伤及无辜了,反正不是太靠谱。
而且,虽说橡皮弹是非致命性弹药,不容易打死人,但是很容易打残人,而且从某种意义上说打残更不人道,痛苦的持续性也更长。而且最坏的是,正是因为橡皮弹打着非致命武器的名头,使某些人可以堂而皇之的开枪,反正是非致命武器,打死了你不是咱们存心的,完全是你点背,怨不得别人。
李晓峰可以想象,如果在俄国警察和宪兵界普及这种弹药,对于俄国的劳苦大众,尤其是对俄国的大小革命闯将来说,那就是一场不折不扣的灾难。毛毛熊的某些大佬可是完全不在乎人命的,有一种可以堂而皇之开枪的弹药,自然要大用特用。
好在橡皮弹的技术含量还是有一点儿,这年月美帝和英帝都没有同类产品,实际上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他一个人有,之所以带出北方工业公司的名头,完全就是为了做广告。
应该说广告的效果是非常不错的,在座的不少大佬真动了采购的念头,如果不是演习还要继续,他们已经坐下来跟某仙人讨价还价了。这其中就包括列宁,导师大人现在真心没兴致看什么演习了,他很想将某人抓过来问个清楚,看看他手里到底还有什么好东西,最好一次收刮干净。而且导师大人觉得演习已经完全证明了特科的工作能力,已经非常完美了,不需要过多的暴露自己的底牌……
可惜,这些李晓峰都不知道,眼下他的心思完全投入在演习上,最后这一场演习其实才是他最想展示的,为此他甚至亲自去客窜了一个角色。
两辆挎斗摩托车开道,后面跟着的是一辆黑色的梅赛德斯小轿车,这辆车原本的主人是维多利亚大小姐,这小妞是个汽车发烧友,以前是她老子太抠门,不给买。如今同某仙人一起合伙做生意赚了不少银子,维多利亚也就不在乎这两个钱了,联系了一家在二月革命之后倒台的旧贵族,买下了这辆德国车。
其实维多利亚本意是买全新的,可谁让现在正在跟德国人打仗,想买全新的梅赛德斯,那是根本不可能。无奈之下也只能搞一辆二手车先过过瘾了。
今天,李晓峰就把维多利亚的爱车借出来充门面了,倒不是他认为这破车有多好,实在是这个年月也只有梅赛德斯和劳斯莱斯还上档次一点,端庄大气,像领袖的座驾。
没错,这一次模拟的场景就是领袖出门遭受刺杀时的应对,你问谁演领袖?当然是本书的主人公李晓峰同学,他早就想过一把前呼后拥的领袖瘾了,为此这货还特地换了一套阿玛尼西装,别提有多烧包了。
二八开的小分头,西装革履,捯饬得跟后世北朝鲜政府官员一个尿性的李晓峰粉末登场了,那派头是相当的足,下车有人开门,走道前面有人引路,后面还跟着个同样西装革履提黑色手提箱的秘书,整个做派下来,那就是个要遭雷劈的范儿。
连列宁都看不下眼了,对一边的捷尔任斯基说道:“这个小子,就是小资产阶级的气息太浓!”
捷尔任斯基看了看烧包的李晓峰,又看了看正经危坐的列宁,心中也是吐糟不已:“我的列宁同志,你这话简直是不负责任,他那是小资产阶级习气?大资产阶级恐怕都没有哪个派头,您就包庇这个小混蛋吧!”
身在场中专心演戏的李晓峰可不知道,他的做派已经引起了两位大佬的不快,此刻的他是全心投入,准备演好这个被刺杀的角色。只见这货在前后左右四个特科警卫的保护下,沿着红地毯缓缓前进,还频频的向周围的群众演员挥手示意,后来干脆停下来一一的跟同志们握手,别提有多亲民了。
“这个小子!”列宁又摇了摇头,表示完全无力吐槽了,“还演的像那么回事儿!”
列宁的话音刚落,场上突然发生了变故,只见人群之中一个男子右手握着手枪,左手拿着手雷,张牙舞爪的就从人群中冲了出来,眼瞧着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依然在亲民的某仙人。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黑影唰的跃起,一个野蛮冲撞就给刺客撞翻在地,接着施展大小擒拿手一举将刺客制服,那个表现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犀利!
主席台上的大佬们纷纷鼓掌,对此表示十分的满意,赞叹布尔什维克特科的警卫就是山中猛虎海中蛟龙,如果当年林肯有这样一批精锐的勇士,那绝对就不会悲剧了。大佬们纷纷向列宁表示祝贺和羡慕之情。
当然,列宁也听出来了,这批人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祝贺都显得心口不一,羡慕神马的自然也就别当真,人家就是客气客气。实际上列宁自己也觉得这个项目可有可无,真正的刺客怎么可能这么蠢,还右手枪左手雷,还叽里呱啦的乱叫,没有这么蠢的人,不动声色的站在人群里抬手一枪就能解决问题,这么搞不是纯属找死么!
列宁甚至认为,如果自己是刺客,直接一雷丢过去就完了,如果没炸死某个烧包的混蛋,再来补抢鞭尸不迟。就在列宁叹息不已,认为某人还是没有地下工作经验,不懂得怎么搞暗杀的时候,场内似乎又有了新的动静。
制服刺客之后,演习并没有结束,恰恰相反,演习反而进入了一个新的高潮。只见先头围在李晓峰左右的几个警卫,迅速向某人靠拢,组成了一圈移动的人墙将某人牢牢的包围在最中心,接着身后梅赛德斯轿车上的司机迅速的发动汽车,开始向某仙人靠拢。在人墙的掩护下,李晓峰迅速的返回汽车,立刻在开道的摩托车掩护下,撤离当场。
看了这一幕,列宁将刚才想说的话生生咽了回去,这一连窜的动作如行云流水,几个呼吸之间就将某人从险境中拉了出来,迅速撤离了最危险的现场。这么快捷和迅速的反应,对于这个年代的保卫水平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的。
在座的各位大佬、包括列宁,都很清楚这个年月的安保是个什么水平,就拿一战的导火索,萨拉热窝事件来说。悲催的费迪南大公夫妇很大程度上就是死在二把刀的警卫和司机手上,没有他们犯二,这两口子至少能救回来一个。
说句马后炮的话,如果当时保护大公夫妇的是特科的警卫,恐怕就没刺客什么事儿了,就算不能当场活捉那货,至少也能让大公夫妇迅速撤离,给后面的抢救赢得时间。
“安德烈的表现不错!”列宁小声的对捷尔任斯基说道,而后者也认可这个结论,如果在实战中特科的警卫也能发挥出同样的水平,那么捷尔任斯基就可以对安保问题大大的松一口气了。
在摩托车的护卫下,梅赛德斯小轿车快速发动,驶离了事发当场,就在观众们准备再次鼓掌衷心的再祝贺列宁一次的时候,突变忽然发生。
砰的一声枪响,梅赛德斯小轿车的车轮顿时瘪了下去,车身一抖一个踉跄顿时就横在了马路中央。紧接着像是接到了什么信号一样,一群武装匪徒从街角冒了出来,啪啪啪的枪声不断,横在当场的小汽车就像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有覆灭的可能。
列宁咽了一口吐沫,如今他已经把刺杀太儿戏这一条忘到了九霄云外,如果现实中他也遭遇到了如此险恶的场景,该怎么应对?贸然下车绝对是要被打成蜂窝煤的,但是留在车里似乎也有可能变成筛子,一时间导师大人纠结不已,到底该怎么应对呢?
特科的警卫完全没有那个纠结的功夫,他们飞快的就做出了选择,首先是开路的两辆摩托车上的警卫迅速下车,以车身为掩护,掏出武器狠狠的还击。
只见这六个人迅速从大衣里掏出乌兹冲锋枪,上膛瞄准一气呵成,顿时两道火舌就封锁了刺客们前进的道路,将他们压回了街角。接下来六个人两两一组,轮番的上阵,不断的用强大的火力压制刺客。
三组人马配合无间,绝对不会出现大家伙一起开枪,然后一起打完子弹的窘境。他们是互相掩护,一组人马射击,一组人马警戒预备,另一组换子弹。虽然人少,但是刺客全完全讨不到一点便宜。
在此同时,汽车里的人也不用纠结了,警卫们护卫着李晓峰快速下车,首先下车的两个警卫警戒着四周,接下来两个保镖压低李晓峰的身体,时刻用自己身体遮挡住最危险的方向,其中一个秘书还用那个黑色的手提箱遮挡住李晓峰的要害,最后司机和副驾驶断后,很快的在这六个人的掩护下,李晓峰安全的撤出了汽车,躲进了一幢建筑暂避。
一连窜的功夫让列宁最为纠结的问题就轻松的被解决,尤其是下车那一段的交替掩护,做得是十分精彩,唯一让列宁感到疑惑的是,将那个黑色手提箱当盾牌使用实在是有些牵强,不过想想当时的情况,有个手提箱挡着总比没有强。
对此,谢尔盖.瓦西里耶维奇并不认同,他从台下拿出了个一模一样的黑色手提箱,比划着对列宁解释道:“列宁同志,请不要小看这个手提箱的作用,首先这不是一个普通的手提箱……”说着他打开了锁扣,将手提箱内部的构造摊开给列宁过目。
“这个手提箱是特制的,里面装了五毫米厚的防弹钢板,能在近距离抵挡手枪弹的直射,而且这个手提箱里还装有一只乌兹冲锋枪,只要扳动手提箱提手上的开关,它就能在手提箱内直接开火!”
好吧,列宁直接就震惊了,他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手提箱里就有这么多门道,既可以当盾牌用,还可以直接扫射,攻守兼备,简直是太巧妙了。
他由衷的感叹道:“这个设计太好了,我刚才还以为提着手提箱的是扮演秘书,原来这个所谓的秘书也是警卫,恐怕连刺客都想不到吧!”
稍微一顿,列宁饶有兴趣的问道:“这个设计是谁发明的?”
谢尔盖.瓦西里耶维奇诚恳的回答道:“是安德烈同志亲自设计的!”
列宁其实一点儿都不奇怪,这种层出不穷的奇思妙想,在党内也只有李晓峰能搞出来,换做其他人来主持特科的工作,最多最多也就是搞好门卫工作。
应该说列宁想岔了,某仙人的奇思妙想很多都是赤果果的盗版,比如这个手提箱的灵感,就是美帝的原创,当年里根遇刺的时候,身边的特工就用了同样的装备。当时的照片中就有这么一个箱子,它可不是神马核手提箱,仅仅是特工用来放乌兹冲锋枪的枪盒而已。李晓峰不过是发挥再创造了一下,当然身后跟一个提黑皮箱的秘书很有范也是他采用这件装备的重要原因之一。
演习依然没有结束,两次行刺失败的刺客们并没有放弃,当他们发现李晓峰的护卫人数很少的时候,采用了分进合击的战术,成功的迂回到后侧,抄后路击退了路中央使用乌兹冲锋枪火力空前强大的六个警卫,将李晓峰一干人团团包围在房屋里,开始发动一波又一波悍不畏死的人海冲锋,企图用人数上的优势一举将李晓峰等人歼灭。
应该说现在的形势对李晓峰和特科的警卫们来说,是非常不利的,虽然他们拥有火力上和地形上的优势,但是所携带的子弹毕竟有限,只要耗尽了弹药就是死路一条!
在最危急的时刻,警卫人员携带的scr-300电台发挥了关键的作用,李晓峰用它迅速联络了特科总部,总部立刻就派出了支援的兵力——十辆挎斗摩托车带着整整一个排的兵力,风驰电掣的赶到了事发现场,在乌兹冲锋枪和sks45半自动步枪的联合打击下,刺客们死伤惨重落荒而逃。
随着三发红色信号弹升上天空,这一次演习总算是圆满的落幕了,主席台上的大佬们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只能说特科的表现实在是太精彩了,一次又一次的出乎他们的意料,可以说是高潮迭起。
尤其是最后一个项目,在万分危急的形势下,特科警卫处惊不乱,沉着冷静的在万分不利的局面下扭转乾坤。哪怕就是最挑剔的大佬也不得不挑大拇哥说一声好!
至于列宁同志,此时他已经被众多的大佬团团围住,有祝贺他的,有道喜的,更多的则是拐弯抹角打听特科实力的人。几乎所有人都对这个刚刚成立一个多月,一直不引人注意的结构爆发出了十二万分的热情。
看到这种局面,李晓峰应该是可以大笑三声了,经过他的周密安排,特科果然不出所料的一鸣惊人,闯下了偌大的名头。作为特科的实际负责人,他可以说一下子出名了。
可老话也说了,人怕出名猪怕壮,出名是一件好事,但是也能转变为坏事。就比如现在,党内几个心眼活泛的老革命就盯上了特科这块肥肉,第一时间果断的开始摘桃子了。
“列宁同志,我们认为特科有必要立刻进行扩充,仅仅让他们包围党中央实在是大材小用,应该让更多的优秀的老同志进入这个机构。有了老同志们的支援和领导,特科必定能为党和革命发挥出更大更突出的作用!”(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无语了……
现在才发现公共章节里主角的名字竟然被屏蔽了,当时我上传的时候不是这么回事儿啊!无语之极,向朋友们表示抱歉,刚才试过了,名字中加空格也不管用,看来只能改拼音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42 放长线钓大鱼
列宁冷漠的看着下面这一群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的老革命和追随者,说实话,他是很失望的,当初特科刚刚成立的时候,我亲自给你们做工作,口水都说干了嘴皮子都说破了,你们一个个死活不愿意去。现在怎么着,看见特科要出成绩了,一个个挖空心思的想凑上来捞好处,天下的好事都得让你们占了?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想染指特科,没门!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是不怎么重要的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列宁看到了特科的潜力,刚刚成立一个多月,靠着一帮菜鸟就有如此的水平,如果进一步完善壮大,最后会是什么局面?
没错,特科能够产生的利益相当的大,这么大的好处列宁怎么可能便宜给下面这帮混球?本导师亲手栽的树苗,又是亲自呵护,怎么可能将果实拱手相让?
可惜的是眼前这帮被巨大的利益冲晕了头脑的老革命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在他们眼里虽然捷尔任斯基是特科名义上的领导,但管事的不过是一个小屁孩,跟他们这些老革命比起来一个毛孩子能算得了什么?让你当副科长就已经算是抬举你了,属于党对你的特别锻炼了。如今锻炼完了,你小子哪里凉快上哪去!
顿时一个个是前赴后继的向列宁毛遂自荐:
“列宁同志,我是多年的老地下党了,经验丰富,多次粉碎过敌人的阴谋,我有信心让特科的工作更上一层楼!”
“列宁同志,别听他的,我不光是老地下党,当年在乌克兰的时候,我还组织过军事行动,多次打击了沙皇反动政府的走狗!”老武工队员一把拉开裤腿,指了指腿上的疤痕:“这就是敌人留给我的,搞军事斗争谁比我在行啊!”
“列宁同志,他们说得都不对,太片面了!地下工作经验算什么,袭击过沙皇反动政府的几只走狗又有什么了不起?他们能取得成功,都离不开党的正确领导!只有政治上过得硬,才能出成绩!而我,最擅长的就是搞政治思想工作,不是我吹啊!在我的领导下,特科将掀开新的篇章,取得新的成功!”
列宁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这帮吵成一锅粥的老革命,看看他们还能表现出什么样的丑态,在心里他已经给这些人下了统一的结论——一帮不知死活的蠢材!
列宁当然不会把特科交给一帮蠢货,而且他对李晓峰的工作十分满意,别说卸掉某人的担子,他都想再给某人加加码,看看某人到底有多大的潜能。
“咳咳!”列宁咳嗽了一声,轻蔑的扫了一帮吵得面红耳赤的老革命,轻轻的丢下了一句话:“都别吵了,我认为你们都不适合去特科工作!”
这句话让老革命们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列宁,不明导师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资格最老、为党做出的贡献也最大,我们不适合谁敢说他适合?
列宁轻轻一指老地下党:“你前天不是说自己工作千头万绪,根本就腾不出手来,既然这么忙,就不要再增加负担了,累垮了身体可不好!”
这位顿时哑口无言了,列宁又指了指老武工队员:“你昨天不是告诉我身体不好,当年跟沙皇武装斗争时留下的旧伤又发作了,是老寒腿吧?听说都走不动道了?同志,革命工作任重道远,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先好好养伤,等伤养好了,再回来工作!”
老“武工队员”也没啥说的了,谁让昨天他就跟列宁抱怨过了,说身体不好,希望党能多拨一些医疗费给他,好吧,谁想到今天列宁就用这个来堵他的嘴呢!
这时候“老政委”也看出了形势不对,赶紧拍着胸脯保证道:“列宁同志,我的身体好,没有任何问题,而且手头的工作也不多。将特科的工作交给我正合适!”
这位估摸着,列宁同志,你再也没有借口了吧?我就不信你还敢说特科不需要搞思想政治工作!
瞥了一眼信心满满的“老政委”,列宁心里说了句幼稚,轻描淡写的就让他掩面退下了:“你搞政治思想工作比捷尔任斯基同志还拿手?”
是啊,特科名义上的老大可是捷尔任斯基,你丫虽然是老资格,但是敢跟捷尔任斯基打擂台?铁面人是什么水平,跟他比起来你算什么货色?你这就是纯粹找抽!
来势凶猛的三位夹着尾巴狼狈退下了,剩下的那些还没有出声的老同志,老革命也琢磨出一点味道了,列宁同志谁的面子都不给,这是要强势力挺某人啊!
众人的目光瞬间就集中在了场地另一边的某仙人身上,大家都有些想不明白,为啥导师大人会这么喜欢那小子,难道这小子是导师大人的私生子?不然导师大人犯得着为一个小毛孩子强势出头?
不过大家伙怎么看也不觉得某人跟导师大人哪里像了,一个瘦小枯干一个牛高马大,明显的dna就不一样。那这小子是靠什么将导师大人迷得五迷三道的,这个揣摩上意和拍马屁的能力也太强悍了吧?尤其是想到某人还不到二十岁就有这个水平,等再过几年,再磨砺磨砺,那还不得逆天!
列宁自然能看出下面这帮货有什么想法,而且也不介意让他们坐实这种想法。轻轻咳嗽了一声,他朗声说道:“看了今天的演习,我很欣慰。特科在费利克斯同志和安德烈同志的领导下,在极短的时间内取得了惊人的成绩,尤其是安德烈同志,还非常的年轻,入党的时间也很短,但是就是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内,他创造了很多老同志十几年甚至几十年也没有过的成绩,对此我要向他和特科的全体同志表示由衷的谢意,和衷心的赞美!并号召全党的同志向他们学习!”
好吧,在场的老革命们不由自主的裂开了嘴,太惊讶!也太震惊了!列宁可是很少在公开场合如此露骨的表扬人,尤其是被表扬的那一位还是个小字辈,这是什么意义?
只要不是傻瓜就知道,列宁同志向表达的意思很明确——李晓峰是我看好的人,也就是我的人,今后谁还敢不开眼的试图抢他的功劳,摘他的桃子,那就是跟我列宁过不去!
老革命们看了看主席台上庄严肃穆的导师大人,又看了看一无所察的李晓峰,胆子小的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吐沫,胆子大也觉得心神不稳。当然他们都明白了一点,李晓峰再也不是什么党内的毛孩子小字辈,这就是一位大爷啊!
列宁很满意自己造成效果,下面这些傻瓜瞠目结舌的样子让他相当有成就感,当然也有那么点暗自松了口气,谁让某人实在是太年轻了,哪怕是有他亲自出面撑腰,保不齐也会有那不怕死的傻大胆出来搅事。而现在总算是初步稳定住了形势,至于以后,以某人的能力,应该问题不大。
对这一切李晓峰并不是毫无知觉,虽然他离主席台很远,身边又有一大群党外的大佬在问东问西,但以他的仙人之体,别说用点顺风耳的法术,只要稍微留留神,百米之内就是蚊子叫也瞒不过他的耳朵。更何况主席台上的动静一点都不小,几个不自死活的家伙出来搞事和列宁刚才的讲话他是听得真真的。
说真的,李晓峰很激动,列宁的讲话给了他无尽的信心和动力,本来就心气很高的他,这会儿是彻底的飞上了蓝天,真有点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的意思。
这种意思连边上的卢那察尔斯基都有些察觉,就是那么一瞬间,他觉得某人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气质极大的升华。如果说开始的某人给他的感觉还只是一个很有作为的革命新锐的话,那么现在的某人在气势上已经有点直逼他这个等级的老革命了。
卢那察尔斯基可不知道那边主席台上有新的变故,列宁陡然拔高了某人在党内的地位,他只是觉得身边的这个小子很不一般,有点人中之龙的意思。不过他也没有深究,如今革命的形势日新月异,年轻有为的人杰层出不穷,多冒出一两个青年才俊有什么好奇怪的。当年他自己不也是这么冒出来的,更何况现在的青年才俊才是小荷才露尖尖角,最后才俊们是龙是虫还很难说!
而且卢那察尔斯基的心思也不在这上面,真正比较让他关心的是某人展示的这些新装备、新武器到底是个什么价格,如果不是太离谱的话,他也想入手。
是的,在演习结束之后,李晓峰并没有立刻宣布散会,反而是乘热打铁的开了一个展示会。展示什么?还不就是特科的各种奇奇怪怪的装备,至于参加展览的,就是受邀而来的各路党外大佬,说不定这里面就有潜在的客户呢!
“大家请看,这种小巧玲楼的手枪是北方工业公司专门为警察、特工和秘密工作者特别设计的新型手枪,代号ppk,有两种型号,大一些的发射九毫米帕弹,小一些的发射7.63毫米手枪弹……携带方便造型大方美观,并拥有完善的保险,非常适合身体不太强壮的男士和广大的女同胞使用……”
卢那察尔斯基虽然不太懂枪,但是作为一个文学工作者,审美情趣还是有的,ppk和他曾经见过的各种手枪比较起来,尤其是和那些傻大笨粗的俄国手枪比较起来,显得娇俏玲珑,哪怕不是用来防身,买一只收藏着把玩也很不错。
不过卢那察尔斯基也知道,这个价格确实不便宜,一只美国造的m1911手枪出厂价是18美元,在欧洲20几美元就能搞一支,可是ppk的价格是m1911的两倍多,竟然要五十美元一支!这可不是一笔小钱,至少他是暂时拿不出的,更不要提为党内的同志大量采购了神马了。
不过卢那察尔斯基并不是很失望,他本来就没打算购买ppk,他真正有兴趣的是电棍和催泪瓦斯喷雾剂。
“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先生,请问电棍和催泪瓦斯喷雾剂北方工业公司报价多少?”
李晓峰微微一笑,他就知道周围的这一干大佬真正感兴趣的是这两样,所以他才会给ppk手枪报一个非常高的价格,为的就是让他们转而购买电棍和催泪瓦斯喷雾剂。
李晓峰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原因很简单,ppk手枪的性能在这个年月确实是没的说,唯一跟它类似,能给它造成威胁的就是枪械大师勃朗宁的m1910半自动手枪,m1910尺寸比ppk略大,也可以发射很多种手枪弹,传到中国后因为枪口帽上有一圈花纹,还得了一个花口撸子的雅号。
应该说ppk的性能比m1910稍好,取代后者也是顺应潮流。可问题是ppk毕竟要晚出现二十多年,在聚宝盆里兑换物品年代越往后也就相对越贵。而且ppk生产工艺要求比较高,不是刚刚才打好厂房地基的北方工业公司能够生产的,无奈之下李晓峰也就只能先把广告打出去,但报一个高价,免得让太多的人来抢购,不然他真心吃不消。
而电棍和喷雾剂神马的,虽然出现的年代也不晚,但是技术含量低啊!说句不好听的,只要有原材料,弄个手工作坊就能生产。没有生产上的压力,世面上又没有同类产品,李晓峰自然要大卖特卖了!
于是没一会儿的功夫,电棍和催泪瓦斯喷雾剂就获得了不少订单,也算是北方工业公司的第一笔生意吧!所以某人是有些小高兴和小得意的。
李晓峰是高兴了,但是跟在他身边的卢那察尔斯基是一点儿也乐不出来,他本来也是想订购电棍和催泪瓦斯喷雾剂的,但是没等他开口,社会革命党左 派的那几位,比如说玛丽亚.亚历山德罗夫娜和普罗什.佩尔切维奇,一口气就订购了上百根电棍和几百瓶催泪瓦斯喷雾剂,和他们的大手大脚比起来,卢那察尔斯基果断的自卑和自惭形秽了,他能动用的资金只够买十来套而已。
当然,李晓峰可不是店大欺客,不管是上百套还是十几套,都是生意,积少成多蚊子再小它也是肉啊!他是绝对不会嘲笑卢那察尔斯基的“小气”的。
真正的原因是卢那察尔斯基自己觉得丢面子,虽然大家伙都是左派人士,但是左 派也是有阵营的,他们孟什维克的左 派跟社会革命的左 派就不是一路人,之前就没少在报纸上打嘴仗,他可不想上赶着被人挖苦嘲笑。
而且卢那察尔斯基也一点儿都不着急,反正正主又不会跑掉,现在下订单和散会之后悄悄的下订单有什么区别?卢那察尔斯基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等社会革命党的一干人走得一干二净,他才找到了李晓峰提出订单。
李晓峰也是挺纳闷,刚才卢那察尔斯基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做派,差点让他产生误会,他还以为卢那察尔斯基要弃暗投明准备跳到列宁这边来呢?搞了半天,竟然只是为了采购电棍和催泪瓦斯喷雾剂,至于么!
卢那察尔斯基老脸一红,也觉得有点大题小做和丢面子,不过丢面子总比没买到东西强啊!他支支吾吾的说道:“我们国际主义者本来就不受齐赫泽他们待见,所以资金有些紧张的……”
李晓峰顿时就全明白了,敢情这位是没钱,难怪这么扭扭捏捏的不痛快。他很大方的说道:“没关系,只要你们采购得多,我给你们打个九折!”
卢那察尔斯基一听,就更加不好意思了,紧张的问道:“我们采购十套电棍和催泪瓦斯喷雾剂,也能打九折吗?”
李晓峰下意识的就像掏耳朵,尼玛,采购十根电棍和催泪瓦斯喷雾剂就想打折,社会革命党那几位采购了一百套我才给了九五折,你们孟什维克也太抠门了吧?
不过李晓峰也懒得计较了,反正十套也没多少钱,少赚点就少赚点了,就当卖给卢那察尔斯基一个人情了,这货怎么说也是今后区联派的二号和三号人物,据说跟托洛茨基关系不错,导师大人下达的卧底任务,恐怕就要从他这里着落了。
“行!我给你们打九折!明天你将钱款付清,我提前给你们发货!”李晓峰大大咧咧的就答应了。
没想到他不答应还好,答应了之后,卢那察尔斯基就更不好意思了,他支支吾吾的说道:“那个……那个……能不能分期付款?”
我擦!李晓峰差点吐血了,这么点钱还得分期付款,你大爷的,你们孟什维克有这么穷?比布尔什维克还要可怜啊!
卢那察尔斯基被某仙人看得很不好意思,他也知道人家给九折就已经是很给面子了,还要求分期付款确实有点过分。但是不过分不行啊!虽然他们国际主义派属于孟什维克,但是孟什维克里很不受待见,中派和右 派就是有经费也不会分给他们,如今彼得格勒生活花销又太大,他都恨不得一个字儿掰成两瓣花。
不过让卢那察尔斯基没有想到的是,李晓峰竟然立刻就答应了他的无理要求,也没说分期付款神马的,只是说他们什么时候有钱了,什么时候再给。
说实话,卢那察尔斯基真是很感动,在回去的路上,一再的向身边的死党梁赞诺夫夸奖某人的高风亮节,他就完全没有想到,某仙人根本就是动机不纯,准备放长线钓大鱼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43 接近老卢
五月十三日注定是一个将要被历史所铭记的日子,在这一天的不光是李晓峰的特科大放异彩,让他真正的在布尔什维克暂露头角。更重要的是,在这一天的下午,彼得格勒苏维埃执行委员会经过长时间的讨论和研究,在立宪民主党、十月党、社会革命党右 派和孟什维克右 派的推动下,终于打成了一项决议——参加合作政府!
应该说这项决议是有着相当深远影响的,用列宁的话说,是革命者中的投降派和机会主义份子跟反动的临时政府达成了妥协,又一次的出卖了俄国的劳苦大众。
在列宁看来这是俄国革命的又一次分水岭,一些注定要被历史淘汰的人终于走上覆灭的道路。在苏维埃执行委员会最后的投票中,列宁带领绝大部分布尔什维克投了反对票,同样坚决反对和强烈抗议还有孟什维克中的国际主义者——比如说卢那察尔斯基和梁赞诺夫。
不过当时布尔什维克和孟什维克的反对掀不起一点儿浪花,在苏维埃执行委员会他们是彻底的少数派,而在人民群众哪里也获得不了太多的支持。
不少老百姓都觉得,合作政府并不是与资产阶 级合作,而是要让社会主 义者进入政府,然后逐渐的将资产阶 级排出政府,最后合理合法还很和平的将政权收回到人民手中,这不是很好吗?
只不过让人民群众完全没有想到的是,显然那些将要参加合作政府的所谓革命者完全没有这种想法,对于新的革命或者赶走资产阶 级他们没有丝毫的兴趣,如今他们更关心的是美国人什么时候参战,以及怎么在正面战场上抵挡住德国人的攻势。相对于这些护国大业,神马和平结束战争、什么提高工人的工资、神马农民对土地的呼声,他们毫不在意。
虽说列宁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但是说完全不失望,那也是假的,对于苏维埃执行委员会里的那些右 派政党,他是深恶痛绝,觉得这些披着革命者外衣的假革命才是真正妨碍革命的人。更让导师大人痛心疾首的还是自己的党势单力薄,而且也没有完全赢得人民的支持。如果想要推动革命的发展,恐怕要迅速的壮大自己了。
一口吃成个胖子当然是不现实的,而且俄国的政治拼盘只有这么大,你多吃一口,人家肯定就要少吃一口,谁又会让着谁?想要通过吞并和扩张来扩大势力既不现实也是相当的危险,至少列宁暂时认为自己的布尔什维克不具备这个能力,为今之计也只能拉拢一些志同道合的人抱团了。比如孟什维克的国际主义者,在这次的投票中双方的分歧小得可以忽略不计,而且大家原本都是同一个祖宗,虽说是分了家,多少还是有一点儿香火情谊。
实际上列宁早就有这种打算了,还没回俄国之前,他在瑞士就跟卢那察尔斯基就有过接触,应该说当时双方的交流是比较愉快的,而且在瑞士社会民主工党的大会上,卢那察尔斯基也破天荒的支持了列宁一把,双方应该是可以谈谈合作的。
不过列宁也不是没有顾虑,在远方来信中他就警告过全党,要求所有的同志不要盲目的跟其他党派接触,也不要随随便便的搞联合。虽说他当时提到过的几个值得警惕的对象是克伦斯基和齐赫泽,但也未尝不是在防范孟什维克。
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才短短一个月,报纸上的墨迹未干,他这个大导师就自食其言,实在是有点那啥,也会让党内的同志很不服气。大家会怎么想?说不准联合的是你,现在又要搞联合的还是你,导师大人,您心里到底有没有准谱?
所以找孟什维克的国际主义者搞联合,虽然这个想法很好,但是列宁还是不得不谨慎再谨慎,而且他还有另一个更大的顾虑,那就是托洛茨基。这位老兄才是孟什维克国际主义派的老大,卢那察尔斯基顶多算是二当家。
孟什维克国际主义派里的事情,很多情况下老卢说了是不算的,而老托到底是个什么想法,现在还只有天知道。万一他前脚才宣布和孟什维克国际主义者联合,后脚老托回国大谈护国主义,那不是抽自己的老脸吗?
这个政治风险唯实是太大了,大得列宁都不得不掂量了再掂量,没有十足的把握,他老人家真心不敢入手。但是眼下的革命形势一天一个样,托洛茨基还在大海上飘着,天知道啥时候才能回来,真心是等不起。耽误个十天半个月的,万一让这个所谓的联合政府站稳了脚跟,再想翻盘可就是难了。
必须要提前接触,列宁默默的下定了决心,不过既然要接触,那么人选就是一个十分敏感的问题了。这个人必须是他的亲信,还必须跟卢那察尔斯基有点交情,最关键的是这个人必须不惹眼,不能引起太大的注意力,省的党内的一干白眼狼乱歪嘴。
这样的人选有吗?有!不就是某仙人么!所有的条件某人都符合,尤其是跟卢那察尔斯基的交情,列宁是看得真真的,昨天某人的人情可是做足了,让卢那察尔斯基感动不已,当天就亲自向他表示了谢意,说列宁同志果然是慧眼识珠,亲手发掘的同志不光立场坚定、能力突出,还特别讲阶 级感情,果然是个好同志!
当时列宁是很高兴的,觉得某个小子果然是有点小聪明,前一段他才给某人布置了任务,让他跟孟什维克的国际主义派套近乎,开始他还以为这个任务对某人太艰难了一点儿,谁想到轻轻松松的就搞定了卢那察尔斯基,列宁对此非常满意,当然,如果能让某人再进一步的加快工作效率那就更好了!
叫来了某人,列宁四平八稳的对他讲道:“安德烈,昨天你表现得非常好!党内和党外的同志都对你赞不绝口!”
如果是以前,李晓峰受了导师大人的表扬,绝对是喜笑颜开,别说笑成喇叭花,笑成麻花都有可能。但是今天不一样了,他不光没有笑成花,反而顿时就警觉起来了。
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啊!再说昨天为了这个事儿,列宁已经当众表扬过他了,没必要将这件小事天天挂在嘴皮上,一天念叨个两三回吧?再怎么说列宁的口头表扬都没有这么不值钱!
所以李晓峰立刻就觉得有诈,现在受了您的表扬,等会说不定就得大出血,弄不好您这里就是缺钱了,找我化缘呢!让咱给钱没问题,但是给钱不能给得太痛快,更不能因为一两句口头上的表扬就大出血,这不符合经济原理啊!
“列宁同志,您的夸奖实在是太过了,我没有您说的那么好,我在工作中生活中都有很多不足,而且特科取得的成绩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没有您和费利克斯同志的领导,没有同志们的不懈努力,根本就不会有成绩!功劳是大家的,我个人算不得什么,不过是党的一粒螺丝钉而已,完全不值得一提!”
列宁那个纳闷啊!今天是怎么了?太阳打北边出来了,他下意识的看了看窗外,地球和太阳的运转很正常啊!要不,眼前这个李晓峰是假的?但是瞅来瞅去,怎么也不像是假的。难道是人品爆发了?
李晓峰被列宁的眼神扫得难受,他闹不清楚导师大人这是要干嘛啊!哥虽然长得帅,玉树临风一朵梨花压海棠,但真的不好这一口啊!
他胆颤心惊的问道:“列宁同志,您怎么了,老盯着我干吗?是不是我脸上有脏东西,我赶紧去洗洗!”
李晓峰准备鞋底抹油溜之大吉,但是列宁怎么可能让他走,也懒得再客气了,直接命令道:“给我回来!找你有正事儿!”
我就知道没好事!李晓峰心里嘀咕了一句,不过他敢跟列宁叫板,敢不完成导师大人指派的任务吗?肯定是不敢的,他嬉皮笑脸的说道:“有什么事儿您吩咐,只要不是太难的我就给您办了!”
列宁是哭笑不得,他算是明白某人为什么表现得那么谦虚了,敢情也是不想接任务。顿时他一整脸色,严肃的说:“我找你没事儿,就是询问一下你的工作进度!”
李晓峰才不相信,讪讪道:“特科的工作,您昨天不是已经检查过了吗?”
列宁没好气的说道:“没问你特科的事儿!”
李晓峰自以为是的问道:“那就是团组织的工作情况?”
“也不是!”列宁冷冷的回答。
李晓峰挠了挠头,疑惑道:“那我没什么工作了啊!”
“哼!”列宁故意重重的哼了一声,朗声问道:“前几天我不是交代你搞清楚托洛茨基的政治主张吗!有什么发现没有?”
我艹!李晓峰在心底里骂了一句脏话,您搞得这么严肃和杀气腾腾,哥还以为犯了什么错误呢!敢情是为了这个,导师大人,您也太心急了吧?卧底也是需要时间的,你以为要打入敌人内部有那么容易,总得给我一个取得敌人信任的时间吧?
而且,就算您不给我这个时间,那么总得等敌人回来吧?尼玛,现在托洛斯基还在大西洋里飘着,我怎么去接近他?再怎么急也得等人家回来吧?
“列宁同志,托洛茨基还没回来呢!”李晓峰小声提醒道。
“我知道他还没回来!”列宁很不客气的说道,“但是等他回来了,你再开展工作,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李晓峰苦笑道:“可是他没回来,我怎么接近他?又怎么摸清楚他的真实想法?这也太为难我了吧?”
列宁正色道:“这怎么是为难你呢?这是敦促你前进,也是督促你搞好前期准备工作,谁告诉你只有接近托洛茨基才能搞清楚他的政治意图?再说,你要接近托洛茨基总不能等他回来再去毛遂自荐吧?小同志,工作要做扎实,想要接近托洛茨基,你就得先接近他身边的人!你懂不懂?”
我当然懂!李晓峰心里没好气的说道,谁还不知道这点浅显的道理,问题是这厮压根就不想做二五仔,反正托洛茨基的政治意图他很清楚,就算不去卧底,也能捡着历史上的记录说。反正只要能完成任务不就行了,至于那么麻烦?
“不要怕麻烦!”列宁苦口婆心的劝说道,“我们的革命工作本来就非常的麻烦,你自己都怕麻烦,那还怎么开展革命?”
李晓峰心里翻了个白眼,知道导师大人是逼着他必须去卧底了,这还怎么讲条件,这厮叹了口气,去就去吧,就当是走个过场了。谁知道列宁却不打算让他这么轻松过关,非常细致的询问道:“你准备先从谁那里打开突破口?”
李晓峰很没劲的回答道:“卢那察尔斯基……”
“对头!”列宁很满意的点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卢那察尔斯基这个同志,虽然是孟什维克,但他还是倾向于革命的,而且他和托洛茨基的关系非同一般,在国际主义者中享有非常高的声望,有了他的引荐,你能够很快的完成任务……告诉你,通过昨天的事儿,他对你的印象非常不错,抓住这个机会,尽快的完成任务,这关系到革命的未来,党中央对此相当的重视!”
从列宁的办公室走出来之后,李晓峰是苦笑不已,倒不是他不愿意去接近卢那察尔斯基,只是觉得这么干等于脱裤子放屁,纯属于多此一举。熟知历史的他,还不知道托洛茨基的想法?他不光知道托洛茨基的想法,甚至还知道卢那察尔斯基的志趣。
要说卢那察尔斯基这个人吧,还真是挺有意思,小伙子参加革命挺早,1897年就开始投身于革命,当年他22岁,到了1904年就加入了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在《前进报》和《无产者报》担任编辑工作,当时是倾向于布尔什维克和列宁的。不过在布尔什维克和孟什维克大分家的那一年,因为哲学和策略上的矛盾,跟布尔什维克说了再见,开始跟托洛茨基走到了一起。直到十月革命前的的八月份,才随着区联派一起重新回到了布尔什维克的怀抱。
而且卢那察尔斯基这个人情趣比较特别,当然,这不是说他有什么重口味的嗜好,而是说他在政治上的志向很特殊,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野心,甚至对权力完全就不渴望。在二月革命之后,因为托洛茨基暂时被扣押,在彼得格勒中为国际主义者主持局面就是他。
应该说卢那察尔斯基还是很厉害的,文笔犀利,口才出众。从当年他从国内写给还未回国的妻子的信中,不难发现一些颇有些洋洋自得的字句。当时他对妻子说:在彼得格勒他的演说受到了一致的欢迎,拥有众多的粉丝,甚至哪怕是托洛茨基回国之后,他的演说也能更老托平分秋色,甚至在某些方面还要更甚一筹。
可以说当时的卢那察尔斯基也是一颗闪闪发亮的政治明星,其星光灿烂的程度跟列宁、托洛茨基、加米涅夫不相上下,如果说他有意在政治上呼风唤雨大干一场,个人的条件是十分优越的。
问题是有意思的也是在这里,条件优越的卢那察尔斯基无意于在政治上大干一场,恰恰相反,当时他在信中对妻子说,最让他感兴趣的是同俄国的青少年交流,去干教育工作更符合他的理想。而后来这家伙也就是这么做的,在政坛上渐渐的泯然众人矣,最后摇身一变成了苏联的教育家和教育人员委员。
你说卢那察尔斯基奇葩不奇葩?千百年来多少怀才不遇或者没赶上好时候的民间政治家,写诗作赋的骂老天爷不公平,没给他们展示才华的机会。而老卢赶上了百年难遇的好时机却根本就不珍惜,宁愿去搞教育、写文学、谈美学,这样一个人也算是苏联政治界的怪才了。
反正李晓峰是不太愿意接近这么一个“毫无野心”的政治家,他觉着这个货太奇葩,算不得什么政治家,顶多了就算一个政治活动家,也就是喜欢参合事儿的人。不过另外一个角度说,卢那察尔斯基的没有野心让他躲过了一劫,不然以他跟托洛茨基的基情,大清洗中还不给整出屎来!
李晓峰不太想接近卢那察尔斯基,而老卢对李晓峰的到来却是十分的高兴,不光因为李晓峰带来了白送给他的十套电棍和喷雾剂,更是因为他得到了一个消息,急于找某人证实,甚至相对于那些装备,他更关心后面这个消息。
“安德烈同志,我听说你们成立了一个marx主义青年团?”老卢兴致勃勃的问道。
“没错啊!”李晓峰完全不知道这有啥好兴奋的,你丫早就是党员了,虽然是孟什维克的党员,但怎么的也不至于想重新从团员混起吧?
卢那察尔斯基当然不会如此的贬低自己,他更在意的是这件事的意义:“太好了,我一直就想成立一个俄国青年人学习marx主义的机构……青年人就是革命的未来,绝对不能放松对他们的教育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44 团 中 央
听了卢那察尔斯基的话,李晓峰暗自好笑,心道老卢你这是铁了心的准备去搞教育工作了,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啊!
对于卢那察尔斯基的“识时务”,李晓峰还是很欣赏的,能够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想要什么,面对权力的诱惑根本不动心,这样的人从某个角度来说,也算得上伟大了。
而且,李晓峰觉得为了自己的理想去奋斗,努力的实现理想,这样的人至少在心灵上是快乐的,就像保尔柯察金说的,这样的人死前回顾自己一身的时候,是不会有遗憾的。
与之相对的,如今在俄国政坛上的不少活跃分子,哪怕能登上权力的最高峰,但是他们的人生不一定是快乐的,和理想简单缺乏野心的卢那察尔斯基比起来,活得不是一般的累。
当然,李晓峰虽然有些欣赏卢那察尔斯基的世界观和哲学观,也承认他可能活得很快乐。但是让某人也过同样的日子,那是谨谢不敏的。哥还是痛并快乐着活着吧!
卢那察尔斯基是个急性子,连李晓峰送来的装备都顾不得查收,就拉着某人往团中央驻地赶去,可见他对这个新生的青年团体是多么的上心。
团中央的办公地点,李晓峰选在圣彼得堡国立大学旁靠近涅瓦河的大学路上,租下了一幢四层小楼,团中央所有的机构就暂时挤在这幢小楼里了。
其实用挤来形容团中央的办公条件一点儿都不确切,别看团中央一共有七个部再加一个办公厅,累计八个部门在一起办公,但是拢共的工作人员也没超过四十人,平均每个部门只有四五个人,甚至有些部门除了部长副部长这两大干部就没有一个办事员了。
这么几号人马“挤”在一幢四层楼高总面积超过两千大几百平米的大房子里,还真显得人影单调,总觉得空得慌。当时租房的时候格奥尔吉和柯西金都觉得太大了,认为有些太招摇,完全可以租一栋小一点儿条件差一点儿的房子,同志们挤一挤就能节省不少经费。
但李晓峰可不这么看,管理全俄国青少年的大型组织怎么能在茅棚里办公,你们不怕丢脸,他这个组织部长还觉得寒碜呢!再说,现在是部门刚刚建立,人不多,当然觉得有点空。可是以后呢?
不说等全国的团员加一块上百万上千万了,就是建立好彼得格勒州周边的基层团组织,有个十几万团员也是很正常的事儿。那时候,这点屁大的办公空间管什么用?
再说了,李晓峰是什么人?堂堂的仙人,还不容易在一个正经机构里当上了二把手,还是那种说一不二的二把手,在茅屋里办公像什么样子?咱不缺这点钱,要么不做,要么就一步到位,彻底的将团组织的声势给造起来!
要造声势首先就得有一张脸,而办公条件就是这张脸。别的党派或者基层组织派人到团中央公干,一看大伙都挤在茅屋里办公,第一印象就不好。搁在后世,指不定就以为这是一个皮包公司或者皮包机构了,那还有什么威严?
所以李晓峰对团中央的办公条件是十分的上心,不光是房子大,配套的设施也是相当豪华,每个部门,哪怕是人数再少也都有独立的办公室,每个办公室都通了暖气,锅炉烧得旺旺的,反正不管是谁进门,首先就得扒皮,不!脱衣服!最多只能穿单衣办公,多穿一件背心都不行,否则轻则大汗淋漓重则中暑。
办公楼后面还设有小食堂,每日供应四餐,早中晚夜宵,伙食那个丰盛啊!反正不少同志才进来三天就发现自己长胖了。唯一只有某仙人觉得伙食不咋地,尤其是觉得小灶的厨子。给自己做的东西味道总是有点儿不对劲。好在仙人的胃口生冷不忌,他也没在意了。
这还只是基本待遇,各个部的正部长配有专门的办公室和会客厅,甚至还有一间小卧室,办公太辛苦加班什么的不愁没地方睡觉。至于第一书记和第二书记的办公室,规格更是高出一头,办公条件不比五星级宾馆差。
反正自从分配到了办公室,第一书记斯 大林就再也没去过塔夫利彻宫那个原本属于他的小办公室,吃喝拉撒都在自己豪华办公室里解决了,如果不是因为布尔什维克的总部在那边,有些党委的会议他必须出席,他都有心在团中央安家了。
这还只是办公条件,出行条件更是不差,李晓峰弄来了几辆摩托,有两轮的还有挎斗的,专门成立了小车队,就是为了方便有事要出行的团中央工作人员使用。
反正这些天斯大林就是一件厚实的皮大衣,载一顶火车头的帽子,再套一副大大的无框风镜,蹬着长筒马靴跨着摩托满彼得格勒飞奔,其拉风的造型很有某仙人的神韵。
当然,之所以使用摩托,并不是李晓峰买不起或者买不到小汽车,主要是小汽车太招眼,季诺维也夫都在上面栽了个大跟斗,谁还敢不知死活的往上撞?
应该说就团中央的办公条件而言,在彼得格勒恐怕是找不到更好的了,当党中央还几个人挤一间办公室,吃不饱穿不暖出行只能靠十一路的时候,团中央已经奔小康了。团中央所有的工作人员普遍对办公条件万分满意,提起李晓峰,提起组织部,那真是挑两个大拇哥都不够,如果让脱鞋的话,脚丫上的两个也得用上。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意见,首先是暖气问题,大家普遍反应太热,出门太不适应,容易感冒,虽然医药费可以报销,但是太耽误工作;其次就是格奥尔吉、苏斯洛夫和柯西金觉得花销太大,是不是可以节俭一些,毕竟团组织暂时是没有几毛钱的收入的,这么大手大脚恐怕不是个事儿。
说道团组织的收入,那简直是惨不忍睹,申请入团的团员不少,但是有固定的经济收入的没有几个,大部分的工人和士兵是月光族,他们那点可怜的收入维持个人的正常生活都艰难。至于青年学生,这些是啃老族,有零花钱的都属于凤毛翎角,根本不顶事,最悲惨的就是青年农民兄弟,已经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你忍心从他们身上割肉?至于党中央拨下来的经费,那从来是只听见雷声就没见过下雨。
所以如果要靠以上收入过日子,那么团中央可以直接宣布破产倒闭了,那点钱别说租房子办公,还不够买笔墨纸砚的呢!可以说团中央的正常运作完全就是靠李晓峰在支撑,如果这位撂挑子了,大家直接散伙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正是因为如此,李晓峰直接就掌控了团中央的经济大权,可以说是组织部长兼财政部长,所以怎么花钱花多少钱完全是他说了算,什么节省经费自然是当耳边风了。而且这么做不管是格奥尔吉、柯西金还是苏斯洛夫都完全没话说,人家自己花钱为团中央构建温暖舒适和谐的办公环境,这还有错了?再说,反正是花的某人的钱,又不是挥霍同志们上缴的那点团费,由着某人高兴吧,就当是打土豪分财产了。
“这就是你们团中央的驻地?”
刚刚进门卢那察尔斯基就被吓了一跳,门口站着的是特科派来的警卫,这些人是什么实力他很清楚,不值得惊讶。真正让他惊讶的是,进门后那一股扑面而来的暖流——我艹,你确定这是暖气,不是洗桑拿?
就在卢那察尔斯基一愣神的功夫,前台上快步走来两个年轻的小妹妹,亲切的对他们说道:“安德烈同志,您回来了,请问这位同志是?”
李晓峰一边脱下身上的夹克交给两位小妹妹,一边介绍道:“这位是卢那察尔斯基同志,是孟什维克的国际主义者,曾经为我国的革命作出过突出贡献!”
听说来的是孟什维克,两位前台接待的小妹妹没有刚才那么热情了,也就是听说卢那察尔斯基是国际主义者,否则老卢挨白眼是肯定的。
“您好,卢那察尔斯基同志,请将您的外套交给我。”
卢那察尔斯基虽然觉察到对方的情绪发生了变化,不过也没太在意,毕竟这里是布尔什维克的地盘,他一个孟什维克不受待见也是正常的。不过这个接待的方式,让他大感意外,恐怕在俄国也只有三星级以上酒店才有这种素质的接待员吧?而且你一个政治团体的驻地,弄得这么客气干什么?老子又不是来住店的!
李晓峰微笑着解释道:“我们新买的锅炉效果太好了,所以暖气比较大……”
卢那察尔斯基将外套交给了前台的接待,摸了摸微微发热的额头,苦笑道:“何止是比较大,我已经开始出汗了!”
“没关系,习惯就好了!”李晓峰不以为意的说道。
至于卢那察尔斯基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客随主便嘛!不过立刻他就有了新的发现,门口接待处的照壁上并排悬挂着marx和列宁的巨幅照片,在照片下面是一面绣有五角星图案的红旗,在红旗的另一边则是浮雕形式的重磅字体——俄罗斯marx列宁主义青年团。
“这是我们的团旗!”李晓峰微笑着介绍道,然后他随手一指接待妹妹的胸口:“这是我们的团徽!”
卢那察尔斯基眯着眼睛稍微看了看团徽,上面浮雕着marx和列宁的头像,背景是一面迎风招展的团旗,周围用麦穗和齿轮点缀了一圈。
卢那察尔斯基不懂声色的点点头,说道:“不错!”
李晓峰可是看出了卢那察尔斯基的言不由衷了,他明显能看出来,老卢恐怕是对团组织的名称和团徽有些意见。至于意见是什么,也能猜得出来,恐怕老卢是对列宁的名字和头像比较敏感。
不过敏感就敏感,李晓峰也不会刻意的去解释什么,而且也不需要解释,将列宁跟marx并列,在这个时代可能有点出格,但是在以后,实在是不算什么!
接下来李晓峰领着卢那察尔斯基直奔了斯大林的办公室,倒不是李晓峰有多重视斯大林,要向他汇报来了什么客人。如今在团中央李晓峰可是狠狠的压过钢铁同志一头,汇报是给面子,不汇报斯大林也拿他没辙。
也就是卢那察尔斯基的身份比较特殊,是孟什维克的人,而斯大林又是团中央名义上的第一书记,按照正规的流程,还是先去拜访一下钢铁同志比较好。
斯大林的办公室就在李晓峰办公室的旁边,位于小楼的最顶层。在这一层一共也就有两件办公室,两人一人一间,其他的就是一个大会议室和放档案和机要文件的保密室了。
斯大林对李晓峰的突然到来很有些意外,毕竟这些天来两人除了必须出席的会议,很少在一起碰头,虽然他们俩的办公室互相挨着。不过斯大林觉得某人这个组织部长太强势,架得他这个第一书记要权威没权威,要影响力没影响力,为了防止过于丢人,还是王不见王的好!同样的,斯大林不愿意见到某人,李晓峰还不待见斯大林的麻脸,你不参合事情最好,反正哥见了你就反胃!
“你怎么来了?”斯大林很意外的问道,“有事?”
李晓峰让出了身后的卢那察尔斯基,说道:“今天遇上了卢那察尔斯基同志,他对于我们青年团的工作十分有兴趣,所以我就带他来参观了。”
斯大林默默的点了点头,对卢那察尔斯基他也不是很重视,很冷淡的伸手跟卢那察尔斯基握了握,说道:“欢迎您,卢那察尔斯基同志,我的工作还很多,就不能带着您一一的参观了,就请安德烈同志带您参观吧!”
应该说斯大林的态度很冷淡了,再怎么样卢那察尔斯基都是客人,你这个主人刚刚才跟客人碰面,两句话就给人打发了,连杯茶都不上,可以说很没有礼貌了。而且李晓峰也知道斯大林说自己工作多忙不过来根本就是睁眼说瞎话。你个货刚才就躺在躺椅上抽烟发呆,忙着神游倒是真的!
卢那察尔斯基倒是涵养不错,没有计较斯大林的冷淡,“那我就不打扰您的工作了,参观结束之后,我再和您交流!”
至于李晓峰,本来觉得带卢那察尔斯基来打招呼就是走过场,你斯大林对这个过场不在意,我又何必在意,面子都是人给的,你自己不要面子,我凭嘛卖你面子?
李晓峰二话不说带着卢那察尔斯基转头就走,出了办公室,卢那察尔斯基忽然笑着小声问道:“约瑟夫.斯大林同志是不是很不好打交道?”
李晓峰虽然很想吐槽几句,但是为了维护团中央在外人眼里的形象,他还是故意装作不懂的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卢那察尔斯基笑得有些妖,很有些看穿了一切的高深莫测:“别装了,斯大林同志是什么脾气,我比你清楚!他那个臭脾气,出了名的不好打交道!”
卢那察尔斯基的一番话,倒是给李晓峰的八卦之心勾起来了,想一想,卢那察尔斯基也算是社会民主工党的老人了,几乎就是跟斯大林一个年代入党的,双方应该有点交集。
他问道:“您跟斯大林同志共事过?”
卢那察尔斯基摇摇头,道:“我和他没有直接的接触,但是我的几个朋友倒是跟他一起共事过,普遍反应斯大林同志气性不小,还是个闷葫芦,有什么话有什么打算从来都不说出来,很不好交流。尤其是他那个坏脾气,只要工作方法不合他的意思,有时候会直接拂袖而去……”
说到这,卢那察尔斯基忽然笑道:“我记得托洛茨基同志,跟我提起他对斯大林同志的第一印象时,就说这位同志是个闷葫芦,阴森得有些吓人……后来才发现,斯大林同志是不善于交流,跟混熟了的同志,就完全是另一个样子了……”说到这,他摸了摸下巴,“托洛茨基同志是怎么说来着的,喜欢抽烟、喜欢喝酒,喝多了还会讲黄色笑话和传播八卦绯闻。”
托洛茨基?听到卢那察尔斯基说起了托洛茨基,李晓峰心中一喜,瞌睡来了送枕头,他正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导师大人指派的任务,现在老卢你自己提到了托洛茨基,倒是省了哥不少功夫。
这厮一面走路,一面装作不经意的问道:“说起托洛茨基同志,他被释放了吗?”
卢那察尔斯基自然不知道李晓峰的打算,随意的回答道:“已经被释放了,现在正在客船上,再过一段时间就能回国了!”
“那他什么时候抵达彼得格勒呢?”李晓峰装作很好奇很向往的问道,“托洛茨基同志的论作可是给了我很大影响,可以说间接的指引我走上了革命的道路……可惜的是,他一直流亡国外,一直无缘得见……真希望能当面跟他交流啊!”
“哦!这很简单嘛!”卢那察尔斯基完全不疑有诈,很热情的说道:“我和托洛茨基是好朋友了,等他回国之后,我亲自为你引荐!一定让你实现这个愿望!”(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45 托洛茨基回来了
李晓峰没太把卢那察尔斯基的话当一回事儿,在他的记忆中托洛茨基回国的时间是五月的中下旬,在布尔什维克的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闭幕之后才回到彼得格勒的,算算时间,应该还早。
但是让李晓峰完全没有意料到的是,转过来天,上午九点,他忽然接到了卢那察尔斯基的电话,在电话的另一边老卢用一种显而易见的激动语气向他强调道:“安德烈同志,托洛茨基同志即将抵达彼得格勒,11点将在芬兰车站下车……”
电话那一头传来的不光是卢那察尔斯基因为激动而有些走调的声音,还伴随着唧唧喳喳此起彼伏的说话声,火车咣当咣当的行使声,甚至还有鼓乐齐鸣的乐器声。
应该说李晓峰是比较震惊的,托洛茨基回来的这个点实在是太巧了,后天七大就要召开,他竟然提前返回了。虽说老托是孟什维克的人,但是党内的不少人跟老托关系不错,他的到来给即将召开的七大的平添不少变数。
放下电话,李晓峰琢磨了一阵,实在想不出托洛茨基的回归对列宁有什么害处,而且导师大人已经命令他接触老托,现在卢那察尔斯基已经发出了邀请,他应该去芬兰车站迎接这位十月革命中的二号人物。
当然,在动身之前,李晓峰觉得还是有必要通知一下列宁,毕竟导师大人很重视托洛茨基,适时的通风报信是必须的。
“列宁同志,我刚刚接到卢那察尔斯基同志的电话,他告诉我托洛茨基即将抵达彼得格勒,对此您有什么指示没有?”
李晓峰的话音刚落,电话那头的列宁显然是吃了一惊,导师大人很意外的问道:“这也太巧了!布哈林同志也刚刚抵达了塔夫利彻宫!”
李晓峰被这个消息又震撼了一把,布哈林可不是一般的人物,不光是老资格,而且在理论研究和经济学上非常有建树,被称为共 产主义的经济学家,当年斯大林能斗倒托洛茨基和加米涅夫,以及后来新反对派,布哈林在其中起了相当重要的作用。当然,与其他很多跟着斯大林走的人一样,布哈林最后的结局也是可悲的,被冠以大把的莫须有的罪名之后,惨遭枪毙。
当然,能让李晓峰震惊的不是布哈林的回归,而是他回归的时间,要知道一个多月以前,布哈林还在美国纽约同托洛茨基一起在《新世界报》撰稿,当时两个难兄难弟关系是非常不错的,据说是通家之好。
反正托洛茨基在自己的回忆录里回忆这个场景时还感叹不已,说当时的布哈林和后来反对他的布哈林简直就是两个人,并咬牙切齿对布哈林的人品大加鞭挞,认为布哈林这个人就是没主见只知道依附强权的跟屁虫。
不排除托洛茨基有政治斗争失败之后打击报复的嫌疑,但是布哈林这个人确实缺少一点儿魄力,也缺乏一点儿政治远见。十月革命胜利之后,对德和谈签订布列斯特条约的时候,老布是竭力反对的,哪怕是最后政治局达成一致,决定签约。但是老布依然不依不饶,一怒之下辞去了党内所有的职务,亲自成立了一个“左 派共 产主义同盟”,大有对抗中央跟列宁对着干的意思。
应该说布哈林这么做政治风险是相当大的,但是就在所有人以为老布要破釜沉舟死硬到底的时候,几个月之后,这个货竟然又突然的改弦更张,解散了那个可笑的“左 派共 产主义同盟”,亲自向列宁忏悔,经常性的在党内会议上做批评和自我批评。
这还不够,甚至这厮还在自传中还写道:“在我的政治生活的最主要阶段中,我认为有必要指出布列斯特时期,那时我领导了‘左派共产主义者’,犯了极大的***********因为自我改造得当,又能够下狠手打自己的脸,良好的认罪态度让列宁原谅他,接下来嘛,自然是官复原职。而在这之后,布哈林就是彻底为列宁马首是瞻,无论列宁提出什么样的构思,他都毫不犹豫的举双手支持,比如那个争议很大的新经济政策,比如反击工人反对派的挑战,布哈林就是列宁坚定的支持者之一。而列宁死后,他又投入了斯大林的怀抱,直到最后被斯大林抛弃。
当然,现在的布哈林还没有跟托洛茨基闹翻,不过说起来也是好笑,两兄弟同时从美国纽约出发,却选择两条南辕北辙截然相反的回国路线。托洛茨基贪图省事,直接从纽约坐船出海,走最近的路线往俄国赶,而布哈林却选择了横穿美国,从旧金山上船,取道日本再经过西伯利亚回国。
明面上看布哈林选择的路线耗时太长,几乎饶了大半个地球,但是胜在安全,而托洛茨基才出了美国国境就被英国扣留,一家人都被囚禁,蹲了一个月的大牢。然后两人在同一个时间,同时回到了彼得格勒,只能说这哥俩实在是太有缘了。
反正李晓峰是觉得比较有趣的,不知道绕远路的布哈林听说了走进路的托洛茨基跟他同时抵达终点,会有什么感想,会不会佩服他的先见之明呢?
不过这些对李晓峰来说一点儿都不重要,重要是的列宁同志已经做出了重要的指示,让他立刻去芬兰车站迎接托洛茨基,代表布尔什维克向老托表示欢迎之意。对于这个指示,李晓峰是不太乐意接受的,他觉着老托的铁哥么老布都回来了,很有前途也很重的卧底事业是不是该换人了,老布比他合适一万倍,让老布去才叫事半功倍。
可惜导师大人一口就拒绝了他的提议,命令他立刻马上开展行动。于是某仙人也只能不情不愿的去了。当然,仅仅去一个李晓峰是完全不够格的,毕竟某仙人在党内的资历太浅,也没有担任过什么上台面的职务,陪同某人一块去的还有费奥多罗夫,此公原本是五金工人,凭着在二月革命中的突出表现当选为彼得格勒苏维埃工人分部的主席。
费奥多罗夫和普通的俄国工人阶级一样,长得高大魁梧孔武有力,蒲扇一样的双手每个指节都像是一个结。如果不是李晓峰有仙人之躯,跟此人握手简直就是受罪。
“安德烈同志,早就想认识您了,同志们都在我耳边夸奖您,说您的青年工作做得十分出色!”
李晓峰到不是太在意这种程度的马屁,自从列宁当众表扬他之后,每一天都有这种类似于费奥多罗夫的中层小领导想结识他,如果每个人李晓峰都要在意,那恐怕非累死不可。
“那是同志们谬赞了,我还要向老同志多多学习,希望你们能多传授一点儿经验给我呢!”
卢那察尔斯基对这种没营养的互相恭维的话没有多少兴趣,不过费奥多罗夫面对某人时的低调还是让他小小的有些惊讶,毕竟费奥多罗夫是苏维埃中比较有地位的布尔什维克了,连他这样的身份都要倒拍某人的马屁,可想而知某人在布尔什维克中的能量有多大。
哪怕是这种能量是沾了列宁的光,可某人的年纪实在太小,如果没有真本事,恐怕是很难服众的。是的,卢那察尔斯基虽然在列宁面前表扬过某仙人,但那不过因为某人免掉了采购费用,至于特科的功劳,卢那察尔斯基想当然的认为主要在于捷尔任斯基,某人顶多就是个帮手而已。
但是昨天参观了团中央今天又见识到了费奥多罗夫的低姿态,卢那察尔斯基开始高看某人了,再也不会将他当做一个小字辈,甚至隐隐的猜测,某人如此积极的想跟托洛茨基会面,是不是有什么更深层次的原因?
只能说混政坛的就没有一个蠢人,当卢那察尔斯基开始重视某仙人的时候,一些小把戏就不可能管用了。好在卢那察尔斯基也仅仅是有些重视某仙人,还没有上升到非常重视的程度,所以这种想法很快就被抛置于脑后,他还有更多的更重要的事情要操心呢!
那么卢那察尔斯基现在最关心的是什么呢?当然是迎接托洛茨基回归的欢迎仪式。不得不说,相对于列宁回归时的高规格和高格调,托洛茨基回归的欢迎仪式显得有些寒酸。
临时政府的部长一个都没来,这倒是正常,反正临时政府看老革命就没有一个顺眼的,列宁回归时,他们也没来欢迎。但是让卢那察尔斯基觉得气愤的是,外人不来也就算了,咱们党内的自己人也不来,那就不像话了吧!列宁回来的时候,苏汉诺夫你可是出现了的!而且你怎么也算是国际主义者中的中派,你和马尔托夫一个都不出现,这实在是不像话吧!
卢那察尔斯基当场很不高兴的对身边的乌利茨基抱怨道:“看样子我们党内的同志是很不欢迎托洛茨基回国啊!”
乌利茨基和托洛茨基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好,一九零几年就在西伯利亚结识了托洛茨基,后来又一起流亡巴黎,关系很瓷器。如果说卢那察尔斯基是托洛茨基的好朋友,那么乌利茨基就是托洛茨基的死党了。可惜的是,乌利茨基命不好,因为他死命的追随托洛茨基,在1918年布列斯特条约签订之后,被社会革命党刺杀了。
所以乌利茨基比卢那察尔斯基还要气愤,愤愤道:“我们的部长先生们忙着巴结李沃夫总理,怎么会给我们的好朋友托洛茨基有好脸色,这帮孙子连布尔什维克都不如,列宁都知道派几个人来。可他们倒好,不闻不问,如果不是我们自发组织了同志前来,恐怕托洛茨基同志刚下火车就要寒心了!”
正说话间,一列火车缓缓的停靠在月台上,随着车门打开,一头蓬松头发带着圆形小眼镜留着山羊胡子的托洛茨基,一马当先走下了火车。瞬时间,气氛被直接引爆了。
前来欢迎托洛茨基的人群发出了山呼海啸一般的喝彩声和掌声,明显的老托被前来欢迎他的人群吓了一跳,措手不及的他还来不及讲一句话,就被蜂拥而上的工人和士兵七手八脚的抬了起来,像坐轿子一样浩浩荡荡的向出站口涌去。
红旗招展锣鼓喧天,李晓峰不由得想起了列宁回来的时候,那一天的场景和现在和气相似,只不过那天他属于列宁同志的小尾巴,属于那种根本无人问津的人。他记得那天下车之后,根本就没有人理睬过他,所有的人眼睛里只有列宁,其他的人一概被无视了。说实话,那种滋味很不好受,至少对于要面子的他来说,不是个滋味,都有点吃列宁的飞醋了。
今天,李晓峰格外留意了同托洛茨基一起回来的人,指不定这里面就有今后呼风唤雨的大能在里面。可惜的是瞧了半天,大能没有发现一个,几只小虾米倒是浮出了水面。
“哟嗬!那不是王德威尔德吗?”费奥多罗夫眼尖,一下子就在人群最后面找出了两个畏畏缩缩的身影。
李晓峰当然不认识王德威尔德,倒不是说他不知道王德威尔德是哪根葱,他只是没见过这个老头而已。至于老头的背景,他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王德威尔德是比利时人,提起他之前,还必须先介绍另一个大名鼎鼎的机构——第二国际。这位仁兄从1900年开始就担任第二国际执行局主席。1905年孙国父以社 会主义追随者的身份就拜会过这个老头,当时孙国父要求第二国际接纳他的兴中会,可是王德威尔德认为中国没有社 会主义的基础,当场就很不给孙国父面子,直接拒绝了。
应该说这个老头并不是一个纯粹的社 会主义者,他更像是一个修正主义者,本身并没有什么政治主见,就跟他祖国比利时一样,最擅长的就是各列强之间巧妙周旋,之所以能当上第二国际执行局主席,仅仅是因为第二国际内部法国人和德国人的斗争,说白了这货就是个妥协的产物。
随着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欧洲的社 会主义者之间也开始分道扬镳,一部分人成了拥护自己祖国的民粹份子,另一部分则成为了“国际主义者”。
比如王德威尔德就是前者,老头在战争年代竭力粉饰“帝 国主义”战争,号召工人群众保卫自己的祖国,而且还用第二国际主席的身份换了比利时皇家部长的位置。
在俄国二月革命爆发之后,老头并没有站在普通工人士兵的这一边,而且竭力想说服闹事的工人与沙皇制度妥协。正因为如此,在俄国这位第二国际的主席是很不受革命者待见。
看着王德威尔德鬼鬼祟祟的样子,李晓峰很是好笑,王德威尔德是第二国际的主席,而列宁和托洛茨基都是俄国在第二国际中的代表。他和托洛茨基是肯定很熟悉的,不知道这两人在火车有没有碰上,碰上之后王德威尔德又会不会感到尴尬。
实际上,托洛茨基在自己的回忆录中,写到了他在火车上无意间碰上了王德威尔德,双方有过短暂的交流。
当时王德威尔德很惊讶的问他:“你认出我来了?”
而托洛茨基则是很不客气的回答:“是的,虽然战争的爆发,让一些人面目全非!”
就说了一句话,双方就不欢而散,谁让托洛茨基本来就跟王德威尔德不对付,在巴黎的时候,托洛茨基就没少在报纸上抨击王德威尔德,双方早就结下了梁子。
而且此时王德威尔德来俄国,最主要的目标还是做临时政府的工作,试图让被革命折腾得翻了天的俄国继续留在协约国集团之内。而托洛茨基则是奉行不断革命论,他虽然不同意列宁的变帝国主义战争为国内战争的口号,但本质上还是希望立刻结束战争,开始新革命建立无产阶 级政权。
王德威尔德注定了只是欢迎仪式的一个小插曲,他的无人问津,也意味着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胜旧人,跟他同一个时代的那批欧洲革命先驱,经过大浪淘沙,不可避免的要淘汰一大批人,他不过是其中比较有名气的那一个。
欢迎仪式很盛大也很隆重,但同时也很短暂,在费奥多罗夫和乌利茨基分别代表布尔什维克和孟什维克致欢迎词之后,托洛茨基发表了简短的演讲,这也让李晓峰第一次见识到了革命吹风机是怎么运作的。
只能说托洛茨基太善于把握人心了,两五句话就将所有人的心气调动起来,当他演讲结束的那一刻,人们一拥而上,又一次的将他抬上了肩头,一路载歌载舞的将托洛茨基送进了彼得格勒苏维埃中央执行委员会的会场。
在那里,托洛茨基可就不像外面那么受欢迎了,大会的主席齐赫泽,也就是新任的邮政部长公民相当冷淡的致了欢迎词,而孟什维克的右派和民粹党徒们更是用怀疑和不信任的目光省视着托洛茨基,只有布尔什维克表示了相当的热情,他们竟然提议将托洛茨基选入中央执行委员会!
可以说这下是捅破了马蜂窝,当场就引起了一片混乱,托洛茨基的支持者和反对者差点真人pk,最后经过长时间的讨价还价,最后托洛茨基只捞到了一个没有表决权只有发言权的代表资格,恐怕这时候托洛茨基还没有想到,在后面等待着他的是更多的敌视和仇恨,两三个月后他更是又一次锒铛入狱……(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46 送人情
李晓峰能看出托洛茨基是准备大干一场的,至少从他在苏维埃中央执行委员会的第一次发言上,就能看出这种苗头,老托演讲的题目叫“以我们领导的二次革命”。
整篇演说词中,托洛茨基以异常激烈的口吻,强烈地批评了加入临时政府的“社会主义者”部长,断定现在‘两重政权’尚未消灭,而‘只是转移到了政府之中’。
他还说:能‘拯救’俄罗斯的真正的单一政权,只当‘采取了第二个步骤,把政权交给工人与兵士代表之手’的时候,才能来到;那时将开始‘一个新时代,一个铁与血的时代,不过参加于斗争的,将不是民族反对民族,而是受难的与被压迫的阶 级反对诸统治阶 级了’。
在演说的末尾,托洛茨基情绪十分激动,他一把扯开领口的风纪扣,挥舞着拳头批评道:“联合政府的合作宣言除了满篇的废话和无耻的谎言之外,剩下都是老生常谈,通篇唯一的重点——‘要使军队准备作防御与进攻之行动,藉以阻止俄国及其同盟国的可能失败’,就是可耻的战争宣言,只完全罔顾俄国人民感情,和违背人民意志的独夫才会说这种蠢话……”
在演说的结论中,托洛茨基更是强调了群众政策的三项定理:“不信任资产阶 级;监视我们自己的领袖;只依赖本阶 级的力量。”
当托洛茨基说完最后一个词汇,走下主席台的时候,苏维埃中央执行委员会是一片死寂,各党派的代表都被他的高谈阔论震惊了,孟什维克、社会革命党和立宪民主党的代表们眼神完全没有了焦距,大脑处于一种莫名的休克状态,而布尔什维克的代表也比他们好不到哪去,只不过他在惊诧之余更多的激动和欢喜。
短暂的死寂之后,会场上在一刹那之间变成了开锅的滚水,各种各样的声音轰的一声就爆发开来,有交头接耳的、有窃窃私语的,也有大声谩骂和鼓掌叫好的。总而言之,托洛茨基的回归算是给死气沉沉的苏维埃中央执行委员会注入了一剂强心剂。
在一片混乱的会场里,李晓峰静静依靠着墙壁,心中暗自松了口气。托洛茨基果然像历史上一样,选择了和列宁同样的路线,这不仅仅意味着历史的走向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也间接的为某人刚刚开始的卧底生涯画上了不算圆满的句号。
列宁唯一担心的不就是托洛茨基也会持妥协主意和护国主义立场,但是今天老托第一次公开发言,就旗帜鲜明的跟临时政府唱反调,表示对他们,以及对刚刚上任的“社会主义”部长的完全不信任,公然号召工人士兵开展二次革命。这个态度比投名状还要好用,可以预见,托洛茨基所领导的孟什维克国际主义者中的区联派,将很快同布尔什维克合并,那时候离十月革命就真心不远了。
李晓峰很激动,当然这更多的是因为自己可以摆脱反骨仔卧底生涯而高兴,但是旁边的卢那察尔斯基却误会了,以为某人是见到了自己偶像,被偶像的精彩演说所打动才热泪盈眶。说真的,卢那察尔斯基也被托洛茨基的发言所感动了,恨不得立刻就找一个反动的恶势力跟他同归于尽。
“安德烈同志,不要发愣了,会议结束了,我去跟托洛茨基同志会和吧!”卢那察尔斯基高兴的拉着某人的衣袖快步的向刚刚走下台的托洛茨基走去。
此时的托洛茨基面色潮红,刚才的演说恐怕让他分泌了不少肾上腺激素,走下讲台的时候差一点因为过于亢奋而踩空了。如果不是旁边的乌利茨基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恐怕未来的二号导师就要出洋相了。
不过托洛茨基激动归激动,但是头脑还没有发晕,见卢那察尔斯基带着一个高高大大的陌生青年走过来,自然要问个清楚:“阿纳托利,这位小同志是?”
“这是布尔什维克的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是列宁同志派来迎接你的!”卢那察尔斯基微笑着解释道。
托洛茨基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应该说今天列宁很给他面子了,先是派人到火车站迎接他,接着在苏维埃中央执行委员会上,又是布尔什维克的苏维埃代表提名他担任中央执行委员,比起孟什维克来说,要强一百倍。正所谓投桃报李,哪怕来人是个小年轻,他也是相当的热情。
“谢谢你,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请代我感谢列宁同志的好意,在处理完安居事宜之后,我将亲自登门拜访,向他表示由衷的感激!”
在托洛茨基看来,自己做出此种程度的说明,把谢意表达清楚了,就是关门谢客了,对方识相的话也就客套一下之后就自动告辞。毕竟现在他们还分属两个阵营,客气归客气,关起门来说话感情还没到这一步。
但是让托洛茨基没想到的是,李晓峰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而卢那察尔斯也没有要送人的意思。相反老卢还着重的介绍了某人一边,明里暗里的向他示意,别看这个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年轻,但跟列宁的关系很不一样,必须要引起重视。
卢那察尔斯基的态度让托洛茨基惊疑不已,甚至很是怀疑老卢是不是吃错药了,这么儿屁大的一个孩子就是列宁的心腹?开玩笑还有一个限度吧?实际上刚才他热情归热情,但并不是很重视李晓峰,觉得某人充其量就是列宁的通信员。可卢那察尔斯基都说了什么,此人竟然是什么特科的副科长,还是新成立的marx列宁主 义青年团的组织部长?
托洛茨基虽然不知道特科是个什么性质的单位,但是光从全称布尔什维克中央委员会特别行动科这个名头来看,就很不一般。至少当年分家之前,中央委员会是没有这么一个下属机构的,而且这个下属机构竟然还拥有军事力量,好吧,这就更不简单了。
当然,仅仅一个特科的副科长在托洛茨基眼里也就是那么回事儿,毕竟上面还有一个捷尔任斯基,他想当然的认为真正管用、管事儿的是铁面人才对,某人这个小屁孩最多就是个助理。
真正让托洛茨基感到惊奇的是马列青年团组织部长这个职务,简单的从卢那察尔斯基的介绍来看,这个组织部长很不得了,管官帽子见官大一级就不说了,还能把上面的第一书记斯大林架到一边,虽然斯大林在他眼里不算什么,但好歹也是布尔什维克的中央委员,一个十七八的小屁孩能硬抗将近四十岁的中央委员,这是什么概念,这又是什么手腕?
知道了李晓峰这些光辉业绩,如果托洛茨基还不对某人引起重视,那真是别混政坛了,当然,如果让托洛茨基知道某人不光硬抗了一个斯大林,还跟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交过手,弄得这两货哭笑不得,恐怕就不光是重视那么简单,只怕是大喊妖孽吧!
“托洛茨基同志,是这样的,列宁同志知道您刚刚回国,生活起居都没有着落,所以特别嘱咐我为您解决一些生活中的实际困难!”
这可不是某人假传圣旨,而是列宁托费奥多罗夫带的话,让他帮忙解决托洛茨基一家的衣食住行问题。
托洛茨基有些愕然,感叹道:“列宁同志太热情,也太细致了吧?请你待我向他表示感谢,不过我的居住问题已经有着落了,国内的同志已经为我安排好了……”
托洛茨基对列宁也是有戒心的,他虽然认识列宁,当年在伦敦的时候也能谈得来,但是随着社会民主工党的大分家,双方处于敌对阵营,不可避免的关系也就淡了,不说疏远吧,隔阂肯定是有的。列宁忽然如此热情的帮忙,他肯定要犯嘀咕,而且如今革命形势并不明朗,他也不敢盲目接触其他的大佬,自然不想和列宁还有布尔什维克靠得太近。
托洛茨基这点小心思李晓峰自然也清楚,但是列宁同志突然示好托洛茨基,肯定是有说法的,而且历史上两人组成的联盟确实推动了俄国革命的发展。李晓峰自然要重视,而且以他的能力,解决一点儿日常生活中的小困难实在是太容易了。
“我听阿纳托利同志说了,他们给您预订的住处是基辅旅馆,那里的不管是卫生条件还是生活条件都相当的简陋。您住在那里不光安全得不到保证,生活也比较艰苦。列宁同志认为这种艰苦的条件不利于您开展革命活动……”
托洛茨基有些犹豫,说实话,他也不是喜欢自找罪受,刚下火车他就发现了,和十年前被迫出逃时相比,彼得格勒的环境不光没有变好,相反因为战争和革命的原因,这座百年老城显得更加的破败了。而以他和孟什维克国际主义者的经济水平,想舒舒服服的过日子,恐怕是相当的为难。
何止是为难,比如李晓峰知道托洛茨基如今全副身家加一块还不到300美元,就是这笔钱,还是他离开美国时,旅美的俄国工人和德国工人一起凑的。虽然在今日的彼得格勒美元比卢布值钱,但是300美元真心算不上什么巨款,想靠它支持一家四口的日常开销完全是不现实的。
你说什么?托洛茨基在苏维埃中央执行委员会任职,应该有工资。天真了不是,苏维埃这个机构是比较特殊的,说白了就是苦哈哈的工人、农民和士兵自发的直接选举出的代表机构,类似于议员,没有工资可领的!像托洛茨基这个只有发言权的苏维埃代表,唯一的福利就是一日三餐管饭,不过也就是一杯清茶和一块黑面包罢了。
如果托洛茨基全家四口人,两个大人两个孩子就靠这点儿口粮过日子,非得饿死不可。就算饿不死那也摆脱不了露宿街头,苏维埃可不管分房!
比如托洛茨基说的基辅旅馆,这间旅馆在彼得格勒实在是不上档次,属于三流招待所的水平。而哪怕是三流招待所,以托洛茨基的经济水平,也只能租一间单间,如果老托一家子真住进去了,那就真成了俄国版的蜗居了。
所幸是列宁已经提前想到了这个问题,或者说列宁对此是相当有感触,导师大人刚回国的时候也尝到过个间滋味,当时他和克鲁普斯卡娅一起借宿在老阿利卢耶夫家,老阿家虽然不至于是单间筒子楼,但是也算不得宽敞,老阿和老阿的太太,再加上小阿和他妹妹,偌大的一家子怎么也住不开,只好让列宁两口子在客厅的暖气旁边打地铺。
后来还是后知后觉的李晓峰清醒过来了,这么住不是个事儿啊!先不说老阿和斯大林的关系,那是老朋友、老战友加老丈人,让他天天在列宁两口子耳边帮斯大林吹风,容易坏事。而且他李晓峰口袋里钞票是大把大把的,却不管导师大人一家悲惨的寄人篱下,哪怕是列宁不在意,说出去也不好听啊!
所以李晓峰死活是将列宁两口子从老阿利卢耶夫家里弄了出来,亲自租了间条件不错的公寓给安排了。现在托洛茨基一家比列宁两口子还惨,毕竟老托还带着两半大的孩子,不能像两口子吃饱全家不饿的列宁那么光棍。而导师大人因为革命形势的需要,也想示好老托,顺水人情不送白不送。
不过列宁这个人情,托洛茨基不太想领,人情虽然不大,但是不好还啊!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他家这四口人连吃带拿外加住宿的,可不是嘴短和手短那么简单了。
“条件艰苦一点是可以克服的,我们革命者流血流汗都不怕,还怕吃苦吗?”托洛茨基当场就回绝了。
李晓峰却不死心,列宁交代了的事儿,没有困难要办,有苦难克服困难一样要办!这个人情李晓峰还就是做定了,他坚持道:“条件艰苦当然是可以克服的,但是革命者之间的阶 级情谊也是应该发扬的,没有困难的帮助有困难的,困难小的帮助苦难大的,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再说只有安排好了您一家的生活,您才能全心全意的投入到革命工作中去,我为您解决了困难,也就等于是为革命工作做出了贡献。您总不能不让我为革命出力,为革命做贡献吧?”
如果说刚才托洛茨基还是因为某仙人顶着列宁的名头,打着青年团组织部长的职务才引起他的重视,而现在,某仙人十分机灵和圆滑的一番话,就让他真心的觉得某人不简单了。
瞧瞧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一点儿都不生硬,还让托洛茨基不好明着拒绝,人家都把为革命做贡献挂在嘴边了,你总不能拒绝人家一片拳拳的赤子之心吧?
托洛茨基很为难,他是真心不想接受这番好意,但是李晓峰的话就着实将他顶得死死的,而且人家年纪还特别小,不好直接拒绝。可是真答应吧,托洛茨基又觉得自己矮了列宁一头,真是进退两难。
卢那察尔斯基察觉了托洛茨基的难处,赶紧说道:“我看这样吧!基辅旅馆到底是个什么条件,我们都不清楚,眼见为实。如果基辅旅馆的条件不是特别的差,那么这点儿困难也就算不得什么了……如果基辅旅馆的条件实在是不行,我们再商量着办!”
一听这话,托洛茨基顿时松了口气,算是解了围。至于基辅旅馆条件是不是真的不堪入目,他没有想过,托洛茨基觉得再差又能差到哪去,正经的是别欠人情才好。
对此,李晓峰没有强求,因为他知道基辅旅馆的条件真不是一般的差,前几天他帮着全国党员代表联系住处,本着列宁的要求——节俭、简单。他将彼得格勒大小便宜的旅馆跑了个遍,其中就有这个基辅旅馆,那条件虽说不是最差的,但是以托洛茨基文化人的身份,肯定是看不过眼的。
果不其然,托洛茨基才见着基辅旅馆的门脸就凉了半截腰,房子破破烂烂的都不说什么了,这个价位破一点儿是正常的,但是尼玛破就破,你多少得弄得整洁一点儿——走廊里来来去去的小强和老鼠都不说了,满地都是痰渍也太恶心了吧?
在看看这进进出出的房客,我艹,一个个蓬头垢面像小煤窑里出来的,虽说全世界的无产阶 级是一家,托洛茨基也没有瞧不起劳动者的意思,但是真心的说,这个环境他都不敢下脚。
至于卢那察尔斯基和乌利茨基脸色也非常不好,真心是被周围的环境吓住了,我艹,这不是寒碜人吗?让托洛茨基住这个鬼地方,尼玛,这是哪个混蛋王八蛋给联系的?
乌利茨基不愧是托洛茨基的瓷器,当场就发飙了,拽过了联系人,恶狠狠的问道:“你怎么给联系这么个地方,这……这是什么鬼环境!”
那个联系人也委屈啊,他苦着脸小声说道:“我也不想啊!可是托洛茨基同志吩咐了,他只出得起这么多房租……现在彼得格勒的物价您也知道,什么都贵,那点儿钱真是……”(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47 又见刺杀
尤利.罗曼诺维奇是一个杀手,一个非常有名的职业杀手,从十五岁那年加入黑色百人团开始,他一直从事着这份能让肾上腺激素飙升的职业,从未失手,所有的目标都是一击必杀。
到1917年五月,尤利已经从事这份工作整整三十个年头了,期间到底执行了多少次任务,又杀死了多少人,他已经慢慢的记不清楚了。
实际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尤利对于生活已经完全麻木了,对他来说生活只有两种状态——不工作的日子就在酒吧里醉深梦死,随便找几个妓 女寻欢作乐;工作的时候,第一时间简单快速的杀死目标,然后继续挥霍掉口袋里最后一个卢布纵情享乐。
尤利站在洗手间里看了一眼卧室里的女人,被一个身强力壮小弟弟特别发达的刺客折腾了整整一宿,哪怕是身经百战的有技术的女性工作者,此刻也只能昏昏欲睡。
尤利很喜欢看着女人赤果果躺在床上时的姿态,他觉得那有一种别样的美感,能激起他最原始也最狂暴的情绪,如果不是马上要开始工作,他很想跳回床上立刻大战三百回合。
作为一个杀手,一个非常有名也非常职业的杀手,尤利懂得一个最简单的道理,尽快完成任务,别让主人久等,因为他的主人是一个非常没有耐心的人,最不耐烦的就是等待。尤利就曾见过几个跟他同样水准的杀手,仅仅因为没有按时完成任务,超过了时限几小时,就被主人无情的处理掉了。
虽然尤利已经对生活完全麻木了,但是他还不想死,作为一个剥夺生命的死神,他比常人更恐惧死亡。
尤利用剃刀将胡子刮得一干二净。然后转身从衣柜里取出来的一个小箱子打开,并且用里面各种各样的东西,在自己脸上忙活了起来。
不一会的功夫,他看起来最起码苍老了十岁。并且皮肤也由原先的白色,变成了不健康的一种蜡黄。再换上一身油腻腻的藏蓝色的粗布工作服,在外人看来尤利就像彼得格勒街头上随处可见的失业工人。
尤利仔细的在镜子前整理起细节来。一直到看上去没有了任何破绽,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从洗手间出来后,再次将自己的行李箱打开。里面全都是他的一些杀人装备,匕首、手枪、毒针等等等等……尤利拿出了自己最喜欢的那三支美国柯尔特公司出产的转轮手枪,仔细的擦拭了一遍,填入六颗特意在弹头上坐了开口处理的达姆弹之后,满意的揣进了枪套里,虽然他很少会用到这件武器,但不管什么时候他都喜欢带着它,有了它尤利才会觉得安心。
收拾好行李箱,尤利点上一支烟,从牛皮纸袋里拿出一张照片,静静的观察起来。照片里的目标是一个非常年轻高高大大的小子,长得虽然不说特别的帅气,但是却相当的有气势。
尤利静静的将目标的所有特征默默的记忆了一边,又拿起了纸袋中附带的一份文件,文件上记录的是目标的住址和生活习惯,对于那些特别危险的目标一般还标有醒目的提示。
比如现在的这个目标,档案上特意注明了三颗星,这说明目标的危险等级或者说重要程度是三星级的。像尤利这样的杀手最差也只接三级星的任务,实际上一般的三星级任务都不会送到他这里,最近几年以来,他杀死的最次的目标也是四星级的,五星级的都算是大路货,六星级的也干掉了两个。
所以对于一个三星级的目标需要让自己出手,尤利是相当的惊讶,所以对目标的资料也格外留心,事出反常则为妖,他想知道是谁让他去处理这么一个小虾米的。
很快,尤利就找到了任务的发起人——小科尔尼洛夫,对于这个小胡子,尤利有些了解,属于自己主人麾下相对重要的几条好狗之一,据说主人非常喜欢这条狗,也给了他相当大的权限,其中就包括动用他这个六星级杀手的权力。
尤利又看了一眼目标的照片,虽然他只是一个冷血的杀手,但是杀手也是有八卦之心的,他想起了一年多以前,同样是三星级的任务,同样是那位小胡子先生指派的,同样也是相同类型的年轻潇洒的目标。
那一次尤利干掉的是一位漂亮小姐的未婚夫,当时他给那个可怜虫整整灌了一桶烈性伏特加,直接让那个小可怜醉死了。在这个可怜虫死后一个月,小科尔尼洛夫顺理成章的取代了死鬼先生成为了那位漂亮小姐的新一任未婚夫。
难道这一次,小科尔尼洛夫又看上了哪家的小姐?尤利无聊的想着。
当然,目标是什么人,小科尔尼洛夫为什么要杀死他,尤利根本就不关心,在他看来三星级的目标不比杀一只鸡难,只要他一出手,对方就只有死路一条。
尤利看了看腕表,现在是早上八点,按照资料上的说明,目标将会去一个叫俄罗斯马列主 义青年团的结构上班。尤利对政治完全不感兴趣,自然不知道什么叫马列主 义,实际上他也不需要知道,他只知道自己需要混进这个防备松懈的机构,然后找机会处理掉目标就可以了。
尤利早就做好了准备,之前的化妆也是为了更好的混进这个莫名其妙的机构,那里正在招募厨师,而他正要去应聘。应该说尤利在厨艺上还是有两下子的,几年以前,为了刺杀第一个六星目标,他专门在进修过厨艺,为的就是能混进目标常去的餐馆。
那一次他顺利的将氰化物放入了目标最喜欢的菜肴里,看着那个嘴馋的傻货大口大口的将剧毒之物欢欢喜喜的吞进了肚子,不到三分钟,这个曾经在彼得格勒黑道上呼风唤雨的大佬就一命呜呼了。这一次,尤利也打算用相同手法处理,只要能混入厨房,他就有自信神不知鬼不觉的送目标上天堂或者下地狱!
应聘工作十分的顺利,当尤利展现了不下于五星级酒店大厨的烹饪水准之后,直接就被录取了。说实话,他自己都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不过尤利并没有掉以轻心,对他来说混进来只是第一步而已,更重要的是无声无息的杀死目标,最好是不留下任何痕迹,让别人以为是自然死亡。
一连潜伏了三天,当尤利已经将马列主 义青年团总部的地形和环境完全摸熟了之后,他认为可以开展行动了。在那一天中午,尤利神不知鬼不觉的在目标的饮料里放入了一小粒蓖麻毒素。这种毒素虽然见效没有氰化物快,但是胜在难以察觉,中毒的人,会突然发烧、咳嗽、肺部积水,随后呼吸不畅,最后活活被“憋死”,而且完全没有解药。对于这种上面派发的新玩意儿,尤利很想知道效果是不是有说明书上写得那么好。
那天中午,尤利亲眼看着目标大口大口的将饮料一饮而尽,然后接下来的三天里,尤利时时刻刻都在观察着目标生理情况,时刻盼望着毒药的发作。但是让尤利失望的是,目标别说被活活“憋死”,连咳嗽都没有一点儿,健康得像小老虎一样。
对此,尤利万分失望,对这种不靠谱的蓖麻毒素完全是嗤之以鼻,尼玛,吹得呜嚷呜嚷的,用起来就是一个屁,如果直接上氰化物,这回目标的追悼会都开完了。
一面在心里咒骂不靠谱的上级,另一面尤利重新准备好了氰化物,在第四天的中午,又一次的给目标下毒了。这一次,尤利可是不敢再呆在原地看效果了,实际上刚刚将午餐送给了目标,赶紧的他就鞋底抹油开溜了。谁让氰化物效果好呢?立刻就能见效!如果留在原地傻等,那么案发之后,他绝对是第一个要遭受警察盘问的。
溜出了马 列主义青年团,尤利找个僻静厕所卸掉伪装,摇身一变化妆成一个老头,拄着拐棍溜溜达达的又回到小楼前,按照时间算,这回氰化物应该发作了,目标也应该一命呜呼了。
尤利万分期待看到小楼里乱作一团,警车呼啸而来的景象。但是从十二点半一直溜达道晚上六点半,别说混乱和警察什么的了,连三脚猫都没来一只。
原本尤利还以为是目标死得太突然,楼里的人都没有发现,但是晚上七点,当目标骑着他的挎斗摩托风驰电掣的走人之后,尤利彻底在风中凌乱了——这尼玛是怎么回事?
当时尤利差点神经错乱了,好在他是一个杀手,一个很有经验的职业杀手,第一时间他就想到,可能是目标没吃他下了毒的午餐。所以尤利立刻重整旗鼓,开始了新的计划。
再扮成厨子回去下毒他是不敢了,谁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暴露了,作为一个成功的杀手,尤利从来不赌运气。接下来的几天里,他化妆成邮递员、化装成清洁工,甚至夜里潜入目标的办公室,用各种办法和各种毒药一一的试了一个遍。
但是不管尤利用何种毒药,他得到的结果只有一个,目标毫发无损,甚至有一次一口气吃了他用三十种毒药调配成的剧毒伏特加。尤利震惊了、疯狂了、绝望了、撞墙了,在他的职业生涯里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奇特的目标,简直就是百毒不侵。那些剂量大得可以再灭绝恐龙一次的剧毒别说毒死目标,都不能让他肚子疼!
尤利深刻的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精神出了问题,或者说自己一直就是在做梦,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如此难缠的目标,这哪里是三星级的任务,简直比十星级的任务都要恐怖!天见可怜,组织成了几十年,从来就没有过十星级的任务!
就在尤利对目标束手无策的时候,任务截止的时间渐渐的临近了,一想起那些超期还没有完成任务的下场,尤利真心的不淡定了!在五月十三日,就是几十年前他踏入这一行的那一天,也是任务截止的最后期限,尤利终于选择了孤注一掷!
不下毒了!改用枪!老子就不信毒不死你,子弹还打不死你!尤利恶狠狠的下定了决心,不成功则成仁!豁出去了!
实际上尤利的枪法也很不错,三十米之内,不说枪枪爆头,至少可以保证不会脱靶!当然,他也没有盲目的乐观,一个毒不死的人,再怎么重视也不为过,所以这一次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就要致命。
尤利告诉自己要谨慎再谨慎,没有特别好的机会,绝对不要轻举妄动。所以从早上目标出门开始,他一直不动声色的尾随着目标,等待着机会的降临。
应该说,尤利的运气实在不算好,早上目标像往常那样一头就在进了办公室,根本就没打算出来。对尤利来说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他总不能拿着枪一脚踢开大门,明火执仗的冲上四层楼去干掉目标吧?而马 列主义青年团四周围就没有更高的建筑,也别想从别处狙击目标。
如果目标这一天都不出来,那他真就只有死路一条了。那一刻,尤利差点被绝望的情绪所击倒了,好在他的运气还没有背到家,当目标风风火火走出大楼时,可怜的尤利几乎是泪流满面,过于激动的他差点就忍不住冲上去拿枪扫射了。
好在尤利是一个很职业的职业杀手,他立刻就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计划,依然静静的跟着目标,等待着机会的来临。整整一个上午,尤利跟着目标转了不少地方,从芬兰车站到塔夫里切宫,又从塔夫里切宫道南郊的基辅旅馆,有无数次机会出现在尤利面前,但是他一一都放弃了,他在心中告诫自己,一定要忍耐,作为一个职业杀手最重要的就是忍耐,没有十足的把握绝不动手!
尤利自信自己一定能等到最好的机会,这是有一定的原因的,早一天当尤利还在冥思苦想着怎么下毒的时候,就尾随目标来过基辅旅馆。而今天目标又来基辅旅馆,尤利就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这基辅旅馆位于彼得格勒的南郊,在莫斯科火车站以南大约四公里的位置,离市区很远,一般人没事儿不会往这里跑,而且离铁道很近,出手之后有利于他逃脱。
基于这种现实,尤利不由自主的想到:那我就可以在这里,给这小子来一下。尤利是这么认为的,你丫都跑到人少的郊区了,那么就不要怪别人偷袭,这是你自找苦吃。
至于跟目标一起来的那个戴眼镜的小山羊胡子,尤利也见到了,但是尤利并不认识此人,虽然这个人似乎有那么点身份,但是作为一个职业杀手,他连目标是谁都没有兴趣,哪里还管目标身边的人。再说就算身份高又怎么样,死在他手上的达官显贵多了,不在乎这一个两个。
所以,尤利选择这个时机,很果断地冲着目标的背影扣动了扳机,虽然距离过了三十米,但是他有信心将六颗子弹全部射入目标身体,他相信在达姆弹巨大威力的作用下,哪怕目标是一头大象也得完蛋!
作为尤利的目标,我们主角李晓峰同学,并没有意识到危险的存在,实际上在尤利第一次下毒之后出逃的那一天,后勤科的同志就通知他食堂的厨子不知道怎么就失踪了。
不过李晓峰当时并没有往心里去,失踪了一个厨子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哥虽然是组织部长,但也没有义务关心一个小小伙夫的去留问题吧?至于接下来尤利接二连三的下毒,对于李晓峰这个仙人来说,想用凡间的毒药将他放到肯定是不现实的,自然是屁事没有,顶多觉得这几天的伙食有点不对味,影响了他老人家的食欲。
直到刚才,李晓峰正关注着卢那察尔斯基和租房联系人之间窃窃私语的时候,一种十分危险的感觉突然涌上了心头,一瞬间他觉得寒毛都竖了起来,对于这种感觉他不陌生,这是人体对于危险的第六感应,而他未作一个仙人,第六感更是敏锐,一瞬间就扑捉到了危险的源头——隔着马路站在路灯下的尤利!
枪响的那一瞬间,李晓峰的护体仙力也陡然膨胀,他看似动也没动,但是在仙力的作用下,尤利信心满满射出的那六枪全部落空,在空中像被什么东西蹭了一下,陡然改变了弹道,奔着还茫然不知所措的托洛茨基来了!
如果不出意外,可怜的托洛茨基肯定要被殃及池鱼,很悲惨的诠释一把什么叫躺着也中枪。如果让这六枪全部都落实了,在达姆弹的巨大威力作用下,未来红军总司令恐怕将提前退出历史的舞台。
还在托洛茨基还算比较幸运,虽然因为身边站着的是某仙人而中枪,但也是因为某仙人的存在,他的伤不算太重,仅仅是肩膀上中了一弹,肱二头肌上被钻了一个大点的窟窿罢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48 事情大了
圈圈你个叉叉的,尤利一个哆嗦,差点咬掉了半截舌头,他纳闷啊!怎么会打歪呢?没道理啊!难道被对方察觉了?
应该说这个机会实在是太好了,李晓峰背身对着他,还和身边的人在窃窃私语,可以说是完全没有防备的。而尤利对自己的动作很自信,绝对很隐蔽,不要说隔着一条马路的某人,就是站在他身边几米开外的路人也完全没有察觉。
至于枪法,尤利更是有把握,他还特意的多瞄了两秒钟,为的就是万无一失,可谁想到万无一失也失手了呢?而且准头偏得不是一般的厉害,足足偏了三四个身位,尼玛脱靶也不可能脱得这么厉害啊!
那一瞬间,尤利觉得天都塌了,甚至忘记了第一时间逃跑,只是傻愣愣的看着街对面乱成一团的人群,完全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但是偏偏地,他确实没有击中目标,反倒是击中了对方身边的那个前呼后拥的大人物……这个,怎么可能呢?
留给尤利惊愕的时间,仅仅是短短的那么一瞬,被击中的托洛茨基还在傻不啦叽地去摸肩膀,甚至没表现出来一些疼痛的感觉,旁边一人飞身而起,将傻乎乎的他顿时扑倒在地。
托洛茨基真的想不到,有人会冲着自己开枪,虽然早年他也没少干地下工作,无数次躲过了沙皇暗探的跟踪追捕,但是毕竟这几年都生活在国外,承平日久必然会带来警惕心的松懈,他根本就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等到那爆竹一般的闷响传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乌利茨基扑倒在地了。
亏得是乌利茨基动作快,警惕性也高,一听这闷响就知道是枪声,二话不说,就先给瓷器按地上再说。当然,乌利茨基并不知道托洛茨基已经中枪了,他这一扑正好撞在托洛茨基的伤口上,疼得老托脸都变了形。不过话说回来,乌利茨基的处置方式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哪怕是知道托洛茨基已经中枪了,也该先扑倒了再说,谁知道刺客会不会继续开枪?如果刺客继续开枪,那么站着不动绝对是要当靶子的。
李晓峰也是在杀机降临的这一刻,才感觉到有危险降临。这一段日子随着他的修为水涨船高,随着他的肉身愈发的强大,对于个人的人身安危李晓峰是不太操心了,这个世界上能弄死他的东西太少了,想杀他用枪肯定是没戏的,换高膛压的坦克炮用脱壳穿甲弹估计才有戏。
实力的膨胀让某仙人已经完全找不到北了,在他看来别说是刺杀他,有他的仙力护体,刺杀他身边的人都没戏。而且熟知历史的他知道托洛茨基回国之后顺风顺水,渴了有人送水,饿了有人送饭,住房条件差照样有人帮着他搬家。
就比如现在,就算列宁不要求他解决托洛茨基的住宿问题,过不了几天,托洛茨基的曾经的学生和追随者,现在的第一次联合政府中的劳动部长马特维.斯科别列夫也会将老托接到自己家里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当然,斯科别列夫属于孟什维克的右 派,跟策列铁里是一路的,住不了多久两家的矛盾就会变得不可调节,最后一拍两散。
事实证明,人太骄傲了容易杯具,枪响的同时,李晓峰虽然是惊醒过来,也立刻调动了仙力加持防御,但是这厮忘记了一件事儿,他忘记了要将托洛茨基也一起保护。这货只顾了自己,结果托洛茨基很杯具的就为他吃了子弹。
所以,看到托洛茨基中弹,身子一个趔趄,接着被呲牙咧嘴的乌利茨基一个饿狗抢食扑倒在地的时候,李晓峰也有短暂的失神,我艹,未来的外交部长、军事委员会主席,托派的老大在哥面前中弹了?一时间,李晓峰真的不知道,该是先保护托洛茨基,还是要去缉拿凶手了,而且非常不幸的是,其他人也明显地缺乏类似的经验。
好在某仙人毕竟是个仙人,反应比普通人要快很多,眼见乌利茨基拖着托洛茨基,躲在了他的摩托车后面,知道托洛茨基应该是死不了了。登时怒吼一声,转身向枪响处扑了过去,这回他真心的愤怒了!
你说李晓峰有枪,为什么不开枪还击?某仙人也想这么威风一把,但是他有自知之明啊,就他那个臭枪法再加上威力可以猎象的沙鹰,别没有击毙刺客先杀死了周围的路人,那才叫一个杯具。
所以这厮就不敢用枪,而且赤手空拳的冲上去也能显得他英勇无畏。至少不管是躲在摩托车后面的乌利茨基,还是吓得趴在地上的卢那察尔斯基,看到某仙人无惧无畏的冲向刺客的时候,脸都吓白了,他们都觉得今天恐怕是要给某仙人收尸了。
而另一边,尤利的失神,也就是那么仅仅的一瞬。多年的刺客经历,带给了他太多的经验和教训,生死之间,想要保存性命并杀死敌人,最最关键的不是勇气,匹夫之勇何足道哉?真正的杀手,真正能从生死之间走过来的人,最重要的就是能沉住气!
于是面对某仙人的反扑,他只是冷冷一笑。对着此人,他在一秒钟之内打完了剩下的三发子弹。这火力是如此地迅疾,不但枪声连成了一片,枪口的火焰看起来也是连绵不绝,就像是在喷火一般。
不带半点犹豫,子弹打完之后,尤利直接就扔掉了手枪,转轮手枪虽然不怕哑弹,但是弹巢的容量太小,换子弹也太慢。如果傻逼兮兮的停在原地换子弹,恐怕直接就被k成猪头三了。
所以尤利当即立断的扔掉了自己的最爱,转身掉头就跑,一股脑的冲进了一条狭窄的小巷子,一边跑的同时还一边掏出了另一只别在腰间的备用手枪。到了小巷子另一边的小出口,尤利飞快的瞄准击发,六颗子弹顷刻之间就又被打空了。
尤利原本以为以这样的火力可是震慑住对方,阻止对方继续追击,然而,就是在这样的枪林弹雨中,他看见李晓峰一点不带含糊地就左冲右突跑了过来,说真的,这种躲闪水平相当的高,要知道这可是一条小巷子。
小巷子就是脏乱差的代名词,仅容两人并排走路的通道坑坑洼洼的不说,路边散落着一堆堆的垃圾,但是李晓峰在这一刻仿佛化身为了刘翔,矫健而潇洒的跨越了一个个障碍物,飞奔着向终点冲刺。最最让尤利目瞪口呆的是,这么多子弹,居然又一次相当神奇的全部脱靶了!
这时尤利面临一个选择,是立刻逃跑还是留下来跟对面搏斗?就算能够逃脱,因为任务失败,最后他也免不了一死。如果不跑,留下来杀掉对方,说不定还能够死里逃生!
尤利很快的就做出了选择,从脚踝里掏出了第二只备用手枪,这一次他再也不慌慌张张的开枪了,被逼上了绝路的他表现得异常的冷静,枪口上的准星死死的套住李晓峰,他沉着有力的扣动着扳机。
于是,枪声再次响起。打到五发的时候,尤利下意识知道不妙,这时候,李晓峰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碗口大的拳头带着风声狠狠地砸了过来,嘭地发出一声闷响。
尤利的脑袋登时就是狠狠地一震,当时他的食指已经扣动了扳机,甚至击锤已经扬了起来,只要再多用一点点力子弹就要被击发!不成想就是差了这一点点力,李晓峰抢在他开枪之前,一拳击中了他的面额。这一拳简直太关键了,惨遭重击,尤利当时就是一个短暂的失神,直接让他最后一枪就落空了……
其实,尤利太小看李晓峰了,要是让某人能力全开,这一拳就不止是打得他头晕眼花这么简单了,直接一拳爆头都是有可能的。而且就算他能击中某仙人,以某人肉体的强度估计也就只当是挠痒痒了。
甚至出拳的时候,李晓峰还留力了,他可不想整一手的脑浆子,那太恶心了,也太不符合实际了。等会托洛茨基一干人过来看见他用拳头爆了刺客的头,会怎么想?弄不好直接给他送给科研机构当小白鼠了。
李晓峰从刚才枪响的那一刻就知道,刺客的目标并不是杯具的托洛茨基,而是他。如果不是他的护体仙力弹开了子弹,今天中枪的绝对是他。虽说挨两枪要不了他的命,李晓峰也不怕爱枪子儿,但是他真心想知道刺客到底是谁派来的!
李晓峰一脚踢开尤利手里的枪,然后顺手卸掉了这小子两个膀子和一条腿,正准备开始盘问的时候,他陡然发现尤利面色发红,紧接着喉头不断的抽动,仿佛是缺氧了一般。还没等李晓峰弄清楚到底出了什么状况,尤利已经直接断气了。
原来被剧痛所刺激,清醒过来的那一刹那,尤利果断的咬碎了嘴里的毒囊结束了自己罪恶的一生。虽然他真的不想死,谁都不想死,但是这个时刻,他真的别无选择,组织可不允许下面的刺客被活抓的,哪怕是嘴再紧也不行,如果不自我了断,等待着他的将要比死亡更加恐怖!
“我艹……这就死了?”
李晓峰反应过来的时候,也禁不住当场就跳脚了。他真心有很多问题要找尤利问个清楚,你丫至少得告诉我谁是幕后主使才能死哈!谁能想到电视里最俗套的剧情就这么发生在了他的眼前,这一刻李晓峰真心的后悔了,早知道就应该先卸掉下巴颏好了。
不过现在一切都晚了,人已经死了,李晓峰还能怎么办,难不成还鞭尸?他当然不会鞭尸,因为那毫无意义,而且一个堂堂仙人怎么会被一个死鬼难住?
当时,李晓峰就指着尤利的尸体破口大骂道:“行!你死了?觉得一了百了了是吗?没那么简单,你小子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有种你立刻给我魂飞魄散,否则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李晓峰在这儿发狠不说,身后早就乱成一锅粥了,卢那察尔斯基则双腿发软瘫倒在地,呆了有两分钟,才手脚并用地爬回了起来,凄厉地尖叫着:“报警、报警!警察呢!宪兵呢?”
好在这周围一起来不光是类似于卢那察尔斯基一样的文化人,关键时刻还是咱们工人阶级胆子大,四个工人冲了过来,和乌利茨基齐心合力将托洛茨基往基辅旅馆里抬,其中一个还很不客气地踢了卢那察尔斯基一脚:“去,瞎叫唤什么!有这叫唤的功夫还不如快点进屋!”
要说这卢那察尔斯基也真是奇葩,不愧是文化人,就是讲礼貌,都这时候还很憨厚、很有范伟风采的嚷嚷了一声:“谢谢啊!”
不过下一刻他就尖叫起来:“安德烈,安德烈同志去追刺客了,这太危险了!万一出了三长两短我怎么向列宁同志交代!同志们,快去看一看,去接应安德烈同志!”
这一通乱也就不用提了,大约一两分钟之后,托洛茨基被四个工人拖着拽进了基辅旅馆,刚才他被乌利茨基扑倒的时候,是面孔先着地,当时鼻子四溅不说连眼镜片也碎了。
所以此刻的托洛茨基看上去衣衫凌乱,左臂软绵绵地耷拉着,胸前也被鲜血**了一大片,整个就是一副凄凄惨惨戚戚的杯具样。不过人还算是比较清醒,他虎视眈眈地四下扫视一眼,厉声问道:“安德烈同志呢?派人去接应他没有?”
乌利茨基苦笑道:“安德烈同志……他顶着子弹冲上去了,现在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
好在总有个把群众的八卦精神能让战地记者自惭形秽,彼得格勒不怕死喜欢看热闹的围观众可是不少,在一片混乱中,有人高声大喊:“嘿,没事了,我刚才看见了,刺客被那个青年人制服了!”
一听说刺客被抓住了,托洛茨基顿时来了精神,无缘无故的挨了一枪,他怎么不想知道原因,当时顾不得肩上的疼痛,厉声吩咐道:“乌利茨基同志,你赶紧去看一看,一定要搞清楚刺客是谁派来的!”
等乌利茨基赶到现场的时候,分开里三层外三层看热闹的人群,他才看到李晓峰对着尸体神神秘秘的比划着什么,他赶紧问道:“安德烈同志,你没有受伤吧?”
“我没事儿!”李晓峰刚才用是招魂术,然后直接就给尤利的灵魂给禁锢了,准备回去之后慢慢的问个清楚,“可惜的是刺客服毒自尽了!”
乌利茨基看了看死相很难看的尸体,也叹了口气:“算了,你没事就已经是万事大吉了,现在我们还是赶紧将托洛茨基同志送去医院吧!”
李晓峰倒是想立刻就走,但是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彼得格勒的警察不出现是完全不可能的,亚历山大局长的手下就是再废柴,这点常识还是有的。对一个苏维埃中央执行委员会的委员遭受刺杀不闻不问,除非他是不想干这个局长了。
李晓峰无意干扰警方办案,但是遗憾的是,这种情况他想脱身也是不可能的,于是他被几个警察带到了一边,里里外外盘问了好几遍。要不是有卢那察尔斯基这样的大人物在,恐怕李晓峰很有可能被无能的俄国警察当成刺客的同党给逮捕了。
而就在李晓峰接受调查的这段时间里,消息传得非常的快,想想也是托洛茨基是什么身份?刚刚回国就被枪击,又岂是想瞒能瞒得住的?这性质实在太恶劣了,枪响不到半个小时,内阁总理李沃夫公爵就收到了消息。
李沃夫刚刚开完新一届内阁的碰头会议,被一群社会主 义部长恶心得不轻,这帮货叽叽喳喳吵得他头晕脑胀,刺客正是心情恶劣之际。
听到这个消息,总理大人呆呆地坐在那里,愣了足有半分钟,才狠狠地一拍桌子,嘴里吐出两个字来:“混蛋!”然后他猛地站起身,命令道:“通知亚历山大,让宪兵封锁现场,还有通知……通知佩列韦尔泽夫(司法部长),让他马上给我过来!”
“亚历山大局长正在等您的指示!”李沃夫的秘书小心翼翼地指着手里的听筒说道。
李沃夫将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全身也微微地抖动着好半天他才咬牙切齿地发话:“把电话给我!”
等秘书将电话递给他的时候,李沃夫的情绪微微地稳定了一点。他缓缓地吸一口气,也不废话,直接问道:“亚历山大,你是干什么吃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事,你就是这么对待我的信任的?”
可怜的局长大人急得几乎要哭出来了,哆哆嗦嗦的试图解释两句,可李沃夫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冷冷的就发话了:“我没时间听你的废话,这个案子你打算多长时间破?”
“三天……不,四十八小时”可怜的亚历山大局长是欲哭无泪,这三天两头的出事,一次事情比一次大,军列大劫案还未告破,又出了枪击案,他这个局长真心是要干部下去了!
“好,我现在开始给你计时了!”李沃夫也知道,亚历山大别无选择,破得了得破,破不了也得破:“对了,记得封锁消息,不要弄得满城风雨!”
“是,我知道了!”亚历山大也知道,出了这种大事,封锁消息是刚性需求,但这不是真的封锁消息,这么大的事儿根本封锁不住,他再能也管不住托洛茨基的嘴啊!真正要封锁的是那些喜欢八卦的左翼政党记者手里的笔杆子,不能让他们无中生有编造的小道消息传播到社会上,要知道彼得格勒的泥腿子们才刚刚消停了没两天,这种八卦绯闻若是又将他们撩拨起来,不知道又会闹出什么样的乱子。
而另一边,托洛茨基的伤口,在现场就做了紧急处理,无辜地吃了这么一枪,他肯定不干,警察和宪兵要把他往医院送。他表示我不走,要看这个调查结果。
不多时,李晓峰和乌利茨基都回来了,将事情的结果一说,当场托洛茨基的脸色就发青了,他可不知道尤利为什么选择自杀,他只知道像这种不成功便成仁的死士,绝对是背景深厚的势力才有。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此次刺杀事件不是个人的激情犯罪,而是国内的某些政治势力要的他命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49 捷尔任斯基的怀疑
虽然彼得格勒警察在局长亚历山大的要求下很快就封锁了现场,也拒绝一切记者的采访,希望能强力的干预,希望杜绝一切小道消息的传播。但实际上,这种想法是极其天真和幼稚的。
再怎么说托洛茨基也是曾经的国会杜马,现在的孟什维克政治领袖之一,还是刚刚回国的第一天就遇刺,几重因素加在一起,想不引起外界的关注都难,而且人家才在苏维埃大吼着要推翻临时政府,转过头就中枪,有这么巧?
更何况彼得格勒的警察叔叔们办事效率不是一般的低,事发之后除了来个两个巡警,大部队磨磨蹭蹭了一个多小时才来到事发现场,这么长的时间,足够很多人做完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比如安吉丽娜就接到某仙人的通知,第一个赶到了现场,给刺客拍了整整一胶卷的特写之后,还第一时间采访了受害人托洛茨基,等彼得格勒的警察叔叔们姗姗来迟的时候,安吉丽娜已经带着胶卷和采访稿件返回俄罗斯之声广播电台了。
就在彼得格勒的警察叔叔们开始封锁和清理现场的时候,俄罗斯之声广播电台已经开始播放这个爆炸新闻。所以说从一开始亚历山大局长的封锁行动就宣告失败,而本来就很吸引眼球的俄罗斯之声广播电台,更是凭着超乎寻常的抢新闻能力先拔头筹,一时间风光无限。
这些都是题外话,事情已经发生了,影响和结果都还不好说。但是这并不妨碍各路大佬对受害人托洛茨基表示深刻的关心和问候。不管是布尔什维克还是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连李沃夫所在的立宪民主党都派人来探视托洛茨基。
当然,其他党派,包括孟什维克派来的都不是什么大人物,更多的只具备象征性意义。倒是布尔什维克派来了捷尔任斯基,还带来了列宁的亲笔信,不管是身份上还是规格上,算是给足了托洛茨基面子。
这其中捷尔任斯基的主动请缨也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不然列宁大可以派斯维尔德洛夫来。毕竟捷尔任斯基并不是导师大人的贴心人。大概是铁面人觉得这起刺杀事件实在是有些蹊跷,在这个敏感的时刻,他必须要重视,亲自来一趟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就很有必要了。
“感谢列宁同志对我的关心和问候,请费利克斯同志您转达我对他的谢意……”
话虽然是官话套话,但是捷尔任斯基从托洛茨基的表情还是能看出,这些官话和套话里是透露着感动的情绪,看得出列宁的拉拢计划是初步奏效了。
“这是应该的!”捷尔任斯基平静的说道,“列宁同志听到了您遭受刺杀的消息,十分的震惊,对您的人身安全感到十分的担忧,因此特意嘱咐我带几个特科的同志来保护您的安全……”
托洛茨基看了看门外杵着的两个身着黑色皮夹克高高大大的青年,知道这就是所谓的特科警卫了,如果是上午,他肯定是会拒绝这样的好意,但是挨了一枪之后,托洛茨基的心思有了变化。
虽然托洛茨基并不怕死,但是死也要死得有意义,还没开展革命工作,还没有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就莫名其妙的被刺客干掉了,那实在是太不合算了。跟人生安全和政治前途比起来,丢面子根本算不得什么,而且现在自己已经是受害者,接受列宁的好意也是顺理成章。
捷尔任斯基当然注意到了托洛茨基的情绪变化,开始他就听某仙人说了,托洛茨基不太想接受列宁的好意,隐约的有跟列宁和布尔什维克保持距离的想法。刚才他还担心托洛茨基不会接受这份好意,谁想到老托脑子转弯就是快。
既然如此,捷尔任斯基也就不介意将人情做得更足了:“列宁同志还说了,从今天您遇刺的经过看来,敌人已经将您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恐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而基辅旅馆条件很不理想,住客鱼龙混杂,既不利于您的恢复,也不利于您家人的人生安全。所以列宁同志恳请你接受他上午的提议,换一个住所。”
托洛茨基沉吟了片刻,实际上他马上就想答应,基辅旅馆确实不像话,而且出了这档子事情之后,安全问题也确实应该重视。但是他再怎么说也是一方大佬,一开始严词拒绝,现在让他把说出去的话再收回来,他真心丢不起这个人。不过现在好了,捷尔任斯基主动开口给他解了围,再也没有什么顾虑,他就坡下驴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太感谢列宁同志了,他真是考虑得太周到了,等我出院之后,一定亲自登门拜谢!”
应该说捷尔任斯基这一趟探访是相当的成功,又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他就直接告辞了。不过告辞归告辞,他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找到了李晓峰。毕竟今天的事情着实太大,而凶手又自杀了,至于彼得格勒警方,谁都知道他们最可靠的就是靠不住。这时候咨询一下事件直接当事人的意见,说不定还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咨询了目击群众再经过简单的现场勘测,捷尔任斯基有个小小的猜测,拉住刺客仇恨的未必是托洛茨基,恐怕某个仙人也有这种拉仇恨的能力。可是当着乌利茨基和卢那察尔斯基的面儿,这个猜测是不便说的。毕竟真正中枪的是托洛茨基,这时候说刺客是误中副车了,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破坏当前和谐友好的气氛。
所以,捷尔任斯基首先只能表扬某仙人:“安德烈,今天也亏得是你在场。要不然让这个刺客跑了,案件就没有一点儿线索了!”
“可惜的是,刺客自杀了。”李晓峰很无奈的叹了口气,这确实是令他非常遗憾的事情,在堂堂的仙人面前,一般人想自杀很难,可是今天他却不能阻止,那么肯定是耿耿于怀的。
“不管怎么说,你敢迎着子弹上,这个胆量,一般的同志是没有的!你这种精神是值得鼓励的!”
说到这里,捷尔任斯基叹口气,伸手拍一拍李晓峰的肩膀:“不过你也是太冲动了,虽然见义勇为是值得夸奖的,但是也不能逞匹夫之勇。今天你真的很幸运,围观群众都伤了三四个,你却毫发无损,可是谁能保证以后你也还会像今天一样幸运?所以,以后做事,要讲究策略,尽量少冲动。”
“一听见枪声,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这可是针对我们革命同志的刺杀啊!”李晓峰装模作样用仙力让眼球充血,故意哽咽着回答,“可惜我太大意了,眼睁睁的看着那家伙自杀了,因为我的失误导致线索中断没办法追查幕后的元凶了,请您批评我吧,费利克斯同志!”
应该说李晓峰的表演激起了卢那察尔斯基和乌利茨基的好感,两人都觉得这真是一个好孩子、好同志,不光对革命同志感情深厚,还不畏死亡敢打敢拼,最最可爱的就是根本就没有居功自傲的想法,反而还为了那一点儿微不足道的错误而深深的自责。
当时卢那察尔斯基和乌利茨基就迫不及待的为某人求情了:“费利克斯同志,我们觉得在当时的情况下,安德烈同志的表现已经是十全十美了,不但不应该批评,还应该狠狠的表扬,他的行动完全诠释了什么才叫真正的革命者!”
捷尔任斯基直接就无语了,你小子什么时候表现这么好,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懂事,这么谦虚了,你丫就给我装吧!明知道我不可能批评你,就跟我这儿假惺惺的唱高调,你小子忒不是个东西了!
捷尔任斯基虽然是很腻味某仙人的假惺惺,可是场面话也不能不说,他当即表示道:“我对安德烈同志的表现十分的满意,对于这种好同志,当然不会批评,不光是不能批评,更是要对全党通报安德烈同志的事迹,号召同志们向他学习!”
说到这,捷尔任斯基不动声色的瞪了李晓峰一眼,意思很明确——你小子有种就再给我装,再装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好在李晓峰并没有被冲昏头脑,在铁面人眼前演戏,对演技要求太高,能捞点好处就知足吧,别不知死活的继续唱高调,激怒了铁面人,就算现在不收拾,也会被秋后算账的。所以他赶紧恢复正常,不再演戏了。
捷尔任斯基瞧着某人见好就收,也松了一口气,还是赶紧进入正题,免得又被这小子给带着跑题了。他真正关心的是,刺客到底是冲谁来的,如果不是冲托洛茨基来的,那么以当时现场的形势看,只有某人离托洛茨基最近,如果凶手是冲某人来的,那这里面的说道就太多了!
捷尔任斯基真心害怕事情的真相不是反动派想刺杀托洛茨基,而是某些人想借着全国党员代表大会召开之际,玩花样!比如说可能是加米涅夫或者季诺维也夫想断掉列宁的臂膀;也可能是列宁指派某人使用苦肉计博取同情。毕竟今天列宁同志的态度很怪异,突然就好心泛滥,关心起曾经的老对手托洛茨基的生活问题了,这太不正常了!
但是不管是哪一种可能,只要是刺客的目标正是某人,那么事情就太大条了!所以捷尔任斯基直接问道:“安德烈,这里面只有你跟刺客有直接的接触,你对这个凶手的身份,有什么线索没有?”
“这个啊,我……真的没有注意到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的太快了……”话是这么说,但李晓峰心里吓了一跳,铁面人你的感知也太敏锐了,这么快就怀疑凶手到底是冲谁来的了。
这厮装模作样的沉吟一下,仿佛是在努力的回忆,然后缓缓摇头,真诚的眼神中,透出丝丝的迷惘:“我真是没有什么头绪啊!”
李晓峰可不傻,他现在已经将凶手的魂魄捏在手里,想找到幕后黑手实在是太容易,对于敢刺杀他的人,某人是绝对不会留手的。他已经下定了决心,搞清楚了幕后黑手是谁,直接就给弄死。如果让捷尔任斯基参合进来,说不定又要平添变数。得了,哥么还是什么都别说,省的给自己找麻烦。
果不其然,捷尔任斯基果然是有所怀疑,直接问道:“那么你觉得,刺客的目标除了托洛茨基之外,会不会还有可能针对在场的其他人?”
“这个……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李晓峰再次沉吟片刻,然后又一次缓缓摇摇头,他已经明白了,捷尔任斯基已经在怀疑这是他自编自导自演的苦肉计了。问题是他真心没有这么蛋疼,怎么可能找个刺客过来演戏?不过这事儿还没办法解释,要是告诉铁面人刺客就是冲他来的,指不定铁面人还会脑补出什么呢!
李晓峰真心不想让铁面人也搅和进来,所以他干脆的开始误导铁面人:“是的,因为革命的路线问题,我虽然得罪过一些人,但是大家怎么说都是同志,不可能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我倒是觉得,这种手段像是旧势力和反动派的惯用手法,以前他们依靠沙皇的反动政府迫害我们革命者,现在没有了靠山,他们也就只能使用这种卑劣的手段了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嗯,我也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卢那察尔斯基出声附和李晓峰的观点,顺便又表扬了一下某人,“像这种凶残的职业杀手,肯定是那些反动派的走狗!今天如果不是有勇敢的安德烈同志在,后果不堪设想啊!”
说到这,卢那察尔斯基忽然很八卦的问道:“安德烈同志,你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勇气,当时我吓得腿都软了……”
捷尔任斯基淡淡地扫卢那察尔斯基一眼,心中很是无语——我怎么感觉,你这么说是想转移我的视线呢?难道说今天的刺杀就是列宁跟托洛茨基联手布下的局?托洛茨基受点轻伤换取了巨大的政治声望,而列宁借此进一步的向全国代表们表明临时政府不是个东西。双方亲密配合各取所需,端的是天衣无缝!
捷尔任斯基心中的怀疑越来愈盛,毕竟这次刺杀事件说大很大,影响轰动,但是实打实的只死了一个刺客,其他的人不管是托洛茨基还是受伤的群众,受伤都不算太重。
想一想,一个穷凶极恶连开十八枪的职业刺客,就这么点儿杀伤力,也太说不过去了吧?再联想到乌利茨基和卢那察尔斯基刚才拼命的为某人说好话将某人往外摘,以及之前列宁突然拉拢孟什维克国际主义派的行为,捷尔任斯基下意识的就认为这就是一个局了。而对于这种无耻的手段,铁面人是深恶痛绝的,当时就下定决心一查到底。
李晓峰自然不知道捷尔任斯基一瞬间脑补出了这一摊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但是他觉察到,铁面人的面色不对,情况似乎有点儿不对劲,我还是少说两句吧!
所以这厮干脆的就装糊涂:“我这人天生就是傻大胆,费利克斯同志也知道,彼得保罗监狱起义的时候,沙皇宪兵的重机枪我都不怕,更何况是区区一个刺客几只手枪!”
卢那察尔斯基和乌利茨基自然是不知道某仙人还有这样的光辉业绩,当然是追问个清楚,当他们从捷尔任斯基那里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竟然是不约而同的表示出了相当程度的震惊。
而他们的震惊到了捷尔任斯基眼里,就是不折不扣的疑惑了,看着两人的表情不像是演戏。捷尔任斯基对自己的眼睛是很自信的,比如刚才某仙人假惺惺唱高调装谦虚,他一眼就知道是假的。而现在那两人的震惊根本就没有一点儿演技的成分,乃是实打实的本色流露。
这一下,捷尔任斯基对自己先头的猜测有有点怀疑了,难道凶手真是冲着托洛茨基去的?难道这真的不是商量好的局?
此时的捷尔任斯基一个头顶两个大,他真心是希望刺客就是冲着托洛茨基去的,但是种种不合常理的事情又无法解释。思来想去整件事情就像一团乱麻,理不清剪还乱,到最后连他自己都烦了。
算了,不管那么多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不管这到底是不是个局,大胆怀疑小心求证总是没有错的。而且捷尔任斯基觉得,在此次事件中必须先小人后君子,哪怕是最后证明某人是清白的,大不了他自己亲自去赔礼道歉。如果万一某人不是清白的,他没有仔细的侦查,那才是要命的大错误!
所以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之后,捷尔任斯基立刻找来了格奥尔吉和柯西金,嘱咐他们留意某仙人的一举一动,有什么不寻常的发现立刻来报。而列宁那边,他就决定亲自出马了。
李晓峰当然不知道捷尔任斯基准备打破沙锅查到底,如果知道了恐怕是要哭笑不得地。好在刺客已经一命呜呼,捷尔任斯基又没有和鬼魂交流的能力,这种无头案,想查也没法查。而李晓峰也不会蛋疼的告诉铁面人前因后果,有这闲工夫,他还不如赶紧去找幕后黑手算账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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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 斯维尔德洛夫来了
对于两个刺客的表现李晓峰是相当的不满意的,刚才他可是玩得很开心,正在兴头上忽然被泼了一盆凉水,就好比玩网游下副本再见到大boss之前忽然掉线了,可想而知这厮的心情不会很好。
而现在,摆在他面前有两个选择,是追往楼上跑的那个刺客,还是追朝楼下逃的那个呢?李晓峰觉得这很不好选择,不管追哪一个,必然会放跑另一个,对他这个堂堂仙人来说,放走了一个就等同于失败。
所以,李晓峰二话不说就往楼下追去,他觉着楼上是死路一条,往上逃你又能逃到哪去?难不成还能飞天遁地不成。赶紧的去追楼下的那个,逮住了他,回头再上楼抓另外那个。
应该说,李晓峰的算盘是打得很好的,而且以他的速度,哪怕是不用缩地成寸大法,他也能赛过博尔特,跟他比快?说句自不量力的话,不用双腿光凭双手他也能将对方套圈。
于是乎,楼下那个刺客仅仅下了两层楼梯,就很惊恐的发现,刚才还在跟自己对射,应该还在他身后的某人已经在门洞口倚着门框等他了,看对方那吊儿郎当的样子,仿佛是已经等了很久似的。
当场这个刺客就不淡定了,他可以肯定除了自己的脚步声,就没听见楼上有人下来,而且这栋楼就只有一条楼梯,自古华山一条路,就算对方动作比他快,也不可能超在他前面去?难不成是眼花了?
那刺客使劲的揉了揉双眼,某人依然还在,他又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某人果然不是幻觉。当时,那刺客就不淡定了,好在他的职业素养不错,压住了心头的震惊,一扬手啪啪啪开了三枪,看样子他是打算直接干掉李晓峰夺路而逃了。
不过他的枪法还是一如既往的臭,三发子弹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连某人的衣角都没挨上。一看形势不妙,那刺客当即二话不说扭头就往楼上撤退。他大概是觉得,你小子恐怕是从窗户口直接跳下来,然后在门口堵我,老子现在上楼,我就不信你还能飞上去!
你还真别不信,在天空中自由的翱翔李晓峰确实还做不到,但是跳上三五层楼还是轻松自在的。于是很悲剧的刺客又一次被震惊了,等他刚刚冲回原来那层楼,直接看见某人已经坐在楼梯上等他了,瞧瞧人家的的姿态——叼着一支烟,右手支着脑袋,脸上的神情写满了不耐烦,仿佛再说你丫怎么才来,我等你半天了!
啊!
只听见那刺客一声怪叫,把手枪朝李晓峰一扔,抱着脑袋鬼哭狼嚎的又往下跑了。问题是能跑得掉吗?不出意外他又在门洞口看见了某仙人,愣了大约三秒钟,就在李晓峰觉得这猫捉耗子的游戏该结束了的时候,那刺客鬼叫一声,二话不说一头撞在了水泥墙上。
那场面是相当的血腥,红的白的满墙都是,就跟西瓜摔碎在地板上一样。李晓峰傻眼了,他可没想到对方会做如此的选择,尼玛,哥有这么可怕吗?竟然生生逼死了一个!
李晓峰吧嗒吧嗒嘴,觉得很没趣,你丫的心理素质也太差了,就你这情商,放在后世的招聘会上还不被变态的考官给活活虐死。没办法,既然这个已经归西,他也只能去追上了天台的那个了。
李晓峰优哉游哉的跳上了房顶,守在那个刺客的必经之路上,准备继续刚才的戏码,应该说效果是十分理想的,尤其是在剩下的那个刺客翻山越岭跋山涉水的跳过了一幢幢房屋,自以为已经甩掉了某仙人可以逃出升天的时候,陡然之间就看到对面的房顶上某仙人单脚踩着房檐迎风而立,披在肩头的风衣随风摆动,嘴里叼着的雪茄一红一灭,足足闪烁了两三回。
吐了一个烟圈才听见某人蛋定的说道:“怎么才来啊!等你半天了!”
这一刻那刺客浑身都在发抖,二话不说他扭头就逃,应该说这个选择是很杯具的,在他又一次翻山越岭跋山涉水,累得气喘吁吁就跟个孙子似的时候,对面的房顶上又一次出现了某仙人猥琐的身影。
这一次,那刺客表现得更加的果决,都不等某人说话,又一次转头就逃,一边逃还一边留心某仙人的动作,生怕自己看到某人展现出飞檐走壁登平逗水的本事,好在这种恐怖的场景并没有出现,某人依然只是迎风而立,面上流露出沧桑和唏嘘之色。
看到这,那刺客是暗自松了口气,如果某人真的有飞檐走壁的能力,那他真的就只有认栽了,那也说明今天恐怕是在劫难逃。而某人根本就没追,这多少让他觉得有点希望。
当然,希望归希望,不过这个刺客心底里也在琢磨,这孙子是怎么堵在我前头去的,按理说老子的动作已经够快了,难道说有捷径?
不过这也就是他随便一想,他刚才逃跑的时候可是根本没管过什么方向,而且这屋顶上一片空旷,哪里会有什么捷径。他觉得对方可能是双胞胎,兄弟俩联起手来坑他。所以这个刺客也多留了个心眼,没有按照原路返回,而是拐弯抹角的乱跑,他还就不信了这样还能被堵住!
但现实是相当残酷的,这一回对面的房顶上确实没有出现某仙人的身影,原因当然不是某仙人没有追上来,而是对面的房子距离比较远,隔着一条涅瓦河呢!站在那边装酷太远了看不真切,效果实在不理想。
呼哧呼哧气喘如牛的刺客没想那么多,只要对面的房顶上没人,他就觉得安全了,就在他将将拉开天台的大门准备下楼的时候,很猥琐的某仙人已经站在门里朝他招手了:“嗨,你来了?”
那刺客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他踉踉跄跄的往后退,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完全是见了鬼的表情。当然,实际行动也说明他真以为自己见了鬼,只听见他惨叫一声:“鬼啊!”,紧接着一个纵身就从房顶上跳了下去。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李晓峰今天生生的吓死了两个职业杀手,这样的丰功伟绩也可以拿出去炫耀一番了。但是某仙人却没有一点儿高兴的意思,刚才他已经提防了对方自杀的可能,特意给周围的墙上都施展了法术,怕的就是对方有自我爆头。但谁想到对方竟然不撞墙了,改成了跳楼。
虽然跳楼不算什么,以某仙人的能力一个擒龙手就能给某人拽回来,但问题是他真不能这么干,下面可就是马路,行人和酱油众络绎不绝,本来刺客的鬼喊鬼叫就引起了下面的注意,这要是看见一个大活人跳到半空又倒带倒回去了,那乐子可是大了。
不过眼睁睁的看着唯一的线索就这么自我灭口,李晓峰也不甘心,赶紧深吸一口气猛地向外喷去,霎时间就跟西游记里妖精出场一样,飞沙走石大风刮得人都睁不开眼,而刚刚飞出去的刺客被这股狂风一吹,猛的向前窜了十几米,一头扎进了涅瓦河里。不用说,小命是保住了。
李晓峰站在楼顶上,看着那刺客劫后余生一般,冲刺似的游到了河对岸,顾不得浑身湿漉漉的冷得值打颤,三步并作两步就挤进了一条胡同,七拐八拐的就消失在街头。
你问李晓峰为什么不追?他是真心不敢追了,上午那个刺客被他追得服毒自尽,先头那个被追得撞墙自杀,刚才这位又差点跳楼。他算是知道了,如果不依不饶的追下去,这帮根本不怕死的家伙肯定会选择自杀,要是人都死绝了,他上哪找幕后黑手去?
还不如明着不追了,暗地里放长线钓大鱼,只要给这个刺客用法术做好了标记,就算这货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他的五指山。说真的,李晓峰是有些埋怨自己后知后觉的,早先就不该追的,直接做好标记,然后顺藤摸瓜,那得省多少功夫!
好在现在明白得也不晚,李晓峰也不管那刺客了,因为他看出来了,对方看样子是被他追怕了,警惕性不是一般的高,在彼得格勒市区里钻来钻去,就是不回自己的老巢。不回就不会吧,反正做好了标记,你丫再兜圈子也是无用,有本事你永远也别回去!
李晓峰潇洒的回家了,晚上洗了个热水澡美美的睡了一觉,而那个可怜的刺客却是有家不敢回,生生的在彼得格勒溜达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实在顶不住了,才住进了华沙旅馆。
看着对方一头栽倒在床上,蒙头呼呼大睡,李晓峰估摸着这货一时半会儿是不敢回老巢了,直接给他丢了一个休憩术,这休憩术不睡足十个小时是别想起床。而他自己则是轻轻松松的上班去了,谁让他还有公务在身,没时间监视对方的一举一动,放了防止自己错过幕后的大鱼,他也只能先限制这货的行动了。
团中央的驻地倒是一切如常,丝毫没有受到昨天的刺杀事件的影响,斯 大林一如既往的躲在自己的办公室发傻抽烟斗,安吉丽娜风风火火的组建宣传队,格奥尔吉带着两个师弟一丝不苟的忙工作,他们恐怕都没有想到,曾经备受他们赞誉的那位大厨竟然是一个刺客,更没有想到刺客先生已经一命呜呼了。
不过不知道也更好,至少是不会后怕,而某仙人可就没有那么蛋定了,忙不迭的清理着自己的办公室,将刺客尤利留下的那些有剧毒的食品、饮料和餐具一一的处理掉。
某人一想到自己这些天吃进肚子里的那些玩意儿,就是一阵阵的后怕,的亏他是个仙人,的亏安吉丽娜、斯 大林和格奥尔吉他们不嘴馋,要不然,非得当场弄出几条人命来。
就在李晓峰将自己的办公室里里外外彻底消毒了一遍后怕不已的时候,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克鲁普斯卡娅亲自打来了电话,通知他导师大人有请。
列宁找他倒不是有什么新的任务要交代,除了了解一下托洛茨基遇刺的详细经过以外,就是介绍一个人给他认识。
“雅科夫.米哈伊诺维奇同志,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小同志就是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我们团中央的新任组织部长,也是我刚才跟你提到的那个构想的发明者!”
其实这个雅科夫.米哈伊诺维奇刚刚进来的时候,李晓峰就已经注意到了他,没办法,人家实在是太有名气了,大名鼎鼎的斯维尔德洛夫谁不认识?
斯维尔德洛夫那真真实实的是大能,组织协调能力那是顶呱呱,可以说是列宁的左膀右臂,可不是某仙人这种弄臣可以比的。1919年斯维尔德洛夫患西班牙感冒突然去世之后,列宁在苏维埃大会上说过这样的话:“斯维尔德洛夫不在了,对苏维埃来说是不可估量的损失,我们以后要另外组织一个几十人的机构才能完成他一个人的工作……”
而且斯维尔德洛夫不光是能力强,还一心跟着导师大人的指挥棒走,更关键的是他还非常的年轻,1885年出生的他,今年才刚刚32岁,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
当然,斯维尔德洛夫的年轻跟李晓峰的年轻是有本质的区别的,他的资格和资历一点儿都不浅,1901年不满十六岁的他就投身于革命,以15岁多一点儿年纪入党。
同年,列宁创办《火星报》后,斯维尔德洛夫就把《火星报》的宗旨当作自己的箴言,用以指导自己的实践。因此,他的活动曾受到《火星报》的关注和赞许。1901年12月20日《火星报》曾专门报道他说:“这位尚不满16岁的少年革命家首次在布尔什维克队伍中知名。”
而1905年革命大爆发之后,斯维尔德洛夫更是又上了一层台阶,这年年底,将将21岁的斯维尔德洛夫被党中央派往乌拉尔地区,用以加强那里的工作,以便促使党被分散的力量统一起来。由于他的出色的活动,不仅使叶卡特林堡委员会的组织和宣传工作迅速改观,而且他自己也成了那里工人所熟悉的组织者和演说家。列宁当时很高兴的表扬他说——当斯维尔德洛夫还是一个青年的时候,就全心全意的从事革命了!
需要特别说明的是,斯维尔德洛夫在全心全意从事革命活动的同时,还很有余力的解决了自己的个人问题,在乌拉尔地区他找到了自己今后的伴侣。不像我们这些后世可怜虫,工作干不好,要房没房要车没车的,都不敢想讨老婆的事儿。从这里也可以看出小斯同志的精力多么充沛,难怪后来将中央组织部长和中央书记处书记一肩挑,去世之后还得让列宁找几十个人来代替他。
不过斯维尔德洛夫最牛的还不是这些,1912年开全国代表大会的时候,当时仅仅27岁而且还在蹲大牢的他,就被缺席选为了候补中央委员,不就就增补为中央委员。论资历,他可是一点儿都不比斯 大林差,甚至当时中央委员的排名里面,他还在钢铁同志的前头。
说到坐牢,布尔什维克里最牛的是捷尔任斯基,铁面人小半辈子都在铁窗和流放中度过,而斯维尔德洛夫也一点儿不逊色,从参加革命开始,他一共被捕14次,有12年在蹲号子。想一想他拢共也就活了34岁,可以说一生中三分之一的时光在大牢里渡过。
不过比较稀奇的是,斯维尔德洛夫在二月革命之后,并没有和斯 大林一样留在彼得格勒工作,他比斯 大林要先回彼得格勒,但是只在彼得格勒打了个转转,就直奔了乌拉尔地区,跑到基层主持工作去了。说真的,这个举动是比较奇葩的,毕竟彼得格勒才是革命的中心,像他这样的中央委员不留在革命的中心主持大局,却莫名其妙的去偏远山区,真是搞不清楚他当时是怎么想的。
不过想一想当时加米涅夫和斯 大林的政治主张,再想一想斯维尔德洛夫一贯的亲列宁的倾向,不排除这两个货联手弄走了小斯这个可能,毕竟他们谁也不愿意看到一个左 派中央委员留在革命中心跟他们作对。
当然,这只是猜测,因为当时李晓峰跟石头和钢铁也不对付,连入党都不可能,像这种核心的事情他肯定无从得知,甚至当时他都没来得急见一见斯维尔德洛夫。以至于现在办公室里的三个人都是头一次会面,场面还真是有点儿滑稽!
什么?你说斯维尔德洛夫跟列宁也是头一次会面,还真别不信,他们还真是第一次见面,虽然两人已经是神交已久,但确实没见过面,最多是有过通信。
其实这个情况也很普遍,1912年以前,斯维尔德洛夫在党内还是小字辈,只是在乌拉尔地区主持工作,自然没办法和列宁会面。而1912年以后,列宁被捕流放又很快逃出国外,自然更没办法见面。
这个世界就是那么奇妙,有的人明明天天见面,但关系也就那样,而有的人明明从来没有见过面,但是关系好得跟父子或者兄弟一样。就比如斯维尔德洛夫和列宁。
两人的这种情绪连李晓峰都看出来了,明明办公室里是三个人,可那两位眼睛里明显是没有他,对某仙人来说这种情况说不吃醋那真是假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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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 长谈定策
当然,吃醋归吃醋,李晓峰不会真傻到跟斯维尔德洛夫别矛头,他还没有这么不分轻重,更不会如此的傻逼。而且从政治角度上说,列宁不管是更亲近或者说斯维尔德洛夫都是很正常的,毕竟小斯同学比他年纪大,正直而立之年,不管是精力还是资历,都要高出他这个菜鸟一大截。
可以说列宁只要是一个正常人就分得请两人之间孰轻孰重,不管是他将斯维尔德洛夫视为接班人,或者引为助力,确实要比李晓峰强。甚至连李晓峰自己都不得不承认,哪怕他是个仙人,有无上的法力,但是比实际的工作能力,他大大就不如斯维尔德洛夫,更别说资历神马的了。
而且从列宁见到斯维尔德洛夫的第一时间,就把他叫来的情况看,列宁同志也是相当重视他的,不然导师大人直接跟斯维尔德洛夫触膝长谈得了,何必把他叫来当陪衬?
李晓峰隐约能猜到一点导师大人的心思,导师大人比斯维尔德洛夫大十五岁,斯维尔德洛夫比他大十七岁,可以说刚刚好是三代人。以导师大人的年纪,在政治舞台上的巅峰期满打满算也就是二十年的时间。
想一想,十几年年后斯维尔德洛夫差不多五十岁,正是一个政治家最好的年龄,那时候接班刚刚合适,而再过十几年,他自己也恰恰到了一生之中的辉煌时期,接斯维尔德洛夫的班也是顺理成章。如果真能达成如此圆满的交接,可以说就是非常理想了。不光是导师大人可以安心闭眼,斯维尔德洛夫也不用担心身后有人算账,落个斯大林一样人亡政息还被赫鲁晓夫这样的鼠辈清算的可悲下场。至于某仙人也可以安心的成长,不用担心中途夭折。
当然,这仅仅是某仙人的猜测,不排除现在列宁可能有这么点儿意思,但是几十年以后的事儿,现在几个月以后的事儿都不一定靠谱。其中的变数实在是太大了,最多这也就是个美好的愿望。
再说,布尔什维克和导师大人自己都没上台,至于着急忙慌的找继承人?这不是做梦中彩票,梦醒了还盘算着怎么花钱嘛!列宁自然不会yy,更不会做这种可笑的事情,他看好的这两个人能不能合得来都是个问题,考虑那么远,不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么!
今天他让斯维尔德洛夫和某仙人碰头,虽然未必没有远景宏图,但更多的是让这两员大将多多沟通感情,培养一下默契,其他的真心没有考虑那么多。
李晓峰应该说还是很清醒的,也没有被列宁一时的看重所冲晕了头脑,他虽然有些吃醋,但绝对不会跟斯维尔德洛夫别矛头的。不光是斯维尔德洛夫人不错,跟他年龄相近,更是因为他能力突出。对于真正有能力的人,这厮还是比较佩服的。
所以李晓峰态度是非常的不错,不错得列宁都有些不认识某人了,实际上在某人来之前,他还担心某人的臭脾气会冲撞斯维尔德洛夫,这才提前做工作。现在某人的态度好的他无话可说,列宁是很舒服的。
为什么舒服?导师大人可不是以为某人突然转性了,他认为这是某人以大局为重,意识到了斯维尔德洛夫对他的重要性,所以才收敛性子。这就是识大体重大局的表现了,挣足了面子的列宁能不高兴?
当即导师大人笑得都合不拢嘴,真有点刘玄德收了诸葛亮和庞统的意思,着重的夸奖了两人几句之后,他才进入了正题:
“雅科夫同志、安德烈同志,今天找你们来,不光是要介绍你们认识,更重要的是有一些关键的事情需要你们的帮助!”
列宁见两人都竖起了耳朵提起了精神,非常满意,继续说道:“主要是两件事情,第一件是雅科夫同志你今后的工作安排,我的意思是你应该留在中央,以你的能力再留在地方就是大材小用了……”
列宁制止了斯维尔德洛夫起身说谦虚话的意思,继续说道:“你就不用谦虚了,从1912年以来,我对你的能力已经是非常的了解,也非常的认可!眼下中央的工作更需要你!”
斯维尔德洛夫也不矫情了,直接说道:“列宁同志,我服从党的安排。您让我去哪,我就去哪!”
列宁微笑道:“很好,刚才我给你的资料你认真的看过了吗?”
斯维尔德洛夫郑重的说道:“已经认真的看了两遍!”
列宁抽出一支香烟,平静的问道:“说说你的意见。”
斯维尔德洛夫知道虽然列宁的语气很轻松,仿佛是拉家常似的,但是他绝对不能也轻松,更不能轻视。这就是导师大人出的随堂测试题,自己答得越漂亮,恐怕好处就越大。所以他稍作沉吟,理清了一下思路,侃侃而谈的说了起来。
“我认为文件的思路是非常好的,革命的形势已经发生了变化,我们的党不在是从事地下工作,所以组织形式必须跟着转变,要制度化正规化,确立领导核心跟革命的路线是非常重要的……在这个方面,我十分赞同您在《四月提纲》中的主张,无产阶 级在新的革命中必然大有所为!”
这一番话不光列宁满意,连李晓峰都有些佩服,虽然斯维尔德洛夫说的很短,也有些空洞,但是核心思想是再明确不过了,尤其是确立党的领导核心和革命路线更是画龙点睛之笔。至于空泛和空洞,只有傻逼才会什么话都往外倒,把该说的都点出来就够了。
其他的东西,以列宁同志的政治智慧根本不需要多说,说多了反而画蛇添足。毕竟你不是列宁同志肚子里的蛔虫,不知道列宁同志具体的思路,你大说特说,万一跟列宁同志的思路不对路,那不是一切都白搭了!
“很好!”列宁果然非常满意,斯维尔德洛夫的表态十分明确,确实是站在他这边的,所以他也就把话点明了:“你说得很对,我们的党组织确实有改革的必要,以前那种一盘散沙的状态是不符合革命的需要的。所以我会在明天的大会上提出这份党组织的改革方案,如果获得了大多数同志的同意,我将会向新一届中央委员会提议,由雅科夫同志你担任中央书记处书记和组织部长……”
列宁的话让李晓峰震惊了,这不是私相授受么?导师大人你也太有魄力了,这么重要的两个位置,还没开会你就许给了斯维尔德洛夫,我该说您老是信心满满,还是有点儿骄傲轻敌呢?毕竟全国代表大会还没开呢?你老人家怎么知道中央委员会里你能占据优势,说个不好听的,万一您老或者斯维尔德洛夫落选了,那不是一切白搭了?
列宁似乎发觉了某仙人的疑惑,一般情况下他是没兴趣做过多的解释的,但是今天他老人家心情好,而且在座的都是自己人,他也就不介意把话说明白了:“安德烈,不要小瞧雅科夫同志,他的能力是受到了党内大多数同志普遍认可的!”
李晓峰明白了,虽然导师大人只说到了普遍认可,但是这就已经够了,普遍认可就意味着导师大人已经掌握了舆论的导向,换句话说,只要没有发生突然状况,斯维尔德洛夫当选中央委员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再简单的想一想,连斯维尔德洛夫都能当选,以导师大人的威望更是没有什么意外了。
没有意外最好,李晓峰最讨厌那些不符合他认知的意外因素了,而且只要导师大人和斯维尔德洛夫双双上位,对他的好处也是大大的,有党内核心做靠山,又有新科的书记处书记和中组部长做奥援,他还怕个啥?
当时,喜滋滋的某仙人差点就傻逼的向斯维尔德洛夫道贺了,好在他赶紧反应过来,程序还没走呢!提前道贺哪怕是好意,但传出去也是非常不好的。
话到了嘴边,这厮赶紧的改口了:“我绝对认可您和同志们的眼光,以雅科夫同志的能力绝对胜任党中央组织部的工作,作为党领导的团组织的组织部长,我会积极的向雅科夫同志学习,并竭尽所能的协助中央组织部开展工作!”
列宁微笑着点点头,对于李晓峰的态度他十分满意,没有辜负他煞费苦心的将两人找一块座谈,有了某人的帮助,以斯维尔德洛夫的能力肯定可以很快的上手中组部的工作,到那时候,从团中央到党中央,组织工作就完全掌控在他手里了。那个时候上下一心,就可以大展拳脚的大干一场了。
办公室里的三个人都非常的满意,最满意的恐怕就是斯维尔德洛夫,二月革命之后,他率先回到了彼得格勒,应该说他是准备轰轰烈烈的大干一场的。但是,当时党内的气氛却不太好,妥协主意、护国主义的苗头比比皆是。
斯维尔德洛夫倒是想开展新的革命,可前有加米涅夫掌控真理报,后有斯大林在一边帮腔,虽然他也是中央委员,但真心抵不过这两人的力量,而且他也不是一个喜欢蛮干的人,所以他选择了暂时的撤退,在中央打不开局面,他就退回了自己的根据地——乌拉尔地区。
在那里,仅仅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斯维尔德洛夫就基本统一了本地区的思想,尤其是列宁的《远方来信》传回国内之后,他更是亦步亦趋,在基层工人中已经组织了工人赤卫队,时刻准备响应列宁的号召开展武装斗争。
这一次回到彼得格勒开全国代表大会,斯维尔德洛夫已经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只要导师大人一声令下,他没有什么不敢干的。至于中央委员什么的,他心里也有数,当年还在蹲大狱的时候,就缺席当选,如今他亲自来了,妥妥的是没跑了!
不过,让斯维尔德洛夫完全没有想到的是,会有一份天大的惊喜在等着他,列宁同志竟然要改组党中央,将中央的职能更加明细化。本来他想着,以自己的组织协调能力,留在中央干一个书记处书记应该是够格了。可谁知道列宁不光让他担任书记处书记,还送来了组织部长的官帽子。
一时间,斯维尔德洛夫都觉得有些不真实了,直到李晓峰说了那一番恭维话,他才回过神来。当然,不仅仅是回过神来,更重要的是他知道了眼前这个十七八的小伙子竟然也是组织部长,虽然是团组织的组织部长,但是他却明白其中的含义很不一般。
再联想到列宁刚才急吼吼的就把某人找来,斯维尔德洛夫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意义,不光是导师大人要提拔他,更是导师大人在提醒他——这个叫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的小伙子也是我的人,你们要多多亲近团结一心!最好是精诚合作!
顿时,斯维尔德洛夫就明白了列宁的意思,看某人的眼光也悄然之间发生了变化,再也没有一点儿轻视,相反他开始无比的重视某仙人了。
列宁心里有吁了口气,他是人精,怎么会不知道斯维尔德洛夫开始虽然没有轻视李晓峰,但也没有引起太大的重视,仅仅是场面上的客气而已。而现在,斯维尔德洛夫已经把他的话听了进去,对李晓峰相当的重视,这可是一件大好事!
“好了,你们组织工作的事情以后慢慢的交流。”列宁又一次的拉回了两人的注意力,他很严肃的说道:“眼下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讨论!今天早上,加米涅夫同志和季诺维也夫同志一起找到了我,他们要求在党员代表大会开幕之前,召开一次辩论,辩题是‘战争与和平’问题的……”
李晓峰心中咯噔一跳,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这两个孙子终于走到一起了。而且在这个敏感的时间点,突然提出要搞辩论,辩题还如此的敏感,这是个什么信号?
对辩论李晓峰一点儿都不陌生,当时他还出点子让导师大人搞广播辩论,当时他是准备利用广播的影响力更快的宣传列宁的的革命路线,杀一杀右 派的气焰。应该说那一阵列宁的处境是不太妙的,在党内和党外都遭受了一定的阻力,工作开展得很不顺利,指望着利用广播这个大杀器扳回一局。
只不过当时占据优势的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都不敢应战,高挂免战牌婉言谢绝了广播辩论的提议,这一回他们怎么突然改弦更张积极地要求搞辩论了呢?
原因其实一点儿都不难猜,李晓峰稍微一想就清楚了这两个货打的是什么算盘。此一时彼一时,原本处于下风的列宁通过四月风波威望大增,一连窜的组合拳打得这两个货丢盔卸甲,尤其是在特科的演习上,这两个货更是丢尽了脸。眼瞧着全国大会就要开幕了,如果他们再不努力的抢镜,恐怕是要彻底的沦为配角了。
怎么样才能扳回一局呢?这两个孙子不约而同的就想到了列宁曾经的提议——辩论。想一想,如果在全国代表大会开幕之前,当着全国的党员代表把列宁辩得鸡毛鸭血,那是多么的威风,多么的抢镜,说不定就能一举翻盘起死回生。
应该说这个主意打得是不错的,只要列宁应战,他们就有翻盘的机会,虽然只是五五开的机会,但总比坐以待毙强吧?
对于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的险恶用心,办公室里的三人都是心知肚明,搞辩论就是兵行险招,现在列宁占据很大的优势,肯定没必要这么玩心跳。
当时斯维尔德洛夫就建议了:“我觉得没有必要同意这场辩论,如今的形势下还是稳打稳扎微妙。”
列宁其实也是有一点纠结的,他也不倾向搞辩论,赢了还好说,算是锦上添花,但是辩论这玩意儿,不真刀真枪唇枪舌剑的杀一把,谁敢保证自己准赢?而且,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不管是口才还是理论水平都很高,可不是斯大林那种棉裤裆嘴,就是列宁也不敢打包票说自己准赢,万一要是输了,局面就不好看了!
但是挂免战牌避战的话,列宁也有顾虑,比如某仙人立刻就说了:“我们的主张一贯是明确的,反对资产阶 级的临时政府,反对战争!如果现在我们不应战,他们恐怕是要说怪话的。对于那些刚刚抵达彼得格勒不了解状况的全国党员代表同志来说,我们不应战恐怕是代表了软弱,会认为我们言行不一,那么对他们的情绪造成什么影响就很难说了!”
列宁和斯维尔德洛夫都想到了这一点,从某种程度上说,如果不应战,其实也就等同于认输,虽然政治家不在乎一时的胜败,但是在这种关键的节点上,真心是不能输,更不能没开战就投降的,那太伤士气了!
当即列宁就拍板做了决定:“要战便战,齐美尔瓦尔德会议我们能取得一次胜利,现在我们依然能再一次取得胜利!”(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53 辩论开始
李晓峰之所以支持列宁迎接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的挑战,不光是他对导师大人能力的信任,历史上没有他这个仙人出来搅局,列宁短短的一个多月就让彼得格勒的布尔什维克发生了根本的转变,按照托洛茨基在自己回忆录里的话说,就是一区接着一区依附列宁,革命的力量终于占据了主流。
再多凭空多出了他这个仙人,列宁没道理比历史上做得更差,对于列宁能够击败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李晓峰是毫不怀疑的。此外那两个货在这个敏感的时间里跳出来,虽然的确很恶心人,他们也自以为这是最后的机会和最好的时机。然而,在李晓峰看来,那两个货的突然发难确实很糟糕,但就时机来说还不是最糟糕的。
在李晓峰穿越的这段历史中,不知道因为神马,是德国脑子抽筋还是良心发现,在1917年2月并没有再一次开始无限制潜艇战。一直到四月份,德国人才想起来自己手里的大杀器,重新开始围猎大西洋。这样也间接的推迟了美国参战的时间,没有像历史上4月6号对德宣战。以至于现在五月份都过半了,美国人还没有什么动静。
说真的,这让李晓峰很是提心吊胆,从四月到八月,这四个月对布尔什维克和俄国的革命非常的关键,很多影响历史走向的关键事件都发生在这个区间之内。
美国人对德宣战是其中关键的一环,它的影响力是不可小视的,像历史上一样发生在四月初列宁回国之前,对布尔什维克的影响就小得多,但是如今列宁都回国开始大展拳脚了,万一冷不丁的美国突然宣战了,那可就是当头一棒。
这不光会让那些骑墙的中派重新开始摇摆,更是会给那些铁杆死硬的右 派护国主义者注入一剂强心剂,弄不好会让斗争双方的力量重新洗牌。
这种情况李晓峰自然是不愿意看到的,而更可怕的是,万一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选择了美国突然宣战的时机发难,那个杀伤力将更大。如果运气在糟糕一点儿,七大和美国宣战的时间如果撞车了,那才是世界末日!
所以一直以来,李晓峰一直向列宁建议,七大应该尽早的开,不能再往后拖了,迟则生变啊!列宁当然也同意李晓峰的意见,但是全国代表大会哪里是说开就开的。导师大人也想早点开,问题是会议开早了他还没准备好,起不到作用啊!
为什么起不到作用?道理还不是明摆着,别以为革命路线问题是大会召开的时候才解决的,实际上召开大会之前斗争那才叫一个激烈,基本上大体的方针路线都是在会前确立的,开会更多的只是一个传达和推广的作用。
其实想也能想出来,全国的代表欢聚一堂,在那么几天或者十几天的时间里突击商量解决党未来的革命路线问题,这个说实话,时间真心不够。所以说开会只是一种形式,更核心的东西早就在开会之前就开始争夺了,而会议之上的争斗只不过是最后的划定势力范围,一锤定音罢了。
就比如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要跟列宁搞辩论,按照常理来说,你也可以在大会上发难吧!正式的,当着全国代表的面,大家一决雌雄,不说是轰轰烈烈,也算是相当的正式了,说句不好听的,哪怕是输了,也是虽败犹荣。
但问题是,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敢这么搞吗?全国大会上发难,声势确实是有了,问题是那也晚了。搞政 治斗争,工作必须做在前面,真正开会的时候调子基本就已经订好了,你再去活动也就晚了。
而且,全国大会上发难,赢了还则罢了,万一要是输了,那可就不是难看和丢面子那么简单了,会议上可是要形成决议的,那可就是板上钉钉子,输了就是满盘皆输,再也无法翻身。这个后果着实是太严重了,严重到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都不敢赌得这么大。
所以,他们唯一的机会也就是在会前发难,一则这是吸引眼球搏声望搏支持的最后机会,赢了的话效果不比全国大会上差太多,就算是输了后果也完全可以接受。
反正也不会形成决议,就是合理的讨论和辩论而已,哪怕是输得连裤衩都不剩了,转天大会上照样可以满血复活,再次争取机会翻盘,虽然这个机会是非常渺茫了,但总比没有机会强。
退一步说,这时候发难,也是他们哥俩的一次试水,也就是一次武装火力侦察,就是为了试探列宁的底牌和实力。如果列宁的底牌很大获得了党内大部分的支持,那么第二天的大会他们就该低调一点儿,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但万一试探出列宁手里的牌不多,支持率也不高,那么接下来的大会他们俩就该主动出击,争取一举掀翻导师大人。
同样的道理对列宁也适用,导师大人的工作其实已经基本做好了,在彼得格勒已经获得了比较广泛的支持,等的就是正式开会时一锤定音。
在此之前,导师大人肯定是不想搞太激烈的动作,因为后果难料。但是眼下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都打上门来了,导师大人就必须接招,输人不输阵,这样的交锋他是不能躲的。而且他老人家也不必要躲,因为辩论的胜负是五五开,对他来说同样存在着机会。
如果赢了,不说把那两个货钉上耻辱柱,至少也能杀得他们丢盔卸甲,在正式的大会上水到渠成的争取更大的利益。万一输了,那也不是世界末日,大会上破釜沉舟放手一搏,胜负也还两说。当然,在总体上而言,列宁还是占据上风,赢的可能性更大,搏的可能性更小。
实际上,有李晓峰在,列宁输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当然,这不是说某人的口才有多好,实际上以某仙人的口才,根本就上不得台面,跟真正坐在辩论席上的列宁等人比起来,他充其量也就是个业余选手的水准。某仙人真正可以依仗的是鬼神莫测的能力,比如在辩论最激烈的时候,丢个禁声术调戏调戏对方的选手,让对方集体失声,时间不要太长有那么几秒钟都有够瞧的。
当然,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李晓峰是不打算用的,因为导师大人这边辩手的实力实在是太超群了。导师大人的口才自然不用说了,那属于宗师级别的,跟着导师大人后面吊着膀子出场的托洛茨基更是震得满场皆惊,谁也没有想到列宁竟然把这位找来帮腔了,托洛茨基的水平先不说,列宁的这个举动,其中蕴含的深意让前来观战的党员代表们纷纷陷入了沉思。
仅仅是列宁跟托洛茨基两个,就完全抵消了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联手的威力,论真实的实力,列宁和托洛茨基可是高出一线的,能把他们吃得死死的。
然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紧接着出场的卢那察尔斯基虽然达不到辩论宗师的水平,但准宗师还是算得上的,而且卢那察尔斯基这货还有个特点,属于人来疯型的选手,人越多场面越大他就越来劲。而且一来劲,战斗力就会华丽的变身爆表,弄不好还要超出列宁和托洛茨基一头。
列宁这边最后一个出场的是斯维尔德洛夫,算起来,这位是四个选手中实力最差的了,不过就是他也能跟加米涅夫那边剩下的两个选手拼个半斤八两。总体而言,论实力,列宁这边的选手要将石头和大饼脸吃得死死的。
当时,这两个孙子的脸色就变得十分难看了,这也是正常的,毕竟他们俩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列宁会请外援,没有托洛茨基和卢那察尔斯基搅局,以他们俩的实力不说稳压列宁一头,至少能把列宁克制得死死的。
但是凭空里冒出来的托洛茨基和卢那察尔斯基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顿时就落入了下风。面对这样明显的劣势他们怎么会服气,顿时就跳将起来吼道:
“我们抗议,这是党内的辩论,怎么能让党外的人参加!不公平!这是绝对的不公平!”
这两位气愤得脸红脖子粗,仿佛是受到了什么不公平的待遇,可列宁却是风轻云淡:“谁说这是党内的辩论会?我怎么没听说这一条?如果是党内的辩论会,就没必要放在今天了,明天全国大会上有的是时间内部讨论!”
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顿时就不说话了,真要把辩论放在明天的全国大会上,他们敢吗?借他们两个胆也不敢,但是让他们接受这种“不公平”的对抗,他们也不服气。
“但是你那边的实力也太强了吧?辩论双方实力天差地别,还辩论什么?不如我们直接认输算了!”季诺维也夫气鼓鼓的说道。
列宁微微一笑,反问道:“这场辩论是你们提出来的,辩题也是你们出的,当时说好了选手也是自愿加入。你们选择了拥护战争的一方,找不到志同道合的伙伴,反倒怪我们这些反对战争的人太强了,还敢厚颜无耻的大谈什么公平……你们不觉得这是一个笑话吗?”
这番话直接给季诺维也夫整了个大红脸,他刚才也就是一时傻逼说漏了嘴,谁想到当时就被列宁挑出刺来了,给他挤兑的,根本就说不出话来。更糟糕的是给党内的这些全国代表留下了一个十分糟糕的印象——反对战争的列宁派实力雄厚,不光是党内的支持者众多,甚至连党外的孟什维克也支持他,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列宁同志的路线是众望所归啊!
实际上,情况没有在场的人看到的那么简单,托洛茨基并没有完全跟列宁走到一起,他之所以参加这场辩论,首先是因为欠了列宁的人情,导师大人嘘寒问暖管吃管住,解决了他的大问题。现在找他帮一点儿小忙,于情于理也该来助拳。
其次,现在革命所面对的主要问题就是战争与和平的问题。平心而论托洛茨基是反对战争拥护和平的,所以帮列宁说话也不算违心。
最后,这场辩论的听众除了小部分特别积极的革命群众之外,大部分都是布尔什维克的全国代表,这帮人也算得上俄国革命的精英力量,能在他们面前扩大自己的影响力,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托洛茨基不光自己亲自出场,更是找来了伶牙俐齿的卢那察尔斯基助阵,决心是一炮打响,驳得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找不到北!能让这两个孙子吐血三升就更完美了。
不过打响头阵的却不是摩拳擦掌的托洛茨基,而是老谋深算的列宁,才刚刚交锋,就驳得季诺维也夫是输人又输阵。眼看着形势不妙,加米涅夫赶紧给季诺维也夫拽了回来——你丫个蠢货都说了些什么,赶紧的闭嘴,不然没等辩论开始,咱们就溃不成军了。
“我们不畏惧任何挑战!”加米涅夫信誓旦旦的说道,“因为我们知道,真理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哪怕是巧舌如簧,也无法撼动我们的保卫祖国的意志!我相信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主席,可以开始辩论了!”
担任本场辩论主席的是捷尔任斯基,在党内没有其他人比铁面人更适合当裁判了,谁让人家的人品坚挺来着。应该说老费利克斯是很公正的,其实他也觉得双方的实力差别真的有点大,比试起来确实不公平。但是,辩论的双方什么时候又有过绝对的公平,你总不能生生将不同意你的观点的人拉到自己这边帮忙吧?
个人有各自的观点,无法强求。再说这也不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辩论,说白了,这就是一场肌肉秀,比的就是谁的实力更强,谁更强就能在第二天开幕的全国大会上占据优势和主动。
“请正反方选手入席,辩论马上开始!”捷尔任斯基还真像个尽职尽责的法官,一锤落音,宣布开始。
双手刚刚入席,作为正方的加米涅夫一边就傻眼了,他惊讶的发现列宁和并没有如想象中那样跟托洛茨基一起作为最重要的二辩和三辩出场,按照道理讲他们俩实力更强理应承担这两个极为重要的位置,但是列宁偏偏就是一辩,最重要的二辩是托洛茨基,三辩是卢那察尔斯基,最后的四辩则是实力最差的斯维尔德洛夫,这样的出场顺序让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完全摸不着头脑,闹不清列宁到底是个怎样的考量。
不过闹不清就闹不清,对于列宁作为一辩出场,这两位实际上是有些沾沾自喜的,甚至还暗地里舒了一口气。列宁的恐怖实力,作为亲密助手和学生的他们当然是心知肚明,如果让导师大人火力全开毒舌乱吐,就算他们哥俩合力恐怕应对起来都比较困难。
为此,两人专门由针对性的冥思苦想了许多对策,就是准备在攻辩阶段抵抗导师大人的火力。如今导师大人在这个环节根本就不上场,他们自然是乐得轻松,甚至还暗地里讥笑列宁的失策。
列宁失策了吗?应该说没有,恰恰相反现在这种安排是导师大人煞费苦心的结果。没错,导师大人的实力确实强,火力全开也着实很恐怖,但问题是,那得看针对什么人,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是他的学生和助手,对导师大人的风格是十分的熟悉,完全可能在攻辩阶段做出有针对性的布置,抵消导师大人的优势,或者更干脆的给导师大人挖坑打埋伏,这些完全是有可能的。
而列宁作为一辩手出场,就完全避开了这些有针对性的布置,换上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并不熟悉的托洛茨基和卢那察尔斯基,完全就是扬长避短,让那两个货原本准备充分的优势一下子就丧失大半。
再说别看列宁在攻辩阶段不出手,但他这边的实力并没有太大的削弱,托洛茨基和卢那察尔斯基真心不比导师大人差,由他们出手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根本就占不到便宜。
当然,这些有针对性的布置不光是因为这点原因,攻辩阶段的对抗是相当残酷和激烈的,让列宁暴露在这种火力之下,可以说是相当的糟糕。在外人看来列宁赢了是正常的,但万一输了,着实就不好看了。以列宁现在占据优势的形势,完全不需要跟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短兵相接,说句不好听的列宁同志是主帅,不可轻动,收拾小卒子动动车马炮就足够了。
可以说,这样的安排既抵消了对方的优势,也合理的保全了列宁的声望,是进可攻退可守,反观对面的那两位,看似火力十分强大,但对上了托洛茨基和卢那察尔斯基不敢说保管赢,甚至打平都要看运气,哪怕是侥幸在攻辩阶段先拔头筹,那赢的也仅仅是两个党外的孟什维克,意义不是很大。等到了自由辩论阶段,列宁再强势插入,反爆正方的菊花也是可以期待,甚至更有可能的是痛打落水狗……(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54 完胜
随着一声锣响,论战正式开始,按照辩论规则,作为正方的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队率先发言。由于加米涅夫哥俩要应对托洛茨基和卢那察尔斯基的挑战,担任的是二辩和三辩,所以一辩这个头炮肯定要交给其他人来担纲。
不过现在能够死心塌地的跟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站在一起的人可是不多,至少敢光明正大的站出来跟列宁打对台的几乎没有。这也就决定了列宁的对手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卒子,党内的那些老革命可不傻,在形势没有明朗之前,他们可不会随便下注。
小卒子的开篇陈词倒是很有章法,一二三四林林总总的列出了己方的论据,文章写得很是巧妙,但是明眼的人都知道,这不是小卒子的水平,这篇东西的作者不用说就是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
应该说小卒子背稿子的能力还是非常不错的,至少达到了流畅通顺的要求,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缺少感情,给人一种没有灵气的感觉,仿佛是一个初学乍练的武者,只知道用死招式,一板一眼的虽然不会出错,但也很难出彩。
如果说加、季联盟队出场的小卒子是初学乍练的武者,而紧接着他发言的列宁就是成名已久的大侠,颇有一些《天龙八部》里萧峰萧帮主出场时的气场,简单的说就是大气磅礴,一出手就带着一股顶天立地铮铮铁汉的气势,左一招坑龙有悔,右一式飞龙在天,大开大合大刀阔斧的招数把对方的论据打成了筛子,至于那位面色惨白的小卒子,此刻在列宁的狂轰滥炸之下已经完全找不到北了,那真是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第一回合的交锋,列宁队完胜!
对于这个结果,不管是季诺维也夫还是加米涅夫都没有表现得太失望,本来嘛!他们没有估算到托洛茨基和卢那察尔斯基跑来搅局,原以为列宁是二辩,可谁想到导师大人竟然领衔第一个出场,让一个武功低劣的无名小卒跟成名已久的大侠交手,被爆出翔来也就再正常不过了。
不过,这哥俩对于列宁队的这种奇怪的安排还很高兴,输了第一回合有什么高兴的?当然值得高兴,在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看来这就好比是田忌赛马,用一个弃子兑换了对方的主帅,抵消掉了对方最大的助力,哪怕是输了,也是虽败犹荣。至少下面的攻辩阶段他们哥俩的胜算就更大了。
果不其然,攻辩阶段一开场,担任二辩手的加米涅夫就表现出了咄咄逼人的气势,上来就对着托洛茨基一通猛攻,来了个先声夺人,看那架势是准备立刻就扳回一局。
应该说加米涅夫的功力是非常深厚的,很有一点老狐狸的老谋深算,而且他的这种狡猾偏偏还披着一层道貌盎然的外衣。走的是华山派君子剑岳掌门的路数,用心之狠辣,出手之果决,以及假惺惺的伪君子作风实在是让人防不胜防。
哪怕是托洛茨基这种绝顶的高手,面对这种卑鄙小人伪君子的时候,也难免吃亏,一时间是险象环生,差点着了岳不群,不,加米涅夫的道儿。
好在托洛茨基纵横江湖二十余载,名声也不是靠讨饭讨出来的,内功超群不在列宁之下的他,就好比是身负九阳神功的张无忌,默念一遍九阳神功的口诀——他强他自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他自横,明月照大江。
正是应了那一句他自横来他自恶,我自一口真气足,任何阴谋诡计在阳光下都无法生存,你丫就算是口蜜腹剑的伪君子剑又如何,比内力老子甩你三条街,把真气运足,一掌就拍死你!
刚才加米涅夫一通抢先猛攻,打了托洛茨基一个措手不及,石头同志正暗自高兴呢!尼玛,还高手呢!真是见面不如闻名,看老子今天怎么爆掉你的裤衩,好好的露一把脸!
想都没想,加米涅夫运足了气力就准备冲上去痛打落水狗了,可谁能想到正面强攻,才刚冲上去拍了一掌,便宜没占到不说,差点崩碎了他一口的牙,托洛茨基强横的内功差点震得他吐血。
而更可怕的还在后面,眼瞧着强攻不成,加米涅夫知道了对方的厉害,再也不敢轻视,赶紧准备战略性撤退,接着扮君子,继续挖坑打埋伏。俗话说得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明刀明枪的干不过对方,还是继续走下三滥流的路线比较好。再说,开始的抢攻,已经让他拿到了不少分数,哪怕是现在收手,也不吃亏。
问题是,像加米涅夫这种蝇营狗苟的小人既然已经暴露在阳光下,想偷袭一把捞了好处就扯呼,有这种好事吗?托洛茨基怎么说也是当世的绝顶高手之一,被一个下三滥的小瘪三阴了,然后放任对方就这么跑了,他这个大侠的脸往哪搁?
当下里托洛茨基提气运力,三步并作两步就捻了上去,逮着加米涅夫用九阳神功一通猛k,差点没给石头同志打出内伤来。这个时候也就看出加米涅夫的素质来了,如他这样的阴险狡诈之徒,做事肯定不会盲目行动,说不定吃饭睡觉都要计划再三,如果不能保证自己的切身安全,他才不会傻逼兮兮的冲出去送死。
实际上,加米涅夫早就考虑好了,托洛茨基有多厉害自然是不用多说,跟列宁比起来都是仲伯之间,论真实实力肯定是在他之上。对他来说能偷袭一把,捞点好处那已经是意外之喜了。加米涅夫可没有自大到以为老子天下无敌,所以他的贸然出击更多的是诱敌之计,说白了还是挖坑打埋伏。
怎么打埋伏?季诺维也夫早就在伏击圈里等着了,只要加米涅夫把托洛茨基引进来,顿时大饼脸就抄老托的后路,来个前后夹击,准备集中两人的火力一举掀翻托洛茨基。
随着季诺维也夫出手,场上的形势立刻就掉了个个,托洛茨基虽然身负九阳神功,当今世上内力无人出其右,哪怕是列宁也别想强压他一头。问题是内功再强他也只有一个人,欺负加米涅夫这个伪君子他倒是轻松,但是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联手那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口蜜腹剑的伪君子加米涅夫围着托洛茨基游斗打黑枪,另一个季诺维也夫虽然内功不如老托,但是博览众家之所长,什么武功都会两手,奇招怪招接二连三的往外放,搅了老托一个应接不暇,稍不注意就可能中招。尤其是这个货还会一招斗转星移——以笔之道还施彼身,被动防御起来,一时半会儿托洛茨基拿他还真没办法。
场上的局面陷入了僵持,不过场外的人都看出来了,这种僵持维持不了多大一会儿,托洛茨基虽然内功高,但是以一敌二,消耗也大,长时间的对轰下来,只要他的内力不济,肯定就要完蛋。
而只要托洛茨基输了,以加、季二人的实力,拿下剩下的卢那察尔斯基肯定是不在话下,咦,说起卢那察尔斯基,场外的观众都愣了,老卢呢?老卢看了半天白戏了,眼瞧着托洛茨基陷入绝境,怎么还不上前搭救呢?
此时的卢那察尔斯基就像一个骄傲的剑客,双手交叉在胸前懒洋洋的看着三人大战,似乎一点儿出手的意思都没有。这一派高人的作风,让场内场外的人都摸不着头脑,大侠,眼下都什么时候了,火烧眉毛了,你老人家就别摆造型装酷了,再不出手一切都迟了!
托洛茨基的情况是岌岌可危,在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的联手狂攻下,就像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有被风暴撕碎的可能。不过说起来也怪,别看托洛茨基的情况非常的不妙,但是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不管怎么狂轰滥炸,他都能险之又险的应付过去。每每在观众都以为老托要了账的时候,这家伙总能找到加、季二人之间配合上的破绽,巧妙的死中求活。
久而久之,加米涅夫也好、季诺维也夫也罢,是越打越急躁,越打越心烦,两人之间不断埋怨着对方,指着对方的不是。就在这二位兄台即将抓狂的时候,一直装酷的卢那察尔斯基终于有了动作。
宝剑出鞘,一道寒光闪过,卢那察尔斯基一击就瓦解了加、季二人的攻势,紧接着第二剑就将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分割开来,接下来一剑又一剑对着季诺维也夫身上的要害是不断的招呼。一开始季诺维也夫还不太当回事儿,以为卢那察尔斯基的武功也就那么回事儿,以他的内力和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高超武艺,不难占据上风。
应该说,季诺维也夫的算盘还是打得不错的,论内力,卢那察尔斯基确实不如他,只要他稳住阵脚拖住卢那察尔斯基,以托洛茨基油灯枯尽的状态,应该不是加米涅夫的对手,只要托洛茨基完蛋,还愁拿不下一个区区卢那察尔斯基?
而且从心里的来说,季诺维也夫是守强于攻的,有家传绝学斗转星移在,不求有功但求无过,防死卢那察尔斯基还不是小菜一碟儿?甚至季诺维也夫都计划好了,咱们可不是一味的死守,咱们是积极的防守反击,只要卢那察尔斯基露出破绽,他就有信心能抓住,咱们家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可不是吹牛吹出来的!只要他能抢先解决卢那察尔斯基,那就是大功一件,要知道他跟加米涅夫合作归合作,但也是亲兄弟明算账,谁都想压过对方一头。
问题是季诺维也夫就没有想过,为什么卢那察尔斯基现在才出手,没错,比内力卢那察尔斯基确实差他一线,但问题是,季诺维也夫围攻了托洛茨基半天,内力消耗可是不小,这时候卢那察尔斯基以逸待劳,是稳稳的吃住他!
刚一交手,季诺维也夫不要说防守反击了,守都守不住,卢那察尔斯基的剑法实在是太犀利了,招招夺命,季诺维也夫倒是想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问题是卢那察尔斯基使的是什么剑法——传说中无招胜有招的独孤九剑!
人家根本就无招,斗转星移又有什么用?三下五除二,季诺维也夫就被杀得溃不成军,当场就大喊救命了:“石头,赶紧过来救我,拉兄弟一把啊!”
加米涅夫倒是想救来着,问题是他那边拿托洛茨基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别看托洛茨基连战两人,内力消耗很大,但九阳神功是什么属性?带内功恢复速度加成的,而且现在的他不用强攻,只要死死的拖住加米涅夫就万事大吉。
这种情况下加米涅夫拿他有什么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季诺维也夫被卢那察尔斯基追杀,不过这个孙子着实是有魄力,眼瞧着季诺维也夫呼救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激烈,这货一咬牙一跺脚,当时扭头就走!
这一幕看得场内场外的观众眼镜都碎了一地,尼玛,加米涅夫,你丫的也太不仗义了,先头你被托洛茨基捻成兔子的时候,是季诺维也夫出来救的场,虽然那是你们早就设计好的陷阱,但不管怎么说季诺维也夫救了你一把是事实。如今季诺维也夫眼看着就要了账,都已经在高声求援了,你丫倒好,竟然鞋底抹油自己先溜了,这是什么样的行为?太腹黑了吧?
不过场内的托洛茨基和卢那察尔斯基却不这么看,他们倒是希望加米涅夫不要跑路,那么等季诺维也夫被收拾了,接下来就可以把石头同志也一网打尽,那就是实实在在的大获全胜。可现在,石头同志着实是机灵啊!眼看着形势不妙,立刻就壮士断腕风紧扯呼,他这么一跑,对托洛茨基他们而言大获全胜自然也就无从谈起,也为下一回合双方的自由辩论留下了一点点悬念。
不过这也仅仅是那么一点儿悬念而已,场外的观众可都看出来了,二对二,列宁还没出手,托洛茨基和卢那察尔斯基就把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给灭了,虽然灭得不是很彻底,但输了就是输了。在自由辩论中列宁同志再出手,集中三人的火力,恐怕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的结局会非常的难看!
事实也跟观众的猜测大致相符,自由辩论阶段一开始,列宁的火力可是全开了,仅仅他一个就将那对难兄难弟压制得非常凄惨,简直就是碾压。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是节节败退,毫无还手之力。
唯一让观众们有些奇怪的是,托洛茨基和卢那察尔斯基这对黄金搭档却没有上一回合那么闪耀了,具体的说两人的表象有点儿像温吞水,似乎攻击的欲望不是很强烈,难道是他们怕抢了列宁同志的风头?
一时间,场内场外的有心人是心中一凛,难道说列宁已经跟托洛茨基达成了协议,双方真的联手了?不然托洛茨基会放过这种出风头的机会成全列宁?一想到这种可能性,有心人们一个个是思绪万千,恐怕布尔什维克和彼得格勒的天真的要变了!
明白其中内幕的人不是很多,但李晓峰就是其中之一,现在出现的情况其实没有有心人想的那么复杂,托洛茨基并没有同列宁联手,他不过是还人情而已。至于自由辩论阶段老托的攻击性下降,这也是由客观事实所决定的。不管怎么说哪怕托洛茨基再牛,在攻辩阶段也是长时间单挑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最后更是凭着一口气硬撑到卢那察尔斯基解决季诺维也夫。应该说此时的托洛茨基确实已经是油灯枯尽了,他老人家也是人,也得休息,所以自由辩论阶段的沉寂也就可以理解了。
至于卢那察尔斯基的沉默,那也是有原因的,早前就说过了,老卢这个人很有点个性,政治野心并不大,今天出手完全是友情出演,等列宁一登场,他觉得没自己什么事儿了,也不打算出风头抢声望,自然而然也就偃旗息鼓了。
如果说攻辩阶段是托洛茨基和卢那察尔斯基的惊艳演出,那么自由辩论阶段就是列宁带着斯维尔德洛夫大杀四方了,列宁本来就霸气,而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也早已是锐气尽失,自然就变成了土鸡瓦狗。
不过,这并不是说一切就一帆风顺了,垂死挣扎的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也想过反击,反击得还相当的犀利,以列宁大开大合的风格弄不好还真要着他的道儿。但是辅佐在列宁身边的可是斯维尔德洛夫,小斯虽然不管是内功还是武功都还比较稚嫩,但是小斯同学的组织协调能力党内无敌,神马暗算偷袭对他来说完全无用。于是乎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想不便茶几都难啊!
当然,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完全没有想到,场面上的溃败还不是最要命的,更可怕的是场下坐着的某仙人可是一肚子的鬼主意,他早已经是摩拳擦掌的等了半天,如今加、季二人果然如意料中一样惨败收场,他准备已久的后手总算可以使出来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55 暴力撵人
李晓峰很忙,辩论大会结束之后,先去看了看在旅馆里睡觉的刺客,那厮的精神倒是不错,睡了一觉之后完全没有先头那么惊慌失措了,但是警惕性依然很高,而且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不打算走了。这让准备顺藤摸瓜的李晓峰很是失望,某仙人是真心想早一点儿了结这件事儿,可惜是天不遂人愿,刺客不急着联络上级,他干着急有什么办法?
如果是平时,李晓峰也不会太着急,无非就是一个等呗,他一个仙人几百年如一日都过来了,还怕这么几天的功夫?对于生命没有尽头的仙人来说,时间真心不怕浪费。
可惜,李晓峰这个仙人实在是身不由己,他屁股后面的破事儿实在太多,有生意上的、有团组织的还有特科的,这三样加一块,他真心比较忙,忙得都有心修炼一门分身术的神通了。
比如他想监视刺客的一举一动,可列宁偏偏让他坐镇全国党员代表下榻的莫斯科旅馆,美其名曰就近服务。实际上李晓峰知道,这是列宁同志担心党员代表当中派系林立,在这个敏感的当口怕有人闹事。而某人是特科的副科长,手握重兵,为导师大人分忧解难,将可能存在的危机扼杀于无形,也就是应尽的义务了。
所以李晓峰只能将监视刺客的任务交给美女徒弟莫瑞根,相信以巫师大小姐的能力,这点儿差事还是轻松自在的。而某仙人自己则坐镇莫斯科旅馆,监视着党员代表的动向。
这项工作应该说是比较枯燥的,好在李晓峰手里有活可干,也就能对付过去。你问什么活?还不就是整理、剪辑下午辩论大会的录音。为什么要整理和剪辑呢?
很简单,李晓峰是准备痛打落水狗,好好的恶心一把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所以他的整理和剪辑工作是很有针对性的,凡是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在辩论中比较出彩的部分,他统统舍弃了,留下的都是那种特别打脸,让那两个货被列宁、托洛茨基、卢那察尔斯基和斯维尔德洛夫哥四个按在墙角里猛揍的那一种。
反正,只要是没去过现场,听了他剪辑的这个版本,只会有一个印象,那就是列宁同志气势如虹,将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打成了筛子,仿佛是列宁同志占据了多大的上风,而那两个货根本就不堪一击似的。
实际上双方的对决当然不是这么回事儿,应该说还是比较激烈和惊险的,如果没有托洛茨基和卢那察尔斯基这俩外援,最后的结果很难说。而且就场面来说也不是完全的一边倒,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还是有机会,也有不少出彩的地方的。
不过这种真实的效果可不是李晓峰愿意看到的,为了帮列宁同志顺利上台,为了进一步打击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的气焰,他是玩命的糟践那两个货。将他们的形象弄得越不堪入目越好,最好让群众一听就知道这俩就是狼狈为奸的乱臣贼子和十恶不赦的坏人,就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要用他们的猥琐衬托出列宁同志的光辉形象。
这么做是十分有意义的,但同样也不是任何人都能做的,这个年月虽然有留声机,但那玩意儿效果着实不理想,而且也没办法做手脚。李晓峰很是还念后世有电脑的时代,别说编辑剪接声音,ps点图片和视频都狠轻松。
哪像他现在要啥没啥,只能用两台磁带录音机来完成这项艰巨的使命,而且,就是这两台磁带录音机,就让他大出血了一把,忒tm贵了,一台竟然要100仙力,也就是他现在等级高了,换刚穿越那会儿,他真心舍不得。当然,便宜的录音机不是没有,比如10仙力一台的钢丝录音机,但是那音质和效果,不比弹棉花的声儿强多少……
两台录音机,一台放一台录,播放暂停是此起彼伏,时不时还要倒带重来,搞了几个钟头,李晓峰才弄出了一个很粗糙的毛培。不过这个毛培可不能放广播里放,太粗糙了,傻瓜都能听出来有问题。接下来还需要他用仙力润色,将过长的暂停和前言不搭后语的部分处理的更流畅和圆滑。
这份工作除了对工具要求比较高之外,主要是认真细致,最好是有一个比较安静的环境,比如说录音棚什么的。可如今这个年月,上哪找录音棚去?所以某仙人只能用一个小法术屏蔽周围的声音。
可就在李晓峰屏蔽了声音,刚刚弄出半成品润色的时候,旅馆里有状况发生了。两拨人吵吵起来了,这个动静还不小,弄得满楼风雨。
李晓峰那个烦啊,本来剪辑编辑工作就很麻烦很费神,而这帮货却搅得他根本没法安心工作,手一抖差点给声音全洗了,当时他就火了,关掉设备,噔噔噔的就冲了出去。
两帮人夜里吵架,也是有缘故的,哪怕是李晓峰一心二用也听了个大概。两拨人都是来自莫斯科的党代表,一波是来自城区,另一波则是莫斯科周边郊县的。一波是工人农民代表,另一波却是知识分子代表,双方以往就不是太对付。可巧的两拨人都来得比较晚,莫斯科旅馆里条件比较好的房间没剩几间了。两拨人互不相让,都想住条件好的,一来二去就吵了起来。
知识分子别看一个个长得秀气,脾气却是一点儿也不含糊,听他们的意思是说,做事儿得讲道理,我们文化人可是先来的,上车都要排队,我们先来就归着我们住好房间。谁让你们来得晚,来晚了就只能睡通铺!
一听这话,工人、农民兄弟顿时不干了,他们本来就看知识分子不顺眼,七八个小白脸知识分子有啥可怕的,就是嘴皮子厉害,而且对方撇儿捺嘴的德行着实很嚣张。
工人、农民兄弟顿时就不服气了——先来后到不假,但是你们知识分子拢共就八个人,剩下的八间上房,你们凭嘛一人占一间?明明都是双人间,两个人睡一间正好,四个人睡一间也能凑合。你看看别的地方来的党代表有这么住的吗?把俺们阶 级兄弟挤通铺上受罪,你们一个个享受资产阶 级的腐败生活,tm也忒没道理里吧?!
不过这边八个知识分子人却是一点忌惮都没有,尤其是那个留着两撇大胡子的老头,个子不高嗓门却是奇大:“我们先来的,先订了这八间房,就该我们住……你们哪凉快就上哪凉快去!”
可是那边工人和农民兄弟不答应啊,“你们还有理了?什么先来后到,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就瞧不起我们工农群众,就是想占便宜!房间都是党中央统一预定的,什么时候就成你们的了!”
总之,就是双方互不相让,工农兄弟这边原本就是占理的,又有人数上的优势,知识分子那边却好像有很足的底气,根本就不在乎。
说着说着,工农群众这边就表现出实干派的作风了,立刻就有那脾气急的就试图冲上去动手了,谁想到知识分子也不含糊,立刻蹿出一个人来,一把就给暴走的工人兄弟给拦住了,推推搡搡的骂道:“有话说话,你还想打人是怎么地?”
“切,你让他只管来,”大胡子老头摸了摸胡子,一边冷笑一边单手叉腰,那样子别提有多嚣张了,“老子怕你!不敢动手你是孙子!”
“都给我闭嘴!”
李晓峰看不过眼了,尼玛这都是什么奇葩的事儿!试图占便宜也就罢了,还敢嘲笑工农群众,尼玛,你确定你真是混布尔什维克的?
李晓峰的上辈子就是受欺负的弱 势群体,最看不惯的就是那种自以为高人一等理直气壮享受阶 级特权的货色,眼下自然是看这老头不爽:“再敢胡咧咧,就给我通通滚蛋!”
众人一听,这家伙貌似很凶悍啊,是什么来头?工农群众这边还好,听得出这家伙不是冲自己来的,那老头可是不干了,转头看看他,鼻子里冷哼一声,“臭小子,你给我滚远一点儿,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这老头是真心没把李晓峰当回事儿,谁让他背景很强,有一个十分给力的儿子呢?这回他也是叨儿子的光,才混上了全国代表,如今他真是趾高气昂的时候,又怎么会把一个半大的小屁孩儿放在眼里?
“你给我再说一遍!”李晓峰登时就毛了,敢在彼得格勒叫他滚蛋的还真不存在,就是斯 大林、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之流都不敢跟他这么说话,顿时心中压抑了很久地戾气就发作了出来。
“你本来就是个小屁孩。怎么,我说得不对吗?”那老头轻蔑的瞥了某仙人一眼,那表情要有多不屑就有多不屑?
“你这是找扁!”
李晓峰一个箭步就蹿了过去,虽然看似来势汹汹,但却没想真的动手。他是很恼火,但是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不想搞得太激烈,影响不好,吓唬吓唬对方也就完了。要是真的打人,而且还是打一个老头,导师大人那里可是不好交代。
然而,李晓峰是想吓唬吓唬老头,可是架不住他真的看上去很有杀伤力,气势汹汹地带着风声冲了过来,那是要多吓人有多吓人。那个老头一看就吓坏了,一低头一猫腰转身就躲在了人群后面。反倒是帮忙出头的小白脸知识分子表里如一,毫不畏惧迎上来就是一脚,那架势一点儿都不含糊!
喝,李晓峰真没想到,白嫩嫩的小白脸书生居然敢如此牛逼地跟他动手,不过就这点儿功夫想踹到他这个仙人,那就是纯粹的白日做梦了。
只见李晓峰单腿一点地,然后猛地一蹬地面,身形暴起,在空中一转身,让过了对方的飞踹,右腿带着风声横扫向那厮的头部。这位登时大骇,仅凭气势他就可以断定出,此人绝对是个练家子,那腿风实在是太彪悍了。
他有心后退吧,却是已经来不及了,忙不迭将双臂往前一挡,顺势一低头,只求先躲过对方这一招,心里也是不住地打鼓:这到底是什么人啊?
李晓峰这是真的恼了,所以,他这一腿确实不轻,迎面骨扫在对方的双臂上,登时就破了对方的防御,而且这一腿的力道太大了,只听得那货手臂发出“咔嚓”一声轻响,似是有骨折声传出,还没来得及喊疼,身子就打着旋儿跌出了三米开外。
李晓峰腰肢一扭,人已经轻轻地落到了地上,甚至,这厮还摆出了个金鸡独立的造型,左脚稳稳地站在那,右腿一盘,样子别提有多烧包了。这还不算,只见这厮冷哼一声,牛逼哄哄的说道:“敢跟我动手?今儿个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厉害!”
话音未落,李晓峰又冲了出去,抬腿冲着刚刚要爬起的那厮又是狠狠地一脚,那位慌忙之中又用手去挡,可是他也不想想,刚才双臂一起去挡,都没挡住,还被废了一条胳膊,眼下一只手能管什么用?只听得又是“咔嚓”一声,他小臂的尺骨顿时又被踢断了,那个疼啊!这个可怜虫当场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起不来了。
李晓峰双手叉腰,冷冷的直视躺地上这位:“现在舒坦了吧?”说着这厮还想来几下狠的。
人群里一起来的莫斯科知识分子代表一看情况不妙,忙不迭大声呼喊了起来:“你不要乱来,我们是莫斯科的党员代表!你胆敢行凶,我们的同志绝对跟你没完!”
“嗯,就你们这鸟样,还敢自称党员代表?”李晓峰斜眼看他一眼,走上前对着满地打滚的那厮又是没头没脑地踹了几脚,“刚才你们不是挺嚣张的吗?不怕告诉你,我专打你们这号的鸟人党代表!今天你们统统给我滚蛋!我招待的是为党献策献力的革命代表,不待见你们这种狐假虎威仗势欺人的鸟人!”
这一番掷地有声的话让围观的群众是轰然叫好,尤其是莫斯科来的工人和农民代表,那心里暖融融的,恨不得冲上狠狠的给某仙人一个大熊抱才好。
而刚才那很嚣张的老头却依然嘴硬,只见他躲在人群里,咋咋呼呼的吼道:“你……你敢打人,还敢赶我走?你不要太嚣张了……你知道我儿子是谁吗?……告诉你,我儿子是列夫.波利索维奇.加米涅夫……”
一听是石头同志的老子,李晓峰更火了,我说你那大胡子怎么那么眼熟呢!切,他跟我没完,我还跟他没完呢!加米涅夫老子都敢收拾,你丫的算个屁!李晓峰心里暗哼一声,手上动作却是不慢,一个箭步就冲进人堆里,准备一把就给这老头提溜出来。
老头倒是想躲,可是他的动作哪有李晓峰快?还没等他转身,就被李晓峰一把揪住,像抓小鸡子似的给提了出来。顿时,那老头是勃然大怒,再也顾不得考虑什么,一边挣扎,一边伸出两只爪子就往李晓峰脸上挠去,状若疯狂地嘶喊着:“老子今天跟你拼了!”
“滚!”李晓峰觉得实在是没意思,干脆利落地一扬手,猛的给这老头扔出了门外。
那老头吃他这么一摔,在地上打了几个滚,脸也花了头也破了,愣的一愣,摸了摸流血的额头,随即放声大哭了起来,“打人啦,杀人啦,来人啊!”
“还敢撒泼,今天我就打给你看看!看你能怎么样!”
某仙人打起人来,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手软,更何况眼前这老头的后台是加米涅夫,冤家加对头,所以,就算对方是个老头子,他也没有收手的意思。被老头的话一激,李晓峰才熄灭的怒火再度爆发了起来,两步就冲了上去,真准备暴打老头一顿了!
“慢!”
关键时刻,一起来的几个知识分子也看不下去了,几个人安抚住大哭大嚎的老头,另外几个拦住准备“行凶”的李晓峰:
其中一个貌似老成而且很有威望的中年人对李晓峰说道:“同志,虽然老加米涅夫同志态度不太好,但是你随便打人是不是也太过了?而且这里是党中央给我们安排的住处,你凭什么赶我们走?”
李晓峰冷笑一声:“打人?打他今天是轻的,就冲他这个德行被打也是活该!至于赶你们走?哼哼,我还就告诉你了,这里我说了算,我不欢迎你们!更不会招待你们!”
说完,李晓峰鸟都不鸟此人,直接走到旅馆前台的招待面前吩咐道:“不准给他们安排房间,先招待莫斯科来的工人和农民同志,一人安排一件上房!”
被晾在当场的这一位,脸色变得铁青,胸口急速的起伏,看来气得不轻。他觉得自己在莫斯科大小也是一号人人物,今天竟然被一个无名小卒扫了面子,哪里咽得下这口气?
不过咽不下去也没办法,他刚才已经看出来了,眼前这个暴力狂,绝对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主儿,一开始发话就发话要他们滚蛋,而一旦动手,身手又那么惊人。
当然,最最关键的还是,老头已经报出加米涅夫的名头了,但是这位就只当没听到一样,该怎么样还怎么样。不把列宁同志的好学生和好助手放在眼里,还直接暴打他爹。这种猛人数遍整个俄国的布尔什维克,也没几个,虽然不知道眼前这小子的具体来头,但是无疑的背景肯定不小。再闹下去,恐怕事情更加大条。
没有理会脸色发青的中年人,李晓峰接着对负责保安工作的特科警卫吩咐道:“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要知道,这儿是全国党员代表下榻的旅馆,列宁同志高度关注,只要有人撒泼闹事就不要客气,不管他是谁,直接给我打出去!”
这下,绝对再没人敢疑他的话了,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里,才有人低声发问了:“这家伙到底是谁啊?”
这儿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不但有当事双方在场,一边围观的人也不少,其中就有不少知根知底的本地人。不过,刚才李晓峰发飙,却也没人敢拦着。没办法,本地的党员都知道某人的光荣事迹,更知道某人身后站着的是谁。再说,一开始就是加米涅夫的老爹不对,大家都看他不顺眼,某人打了这个老头一顿,大家也都觉得解气。
现在有人发问了,自然就有那热心的好事之徒七嘴八舌的回答:“这是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什么,你连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的光辉事迹都不知道?我艹,你还是俄国人吗?你还是布尔什维克吗?告诉你吧,那是列宁同志的心腹,是青年团的组织部长,也是特科的副科长……什么,你连青年团和特科也不知道……我说你该不是火星来的吧?真心是个土豹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56 都不是好鸟
加米涅夫的心情很糟糕,在今天,他输掉了一场至关重要的战役,在辩论会上被列宁批得几乎抬不起头,声望暴跌人心大失,这让他的宏图野望几乎是宣告破灭。回到办公室之后,他和季诺维也夫是一言不发,谁都没有搭理谁。
不要以为他们这是已经认命了,在表面的平静下,两人心中有万丈波澜,不爆发则已,爆发的话能直接掀掉办公室的顶盖。
“格里高利同志,你怎么不说话了?”加米涅夫阴森森的说道,“你以前不是很能说的吗?现在怎么了?被卢那察尔斯基打怕了?打服了?”
是的,加米涅夫认为之所以会输,就是因为季诺维也夫这个大饼脸太不给力,上场之前吹得天花乱坠,仿佛卢那察尔斯基不是他一合之敌,但上场之后,连卢那察尔斯基一招都接不住,直接导致了局势变得不可收拾,罪魁祸首就是这个牛皮大王!
加米涅夫有火,季诺维也夫心头的火苗子也是腾腾的,他觉得自己已经做得足够好了,失败的主要原因还是石头太不给力,尼玛,连托洛茨基都搞不定,开场的时候你是怎么保证的,那时候信誓旦旦宣称至少能跟托洛茨基打个平手的是你老兄吧?
结果呢?给人捻成了兔子,如果不是老子出来营救,你丫已经被托洛茨基大切八块炖成肉汤了。现在倒好,输了还敢找老子的茬,老子还有一笔账没跟你算呢!
“我是输给了卢那察尔斯基不假,但也是因为某人太无能,连一个油灯枯尽的托洛茨基都搞不定,白白浪费了大好的机会不说,看见盟友有难的时候,却只顾着自己逃命。我这是虽败犹荣,总比某些临阵脱逃的人表现得像个男人!”
加米涅夫脸都气红了,两条大胡子一翘一翘的,嘴唇都在发抖。平心而论,他那个时候逃跑,是战略撤退,是为了保存实力,为接下来的战斗做准备。如果不跑,那就是全军覆没,那下个回合都不用交手了。可季诺维也夫把他说得跟鼠辈一样没种,你说他能不生气?
当时,石头猛的一拍桌子,“我那是逃跑吗?如果我不撤,当时我们就全完了!”
将季诺维也夫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不过刚才加米涅夫挖苦他一点都不讲情面,他要是不反击,不推卸责任那才是傻逼,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让我一个人背黑锅,对不起,哥不干!
“现在不是一样还是全完了!”大饼脸怒气冲冲的说道,“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说什么绝地反击,还说什么打一个措手不及!你倒是没有让列宁措手不及,反倒是被人家打了个突然袭击……你是怎么准备的,说什么列宁是孤家寡人,结果呢?人家连托洛茨基和卢那察尔斯基都能请来……如果知道他们会来,我至于跟你一起犯傻吗?”
加米涅夫心头苦涩无比,如果知道列宁有这一手,打死他也不敢随便挑衅。但是加米涅夫却不认为这是自己工作的失误,要怪就只能怪托洛茨基,你丫个没皮没脸的货,怎么就投靠列宁了?
加米涅夫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托洛茨基如果想给列宁当小弟,当年也就不会跟列宁闹翻了,谁想到这个货两个月前还在跟列宁唱反调,回国之后陡然变调了。这种一百八十度的大拐弯谁能料得到?
这对难兄难弟对骂了一通,发泄了心头的邪火之后,情绪倒是渐渐稳定了,短暂的沉寂之后,季诺维也夫率先问道:“接下来怎么办?认输?”
加米涅夫想都不想就给否定了:“你傻啊!我们已经把列宁得罪狠了,以他的脾气会重新接纳咱们?既然已经走上了这条不归路,咱们已经没办法回头了……再说,你还想继续看他的脸色行事?我可是受够了!”
季诺维也夫刚才也就是嘴上说说,让他继续给列宁当小弟,真心是不甘心。他就是试探试探加米涅夫的态度,怕这个货草鸡认怂,现在双剑合璧都斗不过列宁,换他一个人,别说光膀子上阵,就是把裤子脱了也只有被秒的份。
“你说的很对!”大饼脸虎着脸说道,“咱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如今只有同心协力同舟共济才有生路,而且咱们今天虽然是输了,但也不完全是世界末日,明天的全国大会上,咱们不是没有机会!”
机会?加米涅夫虽然脸上表现出一副心有戚戚然的德行,但心里却对季诺维也夫的提议是不以为然的,你丫也就是自欺欺人,如果今天没输,哪怕是打个平手,明天都还可以放手一搏,但是既然已经输了,就乘早别想着翻盘了。正经的考虑怎么稳固防守,抵挡列宁的攻势吧?明天只要能保证一个中央委员的位置,就阿弥陀佛了!
不过这番话他肯定是不会说出来的,你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喜欢做白日梦,那么哥不利用一把,实在是对不起观众。说不定怂恿你明天跟列宁放对,让列宁把火力全都集中在你身上,说不定哥还就能轻松过关。对!就这么干!
“你说得太对了!”加米涅夫演得很投入也很有激情,猛的一拍大腿顿时就蹦了起来,用不成功便成仁的口吻讲道:“只要我们团结一心,明天再一次主动出击,绝对能打列宁一个措手不及,到时候说不定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们来个绝地大翻盘也未可知!”
应该说这一出戏,加米涅夫已经演得很投入,很有感染力了,那季诺维也夫上当没有?仿佛、大概、也许?
大饼脸也是个演技派。只见他很是激动的冲上来,一把就攥住了石头的双手,深情的说道:“没错,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就没有办不到的事儿!就听您的,明天我们来一个绝地大反击,只要你带头,我就跟着你一起往上冲!”
好吧,加米涅夫的心是哇凉哇凉的,这年头还就没有蠢人,尤其是混政坛的老狐狸,一个比一个狡猾,你大爷的大饼脸,你丫根本就是不安好心,怂恿老子打前阵,让我吸引列宁的火力是吧?然后等老子一出头,你转身就掉转枪口打老子的黑枪。行啊!你小子够可以啊!这小造型小情绪忒有感染力啊,要不是哥早知道你不是好鸟,一准的就上了你的恶当!
“哪里哪里,”加米涅夫赶紧推辞道,“我觉得要吸取经验教训,今天辩论会输就输在我这里,正是因为我的能力不足,没能拿下托洛茨基才导致最后的惨败……这说明了什么?我连托洛茨基都拿不下,那就更不是列宁的对手。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调整一下分工,由你主动出击吸引列宁的注意力,然后我迂回包抄,说不定这回儿就成了!”
加米涅夫不傻,季诺维也夫就更不傻了,赶紧的就说道:“不不不,我觉得今天您的表现是无以伦比的,主要还是我能力不足,我连区区一个卢那察尔斯基都对付不了,就更别提托洛茨基了……而您不一样,有了对付托洛茨基的经验,对付列宁也比我拿手,所以还是您去吸引列宁的注意力,我继续包抄……”
加米涅夫吓了一跳,赶紧摆手:“不不不,还是您去比较合适,我能力确实不足……”
“哪儿啊!”季诺维也夫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还是您经验丰富,您去……”
一来二去,这哥俩都谦虚上了,一改先头推卸责任的态度,一个个积极的开展自我批评,恨不得把自己说成废物才好!这哥俩正谦虚着,就听着办公室门外一阵喧哗,似乎是什么人在嚎啕大哭,而且哭声中还夹杂着点儿痛苦的哀嚎。
这是咋地了?哥俩正狐疑着,猛地,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一个大胡子老头哭哭啼啼的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干嚎着就冲进来了。
加米涅夫这心里正憋着火呢,也没看清来人到底是谁,就吼道:“怎么回事儿!不知道我正在跟格里高利同志商讨党内的重要事务吗?打断了我们的思路,算谁的……”
话没说完,看清楚来人竟然是自己的老爹,加米涅夫就像一只被捏住了脖子的公鸡,脸憋得通红,半天才挤出了一句话:“爸爸,你怎么来了?”
还没等老头回答,门口又用担架抬进来一个,加米涅夫定睛一看,这不是自己的老弟吗?怎么回事儿,受伤了?包得跟木乃伊一样。再仔细一看自己老爹,头也破了,以往跟公鸡尾巴一样翘得老高的胡子也耷拉了,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
听着加米涅夫发问了,他老爹顿时将鼻涕眼泪什么的全收了,就跟关上了水龙头似的,当即是将自己悲惨遭遇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将某仙人描绘成了不讲道理的恶棍和十恶不赦的魔鬼。说完之后,顿时又拧开了水龙头,那个叫洪水泛滥喽!
好么!当场给加米涅夫气得那个叫浑身发抖,欺人太甚,太打脸了,也太不给面子了,区区一个列宁的马仔就敢爆殴他老爹和小弟,这要是不讨一个公道,往后还怎么在党内混?
当即这货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无法无天,简直是无法无天……我倒要看看这个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有多嚣张!爸爸,你带着小弟先在我办公室休息,我这就找他算账去!”
说完这话,加米涅夫气汹汹的就飞奔而去,看样子是准备跟李晓峰死过了,就在听到消息的众人担忧事态发展的时候,季诺维也夫悄悄的溜了出去,带着秘书直奔列宁的住所。
没错,大饼脸认为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觉得石头同志应该是气得不轻,换谁也咽不下去这口气,如今他去找某人理论了,估计最后的结果就是再一次被某人当众打脸。
季诺维也夫已经很了解某人的脾气了,那厮就是个操蛋的滚刀货,以前没有列宁撑腰,他都不鸟加米涅夫,如今有了列宁撑腰,再加上形势完全对列宁有利,他会给加米涅夫好果子吃?
按照季诺维也夫的估计,加米涅夫此去恐怕是凶多吉少,弄不好还会挨顿打。以他对石头同志的了解,受此奇耻大辱,加米涅夫应该会恨透了某人和列宁,说不定被气晕头之后,明天真的会主动朝列宁开炮。
开炮好啊!石头乱开炮,那么他季诺维也夫就安全了,只要列宁把火气全部泄在了加米涅夫头上,他说不定就会极其幸运的保住自己的位置。
当然,作为一个成熟的政治家,季诺维也夫是不会把希望全部放在虚无缥缈的运气上,咱得提前准备,赶紧的赶往列宁的住所交代问题,争取获得列宁的谅解,顺便的再打一打石头同志的小报告。说不定列宁一高兴,就放他一马了。
季诺维也夫是风风火火的往列宁家里敢,生怕迟了就错过了机会,才到列宁家楼下,他丢出了一张钞票给车夫,慌急火忙的就往楼道里冲,谁想到有人比他还急,一不留神两人撞了个满怀!
“哎呦,你怎么走路的!”
“我艹,你没长眼睛啊!”
才骂了一句,接下来是鸦雀无声,楼道里的两个人是你看我我看你,双方的表情是十分的精彩。
季诺维也夫顿时就挖苦道:“这不是列夫.波里索维奇同志么,你不是去找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算账了吗?我记得莫斯科旅馆不在这个方向啊!”
加米涅夫也没客气,阴阳怪气的说道:“我什么时候找那个臭小子算账不劳你操心,倒是我也记得格里高利同志你也不住这儿吧?怎么地?走错路了?”
应该说这个场面是比较搞笑的,这对难兄难弟竟然是同一种想法,都打算“卖友求荣”,只不过加米涅夫更无耻一点儿,压根就不管老爹和小弟的委屈,表面装得仇恨不同戴天,实际上转身就忘了,直接屈膝投降了。
不过这也是可以理解的,首先加米涅夫也知道找某仙人理论毫无意义,那厮是什么德行他很清楚,他可没少在那厮受伤吃苦头,去了有什么意义?
而且他也知道自己老爹是个什么德行,小资产阶 级势利眼习气十分顽固,事情本来就不占理儿,去了反而要被党内的同志戳脊梁骨。
再说他大小也是中央委员这个级别的,大庭广众的跟某人死过,身份不对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大势已去,破罐子破摔,对付一个小屁孩都要亲自上阵了。
更何况谁知道这个事儿是不是列宁授意某人干的,不然某种敢打人赶人?弄不好这就是列宁在强势的施加压力,无非是告诉他,看见没有,赶紧投降,不然下一个被打就不是你老爹和老弟了!所以盲目的冲上去恐怕又要吃亏。好汉不吃眼前亏,如今最关键还是赶紧取得列宁的谅解,只要度过了眼前的难关,保住了自己的位置,以后不愁没有报仇雪恨的机会!
而季诺维也夫也高尚不到哪去,盟友受难,他不光没有同仇敌忾的意思,转身就准备踩着加米涅夫的肩膀脱离苦海。只能说这哥俩真是绝配!
更无耻的还在后面,按理说双方的阴谋诡计被撞破了,大家也就该偃旗息鼓直接退走。可这两人不这么想,撞破不就撞破呗!反正大家是乌鸦站在煤堆上,谁也别说谁黑。既然来了,就没打算走!
哥俩雄赳赳气昂昂手拉手肩并肩的敲开了列宁的房门,进门之后二话不说争先恐后的开始承认错误:
“列宁同志,我错了,散会后我一直想到现在,经过仔细的思考,我总算是有了一点儿收获,您的意见是正确的,革命并没有结束,我们还大有可为……”
“对,无产阶 级革命的前景是可以预见的,您提出的革命方程式是据有深刻意义的……”
“你能不能让我先把话说完!”加米涅夫火了。
季诺维也夫也很生气:“明明是我先来的,理所应该的应该我先说自己的感想!”
“是我先来的!”
“是我先到的!”
“@#¥%……”
眼瞧着这哥俩又要打起来,列宁发话了:“你们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这非常好!能够积极转变的同志,都是好同志。至于你们的感想我已经大体上知道了……”
一听这话,这对难兄难弟都高兴了,只要列宁能高抬贵手,那么他们就还有希望,给这哥俩感动得都快哭了,纷纷表示一定痛改前非,以后积极的为革命献力献策。
列宁会信这两人的鬼话吗?肯定是不信的,就算要转变,你们这变化也太突然太激烈,傻逼都知道你们是想蒙混过关。
列宁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立刻又说话了:“你们能够转变我很高兴,但是转变不光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更重要的是落实到行动上。我会积极的观察你们的行动的,在明天的全国大会上我希望你们能有积极而突出的表现……”
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傻眼了,他们是准备投降换取列宁的谅解没错,但是也是抱着一种侥幸心理,希望对列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几句好听的就把这事儿对付过去,最好是别付出太大的代价。
但是列宁的这番话重心思想非常明确,我放你们一马可以,但是别指望用两句好听的糊弄我,我要看你们的实际行动。没有用实际行动来支持我的革命路线,那么就对不起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57 纠结
列宁开出了自己的价码,接下来就轮到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落地还钱了。两人的态度立刻就变了,既然试图装孙子蒙混过关已然不管用,那还装个什么劲?摆明车马真刀明抢的谈判吧!此刻两人一改先前刚进门时的低三下四和猥琐,正经危坐眉头紧锁,仔细的衡量着得失取舍。
至于列宁,他也不着急,今天既然这两个人已经来了,那么就意味着他们做好了妥协和退让的心理准备。政治上没有什么事情不可以谈,无非是利益交换罢了!当然,列宁知道主动权在自己手中,哪怕就是谈不成影响也不大。
可是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就完全不一样了,下午的最后一搏以失败告终,这意味着他们手里实在没有太多的牌可打。而刚才列宁开出的那个条件他们根本没法接受,大家斗了这么久,争的不就是这点东西?如果革命路线全听您的,也就意味着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都没办法跟你叫板了,完全处于被支配的地位。
对于这对野心勃勃的难兄难弟来说,完全不可能接受这种被动局面的。费了牛大的劲冒了那么大的风险,图的不就是这点儿事儿。如果我们在革命路线上草鸡了,那也就意味您老没下台之前,俺们都失去了问鼎王座的机会。
那个啥,您老人家今年才四十七岁,以你这个年纪再干二十年都跟玩儿似的,俺们虽然比你年轻十几岁,但真心不想等了!也真心等不起了!
这哥俩可不傻,如今他俩之所以能跟列宁叫板,就是因为在变幻莫测的革命大局前面导师大人受到了广泛的质疑,导致地位不稳。如果让导师大人扫平了党内反对的声音,接下来有的是冷板凳给他们坐。
甚至将导师大人设想得邪恶一点儿,他老人家用的就是缓兵之计,随便用几个口头上的保证忽悠了他俩,让他们不再唱反调。一旦等导师大人重新掌控住全党,那么很有可能就会将口头上的保证丢到九霄云外,腾出手来就会收拾他们。
这个可能性谁敢保证没有,至少如果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处于列宁的位置,肯定会这么干。到了那时候可就不是装孙子那么简单了,恐怕就真的得当孙子了。
装孙子都不愿意,就更别提真的当孙子了,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才没有那么傻,这种条件肯定是不会答应的。
所以加米涅夫当即就拒绝了:“列宁同志,关于革命路线问题,我认为在如今的情势下不宜过早的下结论。未来到底该怎么走,应该再多看看,多想想,一时的性急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季诺维也夫也是持相同的看法:“我认为列夫.波里索维奇同志说得很对,我国的革命基础太差,盲目的开展新革命条件很不成熟,欲速则不达啊!这个问题应当搁置!”
搁置?列宁冷冷的瞥了这两个货一眼,心道:你们打什么算盘,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就是在等美国参战的消息,只要美国人宣战了,你们自然会大谈护国主义,那时候就得我转过来求你们了。时间不等人,敢跟我玩缓兵之计,太天真了吧!
当即列宁也就不想再谈下去了,在这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确定革命路线,整合全党的力量,是他的既定目标。不达到这个目的,他决不罢休。
顿时他就端茶送客了:“既然你们还是持这种意见,我也不需要多说什么了,时间不早了,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大会就要召开了,还是多积攒一点儿精神吧,明天你们会很忙的!”
说完,列宁拍拍屁股直接回书房了,留下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哥俩傻愣愣的坐在客厅里如坐针毡,他们真的是很纠结,追上去继续找列宁谈吧,导师大人话已经撂在那儿了,不接受他开出的条件,就没啥可谈的;
他俩有心拂袖而去吧,现在又是形势比人强,万一明天导师大人抓住他俩一顿猛捶,真心是挡不住!而且你没听导师大人刚才是怎么说的,让他们好好休息积攒精神,这可不是什么关爱,而是赤果果的威胁。
无非是导师大人在告诉他们——老子现在已经是磨刀霍霍向猪羊了,带种的你们就死扛到底,看看明天是老子的刀快还是你们的脖子硬!
说实话,这真的很吓人,当时季诺维也夫就紧张兮兮的问道:“要不,咱们先暂时的退让,先答应下来,说不定没多久风向就会变,那时候……”
他还没说完,加米涅夫就给吼了回去:“到那时候什么都晚了!你也不动脑子想想,如果全党走向了他的轨道,还有可能掉头吗?”
季诺维也夫顿时苦笑不已,加米涅夫说得没错,上了列宁的贼船,就再也别想下来了,那时候除了一条道儿走到黑,就没有别的选择了。1905年和1912年莫不是如此,而现在也是一样。
季诺维也夫叹了口气:“那你说怎么办?刚才的话你又不是没听见,如果我们不转变,恐怕明天那一关难过啊!”
加米涅夫脸上阴晴不定,那纠结的样子看得季诺维也夫很是心烦:“你倒是说话啊!跟我装什么思考者!”
加米涅夫握紧了拳头,狠狠的说道:“不到最后一刻,我们决不能退让!我们先回去,我就不信明天的大会上他还能把我们活吃了!”
季诺维也夫顿时哭丧了个脸,“这就是你的对策?跟等死有什么区别!”
加米涅夫咬了咬牙:“你想投降你就投降吧!反正我是绝对不会投降的!”说完,他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一跺脚转身就走了。
而留在当场的季诺维也夫就更纠结了,看了看列宁书房的大门,又看了看加米涅夫的背影,久经辗转之后,他长叹一声:“死就死吧!”说完,他犹如失魂落魄一般也走了。
“瓦格佳,他们都走了!”克鲁普斯卡娅推开书房的大门小声的对坐在书桌后发愣的列宁说道。
“走了?”列宁轻轻的叹了口气,心底有些失望,不过他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淡淡道:“走了就走了吧,他们不过是垂死挣扎!”
克鲁普斯卡娅倒是想安慰列宁几句,但是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很清楚自己的丈夫对那两个人深夜联袂来访是多么欣喜的,当时连她都以为这两人是来投降的,谁知道最后的结果却是他们比想象中要坚强得多,这也意味着明天的全国大会上恐怕还要经历一场恶战了。
克鲁普斯卡娅看了一眼埋头于文件之中的列宁,虽然她也是一个老党员了,但是对于这种大事却帮不上任何忙,唯一能做的是静静的退出书房去厨房烧一壶浓浓的咖啡,她知道对于自己的丈夫来说,这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列宁倒没有克鲁普斯卡娅那么多惆怅,对于他来说,如果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不接受自己的革命路线,那么绝对不能放他们一马,这其中没有一点妥协和退让的可能。他最多也就是有那么点儿失望,觉得自己给那两个人施加的压力还不够,不足以完全将他们压倒,错失了一次好机会。
是的,当列宁听说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联袂上门的时候,第一时间就猜到了一种可能——李晓峰这小子误打误撞反倒是起到了好作用!
没错,某仙人大打出手痛殴加米涅夫老爹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列宁耳朵里,当时导师大人是很生气了,在这个十分敏感的时刻,你小子不要添乱了好不好!哪怕是你小子出于公心看不惯那个老头的作风,也别在这个时候招惹加米涅夫啊!
列宁十分担心加米涅夫会错误的以为这件事是他暗自授意的,那么弄不好就要把石头逼到墙角,被逼急了的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要么狗急跳墙,兔子急了也咬人;要么彻底被压垮,立刻屈膝投降。
以列宁对加米涅夫的了解,导师大人认为自己的学生野心勃勃,意志十分坚定,很有可能是咬人的兔子。所以在这个时候,列宁是不想激怒加米涅夫的,按照导师大人的意思,现在的优势已经很大了,不需要节外生枝,在全国大会上给对方最后一击就ok了。
不过让列宁没有想到的是,他慧眼识珠挑选出来的两个好学生,能力突出野心勃勃是有的,但是意志坚定神马的就挨不到边了,这两个货不是楚霸王,做不出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壮举。相反的,面对极大的压力和强敌的时候,首先想到的就是妥协投降。应该说这种心理素质适合当政客,不适合当政治家,列宁一边为自己没有识人之明而心痛的时候,更是深深的后悔。
尼玛,早知道这两个货是这么个德行,老子就应该主动出击,给他们施加更大的压力,说不定直接就给他们压垮了,哪里像现在功亏一篑,错失了一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当然,列宁感叹得更多的是某仙人真是傻人有傻福,歪打都能正着,这算什么?早知道那两个货那么不给力,他就该同意某仙人将事情闹大的提议,反正加米涅夫的老子当时做得确实出格,抓住这个把柄往死里收拾也是应该的。
可惜啊!可惜!列宁又叹了口气,政治上的机会错过了也就再没有了,哪怕是现在再去收拾老加米涅夫也于事无补。也只能在明天的大会上决一雌雄了。
对于第二天的全国代表大会,列宁是有一定的信心的,他有把握通过自己的革命纲领,但是却没把握将全党真正的捏成一团。哪怕是他现在占据了很大的优势,但是反对势力也还是存在的。他能预计到,自己革命路线会取得大部分人的同意,但是路线真正落实恐怕阻力非常大!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蛋疼的情况呢?列宁不是已经取得很大的优势吗?既然有优势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如果政治上的事情有这么简单,那从政也未免太容易了。应该说列宁的路线和革命思想相当的华丽,党内绝大部分同志也都认同,认为沿着列宁同志的路线往下走,前景是可以期待的。但问题是,这条路并不好走,风险相当的大不说,而且其中某些理念虽然他们觉得有道理,但真心不想那么做——比如战争与和平的问题。
按照列宁的主张,是无条件的去争取和平,先停战了再说。在导师大人看来,对德国人的暂时妥协和退让可以接受,哪怕是割地赔款也可以接受,党的中心任务是闹革命,只要革命成功了,就算取得胜利。
列宁觉得,欧洲的无产阶 级革命形势是一触即发,只要俄国的革命取得了胜利,那么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可以预计,在俄国样板的带动下,参战的帝国主义国家都会爆发无产阶 级革命。只要成功了,那时候割地赔款神马真心算不得什么,世界的无产阶 级联合起来,打造一个无国界不分民族的新社会是指日可待。
你想想,都不分国家和民族了,全球一盘棋或者欧洲一盘棋,割地赔款算得了什么?这才叫舍小家为大家,什么是国际主义精神?这就是国际主义精神!
应该说列宁的理想还是比较伟大的,问题是,这也仅仅是个美好的前景而已,在当时能跟他一起想这么远的,也就只有宣扬不断革命论的托洛茨基了。这哥俩的想法差不多,都准备是以俄国做样板,先取得俄国革命的胜利,再向外输出革命,像滚雪球一样做大革命。
问题是,列宁和托洛茨基哥俩是国际主义者,可跟着他们一起闹革命的不一定全是国际主义者,他们的追随者的理想没有那么伟大,没打算带着全球闹革命。他们觉得,俺们是俄国人,在俄国闹革命也就行了,输出革命神马的太遥远,还不如现实一点儿,守住俄国这一亩三分地就行了。
所以他们在不反对闹革命的同时,对国土看得很重,于是德国人在他们眼里就是不折不扣的侵略者,至于割地赔款屈辱求和,尼玛,这真心不能接受!
于是乎就出现了一个相当有意思的局面,这帮人拥护无产阶 级革命路线的同时,也赞同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的意见,多少持有一点儿护国主义立场。觉得革命也要闹,国土也不能丢失。这就好比后世的很多哥么,欣赏巴萨行云流水般漂亮足球的同时,实际上却是皇马的死忠拥趸。
矛盾吗?很矛盾,但实际上也是说得通的,那就是他们内心里喜欢的是行云流水的般的华丽足球,但内心深处的坚持也不会放弃。布尔什维克的很多党员也是如此,欣赏列宁革命理念的同时,也忘不了自家的一亩三分地,鱼与熊掌他们都想要!
问题是他们就没有考虑过这两样能不能搭配在一起,这就好比你跑道各大门户网站的西甲板块大吼皇马巴萨我都爱。好吧,那结局只有一个,两头都不讨好!
而列宁就面对这种蛋疼的局面,在他取得极大的优势,强势如巴萨的同时,一批三心二意的拥护者还跟代表着皇马的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眉来眼去(纯粹是比喻)。这时候导师大人就要考虑,你们这帮货到底是要听谁的?是跟着我走,还是跟着那两个货走?
鉴于这种十分让人无语的情况,列宁只能对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痛下杀手,必须要解决他们,让他们闭嘴,才能统一思想,否则最后寸步难行,一切都是空谈。
问题是,这很难,就好比巴萨最风光的那几年,哪怕是皇马球迷对自己的球队再不满意,也不可能“叛国投敌”。现在也是如此,列宁能依靠自己的优势强势的通过自己的革命路线,但是他无法让那些守着坛坛罐罐放不下自家一亩三分地的“小家子气”们真心实意的听话。
最好是什么?最好是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积极的转变,用实际行动带动那帮人跟着转变,否则哪怕是名义上统一了思想,到了真正开展革命行动的那一刻,恐怕是又要出问题的,搞不好又要分家!
列宁真正要的是什么?是彻底压服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让他们投降,让他们放弃护国主义路线,不说他们真的跟着自己的指挥棒转,至少也得让他们在嘴上放弃护国主义!
如果仅仅是消灭这两个货,哪怕是消灭了他们肉体,也意义不大。因为他们思想上的毒瘤还在影响着一大批党员……这才是列宁对自己刚才没有把握住机会说服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而感到失望的真正原因!
当然,列宁也不用太过于失望,机会都是人创造的,这次机会没有把握住,大不了下一次机会再次出现的时候,好好把握也就得了!
什么,你说机会没那么容易出现?这只能说你太不了解我们的主角李晓峰同学了,对于他来说,最擅长的就是将不可能变为可能,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又一次为列宁创造了好机会,成为了压垮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的最后一根稻草……(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58 那一夜
伊凡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小心的调试着桌上方方正正的话匣子,作为彼得格勒波罗的海造船厂无线电车间的一名技术工人,下夜班之后,就肩负着片区里唯一一台收音机的调试工作。
是的,工友和附近的街坊可不放心将这么贵重的仪器交给那些毛手毛脚的小伙子,这可是上级党组织送给他们的礼物,是列宁同志的心意,是党和群众阶 级情谊的最好体现。
伊凡的身边围着一大圈人,有留着大把胡须的老爷爷、有英俊后生和小妞,也有年富力强顶着红红酒糟鼻的大叔,黑压压一片人将伊凡围得水泄不通,大家仔细的注意着伊凡的一举一动,直到喇叭里发出一阵悦耳的音乐声,顿时大家伙发出潮水般的欢呼:
“响了,响了!”这是图新鲜的。
“啊,又能听到安吉丽娜同志的声音,太好了!”这是发花痴的。
“闭嘴,不要打扰我们听新闻!”这是关心时政的。
“你们说这小匣子里怎么就能藏人?我听了好几回了,实在是想不通啊!”这是需要科普的老古董。
伊凡轻轻的将音量的旋钮开大一些,然后就静静的退到一旁,仔细的聆听广播里的播报了。作为一个进步青年,一个marx列宁主 义共青团的团员,伊凡十分关心时政,自从有了广播,有了收音机之后,他是一次不落的准时准点的收听新闻和评论节目。
此时的他想的是,明天早上布尔什维克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就要召开了,今天深夜的播音应该有这方面的消息才对,不知道那些来自全国各地的党员代表们是不是已经到齐了?不知道他们会在明天开始的会议作出什么样的决定……列宁同志能推广他的《四月提纲》吗?
一时间,伊凡的脑子里被无数的问题充斥着,直到收音机里的安吉丽娜突然播送了一条重磅新闻:“……今天下午,列宁同志应加米涅夫同志和季诺维也夫同志的邀请,就广大人民所关心的战争问题展开激烈的辩论,在广大群众和党员代表的注视下,列宁同志慷慨激昂的驳斥加米涅夫同志和季诺维也夫同志拥护战争反对和平的可耻谎言……列宁同志的发言获得了在场同志们的一致欢迎……本电台今夜的特别节目为您奉上本次辩论的实况录音,欢迎大家收听……”
第一时间伊凡的脑子里叮的一响,全副的心神都集中了实况录音上,而挤在屋子里收听节目的老少爷么们,不管是关心政治的还是纯粹看热闹的,都对接下来的节目充满了期待,大家都想知道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说了哪些谎言?而列宁同志又是如何一一驳斥他们的。
随着一阵沙沙的电磁波杂音,列宁铿锵有力的嗓音出现了听众耳边,他的声音刚刚发出,就吸引了所有听众的精神,他说出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眼都深深的打动了听众。
尤其是列宁旗帜鲜明慷慨激昂的陈述反对战争的种种道理之时,大家伙大气都不敢喘,直到列宁声音熄灭之后,听众们才发出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声!
应该说列宁是道出了彼得格勒老百姓的心声,他们真心是不欢迎这场战争,也真心不想继续无畏的流血,他们已经彻底的厌倦了和疲劳了。而列宁的发言就像一剂提神醒目的药剂,让他们神清气爽,身上每一个细胞都觉得舒畅无比。
但这种舒畅的感觉是极其短暂的,随着列宁发言的结束,随着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的相继登场,听众的情绪迅速的低落,尤其是在这两个货无耻鼓吹战争的重要意义和胜利之后的美好前景之时,听众们不由自主的握住了拳头,恨不得冲上去爆殴他们一顿才好!
不得不说李晓峰的剪辑是相当的有水平的,将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最遭人恨突出的曝光在听众耳边,而将他们发言中比较柔和、比较中性的大部分去掉了,至于他们在辩论中占上风有优势的部分更是删得一点儿都不剩。反正乍听之下,绝对会形成一个错误的感觉——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就是拥护战争反对和平,舔临时政府***的下三滥。
尤其是李晓峰还在录音中加了一点儿花,每次列宁或者列宁的团队发言结束时,总会响起一浪高过一浪的山呼海啸似的掌声。而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发言结束之后,虽然声势也一样的大,但是那些全是嘘声和谩骂。
听了这份录音的人都会有一种感觉,列宁同志受到了一致的欢迎,而那两个不要脸的货却是受到了一致的批评。无形之中听众在潜意识里就会觉得列宁同志果然是众望所归的。
这种有技巧的小手段是相当的要命,无形之中就会误导你,谁让人都有从众心理呢?哪怕是原本不太支持列宁,不太反对战争的人,受到周围群体的影响,为了防止脱离群众,潜移默化的就会修正自己的观点。
李晓峰成功了,当辩论会的录音播放完之后,彼得格勒市大大小小几十处如伊凡这样的播音点里,爆发了统一的口号声:“打到加米涅夫!打到季诺维也夫!列宁同志万岁!”
而一些革命情绪本来就比较激烈的区域,比如说维堡区,革命群众可不满足于仅仅在收音机前喊口号,在几个积极分子的带领下,不顾夜黑,他们手拉手肩并肩的走上了街头,开始向塔夫利彻宫、开始向真理报的编辑部进发了。
一个多小时之后,这两处地点已经被愤怒的群众包围得水泄不通,如果不是群众还有那么一点点儿理智,在特科警卫的劝说下保持了最后的克制,否则后果实在难料。
站在塔夫利彻宫广场的对面,李晓峰微笑着看着自己一手捣鼓出的场面,心中十分得意,他拍了拍旁边站在着的雅科夫,表扬道:“干的不错!可以进行下一步动作了!”
雅科夫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似乎对某仙人的手段很是不齿,不过最终还是没说什么,最后看了一眼包围塔夫利彻宫的人群,随即转身钻进了黑暗的小胡同里,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街角。
不用说,今夜这个大场面就是李晓峰的杰作了,紧赶慢赶弄好了录音带之后,他第一时间就送到了俄罗斯之声广播电台,直接吩咐安吉丽娜在晚间节目中播放出去。随即这厮又立刻找来了雅科夫,让他手下的兄弟全体出动,在广播结束之后立刻发动群众,大张声势的声讨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撺掇群众再次走上街头。
不得不说雅科夫手下的兄弟还是很有用的,动员工作做得十分出色,很简单的就将群众情绪煽动起来了。不过仅仅做到这一点儿对李晓峰来说还远远不够,围攻空无一人的塔夫利彻宫和真理报编辑部有什么意义,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又不在,而且大半夜的围观群众人数太少,无法达成轰动性的效果。
李晓峰静静的注意着人群的动向,他给雅科夫下达的指令是进一步的煽动进一步的壮大声势,然后在必要的时候将群众引向全国党员代表的下榻的莫斯科旅馆,正经的让他们瞧一瞧彼得格勒群众的声势,以及他们对列宁同志的支持才有意义。
当然,在这之前,李晓峰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提前做,那就是切断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对外联系的通道,让他们无法及时的获知失态的发展。
这对于李晓峰来说,实在是很容易,送完录音带之后,一个缩地成寸,他就去那两个货家里打了个转,两个休憩术一丢,这两个货带着他们的秘书顿时睡得跟死猪一样,别说是有人叫门,就是打雷他们也听不见。
这一夜,可以说除了加米涅夫、季诺维也夫和他们的几个亲信睡了个安稳觉,其他的人,包括列宁在内都是一夜无眠,没办法,这个事儿实在是太大了。真理报和塔夫利彻宫又一次被围攻了,群众指名道姓要找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算账,可偏偏的这两个货不见了人影,到处都找不到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畏罪潜逃了呢!
应该说这个影响是相当的恶劣的,尤其是那些赶了几百或者几千公里的路,千里迢迢的到彼得格勒开会的党代表,路上本来就被折磨得够呛,原以为可以好好休息一晚,第二天一大早精神抖擞的参加大会。
好嘛!这一夜那个闹腾啊!群众们的精神好得不得了,一个个跟打了兴奋剂似的,在旅馆门口载歌载舞,用各种文学和艺术形式表达了他们对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的痛恨。到最后终于连旅馆中的党代表们也被感染了,纷纷用棉被捂住脑袋,在心窝里问候加、季二人的十八代祖宗——你们两个王八蛋!你们两个龟孙!尼玛,惹事的是你们,惹完了事儿你们得自己擦干净啊!凭嘛让我们代你们受罪!
党代表们一个个那个气啊!觉得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真不是东西,这种时候你们应该站出来向群众解释嘛!怎么能躲着不露头!你以为藏起来就能解决问题了,有种的你就藏一辈子,有种的你永远也别出来!
实际上列宁对加、季二人的反应也是很奇怪的,他觉得那两个货政治智商不应该这么低,这种时候怎么能躲呢?越躲越出鬼,本来是小事儿的,恐怕就会变成大事,大事就变得无法收场。不过这两个货高既然挂免战牌,他也乐得看笑话,而且越是这种时候就越容易争取民心,所以他是很快就赶到了事发地点,耐心的做群众的劝导工作,至于找人,对不起,导师大人有意的忘记了还有这回事儿。
所以,这一个晚上列宁跟群众们是聊得很愉快的,以至于后面闻讯赶来的群众越来越多,而导师大人索性是敞开了说,这一说可就是大几个小时。
不佩服列宁的口才都不行,一连讲几个小时,中间不带休息的,尤其是其中还不带假大空的,就这么一直说到天亮,说到全国大会开幕,牢牢的将群众锁定在自己周围,这是什么样的能力?至少这份精力就值得佩服。
当然,这其中也有某仙人的功劳,没有他的仙力支撑,列宁的精神可没有这么好,没有他的仙力支撑,列宁的头脑也不会那么清醒。反正当党员代表们是惊奇了、惊讶了、惊慌了,他们可是跟着群众一起听了一晚上,对导师大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哪怕是原本对导师大人路线不太以为然的人,也被导师大人的精神所感动,开始倾向于支持他了。
而下面的这一幕,更是被不少亲身经历过的老革命津津乐道,随着太阳升起,已经听了一夜报告的群众丝毫没有觉得累、也没有觉得不耐烦,他们依然紧紧的围绕在列宁的身边不愿意离去。
哪怕是列宁说了,自己必须去参加全国代表大会,群众们也不愿意离去,反而是紧紧的跟随者导师大人的步法,慢慢的向塔夫利彻宫开进。
很多年以后,党史很煽情的描述了这一幕:列宁同志以自己特有的人格魅力感染了彼得格勒的革命群众,在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四月代表大会)开幕之际,群众们紧紧的拥簇着他走进了会场……这代表着列宁同志的领导核心地位的确立,掀开了我国革命的新篇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当列宁确立自己核心领导地位的同时,姗姗来迟的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才姗姗来迟,美美睡了一个晚上的他们,还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在这场看不见的战争里,他们输了个干干净净。
尤其是当群众“莫名其妙”的向他们投掷臭鸡蛋和烂西红柿时,尤其是顶着黑眼圈的党代表们向他们投去不怀好意的目光时,尤其是他们的死党恨铁不成钢时,他们才知道大势不妙。
何止是不妙,那是相当的不妙。在列宁做工作报告,回忆党过去的工作,并畅想未来的时候,导师大人收获得掌声格外热烈。当导师大人再一次抛出《四月提纲》的核心思想——准备开战武装斗争,用武力夺取政权的时候,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立刻强势插入,准备再一次合力打导师大人一个措手不及的时候,可还没等他们把话说完,就被数十个代表连声打断。
这些代表很不耐烦的让他们赶紧闭嘴,如果他们不闭嘴,不排除使用暴力手段让他们清静。有那说话比较冲的代表差点一口痰就喷他们脸上:“你们俩还有什么好说的,昨天下午你们就被驳斥得体无完肤,现在还要老调重弹,不要耽误我们宝贵的时间!我们没兴趣听你们炒现饭!外面的革命群众也没兴趣听你们啰嗦!再胡咧咧我们就不客气了!”
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倒是想找自己的党羽声援自己,可是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的这出大戏对他们的触动非常的大,群众们的情绪他们看得真真的,这个时候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顶着群众的怒火支援他们。那不是找抽吗?
最主要的是,代表们对加、季二人的应对十分不满意,作为一个有担当的革命领袖,遇上这么点儿事儿你就没影了。如果遇上更大的事儿,你们岂不是会临阵脱逃?领袖,领袖,什么是领袖?不是你站得高扮相好吆五喝六的充牛逼就算领袖。真正的领袖是带头人,遇事不乱举重若轻,能够带领咱们大家继往开来,要得有担当才是领袖!
你瞧瞧你们哥俩的怂样,遇上这么点儿小事儿就躲在家里不敢出来,最后还是让列宁同志为你们擦屁股,就冲这一条,咱们也不认你们!列宁的主张虽说是激进了一点儿,但好歹他老人家不会抛弃俺们自己跑路是吧?选他至少俺们安心!
可怜的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就这么被李晓峰给阴了,天地良心,他们不是没担当,真的是不知情啊!可是这话谁信?门都快敲破了,你说没听见?尼玛,撒谎也得讲逻辑性好不好!咱们大家的智商不比你低,别把俺们当傻子!
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彻底的杯具了,他们是说得越多错得越多,越解释越不讨好,越描越黑,最后连他们最铁杆的拥护者都看不下去了,强烈的要求他们赶紧闭嘴,不要耽误大会的进程!
这两位像斗败了的公鸡,直接瘫倒在了座位上,望着台上意气风发的列宁,不由得想起了导师大人昨晚的警告,难道说这一切都是导师大人设计好的?
一想到此,两人是不寒而栗。这对难兄难弟赶紧交换一个眼神,就是这一眼,他们就从对方的眼神里读到了恐惧的感觉。怎么会不害怕呢?他们闹不清楚列宁的手段是不是只限于此,如果导师大人还有牌可打,如果这只是一道开胃菜。那么如果死扛到底,会不会真的被爆出翔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59 悲剧啊
列宁有个锤子的后手,今天的事情就不是他授意的,能取得这么好的效果,连导师大人自己都意外呢!深夜,当他准点的收听广播准备换换脑子的时候,就被李晓峰搞出的突然惊喜弄蒙了。
没错,电台里播放的确实是辩论会的录音,但是细心的列宁立刻就听出了问题。下午的辩论会他虽然赢了,但实话实说是比较惊险的,而现在广播里播出的效果,根本没有这个味道,乍听之下还以为他有多大的优势,完爆了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的菊花呢!
而且这还不是最不对劲的,尤其是那些掌声和嘘声的对比,更是起到了画龙点睛的效果。连列宁自己都纳闷啊!下午辩论的时候是这个样子的吗?
列宁记得当时场面是比较安静的,哪怕是选手们的发言十分精彩,最多了就是一点儿掌声,毕竟拢共才有153个全国代表围观辩论,他们人还没有全来,就算加上党内党外的热心人,拢共也就是三百人出头。
这么点儿人能造成多大的声势,就是一致的鼓掌与喝倒彩了不起就是热烈一点儿,完全达不到录音中那种能将房顶掀掉的程度。稍微动一动脑子,列宁就知道事情的根子在哪里了,不用说这绝对是某人弄出来了。也只有那个小子敢胆大包天的篡改录音,编造出不一样的效果。
对此,列宁是很有些哭笑不得的,他知道某人是一片好心,要为他这个领导壮声势,但是这个手段实在是上不得台面,太简单太幼稚,你丫就没想过当时三百多人在会场,这么多眼睛盯着,耳朵听着,你这点儿小猫腻能瞒得了谁?
甚至列宁都开始头疼怎么为某仙人擦屁股了,这个绝对得解释,还得主动的做解释,不然代表们质疑起来,会出大事的。虽说对李晓峰的手段感到好笑,但是列宁也看出某人是有点小聪明的,播放录音之前,播音员可是说了,这段录音是下午辩论会的精彩集锦。
既然是集锦,那么肯定要做筛选和删节,至于为什么被删掉的都是加、季二人的精彩发言,那也是可以解释的,各有所好,人家就喜欢俺列宁的发言,就是觉得俺的发言比较精彩,你能怎么地!
这就是将广播电台掌控在自己手里的好处了,媒体都是由态度的,而俄罗斯之声广播电台的态度很明确,就是支持列宁的,你能怎么样?不服气,你自己也办一个撒!
当然,也只有列宁有这种底气,换做别人,恐怕是不敢这么解释的。不过解释归解释,该找某人算账列宁也是一点儿也不含糊。直接一个电话打到了莫斯科旅馆,指名道姓的让某人接电话接受批评。
可是就在下一刻,当听电话的那位支支吾吾的说安德烈同志早就走了,去向不明的时候。列宁才感到大事不妙!为什么?他早先可是给某人下了死命令的,让某人坐镇莫斯科旅馆哪也不许去。
可如今某人竟然不尊将令闪人了,这说明了什么?无组织无纪律?那货一贯是无组织无纪律,肆意妄为惯了,而且每一次无组织无纪律总要整出轩然大波……而现在,列宁已经感觉到了山雨欲来的前兆。
导师大人登时一个激灵,立刻打电话给捷尔任斯基,让他的特科全体出动,一定要在发生大事之前将某人找回来!听电话的捷尔任斯基比列宁还紧张,他比列宁还要清楚某人的搞事能力,原本以为明天就要开全国大会了,某人总算是消停了,谁想到黎明前的黑暗是如此的可怕!
顿时,捷尔任斯基丢掉听筒一拍桌子就发话了:“全体出动,立刻将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找出来!”
问题是,能找出来了吗?在特科全体出动满世界找人的时候,某仙人已经让雅科夫发动了手下所有的兄弟开始制造混乱了。当然他自己也没闲着,一个又一个法诀往工人聚集的区域里乱丢,让群众的情绪直线上升,不然这黑灯半夜的谁愿意出来闹事?
很快列宁就得到了报告,彼得格勒的群众们又一次自发的走上了街头,包围了真理报,包围了塔夫利彻宫,包围了莫斯科旅馆……大家伙哭着喊着要列宁同志出来主持局面,否则就天下大乱了!
这个消息让列宁很是震惊,他想不明白,难道广播的威力真这么大?随便一个播音就能号召千万群众走上街头?要知道,现在可不是二月革命刚发生的那会儿,群众们的g点很好找,随便就能引发高 潮。如今彼得格勒的群众随着革命的深入,在情绪越来越不稳定的同时,g点也很不好把握了,用力太小,人家没感觉,但是用力太大,那潮水可是能将大家伙一块淹没的!
在列宁看来,不痛不痒的广播几句,效果没这么好,最多也就是让群众更加的气愤,至于走上街头喊打到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似乎太玄幻了。可偏偏在今夜,这种无厘头的事情就发生了,群众们跟吃了春药似的,不顾天黑路滑,毅然决然的涌上了街头。这……好吧,列宁也纳闷了。
不过纳闷归纳闷,列宁的反应一点儿也不慢,这个时候不能再留在家里了,得走上街头做说服和解释工作,否则让那两个货抢了先,指不定还要闹出什么乱子!
当列宁急匆匆的穿上外套冲出家门的时候,心里可是在问候李晓峰家的女性亲属,你小子,这是想搞什么?你这么闹是双刃剑,砍伤敌人的同时,没准也给自己放血了,不值得啊!
不过这种想法,在列宁赶到群众集会的现场之后,就完全不见了。当他气喘吁吁的登上莫斯科旅馆大堂前的平台时,台下的群众也不知道是谁带头高喊了一句——列宁同志万岁!
这一声喊,就好比是点燃了炸药包的导火索,顿时人群里就沸腾了,各种拥护他的口号此起彼伏,列宁几次三番的想开口说话,每一次都被“列宁同志万岁”给堵了回来。
不过列宁一点儿都不气愤,相反他很欣慰,也很意外,难道这些也是某人捣鼓出来的?说真的,列宁是不太相信某人有这么大的组织能力的。
当然,不管是信与不信都无所谓了,开始解释和说服工作才是正经,可是列宁才为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说了两句好话,台下的群众就不干了。
“打到加米涅夫!打倒季诺维也夫!”
“驱逐党内的投降派,无产阶 级革命万岁!”
只要列宁一开始谈到加、季二人,台下诸如此类的口号就络绎不绝,哪怕是导师大人随口一提他们的名字,反对的口号就冒出来了,说实话,群众跟导师大人配合得真是相当的好!
能不好吗?这些都是雅科夫找来的托儿,说好了,只要列宁一提那两个货的名字,这儿马上喊口号,喊一次给五毛。
五毛党很给力,将气氛烘托得恰如其分,而导师大人就更给力了,一看群众们这么配合,自然要抓住机会往死里收拾那两个货,而且导师大人做得很巧妙,没有直接点名批评,总是在发表了自己的言论之后,隐晦的带出某某同志是怎么看待这个问题的,用一种强烈的对比手法不点名的批评那两个货。
而群众们也给力,给予对反列宁同志的投降派以强烈的嘘声和猛烈的挖苦,群众们的声音直接就送进了莫斯科旅馆里面,让里面被折磨得欲仙欲死的党代表们听得真真的。
随着演讲气氛进入高潮,列宁也渐渐明白了某人的打算,这货是准备绑架群众逼宫啊!逼谁的宫?当然不是逼他列宁的宫,为什么人群最后汇集在了莫斯科旅馆,那意思还不是很明确,就是要让全国的党员代表看一看彼得格勒群众的呼声!
你们不是有护国主义的思想吗?那咱们就让你们瞧一瞧老百姓是怎么看待护国主义的,你们若是坚持既有立场不转变,那么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受到的“款待”就是你们的榜样!何去何从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说实话,列宁对某人的手段是相当的感慨,这个小同志的政治智慧很高啊!为什么这么说?不光是因为某仙人找到了最让列宁头疼的结症在哪里,实际上导师大人所面对的问题,列宁的支持者都狠清楚,党内的一部分同志就是既爱巴萨又爱皇马,立场很不坚定,无法下定决心坚定的走列宁指出的路线。
这批模棱两可的人很让人头疼,又不能将他们清除出党,因为他们人数确实不少,清洗了他们,党的基层组织就要完蛋一半。打也不是,拉拢也不是,麻烦之极!
而李晓峰的办法就比较简单直接了,拉拢你们,老子没有那个蛋疼的功夫,直接给你们施加压力,还是来自最基层的压力,你们不是全国基层党员、群众意愿的代表吗?可以不听列宁的,但是人民的呼声总不能无动于衷吧?如果你们一意孤行,那么今天的事儿传出去之后,广大的基层党员和群众会怎么看待你们?
这年头在俄国的政坛混,越是进步党派,就越得重视人民的意图,否则会很难混,是支持被人民“抛弃”的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还是站在受人民拥戴的列宁一边,这道选择题很好做!
有人问,为什么列宁没有想到这个办法呢?不是导师大人想不到,而是导师大人做不到。客观因素决定了,在列宁这个位置,不能不管不顾的发动群众给党代表们施压,尤其还是手段激烈的向加、季二人施压。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列宁是不会用这么激烈的手段的。而且他也不好用,总不能明着对广大群众说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不是好鸟,大家不要被他们蒙蔽……
这种话若是列宁明着说,那就是傻逼了,手段太拙劣,只能让人觉得他这个领袖已经被那两人逼得山穷水尽。而且党内的斗争,哪怕是斗得再厉害,也得讲章法、讲团结,这么搞影响太恶劣。
诸如此类小混混打架撒泼的手段,到了列宁这个层次也就不适合了,而且就算他这么说了,群众们也得信啊!不能触动群众的g点,一切都是白搭。所以,哪怕是列宁知道,可以利用群众施压,也不敢真的放手这么做。而围绕在列宁的身边的人虽然可以做,但是他们却不敢赌这一把啊!
先不说难度很大,而且太容易暴露,成功了就也罢了,不成功那乐子可就大了,说不定连自己都得赔进去,为被“蒙蔽”的导师大人背黑锅了。
而李晓峰就不一样了,他有技术有手段,最关键的是年轻得过份,老同志家大业大赌不起,他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输了大不了重新来过,赢了就是一本万利,干嘛不赌?
李晓峰不光是要赌,还要赌一把大的,今天晚上他是豁出去了,四面出击手段全开,将事情做得天衣无缝,完美得连列宁都挑不出刺来,尤其是从始至终都没有让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出现,这一招太绝了!
没有反击就等于默认和认怂,政治上讲究的是输人不输阵,你可以输得很难看,但是难看也得死鸭子嘴硬,决不能落了自己的气势。否则跟着你混的人,只会认为你魄力不够,他们会怀疑你的能力和前途,而一个没有前景的政治家,是没人愿意投资的。
而这一晚,加、季二人消失了,沉默了,影响就十分恶劣了,所以很多原本支持他们的党代表心里也打鼓,这两个货该不是被列宁吓怕了吧?不然怎么会不露面呢?
于是,本来就模棱两可的他们变得更加的骑墙了,他们想看看加、季二人到底有没有魄力,到底能不能跟列宁叫板。如果他们没有表现出这种魄力,咱们还是先别说话,免得站错了队。
而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心里也是犯嘀咕啊,怎么回事儿?一晚上不见,风向就大变了?原本支持咱们的人都不说话了?而列宁一系人马却表现得如此强势?这个味不对啊?到底是出了什么幺蛾子?
这两人本来气势上就差一点儿,而今天会场上的气氛又十分微妙,闹不清到底出了什么事儿的他们,实在是不敢表现得太强势,谁知道昨天列宁说的是不是真的?所以他俩也有点儿观望风向的意思,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们不准备强势出击。
好嘛!这就好比一个恶性循环,加、季二人表现得软弱,他们原本的支持者就越没底,越没底就越不敢为加、季说话,而他们越不说话,加、季就越害怕,越害怕就越不敢出头……于是乎他们就一起彻底的沉沦了、杯具了,大会开幕的第一个上午,完全成了列宁的个人秀。
不过这种情况也不是不能改变的,只要中午休会的时候,加、季二人抓紧时间去了解现状,不难搞清楚事情的缘由,只要搞清楚了原因,他们还有大把的时间展开还击。
不过列宁会给他们这个时间吗?当天中午散会的时候,列宁二话不说就将这两个货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将他们痛骂了一顿。为什么骂他们?还不是为了昨晚的事儿,列宁是毫不客气的质问了他们为什么不出来作解释说明,不去平息群众的怒火,说他们就是贪生怕死,就是拉屎不擦屁股,就是……
反正列宁是变着花样用口水给这两个货洗澡,拖延时间,不让他们跟支持者碰面,等澡洗完了,不好意思,继续开会。所以下午开会的情况跟上午差不多,继续是列宁同志的一言堂,甚至还比上午的情况更糟。
因为不少党代表都看了到列宁痛骂加、季二人的那一幕。他们可不知道列宁是打算拖延时间,在他们看来,这是列宁同志无比强势,占据了绝对的上风,将这两个可怜虫都批得找不到北了。
跟红顶白,被列宁气势镇住了的党代表们觉着加、季恐怕是不妙,这时候赶紧的转换立场还来得及,要是晚了,被列宁同志认为是加、季的死党,那才是杯具。于是乎当天下午,一部分墙头草立刻是转换了立场,哪怕是没有直接将枪口对准加、季,也是对列宁同志歌功颂德,完全拥护他老人家的革命路线。
而另一方面,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是彻底的震惊了,今天上午就够纳闷了,怎么下午的情况更糟了?心知不妙的这对难兄难弟明白得赶紧的集拢力量,否则真的就兵败如山倒了。他们下定了决心,晚上,晚上就不信你列宁还有什么借口抓着咱们不放,只要有这个晚上的时间,我们就能展开反击!
列宁确实没有借口再批评他们了,不过那也不等于导师大人就没办法拖延时间,散会之前,就在加、季二人准备磨枪擦掌的大干一场的时候,导师大人大手一挥,留下了一部分党代表继续座谈,留下的都是什么人?当然是原本立场不坚定的或者支持加、季的那一部分。
嘿嘿,导师大人还不是一般的坏,小样,以为我留不下你们,还留不下你们的支持者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60 变化和计划
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能反抗吗?当然是不可能的,不要说现在列宁无比的强势,就算以前列宁不占上风的时候,留下一部分同志开会,哪怕这部分同志就是他们的支持者,哪怕列宁的意思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也没办法拒绝。
眼睁睁的看着列宁将自己的支持者全部拉走了,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们倒是想跟进去搅局,但是列宁今天的咄咄逼人让他们实在是犯怵,不知道这是不是列宁的又一个陷阱,万一跟进去之后。又被骂一个狗血喷头,那才叫真心找不自在。
而且这两人心里犯嘀咕啊,折腾了一天,他们始终不明白到底就怎么走到这一步了,想不明白彼得格勒的老少爷么怎么就突然吃了春药,偏偏要找他两发泄,他们可是不出台的!
事情太诡异,以他们俩的政治智慧实在是想不明白,本来指望着将支持者聚在一起,大家一起商量对策,可列宁偏偏又把人拉走了。就剩他们俩光杆司令,这管什么用?
一时间,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急得是热锅上的蚂蚁,对策想了千千万,可就没有一个靠谱的,无奈之下,他们也只能坐在塔夫利彻宫死等了,他们就不信了——列宁你有本事开一晚上的会,有种你别散会!
当然,如果让这两个货知道列宁昨天已经讲了一个通宵,今天再讲一个通宵也不是难事儿,反正某仙人昨天给导师大人输入的仙力可是很给力。至少列宁从来没有觉得像如今一样精力充沛,最关键的是脑子好使,以往到了凌晨他脑子就发沉,而今天根本没有这种感觉,反而觉得越讲越有激情越有灵感,连珠妙语是层出不穷,让原本被留下来开会感到不耐烦的加、季二人的死党都被深深的吸引住了。
所以晚上十点钟光景,当会议结束的时候,列宁以自己口才和人格魅力又折服了一部分顽固份子,虽然没有让他们彻底改变立场,但也使他们转向中立,进一步的削弱了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的力量。
列宁开完会拍拍屁股走了,可是这些倒霉的党代表却走不了,才出会议室,他们就被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拦了下来,这两个货如今的状态就好比是一口气吃了二十五只小老鼠——那个百爪挠心啊!
二话不说,他俩态度很强硬就把被折磨了一天两夜的代表们再次赶回了会议室,关上大门就开始白话:“同志们啊!大家要坚定立场啊!不要被某些人所蛊惑啊!”
诸如此类的废话一箩筐一箩筐的往外倒,好嘛,你想想,这批代表本来昨晚就没睡好,今天一整天都闷在会议室里,到了晚上还不得休息。精神本来就不好,而且这两人又没有列宁的水平,调动不了大伙的情绪,不到三分钟,很多是在坚持不住了的代表直接梦会周公去了。
说真的,这不能怪代表们不给力,铁人也经不起这种车轮战阿。但是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却不这么看,在他们看来,这些打瞌睡的人都是被列宁所蛊惑了,是对他们不以为然,是公然叫板。
受了一天气的他们顿时发飙了:“你们这是什么态度,开会的时候打瞌睡,你们的革命精神到哪里去了?还是说你们觉得列宁同志说的是真理,我们说的都是废话!”
这个口吻就相当的冲了,当时被折磨了一天的党代表们就想不通了,尼玛,你们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老子因为你们两个一天一宿都没睡了,打个哈欠犯了什么错?刚才人家列宁同志都没说什么,还跟我们道歉,说耽误了我们宝贵的休息时间。你丫今天被撵成了兔子,这是准备找我们撒气来了吧!对不起,爷不伺候了!
立刻,几个脾气暴躁的就跳了出来:“列宁同志说的是不是真理,我们不知道。但你们说的确实是废话,我们是可以保证的!而且我们还要说列宁同志比你们的态度强一百倍!这个会议我们不参加了,你爱咋地咋地!”
说完,这几人拂袖而去,而在他们的带动下,不少实在坚持不下去的代表们,也跟着走了。一时间,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站在讲台上,望着台下稀稀拉拉的人头,气得脸都青了。
“列宁同志,您怎么不继续开会,只要把今晚熬过去,明天他们必然要继续被动……”在列宁的办公室里,斯维尔德洛夫为导师大人沏了一杯咖啡,有些不解的问道。
列宁笑了笑,道:“有一句话叫过犹不及,昨天他们本来就没休息好,又开了一天的会,如果我讲得太晚,肯定会让他们产生逆反心理,所以点到为止也就够了……”
“可是……如果格里高利他们晚上搞串联商量对策,恐怕明天会对我们不利啊!”斯维尔德洛夫有些担心的说道。
列宁讥笑了一声,“我倒希望他们继续开会,他们不开会倒还好,一开会就要散伙!”
“为什么?”斯维尔德洛夫瞪大了眼睛。
“很简单!”列宁喝了一口咖啡,蛋定的说道:“我刚才已经说了人是有逆反心理的,本来那些代表就不耐烦,好不容易等到散会了,如果格里高利他们不知死活的强拉着人不放,继续开会,你说代表们会觉得谁讨厌?所以我不需要讲太多,只要消磨掉代表们最后的耐心,那么等格里高利他们开会的时候,就有乐子看了。”
斯维尔德洛夫明白了,对列宁是佩服不已,导师大人这一手太高明了,以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的脾气肯定是一头就撞进去了,那时候,不光是进一步的瓦解了他们的势力,说不定会让这两个家伙彻底的失去理智,做出蠢事来。
斯维尔德洛夫这边正想着呢!就听见走廊那一头的会议室传来大声的喧哗,仿佛是什么人在争吵。斯维尔德洛夫心中一动,赶紧就出去打探消息了,不一会儿,他笑嘻嘻的就跑了回来。
“列宁同志,不出您的预料,格里高利他们跟代表们吵起来了,如果不是特科的同志干预,恐怕是已经大打出手了!”
列宁不是很在意的点了点头,当他看到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迫不及待的冲进会议室接班的时候,就预料到会发生这种情况。现在几乎可以说这两个家伙已经跳不出他的五指山了。既然如此,作为一个目光长远的政治家,他觉得可以走下一步棋了。
“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找到了吗?”列宁忽然问道。
斯维尔德洛夫有些奇怪,导师大人您的思维也太活跃了吧,这时候正是乘热打铁宜将剩勇追穷寇的好机会,您怎么突然关心起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来了。
当然,这不是说斯维尔德洛夫对李晓峰有意见,实际上两人关系不错,甚至斯维尔德洛夫还有些欣赏某人,瞧瞧人家昨天的手笔,一段录音就把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打得丢盔卸甲,尤其是发动群众包围莫斯科旅馆,更是绝妙无比,可以说列宁同志今天的巨大优势,完全就是某人一手创造的。
斯维尔德洛夫对此是十分的佩服,虽然这样的手段他也懂,也会用,但是他真心是不敢用,也没法用,首先赌得太大了,他输不起,其次,彼得格勒他没有太多的势力,发动群众做不到润物细无声,像这么不留痕迹的发动成千上万群众,他做不到。
不过,佩服归佩服,斯维尔德洛夫并没有生出嫉妒的情绪,虽然同是导师大人的心腹,心腹和心腹之间难免有龌蹉。但是他却很乐意跟某人合作,不担心自己的地位受到冲击。
这不光是因为在列宁那里,他的地位很稳固,列宁同志更欣赏他,还因为某仙人对他很尊敬,几乎是当成了兄长一样敬重。对于这种有能力、有担当、还很知进退的小弟弟,他没必要杯弓蛇影,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才是正经。
“费利克斯同志已经派特科的同志去找了,但是现在依然没有消息。”
列宁皱了皱眉头,这个消息让他有些意外,昨天晚上某人玩消失可以理解,那是在办大事,今天白天消失也可以理解,那是事情太大,他最好避避风头,但是现在尘埃落定了,某人依然不出现,这就有问题了。
“用scr-300呼叫过他吗?”列宁问道。
斯维尔德洛夫赶紧答道:“呼叫过了,不过他一直没开电台!”
“一直没开电台?!”列宁吃了一惊,站了起来,在办公室里走了两趟之后吩咐道:“告诉费利克斯同志,加强力量,一定要找到安德烈!”
斯维尔德洛夫也开始紧张了,问道:“您是担心安德烈同志的人身安全?”
“我担心他……”列宁差点就爆了粗口,“以那个小子的能力,能有什么危险,你看看他昨天晚上干的事儿,那是早有预谋的!我本来想,事情结束了,他也就该出现了。可现在他还没有露面,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斯维尔德洛夫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列宁没好气的说道:“这说明那个臭小子的计划不只是昨天那一点儿,他还有后手!而且这个后手正在实施当中!”
斯维尔德洛夫震惊了,他总算知道列宁真正担心的是什么了,现在的情况是导师大人占据了绝对的上风,很好的控制了党内的风向,虽然还有一小部分加、季的死硬份子没有转变,但是以他们的力量根本就成不了什么气候。这时候导师大人需要的不是再搞什么突然袭击,而是稳扎稳打的巩固地盘。若是某人不管不顾又搞出什么大事儿,那么正应了导师大人刚说过的那句话——过犹不及!
你还别说,列宁对李晓峰太了解了,他的估计一点儿都没有错,此时此刻,李晓峰确实在准备后手,不过这种准备并不是主动的,而是被动的,甚至是不得已而为之。
为什么呢?这还要从头说起。那天晚上,煽动工作结束之后,李晓峰就直接闪人了睡觉去了,这一觉睡得那个叫香啊,本来某人是准备白天去塔夫利彻宫看加、季的笑话的,可是第二天早上八点,莫瑞根突然就发来了信号。
在看笑话和找到企图刺杀自己的幕后元凶之间,这厮很自然的选择了后者。一个缩地成寸他就回到了刺客所在的旅馆,让他比较意外的是,莫瑞根并不在自己的房间里,而是在刺客的房间里。
当时,李晓峰是有些不高兴的,他早就吩咐过了,让莫瑞根一定不要打草惊蛇,这个丫头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李晓峰打徒弟的心都有了,尤其是看到那个可怜的刺客瞪大双眼死在床铺上的时候,他气得几乎要暴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我不是让你看着他吗?”某仙人很不高兴的质问道。
莫瑞根很无辜的说道:“师傅,我也是刚刚才发现他死了的,应该服毒自尽了!”
李晓峰一愣,旋即问道:“又自杀了?你怎么会这么不小心?”
莫瑞根赶紧摇头:“我按照您的吩咐,只是在隔壁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本来一切都狠正常,谁知道早上七点钟光景,突然来了两个男人,冲进我的房间袭击我,我将他们打退之后,就发现他已经快死了!”
李晓峰很是无语,但更多的是焦急:“那两个袭击你的男人呢?”
莫瑞根无奈道:“跑了!我本来是想追上去抓住他们的,但是想到您的吩咐,就没敢去追,谁想到……”
李晓峰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还是大意了,这个刺客既然选择华沙间旅馆落脚,就说明他认为此地绝对的安全,能让一个刺客觉得安全的地方是很少了,很有可能这间旅馆就跟刺客有什么关联,说不定就是刺客组织开办的,就算不是,这个旅馆里恐怕也潜伏着刺客的同伙。
而他傻乎乎的就派莫瑞根来监视,还指名道姓的要了刺客旁边的房间,这能不引起刺客同伙的注意?所以,人家救人不成之后直接壮士断腕,干掉了已经暴露的刺客,掐断了最后的线索。
想通了因果关系,李晓峰就郁闷了,好不容易幸运的找到了线索,本以为可以顺藤摸瓜,谁想到敌人比他想象中还要凶残,毫不犹豫的就弃子争先了。
没了线索,该怎么往下查呢?莫瑞根给他出了个主意:“师傅,既然你怀疑华沙旅馆跟幕后黑手有牵连,咱们直接一不做二不休,把这间旅馆翻个底朝天好了!我不就不信……”
莫瑞根的办法,李晓峰也想过,不过他很快就放弃,人家既然敢在旅馆的客房里正大光明的袭击莫瑞根,就说明人家有恃无恐,估计是查不出什么的。而且以对方凶残和果断,说不定现在已经将旅馆里的关系人也一并处理掉了,在这上面浪费时间毫无意义!
虽然莫瑞根出的主义不怎么样,但是无疑也给李晓峰指出了一条明路,既然对方都已经未雨绸缪了,如果按照常规的手段亦步亦趋的跟踪追查,恐怕是没意义的。要想得到线索,就必须出其不意,就比如在尤利的房间撞上那两个清场的刺客那一回,就是对方没有想到他能从死人身上找到线索,才露了马脚,可惜的是这个刺客已经死了有一阵了,魂魄早就离体了,搜魂大法是不管用了。
李晓峰眼珠子一转,顿时就有了主意,既然对方正大光明的在旅馆里袭击莫瑞根,恐怕是有恃无恐,再从刺客毅然决然的自尽看,他们这个组织很神秘,绝对是不想暴露在公众的视线之下,而只要自己能搅和了对方的计划,引发一场轰动,那么对方就得跟着他的指挥棒转了。
“这具尸体由我来处理,莫瑞根,你回自己的房间,这几天不要退房,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不过警惕性放高一点儿,我会让他们来找你的,到时候你不要抵抗,我们来一个……”
“我们来一个顺藤摸瓜直捣黄龙,然后一举将他们铲除!”莫瑞根有些兴奋的说道。
“没错!”
李晓峰很高兴莫瑞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他已经有了全盘的计划——你们杀人灭口不就是想保护秘密吗?老子就偏偏给你捅出去,捅出去还不算,我还得给你们捅一个大的,出了这么大一个篓子,我就不信那时候你们还能坐得住。而只要你们坐不住,冒出来,老子就有线索有机会了!
打发走了莫瑞根,李晓峰仔细的将自己的计划重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至少他找不出什么破绽之后,才拿出了从刺客尤利家找到的任务目标书,依葫芦画瓢做了一份新的。将这份东西留在了旅馆的房间里,李晓峰提着刺客的尸体隐身离开了旅馆。
而就在列宁吩咐斯维尔德洛夫要尽快的找到李晓峰的时候,导师大人绝对想不到,此刻他要找的人,正坐悠闲的坐在塔夫利彻宫对面的小楼顶上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更没有想到,某人已经计划好了一个相当大胆,相当异想天开的计划,而在这份计划中,无辜的导师大人恐怕是要受一点儿惊吓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61 史上最嚣张的刺客
李晓峰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把事情搞大,从这个杀手组织的行动他上是看出了一点儿端倪,这个组织不光是心狠手辣,更是相当的机密,对于任何可能泄露组织的人,不管是自己人还是敌人统统是除之而后快。
想要找到这种隐秘机构的马脚,顺藤摸瓜是不管用了,对方太机警了,只要稍有不对,直接就弃子争先了。对付这种神秘组织,就得打蛇打七寸,你们不是想保住秘密吗?那咱们偏偏就给你捅出去,让你曝光在天下人的目光当中,那时候你们不着急也得着急!
当然,捅出去的方法也得有讲究,必须要搞大,要搞的路人皆知,最好是满城风雨的那一种。李晓峰就开动脑经想了,想让一个杀手组织彻底的曝光,那么最好是有一两件轰动世界的大案子,比如刺杀某国的总统、总理神马的,这样才能吸引眼球。
所以李晓峰就想了,咱是不是把李沃夫给干掉算了,俄国内阁总理怎么也够一点儿分量了,应该能引起轰动吧?不过稍作思考之后,某人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杀李沃夫影响太大,当然这个影响不是社会影响,彼得格勒的老百姓是绝对想看到李沃夫被干掉的,最好是连内阁里的其他部长一起被干掉!真正让李晓峰在意的是历史影响,某人可不敢随便大改历史,要大改也得等十月革命之后再动,现在干掉李沃夫,万一蝴蝶翅膀煽得太猛,给十月革命整没了,他找谁哭去?
基于这一层考虑,李晓峰就不敢随便找政治人物下手了,但是刺杀其他人又没啥意义,引不起轰动。那么装成刺杀未遂?打伤一两个,总可以吧?
李晓峰觉得这个想法很好,杀了政坛大佬,对历史的影响太大,打伤一两个,影响就没那么大了吧?当时这货就开动脑筋了,打伤谁能造成轰动,又不太影响历史呢?
李晓峰首先就排除了临时政府和右 派政治人物,打伤他们,在眼下这个时间点儿,恐怕是有些敏感,弄不好还帮他们拉声望了,得不偿失啊!要拉声望也得便宜自己人啊!
第一时间,李晓峰就想把这一桩好处让给导师大人,想一想,正在开全国大会,导师大人正在和护国主义势力做不懈的斗争。在这种时候,导师大人突然遭受刺杀,那么大家伙会怎么想?恐怕大部分人会将凶手指向护国主义者,而党内的护国主义者都有谁?眼下跳的最欢的就是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了。
当然,如果大家伙没有往这方面想,那么李晓峰也不介意用一点点儿小手段误导大家,只要把屎盆子扣在了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头上,那么这次全国大会他们也就没什么事儿了,至少是别想跟导师大人唱反调了。到那时候,导师大人统一全党,后面的事情就要简单不少了。
这笔买卖值得干!
李晓峰立刻就下定了决心,今天哥也过一把刺王杀驾的瘾。他都计划好了,就利用刺客的尸体做文章,等会儿列宁出门之后,找个机会哥就放一枪,然后引着特科的警卫找到刺客的尸体。
嘿嘿,李晓峰想想都觉得很美,尸体上早就留下了线索,直接就给他们引到华沙旅馆刺客的房间里,那里面哥可是留下了一份任务文件,里面可都是导师大人的资料和照片,等你们找到了这些,将情绪酝酿得差不多了,哥再放一颗大卫星!
李晓峰隐身坐在房顶,时不时的看看腕表,有些小焦躁的望着对面办公室里的列宁,导师大人,您怎么还不出门,快点出去啊!不然哥怎么动手!
实话实说,李晓峰不是不能现在就开枪,只不过现在开枪的效果不理想,想要造成轰动效应,那就得在大庭广众之下开枪,那时候观众的记忆才深刻。眼下列宁独自一人坐在办公室里,周围都没啥人,就算他拿一挺机关枪去扫射,也达不成太好的效果。某人是准备等党员代表基本来齐的时候,再干一票大的。那时候大家伙都看着,效果绝对不是一般的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党代表们都陆陆续续的来到了塔夫利彻宫,眼看着列宁就要出门的时候,李晓峰赶紧拨通了scr-300紧急呼叫导师大人。
随着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在斯维尔德洛夫的陪同下,正要出门的列宁站住了。
“去看看是谁来的电话!”列宁吩咐道。
斯维尔德洛夫拿起听筒,刚喂了一句,面色顿时大变,一转身十分紧张的对列宁说道:“列宁同志,是安德烈同志的来电!”
列宁为之一愣,他可是找了某人一整天了,捷尔任斯基是说杳无音讯,本来他还以为某人知道自己闯祸了躲起来了,而眼下突然来电,恐怕是出幺蛾子了。
列宁不由分说的接过听筒,很严肃的问道:“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你跑到哪里去了……你就是这么干革命工作的……”
列宁是准备大发一通脾气,好好的吓唬吓唬那个小崽子,可是没等他话说完,听筒里就传来了某仙人气喘吁吁的声音,仿佛某人是刚跑完一万米似的。
“列宁同志,没有时间了,请您听我说!”
列宁皱起了眉头,搞不清某人到底在搞什么把戏,就在他想问个清楚的时候,陡然之间从听筒里传来了两声尖利的枪响!
列宁顿时就急了:“安德烈,你到底在哪?谁在放枪!”
听筒里又传来了两声剧烈的枪响,从动静来看,仿佛是某人在还击,列宁这正着急上火呢,就听某人说道:“列宁同志,我遇上了刺杀托洛茨基刺客的同党,他们正在密谋刺杀您,请您今天一定要主意安全!一定要主意安全!”
列宁听得是目瞪口呆,正想问个清楚,就听到听筒里面传来一阵嘲杂的话语声,似乎是刺客们在叫嚣着要杀死某人,随即就是异常猛烈的枪声,在枪声之后,随着闷的一响,听筒里就只剩下沙沙的电流声了。
“安德烈,安德烈!”列宁徒劳的呼叫了几声,电话那头当然不会有任何回音了,谁让某仙人已经挂断了电话呢!
扔掉听筒,列宁焦躁的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看得出导师大人的情绪相当的不淡定。
“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列宁问斯维尔德洛夫。
“从电话里的情况来看,恐怕是安德烈同志撞破了什么阴谋,然后被敌人发觉了。”斯维尔德洛夫沉重的说道,“而且安德烈同志也说了,敌人像刺杀您,让您注意安全!我想他应该不是空穴来风,所以我认为您有必要加强警惕!”
列宁愁眉不展,很苦恼的说道:“我担心的不是这些,而是安德烈同志的安危,他还很年轻,如果就这么牺牲了,那太可惜了!”
斯维尔德洛夫点点头,说:“我立刻去通知捷尔任斯基同志,让他立刻加强搜索,一定要找到安德烈同志。”
说完,斯维尔德洛夫急匆匆的就走了,只留下列宁一个人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直到克鲁普斯卡娅提醒他大会即将开始,列宁才有些心烦意乱的走出了办公室……
另一边的房顶上,李晓峰对自己仙力造成的效果是相当的满意,这可是相当煽情相当拉声望的一幕,当导师大人遭遇“刺杀”之后,会念谁的好?事后,他再演得悲情一点儿,弄个满身是伤昏迷不醒神马的,嘿嘿,那好处可是大大的。
李晓峰紧张的盯着门廊,等待着列宁出来的那一刻,他已经准备好了,只要列宁一出现他就要大干一场!
在李晓峰的千呼万唤始之中,列宁终于走出了楼门,在四个警卫的护卫之下,跟着斯维尔德洛夫和捷尔任斯基一起匆匆的向会堂赶去,哪怕是隔得很远,李晓峰也看出来了,列宁对斯维尔德洛夫和捷尔任斯基的“小题大做”很不满意。
“费利克斯同志,这也太小题大做了吧?从这里到会场不过二百多米远,至于安排四个同志来保护我吗?我觉得还是赶紧把特科的同志全部派出去,立刻去支援安德烈同志,他那里才是真正的危险!”
可是不管列宁好说歹说,斯维尔德洛夫和捷尔任斯基都不会同意的,倒不是他们不关心某仙人的死活,实在是他们觉得,某仙人恐怕是凶多吉少,这时候派再多的人去找,恐怕也只能起到尽人事安天命的作用。重视某仙人传回来的消息,保障列宁的人身安全才是正经,也让某仙人的“牺牲”变得有意义。
“列宁同志,搜寻安德烈同志的人手已经足够了,现在我们特科最重要的就是保障您的人生安全,如果您也出事了,我们岂不是辜负了安德烈同志的一片苦心。您就不要再推辞了,从今天开始,我们特科将二十四小时守卫您的安全……”
捷尔任斯基的话还没说完,从他身后的房顶上猛然传来一阵清脆的枪声——嘟嘟嘟,嘟嘟嘟……
马克沁重机枪以这个时代它特有的节奏向楼下的行人宣示着自己的存在。猛烈的火力从楼顶倾泻而下,子弹将地板上打得烟尘飞舞,时不时还能听到玻璃破碎和女人的尖叫声。
那一刻,天下大乱!
整个塔夫利彻宫都被惊醒了,子弹肆意的在人群里扫过,虽然列宁已经在第一时间被周围的四个警卫死死的挡在身后,但就是那么一刹那的功夫,他能感到自己的帽子被一股力量掀飞了,紧接着,他就看到挡在自己身前的警卫胸口绽放出一朵血花。
列宁的眼睛睁得大大,他怎么也没想到,敌人竟然会如此的凶残,竟然用一挺重机枪肆意的扫射。他能感到“敌人”是准备彻底的将他置于死地,根本就不在乎伤及无辜。
在枪林弹雨之中,列宁很后悔,他还是太轻视敌人了,以为在革命的大潮之下,他们不敢肆意妄为,但是现在他才知道,敌人的本性一点儿都没有变,现在的俄国和沙皇时代没有本质的不同,他们还是会用一切方法将进步的力量扼杀于摇篮之中。
列宁觉得这一次,他是在劫难逃了,在死亡之前,他还想再看一眼自己的祖国,再看一眼自己的同志,希望他们不要再麻痹大意,不要再被敌人假面具所迷惑,希望他们能坚定的沿着无产阶 级的革命路线走下去,希望他们能创造一个光明的俄国!
列宁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就在他等待死亡降临的那一刻,他感到有两双有力的手,拉住他的衣襟狠命的向前拽。列宁看到斯维尔德洛夫和捷尔任斯基死死的拽着他向前,子弹就擦着他们的身子打在地上,然后反弹着四处乱飞。
在这种恶劣的情况下,斯维尔德洛夫和捷尔任斯基都没有独自逃命,而是不离不弃的拽着他向门廊方向逃去。在他们的坚持之中,列宁读到了一种信念,一种感动,一种力量!
我还不能死!为了革命,为了俄国!我必须要活下去!
列宁踉跄着站了起来,在捷尔任斯基和斯维尔德洛夫的扶持下蹒跚着向逃生之路冲去,那一刻他无所畏惧!
十米,九米,八米,七米……当跌跌撞撞的三人抱成一团冲过终点的那一刹那,塔夫利彻宫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力量震动了。列宁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种油然而生的死里逃生的喜悦让他们放声大笑。
但是他们的笑声刚刚响起,就被扼杀了。那种猛烈的如催命的丧钟一般的枪声随着他们冲进门廊停歇了不到三秒之后,又一次响了起来!
列宁、斯维尔德洛夫和捷尔任斯基震惊而又愤怒的看到,枪手将火力对准了刚刚掩护列宁而受伤倒地的特科警卫身上,爆豆子一般的枪声之后,原本就被击倒在地的警卫们受到了二次打击!枪手仿佛鞭尸一般朝他们发泄着刺杀未遂的怒火,几个无辜的警卫顿时被打成了蜂窝煤。
看着躺在血泊中挣扎的特科警卫,列宁震惊了!愤怒了!他就像一头发怒的公牛,一头就准备冲出门廊。好在斯维尔德洛夫和捷尔任斯基眼疾手快,一把将导师大人拉住了。
“列宁同志,你要冷静!”捷尔任斯基死死的压着列宁,在他耳边大吼道:“这就是敌人的阴谋!他们就是想将你激怒!你要是冲出去了,同志们的流血和牺牲就白费了!”
此时此刻,捷尔任斯基比列宁还要愤怒,他多么想冲出去营救自己的同志啊!和列宁不一样,这些特科的警卫都是他一手挑选出来的,他和这些小伙子接触更多,友谊更深,如今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敌人的枪口下挣扎,他的心都快碎了!
不过越是愤怒,他就越告诉自己必须冷静!冲出去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敌人更加的痛快。最好的方法就是将仇恨埋藏在心里,今后用实际行动为同志们报仇雪恨!
在楼顶的李晓峰可不知道,自己一下子的举动拉了多的仇恨,本来列宁他们冲进门廊之后,他就准备收手的,应该说场面完全符合他的预计,效果还不错。但是让这厮郁闷的是,按照原本的计划,应该有人不惧危险上来跟他这个刺客拼死搏斗的,可是楼下根本就没有这种动静。
当时李晓峰就抓狂了,你们不能这样搞啊!得上来抓我啊!不然接下来的戏怎么演?无可奈何之下,他也只能继续拉仇恨了,当然这小子跟楼下特科的警卫没仇恨,不打算要他们的小命,他们看着仿佛是在血泊中挣扎,实际上这帮人受伤不算太重,基本上不致命,甚至那一滩滩的鲜血,大部分还是他仙力作用的产物。
应该说这个场面是相当的令人发指的,可让李晓峰蛋疼的是,还是没人来找他的麻烦,楼下的人大部分都缩在房间里不敢露头,特科的警卫也是如此,最多有几个大胆的在零星的开枪还击,不过大家都知道的,特科的警卫枪法也就是那么回事儿,最多也就是起到了象征性作用。
其实这主要还是怪李晓峰,谁让这厮架了一挺马克沁扫射呢?以特科警卫的火力和枪法真心是干不过重机枪的,而且更关键的是,他们都被压制在塔夫利彻宫里了,根本就冲不到他所在的这一栋楼,就是想找他的麻烦也是没辙。
至于李晓峰所在的这一栋楼的住户,他们跟布尔什维克没那个交情,犯不着为他们去跟一个手持马克沁的刺客死过。等了半天,李晓峰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最后一不做二不休,你们不来找我,我去找你们总可以吧?那时候你们总不能还无动于衷吧?
顿时这货给自己施加了一个障眼法,让他看起来就是死掉了的刺客,然后扛起马克沁噔噔噔冲下楼梯,向着塔夫利彻宫的大门冲了过去,那德行要多嚣张就有多嚣张,仿佛是准备血洗塔夫利彻宫一样。
甚至这货一边冲还一边很嚣张的大喊:“列宁,你今天死定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62 错有错着
李晓峰的想法是很好,你们不来找我,那也只能我去找你们了,无论如何总得把这出戏演下去不是,不然不是白白浪费了他半天功夫?
于是乎某仙人扛着几十公斤重的马克沁重机枪,呼哧呼哧往楼下跑,不过他这么一跑,那可就造成了误会。楼下的围观党和酱油党不明他的想法阿,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是刺客开溜了。
想想也是,有史以来拿着重机枪架在楼梯扫射的刺客,是谁也没见过,这也太明目张胆也太嚣张了,人家搞刺杀,最多也就是冷不丁的靠近目标打黑枪,或者找个高层建筑玩爆头,用机枪扫射这个路数,貌似不是来搞刺杀的,您老是来搞屠杀的吧?
大家都觉着,这个刺客太嚣张了,整整打了两条弹带啊!一分多钟的时间,小四百发子弹就这么泼出去了,尼玛,凡尔登也只有这种火力强度吧?
听着枪声停歇了,大家伙下意识的就认为刺客已经是逃跑了,要不就是没子弹了。这时候胆子大就开始渐渐露头,直到发现房顶上的某人确实消失了,大家伙才暗自松了口气——这个煞星总算是走了。
可谁能想到,某人压根就没打算走,还准备下楼继续大干一场,这个时候就出状况了。列宁被“刺杀”的时候,党内的各路大佬和全国的党员代表都来齐了,正坐在会场里等列宁。
可是外面突然枪声大作,傻子都知道出事了,不过这个时候,除了几个八卦心比较重,喜欢看热闹的人敢探头探脑的观望之外,大部分人选择了明哲保身,子弹可是不长眼的,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咱们还是在屋子里歇着吧。
可是等枪声停歇了,又有那些比较积极的喜欢误导群众的“战地记者”嚷嚷什么刺客已经逃跑了,大家赶紧出来救人。这时候屋子里的君子们可就歇不住了,有那脑子比较灵光,处境比较艰难,想大大的出一把风头的人立刻就冲出去了,比如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
这哥俩着急忙慌的就冲出了会场,倒不是他们有爱心不怕死想帮着救人,实在是他们心里都亮堂着呢!枪声响起的时候,他们俩就上心了,前两天才听说托洛茨基被打了冷枪,据说就是因为老托的反战反临时政府立场惹的祸。而如今列宁和托洛茨基的立场是半斤八两,很有可能刺客就是冲着列宁来的。
而且他们也注意到了,只有列宁还没到会场,而且枪声大作的那会儿,虽然他俩蒙头躲在桌子底下,可以也隐隐约约听见了有人喊保护列宁同志神马的。
基于这种情况,以及刺客强大的火力,这哥俩心中就在估摸着,该不会列宁被刺客干掉了吧?一想到列宁可能已经驾鹤西去,他们心中那个高兴啊!
昨天,他们可是被列宁整得鸡毛鸭血,经过一夜的紧急商讨,也没有想到什么扭转乾坤的妙计,今天来开会心里正忐忑呢!如果列宁被刺客干掉了,那么也就意味着压在他们头上的一座大山被挖掉了,而昨天的不利影响直接就被消除了。甚至,还可以抓住列宁被刺杀的事件大做文章,说不定咱们就是列宁同志的接班人了!
应该说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的想法并没有错,如今在党内除了列宁就是他俩势力最大,其他的什么捷尔任斯基,什么斯 大林完全不足为虑,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放过!
所以一听说刺客逃跑了,这哥俩怎么地也坐不住了,首先一个驼鸟出洞,连滚带爬的就从桌子底下钻出来了,接着很辛苦的挤出了几滴鳄鱼的眼泪,哀嚎着就往外跑,他们得赶紧去看看列宁是不是真的完了!
他们跑得那个叫快啊!尤其是那边跑边哭悲天悯人的感觉,不知道还以为他们亲爹死了。可是这两个倒霉蛋冲出去之后立刻就杯具了,他们一头撞上了端着机关枪冲过来的某仙人。
那一刻不管是哭天抢地的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还是早一步望着救助伤员的积极分子,以及挖空心思的想着怎么继续往下演习的某仙人,同时石化了!
加米涅夫、季诺维也夫和积极分子们是吓的,大家都觉着刺客已经开溜了,已经安全,所以才敢出来,可是谁知道这个刺客不按常理出牌啊!
别的刺客行凶之后,不管成与不成都是赶紧闪人,谁见过端着重机枪追杀的刺客?而李晓峰则是纳闷,老子下楼之前你们一个个像鹌鹑似的都不敢露头,害得哥不得不主动出击,可是如今哥主动了,你们别也跟着主动啊!
你们说说现在怎么办?哥是对你们一视同仁,赏你们一梭子子弹,还是装作没见看,直接去追列宁?李晓峰倒是不排斥开枪,更不排斥直接打死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这两个祸害,但是事儿不能这么干啊!
打死这两个祸害,倒是容易、简单、轻松,但是后面的问题也不少,杀了这两个货无疑是改变了历史进程,这让一直对历史没底的李晓峰心里犯嘀咕。
而且想一想,刚才在四百发弹雨的沐浴下,列宁就是破了点儿皮,特科的警卫也仅仅是多留了点血,而他跟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一个照面的功夫就解决了他们。
党内的同志会怎么想?会不会认为,列宁遭遇刺杀就是一场戏一场苦肉计,不然导师大人怎么挨了四百枪都没事儿,而加、季二人露头就挂了?说不定还有那心思比较黑暗的家伙传闲话,认为从前天晚上开始列宁同志就是有计划有针对性的冲着加、季二人去的?
只要有这种小道消息传出去,那绝对是满城风雨,弄不好还会被临时政府和社会革命党右 派的那群烂人利用起来大做文章,这种结果可是不美,至少跟某仙人的计划不符!
既然不能开枪干掉这两个货,李晓峰也就只能放他们一马了,当然,装作没看见是不可能的,弄不好会让这帮围观众以为他手里的枪出故障了,一拥而上那可就坐蜡了!
在这么一瞬间,李晓峰就想出了办法,只见这厮端起马克沁朝天空射了一梭子弹,嚷嚷道:“好狗不挡路,不想死的就给我滚开!”
在李晓峰看来,听了这句话,聪明人都知道该怎么选择,应该不会出现那种敢堵机枪口的猛人,至少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是没有这个胆儿的。
但问题是理论和实际总是有差距的,某人自己觉得应该能震慑住周围的围观群众,但是他没有想到,自己的震慑力有一点点过大了,大得超出了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的心里承受能力。
本来也是,这两个货是欢天喜地的出来看热闹捞便宜的,脑子里根本就没想过会撞上刺客这种可能。所以乍然之间遇上了扮相极其彪悍的某仙人,脑子一下就懵了。听了李晓峰的话,他们虽然知道应该识时务的当一条不挡路的好狗,但是四肢它不听使唤啊!
于是乎就僵在了当场,两人傻傻的望着李晓峰,头脑里一片空白。而李晓峰比这两个货还要郁闷,尼玛,你们这是要闹哪样?如果真的要逞英雄,你们就冲上来撒,那么哥可以理直气壮的赏给你们花生米吃!但你们傻站着是什么意思?以为你们可以用眼神杀死我?
又僵持了三秒钟,李晓峰终于忍不住了,上去一人一脚踢翻了这两个货,心里还骂了句:“我艹,吓傻了!就你们这个胆儿,也好意思出来闹革命!”
李晓峰对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是愈发的不屑了,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他还得抽这两个货几个大嘴巴,他最恨的就是这种嘴巴比能力强的红漆马桶了!
冲破了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的“封锁”,李晓峰大步上前,准备杀进塔夫利彻宫继续后面的演出。可是他才跑了两步,就发现坏事了,他刚才对付加、季的手段,围观党看得真真的,有那几个胆子比较大、正义感比较强、功利心比较重的路人甲顿时心思就活泛了——他们觉着这个刺客也不是那么凶残,看见没有,他不敢开枪了!
顿时几个小子就准备冲上来见义勇为,问题是,他们就不知道,对李晓峰来说,能引起他重视的只是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除此之外的其他人,他真心没放在眼里,顿时一搂扳机,一道鲜亮的火舌就横扫了这批见义勇为者,立刻就给这帮人放倒在地。这还是李晓峰手下留情,不愿意弄出人命,否则,以马克沁的火力,分分钟将他们打成筛子。
干翻了这批拦路众,李晓峰抱着机枪欢乐的继续向前,按照他的估计,这时候特科应该有了充足的准备,只要冲过去再做做戏,等火候差不多了,再弃枪而逃,把特科警卫往死掉的刺客那一引,他就可以光荣的谢幕了。
李晓峰这边是很欢乐,但是其他躲在房里探头探脑强势围观的不明真相群众心里就纳闷了。开始他们就觉得这个刺客的作风很怪异,哪有抱着重机枪来搞刺杀的,现在他们觉得这个刺客的举动就是更稀奇了。两拨人同样的挡在他面前,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只挨了一脚,而其他的则是吃花生米,双重标准也不过是如此啊!
大家伙下意识的就认为不对劲,这个刺客为什么要放过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呢?如果他们是这个刺客,那绝对是一视同仁,大家一起吃枪子儿。而现在,明显的,刺客很温柔的放过了加、季,虽然这两个人倒在地上万分痛苦的抱着臀部喊疼,甚至比那些中了枪的人还要痛苦。
被踢一脚能有多痛,至于表现得那么凄惨吗?围观党下意识的就认为不对劲,一个大胆的念头顿时涌上了他们的心头——刺客该不会是这两个孙子请来的吧?
虽然这只是猜测,但是大家伙都觉得合情合理啊!你想想,昨天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被列宁训成了孙子,不出意料的话,在这次全国大会上是彻底的没戏了。如果他们不愿意就此认输,不想俯首称臣,那么也就只能破釜沉舟的放手一搏了,请个刺客来谋杀列宁,虽然手法很荒诞也很大胆,但是这的确是挽回局面的好办法!
有了这种猜测之后,大家伙再用实际情况加以对照,愈发的觉得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可疑了。想一想这两人刚才的表现,大家还躲在房间里不敢出去的时候,这两个家伙屁颠屁颠的就冲出去了。开始还以为他们这是勇敢无畏,现在想来,估计他们这是心里有底,撞上了刺客也不怕,事实也很好的证明了这一点,撞上刺客之后,其他人都有事,就他们毫发无损!
让大家觉得拙劣的是,尼玛,你买凶杀人也演得靠谱一点儿好不好,瞧瞧你们那个“演技”,简直就是不堪入目。配合差是因为时间紧张,也就不怪你们了,你说说挨一脚至于哭爹喊娘的叫疼吗?还满地打滚,真尼玛看不下眼了!
为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默哀吧!无非就是过于心急了一点儿,结果白白的让屎盆子落自己头上,为某仙人背了黑锅不算,还被批评演技差!尼玛,那是演技差吗?也不想想某仙人恨得他们牙痒痒,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正大光明踹两脚,那还不往死理下黑手啊!
仙力是能开玩笑的?别看某人仿佛是没用什么力,但是内劲都在里面,的亏是踢屁股上了,肉多,否则肯定得骨折!所以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喊疼确实不是装的,那是真心的痛入骨髓啊!
不过李晓峰这也算是错有错着,不需要他后面再做手脚,大家已经很一致的认为加、季二人有问题,至少一个重大嫌疑人是妥妥的跑不掉了。只要列宁不出事,在这次全国大会上,他俩完全就没戏了!
列宁能出事吗?别说刺客就是李晓峰本人,换做其他杀手来,也一样没戏。李晓峰刚冲进塔夫利彻宫,迎头就撞上了全副武装紧急出动的特科警卫,顿时一场枪战就爆发了!
李晓峰手里马克沁喷射着火舌,而特科警卫手里的乌兹也不是吹的,虽然火力持续性没有马克沁强,但是特科人多啊!几十号汉子,长枪短炮加在一起,那火力是铺天盖地的!
巨大的轰鸣声震得塔夫利彻宫所有的玻璃窗都在颤抖,子弹壳掉了一地,一堵堵精心装潢过的墙壁布满了枪眼,多少精美的瓷器和水晶吊灯顿时变成一堆渣滓,至于什么油画和石雕更是惨遭揉拧。
双方的对射应该说特别的猛烈,但是造成的伤害大部分都是建筑物,最多有两个倒霉的警卫不慎踩上了弹壳扭伤了脚踝,大部分人想破点皮都为难。
这种情况看得捷尔任斯基大皱眉头,他可是观摩过特科的演习的,那时候特科警卫们的枪法似乎要比现在强不少,百米能击中鸡蛋,而现在呢,连刺客的毛都没伤着一根。唯一让铁面人还能忍受的是,刺客的枪法也是一样的烂,大家半斤对八两,而自己这边人多,耗也能耗死对方。
果不其然,在猛烈的对射之后,捷尔任斯基发现刺客没子弹了,这一刻他精神大振,挥舞着ppk从被打得千疮百孔的房门后面跳出来,振臂高呼:“同志们,刺客没子弹了,冲啊!抓活的!”
在捷尔任斯基的呼唤下,特科的警卫们发出一声欢呼,挥舞着手中的武器雄赳赳气昂昂的开始围捕刺客。李晓峰当然不会让自己的手下给活逮住,按照原定计划撒丫子的就跑,一步步的将特科的警卫们引到了预定地点。
看了看自己早就准备的好的刺客尸体,最后一次检查了留在刺客衣兜里的华沙旅馆的钥匙,李晓峰非常满意,演完了壮烈牺牲的一幕,他就可以杀青了。
为了表现出刺客的穷凶极恶,李晓峰依靠着门窗做着最后的抵抗,连续打伤了几个特科警卫之后,他毅然决然的引爆了炸药,随着轰隆一声巨响,一幢两层小楼被夷为平地,不少没有准备的特科警卫被巨大的冲击波震翻在地,紧接着被四处横飞的石头块、玻璃渣砸得头破血流,连捷尔任斯基都不慎挂彩,刀劈斧锯一般的明星脸被一片木头渣给划了条大口子,让他那张本来就很坚毅的脸便得更加的狰狞了。
在捷尔任斯基指挥特科的警卫开始搜查现场的时候,李晓峰已经拍屁股走远了,刺客的戏份他已经演完了,虽然中间出了一点儿小意外,但总体还是比较让人满意的。现在的他可不敢休息,还有一位不畏艰险深入虎穴探明情报的孤胆英雄需要他来扮演。这个角色才是他的最爱,而且只要演好了演活了,后面的好处可是大大的,至少能让列宁欠他一个大大的人情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63 杀青
李晓峰很潇洒的拍屁股闪人了,剩下的烂摊子可是全部砸在捷尔任斯基手里。谁让他是现场唯一没有受伤的大佬,谁让他又是特科的大科长,这个屁股他不擦也得擦!
捷尔任斯基叹了口气,真是流年不利啊!多事之秋也就算了,事情多点儿也就多点,他身体倍棒精力充沛,事情再多也能周转过来。可是事情真心不要那么大好不好!
看着一片狼藉的现场,以及倒在血泊中呻吟的伤员,捷尔任斯基深深的感到愤怒,刺客的残暴激起了他的火气,虽然刺客已经伏诛,但是酿成这场惨案的幕后元凶依然逍遥法外。不管是为同志报仇,还是声张正义,捷尔任斯基都决心一查到底!
“雅科夫.米哈伊诺维奇同志!”捷尔任斯基叫住了来查看情况的斯维尔德洛夫,“伤员就交给你处理!我在这边监督特科的同志们清理废墟,尽快的将刺客挖出来……请您代我转告列宁同志,今天的事件一切责任在我,是我的麻痹大意给了刺客机会,是我的失误造成了同志们的流血牺牲……”
斯维尔德洛夫真心想听到的不是这些,列宁派他过来也不是打算追究捷尔任斯基的责任,不光是因为这个责任真的是无从追究起,谁能想到刺客如此凶残,而又如此大胆?更关键的是,眼下最重要的是善后事宜,责任神马的有人员生命安全重要?
“费利克斯同志,列宁同志不是让我来追究责任的,今天的事件,如果没有特科的同志们浴血战斗,损失恐怕会更大……而且列宁同志和党中央一贯是信任您的,您的表现无可置疑,主要还是敌人太凶残了!”
听了这话,捷尔任斯基没有一点儿高兴的意思,他不是想逃避责任,更不是想撇清自己,他是真的感到后悔和痛心。开始列宁已经告诉他李晓峰来电示警,可当时他并没有太往心里去,觉得某仙人打电话示警就是居心厄测,就是企图混淆视听推卸责任。
所以,虽然他当时没有多说什么,也立刻调拨了四个警卫保卫列宁的安全,但是真心的他并没有当一回事儿。反而是拿定了主意,只要某人回来了,第一个就将他拿下——你小子也太会搞事,也太大胆了,竟然敢在全国代表大会之际搞花样,还企图随便找个借口蒙混过关?没有那么简单的事儿!
可是接下来血琳琳的现实让捷尔任斯基彻底的后悔了,原来某人没有说谎,原来真有人想要刺杀列宁,而且手段还如此的恶劣。如果他一开始就引起重视,加强防备,说不定这样的惨剧也就不会发生了!
捷尔任斯基那个自责就不用提了,如果刚才斯维尔德洛夫大骂他一顿,说不定他心里还能好过一点儿,但是偏偏的斯维尔德洛夫还表扬了他。
那一瞬间,捷尔任斯基觉得无地自容,良久才叹道:“雅科夫同志,你不用为我脸上贴金了,我是无地自容啊!今天的事件,一切责任在我,在缉捕元凶之后,我将亲自在全国代表大会上做检讨,并恳请中央委员会依照党的纪律给我处罚!”
斯维尔德洛夫还想再劝两句,可是捷尔任斯基已经下定了决心,根本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迈着沉重的步伐,铁面人走进了爆炸废墟,和其他人一样,默默的开始搬砖头清理现场。
斯维尔德洛夫摇了摇头,他知道捷尔任斯基就是这个脾气,认准了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要做通铁面人的心理工作,那还非得列宁出场。
听了斯维尔德洛夫的汇报,列宁也摇了摇头,他很清楚捷尔任斯基心里真正在意的是什么,对于铁面人的执拗他也是毫无办法,只能吩咐道:“顺着费利克斯同志的意思做吧,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也必须要有人做检讨阿……”
斯维尔德洛夫心里很不服气,什么叫必须有人做检讨?平心而论捷尔任斯基有什么错误?论事发之后众人的表现,也只有这位公正无私的铁面人能及格,关键时刻,如果不是他拽着导师大人逃跑,恐怕导师大人已经被打成筛子了。等刺客冲下楼再次行凶的时候,又是捷尔任斯基组织特科挡住了疯狂行凶的刺客,最后还是他亲自带领特科将刺客团团围住。要不是刺客最后自杀身亡了,以捷尔任斯基的表现,足够评一个优良了。
最最让斯维尔德洛夫气不过的是,如果捷尔任斯基的表现需要检讨,那么某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面对行凶的刺客不光没有见义勇为,反而表现拙劣,甚至最后只受了点儿轻伤却要跟重伤员抢担架的某些人,是不是更应该检讨呢?
列宁当然知道斯维尔德洛夫指的是谁,除了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那两个活宝,还能是谁?对这两个货的表现,他是相当的无语,尼玛,你们还能表现得更奇葩一些吗?甚至列宁也跟其他的围观群众一样,生出了一些猜测,他也认为这两个货的表现很有问题。
当即列宁就冷哼了一声:“某些人当然不用做检讨,对于他们来说党纪国法才管用!”
斯维尔德洛夫这才觉得心里没有那么堵,点点头道:“您说的很对,有些人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再不严肃处理,指不定还会干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列宁也觉得某些人确实是很丧心病狂了,不过他却不像斯维尔德洛夫这么乐观,想要处理某些人比想象中要难,而且一个不慎,造成的后果是难以估计的。列宁虽然也很愤怒,但是相对于大局、相对于全党的利益,他也仅仅是愤怒而已。
当时他就吩咐了:“既然费利克斯同志已经在处理爆炸现场的事宜,那么你就按照他的吩咐,妥善的安置伤员,一定要让他们得到最好的治疗,也一定要尽全力的抢救,不要让我们的这些好同志又流血又流泪!”
斯维尔德洛夫点点头,转身就准备开始工作,这时列宁又把他叫住了。只见导师大人异常严肃也异常认真的说道:“还有一件事情也要你亲自去处理,安德烈同志眼下是音讯全无,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但是只要有一分希望,我们就必须尽十分的努力!今天如果没有安德烈同志提前预警,恐怕损失会更大!”
说到这,列宁顿了顿,压低了嗓门继续说道:“而且,恐怕安德烈同志是找到了什么蛛丝马迹,这些线索可能是我们找到幕后元凶的关键!雅科夫,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斯维尔德洛夫当然明白导师大人的意思,尤其是导师大人恶狠狠的盯着被担架抬走的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的时候,他就非常清楚了,他的任务就是看守着哭着喊着“躲进”医院里的那两个人,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防止他们暗中搞鬼或者是毁灭证据。对于这个任务,他十分乐意接受!
在斯维尔德洛夫无怨无悔的开展生涯使命,准备将“幕后元凶”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一网打尽的时候。真正的幕后元凶,也就是我们的主角李晓峰同学也在挖空心思的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想办法将孤胆英雄的角色演好呗!一开始制定全盘计划的时候,他就有一种觉悟——唯一可能让他的计划出现变数的就是捷尔任斯基,明察秋毫的铁面人可不好糊弄。上回托洛茨基被刺杀的时候,铁面人就怀疑是导师大人和他设的局,还派人明察暗访的监视他,今天如果不找个合理的方法规避铁面人,弄不好就演砸了。
所以,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为了让捷尔任斯基放心,李晓峰不得不演一场苦肉计,你不是怀疑我吗?哥就给自己整伤残了,甚至还是光明正大的在你最信任的部下面前被整伤残的,那时候你没法怀疑哥了吧?
离开了案发现场,李晓峰第一时间就开始在彼得格勒寻找格奥尔吉、柯西金和苏斯洛夫的踪迹。他可是知道这哥三领了捷尔任斯基的将令,正在满世界寻找自己,而且只有在他们眼前上演苦肉计,那才管用!
以李晓峰的能力,找人当然不费什么功夫,一眨眼的功夫就在东郊发现了这哥三儿。当时,这哥三各带了一个特科的警卫在东郊的涅瓦河边拉网似的搜索,应该说他们还是很仔细的,每一条小胡同,每一个小巷子,甚至每一家商铺都找遍了,甚至连垃圾箱也不放过,深怕某人已经被杀人弃尸了。不过除了发现了某仙人早先遗弃在河边的被子弹击毁的摩托车和scr-300电台之外,他们毫无收获。
“洞幺,洞幺,我是洞两,请回话!”苏斯洛夫用报话机呼叫着柯西金。
柯西金急切的问道:“我是洞幺,洞两你有什么发现!”
“洞幺,我们在路边发现了几个空弹壳,似乎这里发生过枪战!”
一听这话,不光是柯西金急了,另一边的格奥尔吉更是急急忙忙的发话了:“洞两,洞两,我是洞拐!通报你的位置!我们立刻赶到!”
李晓峰饶有兴趣的观察者这哥三的对话,心说你们三个效率也太低了,哥精心布置在路边的弹壳你们才注意到,侦查能力真是够呛,如果换做铁面人来,早就按图索骥直接奔终点去了。当然,如果来的真是捷尔任斯基,估计李晓峰是直接闪人了,铁面人的眼睛太犀利,他可不敢班门弄斧!
格奥尔吉三兄弟汇合之后,沿着李晓峰留下的种种线索很快就找到了在涅瓦河里装浮尸的某仙人。
“你们看,河面上飘着的是什么?”柯西金紧张的拉着格奥尔吉的衣袖,一指河中央:“那好像是一个人!”
格奥尔吉是个军人,枪法好,眼神也不错,只见他手搭凉棚聚精会神的观察了一阵,立刻二话不说不顾寒冷噗通一声跳进了河里。柯西金和苏斯洛夫也不含糊,跟着也跳了下去。只见这哥三一个猛子就扎到了河中央,紧紧的拽住了装浮尸的某仙人。
“快!”格奥尔吉吐了一口浊气,紧张的吩咐道:“赶紧把安德烈同志拉上去,他的脉搏很弱,需要急救!”
一听这话,柯西金和苏斯洛夫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等他们把某仙人弄上了岸,仔细一看,顿时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李晓峰表现出的状态比格奥尔吉说的要糟糕一百倍,此时的某仙人再也没有往日飞扬跋扈,一头金发全部糊在头顶,乱糟糟的像一团黏糊糊的牛粪,乌青色的脸看不到一点儿血色也就罢了,上面横七竖八全是伤痕,最可怕的是身上随便一数就有七八处枪伤,胸前背后更是一片血肉模糊,烫伤刀伤瘀伤一个不缺,仿佛是渣滓洞里的地下党。
“安德烈同志的状况很糟糕,必须马上急救!”格奥尔吉面色严峻的说道,“赶紧呼叫增援!”
其实李晓峰的伤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重,虽然苦肉计必须动真格的,但是某人可不会傻到把自己给玩死。他的伤也就是看上去吓人,实际上对于一个半仙来说,肉身上的这点儿伤还伤不了筋骨,休息几天也就没事儿了。
所以随着增援力量的到来,格奥尔吉开着摩托车风驰电掣的将某人往医院送,虽然路途上某仙人断了两三回气,脉搏也消失得几乎无法察觉,但总体上是有惊无险的。不过最后倒是给医院里的大夫给吓住了,尼玛,伤得这么重还没死,简直没天理啊!
随着某仙人被找到的消息传播出去,列宁第一时间就坐不住,立刻就赶到了医院,没办法,某人生死存亡的关系实在太大,导师大人不得不重视。
“安德烈同志的情况怎么样?”列宁心急如焚的问道。
格奥尔吉面色凌重的摇了摇头:“情况非常不理想,身上至少有十几处枪伤,胸前背后的伤之重……简直就是不成人形,安德烈同志应该是遭受了严刑拷打……大夫说他失血过多,恐怕是救不过来了!”
列宁的心中一片冰凉,这才多长的时间,前天还是活蹦乱跳的棒小伙,现在却是命垂一线……良久他哆嗦着问道:“有没有看到凶手!”
格奥尔吉苦涩的摇了摇头,“我们勘测现场之后认为,安德烈同志应该是在上游突然遭遇到凶手,双方进行了激烈的枪战,最后安德烈同志寡不敌众,身负重伤之下跳水逃生……”
其实格奥尔吉根本就不用说,列宁只要想起早上那通电话,就基本可以肯定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一想到李晓峰在最危急的关头,想到的不是自己逃生,而是通知他有危险,列宁就被感动得黯然泪下……多好的小同志啊!在生死存亡的关头,首先想到的还是他列宁的安危,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同样的选择题如果放在党内那些没溜的老革命面前,他们又会怎么选择?比如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那两个混蛋会有这样的觉悟吗?
列宁一想到今天早上那两个货奇葩的表现,再跟现在生命垂危的李晓峰比较起来,列宁就有一种冲动,老天爷,你不长眼啊!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啊!
必须要说明,列宁的想法是正确的,真正的祸害是躺在病床上装死的那位,这厮眼瞧着列宁都惊动了,心说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必须得抓住!
当时,列宁隔着抢救室的窗户看得真真的,一直躺在手术台上挺尸的某仙人突然就诈尸了,只见某人一个激灵就弹了起来,原本紧闭的双眼也睁开了,那一对血红的眼珠子要多吓人就有多吓人,不过最吓人的还不是这个,而是某人一口鲜血就喷了出去,那个量之大,之猛烈,直接淋了对面的护士一头一脸!
不光是列宁,连抢救室里的医生护士全部惊呆了,谁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明明是大失血的病人,怎么地还能喷出如此多的血液?这不科学啊!
医生护士正纳闷的当口,某仙人喷了一口血之后,身子软软地瘫倒在地,又慢慢的从嘴角溢出两小口淤血,随即腿脚抽搐两下,翻了白眼,胸膛急促地起伏几次,随着他身子猛地一震,就没了气息。
“安德烈这是怎么了!”列宁再也顾不得什么了,一脚踢开抢救室的大门,对着一群呆若木鸡的医生护士吼道:“你们到底是在杀人还是在救人!安德烈要是有什么意外,我要让你们偿命!”
列宁狰狞的样子非常吓人,而且导师大人是什么人,别看他平日里和蔼可亲平易近人,但是那种上位者的气势可不是开玩笑的,本来就被某人诈尸吓了一跳医生护士,这回是彻底的两股颤颤了。
这下列宁就更生气了,当即指着为首的主刀医生吼道:“愣着干什么!没听见我刚才的话!”
说完,列宁转身就出了抢救室,倒不是导师大人不管不顾了,而是导师大人是彻底的愤怒了。俗话说天子一怒血流千里,虽然列宁只是俄国未来的天子,这时候发怒达不到血流千里的程度,但是导师大人如果真要较真,在党内收拾几个非常看不过眼的人,那还是非常简单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64 找抽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肯定无法按照既定方案继续全国大会了,党代表们心事重重的回到了莫斯科旅馆,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讨论这桩惊天血案。
那是说什么的都有,有说凶手太凶残,也有说列宁是老天爷护着的命不该绝,更多的则是议论着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在这起事件中扮演的角色,大家伙都认为这两个家伙有重大嫌疑。
当然,这种话也只敢背地里嚼舌头,谁也不敢傻乎乎的跟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明说,甚至他们的党羽也不敢随便通风报信。这个事儿实在是太大了,大家伙谁也不傻,支持你们的革命路线,支持你们跟列宁同志打擂台那是一回事儿,而跟着你们一起刺王杀驾,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前者,哪怕是失败了,输了,大不了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跟你们划清界限也就没什么事了;而后者弄不好可是要掉脑袋地!再说,大家都是一个党派的,有分歧很正常,但是用暴力手段平息分歧,从肉体上消灭对手,这种血琳琳的手段实在是太过了。
今天你能消灭对手,那么今后你的对手也可以用同样的手段打击你,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所以全体党代表,包括加、季的死党,对此事很快就达成了一致,表示暴力事件的强烈愤慨和坚决的抵制。于是乎,躺在医院里的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立刻就杯具了,他们可不知道外面的人是怎么看他们的,更不知道屎盆子已经扣脑袋上了。
此时此刻,这对难兄难弟正在开小会,讨论着今天的突发事件对他们到底是有利还是有弊。
“我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加米涅夫首先说道,“这可是为我们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更极大的牵扯了列宁的精力。如果我们能抓住这个宝贵的机会,找一个借口展开反击,说不定就能够扭转乾坤啊!”
季诺维也夫一拍巴掌,同样兴奋的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出了这么大的事儿,造成了如此惨重的伤亡,总要有人负责吧!”
“没错,我们必须追究责任!”加米涅夫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季诺维也夫问道:“那你说追究谁的责任比较好呢?”
加米涅夫冷冷一笑,傲然道:“责任不是明摆着么!今天的时间充分说明了特科工作马虎,没有及时的阻止凶手的暴行!这就是他们的失误!就应该追究他们的责任!”
季诺维也夫撇了撇嘴,不屑道:“追究特科的责任有个屁用,又伤不到列宁一根毛!”
加米涅夫白了大饼脸一眼,愈发的得意了:“你就是头脑简单!特科是谁力主建立的?特科的主要负责人又是谁?”
季诺维也夫眼前一亮,高兴得跳了起来:“你是说揪住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然后带出列宁?”
“哼哼!”加米涅夫笑得很淫荡,虽然他什么也没说,但是意思却是非常明确——我就是这个意思。最后他还补充了一句:“你别忘了,前天晚上用广播给我们添堵的就是这小子!他不是主谋也是帮凶!”
季诺维也夫一想到昨天的狼狈,也是恨死了某仙人,眼下有了报仇雪恨的机会,他怎么会放过?当下里兴冲冲的就准备去找某仙人算账了!
加米涅夫倒是比他沉着不少,拉住了撒欢往外跑的大饼脸,数落道:“你怎么就沉不住气呢!这可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必须要好好的计划计划,力求一击必中!”
转过天来,全国大会重新开幕,一大早,满肚坏水的加、季斗志盎然的提前赶到了会场,瞧他们精神抖擞的样子就跟吃了喜鹊屎一样。八点半,大会准时开始,第一时间这两个货就抢先发言:
“同志们,在昨天的这个时候,就在这间礼堂的外面发生了一起耸人听闻的恶性事件,一个凶残的刺客血洗了塔夫利彻宫,我们的同志惨遭荼毒,付出了血的代价!我就想知道,在这起恶性事件发生的时候,本该保卫党中央,保卫我们的特科到底在哪里!”
说到这,加米涅夫神气的瞥了列宁一眼,那态度要多嚣张就有多嚣张,不过更嚣张的还在后面:“作为一个有良心有良知的党员,我必须要向特科的负责人,以及倡议建立特科这样一个机构的人发出质询。作为这起惨案的直接负责人,你们难道就不羞愧,就不感到心痛,就没有一点点自责和悔恨吗?”
这时候就轮到季诺维也夫开始表演了,只见这厮噔的就弹了起来,挥舞着拳头,像是歇斯底里的精神病人一样呐喊道:“我赞同加米涅夫同志的意见,在这起恶性案件中特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必须要追究他们的责任……尤其是昨天,惨案发生的当时,作为特科的实际负责人——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竟然不在现场。我就想问一问,这就是他保卫党中央的态度?他根本就没把党中央、没把全国党员代表大会、以及我们广大同志的生命安危放在心上……这种毫无责任感,敷衍塞责的人是怎么钻进我们的革命队伍的,我强烈的要求彻查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的违纪事件,并追究相关的责任人,以还给我们的同志一个公道!”
在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的预料当中,这时候会场内应该想起潮水般的掌声,被煽动的党代表们会一致将矛头指向列宁。但是让他们感到莫名其妙的是,这时候别说什么掌声了,会场里静得像鬼片现场。甚至比这还要可怕,不光是单纯的安静,所有党代表们用看外星人的眼光瞪着他俩,很多人眼神中还带着一种强烈的鄙视。
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面面相觑,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了,你们看列宁才对啊!干嘛看我们,我们脸上又没长花!
就在这两人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的时候,人群里总算有反应了,一个五大三粗的党代表指着他俩的鼻子就开骂了:“你们难道是瞎子?都胡说八道些什么?昨天的流血事件,如果不是有特科的同志奋不顾身,英勇的制服了歹徒,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我觉得特科的同志都是好样的,至少比你们两个熊包强一百倍!”
这位大汉话音刚落,立刻受到了场下一致欢呼,不少党代表指名道明的开始大骂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四面八方喷过来的口水都能给他们洗澡了!
怎么会这样呢?这对难兄难弟完全就想不明白了,他们真想大吼一句你们找错人了,你们应该喷列宁才对!
不过他们已经没有张嘴的机会了,原因是台上的火药桶——列宁爆发了!导师大人怎么也没想到加、季会如此无耻的倒打一耙,你们两个幕后元凶竟然敢贼喊抓贼,还敢恬不知耻的吼什么追究李晓峰的责任,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目睹了某仙人惨状的列宁火山爆发了,只见他猛的从主席台上冲了下来,像一头发怒的公牛狠狠的将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逼进了墙角:
“人不能太无耻!特科同志的表现我们大家都看在眼里,尤其是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这位小同志比你们要伟大得多,昨天早上如果不是他冒着生命危险提前预警,让特科的同志做好了准备,我们遭受的伤亡将更加的惨重!而他呢!你们不是问他为什么没有出现吗?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们,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身中十八枪,断了十几根骨头,现在正趟在重症监护室里,随时都有可能死亡!你们就是这么污蔑一个好同志的,你们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列宁狠狠的呸了一口:“而且,你们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三道四!比表现,安德烈同志要超出你们一万倍!你们昨天的表现我们大家都看在眼里,不要说安德烈同志,在场的所有人都比你们强!”
列宁的吼声引起了党员代表们的共鸣,如果说最开始还有一小部分人对李晓峰的表现有疑问的话,经过列宁的解释,他们对某仙人是肃然起敬!而且更加的打心眼里瞧不起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心说你们真不是东西,昨天表现拙劣也就算了,竟然还试图抹黑一个英雄来达成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太无耻了!
随着党员代表们一浪高过一浪的呼声,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讪讪的准备抱头鼠窜了,可是愤怒的列宁会给他们这个机会吗?
只见导师大人冷笑一声,质问道:“你们刚才质问我,谁要为昨天流血惨案负责。实际上同样的疑问我也有,只不过现在我已经解开了这个疑问!谁为昨天的事件负责?那自然是幕后元凶!有一些人以为刺客已经死了,就以为一了百了死无对证了!但是我要说,这是痴心妄想!我们布尔什维克从来就不缺乏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更何况昨天幕后的元凶自己就已经露出了马脚!这个马脚我们大家都看到了!列夫.波利舍维奇,还有你格里高利,我问你们,在你们昨天跟刺客遭遇的时候,为什么刺客没有对你们下毒手!”
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完全傻了,他们可是听出了,列宁明里暗里就是在说他俩是幕后元凶。天地良心,他们就算有这胆儿也找不到昨天那种牛逼的刺客啊!至于刺客为什么放过了他们,我的亲娘呦!他们又不是那刺客,怎么可能知道,说不定人家就是看他们顺眼呢?
列宁冷哼一声:“刺客看你们两顺眼,看我们这些革命同志就不顺眼,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你们跟那个刺客是惺惺相惜啊!”
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怎么就说出了这种蠢话,这不是送把柄给人家吗?
“列宁同志,您听我们说,我们不是那个意思!我们的意思是说,可能我们比较走运罢了!”
列宁冷笑不已:“你们比较走运,那我们这些受伤的人就是不走运,活该喽!”
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差点要哭出来,拉着列宁就开始七嘴八舌的解释,可不解释还好,越解释越坏事,谁让列宁心底里已经认定他们就是元凶,根本就不想听他们解释什么!
当时导师大人就发话了:“你们什么都不用说了,再解释也没有用!我和我们的同志只相信我们眼睛所看到的现实!虽然这个现实还无法指认你们的罪行!但是我相信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不会凭白诬陷一个好人,但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的脸,在一瞬间变得雪白,这不是列宁的战书,这根本就是死刑宣判书。列宁这是举着大义的牌子,狠狠地给了他一刀,人家都说明白了——你们两给我小心一点儿,现在我是没有证据,可只要证据出现了,我就跟你们算总账!
政治斗争从来都是你死我活的,一点点小问题都可以放大到无限倍,更何况眼前这问题远远谈不上小?刺客放过他们的问题,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怎么都解释不清,解释不清就是有问题,不然其他人为什么都不需要解释,只有你们裤裆里有屎呢?
这就是堂堂正正地一刀,躲无可躲避无可避,虽然是借了大势,可是,以列宁现在的强势,只要导师大人下定了决心要收拾他们,那么就算找不到什么证据,今后找个碴儿,收拾他们也是容易至极。
一时间,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万念俱灰,就算今天暂时没事儿,以后做人也得多加小心了,只要有把柄被列宁抓住,那就是万劫不复。而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个,毕竟就算列宁想收拾他们,那也得等新的时机,也有机会才行。
而对于他们来说,最可怕的是台下党员代表的态度,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他们说话,连他们最铁杆的死党也只是偷偷背过脸,一点都没有拉兄弟一把的意思。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他俩已经开始被边缘化了。有一帮党羽支持的时候,跟列宁斗法都没占到上风,眼下连党羽都弃暗投明了,他们还怎么跟列宁斗?
党内领袖就是党内领袖,几个中央委员就算再说什么斗争艺术,比如合纵连横什么的,但只要领袖大人认真起来了,又有足够的理由,无视背景,放翻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还真不会太吃力。哼哼,一把手那不是白叫的,掌握了话语权,优势太明显了。
我们错了,错得太离谱了!看着列宁决然而去的背影,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心里真的是悔恨交加,想得太简单太天真了啊,忘了布尔什维克这一块,终究列宁才是老大!别以为一时能沾点便宜就觉得自己可以嚣张了,没人管了,殊不知在真正的大能眼里,那点儿小便宜其实渺小得可怜。
可是,我们真的是无辜的啊!我们真的跟那个刺客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啊!这一刻。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就忘了事情是他自己一步一步做出来地。如果他们不自作聪明准备追究神马责任,如果不把枪口对准李晓峰,那么就算列宁看他们再不顺眼,也不会陡然发作。
问题是他们会自我检讨吗?这两个贼心不死的家伙一点悔改的意思都没有,只是在没命地琢磨:这是列宁早挖了一个坑,就等着我跳了,是吧?
台上的捷尔任斯基将二人的表情看得真真的,说实话,在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对准李晓峰发难的那一刻,他也是相当的愤怒的,昨天晚上他特意去看了一趟李晓峰,当时的场景他毕生难忘!
重症监护室里的李晓峰浑身裹得跟木乃伊一样,年轻的脸庞没有一丝神采,尤其是当值班的护士说道某人身上的十几处枪伤和各种酷刑留下的痕迹时。哪怕是铁面人也止不住留下伤心的泪水!
望着昏迷不醒的李晓峰,捷尔任斯基自责啊!这是多好的同志,在最危险的时候想到还是党中央,而他竟然怀疑过这样一位好同志的品性问题,竟然怀疑他是一个阴谋家。
一想到自己三天前还在派人监视这位英雄般的好同志,捷尔任斯基就羞愧不已,为了弥补自己错误,他发誓一定要将幕后元凶缉拿归案!
而现在,幕后元凶的重大嫌疑人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自己就跳出来了,而且还是跳出抹黑一个可敬的好同志。捷尔任斯基不能忍耐了,也无法忍耐了!
在列宁回到主席台上的同时,捷尔任斯基毅然决然的站了起来,用异常悲愤的声调讲道:“我认为在昨天流血案件当中,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同志有重大嫌疑!本着对党中央、对伤亡同志负责的态度,我强烈的要求党中央对他们采取相应的措施!在他们没有洗清嫌疑之前,将他们隔离审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65 幕后
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都没有想到,捷尔任斯基竟然提出这样的意见,刚才这哥俩见铁面人愤愤的站起来,还以为是为他们说话的呢!本想着,有铁面人帮忙说好话,就算是列宁也不能太过份。可谁知道捷尔任斯基不是往井里扔绳索救人的,那是真心实意往井里扔石头,而且石头还不是一般的大!
要知道列宁刚才就算是对他们极其不满,可也没有光明正大的说处理他们,只是在警告他们,也就是下战书,哪怕这个战书带有宣判书的意味,可没有像捷尔任斯基这么光明正大的跳出来喊打喊杀。
铁面人竟然要将他们隔离审查,这是什么意思?那就是把他们当做重大犯罪嫌疑人对待,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哪怕是最后他们的犯罪嫌疑没有坐实,也等于是向全党宣布他们的人品很有问题。
这顶帽子,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真心消受不起,如果真被这么处理了,也就等于是提前宣判了他们政治生涯的死刑!至少在七大上他们是压根就没戏了,别说保住中央委员的地位,连候补中央委员都不要想了,提前洗洗睡了吧!
根本就承受不起这个严重后果的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紧张了,愤怒了,抓狂了,他们咆哮着吼道:“你凭什么限制我们的人生自由,党章里哪一条赋予了你们这种权力!我们不服!我们强烈的抗议这种卑鄙的栽赃和陷害!”
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的强烈抗议,引起了台下党代表们的窃窃私语,对于捷尔任斯基提出的建议,有十分赞同的,有保留意见的,也有明确反对,不过后者所占到的比例十分之少罢了。
尤其是在列宁也公然赞同捷尔任斯基的提议之后,反对派就更少了。当时,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就急了!
“我强烈的抗议这种违反人生自由和迫害党内同志的提案!这就是*****就是一大丑闻!同志们,不能听风就是雨啊!我们绝对是无辜的!”
“你们是不是无辜的,只有通过审查才知道!”捷尔任斯基冷冷的就发话了,“如果你们真是无辜的,那么何必害怕审查?身正不怕影斜,没有问题的话,你们抗拒什么!”
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气得脸都红了,他们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捷尔任斯基的情绪会如此的强烈,我们哥俩没有招你惹你吧?你怎么就比列宁还要愤慨呢?
捷尔任斯基为什么愤慨?首先是因为装死的某仙人确实打动了他,作为一个正义感十分强烈的党员,捷尔任斯基认为自己有责任有义务给伤者讨一个公道。偏偏的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的举动又十分的可疑,以铁面人的脾气,怎么会视而不见?
其次,捷尔任斯基也是实在看不过他们的搞法,为了你们自己的政治利益,就可以不分青红皂白诋毁一个为党做出了重大贡献和牺牲,至今依然生命垂危的好同志。这太可耻了!作为一个有良知的党员,他绝对不服容忍这种无耻的行径。
最后,捷尔任斯基也未尝没有一点儿保护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的意思,刚才列宁发飙他可是全看见了,看列宁这个架势已经认准了他们俩是凶手,眼下也就是没有证据,列宁还没办法发作。可以以后呢?谁能保证列宁不记仇,不给他俩穿小鞋?作为一个公正无私的人,捷尔任斯基觉得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确实有重大嫌疑,但有嫌疑不代表一定就是凶手。在真相没有水落石出以前,最好不要过早的下结论,那太草率了。
当然,捷尔任斯基也不是要纵容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他认为眼下这个事情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隔离审查,这样既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既对列宁有交代,也防止了事情进一步的扩大化。
不过可惜的是,捷尔任斯基的一片苦心,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完全理解不了,在他们看来,捷尔任斯基已经是站到了列宁那边,这是准备落井下石,砸挂他们做晋升之阶了。当场这二人就是无所不用其极挖苦讽刺了捷尔任斯基一番,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说捷尔任斯基是个阴险的小人,就是看他们不行了赶紧捧列宁的臭脚。
这种话,也就是一心为公的捷尔任斯基能忍,换做其他人,什么也都不用说了,把我的好心当作驴肝肺是吧?行啊,那哥就光明正大的给你们落井下一个石看看!好在铁面人不是这种小肚鸡肠的小人,不跟他们一般见识,只是就事论事做说服工作!
不过这有用吗?现在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已经认定了这是一个阴谋,那么任由捷尔任斯基说破嘴皮也没有用,这两人拒不接受隔离审查!
老话说了,恶人自有恶人磨,敬酒不吃就只能吃罚酒了,列宁可没有捷尔任斯基那个耐心,直接就发话了:“不接受隔离审查,行!费利克斯同志,通知彼得格勒警察局,向他们通报有关于这场刺杀的情况,我相信他们是很乐意找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同志了解有关情况的!”
一听这话,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直接就跪了,谁不知道彼得格勒警察局是怎么办案的,那真是屈打成招草菅人命的去处;谁又不知道如今的亚历山大局长正是火烧眉毛的时候,立下了军令状的他肯定不介意给他们哥俩安一个幕后元凶的罪名,至于内阁总理兼内务部长李沃夫公爵,也肯定乐意看到反对党派爆出这种惊天丑闻。所以说这起案子内部审查还好说,真要把他们交给彼得格勒的警察,最后的结果就是一个字——死!
权衡了利弊,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只能垂头丧气的接受了内部隔离审查的结果,好歹铁面人捷尔任斯基比饭桶亚历山大局长要聪明不少,而且在党内接受调查总不用担心屈打成招什么的。
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怏怏的被特科的警卫带离了会场接受隔离审查,对于他们来说七大已经提前结束了,在政治上被列宁爆出了翔,然后又在道德节操上留下了污点的他们,已经完全无法再跟列宁争个什么,甚至他们还得乞求捷尔任斯基高抬贵手,在审查的时候别让他们太难堪。
不过这完全就是痴心妄想了,虽然隔离审查有保护他们的意思,但当捷尔任斯基将他们看做重大犯罪嫌疑人的时候,难堪是已经注定了,对于铁面人来说,用一切合法手段让他们说清楚事实是天经地义的。难堪又怎么样?不难堪的话,你们会老实彻底的交代问题?
更何况列宁对铁面人还做了特别的交代:“菲利克斯同志,党中央和我是非常信任你的能力的,将这起案子交给你,就是希望你能给广大同志一个交代……我的要求很简单,决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但更不能放过一个坏人!”
响鼓不用重锤,捷尔任斯基当然能听出话中的杀气,这是列宁在警告他不要徇私枉法,虽然他本来就不会做这种没**的事儿,但无疑的列宁嘱咐给了他更大的压力,使他必须更加的谨慎小心,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结果,恐怕列宁是完全不会接受的。
有了压力就有动力,调查工作进行的非常迅速,当刺客的尸体从废墟中清理出来之后,捷尔任斯基立刻就找到了李晓峰留下的蛛丝马迹——华沙旅馆的客房钥匙!
第一时间,当亚历山大局长手下的废物点心还在等待尸检结果和做现场调差的时候,捷尔任斯基就带着特科的精兵强将直奔华沙旅馆,找到了李晓峰精心伪造的任务文件。
这份文件的曝光引起了轩然大波,全彼得格勒的各家报社在头版头条用巨幅照片展示了这份文件,并对这个神秘的刺客组织作出了总总推测。
因为封面上有个大眼睛图标,有的报纸管这个未知的刺客组织叫死亡之眼,或者死神之眼,还有些报纸用故事会的笔法详析的描述了这个组织的邪恶和恐怖,甚至牵强附会的将俄国和欧洲历史上著名的刺杀事件都和这个组织挂上了钩。总而言之,这个神秘的组织被曝光得十分彻底,以至于让他们俄国分部的领导人莫名的惊诧了!
“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们的组织被完全曝光!还有这次刺杀列宁的事件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浑身上下被笼罩在黑色斗篷当中,戴着一面黑色面具,面具的两眼之间像二郎神一样,用金线刺绣着一个眼睛标志的俄国分部领导人啪一下甩出一大堆报纸,指着头版头条上那个大大眼睛标志仿佛想一口吞了彼得格勒支部的大头目。
“阁下!您听我解释!”同样被黑色的斗篷遮盖全身,只是斗篷上的眼睛用的是银线的大头目十分惶恐的解释道:“我们并没有派遣任何刺客去刺杀那个在野党的领袖,报纸上说的都是胡编乱造!”
“胡编乱造?”金眼冷哼了一声,“那你怎么解释这次的流血事件?难道在场受伤的人都是报纸编出来的!”
银眼大头目冷汗都下来了:“这大概是某些在野党为了吸引眼球用的苦肉计!”
“苦肉计!”金眼勃然大怒,上前一脚就给单腿跪在自己面前的银眼踢了个跟斗,一指报纸上刺客巨幅遗像吼道:“那你怎么解释他的存在!不要告诉我,他不是我们的人!”
银眼刚要分辩,只听见金眼又吼道:“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要试图否认他不是我们的人,全俄国的六星级刺客可没有几个,至少我是全认识的!”
“是的,阁下!”
虽然被踹了一个跟斗,但是银眼可没有一点儿想反抗的意思,一个激灵爬了起来,继续单腿跪在金眼的面前,一点儿都不敢造次。没办法,虽然他本身是一个七星级刺客,可是这件屋子里七星级的高手可不止他一个,甚至一直站在金眼背后垂手而立,像两个普通保镖的家伙就是八星级高手,只要他敢反抗,这两个保镖分分钟就能弄死他。而且就算他能得手,以组织的势力,他不可避免要遭到追剿,那时候死的就不是他一个,恐怕全家都得陪葬了。
银眼小心的解释道:“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银眼老老实实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复述了一遍,然后就是十分忐忑的低下头,等待着金眼的宣判。良久,就在银眼一身冷汗以为在劫难逃的时候,金眼说话了。
“你是说,原本的刺杀任务只是一个三星级的小任务,你按照小科尔尼洛夫的要求派出了尤利,可是尤利最后被那个小子给逼死了,然后你按照组织的规章派了哈利和伊凡两个七星级刺客去清理尤利的房子,然后这两个七星级高手一个死了,一个躲进了安全屋?”
银眼赶紧点头:“就是这样的,阁下!”
金眼死死的盯著他,厉声逼问道:“然后就在你们打算去安全屋接应伊凡的时候,发现他被监视了,然后营救行动又失败了,为了保护组织的秘密,不得不处死了伊凡,是这样吧?”
“没错!”
银眼的话音刚落,就听见金眼暴怒道:“还敢撒谎!那你告诉我,本应该死在华沙旅馆里的伊凡,怎么就跑到案发现场去了?而且根据我的了解,当时有大把的目击证人可以证明凶手就是伊凡!你告诉,一个死人是怎么行凶的!”
这话真心给银眼问住了,事发之后他也是纳闷啊!明明应该已经死了的伊凡怎么就行凶了?难道这个世界上真有诈尸这么一说?而且就算是诈尸,也没听说尸体能扛着马克沁扫射啊!当时他整整想了一宿,最后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易容成伊凡的样子行凶之后再嫁祸给他们!
“嫁祸?”金眼对着这个解释十分的不满意,指了指报纸上的任务文件,反问道:“如果是嫁祸的话,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份任务文件是怎么回事儿!上面白纸黑字可是写得清清楚楚,这份文件就是你签发的!”
银眼慌忙解释道:“阁下,您要相信我啊!我从来没有发布过这个任务,这绝对是伪造的!”
“你的签名也能伪造吗?”只见金眼转身从身后的保镖手里取过一分文件,啪的就摔在了银眼脸上:“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你自己看!”
银眼惊疑不定的捡起文件仔细的查看起来,一看之下面色大变,黄豆大的冷汗从面具后面滚了下来,只见他重重的磕了两个头,嘶声力竭的解释道:“阁下,您一定要相信我,这绝对不是我签发的!”
不过金眼压根就没有兴趣听他的解释,只见他一挥手,身后的两个保镖一拥而上,直接就给银眼拿下了。
金眼冷冷的吩咐道:“把他压下去,严刑拷问,一定要问出事情的真相!”
杯具的银眼像小鸡子一样被两个保镖提了出去,他倒是想在解释几句,可这两个保镖手法十分娴熟,上来就堵住了他的嘴和并卸掉了手脚关节,几分钟之后,就从后面传来一阵阵痛苦的惨叫……
“你真觉得是他搞得鬼?”
在银眼离开后,一直隐藏在幕后的另一个面具上绣着金眼的黑衣人走了进来。
“我认为他可能是无辜的!”金眼一号淡淡的说道。
“那为什么还要严刑拷打?”金眼二号问道。
“办事不利不应该受到惩罚吗?”金眼一号冷笑着反问道。
金眼二号摇了摇头:“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酷,真为你的手下感到悲哀!”
“我怎么管教我的手下,用不着你多说!”金眼一号有些不悦的回答道,“有这个闲工夫,你还是想想怎么完成主人交给你的任务吧!”
金眼二号耸了耸肩:“不急,那件宝贝还是等英国人拔掉了刺,我再去捡便宜吧!眼下,我倒是对你遇上的事儿很有兴趣!”
“哦?”金眼一号上下看了看二号,好奇的问道:“你怎么会对这件事儿感兴趣?什么时候阴险狡诈的你也喜欢做烂好人了?”
金眼二号呵呵一笑,不屑道:“你的手下死光了我都没兴趣管!我感兴趣的是,为什么刺杀一个三星级的小人物,会动用六星级的杀手?而且更有兴趣的是,这个三星级的小人物是怎么逼死六星级的杀手的?你不觉得这很有意思吗?”
说完,金眼二号挥挥衣袖潇洒的闪人了,只留下金眼一号在原地发愣,这是他身后一个部下问道:“阁下,我们要不要去监视那个没死的小子?”
想了想,金眼一号抬起了头,吩咐道:“不用太在意,既然二号有兴趣,就让他代劳好了。如今我们的人手不够,没必要为这种小事分心!正经的去追查军列大劫案,主人对此相当的重视,不能再丢粮食了……嗯,另外派人去给小科尔尼洛夫提个醒,主人给了他一定的权力,但是这份权力是用来为组织服务的,不是让他用来胡作非为的!警告他,最近给我老实一点儿!”(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66 苏醒
李晓峰自然不知道他已经被幕后黑手盯上了,当然,就算知道了以这厮的大心脏估计也不会当一回事儿,他正经的还想找幕后黑手算账呢!你们自己找上门来了,那还省了我的功夫!
可惜的是,金眼二号这回派来监视某仙人的都是高手,不是武力超群的那种高手,而是精通监视盯梢的跟踪高手,就是那种平时不显山不露水,扔在人群里都找不出来,保不齐你天天都在跟他打交道,但是心里却丝毫没有太多印象的那种高人。
对于这种高人,李晓峰哪怕是个仙人,办法也不多,除非是人家主动暴露,但是现在这种可能性十分之小,毕竟金眼二号下达的指令只是严密的监视某人的一举一动,其他的动作什么也没有。在这种情况下,李晓峰一开始就计划好的引蛇出洞计划也就提前流产了。
“算了,既然敌人不出现,你就先回家休息吧!”李晓峰怏怏的对蹲守在华沙旅馆充当诱饵的莫瑞根吩咐道。
莫瑞根倒是不介意继续守株待兔,反正对她来说闲着也是闲着,呆在某人的公寓和呆着旅馆没啥区别,甚至旅馆的条件比某人的公寓条件还要好不少,至少不用几个人挤一间房。
“要不再等几天?”莫瑞根小心翼翼的建议道。
“算了!”
李晓峰摇了摇头,他已经没有耐心再傻等下去了,十天过去了,连三脚猫都没出现一只,再等下去意义也不大。而且,他实在是对医院的特护病房腻味透了,一天到晚除了修炼就是挺尸,对于一向好动的他来说,这种日子简直就是煎熬!
什么?你问某人为什么要装死?那道理还不简单:
首先是这回的刺杀事件着实是太大了,彼得格勒的警察宪兵倾巢而出满世界抓人不说,连胖胖的亚历山大局长都亲自出动了,当然,他不出动也不行,上回托洛茨基的事情还没了,转天列宁又出事,于情于理他都必须要给出一个交代。
不过这个小胖子也是因祸得福,本来觊觎警察局长这个位置的人不少,在托洛茨基出事之后,不少人都在给李沃夫公爵吹风,准备让亚历山大局长光荣下岗。
可是列宁遇刺的事情一出,这个世界顿时就消停了。原本吹风的那帮人一看事情太大了,就是顶了亚历山大局长的位置,估计也坐不稳,还不如暂时偃旗息鼓,等风声平息了再说。于是可怜的小胖子是玄之又玄的保住了自己饭碗。
当然,不管是彼得格勒的警察还是亚历山大局长,都没有能力逼得李晓峰装死。某仙人真正不敢面对的还是捷尔任斯基,铁面人的水平可不是废物加饭桶的亚历山大局长能比的。作为事件的主要当事人,只要他醒来,不可避免的就要受到捷尔任斯基的盘问。虽然李晓峰自认为计划得已经相当的周密了,但是对上铁面人的时候,他还是觉得心里没底。所以干脆能拖就拖,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不醒来!
其次,也是为了阴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在昏迷之前,这厮就准备好了栽赃的手段,故意的ps了一些照片,内容不算惊悚更不香艳,不是什么桃色事件门的不雅照。也就是编辑了一些加米涅夫进出华沙旅馆的照片。
这张照片做得十分精巧,拍摄的主要人物甚至都不是加米涅夫,画面的主体是七大开幕前一晚群众抗议游行的场景。在整幅画面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似乎是很无意的将加米涅夫带进了镜头,在照片中,面向镜头有着醒目大胡子的石头同志正在跟一个背对镜头的男人握手道别,而在他们的旁边,华沙旅馆的霓虹灯招牌十分的惹眼。
这些还不是最巧妙的,妙就妙在,这张照片中加米涅夫的形象不是那么特别突出,不仔细看还不一定能认出石头同志,而同石头同志握手的那个人甚至都看不到脸。可是光看此人的背影就觉得十分阴森,最关键的是,此人的衣着打扮跟转天行凶之后毙命的刺客一模一样。
应该说,这张照片太引人遐想了,虽然无法通过这张照片就明确的指证加米涅夫就是幕后黑手,但无疑的又间接的增强他身上的嫌疑。尤其是这张照片是当晚真理报记者“无意间”拍下来的,然后又“无意间”在事发一天之后被编辑们选为了真理报的插图,最后更是在“无意间”被明察秋毫的读者所发现。
李晓峰为了让这张照片的出现完全变成一个意外,完全撇清自己的嫌疑,最好的办法也只有装死,一个昏迷在病床上垂死挣扎的重病号总不可能在这个时间栽赃嫁祸吧?
于是乎,这张照片立刻就让已经茶几了的加米涅夫就更加杯具了,捷尔任斯基在获悉这一“偶然”发现的重大证据之后,立刻就提审了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
“列夫.波利舍维奇同志,据你交代,事发前一晚你通宵都与格里高利同志在一起是吗?”
被连日来的隔离审查折磨得精神憔悴的加米涅夫没好气答道:“费利克斯同志,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我五遍了?你就不能换个新鲜的?”
捷尔任斯基不动声色的问道:“我只是想让你确定这个答案而已,我可以提醒你,这个问题相当的关键,你最好如实的回答,否则后果相当严重!”
加米涅夫被隔离在单间里,哪里知道外面的变化,他很气愤的回答道:“少给我故弄玄虚!我就是跟格里高利在一起,怎么样?犯法吗?”
捷尔任斯基依然没有发作,平静的点点头:“既然你这么肯定,那么我会找格里高利同志核实的!”
加米涅夫一指门口,怒道:“那你就核实去吧!事实会证明我是清白的!”
几分钟之后,在另外一间单间里,捷尔任斯基朝季诺维也夫提出了同样的问题,而大饼脸的答案也是相当一致的。
“格里高利同志,你真的可以肯定,列夫.波利舍维奇同志当晚确是跟你在一起?你们一刻也没有分开过?”
季诺维也夫是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个问题为什么会让一向很精明的捷尔任斯基如此的纠结,他叹了口气道:“我可以肯定这一点!当晚我们一直在一起,直到第二天一起去塔夫利彻宫开会!”
终于捷尔任斯基失去了耐心,将早已准备好的照片拍到了季诺维也夫面前,质问道:“既然如此,格里高利同志,你能不能跟我解释一下,当晚一直跟你在一起的列夫.波利舍维奇同志怎么会出现在华沙旅馆的门口?又为什么会和一个很酷似第二天行凶的杀手亲密的手握?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我只能认为你们串通好了,一起欺骗我,欺骗党!”
季诺维也夫盯着照片看了一遍又一遍,虽然照片里的人因为天色昏暗不是很清晰,但是加米涅夫标志性的大胡子实在是太好认了。这一刻连大饼脸心里都犯嘀咕了,那一晚发生的事情他确实记不太清楚了,只是隐约记得从列宁家出来之后,他跟加米涅夫一直商讨对策到很晚,然后就睡了,一觉睡到天亮,那个睡得香啊!可以说从投身于革命以来就从来没有睡得这么死过……
慢点!季诺维也夫心里咯噔一跳,事出反常必有妖,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按以往的经验来看,根本就别想睡着,那一晚怎么可能睡得那么香甜呢?难道说?一想到某种可能性,季诺维也夫就不淡定了,黄豆大的冷汗簌簌的往下落,整个人焦躁得就像一只发春的猴子!
而大饼脸的异常表现,在捷尔任斯基眼里就非常可疑了,他立刻乘热打铁的逼问道:“格里高利同志,你最好不要有任何侥幸心理,更不要试图蒙混过关,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当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最好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否则就是包庇凶手!”
季诺维也夫怎么可能包庇加米涅夫,混政坛的可没有几个讲义气的,大难临头各自飞,死道友不死贫道是基本觉悟。如果将加米涅夫交代出去能撇清自己,那他完全不介意将石头绑在肉案子上卖了!
当即这厮紧紧的抓住捷尔任斯基的手,哭诉道:“费利克斯同志,你一定要相信我啊!我真的不可能谋害列宁同志啊!那天晚上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睡得非常死,一直到天亮才醒来,当时起来的时候我还纳闷呢!现在想起来,我恐怕是被人下了药啊!”
不愧是混政坛的老狐狸,季诺维也夫这番话说得是滴水不漏,既撇清了自己,又提出了某一种可能,还没有指名道姓的指证加米涅夫。就算今后查出下药的人不是加米涅夫,或者他根本就没被下药,也找不到他什么麻烦,因为从头到尾他只说了自己的感觉。至于凶手是不是加米涅夫,至于加米涅夫是不是也被下药了,对不起,我什么也没说,什么也不知道!
捷尔任斯基当然不满意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好不容易才意外获得了突破口,他自然要穷追猛打,于是季诺维也夫就惨了,被铁面人威逼利诱的手段折磨得痛不欲生。不过这货也还有点儿骨气,始终是不松口,只承认自己可能是被下药了,其他的一概不知。
从季诺维也夫这里打不开突破口,捷尔任斯基自然只能去找加米涅夫的麻烦,你想想,石头同志本来就是一头雾水,以为是被列宁和捷尔任斯基合伙坑了,一看到那莫须有的证据还不发飙?差点直接跟捷尔任斯基真人pk了。
因为缺乏更明确更直接的证据,哪怕是捷尔任斯基认定了加米涅夫就是主谋,也无法结案。而且随着七大会议的深入,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的问题也不再是焦点了,如今的焦点都在列宁那里,在这次大会上,列宁不仅再一次重申自己的革命路线,并且提出了一个相当激进的党组织改革方案。
在这份方案里,列宁细化了党的组织结构以及职能,将原来那种中央委员会胡子眉毛一把抓的局面彻底摒弃,代之以各部门分工协作,中央委员会只做政治决策。
这份改革方案在党内引起的轰动,不亚于上一次的刺杀事件,不光是党代表,彼得格勒的所有党支部,甚至其他党派,比如托洛茨基的区联派都参与了讨论。不过这种讨论气氛总体上是和谐的,没有了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这两根搅屎棍,列宁的改革方案比预期的阻力还要小。除了极个别的死硬派,大部分党员以及党员代表都认为导师大人的改革方案是有利于党的发展的,大部分人对于这场改革持有谨慎的乐观态度。
所以在新一届中央委员会选举结束之后,列宁的改革方案顺利的被通过,而布什尔维克的七大也以列宁的胜利而落下了帷幕。在这次大会中,选举出了新的中央委员会,其中列宁、捷尔任斯基、斯维尔德洛夫、斯 大林、米柳亭、诺根、斯米尔加、费多罗夫以及布勃诺夫被选举为中央委员,而泰奥多罗维奇、格列博夫—阿维诺夫、普拉夫丁、柯伦泰、索科里尼科夫被选举为候补中央委员。
至于还在蹲小黑屋的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这一回真的是什么都没有捞到,甚至还差一点儿被列宁开出了党籍。不过就算他们保留了党籍,日子也不好过,至少在他们没有洗清嫌疑之前,很难在党内发出什么声音了。
当然,在中央委员会的胜利只是一方面,更关键的是,列宁所欣赏的斯维尔德洛夫毫无意外的成为了第一任中央书记处书记和中央组织部部长。到此为止,对于列宁来说,七大确实是一次胜利圆满的大会,在中央委员会中彻底的清除了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的痕迹,大部分当选的中央委员都是中派或者中左派的,铁杆的右派几乎都不存在,这对于他后一段工作的开展有着十分积极的意义。
不过最让列宁高兴的还不是这些,因为这些在加、季锒铛入狱之后就已经注定了,最让列宁高兴的是,在七大闭幕的当晚,已经昏迷了近半个月的李晓峰突然恢复了意识!
对于列宁来说,这一届胜利的大会唯一的污点就是李晓峰的不幸遇难,原本他以为这个年轻人是再也醒不过来,最好的结局也就是植物人。但谁能想到老天爷最后还给了他一个惊喜,导师大人简直高兴坏了!
列宁紧紧握住某仙人被纱布缠裹的双手深情的说道:“安德烈同志,你醒过来了就好!同志们可是担心坏了!现在我总算可以睡个好觉了!”
“感谢党和同志们对我的关心!”李晓峰假模假式的说道,“我个人的安危不算什么,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当时的场面还是比较感人的,除了装腔作势的某仙人之外,导师大人和陪同导师大人一块来看望某仙人的新一届中央委员会的全体成员,是动了真情的。其中尤以捷尔任斯基的情绪最为激动,在导师大人表示完问候之后,他迫不及待的就开口了:
“安德烈同志,我知道你刚刚苏醒,身体还比较虚弱,但是关于列宁同志遇刺的案件,你是重大知情人,你能不能说一说当时的具体情况,你是怎么知晓有刺客意欲对列宁同志不轨的?”
列宁原本还是比较高兴的,但是捷尔任斯基问完话,他的脸也跨了下来,他是很不满意铁面人突然发问的。尼玛,铁面人你还有没有人性,安德烈才刚刚苏醒,你就问东问西。是不是还打算将安德烈抓回你的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去过过堂啊!
当时列宁就发话了:“费利克斯同志,你太过于着急了,安德烈同志刚刚苏醒,身体还十分的虚弱,这个时候他最需要的就是休息!关于刺杀案的事情经过,等安德烈同志的身体恢复了,再问不迟!”
捷尔任斯基可不这么认为,你老人家不是中纪委的书记,没有受到加、季党羽的压力,当然不急,可是我是真心等不了了,好不容易安德烈醒了,赶紧的乘热打铁,否则又出现什么变数那才叫一个糟糕呢!
所以他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倒不是我心急,主要是安德烈同志已经是本案唯一的线索了,不管是从追缉凶手的角度出发,还是为了保障安德烈同志的人生安全,最好是立刻记录下安德烈同志的所见所闻!”
列宁想了想,也认可了捷尔任斯基的理由,李晓峰确实是本案唯一有价值的活口了,幕后元凶不是没有杀人灭口的可能,从保护李晓峰的角度出发,越早说出有用的线索也就越安全。
“那好吧!”列宁点点头,“但是安德烈同志的身体状况你也看到了,尽量的快一些,不要让他过渡的劳累……还有,让特科多派一些人手,一定要保护好安德烈同志的人身安全!”(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67 大幕拉开
前面说了,李晓峰是不太想这么快就面对捷尔任斯基的,本来这厮还指望着列宁能给他挡一挡,不过现在看来导师大人也有压力啊!
为什么这么说呢?如果列宁没有压力,一句话就能给捷尔任斯基打发了,可刚才李晓峰也看出来了,导师大人确实是在维护他,但是在捷尔任斯基澄明厉害关系之后,导师大人选择了退让。这说明压力恐怕是不小的!
其实也可以理解,导师大人虽然在七大上大获全胜凯旋而归,但是反对派哪里是这么容易就被消灭的,加、季二人的死党之所以在七大上表现得很沉寂,那主要是加、季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让他们有力无处使,而导师大人又非常的强势,不得已之下,他们只能暂时退避三舍。
但是暂时的退让不代表反对派们投降了,正相反,他们中间的死硬分子开始转入地下活动,明面上虽然没有什么动作,但背地里传播小道消息,散布一些别有用心的谣言,对于他们来说完全没有压力。
而这些小道消息和谣言的指向全部都是刺杀事件,要么说这次刺杀就是列宁自编自导自演,要么就说列宁是借题发挥排除异己,总而言之,难听的话很多,也很出格。
虽说这种程度的谣言伤不到列宁一根毛,广大人民群众中的绝大部分还是有分辨能力的,但是保不齐其中一小部分阴谋论爱好者,或者脑筋特别简单的,就容易被迷惑。
眼下李晓峰醒了,作为事件的主要当事人,他在这次刺杀事件中扮演的角色非常重要。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他,如果列宁太过于维护某仙人,那恐怕会让围观众生出别样的念头——知道的,明白这是导师大人爱护同志,不知道的,恐怕就会琢磨,您老人家这该不是想封口吧?或者某人身上也不干净,您老是怕拔出了萝卜带出了泥?
好不容易才统一了全党的思想,正准备大干一场的列宁,可经不起这样的反复。所以为了表示自己的光明正大,他只能让李晓峰接受捷尔任斯基的询问。
不过接受归接受,列宁可不会傻乎乎的任由捷尔任斯基和其他别有用心的人折腾李晓峰,所以他刚才的那句话意思很明确——首先,表示自己身正不怕影斜;其次是警告捷尔任斯基,安德烈是我的人,更是大病初愈,你要是敢胡来,别怪我不客气;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就是在提醒某人,别怕捷尔任斯基,你是重病号,享有天然的特权,凡是不能说或者不方便回答的问题,统统推脱到自己的身体上,不行你就继续装死,他们不敢拿你怎么样!
列宁是用心良苦的,他已经考虑到了某人可能在这次刺杀事件中扮演的角色很不一般,甚至不排除某人使用了一些不易曝光的手段。他担心某人会在捷尔任斯基受伤吃亏,才特意这么说的。
导师大人的苦心李晓峰自然有所体会,所以立刻的,他觉得自己腰杆直了,腿也有劲了,对着床头端坐的捷尔任斯基比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您问吧,费利克斯同志!”
应该说捷尔任斯基身上的压力比列宁要大得多,自从他当选了中央委员,开始主持纪委工作的那一刻起,关于这起刺杀案绝大部分压力都落在了他的肩头。如果处理不好这个事儿,不光是他个人会受到党内同志的质疑,甚至刚刚成立的纪委也会受到牵连。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不得不迫切质询李晓峰,要知道在这次事件当中,铁面人属于同情某人的那一派,不是被逼急了,他怎么会急吼吼的在李晓峰醒来的第一时间就找上门?
“好的!”捷尔任斯基不动声色的摊开了笔记本,“请先从你的个人经历说起,同志们都很好奇,你到底是从哪里获知了有组织要刺杀列宁同志的……”
幸亏李晓峰这些天装死的时候早就想好了对策,他装模作样的沉吟了片刻,才很流利的说道:“其实这还要从托洛茨基同志遭受刺杀的事件说起!”
“为什么?”捷尔任斯基皱起了眉头问道。
“当晚,我将当天辩论会的录音交给俄罗斯之声广播电台之后,就接到了秘密线人的通知,说在前天下午,也就是托洛茨基同志遇刺的当天下午,在彼得格勒红 灯区的一间公寓里发生了枪战,当时有一不明身份的男子死亡……”
捷尔任斯基有些奇怪,彼得格勒如今天天都有枪战天天都有死人,有什么好奇怪的?他打断道:“这些跟托洛茨基同志遇刺有什么关系?”
“您听我说!”李晓峰装得很痛苦的咧了咧嘴,继续说道:“我当时也不在意,问题是线人告诉我,发生枪战的那间公寓正是当天刺杀托洛茨基的那名刺客租赁的!”
捷尔任斯基一听就愣住了,彼得格勒的警察可是发动了全城大搜捕,为的就是找出刺客的身份,可惜折腾了两三天,一点作用都没有。而某人只是随便找了个线人,轻轻松松的就找到了线索,这也太传奇了一点儿吧?
所以他立刻问道:“安德烈同志,您的线人是谁?方便透露他的姓名吗?”
一听这个问题,李晓峰是心中暗喜,他早就想着怎么帮雅科夫兄妹把身份洗白,说真的,那很棘手,毕竟这两兄妹从事的都不是什么正经的高档职业,想让他们光明正大的混入布尔什维克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哪怕是直接找导师大人,都不好使。
如今是瞌睡来了铁面人就送枕头,李晓峰当然要光明正大的把雅科夫带出来。当然,在这之前该做的戏还得做足。所以病床上的某人表现出一丝犹豫,缓缓的说道:“费利克斯同志,我必须要对您说明,这位线人的身份很特殊也很敏感,我可以告诉您,但是你必须保守住这个秘密!”
捷尔任斯基的脸色也变得严峻起来了,某人的郑重其事让他非常的重视,他站起身来缓缓的走到了门口,对站岗的两个警卫吩咐道:“你们退远一点儿,我和安德烈同志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谈,请你们代为阻止试图靠近的人群!”
说完这番话,捷尔任斯基目视着两个警卫退到足够安全的距离,然后走回到床前小声的问道:“现在你可以相信我了吧?”
李晓峰异常严肃的回答:“我一直都信任您,费利克斯同志,但是这件事太重要了!我必须要谨慎!”
捷尔任斯基点点头,表示理解,“这个线人到底是谁?”
这时候就轮到李晓峰煽情了,他先是点出了雅科夫他爹的名字,又说出了这一家人所遭遇的迫害,更是点出了这对兄妹为了报仇,不惜深入虎穴卧底潜伏的经历。
说清楚这些背景资料,他才小声的说道:“在特科成立之后,我和雅科夫取得了联系,从那时候起,他就为我提供黑色百人团以及反动保皇势力的活动情况。托洛茨基同志遭遇刺杀之后,我就找到了他,请他代为搜集情报……”
捷尔任斯基缓缓的点了点头,倒不是他已经完全相信了某人的说辞,而是认为事情如果是这样的,逻辑上倒是能说通,至于雅科夫的身份以及李晓峰所说的一切,他都会去重新证实的,不过现在他更关心的是某人后面的遭遇。
“得知了刺客的真实身份之后,我就上心了!”李晓峰深情并茂的讲着虚构的故事,“在雅科夫的帮助下,我找到了从枪击现场逃跑的另一个人的踪迹,立刻就单独跟踪了他,当时他藏匿在华沙旅馆里……”
听到这,捷尔任斯基精神一震,立刻问道:“你一直在监视那个人?有没有看到他和什么人联系?”
李晓峰当然知道捷尔任斯基真正想问的是——他有没有看到加米涅夫和刺客联系,换做以往,李晓峰肯定要给加米涅夫栽赃的,但是现在,他必须要小心,就算要栽赃也得栽赃得很有技巧。
“我没有关注他跟什么人联系,不过在当晚,他确实离开过房间一次,时间不是很长,乘着这个机会我溜进了他的房里,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资料,然后我就发现了……”
捷尔任斯基又一次打断了他的话头,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报纸,递给了他,问道:“是不是这份资料?”
“没错!”李晓峰十分肯定的点点头,假惺惺的问道:“费利克斯同志,你抓住了这个刺客?”
捷尔任斯基苦笑一声:“没有,当时他自杀了,不过我们发现了他衣兜里的钥匙,然后才找到了华沙旅馆……嗯,你继续说,你找到了这份资料之后又做了什么?”
“当时我大吃一惊,立刻就意识到道列宁同志非常危险!所以我当机立断就退出了刺客的房间,准备向列宁同志预警!”说到这,李晓峰唏嘘的叹了口气,“谁知道我刚出去就迎面撞上了回来的刺客,这个人相当的厉害,我当时就被他制服了……”
说到这,李晓峰脸上露出了惭愧的表情:“当时,他并没有杀我,而是用我的摩托车将我拉到了郊外,交给他的几个同伙拷问。我整整被他们折磨了一宿。在第二天早上,乘着他们防备松懈的时候,我挣脱了绳索,用车上的电台赶紧向列宁同志预警,然后就被他们发现了,只记得当时我仿佛是中弹了,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到医院了。”
捷尔任斯基仔细的记录着李晓峰说的每一个字,时不时提出几个问题,但是在李晓峰的精心掩饰下,他找不出什么破绽,尤其是严刑拷打这一段,能很好的和某仙人身上的刀伤、烫伤、鞭伤相印证,而且前后的逻辑十分清楚,也解释了某人为什么会出飘在涅瓦河里,大体上他相信了某人的证词。
“安德烈同志,你的陈述我全部记录下来了,你看一看是不是有什么遗漏!”
李晓峰倒是不担心铁面人搞鬼,直接道:“不用了,我还信不过您?”
“这是程序!”捷尔任斯基执意将笔记本塞入了李晓峰手里,等某人浏览完表示认可之后,才说道:“如果没有遗漏,请你签个字!”
李晓峰很无语的抬了抬自己被包成粽子的双手,那意思是说,铁面人你也太那个啥了,公事公办也得讲个限度,你这不是欺负我这个残疾人吗?
“那算了吧!”
收起了口供,捷尔任斯基准备直接闪人,不闪人也不行啊,某人给出的供述对他意义不是很大,既不能明确的指证加米涅夫,又没有什么明确的线索,顶多也就是知道刺客还有几个同伙。不过这些在那份目标文件被曝光的时候,全天下都知道了。可以说折腾了半天,某人醒没醒都一样,让他白高兴了一场。
捷尔任斯基怏怏的走了,李晓峰却是暗自松了口气,想要在铁面人面前编谎话,难度和压力不是一般的大,好在已经算是基本过关了,至于铁面人头疼没有新的证据,他才懒得关心,反正又不是他办案。
某仙人如今更关心的是,他什么时候才能痊愈,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工作岗位。说真的,这厮现在就想离开医院,这鬼地方实在太闷了,可他如今是身不由己,不管怎么说他都是重伤初愈,如果马上就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回到工作中去,那么有心人肯定会怀疑的,再年轻身体再好,满身的枪眼和几处骨折总不能说好就好吧?伤筋动骨一百天,你丫十多天就能活蹦乱跳了,说出去谁信?
所以李晓峰只能继续在医院里苦守着,每一天都能闷出鸟来,不过闷也有闷的好处,首先不管是党内还是党外的各路神仙都一一的表示了亲切的问候,鲜花和水果收了一大堆,这还是某仙人有生以来第一次收这么多礼,虽然不值什么钱,但是意义重大啊!
更关键的是,某人在这段郁闷的时间里,有大把的时间修炼,一个多月的时间竟然又提高了一级,在出院的那一天,某人已经是堂堂的八级修真,而他盼望已久的聚宝盆快递功能也开通了,如今的他是再也不用为运输问题而担忧了,快递功能的开通,预示着他将能更加快速的从战略储备仓库里偷粮食了。
当然,八级修真的好处固然是不少,可看了看九级修真的福利——聚宝盆按揭功能。这厮的口水是哗哗的,按揭功能好啊!以往那些贵重的大件,李晓峰一个也买不起,有了按揭功能之后,他也可以鸟枪换炮,不过唯一让人窝心的就是聚宝盆还是一如既往的黑,按揭的利率是堪比高利贷了。
不过,这些都是美好的前景,李晓峰想升九级,恐怕需要不少功夫,实际上,这一回若不是他装死在医院里挺尸,有大把的时间用来修炼,以他以往的修炼速度,恐怕也没这么快升级。
六月中旬,当李晓峰在医院里躺了将近一个月之后,终于被白衣天使们放行了,这一个月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尤其是在革命形势日新月异的彼得格勒,一个月足够发生很多很多的事儿。
比如在后来的国际儿童节这一天,美国终于姗姗来迟的对德宣战,受到这一消息的当时,俄国的护国主义者们是弹冠相庆,简直比水深火热之中英法两国政府还要高兴。
在布尔什维克党内,这样的人也不是没有,牛鬼蛇神们又一次跳了出来,开始大加鞭挞列宁的革命路线,那架势几乎就是要翻天。这一回列宁可没有手软,强硬的开除了一部分出头鸟的党籍,狠狠的刹住了这股风头。
后来导师大人在回忆这件事的时候,特意提到了当时还躺在病院里修养的某人,如果不是某人用录音事件狠狠的摆了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一道,恐怕不管是七大,还是美国参战的风波都不会那么轻松渡过。甚至提出在保卫革命路线的战役中,某人是居功至伟的。
美国参战只是六月份发生的第一件大事,还有一件事儿在当时影响也很轰动,列宁的布尔什维克和托洛茨基的区联派,在几次会晤之后,并没有就相关问题达成一致。
这让很多社会民主工党时期的老党员很是失望,原本他们还以为这将是布尔什维克和孟什维克重新统一的契机,可谁想到,这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罢了。
这确实是一个美好的愿望,实际上会晤的双方,根本就没有谈过什么让布尔什维克和孟什维克重新统一的问题,一直在这一问题上跟列宁唱反调的托洛茨基破天荒的放弃了这一提议,转而认为“现在只有那些完全和社会爱国主义决裂的人,才能在新国际的旗帜下团结起来。”
而列宁则在某种程度上肯定了托洛茨基的不断革命论,说:“布尔什维克派已经承认俄国革命的社会主 义性质,革命的结果是建立无产阶 级专政,而非工农民主专 政。俄国革命将作为先驱,引发西欧的社会主 义革命。”
很多不明底细的人根本就想不到,布尔什维克和区联派对外宣布合并破产,更多的只是烟雾弹。就是为了迷惑已经盯上了他们的临时政府,为即将到来的武装斗争做掩护……(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68 无题
繁忙的六月里,李晓峰不情不愿的只能充当看客,他的身体倒是没有什么大问题了,除了骨折的左臂打着石膏之外,能跑能跳是吃嘛嘛香身体倍棒。不过虽然是吃得饱睡得香,但是李晓峰在心理上却是相当的郁闷。
首当其冲的就是被心急如焚的安妮公主骂了一顿,在某人“出事”的日子里,公主殿下可是茶不思饭不想,整整瘦了一圈。等某仙人出院之后傻逼兮兮解释自己那是在演戏之后,腰上的软肉被都公主殿下给掐紫了。
其实受点皮肉之苦也就算了,李晓峰为了装死都给自己整成了残疾人,这点小伤又算得了什么?正经的还是某人在医院里蹲守了一个月,当了一个月的和尚吃了一个月的素,下半身的小仙人是憋得相当难受。
可安妮公主嫌他没心没肺,根本就不让某人近身,一连好几天都没给过好脸子,任由某仙人好说歹说磨破了嘴皮,冷战的铁幕是牢牢的将某仙人挡在外面。让憋急了的某人只能又一次的找五姑娘解决问题了。
这还不是最糟心的,安妮公主也就是耍耍小性子,时间长了也就会软化,真正让某人感到焦虑的是前途问题。刺杀事件和意外的负伤确实为他挣得了无数的政治资本和政治声望,但是必须指出,这些东西是资本也是负担。
比如,在某仙人负伤的时间里是无法理事的,他手下那一大票职务,比如什么特科的副科长和青年团的组织部长可都是肥缺,难免被人惦记。
政治就是这么残酷,你是英雄又怎么样?你为党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又怎么样?大家都想往上爬,你既然占着茅坑不拉屎,就别怪其他人玩命的钻营。
对此,李晓峰是很无奈的,他倒是可以立刻重新投入到革命工作中去,但问题是这太惊悚,而且导师大人也不可能同意。当然,这不是导师大人准备兔死狗喷鸟尽弓藏,实在是这个事情不能这么干,太惹人怀疑了,为了大局,也只能往某人做出让步了。
在李晓峰出院的当天,列宁就派来了斯维尔德洛夫给他做思想工作:“安德烈同志,这次的事情影响实在是太大了,而眼下的革命形势也太复杂了。在这个敏感的时刻,不管是为了你个人的声誉,还是为了维护党内的气氛,先不要急着工作,先回家里平心静气地养一阵吧!”
这话也就是斯维尔德洛夫能说,换其他人来肯定会让李晓峰生出不好的想法,实际上李晓峰还没表示什么,他身边的安妮公主倒是首先表示布满了:“这叫什么话,如果不是你,你们那个领袖上一次能那么顺利过关?这么大的事情,不说全国都轰动了,你们党内是彻底沸腾了吧?如此奇功一件不说超格提拔你,让你回去完成本职工作有什么不可以?”
问题是我就不可能回去工作啊,李晓峰非常清楚这一点,他的功劳确实不小,但问题是里面的根结他根本不能往外说。也就是安妮公主是他的女人,才敢把事情的原委说说清楚。
“列宁同志其实说得没错,我平心静气待一阵儿才好,”李晓峰接受了这个建议,他李某人是爱出风头,但是这次的风头太大了,他只有选择不争不抢,或者还能收获点什么。
“但是特科和青年团都是你一手打造的啊!”
安妮公主是真的急了,女人都这样,对李晓峰瞒着他“胡作非为”的事实,她确实生气,但那只是气某人把她蒙在鼓里,让她白白的担惊受怕。而现在的事情就涉及到了自己男人的利益,在这种大是大非面前,女人一向都是胳膊肘往内拐的,别说自己的男人占着理,就没无理也能搅三分的,女人啊,就是这一点最可爱。
“政治上的这点事儿,你不懂啊,”李晓峰只能苦笑了,要不说什么官场的潜规则,那真的不是要搞特殊化,很多事情的性质,只有深入其中,才能品味得出其中味道,李晓峰现在对各种味道,真的比较熟悉了。
于是他很坦然地表示,“特科和青年团是我一手打造的不假,但那不意味着这两个机构永远都属于我,尤其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不顾大局的话,说不定失去的会更多!”
李晓峰真的很有大局感,而他的大局感也很符合列宁的利益,对于这样的好同志,列宁当然要有所表示。于是,在他出院后的第二天,他的寓所从门可罗雀顿时变成了车水马龙。
短短一天的时间里,又有不少重量级的人物过来探望,什么捷尔任斯基、什么米柳亭,什么索克里尼科夫,中央委员全部到齐,甚至列宁同志带着克鲁普斯卡娅亲自登门看望了某人,对某人的高风亮节表示了由衷的赞叹,并又一次号召全党同志向某人学习。
列宁亲自登门,说意义非同凡响吧,确实有一点儿,无非强调某仙人这个优秀的干部是他看好的,也给他老人家争光了,又警告一下党内那些蠢蠢欲动的有心人的意思。当然,更多的却是安抚某仙人,让某人放心修养,不用为今后的工作发愁。
事到如今,李晓峰也认命了,反正回到工作中是完全不可能了,咱也别给导师大人添麻烦,我识趣总可以吧?某仙人觉着,工作不让参合,那咱们也不能闲着,反正左右也是无事,我忙自己公司那一块的事儿总可以吧?
一想到自己也没正经的关心过产业的事儿,李晓峰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的几家公司基本都是让外人在打理,北方工业是他老哥和埃里克森在管,安布雷拉完全是亨利的家族在打理,诺基亚则是他老爹和维多利亚帮着照顾。
那么我是不是应该管一管公司的事情?有了这种想法之后,某仙人的心思也活泛起来了,如今美国已经参战了,也算是俄国的盟友了,而今后公司的相当多业务可是离不开美国市场,一战结束之后,世界经济萧条的时代,在老欧洲的地盘可是不好混,早一点去探探路也是好的。
当然,李晓峰也不仅仅是想去美国探路,更重要的是,他打算乘着《布列斯特条约》还没有签订,俄国和美国的关系还在蜜月期的时候,去美国搞定一批工业机床。等一战结束之后,俄国可是被完全孤立了,这一孤立可就是十年,这十年间可是什么也别想买到了。而对于工业基础薄弱的俄国来说,这十年是浪费不起的。
不成想他才表完态说想出国考察,就接到了列宁的电话,导师大人说你必须卧床静养,就算好了也得养着——你难道不知道现在的革命形势,在日新月异的革命形势之下,流亡国外的革命者都想方设法的往回跑,你怎么地就生在福中不知福,反而要往外国跑?
虽然去国外考察不是不可以,但是绝不能在这个时间点去!那是什么样的影响?你知不知道,你的伤情被千万同志所关注,这个时候你往国外跑,容易引起一些不必要的猜测,最后导师大人表示:“你必须安安静静地休养……这是我给你下达的政治任务!”
也是啊,李晓峰无奈地叹口气,他现在算是摆到大太阳下面,接受全国革命同志的关注了,这些关注大部分是善意的,但总有人是唯恐天下不乱。
比如,加米涅夫就一直在唧唧歪歪的说闲话,说什么李晓峰就炸伤,就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甚至还一再要求捷尔任斯基彻查某人。
所幸的是铁面人经过详细的调查取证,完全肯定了某仙人证词的真实性,所以对于加米涅夫的“无理取闹”,他是相当的不满的,一句话就给石头顶了回去:
“安德烈同志的受伤,没有任何虚假成分!不管是医院里的医生还是发现他的特科同志,都可以证明,当时安德烈同志确实是身负重伤生命垂危。甚至可以这么说,如果不是特科同志的及时救援,安德烈同志是必死无疑的……我问你,一个试图用炸伤的手段蒙蔽党的人,怎么可能真的将自己弄死?这个世界上会有如此愚蠢的阴谋家?”
加米涅夫可没想到捷尔任斯基会如此的维护某人,被一顿抢白弄得哑口无言,他正准备偃旗息鼓以后再战,可捷尔任斯基却不答应。
铁面几乎是指着石头同志的鼻子训斥道:“而恰恰相反,列夫.波利舍维奇同志,据我所知真正在上次事件中有问题,也没有把问题交代清楚的是你吧?虽然现有的证据无法指证你,但是无疑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你的嫌疑比任何人都大!而且我也可以负责任的通知你,我们中纪 委对此案相当的关注,不会因为一时没有线索就放弃侦查!”
加米涅夫的脸色变得非常不好看,上次革命审查所遭遇的“羞辱”他毕生难忘,如果说在上次的事件中,他最恨的是列宁和某仙人,其次就是捷尔任斯基所领导的中央纪 律检查委员会了。反正这笔账他是牢牢的记了下来,不过是时机未到,他没办法报复而已。
上一次的惨败之后,虽然因为美国的突然宣战,给他换回了一定的损失,也是借着这个由头,经过一批死党的暗中发力,才将他从隔离审查状态中解救出来。
如今的加米涅夫虽然恢复了人生自由,但是在党内能发出的声音是大不如从前,别说是跟列宁叫板,就是跟捷尔任斯基和斯维尔德洛夫打对台也是不可能滴。所以哪怕是石头同志心里恨得牙痒痒,他也不会当众表现出来,那么搞是找死,现在还是装孙子韬光养晦等待时机吧!
没有了唧唧歪歪的石头同志,小道消息和流言蜚语就少了一大半,间接的也让李晓峰那颗浮躁的心稳定了不少,至少是再也没有明着说什么要尽快的回到工作中去的话了。
当然,主要是列宁同志也比较够意思,在某人赋闲的这段时间里,没有取消掉某人青年团组织部长和特科副科长的职务,反而还给某人加了个头衔,从特科副科长变成了特科的常务副科长,别小看常务这两个字,加了这两个字和没有这两个字意义完全不同!
因为特科现在有三个副科长,谢尔盖.瓦西尼耶维奇负责特科警卫的选拔、训练和日常执勤工作;雅科夫管理情报搜集和汇总工作;至于某人这个常务副科长,实际上是主管这两个副科长,处理特科的一切工作。谁让捷尔任斯基已经高身为纪 委书记,工作实在太多,只是在特科挂个名而已。当然,在某仙人重新回到工作岗位上之前,捷尔任斯基就不仅仅是挂名那么简单,他是要负责具体工作的。
这其中需要特意交代的就是雅科夫这个副科长,他能得到这个位置多亏了某仙人暗中使劲,上一次跟捷尔任斯基交代问题的时候,他就特意点出了雅科夫。将曾经的黑帮老大雅科夫同学描绘成了人在曹营心在汉的无名英雄,竭力在铁面人面前推荐了他。
等捷尔任斯基找雅科夫了解情况之后,也觉得此人不错,不管是工作能力,还是党性修养都很突出。当时铁面人是考校了雅科夫的理论知识的,结果出来之后,铁面人是相当惊讶的,他怎么也想不通一个黑 老大竟然会如此的熟悉共产主义的经典。
不用说,这就是李晓峰在暗中搞的鬼,在他的监督下,雅科夫兄妹有一段时间日子过得很惨,跟后世和谐国大学生在期末考试前一个月的废寝忘食有异曲同工之妙。反正那真是头悬梁锥刺股,日子过得比便秘还痛苦。
不过痛苦还是很有价值的,在党内获得了捷尔任斯基的认可,能让铁面人心甘情愿的做入党介绍人,这可是非常不容易的,尤其是在雅科夫还有不太光彩的名声的时候。
当然,因为雅科夫的工作性质是比较特殊的,为了保证他的人身安全,他是秘密入党。除了作为入党介绍人的捷尔任斯基和李晓峰,在党内也只有中 央委员会知道他的身份,而且雅科夫更是只同李晓峰和捷尔任斯基单线联系,应该说保密等级不是一般的高。
甚至,连带着雅科夫所领导的特科情报部门也享受到了极高的保密等级,特科以外根本就没人知道有这么个组织。而就算是特科内部也只是听说过这个机构,却从来没见过这个机构的工作人员。
解决了雅科夫的身份问题,算是李晓峰在这段郁闷时光里唯一的亮点了。除此之外,他生活中唯一的乐趣,就是关注导师大人的一言一行,将导师大人的政治活动跟历史一一对照,默默的估算着七月份的那场风暴到底会在什么时候到来。
进入六月以来,彼得格勒的革命形势让人眼花缭乱。工厂、大街上时时刻刻开着无穷无尽的群众会议,讨论一切事件。而列宁和他的布尔什维克正在坚决而且颇有成效地争取作坊,工厂,军队与农民。
他们努力的做着群众工作,告诉他们——“革命的历史,首先是群众主宰自己命运的历史……社会等级的地窖、坟**的低贱阶层,自下而上地努力冲入以往上流社会的大人物们决定民族命运的禁地,发出自己的呐喊,努力的争取自由!”
对此,“有教养的”阶 级破口大骂暴民动乱,外加三倍的无耻污蔑,以便发泄心头怒火。“自由主义的”民主骑士则赌咒发誓群众是被少数煽动家拐骗了,所以才犯了名为革命的罪。
在工厂里,工厂主们与工人们自我组织的工厂委员会围绕关于工人权益的问题展开斗争。生产的社会性质与生产工具的私有制之间的矛盾被革命暴露并激发,而且早晚要解决的——用资产阶 级的话说,不是解决他们,便是解决我们。
而在军队里,兵士们读过了资产阶 级报纸关于布尔什维克是德国间谍的污蔑之后,就开始痛骂布尔什维克。但是当他们开始讨论战争与和平问题的时候,立刻就变成立场,摇身一变化作刚刚才被他们所唾弃的对象,他们一致要求立刻停止战争,立刻没收地主的土地平均分配。渐渐的,凡是能比别人更勇敢地表示出自己诉求的那一类士兵,总被上面的官大爷骂做布尔什维克,以致这些士兵终于相信自己就是布尔什维克了。
在这样的氛围下,6月16日(俄历)全俄工兵代表苏维埃第一次代表大会召开。第二天,孟什维克的策列铁里在大会的演说中信誓旦旦的讲道:“在俄国,在目前,没有一个政党会说:把政权交给我们。”
这时,列宁从坐位上喊道:“有的!”
后来列宁上台发言时解释道:“邮电部长公民(策列铁里)说,俄国没有一个政党,会表示它准备夺取政权。我的回答则是——有的!没有一个政党能拒绝夺取政权,我们的党不拒绝这样干:她时时刻刻,在准备夺取全部政权(鼓掌与笑声)。你们爱怎么笑就怎么笑吧,但假使部长公民向我们提出这个问题……那他就要有准备会得到这个答案!”
在这个时候,在工兵代表苏维埃中占多数的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右派完全没有想到,列宁确实不是在开玩笑!(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69 密会
马林斯基剧院是俄罗斯文化的象征。建于1783年,此前叶卡捷林娜二世曾授意将首批俄罗斯喜剧、歌剧和国外作曲家最优秀的作品搬上舞台。剧院坐落于圣彼得堡卡罗塞尔广场的大剧院对面一处马戏演出的旧址。
由建筑师卡沃斯基设计的剧院于1860年正式开始启用,因当时执政的沙皇亚历山大二世之妻玛利亚而得名。后来一段时间,它被称为国立学术剧院,再后来,随着斯 大林的死党基洛夫被刺杀,这间剧院遂改为为基洛夫剧院,等苏联完蛋之后,才重新恢复它原来的皇家头衔。
在每一年的六月最后十天,俄罗斯白夜音乐节(white nights festival)将在彼得格勒拉开帷幕,而马林斯基剧院在这场音乐盛会中是当之无愧的核心,哪怕革命的大潮势不可挡,但是在马林斯基剧院里,所有的人都只能跟着首席指挥爱德华尔德.涅普拉夫尼克的指挥棒转。
1869年出生于捷克的指挥家爱德华尔德.涅普拉夫尼克在马林斯基剧院担任了47年首席指挥,直至去世。这一期间,他指挥了在马林斯基剧院举行的几乎每一场首演,并使之一跃成为世界最重要的歌剧院。
当时,在白夜音乐节上欣赏爱德华尔德.涅普拉夫尼克、夏里亚宾、芭芙洛娃和尼金斯基的表演是俄国上流社会最奢侈的享受之一。
不过,对于李晓峰来说,不管是马林斯基剧院辉煌历史,还是爱德华尔德.涅普拉夫尼克的指挥,或者是夏里亚宾的演唱,他都没有兴趣——虽然现在,他受邀前往这家著名的剧院欣赏演出。
作为一个流行音乐、好莱坞电影以及计算机游戏培养起来的现代人,李晓峰除了闲极无聊的时候听听交响乐,对什么戏剧、芭蕾、歌剧,以及其他形式的古典艺术,不管东方的,还是西方的,都没有一毛钱的兴趣。之所以他会前往马林斯基剧院,完全是因为雅科夫的邀请。
雅科夫为什么会邀请某仙人去看一场十分乏味的芭蕾舞演出呢?大概是他看上了马林斯基剧院的名气,作为一个不能曝光的地下工作者,在安全的场合同上级接头,是一件物非常严肃的事情。
想一想,一个类似马林斯基剧院这样的高档公共场所,毫无问是非常适合两个需要伪装得没有一点关系的人进行秘密会谈的:安全、隐秘、不容易引起注意。
李晓峰和雅科夫走进同一所剧院,欣赏同一场表演,并且十分凑巧地坐到一起。更妙的是,就算有人跟踪他们,而且这些跟踪者极其幸运的买到这场音乐会的门票,他们靠近两人的机会也是微乎其微,在音乐的影响下根本弄不清楚他们地谈话内容。更何况安妮公主在马林斯基剧院有一个高档包厢,在那里没有任何人能打扰他们。
不过就算如此,李晓峰也不喜欢这场会面,他姗姗来迟,在芭蕾舞剧开幕之后才慢悠悠的走进了包厢。
“你迟到了,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先生。”包厢里探出身子聚精会神欣赏着舞蹈的娜塔莉亚头也不回的说道。
李晓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皱眉问道:“怎么是你?不是你哥哥找我吗?”
娜塔莉亚依然没有回头,看得出小妞对舞台上的表演十分的有兴趣,对于某人的质问,她轻描淡写的回答道:“他出面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李晓峰怏怏的掏了掏耳朵,不耐烦的说道:“他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还有,娜塔莉亚小姐,就算他不方便,我们也没有必要在这里会面,对于这些无聊的舞蹈我没有任何兴趣,这里的音乐更是让人催眠!”
“我来这里不是为了与某人见面,而是为了欣赏白夜音乐节上尼金斯基的精彩表演。”娜塔莉亚一本正经的回答道,“至于其他的只不过是附带而已。”
李晓峰有些无语,他知道眼前的小妞可是一个铁杆的芭蕾舞迷,甚至她自己就在经营一家挂羊头卖狗肉的芭蕾舞剧团。如今,尼金斯基的表演可是一票难求,也只有打着会面的幌子,她才能堂而皇之的在安妮公主的高档包厢里欣赏尼金斯基的表演。
“那就赶紧说事儿。”李晓峰没好气的说道,“我对芭蕾舞没有任何兴趣,把要说的快点说完,我好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你可真是粗俗,毫无艺术细胞!”娜塔莉亚回敬到。
李晓峰耸耸肩:“随你怎么说!”
寒暄结束,两个人进入沉默状态,娜塔莉亚一点儿进入正题的意思都没有,某个可怜的粗胚眼睛盯着舞台上翩翩起舞的演员,耳朵听着乐团演奏地抒情音乐,只感到索然无味——虽然乐团指挥是那么地富有节奏感,乐团成员地演奏是那么地精致出色,芭蕾舞演员更是卯足了劲在舞台上蹦跶。
这一切李晓峰真心的欣赏不来,哪怕周围真正地观众都已沉迷其中,不少老头子已经开始摇头晃脑——于是几分钟以后。李晓峰决定结束这一切。
某仙人毫不犹豫的站起身,准备扭头就走,你丫爱咋地咋地,老子不受这个罪了!
聚精会神欣赏表演的娜塔莉亚叹了口气:“真是没有一点儿耐心,在如此精彩的演出中谈一些无聊的事情,真是暴殄天物!”
说到这,娜塔莉亚又叹了口气:“一共是三件事!”
李晓峰嘴角一咧,心说哥还治不了你了,他大马金刀的坐在沙发上牛气哄哄的问道:“哪三件事?”
“第一,六月六日(俄历时间,公历是六月十九日),你们布尔什维克的领袖列宁在克舍辛斯卡娅宫,召开了中央委员会的扩大会议,参加会议的除了你们的中央委员之外,还包括彼得格勒委员会和军事组织代表……”
李晓峰竖起了耳朵,自从在家休养之后,党内他是有被边缘化的现象,像这种中央委员会扩大会议的具体内容,他是没处打听的,只能靠雅科夫的情报网络获取消息,不过雅科夫也确实大能,这种秘密会议的内容他都能知道,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
“说具体内容!”李晓峰焦急的催促道。
娜塔莉亚却装作没听见,只是盯着舞台上的表演摇头晃脑,这下李晓峰急了,不得不让步道:“行了,有话快点说,大不了我送给你音乐节的全套门票,让你一次性看个够!”
“这还差不多!”娜塔莉亚微微一笑,她总算是扳回了一局,心道让你小子再嚣张,再嚣张姑奶奶也有法子治你!
“其中你们在军方势力的代表波德沃伊斯基作报告说,五天以前你们在军队中的支持者就很不耐烦了,他们希望你们的党中央能发动一次针对苏维埃中央委员会中妥协、投降份子的游行示威,给这些投降派施加更大的压力,迫使他们放弃原有立场。”
李晓峰嘬了嘬牙花子,这个消息倒是和历史比较符合,在六月三日(公历六月十六)开幕的全俄国工兵代表苏维埃(蛋疼的名词)第一次全国代表会议上,一共有有一千零九十名代表,有表决权的八百二十二人,其中布尔什维克占105席,孟什维克248席,社会革命党285。
当时在大会上,列宁强烈的批判了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的护国主义立场,并提交了一份对联合政府的不信任案,说第一届临时政府是纯粹的帝国主 义政府,第二届联合政府是以“社会主 义”部长参加的经过伪装的帝国主 义政府,列宁要求将政府的一切权利收归工农兵代表苏维埃。
刚才说了,在如今的苏维埃里布尔什维克只有可怜的105席,于是列宁的提案遭到了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一致否决。甚至大会还通过了孟什维克中间派唐恩的支持联合政府的决议。
列宁当然是不会就这么认输的,于是乎他又立刻发表了关于战争与和平问题的演讲,揭露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一面号召德奥同盟国人民不要给国王、资本家、地主和银行家充当侵略和压迫的工具,另一面又支持本国的资本家、地主和银行家进行帝国主 义战争的伪善嘴脸。
列宁在演说中慷慨激昂的宣布摆脱这场战争唯一的出路就是革命,推翻了本国的资产阶级政权,而其他的一切都是虚伪的谎言和自欺欺人的美好愿望而已。
可想而知,这样的发言当然不会被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右派接受,于是列宁的提案又一次惨遭否决。大会最后通过的战争问题决议,说关于前线进攻的问题(英法要求俄国加强对土耳其和德国的攻势,以缓解他们在前线的压力,临时政府同意了这一要求),仅仅应从纯战略观点加以解决,换而言之,就是说问题的核心不是赞成或者反对进攻,而是承认临时政府随时都可以有权发动进攻。
应该说列宁和他的布尔什维克在这次会议上是没占到一点便宜的,在最后选举产生的中央执行委员中,布尔什维克仅仅只有35个席位,而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分别为104席和99席,劣势是十分明显。
面对这种情况,列宁当然不会束手待毙,这才有了布尔什维克的中央委员会扩大会议,在扩大会议上,列宁完全同意了波德沃伊斯基的要求,决定在六月十日(公历六月二十三日)举行和平示威。
李晓峰的手指敲了敲沙发的扶手,他的记忆中,这场示威游行就是七月事件的导火索,直接影响了俄国政局的走向,需要特别关注。
“只有这些吗?”他问道。
娜塔莉亚歪着脑袋问道:“难道还不够?你还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以及联合政府的反应,别告诉我连你们都知道了这个消息,他们会被蒙在鼓里!”
娜塔莉亚笑笑道:“他们当然不会让你们如意的!”
李晓峰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娜塔莉亚,催促道:“有话一次性说完!别藏者掖着!”
“真的只有这么多了,你以为情报是那么好搞的?”娜塔莉亚摊了摊手苦笑道。
这下李晓峰有些生气了:“就这么点儿料,用得着这么偷偷摸摸的接头吗?直接在电台里告诉我不就完了!你难道不知道我现在的身份很敏感!”
“正是因为你的身份感敏,我哥哥才约你出来说!这就关系到我要告诉你的第二件事儿了!”娜塔莉亚信誓旦旦的说道。
李晓峰强压下心头的火气,问道:“什么事?”
娜塔莉亚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的说道:“第二件事,就是很荣幸的通知您,您已经被人盯上了!”
“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啊!”娜塔莉亚得意的笑道,“意思就是你被人监视了!”
李晓峰肃然站了起来,紧张的问道:“是谁?”
娜塔莉亚拉着他坐下来,没好气道:“你那么紧张干什么?他又进不来,我们说话是安全的!”
李晓峰甩开了娜塔莉亚的手,兴奋道:“我是问,这个人属于哪一股势力?是不是我们一直寻找的幕后黑手?”
娜塔莉亚摇了摇头,道:“恐怕不是,监视你的人一共有两拨,但看得出手法相当的拙劣,也就是你这个马大哈,换做别人早就发现了!”
李晓峰脸上有些发烧,他对自己的安全确实不太上心,谁让这个世界上能对他造成威胁的东西实在太少,他是高枕无忧,自然而然的,危机意识就很薄弱了。如今被娜塔莉亚抓住嘲笑了一番,他觉得很丢面子,当即就想冲出去找那些监视他的尾巴算账了。
“不要着急!听我把话说完!”娜塔莉亚又一次拖住了某人,“跟踪你的幕后主使,我们已经找到了,一波是你的老对头加米涅夫派来的,恐怕是来抓你的小辫子的;而另一波则是你们的领袖派来保护你的,哼哼,看不出来,他对你还是蛮重视的嘛!”
一听是这,李晓峰顿时觉得有些无趣,导师大人的好意他当然要理解,自然不可能以怨报德,至于加米涅夫派来的人,收拾他们某人没有一点儿心理负担。
娜塔莉亚却没有注意到某人的小心眼,自顾自的说道:“现在你明白了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接头吧?你的安全意识太差了,而且还很能惹事儿,为了我们双方的安全,还是小心一点儿为妙,以后我们就不要直接见面了,有事的话去我的芭蕾舞剧团,十号包厢!”
对于雅科夫兄妹的谨慎,李晓峰其实是不以为然的,以他的能力,只要注意一点儿,随便一个缩地成寸或者隐身术神马的,他还就不信有人能跟上。不过人家既然这么说了,而且情报工作多留一份小心也没害处,这份好意他也就接受了。
“第三件事呢?”李晓峰好整以暇的问道。
“第三件事儿,其实才是最重要的!”娜塔莉亚显得更加的严肃了,“据我们收到的消息,最早后天晚上,最迟五天以后,又有一批粮食要被运出战略储备仓库……”
一听这话,李晓峰立刻精神一振,在修养的这一个月里,他手里可没闲着,又连续干了两票大的,抢来的粮食赚了一个盆满钵满,如今听说送财童子又要来了,你说他怎么会不高兴!
这厮十分猴急的问道:“消息确切吗?”
“十分确定!”娜塔莉亚郑重的点了点头。
李晓峰已经开始摩拳擦掌了:“有多少粮食?”
娜塔莉亚缓缓的说道:“数量十分惊人,不少于三千吨!”
欧耶!李晓峰兴奋的想跳起来高歌一曲了,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聚宝盆的快递功能才开通,这回有多少粮食他都能吃得下,不就是一点儿运费吗?哥不差那一点儿仙力!
看着某人兴奋得快找不到北了,娜塔莉亚冷冷的就发话了:“你难道就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
李晓峰莫名其妙的问道:“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娜塔莉亚无语的摇了摇头,提醒道:“别忘了,十天前我们才刚刚得手一次,整整弄走了一千五百吨粮食,按道理说连续被我们坏了好事,躲在幕后的那股势力多少也会提高警觉,也会展开行动……但是这十天以来,整个彼得格勒没有一点儿异常,你不觉得对方的反应太平静了吗?而且就算再平静,他们也不会傻到继续按照老办法运粮食吧?”
李晓峰心中一动,刚才他光顾着高兴了,完全没往这上面想,经过娜塔莉亚的提醒,他顿时就反应过来了,这确实很不对劲,就是个傻子也知道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可偏偏的对方表现得比傻子还不如,以对方的智商、手段和关系网,断不至于如此脑残。
事出反常即为妖,李晓峰立刻就想到了一种可能:“你是说,这是他们设计好的陷阱?”(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70 门难进
娜塔莉亚轻轻的点头说道:“我和哥哥都认为这极有可能是个陷阱!”
李晓峰摸着下巴沉思片刻,忽然问道:“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
这个问题让娜塔莉亚有些为难,既然明知道是陷阱,作为一个正常人来说,趋利避害规避风险就是很正常的选择了。但是不管是雅科夫还是她自己,都觉得这是一次机会,未尝不可以将计就计,说不定一下子就能找到突破口。
问题是,娜塔莉亚的这点小心思是不方便明说的,尤其是不方便对某仙人明说,毕竟真正上场抢劫军列的是某人,他们兄妹顶多也就是在外围围观。她一个围观众怂恿当事人去铤而走险,这怎么说也不是太厚道。
李晓峰到没有这一层顾虑,对他来说,就算是陷阱又如何?作为一个仙人,他的优势太大了,就算是陷阱也能给它趟平了,这就叫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谁让咱们底气就是这么足呢!
某仙人满不在乎的做了决定:“好了,按原计划行动,我们来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争取直接找到对方的狐狸尾巴!”
娜塔莉亚倒是想再劝一劝,可惜某仙人根本就不听她的,拍拍屁股直接闪人了,等她追出包厢的时候,某人连影子都没了。
一个缩地成寸回到自己的公寓,李晓峰郑重其事的坐在从来没有用过的书桌前,洋洋洒洒的开始写信。信是写给列宁的,倒不是某人闲得无聊给导师大人汇报思想工作,而是某人对即将到来的和平示威游行有很多话要说。
娜塔莉亚给他的三个消息里面,李晓峰最重视的就是这场游行,如果蝴蝶效应不严重的话,这场游行一开始就被联合政府,还有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把持的苏维埃中央委员会视为严重的挑衅。
不出意外的话,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把持的苏维埃会在游行开始的前一天,也就是是六月九日晚(俄历),进行了紧急磋商。他们排除了布尔什维克苏维埃中央执行委员,秘密召开了彼得格勒苏维埃执行委员会,专门成立了一个反游行示威的“特别委员会”,并通过了一项决议:“在接下来三天之内禁止在彼得格勒街头一切游行和示威,对这个决议的违反和破坏就是对革命的打击,谁号召破坏这一决议,谁就是革命的敌人!”
紧接在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之后,联合政府也重拳出击,大肆宣扬布尔什维克在搞阴谋,并宣布:“鉴于流传于全市的各种流言蜚语,政府号召居民完全保持镇静,凡是有暴力和过激言行的企图必将遭受最严厉的惩罚!”
在李晓峰的记忆当中,因为联合政府以及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突然发难,列宁和布尔什维克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留给他们取消游行示威的时间非常之少,仓促之下,列宁做了无数的工作,才安抚住情绪异常激动的彼得格勒工人和士兵。
如果李晓峰能有针对性给导师大人提前预警,让导师大人做好充分的准备,做好应对方案,应该能避免被动,赢得更大的主动。
这个事儿,可不是开玩笑的,李晓峰记得面对敌人的突然袭击,列宁是非常被动的,消耗了不少资源才安抚住群众。而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乘着列宁安抚群众的当口,又非常无耻的打了一次黑枪!
在列宁刚刚安抚住群众的时候,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把持的“特别委员会”猛然就忘记了自己先头发出的严重警告,忽然宣布将在六月十八日组织一场爱国家信政府的大游行,这一手只准官府点灯不许百姓放火的把戏着实无耻之极,而且六月十八日是个什么日子?
按照联合政府先前的计划,将在这一天在前线发动全面反攻!可想而知,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在这个时间发动游行,居心到底是什么,那是显而易见的!
李晓峰认为自己有责任也有义务提醒导师大人,必须要提防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的阴谋诡计,必须要提前做好布置,如果在六月十八日这一天,走上街头游行的群众打出的是“打到战争!”、“打到十个资本家部长!”、“一切权利归苏维埃!”的旗号,那么这就等于是给了孟什维克、社会革命党和联合政府当头一耳光,绝对能极大的提高布尔什维克的声望的。
如果导师大人真的接受了李晓峰的意见,这里面是大有可图的,不光是党将收获彼得格勒群众的一致拥戴,某仙人也将大大的露一把脸,至少能极大的改变他在导师大人心目中的地位!
洋洋洒洒,一份万言书被某仙人一挥而就,说真的,这封信可是耗费了某人不少脑细胞,文笔什么的先不说,仅仅各种细致的推测就能够发人省醒。以某人对导师大人的了解,导师大人看了绝对会引起重视的!
写完这份旷世佳作,李晓峰叫来了刚刚伤愈归队的通信员瓦西里,小伙子休养了一个多月,听闻某仙人身负重伤的消息之后,再也顾不得修养,风急火急就赶来为某人服务了,不得不说这个态度是非常好的,好到某仙人都决定要提拔他一把了。
“你立刻去将这封信交给列宁同志,然后顺路去找中央书记处的斯维尔德洛夫同志,将这封推荐信交给他……”李晓峰顿了顿,看了看傻乎乎的瓦西里,又提醒道:“这封推荐信是我和加育劳夫同志专门为你写的,看了信之后,斯维尔德洛夫同志应该会测试你一下,只要你正常表现,入党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瓦西里扭扭捏捏的说道:“安德烈同志,我入不入党都无所谓,只要能在你身边工作,我就很满意了!”
“别说傻话了!”李晓峰故意板起面孔,严肃的说道:“作为一个青年人,你要有上进心!好好的表现,不要在斯维尔德洛夫同志面前给我丢人!”
说完,李晓峰不由分说的就将纠结的瓦西里赶了出去,这小子什么都好,老实可靠,就是没什么上进心。虽说这样的人参合到政治中去恐怕不太妙,但架不住李晓峰就是喜欢老实人,这样的人独当一面不行,但是留在身边让人安心。
而他作为一个未来的苏联领导人,身边的贴心人不是党员,也确实不是个事儿,容易然人歪嘴。而且今后向党组织靠拢也是大势所趋,早一点入党总比晚一点儿强,所以李晓峰才逼着瓦西里先入党再说。
当然,现在入党可是卡得很严,自打青年团成立之后,大部分进步青年都得首先向团组织靠拢,只有其中特别优秀的那一部分才能入党,剩下的将接受组织的培养教育,经过一到三年的考验才能入党。
以瓦西里的素质,特别优秀肯定是算不上,但是有某仙人在,接受团组织的考验也就是走过场,既然是走过场那还不如早一点儿走,直接找斯维尔德洛夫解决问题不就得了?不过李晓峰却不觉得这很难,以他在列宁心目中的地位,以及上一次的功劳,斯维尔德洛夫没道理不给他一个面子。
将瓦西里赶出去之后,李晓峰就心安理得的蒙头大睡了,小半天之后,他就被电话铃声吵醒了,电话那一头的人是加育劳夫,听声音老加似乎有些怒气。
“找我有什么事儿,老加?”李晓峰笑眯眯的问道,“怎么像是有火气啊?上次你要的收音机我不是给你了吗?你还想多要那可没有了啊!”
上次加育劳夫住院的时候,李晓峰送了台收音机给他,就当是让他和瓦西里在医院里解闷了。出院之后,加育劳夫的几个好朋友羡慕得不得了,也都想搞一台回家显摆,加育劳夫本来是不想搞这个特殊化的,可是经不住来的都是老朋友老兄弟,没办法之下,他才腆着脸找李晓峰走了一次后门。
“不是那个事儿!”加育劳夫气呼呼的说道,“是瓦西里入党的事儿!”
“嗯?”李晓峰听得是一愣神,“瓦西里入党的事儿怎么了?我不是已经给他写了推荐信,让他去找斯维尔德洛夫同志了吗?”
“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加育劳夫沉吟一下,放低声音嘀咕一句,“瓦西里没有找到斯维尔德洛夫同志!”
没找到?李晓峰又是一愣,这叫什么话,斯维尔德洛夫虽然很忙,但也不至于找不到吧,作为组织部长和中央书记处的老大,他老人家的行踪不算神秘吧?就算一时出去开会,总要回办公室的,多等一会儿不就得了?
“别提了!”电话那头的加育劳夫又叹了口气,“问题是接待的人根本就不让瓦西里进去!”
“不让他进去?这是为什么?”李晓峰糊涂了,“瓦西里没有说是我让他去的?”
“说了!”加育劳夫的声音显得愈发的无奈了,“但是人家说了,这是党中央机关办公地点,不接待普通来客,不管是谁都不能搞特殊化!瓦西里没办法只能来找我,谁知道现在是连我都进不去了……”
只能说加育劳夫是吃了李晓峰的亏,如果他不是跟着李晓峰去搞俄罗斯之声报,休养了一个多月,错过了一段大好时光,以在工人中的威望和资历,混一个彼得格勒工人代表苏维埃中央执行委员是轻而易举的,如今倒好,竟然被彻底的边缘化了,你说这叫什么事儿?
一听加育劳夫的话,李晓峰顿时就火了,当即吼道:“这算什么屁话!党是为群众服务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不可攀了!”
加育劳夫在电话那头也沉默了,说实话刚听见这个事儿的时候,他也很气愤,作为一个普通工人,一个老布尔什维克,最恨的就是官僚主义。而现在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所钟爱的党出现这种不好的苗头,却没有任何办法,这种心情不是一般的难受。
加育劳夫是难过,可李晓峰就是不折不扣的暴怒了,官僚主义神马的说句不好听的,压根就是无法避免的,哪一国那一党都有这种现象,不过是严重的程度不一罢了。但是,让他不可接受的是,搞官僚主义都搞到老子头上来了,老子不过是休养了一个月,你们就不把老子当一回儿事儿,这就是完全无法忍受了!
当即,李晓峰将电话一摔,风风火火的就冲出了公寓,这一刻他真心是顾不上什么导师大人的禁足令了。
莫瑞根开着摩托车,风驰电掣的就将李晓峰送到了布尔什维克中央委员会的驻地。在大门外面,隔着老远他就看见了瓦西里和加育劳夫的身影,这对难兄难弟垂头丧气的在门口溜达着,显得是那么的沮丧。
“你们两跟我走!”李晓峰直接从车斗里跳了出来,冲两人一招手说道,“我看谁敢拦你们!”
可是刚到大门口,李晓峰就被特科的警卫拦住了。
“对不起,这里是布尔什维克中央委员会的办公地点,不接待外来访客!有事的话,请先预约!”
“外来访客?”李晓峰狠狠瞪了一眼警卫,冷冷的反问道:“你觉得我是外人?”
那警卫仔细的看了看李晓峰被绷带包裹了半边的脸,好半天才说道:“安德烈同志,是您?”
其实李晓峰脸上的伤早就好了,如今包成木乃伊也就是为了避嫌,免得外人说他诈伤。
李晓峰没好气的说道:“没错,是我!我可以进去吧?”
特科的警卫怎么敢拦着自己的常务副科长,再说,上次刺杀事件中,某人可是大大的露了一把脸,让许多特科的战士对其敬佩不已。当即这个警卫敬了个礼,恭恭敬敬的说道:“安德烈同志,您当然可以进去!您的伤已经全好了吗?同志们都在等着您回来领导我们呢!”
本来李晓峰是很有火气的,可是一看人家的态度也不是那么糟糕,只能咽下了这口气,不过最后他还是问了一句:“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党员和群众来找党中央反应问题,竟然还要预约,这是什么规矩?不知道还以为咱们是资产阶 级的政党呢!”
警卫看了一眼李晓峰身后的瓦西里和加育劳夫,也叹了口气,解释道:“安德烈同志,我们也知道这么做有点儿过份,可是这是斯 大林同志吩咐的……他说党中央的工作已经十分繁忙了,如果还要一一接待基层同志和群众,那恐怕什么工作也无法展开了……”
这个说法成立吗?李晓峰能理解,但是不能完全接受,谁会没事找事麻烦党中央,来这里的肯定是有急事儿的,你们一一给挡在外面,态度还十分强硬,怎么让人舒服得了?最起码,你可以让人进去,偌大一个党中央弄几间房做接待室总可以吧?安排个把人端茶送水做好接待工作也不为难吧?
“算了!”李晓峰也懒得跟一个小兵较劲,“我会向列宁同志反映这个问题的,但我还是要强调一句,布尔什维克是无产阶 级政党,是为群众服务的,这么搞不好!”
说完,李晓峰带着瓦西里和加育劳夫就进门了,边走他还边抱怨:“我最烦这些玩意儿了,正经当领导的,比如列宁同志,比如捷尔任斯基同志,哪一个不是跟群众打成一片。现在倒好,某些人如今比领导架子还大!”
加育劳夫自然知道李晓峰说的某些人是谁,可他真不喜欢嚼舌头,所以也不答话,李晓峰见加育劳夫不说话,也没兴趣继续编排斯 大林的不是,只要埋头往楼内走,不成想中组部门口还坐着一个工作人员,伸手拦住了他们:“喂,找谁的?”
“找雅科夫.米哈伊诺维奇同志!”
李晓峰虽然一副伤残人士的打扮,可这做派着实不凡,而加育劳夫也有那么股工人领袖的气势,不过,这位看门的主儿皱皱眉头,还是发问了,“你们找雅科夫.米哈伊诺维奇同志有什么事儿?”
“谈一谈工作的事儿,”李晓峰大大咧咧的回答,他可没傻到说我是来帮人走后门入党的,“麻烦你给汇报一下,就说是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找他。”
这位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耐烦的说道:“雅科夫.米哈伊诺维奇同志正开会呢,要不你们等几个小时再来吧!”一边说,他一边就坐了回去,根本就没有继续搭理李晓峰的意思。
李晓峰的眉头皱了起来,外面是这个态度,里面也强不到哪去,难怪世人都说管官帽子的牛逼,就这位不过是个看门的,可做派跟宰相家里的门房也没多大区别了吧?
加育劳夫插了一句嘴,问道:“那会议什么时候结束呢?”
这位看门的长得瘦瘦小小的,干巴巴的,穿着一身佛伦奇式的军上衣,乍看之下就很奸猾,年纪也不大,不到二十岁的光景,听了加育劳夫的发问,身子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漫不经心地玩弄着手中的水杯,一副爱理不理的德行:“你问这么多干什么!让你们等,你们就等好了!”
李晓峰和加育劳夫交换一下眼神,心说这家伙的谱儿摆得挺大啊,可是,人家虽然有点不礼貌,可这点小事。让人怎么计较?
可这人却是没觉得自己做得有什么不妥,他觉着你们了不起就是基层党组织的几个小干部,这里可是中组部,见官大一级管的就是你们,我对你太客气,岂不是落了自家的威风?
他见李晓峰和加育劳夫不答话,还以为是怕了自己,当即又吼了一句:“你们三个走远一点儿,不要挡在门口妨碍我们办公!”(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71 亚戈达
一听这话儿,李晓峰火苗子是腾腾的往上蹿,心说你一个小小的办公室接待员,而且看你丫这个年纪也不像是什么老革命,有老资格,说句不好听的,你丫就是一干碎催的,敢跟我面前摆谱?
当时,李晓峰都有心用大耳帖子招呼这货了,不过,组织部毕竟是斯维尔德洛夫的地盘,打狗还看主人呢!我要是太强势,恐怕会跟斯维尔德洛夫伤感情,为了一个小虾米,不值得!大不了钝刀子割肉,以后慢慢收拾你!
于是乎李晓峰默默地忍住了火气,在办公室外面的走廊里找了张椅子就坐下了,一切等斯维尔德洛夫回来了再说。
李晓峰坐下了,加育劳夫和瓦西里当然不敢多说什么,也就跟着默默的坐下了。不过他们的不发作,到了门口那厮的眼里,就是不折不扣的没底气,没靠山了。当即就开始蹬鼻子上脸了!
“嘿嘿嘿!我说你们三个是怎么回事儿!”这位指手画脚的开始大发王八之气了,“这里是中 央组织部,不是公园,不欢迎你们这些闲杂人等,快点走,别妨碍我们办公!”
加育劳夫看一看李晓峰,发现他某人阴沉着一张脸,都能滴出水来了,心道以你那个火爆脾气,真爆发了,那才叫不可收拾。还是我出面吧!他赶紧的指了指椅子后面的墙头:“这里不是挂着接待处的牌子吗?我们坐在这怎么妨碍你们了?”
门口的那厮却是愈发的嚣张了,横了加育劳夫一眼:“接待处接待的是来公干的同志,不接待闲杂人等,你们把位置占了,真正有事的同志坐哪?你们赶紧给我走,别妨碍我们办公!”
这下连加育劳夫的真火也都出来了,怒道:“你怎么就知道我们没有公事?!而且我们就算没有公事,坐一会又怎么了!”
“怎么了!”门口这位显得是盛气凌人,“我告诉你们,这里我说了算,我就不让你们坐!怎么了!”
这话给加育劳夫气得直发抖,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来,而看门的这位根本就不在乎,只当是没看见,上来就要给加育劳夫拽一边去,谁想到他还没挨上加育劳夫的边,就被旁边的某仙人一脚踢了个跟斗,摔得那个叫华丽。
“你敢打人!”
地上这位完全惊呆了,自打中央 组织部成立那一天起,他就在这工作,见过的高级领导没有一百也有大几十,哪怕是中央委员这个级别的到了组织部,也是客客气气的,久而久之就养出了他的傲气,更何况他还和斯维尔德洛夫沾点亲,自然就是更加的目中无人了。平白无故的挨了一脚,他会服气?
可是让他完全没有想到的是,打了他的这位比他还火大,上来二话不说接着就是一耳光,抽得他满眼金星,一边打一边还说:“打你又怎么样!我不光打,我还踹!”
好嘛!被打的这位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当即就撒泼耍无耐了,满地打滚的嚎叫着:“来人啊!有人行凶啊!”
这一嗓门下去,动静可是不小,原先紧闭的中央 组织部办公室的大门嘎吱一声就开了,出来一个留着大背头西装革履的干部。
“怎么回事!”
地上打滚的这位,一看来人仿佛是遇上了救星,哭爹喊娘的就扑了过去:“叔……主任,你得为我做主啊!他们行凶打人!”
这位主任瞥了李晓峰一眼,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胆子这么大,敢跑到中央 组织部门口打人,尼玛,这也太嚣张了吧?而且被打的还是自己的亲侄子,虽然老子这个屁大的办公室主任算不得什么,但斯维尔德洛夫可是俺的亲表叔,俗话说了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就算这小子做的事情不太对,冲着斯维尔德洛夫的脸面,你们怎么也得照顾一二!
顿时这位主任顿时就发话了:“你们怎么能够打人呢?这里可是中央 组织部!立刻给伊利亚.格利戈里耶维奇同志道歉,否则我就要追究你们的责任了!”
李晓峰冷冷的看着这位办公室主任,说实话,他对此人的第一映像也不是很好,如果看门的伊利亚.格利戈里耶维奇只是个油滑势力的小人物,那么这位面色土黄,干瘦干瘦的,嘴唇上留着两撇可笑的小胡子,长得很像老鼠的办公室主任,就给人一种阴沉的感觉了。
反正李晓峰觉得这货不像是好人,所以他就不客气了:“你哪只眼看见我打人了?”
李晓峰打量老鼠脸主任的时候,这位也在打量着李晓峰,虽然某人用绷带吊着膀子,脸上更是裹得像木乃伊,但是从声音他就能判断出某人很年轻,而且相当的嚣张。这种嚣张可不是傻横傻横的那一种,而是很有底气很高人一头的那一种。当时这主任就开动脑筋想了,党内有这么一个年轻嚣张,可以无视斯维尔德洛夫的年轻人吗?
可惜的是,这位主任是最近才调到彼得格勒工作的,对于李晓峰的光辉业绩并不是很了解,所以脑子里过了半天,他也没想出来人是谁。
不过这人生性无比的谨慎小心,在摸不准对方的底细之前,他可不敢乱说话。于是他陪着笑脸点头问道:“同志,刚才的事情我不太了解,如果是伊利亚.格利戈里耶维奇有错,我会批评他的。不过在这之前,您能不能告诉我,您该怎么称呼?”
你他娘的就跟我扯淡吧!李晓峰对此人的话完全不以为然,刚才的事情你不了解?别以为老子刚才没听见这小瘪三叫你叔叔,没有你的纵容这个货敢如此嚣张?现在假模假式的想套老子的话,没那么容易!
“你别管我是谁!我就问你,你们中央 组织部的接待工作就是这么做的?你们就是这么对待党内的同志的?”
“你还蹬鼻子上脸了!”伊利亚.格利戈里耶维奇可没有他叔叔的沉稳,这小子就是愣头青,以为有斯维尔德洛夫撑腰,就可以无所畏惧,当即就叫嚣道:“叔叔,跟他们废什么话,直接叫警卫,好好收拾他们……”
“你给我闭嘴!”这位主人一嗓门就给这愣头青吼停了,“你这是什么态度,难怪人家说你态度有问题!你给我一边反省去!”
说完,这人赶走了伊利亚.格利戈里耶维奇,继续陪着笑脸问道:“同志,实在是对不起,这孩子就是这个臭脾气,等会我好好的收拾他!一定让他改正!”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开始一肚子都是火气的加育劳夫心里总算是舒坦了一点儿,觉得大概也就是那个小屁孩的个人脾气问题,还觉得这个办公室主任为人倒是不错,至少没有徇私枉法。
不过李晓峰可没有这么想,就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认出了眼前这个办公室主任是何许人也了,那干巴巴的身子,那贼眉鼠眼的面容,还有那很有特点的两撇小胡子,这不是后来在大清洗中大名鼎鼎的——亨利希.格利戈里耶维奇.亚戈达吗?
这位仁兄的为人那真是没得说,端的是卑鄙无耻的阴险小人,用当时苏联人的话说——有种公民权利只有苏联人才拥有,那就是每个公民享有不可剥夺的死后被平反昭雪的权利。但是其中有三个人例外,第一个就是这位亨利希.格利戈里耶维奇.亚戈达;第二位就是尼古拉.叶若夫;第三位就是臭名昭著的贝利亚。
这三位仁兄可是真正的俄国历史上遗臭万年了,大清洗时期的冤假错案大部分都是这哥三一手操办的,是克格勃继捷尔任斯基和缅因斯基(或作明仁斯基)之后的第三任、第四任和第五任接班人,而且这哥三的结局几乎是一模一样,在迫害了千百万无辜者之后,自己也成为了政治斗争的牺牲品,统统的被枪毙了账。
尤其是这位亚戈达,被枪毙之前留下的遗言很是发人深省——我一生戴着假面具,冒充布尔什维克,而我从来就不是。装相的不只我一个,几乎所有的人,首先是斯 大林。只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俄国舞台现在发生了什么事!掌握着一切权力的人都像在舞台上一样在做戏,他们戴着假面具,干着隐秘的勾当,装模作样忠于伟大的党,对领袖卑躬屈膝,而心里想的却是把那些领袖们拖到卢比扬卡(克格勃总部)的地下室,并把他们扔下去,到处都在演戏!为人民服务是演戏!这种恬不知耻的表演或者血淋淋的表演,在过去是拿老百姓寻开心!而今天这就是我们的生活。第一种人演‘人民崇高的父亲’,第二种人演告密者、叛卖者,第三种人演‘不幸的女人’,第四种人演‘刽子手’。所有这些荒唐的表演都以严肃的形式出现,就像表演俏皮的时事讽刺一样,真是莫名其妙……
应该说亚戈达的遗言道出了斯 大林时代苏联政坛的真面目,也算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不过如今的他,才刚刚登上政治舞台,一门心思想着如何钻营的他,还没有这种觉悟,他嘴里的话,十句有九句是假的,你要是信他的话,被卖了还到帮着数钱呢!
就比如刚才,亚戈达假模假式的德行可以骗过加育劳夫,但是想糊弄李晓峰就完全不可能了。亚戈达刚才的话完全就是避重就轻,企图将他侄子的责任糊弄过去,也就是这个货吃不准他这个仙人的身份,否则早就翻脸无情。
“我们是团中央 组织部的,来党中央 组织部办理一些公务!”李晓峰提前拦住了加育劳夫的话头,虚虚实实的报出了家门,就是想看看眼前这只老狐狸准备玩什么把戏!
“团中央 组织部?”亚戈达听得就是一惊,他不知道别人也就罢了,怎么可能不知道团中央 组织部?倒不是团中央 组织部有多牛,而是斯维尔德洛夫叮嘱过他,团中央 组织部派来的人,尤其是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派来的人必须要引起重视。这厮眼珠一转,笑吟吟地看着李晓峰,问道:“不知道这位同志怎么称呼?”
“哦,我是跟看来凑数的,真正有事的是他们!”李晓峰才不带鸟他,指了指加育劳夫和瓦西里,心说对上别的人也就算了,我非要看看你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这是什么说道?亚戈达的眼珠转一转,大概是猜到了李晓峰一行的来意,估计你们就是来走后门的,还是打着你们团中央 组织部老大的名头狐假虎威走后门,所以他微微一笑:“既然团中央 组织部的同志来公干,那应该有团中央 组织部开出的介绍信吧?”
“没有!”介绍信什么的李晓峰当然没有,他这个团中央 组织部长拢共也没上两天班就病休了,列宁不让他恢复工作,这个介绍信自然是没有,“不过我们有紧要的公事要找雅科夫.米哈伊诺维奇同志,听说他正在开会?”
斯维尔德洛夫同志确实是在开会,但是显然你们没跟他打过招呼,亚戈达心里明白的很,如果你们真是团中央 组织部的人,而且真是来办公事的,那肯定要先打招呼,可是现在看来,你们显然是来碰运气的。明白了这一点,我也就没必要太重视你们了!
这一点却是亚戈达是误会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李晓峰某人并不知道党中央的办公风气有了变化,某人认为以自己跟斯维尔德洛夫关系,这点小事根本就不需要打招呼,所以什么也没准备,直接就给瓦西里派过来了。可谁能想到阎王好过小鬼难缠,某仙人的不在意直接造成了事情偏离轨道,变得越来越复杂。
不过,亚戈达不知道不是?于是冷冷一笑,面有得色地发问了:“哦,有要紧的公事?是什么样的公事呢?”
李晓峰登时无语,他要办的事情虽然不属于特别出格的走后门,但也不方便明说的,而且他认为老子有什么事儿跟你丫有屁的关系,你以为你是谁?当时这厮沉着脸一哼:“不关你的事儿!”
“哦,是这样啊?雅科夫.米哈伊诺维奇正开会呢!”亚戈达眼珠子骨噜噜地转着,脸上的微笑也颇值得人玩味儿,“领导事情多得很。有什么事儿,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处理这种事情,他已经手熟得很了,心说你也就是仗着自己在团中央 组织部工作,摊上了个好领导,如今准备狐假虎威打着领导的名头干私活。哼哼,对于这种事儿,他见得多了,自然不会再把某仙人当一回事儿!
亚戈达不把李晓峰当一回事,李晓峰眼里还没他呢!
“这件事我需要跟雅科夫.米哈伊诺维奇同志面谈,不方便向你透露!”
“这样啊,雅科夫.米哈伊诺维奇同志参加的这个会议特别重要,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散会的。你们就等一等吧,等散会了,我去请示一下。如果领导有时间,才会见你们的。”
亚戈达冷冷的看着李晓峰,眼见对方竟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心中这份愤怒也是相当地难耐,心说你们等着,我帮你请示,我请示你奶奶个嘴,你们就慢慢地等吧!等死你个王八蛋!
更有意思的是,亚戈达甚至把这份愤怒,明明白白地写到脸上,这和他平日的谨慎小心可是相差万里,可不是倒霉催的。到得最后,他还很自以为是的提示一句:“雅科夫.米哈伊诺维奇同志是负责大事决断的,具体事宜,还得我们下面的这些人张罗。有什么事情你最好跟我说!也就是说你现在不说明有什么事儿,今后总要说明的!”
啧,你还没完了,还敢拐弯抹角的威胁哥了?反了你了!李晓峰听得真的恼火了,说不得狠狠地瞪他一眼。尼玛,你小子还敢跟我扯犊子,不是知道你个王八蛋是斯维尔德洛夫的表外甥,老子现在就跟你翻脸!弄不死你个********亚戈达见某人是这副表情,登时也恼了,你再大也不过就是团中央 组织部的小虾米,竟然还敢跟党中央 组织部炸刺?反了你了!不过他为人处事一向小心谨慎,没有搞清楚李晓峰跟脚之前,还是不敢把某人往死理整,不过,他脸上的那份恼怒也一览无遗!
只见亚戈达恨恨的一转身,横着眼瞪了李晓峰一眼,仿佛就是在说:“小子,你不要太嚣张了。而且你最好有真材实料,否则那就等着老子慢慢地收拾你吧!”
李晓峰见识过不少阴险小人,比如加米涅夫之流,可是真心没见过这么毫无节操却又油滑无比的鼠辈。你说说斯维尔德洛夫是多好的一个同志,怎么会有这种亲戚?还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
不过对于亚戈达的威胁,李晓峰毫不在意,搁在往常,以他的性子,真的就直接先干翻再说。不过,今天的情况比较特殊,而且陡然之间遇上了这种极品的傻缺,他心里的恶趣又升了起来,准备陪这厮好好的玩一把了——你丫就给我嚣张,咱们就等着瞧,看谁笑道最后!
当下里,李晓峰也不搭理亚戈达了,有一搭没一搭的跟瓦西里和加育劳夫聊天,只当是没看见某人。这下亚戈达就更生气了,本来他准备回办公室休息的,眼下他也不走了,就坐在伊利亚.格利戈里耶维奇刚才的位置上,冷冷的看着李晓峰,一双黄豆大的老鼠眼里不断闪烁着阴险的光芒……(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72 一波三折
亚戈达心里是一肚子的鬼主意,准备好好拿捏李晓峰一把,可是他就没想过自己这回真是撞铁板上了。大约过了一个多钟头,就在他自个都觉得昏昏欲睡的当口,一个三十四五岁,黑黑瘦瘦留着山羊胡子戴着小圆眼镜的男人夹着公文包走了过来。
原本一直在门口打盹的亚戈达一见此人,立刻就来了精神,忙不迭的就迎了上去,热情周到的接过来人的公文包,讨好道:“尼古拉.尼古拉耶维奇同志,散会了?”
黑瘦的眼睛男就是克列斯廷斯基,1883年出生的他因为在二月革命中突出的组织能力,深受列宁赏识,在七大闭幕之后,被委派道新组建的中央 组织部给斯维尔德洛夫打下手,担任三大局之一的干部调配局的局长。
干部调配局是干什么的自然不用多说,可以说在中组 部除了斯维尔德洛夫,他就能当大半个家。亚戈达哪怕是斯维尔德洛夫的亲戚,也不敢给克列斯廷斯基脸子看,正经的巴结还来不及呢!
克列斯廷斯基对亚戈达的印象算不上太好,也算不上太坏,谁让亚戈达这人天生带着两幅面孔,在上位者面前矜矜业业谨慎小心之极,而在下位者面前,他内心当中的黑暗面才会显现出来。不过作为克列斯廷斯基这个层次的大佬,接人待物自然不会被这点儿表面现象所蒙蔽,本能的他不太想跟亚戈达太近乎。
所以克列斯廷斯基面对亚戈达的热情有些冷淡:“是的!雅科夫同志回来了吗?”
亚戈达对克列斯廷斯基的冷淡却不以为意,至少表面上是完全不以为意的,不知道还以为这厮是个二皮脸呢!
“雅科夫同志还在参加会议,等他回来了,我会立刻通知您的!”
瞧瞧,这两副面孔是多么的明显,对于“屌丝”李晓峰,亚戈达就是一个冷冰冰的等字,而对于局长克列斯廷斯基那简直恨不得去***了。
“那到不至于!”克列斯廷斯基虽然不太亲近亚戈达,但也不想得罪此人,谁让这孙子是斯维尔德洛夫的表侄呢?一切都朝斯维尔德洛夫看,“办公室主任不是为我一个人服务的,这点儿小事,你让伊利亚.格利戈里耶维奇同志通知我就好了!”
说到这,克列斯廷斯基淡淡的扫了一眼办公室的门口,他只是下意识的想找伊利亚.格利戈里耶维奇而已,因为这种碎催的事儿都是他来做的,平常那小子也就是蹲在办公室门口发呆,今个儿怎么不见了?
应该说克列斯廷斯基只是下意识的看一眼,并没有往心里去,他这个干部调配局的局长真心没有这么闲,会去关心一个小科员的工作。但是今天这一瞟就出事儿,神不知鬼不觉的他又多了一句嘴:“伊利亚.格利戈里耶维奇同志呢?今天没来上班?”
克列斯廷斯基是无心一问,而旁边的亚戈达就是纯心使坏了,他正愁没借口报仇,当即就开始颠倒黑白了:“不是的!伊利亚.格利戈里耶维奇同志受伤了,我让他去医院了!”
克列斯廷斯基一听就愣住了,受伤了?这看大门做接待能受哪门子的伤?你是说他病了吧?克列斯廷斯基想当然的想到。
“哦?他病了?这个季节确实容易生病,让他好好休养,争取尽早的回到革命工作中来!”
也就是克列斯廷斯基觉得伊利亚跟亚戈达是亲戚,沾了斯维尔德洛夫的光,他才会这么说,换做别人他点点头也就过去。所以克列斯廷斯基是根本没把这个当成一回事儿,说完了就准备闪人,可是亚戈达却把他拦住了。
“尼古拉.尼古拉耶维奇同志,伊利亚同志不是生病了,而是被人打伤了!”
“被人打了?”克列斯廷斯基为之一愣,这个消息太奇葩了,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跑到中央 组织部打人?他想都没想就问道:“是谁干的?太猖獗了吧!”
亚戈达总算是等到了这句话,他有些兴奋又有些激动的一指坐在边上看戏的李晓峰,恨恨道:“就是他干的!”
这一句话出来,克列斯廷斯基那真是震惊了,刚才他走过来的时候,确实注意到了李晓峰,不过某人捆得跟粽子似的,他愣没认出来,只是心里奇怪,这人是谁啊?包成了木乃伊还跑中 组部来,这是来干嘛的?
不过他也不是太在意,正经的他刚开完会,心里全是事儿,哪有这个心思去八卦,只当是基层党组织的激进党员来中 组部反应工作了,反正这两个月,基层的党员情绪十分激动,跟敌人文攻武斗受点伤也正常。
直到听亚戈达说这位还行凶伤人了,克列斯廷斯基才真正吃惊了,打人的都伤成这样,那被打伊利亚岂不是更惨?他虽然真心不想管亚戈达叔侄的事儿,但是既然已经知道了,也就不能装作没看见了吧?
当即他就走到了李晓峰面前,严肃的说道:“同志,我们都是革命的同志,内部有分歧有意见是很正常的,但是上升到暴力的程度就实在太过了,列宁同志早就告诫过我们,首先要做到党内的团结,只有团结起来我们才更有力量!”
应该说克列斯廷斯基的话是比较不给力的,甚至可以说是糊糊话,针对性并不是很强,至少亚戈达是不满意这种程度的批评的。
顿时他又跳出来煽风点火了:“尼古拉.尼古拉耶维奇同志,您说的非常对,我刚才也批评他了,可是他根本就不当回事儿,反而还赖在咱们这不走,态度十分的恶劣!”
克列斯廷斯基皱了皱眉头,心里愈发的奇怪了,心道这三儿是什么人,打了人还不走,这是准备干吗?
正在这时候,加育劳夫站了起来,气呼呼的对克列斯廷斯基说道:“尼古拉同志,请您听我说,事情不是这样的!”
克列斯廷斯基正琢磨着事情是不是有什么猫腻,猛然一瞧加育劳夫,顿时就觉得眼熟,二月革命中,他干的就是工人组织工作,而加育劳夫又是维堡区的工人领袖,双方有过交集,虽然不是很熟,但确实是认识。
“你是维堡区的加育劳夫同志!”克列斯廷斯基立刻伸出了右手。
加育劳夫赶紧迎了上去,握住了克列斯廷斯基的手,激动道:“尼古拉同志,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您!”
这一突然的变化立刻就让亚戈达觉得不妙,怎么地,这个闷葫芦还有这层关系?说真的,他开始后悔了,一开始他的注意力就被李晓峰吸引过去了,完全就没把加育劳夫和瓦西里放在眼里,认为这就是两个不值一提的小人物,可谁想到绵软的小人物还有这层关系,这不是坑爹吗?
克列斯廷斯基回头瞪了亚戈达一眼,这眼神里包含的意味自然不用多说,不过亚戈达到不是特别害怕,毕竟他背后站着的是斯维尔德洛夫,大不了认错道歉,丢点人而已,算不得什么。
克列斯廷斯基热情的将加育劳夫请进了办公室,并没有直接追问刚才的事儿,反而是寒暄起来:“加育劳夫同志,我听说四月份你受伤了,现在恢复了没有?”
加育劳夫可不知道克列斯廷斯基的用心,傻傻的跟着对方的节奏回答:“谢谢组织的关心,我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准备重新投入到革命工作中来!”
克列斯廷斯基搞不清楚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也不太想得罪亚戈达,毕竟那货后面还有斯维尔德洛夫的影子,他这个局长总不能跟部长对着干吧?所以他干脆不提,直接冷处理,能拖一阵是一阵,这种烂事还是让斯维尔德洛夫自己去解决吧!
“那你来中 组部是解决工作问题的?”克列斯廷斯基问道。
也难怪克列斯廷斯基会这么问,从中 组部成立的那天起,有不少类似加育劳夫这种情况的老党员老革命就跑来要求安排工作,当时着实让他忙了一阵。如今瞧着加育劳夫来了,他想当然就往这个方向上想了。估计就是看门的伊利亚跟你起了冲突,然后你们就撕巴起来了,而你加育劳夫咽不下这口气,才蹲守在中 组部想讨个公道。
加育劳夫是来要官的吗?当然不是,有某仙人在,在团中央给加育劳夫安排个实权职务是轻而易举,而且加育劳夫本来声望就高,在病榻上就当选了彼得格勒工人代表苏维埃中央执行委员会委员,工作神马的根本就不劳克列斯廷斯基费心。
“不是的!”加育劳夫赶紧解释道,“组织上已经给我安排好了新的工作,今天来中 组部,主要是为了解决瓦西里同志的入党问题。”一边说他还一边望了一眼身后。
加育劳夫往后看这一眼,其实是想让某仙人赶紧上来做一下解释,把事情说清楚也就完了。可是他这一瞟在配合刚才的台词直接就让克列斯廷斯基误会了,以为包成粽子的某仙人就是加育劳夫口中的瓦西里。
这下克列斯廷斯基有些挠头了,如果是平时加育劳夫提出这个要求,他可以斟酌着办,最多也就是详细了解一下“瓦西里”的家庭背景,然后就开绿灯。毕竟加育劳夫是老牌工人领袖,他介绍人入党,必须要引起重视,特事特办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今天,“瓦西里”打了伊利亚,伊利亚又是斯维尔德洛夫的亲戚,这个事情就复杂了,他倒是不畏惧什么伊利亚和亚戈达,而是怕引起斯维尔德洛夫的误会。
想了想之后,克列斯廷斯基还是决定暂时拒绝:“加育劳夫同志,党中央对此是出台了新的政策,为了纯洁革命队伍,为了防止敌特混入我们当中,从五月份开始就加强了对入党积极分子的审查,25岁以下的进步青年最好先向团组织靠拢,经过团组织的教育和考察之后,由他们向我们推荐……所以我觉得瓦西里这个小同志,有志于为革命事业添砖加瓦是值得鼓励的,但最好先向团组织靠拢……”
应该说,克列斯廷斯基这番话虽然是推脱,但也未尝没有向加育劳夫指路的意思,潜台词是很清楚的——老加,以你跟安德烈同志的关系,先让瓦西里入团,然后再活动着入党才符合章程!而且有了安德烈同志的推荐书,我这里也好说话!
“是这样的!在四月份我就打算介绍瓦西里同志入党,”加育劳夫见李晓峰没有说话的意思,以为某人是不方便说话,只好自己出面,将某人写的推荐信递给了克列斯廷斯基,然后还解释道:“但是没想到四月份瓦西里和我一起负伤,所以入党的事情就耽搁了。我觉得,以瓦西里同志为革命作出的贡献,以及他天然的阶 级属性,完全可以直接入党……”
对于加育劳夫的话,克列斯廷斯基是不太以为然的,但是看完了推荐信,尤其是推荐信的署名。他是真心觉得幸亏自己的态度还不错,他可没想到这个“瓦西里”竟然跟李晓峰有关系,更没想到人家连推荐信都写来了。
你说你个亚戈达干的都是什么事儿,人家的来路你都没问清楚,就给人得罪了。虽然你表叔是斯维尔德洛夫,但是谁不知道李晓峰也是列宁同志的心腹爱将,虽然人家在病休,可谁敢轻视他的能量?
事到如今克列斯廷斯基自然也不会废话什么了,有这封推荐信,他就可以跟斯维尔德洛夫交代了,当即就说道:“有你做介绍人,再联系瓦西里同志的特殊情况,解决瓦西里同志的组织问题是符合党的政策的,请瓦西里同志立刻向我们提交书面申请,只要政审没有问题,瓦西里同志就是光荣的预备布尔什维克了!”
听见事情圆满解决,加育劳夫也兴奋了:“太好了,太感谢您了,尼古拉同志!”
克列斯廷斯基矜持的点点头,好心的提醒道:“加育劳夫同志,我必须要向你提出,党员就要遵守党的纪律,以后你还得多多提醒瓦西里同志,要控制好自己的脾气,凡事以理服人,真理越辩越明嘛!都是党内的同志,不要随便动手,影响不好!”
加育劳夫一听就知道克列斯廷斯基误会了,赶紧解释道:“尼古拉同志,请您听我说,瓦西里同志并没有动手!”
加育劳夫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口传来一个声音:“他是没有动手!他动脚踢我了!”
只见刚才被亚戈达指使走了的伊利亚不知什么时候又回来了,矗在门口的他估计是听到了加育劳夫的话,心里咽不下这口气,顿时就跳了出来。
这时候亚戈达也帮腔了:“没错,我可以证明,瓦西里确实踢了伊利亚!”
原来连亚戈达也误会了,以为“瓦西里”还不是党员,这下他真心是一点儿都不怕了,你丫一个白身有啥好得瑟的,还敢跟我冲牛逼?我呸!尤其是见到了克列斯廷斯基光明正大的偏向“瓦西里”,他就更是不服气了,所以才立刻转变态度帮自己的侄子打官司,看那架势就是准备将事情闹大了!
一看亚戈达的架势,克列斯廷斯基是真心的有些恼火了,你这是想干什么?以为人家没有入党就可以随便欺负了?
是的,克列斯廷斯基可是一点儿都不傻,立刻就猜到了亚戈达的居心。尤其是看了缠满绷带的“瓦西里”和屁事都没有的伊利亚之间的强烈反差之后,他认准了亚戈达就是纯心闹事了,尼玛,人家一个伤员,伤得还这么重,你说他打了你侄子,谁信啊?反过来说还有可能!
“亚戈达同志,你真的看到了瓦西里同志打人?”克列斯廷斯基以一种强烈的质疑的语气质问道。
亚戈达信誓旦旦的说道:“当然看见了,当时我就站在门口,一切都看得真真的!”
克列斯廷斯基转向了加育劳夫,问道:“是这样吗?加育劳夫同志,你是一个为革命做出了突出贡献的老布尔什维克,我一直都是十分信任你的,请你说说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我不会让任何人冤枉你的!”
亚戈达不可置信的看着克列斯廷斯基,他怎么也想不到老克偏向性是如此明确,几乎就是在说他信口雌黄冤枉好人了,你没吃错药吧?我表叔才是斯维尔德洛夫啊!你怎么轻重不分呢?
加育劳夫本来就有气,现在又有了克列斯廷斯基主持公道自然是什么也不怕了,一五一十就将伊利亚和亚戈达的所作所为说了个清楚。
克列斯廷斯基直接就震惊了,他知道亚戈达和伊利亚作风很有问题,但他没想到问题会这么大,尼玛,有你们这么办事的?你们就是这么接待党内的同志的?我艹你大爷的,你们这是要把中 组部往火坑里推啊!
“尼古拉同志,我必须要说明!瓦西里同志是这一位,他刚才不光没有动手,连话都没有多说。对于他的所有指控都是可耻的污蔑!”
本来就很震惊的克列斯廷斯基听完加育劳夫的话,头都晕了,看了看老实巴交的瓦西里,又看了看满面绷带的李晓峰,这个老实孩子是瓦西里,那么这个满脸绷带的又是谁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73 大义灭亲?
克列斯廷斯基心里那个叫无语,尼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到底是谁打人了?还有你,脸上缠绷带的同志,你丫到底是何方神圣?
不光是克列斯廷斯基,连亚戈达也郁闷了,心底里是将加育劳夫家的女性亲属问候了个遍,你丫可不可以再没谱一点儿?可不可以再误导我一次?你是纯心的吧?
是的,哪怕亚戈达仗着自己表叔的势力可以嚣张跋扈一点儿,但是对于这种有根底(认识克列斯廷斯基)行动还很张狂,完全不把中央 组织部当一回事儿的主,他也犯怵。毕竟斯维尔德洛夫对他的支持是有限的,谁让斯维尔德洛夫的原则性和大局观是很强的,不会为了一个远房亲戚随便拉仇恨。
所以此时,亚戈达开始担心,开始害怕了,他真心在心里乞求各路神佛,但愿这小子就是个银样枪头红漆马桶。问题是,这可能吗?
李晓峰能感觉到,在场的众人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说实话,这让某人很有成就感,他很喜欢这种扮猪吃虎的感觉。看了看,觉得围观群众的情绪酝酿得差不多了,他决定粉末登场了。
“安德烈同志,你怎么来了!”
就在某人准备撕掉伪装,让王八之气勃然发作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斯维尔德洛夫总算是散会了!不过一进门,他就小吃了一惊,据他所知,列宁还没有让某人回归吧?那么他怎么来了?
安德烈同志?
克列斯廷斯基心里咯噔一跳,这个绷带男就是那个人?顿时他就想破口大骂了,你个孙子,玩什么微服私访,这真tm是叫一个坑爹啊!
不过克列斯廷斯基心里也是暗叫侥幸,幸亏刚才他认出了加育劳夫,总体而言没有什么得罪某人的地方,想一想,自己应该是没拉住仇恨的。他瞥了一眼还懵懵懂懂什么也不明白的亚戈达叔侄,哼哼,仇恨都在你们那呢!
“你好,雅科夫同志!”
李晓峰虽说有些失望,现场的情况没有完全达到他的预期,惊悚的效果不够,小斯同志,你回来的真不是时候,坏了我的好事啊!不过这点儿愤懑他是没法说出来了,只能强装出热情,亲热的跟斯维尔德洛夫握手。
不过斯维尔德洛夫是什么人,组织协调工作的超级好手,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细致入微的把握人心。从他进门的那一刻开始,他就觉得办公室里的气氛不太和谐,火药味虽然不明显,但是有一点剑拔弩张的感觉。尤其是李晓峰强装出来的亲热,更是让他不对味——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可斯维尔德洛夫也不好开口问,有些事情知道了恐怕会非常纠结,还是不知道的好。所以他干脆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更加热情的欢迎李晓峰:“好久不见啊,安德烈同志,从现在看,你的身体是已经大好了,列宁同志如果知道了,恐怕是非常高兴的!”
斯维尔德洛夫的算盘是打得很好,可李晓峰是什么人,那是绝对不吃亏的主儿,你不问不代表我不能主动说,这厮夹枪带棒的说道:“谢谢组织对我的关心,我个人的身体倒是没有什么大问题了,是想努力的回到革命工作中来,一天不工作,就跟不上革命的形式了,和同志们的距离是越来越远了,再不努力的赶上,恐怕就要被忘记了!”
嘶!
斯维尔德洛夫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话锋很不对啊!你是在暗示什么吧?不过一时之间他也想不出是什么事儿让某人如此愤懑,谁招你了?
别人不知道,斯维尔德洛夫还不知道,列宁对某人是十分重视的,在某人病休之后,是敲打了不少蠢蠢欲动的有心人,甚至斯 大林为了避嫌,不是万不得已都不回团中央了。为了什么?还不是照顾某人的情绪。这是谁有这么大胆子,敢顶风作案?
这个时候,斯维尔德洛夫知道自己不问都不行了,毕竟除了组织部长之外,他还是中央书 记处的书记,做好协调工作是必须的。
“安德烈同志,你能够回来工作,列宁同志和我都是极大的欢迎的!”斯维尔德洛夫首先就摆明了态度,“你的回归对革命工作是极大的促进啊!不过您的伤完全好了吗?”
斯维尔德洛夫觉得,某人大概是听闻了什么小道消息,以为导师大人的态度松动了,这才急着跑来吹吹风,免得真的被边缘化了。说真的,这种心态他非常了解,也非常理解,换谁处于某仙人的位置也会觉得别扭,也会不放心。他觉着只要做好思想工作也就没问题了,所以才特意点出了导师大人,无非是在暗示某人——你不要着急,导师大人对你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不要被那些小道消息给离间了。
可斯维尔德洛夫根本就没想到,李晓峰根本就不是担心这个,这厮纯粹是觉得自己被怠慢了,要出一口气要讨一个说法,说到底,还是面子问题。
所以他淡淡的表示道:“感谢您和列宁同志对我的关心和信任,但是我真心觉得还是尽快的回到工作中来比较好,否则跟同志们生疏了,以后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展工作了!”
嗯?斯维尔德洛夫总算是品出一点味道了,某人一直强调的是和同志们的距离,他开始以为这是某人在暗示被导师大人疏远了,但现在看来这个同志们似乎是另有所指,那么这个敢疏远某人的同志到底是谁呢?或者说,今天某人到底是要对谁开炮呢?
斯维尔德洛夫首先可以肯定某人应该不是冲自己来的,一直以来他和某人的关系是比较融洽的,尤其是某人修养以后,他还特意去看望过某人几次,每一次某人的态度都非常的热情,好烟好酒好吃好喝的招待他,待他如兄长一般,到最后都搞不清楚是谁去慰问谁了,没道理说翻脸就翻脸。
如果不是列宁也不是自己,那么是谁会让某人如此的不忿呢?一时间,斯维尔德洛夫还就真搞不明白了,党内还有谁有这个胆子呢?
斯维尔德洛夫这边正想着,那边亚戈达可是吓得腿都哆嗦了,从斯维尔德洛夫进门的那一刻起,他的心跳就没下过一百六,尤其是见到斯维尔德洛夫和某人言谈甚欢,口称安德烈同志的时候,他都要吓尿了!
我的个祖宗呦!你可以更坑爹一点不,你丫这么大一领导,怎么还喜欢搞这一套?你老人家上来就自报家门,哪里还有这一出?那时候不等您发话,我直接就给伊利亚这孙子抽成猪头给您出气。不带这么阴人的啊!
亚戈达真心是快哭出来了,如果跪地求饶可以获得李晓峰的原谅,那他是说跪就跪,磕头抱大腿都没问题的!可是眼下看来人家根本就是要把他往死里整,这时候别说下跪了,趴地上舔鞋面都没用啊!
斯维尔德洛夫的眼睛可是相当的敏锐的,随便一扫就发现亚戈达和伊利亚两人的表情很不对劲,这两个货的腿抖得都像中风了,想都不用想,绝对是有问题的!
对于这两个亲戚,斯维尔德洛夫并不是十分在意,不然也不会留一个看大门,另一个挂个办公室主任的名头实际上干打杂的活了。也就是如今他新官上任,身边实在没有信得过的人,才给这两个货安排在身边,一开始他就担心这两个货会给自己捅娄子,而眼下看来,这种预感是应验了。
对此,斯维尔德洛夫真的是很无奈,你们两个蠢货,得罪谁不好,得罪李晓峰,知不知道人家是什么身份,连我都要给几分面子,你们倒好,第一次见面就给人家得罪死了。听听人家刚才说什么话,不用想就知道你们是狗眼看人低了。
明白了症结在哪里,斯维尔德洛夫也就不含糊了,李晓峰和亚戈达孰轻孰重他还分不清?
“亨利希.格利戈里耶维奇同志,你的腿怎么了?怎么抖得这么厉害?”
斯维尔德洛夫的第一句话,就直接让亚戈达的心直坠谷底,平时斯维尔德洛夫可不会对他用这么正式的称呼,一般就是直呼小名,毕竟斯维尔德洛夫是他的表叔。用正式的称呼可以说是一个相当明显的信号,那就是公事公办了。
亚戈达知道眼下的情况十分的不妙,没有斯维尔德洛夫照应他,他在党内就是个屁,他可不想被打回原形,最好是立刻展开自救,否则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这货赶紧的抢前两步,搭拉着脑袋说道:“雅科夫.米哈伊诺维奇同志,我必须向您承认错误,刚才在接待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的时候,我的态度十分不好,在这里我向安德烈同志表示诚挚的歉意,并恳请您依照党的纪律给我处分!”
应该说亚戈达这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用的是相当的巧妙,首先放低姿态承认错误,博取斯维尔德洛夫的同情;其次,对于他的错误是含糊其辞,用一个态度不好就糊弄了,根本就是避重就轻逃避责任。
对于一般的领导,他这么含糊其辞的承认错误恐怕就糊弄过去了,问题是不管是斯维尔德洛夫还是李晓峰,真心都不是一般人,亚戈达的这点儿小聪明用在他们身上纯属于找死。
不管是李晓峰也好还是斯维尔德洛夫也罢,首先就对亚戈达的低姿态嗤之以鼻,尼玛,犯错误之前你怎么没有这么好的态度,转变得这么快恐怕是另有玄机吧?就冲你这种耍小聪明的态度就不能随便放过你,否则怎么让你长记心?
当然,这个原因还不是最主要的,这个世界上不打勤的不打懒的只打不长眼的,你小子不长眼也就罢了,承认错误的时候还包藏祸心,这就让人无法忍受了!
包藏什么祸心?别看刚才亚戈达承认错误十分积极,但是在有意无意淡化自己错误,同时还在误导斯维尔德洛夫。从他那番认错宣言的潜台词中不难听出一种意思——表叔诶,我是真心不知道那个货就是大名鼎鼎的安德烈同志,我就是接待他的时候随便了一点儿,现在我都主动承认错误了,如果他不依不饶的话,你得为我主持公道,总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吧?
想一想,如果斯维尔德洛夫接受了这样的潜台词,后果会是怎样的,弄不会就真会跟李晓峰搞出真矛盾了,那个时候他还有心思处罚亚戈达吗?说不定就真是胳膊肘外内拐了!
可惜,亚戈达实在是太自不量力了,跟斯维尔德洛夫这种搞组织人事工作的火眼金睛面前卖萌博取同情,简直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他的这点小伎俩唯一的作用就是彻底的激怒斯维尔德洛夫。
斯维尔德洛夫都懒得搭理他,直接转头就问克列斯廷斯基:“尼古拉.尼古拉耶维奇同志,你回来的比我早,应该比我更全面的了解事情的始末。请你告诉我,亨利希.格利戈里耶维奇同志只有这么一点儿错误吗?我对他的言辞是一个字也不相信,安德烈同志的为人我是十分清楚的,断不至于为了一点儿小事上纲上线。请你如实的告诉我事情的真相!”
亚戈达的脸霎时间就全白了,他可没想到斯维尔德洛夫直接就胳膊肘往外拐了,尤其是一个字也不相信的评价,更是阐明了斯维尔德洛夫的态度,他的这位表叔恐怕是动真怒了。只要克列斯廷斯基把真相说出来,那等待着他的就是一场不折不扣的杯具。
“雅科夫.米哈伊诺维奇同志,请您听我解释!”
亚戈达试图做最后的挽救,但他越是着急斯维尔德洛夫就越是觉得他有问题,你丫如果没做亏心事,至于这么紧张?恐怕你小子先头的所作所为不仅仅是态度不好吧!
“你给我闭嘴,现在我不想听你说话!”斯维尔德洛夫毫不犹豫的就下了封口令,“尼古拉同志,请您说明真相吧!”
说实话,对于无意间被卷进来的克列斯廷斯基来说,这个事儿比较让他蛋疼,说到底亚戈达也是你斯维尔德洛夫的亲戚,如今你是表现出公事公办的态度,可谁知道你们亲戚间说不定哪天又和好如初了。老话说了,疏不间亲,我把真相说了也就等于得罪死了亚戈达,那他还不得恨死我?以后没准就得打我的小报告,那我岂不是很冤枉。
这还只是其一,最最让克列斯廷斯基蛋疼的是,尼玛,斯维尔德洛夫我得罪不起,那边的安德烈我一样也得罪不起,这个事儿我要是不实话实说,那是肯定会得罪那个小子的。你们都是列宁身边的亲近人,神仙打架不要祸害我们凡人好不好!
可以说留给克列斯廷斯基的选择非常的少,实话实说以后可能会倒霉,但是不实话实说现在就得倒霉,你说这是怎样的杯具啊!
“是这样的!”克列斯廷斯基实在是没办法了,一跺脚一咬牙豁出去了,“其实我也没有目睹事情的经过,我所知道的都是加育劳夫同志转述的,加育劳夫同志是维堡区的工人领袖,党和群众都很信任他,他刚才对我说……”
不愧是混政坛的老狐狸,克列斯廷斯基这一手是相当的高明,首先他表明了自己并不是目击证人,对事情并不是特别知情,撇清了自己的责任,但是在此同时又拐弯抹角的表示加育劳夫的节操相当有保证,等于是肯定了事件的主要责任人就是亚戈达。可以说是两边都不得罪两边都讨好。
对于克列斯廷斯基的骑墙,李晓峰是相当鄙视的,你说你玩这一手有什么意思,大佬,这点儿屁事你都没有担当吗?难怪后来混得失意,连小命都丢掉了。
克列斯廷斯基没有担当吗?应该说不是,从后来因为斗争失败,被划作托派份子审判时的表现看,他的节操还是比较坚挺的,第一次审判中,只有他没有被威胁所吓倒,否认了所有栽赃的罪行,直到家人的生命安全遭到威胁,他才不得不低头认罪。
可见此人还是很有原则性的,不过也必须要指出,他的原则性也是分场合的,比如现在,摸不清楚斯维尔德洛夫的真实想法之前,他是不介意骑墙的。
那斯维尔德洛夫的真实态度到底是怎样的呢?可以肯定一点儿,他是不会偏向亚戈达的,如果狠狠的修理这个惹事的王八蛋,能够融洽他跟李晓峰的关系,他很乐意这么做。
“这就是你说的接待时的态度不好?你这根本就是态度有问题,我让你做这个办公室主任,是让你给党和群众服务的,不是让你打着我的名头作威作福的!你立刻给我停止工作,向中纪 委交代你的一切问题,等待处分!”
亚戈达完全傻了,他可没想到斯维尔德洛夫一点儿面子都不留,直接给他一抹到底不说,还给他交到中纪 委了,尼玛,中纪 委是什么机构,谁不知道捷尔任斯基最恨的就是官僚主义作风,以前有您老人家遮风挡雨,我是不怕,但现在您大义灭亲了,我进去了还不得脱一层皮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74 白忙活了
将亚戈达交给中纪 委的人处理,应该说斯维尔德洛夫是非常给李晓峰面子了,不然他随便批评亚戈达几句也算是给某仙人一个交代了,毕竟就算亚戈达事情做得再出格,那也是他的亲戚,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李晓峰再想较真也得看他的面子不是。
可是斯维尔德洛夫不光严厉批评了亚戈达,甚至还很大义灭亲将某人送给中纪 委处理了,这个面子给得可不是一般的大了,毕竟中组 部就是管干部的,下面可是设有干部监督局的,斯维尔德洛夫大可以将人交给干部监督局处理。
而现在斯维尔德洛夫并没有这么做,并没有内部处理亚戈达,而是直接交给了外人,这只能说明他太重视某仙人了,一定要弥合两人之间的间隙,彻底的将人情做到位。
所以李晓峰心里还是比较痛快的,斯维尔德洛夫够意思,他也不能不讲义气不是,反正对于他来说亚戈达也不过是一个小人物,虽说后来得志过,但那是因为钢铁同志的关系,如今有了他搅和这段历史,钢铁同志能不能顺利的上位都两说,何必那么斤斤计较一个小人物的死活呢?大不了以后亚戈达还想炸刺,直接捏死就完了。
“这倒是没有必要!”李晓峰很快的就摆明了立场,“他的错误并不大,确实是态度有问题,我相信有雅科夫同志您做思想工作,一定能让他扭转过来。党对于犯过错误的同志还是治病救人为主,而且在我看来,如今中央委 员会的工作风气不是他一个人的问题,光处理他一个人意义不是很大……”
前面半截话斯维尔德洛夫听了是很舒服的,虽然他刚才摆明了态度要处理亚戈达,但主要是骑虎难下,某人是他表侄子的事儿,中央不是少人都知道,如果不处理他,恐怕会招来一些小人的闲言碎语,这对于刚刚在中央占据脚跟的他来说可不是一个好消息。哪怕是他确实没怎么照顾过这个表侄子,不然亚戈达也不只是个打杂的办公室主任了,对于中组 部长来说,提拔个把干部算个什么?也就是亚戈达得罪的是李晓峰,不处理他恐怕会招致某仙人的不满。
可是话也要说回来,亚戈达毕竟是他亲戚,哪怕是斯维尔德洛夫不重视这个亲戚,但就像克列斯廷斯基想的,亲戚就是亲戚。处理亚戈达怎么说也等于是抽了他一耳光,斯维尔德洛夫肯定高兴不了。实际上换谁也不会高兴,尤其是如今正是斯维尔德洛夫新官上任,履新的时候,这时候抽他的耳光,那不是一般的让他被动。
最好是怎么样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果“受害者”李晓峰能把事情的基调降下来,斯维尔德洛夫也好下台阶。一开始,斯维尔德洛夫还担心某人年轻气盛,不肯给这个面子,但是刚才李晓峰是怎么说的,一句治病救人就概括了一切。
应该说斯维尔德洛夫是相当高兴某人能给他这个面子的,当然,里面也不是没有瑕疵,比如某人说中央委员会的工作风气普遍不好,这句话就有点让斯维尔德洛夫蛋疼,兄弟,我还是中央书 记处的书记好不好,管的就是中央的日常工作。你说中央工作风气不好,这不是把我放在火堆上烧吗?
不过既然李晓峰已经提出了这个问题,而且刚才也给足了面子,那么斯维尔德洛夫也只能虚心的接受意见了:“安德烈同志,我们中央书 记处是欢迎同志们的监督的,有什么意见你都可以提嘛!”
实际上李晓峰刚才就是纯粹气不平,今天来中央办事儿那真是门难进脸难看,差一点儿就事儿难办了。而且从心里讲他是想好好收拾亚戈达的,可谁让这里面沾上了斯维尔德洛夫的因果,只能放过这厮。可是到底他心里不爽,自然而然的就顺嘴说出来了,说出来之后,他就后悔了,尼玛,老子怎么就忘了,斯维尔德洛夫还管着中央书 记处呢?
不过话既然已经说出来了,李晓峰也没办法收回去了,只能将自己今天的遭遇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出来,末了还提醒了一句:“雅科夫同志,咱们的党是为无产阶 级服务的,不能这么把同志和群众完全拒之门外啊?这样的搞法基层的同志和群众会怎么看待我们党中央?又会怎么看待您呢?”
斯维尔德洛夫立刻就听明白了李晓峰的意思,说实话,他也能理解某人的郁闷,换谁遇上这种事儿也会觉得蛋疼,发牢骚也是正常的,这也就是某人跟他关系不错,敢当面说,换其他人不定在背后骂娘呢!
当然,这都不算什么,真正让斯维尔德洛夫紧张的是某人最后的那两句话,里面的潜台词他听得非常明白,某仙人这是在好意的提醒他,这个事儿是可大可小的,往小了说不算什么,可是往大了说,尤其是被有心人利用之后朝列宁歪嘴,那真心是不小的——亲娘哎,影响前途啊!
斯维尔德洛夫郑重的点点头,虚心的接受了某仙人的批评:“你的建议非常对,我们的党就是为无产阶 级服务的,接待基层群众和党员的时候确实应该更细致一点儿,对此您有什么合理的建议没有?”
斯维尔德洛夫为什么要问某仙人的主意呢?一个是表示尊重,另一个就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他并没有什么好办法。知道了归知道了,但是想解决很难。
难在哪里?并不是中央书 记处愿意搞官僚主 义怠慢下面的人,那也是实在没办法,如今基层群众的革命积极性实在是太足了,他们迫切要发出自己的声音,在各种问题上都想发言。
发言当然不是什么坏事,畅所欲言也是民主的一种体现,问题就在说话归说话,有不同的意见可以提,但是在组织已经通过民主的方式作出了决策之后,那也就该少数服从多数不是?最多你也就是保留意见就可以了。
坏就坏在这一部分群众的革命主动性太强了,强得都有些无政府主义了,对于不符合自己认知的决议是抗拒到底,哪怕他们自己是错的也较真到底。怎么较真呢?就是跑到中央委员会“上访”。
好嘛!让斯维尔德洛夫头疼的事情顿时就发生了,群众来反映问题了,听还是不听?听的话就可能跟中央已经做出的决策相抵触,不听的话又有人要歪嘴。
真的是进退两难,更何况无政府主义的热心革命群众在彼得格勒基数不是一般的大,真要一一接待,他这个中央书 记处书记直接就不用干别的了,中央委员会直接改信 访部得了。于是乎无奈之下,他也只能弄一些歪招了,提高中央委员会的门坎,让大部分人知难而退。
应该说斯维尔德洛夫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你以为他愿意背官僚主义的骂名?他可没这么蠢!
在斯维尔德洛夫想来,某仙人也就是不知道里面的缘由,否则是根本就不会提这个事儿,只要自己把皮球踢回去,对方也不会有什么招,自然而言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可斯维尔德洛夫就没想到,某人还真是有招:“我的意见是,堵不如疏,群众们的意见我们必须听取!所以我认为必须有这么一个听取群众意见的机构,它的职能就是将这些意见反映给中央,以供中央在做出决策的时候加以参考!”
换做别人,恐怕对此是不以为然的,但是斯维尔德洛夫立刻就听出了端倪,成立这样一个机构好啊!照顾了下面的情绪,免得下面的人一提起中央就说事难办脸难看什么的,给下面人一个说话的地方,也等于是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让他们发泄过于亢奋的精力了。
这还不是最妙的,最妙的是什么?是某人后面的话,明面上还以为这个机构有多重要,但实际上斯维尔德洛夫是听出来了,这个听取群众意见的机构就是个幌子,他们的意见重不重要需不需要听,决定权完全在中央。这样的话名声也有了,还不需要办事儿,一举两得,多么好的点子啊!
连斯维尔德洛夫都有些佩服李晓峰了,不愧是列宁同志看重的人,这脑子就是活,鬼点子就是多,这个灵活运用的创造力连他都甘拜下风!
当即斯维尔德洛夫就表示:“安德烈同志,你这个意见非常重要,我认为很有必要成立这样一个机构,为中央广开言路,你真是善莫大焉啊!”
开你妹的言路?李晓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后世的信 访办就是这么个蛋疼机构,这孙子存在的意义就是摆看的,群众的意见重要不重要纯粹在领导重视不重视,不重视说破嘴皮子也没用。说实话这么一个机构纯粹就是官僚主 义的代名词,根本就是糊弄人的。
不过这个话,李晓峰是不可能说出来的,谁让他现在也是官僚之一呢?屁股决定脑袋,没错的。甚至他还要表扬斯维尔德洛夫虚心接受群众的意见:“雅科夫同志,有你这句话同志们就放心了,有你这样为群众分忧的好领导在,革命工作就好开展了!”
斯维尔德洛夫笑了笑,这种场面话他才真心不是很在意,能让某人满意,圆满的解决了今天的风波,他才是真心的松了口气。当然,仅仅是稍微松了口气,他可不相信某人今天来只是为解决瓦西里组织问题的,这种小事根本不需要某人出马。某人突然来访,恐怕还有别的事儿!
这倒是斯维尔德洛夫理解错了,李晓峰本来是没打算来的,可谁想到中央委员会能整出这些幺蛾子,他不过是气不过了,才跑来出头的。不过既然已经来了,他也不介意说一说正事。
“是这样的,”坐在斯维尔德洛夫的办公室里,李晓峰“忧心忡忡”的说道:“听说党中央开了扩大会议,是关于武装斗争的?”
斯维尔德洛夫心中一动,知道这才是肉戏,“没错,中央已经决定开展一次大规模的和平示威游行!给联合政府施加压力!”说到这,他微微一笑,问道:“怎么,你也听说了?”
李晓峰面色沉重的点点头,道:“嗯,恐怕不只是我听说了,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也听说了……”
斯维尔德洛夫皱了皱眉头,他有些搞不清楚某人的来意了,刚才某人提高中央委员会扩大会议时,他以为某人是不想再赋闲了,想要出来干事儿。可是他刚刚试探了一句,某人话锋一拐,突然就绕道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那边去了,这是个什么意思?
斯维尔德洛夫心里正在犯嘀咕,李晓峰却没有绕圈子的意思,直接就道明了来意:“我听到了一些风声,恐怕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对于我党筹备的这场大游行是恨之入骨的,他们恐怕已经有所提防,甚至是准备加以破坏了!”
嗯?斯维尔德洛夫心中一跳,对于某人搞情报的能力,他是非常重视的,上一次如果不是某人提前预警,恐怕这会儿列宁同志的追悼会都开完了。现在某人忽然说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想破坏游行,这不会是真的吧?
所以他立刻就问道:“消息来源可靠吗?”
李晓峰心里是很无奈的,有神马不可靠的,纯粹是历史经验,但是这个理由他没法说,只能含糊道:“一些风声和我个人的猜测而已,我觉得有必要引起重视!”
李晓峰说得含糊,不可避免的就引起了斯维尔德洛夫的怀疑,你恐怕就是捕风捉影吧?或者说你是准备借着这个由头,重新回到工作中来?
说真的,斯维尔德洛夫有这样的猜测,很正常,换做是他,也会想方设法的引起列宁的重视,说不定就能提前复出呢?虽然斯维尔德洛夫很是“理解”,但真心他是爱莫能助,倒不是他想借机打压李晓峰,而是让某人修养是列宁的意见。导师大人有着全盘的考量,不得不牺牲一下某人的利益,作为导师大人最亲密的助手,他必须有大局观,必须跟着导师大人的指挥棒走,否则那才叫脑残。
如果今天某人反应的问题有真凭实据,他不介意帮某人出一把子力气,也好卖足了人情。可惜连某人自己都说了只是猜测和捕风捉影,那么他就不好下死力气帮忙了,只能是帮着某人转达意见,最多也就是在列宁面前多说几句好话了。
“你觉得安德烈同志的怀疑有可能发生?”
列宁回来的时候,也被今天发生的事情惊着了,尤其某人带来的这条消息,让他的心一下子就不安定了。
斯维尔德洛夫斟酌着说道:“我认为可能性还是存在的,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现在已经是准备彻底的站在联合政府那一边了,用这种手段破坏革命也不奇怪。安德烈同志的意见虽然没有切实的证据,但是小心一点儿总没有错的。”
应该说斯维尔德洛夫已经是够意思了,能把好话说道这个份上,确实担了一定的风险,也就是他和某仙人的关系不错,换成别人,他恐怕是不会接这个活计的。
列宁看了看斯维尔德洛夫,心说你小子这不是睁眼说瞎话,没凭没据,仅仅靠一个人的猜测,就变动中央的既定方针,你也太儿戏了吧!
不过列宁并没有责怪斯维尔德洛夫的意思,甚至心理还有些高兴,高兴啥?以列宁的智慧,还看不出斯维尔德洛夫是帮某人背书,帮某人说好话?
导师大人眼睛尖着呢,第一时间就有了结论——这就是某人耐不住寂寞了,想找借口回来工作!至于斯维尔德洛夫不过是友情助演罢了。
让某人修养列宁是迫不得已,眼下时机不到,他不能把某人放出来,这是从大局出发,没得商量。至于斯维尔德洛夫敲边鼓是不是没有大局观,列宁并不这么认为,这是小斯和安德烈关系好,友情帮忙可以理解。
列宁一直都担心斯维尔德洛夫和李晓峰的关系不好相处,当年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就跟他们很像,当时那两个货可是面和心不合,有了前车之鉴,列宁是相当的注意,生怕这两大心腹闹矛盾,尤其是在其中一个做出重大牺牲的时候,他的担心更是被无限的放大了。
不过现在看来,列宁可以暂时放心了,小斯和安德烈关系很不错啊!不然今天安德烈会找小斯帮忙背书?而小斯又敢接下这个活计?这是好现象啊!
列宁由衷的感到高兴,也就没兴趣追究了,只是笑道:“这个小子,真是不消停,你告诉他,好好休养,谁说情也没用!”
斯维尔德洛夫自然知道自己的那点儿小九九瞒不过列宁,而且他也没打算瞒,连导师大人都知道这是好事,他还不明白?
“那这封建议书怎么处理?要不要留档?”
列宁斟酌了片刻,淡然的吩咐道:“不用了,这是安德烈同志给我的私人信件,就交给克鲁普斯卡娅同志保存,而且这种纯粹的猜测就不要流传出去了,影响不好……”(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75 暴打
当李晓峰接到斯维尔德洛夫的通知,说他的意见列宁同志已经知道,列宁同志对此是比较重视的时候,某人顿时凉了半截腰。语言的艺术谁不懂,别看斯维尔德洛夫说得客气,但是他听出来了,比较重视纯属忽悠,真心的没引起重视才是真的,不然这会儿绝不是斯维尔德洛夫传话,而是列宁同志直接传唤他了。
对于这个结果,李晓峰是很失望的,原本指望着捞一把功劳,顺带着恢复工作,如今是彻底没指望了,冷板凳还不知道坐倒什么时候呢!
挂了电话,某仙人郁闷得直接倒头就睡,可他刚躺下,事情又找上门来了。维多利亚打来了电话,很荣幸的通知他,他的便宜老爹出事儿了,让人给绑了肉票了,要他赶紧前去捞人!
李晓峰可是恼火死了,今天怎么就这么多事儿呢?先是瓦西里掉链子,接着斯维尔德洛夫也不给力,现在连便宜老子也出事儿,难道今天日值岁破诸事不宜?
不过心里埋怨归埋怨,人他还是必须得救的,了不得带着莫瑞根直奔了维多利亚的店铺,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连他这个仙人的便宜老子都敢动!
还别说,人家还真敢动某仙人的便宜老子,绑了某人便宜老子乃是彼得格勒黑 道上鼎鼎大名的老炮,人称独眼彼得的黑老大。这位仁兄纵横黑 道界十余载,死在他手里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你说老斯別洛斯基怎么会得罪这位煞星?那还不简单,这位独眼彼得吃的就是铁路的饭,颇有一点儿铁路游击队的风采,干的就是无本的买卖,凡是从铁路上走的大宗货物,不交足买路钱,根本就别想出彼得格勒。
“那个老奸商没有交买路费?”李晓峰理所当然当然的问道。
维多利亚摇了摇头,他们这种做大买卖的,尤其是这种隐秘买卖的,不在乎那点儿小钱,对于独眼彼得这样的地头蛇,能不得罪那就不得罪,就算那个老奸商想省钱,她也不会省,和气生财嘛!
“那死老鬼怎么被扣下了?”李晓峰奇怪的问道。
维多利亚叹了口气,怏怏的解释了起来,感情事情的根子还是出在粮食上,他们这两个月出的货实在是太多了,不可避免的要招人眼馋,其中就属这个独眼彼得势力最大,心也最黑。最近这批货,他已经不满足于收买路钱了,而是很牛逼的要求分三成利润,什么?不答应,不答应你的货就别想出彼得格勒了!
老奸商怎么可能吃这种亏,对于独眼彼得的无理要求自然是断然拒绝,不过生意不能不做啊,所以老奸商准备另找门路运粮食,可他没想到,独眼彼得竟然会如此凶残,派人直接给老头绑了,扬言不答应条件就要给老奸商大切八块喂狗云云。
应该说这个事情是比较恶心的,都说盗亦有道,占山为王收买路钱你丫就够可以的了,现在倒好,竟然想黑吃黑了,你这是欺负老子没人还是怎么地?
其实李晓峰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事情归根结底还是人家欺负他们在彼得格勒没势力,换成小科尔尼洛夫这样主儿,你问问他独眼彼得敢狮子大张口?别说三成利润了,连买路钱他都不敢收!
想明白了这一点,李晓峰心里就有计较了,直接对维多利亚说道:“那个王八蛋在哪?我直接去做掉他!”
维多利亚可没想到某人如此生猛,实际上她连想都没这么想过,把某仙人找来不过是通知他——你老爹出事儿,咱们得想办法救人。至于怎么救人,维多利亚也有了计较,托她老子的关系,找到了个能跟独眼彼得说得上话的中间人,慢慢调解慢慢谈判。
维多利亚的意思,那就是破财免灾,三成利润咱们肯定是不能答应的,最多给一成!而她找某仙人,也不过是明确一点儿,这让出去的一成利润,还有请中间人说和的费用,咱们得平摊啊!
“哼!”
李晓峰本来就不打算给钱,他正想着怎么把对方大切八块,怎么会接受这种屈辱的结果。而且他也清楚,所谓的中间人肯定也不是什么正经人,说不定跟那独眼彼得就是一丘之貉。
不过他没哼这一声倒好,这一声刚出来,就引起了维多利亚找来的中间人的注意,这人本来坐在沙发上埋头喝酒,听闻此言,禁不住抬头看了某仙人一眼,鼻子里同样发出了长长的一声:“哼!”
一见这种情况,维多利亚的汗都快下来了,忙不迭轻轻地咳嗽一声,尽量压低了声音解释了起来,“咳……安德烈,这是谢尔盖.乌里扬诺维奇先生,那个,在彼得格勒黑 道上可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呢!”
维多利亚可是不知道某仙人心里真心没把什么黑 道人物当一回事儿,只当是某人不知道谢尔盖.乌里扬诺维奇的来路,她忙不迭地悄声解释道:“谢尔盖.乌里扬诺维奇先生可是我专门请来的,在彼得格勒唯有他能跟独眼彼得分庭抗礼。我可是花了好大的人情才请到他出面的!”
说实话,维多利亚觉得自己的表述已经很到位了,谁想他这话说出来,纯粹就是火上浇油了。李晓峰又是重重地一哼,斜着眼睛看着对面坐着的谢尔盖.乌里扬诺维奇,嘴角也噙上了一丝极为不屑的冷笑,对于某仙人来说,需要把几个黑老 大放在眼里?
谢尔盖.乌里扬诺维奇早就听到他那一声“哼”了,在他来看像李晓峰这样的小子,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纨绔子弟,除了有两个糟钱儿,屁都不是。刚才听见某人狂言,他是很不屑的,后来见某人愈发的对黑 道枭雄不敬,哪怕是他跟独眼彼得不对付,也不得不维护本行业的尊严了。
他本来想发作的,毕竟要看维多利亚的面子,谁让人家出钱请他来呢,不给谁面子,也不能不给钱的面子。他以为经过这位大小姐的解释,某人应该会放尊重一点儿。可眼下,那厮又发出更大的一声冷笑,这下,他地面子再也挂不住了,横冲直撞地冲着李晓峰走了过来:“朋友,听你这意思,似乎没把我放在眼里啊!”
这话挑衅的味道极浓,不过,李晓峰的话更难听,他“嗤”地冷笑一声,手一抬,指向谢尔盖.乌里扬诺维奇的鼻子:“就凭你,也配让我放在眼里?”
是的,李晓峰真心是不待见黑 道中人的行事作风,比如眼前这个谢尔盖.乌里扬诺维奇,名义上说他是来助拳的,可实际上这厮也是不好打发的,得领他的人情不说,费用什么的还一点儿都不能含糊,说不好听点儿,他这样的中间人和绑肉票的独眼彼得没有任何区别,弄不好还会跟独眼彼得里应外合的坑人。李晓峰会傻乎乎的任由他们折腾?他才没那么蠢!
谢尔盖.乌里扬诺维奇脸色一变,就待发火,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呢,李晓峰又发话了:“你也就是个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货色,充什么牛逼!装什么大头蒜!”
谢尔盖.乌里扬诺维奇听得眉头就是一皱,他何曾被人如此驳过面子?气得冒烟之际,他想也不想地用手一指维多利亚:“维多利亚小姐,这就是你的朋友?今天你如果不给我一个交代,别怪我翻脸无情了!”
维多利亚当时脸色就是一变,这一下,她可是恨死了李晓峰,你大爷的,你丫这是抽的什么疯?敌人还没来,你倒是先把我请来助拳的帮手给惹了,你给老娘装什么牛逼呢!
不过,生气归生气,维多利亚也不能直接翻脸,毕竟李晓峰是她的财神爷,这几个月的生意让她是赚翻了,同样的,她跟谁过不去也不会跟钱过不去。
“谢尔盖.乌里扬诺维奇先生,您听我说!”维多利亚赶紧打圆场,“他这人不会说话,脾气也臭,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当然,这种和稀泥的话一般是不管用的,维多利亚说不得要透一透某仙人的底:“谢尔盖.乌里扬诺维奇先生,您不是对粮食生意很有兴趣吗?这位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先生在这一行里可是很有门路的!”
谢尔盖.乌里扬诺维奇却是听得一愣,他可是道上混的,如今的俄国能参合粮食生意的主儿,那是个顶个的牛逼,他下意识地扫一眼李晓峰:“哦,原来是贵客啊……不知道先生你走的是哪条门路啊?”
“我走哪条门路,跟你有什么关系?”李晓峰淡淡地回一句,眼皮都没抬一下。
没错,李晓峰对这个谢尔盖.乌里扬诺维奇愈发的没好感了,这货一开始凶神恶煞的,可是一听钱立刻就变脸,这种主儿一般都不是好鸟,“我没兴趣跟市井小混混打交道!”
“哈,你倒是好大的人物,”谢尔盖.乌里扬诺维奇气得笑了起来,手一指李晓峰,厉声喝道,“弟兄们,让这位先生好好的认识认识咱们!”
站在谢尔盖.乌里扬诺维奇身后的四个粗壮的汉子一听这话,登时就冲了上去,不过,他们冲上去得快,倒下去的却是更快,李晓峰身子一扭双臂一振,不见怎么发力,那四个汉子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顿时瘫倒在地。
收拾完了四个喽啰,李晓峰冲谢尔盖.乌里扬诺维奇冷笑一声:“看来还是让你认识认识我吧!”
谢尔盖.乌里扬诺维奇可是吓了一跳,他的四个保镖都是高手,一回合就被放放了,这是什么情况?一看不妙,他果然是手够黑的,立刻从腰里摸出了一把手枪,一抬手冲着李晓峰就是两枪——“砰砰!”
由此可见此人是多么的嚣张了,维多利亚的店铺可是在闹市区,可是他就敢这么不问青红皂白,随便开枪。闹市中就敢开枪杀人的主儿,已经不能用“嚣张”二字来形容了。遗憾的是,这一次,他遇到了一个子弹都打不死的主儿。
李晓峰站在那里,硬生生地扛了两枪,然后笑眯眯地摇摇头,又冲着那谢尔盖.乌里扬诺维奇摇摇头,最后状似遗憾地叹口气,“唉,我说……你们有没有威力再大点的枪了?”
别人还没反应过来,谢尔盖.乌里扬诺维奇已经承受不住巨大的心理压力了,“砰砰砰”手中的枪不住地吞吐着火舌,子弹源源不断地射向李晓峰。
这次,李晓峰不再硬扛了,身形迅疾地闪动,两只手臂也不断地在空中张合着,只是,他的动作实在太快了,旁人只看得到若隐若现的残影,却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
“这是第六枪,你没子弹了。”李晓峰停下身子,笑眯眯地伸出双手,四颗黄澄澄的弹头在他的手心,在阳光的照射下,散放出刺眼的金光。
谢尔盖.乌里扬诺维奇手心已经出汗了,对方能空手接子弹,实在是骇人听闻,不过,多年养成的习惯,还是让他在下意识中丢掉了手里左轮,在电光石火的瞬间,又掏出了一把匕首,猛冲上去准备扎某人一个透心凉!
谢尔盖.乌里扬诺维奇想法是不错。可是,他能做的,也就是把匕首抬起来而已。他的刀才扬起来,李晓峰轻蔑的一声冷哼,一个前冲,就已经到了他面前,只见他轻飘飘的一拳挥出,可怜谢尔盖.乌里扬诺维奇仿佛是挨了一铁锤,跟被伐断的树木一样,横着就飞了出去。
这光电火石的一刹那,可是把旁边围观的维多利亚吓得不轻,适才谢尔盖.乌里扬诺维奇掏枪出来的时候,她直接就尖叫起来了,以为这下某仙人是死得不能再死了,可谁想到她嗓门里“阿”才刚刚升起,就看见某仙人神乎其技的接住了所有的子弹,接下来更是看见谢尔盖.乌里扬诺维奇倒飞了出去,好吧,她真心是不知道该表示高兴还是表示震惊了!
也许是上帝也不想让维多利亚为难,很快就为她做出了选择——你丫还是震惊吧!
在谢尔盖.乌里扬诺维奇倒飞出去的那一刹那,好死不死,前来谈判的独眼彼得正好走了进来,那老大的派头是杠杠的,黑西装、黑礼帽、黑大衣,配合上黑色的眼罩,还有那鼻孔朝天生人勿进的臭德行,一看就知道不是好鸟。
不过这回儿,独眼彼得是杯具了,他没有鼻孔朝天还有可能躲过去,可谁让他眼睛看天顶呢?所以在谢尔盖.乌里扬诺维奇倒飞出来的时候,他很杯具的一点儿察觉都没有,直接就充当了人肉护垫的角色。
噗通一声,谢尔盖.乌里扬诺维奇和独眼彼得抱成团滚葫芦一样摔了出去。这一下可是不轻,给两个黑 道老大弄得是狼狈不堪,独眼彼得还好点,也就是派头没了身上脏点。可谢尔盖.乌里扬诺维奇着实是很惨,一嘴的好牙全碎了,鼻血就跟打开了水龙头一样,流得那个叫哗哗的!
不过这还不是最悲剧,吃了这么大的亏,独眼彼得怎么肯罢休,说不得站起来就要给冲撞了自己的人一点颜色看看,当时这孙子一招手,不用他吩咐身后的小弟们顿时一拥而上,拳打脚踢的就准备往谢尔盖.乌里扬诺维奇身上招呼。
好在这帮人眼尖,虽然谢尔盖.乌里扬诺维奇被打得比较不成人形,可好歹还能认出来,当时小弟们就嚷嚷了:“大哥,这是谢尔盖.乌里扬诺维奇!”
独眼彼得听得一愣,当即伸长了脖子用独眼往上凑,哎呦嘿,这可不是谢尔盖.乌里扬诺维奇那孙子嘛,怎么给整成这德行了?他心里可是有数,刚才被撞的那一下,断不至于让老谢变得这么惨,这是遇上什么事儿?
独眼彼得这里正嘀咕着,冷不丁他身后传来一声冷哼:“你就是独眼龙彼得?”
独眼彼得还在发愣,多少年了,谁敢当着他的面提独眼龙这个词?一只眼可是他心中永远的痛,谁敢跟他跟前提这个,说不得他也得废掉对方的一只眼。
“妈的,你说什么?”独眼彼得还没怎么样,他身边的小弟可是抢先发飙了,别看丫身板小,声音却是着实地大,简直有若洪钟一般嗡嗡作响,“你……”
问题是这货的“你”字还没说完,迎面一个大耳帖子就扇得他满面金星,紧接着就是一脚,这货就跟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这时候独眼彼得也反应过来了。
“做了他!”独眼彼得怒吼一声,随即从腰里拔出了两只手枪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了某仙人。
这个愿望,无疑是好的,可惜的是,现实是无比残酷的,只见李晓峰轻轻的一扬手,刚才接住的四粒子弹就飞了出去,独眼彼得只觉得手腕上一疼,接着两只枪就掉在了地上。他低头看去,只见自己的手腕已经被打烂了,四个窟窿咕咕往外冒血。
也就是李晓峰还有话问这厮,不然扔出的子弹就就不是打烂手腕这么简单了,什么爆头和爆卵都是可以期待的。
“小子,刚才你说什么?”李晓峰轻松的接过独眼彼得掉下的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的独眼,脸上带着冷酷的笑意,“做了我?”
“误会,这……这是误会,真的……”独眼彼得强打着精神,忍着手腕上传来的剧痛,战战兢兢地回答,“其实,我就是吓唬吓唬你……嗯,真的是吓唬一下而已。”
“吓唬我?哼哼,误会?”李晓峰直勾勾地看着他,冷冷一笑,用枪点了点独眼彼得的额头,“我看这可不是什么误会,听说你很喜欢绑肉票?还跟我要三成利润?”(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76 恶人自有恶人磨
独眼彼得愕然的看着李晓峰,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个小子就是那个传说中老奸商的崽?我的亲娘呦,这爷俩一点儿都不像啊!
是的,独眼彼得异常的后悔,如果他知道老斯別洛斯基的儿子如此的凶悍,打死他也不敢摸这个老虎屁股。
此时此刻,他只能战战兢兢的回答道:“大哥,我错了,我利欲熏心,我不是人,我是禽兽,我禽兽都不如!”一边说这货一边抽着自己嘴巴子,哪里还有干才眼睛长脑门上,鼻孔朝天的气派,简直比下三滥还要下三滥。
“少废话,”李晓峰直勾勾地看着他,两只眼睛居然隐隐透出了一点荧光,显得越发地诡异了,他冷冷的问道:“是谁,是谁叫你这么干的?”
李晓峰一开始就觉得这个事儿里透着怪异,如果说独眼彼得见财起意,那么头几次合作时他就该表现出来,没道理这么后知后觉,而且维多利亚的老爹在彼得格勒真有点儿能量,像独眼彼得这样的老炮没道理无缘无故的就得罪他。按照李晓峰的估计,应该是什么人给这个独眼龙灌了迷魂汤,不然借他两个胆也不敢随便打主意。
独眼彼得搭拉着脑袋,看都不敢看李晓峰,催头丧气的说道:“没有人指使我,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见钱眼开……”
话音还没落,李晓峰抬手就给他一个大嘴巴,打得这个独眼龙牙齿都掉了,殷红的鲜血从嘴角溢出来慢慢的往下流。
“我的耐心很有限!”李晓峰慢慢的说道,“如果不想下半辈子只能喝稀饭,你大可以继续嘴硬!”
问题是独眼彼得敢供出幕后的黑手吗?在他看来下半辈子只能喝稀粥固然很杯具,但是更悲剧的是如果他把幕后的那人供出来了,恐怕下半辈子别说喝稀粥了,瘫在床上或者根本就没有下半辈子更有可能,再说牙齿没了大不了镶假牙,所以他决定嘴硬到底了。
只见这孙子毅然决然的仰起脸,悲愤的望着李晓峰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就是见财起意,要杀要剐随你便!”
别看这孙子说得悲壮,但是想蒙蔽李晓峰实在是不够,在某仙人看来独眼彼得的演技实在是太差,台词更是造作,说什么一人做事一人当,当哥听不出来,你丫的潜台词就是后面还有人指使你,只是你不敢说出来而已。跟哥充什么好汉?好汉就你这怂样?
李晓峰冷冷一笑,正要开口调戏独眼彼得两句,眼角的余光中发现早先被他暴打一顿的另一个黑老 大谢尔盖正准备悄悄溜走,对于这个货他一点好感都没有,惹了哥拍拍屁股就想走?没那么简单!
顿时李晓峰冷哼一声:“谁让你走了?”
这句话,就像是一桶凉水,浇了谢尔盖一个透心凉,他像是机器人一样慢慢的转过身,陪着笑脸说道:“我……没……没想走,就是想稍微活动活动而已……”
“行啊!看来你刚才是没活动够啊!”李晓峰微微一笑,“我再陪你活动活动?”
谢尔盖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连连摆手道:“不用了,真的不用了!”
李晓峰白了他一眼,不耐烦的吩咐道:“既然活动够了,那就赶紧的给我滚过来!你刚才掏枪、掏刀子的时候可是比谁都机灵啊!”
李晓峰不提这茬还好还好,一提,谢尔盖就想起某人空手接子弹的壮举,吓得一个咕隆就跪下了,连连磕头道:“大侠,你放过我吧,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八岁儿子,三代单传……”
李晓峰当时就怒了,吼道:“赶紧的给我滚过来,否则现在我就拧下你的脑袋当夜壶!”
谢尔盖吓了一个激灵,当时狗刨着就蹿出去了,不一会儿毕恭毕敬跪在某仙人的面前,那做派比真孙子还低三下四。
这让另一边跪着的独眼彼得很是不齿,心道:“谢尔盖,你丫大小在彼得格勒也是有字号的人物,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吓得魂都没有了,尼玛,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你真是越混越回去了!要不是老子手被废了,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李晓峰轻蔑的瞥了一眼独眼彼得,忽然笑眯眯的问谢尔盖:“你知道这个独眼龙在想什么吗?”
谢尔盖傻乎乎的摇摇头,李晓峰笑道:“他笑你没种,不是个男人……要不你再给他表演一下?”
谢尔盖吓得又磕了两个头,尼玛,子弹都接得住的主,怎么反抗?老子还想多活两年呢!
李晓峰端起独眼彼得的左轮手枪,一边慢条斯理的打开弹巢,看了看里面的子弹,一边问道:“独眼龙,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独眼彼得心中满是愤懑,敢叫我独眼龙,换做平常老子绝对跟你死过,可如今,人在屋檐下谁敢不低头?他毕恭毕敬的回答道:“您说笑了,这年头还有不想活的人么?”
李晓峰笑得十分灿烂,笑得独眼彼得心中发慌,良久他才用枪口点了点独眼彼得的额头,一本正经的说道:“我看你就是不想活了!”
听了这话,独眼彼得像触电一般,喉结上下蠕动不止,良久他眼珠子咕噜一转,才说道:“既然如此,您杀了我吧!”
“杀了你?”李晓峰撇了撇嘴,轻松的笑道:“就这么一枪崩了你,太没意思,这样吧,我们玩一个小游戏……”
一边说,李晓峰一边扬了扬手里的手枪,仿佛是舞台上的魔术师一样,向他唯一的观众独眼彼得展示着手里的道具,“这是你的枪,应该知道里面装的都是真家伙……”
李晓峰忽然把手枪一扬,对准天花板砰砰砰连开五枪,当时头顶上的玻璃吊灯就被打成碎片,玻璃渣子簌簌的往下掉,落了独眼彼得一头一脸。
而李晓峰却像没事的人一样,一如既往的笑眯眯的看着他:“威力不错吧?我相信他完全可以打碎你的脑袋,你相信吗?”
此时的独眼彼得已经被李晓峰近乎于神经质的举动吓住了,他完全不知道对方要干什么,战战兢兢的跪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李晓峰很满意自己和独眼彼得的表现,他继续说道:“现在你应该知道,弹巢里还有一颗子弹。”一边说他一边再次打开弹巢,用食指轻轻一拨,弹巢滴溜溜的转了起来,“这个游戏叫俄罗斯轮盘,非常的有趣,最适合不怕死的人玩,准备好了吗?独眼龙先生?”
独眼彼得傻傻的看着李晓峰合上弹巢,听完了游戏规则之后他已经完全傻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的疯狂,不过他心里也不是没有一点侥幸,大家的机会是百分之五十对百分之五十,指不定是谁死呢!而且作为一个黑 老大,独眼彼得认为自己有足够勇气面对死亡。他觉着,不管眼前的疯子打算怎么做,一个人只能被杀死一次,所以根本没什么值得害怕的。
李晓峰却完全不在意独眼彼得的想法,他十分轻松的说道:“我也不欺负你,第一枪由我来!”说完,这厮毫不在意的对准自己的脑瓜扣动了扳机,随着咔嚓一声轻响,击锤落下,不出意外的某人屁事没有。
“该你了!”李晓峰又一次举起了枪,对准了独眼彼得唯一的好眼,随着击锤渐渐扬起,他慢悠悠的说道:“如果你够聪明的就赶紧说出是谁指使你来的,否则,子弹可是不认人的!”
“少吓唬我!”独眼彼得完全是死鸭子嘴硬,“老子要是皱一皱眉头,那就是你孙子!”
遗憾的是,独眼彼得过高的估计了自己的勇气,也低估了俄罗斯轮盘游戏。李晓峰第一次扣动扳机而击锤发出击空的声音时,他还能露出一点笑容掩饰他的惊慌,到了第二次的时候就只剩下满头大汗,而当李晓峰第三次开枪并且再次落空的时候,他已恐慌得不知所措了。
除了真正的疯子和十足的勇士,没有人可以将死亡当作一场使人发笑的游戏,而且独眼彼得既不够疯狂,也不够勇敢。他真心只是个想投机取巧的小混混而已……
“那么,”李晓峰以胜利者的姿态注视着独眼龙,而口吻则是戏谑的,“亲爱的独眼龙先生,你仍然不打算回答我的问题么?要知道你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做好拥抱死神的准备了吗?”
独眼彼得惊恐万分的注视着李晓峰的右手食指,看着它缓慢的、一点一点向后移动——当然扳机也以同样的速度移动着,逐渐靠近终点,然后……然后他崩溃了。
独眼彼得的裤子也湿了,隐约中,**括约肌也在不停地痉挛中,似乎有失控的趋势。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个胆子足够大,手也足够辣的男人中的男人,但那是对上人类的时候,面对着眼前这个非人类,他很悲哀地发现,自己简直就是一条小毛虫。
“不要开枪!我说,我什么都说!”独眼彼得连滚带爬的躲开了枪口,哭着喊着声泪俱下的叫道:“是小科尔尼洛夫让我干的!”
小科尔尼洛夫?
李晓峰真心没想到是小胡子跟自己找麻烦,说真的,如果不是独眼彼得提起,李晓峰都快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个仇人了,一个月前他还在纳闷,想不明白以小胡子的脾气吃了那么大的亏怎么会不想报复,他可是记得小胡子当时就派人满世界找他,可是后来就雷声大雨点小,他都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不过李晓峰也不需要明白,正赶上他今天心情不好,这个气就撒到那孙子头上算了!想都不想,李晓峰直接就准备去找小胡子的麻烦,准备直接弄死那个货算了。可是他还没出门,就被维多利亚叫住了。
拜金主义大小姐像个小母鸡一样双手叉腰挡在李晓峰面前,恶狠狠的质问道:“你就准备这么走了!”
“我是去找小胡子算账!”李晓峰解释道。
“你跟他算账我不管!”维多利亚十分愤慨的指着某人的鼻子骂道,“但是我们之间的账得先算算清楚!”
李晓峰顿时就糊涂了,我们之间有什么帐可算?
“怎么没有?!”维多利亚愈发的愤怒了,一指满地狼藉的店铺:“我的店子是被你打烂的吧?我的波西米亚水晶灯,我的波斯挂毯,还有店里的货物,是不是该你赔!”
我擦!李晓峰当时就爆了粗口,尼玛,我怎么就忘了你的本性呢?不过这个钱他可不会赔,“凭什么我赔?是我帮你出头好不好,我没找你收劳务费就不错了!”
维多利亚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啐了一口:“我请你出头了?是你老爹被帮了肉票,我帮你出头好不好?还敢跟我收劳务费?!”
李晓峰心情愈发的恶劣,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儿?当时就没好气的说道:“那你找死老鬼收劳务费去!这个事儿我不管了!你们爱咋地咋地,反正被敲诈的又不是我!”
好吧,维多利亚顿时傻眼了,她可没想到某人压根就不关心自己老子的死活,本想着合理的规避损失,可人家直接撂挑子了,她就没有任何办法了!
“行,行,行!我不找你要损失费了!”维多利亚十分心疼的说道,“但是事情你得处理干净,你得给我把这两个家伙打发了!”
李晓峰真是相当的无语,有时候他都怀疑维多利亚是不是有犹太血统了,否则能这么抠,这么奸诈,不过现在他急着去找小胡子报仇,没工夫磨牙,也只能答应了。
李晓峰上去给谢尔盖和独眼彼得一人一脚,踹得这两个货满地求饶。
“你们两个都听见了吧?”
拿这两个货撒了气,李晓峰冷酷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显得极其的凶悍,“今天的损失,这个帐,应该怎么算?”
“呃……”独眼彼得和谢尔盖心中满是苦涩,天地良心,店里的东西真不是他们弄坏的,尤其是谢尔盖,他可是来帮着出头的,原本还准备大捞特捞一把,谁能想到只捞了一顿打不说,还要倒出钱,这个憋屈啊!
“怎么不说话了!想赖账是不是!”李晓峰比他俩还生气,又踹了两脚,“那咱们接着玩俄罗斯轮盘!”
我们哪里敢啊!
一听说再玩俄罗斯轮盘,独眼彼得和谢尔盖吓得倒吸一口冷气,只觉得全身发软,身子不由自主地慢慢向地上委顿了下去,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们……我们赔,一定……一定赔!”
李晓峰冷笑着,“这还差不多,那说说吧,怎么个赔法?”
“一切……一切由,由……由您说了算……”两行热泪,顺着这对难兄难弟的眼角流了下来,这一刻,他们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们是真心的又害怕又后悔,刚才某人说翻脸就翻脸,直接把他们吓尿了。
“瞧你们这点儿出息,”李晓峰鼻子抽动了一下,很不满意这股腥臊的气味,他抬腿就把这哥俩踹翻在地,“妈的,丢人现眼的货色,就你们的怂样还当老大呢!算了,不留你活在这个世上现世了。”
“别!”哥俩凄厉地叫了起来,一时间心胆俱裂,以他们多年混黑的经验,他相信,眼前这位绝对有能力也有胆量,在一秒钟之内干掉自己,“大哥饶命,大哥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啊,呜呜呜……”
顿时这两位让彼得格勒百姓天虎色变的黑 老大居然异口同声的嚎啕大哭了起来:“呜呜……我有钱,我有很多钱……呜呜……我立刻还钱……还不成么?”
“瞧你们那点出息吧,杀你们都脏了我的手,”李晓峰上前又是一脚,不过,这次的力道,就轻了不少,“都给我听好喽!”
“您说,大哥您说……”这哥俩登时破涕为笑,不过,他们的身子还在微微地颤抖着。
“第一,你们也看见了,维多利亚小姐的损失是你们造成的,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好好的赔偿她的损失,让维多利亚小姐满意,明白了吗?”
这哥俩哪里还敢说什么,小鸡琢米似的点头回答:“好的,好的,一定让维多利亚小姐满意。”
“第二嘛……对了,我老子被你们绑了肉票,这笔账该怎么算?”李晓峰微笑地看着独眼彼得,看得这货腿肚子抽筋,肝打颤。
独眼彼得赶紧回答道:“我立刻把老先生放了!”
李晓峰不满意的哼了一声:“就这么简单?”
独眼彼得忙不迭的回答道:“还赔钱!赔钱!”
“只是赔钱?”李晓峰又横了他一眼。
“不!不光是赔钱!以后老先生的生意就由小的照顾了……小的一定让将老先生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李晓峰满意的点点头,忽然转向了谢尔盖,问道:“你就没有什么表示?”
谢尔盖为之一愣,傻乎乎的说道:“老先生不是我绑的啊!”
“不是你绑的,那也是你照顾不周全!”李晓峰不讲理起来,可是比黑 老大还凶悍,“照顾不周全,你还有理了?”
谢尔盖真是欲哭无泪,今天他还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到姥姥家去了,可是他敢说个不字吗?
“是的,我错了!是我没照顾好老先生,让他老人家受委屈了,”可怜的谢尔盖老老实实的承认了莫须有的罪名,并作出庄重的承诺:“今后我一定好好看护着老先生,谁要是敢找老先生的麻烦,那就是找我的麻烦……”(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78 引出大鱼
应该说李晓峰怒气冲冲跑来找小科尔尼洛夫麻烦的时候,确实有干掉这小子的想法,但是引出了那个神秘的上帝之眼组织之后,他的杀心也就淡了。反正对他来说解决小胡子不比碾死一只蚂蚁费力,放过他一次大不了下一次再灭口不迟。
问题是,小科尔尼洛夫已经完全被某仙人铁血手段震慑住了,以为对方是铁了心的要干掉自己,这种情况下他怎么可能开口?所以哪怕是李晓峰威胁要把他阉了,他也死活不开口。
其实此时小科尔尼洛夫的毅然决然很好理解,他都认为自己必死无疑了,对小弟弟也就没有那么重视了,反正都是一死,带着小弟弟下地狱和不带小弟弟下地狱能有多大区别?
只能说李晓峰对刑名一道实在是不精通,把握犯人心理的能力实在太差,这厮当时就被激怒了,二话不说就真准备送小胡子进宫!
“慢!”
就在李晓峰手起刀落要给小胡子一个干净的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抬眼望去,只见一个大胡子老头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口,而他身后还站着一个妙龄少女,从少女对老头的态度看,似乎老头是他的父亲或者爷爷。
李晓峰站起身问道:“你是谁?”
老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由身后的少女搀扶着往前走了几步,根本就无视了李晓峰的提问,只见老头死死的盯着摊在地上血流了一地的小科尔尼洛夫,摇了摇头叹气道:“报应啊!报应!”
感觉自己被无视了,李晓峰的脾气直接就上来了,他不耐烦的质问道:“你是谁!跟这个小子是什么关系!”
老头抬眼看了他一眼,依然不说话,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在背诵经文一般,随着他声音渐渐变大,一道金光从他身体中直射出来,瞬间就没入了小科尔尼洛夫体内。随着这道金光渐渐熄灭,小胡子咕咕的冒着鲜血的断肢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弥合,片刻的功夫之后,流血就完全止住了,而原本面色苍白闭眼等死的小胡子也陡然来了精神,哭着喊着就向老头靠拢,嘴里大呼:“爷爷,救命啊!”
爷爷?
李晓峰狐疑的看了看尖嘴猴腮一看就不是好人的小胡子,又看了看头戴圆礼帽留着大胡子,全身上下被厚重的毛呢西服所覆盖的老头,怎么也看不出这两人哪里相像了。
“你是这个混蛋的爷爷?”李晓峰一脚将地上爬的小胡子踩住,略带挑衅的问道:“就是你一直在纵容他?”
“你敢放肆!”
老头还没说什么,老头身后的少女却是怒了,只见她一抬手,一股看不见摸不着的力量疯狂的向李晓峰涌去,这股力量十分强大,充满了爆炸性,如果是冲着普通人去的,估计直接就被撕成碎片了。
可惜,她所面对的是李晓峰,对于一个半仙来说,这点儿力量简直就跟老痒痒一样,李晓峰躲都没躲,就给照单全收了。
虽然李晓峰毫发无伤,不代表他就不计较了,按照修真界的规矩,实力为王,弱者不是不可以挑战强者,但是挑战失败之后,也要承担挑衅的全部后果。
李晓峰冷哼一声:“找死!”立刻,一股比少女强大十余倍的力量瞬间反射了回去,没有意外的话,那个女孩肯定是扛不住的。
李晓峰这是要杀人立威吗?肯定不是的,他就是想惩戒惩戒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孩,敢冲仙人出手,就必然要付出代价。不过有小女孩身前的老头在,这个代价不会太高昂。
果不其然,千钧一发的时刻,老头轻啸一声,一把将小女孩扯到身后,扬起干枯的老手,一拳击出,一股山呼海啸般的威压汹涌而出,和李晓峰的力量剧烈的碰撞在一起,随着轰隆一声闷响,一团炙热的气流猛的暴烈开来,横扫了整个房间,将所有的装潢家俬全都撕成了碎片。
这股力量太可怕了,离得最近的小科尔尼洛夫直接吐了一口血晕死过去,连房间里最无辜的女按摩师也被伤及无辜,浑身上下被横飞的木屑和玻璃渣子刮掉鲜血淋漓。甚至连老头也被这股力量震退了两步,扫帚一样的大胡子吹成了一团乱麻,笔挺考究的黑西装更是变成烂布条。
躲在老头背后的少女完全被震惊了,她可是知道自己爷爷的实力,完全属于这个世界上的顶尖高手之一,虽然不是最强的,但绝对能在第一集团里站住脚跟。刚才的那一攻十有八九就是他的最强一击,可是也仅仅是抵消了对方的攻击,甚至还没有完全抵消干净,不然他老人家也不会那么狼狈了。
难道对方真有这么厉害?少女探出头,看了看对面的某仙人,只能说她又被震惊了一回,对方根本就像没事儿的人一样,这种强力的攻击对他来说仿佛只是挥了挥衣袖。
“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胜旧人啊!”老头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显然他刚才受到的伤害不仅仅的衣装破碎那么简单,“不知道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先生您师承哪里?”
师承你妹!李晓峰有个屁的师承,他不过是交通意外才走上修仙这条不归路的,提起这个事儿他心里就窝火。不过让他更在意的还是老头竟然认识他,这说明对方恐怕不是来救人那么简单,恐怕是冲他来的。
“你又是谁?怎么会认识我?”李晓峰扬着脑袋问道。
老头似乎根本就不在意某人的态度恶劣,笑着说道:“那是我唐突了,老朽是帕维尔.尼古拉诺维奇,跟这位小科尔尼洛夫先生有一点香火情缘!”
“这么说你不是他爷爷?也不是他的亲戚?”
老头摇了摇头,诚恳的回答道:“不是!”
“不是?”李晓峰嘴角一咧,冷冷一笑,嚣张道:“不是就滚一边去,不要妨碍我办正事,否则……”
李晓峰的态度到没有激怒老头,反而让那少女炸刺了,她从老头背后跳出来,怒气冲冲的质问道:“否则你能怎么样!”
“否则就送你们三儿一块上路!”李晓峰冷森森的回答道。
“好大的口气啊!也不怕牛皮吹破闪了腰!”那少女单手叉腰很不客气的就展开了还击。
“牛皮?”
李晓峰又是冷冷一笑,轻轻的一抬手,一股十分恐怖的气息顿时就布满了整个房间,粘稠得让人无法呼吸,吓得那少女脸色苍白嘴唇发青。
“慢!”
老头一看形势不妙,赶紧打断了即将发飙的某仙人,训斥那少女说:“莉莉娅,不得无礼!还不赶紧向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先生道歉!”
训斥完少女,老头转过头来和颜悦色的向李晓峰赔礼道:“对不起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先生,莉莉娅年少无知,什么都不懂,他不是有意冲撞您的!”
其实李晓峰也就是吓唬吓唬他们,他还没有残虐到一言不合就杀人的地步,不然那亚戈达叔侄死了一百遍都不止了。他正经的是在立威,因为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个老头和少女应该是属于哪个上帝之眼的组织的,为了探究真相,给敌人必要的压力是非常有必要的。
“说吧,回答我刚才的问题,趁我心情还没有变得十分糟糕的时候,把话都说清楚,不然以后想说都没机会说了!”
老头深深的吸了口气,冷静的说道:“您应该很清楚,我的来意就是为了这个小子!我希望您能放他一马!”
“笑话!”李晓峰轻蔑的哼了一声,嘲讽道:“你说放就放,你以为你是谁?”
莉莉娅似乎又想跳出来说什么,可老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小女孩只能怏怏的缩了回去。老头继续赔笑道:“我当然知道这个要求可能有一点唐突,不过如果您肯放过他的话,将收获我们珍贵的友谊!”
“我对友谊什么不感兴趣,来点实在的!”李晓峰不屑的撇了撇嘴,尼玛,跟我这个仙人谈友谊,友谊你妹,跟老子交朋友是你们占便宜好不好!
“请不要忽视我们的友谊!”老头正色的回答,他一指晕迷不醒的小胡子,说道:“这位小科尔尼洛夫之所以有今天,正是收获了我们的友谊!”
李晓峰歪着脖子看了看老头,他对友谊神马的确实没兴趣,正在让他在意的是老头嘴里一直提到的“我们”,这个“我们”难道是一个团体,或者一个组织?
想到组织这个词,李晓峰就豁然开朗了,他轻轻一笑,指着老头说道:“上帝之眼?”
老头似乎一点儿都不奇怪李晓峰知道他所在的组织,不过在提到他的组织的时候,李晓峰能从他的神态中看出一种发自内心的骄傲,老头似乎对他的组织很自豪,更是发自内心的拥护。
“就是上帝之眼!没想到您还听说我们这种神秘的组织,看来您的见闻十分广博。”老头不留痕迹的小小的拍了李晓峰一个马屁。
不过这个马屁真心是拍在了马腿上,别说李晓峰今天是第一次听说这个组织,就冲这个上帝之眼支持小胡子,受小胡子的指使来刺杀他,就冲这一点,他就不会给对方好脸色。
“很抱歉!”李晓峰掏了掏耳朵,“我这个人知识虽然是比较广博,但真是没听说过什么上帝之眼,如果不是你们这位好朋友给我一点儿提示,我耳朵里才装不下一群鸡鸣狗盗的鼠辈!”
这话是相当的打脸了,以老头的涵养禁不住脸上都是一阵抽抽,他强忍下怒气,横了昏迷不醒的小胡子一眼,问道:“是他告诉你我们的组织的?”
“没错!”
李晓峰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老头情绪的变化,一开始他是真心实意的想搭救凄凄惨惨戚戚的小胡子,可是一听说小胡子泄露了秘密,态度就发生了转变,似乎对某人的不守规矩很是愤怒。不过这种情绪老头掩饰得很好,几乎是一闪而过,如果不是李晓峰的注意力一直集中他身上,恐怕还真发现不了。
“原来是他告诉您的,”老头打着哈哈,“那么经过小科尔尼洛夫先生的介绍,您应该对我们的组织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我想,基于这种了解,您应该更清楚获得我们的友谊,对您的帮助有多大了!”
“是有不少帮助!帮助这个小混蛋来刺杀我,啧啧,这种帮助真的是很犀利啊!”李晓峰讥讽着说道,“我想现在我们是不是应该把前面的账算一算?”
老头脸色一变,他可没想到某人说翻脸就翻脸,更没想到某人压根就无视了他引以为傲的组织,仿佛是把他们看做了一盘菜。说实话,这种感觉很糟糕,也让他很愤怒。
“算账?”老头见软的不行,准备来硬的了,“我们确实有一些账要算,比如军列大劫案!安德烈先生,你打算怎么跟我算这笔账?”
李晓峰笑了,他觉得今天果然是来对了,意外收获颇丰啊!原本只是想找小胡子算账,没想到连带着解决了两个大问题,先是找到了刺杀自己的幕后元凶,接着连雅科夫兄妹的仇敌也勾出来了,这真是一举两得,不!是一举三得!
不过老头确实误会了李晓峰发笑的原因,以为这是某人心虚了,“是吧,安德烈先生,我们之间的账并不是很好算,你现在还执着于这一点吗?”
李晓峰啧了一声,很是好笑的看着老头:“你以为我怕了你们?不敢跟你们算一算列车大劫案的账?老头,你还真是天真啊!”
老头顿时又变了脸色,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晓峰舔了舔嘴唇,笑眯眯的摩拳擦掌地说道:“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抢那些军列?你以为真稀罕那点儿粮食?啊哈,我这两个月还纳闷呢!抢了你们这么多回,怎么你们这帮鼠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我还以为你们习惯于装孙子呢!说吧,你们打算跟我怎么算账,我洗耳恭听!”
老头的脸色是一变再变,他一直以为抢劫军列的人无外乎是求财,可是眼下找到了正主,听正主这么一解释,他才明白人家根本就不是求财,真正的目的是引蛇出洞。这说明什么?说明人家根本就是冲着组织去的。
顿时老头就紧张起来了,只见他微微的含着腰,两腿微屈,灰白的眼球死死的盯著李晓峰,仿佛只要一言不合,他就立刻暴起发难。
李晓峰轻蔑的一笑,“怎么?文的不行,准备跟我来武的?不怕告诉你们,最好是放老实一点儿,你们俩这点儿微末的道行,对我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看见他没有!”
李晓峰一指小科尔尼洛夫:“他就是你们的榜样,不想受皮肉之苦,就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问题!”
“哼!你休想!”
莉莉娅早就看某人不顺眼了,不等她爷爷说话,能力全开猛的就攻了上去。
“自不量力!”
李晓峰随便一挥手就将莉莉娅的攻势完全反弹回去,顺势更是一掌拍向了蠢蠢欲动的老头,只见听轰隆一声,可怜的老头就像一只苍蝇,直接被拍飞了。至于莉莉娅这个小妞,直接被自己的全力一击弄得手忙脚乱,等他勉力的抗住了攻击,某仙人已经施施然的走到她面前,轻轻松松的就给当场擒住。
封住了莉莉娅的身体,李晓峰提着小妞的裙带,将她带到轰穿了两堵墙壁重伤不起的老头面前。他讥讽着笑道:“我早就警告了你们,你们偏不听,忠言逆耳啊!”
“咳咳咳!”老头咳了几口鲜血,有气无力的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李晓峰揪住老头的胡子,毫不客气的训斥道:“看样子你们还是没搞清楚形势,现在是我问你答,不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或者干脆不回答我的问题,你们就要接受惩罚……听明白了吗?现在开始!”
李晓峰伸出了一根手指:“第一个问题,你们的组织为谁服务!”
老头诧异的看着李晓峰,看得出他对这个问题非常的迷茫,以至于完全就呆住了。不过李晓峰可不知道他心底的迷茫,以为老头这是还死扛到底了,顿时他就怒了。
“行啊!有骨气!”李晓峰恶狠狠的将莉莉娅提到老头面前,二话不说就开始为小妞宽衣解带。
这时候陷于迷茫中的老头总算是清醒过来了,他剧烈的咳嗽道:“你在干什么?”
李晓峰一边扒衣服一边没好气的回答道:“你觉得我是在干什么?你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或者说你真觉得我像是个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吗?”
“慢!慢!”眼看着孙女就要被剥成小白羊,老头闭着眼焦急的说道:“我回答你的问题!我回答你的问题!你赶紧停手!停手!”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真是犯贱!”李晓峰丢下手里的小白羊,毫不客气的踢了老头一脚,说道:“不要装死,拖延时间是没有用的,没有人会来救你们!赶紧回答我的问题,我的耐心是相当有限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79 一个杯具的民族
李晓峰很有成就感的看着老头,这个老头是穿越以来他遇见过的最强大的高手,能够让他乖乖的就范,让他十分的满足。
“别磨蹭!快说!”李晓峰不耐烦的催促道,“你们到底是为谁服务的?你们的首脑是谁!一五一十的给我说清楚,否则就别怪我辣手摧花了!”
老头脸上的表情倒是十分丰富,不过却没有李晓峰想看到的那种不甘、愤怒和仇恨,恰恰相反,老头显得很迷惑,似乎是被他的问题搞糊涂了。
“你不是教廷的骑士?”老头反问了一句。
李晓峰没好气的答道:“你觉得我像是骑着马来的吗?”
老头还是不放心,又问了一句:“真不是?”
李晓峰真是被老头搞糊涂了,尼玛,这都哪跟哪?当下里他也懒得废话,直接继续开始剥衣服。
“慢!慢!”老头真是着急了,挣扎着就要爬起来,可是他刚刚动弹一下,就牵扯到了伤口,立刻就剧烈的咳嗽起来,饶是如此,他一边咳嗽一边说道:“只要你不是教廷的人,我可以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
李晓峰停下了手,很有些莫名其妙,怎么这个事儿还牵扯到了宗教问题?难道还和教廷有关系?
他没好气的回答道:“我是无神论者,不信教!”
此言一出,老头更是震惊,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仿佛是发现了外星人一样,“您没有开玩笑?不信教您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能力?”
李晓峰直接就无语了,能力和宗教信仰之间有神马关系?老子就是这世间唯一的仙人,干嘛小捧其他人的臭脚?有什么好处?
“我再强调一边,我是个布尔什维克,是真正的无神论者!”李晓峰凶神恶煞的说道,“如果你再敢废话,我不介意直接享用这个小妞!”
老头愣了两秒钟,才嘟囔了一句:“该死的异端!我的主啊,您怎么会让他如此强大!”
好在老头已经彻底的明白了某人不是开玩笑,立刻就转回了正题:“虽然你是个该死的异端,但只要你不是教廷的人,一切都好说!你问我是为谁服务的,实际上这个问题根本就不需要回答,你难道看不出来我是一个犹太人吗?”
犹太人?李晓峰这才注意到老头的圆礼帽已经掉了下来,在礼帽的下面老头竟然还戴着一顶很滑稽的小圆帽。这时候某人才从记忆的垃圾堆里找到关于这顶小圆帽的知识。
这种小圆帽在希伯来语中叫“基帕”(kipa),意为“遮盖”,其意是表示对上帝的敬畏。举头三尺有神明,不可“光头”以对,所以要戴帽子表示尊敬。
不过,最初犹太人并不戴小圆帽,更谈不上用小圆帽作他们的标识。养成这个习惯是犹太灭国之后,屡遭屠杀、驱赶,流散到欧洲的犹太人遭歧视,不许戴头巾,再说缠头巾也的确很土鳖。他们被强迫戴帽子,作为侮辱性的识别。然而,犹太人有极强的民族凝聚力,他们逐步把这些异族帽子同化为带有宗教含义的本民族服饰,到中世纪便演化成现在的小圆帽。
以色列小圆帽颜色越深越表示虔诚,所以大多数圆帽的颜色是黑色、蓝色,较少为白色。质料一般为布、丝绒,但也有彩色编织和花格的。在宗教气氛隆重的场所,比如哭墙、犹太教堂等地一定要戴基帕。甚至还向游人免费提供,免费提供的基帕多为黑色,用道林纸或牛皮纸剪成圆形或四方形。游人只需将它扣于头顶,然后用手压住,就算对所到之处怀有虔诚之意了。
而对于极端虔诚的犹太教派成员来说,比如李晓峰眼前老头,他们许多人一年四季头戴厚厚的黑毡帽或黑毛帽,身穿黑色长外套,即便在夏日的酷暑天气也捂得严严实实。所以说只要稍有文化常识,看见戴基帕的或者大热天留大胡子捂得跟狗熊一样的男子,想都不用想,一定是铁杆犹太人。
知道了老头的民族属性,李晓峰倒是有些了解老头为什么一再追问自己是不是教廷的人了。从中世纪开始,天主教廷很大程度上就要为迫害犹太人负责。
因为犹大的关系,传统的天主教廷视犹太人为谋害基督的罪魁祸首,一直以来是不遗余力的迫害犹太人。比如俄国,从十二世纪开始改信东正教之后,就一直歧视犹太人。当时,俄国的犹太人就没有上大学的权力。所以像老头这种虔诚的犹太教徒仇视教廷也就很正常了。
不过李晓峰可没兴趣搭理犹太人的死活,犹太人遭受歧视固然有宗教的原因,跟他们自身的某些作为其实也不无关系。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更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比如很长一段时间里,犹太人被禁止拥有土地,所以他们大部分都靠经商维持生活。犹太人很有一本生意经,不少犹太人生意做得非常好,非常大,其中名气最响亮的恐怕就是罗斯柴尔德家族,看过《货币战争》的人对他们不会陌生。
当然真实的罗斯柴尔德家族在一战之后影响力大为衰退,在国际金融界已经算不上最顶级的存在。更多的人关于犹太商人的印象恐怕是来自莎翁的《威尼斯商人》。其中的反一号夏洛克就是最典型的犹太商人,心胸狭窄,复仇心极重,一遇机会便要疯狂报复对他不利的人,非要置对手于死地不可,对于金钱更是无比的渴望,一毛不拔,是典型的守财奴。
应该说当时的犹太商人多少都有一点夏洛克的影子,因为社会的压迫,他们对金钱格外的重视,不放过任何一个发财的机会,囤集居奇、投机倒把、放高利贷……只要能赚钱的的买卖他们都干。
而这三项买卖在社会上可以说是最拉仇恨的生意,普通老百姓本来就因为宗教的影响仇视他们,然后又被他们的经营手段无限度的放大了仇恨,只要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煽动,干出人神共愤的事情就一点儿都不奇怪了。
不过让李晓峰最感到好笑的是,犹太人最悲剧还不是财富招惹的,最悲剧的是,他们后来的杯具几乎可以说是他们自己一手造成的。比如那个无比歧视犹太人的教廷,他们所信奉的神灵本身就是一个犹太人,甚至还是大卫王的嫡系子孙后裔,犹太人一手缔造的宗教最后却不遗余力的迫害犹太人,这简直就是莫大的讽刺。
从某种意义上说,世界上最大的两个宗教——基 督教和伊斯 兰教跟犹太人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基督本人是犹太人就不用说了,伊斯 兰教的经典《古兰经》跟《旧约》也有斩不断的关系,可以说默罕穆德是在《旧约》的基础上创造了自己的宗教。
而最最杯具的是,不管是直接将《旧约》拿来就用的基 督教,还是创造加花的伊斯 兰教,根本就没有一点儿饮水思源的意思。基 督教就不用说了,视犹太人为洪水猛兽,对犹太人两千年的歧视和迫害也是二战之后才开始转变。
至于伊斯 兰教,逊尼派的重要经典《穆 斯林圣训实录》中就有这样的记载——复生日不会来临,直到穆 斯林杀戮犹太人。当穆 斯林追杀犹太人,他们藏于石头和树木后时,石头和树木就会喊:‘穆 斯林!安拉的仆民!我后面的就是犹太人,快来杀他!’但厄尔盖德树不会这样,因为它是犹太人的树。
在李晓峰看来,犹太人的历史就是一出不折不扣的杯具史,简直就是茶几一般的存在,历史上比他们更背的民族,是真心找不出第二个了。
不过同情归同情可怜归可怜,老话可是说了,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李晓峰可不像后世的某些同胞,因为一些以讹传讹的故事,莫名其妙的就对犹太人抱有说不出来的好感,为此不惜自欺欺人的编造出一系列的故事,实际上呢?不过是剃头挑子一头热罢了。
所以,哪怕是知道了老头是个犹太人,也不意味着李晓峰会对此人另眼相看,一是一二是二,不要试图装可怜博取同情然后蒙混过关!
“你是不是犹太人,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区别!赶紧回答我的问题,我的耐心已经是相当的有限了!”李晓峰很不客气的踢了老头一脚。
老头倒是对李晓峰的恶劣态度习以为常,在欧洲来说,最反犹的有三个国家,法国、德国、俄国,其中开始以俄国反犹的手段最为激烈。
1904年日俄战争期间,美国的犹太财团就是因为俄国残酷的迫害犹太人,才拒绝给俄国提供战争贷款,并转而支持日本人。以至于在二战中,纳粹在欧洲大肆屠杀犹太人的时候,日本却是对犹太人十分的亲近,拒绝了纳粹的解决犹太人的方案,在上海的虹口区搞了个无国籍难民区,收容的就是犹太人。
实际上俄国对犹太人的迫害,仅次于希特勒的纳 粹党,在沙皇时代不止一次的没收犹太人的财产,甚至驱逐、屠杀他们。到了苏联时代,犹太人依然没有好日子过。斯 大林在打击犹太势力这一点上跟小胡子倒是高度的一致,哪怕缔造的苏联的老革命里面大把大把的都是犹太人,比如加米涅夫、季诺维也夫、斯维尔德洛夫、卡冈诺维奇和莫洛托夫的老婆。
所以老头对他人的歧视以及恶语相向是没有太多感觉的,在他年轻的时候遇上过比李晓峰糟糕一百倍的态度,好几次还差点丢掉了性命。
“我们的组织是为所有遭受压迫的犹太人服务的!”老头一点儿也不避讳,直接就道出了自己组织的宗旨,“我们的宗旨就是让流落在世界各地的犹太人团结起来,最终回到我们的家乡,重新建立一个伟大的犹太国!”
李晓峰一听就明白了,撇了撇嘴道:“感情你们是犹太复国主 义的团体!”
现在,李晓峰总算是明白了对方的目的是什么,更是明白了对方为什么会对金钱有那么大的兴趣,还明白了为什么雅科夫会说对方只是不惜一切代价的敛财,却从未看到他们花钱。
能看到花销就怪了,散布在世界各地的犹太人何止千千万万,按照犹太复国主 义者的理论,散居世界各地、使用不同语言的犹太人属于同一民族,不应与其他民族融合和同化。解决犹太人问题的主要途径不是消除产生反犹太主 义的阶 级根源,而是与非犹太人分离,单独建立一个国家。只要取得宗主国与其他大国的支持和有钱的犹太人的资助,不断向一确定地区移民,即可实现这一目标,根本无须征得移民地区原住民的同意。
要实现这一“伟大”构想,需要花费的金钱绝对可以说是一个天文数字,不打通世界几大流氓的关节,这个构思就根本无法实施。比如英国人,整个中东地区都是日已落帝国的殖民地或者势力范围,没有牛牛这个大流氓的同意,犹太人就是集体自尽把血流干也别想在巴勒斯坦地区建国。
当然,这种花销也是有一定作用的,比如在1917年11月,英国外交大臣贝尔福德就代表日已落帝国发表了《贝尔福德》宣言:“英王陛下的政府赞成在巴勒斯坦为犹太人建立一个民族之家,并为达到此目的而竭尽努力。”
可惜的是,犹太人太低估了英国人的无耻,对牛牛来说收钱不办事是天经地义的,宣言是发布了,可惜是雷声大雨点小,从1917年一直等到了1947年,整整三十年里连犹太国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而且在第一次中东战争时期,英国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和法国一起站在了阿拉伯联盟一边,将言之凿凿的《贝尔福德宣言》直接当成了厕纸,如果不是有美国和苏联出于自己利益的考虑支持新生的以色列,给英法施加了强大的政治压力,否则犹太人估计又要悲剧一回了。
“现在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是不是轮到你为我解惑了!”老头双目直视李晓峰,十分坚强的问道。
说实话,自打知道了神秘组织的真面目,李晓峰没由来的觉得一阵无趣,倒不是他可怜对方,而是觉得欺负一群大小杯具真的没有什么成就感。这群可怜虫本来就够悲剧了,而且还要一如既往的继续杯具几十年,再欺负他们,实在是没啥意思。
“说吧,看在你老实交代的份上,我会给你一个明白的!”李晓峰满不在乎的说道。
老头咬牙切齿的问道:“你为什么要破坏我们的计划,为什么要抢劫我们的粮食,为什么要迫害我们的代言人!”
“破坏你们的计划?”李晓峰有些纳闷,他问道:“我破坏你们什么计划了!”
“我们的筹钱大计!不要否认,一而再再而三的劫走我们粮食的人不是你!”老头挥舞着拳头吼道。
“切!”李晓峰很不客气的就给了老头一脚,顿时让他安静了下来,“什么叫你们的粮食?俄国的战略储备仓库什么时候成你们家的了,强盗也没有这么不要脸吧!”
老头老脸一红,说到底他们的行为跟窃贼没有任何区别,只不过他们天然的觉得自己弄出来的粮食,不管是偷的还是抢的或者是骗的,都属于他们。
当时他就很嘴硬的强调道:“不管怎么说,粮食都是我们首先弄出来的,是你抢劫了我们的劳动成果!”
“你们还真是不客气!”
李晓峰最恨这种强盗逻辑了,没错,千年以来犹太人确实受到了不公平的对待,值得同情。但是你不能利用别人的同情为自己谋谋利的同时,去残酷的损害他人的利益吧?
看看以色列建国之后,犹太人的嘴脸,一面哭着喊着向全世界宣布自己的民族受到了不公平的对待,但是一转脸就用同样的手段对付巴勒斯坦的阿拉伯人。将人家从自己的家园里赶走,喊打喊杀,驱逐他们、隔离他们,人家能不变恐怖分子?
俗话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当年残酷迫害犹太人的又不是当地的阿拉伯人,冤有头债有主,找迫害你们的人报仇,跟罗马帝国的继承者死过去嘛!有本事就在德国人和俄国人的地头抢地盘嘛!
说得透彻一点儿,这种行径近乎于无耻了。如果说犹太人觉得用暴力的手段维护自己的利益是正当的,也是合法的,那么在李晓峰看来,他们两千年来受到的迫害也属于合情合理的,你们自己都认可了这种谁拳头大谁就是主宰的道理,再一边喊打喊杀,一边哭着喊着将自己装扮得很可怜,这就没意思了。
所以李晓峰对老头是一点儿也不客气,直接就给老头提了起来,“抢劫你们的劳动成果?别说这些粮食根本就不是你们的,哪怕这就是你们的,我抢了,你又能怎么样?再跟我唧唧歪歪有的没的,我不介意真的抢光你们所有的财产!”
老头还真不敢招惹李晓峰,他刚才已经见识过某人的大能和“不讲道理”了,对于这样的牛人他可不敢得罪,真要是激怒了对方,让人家站到了他们的对立面,那才真叫一个欲哭无泪。犹太人现在已经够悲剧了,他可不想真的变成茶几。
“您息怒!对于粮食问题,我无意深究,而且我也仅代表我的组织向您表明,我们对您并无恶意,我们之间不过是有一些小误会罢了!”
“小误会?”李晓峰冷笑了一声,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恐怕我们之间不光是误会那么简单!”(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80 不受威胁
老头狐疑的看着李晓峰,他实在想不出除了在粮食问题上闹的纠纷之外,双方还会有什么过节。不过老话说了,人老成精,老头虽然还没成精,但怎么说也是个高级修真,相对于普通人来说,他的智慧更高。
很快的,老头就回忆起某人先头说过的话,仿佛大概似乎好像某人对遭遇刺杀很是耿耿于怀。老头想当然就认为这就是一切问题的根结,说实话,对于小科尔尼洛夫一手捣鼓出来的刺杀闹剧,他也是相当的无语。
尼玛,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儿?组织给了你小科尔尼洛夫一定的特权不假,但是这份特权不是让你用来争风吃醋清除情敌的,组织给你的特权仅限于为你解决生意上棘手的麻烦事儿,给你特权是让你更好的为组织服务的!
对此,老头是相当的气愤的,也就是小科尔尼洛夫曾经做出了极大的贡献,谁让这个小子以前营救过不少遭受沙皇和黑色百人团迫害的犹太人呢!
作为一个最最铁杆的极端犹太复国主 义份子,老头对自己的同胞十分的看重,这也是他能容忍小胡子胡作非为的唯一理由。当然,如果某人的胡作非为对犹太人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后果,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抛弃小胡子,毕竟这厮并不是犹太人,孰轻孰重老头还分得清。
比如现在,老头毫不犹豫的就抛弃了小胡子,“对于你遭遇的刺杀,我只能表示相当的抱歉,不过我必须要阐明,我的组织以及我的同胞对您没有任何恶意。此次事件完全是小科尔尼洛夫指使的,他不过是利用了组织给予他的某种便利,对此我们很遗憾,这真的只是一个误会!”
不过老头完全就没有想到,李晓峰在意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刺杀事件,虽然那处闹剧让他这个仙人感觉受到了冒犯,不过刺客已经死了,主谋也已经找到了,更何况他还好好的利用了此事一把,应该说气早就消了,真正让他念念不忘的小科竟然打安妮公主的主意,以及雅科夫兄妹的仇恨,既然找到了主谋,于情于理都得讨个说法!
“你们倒是推得干净,一切黑锅都让小胡子背了!”李晓峰轻蔑的笑了笑,对老头的无耻很是不屑,“我可不管是谁主使的,那笔帐我会找小胡子慢慢的算,但刺客是你们的人,凭白的对我开了十几二十枪,用一个抱歉遗憾和误会就像糊弄过去,老头,你真当我是傻子!”
老头很是惶恐的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别看老头表面很惊恐,但实际上他心里却是松了口气,他害怕的是李晓峰不分青红皂白就开大杀戒,如今从对方的语气看,似乎可以讲道理,可以谈条件,这反而好办了,漫天开价落地还钱,只要能消除双方的误会,他不介意付出一些代价。
“我不想怎么样!”
老头的小心思李晓峰看得真真的,不过他真心没有谈判的意思,在他看来谈判是双方势均力敌的时候,才开展的解决问题的方法,如今的情况是他单方面的占据强势,他是一家独大,就跟后世单极霸权的gla(美帝)一样,我是老大,我拳头最硬,为啥要跟你谈判,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李晓峰笑眯眯的对老头说道:“我真的不想怎么样,就是想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你们这些家伙首先朝我动手,那么我自卫还击也就是天经地义的了!”
老头被吓了一跳,不管是某人杀气腾腾的话语还是狰狞的面容,都告诉他对方绝对不是开玩笑,“你不要乱来,有事好商量嘛!有什么条件,只要我们能答应的你只管开!”
李晓峰哼了一声,冷冰冰的回答道:“我没什么条件,就是不爽,想杀人而已!”
这下老头可是真急了,气急败坏的吼道:“你不要太嚣张了!只要你敢动我的同胞,我们将十倍百倍的奉还给你!”
李晓峰轻蔑一笑,不屑道:“哦?我还真想看看你们怎么奉还,我真是拭目以待!”话音刚落,他的魔抓就抓住了莉莉娅的脖子,“就从这个小妞开始吧,她好像是你的孙女吧?我期待着你的表现,不要让我失望哦!”
随着李晓峰手上发力,被掐住脖子的莉莉娅脸色慢慢的变红,小胸脯急速的起伏,可就是吸不进一点儿空气,随着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不可避免的开始挣扎起来。
可是任何挣扎都是徒劳的,李晓峰的虎口就像老虎钳一样紧紧的扼住女孩的咽喉,渐渐的女孩挣扎得越来越无力,她的一只脚可以说已经踏入了鬼门关。
“恶魔,你给我住手!”老头老泪纵横,急剧的开始咳嗽起来,一团团的血沫子从他口腔的喷射了出来。
“这就是你说的十倍百倍的奉还?”李晓峰挖苦了一句,“如果这就是你全部的表现,我只能说相当的失望!”
“你到底想怎么样?”老头嚎啕大哭起来。
李晓峰轻轻的摇了摇头,“我早就说了,我不想怎么样,就是感觉不爽而已!没有人能在得罪了我之后还妄图跟我讲条件!”
老头沮丧的看着李晓峰,他现在已经完全绝望了,摊上了这么一个怪胎,他往常无往不利的手段全部失效,此时的他就像一个无助的孩童,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李晓峰很满意老头无助的表情,他最喜欢干的就是粉碎一些自认为很好很强大的人的外壳,将他们引以为傲的东西碾成粉末,看着他们完全崩溃,真的是相当有成就感!
就跟老猫逗耗子一样,只有在耗子被玩残了之后,老猫才会吃掉耗子,同样的,只有老头再也无力抵抗之后,李晓峰才会切入正题,而现在火候就差不多了。
“想不想让我放过你的孙女?”李晓峰忽然问道。
老头悲愤交加的叫道:“你会有那么好心吗?”
“你如继续跟我磨牙,我不介意让这个小妞马上去见上帝!”李晓峰提着莉莉娅的脖子,恶狠狠的威胁道。
老头大概是明白了根本没法跟此人讲条件,很光棍的问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李晓峰微微一笑,“我要见你们组织的负责人!”
老头一听,立刻就激动了起来:“你认为我是那种会出卖兄弟的人吗?你不要痴心妄想了!”
“哦?”李晓峰不在意的啧了一声,威胁道:“你是准备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就算你杀了莉莉娅,也不要想让我出卖兄弟!”老头的情绪愈发的激动了起来。
“那好吧!”李晓峰毫不在意的撇了撇嘴,“那我就先杀了这个小妞,然后再干掉你,接着一个一个干掉所有的犹太人,反正只要杀光了你们,你们的负责人也别想逃掉,对不对?”
老头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种威胁如果换个人对他说,那他根本就不会在意,可是眼前的人这么说了,他就不能不当一回事了,因为他知道某人是多么的可怕,如果真的将威胁付诸于行动,那么对于他的民族来说,简直就是一场浩劫。
老头悲愤的惨叫了起来:“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对待我们这些失去家园的可怜人!”
“你们可不可怜对跟我没有一毛钱的关系,我没有招惹你们,欺压你们的又不是我,正经是你们先对我出手的!做错了事情不应该接受惩罚吗?”李晓峰冷冰冰的回答道。
这完全就是这厮的心里话了,某人讲究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他根本就没招惹过老头的组织,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也是天经地义。
“犯错的又不是我的族人!”老头杜鹃啼血一般哀嚎道,“唯一有错的就是我,是我不应该纵容小科尔尼洛夫的,冤有头债有主,要杀要剐你冲我来!”
“你来?”李晓峰不屑的奚道,“你的小肩膀抗不下这么大的事儿!”
老头又一次狐疑的看着李晓峰,问道:“你不就是被刺杀心怀不满吗?我都说了这件事情由我负责,想寻仇,你冲我来就好了!”
李晓峰白了老头一眼:“你还挺仗义的啊!不过我早就说过了,我们之间的过节不止这么一点儿,这笔账可以算在你头上,但是我朋友的账却只能算在你们组织的头上了,他的事儿你一个人扛不起!”
老头心中的疑惑越来越盛了,他真心是想不出自己,或者说自己的组织还做了什么得罪眼前这个煞星的事儿,他惊疑的问道:“到底是什么事儿?你的朋友又是谁!”
还能是谁,不外乎是雅科夫兄妹罢了,李晓峰既然已经答应了为他们兄妹报仇,自然要管到底,作为一个堂堂仙人,这点儿信誉他还是有的。
“他们已经来了!”
李晓峰回头望了一眼窗外,此时雅科夫兄妹俩已经赶到了楼下。
刚会面,娜塔莉亚以她独有的嗓音数落某仙人:“安德烈,你也太冲动了!干倒了彼得格勒的两位黑老大就不说什么了,单枪匹马的就敢找小科尔尼洛夫的麻烦……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吗?要放长线钓大鱼,幕后的黑手没有出现,就绝对不能动小胡子,这就是你的保证?”
雅科夫的情绪也不是太好,很愤怒的质问道:“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我们不是已经决定了明天将计就计……现在小胡子出事了,对方肯定会有所察觉……”
李晓峰可不是好脾气的人,莫名其妙被兄妹俩一阵抢白,他还有火呢!
“闭嘴!”他没好气的呵斥道,“不需要那么麻烦了,幕后黑手,我已经找出来了!”
雅科夫兄妹俩异口同声的问道:“是谁?”
李晓峰朝倒在地上的老头努了努嘴。
“就是他?”娜塔莉亚第一个就不信了,一直萎靡不振的老头,怒道:“就他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有这么大本事?安德烈,你不要糊弄我们好不好!”
李晓峰没好气道:“你懂个屁,他还风烛残年?不客气的说,这老头若不是被我打伤了,一根小指头就能碾死你们俩!”
当即,李晓峰将事情的经过仔细的说了一遍,给兄妹俩说得一愣一愣的。良久,娜塔莉亚才回过神来,不可置信的问道:“你是说,迫害我们家族是犹太人的秘密组织,为了他们所谓的复国大计,不惜用阴险毒辣的手段四处作恶!”
李晓峰点了点头表示肯定,雅科夫紧接着问道:“这些都是这个老头主使的?”
“不完全是!不过这一切都跟他有密切的关系,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他在那个组织里地位不低,属于决策层!”
雅科夫抢前两步,一把拎起老头,不由分说打了他四个嘴巴子,怒不可遏的质问道:“快说,是不是你害死了我父亲!”
老头本来就伤得不轻,这四个嘴巴是打得他头晕眼花满头都是金星,他迷迷糊糊的问道:“你父亲是谁?”
“是维亚切斯拉夫?米哈伊洛维奇吧?”
没等雅科夫回答,窗口方向忽然传来一个声音,等雅科夫扭头看过去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如老头一样,留着大胡子,全身被黑妮子和黑礼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黑衣人出现在了那里。
雅科夫可以保证,在前一秒钟,窗户跟前绝对是空无一人的,而后一秒钟此人就这么凭空出现了,这种鬼魅般的身手让他震惊不已。他一把擒住手里老头的咽喉,威胁道:“你是谁!不要过来!”
对于雅科夫的表现,李晓峰是不满意的,对方是谁根本就不需要问,肯定是老头的同伙呗,至于那句不要过来,更是显得没有底气,有哥在这里杵着,你有什么好怕的,正经的需要紧张的是对方好不好!
黑衣人也没把雅科夫的威胁当一回事儿,从进来的那一刻起,他的注意力就集中在了李晓峰身上,对于他来说这位才是正主,屋里的其他完全不值得一提。
“我是谁并不重要!”黑衣人轻描淡写的说道,“重要的是我对你们并没有恶意!”
李晓峰不屑的撇撇嘴,奚落道:“有恶意?你也得有这个胆啊!”
黑衣人死死的盯着李晓峰,正色道:“先生,你确实很厉害很强大,但是对于我们来说,为了实现民族的重新崛起,对死亡都无所畏惧,你认为我们会怕你?”
“你就是来说这些废话的?”李晓峰哼了一声,“说完了没有?”
黑衣人沉着的往前迈了两步,十分蛋定的说道:“我的来意主要是肃清我们之间的误会,你们不就是想知道杀害维亚切斯拉夫?米哈伊洛维奇的真凶吗?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们,那不是我们做的!”
娜塔莉亚柳眉一竖,讥讽道:“你说不是就不是?!哼!”
黑衣人看了看她,“小姐,说话不要那么冲!我是来讲道理的,如果你们真想知道杀父凶手是谁,最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李晓峰昂起头,威胁道:“如果我们控制不住呢!你能怎么样?”
黑衣人不卑不亢的回答道:“能怎么样?鱼死网破呗!”
李晓峰很不屑的说道:“我不认为你有这个能力!”
黑衣人深深的吸了口气,严肃的回答:“我当然不是你的对手,可是先生,你不要忘记了,你固然强大,但是你的父亲、你的女朋友、你身边的那些普通人,可不是跟你一样强大。你今天固然可以杀死我们,但是我也要告诉你,这只会激怒我们,我们的组织将不惜一切代价的报复你!先生,你打算承受这个代价了吗?”
李晓峰盯著黑衣人,一个字一个字的问道:“你在威胁我?”
黑衣人又吸了口气,冷冷道:“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黑衣人的态度真的激怒了李晓峰,他最恨的就是被人威胁,尤其是拿他身边人相威胁,对于这样的货色,他一向是打服了还要踏上一万只脚!
登时只见这厮一声冷哼,一股狂暴的令人窒息的恐怖气息从他身体疯狂的涌出,直接将他身边的雅科夫兄妹差点吓了一个马趴,至于一直表现得很蛋定的黑衣人,顿时也不淡定了,只听得他一声闷哼,仿佛遭受重击,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当时就瘫倒在地!
这时候李晓峰冷冷的就开口了:“我最恨别人威胁我!也不受任何任何威胁,你以为放几个人远远的看着就保险了?你以为这种可笑的手段就能保住你们的性命?告诉你,只要我愿意,分分钟就可以捏死你和你的部下!”
话音刚落,就听见窗外传来一阵喧嚣,黑衣人强撑起身子扭头看去,只见在街头的一角,他带来几个部下已经七窍流血横死当场,正被好奇心很重的酱油党强势的围观呢!
“你,你!”转过头,他再也不能蛋定,惊恐的指着李晓峰,“你杀了他们!”
李晓峰冷冷的反问道:“我就杀了,你能怎么样?难不成你还想再威胁我一次?”(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81 峰回路转
李晓峰神鬼莫测的手段完全镇住了黑衣人,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强大的人,仅仅是一股气势就能震得自己的手下七孔流血而亡,这是什么样的手段?传说中的法圣也不过如此吧?
黑衣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这么年轻的一个小屁孩会是法圣,好吧,今天真心不是愚人节啊!
不踏入魔法界不知道修真有多难,作为一个整整修炼了三十年才小有所成的天才,黑衣人有着属于自己的骄傲,但是今天,人家仅仅用一股气势就完全粉碎了他的骄傲,以至于一时间他完全傻了。直到久久等不到答案的李晓峰“关切”的抽了他两个耳光,黑衣人才清醒过来,似乎眼下不是震惊的时候?
对于自己的鲁莽,黑衣人是深深的后悔了,从上个月开始,他就奉了老头的差遣,派出了得意手下严密的监视着李晓峰的一举一动,应该说这个过程是相当的无趣的,毕竟某人在这个一个多月做得最多的就是混吃等死,没有表现出任何高人一等地方。
直到今天,某人突然发飙暴打了两个黑老大,表现出的身手让黑衣人才大吃一惊,别人看不出来他还看不出来,某人鬼魅般的身手和不惧子弹的超强防御力,无不说明了一点——这位也是魔法界的超级高手,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高。
目睹了某人的惊天身手之后,黑衣人一面小心的继续跟踪,另一面赶紧通知的自己的上级也就是他的师傅——帕维尔.尼古拉诺维奇。然后才有了老头赶到被爆殴的这一幕。
作为一个好弟子,黑衣人当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师傅惨遭蹂躏,哪怕是老头进屋之前已经郑重其事的特意嘱咐过他——如果对方太强,你去了也没用,有我和莉莉娅就足够了。如果真到了不可收拾的那一步,哪怕是你师傅我死了都不要冲动,更不要出手!切记切记!
当时,黑衣人对于师傅的嘱托是不以为意的,在他看来哪怕李晓峰很厉害了,但也绝不是自己师傅的对手,更何况还有更加天才的莉莉娅在一边帮忙,对方能翻出什么花样?
可是后来发生的这一幕直接就让他震惊了,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师傅连对方一招都接不下,连带着漂亮的莉莉娅一起失手被擒,更是惨遭多方的严刑逼问,可以说是命悬一线。
这时候他才明白,为什么进屋之前师傅会那么郑重其事,又为什么不带他一起进去,感情他老人家是害怕他也落入虎口!
作为一个有血性的汉子,黑衣人当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师傅和莉莉娅惨遭荼毒,哪怕是豁出这条命去,他也要将师傅救出来!所以在千钧一发之刻,他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既然无法跟对方硬拼,那么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智取了,怎么智取呢?也就是玩阴的!
想到这条锦囊妙计的时候,黑衣人是很有些得意的,你丫再牛逼又能怎么样,说到底你也就是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手,你浑身是铁又能打几根钉子?干不掉你,还干不掉你身边的人了?
可惜,黑衣人根本就没有想到,某仙人还真不是单枪匹马的孤胆英雄,某人还带了一个徒弟,虽然莫瑞根的实力不是很强,但是帮忙敲敲边鼓还是能胜任的。
就比如这一次,某仙人是横冲直撞的直接杀上门,虐了小科尔尼洛夫,而莫瑞根就被丢在了后面,等于小女巫风风火火的赶到现场的时候,恰好目睹了老头带着徒子徒孙赶到的那一幕。想都不用想,她直接就通知了某仙人。
李晓峰虽然一贯是大大咧咧惯了,做事马马虎虎的,可是吃一堑长一智,经过上次闹刺客的那档子事,他是谨慎了不少。为了防止好不容易才出现的线索断掉,李晓峰立刻对老头一群人做了标记。所以等黑衣人拿他的亲友做威胁的时候,李晓峰立刻就明白了对方打的是什么算盘,二话不说直接干掉了那些被标记的小喽啰。
说到底,这还是某人的运气不错,摊上了个好徒弟,误打误撞的免掉了一劫,否则他还真拿黑衣人的威胁没办法,最后只能功亏一篑了。
饶是如此,李晓峰这回也是动了真火,龙有逆鳞触之则死,对于敢威胁他亲友安全的黑衣人,李晓峰可是真的动了杀心!只见他一步步逼近处于石化状态的黑衣人,冷笑着说道:“说吧,你想怎么死,是五马分尸还是千刀万剐?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会死得很惨也很难看!”
面对着步步逼近的李晓峰,黑衣人真心是慌乱了,打也打不过,逃又逃不掉,唯一的退路分分钟就被人家给断了,而且还撩拨起了对方的怒火,看着架势他恐怕是难逃一死了。
绝望吞噬着他的心灵,面对着愈来愈近的李晓峰,黑衣人无助的闭上了眼睛,就在他等待着死神惠顾的时候,还是老头出手将他从死神的镰刀下拉了回来。
“安德烈先生!请您听我说最后一句!”
李晓峰扭头看了老头一眼,冷酷道:“有什么遗言你尽可以说!”
老头哀叹了一声,沉声说道:“我想,无论我怎么解释,你都不会相信这是一个误会了,但我还是想说,我们对您没有任何恶意!”
这话不仅李晓峰不信,连雅科夫都很是不屑的一指闭目待死的黑衣人,嘲讽道:“那么这位先生刚才说的都是善意的提醒喽?我们是不是还要对您说一声谢谢!”
老头苦笑了一声,颓然道:“请你们理解,这孩子是我的弟子,他真的只是想救我而已!”
李晓峰不耐烦的哼了一声,“说完了?如果只有这些的话,那你们都可以去死了!”
老头目瞪口呆的看着李晓峰,他真心没料到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心是如此的硬,根本就不讲道理不说,还毫无同情心,这样的铁石心肠是怎么练出来的?
老头当然想不到李晓峰上辈子的遭遇,对某人来说最看重的就是自己和身边亲友的生命安全,只要有任何人敢摸这个老虎屁股,他不介意用最残酷的手段消灭对方,对于这一点,他是不听任何解释的,哪怕对方真的有苦衷也不行!
倒是娜塔莉亚不太同意某人的做法,她喊住了某人,说:“你先别急着杀人好不好!我们兄妹的仇恨好不容有了眉目,你现在把他们杀了,我们上哪去找真相!”
李晓峰是真火了,他不耐烦的回答道:“真相还用说吗?肯定是他们干的,杀光他们不就得了!”
说完,这厮风风火火的就准备上去将黑衣人大切八块,这时候一直闭目等死的黑衣人仿佛抓到了救命的稻草,扯着嗓子叫了起来:“他们父亲的仇,跟我们没有一点儿关系!”
李晓峰是根本不听,手里的匕首一翻,冷笑道:“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了,刚才你还要杀光我的亲友,一转脸你就准备不认账了?”
黑衣人气愤的吼道:“你如果不伤害我师傅,我自然什么也不会做!我那是迫不得已!而且这跟他们兄妹的仇恨没有一点关系,迫害他们父亲的凶手,根本就不是我们!”
“哦?”李晓峰停下手上的动作,饶有兴趣的问道:“那是谁?”
黑衣人看了老头一眼,倔强的说道:“放了我师傅和莉莉娅,我就告诉你!”
“切!”李晓峰轻蔑一笑,手里的匕首在黑衣人脖子上轻轻一划,“你似乎没有搞清楚状况,这里是我说了算!不老实的交代问题,我不介意先杀了那个老头和小妞!”
黑衣人却是一点儿都不怕,把头一昂,傲然道:“那你永远也别想知道真相了!”
“嘿,你个小玩意儿,还敢跟我叫板!”
李晓峰顿时就火了,手里的刀一扬,看样子只准备来个红刀子进去白刀子出来了,好在雅科夫兄妹眼疾手快,赶紧给他拦住了,劝道:“你别激动,答应他的条件也没什么!”
“什么叫也没什么!”李晓峰对这兄妹俩的态度是很不满意,“你们没听见他们刚才吼的是什么,拿亲戚朋友威胁我,不杀他们两个,难消我心头之恨!”
雅科夫兄妹对于某仙人的暴脾气实在是无语,人家当时也就是那么一说,又没有付诸于行动,你用得着这么激动吗?不过这话他们是不敢说出来了,不管怎么说某人表现出来的愤怒还是让人感动的,至少说明某人重情义不是。
“你先别激动,先听听他怎么说,如果是胡说八道再杀不迟!”娜塔莉亚苦苦的哀求道。
“那好,你说吧!我看你能说出什么来!”李晓峰很愤怒的用刀指着黑衣人的脖子,那架势大有一言不合就宰人的打算。
不过黑衣人却没有被吓住,他坚持道:“你还没有答应我,放过我师父和莉莉娅!”
“你……”李晓峰差点又要暴走,幸亏娜塔莉亚将他拉住,否则这货又要发飙,“行,我给你们兄妹一个面子,只要你小子能说出真相,我今天就放过这个老头和小妞,如果说不出来,或者打算忽悠我们,我可以保证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的忌日!”
“那你还不放人!”黑衣人一点儿也不松口。
“切!”李晓峰相当的无语,“你小子什么都没说,就想我放人,你真当我是傻子?”
黑衣人依然嘴硬道:“你放了他们,我才说!”
李晓峰深深的吸了口气,扁着嘴说道:“行,老头,带着你孙女立刻给我消失!”
“不用了!”帕维尔.尼古拉诺维奇直接就拒绝了这个提议,“我一个糟老头子的命不值钱,我也相信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先生您的信誉,雅克,你直接说吧!”
李晓峰倒是高看了老头一眼,没想到这老头还有如此的胆识,不过他就没想到,老头心里跟明镜似的,以某人的能力,就算暂时放过他们,想在彼得格勒将他们再次找出来也是轻而易举,在重伤之下他能逃到哪去?
尤其是人家刚才的保证是有潜台词的,某人说的是今天放过他们,可没有说永远放过他们,这二者之间的区别可是太大了,某人真要翻脸的话,大不了等第二天动手好了。
再说,像老头这样的人精怎么会相信一句空洞的保证?看对方那冷血无情的做派,保不齐过一会翻脸比翻书还快,指望一句空话就保住性命,那实在是太天真了。
更何况,老头也不是那种能眼睁睁的看着徒弟送死的师傅,他可是看出来了,李晓峰对自己的弟子是动了杀心的,从某人刚才的保证也能看出,他并没有放过雅克的意思。在这种情况下,老头怎么敢眼睁睁的看着弟子送死?
当然,这些理由其实都是次要的,真正让老头下定决心不走的,还是为了组织和自己的同胞,如果不很好的了却这段因果,有李晓峰这种强大冷血的存在虎视眈眈的准备跟犹太人找茬,那根本就是一个杯具。
老头觉得,自己死了,自己的孙女死了,自己弟子死了,都无所谓,如果能平息某人火气,让他全家死光光都无所谓。相反,如果他们全都活着,可是某人却死死的揪住自己同胞不放,那以后真的就永无宁日了。
所以,从长远计,老头毅然决然的留了下来,甚至吩咐自己的弟子:“雅克,把你知道的真相全部都说出来,我们个人的安危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安德烈先生想要杀我们泻火,只管动手好了!”
雅克自然听出了老头意思,这时候他才真正明白了老头不让他进来的苦心所在,那并不仅仅是师傅对弟子的关爱,更是一个老犹太人对自己民族的刻骨铭心的爱。
当时,雅克不再犹豫,深深的吸了口气,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雅科夫先生,娜塔莉亚小姐,对于你们父亲以及家庭的遭遇,我只能说相当痛心和遗憾的。但是我必须要强调一点,迫害你们父亲的并不是我们,以及我们的组织……”
雅科夫却不耐烦了:“我不要听废话,我要听的是事实,拿出你的证据来,剩下的我们自然会分辨!”
对于雅科夫的态度,李晓峰是很赞赏的,这才是一个男人应该说的话,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怎么是你们随便说两句好话,装装可怜就能糊弄过去的?摆事实将证据,拿出干货来,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
雅克知道眼前这几个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也就不说废话,直接切入了正题:“我相信你们之所以认为我们是主谋,无非是因为小科尔尼洛夫的关系,正是因为他为我们的组织服务,所以你们想当然的将这笔账算在了我们头上……”
“不算在你们头上,算在谁头上!”娜塔莉亚义愤填膺的说道,“他这条恶狗的狗链子难道不是在你们手中?没有你们的指使,他会对我们的家族动手!”
“你误会了!”雅克苦笑了一声,指着昏迷不醒的小胡子说道,“这个人确实是为我们工作不假,但是我们只是利用他接近黑色百人团,你们也知道那个魔鬼一样的极端种族主 义组织一直在迫害犹太人,为了保卫我们的同胞,我们必须要往黑色百人团里安插几颗钉子!”
不管是雅科夫兄妹,还是李晓峰都愣住了,他们可没想到小胡子竟然是演反骨仔的,而上帝之眼组织之所以帮助他,竟然是想曲线救国。
当时雅科夫就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小胡子是你们的卧底,他真正服务的对象是黑色百人团?”
黑衣人点点头,很肯定的回答:“没错,你也加入了黑色百人团,应该知道这个组织虽然不难进去,但是它的上层却十分的神秘,审查也相当的严厉,像我们这样的犹太人根本就无法接近他们的核心。为了消灭他们的核心力量,我们只能利用小科尔尼洛夫这样的人!所以才为他提供帮助!”
娜塔莉亚气愤道:“难道这种帮助就可以没有原则,就任由他为非作歹?”
雅克人似乎有些羞愧,不过老头却浑然不在意:“对于我们这些惨遭迫害的犹太人来说,只要能够生存下去,就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好一个不惜一切代价!”雅科夫出气的愤怒了,一把揪住老头的衣襟,质问道:“这种不惜一切代价,是不是包括伤害我们这些无辜的家庭!”
黑衣人赶紧说道:“你误会了,我们没有伤害你的家庭,您的父亲是我们所敬重的人,我们怎么可能伤害他!真正伤害你们的是黑色百人团,陷害你的父亲,逼死他,害的你们家破人亡的幕后黑手是他们!而小科尔尼洛夫不过是恰逢其会的参与其中,我们并没有指使他干这种耸人听闻的罪行!”
雅科夫却是不信,冷冷的问道:“这些都是你们的一面之词,谁能够证明你的话?”
黑衣人一指昏迷在地小胡子,“不信,你们就问他!”(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82 合作
小科尔尼洛夫静静的躺在地盘上,刚才李晓峰跟老头交手的余波不可避免的波及到了这个可怜虫,巨大的冲击力直接让他晕死过去,不过晕了也好,至少身体上的巨大痛楚被过滤了不少,否则浑身鲜血淋漓,满身都是伤痕的他还不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在睡梦中,小科尔尼洛夫的脑子浑浑噩噩,不断地做着各种光怪陆离的噩梦,直到一桶冰冷的凉水浇在他头上,这个可怜虫才缓缓的苏醒过来。
渐渐清醒过来的小科尔尼洛夫第一个感觉就是浑身上下都不舒坦,具体的说仿佛是被人拉了几十道伤口,然后还往上面撒辣椒水,火辣辣的疼啊!
除了疼痛之外,小科尔尼洛夫还觉得浑身不得劲,仿佛是找了几十个小妞打了一晚上炮,那种酸酸麻麻浑身无力的感觉,实在是记忆犹新。那还是1916年吧?那时候还是跟着迪米特里混,那个欲仙欲死啊!尼玛,自从这该死的革命开始了,彼得格勒的生活质量是直线下降了……
慢点!革命?
小科尔尼洛夫陡然清醒了过来,似乎我今天遇上了什么事来着的,他下意识的就像用手去摸自己头疼欲裂的脑袋,不过这下意识的一抓直接就落空了,他的手仿佛抓住了一团空气,或者说他的手根本就消失了!
我的手!
小科尔尼洛夫一个激灵做了起来,这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好悬没让他疼得喊娘,这个可怜虫睁开眼睛之后,首先看到的就是自己遍体凌伤的身体,在他的脚尖前面,一只缺了两根指头看上去十分眼熟的手,让他惨叫起来!
“啊!我的手!”
小科尔尼洛夫下意识的抬起了手腕,他看到的是一截被利刃削断的整齐椭圆形截面,紧接着他脑袋一歪,又晕死过去了。
李晓峰很无语的看着晕死的小胡子,尼玛,就这点胆子还敢来招惹哥,真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啊!
他不耐烦的对身边的雅科夫吩咐道:“再来一桶水,要凉一点儿,免得这孙子又晕了!”
雅科夫看了看地上的小科尔尼洛夫,也叹了口气,默默的拧着水桶就出去了,他不像某仙人那么心硬,是真心的有些可怜小胡子了,你说你小子放着好好的公子哥的日子不过,招惹谁不好,偏要招惹这个煞神。人家是什么能力,隔着几十米的距离用气势将人都能震死,你招惹他,没被大切八块就算是走运了。
是的,目睹了某仙人超人般的能力和如魔鬼一般的冷酷手段,雅科夫是一阵阵的后怕,他回想起两个多月以前跟某仙人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那一次如果不是恰巧有安妮公主在场,恐怕我现在不比小胡子强多少啊!
雅科夫咽了口吐沫,最后又瞥了一眼惨兮兮的小科尔尼洛夫,赶紧的去接水去了,如今他算是彻底清楚了某人是多么的可怕,违背他的意志后果会是多么的严重,为了生命安全着想,还是听话一点儿为妙。
李晓峰可不知道他的铁血手段已经完全震慑住了雅科夫,让对方已经生不出一点儿违抗的念头。真心的说,他根本就没有杀鸡儆猴的意思,之所以会表现得如此冷血,主要的原因是小科尔尼洛夫完全激怒了他,如果不是小胡子一次又一次的不知死活的撩拨他,他真心不会如此残忍的对待这个可怜虫。
第二桶冷水再次浇在小胡子的头上,他又一次悠悠的转醒,这一次他坚强了不少,大概是回忆起了事情的经过,不得不接受了这一杯具的现实。
不过,饶是如此,他还是显得惊疑不定,频频的目视某仙人身后的老头,似乎是没有搞明白老头为什么会和眼前的恶魔和平共处。不过这个疑问他是没胆子问出来的,不过他心里已经有了极为糟糕的猜测——难道双方已经达成了某种共识,嗯,然后被牺牲的就是自己了?
应该说小科尔尼洛夫的猜测不是完全准确,双方并没有达成什么共识,某仙人强势的主导了一切,概不接受任何妥协和谈判。
“现在继续我们刚才的游戏!”李晓峰拿匕首在小胡子面前一比划,并不怀好意的看了看他剩下的一只手掌,“我问你答,答错了,就要接受惩罚!”
小科尔尼洛夫赶紧将剩下的左手缩回了怀里,并立刻向老头投去了求助的目光,不过老头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怎么可能救他,对于某人的求助,他只能转过脸装作没看见。
老头的动作其实是有些内疚和不忍的,但是这种举止看在小科尔尼洛夫眼里,那就是他已经完全被抛弃了,没有了组织做后盾,他唯一的希望都已经破灭,再嘴硬也就没有意义了。
“你问吧,”小胡子失魂落魄的回答,“只要是我知道的,知无不言!”
李晓峰很满意小胡子的态度,拍了拍他的脸蛋,夸奖道:“很好!第一个问题,你为谁服务,任务是什么?”
小科尔尼洛夫狐疑的看了李晓峰一眼,他不明白李晓峰为什么这么问,正主都被你逮住了,再问这个有什么意义?不过他很明确自己的处境,眼下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人家问什么他最好就答什么,少受一点儿皮肉之苦才是正经。
他老老实实的交代道:“我为上帝之眼组织服务,任务是潜入黑色百人团,搜集关于他们迫害犹太人的证据和计划……”
有了这句话,就基本可以确定,黑衣人所说的真实性了,当然为了保险起见,李晓峰继续问道:“很好,第二个问题,为什么迫害维亚切斯拉夫.米哈伊洛维奇一家?”
小科尔尼洛夫很显然忘记了这档子事儿,他茫然的问道:“那是谁?”
这个答案显然不是李晓峰想要的,他二话不说就举起了刀,吓得小胡子缩成一团,不住的求饶:“我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你给我一点儿提示!”
“提示?”李晓峰还没说话,雅科夫兄妹俩完全愤怒了,没有什么比凶手的冷漠更让人愤怒的了,兄妹俩冲上来一阵拳打脚踢,边打边骂:“还敢要提示,害死了我父亲,逼死了我母亲,害得我们家破人亡,你完全不当回事是吧!打死你个王八蛋!”
雨点般的拳头打得小科尔尼洛夫鼻青脸肿满地打滚,一边躲他一边求饶:“住手!求求你们住手,我想起你们是谁了!啊!别打了!”
娜塔莉亚疯狂的踹了小胡子的小弟弟两脚,然后一把抓住这孙子的头发,将其扯了起来,恶狠狠的问道:“说!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科尔尼洛夫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从来都只有他打女人的,如今却沦落到被女人打,你说他心里不恨那是不可能的,可是看到一边虎视眈眈的某仙人,就是有滔天的巨恨他也不敢往外表现。
“你们的父亲是个检察官是吧?”他护住自己下体的要害,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错!继续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娜塔莉亚愤愤的一指身后的老头和黑衣人,“是不是他们!”
这一刻老头和黑衣人说不害怕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他们真有些担心小科尔尼洛夫这孙子故意诬陷他们,应该说这种可能不是没有,以小胡子的人品,临死之前拉他们垫背的事绝对干得出来。
好在小科尔尼洛夫似乎是很忌惮老头和黑衣人,只是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栽赃陷害却是没做。
“不是他们指使的,跟他们没有关系!”
“还敢撒谎!”雅科夫一拳揍了过去,当场打飞了小胡子几颗牙,“说实话!不然就弄死你!”
小科尔尼洛夫吐出了带血的牙齿,忍着剧痛说道:“我说的就是实话,当年要不是你们老头抓住一个把柄不放,狠狠的得罪了瓦西里.维塔利耶维奇先生,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哼!傻逼兮兮的老疯子,他真以为俄国是法治社会了,哈哈,真是个白痴……”
啪!
愤怒的娜塔莉亚二话不说就抽了小胡子一个耳光,小胡子背打得一个趔趄,赶紧的闭上了嘴。
“继续说!”雅科夫阴沉脸发问了,“参与迫害我父亲的除了瓦西里.维塔利耶维奇还有谁?”
“还有谁?”小胡子想了想,忽然笑道:“还有一个人你应该是很熟悉的,迪米特里王子你应该知道吧?听说你跟他老婆的关系不错?好像当年就是那个小骚货把你从监狱里弄出来的吧……”
对于这个答案雅科夫一点儿都不奇怪,迪米特米王子在此次事件中扮演的角色不光是他,就连安妮公主都十分清楚。他沉声问道:“除了他呢?”
“没了!”小胡子一边回答,一边转眼珠子,“不过我可以额外送给你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小胡子阴笑着回答道:“当年你父亲在司法界名气可是不小,连瓦西里.维塔利耶维奇先生都有些犹豫不决,后来可是迪米特里王子殿下力主要干掉你父亲,并打包票说保证可以摆平一切,有了他的保证,瓦西里.维塔利耶维奇先生才下定决心动手的!”
这个消息让雅科夫兄妹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不过雅科夫立刻就反应过来了,一脚给小胡子踹了个跟斗,骂道:“你现在还想搬弄是非,离间我们!”
小科尔尼洛夫惨淡的笑了起来,“我搬弄什么是非?迪米特里现在还活着,你大可以找他对质,看我有没有说谎!再说那位王子殿下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当年他就看上了你妹妹,被拒绝之后报复你老子也是很正常吧?哈哈,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当年你妹妹为了救你老子,还去求过他,头啖汤还是被他喝了,啧啧,那一晚可是真爽啊!娜塔莉亚小姐,你应该是记忆犹新吧?哈哈哈哈……你这个蠢女人,被玩得那个惨啊!”
娜塔莉亚的胸脯急速起伏,身体在不住的颤抖,看得出小胡子勾起了她最不堪回首的记忆。李晓峰看得出娜塔莉亚已经是愤怒之极,弄不好立刻将小胡子千刀万剐都有可能,不过让他意外的是,小妞竟然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只是阴沉沉的说道:“继续说,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小胡子笑得更邪恶了,他似乎知道今天再难幸免,不断的撩拨着雅科夫兄妹脆弱的神经,“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嘿嘿,我记得那一晚你可是很爽啊!每当我回忆起来,就觉得神清气爽,当然最爽还是后面的事儿,据说迪米特米把你卖给了妓 院?啧啧,从那天开始,美丽的娜塔莉亚小姐,你恐怕是夜夜春宵吧?哈哈哈哈……”
小科尔尼洛夫还没有笑完,他的喉咙就被李晓峰一把捏住了,“你如果再不说有用的,我可以保证,你的小弟弟马上就要跟你说再见,你也再不会有什么春宵!”
小科尔尼洛夫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决心,某仙人的威胁可以说对他完全无效,哪怕是被捏住了喉咙,他依然在不住的挑衅:“小骚货……我……我死了又……怎么样……干……你……一次,死了也值了……”
娜塔莉亚再也无法忍耐了,被掀开了伤疤,还不断的往上撒盐,这彻底的将她激怒了,只见她猛冲过来,准备一刀了结了小胡子。
“不要太激动!”李晓峰拦住了她,劝道:“他就是想激怒我们,让我们给他一个痛快,不要上当!”
娜塔莉亚胸口急速起伏,良久才咬牙切齿的问道:“那你想怎么办?”
李晓峰轻蔑看了小胡子一眼,冷笑道:“把他交给我,我会让他好好享受地狱里的风光的!”
娜塔莉亚直直的看着李晓峰,问道:“你保证?”
“我保证!”李晓峰坚定的回答。
“咳咳!”
久久没有说话的老头终于开口了,他看了看面色憋得青紫的小胡子,问道:“安德烈先生,既然我们之间的误会已经澄清了,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一谈了?”
“你想谈什么?”李晓峰兴趣缺缺的问道。
“谈谈我们之间的合作事宜!”
“合作?”李晓峰瞥了老头一眼,不屑道:“我看不出我们之间有什么好合作的!”
老头赶紧说道:“我不这么认为,现在我们有了共同的敌人——黑色百人团,相信,只要我们精诚合作……”
李晓峰不耐烦的打断道:“跟你合作对我有什么好处?而且我不认为收拾一个瓦西里.维塔利耶维奇需要跟你们合作,我分分钟就能弄死他!”
老头摇了摇头,正色道:“安德烈先生,你太小看黑色百人团了,他们的势力比你想象还要强大……”
李晓峰真的不耐烦了,他真心不觉得黑色百人团有多牛逼,一个二月革命之后就被取缔了的组织,有啥好怕的?
“你真认为他们被取缔了?”老头冷笑了一声,“安德烈先生,你太小看他们了,被取缔的只是他们外围的势力,而黑色百人团最核心的势力一直存在,也一直在暗中活动,可以说俄国政坛上上下下都充斥着他们影子,我甚至可以告诉你,他们现在正在紧锣密鼓的策划着一连窜的阴谋,随时都可能颠覆现在的俄国政府!”
李晓峰撇了撇嘴,颠覆就颠覆呗,他早就看临时政府不顺眼,反正布尔什维克迟早也要这么做!
这下老头才真的急了,着急忙乱的拉住李晓峰说道:“黑色百人团可是俄国最保守的政治势力,也是最顽固的保皇派!如果他们上台了,很有可能会是尼古拉二世的复辟!您难道就一点儿也不担心吗?”
李晓峰真想甩开老头,告诉他完全不必担心,尼古拉二世根本就不可能复辟,甚至转过来年他们全家都会完蛋,与其担心前沙皇的复辟,还不如担心钢铁同志的逆袭,相对于那位无能的皇帝陛下来说,钢铁同志才叫真正的铁血无情!
不过李晓峰不在意,不代表雅科夫兄妹也不在意,他们不是穿越来的,自然不知道其中的关节,所以对于黑色百人团的逆袭,他们更加的上心。
“安德烈!”娜塔莉亚叫住了某仙人,严肃的说道:“我认为适当的合作是有必要的,如果真的让黑色百人团复辟成功,那么俄国无疑要付出更大的牺牲,以他们邪恶的本性,什么样的罪行都做得出来的!”
雅科夫也在一边帮腔说:“我也觉得有道理,我们的人手太单薄了,如果跟这位老先生合作,双方互通有无,可以极大的改善我们消息闭塞的现状……您不是一直要求我打造一个秘密的情报网络吗?我想有这位老先生协助,这项工作将会简单许多!”
李晓峰认真的想了想,认可了雅科夫的意见,以雅科夫现在的能力,撑死了也就是搞一点儿彼得格勒周边消息,而随着革命的不断发展和深入,革命大潮必然要扩展到整个俄国,甚至可能席卷整个欧洲,那时候以雅科夫的这点儿老底子,恐怕就撑不住了。而犹太人作为散布在世界上最广的一个民族,在渠道方面真是有天然的优势,如果能够将他们整合起来,似乎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后世的摩萨德不就是世界五大间谍机构之一吗?可见犹太人在这方面还是很有天赋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83 舒丽金
在1916年以前拉夫尔.科尔尼洛夫只不过是一个纯粹意义上的军人,对于政治他没有什么兴趣,最大的愿望就是尽职尽责为沙皇陛下卖命。但是在戈尔利采被俘之后,老科的命运就发生了一次一百八十度的大转折。传奇般的越狱行动让他成为了俄国家喻户晓的大英雄,不光尼古拉二世接见了他,全国的大小报纸更是将其渲染成了民族英雄。
不过这一切并没有让老科飘飘然,自家的事情自家明白,老科自己心里清楚,他固然有英雄主义的行为,但是离真正的英雄还是有那么一段距离的,至少他知道,如果没有自己的宝贝儿子,恐怕他的越狱行动不会有那么顺利。
说实话对于唯一的宝贝疙瘩儿子,老科并不是十分的喜爱,这个孩子身上有严重的纨绔习气,作为一个在战场上一刀一枪拼杀才走到今天地位的老军人来说,最不喜欢的就是纨绔子弟。
曾几何时对宝贝儿子的未来,老科充满了忧虑,生怕自己的一世英明全毁在这个小子手上了,尤其是被俘之后的那段日子,那时候他最担忧的不是自己的生命安全,而是担心没有自己遮风挡雨,小科的未来将是一片黑暗。
不过这一切都随着那次神乎其技的越狱行动而烟消云散,老科最庆幸的不是自己逃出升天,而是第一次感觉自己的儿子终于长大成人了,他记得当听到协助自己越狱的那人讲明,是他的儿子托关系来营救他这个老子的时候,他是老泪纵横,这一天他等了太久太久,甚至一度以为只是一种奢望。
从那一天起,老科对小科的态度就发生了根本的转变,训斥和教训更多的被表扬和激励所取代。老科觉得既然小科有自己的生存之道,并且还闯出了一片天地,就不需要过多的干涉了。
当然,老科对那个协助自己越狱的神秘组织不是没有戒心,对于一个正直的军人来说,最厌恶的就是这种神秘的地下组织。他不止一次的告诫小科,最好跟这个组织保持距离,问题是当时翅膀已经硬了的小科根本就没有听进去。再后来,随着老科在军队中的地位越来愈高,事情也越来越多,尤其是二月革命爆发之后,他更是忙得没有喘息的机会,自然而然也就把这件事情放下了。
直到这一天,坐在办公室里跟几个幕僚商讨当前局势对策问题的时候,一个噩耗将他彻底的惊呆了——小科死了,被人很残忍的杀死在自己的别墅里,死相非常尤其以及极其难看。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老科觉得天都塌了,哪怕是沙皇尼古拉二世退位的那一天他都没有如此的惊讶,如此愤怒,如此的伤心。第一时间他就不相信这是真的,在暴跳如雷的将前来送信的宪兵爆殴一顿,在这个可怜虫赌咒发誓一切都是真的之后,老科才颓然的倒在了椅子上,他已经完全迷茫了,他所为之奋斗的一切都是为了儿子,现在小科死了,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整整一下午,老科就这么浑浑噩噩的坐在办公室里,没有任何胆敢前来打扰他,有杯具的宪兵这个前车之鉴,谁敢触这个霉头?直到日落时分,老科的好朋友也是老搭档安东.伊万洛维奇.邓尼金推开办公室的木门,才发现自己的老朋友此时已经烂醉如泥了。
“拉夫尔!拉夫尔!”邓尼金拍打着老朋友的脸蛋,企图将其唤醒,“振作一点,拉夫尔!”
老科悠悠然的睁开了眼睛,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谁之后,他嚎啕大哭起来:“安东,伊戈尔他死了……他死了……呜呜呜呜……”
“我听说了!”邓尼金沉重的点点头,看着全无以前神采的老朋友,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是同样的惨剧降临在自己头上,他的表现恐怕比老科更加不堪吧!
“安东,伊戈尔死了,就这么死了,他才不到三十岁啊!他还有大好的青春……呜呜呜……我的一切不都是为了他,现在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啊!”
老科一面说一面咕咚咕咚给自己猛灌伏特加,烈性的白酒麻痹着他的神经,那种迷迷蒙蒙的感觉使他能暂时好过一点儿。
“我的老朋友!你不能再喝了!”邓尼金一把夺过老科手里的酒瓶,“你现在需要的不是酒精!唯一能让你好过的就是报仇!”
邓尼金一面摇晃着老科,一面狰狞的说道:“你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找到凶手,然后血债血偿……血债血偿你知道吗?”
老科瞪着血红的眼球,血债血偿几个字眼严重的刺激着他的神经,他哆哆嗦嗦的念叨着:“血债血偿……对!血债血偿,安东,你说得太对了!”
说完这句话,老科尔尼洛夫挣脱了邓尼金的双手,如疯子一般的冲出办公室,高一脚第一脚摇摇摆摆的随时都可能摔倒。
邓尼金摇了摇头,赶紧追上去扶住了老朋友,关切的问道:“你这是准备去哪?”
老科打了个酒嗝,迷迷瞪瞪的说道:“我去找凶手!我要杀了他!”
邓尼金又一次摇了摇头,赶紧将老科托住,没好气的问道:“怎么找凶手,你知道他是谁?”
老科先是迷茫的摇摇头,紧接着他又一次嚎啕大哭起来,那个凄惨的样子是闻着伤心听着流泪。
“老朋友,别哭了,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邓尼金轻轻的安慰道,“你现在先去洗把脸,让自己清醒清醒,你现在的状态糟糕透了,别说是找凶手了,恐怕就是把凶手放在你面前,你也拿他没办法!你需要冷静和清醒!”
作为一个军人,一个指挥千军万马驰骋沙场的将军,这点基本的心理素质老科还是有的,此前只不过是他太悲痛了,以至于完全崩溃了。当邓尼金为他重新树立人生的目标之后,以前的那个老道冷静的科尔尼洛夫又回来了。
“陪我走一趟!我要去见伊戈尔最后一面!”老科沉重的对邓尼金说道。后者淡然的点了点头,对于老朋友的这点儿要求,他当然不会拒绝,甚至老科不提出来,他也会主动要求,他可不放心让心理已经接近崩溃的老科单独面对这桩惨事,天知道在小科尸体的刺激下,老科会做些什么。
小科尔尼洛夫的别墅坐落在彼得格勒的东郊,靠近涅瓦河一片风景秀丽的平原上,包括别墅在内,周围上千亩土地都属于他的财产,老科记得,曾几何时小科说过,这一片产业就是他为老科买下来养老的。如今斯人已去,仅余一座空宅,睹物思人,老科的情绪愈发的低落起来。
对此,邓尼金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白发人送黑发人,那种悲痛哪里是几句不痛不痒的安慰可以安抚的,与其说一堆恶心巴拉的废话,还不如用实际行动支持老科,帮他找到凶手就是最好的安慰。
小科的别墅如今已经被全副武装的警察和宪兵团团包围,时不时还能在周边的马路上看到哥萨克在不断巡视,甚至在马车停下之后,老科第一眼就看到了胖胖的亚历山大局长,这个胖子正屁颠屁颠的凑上来。
“阁下,”亚历山大局长毕恭毕敬的敬了个礼,挤出几滴眼泪装作万分悲痛的样子,“对于令郎的遭遇,我表示十分的悲痛……令郎一直是个高尚的绅士,只有对凶残和暴戾的魔鬼才会对他做出如此暴行……在这里我仅代表彼得格勒的所有警察向您保证,一定让……”
亚历山大局长正在这里叨叨的说着不痛不痒的场面话,什么悲痛,什么遗憾,什么愤怒,但是这些话老科一个字都不想听见,尼玛,你早干什么去了,现在悲痛、遗憾、愤怒还有个屁用!
老科根本就没有搭理亚历山大局长,扭头就向屋内走去,对他来说与其听这些不咸不淡的废话,还不如早点去见自己儿子最后一面。
可怜的亚历山大局长,马屁完全拍在了马腿上,尴尬的看着老科决然而去,他赶紧闭上了嘴巴。
“你就是警察局长?”邓尼金倒是没有随老科一起走,而是冷冷的看着亚历山大发问了。
亚历山大局长虽然不认识眼前的这位是何方神圣,但是对方肩膀上扛的将星却告诉他,这位爷也不是好惹的主。所以他的态度是愈发的恭谦了:“是的,敝人正是彼得格勒警察局长,请问阁下是?”
“安东.伊万诺维奇.邓尼金,在统帅部工作!”邓尼金冷冰冰的说道,“告诉我,你们找到什么线索没有?”
一听这话,亚历山大局长顿时就苦逼了,有个屁的线索,别墅里的连保镖带小科尔尼洛夫都死了个干净,什么活口都没有,根本就是无头案,怎么查啊!
当然,这种话亚历山大自然不会说出来,他又不是头一天混官场的菜鸟,怎么保住自己的乌纱帽,什么场合说什么话,他还是懂的:“阁下,我已经调集了彼得格勒的精兵强将,全力的投入此件凶案的侦破工作,我相信给我们充足的时间,一定可以将凶手缉拿归案……”
邓尼金实际上只听了前半句话就已经拔腿就走了,亚历山大局长会打官腔,他可不打算听官腔,简而言之,眼前这个胖子什么线索都没有,既然如此根本就没有必要陪他磨牙!
亚历山大局长脸上真的挂不住了,头一个如此,第二也是如此,是的,你们牛逼,都是军方的大人物,但是老子好歹也是李沃夫公爵的人,多少得给我留点面子吧?可你们倒好,一个比一个牛逼,牛逼什么,儿子都给人剁成肉酱了,还装什么大头蒜!
如果邓尼金听见了亚历山大局长的心声,估计是不会走进案发现场的,因为现场确实有一些太血腥,连他这个见惯了尸山血海的人乍然之间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二楼的卧室里,墙上、地板上到处都是血迹,那一股扑面而来的血腥气差点让邓尼金把午饭都吐出来了,这个味实在是太浓烈了。当然仅仅是浓烈也没啥,更关键是现场简直是惨不忍睹,两个仰面倒在地上的保镖就不说了,好歹有个全尸,小科尔尼洛夫除了还算完全的头部,其他部位简直就变成了零碎,尤其是那一双睁得老大老大血红的眼睛,仅仅是一瞥这双眼睛,一种刻骨铭心的恐怖感便油然而生。
邓尼金强忍住心头的不适,慢慢的向老科尔尼洛夫接近,面对如此血腥的场景,连他这个外人都受不了,作为直接当事人的老科,他会是什么滋味就不用直说了。
满地血污的二楼卧室静悄悄的,不管是邓尼金还是老科尔尼洛夫,没有一个人想说话,除了破损的窗户里刮来呜呜的风声,整个房间里凄凉得令人发指。
良久之后,实在无法忍受这种感觉的邓尼金终于开口了:“拉夫尔,你要顶住!千万要坚强……”
他的话没说完,老科陡然转过脸来,那一瞬间差点让邓尼金吓得叫出来,这是一双怎样的眸子啊!看不到一丝感情的波动,冷冰冰的就像一潭死水,但偏偏是这潭死水的最底部却隐藏着惊涛骇浪!
那一瞬间,邓尼金被吓坏了,如果不是这张脸是他熟悉的老朋友,他几乎要误把眼前这个人认作九幽之中的梦魇,太可怕了!
“我顶得住的!老朋友!”
老科尔尼洛夫开口了,但是他的嗓音干枯得仿佛是砂轮机的摩擦声,异常的刺耳,异常的让人难受。以至于邓尼金都咽了一口吐沫,结巴着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老科毅然决然的扭回了头,盯着小科惨不忍睹的尸体,阴沉的说道:“我只是太愤怒了而已!”
说到这,他陡然提高了嗓门,尖叫着喊了出来:“是什么样的魔鬼才能做出如此的令人发指的暴行!”
看着自己的老朋友因为过于愤怒而摇摇欲晃的身体,邓尼金沉默了,对于这个问题,他根本无法回答,自然无从安慰。
“你真的想知道吗?”
就在邓尼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时候,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这一声不仅吓了他一跳,更是引起了老科的注意。
“你是谁?对我儿子的死,你又知道些什么!”
老科死死的盯著门口的神秘人,看得出他的情绪相当的激动,一双拳头捏得紧紧的,隐约之间似乎能看到有血液从指缝中滴下来。
“不要紧张!科尔尼洛夫先生!”门口的神秘人轻松的说道,“我对你没有恶意,我只是想帮你而已!”
“帮我?”老科怒吼了一声,“你到底是谁!”
神秘人完全不把老科的愤怒当一回事儿,风轻云淡的说道:“真是抱歉,这是我的失误,我竟然忘记做自我介绍了!尊敬的将军阁下,我是您和您儿子忠实的朋友——瓦西里.维塔利耶维奇.舒丽金!”
“瓦西里.维塔利耶维奇.舒丽金?”老科喃喃的重复了一遍,在他脑海里并没有关于这个名字的印象,倒是他身边邓尼金轻轻的“啧”了一声:“你是黑色百人团的人!”
舒丽金摇了摇头,似乎很不同意邓尼金的说法,他郑重其事的纠正道:“邓尼金将军,请不要用那种暴民起的诨名称呼我们,我们的正事称呼是俄罗斯人民同盟!另外再强调一点,这是沙皇陛下赐予我们的光荣称号!”
科尔尼洛夫皱了皱眉头,作为一个军人,他对黑色百人团并没有什么好印象,甚至觉得沙皇陛下创造出这个团体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败笔,与其说他们是什么俄罗斯人民同盟,不如说他们是俄罗斯黑道同盟。
他狐疑的问道:“你说你是我儿子的朋友?”
“当然!”舒丽金十分肯定的回答,“您的儿子是我们俄罗斯人民同盟的重要一员,可以说是我们的同志!”
“那又怎么样?”老科问道。
舒丽金一本正经的回答道:“所以对他的死,我们十分的关切,并发誓一定要严惩凶手!”
老科惨淡的笑了笑,略带讥讽的说道:“你是来安慰我的?不得不说,你的话跟外面那个胖子的调调没有任何区别!而且不管是黑色百人团也好,还是俄罗斯人民同盟也好,你们早就被强制解散了!我就想知道,一个已经不存在的组织如何惩戒凶手?!”
舒丽金摇了摇头:“您太孤陋寡闻了,真正服务于我们这个伟大的国家和伟大人民的组织怎么可能被几个跳梁小丑解散!我们的活动不过是转入了地下,变得更加隐蔽而已。我们从来没有消失,更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们的祖国被一群可耻的跳梁小丑搞得乌烟瘴气,只要有一口气,我们就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老科尔尼洛夫冷漠的看着舒丽金,如果小科没死,他可能对这一切感兴趣,对于临时政府的“所作所为”他早就看不下眼了,但是现在小科死了,对他来说,这一切就变得无关痛痒了!
“我对你所说的不感兴趣!”老科相当冷淡的回应道,“如果你是来安慰我的,那么现在你可以走了!”
舒丽金却是不放弃,他循循诱导道:“我认为你会感兴趣的,比如,我可以告诉你凶手是谁……我想,您不会对报仇也没情趣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84 来意
在舒丽金跟老科尔尼洛夫第一次亲切会面的时候,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看似空无一人只有几具尸体的凶案现场,还有几个看不见的客人正在注视着他们的会谈。
在隐身术和匿声术的遮挡下,李晓峰向身边的帕维尔.尼古拉诺维奇问道:“这个家伙就是让你们无比忌惮的黑色百人团老大舒丽金?我看他也没有三头六臂,以你的能力分分钟就能让他从世界上消失……”
老头叹了口气,道:“消灭一个舒丽金对我们来说十分简单,但是他不过是前台的代言人,一个可笑的傀儡而已,真正让我们忌惮的是黑色百人团幕后的势力,那实在是太强大了……”
对此,李晓峰很是不屑,黑色百人团再强大又能强大到哪去,二月革命一声炮响,就给他们彻底的取缔了,依靠一帮黑 社会的小混混打天下,碰上了国家暴力机器,根本就是不堪一击。
不过提到这个黑色百人团,李晓峰倒是想起了青红帮,想当年孙国父和蒋总统都是从这两个社团走出来的,从某种意义上说两者还真是很相似,不知道眼前这个舒丽金是不是打的跟孙国父一样的主意?
帕维尔.尼古拉诺维奇明显看出身边的某人走神了,他不得又以此提醒道:“安德烈先生,你千万不要小看黑色百人团,他们最可怕的不是明面上的那些黑 社会小混混,他们最核心的力量一直获得沙皇的支持,里面有很多相当强大的存在。我曾经就差一点儿死在他们手上!”一边说,老头一边拉了衣襟,只见他胸口正中有一个相当明显的伤疤。
李晓峰瞥了一眼老头的伤疤,足有一个拳头大小,伤口周围的肌肉至今呈现着可怕的黑褐色,仿佛是被什么强酸腐蚀过一样。
老头指着自己的伤口介绍道:“这是一种邪恶的法术,只要沾上了它,身体就会被一点点慢慢的腐蚀干净,当年我只不过是被法术的余波所波及,最开始的伤疤只有硬币大小,但是三十年来我用尽了办法也没办法将他驱除干净,反而,这块伤疤慢慢的越来越大……”
老头满以为经过自己的解释,某仙人会引起重视,不过出乎意料的是,某人对此相当的不屑,奚落道:“这点小把戏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我分分钟就能为你驱除干净!”
老头的眼睛瞪得圆圆的,他被某人的狂言已经完全震慑住了,对于这一块创伤,他想尽了办法,三十余年来如果不是长老团里的其他长老联手压制,恐怕他早就一命呜呼了。可如今人家说什么?分分钟摆平?难道眼前这个年轻人比他想象的还要强大?
老头顿时就激动了,如果能去除这道折磨了他三十年的隐患,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啊!不过还没等老头开口,他身边的莉莉娅就抢先说话了:“既然你这么能,那就给我们亲自表演一下吧!”
李晓峰没好气的白了小妞一眼,“首先,我不是魔术师,没兴趣表演什么;其次,帮你爷爷疗伤,对我有什么好处?”
莉莉娅气鼓鼓的说道:“我们不是盟友吗?”
李晓峰哼了一声:“亲兄弟都得明算账!”
这到不是李晓峰小气,而是他真心看不惯莉莉娅说话的态度,大概是因为开头那很不和谐被扒衣服的一幕,小妞一直在记仇。对此某仙人相当无语,尼玛,不就狂殴了你爷爷和师哥,扒了你几件衣裳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如果不是哥留一手,你们现在已经变成灰了,就算出于对强者的尊敬,你都不应该这么对哥说话。
老头的态度倒是比莉莉娅好不少,不光是因为他有求于人,更是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个强大的“盟友”有多恐怖,闻所未闻的高超实力再加上很辣无比的手段,跟这种人炸刺,那不是找死吗?
“那么,安德烈先生,我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您才同意为我疗伤呢?”老头毕恭毕敬的问道。
这还差不多!
李晓峰满意的点点头,横了一边嘴上可以挂油瓶的莉莉娅一眼,趾高气昂的说道:“这还像句人话,我也不欺负你们,给个几十百吧万美元意思一下就行了!”
“这么贵?”老头倒吸了一口凉气,被某人的狮子大张口给惊呆了。边上的莉莉娅更是很不屑的说道:“没这个本事就老实承认,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想吓唬谁啊!”
对于这样的挑衅,李晓峰真心是不能接受了,手指一弹,一道仙力就射进了老头体内,没等老头搞清楚某人这是要干什么,他就感觉道自己胸口上的这块烂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弥合,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完全消失得干干净净,新生的那一块雪白嫩滑白里透红的肌肤比婴儿的皮肤还要漂亮。
李晓峰哼了一声,挑衅的瞪了莉莉娅一眼,说道:“回去准备好一百万美元!”
莉莉娅被某仙人的手段震得一愣一愣的,乍一听这话,顿时不干了:“什么就要给一百万美元,我们又没让你治……是你自己动手的,我们可不当冤大头!”
呦呵!李晓峰的火气真的被撩拨起来了,好你个小丫头片子,消遣你爷爷来了?老虎不发威你真当我是hello kitty啊!
好在老头比较清醒,眼瞧着某人就要发飙,赶紧打圆场:“安德烈先生,小丫头不懂事,不会说话,您别和他一般见识,一百万美元,我暂时拿不出来,但是我一定给,请您给我一点时间!”
李晓峰却是不依不饶了,钱什么的他真心不是太在乎,刚才要价百万那纯粹是随口一说,但是莉莉娅的挑衅他真不能容忍,他压根就不听老头的求情,看那架势是真打算辣手摧花了。
“人家都说了给钱了,你一个大人还跟一个小丫头片子置什么气!”娜塔莉亚实在看不下眼了,拽住了某仙人毫不客气的教训了起来,“别那么小肚鸡肠没气量!”
这句话算是捏住某仙人的七寸了,这个死要面子的货最吃这一套,他想了想,欺负一个黄毛丫头,确实不算光彩,才讪讪的作罢了。
李晓峰这一伙人在玩内讧,而屋子的另一边,舒丽金跟老科尔尼洛夫的谈判却渐渐的达成了一致。
“您是说,我的儿子一直在为你们黑色百人团服务?”老科不可置信的问道,“据我所知,事实仿佛不是这样的,他似乎是为另一个更神秘的组织服务……”
舒丽金笑了笑,道:“我们知道!您的儿子一直以来都受上帝之眼组织的调遣,呵呵,至少明面上如此!”
老科狐疑的问道:“你是说?”
“没错!”舒丽金很肯定的点点头,“您的儿子其实是我们黑色百人团潜伏在上帝之眼组织里的内线,他的任务就是挖掘上帝之眼组织的犯罪证据,以便让我们将其一网打尽!”
李晓峰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身边皱眉不展的老头,舒丽金的话可是让事情发生了一波三折的变化,尼玛,你们上帝之眼和黑色百人团这到底是闹哪样,怎么都往一个纨绔子弟身上押宝,小科尔尼洛夫到底是为谁服务的?难不成这哥么是双重间谍?
李晓峰还能笑出来,老头则是已经傻了,一直以来他都认,小科尔尼洛夫虽然不是一个好人,但是对组织的贡献还是不可磨灭的,可舒丽金的一番话完全颠覆了他的三观,此时此刻,对于小科尔尼洛夫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他也吃不准了!
“不要怀疑我的话!”舒丽金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册子,丢给了老科,“这是你儿子为我们服务的证据!两年以来,他搜集了大量关于上帝之眼活动的情报,协助我们消灭了不少威胁俄国安全的犹太猪猡!”
老科哗哗的翻弄着小册子,上面记录的一切让他触目惊心,良久他才叹了口气:“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么我是不是可以得出如下的结论——因为伊戈尔的身份暴露了,所以他就被上帝之眼灭口了?”
舒丽金郑重的点点头:“您的推论十分正确!我们也得出了相同的答案。”顿了顿他又道:“现在,将军阁下,您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我想我们已经可以达成一致了吧?”
“达成什么一致?!”
“我们想要铲除那些该死的犹太人,您则想为自己的儿子复仇,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为什么不能携手并进呢?”
在舒丽金看来,话说到这份上,老科应该会被他的话所打动,跟他合作也是必然的选择。但是老科的反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对他的提议更是嗤之以鼻!
老科十分轻蔑的说道:“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曾几何时我对他的纨绔行为是痛心疾首,但是,现在我才醒悟,当一个纨绔的花花公子总比莫名其妙的丢掉性命好!伊戈尔从来就没有过人的能力,如果不是你们这些家伙将他拉进这个漩涡中来,他也不会丢掉性命!没错,该死的上帝之眼组织确实应该为伊戈尔的死负责,可是一切的起因是你们黑色百人团,如果你们不让他去卧底,伊戈尔会死吗?”
舒丽金完全惊呆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老科竟然会将矛头指向他,这真是晴天霹雳!
他刚刚想解释两句,可老科根本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伊戈尔已经死了,死得还很痛苦,而你们这些本应该保护好他的人,在案发之后想到的竟然不是立刻去为他复仇,而是本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来找我,妄图用伊戈尔的死要挟我为你们服务!你们难道不觉得可耻吗!”
哪怕是作为一个敌人,李晓峰也想为老科的发言鼓掌了,实际上一开始他就对舒丽金的来意感到疑惑,如果小胡子真是为黑色百人团服务,那么出事之后,舒丽金根本就不需要废话,直接去找凶手复仇就好了,根本就没有必要多此一举的来找老科谈一些有的没的。
偏偏的,舒丽金这么做了,而且隐约中流露出一种要挟老科的意思,仿佛是说——老科,你听好了,你儿子的仇只有我们能报,想要报仇雪恨你就得听我们的!
先不说这种行为是不是有那么一点不厚道,伊戈尔尸骨未寒,你们就软硬兼施,赤果果的打老科的主意,也太低估他老人家的智商了吧!
甚至李晓峰都有些为老科悲哀,您说您多机灵的人啊,怎么就生了个愚蠢之极的儿子,同时为两大神秘地下组织服务,那还不等于在刀尖上跳舞,稍微有个闪失,想不死都不行啊!
当然,李晓峰的这点儿悲哀,也就是兔死狐悲,指望他可怜老科,那是不可能地。甚至这厮已经在考虑,老科这智商很高,要不要先下手为强,先解决这个老东西,免得以后被动。
他这边正考虑着,舒丽金和老科的谈判就进入了最后的摊牌阶段。舒丽金见忽悠大法不管用,直接就撕碎了自己的伪装,赤果果的威胁道:“将军阁下,这么说您对我们俄罗斯人民同盟是有看法喽?我必须提醒您,不要小看我们,更不要辜负我们的好意!否则……”
老科沉声问道:“否则什么!”
舒丽金微微一笑:“否则我们只能认为你对我们有敌意,而对于有敌意的人,我们一向是不会客气的!”
“你这是在威胁我们?”别说老科,连邓尼金都忍不住了,他猛的向前跨了一步,恶狠狠的说道:“我们俄国军人不畏惧任何威胁!”
舒丽金毫不在意的微微一笑,当他的笑意从脸上消失的时候,一股寒意陡然从他身后迸发,邓尼金和老科还没有反应过来,一股让人窒息的气息已经完全将他们锁定,随着这股气息越来越强,哪怕他们是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将军,也止不住簌簌的往下流冷汗,而更可怕的是,他们的咽喉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打手扼住,哪怕是他们张大了嘴用尽全力也无法吸入一丝空气。
好在舒丽金并没有杀死他们的打算,这种令人窒息的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当那股可怕的气息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之后,邓尼金和老科同时跪倒在地发出剧烈的咳嗽。
“你看看,好好说话不行,非要我们动武!”舒丽金讥诮着说道,“两位将军阁下,现在你还认为我只是在威胁你们吗?对于我来说,捏死你们再简单不过!但是我觉得这么做太可惜了!两位都是我国难得的将才,尤其是科尔尼洛夫将军您,更是接受过陛下的亲自接见,是我国家喻户晓的大英雄,就这么杀死你们,实在是一大损失!”
“你到底想干什么?”老科愤怒的质问道。
“想帮你复仇!”舒丽金笑吟吟的看着他,诱惑道:“我们只是想帮您达成这个愿望而已!”
老科依然不吃这一套,怒道:“我自己的仇自己会报!不需要你们的好意!”
“啧啧啧!”舒丽金一边摇头一边轻蔑的说:“我的将军阁下,看来你还是没有搞清楚状况!你的仇人太强大了,看见我刚才的力量没有,你的仇人之中,不缺少比我还要强大的存在,你觉得你有报仇雪恨的机会吗?”
老科沉默了,刚才那一瞬间他真的感觉到了死神的降临,如果他的仇人也有这种神乎其技的能力,那么报仇雪恨对他来说真的就只是奢望了。但是让他答应对方的条件,为对方的利益服务,他又顾虑重重!
良久,他才问道:“说出你们的条件,我需要做什么,你们才会为我报仇!”
舒丽金高兴的笑了,“很好,阁下果然是快人快语,我们的条件非常简单,需要借助您的军队做一件事!”
老科的心头一片苦涩,他最担心的事情已经变成了现实,对方果然是冲着他的兵权来的。
“你们想干什么?”老科严肃的问道。
舒丽金并没有卖关子,一五一十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想做什么?我们不过是想恢复俄国的秩序,结束眼前这种可笑的混乱而已!”
老科没好气的说道:“你们会有这么好心!哼!”
“我的将军阁下,我们的目的其实和你的追求并没有本质的区别,自从那些该死的暴民暴动以来,我们伟大的祖国被他们折腾得面目全非,几百年以来确立的公平秩序完全崩溃,所有的道德和美德已经完全沦丧!面对敌人的步步紧逼,暴民们竟然奢望什么和平,并企图强行让伟大的俄罗斯给该死的普鲁士人下跪!这决不能接受!”
舒丽金愤怒的挥舞着拳头,歇斯底里的呐喊道:“我决不允许这种可耻的事情发生!一定要将这些该死的暴民斩尽杀绝!但是……”说到这,他带着十分明显鄙视情绪说道:“但是,将军阁下,你所服务的这个所谓政府并没有这种意识,他们已经被暴民吓倒了,这群卑躬屈膝的政客只知道妥协和退让,他们只在乎自己的地位……你能指望这群懦弱的蛆虫来拯救我们的祖国吗?”(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85 阴谋
老科尔尼洛夫静静的看着有些张牙舞爪的舒丽金,作为一个军人他一点儿也不喜欢混黑 社会发家的舒丽金,觉得此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敲诈、勒索、绑架、贩毒,只知道欺压弱小。这样的鼠辈他怎么会放在眼里,尤其是得知唯一的儿子伊戈尔的死,跟这个黑社会大头目有脱不开的关系之后,他更是对此人恨之入骨。
如果说造成了伊戈尔死亡的直接凶手是老科最大的仇敌,那么排在第二位的仇敌就是这位黑 社会大头目,以及他所领导的那个挂羊头卖狗肉的俄罗斯人民同盟。老科甚至已经在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将这两个邪恶组织统统铲除!
但是,听了舒丽金这番嘶声力竭的呐喊之后,老科的态度开始转变了,实在是舒丽金的话挠到了他的痒处。对于瞻前顾后畏畏缩缩的临时政府,老科是十分不满的,他十分认同舒丽金说的,现在的俄国就是一片混乱,一坨狗屎!而对于这一切临时政府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正是他们的不作为导致俄国滑向了堕落的深渊!
应该说老科这几个月的日子是无比的苦闷的,在外人看来他连连升迁,从中将到上将,从一个普通的军长道彼得格勒军区司令,简直就是坐着直升机升官。尤其是他获得了立宪民主党大佬罗将柯的赏识,不出意料的话,他的前程将无比远大。
但是对于这一切,老科并不是十分看重,在升官发财前程远大的背后,他心中的痛苦有谁知道?对于彼得格勒的混乱,对于工人农民士兵的强势搅局,对于举国上下一片片妥协投降论调,作为一个军人,他十分的愤怒!
他一次一又一次的向李沃夫公爵进言,要求他拿出魄力来,用强硬的手段镇压那些无法无天的暴民,甚至做出了保证,一切责任都有他负责。可是一次又一次的他失望了,面对得寸进尺的暴民们,李沃夫一退再退再退,在上个月竟然解除了内阁中少有的正直、清醒部长米留可夫的职务,放任一些和暴民同流合污的前国家罪人、流放犯进入内阁。
这一切,老科真的是看不下眼了,他甚至找到了罗将柯,希望这位前国家杜马议长,立宪民主党的老大能站出来说说话。不能再这么无休止的退让下去了,那些该死的暴民欲望根本就没有止境,你没看见他们又喊出了新的口号——赶走资本家部长!
但是罗将柯也让老科失望了,老罗的态度依然是暧昧的,对于他的进言只是顾左右而言他,模棱两可的不给一个准话,瞧见他那鬼鬼祟祟畏畏缩缩的样子,老科不禁怀疑这位威逼尼古拉二世下台的老狐狸,是不是已经被暴民吓破了胆。
早知今日你何必当初啊!老科心里那个恨,在二月份如果不是你们这些该死的政客耍手段强力的施压,陛下会退位?国家会变成一团混乱?好嘛!惹事的是你们,事情大条了,你们就退缩了,什么玩意!
老科还记得自己当时是气冲冲的离开了罗将柯的寓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之后,一口气喝了两斤伏特加,那个醉啊!但是醉又有什么用,能用酒精麻痹自己一时,还能麻痹一世,而且作为彼得格勒军区的司令,他每时每刻都要遭受自己部下的折磨,高级军官对他轮流进行轰炸,让他拿出强硬的手段平息暴民的暴动。而中低级军官和一堆堆的小兵们却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大搞什么士兵委员会、士兵苏维埃,根本就不把他的命令当一回事儿。
心有余而力不足,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去过中国的老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想起了这句话,他如今就是风箱里的耗子两头受气,那叫一个煎熬啊!
如今他所有的苦闷完全被舒丽金所引爆,如果不是眼前这个人属于仇敌一流,他都有心和对方把酒言欢了。
“我当然知道他们无法拯救我们的祖国!”老科十分沉痛的说道,“但是现在的政权被他们所把持!我们又有什么办法?”
舒丽金心中一喜,他知道自己已经打动老科了,赶紧的乘热打铁:“怎么会没有办法!用我们的双手将他们推翻!就像他们赶走我们的父亲(沙皇一次在俄语中就是这个意思)一样,将他们掀翻!将他们打倒!让他们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
老科愣愣的看着舒丽金,问道:“你想让我发动兵 变?”
舒丽金微微一笑,反问道:“难道你不敢吗?”
老科陷入了沉默,作为一个正统守旧的军人,他的人身信条就是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让他发动兵 变,这确实有点挑战他的世界观了。当然,如果现在当政的是那群暴民的领袖,他会毫不犹豫的这么做,可是不管是立宪民主党还是罗将柯或者李沃夫公爵,都算是对他有知遇之恩。让他亲手推翻这些赏识他提拔他的人,恩将仇报,他真心有些下不了手。
面对老科的沉默,舒丽金还没说话,邓尼金就发飙了:“老朋友,我觉得舒丽金先生说得很对,现在的政府根本无法带领俄国走向未来,他们的优柔寡断和妥协退让只会让我们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你还犹豫些什么啊?!”
老科喃喃的说道:“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舒丽金当时就冷笑了一声:“服从谁的命令?服从这个狗屎一样的伪政 权的愚蠢命令?我的将军,您是沙皇陛下的臣子,不是那些政客的走狗!”
对于尼古拉二世,老科并没有太多的感情,这位皇帝陛下在他眼里虽然不是个昏君,但也绝对称不上圣明,俄国如今的悲剧很大程度上就是这位陛下一手酿成的,让他舍命为这位庸君抛头颅洒热血,他真心没有这个觉悟。
老科死死的盯着舒丽金,十分严肃的问道:“你想拥护陛下复辟?”
“不是!”舒丽金颓然的摇了摇头,“陛下的所作所为太让我失望了,在那种关键的时刻他竟然如此的软弱,被一群跳梁小丑所蒙蔽,就算他重新回到帝位,恐怕也无法掌控全局,而现在我们的国家所需要的是一个铁腕有魄力的领导,在这一点上他十分的不称职!”
老科被舒丽金的话搞糊涂了,不管是黑色百人团还是舒丽金本人,都有十分明显的沙皇印记,从沙皇退位以来,不是没有遗老遗少试图解救他们的君主。
在老科看来,舒丽金游说自己,根本的目的就是让尼古拉二世复辟,但是现在听舒丽金的口气,对方似乎对沙皇陛下很失望,已经将其完全放弃了。那么,老科不禁要问,你这么折腾到底是为了什么?
舒丽金脸不红心不跳的回答道:“为了俄罗斯人民的福祉!”
好吧,老科虽然不是个政客,但这也不意味他能随便被忽悠,什么为国为民在如今的俄国都是鬼话,都是政客为了忽悠老百姓放的嘴炮。他老科尔尼洛夫又不是三岁的孩子,怎么可能相信。
“好吧!就算你说的是真的!”老科耐住性子问道,“就算我们为了俄罗斯人民的福祉推翻现政府,那么我们要拥护一个怎样的新政府上台呢?素我直言,如今的俄罗斯政坛,并没有你说的那种强力铁腕的政治家,我想问你,我们靠谁来维护俄罗斯的利益呢?”
“你的问题问得非常好!”舒丽金十分自然的回答道,“从某种意义上说,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那么就算我们政变成功,最后的结果也不过是换汤不换药!所以这两个月以来,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直到最近我才得出了一个答案!”
老科问道:“什么答案?”
舒丽金侃侃而谈道:“我思考了很久,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政客完全是靠不住的,看看罗将柯,看看李沃夫公爵,他们这些政客的本质就是妥协、退让、朝三暮四,绝对不能将希望放在他们的身上,否则一转身他们就会把我们卖了!”
说到这,舒丽金深深的吸了口气,十分激动的说道:“既然软弱的政客完全不可靠,那么俄罗斯还有什么人是可靠的呢?在这三个月来,就我的所见所闻来看,唯一可靠的就是俄罗斯的军人了!”
老科一直在等待舒丽金给出答案,所以乍一听到这个答案,他是有些哭笑不得的,俄罗斯的军人可靠吗?应该说是靠不住的,老科自己回顾二月的变局,思考着强大不可一世的沙皇陛下为什么会黯然退位的原因时,他发现真正起到釜底抽薪作用的不是工人农民上街游行,而是彼得格勒的几十万大军突然反水。
正是彼得格勒几十万士兵的倒戈一击,彻底的击倒了尼古拉二世,如果当年这位陛下没用调遣如此众多的军队来保卫自己的首都,恐怕二月份的那场闹剧又会如1905年一样收场。
想通了这一点,又目睹了彼得格勒驻军轰轰烈烈的政治运动之后,老科得出了一个结论,想要让俄罗斯重新恢复秩序,首当其冲的就是要将彼得格勒周边的军队肃清,至少也得将他们调走,只要没有这几十万兵 变的大兵闹事,不管是彼得格勒的工人农民,还是那些该死从国外溜回来的政客,都完全不足为虑!
所以在舒丽金说出自己的看法之后,老科直接是嗤之以鼻:“军人可靠?这是我今天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我真的在怀疑,您是不是疯了,你难道看不到为那些暴民撑腰的正是你嘴里很可靠的军人,没有这些该死的小丑制肘,我们的国家断然不会变成这个样子!我该说你什么好呢?是天真还是愚蠢?”
舒丽金倒是一点儿也没有生气,相反他笑眯眯的说道:“看样子将军阁下您也找到了问题的关键了,让我国局势变得越来越糟糕的正是这几十万躲在后方的逃兵和胆小鬼,正是他们畏惧上战场,贪生怕死,才导致了这一切杯具的发生!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让宪兵将他们统统枪毙!”
老科愕然的看着舒丽金,他已经糊涂了,你丫这到底是唱的什么戏码?说军人可靠的是你,一转眼喊打喊杀的也是你,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逗我玩儿?
舒丽金摇了摇头,解释道:“我没有戏弄您的意思,我所说的军人可靠,是指像您一样忠心为国的真军人,而不是那些贪生怕死的胆小鬼。正是有像您一样真正为俄罗斯的未来操心的真军人存在,我们的未来才有希望!”
说到这,舒丽金扬起双臂,激动的比划道:“俄罗斯的未来只有掌握在像您一样的真军人手中,才真正的可靠……你们不缺乏斗志,不畏惧艰难,更不会轻易的妥协,你们会一直战斗到底!想象一下吧,我的将军阁下,打造俄国版的容克贵族,俄国上下的一切将由军人容克完全支配,军人将用自己的刀剑保卫自己的土地和利益,那时候一切都有了保障,再也不需要担心那些令人厌烦的政治纠纷……”
老科开始动心了,舒丽金所描绘的未来,十分符合军人的利益,而有了军人的干预,铁腕和强权绝对可以趟平俄国所有的投降派,那时候确实可以说一切都有了保障,再也不需要担心什么。
“你描绘的未来十分美妙!”老科静静的发话了,“但是想要做到这一点儿十分的困难!如今的俄国就没有我们说话的空间!”
舒丽金大笑道:“空间是需要自己争取的,我相信只要您举起刀剑,一切都不在话下!”
老科长叹了口气,颓然道:“问题是,现在的我们根本就没有刀剑!临时政府的妥协给了那些胆小鬼极大的自由,武器弹药完全在他们手里,我说是说彼得格勒军区的司令,但是真正能指挥动的军队少得可怜!甚至连这些少得可怜的力量大多还是听内阁调遣的,没有内阁总理的命令,我一兵一卒都调不动!”
“我当然知道您面临的困境!”舒丽金很理解的说道,“但是这种困境不是无法克服的,只要操作得当,内阁会很乐意的授予您调遣军队的权力的!”
老科真的激动了,一直以来,他不是没有发动兵 变的念头,最大的问题就是军权旁落,作为一个光杆司令,只要他敢兵 变,不要说临时政府,恐怕手下那十几万只听苏维埃调遣的大军就能将他挫骨扬灰。
如今舒丽金竟然保证临时政府不会找他的麻烦,这等于为他解除了第一道枷锁,当然,最关键的还是苏维埃,虽然他打心眼里看不起这种草台班子,但是不可否认,如今彼得格勒绝大部分军人只认这个草台班子,哪怕就是有临时政府的命令,没有通过苏维埃的首肯,他还是调不动军队的。
所以在这方面,他必须谨慎必须问清楚:“就算内阁同意了,那些暴民所推崇的苏维埃那一关也很难过,那些胆小鬼对苏维埃是惟命是从……”
“不要担心!”舒丽金保证道,“苏维埃不会找你的麻烦的,他们也会给你授权的!”
这下老科可是真的震惊了,如今的俄国能搞定临时政府并不算太难,毕竟内阁中的主要力量还是倾向于维持稳定坚持战争的,但是在搞定内阁的同时还能搞定苏维埃,这真心就是太大能了。别人不了解,老科可是清楚,苏维埃跟内阁并不是完全对路,更不会完全支持内阁。如果有人敢信誓旦旦的对他说,能让苏维埃跟内阁穿一条裤子,他就必须怀疑此人是不是疯了,或者完全就是把他当枪使。
老科很是怀疑这一点:“你确定你做得到?”
“当然可以!”舒丽金郑重的做出了保证,“你完全不用为此担心!”
我不担心才是傻子!老科没那么好糊弄,他必须追问到底:“你凭什么做出这种保证?彼得格勒所有人都知道,苏维埃跟内阁不对付!”
舒丽金直接打断道:“我当然知道这一点!但是我的将军阁下,你必须也要看到,在某些问题上苏维埃和内阁是可以达成一致的!”
老科赶紧问道:“什么问题?”
舒丽金笑了:“在对付那些特别激进的捣乱份子,对付那些死硬的布尔什维克和孟什维克左派上,苏维埃和内阁可是高度的一致的!”
老科还是有些不明白舒丽金的意思,问道:“那又怎么样?那些该死的社会主义者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只要内阁和苏维埃愿意,随时都可以将他们消灭!”
舒丽金笑得愈发的畅快了,很是高兴的说道:“你说的很对,布尔什维克发动暴民有一套之外,本身的实力确实不值得一提。问题是他们自己并不知道这一点,更有意思的是,这群可笑的小丑还在妄图夺取政权!而这对于我们来说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86 无题
虽然舒丽金没有全盘道出自己的计划,但是以李晓峰的智慧,就是脑补也能得出答案,这丫的计划很阴毒啊,简而言之就是拿布尔什维克当枪使。只要布尔什维克发动起义,那么可想而知,被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把持的苏维埃中央执行委员会立刻就会跟临时政府取得一致,他们绝对会联合起来,一起绞杀布尔什维克。
而在那个时候,不出意外绝对是要动用军队的,老科尔尼洛夫就是彼得格勒军区司令,还跟罗将柯为首的内阁关系十分亲密,不出意外平定叛乱的总指挥绝对非他莫属。
只要苏维埃和内阁同时授权给老科,给予他调动的军队的权力,这就等于解除了他所有的枷锁,到时候军队出营,到底是去平息“叛乱”,还是连带着将内阁和苏维埃一起干掉,那就得看老科的意思了。
如果老科被舒丽金说动了,真的打算用武力建立俄国的新秩序,打造一个军人政府,那么这种可能性还真的很高。至少历史上老科就真的这么干了,虽然那一次,他的结局并不算太美妙,但这一次成与不成谁又说得准呢?
李晓峰感觉有些棘手,他还真没想到,只不过干掉了一个籍籍无名的伊戈尔.科尔尼洛夫就带来如此强烈的变化,至少在他所知的那段历史里,舒丽金并不是一个十分重要的人物,但谁能想到,这个小喽啰忽然就华丽的变身了。
有了舒丽金的支持,老科的实力肯定比历史上要强得多,而且听身边的犹太老头说,舒丽金不过黑色百人团名义上的领袖,实际上只不过是个代言人,在这孙子后面站着的是俄国最极端最保守的势力,谁知道他们有多强。
虽然李晓峰本人是不怕这帮孙子的,但就像老头的那个徒弟说的,他再强也只有一个人,而人家却是一个隐秘的组织,如果这帮人不把矛头对准他,转而去对付导师大人或者其他布尔什维克的高层,那李晓峰真心是顾不过来的。
想一想,死一个小科尔尼洛夫就有这么些麻烦事,若是被这帮孙子做掉了列宁或者斯维尔德洛夫、斯 大林什么的,那历史指不定变成什么鬼样子。
这个后果李晓峰真心承担不了,甚至在那一刹那他都有心直接做掉舒丽金和老科,但就在他即将动手的时候,他又蛋疼了。
按照历史的进程,舒丽金可有可无,杀了也就杀了,影响不大。但是老科还真心杀不得。为什么?在七月事变之后,列宁被全国通缉,不得已躲在芬兰,托洛茨基被捕蹲了大牢,整个革命运动遭受了二月革命胜利之后最大的挫折。
一时间,俄国的保守力量变得空前的活跃,在七月至九月的这一段时间里,革命前景空前黑暗,反动势力强势的反弹,开始大肆扼杀群众运动,禁止集会、游行,查封进步刊物,用刺刀将工人和农民赶回工厂和农田,积极的准备将二月革命中反水的几十万大军重新调回前线。
应该说这一切行动已经是很右很保守了,可是这一切并不能让俄国保守反动的资产阶 级和贵族地主满意,在他们看来这些行动根本不够,他们认为政府应该更加的强权与铁血,最好是让彼得格勒血流成河,让所有的暴民付出惨重的代价,让他们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在这股势力的支持下,老科粉末登场,在九月份企图用武力推翻第二届联合政府,虽然这场闹剧很快被终结,但正是老科的兵 变让彼得格勒的老百姓明白了三件事:
第一,俄国的反动势力根本就是索取无度,哪怕是再忍让再退让也不能让这些黑心肠的老爷们满意,这些食尸鬼不光是要他们当牛做马,更是要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只有拿起武器反抗这群该死的魔鬼,才有生路!
第二,第二届联合政府就是一坨软趴趴的狗屎,在面对科尔尼洛夫的兵 变时,他们的应对措施软弱无力,被轮了一遍又一遍。如果不是关键时刻布尔什维克站了出来,俄国恐怕又要换一个主人了。
第三,和布尔什维克比起来,同样自诩为革命党派的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真的不给力,正是这帮傻缺把持的苏维埃中央执行委员会的纵容,革命的形势才急转直下,只有让他们滚蛋,革命才有未来!
可以说没有俄国保守势力的倒行逆施,以及科尔尼洛夫的恰到好处的叛乱,二月革命之后一直摇摆不定的彼得格勒群众,真的没有那么快下定决心跟布尔什维克走。如果没有这个货的叛乱充当导火索,彼得格勒群众的情绪根本不会被引爆。从某种意义上说,科尔尼洛夫是隐藏在***队伍中的深海,为俄国的无产阶 级革命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这么早就做掉一个伟大的送财童子,李晓峰真心是舍不得,做掉一个老科容易,可上哪找这种猪一般的敌人去?万一人家换一个奸似鬼的家伙掌军,那不是跟自己找不自在!
既然不能做掉老科,那么为了安全起见,是不是可以做掉舒丽金呢?李晓峰想了很久,觉得这么干恐怕也是要坏事的。如果今天舒丽金没有跟老科会面,他做掉了舒丽金也就做掉了,不会影响到老科。
可是现在舒丽金已经跟老科碰头了,而且在大政方针上已经达成了一致,这个时候做掉舒丽金影响就很不好说了。万一舒丽金的死吓住了老科,让这孙子不敢叛乱了,那才叫一个欲哭无泪。
李晓峰终于感觉到蝴蝶效应的蛋疼之处,尼玛,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真是左右为难啊!
当然,左右为难的不止他一个,同处于这个局中的老科其实也左右为难,没错,他确实认可了舒丽金的某些意见,在相当多的问题上跟舒丽金也达成了一致,但是对舒丽金这个人,他并不是完全相信。
他忧心忡忡的问邓尼金:“安东,你觉得舒丽金可靠吗?”
这个问题,邓尼金也觉得不好回答,倒不是他不知道答案,而是他真心的觉得舒丽金这个人不可靠!但偏偏又是这个不可靠的人给他们指出了一条“明路”,所以在对待舒丽金的问题上,他很纠结——一方面觉得此人不可靠,可另一方面又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良久,他才缓缓回答道:“我不知道,我很希望他可靠,也很希望他能遵守我们之间的协议,但是我又不可避免担心……”
老科苦笑一声,是啊,他担心的何尝不是如此,以舒丽金刚才表现出的可怕实力,想要撕毁他们之间的协议真实太容易了,甚至他根本就觉得舒丽金是在利用自己,恐怕这个人就是要借助自己手里的军权推翻临时政府,至于他说的什么军人容克,根本就是忽悠他上钩的诱饵而已。
老科真的不想咬这个饵,但是他的内心却无法抗拒这份诱惑,哪怕是飞蛾扑火他也想试试。沉默了很久,他才苦笑一声:“就算他是在利用我们,但是只要我们做了,再糟糕又能糟糕到哪去?怎么说都比现在的局面强吧?”
邓尼金表示同意,哪怕是尼古拉二世重新上台,哪怕是造就另一个铁血的极端统治者,也比现在软趴趴的政府要强,这就是他们为什么会答应舒丽金的原因,再糟糕也不会比现在更糟了。
那舒丽金是不是在利用这两位呢?应该说那是肯定的,至少一直在跟踪舒丽金的某仙人,很快就发现了黑色百人团团长的真实目的。
“我已经成功的说服了老科尔尼洛夫,他已经同意配合我们计划!”舒丽金十分兴奋的向黑色百人团的骨干们宣布这个好消息,“先生们,我们已经迈出了至关重要的一步,我们离陛下复位的那一天已经越来越近了!”
哗啦啦的掌声代表了骨干们的狂喜,从二月革命开始的那一天起,他们就惨遭重创。原本掌控着俄国大部分经济命脉的他们,一夜之间就成了过街老鼠,组织被取缔,人员被遣散,最核心的一部分长老更是在一场突然袭击中死伤惨重。以至于宣示为沙皇陛下效死命的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尼古拉二世黯然退位。
整整沉寂了三个月,当了三个月的酱油党之后,他们终于能再一次走回到前台,惩罚那些对他们落井下石的叛逆,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这份喜悦让他们已经飘飘然了。
“先生们!不要大意!我们仅仅是走出了关键的一步而已!”舒丽金倒是表现得很清醒,“我们还没有成功,陛下还在受苦,还在等待着我们去解救,接下来我们必须要更加的小心,一步走错就可能满盘皆输!”
看着周围的骨干都流露出郑重其事的严肃,舒丽金满意的点点头,继续说道:“现在我再明确一下大家的任务!”
他指了指自己右手边的一个老头:“二号,你的任务是继续监视罗将柯的一举一动,这个死胖子一直躲在幕后,真正能左右这帮乱党的是他,决不能让他坏了我们的好事,你必须继续引导他,让他按照我们的意愿行事,能做到吗?”
老头恭敬的一哈腰,保证道:“没有问题,我已经基本掌控住这个胖子了,一定让他乖乖的听话!”
“很好!”舒丽金转向了自己的左手边,对坐在那里的中年人说道:“三号,你的任务比二号更加重要!布尔什维克乱党比罗将柯要重要得多,没有他们的配合,我们的计划就无从谈起,你是否已经对他们施加了足够的影响?我可不希望关键时刻他们掉链子!”
二号十分自信的笑道:“请您放心,在我看来这群乱党比罗将柯要好对付得多,只需要一点点鼓动,他们的情绪就开始激动,甚至不需要我做太多的工作,他们就准备自发性的暴动了!”
舒丽金脸上流露出担忧的神色,告诫道:“二号,你不可以大意,你的工作直接影响我们全盘的计划,一定要让这些暴民听话,让他们在我们需要的时间才暴动,既不能早也不能迟!”
嘱咐完了三号,舒丽金又找到了坐在二号身后的四号:“四号,说说吧,对于上次袭击长老团的刺客,你有什么线索了?”
四号是个女人,用十分尖细的嗓音说道:“根据我的调查,上次的袭击恐怕是德奥两国策划的,为两国王室服务的秘密势力对此要负全责……”
舒丽金点点头,继续问道:“那么我想知道,他们还在我国境内吗?如果在,会不会对我们接下来的计划造成影响?”
四号沉吟了片刻,斟酌道:“在上次袭击之后,组织的实力大打折扣,我无法肯定他们是否还潜伏在我国境内,但是我有理由相信,不排除他们继续发动新的袭击的可能!”
舒丽金靠在椅子上,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扶手,他仔细思考着得失,良久之后才下定了决心:“如果要找到并彻底的消灭他们,你需要多少人手?”
四号面露难色,看得出她对这个任务感到为难,“我大概需要十个二级法师,五个三级法师,以及至少两个四级法师,有这些人我大概有五成把握!”
舒丽金摇了摇头:“人太多了,组织暂时拿不出这些人力,还有别的办法没有?”
四号为难道:“如果给我一半的人手,再加上大长老的话,应该能超过八成的把握!”
舒丽金摇了摇头,断然拒绝道:“大长老不可轻动,他老人家上一次已经受了重伤,如今还没有恢复,而且他必须坐镇彼得格勒。”
四号一听,只能摇头拒绝:“那么,我只能说风险很大,甚至可能会全军覆没,我建议最好要慎重……”
舒丽金叹了口气,上一次的袭击让他们损失惨重,虽然经过了三个月的休整,但实力并没有完全恢复,很多事情都是捉襟见肘,想当年他们哪有这么被动过,该死的德国佬,你们真是够狠啊!
不过咬牙切齿并不能解决问题,他只能寄希望于大长老尽快恢复,他老人家一个就顶大半个组织,有他老人家出面,事情就会简单很多了。
所以他只能吩咐道:“四号,你继续侦查,一定要找到确切的消息,如果他们真的潜伏在国内,找到他们藏身窝点之后,切记不要轻举妄动,更不要打草惊蛇,一切等大长老恢复了再说!”
对于四号来说,就是这个大打折扣的任务,她也觉得棘手,上次的袭击中,她手里的力量损失过半,勉强挤出来的人手,也仅仅够维持正常运作,让她去侦查一群比她还要牛逼的外国势力,这个真心是难度很大。
“一号!我手头的人手太紧张了,我手里的力量连监视那些犹太人的活动都狠勉强,今天小科尔尼洛夫的案子也要交给我们,我很难保证完成任务!”
舒丽金开始头疼了,说真的,他这个一号如今都是光杆司令,手头的力量全部交给二号和三号,哪里有力量去支援四号?不过四号所说的也是实在话,没有足够的人手她确实什么也干不了。
舒丽金只能又叹了口气,怏怏道:“收缩,放弃监视一些不太重要的犹太人,将人手集中在侦查工作去,另外小科尔尼洛夫的案子你别管了,如果当年不是看这个小杂种还有一点作用,我早就处死了他,没必要为他浪费太多的精力!”
好吧,舒丽金的这番话听得李晓峰很是无语,尼玛,这就是你对老科做出的保证?刚才还信誓旦旦向老科保证一定全力缉拿凶手,一转脸你就当耳旁风了,翻脸比翻书还快啊!
确实是翻脸无情,因为舒丽金马上又补充了一句:“反正在陛下复位之后,那个老东西也没有利用的价值了,不值得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接下来的会议到没有什么惊天猛料了,唯一让李晓峰感兴趣的就是舒丽金和他几个骨干频频提到的大长老,看得出这帮孙子对这个大长老推崇备至。
某仙人就想了,如果能解决掉这个大长老,恐怕黑色百人团也就是没牙的老虎了,那时候他对老科的支持也就是那么回事,换而言之,他也就不需要担心什么,让这帮孙子随便折腾都没事。
“他们说的大长老是谁?”李晓峰问身边的帕维尔.尼古拉诺维奇,作为舒丽金的死敌,他多少应该有点情报。
老头没有直接回答某仙人的提问,因为此时他还晕乎乎的,刚才某仙人带着他大摇大摆尾随着舒丽金走进了黑色百人团的总部,正大光明的窃听了整场会议,这是什么样的手段?要知道这可是黑色百人团的总部,里面有重重禁制,连舒丽金这样的大佬都要接受重重盘查和检测。
老头瞥了一眼某仙人,可您倒好,就这么带着我走进来了,这实在是太大能了吧?
这一刻老头对李晓峰是心服口服了,甚至是一阵阵的后怕,幸亏得罪某人的是小科尔尼洛夫,他们上帝之眼并没有深陷进去,否则以某人神乎其神的手段,说不准哪天就突然出现在他们总部里大开杀戒了。
所以对于李晓峰提问,老头十分老实也十分恭敬还十分无奈的回答道:“阁下,我对此也不是太了解,据说这位大长老是俄国的第一法师,实力深不可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87 措手不及
六月份的彼得格勒让人有一种光怪陆离的感觉,每一天从早上五点开始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两点,全天候的沐浴在阳光之下,光照时间长达二十多个小时。
在这漫漫白昼里,彼得格勒的居民生物钟变得十分离奇,每每在深夜还能看到大群大群的人兴致盎然的探讨着政治问题,当时克鲁普斯卡娅就曾在自己的日记中记录:
“那时候街上的情景十分有趣,不管白昼和白夜(极昼的关系,基本无黑夜)到处都是人群,大家热烈的讨论着局势,讨论着一切事件。你只要走到人群跟前,就可以听到。有一次,我从西洛卡雅街到克舍辛斯卡娅宫(原为舞蹈演员克舍辛斯卡娅的住宅,革命后被征用作为布尔什维克党中央办公地)就走了三个小时,因为街上举行的群众大会太有意思了……我们房子对面有一座院子,深夜一打开窗户就能听到激烈的争论……深夜一时,断断续续的传来:孟什维克,布尔什维克……深夜三时,又传来米留可夫,布尔什维克……五时,又是政治拉,大会拉。在我的记忆里,彼得格勒的白夜始终是和这些晚间的群众大会联系在一起的。”
克鲁普斯卡娅当然有理由以轻松愉快的心情回忆1917年6月份发生的一切,谁让那一个多月的时间,正是她的丈夫以及他所领导的布尔什维克声望快速积累,最后问鼎俄国的基础所在。
在这短短的一个多月中,列宁写了几十份小册子,做了近百次公开演讲,开了大大小小几百个会,极大的扩展了布尔什维克的影响,以至于在八月份跟托洛茨基的区联派正式合并之后,党员数量从革命开始前的几万人增加道几十万,爆炸似的增长极大的增强的布尔什维克的实力,也为它后来的武装夺权创造了条件。
当然,6月在克鲁普斯卡娅的记忆中也不尽是美好的回忆,在时钟转到1917年6月22日(俄历6月9日)这一天时,未来的国母心情陡然变得恶劣了,按照预定计划,在第二天布尔什维克将发动彼得格勒数十万群众走上街头,开展一次针对临时政府的和平示威游行。不过在这一天下午,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就像一盆冷水,浇在了她和列宁的头上,让他们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什么!”列宁震惊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直视着匆匆赶来报告坏消息的斯维尔德洛夫,“策列铁里真的下达了这个命令!”
斯维尔德洛夫很是郁闷将手里的通告递给了列宁,刚刚收到苏维埃下达禁止三日内一切游行示威的通告时,他直接就傻了。这一纸命令来得太不是时候了,为了明天示威游行以及示威游行之后的行动,党内已经发动了全部力量,甚至将筹集好的武器已经下发到了基层,只要时机一到,就准备借着这一股东风筹备发动武装起义。可谁能想到,就在这个关键的节骨眼上,苏维埃竟然下达了这样一道禁令,简直就是当头一棒啊!
实际上,让斯维尔德洛夫震惊的还不只是苏维埃的禁令,更让他蛋疼的是,就在三天之前,某个人就已经做出了准确的预言,并且十分诚恳的向中央进言,要求游行示威的预案做得更充实一点儿,免得在敌人的突然打击下变得被动。
当时,不管是导师大人还是他,都对某人的大胆预测不以为然,认为那不过是臆测罢了,可是眼下的情况就跟写好的剧本一样,实实在在的发生了,这就等于是结结实实在他跟导师大人脸上抽了一家伙,那个火辣辣的疼啊!
疼还是其次,更重要的是羞愧,导师大人的心情斯维尔德洛夫不知道,他自己是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某人了,如果当时听取了他的建议,现在至于这么被动吗?
被动吗?可以肯定的说,对于列宁和布尔什维克来说,那是相当的被动,本来他们一切就准备好了,只欠东风,就等着时机一到带领群众大干一场。可谁能想到苏维埃来了个紧急刹车,直接就否定了他们行动的正当性。
这个时候对于他们来说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罔顾苏维埃的命令,毅然决然的正面对抗,提前发动起义。但是哪怕是坚定要变帝国主义战争为国内战争的列宁,也不得不承认,现在的时机还不成熟,布尔什维克所掌握的军事力量还相当的薄弱,这个时候发动失败的可能性更大。
而且,贸然发动起义,就是对苏维埃的正式宣战,对于一直高喊着将一切权利收归苏维埃这个口号的列宁来说,那就等于自打嘴巴。下面的群众会怎么想?恐怕他们会说你们布尔什维克就是两面三刀说一套做一套的卑鄙小人啊!
不管是列宁还是布尔什维克都真心担不起这种骂名,他们赖以生存的基础就是彼得格勒千千万万的群众,在群众中失掉了威信,那等于只直接宣判了他们死刑。
不能对抗苏维埃,那么就意味着只能接受,但是想接受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列宁为了这次大游行,已经是全家总动员,将可以发动的力量全都发动了,甚至他老人家自己都挽袖子亲自上阵,嘶声力竭的控诉着护国主义者的罪恶。
这就好比男女朋友滚床单,男方竭尽所能用尽全部手段调 情,让妹子的兴致完全勾了上来,可是事到临头这孙子突然缩了,告诉妹子自己大姨夫来了,身体不方便,今天就到此为止,咱们改天重来。
可想而知,被挑逗的不上不下的妹子是个什么心情,恐怕暴打那孙子的心都有了,就算不动武,一脚将某个窝囊废踹下床,宣布从此跟这孙子绝交是可以预见的。
不要以为这很三俗,1917年彼得格勒的群众比21世纪的妹子难捉摸多了,那真是天天处于生理周期,你搞不明白他们什么时候就会变。有可能前一天,他们在聚众开会,大喊打到某某某某,但是一转脸在一天之后的另一次集会中,他们对某某某某大唱赞歌,恨不得跑上去顶礼膜拜才好。
所以在面对这一群内分泌系统完全失调的群众时,政治家或者政客都是无比头疼,谁知道这帮群众会发什么癔症,谁又知道他们神经什么时候短路。所以别说什么调戏放鸽子,列宁对于这些情绪激动又反复无常的群众连重话都不敢说,只能用好话哄着。
可今天倒好,没有任何准备就被策列铁里一帮烂人摆了一道,列宁都有心大喊坑爹了,可事已至此,谁让他没有多做准备,谁让他轻视了某人的建议,被动也是活该。
“雅科夫,说说你的看法!”列宁心情十分恶劣,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如果不是斯维尔德洛夫站在跟前,他恐怕已经暴怒得开始摧毁家具了。
斯维尔德洛夫的心情比列宁好不到哪去,不管是作为组织部长还是中央书 记处书 记,面对这种突然变化,他首当其冲的就负有责任,嗯,就是传说中的领导责任。也就是列宁没有公开某仙人的上书,不然斯维尔德洛夫会更加被动。而且尤其让他蛋疼的是,面对这种蛋疼的局面,他根本就没有选择。
沉吟了片刻,斯维尔德洛夫有些沮丧的说道:“列宁同志,我认为在眼前的局势下,我们必须冷静,不能冒动。我认为这是敌人针对我们早已准备好的阴谋,他们居心厄测,无非是想让我们失去群众的信任。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必须谨慎……我个人认为不宜直接对抗苏维埃!”
列宁良久没有答话,他反复的在心中权衡着得失,但是仓促之间,他很难最后下定决心,最后他只能吩咐道:“召开中央委员会扩大会议,紧急磋商这个问题……”
中央委员会扩大会议在一种显而易见的压抑和郁闷的情绪中召开了,与会的代表们不比列宁和斯维尔德洛夫情绪好多少,不少情绪比较激动的代表是怒发冲冠,坚决要求不能取消示威游行,甚至其中还有那最激进的,比如斯 大林、涅夫斯基和斯塔索娃三人主张,干脆立刻发动起义,杀进冬宫,直接干翻临时政府,爆他奶奶的菊花。
“列宁同志!我强烈的反对取消示威游行!”斯 大林几乎是在跳脚大吼,“我们为了这次游行示威做了无数的工作,就因为苏维埃的一纸命令就退缩投降,这会极大的挫伤同事们的革命激情,让我们今后的工作变得无比艰难!我个人认为,基层的同志们已经完全准备好了,他们随时准备着扫清一切反动派……只要您一声令下,我愿意第一个带头杀进冬宫!”
如果李晓峰列席了会议,恐怕会目瞪口呆的,一个多月以前那个畏畏缩缩充当加米涅夫跟屁虫角色,反对一切过激行动的斯 大林,怎么摇身一变成了喊打喊杀的黑旋风了?这种变化也太出人意料了吧?
实际上此时的斯 大林和彼时的斯 大林完全没有任何区别,虽然情绪的变化比较大,但本质上他还是那个见风使舵到什么山唱什么歌的人。以前巴结加米涅夫,以前中立不发表自己的意见,那是党内的局势不明确,列宁的地位不稳。但是经过四月代表会议的交锋,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裤衩都被爆掉了,列宁同志一统江湖千秋万载,斯 大林再傻逼也知道该何去何从。
所以这一个月来,斯 大林是积极地转变,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向列宁输诚,比如今天,他不是不知道提前发动起义的危害,但是他更要揣摩列宁的心思,如果他屁股坐在取消起义派那一边,那么很有可能会给导师大人留下两面三刀的印象。
列宁会怎么看他?导师大人恐怕会想,好你一个斯 大林,见风使舵的本事不小啊!一看形势不对,你就准备改变山头是不是!
斯 大林不想给列宁留在这么个印象,这一个多月他好容易摆脱了坐冷板凳的悲惨局面,可不想再回去当替补了,所以他哪怕是心里觉得向苏维埃妥协退让更合理一点儿,但也不得不拿出铁杆激进派的架势,为的就是让导师大人觉得自己是真心转变,是表里如一。
斯 大林的这番苦心真是不容易,但他就不担心自己的表演得太投入情绪太激动,会误导导师大人吗?如果当政的是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斯 大林可能会有这样的担忧,但问题是如今领头的是导师大人,导师大人没有什么别的优点,就是意志品质坚毅。
如果说加米涅夫是石头,他自己是钢铁,那么导师大人绝对是钛合金。按照导师大人的习惯,开会之前他早就有了决断,开会也就是走个形式,强调一下党的集体领导,想当初四月份导师大人刚回国那会儿,赞同他路线的人没有两个,你看见他老人家听取大家伙的意见了?
所以斯 大林是放心大胆豁出去了表演,为的就是讨得列宁的欢心,可是他真心是忽略了一点儿,今天这个事儿,导师大人真心是没底,也是真心的想听听大家伙的意见,斯 大林这么一闹,让列宁更加的犹豫了,有那么一时脑热的当口他老人家就想直接发动了。
好在在座的不止有斯 大林这样的“鹰派”,鸽派和鹌鹑派还是占据了绝大多数,在斯 大林发言完毕,最大的两只鹌鹑立刻就跳出来反驳了。
加米涅夫首先发难:“简直是胡说八道!我们的党一贯尊重苏维埃的权威性,也接受苏维埃的正确领导。在我看来,中央委员一开始就犯了错误,所谓的和平示威游行根本就没有必要……现在苏维埃禁止这场游行,我认为是十分及时的,而且我也强烈的反对斯 大林同志的鲁莽和冒进作风,如今开展新革命的时机根本就不成熟,仓促行动才是对革命群众的不负责任!”
季诺维也夫也随声附和:“我赞同列夫.波利舍维奇同志的意见,应该接受苏维埃的正确领导,取消游行,安抚群众,让一切回到正轨!”
如果是以前,面对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的交叉火力,斯 大林要么举手投降,要么偃旗息鼓,但是今天他给力了,或者说他是豁出去了。他敏锐的把握到,这是他真正的跟加米涅夫划清界限的好机会,当时就全力的反攻了:
“……接受苏维埃的正确领导?这是十足的笑话,苏维埃现在被一群卑鄙无耻的小人所窃取了,他们已经完全站在了人民的对立面,格里高利同志、列夫.波利舍维奇同志,你们难道看不见吗?不是我们的党要反对苏维埃,而是广大的人民已经对他们不耐烦了,他们已经成了临时政府的走狗,走上对抗人民的道路!你看看他们今天做出这个决议的时候,有没有通知过我们?背着我们偷偷摸摸的行事,这是什么样的行径?我已经无法忍受他们的无耻!更无法容忍你们对这种无耻行径大唱赞歌的行为!”
好吧,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什么时候被斯 大林指着鼻子骂过,他俩都觉得斯 大林论资排历都得靠边站,以前都只配当他们的跟屁虫,现在怎么着,巴结上了列宁,就不把他们这些“老前辈”放在眼里了,还准备尥蹶子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本来这一个多月就很郁闷的加、季立刻就爆发了,两人轮番上阵对着斯 大林就是一通批判,那个叫激烈,那个叫热闹,如果李晓峰在这里,多半会说好一出狗咬狗啊!
对于这场争吵列宁觉得很烦,你想想他本来心情就不好,好不容易开会想听取一些有价值的意见,结果手下的人直接内讧,就差真人**了。
这还不是火上浇油,当时他就狠狠的一拍桌子,吼道:“都给我闭嘴!这里是中央委员会扩大会议,不是菜市场!”
眼瞧着列宁火了,斯 大林自然不敢在得瑟,立刻虚心的接受了导师大人的批评,安安静静的坐回自己的位置开始装沉思吸烟斗。至于加、季,如今的他们大不如前,也就是能欺负欺负斯 大林,对上列宁自然要退避三舍,所以赶紧的也闭嘴了,他们可不想找削。
“费利克斯同志,你的意见呢?”
列宁看了看在场众多大佬,加季的意见是不用想的,他们都恨不得舔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的**了,典型的投降派,斯 大林这帮货干实际工作可以,对大局的掌控不值一提,斯维尔德洛夫的意见他已经清楚了,唯一的保持沉默的就是捷尔任斯基了,铁面人虽然有那么点古板,但是他牵涉到的利益群体最小,发出的声音一般没有杂质和私货,且听听他怎么说。
捷尔任斯基的意见跟斯维尔德洛夫是基本一致的:“我认为应该暂时取消游行,服从苏维埃的禁令……虽然他们通过这项决议的手段很让人不齿,但既然是中央执行委员的决议,便具有正式的约束力,我们布尔什维克一直呼吁一切权利归苏维埃,在这个时刻不能授人以柄……而且我们现在的准备工作并不充分,绝不能冒动!”
捷尔任斯基的话终于让列宁下定了决心,“暂时取消明天的示威游行,同志们立刻赶赴基层,去做好群众的说服工作,决不能让那些反动派用这个借口攻讦我们!”
这番话用尽了列宁全部的力量,做出这个决定让他倍感艰难,如果可以的话,他真不想这么做,但是敌强我弱事不由心啊!这时候他想起了做出过准确预言的某仙人,如果当时接受他的意见,现在是不是情况完全不一样呢?
散会之后,列宁叫住了斯维尔德洛夫:“雅科夫同志,通知安德烈,让他尽快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88 两手准备
李晓峰刚刚从安吉丽娜邪恶老爷爷的家里出来,就得到了导师大人立刻要见他的消息,这对情绪不是很高的他来说,也算是一个好消息了,情场失意官场得意也算是一种弥补。
解决掉小科尔尼洛夫,李晓峰风风火火的就去拜会了邪恶的老头,小科死了,这孙子跟安吉丽娜的婚约自然是自动作废,此时不去敲定终身大事,恐怕是夜长梦多,毕竟觊觎安吉丽娜美色的公子少爷可是不少。
在李晓峰看来,自己还是具备比较大的优势的,首先他跟安吉丽娜的关系很不错,至少安吉丽娜不讨厌他;其次,他已经提前做好了邪恶老头的工作,最大的绊脚石也被踢开了。
所以当时某仙人是信心满满的上门提亲的,可是迎接他的却是当头一盆冷水。
邪恶老头一边努力的锻炼着自己的废腿,一边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某仙人的提议:“安德烈先生,我必须说,你的这个提议有点不合时宜!”
“怎么不合时宜了?”
邪恶老头一本正经的回答道:“安吉丽娜的未婚夫刚刚惨遭不测,这个时候她的心情是压抑和悲痛的,我认为在这种情况下,让她忘记可怜的小科尔尼洛夫先生,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这是非常残忍也是非常不恰当的!”
对老头的话,李晓峰根本就是嗤之以鼻,安吉丽娜听见小胡子死了的消息,会压抑和悲痛才怪,天使小姐心里根本从来没有过小胡子,此时的她正高兴的在俄罗斯之声广播电台做节目,光从天使小姐的声音就能听出,对于小胡子的死,天使小姐是相当愉快的。你这个老鬼跟我扯犊子说鬼话,无非是又想提条件罢了。
“说罢,你还有什么条件!”李晓峰没好气的问道。
不过这回李晓峰确实误会老头了,老头刚才的话虽然纯属扯淡,没有任何真实性,但他真不是想钓鱼,也没打算开新的条件,他的本意就是不想在这个时候重新给安吉丽娜找一个新的未婚夫。
“没有什么条件!”老头平静的说道,“你不觉得这个时间很不合适吗?根据我们的协议,一切到1918年再说吧!”
李晓峰是真心不想等,夜长梦多啊!
“为什么?有什么不合适的?”他很焦躁的问道。
老头终于有点生气了,我老人家难得今天发回善心,好心好意的提醒你,你还不领情,什么玩意!
“如果你想得罪如日中天的科尔尼洛夫将军,让他恨你一辈子,顺带抹黑安吉丽娜的名声,你大可以在这个时候跟安吉丽娜订婚!”老头没好气的说道,“别怪我老人家没提醒你,老科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别你新郎没做成就跟小科一样变成了死鬼!”
对这一点李晓峰倒是不担心,老科对他根本就没威胁,老头的话里让他在意的是安吉丽娜的名声,想想也是人家名义上的未婚夫刚死,就立刻跟另一个男人订婚,哪怕是在开放的欧洲,这种搞法也是相当的那啥,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当然,被戳脊梁骨对李晓峰来说没什么,他完全不在乎,但是他必须为安吉丽娜着想不是,所以他很勉强的认可了这个解释。
“那你觉得什么时候订婚比较合适?”
老头没好气的回答道:“我不知道,你们年轻人的事儿,不要来烦我!不过我友情提醒你一句,别以为做通了我的工作就万事大吉,安吉丽娜的老子,那个兔崽子是花花公子加财迷,你要真想把安吉丽娜娶过门,多准备点钞票,那厮是认钱不认人的主……”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摊上了这么个老爷爷和未来老丈人,李晓峰能乐出来就见鬼了,好在斯维尔德洛夫的电话给他提了提气:
“安德烈,你在哪里?出大事了……赶紧回来,列宁同志要见你!”临了小斯同志还提醒了一句:“安德烈,你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这可是让你提前恢复工作的好机会!”
实际上不用斯维尔德洛夫提醒,李晓峰也知道这是一次好机会,实际上这两天他密切的关注着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的动静,一直在等着他们突然发难。皇天不负苦心人,这帮孙子果然如历史中一样阴了列宁一把,可想而知,导师大人眼下的心情是多么恶劣,多么需要安慰……有前面那封建议书打底,如果再提出一些可行的意见,李晓峰相信,自己立刻就能恢复工作了。
“安德烈,你来了,坐!”列宁一边埋头处理文件,一边随口吩咐。
李晓峰乖乖的做了下来,前世看官场小说,领导在敲打下属或者用人之前总喜欢搞什么学习时间,不是看报就是批文件,反正就是晾晾你,抻抻你的脾气。
以前李晓峰可是从来么有赶上过这种待遇,他和导师大人之间的关系早就过了磨合期,根本就没必要使这种手段,所以这厮心里不禁有些忐忑——情况似乎不对啊,导师大人你这是闹哪样?难道兄弟真的被边缘化了?
想到此,这厮心里的喜悦完全是不翼而飞了,来的时候他还想着怎么好好表现一把,大大的出一回风头,最好给导师大人感动的五体投地。而现在,列宁仅仅的晾了晾他,就让他所有的小心思都没有了。
对于某人的暴脾气列宁实在太有感触了,几个月前火车上的那一幕还历历在目,那时候某人还不是太有理,就敢拍桌子摔门,今天某人完全在理,如果不杀杀他的威风,那还不得翻天?
应该说列宁的尺度掌握得是非常好的,既让某人有些忐忑,但又不至于让某人炸刺,就在某人完全摸不着头脑的时候,他忽然说话了:“今天的事儿,听说了吗?”
换做其他政治智慧比较低的人,恐怕真以为列宁问的是苏维埃突然发难的事。但是李晓峰不一样,经过这几个月的历练,他的智商突飞猛进,立刻就反应过来了,列宁要问的不是事情本身,因为那没有意义,只要不是聋子或者政治敏感性太差,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列宁没必要验证他的听力或者政治敏感性,结合刚才的读书时间,李晓峰觉得导师大人真正想知道的不是事本身,而是他的态度。
没错,就是态度!在这种情况下,列宁唯一在意的就是李晓峰的态度,所以这厮立刻就端正了态度:“列宁同志,雅科夫同志已经向我传达了这个骇人听闻的消息,对于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人的无耻行径,我表示强烈的愤慨,他们的行为完全就是背弃革命、背弃人民……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在您的领导下反击他们的阴谋,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
列宁静静的聆听着,对于李晓峰的态度,他是很满意的,这个小同志的态度是十分端正的,没有骄傲翘尾巴,尤其是一贯的尊重我的领导,这一点是难能可贵的。
都说领导心海里针,猜不透领导的意图,领会不了领导的精神,这样的人哪怕再有能力也是没有前途的。比如现在的李晓峰,如果他没有领会列宁的意图,恐怕今天就直接杯具了。
为什么会杯具?道理是很简单也很明显的,几天之前李晓峰很神奇的“预测”对了敌人的阴谋,并大胆的向导师大人上书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应该说这是一件好事,至少是展现了某人的政治眼光。
但是哲学上说了,好事和坏事是会相互转化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当时如果列宁接受了某人的意见,那么今天事情发生了,那就是大好事一件,值得后世的史学家大书特书,可以很狗血的写道:“……列宁同志一贯善于听取同志们的意见,在六月份最诡异也最惊险的时刻,正是他听取了安德烈同志的意见,在关键时刻挫败了反 动派的阴谋,保卫了党、保卫了革命……我们应当向列宁同志学习,学习他谦虚谨慎、兼容并蓄的伟大品质……这种品质是一个真正的布尔什维克不可或缺的!”
如果是这样,事情自然是皆大欢喜,问题是,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列宁同志并没有接受安德烈同志正确的意见,对眼下的被动局面负有领导责任。这时候史书怎么写,板子打到谁屁股上?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李晓峰对自己的“先见之明”沾沾自喜,或者居功自傲,那么就等于是在抽导师大人的脸。可革命导师的脸是那么好抽的?本来列宁就已经是焦头烂额,你丫还上蹿下跳的显摆自己贬低他老人家,想都不用想,板子绝对要打到你的屁股上,哪怕是现在不打,以后也是要打地!
维护领导的正确性和权威性,是一个合格下属必须的修养,这不光能让你提拔上进,更能让你消灾避祸。就比如现在,李晓峰的修养就到家了,他提都没提自己上书的事,仿佛自己写的那封信是另一个位面发生的事儿,反而他还在强调,一定要坚决服从导师大人的领导。这种态度列宁能不满意?
当然,这也不是列宁小肚鸡肠,实在是不得已,如今的他虽然名义上统一了全党的思想,但是党内多少还是有一些不太和谐的声音,尤其是在美国参战后和社会主 义部长们上台之后,这种声音很想抬头,至少是蠢蠢欲动。
面对这种情况,列宁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如履薄冰,只要犯错就有可能万劫不复。而现在的这个错误,真心是可大可小,李晓峰的意见值得听取吗?可以说值得听。也可以说不值得听,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穿越来的,不可能未卜先知。所以听是没问题的,但不听也是非常正常的。
不过在出事之后,总会有一些事后诸葛亮要跳出来指手画脚,他们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只是为了喷而喷,别说有错,就是没错也要鸡蛋里挑骨头。这些嘴炮党非常让人头疼,他们从来不做正事,只是盯着别人的错误不放,上纲上线和扣帽子就是他们的拿手好戏,在当时的布尔什维克中,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就是其中的代表人物。
列宁可以想象,如果这个错误被那两个孙子抓住了,绝对是要大做文章搞得满城风雨的,尤其是如今正面有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恶虎拦路,内部再被这些小人一折腾,那真是腹背受敌,弄不好就满盘皆输了。
所以列宁必须要为自己的错误捂盖子,这没有任何余地可讲,好在某人的上书说到底只有四个人知道,除了某人就是列宁自己、斯维尔德洛夫和克鲁普斯卡娅,后三者管住嘴巴自然不是问题,问题是某人能管住嘴吗?
一开始列宁是比较担心的,以某人的臭脾气和不吃一点亏的个性,再加上年轻气盛,弄不好就满世界宣传去了。如果这种情况发生了,列宁绝对是非常被动的。好在李晓峰聪明了一回,没有发癔症,让列宁省了不少心。
列宁是松了口气,而李晓峰其实也松了口气,列宁能想到的他自然也能想到,一想到自己心血来潮写的那封信差点给自己整得前途尽毁,他也是后怕不已。
这厮暗暗的想到:尼玛,以后再遇上这种要命的事情,绝对不能再写书面材料了,这一回也就是经手的都是自己人,没有走漏消息才逃过一劫。万一是泄漏了,导师大人被动的同时,估计哥也跑不掉。如果将人心想得邪恶一点儿,斯维尔德洛夫以后想要整他,就可以拿那份东西说事。三十年代的大清洗,这种冤假错案是层出不穷,其中固然有栽赃陷害,但不少人跟哥一样图一时之快,说话上书不谨慎也是重要原因。
李晓峰当时流了一身冷汗,先头的得意之情完全不翼而飞了,此时他才真正明白了政治斗 争的残酷性,那还真就是你死我活,一步都不能错,只要错了,哪怕敌人没有收拾你,自己人恐怕都会下狠手。李晓峰可以想象,如果自己刚才的态度不端正,后果恐怕是非常严重的,弄不好就真的被边缘化了。
经过短暂的沉寂,办公室里的气氛开始渐渐恢复正常,导师大人又变成了以往的他,慈眉善目和蔼可亲,他由衷的说道:“安德烈同志,你有这样的认识让我很欣慰,现在的革命形势极其严峻,我们必须要格外的谨慎,你先前提出的意见给了我很多启示,对于挫败敌人的阴谋具有重要的意义!”
李晓峰真不知道该怎么接茬,他真心是不想再提那封信的事儿了,巴不得就真当没这回事儿,我不要功劳也不出风头总可以吧!
这厮立刻表示道:“那都是我一些很不成熟的想法,写出来就是想让您批评指正的,当时我还在担心会不会误导了您,如果因为我的一些不成熟的想法给革命造成了损失,那我就真成了革命的罪人了!”
列宁哈哈大笑,从办公桌后面走过来,坐在李晓峰对面,热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很随意的说道:“你也不用太紧张,革命同志就应该畅所欲言,大胆的提出自己的想法……但是注意方式和方法也很重要,以后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找我面谈,书面意见直接交给克鲁普斯卡娅同志……”
听了这话,李晓峰才真正的松了口气,这是导师大人在告诫他,也就是说事情到此为止。他点点头,郑重的保证道:“好的,我一定听您的吩咐!”
列宁满意的点点头,这才转入了正题:“今天叫你来,主要不是谈这个的,就像你说的,我们的敌人发动了卑鄙的偷袭,指望通过一些无耻的手段来打击我们……现在的形势十分严峻,我们必须要做好两手准备!”
李晓峰对列宁说的两手准备很是好奇,因为他一直认为,列宁叫他来是想听听他的意见的,可谁想到,导师大人似乎根本就没有这个意思,一开始就给他吓个半死,现在更是直接说有了准备,似乎他老人家叫他来根本就是跑腿办事的?
李晓峰的猜测很快就变成了现实,哪怕是某人很有先见之明的写了一封预言信,但列宁对于如何渡过眼前的难关根本就是胸有成竹,压根就不要别人帮着出主意。想想也是,作为一个革命领袖,列宁比这更险恶的局面都见过,至于要李晓峰这样的菜鸟帮着出主意吗?
“中央委员会的所有同志已经下到了基层,努力的做群众们的工作,希望能说服群众取消明天的游行!”列宁忧心忡忡的说道,“但是对此我们的把握不是很大,现在基层群众积极性很足,对临时政府的怨气也很大,所以我们必须要做好他们拒绝接受的可能,而一旦发生这种情况,事情恐怕会非常的棘手,不排除我们的敌人顺势发难的可能,所以……”
说到这,列宁炯炯有神的直视的李晓峰,十分严肃的说道:“所以我们必须做好应对恶性事件的可能,工人赤卫队已经做好了准备,现在我希望你立刻将手头的武装力量动员起来,在党需要你们的时候立刻投入战斗!”(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89 不好的感觉
这时候李晓峰才明白了导师大人召见他的真实目的,也明白了一个真正的政治家是绝对不打无准备之仗的,瞧瞧导师大人的准备,一方面积极做群众工作,试图说服几乎要暴走的群众,另一方面也悄悄的留下了后手,万一说服工作不顺利,只能硬碰硬的话,也不会措手不及。
虽然李晓峰并不认为这种最糟糕的局面会发生,历史上,经过积极紧张的说服工作,彼得格勒的群众接受了布尔什维克的要求,取消了第二天的游行。和苏维埃的直接的对抗并么有发生,武装斗争自然也不会展开。
所以李晓峰很镇定的接受了列宁的命令:“列宁同志,我这就赶赴芬兰,一定将华工阶级兄弟们发动起来,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们立刻就开赴彼得格勒,将反动派统统消灭!”
“你有这种决心是好的!”对此,列宁表示了赞许,不过他马上着重强调道:“但是,现阶段开展武装斗争时机并不成熟,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们不会仓促发动起义……所以我必须郑重的提醒你,在没有中央委员或者武装起义总指挥部发出的明确命令之前,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准轻举妄动!”
“我绝不会轻举妄动!”李晓峰拍着胸脯打包票。
实际上这厮根本就没打算动,他觉着反正明天什么都不会发生,我干嘛要轻举妄动?那么干有什么好处?如今离十一月还早着呢!
抱着这种想法,李晓峰从列宁的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还饶有兴趣的观察了其他人的反应,应该说这幢大楼里除了他溜溜达达显得很轻松自在,其他人无一不是高度紧张,斯维尔德洛夫电话不停,不断的跟基层党组织展开沟通交流;捷尔任斯基严肃的向纪检干部传达中央的精神,一张铁面阴沉得都能滴水了;斯 大林这厮也一改以往的沉默,拿着烟斗对一个大块头指指点点,似乎是在布置工作?
毕恭毕敬听着斯 大林指示的大块头引起了李晓峰的注意,这个货似乎是伏罗希洛夫?在李晓峰的记忆中,伏罗希洛夫这个时间不应该出现在彼得格勒,按照历史进程,这位兄台如今应该在乌克兰的卢甘斯克,也就是后来的伏罗希洛夫格勒主持党务工作,他怎么在这里?
尤其让李晓峰好奇的是,这货还是一副戎装打扮,雄赳赳气昂昂的像一只翘尾巴的公鸡,说真的,这货的军事素质很一般,绝对称不上什么军事家,他那个苏联元帅的头衔也就是舔斯 大林的臭脚丫换来的。可以说这货只不过是个赳赳武夫,除了不怕死以外,指挥能力一塌糊涂,算是1935年第一批五个苏联元帅中最无能的一个。
对于这位军事上极其无能的元帅,李晓峰没有一点儿好感,不用跟外人比较,这位兄台在斯 大林的政治集团中都属于窝囊废,打仗不行也就算了,还不如莫洛托夫勤奋不倦,不如卡冈诺维奇擅长组织,不如马林科夫谙熟官场内幕,不如日丹诺夫理论高深,甚至不如赫鲁晓夫鬼点子多。
可以说这位老兄唯一与众不同之处就在于绝对服从命令和听指挥,他对斯 大林简直就是惟命是从,可以说钢铁同志让他迈右脚,他就不敢迈左脚。
最最好笑的是这厮还很喜欢显摆,1921年3月召开俄 共十大,他被选为大会主席团委员。有一次,这货穿着军装,胸前佩戴着两枚红旗勋章,神气十足的参加会议,被列宁看了个正着。
当时导师大人对这厮就是一顿批评——在任何公务性会议上,即使是在代表大会上炫耀自己的勋章,都会被认为是极不得体的幼稚举动。当时伏罗希洛夫被吓坏了,于是在第二天的会议上,他再也不敢穿军装配勋章了,而是换了一件乌克兰式的绣花衬衫参加会议。
可是想一想,导师大人批评得有道理吗?讲心里话,参加公务会议军人穿军服配带勋章并不是什么出格的事儿,也一点儿都不碍眼,但是列宁偏偏就批评了伏罗希洛夫,这是为什么呢?
原因就是这货太无能,而且还不听劝,1919年内战最激烈的时候,这货跟斯 大林在一起组成了军事反对派,他们强烈的反对托洛茨基提出的任用沙皇旧军队里专业人才的提议,声称革命不需要任何俄国旧军人、旧专家,仅仅依靠无产阶 级的力量就可以打赢内战。
结果呢?损失惨重,以至于列宁当时批评他说:“在我们中间仍然存在着旧式的游击习气,从伏罗希洛夫的发言中,大家就可以听出这一点……伏罗希洛夫说:‘我们没有军事专家……我们损失了六万名战士’。这太可怕了!伏罗希洛夫声言可以不靠任何军事专家去创下英雄业绩——这难道是在维护党的路线吗?在不打算放弃旧式游击心理这一点上,伏罗希洛夫同志应当感到内疚……如果当时真有一批军事专家,有一支正规军队,也许我们就不会损失六万名战士了。”
其实说到底,这些惨烈的损失并不完全是伏罗希洛夫的责任,当时他的顶头上司是斯 大林强烈的抵制托洛茨基的意见,正是钢铁同志固执己见,不待见任何从沙皇就军队里“弃暗投明“的军事专家,才导致了一系列的不必要的损失。
比如大名鼎鼎的图哈切夫斯基,当时就被伏罗希洛夫和斯 大林联手架空,战况最激烈的时候他在南线司令部竟然无事可做,以至于列宁在写给斯克良斯基的便条中问道:“图哈切夫斯基在哪儿?高加索战线的情况如何?”
总而言之,在如今这个革命形势十分微妙的时刻,李晓峰真心不想在彼得格勒看见伏罗希洛夫这个人,这种猪一般的队友从来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可惜的是李晓峰现在人微言轻,而伏罗希洛夫很显然跟斯 大林的关系又十分密切,没有任何理由就去找这个大傻的茬,恐怕很为难。
想了想,李晓峰总觉得有些不放心,一转身就进了斯维尔德洛夫的办公室,此时的小斯同志虽然是忙得不可开交,但还是很热诚的欢迎了某人。
“安德烈,和列宁同志的会面还愉快吗?”
“一切顺利!列宁同志让我恢复了工作了!”
斯维尔德洛夫很高兴的说道:“这太好了!祝贺你!”
李晓峰哪里笑得出来,他吞吞吐吐的问道:“雅科夫同志,我刚才看见伏罗希洛夫同志进了斯 大林同志的办公室……”
斯维尔德洛夫有些奇怪,伏罗希洛夫进斯 大林的办公室有啥好说的,这两个人关系密切在中央又不是什么秘密,“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我只是有些担心!”李晓峰斟酌着说道,“我就是想问问你,伏罗希洛夫同志是不是负责军队方面的工作?”
斯维尔德洛夫点点头道:“没错,他是彼得巴浦洛夫团的士兵代表苏维埃,负责党和他们的联络工作!”
李晓峰又问道:“只是负责联络工作吗?是不是某种情况下,他肩负着指挥彼得巴浦洛夫团的任务呢?”
斯维尔德洛夫诧异的看了李晓峰一眼,他自然听出了某人说的某种情况是什么情况,无非就是响应起义呗!实际上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唯一让他比较在意的是某人问这个干什么?难道伏罗希洛夫那个傻大个得罪你了?
李晓峰也不隐瞒,直接说出了自己的顾虑:“我听一些同志反应过,伏罗希洛夫同志虽然作风比较顽强,但是个性比较冲动,容易头脑发热……在如今的情况下,我们需要的是沉着冷静的同志,是不是派一个这样的同志去代替他,以免他的焦躁情绪对革命造成不利的影响……”
斯维尔德洛夫听明白了李晓峰的意思,不过明白归明白,但事情却不能这么做,倒不是他不相信李晓峰的话,伏罗希洛夫这个人他也有一定的了解,组织对他的评价是勇敢有余细腻不足,做事风格确实很组线条,在如今微妙的形势下,将党内不多的武装力量交到他手里,确实不那么让人放心。
但是,不放心最多也就是一种猜测,仅仅因为一种猜测就撤换一个同志,说破天都没有这个理儿吧?你总不能因为一个男人有猥琐妇女的工具,就将人家阉了吧?更何况伏罗希洛夫还是斯 大林的人,突然没凭没据的对他发难,弄不好就要招惹斯 大林了。
斯维尔德洛夫倒不是怕斯 大林,而是这么搞确实不符合程序,闹到列宁那里他也没办法解释,总不能跟导师大人解释,撤掉伏罗希洛夫就是因为某人的一句话吧?
李晓峰看得出斯维尔德洛夫很为难,也知道自己的要求确实有点儿强人所难,所以他又给出了一个主意:“如果不能替换掉他,能不能派一个忠诚可靠,最关键是遇事冷静的同志去辅佐他呢?”
这一点倒是可以,斯维尔德洛夫想了想,也就点头答应了,虽然这个搞法也有点犯忌讳,但是非常时间用非常手段,多派一个人下去监督军队的动向,也是非常合理的。当然,为了让针对性小一点儿,斯维尔德洛夫干脆建议给所有的军事领导都加配双岗,连李晓峰那里也不意外。
所以李晓峰从克舍辛斯卡娅宫出来的时候,身边就多了一个讨厌的拖油瓶——苏斯洛夫。也不知道斯维尔德洛夫是怎么想的,竟然把这个小家伙派到了他身边,这让李晓峰是相当的无语。
其实派苏斯洛夫去辅佐或者说监督某仙人的是捷尔任斯基,在斯维尔德洛夫建议对军事领导加派副手予以监督之后,列宁就把监督权给了铁面人,于是乎公事公办一心为党着想的纪 委书记就非常贴心的将苏斯洛夫派给了李晓峰,谁让铁面人知道苏斯洛夫跟某人不太对路,绝对会很好的发挥监督作用呢!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李晓峰只能不情不愿的带着苏斯洛夫上路了,现在他是真后悔了——李晓峰啊李晓峰,你就是嘴贱,不就是一个伏罗希洛夫,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
老伏虽然为人二了一点儿,但并不是真正的傻瓜,他再傻缺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违抗中央的命令,就算他不把中央当一回事儿,也不能不把斯 大林当一回事儿吧?而斯 大林现在绝对不敢跟中央叫板,既然如此何必多此一举呢?
瞥了一眼坐在车斗里的苏斯洛夫,这熊孩子一如既往的老成,一张小脸就像扑克牌的方片老k,那个严肃那个古板,根本就不带搭理某人的。
李晓峰叹了口气,这熊孩子真是不好沟通,他刚才就是想先回家一趟,让莫瑞根给雅科夫还有犹太老头带个话,让他们代为关注彼得格勒的局势。可这死孩子死活不答应,横竖催促着他赶紧上路,不准耽误时间。
当时李晓峰都有心揍这熊孩子了,没见过这么讨厌的人,可是谁让他是捷尔任斯基的得意爱徒,又是打着党中央的旗号来监督他的呢?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吧,反正熬过这一晚也就没什么事了,以后打死他也不出这种坑爹的主意了。
从彼得格勒到芬兰基地大概是四十公里路,如果是某仙人自己去,缩地成寸分分钟也就到了,可是带着苏斯洛夫就没那么轻松了,尤其是出了彼得格勒就赶上了倾盆大雨,那雨下得哗哗的,摩托足足在乡间的烂泥路上颠簸了近三个钟头,晚上七点钟,在狂风暴雨的沐浴下,风尘仆仆跟泥猴似的两人总算是抵达了基地。
可想而知,某仙人的心情是多么的恶劣,呸呸呸吐掉了嘴里的泥浆,他幸灾乐祸的看着晕车晕的稀里哗啦,差点连苦胆水都吐出来的苏斯洛夫——该!让你个小玩意跟哥装逼,装逼遭雷劈!吐死你哥孙子算了。
不过苏斯洛夫也真行,别看他天旋地转晕得找不到东南西北,走路都是走s线,可是一提到工作,什么样的痛苦他都忘记了。拒绝了李晓峰让他休息的提议,监督着某仙人传达党中央的最高指示。
“任辅臣同志、谢尔盖.瓦西里耶维奇同志,我郑重的向你们传达党中央的最高指示!”
不同于李晓峰不情愿的假正经,任辅臣和谢尔盖.瓦西里耶维奇一听是党中央的最高指示,一个个是精神焕发,腰杆挺得笔直,两双眼睛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李晓峰脸上,弄得某人还以为自己脸上有脏东西。
“党中央和列宁同志命令你们做好战斗准备,刀出鞘枪上膛,只要党中央一声令下就立刻投入战斗,随时准备好消灭反 动派!现在我命令,集结全体战士,分发武器,做好一级战斗准备!”
随着李晓峰一声令下,整个芬兰基地顿时沸腾了,各种战斗准备工作有条不紊的开展着,仅仅过了两个小时,三千华工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在瓢泼大雨下雄赳赳气昂昂的站在操场上,一个个摩拳擦掌,大有大干一场的打算。
“你准备发动政变?”
如果说整个芬兰基地有谁情绪不高的话,那个人一定是曼纳海姆,老头并不是革命者,甚至他天然的反对革命,所以对于突然的一级战斗准备,他充满了忧虑。
“没那个打算!”李晓峰心不在焉的回答道,此时,这厮无比怀念自己温暖的床铺,以及床铺上温柔可人的安妮公主。
“还想骗我!”曼纳海姆却是火了,一把抓住李晓峰的衣襟,质问道:“不发动政变,你突然集合军队干什么?”
李晓峰没好气的又叹了口气:“就当是战备训练了,我说老曼,你不要这么紧张好不好!要发动政变我还不提前告诉你,这里可只有你有指挥经验……”
曼纳海姆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还打算让我帮你指挥军队发动政变?”
“为什么不?”李晓峰理所当然的回答道,“这三千人可是我的老本,交给其他人我可真不放心!”
曼纳海姆哭笑不得的回答道:“多谢你的好意了,我是敬谢不敏!我只是你的顾问,政变这种破事儿我可不管!”顿了顿,老头很不放心的问道:“你真不打算今天发动?”
“我骗你干什么!跟你直说了吧,今天就是演习,不会动真格的!”
这下曼纳海姆好奇了,问道:“为什么?”
“时机不成熟!”
“就这么简单?”老头不相信的问道。
“就这么简单!”
李晓峰再着重强调了一遍,随即就离开了疑神疑鬼的老头,倒不是他对曼纳海姆的提问感到不耐烦,而是随着三千华工集合完毕,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他的心中陡然觉得有一点儿慌乱,仿佛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要发生。
虽然李晓峰觉得这种感觉相当的可笑,也竭力的想要压制住这种糟糕的感觉,甚至一遍遍在心中告诉自己不要紧张,什么都不会发生,但无论他怎么自我催眠,那种不好的预感都无法消失,反而越来越强烈了,强烈到他根本就坐不住了。
匆匆赶到基地的电报室,李晓峰直接命令道:“立刻联系党中央,我要知道事态的进展!”(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90 惊闻
世上本没有事儿,墨迹的人多了,也就成了事儿!
就比如现在,如果不是李晓峰疑神疑鬼,总觉得有什么事儿要发生,然后鬼使神差的跑到电报室联系党中央,这晚上的事儿也就跟他没啥关系。
可是事情就是这么赶巧,一向大大咧咧的这厮忽然的就来了大姨夫,内分泌失调的他就好比是得了强迫症,没有找到一个可以接受的记过,他是绝对不会消停的。
“联系不上党中央?”
乍一听电报员给了这么个结果,李晓峰当时心里就是一个激灵,某些小说中描述过、电视电影中渲染过的场景顿时就在他脑子里炸开了。在这个敏感的时刻,出现这种意义不明的现象,他本身又疑神疑鬼,引起重视也就是必然的了。
他虎视眈眈的望着电报员,万分的严肃的问道:“为什么联系不上?”
为什么联系不上?
这个问题让电报员相当的无语,这年头的电报设备最可靠的就是不太可靠,晴空万里机器一切正常的时候都可能接收不到信号,更何况这电闪雷鸣大雨滂沱的日子,这种天气对无线电的干扰实在是太大,接不到信号纯属正常!
李晓峰问道:“你是说这片雷雨云干扰了无线电?”
“可能性很大!”电报员结结巴巴的回答,不过他也并不能肯定就是天气的原因,前面说了,这年头的无线电设备并不可靠,莫名其妙的就可能故障,然后莫名其妙的就恢复正常,根本没法讲理,“但也有可能是设备的问题……”
李晓峰很不放心的问道:“是我们的设备出问题,还是中央的设备有问题?”
这个问题电报员就更没办法回答了,天地良心这个问题问得太深奥也太无语了,这可怜的孩子被某仙人逼得没办法了,只能斟酌着给了一个答案:“我们的设备一切正常,如果排除雷雨的干扰,还无法联系上中央,那就是他们的设备出问题了?”
其实这个回答就是绕圈话,说了跟没说一样,问题是已经钻了牛角尖的李晓峰他不这么想啊!这厮心里如今是除了焦急就是焦躁,如果可能的话他会立刻施法驱散雷雨,但问题是他还没有这么大能,这种高端技能他还没有掌握,更何况疑神疑鬼的他心里总是怀疑今晚可能要出事,和中央突然失去联络很可能就是前兆。
是前兆吗?应该说,是不太靠谱的,其实刚才电报员的意思很明确,联系不上很有可能就是雷雨的干扰,但问题是这位有些没担当,不想打这个包票,尤其是在李晓峰这种“大领导”表示强烈关注的时候,换谁都会给自己留一条退路,万一不是雷雨的干扰呢?
这位是不想担责任,而李晓峰完全就是杯弓蛇影了,说到底这厮还是太紧张了,从他忽然对伏罗希洛夫不放心那件事儿,就能看出这货确实还只是个小屁孩,遇上大事的时候难免不自信。
因为不自信就容易疑神疑鬼,然后就是自己吓自己,随着他的心情更加紧张,他就会从紧张变成焦躁,然后从焦虑变得焦躁,直到完全崩溃!
“不能这么傻等了!”李晓峰看了看头顶浓郁得跟墨汁一样的乌云,直接宣布:“谢尔盖.瓦西里耶维奇同志,由你暂时主持工作,我必须马上赶回彼得格勒弄清楚情况!”
“这不妥吧?”苏斯洛夫直接表示反对,虽然他被某仙人的焦躁情绪折腾得也开始疑神疑鬼,但他还记得自己的使命,“安德烈同志,党把指挥权交给你了,你不能轻动,万一要开展武装斗争,那时候谁来领导我们?”
顿了顿苏斯洛夫继续说道:“我认为,还是由我返回彼得格勒了解情况比较合适!”
应该说苏斯洛夫的建议是比较正确的,作为主要的领导李晓峰确实不适合随便乱跑,由苏斯洛夫去了解情况才比较妥当。问题是,如今的某仙人已经完全抓狂了,他心底里仿佛有十万头草泥马在狂奔,他是一刻也等不了!再说,他有缩地成寸,来回不费什么功夫!
所以他是断然拒绝了苏斯洛夫的提议,坚持必须由自己回去,而苏斯洛夫是什么人,比原则性和坚持那跟捷尔任斯基有得一拼,他又不知道某人有仙法跑路快,怎么可能同意某人荒谬的想法,一来二去两人差点就吵起来了。
好在在座的不止他们俩,还是有清醒人的,曼纳海姆就插了一句:“其实你们谁也不必返回彼得格勒,不就是雷雨的影响吗?出了这片雷雨区一切不就正常了……”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经过曼纳海姆的提醒李晓峰顿时就清醒过来了,尼玛这么简单的办法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一片雷雨区撑死了能有多大?某人可是记得,彼得格勒市区可是晴空万里,别说下雨了,连一片云彩都没有,想必是基地这边雨云过境,只要出了这片范围,一切不就正常了?
二话不说,李晓峰跨着自己的摩托就开路了,随着他逐渐向东,跑了不到十公里,基地那种乌云蔽日的场景就全然不见了,虽然谈不上晴空万里,至少是没下雨也没打雷。
架设好了scr-300,李晓峰是迫不及待的开始呼叫导师大人了,不到一分钟,双方的联络就沟通了,接电话的是克鲁普斯卡娅,对于某仙人的突然呼叫他也是比较惊讶的。
她问道:“安德烈,出了什么事儿?你不是在芬兰基地吗?那里不是没办法用scr-300跟中央直接联系吗?”
不怪克鲁普斯卡娅有这种疑问,scr-300什么都好,就是通信距离太近,超出了三十公里就无法使用,而芬兰基地离彼得格勒市中心直线距离就有近四十公里,在那里是没办法用scr-300的。既然如此,那么克鲁普斯卡娅就只能得出一个结论,某人开小差离开了芬兰基地,好吧,这真心不是什么好消息!
“克鲁普斯卡娅同志,您听我说,基地那边在下雷阵雨!根本就没办法跟中央联系,为了防止错过中央的指示,我就前出了一段距离!”李晓峰赶紧解释清楚,然后迫不及待的问道:“克鲁普斯卡娅同志,中央现在是什么情况?芬兰基地的同志们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随时等候着中央的命令!”
听了某仙人的解释,克鲁普斯卡娅也松了口气,她刚才真担心某人又搞出了什么幺蛾子,在现在的局势下中央可真经不起折腾了,得知某人只是询问消息,她很轻松的说道:“原来如此,刚才去做群众工作的同志们已经回来了,经过他们的耐心说服,群众已经接受了中央的建议,同意取消明天的游行示威,所以武装斗争的可能已经不复存在了!现在中央通信科应该正在向你们发报,估计是因为雷雨的影响,你们没有收到!”
李晓峰真心是暗自松了口气,果然还跟历史中一样,武装斗争并没有提前展开,不过他还是小心谨慎的再问了一句:“克鲁普斯卡娅同志,您说的是真的?这个事儿可是不敢开玩笑的!”
克鲁普斯卡娅倒是没怪某人磨磨唧唧和不相信她,毕竟这个事儿太大,再严肃的对待都不为过,如果某人嘻嘻哈哈的就相信了她,她反而会认为某人做事太不靠谱太浮躁了。
“我让列宁同志亲自向你传达中央的指示!”克鲁普斯卡娅笑着将听筒递给了列宁,导师大人直截了当的就下了命令:“行了,你小子不要疑神疑鬼了,武装斗争被取消了,回去让同志们早点休息!”
有了列宁的这句话,李晓峰就跟吃了定心丸一样,在武装斗争这件事上,他可以怀疑任何人的指示,但就是不用怀疑导师大人,导师大人既然吩咐洗洗睡吧,那就早点休息吧!
驾驶着自己的小摩托,李晓峰赶回了芬兰基地,准备传达党中央的最新指示,可是让他比较意外的是,等他回到基地,第一眼所看到的是一派热火朝天的场景——华工战士们已经架好了马车,不断的将枪支弹药往车上码,另一边则是是大队的人马在集结,不少兴致高昂的战士已经在大声吟唱《国际歌》了。
“这是怎么回事?”李晓峰拉住了正在分派任务的谢尔盖.瓦西里耶维奇,“你们这是准备干什么?”
谢尔盖.瓦西里耶维奇一看是他,高兴得说道:“安德烈同志,你来得正好,刚才雨势减小了一点儿,我们已经同中央恢复了联系,同志们整装待发,随时准备投入战斗了!”
李晓峰莫名其妙的问道:“投入什么战斗?”
谢尔盖.瓦西里耶维奇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理所当然的说道:“当然是开展武装斗争,推翻资产阶 级的临时政府啦!刚才中央已经下达了命令,我们的任务是夺取芬兰车站,现在我们正在制定战斗计划……”
“什么!”
乍一听到这个消息,李晓峰的下巴颏都差点掉下来,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中央跟列宁的命令完全不一样?不对,这非常不对!
猛然出了一头冷汗,李晓峰立刻就意识到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他赶紧拉住斗志盎然的谢尔盖.瓦西里耶维奇,“你确定中央下达的命令是开展武装斗争?”
谢尔盖.瓦西里耶维奇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奇怪道:“是啊!电文中就是这么说的!时间地点写得清清楚楚!”
“这不对!”
李晓峰的脸色陡然狰狞起来,“刚才我同列宁同志通话了,他传达给我的指示是明天的示威游行取消,武装斗争不会开展!”
天空中打下一个霹雳,借着闪电的光亮,谢尔盖.瓦西里耶维奇看清楚了李晓峰的脸,因为过于激动,某人的脸已经完全拧成包子了,不过谢尔盖一点儿都不觉得某人过于造作,谁让他的脸色也跟某人一样难看!
“您说的是真的!”谢尔盖.瓦西里耶维奇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在颤抖,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喊出了这句话。
“怎么不是真的!”李晓峰比他还激动,挥舞着双臂比划着说:“克鲁普斯卡娅同志和列宁同志亲口告诉我的,这怎么可能有假!”
又是一道闪电划破天空,李晓峰和谢尔盖.瓦西里耶维奇对视一眼,他们立刻就想到了一种可能,这是有人假传圣旨!这是有阴谋啊!想一想,如果他们按照假命令发动起义会有什么后果?
二话不说,两人齐头并进冲进了电报室,对译电员严加盘查:
“你确定译出的电文没有错误?你没有搞错电报的意思?”
译电员也傻了,他从来没见过两位领导的脸色如此难看,看他们的表情似乎想活吃了他,天地良心,他每一个字都严格按照密码本翻译的,怎么可能有假?
“把电文原件和密码本拿给我,我亲自看!”
谢尔盖.瓦西里耶维奇一把就抢过了密码本,一个字眼一个字眼的比对着,随着他脸色变得越来越差,李晓峰不用看都知道,事情真的大条了。
原本他和谢尔盖.瓦西里耶维奇都以为,可能是自己这边译电员错误的翻译了电文,在文盲率居高不下的俄国,这种无厘头的事情不是没有。可是现在这种可能性被排除了,那么就说明了出问题的是发报的那一方,也就是党中央的出问题了!
就在李晓峰焦头烂额的时候,苏斯洛夫也进来了,看着面色严峻的两人,他不解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李晓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立刻苏斯洛夫也变成了苦瓜脸,他想都没想就说道:“立刻给中央发电,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能这么做!”李晓峰和谢尔盖.瓦西里耶维奇异口同声的否决了他的建议,“这么做只会打草惊蛇,而且如果真是中央通信科出现了叛徒,问他们也无济于事!绕过他们,我们直接询问列宁同志!”
时间指向晚上九点,此时的彼得格勒依然是不夜城,太阳斜斜的挂在半空中,散发着昏黄的光线,不看钟表的话还以为是夕阳落山的黄昏时分。
列宁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夕阳,但很快他又将注意力转回到手中的文件上,今天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的突然袭击让他真的很被动,差一点就逼迫他用最极端的手段。好在说服工作进行得比较顺利,否则明天的这个时候,他恐怕都无法坐在现在的位置上了。
就在这时,他桌头的scr-300突然响了,清脆的铃声将全神贯注思考问题的列宁吓了一跳,半天他才回过神来,拿起听筒他有些不悦的问道:“是谁?”
听筒的那一边伴随着唰唰的雨声和雷电的轰鸣声,李晓峰的声音响了起来,“列宁同志,我有紧要的事情向您汇报!”
列宁心中一阵奇怪——你小子一个钟头以前不是才刚刚请示过工作吗?怎么又来电话了,真是个毛躁小子,一点儿也不乖!
不过列宁这种揶揄和些微有些不耐烦的心情,在李晓峰说明了事情的经过之后,顿时就不翼而飞了!和李晓峰一样,乍一听列宁就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响,冷汗当时就下来了。
“列宁同志,列宁同志!”
列宁的沉默让电话那头的李晓峰急了,他焦躁的呼唤声又一次将列宁惊醒,一瞬间导师大人就有了决断,他万分严肃的命令道:“安德烈同志,你通报的情况十分重要!我代表党中央感谢你!现在,你的任务是返回基地传达中央真正的命令,并向同志们做好解释工作,一定不要轻举妄动!完成上述任务之后,请你携带一支精干的力量,立刻赶回彼得格勒,中央还有新的任务要交给你!”
挂上了听筒,列宁依然觉得自己的心在砰砰跳,今天如果不是那场意外的雷雨,如果不是某人按捺不住提前联系了他,恐怕没有人能想到,一个针对布尔什维克的阴谋已经悄然展开了,如果没有这种种巧合,后果……
列宁都不敢往下想了,他快步的走出办公室,他百分百可以肯定,中央绝对出了叛徒,至少中央通信科就有极大的嫌疑,要不然中央下达的取消武装斗争的指示,怎么一转脸就变得完全相反了?
“费利克斯同志!”列宁直接推开了捷尔任斯基的办公室,不容置疑的命令道:“立刻集结特科的所有力量,封锁大楼,封锁中央通信科,不管任何人没有我的命令,都不准离开大楼一步!”
捷尔任斯基被这个没头没脑的命令惊呆了,下意识的反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列宁陡然提高了嗓门,“我们中出现了叛徒,中央下达的停止武装斗争准备的命令被完全篡改了!”
一分钟后,捷尔任斯基就像一头愤怒的雄狮,咣当一声撞开大门,直奔特科,又过了两分钟,荷枪实弹的特科警卫完全封锁了克舍辛斯卡娅宫。
而捷尔任斯基带着特科的警卫亲自杀向中央通信科的办公室,准备将通信科全体成员统统逮捕。可没等铁面人动手,一次猛烈的爆炸就彻底摧毁了整个中央通信科,滚滚的浓烟像蘑菇云一样飞快的窜上天空,在夕阳的照耀下显得那么的刺眼……(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91 遇险
突如其来的爆炸让克舍辛斯卡娅宫顶层化作一片废墟,滚滚黑烟直冲云霄,大半个彼得格勒都能看得见。猛烈的爆炸直接摧毁了设在顶楼的中央通信科,并波及了它周边的几个办公室。
等捷尔任斯基带着特科的警卫赶到的时候,现场一片狼藉,到处弥漫着浓烈的硝烟味,时不时还能听见瓦砾堆下面传来虚弱的呼救声。中央通信科的三间办公室已经只剩下一片瓦砾,楼板都被炸塌了,整个砸在楼下一层办公室上,至于通信科的工作人员,不出意外的话已经全部牺牲!
五分钟后,列宁和捷尔任斯基叉着腰,站在边上,看着满目狼藉的废墟上已经没有幸存之人了,至于废墟下面是否埋住人了,那就不是他们两个能够知道的了。
“损失有多大?”列宁阴沉着问道。
捷尔任斯基的脸色也强不了多少,铁面人虎着脸回答:“中央通信科无一生还,在它楼下的档案科人员损失不大,但重要的档案文件几乎全毁,而通信科隔壁的俄罗斯之声广播电台损失就很惨重了,器材全毁,三位同志当场死亡,四人重伤,柯伦泰同志也受了轻伤……”
“凶手有线索吗?”
捷尔任斯基苦笑一声,“初步估计凶手应该就是中央通信科的叛徒,大概是他收到了风声,引爆了炸药……但是由于现场几乎完全被摧毁,中央通信科也找不到一具完整的尸体,很难肯定凶手是谁,也不排除凶手可能用的是定时炸弹……”
列宁一听就全明白了,捷尔任斯基等于在说一点线索都没有,凶手要么一起被炸死死无对证,要么早就逃之夭夭,根本就无从查起。这个结论让列宁十分的憋屈,他有一肚子的火气想要发泄,但偏偏又找不到目标,总不能拿捷尔任斯基撒气吧?
你还别说,这个责任和板子还非得打在捷尔任斯基的屁股上,中央特科的主要任务就是保卫中央的安全,如今党中央的办公大楼被炸了,作为特科的主要领导铁面人有责任吧?再者,捷尔任斯基还兼着中 纪委的书记,中 纪委是干什么的?监察党员干部就是他们的主要职责,如今叛徒都把炸弹带进了党中央,说你工作不力不为过吧?
如果列宁要叫这个真,那真的有太多的把柄可是抓,也有太多的借口可以找,直接撸了捷尔任斯基外人也不敢说什么,谁让这个黑锅就扣在你铁面人头上呢?
好在列宁不是那种推诿责任和一发怒就迁怒他人的领导,作为一个政治家,越是在危急关头就越要有准确的判断,自乱阵脚和字段双臂的蠢事他才不干。
他沉重的对捷尔任斯基讲道:“费利克斯同志,情况已经非常明显了,这是敌人经过精心策划的,有组织有预谋的专门针对我党的突然袭击!”
捷尔任斯基点点头,他非常同意列宁的看法,先是篡改电文,紧接着摧毁通信器材,环环紧扣天衣无缝,说这是偶发事件完全不可能。他更相信这是一个丝丝入扣的阴谋,甚至这个阴谋才刚刚展开!
“列宁同志,我想敌人的阴谋绝对不止这么简单,现在我们跟准备响应武装起义部队的联系已经完全中断了,我们必须立刻通知他们党中央真正的决议,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一点列宁也想到了,甚至他想到的更多:“恐怕不会那么容易,既然敌人想要掐断我们对外的联系,肯定会有所防范……”
列宁的话还没说完,克鲁普斯卡娅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焦急的说道:“不好了!我们的scr-300电台也被敌人破坏了!”
列宁和捷尔任斯基对视一眼,果不其然,敌人的考虑得十分周翔,不光摧毁了中央通信科的电台,连scr-300也不放过,想都不用想,党中央绝对还潜伏着敌人的特务,恐怕就是他们借着爆炸后的混乱,乘机破坏了scr-300。
“电话是不是也不通?”列宁问了一句。
克鲁普斯卡娅点点头:“电话完全没有反映!恐怕是线路被破坏了!”
列宁深深的吸了口气,断然对捷尔任斯基吩咐道:“费利克斯同志,请你立刻集中特科的所有同志,全副武装,一定要将消息送到设在彼得格勒的武装起义指挥部,让彼得沃夫斯基同志立刻取消所有的行动,绝对不能让敌人的阴谋得逞!”
捷尔任斯基二话不说立刻就转身离开,列宁能想到的他也能想到,既然敌人已经破坏了所有的通信工具,没理由放任他们把消息带出去,恐怕就在爆炸发生之前,敌人已经布置好了重重封锁,这时候也只有拥有武器的特科才有可能杀出重围。
列宁的猜测很正确,捷尔任斯基前脚刚走,后脚门卫就通知他大队警察、宪兵和哥萨克冲了进来,他们封锁了所有出口,禁止任何人出入克舍辛斯卡娅宫。
克鲁普斯卡娅忧心忡忡的问道:“瓦洛佳,他们不会是来抓捕你的吧?”
列宁倒是非常镇定,冷笑一声道:“这个胆子他们估计没有,他们是来拖住我们,防止我们向外面传递消息的,如果费利克斯同志能完成任务,我们根本就不需要担心什么,反之,恐怕明天他们就会断然翻脸的!”
下一刻,在大批宪兵和哥萨克的簇拥下,胖胖的亚历山大局长趾高气昂的闯进了列宁的办公室,洋洋得意的看了办公桌后面的列宁一眼,笑道:“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公民,1905年一别,没想到今天我们又见面了!”
死胖子色迷迷的看了克鲁普斯卡娅一眼,笑道:“还有您,夫人,很高兴再次见到您,今天的场景和十二年前何其相似啊!希望这一次流放地的宪兵能尽职一些,免得让你们又一次潜逃出国!”
列宁对这个死胖子根本就不在意,坐在座位上,他冷冷的就发问了:“亚历山大局长,是谁允许你闯进我的办公室的?这里是布尔什维克中央委员 会的驻地,不是你无法无天的私牢!”
亚历山大轻蔑的瞥了列宁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往办公桌上一拍:“这是搜查令,刚才你们这里发生了爆炸吧?我们怀疑你们这些布尔什维克在从事危险活动,政府授权我全权搜查你们的办公室,在此期间任何人不得离开此地一步,否则视为破坏革命的危险分子,可以直接击毙!”
列宁看了桌上的搜查令一眼,冷冷一笑,讥讽道:“什么时候我们政府的工作效率变得这么高了,十分钟前才发生爆炸,这点儿时间就能申请道搜查令,还能集合这么多人马,警察局长先生,劳烦你们以后搞阴谋诡计也动动脑子,不要把别人当白痴了!”
“我不跟你耍嘴皮子!”亚历山大一招手,几个警察就将列宁团团包围,“反正明天这个时候,你就在彼得保罗监狱里了,那时候有得你哭的!”
“那我们就看看谁能笑道最后吧!”列宁一把推开堵在自己面前的警察,大步就往办公室外走。
胖猪亚历山大顿时就几眼了,一把掏出腰间的手枪,比划道:“你要到哪里去,没看见搜查令上的命令吗?再敢随便乱走,我就毙了你!”
“毙了我?”列宁轻蔑的一笑,嘲笑道:“借你两个胆!搜查令上说严禁我们离开这幢建筑,只要在这栋楼里,我想去哪就去哪!”
亚历山大傻眼了,他一把抢过桌上的搜查令,仔细的查看起来,果不其然,上面确实只说了不能离开克舍辛斯卡娅宫,至于其他的,一个字也没有。
亚历山大局长气急败坏的吼道:“你们都听着,严密的监视所有的出入口!只要他敢出这栋楼,直接就给我击毙!”
列宁到没有想离开克舍辛斯卡娅宫,这么做没有任何意义,现在整幢房子被警察和宪兵团团包围,仅靠他一个人,怎么可能出得去,就是冲出去了又能做什么?他现在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捷尔任斯基身上,只要铁面人能突出重围,能将消息送出去,他受点委屈根本就不算什么,否则,就算他今天能冲出去,也没有任何意义,相对于整个俄国革命来说,他个人的安危确实不算什么。
实际上事情到了这一份,列宁对捷尔任斯基的突围行动是异常的担忧,敌人有心算无心,而他们是完全没有准备,这一路上恐怕是千难万险……
列宁的猜测确实没错,捷尔任斯基的突围行动一开始就很不顺利,铁面人刚刚从克舍辛斯卡娅宫后门出来,没走过一条街,就遭遇了警察的盘查,警察们打算将捷尔任斯基赶回去,可铁面人怎么肯答应,党中央的安危和革命的成败希望全压在他肩上,只能进不能退,哪怕是硬碰硬,他也必须杀出一条血路,将消息传出去。
交火很快就发生了,第一回合特科占优势,直接就解决了拦路的警察,可就在他们想继续前进的时候,埋伏已久的敌人终于露出了獠牙,两挺马克沁机枪封锁了街道,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价,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闻讯而来的敌人会越来越多,那时候特科将面临被围剿的局面!
关键时刻,特科发挥了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大无畏革命精神,前仆后继生生的用血肉之躯趟出了一条血路。付出惨重代价打破了街道的封锁,但捷尔任斯基面临的局势并没有太大的改观,各路口桥梁处都是警察和暗探,而他手头的力量大大缩减,并且在刚才跟马克沁的对射中,弹药的消耗也是非常大,硬闯的话把握不是很大,尤其是敌人的后援像闻到血腥的猎狗一样紧紧的追在后面,稍不留神就会全军覆没。
“我们必须分头行动!”捷尔任斯基面色严峻的说道,“格奥尔吉,你带五个同志从北面突围,剩下的同志跟我从西面走,记住,遇上敌人的岗哨不要硬闯,我们的任务是传达中央的指示,要机动灵活的绕开他们,一定要将党中央的指示尽快的传达给负责指挥武装起义的彼得沃夫斯基同志,这是最严肃的政治使命,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们都必须完成!”
捷尔任斯基选择了化整为零分散突围,在他看来只有有一部分人能完成任务就算成功,但是他太低估了敌人的决心,随着他们突破封锁的消息传递到亚历山大局长那里,这个胖子是雷霆大怒,立刻将彼得格勒的所有警力全部集中起来重重设卡,发誓一定要将特科一网打尽!
彼得罗夫斯基是跟着格奥尔吉从北面突围的,当时他们六个人小心翼翼的躲避着街头巡逻的警察,像玩捉迷藏一样躲躲藏藏隐蔽前进。说真的,这种捉迷藏游戏很不好玩,每一步都必须万分小心,至稍有差错就可能惊动敌人,那时候将要面对的是重重围捕。
彼得罗夫斯基小心翼翼的躲避在墙角边,小心的探出头仔细的观察着对面特铸造桥(这真是桥的名字)头一队警察的一举一动。
“有几个人?”格奥尔吉在他身后问道。
“一……二……三……五……十”
越往下数彼得罗夫斯基的心情就越恶劣,对方一共有十个人,如果在弹药充足的情况下倒是不怕这点人,可现在经过连番恶战,同志们弹药所剩无几,实在不敢随便浪费,就算能硬闯过去,可是离他们的目的地还有一定的距离,你能保证下一次还能硬闯?
有人建议道:“要不我们绕路吧?”
格奥尔吉摇了摇头:“不可能绕路了!铸造桥桥是通往圣彼得旅馆最近的桥,武装起义的总指挥部就在那里,如果不从这里走我们要饶两个大圈子,而且那两条路一样要过桥,还不止过一座桥,你们能保证那些桥上没有敌人把守?”
“那怎么办?硬闯?”彼得罗夫斯基焦躁的问道。
格奥尔吉摇了摇头:“硬闯肯定不行,谁能保证桥那边没有敌人?”
又有人建议道:“要不我们偷偷的泅渡过河?”
格奥尔吉指了指天空中的日头:“如果今晚的阳光没有这么灿烂,我会同意你的意见,但是现在,除非敌人是瞎子,否则肯定会有所察觉的,而且你注意到没有,河面上有水警,如果我们真的泅渡过河,那时候河中央的我们就只能当靶子了!”
彼得罗夫斯基气恼道:“那怎么办?总不能不管我们的任务吧?党中央可是把所有的希望都交给我们了!”
“当然要完成任务!”格奥尔吉坚定的说道,“但是要有策略,就像费利克斯同志说的,我们不能硬闯!要想办法!”
“有什么办法?我们又没长翅膀,总不能飞过去吧?”彼得罗夫斯基哭丧着脸问道。
格奥尔吉笑了:“飞过去当然不可能,但是我们可以将敌人引开!”
彼得罗夫斯基眼前一亮,他想起了这一路突围的经历,敌人在关键路口桥梁上的防守确实很严密,基本上将市中心喀山岛、斯帕斯基岛和无名岛这一片区域编织成了一张网。但是驻守在网络节点上的警察和宪兵不是没有漏洞。这些家伙一旦发现他们的踪迹就会一窝蜂的一拥而上,根本就没想过要留下守备力量,或者只留下很少的守备力量,往往被他们带着在街区转几个圈圈,就成了一盘散沙,然后他们就可以原路突破。
格奥尔吉立刻就制定好了战斗计划,将仅剩的六个人分为两组,一组两人,一组四人,格奥尔吉将带领后者负责诱敌,而前者将隐蔽埋伏,等敌人被引开之后相机过桥。
格奥尔吉将为数不多的弹药重新分配,将大部分留给了相机过桥的彼得罗夫斯基,“这些弹药就留给你们,你们后面的任务更加艰巨,记住,成败在此一举,过桥之后直奔彼得格勒旅馆,去找彼得沃夫斯基同志,请他主持局面!”
做完最后的交代格奥尔吉重重的握了握彼得罗夫斯基的手,接着毅然决然的带着三个同伴向桥头的敌人发动了攻击,激烈的枪声响彻桥头,隐蔽在暗处,彼得罗夫斯基看着格奥尔吉的诱敌队渐渐将敌人带离桥头,直到桥面上再也看不到敌人的影子,他才含泪目视了格奥尔吉消失的方向一眼,然后带着仅剩的同伴快速的冲上了桥头。
彼得罗夫斯基从来没有跑得这么快,当踏上桥头的那一刻,他的心砰砰直跳,远眺了一眼河对岸,在远方大涅夫卡河畔坐落的彼得格勒旅馆遥遥可望,只要到达了那里,就可以完成党中央的重托,就可以挫败敌人的阴谋。彼得罗夫斯深深的吸了口气,再次加快了步伐,他知道自己必须快一点,再快一点!
就在彼得罗夫斯基快步的向河对岸冲去的时候,他并没有注意到在桥头的阴影里影藏着一挺马克沁机枪,更没有注意到,这挺机枪已经牢牢的锁定了他和他的同伴。
随着隐藏在桥头的敌人一声令下,乌黑的枪口中陡然喷射出一道鲜亮的火舌,铺天盖地的弹雨瞬间将他和他的同伴打翻在地……(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92 棘手
李晓峰的心情相当非常以及极其恶劣,就在他带着导师大人要求的精干力量,也就是一只加强的侦察连准备返回彼得格勒的时候,更糟糕的情况发生了——他们又一次跟中央失去了联系,与上一次不同的是,这一回可没有雷电的干扰!
联想到今晚的诡异状况,李晓峰对此感到极为揪心,他真想丢下这个倒霉的侦察连一个人先走,可是他的建议刚刚提出来就遭到了一致的否定。
“安德烈同志,你必须冷静,个人英雄主义在现在没有任何意义!”这是来自苏斯洛夫的批评。
“没错,你一个人回去就好比闯龙潭虎穴,我相信你的对手会很高兴的将你这个光杆司令打成筛子的!”这是来此曼纳海姆的讽刺。
唯一让某仙人感到些许安慰的是,谢尔盖.瓦西里耶维奇很诚挚的说道:“安德烈同志,我和你一起去,到时候也有个照应!”
最后的结果是李晓峰不得不跟谢尔盖一起坐上侦察连的马车慢吞吞的往市区赶,说真的,这相当的浪费时间,急性子的某人都想冲下马车代替那几匹可怜的牲口拉车了。
紧赶慢赶,在某人不断的用仙力为可怜的马儿们补充体力开作弊的情况下,花了一个半小时,他们才摸到彼得格勒的东郊,只要渡过了前面的涅瓦河,克舍辛斯卡娅宫就近在咫尺,李晓峰的人在马车里,一颗心却已经完全飞走了。
“用scr-300联系了列宁同志吗?”从车厢里探出头,遥望着远方的市区,李晓峰焦躁的问道。
“没有任何反应!”谢尔盖很沮丧的回答。
实际上这一路他已经联系过无数次了,但不管他在电台里怎么呼叫,党中央都没有任何反应,似乎对方根本就没有开机。
这一条消息再次加重了李晓峰的焦虑,他头也不会的命令道:“让同志们做好战斗准备,中央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切断联系,一定是发生了意外!”
谢尔盖很同意李晓峰的说法,他立刻爬上了车顶,向后面的马车发信号——一级战斗准备!当他再次回到车厢里准备告知某人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伴随着车厢前面车夫吁的一声,两匹奔驰中的马儿猛然扬起脖子,陡然停了下来。
强烈的惯性让李晓峰一头撞在了车厢上,本来就心情很恶劣的他顿时就爆发了,“怎么回事!”他愤怒的质问车夫。
车夫相当歉意的说道:“安德烈同志,前面的路被封上了,有警察把守!”
李晓峰心中一惊,探出头望去,果不其然,在前面的桥头整齐的码放着两排拒马,在拒马后面几个警察打扮的家伙正探头探脑的张望着。
“你去问问怎么回事?”李晓峰一边向车夫吩咐,一面提醒谢尔盖:“看样子最糟糕的局面已经发生了,敌人已经封锁了桥梁,恐怕市区中的情况相当不妙……”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河对岸传来激烈的枪声,李晓峰再也按捺不住,一拧身就爬上了车顶,手搭凉棚举目远眺,只见在河对岸大批的警察和宪兵包围了一幢民房,似乎正在展开强攻。
正在这时,车夫也回来了,只见他气喘吁吁的说道:“安德烈同志,这些沙皇的狗腿子不让我们过去,他们说正在围捕罪犯,让我们绕路!”
李晓峰冷冷一笑,毫不犹豫的就对谢尔盖命令道:“谢尔盖同志,听枪声被围捕的像是我们特科的同志,立刻将这些拦路的狗腿子消灭干净!营救我们的同志!”
随着李晓峰一声令下,侦查连立刻集合人马发动强攻,说是强攻,其实战斗一点儿都不激烈,把守着桥梁的几个警察哪里是侦察连的对手,当枪一响,几十号战士端着冲锋枪杀奔过去的时候,几个可怜的警察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丢掉武器举手投降,从战斗发起到战斗结束还没有一分钟!
“谢尔盖同志,你留下来审讯俘虏,搞清楚到底出什么事!留下一个班的战士控制桥梁,其余的同志跟我走!”
李晓峰挥舞着银光闪闪的沙鹰,一马当先的向河对岸奔去,谢尔盖倒是想跟某人换一下工作,可是等他张嘴的时候,某仙人已经只留给他一个背影了。
“安德烈同志这速度可真快啊!”谢尔盖感叹了一句,不过他马上就醒悟过来了,眼瞧着某个光杆司令已经跑到了对岸,这尼玛不是送死吗?他赶紧吼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支援安德烈同志!”
某仙人需要支援吗?可以肯定的说,完全不需要,虽然他刚冲到对岸迎头就撞上了一队宪兵,可这对某仙人来说算得了什么,都没开枪,当然以某人的枪法,开枪也是白搭。纯粹是肉搏,李晓峰上去一顿拳打脚踢,分分钟就放翻了这群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可怜虫。
某仙人的神勇大大鼓舞了被围困的特科成员的士气,不知道谁一激动,喊了一嗓子——安德烈同志来了,冲啊!
霎时间这些被围困的人如下山的猛虎一样从屋子里冲了出来,以至于包围圈外的警察和宪兵都看傻眼了,完全搞不清楚这到底是出了什么状况,对方也没来千军万马啊,怎么就突然激动了,这是闹哪样啊!
不过留给这帮孙子思考的时间可是不多了,就在他们搞不清楚状况的时候,尾随着某仙人杀过来的大队华工战士总算冲过了桥梁,这帮人的视觉冲击力可是比某仙人强多了,尤其是这伙人一搂扳机——哒哒哒的火舌猛喷过来的时候,不管是警察还是宪兵都尿了,这火力太强大了,撞上了就是一个死啊!
更何况,李晓峰的战斗力也不可小视,当彼得格勒的警察叔叔们瞧着某人一拳将一个企图螳臂拦车的可怜虫当场爆头的时候,本来意志就不算坚定的他们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决断——敌人太凶残了,保命更重要!风紧扯呼!
当时,警察叔叔们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连滚带爬的,一窝蜂就消失得干干净净,这逃跑技能绝对是升了级的,甚至连某仙人想追都追不上!
“安德烈同志!不要追了!”格奥尔吉气喘吁吁的拉住准备痛打落水狗的某仙人,“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格奥尔吉也是走运,跟彼得罗夫斯基分开后,没多久他们就被敌人团团包围了,原本以为这次是在劫难逃,可谁想到李晓峰来得这么及时,恰到好处的救了他们一命。
“……情况就是这样的,我们必须赶往彼得格勒旅馆,通知彼得沃夫斯基取消武装起义的消息……”
听了格奥尔吉的介绍,李晓峰也暗自松了口气,只要导师大人没有遇害,一切都还好说,至于通知彼得沃夫斯基,他认为这个真心没有什么难度。
“谢尔盖同志,清理完战场之后,立刻转向铸造桥,我估计彼得罗夫斯基他们凶多吉少!”
李晓峰的猜测很正确,此时趴在冰冷的桥面上躲避机枪火力的彼得罗夫斯基确实很凶险,中弹之后,他挣扎躲在了栏杆后面,感谢老天爷,他不像同伴那么倒霉,被直接被爆头,他很幸运,只是大腿中了一弹。
一面按照特科教授的知识紧急止血处理伤口,另一面他小心的观察着敌人的反应,谁知刚刚探出头来,一连窜的子弹就打在他前面,横飞的跳弹让他赶紧缩回了头,可以肯定敌人绝对不想放过他,说不定立刻就会派人过来将他消灭。
对于死亡彼得罗夫斯基一点儿也不恐惧,真正让他恐惧的是不能完成组织交代的任务,这一刻他万分痛恨自己的麻痹大意,如果当时小心一点儿,恐怕现在就不会这么被动了。
其实彼得罗夫斯基完全没有必要责怪自己,就算他当时再小心再谨慎,也不可能仅凭两个人的力量硬闯机枪阵,以对方的火力消灭他们实在太简单。
随着身后的枪声渐渐停歇,彼得罗夫斯基的心情愈发的焦躁了,他知道那是格奥尔吉最后的抵抗,如果不能在格奥尔吉为他能争取到的最后时间里突破敌人封锁,那么也就意味着任务失败。
想到这,彼得罗夫斯基脑子一热,横了横心就准备硬闯了。拖着一条伤腿,他猛的从隐蔽物后面蹿了出来,紧接着敌人的马克沁又开始了轰鸣,横飞的子弹打得铁质的栏杆叮当乱响,时不时就有流弹跟他擦身而过。
但是这一切都无法阻止彼得罗夫斯基向前的决心,以他手中冲锋枪的火力,只有靠近到五十米之内,才有可能端掉对方的机枪,在这之前他必须向前挺进一百五十米。
一百五十米对于一个健康人来说,狂奔之下也就是二十秒的事儿,但是对于一条腿负伤还顶着机枪火力的彼得罗夫斯基来说,这就是千难万险。他必须计算好每一步的路径,还必须让自己尽可能的快一点儿,暴露在敌人火力之下哪怕是零点一秒的时间也是宝贵的,当然,他更是要乞求老天保佑,没有运气一切都是白搭!
暂时为止,彼得罗夫斯基的运气还不错,跌跌撞撞的前进了五十米,除了被一发流弹擦伤了手背,其他的毛都没掉一根,对于跛着一条腿单枪匹马独闯机枪阵的人来说,这个成绩已经不能用优秀来形容了。
不过越是向前,彼得罗夫斯基的处境也就越危险,随着他跟敌人距离的缩短,敌人的枪法开始变得越来越准,而且隐约在机枪声的遮盖下,能听见莫辛纳甘步枪的轰鸣,看来敌人的步枪手也开始引起重视,一同加入了围剿。
随着敌人的火力变得越来越凶猛,彼得罗夫斯基终于是寸步难行了,每当他想从隐蔽处冲出来时,仅仅是一个探头,敌人就会疯狂的向他扫射,雨点般的子弹将他死死的压制在隐蔽物后面,根本就是动弹不得。
有好几次彼得罗夫斯基都豁出去了,可是才冲出来一步,就被敌人赶了回去,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他表现得愈发狼狈,敌人开始蠢蠢欲动,配合着机枪的火力封锁,几个步枪手从工事后面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企图靠近将其活捉或者就地歼灭。
这下彼得罗夫斯基真的是没辙了,机枪的火力封锁让他寸步难进,而敌人又步步紧逼,可以想象只要等敌人的步兵靠上来,那时候他要么缴械投降要么被直接击毙。但不管哪一种,都意味着任务失败!
有那么一瞬间,绝望中的彼得罗夫斯基都想自我了断了,他是一个真正的战士,有着属于自己的坚持,在被俘和死亡之间,他宁远选择后者!
随着敌人的步兵靠得越来越近,彼得罗夫斯基已经做好了最后的准备,只要敌人再往前一步,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冲出去,哪怕被机枪打成筛子,在临死之前他也得拖两个敌人垫背!
眼瞧着敌人就要迈出最关键最致命的的一步,彼得罗夫斯基全身绷得紧紧的,连那条伤腿也鼓足了劲,就在他准备一跃而起跟敌人同归于尽的时候,在他的身后传来了一声咆哮!
扭头望去,彼得罗夫斯基看到一个矫健的身影昂首挺胸大步向前的冲过来,他的速度相当惊人,前一刻才登上桥头,在后一刻似乎就已经冲到了桥中央。
彼得罗夫斯基从来没有见过有人类能跑得这么快,以至于他都忘记了自己的决死冲锋,随着来人离他的距离越来越近,他终于认出了这个狂奔而来的大个子正是李晓峰!
敌人的机枪又开始咆哮,从枪口喷射出的火舌足有一尺长,但是这种程度的火力根本就无法阻止李晓峰前进。这一刻,彼得罗夫斯基仿佛回到了三个月前,那一天晚上,在彼得保罗监狱监狱里,也是这个人悍不畏死的冒着敌人的火力疯狂突进,他记得当时在日记中对某人的鲁莽举止是不以为然的。但是在今天,当某人又一次表演同样的壮举时,彼得罗夫斯基心中只有感动、敬佩和骄傲!
跟记忆中的那一次毫无区别,彼得罗夫斯基发现当敌人面对一个根本打不死的布尔什维克战士时,勇气就会急剧消退,紧接着就会一哄而散。
李晓峰轻而易举的就肃清了整个桥头堡,不过他并没有停下来,因为他的本意就不是为彼得罗夫斯基解围,实际上他也没想到彼得罗夫斯基还活着,救他真的只是顺路而已。
击溃了敌人之后,李晓峰一路狂奔,直奔彼得格勒旅馆,毕竟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找到起义武装力量的总指挥彼得沃夫斯基,在党中央的指挥已经完全瘫痪之后,唯一能停止起义的也就是他了。
李晓峰一脚踹开彼得格勒旅馆的大门,站在门口大吼了一声:“彼得沃夫斯基同志在哪?”
屋里的人面面相觑的看着破门而入的李晓峰,几个机警的警卫已经端起了枪,好在认识李晓峰的人不少,比如彼得格勒工人代表苏维埃主席费奥多罗夫。
“安德烈同志,你怎么来了?”
“你是那个谁……”李晓峰对此人有一点儿印象,当时就是这位跟他一起去迎接托洛茨基,不过之后两人并没有什么交集,理所当然的李晓峰将某人忘却了。
“我是费奥多罗夫!”费奥多罗夫尴尬的笑了笑,对此他也很无语,不过他更在意某人怎么突然出现了。
“一言难尽!”李晓峰吁了口气,“彼得罗夫斯基同志在哪?党中央已经被警察和宪兵包围了!我是来传递中央指示的!”
“中央的指示?”费奥多罗夫小吃了一惊,反问道:“刚才不是已经来了两位传达中央指示的同志吗?”
李晓峰以为是捷尔任斯基提前赶到了,欣喜道:“是费利克斯同志吗?这么说你们已经接到了取消明天起义的通知了?”
这回轮到费奥多罗夫大吃一惊了,他失声喊了出来:“刚才那两位同志可不是这么说的,他们传达的指示是武装起义势在必行,立刻动员随时准备发动!”
李晓峰真急了,一把抓住费奥多罗夫,质问道:“他们人在哪?”
费奥多罗夫傻傻的回答道:“他们两位带着彼得沃夫斯基同志和斯大 林同志去跟列宁同志以及党中央汇合了,据说是商议起义的具体细节……”
李晓峰心里咯噔一跳,看样子敌人已经是什么都准备好了,拿下了党中央之后,立刻又向起义指挥部下手了,彼得沃夫斯基和斯大林如果跟那两个冒牌货走了,估计是凶多吉少。
不过这个时候李晓峰已经没心情管那两位的死活了,对他来说赶紧终止起义行动才是最最重要的。
“列宁同志已经被彼得格勒警察扣押了,刚才来的那两个人根本就敌人的奸细!没有时间了,费奥多罗夫同志,我们必须停止起义,这一切都是敌人的阴谋!”
费奥多罗夫震惊了,他可是知道某人是深得列宁信任的亲信,绝对不会拿这种要命的事儿开玩笑,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么事情就非常棘手了。
“有什么棘手的,终止起义不就行了!”李晓峰急吼吼的说道。
“有那么简单就好了!”费奥多罗夫苦笑一声,“命令已经传达下去了!”
李晓峰真急了,气道:“那就收回或者取消这个命令!”
费奥多罗夫哭丧着脸说道:“问题是没法取消,彼得沃夫斯基同志和斯 大林同志被骗走的时候,将司令部也一并转移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93 罗将柯的短板
喀山教堂位于圣彼得堡的涅瓦大街,由着名建筑师沃罗尼欣设计,于1801年8月开始奠基仪式。教堂以古罗马圣彼得教堂为原本,历经10年于1811年竣工。但是由于教堂的正门面向北方,侧面面临涅瓦大街很不美观。所以,设计师在教堂东面竖立94根科尼斯式半圆型长柱长廊使喀山教堂变成典型的俄式教堂。
喀山大教堂对于俄国人意义非同寻常,因为在喀山教堂竣工后,里面供奉着俄罗斯最灵验的喀山圣母像。不要小看了这副画像,它被视作俄罗斯的保护神长达数个世纪,历史上曾数次“显灵”!
第一次“显灵”于伊凡雷帝时期。在于蒙古战争时期,多次“显灵”使蒙古大军不战而逃。
第二次“显灵”于俄法战争,库图佐夫元帅在反攻前到喀山教堂的圣母像前祈祷,用无上的诚意感动了“圣母”,当时就托梦给库图佐夫告知他将出现从没有过的寒流,这股寒流使拿破仑军队不战而逃冻死过半,于是在圣母的“指引”下使库图佐夫一战成功,将横行欧洲十年的拿破仑完全击溃。
第三次“显灵”于第二次世界大战,东正教教皇向喀山圣母像祈祷,圣母再次托梦给教皇说寒流将第二次出现,这次寒流使德军冻死过半,坦克无法开动,飞机无法起飞,连手指都无法扣动扳机。
传说中喀山圣母像在每次显灵后都会消失,直到俄罗斯在此需要她守卫的时候才会重新出现。当然,这些纯属于扯淡,一切都是自然规律而已,至少李晓峰就不会傻乎乎的跑去向一副画像祈祷,求人不如求己,他自己多修炼两天比什么祈祷都强。
不过在当年的俄罗斯,信这个的大有人在,比如说前国家杜马议长罗将柯,这一晚他就像当年的库图佐夫,带着无比虔诚的信仰来到圣母像前默默的开始祈祷,他完全相信在圣母的庇佑下,今晚的一切行动将无往不利。
当时钟指向深夜十点的时候,祈祷室的小门被轻轻推开了,前外交部长米留可夫兴高采烈的走了进来,兴奋得对默默祈祷中的老罗讲道:“阁下,各方面的消息就传回来了,和我们计划中的一样,一切顺利!”
胖胖的罗将柯慢慢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低着头在胸口画了个十字,“那些乱党没有察觉?也没有抵抗?”
米留可夫轻蔑的笑道:“那群乱党就是一群嘴炮,他们对我们的行动根本就没有任何应对措施,列宁已经束手就擒,托洛茨基和他的心腹也已经被我们控制住,只要他们的军队有所动作,我们就可以通知苏维埃调动大军将他们彻底的扫清!”
“很好!”罗将柯很满意,他眯着眼睛问道:“苏维埃那边不会有什么察觉吧?”
米留可夫讥笑道:“他们那些傻瓜能有什么知觉?此时他们在彻夜开会,商量着怎么对暴民们解释他们取消游行示威的初衷嗫!”
“哼!”罗将柯鄙夷的摇了摇头,评论道:“策列铁里这帮蠢货就是蛇鼠两端,前怕狼后怕虎,既想维护俄罗斯的稳定,又不肯跟那群暴民划清界限,畏首畏尾能成什么事!”
顿了顿他忽然问道:“科尔尼洛夫那边一切都还正常吧?我们的计划最终是要落实在他头上,没有他手里的军队,我们的一切行动都是白搭……你打算什么时候通知他?”
谈到老科,米留可夫的脸色就没有先头那么好看了,他很犹豫,吞吞吐吐的说道:“我暂时还没想通知他!”
罗将柯顿时大吃一惊,不可思议的问道:“他是我们计划中的关键,你竟然不想通知他?也没有跟他进行任何沟通?我的老伙计,你这根本就是儿戏!”
米留可夫苦笑道:“不是我不跟他沟通,而是自从他儿子出事之后,他整个人都变了。上次我去联系他的时候,也曾经侧击旁敲的探听过他的口风,当时他的情绪相当的不对劲,对于我的任何提议都是敷衍了事,这种情况下,我怎么敢向他透露口风,天知道他会做些什么!”
米留可夫用商量的口吻说道:“老朋友,我觉得能不能这么做?这一次我们仅仅收拾那些最激进的乱党就可以了,毕竟策列铁里他们还是可以沟通的……我们不需要将苏维埃一起消灭,我实在是不信任科尔尼洛夫!”
听完米留可夫的建议,罗将柯脸上阴晴不定,也不知道他是对米留可夫的做法不满,还是认同米留可夫对老科的评价。良久他才缓缓的说道:“老伙计,你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俄罗斯的那些旧军人还是念陛下的好,对我们很有意见,如果完全信任他们,将希望放在他们身上,恐怕会助长他们的野心……”
顿了顿,他话锋一转,又道:“但是,你必须明白,我刚才就已经说过了,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一流畏首畏尾不足以成大事!他们本质上还是倾向于那些暴民的!如果不能将他们一并铲除,而仅仅是消灭列宁他们,你有没有想过,当没有那些激进派跟他们唱反调,当他们在这次平叛行动聚集起巨大的政治声望之后,他们会不会立刻调转矛头对付我们?”
罗将柯语重心长的说道:“那些社会主 义份子跟我们不可能是一条心的,现在民间就有极大的舆论,希望那些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来取代我们组阁。跟他们比较起来,科尔尼洛夫毕竟还是我们提拔起来的自己人!我的老朋友!我们最大的悲哀就是手头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武装力量,除了彼得格勒的那些傻乎乎的警察和宪兵,我们谁也指派不动,甚至我们还不如列宁、托洛茨基一干乱党,至少他们手下还有听话的军队……现在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如果没有科尔尼洛夫军队的支持,明天乱党们的军队一到,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说到这,罗将柯用一种沉痛的近乎悲壮的语气强调道:“我们决不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现在我们除了信任科尔尼洛夫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希望他能念一点儿旧情,听从我们的指挥吧……”
枪杆子里出政权,罗将柯和立宪民主党的无奈很好的诠释了这一点,作为当时俄罗斯政坛上数一数二大党,作为靠着一条三寸不烂之舌就忽悠得尼古拉二世退位的老狐狸,二月革命之后,你以为罗将柯不想亲自组阁,不想当总理或者总统?
可老罗为什么拒绝了这个诱惑,而是抬出李沃夫公爵这个傀儡上台,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发现了二月革命之后的俄国,一切秩序都已经崩溃了,临时政府的成立虽然得到英法的认可,可是它就是一个空头架子,军队和老百姓都不信任它,它压根就没有任何可以保障自己存在,或者保障自己下达的命令都被执行的工具。
一个政府如果没有国家暴力机器的支撑,那真的就是一个屁。罗将柯为什么不遗余力的提拔老科尔尼洛夫,你真以为他是欣赏这位俄罗斯英雄?
那是扯淡,提拔老科尔尼洛夫的根本原因是,这个人没有什么后台,不属于死忠于沙皇的贵族地主阶层,也不属于激进的革命党,就是在军队内部,他的职位也不怎么突出。拉拢这么个利益纠葛比较小,职务也比较低的小卒子,就是为了方便控制。
罗将柯的目的非常明确,就是打算通过控制老科来获得武力的支持,只有有了武力的支持,他的党派才有说话的底气,说话也才有人听!
问题是,罗将柯的计划是非常完美,没有根底的科尔尼洛夫被提拔起来了,原本他以为老科是一课无根的浮草,离开了他的立宪民主党支持,对方就什么也不是。但是这两个月来,他震惊的发现了一件事——真正无根的浮草是他的立宪民主党,而原本看来无依无靠的老科似乎并不难找到后台。
一个多月以来,英法两国政府不止一次的在罗将柯耳边吹风,强调他们对俄国混乱局势以及反战思潮非常不满,强烈的要求他拿出断然措施改善局势,甚至不无露骨的表示,他们更加欣赏如老科尔尼洛夫这样的军人,英法两国政府能够接受一个独裁的军人来保证他们的利益。
虽然只是暗示,但无疑也在罗将柯心中敲响了警钟,对于这个一直以来引为后援的老科尔尼洛夫,他不可置疑的产生了怀疑,难道此人野心真有这么大,想对自己取而代之了?所以这一段时间,他跟老科是保持了距离。
上一次老科找到他信誓旦旦的表示想要采取强有力的措施恢复俄国的秩序,甚至表示什么责任都可以一肩挑。虽然老科表现得很有诚意,但对于老狐狸罗将柯来说,他压根一个字都不信。在他看来,这不过是投了英法两国政府缘法的老科变相的在暗示他,在向他施加压力。
当然,老科的做法不是没有意义,至少他间接的让罗将柯和他的立宪民主党下定了决心——不能再等了,必须要采取措施显示自己存在的意义,否则真心会被英法两国抛弃!
这样的后果,不管是罗将柯还是他的立宪民主党真心是承受不起,在国内作为最保守右 派的他们得不到民众的支持,时时刻刻被中派和左 派攻讦,在苏维埃中央执行委员会他们的存在感比布尔什维克,甚至比托洛茨基的区联派都要弱。若是再失去英法的支持,那那么他们真心可以早点洗洗睡了!
所以在几天之前,得知布尔什维克准备发动一场规模浩大的游行示威时,罗将柯坐不住了,他绞尽脑汁冥思苦想,终于勾画出了这个十分阴毒的计划。
应该说计划的一切都非常完美,列宁和托洛茨基完全没有防备,苏维埃中占优势的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也看不惯上面二位的激进举措,很配合的禁制了游行。再然后通过早已安插的好的奸细,很成功的下达了假命令,之后的釜底抽薪更是彻底的瘫痪了整个布尔什维克和孟什维克区联派的指挥核心。只要“叛乱”发生了,那么在苏维埃的默许下,军队就可以用来平叛,作为彼得格勒军区司令,科尔尼洛夫是当仁不让的平叛总指挥……
太完美了,完美得罗将柯都有些后悔了,他后悔没有早一点补上自己最致命的短板,如果没有一支听从自己命令的武装力量来平息布尔什维克的叛乱,一切都是白搭!
科尔尼洛夫有没有二心,罗将柯完全不能保证,一开始他都是往好的方面假设,但是事到临头,他才发现自己的假设真的不一定靠谱。其实他的这个计划本来就是不靠谱,如果立宪民主党真有一只听命于他们的军队,那么计划的前半部分根本就不需要那么复杂,压根就不需要找什么借口,或者费心费力的去制造,直接把军队调进来将反对派暴力碾碎就可以了,五个月后列宁就是这么干的,十月革命中他找借口了?有武力做后盾,需要个屁的借口!
米留可夫匆匆的来了,立刻又匆匆的走了,只剩下胖胖的罗将柯重新跪倒在圣母的画像之前默默的祈祷,在如今也只有大能而又虚无缥缈的圣母能给他一点安慰和信心了。
在米留可夫忙着联系科尔尼洛夫的时候,李晓峰也在同一时间踏上了征途,彼得沃夫斯基很脑残的中计被骗走已经宣布了布尔什维克的死缓,只要再往前进一步,那布尔什维克和未来的十月革命就真心全完了。就像罗将柯无法接受被抛弃的命运而奋起自救一样,某仙人也决不允许自己几个月的心血付之东流。
李晓峰倒不是准备去找彼得沃夫斯基,虽然这位兄台是军事委员会的主席,肩负着武装起义工作的总负责人的职务,但是彼得格勒这么大,天知道敌人把他骗哪去了?甚至敌人更腹黑一点儿,得手之后直接干掉了他也说不定。
所以说去搜救彼得沃夫斯基是一个蠢办法,去救这位兄台还不如去救列宁,至少李晓峰知道列宁现在就困在克舍辛斯卡娅宫,他想要救人的话是相当的轻松简单。
一开始,李晓峰确实是打算这么干的,但是经过深入的思考之后,他断然放弃了这个看上去无比正确的方案。为什么?应为现在的情况是就算救了列宁武装起义也不可能被终止。
毕竟中央通信科已经将假命令发布出去了,而一场爆炸又彻底的摧毁了中央通信科的通信器材,想要通过电报撤销这个命令已经完全不可能了。唯一能终止起义的方法就是赶到起义部队的驻地,口传心授。这时候救列宁有什么意义?列宁同志又不比别人多两条腿,能比普通人跑得更快?这时候去救他老人家简直就是耽误时间!
于是李晓峰当机立断的就选择了最现实也最正确的做法,亲自赶到部队的驻地去做解释工作了。这个活可不简单,毕竟响应列宁开展武装斗争的部队可不少,他们分别驻扎在彼得格勒的东南西北各个方向,包括陆军、海军、骑兵、炮兵、工人赤卫队大大小小有几十路人马,近的就在彼得格勒市区,远的离彼得格勒有大几十公里,而离起义发动的时间真心是没有多少了,在几个小时之内,跑遍这么些部队,真心不容易。
当然,李晓峰也没傻到自己一个人大包大揽,他立刻就做出了分配:“费奥多罗夫同志,彼得格勒市区和近郊的起义部队就交给您了,我负责向驻地比较远的部队传达党中央的指示!”
吩咐完费奥多罗夫,他又对格奥尔吉和谢尔盖.瓦西里耶维奇做出指示:“格奥尔吉同志,你带领一个排的力量负责保卫费奥多罗夫同志,一定要保证他快速安全的传达党的指示,至于谢尔盖同志,你带领剩余的力量赶往克舍辛斯卡娅宫,虽然敌人暂时不敢向列宁同志和党中央下黑手,但是我们不得不防备敌人狗急跳墙!我授权给你,在必要的危急关头,不惜一切代价用断然手段保证列宁同志的安全!”一边说,李晓峰一边就跨上了自己的摩托。
格奥尔吉和谢尔盖一看某人这架势是准备单枪匹马的出头,顿时就不放心了:“安德烈同志,您就一个人上路,这也太危险了!您应该多带两个同志,一路上遇上危险也有个照应!”
李晓峰自然不会同意,带一个人走他怎么用缩地成寸?以他仙人之躯能有什么危险?正经的不要浪费时间才对。
“不用了!我估计敌人的主要力量就集中在市区,他们会用尽一切手段来阻止你们,所以你们的每一份力量都很宝贵……而我就不一样了,首先我一个人上路目标小,其次距离比较远,敌人很难展开拦截!”
说完,李晓峰一拧油门风驰电掣的就跑了,只留下格奥尔吉、谢尔盖和费奥多罗夫这哥三被他的“高风亮节”感动得热泪淫眶,一致用充满敬意的目光望着某人的背影久久不愿离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94 又蠢又倔(上)
彼得巴浦洛夫团的驻地原本是在彼得格勒市区,但是二月革命中这个团表现得过于活跃,几乎是第一个反水的。所以在第一届临时政府成立之后,李沃夫公爵一干人对该团没有一点好感,第一个就想方设法的将该团调出了市区,安置在离彼得格勒约25公里远的加特契纳,主要的任务就是负责看守加特契纳宫。
加特契纳宫曾经是是沙皇保罗一世的行宫,尤以独具特色得宫廷园林建筑群而闻名遐迩。其中皇家园林建于叶卡杰琳娜二世时期。宫殿当时是为女皇的宠臣格里高里.奥尔 洛夫伯爵建造的。原因是伯爵想在加特契纳拥有一座当时流行的英式风格宫殿。
加特契纳宫占地面积庞大,拥有十座塔楼和通向湖边的地下出入口,这一切都是它和其他城外宫殿的区别之处。奥尔洛夫伯爵挂掉后,叶卡捷琳娜把加特契纳宫送给了自己的儿子,未来的皇位继承人保罗一世。
因为加特契纳宫的建造目的不是为庆典使用,而是用来居住的,于是宫殿内部的装潢庄严宏伟,极尽奢华,珍藏了许多非比寻常珍贵艺术品。所以从保罗一世开始,几乎所有的沙皇都定居在此。
不过十月革命胜利之后,加特契纳宫被收归国有,一开始是作为博物馆向公众开放,不过到了1923年,为了讨好伟大的革命领袖托洛茨基,加特契纳市改名托洛茨克市,加特契纳宫也改名为托洛茨克宫。
当然,这段改名的时间并不长,随着1929年托洛茨基在政治斗争中失败,惨遭流放。另一位伟大的领袖斯 大林将加特契纳改名为克拉斯诺伐迪斯克,说真的这个饶舌的名字一点都不好记,其实中文意思就是赤卫军城。
到了1941年苏联的卫国战争爆发,在长达数年的列宁格勒保卫战中赤卫军城落入德军手中,又一次惨遭改名,更名为林德曼施塔特,宫内许多珍贵的艺术品被德军抢走,在德军败退之时宫殿本身也几乎被破坏殆尽,一直到1985年才部分修复完毕。
当然,现在的加特契纳一切安好,甚至可以说美轮美奂,驻扎在彼得巴浦洛夫团的伏罗希洛夫对这座宫殿十分满意。作为一个十足的赳赳武夫,伏罗希洛夫喜欢一切让男人觉得兴奋的东西——美女、武器、骏马、豪宅。
作为沙皇陛下们的行宫,加特契纳宫自然当得起豪宅,哪怕是伏罗希洛夫并不能住进沙皇陛下们下榻的房间,但是只要能在这个宫殿里拥有一个房间他就感觉十分满意,当然,他心中也暗暗发誓,在革命成功之后一定要在这座宫殿里好好享受一番,也尝尝当皇帝是个什么滋味。
伏罗希洛夫的心情非常不错,对明天的武装起义更是充满信心,唯一让他感到不舍的就是这个舒适的宫殿,彼得格勒的居住条件可是一塌糊涂,如果可以的话,他真不想回到那座糟糕的城市。
“准备得怎么样了?”伏罗希洛夫拍了拍军需官的肩膀,大大咧咧的问道:“马车都够用吧?我可不想落下一些好小伙子,嘿嘿,革命可是很需要他们的!”
军需官揉了揉自己红彤彤的酒糟鼻子,同样大大咧咧的回答道:“克列缅特同志,您就放心好吧,我将隔壁的几位侯爵和公爵的马车全部征用了,都是最好的马儿,跑得那个快啊!一定风风光光的将小伙子们送进城!”
伏罗希洛夫又拍了拍军需官的肩膀以示嘉奖,“告诉小伙子们动作麻利一点儿,第一个冲进彼得格勒的连队每人奖励一瓶上等伏特加!”
听到伏特加三个字,军需官的眼前发亮,对于好酒的俄国人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奖励了,这一段时间随着国内的经济情况越来越糟糕,部队的配给也越来越差,别说上等伏特加,哪怕是一瓶兑水的工业酒精都有人抢着喝,如果不是作为军需官他必须坐镇后方,他都有心带着麾下的小伙子去争取这项荣誉了。
很快,伏罗希洛夫许下的高额奖励就让彼得巴浦洛夫团上下彻底兴奋了,小伙子们干劲十足,恨不得立刻就展开行动才好!
伏罗希洛夫得意洋洋的用马鞭指了指营地里热火朝天的场面,很是得意的对派来监督自己的布尔加宁说道:“看见没有,我只用一句话就让小伙子们彻底的兴奋了,可以说在党内没有人有这种本事!对了,中央的命令下来没有?我都等不及要大干一场了!”
这个年月的布尔加宁在党内还是小字辈,面对伏罗希洛夫这种实权领导,他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克利缅特同志,通信连还在联系中央,不过,从晚上十点中央发来了照原计划开展武装斗争的电文之后,我们就失去了联系……”
“这可不是个好消息!”伏罗希洛夫难得的皱了皱眉头,不过他立刻又说道:“不过武装起义的总指挥部不是通信正常吗?斯 大林同志和彼得沃夫斯基同志怎么说?”
“彼得沃夫斯基同志确认了中央开展武装起义的电报,斯 大林让我们不要被外界干扰,一切按照原定计划行动,他们说中央可能是电台出了问题,应该很快就会恢复正常。”
一听这话,伏罗希洛夫就高兴了,挥了挥马鞭,高兴道:“既然斯 大林同志这么说了,那就不需要怀疑什么了,按照他的命令展开行动!”
布尔加宁却是有些不放心,谨慎的建议道:“克利缅特同志,我认为慎重起见还是应该派通信员去一趟彼得格勒,在这种要紧的关头,我们有必要更加的谨慎,万一……”
伏罗希洛夫却是一点儿也听不进去,本来他就对中央突然派人下来监督很不满意,认为这是中央对他的不信任,也就是看着布尔加宁是中纪 委的人,他才保持了克制。
如今对方竟然敢对他指手画脚了,他当时就不耐烦了:“什么都不用说了,中央既然已经下达了命令,而武装起义总指挥部也确认了这道命令的合法性,那么还需要怀疑什么?我们大胆的放手去做就行了!我的同志,革命不是请客吃饭,越是在关键的时刻我们就越应该大胆和主动,不要婆婆妈妈唧唧歪歪的像个娘么!”
可怜的布尔加宁完全是觉得今晚的事情比较怪异,是好心好意的提醒伏罗希洛夫要更加警觉一些,免得因为一时鲁莽而铸成大错,可是眼前这个大个子根本就不停任何劝告和建议,是刚愎自用又臭又硬,不理解他的好意也就罢了,反而还训斥了他一顿,你说这叫什么事儿!
问题是就算布尔加宁不服气也没办法,谁让伏罗希洛夫是彼得巴浦洛夫团士兵代表苏维埃和党中央派来的前委,大小事都是他说了算,他做出的决定只有上一级党组织才能纠正。
布尔加宁怏怏的就退了出去,只剩下伏罗希洛夫一个人站在加特契纳宫阳台上指点江山。不过说真的,伏罗希洛夫并没有他表面上表现得那么镇定,此时他的心里也在打鼓,他虽然鲁莽但是并不傻,突然跟党中央失去联系绝对不是一件好事,实际上他也对起义总指挥部做出的解释不满意,但是作为下级,在收到明确命令的情况下,他有胆子违抗命令吗?
别忘记了,伏罗希洛夫这人没有别的优点,就是特别听话,特别服从命令,哪怕是他心里觉得不对劲,也会不打折扣的执行中央的命令,这是原则,根本就没办法改变。
“再电话联系一次起义总指挥部,问一问斯 大林同志的会开完了没有!”伏罗希洛夫对身边的通信员吩咐道。
几分钟后通信员带回来的依然是坏消息:“弗兰格尔同志说斯 大林同志跟彼得沃夫斯基同志还在就起义准备工作开会……他还说,让您不要这么频繁的打断他的工作,会议结束了他会向斯 大林同志反映的,他让您一切按中央的命令办就好了……”
伏罗希洛夫焦躁的挥了挥马鞭,如果弗兰格尔不是斯 大林的机要秘书,他绝对是要跟此人翻脸的,你丫就是一个小秘书,敢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不过正是因为弗兰格尔是斯 大林的心腹,他的怨气也就撒不出来了。
伏罗希洛夫觉得虽然没有直接联系上斯 大林,但是联系上了钢铁同志的机要秘书也一样,机要秘书跟领导自然是一条心,这么重要的事情,弗兰格尔完全不可能说谎嘛!
伏罗希洛夫用一种近乎自我催眠的方式让自己安心,甚至强迫自己不再想这件事,但是客观世界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就在他将将要将此事驱除脑外,布尔加宁带着李晓峰匆匆的赶到了。
“克利缅特同志,出大事了,我们必须立刻取消起义行动!”
伏罗希洛夫并不认识李晓峰,所以他对布尔加宁的“鬼喊鬼叫”很不满意,当时就跳将起来大加训斥:“你这是搞什么鬼?我不是让你去视察部队的准备情况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还有,我已经跟你讲过无数遍了,起义是中央的指示,我们必须完全服从,这一点是不容讲价的!”
布尔加宁急道:“克利缅特同志,您听我说!”他一指身边的李晓峰,介绍道:“这位是安德烈同志,他带来了中央真正的指示!”
伏罗希洛夫斜了一眼李晓峰,他虽然不认识李晓峰,更没有跟他打过交道,但是对某人的印象却是十分糟糕,主要的原因么,自然是因为斯 大林。他跟斯 大林的关系很铁,平时没少听斯 大林说某人的不是,自然而然的对某人就不感冒了。
“你就是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伏罗希洛夫有些傲慢的问道。
伏罗希洛夫对李晓峰不感冒,李晓峰还看不起他呢!按照某人以往的脾气,你个孙子敢这么傲慢的跟我说话,哥鸟都不带鸟你的!但是今天不行,他有任务在身,必须鸟此人。
“你好,克利缅特.叶夫列莫维奇同志,”李晓峰强忍着怒气伸出了右手。
不过他的好意完全被伏罗希洛夫无视了,他连小手指头都不动,颐指气使的问道:“你不是在家休养吗?怎么跑加特契纳来了?有事儿吗?”
李晓峰深深的吸了口气,努力的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跟这孙子一般见识,就算要算账也等到事情平息之后——你个孙子就给哥等着,看老子以后在导师大人面前怎么编排你!
李晓峰收回自己的右手,也不再客气了,直接说明来意:“我奉列宁同志的命令,前来告知你,立刻取消起义行动!”
伏罗希洛夫诧异的看了李晓峰一眼,问道:“取消起义?适才中央在电报上不是这么说的啊!”
“中央通信科出了叛徒,篡改了中央的命令,然后破坏了电台,你应该也察觉了,现在再也无法联系中央了。”
李晓峰很有耐心的将事情的经过解释了一遍,更是着重强调了事情的严重性,在他看来伏罗希洛夫就应该从善如流立刻停止起义,但他真是低估了此人的固执。
伏罗希洛夫很不客气的问道:“你有中央的书面文件没有?”
李晓峰哭笑不得的说道:“列宁同志和中央被敌人囚禁了,取消起义行动的指示是特科的同志杀出重围,付出了血的代价才带出来的,这时候哪里给你找书面文件去!”
伏罗希洛夫断然拒绝道:“没有书面文件,庶难从命!”
“你这个……同志,怎么就那么固执呢!”李晓峰急了,“不相信我的话,你可以直接联系费奥多罗夫同志,我这里就有scr-300电台,让他亲自给你讲好不好!”
来之前李晓峰就注意到了这个问题,列宁让捷尔任斯基突围传达中央的指示,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给出书面文件,当然,这也不是导师大人的疏忽,第一,那个关头已经来不及捣鼓什么书面文件了,亚历山大局长都打上门来了,等签发完文件,捷尔任斯基估计也走不了了;第二,捷尔任斯基是中央委员,更是纪委书 记,他在党内素有威信,他传达的消息谁敢不当真?
可偏偏在突围之后,捷尔任斯基为了将消息送出去,迫不得已兵分两路,最后格奥尔吉在李晓峰的帮助下玄之又玄的完成了任务,可是铁面人却是音信全无,没有他的威信做担保,下面负责指挥起义的干部确实有理由质疑消息的真实性。所以,李晓峰就给费奥多罗夫留了一台scr-300电台,就是防止在遭受质疑的时候缺乏说服力。
应该说费奥多罗夫作为彼得格勒工人代表苏维埃主席,说话还是有一定分量的,至少前面李晓峰跑的那几家,虽然一开始也质疑他的话,但有了费奥多罗夫作保,大家伙还是选择了相信李晓峰。
问题是,伏罗希洛夫的固执完全出乎了李晓峰的意料,他断然拒绝了这个提议:“费奥多罗夫同志无法代表党中央,我只听党中央的命令!”
李晓峰简直无语了,气急败坏的吼道:“党中央的命令是取消起义,你所收到的指示是敌人的阴谋!你难道要像傻瓜一样中计吗?”
傻瓜这个词严重的刺激了伏罗希洛夫的的神经,作为一个大个子,他最忌讳这个词,而且他自认为有理由质疑李晓峰,“好吧,就像你说的,党中央的指挥已经被敌人破坏了,但是负责指挥武装起义的彼得沃夫斯基同志可是和党中央高度一致的,他的命令跟党中央一样,也是继续起义行动!那么我只能怀疑你——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更有可能是你已经背叛了革命,企图破坏我们的起义!我认为这种可能性更大一些!”
李晓峰真的火了,指着伏罗希洛夫的鼻子骂道:“你真是个蠢货,我刚才不是已经很明确的告诉过你了,党中央和起义总指挥部都被敌人破坏了,彼得沃夫斯基同志和斯 大林同志现在是下落不明!”
伏罗希洛夫比李晓峰还要激动,他手里的鞭子几乎要抽到李晓峰脸上了,“你说斯 大林同志下落不明,那他就下落不明了?这正是我拆穿你谎言的关键,我刚才才跟斯 大林同志的机要秘书弗兰格尔同志通过话,他可是说了,斯 大林同志跟彼得沃夫斯基同志正在商讨起义行动的大计方针!你说说,你如果不是在撒谎,为什么跟总指挥部的命令相抵触?哼哼,我看你根本就是混入我党来破坏革命的叛徒!”
李晓峰被气乐了,费奥多罗夫完全没有必要欺骗他,既然老费说斯 大林和彼得沃夫斯基带着司令部一起被骗走了,那也就是说,他们绝对是落在敌人手里了,既然如此,斯 大林的机要秘书恐怕也是一起掉坑里了。而现在这个机要秘书公然为敌人说话,那么要么他已经便捷投降,要么本来就是敌人安插的奸细!
李晓峰一把拍开面前的鞭子,直视着伏罗希洛夫的双目,断然说道:“你再联系那个狗屁的机要秘书,让他把斯 大林同志和彼得沃夫斯基同志随便叫一个来跟我对质!只要他能把人叫来,我随便让你处置!”(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95 又蠢又倔(下)
别看伏罗希洛夫刚才表现得很强硬,仿佛是根本就没把李晓峰放在眼角里,但实际上从李晓峰出现的那一刻开始,这货心里就在打鼓,谁不知道某人是列宁的两大亲信之一,虽然在党内的地位不高,可谁也不敢小看某人的能量。
某人在此时此刻出现在加特契纳所代表的意义伏罗希洛夫是心知肚明,多半是中央出大事了。问题是心里知道是一回事,表面上却还得装得矜持一点儿,至少不能被某人牵着鼻子走,更不能因为某人轻飘飘的一句话就丢掉了立场!
伏罗希洛夫的立场是什么?那就是坚定不移的跟着斯 大林同志走,凡是斯 大林同志作出的决策,我们都必须拥护,凡是斯 大林同志的指示,我们要始终不渝地遵循。必须急斯 大林同志之所急,想斯 大林同志之所想,处处为斯 大林同志分忧解难。
本着一条忠狗的觉悟,伏罗希洛夫有这样一种自律——凡是跟斯 大林同志不对付的,那就是跟我不对付,跟我不对付的人有必要对他客气吗?
李晓峰跟斯 大林对付吗?
这个答案是显而易见的,私下里伏罗希洛夫就没少听见斯 大林说某人的不是——什么嚣张跋扈不把老前辈放在眼里啦,什么溜须拍马一味逢上啦,什么作风粗暴修养低劣啦!总而言之,从这些抱怨中伏罗希洛夫只得出了一个结论——斯 大林很讨厌某人!
既然如此,伏罗希洛夫自然不会给某人好脸子,甚至这货还有一种想法,如果我能狠狠的收拾某人,那么就等于是给斯 大林同志出气了。很显然,这绝对会让他在斯 大林心目中的地位大大提高,至于这么做会不会得罪列宁,伏罗希洛夫觉得可能性不大。
他估摸着,首先,如果某人在列宁心目中的地位真的很重要的话,列宁也不会让某人病休这么久了,这说明某人在列宁心中也就是那么回事,得罪了也就得罪了;其次,他觉得自己拿捏某人的借口十分恰当,我是照章办事,你的确没有中央开出的书面文件嘛!我刁难你是理所应当,说破老天去我这也是负责人和讲原则嘛!就算以后中央追究起来,我也有的是话说,根本就不怕;最后,我可是为斯 大林出头,只要有理有节的恶心你,就算上面要追究,斯 大林同志总不会看着不管吧?
应该说,伏罗希洛夫的算盘是打得非常好的,方方面面都考虑得面面俱到,是进退有据不怕追究责任。但这厮的种种考量说破天去,也就是一时的小聪明,对于列宁这个层次的领导来说,根本就不需要听你讲道理,只要你事情办错了,理由再多也不成立,说句不客气的话,收拾你小子根本就不需要理由!
可惜的是,这一切不是武夫伏罗希洛夫能想得到的,或者说如今的他还没有接受多少政治斗争的洗礼,在这方面太幼稚,太想当然。所以他断然拒绝了李晓峰的提议,甚至还倒打一耙:“我认为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弗兰格尔同志是久经考验的老同志了,我十分了解这位同志的品性,他绝不可能背叛革命。如果你再无端的造谣中伤一位好同志,就是罪加一等!”
伏罗希洛夫为什么对弗兰格尔如此有信任呢?当然不是他说的什么久经考验,而是他必须信任此人!为什么?就因为弗兰格尔可是斯 大林的机要秘书,机要秘书这个位置相当的重要,说不好听点,那就是领导的绝对心腹,当得起领导的大半个家!
想一想,如果像李晓峰说的,斯 大林的机要秘书是叛徒,他背叛了党背叛了革命,这是什么性质?他可能造成的损失该有多大?这个时候,恐怕斯 大林就有撇不开的关系了,你用人不当,给党给革命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你难道不该承担责任吗?
问题是这个责任太大了,斯 大林的小肩膀真心不一定扛得住,弄不好就是仕途尽毁!不管是作为一条合格的忠狗,而是作为一个将后半辈子的希望都寄托在斯 大林身上的政治投机分子,这种结果是伏罗希洛夫断然不能接受的,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不明的状态下,是断然不会接受的。
所以伏罗希洛夫必然的要维护斯 大林的利益,也必然要硬挺弗兰格尔,哪怕对方的做法确实值得怀疑,但是事情没有真相大白之前,他必须要挺住!
不过李晓峰却是真心没工夫陪伏罗希洛夫磨牙了,他冷冷的盯着伏罗希洛夫,质问道:“克利缅特.叶夫列莫维奇同志,我再提醒你一次,现在的情况万分紧急,容不得一点错误,请你立刻联系弗兰格尔,我们立刻当面对质,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否则我就要对你采取断然措施了!”
说心里话,这个建议是如今能够搞清楚事情真相的唯一办法了,如果弗兰格尔不能让斯 大林或者彼得沃夫斯基出面对质,那么就说明他有问题,反之,就说明是李晓峰的问题。
伏罗希洛夫不是不能接受这个提议,他这会儿心里也在打鼓,他也想搞清楚事情的真相,毕竟这个事儿开不得玩笑,哪怕他一心要维护斯 大林的面子,但也不敢赌上自己的前途。问题是,李晓峰说话的口气让他很不舒服,你丫一个今年才入党的小屁孩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还敢大言不惭的说要对我采取断然措施,当你爷爷我是吓的?告诉你,老子别的优点没有,就是胆子足够大!
当时,伏罗希洛夫把脸一翻,用手里的鞭子对李晓峰指指点点道:“你说对质就对质?你算个什么玩意儿?我告诉你,这里我说了算了,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对我采取断然措施!”
布尔加宁一看两人呛上火了,赶紧冲上来打圆场,他一把拽住即将暴走的李晓峰,回头劝伏罗希洛夫:“克利缅特同志,请注意您的态度,安德烈同志是受中央的委派来向我们传达指示的……我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这个时候还是想办法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最为重要,要不由我来联系弗兰格尔同志?”
应该说布尔加宁的建议及维护伏罗希洛夫的面子又照顾了大局,但是他的话到了伏罗希洛夫耳朵里就很不爽了,什么叫请注意您的态度?你丫不过是我的下级,还敢跟我蹬鼻子上脸了,你丫算又什么玩意儿?
顿时这货重重的一挥马鞭,相当不客气的说道:“我说了不用联系就不用联系!尼古拉.亚历山德罗维奇同志,如果你再站在这个叛徒的立场上说话,我不得不怀疑你是他的同党!”
好吧,布尔加宁完全没有想到伏罗希洛夫会是这么个玩意儿,固执己见冥顽不灵,简直是不可救药!他正想跟伏罗希洛夫掰持掰持,可他身后的李晓峰就直接爆发了。
想想也是,李晓峰本来就不喜欢伏罗希洛夫这个傻大个,一开始还是抱着讲道理的态度耐心说服教育,希望这个货能早一点醒悟,但谁想到这个货压根就不受抬举,给脸不要脸,对于这样货,他当然不会再给面子了。
就在布尔加宁刚刚要开口的一刹那,他挣脱了布尔加宁的阻拦,上去就给了伏罗希洛夫一个满堂彩,一拳就给这个憨货的鼻血打得飞溅出来,紧接着一脚给这货就踹躺下了,接下来雨点般的拳头就覆盖了伏罗希洛夫的五官,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尤其是李晓峰边打还边骂:“你还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是吧!我叫你不听党的指挥,叫你嚣张,打不死你个大傻逼!得瑟,我让你得瑟!”
布尔加宁完全愣住了,他可真没想到某人说动手就动手,根本就不讲一点情面,你瞧瞧,把伏罗希洛夫打得眼睛都肿得睁不开了,鼻子也塌了,门牙也掉了,哪里还有先头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说真的,布尔加宁都觉得很爽,他都有心冲上去跟着打两拳踹两脚了,实在是太解恨了!
当然,这也就是想想,布尔加宁可不傻,李晓峰敢打人是因为他本来就占着理,还有列宁同志做靠山,打了也就打了。可他却没有如此坚实的靠山,1917年才入党的他,不过是中纪 委的一个小干部,真心惹不起伏罗希洛夫这样的大佬。所以在伏罗希洛夫失去抵抗能力之后,他赶紧的上前拉住了李晓峰,尼玛,再打就真要出人命了!
出不了人命,李晓峰没打算学鲁智深三拳打死镇关西,打伏罗希洛夫他在理,但是打死这个傻缺他就不在理了,就算有导师大人护着,他也不好公然搞出人命,教训教训这个傻缺也就完了。所以他下手十分的有分寸,被暴打的伏罗希洛夫疼归疼惨归惨,但绝对没有生命危险。
不过光是疼也够伏罗希洛夫受的了,肉体上的疼痛也就算了,精神上的创伤才叫惨痛。作为一个赳赳武夫,作为一个死要面子的大男子主义者,伏罗希洛夫刚才的蛮横和强硬大半都是装出来的,前面说过了,蛮横和粗鲁只是他的伪装,今天这个事儿他心里头亮堂着呢!
其实他的心里也是非常认同李晓峰的意见,认为很有必要对质,问题是怎么对质他有着自己的考量,肯定不能让李晓峰去对质,如果事实证明弗兰格尔是叛徒,那么刚才一直在极力维护弗兰格尔的他那真是羞刀难入了!
所以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威和面子伏罗希洛夫不得不强势的硬挺,他觉得只要挺过了这一段,随便找个借口先给李晓峰拿下,等把他跟布尔加宁都解决了,自己再暗地里去对质。这样既保全了自己的颜面,还狠狠的羞辱了李晓峰一把,端的是一举两得。可是他千算万算就没算到李晓峰竟然会如此彪悍,还没等他发难就抢先动手,给他打得这个惨啊!
伏罗希洛夫撑起身子不可置信的望着李晓峰说道:“你竟然敢打我?”
李晓峰轻蔑的横了他一眼,挖苦道:“打你怎么样?绣花枕头一个,白长了那么大的个子!”
这话真的是让伏罗希洛夫无地自容了,一直以来他都对自己的战斗力相当的自得,觉得自己是党内第一勇士,可谁想到今天竟然被一个比自己矮比自己瘦的小白脸完爆了,对垒起来他根本就是毫无还手之力,这真的是奇耻大辱啊!
“你这个叛徒,你不要得意!”虽然伏罗希洛夫很想在拳头上找回场子,但是此刻他满身是伤,恐怕不是对方的对手,这个时候就不能单打独斗了,赶紧呼叫增援才是上策,“来人啦!有人行凶啊!”这货扯着喉咙就叫了起来。
卫兵立刻就冲了进来,伏罗希洛夫就跟看到亲人似的,一指李晓峰,对卫兵吩咐道:“快!拿下这个叛徒!”
布尔加宁刚要对卫兵解释,没想到李晓峰直接就动手了,四个卫兵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被他打晕了过去,惊得伏罗希洛夫眼珠子都瞪了出来,此刻他真是后悔了,如果早知道对方的战斗力如此彪悍,先头他一定从善如流!
问题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吃,他自己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就要吃承担错误的恶劣后果。收拾完卫兵,李晓峰轻松的拍了拍巴掌,轻蔑横了伏罗希洛夫一眼:“真是不知死活!尼古拉.亚历山德罗维奇同志,不要再耽误了,立刻联系那个什么狗屁的弗兰格尔,我立刻跟他对质……”
说实话,在李晓峰放倒卫兵的那一刹那,布尔加宁还真是升起了某种不好的感觉,不过当李晓峰坚持去对质之后,他立刻将这种不好的感觉抛之脑后,他指了指一脸震惊之色的伏罗希洛夫,问道:“怎么处理克利缅特同志,放任他不管,恐怕他又要叫卫兵了,那时候恐怕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李晓峰却认为这很好办,上去一记手刀就给伏罗希洛夫砍晕了:“这还不简单,赶紧绑起来把嘴堵上!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抗拒中央的命令,说不定就是个叛徒!”
布尔加宁被某人的随意弄得哭笑不得,他也看出来了,说伏罗希洛夫是叛徒恐怕是有点过了,这个货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典型代表。虽说行为是很恶劣也很可气,但真心不是背叛革命,给他扣一个叛徒的帽子太过了。
“一点都不过!”李晓峰立刻纠正道,“我知道他跟那些叛徒不是一伙的,但是他的行为却不比那些叛徒好多少,明知道有问题却不采取积极的措施应对,甚至在别人提出了解决方法之后,依然冥顽不灵。如此刚愎自用固执己见的人,对革命能有什么好处?他的所作所为跟背叛革命有什么区别,甚至他做到了那些叛徒梦寐以求的事情,这种混蛋当场枪毙都不为过!”
布尔加宁看了看一脸愤慨的李晓峰,又看了看被堵上嘴捆成粽子的伏罗希洛夫,觉得后者确实是混不吝,眼下都是火烧眉头的当口了,你还搞那一套小聪明、小把戏。大侠,你还真是轻重不分,耽误了正事把你活剐了都不为过!被打被捆纯属活该!
有了这种觉悟,布尔加宁也不觉得伏罗希洛夫可怜了,带着李晓峰就直奔通信连,立刻找弗兰格尔对质。结果,结果当然是明显的,弗兰格尔自然没法找斯 大林和彼得沃夫斯基出来跟李晓峰对质,要么顾左右而言他,要么就开始直接威胁扣帽子,可这一切对李晓峰完全没有用,当那厮的丑恶嘴脸被一点点拆穿之后,羞愤不已的他恨恨的掐断了联系。
这个结果让布尔加宁大大的松了口气,刚才他真的很担心,担心万一对方真找来了斯 大林或者彼得沃夫斯基该怎么办。谁能保证那两位不是叛徒没有背叛革命?
现在他是如释重负,很激动的对某仙人说道:“安德烈同志,太感谢你了,如果不是你及时赶到,后果将不堪设想。现在,请您下命令吧!彼得巴浦洛夫团的所有同志将一致接受您的指挥!”
李晓峰摇了摇头,拒绝了布尔加宁的提议:“尼古拉.亚历山德罗维奇同志,你错了,我只是来传达中央指示的,中央是派你来监督克利缅特.叶夫列莫维奇的,现在他已经无法正确的履行中央的指示,所以指挥权顺理成章的移交到你手中……”
布尔加宁刚要推脱,李晓峰很强硬的说道:“尼古拉.亚历山德罗维奇同志,你就不要推脱了,现在是非常时刻,我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这里必须由你负责!”
“更重要的任务?”布尔加宁好奇的问道,“是什么任务?”
李晓峰叹了口气:“列宁同志还在敌人的手上,随着他们阴谋诡计的破产,不排除他们会迫害列宁和党中央其他同志的可能,所以我必须立刻赶回彼得格勒,去想方设法的营救列宁同志!”(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96 围城
李晓峰急匆匆的来了,又急匆匆的走了,某人忙碌的身影在布尔加宁这样的外人看来是比较高大的,恐怕是会生出一种安德烈同志果然是一心为党,时时刻刻挂记着党中央列宁同志安危的好同事,确实是值得学习学习再学习啊!
其实,某人的所作所为不一定完全是发自公心,也不完全是担忧列宁和党中央的安危。因为列宁的安危其实没有什么大问题,罗将柯之流敢冒着激怒苏维埃的风险向列宁下黑手吗?不能完全说罗胖子没有这个胆儿,但是他肯定是有所顾忌的。
没错!苏维埃中央执委里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确实不喜欢布尔什维克,更不喜欢列宁,但是不喜欢归不喜欢,用强硬的手段做掉列宁,这个搞法他们恐怕也不会完全赞同。
比如历史上七月事变之后,列宁被全国通缉的时候,在怎么处理列宁和布尔什维克的问题上,苏维埃中央执委的意见是完全不同的,激进的右 派,比如孟什维克的策列铁里和部分社会革命党极右 派,认为列宁和布尔什维克的所作所为完全是大逆不道,捉拿列宁的时候就该死活不论,最好是直接就干掉列宁。
但是策列铁里之流的意见在苏维埃中央执委并不是主流,比如和策列铁里同属孟什维克的马尔托夫就反对处死列宁,他认为应该保证列宁的人生安全,“公正”的审判列宁,认为这样才能服众。
当时马尔托夫的意见在苏维埃中央执委里是占据了上风,大部分中央执委都认为,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杀死列宁实在太过,这种搞法和沙皇时代的白色恐怖没有任何区别。比如当时一起参与七月事变的托洛茨基,这哥么反应太慢,没有列宁那么机灵,没有跑掉,直接就被抓了活的,当时也有意见要处死他,不过最后也只是关入彼得保罗监狱了事。
可见,在如何处理列宁的问题上,苏维埃和临时政府绝对不是完全一致的,这还是列宁发动七月事变失败之后的情况,而在当前情况下,没有犯任何错误的列宁如果被临时政府不分青红皂白的处死,那么绝对是一场轩然大波,弄不好就会意味着双方决裂,而本来就是风雨飘摇的临时政府如果没有苏维埃的支持,那恐怕就只能直接下课了!
所以说,列宁的安全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罗将柯之流应该还不敢直接下黑手,实际上就算罗胖子想下黑手也不太可能,因为李晓峰虽然没有去搭救列宁,但也不会放任导师大人落入虎口不闻不问。
李晓峰让谢尔盖.瓦西里耶维奇带着侦察连的主力关注克舍辛斯卡娅宫的情况是第一个对策。当然,这个对策并不是特别保险,毕竟谢尔盖并不能立刻带人杀入克舍辛斯卡娅宫将导师大人救出来,而控制了克舍辛斯卡娅的亚历山大若是真想对列宁不利,那就是几秒钟的事情,事发之后谢尔盖再冲进来也就迟了。
所以李晓峰还准备好了第二个对策,离开彼得格勒市区之前,他特意回了一趟家,让好徒弟莫瑞根立刻前往克舍辛斯卡娅宫保障列宁和主要中央领导的生命安全,相信以莫瑞根的能力,完成这点儿任务还是轻松自在的。
既然列宁的生命安全上了双保险,那么李晓峰为什么还要急匆匆的赶回彼得格勒市区呢?主要是因为这厮很小心眼,还特别的记仇,他辛辛苦苦拉扯起来的特科在这一晚死伤惨重,几乎是全军覆没。这个仇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李晓峰从来就不是那种吃亏之后忍辱负重顾全大局的人,他讲究的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如果别人打了我的脸,那么我就得将人家的脸打肿打烂!
那么李晓峰头一个要报复的对象是谁呢?那自然是彼得格勒的警察、宪兵和哥萨克了。在围追堵截特科成员的行动中,他们手中沾满了鲜血,必须血债血偿!
胖胖的亚历山大局长并不知道,他跟他的手下已经成了某仙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此时的他还在克舍辛斯卡娅宫,肩负着软禁列宁以及布尔什维克党中央的职责。
实际上这项工作亚历山大局长做得很勉强,他的人确实控制住了克舍辛斯卡娅宫,但那仅仅是看住了一幢建筑,对于建筑里那些颇为棘手的人,这个小胖子显得一筹莫展。
包括列宁和斯维尔德洛夫在内的中央高层压根就无视了这个大胖子,除了不能离开克舍辛斯卡娅宫,除了无法向外界传递消息,他们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同敌人做斗争!
“同志们,现在的情况十分不妙!”列宁十分严肃的对留守在中央的同志讲道,“敌人控制了整幢大楼,我们对外的联系已经被完全切断了,但是在这种不利的情况下,我们更加要振作,决不能坐以待毙!必须采取积极有效的手段同敌人周旋,争取创造出脱困的条件!”
说到这,列宁转头问斯维尔德洛夫:“雅科夫同志,我们手头有多少武器弹药?”
斯维尔德洛夫翻开了随身携带的记事本,“大部分武器弹药都被突围出去的特科同志们带走了,剩下的武器,大部分被警察查封了,中央现在只剩下同志们随身携带的短枪十二只,子弹不到100发。”
这个数据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如今的克舍辛斯卡娅宫已经被团团包围,目光所及的警察、宪兵就超过了一百多人,更何况街道上还有哥萨克的骑兵在机动巡逻,仅仅依靠这点枪支弹药想要杀出去,无异于送死。
虽然这个消息很糟糕,但是在政治家眼里,哪怕是坏消息也可以变成好消息。
“很好!”列宁很高兴的说道,“因为敌人的疏忽,我们还保留了很关键的自卫能力,雅科夫同志,将武器弹药集中起来,分发给有武装斗争经验的同志,我们必须将这一部分力量集中使用!”
说到这,列宁又开始鼓舞士气了:“同志们,眼下的情况虽然非常不妙,但是这不意味着我们没有希望了!安德烈同志已经提前收到了我们的指示,此刻正带领着一只精干的力量赶来。我相信同志们早就见识过特科强大的武装力量了,只要安德烈同志回来,外面那些警察、宪兵狗腿子不过是土鸡瓦狗!他们根本就不堪一击!”
环顾了周围的听众一眼,列宁很满意的看到不少人眼中的焦躁情绪有所缓解,还有不少人眼睛里分明能看到旺盛的斗志,这对于经历了一晚上坏消息的党中央来说这显得尤为重要!
“不过!”列宁忽然话锋一转,语重心长的说道:“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安德烈同志身上也是不科学的,我们布尔什维克从来就不缺乏在困境中绝处逢生的能力。我们必须准备起来,用我们力所能及的方法赢得生存的希望!同志们,现在就是你们发动主观能动性的时候了,我们必须寻求更多的武器,刀枪棍棒,只要是能打击敌人的武器都要利用起来!还要用一切办法去麻痹、去疲惫敌人……只要做到了这一切,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够转危为安反败为胜的!”
列宁的演讲取得了非常好的效果,几乎是在他话刚落音的那一刻,留在中央的人都动员起来了,男女老少将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都利用起来了,各种千奇百怪的武器被发明被制造出来,还有不少胆子大心眼活泛的人不断的跟亚历山大局长的手下找麻烦,一时间,整个克舍辛斯卡娅宫被菜市场还要热闹。
“这些混蛋到底在搞什么鬼?”被各种骚扰弄得烦不胜烦的亚历山大局长向自己的副手抱怨道,“这群该死的混蛋简直比乌鸦还要烦人!”一边说,亚历山大局长一边用手堵住了耳朵。
副手苦笑一声:“这大概是他们故意弄出来的,就是为了让我们心烦!”
亚历山大局长愤愤道:“该死的乱党,他们以为这种可笑的手段就能将我们逼走吗?简直太天真了,吩咐下去,让弟兄们坚持住,只要扛过了今晚,等明天平叛的大军一到,就有得这帮混蛋哭的!“
想了想,亚历山大局长似乎觉着这种解释并不能完全鼓舞士气,立刻又加了码:“你告诉兄弟们,一定要坚持住,表现好的,明天统统有赏!”
在金钱的刺激下,亚历山大局长的废柴部下们总算恢复一部分士气,至少他们没有像开始那么焦躁了,这对于列宁和布尔什维克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列宁同志,亚历山大那个胖子似乎许诺了高额的奖励,敌人的士气似乎恢复了!”斯维尔德洛夫忧心忡忡向列宁报告道。
不过列宁对这个消息倒是毫不在意,他漫不经心的点点头,然后全副精力就集中在了窗外,似乎窗外的风景比当前的危局更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斯维尔德洛夫当时就急了,“列宁同志,我们是不是再采取一些应对措施,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列宁转过身来,对着斯维尔德洛夫苦笑一声,道:“我们能做的已经都做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希望费利克斯同志或者安德烈能给我们一个惊喜吧!”
斯维尔德洛夫是欲言又止,如今的情况下,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依靠中央的力量做斗争往好听了说,是视死如归斗争到底,但是往不好听了说就是困兽犹斗垂死挣扎。当然,不管是哪一种意思,有一点是非常明确的,情况万分危急,几乎就是如履薄冰了。
“列宁同志,”斟酌了半天,斯维尔德洛夫才建议道:“要不要集中所有的力量,掩护中央主要负责同志杀出去?”
斯维尔德洛夫这话就很冷血了,所谓的中央主要负责同志自然就是指中央委员这个级别的,甚至可以说就是掩护列宁突出重围。这个建议在当前的情况下不是不能实施,但如果实施的话,就意味着留守在党中央的绝大部分人都要被牺牲掉了。
列宁断然拒绝了这个提议,当然,这不是因为导师大人的心不够硬,为了保证党的核心利益,他不怕牺牲掉一部分人,但是那有个前提,就是这种牺牲必须是有意义的。而现在,他认为这种牺牲意义不大。
“现在最关键的已经不是我个人,或者党中央个别同志的安危问题了。就算我们能突围出去,意义也不大,反倒容易授人口实……现在能决定我党命运的是费利克斯同志和安德烈同志,只要他们俩人中的任何一个能起到作用,我们就高枕无忧!反之,就算我们能逃出去,也不过是丧家之犬!”
其实不用列宁解释,斯维尔德洛夫也清楚这一点,从党中央被包围被软禁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失去了对全局的掌控,存在的意义就不是特别重要了。说实话,这种无力的感觉十分糟糕,就像一个足球运动员才刚刚上场就被红牌罚下,那种身不由己的感觉真是难以形容。
斯维尔德洛夫轻手轻脚的退出了列宁的办公室,此时此刻,对于听天由命的他们来说,导师大人不需要任何建议,让他一个人静静呆着比什么都强。不过在房门掩上的那一刻,斯维尔德洛夫注意到,导师大人从抽屉里拿出了某人写的万言信,恐怕此时他老人家是深深的后悔了,如果当初听取了某人的意见,断不至于如此被动的。
想到某人,斯维尔德洛夫止不住在心中乞求道——安德烈,你小子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几个小时过去了,你就是爬也该爬回彼得格勒了,怎么会没有一点儿消息呢?
其实,并不是李晓峰没心没肺,忘记提醒谢尔盖.瓦西里诺维奇要给党中央传递消息。实际上,双方分开之前,李晓峰特意嘱咐谢尔盖一定要尽快的将消息反馈给中央,一定要让列宁了解他们在努力。
这不是李晓峰想邀功,而是作为下属的职责,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被困在克舍辛斯卡娅宫的列宁恐怕是比他们这些外面的人还要着急,至少李晓峰他们还可以努力,而列宁却只能坐等。没有什么比干坐着却什么都不能做更折磨人的了。
站在导师大人的立场上想一想,如果你是他,在这个最折磨人的夜晚,你的下属完全就忘记了你的存在,没心没肺只顾着自己大干特干,根本就没想过你的痛苦。事后,你会怎么看待这样的下属?是一如既往的信任,还是立刻就让这个没心没肺的蠢货卷铺盖滚蛋?
李晓峰断然不会干这种蠢事的,哪怕是这时候向列宁通告消息风险很大,现实意义聊胜于无,但这项工作必须得做!而且做得越早越好!
应该说,谢尔盖是想贯彻李晓峰的指示的,带领着侦察连的主力迂回到克舍辛斯卡娅宫之后,几次三番的他想派精干的侦查员化妆潜入大楼通风报信,但无奈亚历山大局长的手下,侦破办案不行,但是看场子却是一把好手,百来号人马将克舍辛斯卡娅宫围得密不透风,想要混进去谈何容易!
“敌人的岗哨太密集了!”侦查员愤愤的抱怨道,“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别说人了,连只苍蝇都别想飞进去!”
谢尔盖嘬了嘬牙花子,现在他很为难,秘密潜入恐怕是不大可能了,但是李晓峰的命令是十分明确的,那就是尽快的让列宁同志知道局势的发展,一定要让他老人家安心!
有人建议道:“要不咱们强攻吧!”
“没错,直接杀进去,将列宁同志救出来!”
说真的,谢尔盖非常愿意这么做,他确实希望将围困克舍辛斯卡娅的警察、宪兵狗腿子们都杀个干净,强势的为党中央解围。但问题是,这么搞,风险太大,消灭包围党中央的敌人很容易,但是谁能保证在发动强攻的同时,敌人会不会突然向列宁同志下黑手?这个后果谁也承担不起,所以在无法保障列宁的人身安全之前,谢尔盖是不会同意任何强攻计划的。
“再试一次!”谢尔盖无奈的下令了,“告诉侦查员同志,列宁同志正在焦急的等待着我们的消息,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想办法混进去!”
这就等同于死命令了,不出意外的话,侦查员恐怕是要豁出命去完成这项任务的。说真的,谢尔盖也不想下达这种近乎于残酷的命令,但是从政治的角度出发,这项任务必须完成,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又一次,化妆侦查员又开始了行动,这一次他已经是带着必死的觉悟去执行任务,哪怕是硬闯,他也要冲进去!就在他溜溜达达的向警察布置的封锁线靠近,思考着用什么办法才能冲过去时。在他的身后陡然传来一阵巨响,几秒钟之后,一道吓人的烟柱慢慢的窜上天空。
侦查员忘记了行动,傻傻的望着烟柱腾起的方向,按照他的估计,那股浓烟腾起的方向是在市中心,离他的直线距离大约三五公里左右,如果他估算的偏差不是太大的话,那里似乎是彼得格勒警察总局的所在地?(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97 又生毒计
侦查员的估计一点儿都不差,发生爆炸的地点确实是彼得格勒警察总局,因为在爆炸发生五分钟之后,坐镇克舍辛斯卡娅宫监视列宁的亚历山大局长就接到了报丧的电话。
“什么!!警察总局被夷为平地!”
刚刚得到这个消息,亚历山大局长就觉得眼前一黑,倒不是这个小胖子心疼自己的下属,担心他们死伤惨重。实际上唯一能让这个胖子心疼的是自己藏在办公室里的小金库,一百万卢布啊!一下就没了,局座大人那个心疼啊!
“是谁干的!”隔着电话亚历山大局长疯狂的拍着桌子,仿佛要跟凶手同归于尽一样。
可是这个问题根本就不会有答案,整个警察总局被夷为平地,逃出来的三脚猫也就两三只,此刻还是惊弓之鸟,别说找凶手了,这哥几个都有心辞职回家了。
“一定要将凶手绳之以法!”亚历山大局长暴跳如雷的下达了命令,“要不惜一切代价,可以直接将其击毙!”
这也就是局座大人气糊涂了,没听出来打电话报丧的那哥几个是不好明说,他们就只差说俺们什么都不知道,俺们就是不明真相,俺们没有任何线索,这种要命的任务局座您交给别人吧!
可是局座大人不管不顾的下达了命令,这几位就不得不赶紧找借口了:“局长,我们人手相当有限,现场一片狼藉,不少被掩埋的兄弟还等着我们去搭救,我们实在是抽不出人手去缉拿凶手啊!”
亚历山大可不管那么多,狠狠地拍了下桌子,吼道:“不要去管废墟里的人了,立刻去缉拿凶手,立刻!你听明白了没有!”
这还有什么听不明白的,局座大人已经三尸神跳了,看样子不抓住凶手鞭尸是难解他心头之恨了。不过这话却让人寒心,虽然那哥几个也看出来了废墟里估计是救不出人来了,但是救不出和根本不去救完全是两个概念。局座大人你老也太冷血了,根本就不把咱们兄弟当人看啊!得了,咱们也别傻逼兮兮为你卖命了,随便意思一下也就得了!
亚历山大局长可不知道他的强令反而取得了反效果,此刻的他心头仿佛有一亿头草泥马狂奔而过,如果不是李沃夫公爵下了死命令,让他务必监视好列宁,绝不准离开一步,否则这会儿他早就回去救灾了。
“局座,咱们真不回去看看?”
亚历山大没好气的横了自己的副手一眼,瓮声瓮气的说道:“回去干什么?没听见都被炸成废墟了,回去了也没用!”
亚历山大何尝不想回去尽可能的挽救一下损失,说不定保险箱没被炸烂,小金库还在不是?万一回去晚了,保险箱被别人搞走了,那才叫欲哭无泪!问题是,钱虽然重要,但亚历山大更看重自己的官帽子,只要官位还在,钱没了还能在挣,如果乌纱帽不保,那才是真正的杯具啊!
不过他的副手却不这么认为,他小声的向局座大人建议道:“您有什么好担心的,这里的乱党人比咱们少,也没有什么武器,四下里被围得水泄不通,他们怎么也跑不掉,而且您不是巴不得他们跑吗?要我说,咱们完全可以抽调部分弟兄赶回去抢救损失……”
亚历山大局长想了想,觉得这个意见非常在理,在他看来列宁就是笼中之鸟瓮中之鳖,就算调走了部分人手,谅他也飞不出去!
“行!就这么办!”亚历山大局长点头首肯,并悄悄的提醒副手:“回去之后,赶紧展开挖掘工作,千万记住,一定要把我办公室里的那只保险箱找到,里面有十分重要的文件,千万要保证资料的安全!”
狗屁的重要资料,对局座大人保险箱里装的是什么,副手是心知肚明,不过也没有必要说穿,谁让他也是想回去抢救自己的保险箱呢!
随着副手带走了一部分警察,原本如天罗地网一般的封锁总算是留下了破绽,再加上亚历山大局长的手下们跟局座大人是一个心思,都想着回去挽救自己的损失,一颗心早就飞走了。在这种情况下,谢尔盖的侦查员若还混不进去,那就真的是猪了。
“列宁同志,列宁同志!”斯维尔德洛夫急匆匆的敲开了列宁的办公室,“我有重要的消息通知您!”
“什么消息?是关于刚才的爆炸吗?”
在爆炸发生的那一刻,列宁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十分担心这是起义部队展开了行动,所以他是瞪大了眼睛,竖起了耳朵留意爆炸方向的情况,直到没有听到枪炮声他才稍微松了口气,看来这只是孤立的爆炸事件。不过他也有些好奇,这到底是哪儿发生了爆炸?
“不是关于爆炸的!列宁同志,是好消息!”斯维尔德洛夫兴高采烈的回答道,“驻芬兰的华工团侦察连的同志利用刚才爆炸之后,敌人注意力被转移的机会,混进来了!他带来了最新的消息!”
列宁一听,顿时大喜过望,连声催促道:“快!快让他进来!”
随着侦查员将最新的情报汇报给列宁,导师大人焦躁了一晚上的心终于安定了,他长吁了一口气,感慨道:“想不到敌人的布置如此的紧密,竟然连彼得沃夫斯基同志和斯 大林同志也中计了,如果不是安德烈同志带着你们及时的赶到,后果恐怕是不堪设想啊!”
顿了顿,列宁又问道:“你们有没有费利克斯同志的消息?”
侦查员情绪立刻就低落了:“谢尔盖同志也派出了部分同志去寻找费利克斯同志,但是一无所获,只是在他们突围的方向发现了大量的弹壳和血迹,费利克斯同志他们恐怕是……”
好吧,虽然列宁并不喜欢捷尔任斯基,但是听到这个消息,还是让他非常的失望,铁面人虽然固执和死板了一点,可工作能力还是非常突出的,而且在党内也需要像他这样铁面无私的人存在,如果就这么牺牲了,那实在是太可惜了!
捷尔任斯基死了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李晓峰就知道铁面人活得好好的,当然罪也没少受,一个小时之前当他潜入彼得格勒警察总局的时候,就发现铁面人正遭遇严刑拷打。
“我奉劝你识时务一点!”凶神恶煞的刑讯师比划着手里带血的皮鞭,不断的威胁着被吊在刑讯室中央的捷尔任斯基,“识相的就跟我们合作,你还可以少受一点儿皮肉之苦,不然!有的是苦头让你吃!”
鼻青脸肿身上到处都是鞭痕和血迹的捷尔任斯基抬起眼皮,轻蔑的看了刑讯师一眼,不屑道:“你们这帮沙皇的走狗,指望用酷刑让我屈服,简直就是做梦!”铁面人一边骂,一边呸了刑讯师一口,“有什么本事你只管使出来,想让我出卖同志,出卖革命,做梦去吧!”
“我打死你个老东西!”
捷尔任斯基一口带血的浓痰正好吐在刑讯师的脸上,给这个满脸横肉的家伙给恶心的,二话不说,抡起鞭子就要抽!
捷尔任斯基却毫不畏惧的抬起了头,用一种轻蔑和可怜的眼神看着暴怒的刑讯师,仿佛在说:“可怜虫,你这么做根本就是白白浪费力气!一个真正的布尔什维克根本就不会对暴力屈服!”
“行啊!我看看你嘴有多硬!”刑讯师被铁面人的眼神激怒了,他丢下皮鞭,从红通通的炭火盆里抽出了一块烧红的烙铁,“反正老子有的是时间陪你耍,奉劝你一句,别指望有人来救你!”
说着,他就准备将烙铁按在捷尔任斯基的胸口,就在铁面人咬紧牙关准备硬挺过接下来的剧痛时,刑讯室的大门开了,一个声音冷冷的说道:“那可不一定!”
刑讯师转头看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高大年轻人,“你是谁?”刑讯师用烙铁指着来人问道。
“来救他的人!”李晓峰微微一笑,紧接着一步步的就朝刑讯师逼了过去。
虽然对方只有一个人,但是一贯凶恶的刑讯师却没由来的觉得对方很危险,好汉不吃眼前亏,一张嘴他就扯开喉咙喊:“反了你了,来人……”
来人的人字还没喊出来,李晓峰一个箭步就冲到了他面前,一把掐住了他的喉咙,让这厮后面的话顿时没有了生息。
“你刚才打人的时候,不是很牛吗?”
李晓峰恶狠狠的盯着刑讯师,捷尔任斯基遍体凌伤的惨状激起了他的怒火,没错,虽然铁面人有些事情的做法让李晓峰很不满意,但不管怎么说,铁面人都是他的同志和领导,他有责任有义务为铁面人找回场子!
劈手夺过刑讯师手里的烙铁,二话不说李晓峰就按在了这孙子的胸口,顿时一股青烟带着一股子焦臭味从这货的胸口冒了出来,被李晓峰扼住喉咙的他疼得强烈的挣扎了起来,不一会儿,竟然直接晕死了过去。
李晓峰丢下了这货,还啐了一句:“尼玛,没用的东西,这点皮肉之苦都经不住,孬种!”
突如其来的变化看得捷尔任斯基目瞪口呆,被捕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原以为这次恐怕是在劫难逃了,可谁想到救兵竟然来的这么突然。
“我来晚了,费利克斯同志,让你吃苦了!”李晓峰一面给捷尔任斯基松绑,一面道歉。
这时候捷尔任斯基才惊醒过来,他十分焦急的说道:“安德烈同志,你不要管我!现在情况万分紧急,你立刻去圣彼得旅馆,去找彼得沃夫斯基同志,去通知他……”
“这些格奥尔吉同志已经告诉我了!”李晓峰赶紧说道,“任务已经完成了,武装起义行动已经被完全终止了,您不用担心了!”
捷尔任斯基惊喜的看着李晓峰,激动的问道:“这是真的?”
李晓峰笑道:“我和费奥多罗夫同志一起亲自去通知的,您就放心好了!”
捷尔任斯基由衷的松了口气,又问道:“你这是特意来救我的?”
李晓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真心不是来救人的,他来警察总局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来搞破坏的。这厮是这么想的,尼玛,你们这帮条子敢炸我们的党中央,来而不往非礼也,你炸党中央,我就敢炸你们的狗窝!老子今天不把你们的狗窝夷为平地,老子这个仙人就白当了。
其实,一开始暴怒的某人都想直接给临时政府所在的冬宫给炸了,但是后来考虑到影响太大,万一弄死了几个重要人物,让历史变得更加面目全非,那最后头疼的还是他这个仙人。但是这口气不出又不爽,想来想去,他就瞄上了亚历山大局长的狗窝,决心一锅给他端了。
当然,李晓峰是个讲究人,他是来报仇的,并不想伤及无辜,警察总局看守所里的犯人,别管有罪没罪,但大部分都是罪不致死,让他们一起陪葬,李晓峰还没有这么手黑。所以这货就跑到看守所这边来转了转,打算将犯人们全放了,谁想到刚刚冲进来就撞上了捷尔任斯基,于是一只羊也赶两只羊也放,顺手就给救了。
“什么,你要把警察总局炸掉?”捷尔任斯基被某人的计划吓了一跳,“这么搞影响太坏了!”
倒不是捷尔任斯基敌我不分,准备为阶 级敌人说话,而是他担心某人的搞法会授人口实,万一被敌人发觉了,那不是送给敌人一个发难的借口吗?
李晓峰很不在意的回答道:“他们又不知道是我干的!”
捷尔任斯基有些恨铁不成钢,指着李晓峰的鼻子数落道:“你这个傻小子,我该说你什么好。敌人是不知道,但是他们可以诬陷可以栽赃啊!如果他们一口咬定是我们干的,那怎么办?”
这个问题李晓峰还真没考虑过,不过他也不打算考虑,“费利克斯同志,如果像你这么说,敌人想要栽赃陷害的话,根本就不管我们做没做,既然他们总是会找借口的,那么我们做了又何妨?只当是给牺牲的同志们报仇雪恨了!”
捷尔任斯基愣住了,虽然他认为某人说的是歪理,但不可否认歪理也是理儿,反正敌人总是要找借口的,与其让他们栽赃,还不如自己干个痛快的。尤其是最后那句为牺牲的同志报仇,这深深的打动了捷尔任斯基,今天晚上的牺牲太惨重了,如果不能让敌人付出代价,如果就这么忍气吞声,捷尔任斯基自己都觉得没法向牺牲的同志交代。
“你能保证不被敌人发现?”捷尔任斯基严肃的问道。
李晓峰拍着胸脯说道:“我保证将敌人的狗窝夷为平地,让他们找不到一点儿线索!”说完,这货眼巴巴的望着铁面人,就像一只可怜的小狗狗。
“那你愣着干什么?!”捷尔任斯基若是下定了决心,那么动真格的起来比某仙人还要疯狂,“给我碾碎了这个狗窝,要是给敌人留下一块完整的瓦片儿,我都处分你!”
有了捷尔任斯基的首肯,李晓峰是天不怕地不怕,一溜烟的就跑了,等捷尔任斯基带着被俘虏的特科同志刚刚逃离警察总局,猛烈的爆炸就将警察总局撕成了碎片,比捷尔任斯基要求的还要彻底,别说一块瓦片,连亚历山大局长的小金库就被彻底的炸成了废铁,当然,里面的钞票李晓峰肯定是顺手牵羊了。
“警察总局被彻底摧毁了?”躲在喀山大教堂里的罗将柯很快就收到了这个消息,他紧张得问道:“是谁做的?”
米留可夫苦笑着摇摇头:“完全不知道,生还者没有说出任何有用的线索!”
罗将柯在祷告室里走来走去,仔细的揣摩着这个消息,紧张的分析着这个消息可能带来的变化。就在这时,一个士官生匆匆的跑了进来,将一封电报递给了米留可夫。
米留可夫阅读电报时的脸色很不好看,阴晴不定,罗将柯很是担心,追问道:“又出什么事儿了?”
米留可夫阴沉脸将电报递了过去,恨恨道:“我们的计划失败了,布尔什维克乱党的军队得到了消息,取消了明天的叛乱行动!”
“混蛋!”罗将柯狠狠的将电报揉成了一团扔了出去,“这是怎么回事,我们不是已经摧毁了他们的指挥机关吗?为什么消息还会泄露出去?为什么!”
米留可夫很生气的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如果让我猜测的话,绝对是亚历山大那个肥猪出了漏子!那个蠢货一向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绝对是没有看好列宁!我真想枪毙了那头猪!”
罗将柯来来回回走了两圈,说实话,他既不喜欢也不信任亚历山大,可是那也是他们唯一能控制的力量了。不用亚历山大,他们也就无人可用。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罗将柯叹了口气,“取消预定计划!”
可米留可夫却不想就这么轻易的放弃:“就这么放弃是不是太可惜了!阁下,我觉得我们并没有完全失败,毕竟现在我们还软禁着乱党的主要首脑,是不是乘着这个机会……”一边说米留可夫一边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罗将柯仔细的想了想,否定了这个提议:“这只会激怒苏维埃,现在的形势下,我们还不能跟他们翻脸!”
米留可夫顿时急了:“那就这么放过他们?那也太便宜他们了吧!”
罗将柯阴阴一笑,道:“谁说要放过他们了,找个借口将他们关起来不就得了,只要我们不处死他们,相信苏维埃的那群混蛋也不会多说什么地!”(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98 逮捕令
就像罗将柯说的,如果仅仅是逮捕列宁以及布尔什维克的中央委员会,把持苏维埃的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确实不会说什么,甚至有可能拍手称快,谁让进入六月以来布尔什维克的声望暴涨,不断的跟他们找麻烦呢!
很快,正在为自己的小金库担忧的亚历山大局长就接到了李沃夫公爵下达的最新指示——立刻逮捕列宁以及布尔什维克的中央委员会!
亚历山大局长十分乐意执行这道命令,逮捕列宁也就意味着他的任务圆满完成,他早就想回去挽救自己的损失了。这个死胖子高兴得从沙发里跳了起来,巨大的体重顿得微微一震:“立刻逮捕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以及他的所有同伙,立刻执行!”
命令是很快下达了,但是并没有完全执行下去,倒不是彼得格勒的警察叔叔们同情列宁,不忍心逮捕这位革命领袖,而是列宁找他们要一样东西,没有这样东西——哼哼,对不起,拒绝合作!
“什么!”亚历山大局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都什么时候了,对方竟然敢反抗,反了他了,“捆吧,捆吧,将他带走!”
“可是……”下属为难了,他小心的提醒道:“局长,这不合程序啊!没有逮捕令,我们不能抓人啊!”
逮捕令?
亚历山大局长抓了抓光秃秃的脑门,这个东西他闻所未闻,什么时候我们彼得格勒的警察需要这个玩意才能抓人了,想当年,只要看不顺眼的,想抓也就抓了。
这个胖子理所当然的吩咐道:“不要管什么逮捕令!这是李沃夫总理下达的命令,直接抓人好了!”
问题是,局座大人可以不管不顾,但不意味着小兵兵们也敢不管不顾,您老人家位高权重不怕找替死鬼背黑锅,可咱们这些具体办事的人可不会傻乎乎的为您背黑锅。以前沙皇陛下没倒台的时候也就算了,你们这些老爷说什么就是什么,没人敢跟你们炸刺。
可今时不同往日,你们这些老爷早已没有昔日的威风八面,没有逮捕令抓捕列宁这种重要的政治人物,弄不好那个神马苏维埃就要跟你找茬,到时候您倒是轻松,往下面推就得了,可我们这些小喽啰找谁哭去?
这年头谁也不比谁傻,想让我们抓人,那很简单,拿书面的命令来,否则一切免谈!
于是乎,亚历山大局长立刻就杯具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手下在关键时刻跟他扯犊子掉链子,尼玛,这个领导工作真不好干啊!所以,局座大人一面给手下做工作,另一面赶紧联系李沃夫公爵,让总理大人赶紧弄一份逮捕令来!
“逮捕令?”
李沃夫在接到亚历山大局长的求助电话时,鼻子差点没气掉,尼玛,老子怎么可能签发这种逮捕令?布尔什维克虽然在苏维埃属于少数派,但也不意味着就会任由他这个空头总理拿捏。逮捕列宁可以秘密的动手,但是光明正大的下逮捕令那是绝对不行地!万一苏维埃发神经追究起来,最后这个责任还不得我扛!
所以李沃夫肯定不会出具逮捕令的,反而是劝说局座大人随便找几个替罪羊先抓了列宁再说。问题是,亚历山大局长也不傻,今天晚上的行动他就担了很大的风险,若不是李沃夫许诺给他警察局长的位置以后就由他包圆了,而且还准备好了由内阁签发的搜查令和戒严令,否则打死他也不敢这么卖力。
现在没有逮捕令就想把布尔什维克的中央委员会连锅端,好吧,这个责任真心太大,他一个小小的警察局长实在扛不住,这么大的事儿,哪里是随便找几个替死鬼可以糊弄的。亚历山大可以肯定,就算要有替死鬼背黑锅,那至少也得是他这个级别的,所以他断然拒绝了李沃夫的建议,强烈要求总理大人赶紧拿逮捕令来。
这个事儿就跟踢皮球一样,李沃夫一干人没有一个人愿意担责任,所以踢来踢去,皮球在转了一大圈之后,又被踢还给罗将柯了。
“什么?要逮捕令?!”罗将柯差点没被这个消息给气死,能开逮捕令不早就开了,用得着等到现在?他很不高兴的质问米留可夫:“你没有跟他们将清楚,原有的计划已经破产了,这个时候只有拿出断然措施才能挽回局面,必须逮捕列宁一干乱党,没有任何条件可讲!”
米留可夫心中苦笑了一声,心道:正是因为把因果关系讲清楚了,李沃夫那个混蛋才不愿意签发逮捕令,那个老小子明显就是想明哲保身不愿意担责任!”
这个因果罗将柯当然也想得到,“你再劝劝李沃夫,让他有担当一点,只要办成了这件事,我们就能控制住局面,只要控制住了局面,他这个总理的位置不就更稳固吗?这么浅显的道理他不会不知道吧!”
这个道理李沃夫确实不知道,因为老李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为什么他能登上总理的宝座,还不是局势不明朗,罗将柯你个死胖子不敢露头吗?若是按你说的,对列宁采取断然措施,确实有可能控制住局势,但是局势稳定了,你还会让我呆在总理这个位置上?
更别说这个事太棘手,很有可能因为逮捕列宁和布尔什维克的中央委员直接就激化了矛盾,再整出来个二月革命也未可知,那时候作为总理和内务部长,这个黑锅我是背定了!
“李沃夫这个混蛋!”听到李沃夫拒绝合作的消息之后,罗将柯直接摔了杯子,“这个没有担当只顾自己那点蝇头小利的小人,早知道他是这么个人,当时就不该让他来当这个总理!”
对此,米留可夫并不认同,在前陆军部长看来,李沃夫公爵确实没担当,但是议长大人您也强不到哪去,若是有担当,您当时大可以亲自组阁,何必像现在一样隐藏在幕后?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您老人家跟李沃夫是一路货色,乌鸦也就别笑猪黑了!
“现在该怎么办?”米留可夫不动声色的问道。
“怎么办!我哪里知道怎么办!”罗将柯愤愤的骂道,“一个比一个不可靠,一个比一个没担当!都是一群废物!”
不过骂人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罗将柯为了这一次的突然袭击可是付出了不少代价,就这么放弃,那罗胖子还真舍不得,“你有什么办法吗?”他问米留可夫。
还别说,米留可夫真有办法,在他看来眼前的症结就是没有人愿意担责任,只要有人不怕担责任,那么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罗将柯翻了个白眼,心道:尼玛,这不是废话嘛!有人肯担责任老子用得着这么头疼?
“我的意思是,”米留可夫解释道,“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
罗将柯实在是没心情跟米留可夫猜谜语,直接道:“你有办法就直说好了!”
米留可夫暗自叹了口气,慢慢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李沃夫和亚历山大不愿意担责任就是害怕自己的利益受损,只要我们出的价够高,许以厚利,想必他们也会动心的……”
这是个好办法啊!有钱能使鬼推磨,罗将柯背靠着俄国的大资产阶 级,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但问题是李沃夫的财产也不比他少,想用钱打动那个老狐狸恐怕是不可能的。
第一时间罗将柯就排除了收买李沃夫的可能,代价太高,实在是不合算,想了想,罗胖子问道:“那个亚历山大好不好买通?”
米留可夫心中暗暗好笑,什么叫好不好买通,那个货的局长宝座就是买回来的,这辈子跟什么人都不亲,唯独跟钱亲近,典型的有奶便是娘的主。
要不怎么说最了解你的人往往不是你的朋友和亲戚,而是你的敌人呢!米留可夫跟亚历山大局座的关系,虽然说不上敌对,但是前外交部长是很不待见局座的,几次三番的向李沃夫建议,搞掉这个胖子,不过每一次都让这个胖子逃过一劫,以至于现在老米自己倒台了,胖胖的局座大人还稳坐钓鱼台。
“买通他要花多少钱?”罗将柯小心翼翼的问道,那守财奴的样让米留可夫相当的不齿,“至少要五百万!”
罗胖子顿时就急眼了:“要这么多钱?”
米留可夫没好气的回答道:“不光是要给钱,还得保证他一个部长的位置!”
“这也太贵了吧!”罗将柯显得很肉疼,很小家子气的问道:“能不能少一点!”
米留可夫深深的叹了口气,也不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无可奈何的摊了摊手。
罗将柯咬了咬牙,万分痛心的说道:“你去通知他,事成之后绝对保证他有一个部长的位置,那五百万也不会少!”
米留可夫摇了摇头,道:“现在这种情况下,空头支票已经不好用了,您最好立刻给他开一张支票,我相信见到了钱,那个胖子才会有动力!”
罗将柯的心都在滴血,如果可以的话,他真不想给这个钱,问题是现在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咬了咬牙,他掏出了支票本刷刷刷的写上数字和签名:“先给一百万,事成之后再给剩下的!”
米留可夫又叹了口气:“那恐怕不成,至少要先给两百万,否则我恐怕无法说动他!”
罗将柯直勾勾的看着米留可夫,直到对方用同样坚定的眼神瞪回来时,他才知道恐怕是无法讲价了。
米留可夫拿着罗将柯开出的两张一百万的支票匆匆的走了,只留下肉疼不已的议长大人失魂落魄一样呆坐在祈祷室里,当然,如果议长大人知道米留可夫要钱的真相,他恐怕是要吐血三升的。
“一百万,太少了!”亚历山大直勾勾的盯着米留可夫手里的支票,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这个价格让我担这么大风险,实在是不合算!”
米留可夫没好气的看着眼前的胖子,问道:“那你说要多少才肯干!”
贪婪无比的局座大人小眼睛滴溜溜的转个不停,心里不断的盘算着该开一个什么样的价格才好,斟酌了良久他才毅然决然的说道:“怎么的也得再加五十万!”
好吧,米留可夫还以为局座会狮子大开口,但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货是眼大心小,尼玛,才加五十万,你这条命还真是贱啊!
“五十万就五十万!事成之后付给你!”米留可夫心里那个乐啊,一转手的功夫就挣了三百五十万,罗胖子的钱还真是好赚啊!
“写收据!”米留可夫将支票丢给了亚历山大局长,颐指气使的命令道。
写就写呗,亚历山大一想到自己小金库的损失随随便便就弥补回来了,而且事成之后还能混个部长干干,哪怕是最没油水的教育部长,一年捞个大几百万也是很轻松吧?
亚历山大局长刷刷的开始写收据,可就在他要填上金额的时候,米留可夫叫住了他:“金额这一项就由我帮你填好了!”
亚历山大很光棍的在收据上签好了名字,一边写一边还感慨:“哼,我的部长先生,你肯定黑了我不少钱!”
米留可夫老脸一红,不由分说的劈头夺过了收据,很虚伪的反驳道:“我黑你的钱?议长阁下只答应给你一百万,我还贴了五十万呢!”
对这个事儿,亚历山大局长并不是很在意,否则刚才就不会那么痛快的开收据了,小心翼翼的将一百万的支票掖进了贴身的口袋,大大咧咧的问道:“说罢,想让我怎么干,丑话说前面啊!我最多就是帮你们逮捕列宁,若是想要做掉他,还得单加钱!”
米留可夫想了想,对他来说能够做掉列宁当然是更好,但是一听说还要加钱,他就有点舍不得了,反正逮捕列宁就完全ok了,没有必要把事情办得那么漂亮。
其实亚历山大局长刚才也就是随便一说,无非是显摆显摆自己罢了,若是米留可夫真加钱让他做掉列宁,那不管对方开多高的价,这个钱他也不敢收,毕竟逮捕列宁和杀死列宁的性质完全不同,逮捕了列宁最多人苏维埃里的中派和中右 派有些不高兴,若是敢下毒手,那么这些大佬不介意用他的脑袋去平息群众的怒火的。亚历山大局长虽然喜欢钞票,但也明白如果命都没有了,有再多钱也是为别人挣的。
“吩咐下去,立刻逮捕列宁以及他的全部同党!”局座大人兴高采烈的下达了命令。
“局长,有逮捕令了?”
“没有!”亚历山大局长理所当然的回答,“不过有比那还好的东西!”
“是什么?”
亚历山大局长笑眯眯的说道:“只要你们肯去捉拿列宁,我个人奖励你们五十万卢布!”
五十万卢布平均分到百十个人手里,每人也就能分个五千块钱,应该说在通货膨胀的俄国,这点钱真不算特别多,但问题是,对于眼下的这群小警察来说,五千块钱就相当于半年的收入了,而且局座大人给出的好处还不止这些:
“你们也不用怕背黑锅!我个人许给你们,只要你们肯干,肯承担责任,就算你们被开除了,工资也照发!”
这种好事为什么不干?对于彼得格勒的小警察来说,没有什么比捞钱更重要了,只要肯给钱,什么他们都敢干!所以在一瞬间,开始还瞻前顾后的他们顿时变得动力无限,一窝蜂的冲进了大楼内部,立刻各种打砸抢和女人的尖叫声就冒了出来。
这五十万花得虽然肉疼,但是也值啊!亚历山大局长心中有些小得意,虽然事发之后他不可避免的要担上责任,但是有这帮兔崽子扛下大头,剩下的小头伤不了他的筋骨,哪怕是丢掉了警察局长的帽子,但能换一个部长的帽子也是值得的。
就在亚历山大局长梦想着升官发财的美事儿时,大楼里陡然传出了一阵枪响,没一会儿,刚才还耀武扬威如出林的野猪一般冲进大楼内的小警察们,一个个如丧家之犬般蜂拥退了出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亚历山大局长怒了,一指大楼吼道:“怎么不去抓人!”
一个小警长弱弱的回答道:“这帮布尔什维克有武器,好几个兄弟被打伤了!”
没错,对于彼得格勒的警察叔叔们来说,捞钱虽然很重要,但是为了五千块钱就丢掉小命,这种蠢事他们可不干,他们的长项是吃软怕硬,可没有爱岗爱业献了青春献子孙的无私奉献精神。
好吧,亚历山大局长开始觉得那五十万花的有些不值了,问题是,如今也没有回头路可走了,局座大人只能上蹿下跳的给自己不争气的属下鼓舞士气,指望这帮软蛋能给力一回。
不过他的动员工作开展的快,结束的更加快,尤其是当局座大人身后传来一阵枪响,紧接着大批的华工战士掩杀过来的时候,局座立刻就忘记了怎么去逮捕列宁,转而开始大声疾呼:“兄弟们,顶住,一定要顶住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99 激辩
塔夫利彻宫作为苏维埃中央执行委员会的驻地,在六月九日(俄历)的这个夜晚注定是无夜的。数百名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首领通宵达旦的开会,商讨着应对当前险恶局势的策略。
“……我认为禁止群众上街游行是一件相当愚蠢的行为……这会让群众们产生一种观念——我们是在限制他们的自由,剥夺他们发表意愿的权力……最终会导致什么后果呢?那就是将他们推向列宁和托洛茨基的怀抱!我认为,我们不光不要禁止游行示威,反而积极主动的发动游行示威,将群众拉到我们这一边!所以我强烈的恳请中央执行委员会通过一项决议,在近期,最好就是明天,组织一场游行!”
策列铁里很是头疼的看着台上慷慨激昂发表演讲的中 左派委员,这种论调他已经听了不少,从中央执行委员会通过禁止游行示威的决议开始,这种论调就不断的冒出来,一波接着一波。说真的,这让人相当的无语,如果你们一开始就不同那项决议,何必举手让他通过呢?现在倒好,决议已经下达了,你们突然觉得后悔了,一扭脸就要改弦更张,这算怎么一回事儿!
当然,这还不是让策列铁里最无语的,更让他窝心的是,类似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苏维埃的中央执行委员们,不管是孟什维克还是社会革命党,都有那么一群瞻前顾后的人,他们的内分泌系统完全是紊乱的,头脑里更是一团浆糊,从来也没有什么坚定的意志,每当有风吹草动,他们就开始疑神疑鬼,进一步退三步,跟这帮货合作简直就是一种折磨和摧残!
策列铁里看了看坐在自己右手边的普列汉诺夫,此时老头的眉头已经拧成了麻绳,可见他有多么纠结,对于这位党内元老导师,他一点儿也指望不上。不可否认老头是俄国马克 思主 义的奠基人,对马克 思主 义的发展和在俄国的传播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但老头就是关键时刻总把不住舵,比如1898年社会民主工党成立的第一次全国代表会议上,老头就是忽左忽右,一开始支持列宁,可最后又倾向于马尔托夫,以至于这次大会都没有制定出党的章程和纲领,从某种意义上说为党今后的分裂埋下了伏笔。
策列铁里光是看着老头那张纠结的脸,就知道他今天不会下定任何决心,甚至还要提防老头忽然大发善心,毕竟列宁是他的得意爱徒,做老师可能心软也是正常的。
指望不上普列汉诺夫,策列铁里又将目光投向了老头身边的齐赫泽,应该说同作为孟什维克的中右派,老齐真是他的铁哥么,都是格鲁吉亚老乡不说(附带感慨一句,格鲁吉亚这块地方还真是出人才,策列铁里、齐赫泽、斯大林、奥尔忠尼启则,随便一数就有一大串),政治品质极其坚韧,一旦下定决心就会坚持到底,在党内有着“老鹰”的外号,如今唯一能指望的就是这只老鹰了。
策列铁里真思考着怎么联合老鹰一起抵制妥协派的时候,坐在他左手边的马尔托夫忽然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伊拉克利.格奥尔基耶维奇,对于组织我党发起的游行示威一事,你怎么看?”
策列铁里真不想搭理马尔托夫这个中左派,认为老马和党内的另一个中左派唐恩就是大毒草,抱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也就算了,最重要的就是政治品质软得就跟面条似的,党内忽左忽右情绪变幻不定,这两个货就负有极重要的责任。
有时候策列铁里都在感慨,为什么当年讨论党的纲领和党 章的时候,就没有听列宁的,虽然老列的思想神马不值得一提,但是他提出的那个——只有承认党纲、在物质上支持党并亲自参加党的一个组织的人,才可以作为党员,这一意见是无比的正确!
而再看看马尔托夫提出的条件——凡承认党纲、并在党的机关监督和领导下为实现党的任务而积极工作的人,可以作为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党员。
乍看之下双方的区别似乎不大,但稍微思考一下就能看出二者的观点是截然不同的。列宁认为,党员只有“参加党的一个组织”,党才能成为一个集中统一、有严密组织的真正的工人阶 级政党。
而马尔托夫则主张,作为党员只需“经常亲自协助党”就行了。按照他的观点,就可以把一切愿意入党的人全部吸收到党内来,不要求他们参加党的一个组织,也不需要用党的纪律约束他们。
这样一来,任何一个人都有自行列名入党的权利,这么搞直接使党失去明确的组织界限,变成一个成分复杂、组织涣散和不定型的团体。
现在苦果不就出来了,党内人心不定三教九流龙蛇混杂,思想上也没有统一的认识,根本就拧不成一股绳,带着这么一帮人闹革命,策列铁里真心的是觉得蛋疼,对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马尔托夫当然不会有好脸色了。
“我认为这个问题根本就不需要浪费时间讨论,既然中央执行委员会已经就此作出了决议,那么我们就没有任何理由不服从……在我看来如今我们需要讨论的不是是否展开示威游行的问题,而是讨论如果明天布尔什维克和托洛茨基公然反抗这一决议的话,我们该怎么惩罚他们!”
马尔托夫碰了个钉子,被策列铁里顶得一愣一愣的,半天才说道:“惩罚?这是不是太过了?群众有权利表达自己的意愿,而且苏维埃也没有权力惩罚任何人!”
策列铁里没好气的说道:“如果苏维埃没有这个权力,那么现任政府就有这个权力!”
他话音刚落,马尔托夫身边的唐恩就表示明确的反对:“我不认为政府惩罚示威群众是一个好办法。这只会让事情表得更加复杂,无形中让民众以为苏维埃、政府和他们是对立的,在当前情况下,我认为不宜采取过激手段!”
策列铁里直接无语了,不采取过激手段,难道任由那帮小丑上蹿下跳,你们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是不作为和放任自流,现在,你们这种搞法才是真正的坏事!
策列铁里正想继续跟马尔托夫和唐恩争两句,他的机要秘书突然走了过来,小声的在他耳边说道:“出大事了,李沃夫总理刚刚通知您,布尔什维克在克舍辛斯卡娅宫和警察发生了冲突,双方直接交火,死伤惨重……”
听到这个消息,第一时间策列铁里感到精神一振,哈哈,列宁,你终于仍不住要动手了,看我怎么削死你!
策列铁里猛然的摇了摇铃,打断了两个争得面红耳赤的委员,朗声说道:“同志们,刚刚接到的消息,布尔什维克在克舍辛斯卡娅宫和警察发生激烈冲突,在这个敏感的时刻,我们必须要警惕这个现象,这很显然的证明了布尔什维克根本就没有把苏维埃中央执行委员会的决议放在眼里,他们正在阴谋展开反政 府的活动,我在此强烈的呼唤——必须制止这群野心勃勃的小人,不能让他们窃取革命的果实,破坏革命的大局。是时候对他们采取断然措施了!”
台下的轰的一声巨全乱套了,各路委员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大部分人都对这个消息表示震惊和愤怒,当然也有一小份清醒派,比如马尔托夫,他站起来大声质问道:“邮电部长公民,我很想知道您的消息是的来源是否真实可靠,我反对在任何不明真相的时候做出决议……有什么证据可以表明,这是布尔什维克主动挑起的冲突?”
策列铁里想当然的说道:“事情是显而易见的,他们筹备的示威游行被取消,因此心怀不满,然后借题发挥也就是顺理成章的。我不认为彼得格勒的警察会主动的挑衅布尔什维克!”
“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策列铁里的话音刚落,会场的入口就传来一个响亮的声音,只见捷尔任斯基一瘸一拐的向会场中央走来,一边走一边抨击着策列铁里的发言:“什么叫彼得格勒的警察不会主动的挑衅?邮电部长公民,我想问问你,你是怎么得出这个不靠谱的结论的?或者说自从当上了邮电部长,你已经完全学会了前政府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的伎俩吗?”
策列铁里面色铁青的看着一步一步逼近的捷尔任斯基,对于铁面人的突然出现,他倍感惊疑,尤其是某人一瘸一拐遍体鳞伤,这是出了什么事儿?
终于,捷尔任斯基走到了主席台上,他冷冷的直视了策列铁里一阵,忽然嘲讽道:“既然邮电部长公民不想回答我的提问,那么我就先回答你的质疑吧!你刚才说彼得格勒的警察和宪兵不会主动挑衅布尔什维克,那么我问您,如果他们没有主动的挑衅,我这满身的伤痕是哪里来的!”
捷尔任斯基一把扯开了一口,露出了一身的伤痕,他冷冷的环视了台下一眼,向策列铁里逼问道:“就在今天晚上,就在你们这些代表撇开我们布尔什维克秘密开小会的时候,彼得格勒的警察对我们发动了突然袭击,打死打伤我们四十多名同志,抓走了斯大林、彼得沃夫斯基,并且赫然包围了克舍辛斯卡娅宫,就在刚才他们还企图冲进去抓捕列宁同志,我想问一问,这是谁赋予他们的权力!”
轰的一声,台下又一次炸锅了,不同于上一次的震惊,这一次台下的委员们真愤怒了。能坐在这个会场里的中央执行委员,包括策列铁里在内都在沙皇时代饱受迫害。可能他们跟布尔什维克政见不合,但反对****还是一致的。
他们陡然听闻彼得格勒的警察没有任何理由就对布尔什维克采使用了暴力手段,尤其是看见捷尔任斯基身上的伤痕,这让他们生起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今天你们能收拾布尔什维克,那么明天你们会不会对我们下手?
这种猜测可是有现实的依据的,要知道众多委员今晚聚集在一起开小会,商讨的主要议题就是关于布尔什维克的,他们内部都没有完全达成一致,可临时政府你们竟然就抢先动手了,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政府根本就没把我们当一回事儿嚒!如果你们眼中真的有苏维埃,真的尊重苏维埃的意见,在动手之前多少也支吾一声啊!
现在倒好,事情已经发生,还造成极其严重的后果,这时候你们想起我们来了。我们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你们压根就是在利用我们?
策列铁里心急如焚的看着台下忽然转向的委员,心里都想骂娘了,你们不能只听捷尔任斯基的一面之词啊!说不定这就是他的苦肉计呢!
“费利克斯.埃德蒙多维奇!”
关键时刻还是老鹰齐赫泽跟策列铁里心心相通,眼瞧着风向大变,他赶紧跳出来质疑捷尔任斯基:“你说你们遭受了彼得格勒警察的迫害,有什么证据!”
“证据?”捷尔任斯基冷笑一声,指了指身上的伤痕,激动的说道:“我这一身的伤痕,还有惨死在彼得格勒街头几十个布尔什维克就是最好的证据!”
齐赫泽嘴硬道:“这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
“好一个一面之词!”捷尔任斯基破口大骂道,“刚才邮电部长公民公布消息,指责我们布尔什维克的时候就不是一面之词,他拿出了哪怕一丝一毫的证据?”
齐赫泽顿时哑口无言了,不过捷尔任斯基可不想就这么放过他,继续质问道:“看来你也没有证据!那么你为什么想当然的指责我们布尔什维克违反苏维埃的决议?我在这里可以问心无愧的说,今天如果不是我们尊重苏维埃的领导,断然不会遭受如此惨重的损失,当我们的同志努力的做群众说服工作,劝说他们取消明天的游行时,正是你们所维护的彼得格勒警察,这些该死的沙皇的狗腿子袭击了我们,我想问你,这就是他们对苏维埃的尊重?”
捷尔任斯基狠狠的啐了一口,指着齐赫泽和策列铁里的鼻子大骂道:“你们这些贱骨头,根本就分不清敌我,好心好意维护你们权威的,你们不放在眼里,而把你们当臭狗屎的,你们却捧在怀里!真是犯贱!”
应该说捷尔任斯基骂得固然痛快,但是说的话却是有真有假,特科和布尔什维克中央委员会遭受袭击确有其事,但不是发生在做群众说服工作的时候。当然,捷尔任斯基不撒谎也不行,总不能告诉台下的执行委员们,我们的同志是在传达取消武装起义指示的半路上遭遇了袭击,那不是找抽!
捷尔任斯基固然老实,固然铁面无私,但还是分得清场合的,不分敌我不管什么时候都把实话往外道,那不是老革命而是老傻 逼。
不过捷尔任斯基这番真假夹杂的话效果相当的好,不少孟什维克的执行委员,比如马尔托夫和唐恩这样的中左派是表示了欣赏和欢迎。他们在这里彻夜开小会,偷偷摸摸的不就是为了应对明天可能爆发的大规模游行示威吗?如今布尔什维克尊重苏维埃的领导,取消了示威游行,这不是好事吗!
是好事就应该表扬,尤其是因为做好事遭受了损失,那就更应该维护。马尔托夫第一个建议:“如果捷尔任斯基所言不假,那么我们苏维埃中央执行委员会应该欢迎布尔什维克的决议,而且对他们执行决议中遭受的损失,应该彻底的追究肇事者的责任……我认为在此事中,彼得格勒警察所作所为完全是莫名其妙和没有道理的。对于他们这种荒唐的举止,我们必须表示强烈的反对,一定要严惩责任人!”
马尔托夫的发言获得了大部分中央执委的肯定,这可不是策列铁里想要看到的,可是在捷尔任斯基强大感情和语言攻势下,他说什么都显得太苍白,想要翻盘只能另想办法。所以在马尔托夫提议追究责任之后,他立刻建议:“我认为不应该这么早,这么草率就下结论,事实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我们谁都不能臆断!我认为,现在最重要的是成立一个调查小组,去彻查事情的真相。等调查小组得出结论之后,我们再做判断不迟!”
台下又是一阵议论纷纷,大部分委员觉得策列铁里的提议非常不错,虽然他们很欢迎布尔什维克取消示威游行,但那也不意味着他们就认为布尔什维克是自己人,不是自己人当然不需要过度的维护,再说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再下结论也能规避不少风险。
捷尔任斯基当然清楚策列铁里打的是什么算盘,不得不说孟什维克里对布尔什维克和未来的革命威胁最大的就是这位兄台,能说会道、脑子灵活,而且意志坚定还不缺乏手腕,这种敌人真的很难缠。
不过捷尔任斯基也不是吃素的,立刻说道:“我同意成立一个调查小组彻查此事,但是我们布尔什维克也有要求,第一,保证我们布尔什维克党员的人身安全,立刻释放被彼得格勒警察非法逮捕的同志;第二,调查小组必须要有布尔什维克中央执委的存在,不能将我们排斥在调查行动之外!”(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00 小狐狸和老狐狸
捷尔任斯基的要求很过分吗?应该是很正常的要求,不过策列铁里一点儿也不想接受这两项要求,在他看来不管是捷尔任斯基和布尔什维克都没有权力向苏维埃要求什么。苏维埃派什么人去调查事情的真相轮不到布尔什维克指手画脚。至于保证布尔什维克的生命安全,这就更加扯淡了,老子凭嘛做出这种保证?你们布尔什维克死光光了才好!
“我反对!”策列铁里毫不犹豫说,“苏维埃中央执行委员会派什么人去调查事情的真相,完全是中央执委会的内部事务,轮不到外人来指定!”
捷尔任斯基冷笑着盯着策列铁里,反问道:“外人?我必须提醒你,在苏维埃中央执委中也包含一百余名布尔什维克,怎么在你的嘴里我们就变成了外人?在中央执委通过禁止游行的决议时,就没有人通知我们布尔什维克的执委,我是不是可以这么认为,在邮电部长公民你看来,中央执委中的布尔什维克代表无足轻重,完全就是可有可无?”
策列铁里一不留神说漏了嘴,马上就被捷尔任斯基抓住了把柄,虽然他心里确实觉得布尔什维克不重要,不通知他们开会投票也没什么,但是表面的功夫还是必须要做的。
“我没有这个意思!”策列铁里赶紧解释道,“我只是在强调没有任何人能凌驾于中央执委之上指定调查组成员。我认为这种举止是相当无礼和自以为是的!调查组的成员应该由中央执委选举产生!这样才能保证调查组的客观公正性!”
“客观公正是吗?”捷尔任斯基讥笑道,“我看不出有什么客观公正的,有些人作为苏维埃的主席,对我们布尔什维克代表根本就是视而不见,在没有通知我们开会,没有一个布尔什维克代表在场的情况下就可以断然做出决议,这就是所谓的客观公正?”
策列铁里老脸一红,开会的那档子事儿,确实有点不符合程序,当时他就受到了质疑,有代表认为这种背后搞小动作的手段不符合民主程序,更有悖于苏维埃的宗旨。也就是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在苏维埃中占据了绝大多数,强硬的压制了这种意见。
但是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大部分中派或者中左派代表认为既然布尔什维克已经无条件的服从了苏维埃的决议,那么再对他们另眼相看就是不合时宜的了。在这种情况下,策列铁里还想强硬的压制布尔什维克的声音根本就不可能。
策列铁里很无奈的说道:“当时是因为情况紧急,来不及通知你们,而且作为煽动群众对抗苏维埃和政府的直接负责人,不通知你们参加会议也是合理的!我还是刚才的意见,调查组成员有民主选举产生,我认为现在就可以开始选举了!”
“我没见过比这更无耻的话了!”捷尔任斯基直接就拆穿了策列铁里的诡计,“现在就开始选举?你当我们是傻瓜,现场除了我之外,还有第二布尔什维克?不要再玩弄手段了,你就是想将我们布尔什维克排除在外,以此来为你而服务的那个资产阶 级的反 动政府掩盖真相,继而到达你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这纯粹就是污蔑和诽谤!”策列铁里眼看着捷尔任斯基不上当,顿时开始胡搅蛮缠了,“你说来说去就是想对抗中央执委的决议,就是企图替你们那个邪恶的党派掩盖罪行!”
“企图掩盖罪行的是你,如果你心里没有鬼,为什么不在全体中央执委都在场的情况下开会,为什么一开始就企图捏造事实中伤我们。如果你问心无愧,那么就不应该玩弄一些不入流的障眼法,不要当我们大家是傻瓜!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策列铁里还想坚持什么,但是坐在主席台上的普列汉诺夫说话了:“我认为费利克斯.埃德蒙多维奇的意见是正确的,在如今的情况下,单方面的撇开布尔什维克中央执委形成决议是不恰当的,为了保证调查小组的权威公正性,我认为各大党派都派出一到两名代表加入其中是合理的。”
策列铁里差点就要跳脚了,他为什么不让布尔什维克加入调查小组,还不就是为了进一步打压他们,如果按照正常的选举,不用说他们孟什维克绝对能在调查小组中占据多数,那时候再加上同样也能占多数的社会革命党,几乎就可以直接宣判布尔什维克的死刑了,当然,如果布尔什维克真是无辜的,那么也不会让他们对政府造成太大的损伤。
可现在倒好,普列汉诺夫你一句话就葬送了天大的好局,竟然让布尔什维克也参加进来,这尼玛简直就是一粒老鼠屎弄坏一锅汤啊!策列铁里真相冲上去摇着普列汉诺夫的脖子问一句——老头,你难道傻了吗?
普列汉诺夫傻吗?当然不傻,作为在哲学和思想领域连列宁都很钦佩的老前辈,这个老头智商高得吓人,至少跟策列铁里是一个水准的。而且作为一个久经风雨的老革命,老普在处理棘手的政治问题上比策列铁里要老道不少。
在普列汉诺夫看来,策列铁里能力不错,手腕也不差,但是在细节问题上却是比较马虎的。就比如今天这个事儿,你小子做得也太不讲究了,中央执委开会你竟然不通知布尔什维克代表,这是什么性质,虽然党内的同志和党外的盟友可以理解你的考虑,无非是担心布尔什维克搅局,再就是想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嘛!
这种搞法确实有效果,不就把布尔什维克逼得手忙脚乱么!但是这么搞针对性太强,而且手尾太多,尤其是吃相太难看,既碍观瞻,极大的影响了党的正面形象!给人一种搞阴谋诡计和小肚鸡肠的感觉。
在普列汉诺夫看来,要收拾布尔什维克根本就不用这么麻烦,反正咱们在苏维埃占有绝对性的优势,就算请布尔什维克的代表来开会也影响不了大局,少数服从多数,就他们那百十票能起个什么作用?
这种情况通过了决议,外人也没什么说的,民主决议嘛!说白了,这就是光明正大的阳谋,一力降十会。可现在倒好,明明是正大光明顺理成章的事儿怎么就被你变成了阴谋诡计,你瞧瞧刚才捷尔任斯基说了些什么,屎尿都泼了你一头一脸,再让你跟铁面人纠缠下去,你还不得真的坐实了阴谋家的名头了!
所以普列汉诺夫当机立断的做出了决定,你捷尔任斯基不是口口声声说有阴谋,不就是想塞人进调查小组吗?我成全你,让你进来了又怎么样,你照样还是少数,对大局能有什么影响?
“我们同意费利克斯同志的意见,调查小组确实需要让各党派的同志都加入进来,这样才能保证客观公正!”普列汉诺夫瞪了很不服气的策列铁里一眼,那意思是你丫给我闭嘴,都听我的,“而且我也认为费利克斯同志的第一条意见很重要,苏维埃确实有必要保证代表们的人生安全,只要他不反对苏维埃的民主决议,不对抗革命,不违反我们所共同认可的道德准则,那么就必须保障他的安全。这应该是每个苏维埃代表天然所享有的权力!”
普列汉诺夫的发言受到了与会代表的一致欢迎,激烈的掌声经久不歇,这让一边原本很是愤愤不平的策列铁里很是郁闷,明明我才是在打击布尔什维克的势力维护大家的利益,可你们怎么对这个明显是维护布尔什维克利益的提议如此的欢迎呢?普老头一个人吃错药也就算了,你们怎么能集体跟他一起吃错药呢?
只能说策列铁里还是太嫩了,在场的中央执委为之所以会欢迎普列汉诺夫的发言,根本的原因就是普老头是在维护他们的利益。在座的各位委员虽然倾向于维护临时政府,但这不代表他们跟临时政府的关系就好得能穿一条裤子了。
在维护临时政府权威的时候,代表们也在积极主动的监视和防范临时政府。不少委员都在担心临时政府为了保证自己权威,会对苏维埃代表采取强制手段。
就比如今天的事,捷尔任斯基身体上可怖的伤痕,可是给他们重重的敲响了警钟。今天临时政府会用暴力手段收拾布尔什维克,那么明天会不会也用同样的手段来对付他们?这种担忧想毒药一样侵蚀着代表们的身心,他们都在思考着一个相同的问题——怎么样才能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呢?
而普列汉诺夫立刻就给出了答案,苏维埃代表的人身安全受苏维埃的保护,哪怕是布尔什维克这种刺头,只要他不对抗苏维埃,不违反道德准则,就能获得苏维埃的庇护。有了这重保障,在座的代表们顿时觉得身心舒畅好像年轻了几岁似的。
只能说普列汉诺夫这只老狐狸太善于揣摩人心了,一下子就抓住了问题的症结,轻松畅快的就扫除了策列铁里的阴谋手段所带来的负面影响,这种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本事连捷尔任斯基都佩服不已。
铁面人悄悄的叹了口气,刚才他抓住策列铁里的要害发动强袭,原以为可以极大的打击孟什维克和策列铁里的威信,为布尔什维克争取一点主动权。本来一切都很顺利,策列铁里掉进了陷阱,被他穷追猛打,可就在最要命的关头普老头跳了出来,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化解了他的攻势,顺带着极大的维护了孟什维克的权威和声望。
更关键的是,这个老狐狸看似同意了他的所有要求,但是暗地里可是埋下了地雷,联合调查小组就不用说了,布尔什维克就算进去了依然是不折不扣的少数派,顶多就是聊胜于无。而这个保障苏维埃代表生命安全的提议,不光是为孟什维克争取了声望,而且实际上对布尔什维克的保护作用也就是那么回事儿,没看见普老头加了一大堆看上去很公平合理,实际上却很不靠谱的限制条件。
为什么说这些限制条件不靠谱呢?首先说不反对苏维埃的民主决议,不对抗革命。这尼玛就是一个坑啊,谁不知道苏维埃中央执委占优势的是你们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你们的代表自然不会触发这一条款,可对于少数派的布尔什维克来说,触不触发还不是由你们说了算。
在看第二条,不违反苏维埃共同认可的道德准则,道德准则这个东西本来就是一个模棱两可的东西,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最终有理没理恐怕还得由你们举手表决。那时候,还不是由你们说了算!
老东西果然是够毒的!捷尔任斯基直接把普列汉诺夫画进了老狐狸笑面虎一类。可是对于老普的提议,他根本无从反对起,因为在大部分代表看来,老普的提议那真是发自公心不偏不倚,就算是有所偏颇那也是你们这些少数派占了便宜。
至少同为孟什维克的策列铁里和齐赫泽都是这么认为的,这哥俩气的面色苍白浑身发抖,直接就给普老头给堵住了。
“格奥尔吉.瓦连京诺维奇同志,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策列铁里气哼哼的质问道,“为什么要为布尔什维克和列宁说话,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可是你现在却要白白的放过他们!你到底是想做什么?!”
普列汉诺夫比策列铁里还要生气——尼玛,耽误了大好局势就是你这个乳臭味干的小子,如果不是你自以为是搞什么小手段小阴谋,直接光明正大的碾压过去,布尔什维克早就粉身碎骨了。你丫还好意思质问我为什么放纵布尔什维克,真正坏了大事差点放过布尔什维克的是你小子好不好!
老头气得胡子都哆嗦了话也说不出来了,好悬差点没犯心脏病,倒是老头的老搭档阿克雪里罗德明白老头的用意所在,站出来为老头说公道话:“伊拉克利.格奥尔基耶维奇,你怎么就不理解格奥尔吉.瓦连京诺维奇同志的苦心呢!你瞧瞧你今天的所作所为,手段太急躁、太简单,影响相当的不好……跟布尔什维克和列宁的斗争,是你死活我的斗争不假,但也要讲方式和方法。本来正大光明的事儿却被你搞成了阴谋诡计,刚才如果不是格奥尔吉.瓦连京诺维奇同志帮你接下捷尔任斯基的诘难,恐怕今晚你就不好收场了!”
策列铁里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可没想到党内的大右 派阿克雪里罗德会站在普列汉诺夫那一边指责自己,这让他很郁闷也很不理解,顿时就火了。
“你们就妥协退让下去吧!你们就放纵布尔什维克吧!行行行,你们都有道理,就我们这些一心维护国家稳定的人没道理,你们愿意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这个事儿我不管了,我看你们怎么收场!”
策列铁里带着齐赫泽气呼呼的走了,这种没气量的举止看得普列汉诺夫和阿克雪里罗德直摇头,两个老头苦笑着对视了一眼,都不明白现在的年轻人都怎么了,一个个头脑简单得像一根筋,以这样的水准怎么对付列宁和布尔什维克啊!
阿克雪里罗德叹了口气问道:“现在怎么办?”
普列汉诺夫苦笑一声:“哎,慢慢的他们会理解的,现在的关键问题是去调查事情的真相。”
阿克雪里罗德奇怪的问道:“真相很重要吗?我们其实不用管那么多的……”
普列汉诺夫立刻拒绝了这个建议:“布尔什维克和列宁的主张虽然极左,但是不会无缘无故的叫屈,今晚的事责任很可能不在他们那边……”
阿克雪里罗德惊讶道:“你是说内阁采取了一些措施?”
普列汉诺夫点点头道:“很有这个可能,虽然他们的用意是好的,但是手段太拙劣了,我们必须注意这个不好的动向,他们已经让大多数代表感觉到不安了……我们必须严密的监督他们的举动,不能让他们太过于忘乎所以了!”
阿克雪里罗德皱起了眉头,普列汉诺夫的要求太高了,既要保证内阁能稳定局势,还不能让内阁做一些过份的事,在当前的形势下,这根本是互相矛盾的。
“这实在是太困难了!”阿克雪里罗德很无奈的承认。
“我知道,但是难也必须做!”普列汉诺夫斩钉截铁的说道,“苏维埃存在的意义就是在此,我们的任务就是监督政府,让他们能顺利的开展工作,但又不能让他们太过于忘乎所以!”
顿了顿,普列汉诺夫十分严肃的对阿克雪里罗德嘱咐道:“所以在这次的事件中,我们必须做到在维护政府权威的同时又对布尔什维克有一个交代……当然,若是事件责任全在布尔什维克那边,我们也不用太客气,可以对他们采取断然措施!”(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01 拉偏架(上)
阿克雪里罗德自然听出了普列汉诺夫的意思,说直白一点儿,如果真相对临时政府不利,那么就高高扬起手再轻轻放下,不需要太为难他们,但是真相如果对布尔什维克不利,那么就高高扬起手再重重落下,争取一次性解决对方。
饶是看布尔什维克不顺眼的阿克雪里罗德都觉得普列汉诺夫太腹黑,你老人家平时装得跟人畜无害的小白兔似的,关键时刻就露出獠牙来了,不下手则以,一下手就是狠手啊!
阿克雪里罗德看了看远处表现得很义愤填膺,正叨叨不绝的跟齐赫泽以及几个亲信抱怨着什么的策列铁里,小策啊,你这个水平跟老普是天上地下啊,瞧瞧人家老普的手段,光明正大的阴了布尔什维克不说,还让在场的代表们都认为老头是厚道人。
而你呢?瞧瞧你那点拙劣的手段,让他党派的代表都觉得你在搞阴谋,都觉得你很阴险,让他们都提防你,提防我们的党。事情办得难看不说,自己的态度还很恶劣,你只有这点儿气量,今后的成就恐怕很有限啊!
阿克雪里罗德望着策列铁里的背影叹了口气,不过他也没工夫向策列铁里解释什么,刚才调查小组的成员已经公布了,他作为孟什维克的代表,将会同社会革命党代表布列什柯夫斯卡娅、立宪民主党代表尼古拉.基什金,激进民主党代表米哈伊尔.拜尔纳茨基,无党派代表亚历山大.维尔霍夫斯基、德米特里.维尔街列夫斯基,以及布尔什维克的代表捷尔任斯基一起去调查事件的真相。
对于这个调查小组的组成,阿克雪里罗德十分满意,大部分代表都是右 派人士,都是倾向于维护临时政府权威的有良心的革命家,只要临时政府没有太明显的把柄被布尔什维克抓住,那么几乎就可以断定,布尔什维克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阿克雪里罗德看了一眼坐在马车里一言不发的捷尔任斯基,心中暗暗的有些欢喜,他真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铁面人捷尔任斯基在那种极其不利的情况下是否还能保持镇定。
塔夫利彻宫离克舍辛斯卡娅宫的并不算太远,当马车停下时,阿克雪里罗德第一个带头钻出了车厢,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大干一场了。
下车之后,一股刺鼻的硝烟味涌进了阿克雪里罗德的鼻腔,刺激得老头连连打喷嚏,不过这还不是最让老头难受的,当他看到地上一滩滩血迹,以及打扫战场的布尔什维克将一具具尸体从他眼前抬走时,他隐隐约约的开始作呕了。
“费利克斯.埃德蒙多维奇,这就是你说的布尔什维克遭受了袭击!”布列什柯夫斯卡娅这个老太太,像一只骄傲的母鸡一样训斥着捷尔任斯基,“为什么死去的都是彼得格勒的警察?这样的场景让我不得不怀疑,是你们主动挑起事端!”
捷尔任斯基瞥了一眼这位被列宁称为“革命的老太太”老年妇女,冷冰冰的回答道:“叶卡婕琳娜.康斯坦丁诺夫娜,那我劝你去铸造大街走走,看看那里死了多少布尔什维克,而且从来没有一种法律或者道德规定,当敌人向我们发动袭击的时候我们不能自卫还击!”
阿克雪里罗德强忍住心头的不适感,插嘴道:“自卫还击会造成如此惨重的伤亡?费利克斯.埃德蒙多维奇你编谎话也编圆满一点!不要把我们当做傻瓜!”
捷尔任斯基毫不客气的还击道:“你确实是个傻瓜!怎么不开动你频发的脑细胞想一想,为什么会有如此之多的警察死在克舍辛斯卡娅宫门口,如果是我们主动发起攻击,他们应该死在彼得格勒警察局才对!”
顿了顿,捷尔任斯基相当激动的陈述道:“之所以他们会死在克舍辛斯卡娅宫门口,恰恰证明了他们对我们布尔什维克的围攻,否则你怎么解释在深夜时分,几十上百警察、宪兵和哥萨克出现在我们党中央的驻地,这正常吗?!”
阿克雪里罗德顿时哑口无言,倒是那位革命的老太太更加的无耻,随口就来了一句:“也许他们只是恰巧路过呢!”
“恰巧路过?”捷尔任斯基讥讽道,“上百人带着轻重武器,在深夜恰巧路过我们党中央的驻地,这还真是巧?巧得我不禁想问你一句,如果有一天,我们布尔什维克跟他们一样,也这么恰巧路过你的家门,那时候,你会不会认为这还只是巧合呢?”
被捷尔任斯基当面挖苦,布列什柯夫斯卡娅老脸顿时就挂不住了,恼羞成怒道:“我不和你做口舌之争,我们的任务是来探究真相的,至于真相是什么,我更相信我自己的眼睛!”
捷尔任斯基冷冷的看着这位革命老太太,出乎意料的他并没有特别的愤慨和激动,大概是铁面人早就知道这个联合调查小组是个什么货色,压根就不指望这帮大右 派会说公道话。所以对于种种莫须有的非难他可以坦然面对,当然他也会用自己的方式跟敌人作斗争。
“那是你的自由!”捷尔任斯基蛋定的说道,不过马上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在我看来,与其说你只相信自己的眼睛,还不如说你只相信你自己愿意相信的所谓事实。”
布列什柯夫斯卡娅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差点就要跟捷尔任斯基吵起来,不过阿克雪里罗得刚进拉住了老太太:“别跟他吵架,那没有任何意义,我们还是赶紧进去了解情况!”
布列什柯夫斯卡娅狠狠的剜了捷尔任斯基一眼,作为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老女人,革命的老太太可是相当的记仇的。
调查小组一行七人慢慢的走进了克舍辛斯卡娅宫,这幢建筑物的大门已经被完全摧毁了,两扇破破烂烂的大门歪歪扭扭的挂在门廊上,被风一吹似乎随时都会掉下来。而大门里面更是一片狼藉,散乱一地的文件纸张,被砸成碎片的家具,以及随处可见的血迹,这一切无不说明克舍辛斯卡娅宫内发生一场严重的冲突。
面对这一切,维护临时政府利益的几位都不说话了,因为实在是无话可说,如果像布列什柯夫斯卡娅说的,警察、宪兵和哥萨克仅仅是路过的话,完全没道理冲进来屋子里来。
不过他们不说话,不代表捷尔任斯基也会保持沉默,他的职责就是维护党的利益,没道理照顾右 派们的情绪。他很挖苦的问道:“叶卡婕琳娜.康斯坦丁诺夫娜,你不是说警察们是恰巧路过吗?我想问一句,如果我也恰巧路过你的家里,打伤你的家人,破坏你家的财物,是不是这种恰巧路过的行为是完全正常,完全合法的?”
老太太脸上愈发的挂不住了,她嘴硬道:“这说不定就是你们的苦肉计!”
“什么苦肉计?”
捷尔任斯基还没来得及反驳老太太的荒谬言论,李晓峰从一边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十分愤怒的问道:“是谁在这里不说人话?”
捷尔任斯基见到了李晓峰,直接问道:“安德烈同志,列宁同志他们还好吧?”
李晓峰笑着回答道:“敌人的阴谋没有得逞!列宁同志和中央的其他负责人同志都被保护得很好。”
一听这话,捷尔任斯基算是彻底的放心了,他最担心就是列宁遭遇不测,那样他还真是没法向同志们交代了。而且只要列宁在,遭受的这点损失也能很快的弥补。
几家欢喜几家愁,捷尔任斯基高兴,阿克雪里罗得和布列什柯夫斯卡娅那就不高兴了,刚看到屋内的惨状时,他们心里真的升起了一种期盼,期盼这彼得格勒的警察叔叔们带给他们一个惊喜,最好将布尔什维克的党中央一举歼灭,如果不行,光干掉列宁一个也足够了。
可现在,李晓峰的一句话就打消了他们所有的野望,不光列宁没事,布尔什维克的主要负责人也统统没事,这尼玛,尼玛彼得格勒的警察实在是不给力啊!
心情极端恶劣的布列什柯夫斯卡娅当时就把火气去发泄了出来,她很不客气的质问李晓峰:“演得还真像那么回事儿,我看真正有阴谋的是你们布尔什维克!这一切都是你们自编自导自演的!你们最好老实的交代问题,不要试图蒙蔽苏维埃!”
李晓峰根本就没搭理她,转头问捷尔任斯基:“费利克斯同志,这个更年期内分泌系统完全紊乱的老女人是谁?”
捷尔任斯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敢当面说布列什柯夫斯卡娅是老女人,还说她内分泌系统完全紊乱,这种话也只有胆大包天的某人敢说。不过捷尔任斯基倒是觉得骂得痛快,像布列什柯夫斯卡娅这种企图颠倒黑白的又胡搅蛮缠的人,确实不需要留面子。
“这位老奶奶是社会革命党的元老,曾经的工人领袖,现在的死硬护国主义份子——叶卡婕琳娜.康斯坦丁诺夫娜.布列什科—布列什柯夫斯卡娅!”
捷尔任斯基的这张嘴也够那啥的,尤其是“老奶奶”这几个字眼,真是把布列什柯夫斯卡娅气得七窍生烟,没错,作为1844年生人,今年已经年过花甲的她,确实是个老奶奶了,但没有哪个女人愿意被人指着鼻子说她老。
尤其是老奶奶这个称呼,让她想起了列宁给他起的外号——革命的老太太,这个外号可没有一点儿尊敬的意思,完全是列宁在调侃她,无非是说她太老了,老得已经跟不上革命的发展,是被革命大潮无情淘汰的人。
作为一个老革命,连续被儿子辈的捷尔任斯基,和孙子辈的李晓峰挖苦,老太太出奇的愤怒的,单手叉腰另一只手举着拐棍指指点点的骂道:“你们太没有礼貌也太没有修养了,一群粗鲁无礼的野蛮人,野蛮人!难道你们的父母就没教育过你们要尊老爱幼吗?”
李晓峰没好气道:“少摆架子,尊老爱幼也是要看人的,对于一些为老不尊的人,没必要太在意!”
老太太鼻子都气歪了,重重的顿了顿手里的拐棍,举起拐棍就要动手,看那架势是打算抽李晓峰几下子。可李晓峰是什么?端的是心狠手辣,在棍子刚刚要落下来的时候,一把就夺下了老太太的拐棍,反手就准备一棍子抽回去。
好在捷尔任斯基眼疾手快,赶紧阻止了这个二货:“安德烈同志,不要冲动!”
李晓峰啧了一声,怏怏的收回了拐棍,虽然他有胆子脚踢南山敬老院,但不能不听铁面人的吩咐,毕竟这位还是领导,要给面子。
捷尔任斯基是怕某人不知轻重,给老太太揍出个好歹来,不好收场,毕竟这位老太太算是俄国革命的先驱,调侃一下也就算,真要打她确实有点过分。
不过捷尔任斯基的好意老太太她却完全不领情,在她看来铁面人就是怕了自己,就是不敢打她。倚老卖老的横劲一上来,老太太也就忘了自己是谁。
当时牛气哄哄的就冲到了李晓峰跟前,劈头盖脸的轮着巴掌就甩了过去,一边打还一边骂:“打死你个没教养的小兔崽子,让你横!看我怎么收拾你个小瘪三,小杂种!”
应该说这老太太是太不知进退了,人家看你年纪大放你一马,你还不依不饶的倚老卖老干什么?而且你倚老卖老也得找对人啊!李晓峰是个好招惹的?再说,你打两下也就完了,反正对某人来说就只当是挠痒痒了,可你别骂啊!还骂得那么难听!这不是找打吗!
果不其然,小杂种三个字刚冒出来,老太太就被李晓峰一脚踹飞了,踹飞了还不算,某人提着棍子就扑了上去,好家伙,拇指粗细的拐杖两下就被某人抽断了。
可怜的老太太哪里想到某人会忽然兽性大发,这一顿打给她疼得,老胳膊老腿完全像散了架一样,尤其是挨了棍子的胳膊和胸口,更是火辣辣的疼啊!
李晓峰一把甩掉断成两截的拐棍,这么两下子就断了,和谐国出产的山寨货吧!他可还没解气呢!当时抡起脚就要踩,那叫一个凶残啊!
“安德烈同志,冷静!冷静一点!”
捷尔任斯基赶紧冲上来给某人抱住了,在铁面人看来老太太骂得确实很难听,但是你小子的反应也太激烈了吧!打两下也就算了,看你这架势是准备玩命啊!
李晓峰却是不依不饶,哪怕是被铁面人抱住了,也抽冷子的踹了老太太两脚,一边踹一边还骂呢!反正在惨无人道的强势围观众们看来某人似乎是出奇的愤怒了,否则能干出这种令人发指的事情?
真相是这样的吗?应该说不完全正确,被人辱及父母,李晓峰确实是很生气,暴打布列什柯夫斯卡娅确实是为了发泄,但之所以打得这么狠,表现得这么暴力,他还有其他的考量。
捷尔任斯基他们刚下马车就被李晓峰注意到了,本来他以为苏维埃派来的联合调查小组不说主持公道,至少不会太明显的偏帮临时政府。可现实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以阿克雪里罗得和布列什柯夫斯卡娅为首的这帮人还就是来拉偏架,来找茬的。捷尔任斯基跟他们的争吵,李晓峰听得是真真的,说实话,给这厮气到了。
尼玛,拉偏架你也得讲点水平不是,这么明目张胆的歪曲事实颠倒黑白,时不时还扣帽子上纲上线,我说你们是不是太过份了!
早就提过了,李晓峰这人有个特点,如果别人不跟他讲道理,那么他比对方还要不讲理。这厮心想:你们以为我们布尔什维克势单力薄好欺负是不是?哥么今天就要好好的教训教训你们,告诉你们这帮孙子,这里是老子的地头,到了老子的地头就给我老实一点,是龙你给我盘着,是虎你给我卧着,不惯你的毛病!
说白了,李晓峰就是要强势的立威,就是要这帮孙子知道,咱们布尔什维克不是任人拿捏的鱼肉!
问题是,这种程度的震慑有用吗?
应该说作用不是特别大,毕竟来的这几位都是在苏维埃中央执委呼风唤雨的大佬,李晓峰的暴力手段最多让他们暂时不敢太出格,但是回了塔夫利彻宫,这帮人就不怕李晓峰了,到时候该怎么拉偏架就怎么拉偏架,说不定,某些人为了报复李晓峰,还会添油加醋的拉偏架!
不过李晓峰的举动说完全没有用也不见得,至少他的强势给调查小组的各位大佬留下了一种印象,布尔什维克似乎很有底气,难道他们掌握了什么关键性的证据?
不要小看了这点顾虑,苏维埃这个机构的特殊选举制度决定了一点——所有的苏维埃代表都是可能被随时改选掉的,为了保证自己留在这个机构里,争取民心十分关键。而现在的民心是大部分老百姓并不信任临时政府,如果拉偏架太肆无忌惮,而布尔什维克又掌握了什么关键性的证据,那么很有可能就会失掉民众的支持,这个后果十分严重!严重到在场的几位右 派大佬都必须慎重考量!(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02 拉偏架(中)
政治上不讲道理的事情很常见,为了政治利益不讲道理是一种很合理的手段。但是这种手段的运用有明显的条件限制,那就是你有没有不讲道理的资本!
联合调查小组里的几位右 派大佬有这种资本吗?有,但是底气不是很足,尤其是面对列宁这种很能折腾的猛人时,他们必须要考虑得更周全一些,至少要让不明真相的民众以为他们还是讲道理的。尤其是现在布尔什维克表现得很强势很肆无忌惮的时候,他们必须更加小心。
当然这其中也有那情绪比较激动的人,比如说阿克雪里罗得,这厮挥舞着拳头咆哮着向列宁抗议:“弗拉基米尔.伊里奇!我们对你们布尔什维克的暴行提出强烈的抗议!”
阿克雪里罗德的情绪真的非常激动,如果仅仅从情绪上看,还以为刚才被打的是他,“你们就是这么尊重苏维埃的领导的?你们就是这么对待前来主持公道的联合调查小组的!你看看,叶卡婕琳娜.康斯坦丁诺夫娜被打成什么样了?大家都知道她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同志,哪怕是出于对革命前辈的尊重,也不能下如此毒手啊!”
列宁看了看躺在担架上哭哭啼啼的老太太,瞧那惨样还以为被几个壮小伙给轮了,当然,壮小伙应该没有这么重的口味。至少列宁认为没有哪个正常的男性会对老太太这种满脸褶子,走起路来浑身的肥肉都一荡一荡的俄罗斯老大妈感兴趣。
列宁在观察被爆殴了一顿的布列什柯夫斯卡娅的时候,联合调查小组里的右 派大佬也在观察着列宁,这帮心里没底的孙子很想从列宁的态度中找到一点儿蛛丝马迹,看看布尔什维克是不是真的很有底气!
列宁看了看老太太,面对着情绪过于激动,以至于脸都有些变形的阿克雪里罗得,轻描淡写的瓦解了他的抗议:“巴维尔.波里索维奇,你的指责是毫无道理的。今晚我们布尔什维克遭受了惨重的损失,包括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在内的所有布尔什维克都是十分愤怒,他们时刻准备着为牺牲的同志报仇雪恨!而在这种时刻,某些人不光没有去做安抚工作,反而一上来就火上浇油,企图激化矛盾,这到底是居心何在?”
说到这,列宁用十分轻蔑的口吻教训道:“有些人自以为是老资格,就以为可拿腔拿调,就可以倚老卖老,就可以在我们同志们的伤口上撒盐!我告诉你,这是痴心妄想!对于这种革命的遗老遗少,就应该狠狠的打翻在地,再踏上一万只脚!”
说到最后,列宁的情绪比阿克雪里罗得显得都要激动,剑拔弩张,仿佛一言不合就准备大打出手,强烈的气势顿时将阿克雪里罗得虚张声势的伪装完全掀掉了。
老阿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根本就不敢直视列宁,畏畏缩缩的像个有亏心事的贼,这让随同老阿一起来的各位大佬心里直摇头——老阿,看你那点儿出息,人家列宁还没动手就给你吓成这样。瞧你那没出息的丢人样,以后别说我们认识你!
老阿心里真是有苦说不出啊!他真心不是胆小怕事的人,刚才也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压列宁一头,可谁想到列宁发怒起来会这么吓人,那股气势差点让他喘不过气来了,这才不得不退避三舍。
其实列宁心里也纳闷,貌似我没有说什么太重的话吧?怎么就给这孙子吓破了胆?真是莫名其妙!列宁如今的心情其实跟调查小组的几位大佬也是一样的,他也有顾虑,他可没真的准备好跟苏维埃摊牌,所以他必须照顾苏维埃的情绪,毕竟现在什么都被准备好,已经招惹了临时政府,在招惹苏维埃,那就是自取灭亡了。
但是在面对苏维埃的时候,列宁又不得不为自己人撑住场子,不管怎么说,今晚他们布尔什维克都是受害者,作为党的领袖,有责任也有义务为死伤的小弟讨一个说法。尤其是在调查小组里有人公然预设立场往布尔什维克身上泼脏水的时候,这个场子他就必须撑住!
所以在还击阿克雪里罗得的时候,列宁的措辞是相当的讲究的,既要维护自己人的利益,又不能让对方太下不来台,这个尺度真心不好把握。
但不管怎么样,列宁刚才没有火力全开,这一点是肯定的,这时候导师大人心里就琢磨了,我火力没有全开对方都承受不住,这说明什么?说明对方没啥底气啊!尼玛,你们没底气我还怕个球啊!
应该说列宁是误会了,阿克雪里罗得其实是有底气的,普列汉诺夫已经给他定好了调子,肯定要偏向临时政府。这个决心是相当强烈的,可老阿为什么刚才就软了呢?
还不是李晓峰搞的鬼。这厮一看老阿告刁狀了,生怕列宁追究他的责任,或是给导师大人造成被动,适时的就动用了一点小手段,震慑了老阿的心神,所以那一刹老阿才表现得如此不堪。
应该说某人这就是想逃避责任,但这个小手段使用的时机实在是太好了,立刻就误导了双方,让双方都对对方的底气产生了误读。政治斗争的关键时刻,任何一点小意外都可能左右事态的进展,比如这一次,调查小组的几位大佬就被带沟里去了。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你不要过于激动嘛!”无党派人士亚历山大.维尔霍夫斯基赶紧站出来打圆场,“苏维埃对你们遭受的损失也感到相当痛心,这才责成我们来调查真相,我可以向你保证,绝不会诬陷一个好人的!”
列宁一听这话,心里不是滋味,你这是话里有话啊,不会诬陷一个好人,这就算完了?坏人呢?坏人你们就不管了!当时列宁就火了,反问道:“这么说,调查小组的核心任务是调查我们布尔什维克喽?在你们看来今晚的责任全在我们喽?”
好吧,这确实是调查小组内部几位右派大佬的心迹,他们确实就是来找布尔什维克的茬的,可是这种小心思藏在心里就可以了,万万是不能说出来的,亚历山大.维尔霍夫斯基也是一时嘴快,露了口风。
这货赶紧打哈哈企图掩盖过去:“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说调查小组绝对会给不幸死难的人一个公道,一定会搞清楚事情的真相!”
列宁轻蔑的哼了一声:“我对此深表怀疑!从你们中某些人的立场来看,恐怕你们想知道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真相!”
“这话怎么说的。”另一个无党派人士德米特里.维尔街列夫斯基也站了出来,“有什么证据您可以直接向我们展示嘛!只要有真凭实据,我一定给您一个公道!”
德米特里.维尔街列夫斯基的话确实很有水平,如今几位大佬担心的无非是布尔什维克掌握了什么关键性的证据,只要洞悉了列宁的底牌,他们也好见招拆招。
“证据?”列宁微微一笑,随手将搜查令递了过去,斩钉截铁的说道:“诸如此类的证据我们有的是!”
几位大佬狐疑的浏览了一边搜查令,阿克雪里罗得当时很不屑的一撇嘴道:“这算是什么证据?我看这恰恰说明彼得格勒警察搜查行动的合法性!”
躺在沙发上装死的老太太也赶紧附和:“这确实是证据,是证明你们有罪的最好证据!”
顿时立宪民主党代表尼古拉.基什金和激进民主党代表米哈伊尔.拜尔纳茨基也随声附和。倒是德米特里.维尔街列夫斯基和亚历山大.维尔霍夫斯基没有急于说话,在他俩看来列宁不是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傻瓜,他说搜查令是证据,那么一定有其理由的!
列宁讥笑了一声,看着气势陡然高涨的老阿等人,挖苦道:“几位,我看你们是故意的吧?该不会基本的数学概念你们都没有吧?”
“你什么意思?”老阿狐疑的反问道。
“什么意思?”列宁笑了一声,“我问你,搜查令上写的搜查理由是什么?”
布列什柯夫斯卡娅迫不及待的抢先回答道:“我看你才是不识字,白纸黑字写得很清楚,内务部怀疑你们布尔什维克才从事阴谋破坏活动,不然你们中央委员会的驻地怎么会发生爆炸?”
列宁点了点头又问道:“很好,我先不说爆炸的原因,就问问爆炸是发生在几点?”
“晚上九点!”布列什柯夫斯卡娅很自然的回答道,“时间是很确定的,搜查令上不是写了吗?”
列宁继续问道:“那么彼得格勒的警察是几点到达克舍辛斯卡娅宫展开搜查的?”
布列什柯夫斯卡娅很不满意的说道:“这我怎么知道!”
“不知道?”列宁笑了,吩咐斯维尔德洛夫带来了被俘虏的亚历山大局长,指着这个胖子他笑道:“你们问问局长大人好了!亚历山大局长,帮我们回忆下,你们是什么时候达到克舍辛斯卡娅宫的?”
局座大人自从被俘之后一颗心就是七上八下,时刻担心着布尔什维克会处死自己,如今还在哆嗦着,自然是问什么回答什么:“九点一刻!”
列宁又问了一遍:“你确定是九点一刻!”
亚历山大局长十分肯定的回答:“就是九点一刻,我真没撒谎!爆炸发生没多久我们就来了,这是内务部的命令,真不关我什么事儿啊!”
列宁没有搭理这个胖子,又让斯维尔德洛夫带上来几个普通警察,一一的询问了一遍相同的问题,得出的答案相当的明确——九点一刻!
看了看一头雾水的调查小组,列宁讥笑道:“看来各位还不明白其中的关系,请让我提醒你们一句,从彼得格勒警察总局到内务部所在地冬宫,不管是开车还是骑马,最快也得十分钟左右,爆炸是九点钟发生的,亚历山大局长带着他的大批狗腿子九点一刻就到了,我是应该表扬他们的工作效率吗?”
亚历山大局长开始还犯迷糊,如今窗户纸被捅破了,一张肥猪脸顿时变得惨白,立刻就嚷嚷了:“我记错了,我们是九点半,不,是十点一刻才来的!”
问题是,这话有人信吗?连调查小组的几位大佬都觉得面上无光,尼玛,内阁的大爷们,麻烦你们以后搞阴谋诡计的时候多动动脑子,不要显得这么无厘头好不好!还有,以后搞阴谋诡计的时候找两个聪明人出手,弄亚历山大局长这样的蠢货不是找暴露吗?
场面顿时一阵沉默,除了喋喋不休哭着喊着说自己记错了时间的局座大人,其他的人都没有说话的意思,列宁他们纯粹是看笑话,阿克雪里罗得一干大佬纯粹就是羞刀难入鞘了。可总这么沉默也不是办法啊!大佬们还有任务在身,不能就这么放过列宁和布尔什维克啊!
亚历山大.维尔霍夫斯基硬着头皮又站了出来,咳嗽了一声说:“很好,我们调查小组最认可的就是以事实说话,关于搜查令和时间上的出入,我们会如实的向中央执行委员会反应的。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你还有其他的证据吗?”
列宁根本就不信这位的鬼话,这么严重的漏洞在你们眼里就是有出入这么简单,你真当我们是傻话可以随便糊弄?当时他就嘲笑道:“亚历山大.维尔霍夫斯基先生,我都怀疑你跟亚历山大局长是不是有亲戚关系了,如此的大的漏洞你竟然认为仅仅是有一点出入?你确定是要明目张胆的包庇这个胖子?”
亚历山大.维尔霍夫斯基老脸上很是发烧,说真的,就是这一项证据几乎就可以宣判亚历山大局长和内阁的死刑,哪有这么巧的事情,人家爆炸才发生,你们大批人马带着准备好的搜查令就赶到了,这不能不让人怀疑,爆炸就是你们的人搞的吧?
如果是平时,亚历山大.维尔霍夫斯基绝对不会包庇这么明显的篓子的,这简直就是对人类智商极限的挑战,太蠢了,说出去都丢人!可现在,屁股决定脑袋,他既然已经决定坐在临时政府这条烂船上,也就只能坚持到底了。
“话不是这么说的!”亚历山大.维尔霍夫斯基赶紧忽悠,“我们只是调查小组,只负责搜集证据,至于事情真相的判断,那是中央执行委员会的工作!”
列宁会被这种程度的鬼话所蒙蔽,他立刻转向了捷尔任斯基,问道:“费利克斯同志,联合调查小组的权力只有这么多吗?”
捷尔任斯基摇了摇头,道:“联合调查小组受中央执委全权委托调查事情真相,对于事故责任的判定,拥有很大的权力!”
亚历山大.维尔霍夫斯基真的是想找条地缝钻进去了,尼玛,我怎么就忘了,调查小组里还有个布尔什维克。你大爷的普列汉诺夫,你怎么会让捷尔任斯基也进来,看看,现在事情难办吧!
有着同样想法远远不止他一个,调查小组的右 派大佬们不约而同的瞥了阿克雪里罗得一眼,似乎在埋怨——看吧,都是你们孟什维克出的鬼点子,现在被动了吧!
就连阿克雪里罗得都有些郁闷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棘手,临时政府不给力啊!看看你们都干的是什么好事吧!当然,他更痛恨的是亚历山大.维尔霍夫斯基,你丫个龟孙子不要信口开河好不好,不会撒谎就不要乱说话!
不过眼下的情况他也不得不面对,当下里他瓮声瓮气对列宁说道:“联合调查小组怎么工作,用不着外人指手画脚!我们有我们的工作方法,你们的任务就是提供证据,至于怎么判断是非,我们不需要别人教!”
列宁鄙夷的摇了摇头,挖苦道:“怎么,终于露出真面目了?准备肆无忌怠的偏袒和拉偏架了?你们也就只有这点儿小伎俩了,围着我们要证据,想套出我们的底牌,你们好明目张胆的毁灭证据是不是?没那么简单!”
阿克雪里罗得终于撕破了自己的伪装,叫嚣道:“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你说这话,我只能认为你是有意对抗苏维埃,对抗革命!其中的轻重你最好掂量掂量!否则,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列宁笑得愈发的鄙夷了,讽刺道:“不客气?真是个笑话,从你们到来的那一刻起,有客气过吗?哼哼,真当我们布尔什维克是可以随便欺负的?”说到这,列宁忽然转头问李晓峰:“安德烈同志,刚才的话你都录下来了吗?”
“清清楚楚,一个字都不差的录下来了!”
李晓峰笑眯眯的拿出了录音机摆弄了一下,随手按下了录音机,立刻阿克雪里罗得那种气急败坏的声音就冒了出来。
那是一个字都不差,真是活灵活现,李晓峰顺带着还挖苦了阿克雪里罗得一句:“这些录音明天在俄罗斯之声广播电台一放,啧啧,阿克雪里罗得先生你恐怕是要闻名全国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03 拉偏架(下)
阿克雪里罗得的脸霎时间变得惨白,指着一脸坏笑的李晓峰嘴唇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倒是他身边的亚历山大.维尔霍夫斯基惊叫了一声:“太卑鄙了!你们竟然无耻的录音!”
李晓峰微微一笑,反讽道:“对于某些卑鄙的人,也只能用卑鄙的手段了!这就叫做以毒攻毒,以暴制暴!”
一时间调查小组中的几位右 派大佬完全是震惊了,当他们前来找茬的时候,说实话是比较放心的,虽然布尔什维克在老百姓中的口碑不错,但是这点民心在他们压倒性的优势面前算不得什么,只要他们几位大佬一致对外,完全就可以碾压布尔什维克,当然这种碾压手段不到实在不得已的时候,能不用就不用,太掉节操了。
问题是刚才阿克雪里罗得不掉节操都不行了,才第一个回合,彼得格勒的警察蜀黍们就被爆掉了裤衩,甚至牵连到了内务部,尼玛,现在谁不知道,内务部长就是李沃夫总理本人。如果让布尔什维克的强大火力波及到了内阁总理,搞不好真要弄垮了这一届内阁。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儿,所以阿克雪里罗得才不是使用了最后的手段,准备强力的碾碎列宁和他的布尔什维克,但谁想道列宁不是砧板上的鱼肉,竟然将他们刚才的话全录了下来,更是威胁要在俄罗斯之声广播电台上播放。
你大爷的,这要是播出去了,那就是相当的火爆了,在场的几位大佬都可以想到,被激怒的群众会怎么对付他们,如果再让列宁跟他的布尔什维克添点油加点醋,哈哈,那个乐子可就大了。
在场的几位右 派大佬那个后悔啊,早知道布尔什维克会玩这种阴招,那打死他们也不敢什么真话都往咧咧的,就算要使坏也会背地里使。现在倒好,被抓了现行,布尔什维克握住了这个把柄,这还真是要命啊。
当然,这些都是后面要考虑的事情,现在最让几位大佬着急的是,该怎么缓和紧张的气氛,千万不敢火上浇油了,万一激怒了列宁,把录音不管不顾的就播出去了,那才叫杯具。
一直没有说话的米哈伊尔.拜尔纳茨基赶紧跳出来打圆场,一把给气得心脏病要发作的老阿给拽到了身后,皮笑肉不笑的跟列宁打哈哈:“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不要激动,阿克雪里罗得不是那个意思,他只是想强调苏维埃的权威性,不是在威胁你们,请你不要过分的解读,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就不好了……呵呵,伤和气,伤和气啊!”
列宁心里雪亮雪亮的,尼玛,你们这帮小人,刚才一个比一个嚣张,恨不得什么屎盆子都往老子这边丢,现在看我们不好欺负,不敢来硬的,又准备开始忽悠了?没那么简单!
列宁很不客气的指出:“这不是什么误会,就是苏维埃里一小撮内心极其黑暗的政治流氓在搞风搞雨。这一小撮人道德沦丧,毫无羞耻之心,一门心思的就是想对抗人民,对抗革命!而我们布尔什维克早就下定了决心和他们斗争到底,我们就是要揭露他们丑恶的嘴脸,就是要让他们遗臭万年!”
列宁每说一句,阿克雪里罗得的脸色就难看一份,到最后,这位的脸简直就看不得了,但是气愤归气愤,阿克雪里罗得刚吃了大亏,敢炸刺吗?
那是肯定不敢的,要命的把柄被列宁抓住了,他不得不夹起尾巴做人,哪怕是列宁冲上来抽他的耳光,他也只有忍着。
“我们很理解你的心情!”米哈伊尔.拜尔纳茨基陪着笑脸说好话,“阿克雪里罗得的态度确实不好,但我可以保证,他绝不是存心的,我让他立刻给您道歉,做出深刻的检讨!”
列宁横了老阿一眼,轻蔑道:“这还像句话,立刻道歉,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了!”
阿克雪里罗得的一张老脸都气得发青了,他是真心不想道歉的,可问题是,不道歉行吗?瞧列宁那不依不饶的架势,如果不服软,这货肯定会炸刺的,那时候对他的政治声望将造成极大的打击。丢人还是毁前途,这个选择题对老阿这种老油条来说,太简单了。
“我为我刚才的态度像你道歉……”阿克雪里罗得垂头丧气的说道,可是他刚开了一个头,就被列宁无情的打断了,导师大人很不耐烦的教训道:“我认为这种程度的道歉很没有诚意!如果你是一个有担当的政治家,就应该公开的反省你刚才的错误,因为你伤害的不是我个人的感情,你伤害了千千万万布尔什维克和革命群众的感情,更是给苏维埃的正面形象抹了黑!像这种不痛不痒的道歉根本就不能澄清事实,也不可能挽回损失!”
阿克雪里罗得的鼻子都气歪了,好家伙,列宁你够狠的,私下的道歉还不行,难不成你还指望我公开道歉?尼玛,让我公开道歉和你拿录音满世界宣扬能有大多区别,你丫还蹬鼻子上脸了,想糟践我,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当场老阿就发飙了:“什么玩意儿,给脸不要脸,不道歉了!你当你是谁!想让我公开道歉?做梦去吧!”
列宁转向米哈伊尔.拜尔纳茨基,讥讽道:“米哈伊尔.拜尔纳茨基先生,你都看到了吧!这才是他内心真正的想法,你还认为这只是误会?只是他一时情绪失控?”
米哈伊尔.拜尔纳茨基很为难,说心里话,他很理解也同情阿克雪里罗得的处境,换谁被抓了黄脚鸡心情都不会好,而且他们本来就是来找茬的,怎么会给列宁好脸看。如今被逼着公开道歉,简直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
可问题是形势比人强,瞧列宁这架势,恐怕就是不想善了,这时候你还跟他呛火,那不是找虐吗?米哈伊尔.拜尔纳茨基也就是跟阿克雪里罗得关系不错,不想看着他往火坑里跳,不然换个外人来,巴不得老阿跟列宁死过,反正大家又不是一个党派的,你们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说话不谨慎,关咱们什么事儿,赶紧落井下石丢砖头才是正经啊!
米哈伊尔.拜尔纳茨基赶紧悄悄的拉了拉阿克雪里罗得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因为一时的激动铸成大错,“好汉不吃眼前亏,认个错又何妨!”他低声劝说道。
阿克雪里罗得那个恨啊,斟酌再三,他不得不服软,答应了列宁会在孟什维克的《火星报》上发表道歉声明。当然,这厮心里是留了心眼的——我答应了道歉不假,但是道歉声明放在哪一版,用多大的字体印刷你可就管不着了,看我不给你放在第八版中缝的最下面,让你用放大镜都看不清!
不过阿克雪里罗得就没想到,列宁根本就不在意他这个道歉声明放在哪一版,又是否看得清,他只需要让群众知道,孟什维克发表了道歉声明,至于道歉声明的具体内容和原因,他认为主观能动性很强的群众们会自己去补充的。
那时候,群众们可不会认为你阿克雪里罗得是自觉自愿的承认错误,反而会认为你的道歉极为没有诚意,就是糊弄事情,那时候你登了道歉声明,声望和节操反而掉得更快、更厉害。
可怜的阿克雪里罗得,就他这个政治智商还敢去招惹列宁,简直就是不知死活。当然,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不知死活的人,几位特意来找茬的大佬被吓住了,但还有些人根本就不怕什么录音!
比如米留可夫,跟亚历山大局长分手没多久,就收到了亚历山大局长全军尽墨自己也做了阶下囚的噩耗。当时他那个后悔啊,尼玛,亚历山大你个死胖子,你丫收了钱就是这么办事的?瞧你那个怂样,煮熟的鸭子你都看不住,你说你还有什么用!你大爷的,你就不能给力一回,你进去了老罗许诺的后面那350万我找谁要去?
当时,米留可夫都有心亲手剁了局座大人,不过最擅长搞阴谋诡计的罗将柯却是发现了其中的机会,高兴得蹦了起来,当时就大吼一声:“太好了!”
米留可夫被吓了一跳,以为眼前这个胖子是被气糊涂发癔症了,不然怎么会叫好?
不过罗将柯还真不是发癔症,他是真心看到了其中隐藏的机会,这个胖子抓住米留可夫兴奋的说道:“你赶紧通知李沃夫,让他跟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通通气,就告诉他们布尔什维克袭击了彼得格勒警察,恐怕是意欲不轨,如果可以的话直接就他们拿下!”
米留可夫却是不信任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犹豫道:“这能行吗?您刚才不是还说这一干乱党做事畏首畏尾……”
“你不懂!”罗将柯意味深长的说道,“如果我们按照原计划,这么做自然不合适,但是此一时彼一时,我们的原计划已经彻底的破产了,现在借布尔什维克乱党的叛乱将他们跟苏维埃一起铲除已经不现实了,我们应该借苏维埃的手铲除布尔什维克乱党……只想做到后者,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的蛇鼠两端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米留可夫虽然不完全明白二者的区别,但是按照罗将柯的意见去做,无疑可以救出无能的亚历山大局长,谁让这位失败的局长充当了他们的直接借口,只要救出了这头猪猡,那么后面那三百万不就还得付嘛!
米留可夫屁颠屁颠的就要去执行罗将柯的指示,不过罗胖子立刻又叫住了他,提醒道:“对了,把我们安插在布尔什维克里的内线也带去,让他指证列宁,争取办成铁案,彻底的铲除那些乱党!”
应该说罗将柯这一手是相当的毒,本来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把持的苏维埃就因为没有借口找茬,都想强力的碾压布尔什维克了,如果米留可夫将叛徒带到,在他的指证下,阿克雪里罗得之流恐怕是要弹冠相庆了。
“为什么要向布尔什维克乱党道歉?”
米留可夫很风骚的出场了,这货一出场就吸引了全部的眼球,几个右 派大佬很没节操的点头哈腰的向这位前外交部长示好。
米留可夫一面人模狗样的跟几个没节操的货色打招呼,瞧他那德行,似乎此时还要高人一头,那种要理不理眼睛长在脑门上的臭德行,实在是让人看不下眼。
只见这厮趾高气昂的往列宁眼前一戳,拿腔拿调的开口了:“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你们这些乱党,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瞧瞧你们道貌盎然的样子,真以为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能识破你们的假面具,就没有人洞悉你们阴险的计划吗?”
好家伙,“吗”字被这家伙特意拉长了,最后都像是吊死鬼落气时发出的动静,那做派很张扬很嚣张。吸了口气,这货瞪着列宁,嘴角露出一丝妖异的微笑,仿佛是把列宁当成了待宰的羔羊。
“你刚才不是口口声声说什么证据,什么事实吗?那我就跟你讲证据!”说到这,这货的气势更强了,得亏他不是个气球,否则非飘起来不可,“我有充分的证据可以证明,你们布尔什维克在今晚正紧张的图谋着颠覆我国的政权,你们正在秘密策划武装叛乱!哼哼!你们好大的狗胆啊!”
列宁心中陡然一跳,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敌人果然利用他们的失误发动了新的攻势,不出意料的话,敌人恐怕会利用党内的叛徒做文章。想到这,列宁望了李晓峰一眼,当收到某人肯定的答复之后,他才稍稍松了口气,毅然决然的接下了米留可夫的攻势。
“前外交部长公民!除了这些栽赃陷害颠倒黑白的小伎俩之外,你就不能玩一点更高明的手段?怎么,武力不管用,还准备栽赃陷害了?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这是痴心妄想!我们倒要看看你能拿出什么所谓的证据!”
米留可夫咧嘴一笑,很是嚣张的说道:“我今天就让你死个明白!将弗兰格尔带上来!”一边喊人他一边向调查小组的几位右 派大佬解释道:“这个弗兰格尔是他们布尔什维克中央委员斯 大林的机要秘书,这是一位正直可靠的爱国青年,他对于布尔什维克的种种阴谋诡计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所以毅然决然的决心揭穿他们的阴谋。今天晚上,我们得到他的通知,布尔什维克准备狗急跳墙,悍然发动武装叛乱……根据他提供的情报,我们一举粉碎了布尔什维克的叛乱,但是没想到啊!有些人见到阴谋破产,竟然颠倒黑白栽赃嫁祸,一手酿造了一场惊天血案!”
一听这话,右 派的大佬们完全都激动了,尤其是刚才被坑得很惨的阿克雪里罗得,激动得都要哭出来了,天无绝人之路啊!什么叫柳暗花明又一村,哈哈,列宁,看你还怎么嚣张,还想让老子道歉,现在你丫给老子道歉都没用了,你死定了!
望着一帮跳梁小丑的丑态,列宁笑了,毫不留情讽刺道:“先生们,你们终于现出原形了,尤其是你米哈伊尔.拜尔纳茨基先生,刚才还貌似公正口口声声说什么主持公道的你,仅仅听了前外交部长公民的一面之词,就认定了真相啊!”
米哈伊尔.拜尔纳茨基咳嗽了一声,还想假模假式的掩饰两句,不过米留可夫可没他那么好的耐心,直接就吼道:“你还嘴硬!哼哼,你敢说布尔什维克没有弗兰格尔这个人?敢说他不是斯 大林的机要秘书?”
列宁很蛋定的回答道:“我们布尔什维克当然有一位弗兰格尔同志,他也确实是斯 大林的机要秘书……”
布列什柯夫斯卡娅老太太一听顾不得伤痛,一骨碌从担架上爬起来,兴奋得都高潮了:“你们听见没有,他承认了,他认罪了!”
顿时一帮跳梁小丑高兴得都想开partty庆祝了,可是列宁会让他们如意吗?只见导师大人咳嗽了一声,打算了这帮手舞足蹈的傻缺,依然很蛋定的说道:“不过据我所知,今晚弗兰格尔同志跟着斯 大林同志以及彼得沃夫斯基同志一起失踪了,根据我们得到的情报,初步判断是被宪兵秘密逮捕了,如今他们被关押在彼得保罗监狱,至于什么揭发阴谋,对不起,闻所未闻!”
米留可夫笑得跟一朵花似的,乐得都能看到小舌头了,“闻所未闻就对了,弗兰格尔为了揭穿你们的阴谋诡计,是忍辱负重,而今天,他所作的一切都有了意义!”
说到这,米留可夫很不耐烦的转头问自己的随从:“怎么回事?快点将弗兰格尔带过来!不要磨磨蹭蹭的了,是时候让他揭穿布尔什维克的阴谋了!”
米留可夫连续催促了两三遍,也没有看见弗兰格尔被带进来,就在他即将要发飙的时候,他的秘书匆匆的走到他跟前耳语了几句,一刹那之间,刚才还像雄鸡一样骄傲的他顿时就蔫了,只听见这货撕心裂肺的吼道:“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你太卑鄙!太无耻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04 死无对证
看着米留可夫咬牙切齿的样子,列宁心里那个痛快啊!你丫刚才不是很嚣张很得意吗?嘿嘿,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看你怎么收场!
米留可夫的情绪变化不光牵动着列宁的神经,更是让一干右 派大佬变得紧张无比,一个个忙不迭的发问,都想知道出了什么意外。
“部长阁下,到底出什么事儿了?”阿克雪里罗得急得直跺脚。
“是啊,您倒是说话啊!”
在各位大佬的连声催促下,米留可夫咬牙切齿的回答道:“刚才,弗拉格尔先生突然死亡了!”
一句话出来,这几位大佬都傻眼了,布列什柯夫斯卡娅哭着喊着问道:“他怎么会突然死掉了呢!阁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这里面一定有鬼!”
米留可夫死死的盯着列宁,愤然道:“弗拉基米尔.伊里奇,是不是你下的毒手!一定是你,你们这是想杀人灭口啊!”
列宁的心是彻底放下了,弗兰格尔死了,这个叛徒死得好啊!如今什么都成了死无对证,我看你米留可夫怎么兴风作浪!当然,导师大人很清楚,确实是杀人灭口,甚至导师大人连凶手是谁都一清二楚,他用余光瞟了瞟一脸淡定的李晓峰,心道:“好小子,真是干得漂亮!又快又好的消除一个极大的隐患,光凭这一点就能给你记一次头功了!”
不过现在还不是论功行赏的时候,正经的抽米留可夫的老脸才是当务之急。面对米留可夫的指控,列宁义愤填膺的反问道:“笑话,我见过贼喊抓贼,但是像你一样无耻和没有节操的人,还真是头一次见到!我倒要问问你,弗兰格尔同志一直在你的手中,我怎么就能杀人灭口,要杀人灭口也只能是你!”
米留可夫急了,尖叫道:“你这是血口喷人!弗兰格尔是我们的内线,我怎么可能杀死他!”
“血口喷人?”列宁紧逼了上去,冷笑着质问道:“一直以来,关于弗兰格尔同志的一切都是你自说自话,作为我党中央委员的机要秘书,弗兰格尔是久经考验的好同志,他怎么可能做诬陷我党的事情?一定是你们见到严刑酷法无法使弗兰格尔同志屈服,就先杀人后栽赃,企图混淆视听!”
“你……这……我……”米留可夫七窍生烟,连一句整话也说不出来,结巴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荒唐!实在是荒唐!弗兰格尔的的确确是我们的证人,他能证明一切!”
“能证明什么?”列宁讥笑道,“唯一能证明的就是你们杀人灭口的罪行!”
米留可夫:“@#¥%……”
应该说,在场的都是聪明人,虽然米留可夫被列宁几句话就逼到了墙角里,但是大伙都看出来了,米留可夫没道理弄死弗兰格尔,就算像列宁说的,弗兰格尔没有叛变,那米留可夫也没必要弄死他来混淆视听。毕竟斯大林和彼得沃夫斯基可都在米留可夫手里,那两个中央委员哪一个不比一个小小的机要秘书块头大,弄死他们栽赃嫁祸岂不是更轰动。
唯一能解释得通的,那就是弗兰格尔确实是米留可夫的卧底,也确实准备站出来指证布尔什维克,但是列宁棋高一着,先下手为强,抢先解决了弗兰格尔。
这个理儿,在场的几位大佬都能分析出来,但是分析和脑补再有道理也不能当证据使,弗兰格尔死了,那一切就真是死无对证了。一时间,刚才还雀跃无比的几位大佬顿时就蔫了,他们都知道,今天恐怕是抓不到把柄占不到便宜了!
何止是占不到便宜,恐怕还有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可能,因为列宁立刻发动了新一轮攻势,相当猛烈的攻势!
“弗兰格尔同志死了,绝对不是白死的!作为我党优秀杰出的好同志,我们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惨死在敌人手中,这个公道我们一定要讨回来!”列宁一面调动周围党员的情绪,利用他们给调查小组施压,另一边也步步紧逼:“米留可夫,你们为什么要杀害弗兰格尔!不交出凶手,我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胡说八道!”米留可夫也怒了,以指着列宁哆哆嗦嗦的说道:“这根本就是你么自编自导的阴谋!”说着,他转向了低头不语的几位右 派大佬:“各位先生,你们要为我做主啊!布尔什维克企图栽赃嫁祸啊!”
几位大佬很是为难,从内心讲,他们很愿意为米留可夫主持公道,但眼下这个情况谁敢给米留可夫说好话,弄不好又被录音了,说错了一句话都可能被列宁拿出来大做文章,谁敢冒这个风险!
良久,还是阿克雪里罗得不怕死,估计也是虱子多了不怕咬,他站出来为米留可夫说话了:“我觉得事情的真相还是可以查明的!”
老阿的一句话就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力,大家都想听听他有什么高见,“我觉得吧!”老阿缓缓说道,“想要证明部长阁下是否杀人灭口非常简单。刚才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你不是一再强调弗兰格尔是他们党内最忠诚的同志吗?如果弗兰格尔像他说的那么忠诚,那么可以肯定他绝不会跟部长阁下合作,换而言之,部长阁下想要逼他就范,就必须使用一些非常手段!”
一听这话,几位大佬和米留可夫都是眼前一亮,没错啊,可不就是这么个理儿,如果弗兰格尔不是布尔什维克的叛徒,那么可想而知,他必然要承受一些非常手段的折磨,刚才列宁的话里话外不就是这个意思。换而言之,如果弗兰格尔没有受到折磨,那么就可以证明他是自觉自愿的跟米留可夫合作,进而可以证明他的突然死亡恐怕是很有蹊跷的!
米留可夫心头由衷的生出了一种绝处逢生的喜悦,在他看来就算列宁很大能的灭了弗兰格尔的口,但是再大能他也不可能无中生有,弗兰格尔只要没有受到酷刑,那么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立刻,他就恢复了先头的身材,又变得嚣张跋扈不可一世,一挥手他吆喝道:“走,我们去检查弗兰格尔的尸体,马上就可以真相大白了!哈哈,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就算你能杀人灭口,但终究是不能掩盖真相的!”
“慢!”列宁忽然叫住了即将要动身的众人,这让米留可夫更加的得意了,他摇头晃脑的挖苦道:“哈哈,你也有今天,识相的就赶紧承认罪行,政府可能会考虑给你一个宽大处理地!”
“哼!”列宁轻蔑的哼了一声,“我只是想在你们动身之前确认一件事!如果弗兰格尔遭受了酷刑,那么是否同样可以说明,彼得格勒的警察,以及我们的前部长先生一手泡制了今晚的阴谋,他们将要为所有的罪行负全责?”
米留可夫轻蔑的回答道:“不要试图拖延时间了,没有用的!我就让你死个明白,只要弗兰格尔遭受了酷刑,那么一切责任就由我们承担……”
他还没说完,阿克雪里罗得就赶紧打断了:“这不是打赌!是谁的责任,或者说罪行,唯一有资格做出判断的是苏维埃和联合调查小组!”
“你真是一个合格的清洁工!”列宁挖苦了一句,“看你这急急忙忙帮着洗地的奴才样,真是令人恶心!”
这时候米留可夫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混政坛的最忌讳的就是把话说得太满,哪怕就是就十足的把握,说话也只能说七分,否则万一出了变数,很被动!而他刚才就有些得意忘形了,虽然不怕列宁再翻出什么花样,但是小心能撑万年船啊!
有了阿克雪里罗得的提醒,米留可夫赶紧收回了自己话,一干人急急忙忙的感到了尸体旁,应该说弗兰格尔死得很惨,金鱼一眼突出的大眼是死不瞑目,怎么合也合不上,从他临死前的表情可以看出,这孙子相当的惊恐,仿佛是见了鬼一样!
“死因查明了吗?”米留可夫急不可耐的问道。
“这个……”老米的手下是欲言又止,他不断的目视着米留可夫后面几位大佬,似乎有什么话不方便说!
“说啊!”米留可夫顿时就急了,你小子这是什么表情?知不知道,很容易引起误会,“快说!”他连声催促道。
那手下很为难的说道:“先生,据我们初步观察,弗兰格尔先生似乎是惨遭虐待,被活活折磨死的……”
米留可夫差点被气得心脏病发作,想都没想,他抬手就是一嘴巴扇过去,“胡说八道些什么!他怎么可能遭受虐待,又怎么会被折磨死!睁大你的狗眼给我看看清楚!不要信口开河!”
这一巴掌挨得那个冤啊!那手下捂着脸叫屈道:“先生,问题是我说的都是真的……”
米留可夫暴跳如雷的给手下踹了一个跟斗,怒气冲冲的跑到尸体边上,二话不说狠命的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扯掉了,“什么狗屁的虐待和折磨,先生们,我立刻就让你们看看真相是什么!”
下一秒钟,米留可夫完全就傻了,如遭雷击一般,张着嘴巴什么也说不出来,没办法,谁让弗兰格尔的尸体确实惨不忍睹,几乎都可以说是血肉模糊,身上遍布着各种伤痕,一条条伤口是触目惊心!
“现在,真相已经大白了!”列宁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愉快心情站了出来,对着失魂落魄的米留可夫大加鞭挞,“这就是你们说的没有酷刑,没有虐待?弗兰格尔同志身上都没有一块好皮肉了,只有魔鬼才会做出这种惨无人道的罪行!”
说到这,列宁扭过身去,开始质问几位右 派大佬:“现在一切都已经真相大白了!我强烈的要求苏维埃对今晚一切罪恶的始作俑者绳之以法!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问题是那几位会答应么?
阿克雪里罗得第一个否定了列宁的提议:“我认为这是极不妥当的,我们的调查才刚刚开始,只是初步取得了一些成果,但这些不完全足以说明真相!我们必须进行更加深入的调查,才能够得出客观真实的结论!”
剩下的那几位当然是赶紧附和:“没错,阿克雪里罗得说得很对,调查真相是一项非常严肃的工作,不能草率,必须细致深入的调查研究,才能得出结论,所以我们反对任何轻率的结论!”
好吧,这种令人发指的拉偏架终于激怒了围观的布尔什维克,情绪比较激动的已经操起了手中的武器,只要列宁一声令下,就会一拥而上乱棍将这帮孙子打成肉酱。
“同志们,不要激动!”
列宁赶紧制止了这些蠢蠢欲动的人,现在打死这帮孙子固然是痛快了,但那无疑会彻底的激怒苏维埃,会让苏维埃真的完全倒向临时政府,对于革命的大局来说,这可是相当的不妙。
“同志们,都听我说一句!”列宁努力的做着工作,“我们布尔什维克是坚定拥护苏维埃的领导的,哪怕他们的言行相当过份,为了革命的大局我们也必须忍耐!”
说到这,列宁冷冷的望着一干被围观的右 派大佬,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调说道:“不过我们的忍耐也不是没有限度的,任何掩盖真相颠倒是非的企图我们都不会容忍,我们同志的血不能白流!如果联合调查小组不能够给我们一个公道,那我们就必然会用自己的手段去讨回这个公道!”
几位大佬都被列宁杀气腾腾的样子吓了一跳,此时的他们恨不得立刻逃离这个鬼地方,在布尔什维克们的强势围观下,这帮货像丧家之犬一样夹着尾巴就准备开溜。
“前部长公民,谁让你走了!”
米留可夫刚准备跟着跑路,列宁忽然叫住了这货,这厮哪里敢停,埋头就准备开路。可采刚迈了一条腿,去路就被李晓峰拦住了,这货哆哆嗦嗦的问道:“你……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李晓峰冷笑一声,“请你留下来配合调查工作!”
“你们好大的狗胆!难道想扣押我不成!”米留可夫强行壮起声势乍呼呼的说道。
李晓峰可不怕他,抬手就抽了这货一嘴巴,“我们就留下你了,怎么样!”
米留可夫被吓呆了,刚才连列宁都不敢对他动手动脚,谁想到一个黄毛孩子就敢抽他,他完全傻眼了,呆呆的捂着腮帮子愣在了当场。倒是阿克雪里罗得跳出来为他出头了:“你凭什么打人!”他强势的质问李晓峰。
李晓峰都不带拿正眼看他,斜了他一眼,又抽了米留可夫一个嘴巴,“你要再敢胡咧咧,我连你一块抽!”
说罢这厮就准备动手,阿克雪里罗得倒是比米留可夫机灵不少,顿时往后跳了一步,捂着两个脸蛋冲列宁吼道:“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你难道是想公然对抗苏维埃吗?”
列宁可不是吓大的,放调查小组走是因为他们是苏维埃里各党派的代表,但米留可夫可不是苏维埃的人,而且这货本来就是幕后元凶之一,放他走岂不是让人看扁了他列宁。
列宁淡淡的说道:“米留可夫可不是苏维埃代表,我们请他留下来协助我们搞清楚真相,跟对抗苏维埃有什么关系?”
阿克雪里罗得为之一愣,不过马上就质问道:“你们这是请吗?我强烈的怀疑你们准备动用私刑!立刻给我放人!”
“放人?”列宁冷笑了一声,“他们请走我们的彼得沃夫斯基同志、斯大林同志和已经亡故的弗兰格尔同志时,似乎比我们的请法还要不客气吧?我们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没有什么不对的!”
“你……你……”
“你什么你!”列宁轻蔑的说道,“我提醒你们一句,立刻释放被非法逮捕的布尔什维克,否则我们将不排除使用进一步手段!”
阿克雪里罗得还要跟列宁争辩几句,可他身边的亚历山大.维尔霍夫斯基赶紧制止了他,“不要激动!不要中了他们的计!我们只要将布尔什维克恶意扣押前内阁部长,准备对抗苏维埃的事实反应给中央执委们就可以了。到时候,看他们是不是还这么硬气!”
“恶意扣押?”列宁大笑起来,“亚历山大.维尔霍夫斯基,我发现你扣帽子的水平很是不低!什么叫恶意扣押?我们布尔什维克被他们非法逮捕和折磨的同志,就不叫恶意扣押了?”
亚历山大.维尔霍夫斯基嘴硬道:“这完全是两回事?弗拉基米尔.伊里奇,请你不要自误!”
列宁哼了一声,断然道:“不要自误的是你!作为今晚一切罪恶的直接负责人,米留可夫必须留下来交代清楚事实真相,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否则我只能认为你们联合调查小组中的某些人是准备纵容凶手!”
亚历山大.维尔霍夫斯基继续嘴硬道:“那些只是猜测,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米留可夫先生杀死了弗兰格尔先生,也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米留可夫先生和今晚的一切事件有直接的联系,如果你们不能证明这一点儿,就必须立刻放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05 扭转
亚历山大.维尔霍夫斯基还真是无耻,瞧瞧他咬定的这两点:第一,虽说弗拉格尔的死亡是跟米留可夫脱不开关系,但很难证明是,米留可夫杀的人,就算责任最后追究到他头上,他大可以找个替死鬼顶罪。列宁如果没有证明米留可夫就是杀人凶手的证据,就不能扣押这厮;第二,彼得格勒警察跟布尔什维克的冲突,米留可夫一样也可以推得干干净净,就说是亚达山大局长做的,相信那个收了大把钞票的胖子是不介意顶罪的。
所以说,亚历山大.维尔霍夫斯基是看的很准,如果列宁拿不出直接能指证米留可夫的证据,那么扣押他就是无礼和非法的,如果列宁胆敢这么做,苏维埃自然有理由收拾他。
难题被踢回到列宁这一边,列宁有证据吗?嘿嘿!这还真有!
李晓峰立刻站了出来,直视着亚历山大.维尔霍夫斯基的双眼,看得这货心里发毛了才说:“如果我们拿出了相关的证据,那么请问,你们会怎么处理米留可夫和他的同党!”
亚历山大.维尔霍夫斯基想了想,很圆滑的说道:“我们先前已经说过了,怎么处理事故的责任人,那是苏维埃中央执委会的任务,我们调查小组只负责调查事件的真相,至于追究责任,我们没这个权力!”
李晓峰笑了笑,毫不客气的说道:“既然你们什么权力都没有,那就赶紧滚蛋!我们没时间陪你们磨牙!”说到这,他转向了列宁:“列宁同志,既然调查小组有名无实,我建议,我们直接跟苏维埃执行委员会打交道就可以了,不需要理睬他们!”
列宁微微一笑,自然是崇善如流:“你的建议很合理!你让同志们做好准备,带上相关的证据,将一干嫌疑人押解往塔夫利彻宫,我们直接跟苏维埃中央执委讲道理好了!”
亚历山大.维尔霍夫斯基傻眼了,他真没想到列宁会来这一手,调查小组的大部分成员可都是铁杆的右 派,可苏维埃中央执委里可不全是右 派,有极左布尔什维克和托洛茨基的区联派,还有中左的国际主义妥协派,甚至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的中派也不完全跟右 派是一条心,如果让他们了解到了相关的证据,那么绝对是要敲打临时政府的。
“慢!”亚历山大.维尔霍夫斯基赶紧喊停,“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公然的质疑我们调查小组的权威性吗?我警告你,我们可是代表苏维埃中央执委来调查真相的!”
列宁心中一阵好笑,尼玛,刚才问你们有没有权利追究犯人的责任时,你们这帮鸟人一个个推脱得一干二净,哭着喊着说自己就是来视察的,没有执法权。好嘛,老子现在要动真格的了,你们又开始说自己没有得到尊重。你们这帮鸟人真当老子可以随便忽悠!
列宁刚想说话,阿克雪里罗得也跳出来了:“我奉劝你慎重一点儿,我们是代表苏维埃来调查事件的真相的,没有人能撇开我们单独行动!否则我只能认为有些人是两面三刀,就是企图掩盖事实!”
列宁微微一笑,讥讽道:“你扣帽子的水平还是一如既往的拙劣!你们调查小组愿意查什么,你们就自己去查,没人拦着你们!同样的,我们布尔什维克有权力让苏维埃知道我们所掌握的证据,是真是假由代表们自己判断!我们就不打扰你们的调查取证工作了!费利克斯同志,请你辛苦一点儿,陪同这几位公民慢慢调查,有了什么收获请及时的通知我!”说完,列宁扬长而去,鸟都不鸟这帮孙子,你们不是牛逼吗,慢慢调查去吧,没人拦着你们!
阿克雪里罗得望着列宁的背影恨恨的跺了跺脚,亚历山大.维尔霍夫斯基凑上来问道:“现在怎么办?还查吗?”
“还查什么查!”阿克雪里罗得没好气的瞪了亚历山大.维尔霍夫斯基一眼,阴阴的说:“我们回塔夫利彻宫,将布尔什维克不合作的态度通报给中央执委们知道,我看他们能嚣张多久!”
“是吗?”捷尔任斯基面色严峻的往阿克雪里罗得逼去,质问道:“我怎么觉得您是一贯的喜欢告刁狀呢?我都开始怀疑你的是非观是不是完全错乱了!我警告你一句,不要做得太过份!任何企图蒙蔽中央执委会的行动都必然会被拆穿!”
“你是布尔什维克,当然会为自己人文过饰非!”布列什柯夫斯卡娅阴阳怪气的说道,“但是我也提醒你,调查小组里,你是彻底的少数派,你说执委们会听谁的!”
捷尔任斯基笑了:“怎么,终于撕开假面具了?我是相当欣赏你刚才的坦然,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当着执委们的面也这么坦然呢!”
布列什柯夫斯卡娅一滞,刚想还击,阿克雪里罗得很不客气的打断了她:“不要跟他浪费口水了,他就是想拖延时间!一切回去之后自然见分晓!”
调查小组匆匆的来了,立刻又匆匆的走了,他们回去的如此迅速,让连夜继续开会的苏维埃中央执委们都惊奇不已。
策列铁里一见到阿克雪里罗得就迫不及待的问道:“这么快就有结果了?”
策列铁里倒不是对调查小组的高效感兴趣,他在意的只是调查的结果对谁更有利。
阿克雪里罗得愤懑的摇了摇头,开口就是埋怨:“我们没有得出任何结论!”
策列铁里真心想要的不是这个答案,他更愿意听到责任全在布尔什维克这种答案。所以虽然表面上不懂声色,心底里却尽是埋怨:老阿,你个傻逼,怎么能说没有结论呢!内阁如果做错了,那就下一个无心之失或者误会的结论,但哪怕布尔什维克有那么一点点责任,你都得把他无限放大了说啊!
“为什么?”策列铁里耐着性子问道,心底里想的却是:老阿,你得赶紧开窍啊!
阿克雪里罗得真是不开窍吗?当然不是,现有的证据对内阁相当的不利,如果真要下一个结论,如果偏向他们,恐怕会极大的影响本党派的声望,会造成什么后果很难说。但是如果追究内阁的责任,可一个是责任实在太大,内阁经不起这种折腾,另一个就是也不符合本党的利益。
想来想去,阿克雪里罗得觉得结论真的不能轻易下,所以那就干脆不下结论,让事情就这么悬着,被追问起来就说还在继续调查。也只有这种处理方式风险最小,轻轻松松的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不怕布尔什维克和反对派的责难。
虽说阿克雪里罗得已经决定了和稀泥,不过能刁难布尔什维克的时候,他也不会放过,顺着策列铁里的问话,他立刻就开始大泼脏水:“为什么没有得出结论呢?很简单,布尔什维克态度相当的恶劣,根本就不配合调查小组的工作,不断的为调查工作制造障碍,甚至最后还开始质疑调查小组的合法性和权威性!”
策列铁里松了口气,心说老阿你总算是聪明了一回,就着老阿的话,他立刻开始大做文章:“在座的代表们,你们都听见了吧!这才是布尔什维克真正的嘴脸,为什么他们要阻扰调查小组的工作呢?这充分说明了他们心里有鬼!就是企图用一些卑鄙的手段来掩盖真相!”
一时间会场里议论纷纷,代表们纷纷目视调查小组最后面的捷尔任斯基,大家都想知道作为布尔什维克的代表,铁面人将怎么解释这一指控。
马尔托夫第一个站了起来,质询道:“费利克斯,埃德蒙多维奇,作为布尔什维克的代表,你对此有什么解释?是否像阿克雪里罗得所说的那样,布尔什维克企图掩盖真相呢?”
阿克雪里罗得可不敢让捷尔任斯基开口,他立刻打断道:“马尔托夫同志,费利克斯.埃德蒙多维奇作为布尔什维克的中央委员,怎么可能说真话!我们的调查小组一致认为,他就是布尔什维克派来搅局的,他在调查工作中的一切作为都是极富有偏向性的,他说的每一个字都不值得信任!”
布列什柯夫斯卡娅也随声附和:“没错,费利克斯.埃德蒙多维奇一直在从容布尔什维克,他的话完全不可信!”
马尔托夫皱起了眉头,实际上在调查小组成立的那一刻,他就觉得这个人员配置非常的不妥,几大党派的代表都是坚定的右 派份子,整个调查小组的倾向性可以说是一目了然的。当时,他也曾就此向普列汉诺夫发出质询,这么做是否不太妥当。可老导师是怎么回答的,他老人家根本不在意,甚至认为这么做十分的合理。
普列汉诺夫是这种态度,马尔托夫自然不能再说什么,可是现在,阿克雪里罗得和布列什柯夫斯卡娅越是信誓旦旦,他就越觉得有假,尤其是见到捷尔任斯基面对两人指控时心平气和的状态,他没由来的觉得,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想到这,马尔托夫干脆不理会在他耳边呱噪的阿克雪里罗得和布列什柯夫斯卡娅,很严肃的朝捷尔任斯基发问:“费利克斯.埃德蒙多维奇,我一直很敬重你的人品,现在,请你老老实实的回答我,调查工作中,是否真的存在人为的偏袒和刻意的阻扰!”
捷尔任斯基面对马尔托夫的质询,理了理衣襟,风轻云淡的说道:“调查工作中确实存在着令人发指的偏袒行为,至于刻意的阻扰更是无处不在!”
捷尔任斯基的一句话顿时让会场里炸开了锅,大家都不相信,捷尔任斯基竟然会亲口承认这一切,那个啥,铁面人该不是脑残了吧?不然能说出这种自毁长城的话?
阿克雪里罗得却觉得有些不妙,赶紧插嘴道:“大家都亲耳听到了吧,他已经承认了所有的罪行,来人啊!将他拉下去严加看管!以后一并审问!”
策列铁里一见阿克雪里罗得的架势,也领悟到了什么,赶紧扯着喉咙就喊起来:“来人啊!警卫!卫兵!”一面喊一面他会同着阿克雪里罗得一起冲了上去。
就在即将天下大乱的时候,马尔托夫却坚定的站在了捷尔任斯基这一边,冲上去,推开了企图上来控制捷尔任斯基的阿克雪里罗得和策列铁里,他护在捷尔任斯基身前,毅然决然的说道:“你们想干什么?如果费利克斯.埃德蒙多维奇刚才是认罪,那么根本就不需要卫兵押解他,如果他不是认罪,就应该听他把话说完!”
说实话,马尔托夫的正义举动让捷尔任斯基都有些感动,毕竟老马是孟什维克的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坚持真理,着实是不容易,这么好的人,就是意志和思想不坚定,总想寻求一条中庸的革命道路,太可惜了!
“还有什么好说的!”阿克雪里罗得不依不饶的逼了上来,拉拉扯扯的就想把捷尔任斯基拽下去,“他已经全部承认了!”
捷尔任斯基一把推开阿克雪里罗得,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台前,面对着数百位中央执委,慷慨激昂的说道:“代表们,你们都已经看到了,我刚才的经历同我在调查工作中的待遇是完全一致的,一直以来企图掩盖真相,一直在阻扰调查工作的不是别人,就是调查小组本身,尤其是阿克雪里罗得,这位先生根本就是肆无忌惮的在偏袒临时政府,不遗余力的替他们文过饰非!”
阿克雪里罗得尖叫道:“这是你的一面之词,你的所作所为调查小组的所有人都能证明!”
捷尔任斯基讥笑道:“证明什么?我一个对你们七八个,你们都已经铁了心的要维护临时政府,怎么会容许我这个异类说公道话?”
“血口喷人!”阿克雪里罗得愈发的狂躁了,“你说的都是谎言!不折不扣的谎言!”
捷尔任斯基大笑了起来,“是不是谎言需要用事实来说明!”一边说他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台录音机,“这台能够记录声音的机器将揭露全部的真相!尊敬的代表们,如果你们听完之后,还认为我们布尔什维克在阻扰调查,那我们无话可说,可以任由你们处置!”
阿克雪里罗得完全傻眼了,录音机的亏他已经吃过一次了,在后来的调查中他特别留心了李晓峰,完全没有发现那个和箱子一样大的录音机存在,这才敢畅所欲言。谁能想到这个机器不光能录音,竟然还可以做的如此之小,谁能想到捷尔任斯基的口袋里就藏了一台!
被坑了!
阿克雪里罗得的脑袋一懵,此时他终于醒悟过来了,为什么列宁大大咧咧的吼着要上苏维埃来讨公道,可是真正行动起来却磨磨蹭蹭,竟然让他们先一步到达。他原以为列宁是虚张声势,现在他算是明白了,人家根本就是逼他在苏维埃上现形啊!
太毒了,太坑爹了!
阿克雪里罗得瘫倒在椅子上,此刻的他再也没有了刚才的神气,完全就是失魂落魄,比丧家之犬还要狼狈。尤其是在录音机里播放出他的经典语录时,他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跟阿克雪里罗得同样狼狈,或者说比他还要狼狈的调查小组成员也不在少数,最狼狈的就属老太太布列什柯夫斯卡娅,这位老太的经典语录比阿克雪里罗得还要多,还要精彩,尤其是她的最后少数派和多数派的论调,是彻底的爆掉了调查小组的裤衩,更是揭露出了到底是谁在阻扰调查,是谁在掩盖真相!
当录音全部播放完毕,播放键轻轻弹起的那一刻,会场里彻底的沸腾了,被欺骗被蒙蔽的代表们发出了愤怒的呼声:
“太可耻了!太丢人了!这就是你们为我们调查真相的手段?栽赃嫁祸也不过如此啊!”
“强烈的要求调查小组对此作出解释!是谁指使他们这么做的,是谁想蒙蔽我们!”
“立刻让他们滚出苏维埃中央执行委员会,立刻滚出塔夫利彻宫,这种人渣不配留在这里!”
“马上选举新的调查小组,选出真正大公无私,真正胜任这项工作的人!”
各种各样愤怒的咆哮完全淹没了主席台,主席台上的大佬们就像汪洋大海中的一叶扁舟,显得那么渺小,那么可怜,那么无助。在这些狼狈的面孔中,只有捷尔任斯基一如既往的是那么冷静,对于自己的胜利他竟然没有流露出丝毫的喜悦之情。
是的,在捷尔任斯基看来,这种程度的胜利完全不值得高兴,赶走了这批企图颠倒被白的邪恶右 派,换上来的还不是他们的同党,依然是一丘之貉,只不过是五十步和一百步的区别。真正到了追究责任的时候,照样是肆无忌惮的偏袒,因为苏维埃中力量结构的组成就决定了,这一届中央执委是绝不可能完完全全跟临时政府翻脸的!
果不其然,和捷尔任斯基的猜测一样,新的联合调查小组刚刚成立,首先就迫不及待的找到了他,让他交代所知道的一切,并就扣押米留可夫和亚历山大局长的相关问题作出合理的解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06 证据
好吧,对于换汤不换药的联合调查小组,捷尔任斯基真是的绝望了,心道你们还可以更肆无忌点一点吗?刚刚中央执委才收拾了你们的前任,多少你们也要有所忌惮,好嘛!你们才刚刚上台,屁股都没坐热,第一件事情竟然就是来责难我,你们还真是百无禁忌啊!
这一刻,捷尔任斯基已经对苏维埃完全失望了,既然已经失望,他自然不会对这帮孙子抱任何希望,撕破脸也就根本无所谓了。
“我想知道,这是对我们布尔什维克的正式质询吗?”捷尔任斯基铁青着脸问道。
捷尔任斯基的脸色策列铁里是看得真真的,老铁心里是暗暗得意的,铁面人,不要以为你录了音就可万事大吉高枕无忧,苏维埃中央执委到底是咱们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的天下,你们布尔什维克的小胳膊小腿能拧得过大腿?嘿嘿,这就是痴心妄想!
“当然是正式的质询,”策列铁里不无得意的说道,“我们新一届联合调查小组十分关切你们布尔什维克的违法举动,为什么你们要非法囚禁米留可夫先生和亚历山大局长,难道你们不知道这是公然违反俄国法律的绑架行为吗?调查小组绝不容许这种恶劣的行为在俄国的土地上发生,我奉劝你们布尔什维克,不要一误再误!立刻释放人质!”
捷尔任斯基笑了,他笑容里挖苦的意味是那么强烈,剧烈的讽刺意味让策列铁里直接就怒了,他质问道:“你笑什么!”
捷尔任斯基轻蔑道:“笑某些可笑之人!某些人的逻辑是如此荒谬,一面大谈炎炎,其心也昭昭。请问邮电部长公民,如果我们扣押米留可夫和亚历山大是绑架,那么他们扣押彼得沃夫斯基和斯大林就不是绑架不是犯罪吗?难道您是选择性的无视了事情的因果关系?还是说,你根本就不在乎临时政府一流的犯罪行为?”
策列铁里怒了,他可没想到捷尔任斯基会反讽回来,在他看来捷尔任斯基就是瓮中之鳖,随便拿捏,可谁想到瓮中的不是鳖,是食人鱼,这一口给他咬的,鲜血淋漓啊!
“我现在是在跟你谈米留可夫和亚历山大,请你不要转移话题!”策列铁里很无耻的说道,“现在调查小组关心的是你们的犯罪行为,至于政府逮捕彼得沃夫斯基和斯大林的举止,我们认为他们应该是有原因的!”
捷尔任斯基寸步不让的反问道:“有什么原因?有逮捕令或者苏维埃的许可?有吗?”
策列铁里嘴硬道:“在非常时刻就要用非常手段,政府有权利逮捕一些可能危害社会哥重要犯人!这种手段是合法的!”
捷尔任斯基啊毫不留情的呸了策列铁里一口,嘲笑道:“请问,是谁断定彼得沃夫斯基和斯大林是犯人的?他们犯了什么法?”
策列铁里支支吾吾的说道:“他们违法行为政府自然会通知你们,这和我们现在谈论的话题无关,请你不要再岔开话题了!”
“岔开话题?”捷尔任斯基怒视着策列铁里,训斥道:“恐怕是你们根本就没有任何证据,也没有任何理由,告诉你,如果你给不出理由,我拒绝回答你的一切问题!”
“反了你了!”策列铁里狠狠得拍了一下桌子,“今天你不交代也得交代!”
好吧,策列铁里的态度实在太恶劣了,让普列汉诺夫都看不下眼了,他呵斥了策列铁里一句:“你这是什么态度,给我坐下!不要再胡说八道了!”
说完,老头笑眯眯的对捷尔任斯基解释道:“菲利克斯.艾德蒙多维奇,请你理解,策列铁里就是情绪太激动了。我们并不是想包庇临时政府,我个人也可以向你保证,我们绝对会追究相关人等的责任,但是在此之前,你们必须释放被非法扣押的米留可夫和亚历山大,李沃夫总理已经三番两次的向苏维埃表示抗议了……所以我认为你们布尔什维克应该从大局出发,释放他们。这样也利于我们同政府的沟通……”
好你个老狐狸,捷尔任斯基在心里冷笑不已,硬的不行就准备忽悠了,想用几句软话就打发我,没那么容易!
“那彼得沃夫斯基同志和斯大林同志呢?李沃夫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放人?”
“这个嘛!”老狐狸摸了摸胡子,笑道:“这个不急,我的意思是你们先放人,释放一点儿诚意,有了诚意我才好跟李沃夫总理沟通嘛!”
“诚意!”捷尔任斯基冷笑一声,“您还是先让李沃夫总理拿出诚意再说吧,对于的他的诚意,今晚我们已经是十分了解了!”
“你怎么就不停劝呢!”普列汉诺夫急红了眼,“现在是我在帮你们沟通,你要知道,我大可以不管这件事,实话告诉你没李沃夫总理对你们布尔什维克相当的有意见,如果不是我在中间斡旋,恐怕事情就不好收场了!”
捷尔任斯基直视着老狐狸的双眼,坚定道:“不好收场?我现在倒要看看到底是谁不好收场!你去转告李沃夫,有什么本事只管使出来好了!”
普列汉诺夫一看捷尔任斯基似乎不好忽悠,顿时就急了,“菲利克斯,你要考虑清楚,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弄不好就是一场轩然大波啊!你必须要考虑其中的影响啊!”
捷尔任斯基很不客气的说道:“轩然大波又怎么样,李沃夫他们今晚卑鄙的发动袭击的时候,有考虑过影响?哼哼,我看他们根本就不在乎什么影响,既然他们不在乎,我们布尔什维克为什么要帮他们在乎!”
“你还这是油盐不进啊!”策列铁里跳了起来,挥舞着拳头就要喊打喊杀,可捷尔任斯基也不是被吓大的,毫不客气的就硬顶了回去:“想打架,那我奉陪到底!”
策列铁里其实也就是虚张声势,一见捷尔任斯基拉胳膊挽袖子,他立刻就软了,顿时就缩了回去。给普列汉诺夫气得,你呀也就是个嘴炮,有本事就硬上哈,哪怕是打输了,我也有借口收拾捷尔任斯基,尼玛,搞成现在这个不上不下的样子,有屁用!
没办法,老头只能继续当和事老说好话:“菲利克斯,大家都是革命的同志,虽然暂时立场可能不一致,但是终归是一家人,放下手,不要伤了和气,你听我慢慢说……”
也就是老头面子大,捷尔任斯基不能真揍他,否则以铁面人的脾气,绝对是要暴打臭嘴巴的策列铁里一顿。
普列汉诺夫继续做工作赔笑脸:“你看这么着行不行,只要你们布尔什维克能拿出米留可夫跟今晚的事件有直接关系的证据,那我就支持你们扣押他。不光支持你们的行动,甚至我亲自去找李沃夫,让他立刻释放彼得沃夫斯基和斯大林,怎么样?”
捷尔任斯基还没答应,普列汉诺夫身后就传来一个声音:“既然您都这么说了,我们还有什么不答应的?”
普列汉诺夫扭头一看,推门而入的正式列宁,对于自己的这个得意弟子,普列汉诺夫的感情十分的复杂,从能力上说,他对这个学生万分满意,方方面面的比策列铁里和齐赫泽等人要强出一大头,能有这样的弟子,他感到万分的满足。但是列宁什么都好,可就是跟他不是一条心,从1898年建党的那一天起,就喜欢折腾,后来不管是1905年还是1912年,那真是折腾得跟孙悟空一样,尤其是在二月革命胜利之后,列宁的折腾劲简直就好比是超级赛亚人。
说真的,连他这个师傅都无法忍受列宁随便折腾了,作为一个彻彻底底的民粹主义者,普列汉诺夫致力于维护俄罗斯的利益,而按照列宁方法折腾,俄罗斯恐怕是国将不国了。所以在列宁回国之后,师徒二人是越行越远,终于是分道扬镳。
“你来了?”普列汉诺夫淡淡的说道。
列宁也是淡淡的回复他:“我来了!”
不过这种有点伤感的氛围只是那么一刹那,作为有着坚定信仰的革命家,两人都十分擅长控制自己的情绪,一瞬间之后,双方就放下了往日的情谊,开展了你死我活的交锋。
“你有米留可夫犯罪的证据?”普列汉诺夫先声夺人,一上来就准备强压列宁一头。
不过列宁最擅长的就是打太极,他才不会跟着普列汉诺夫的节奏走,他不急不缓的找了一张沙发坐下来,慢条斯理的反问道:“您还没有说,刚才的许诺是否有效呢!”
普列汉诺夫却不愿意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迂回着问道:“我说的话你还信不过?你还是先说说证据的事儿吧!大家都急等着,不要耽误时间了!”
列宁却依然不为所动,坚持道:“今天晚上,不少老朋友一个个翻脸不认人,说一套做一套,想尽了办法为临时政府的罪行开脱。上当上一次就足够了,如果没有可靠地承诺,我很难再相信老朋友了!”
普列汉诺夫很是纠结,作为一个政治家,最害怕的就是许诺什么,许下的诺言兑现不了,太伤节操,虽然节操对政治家不算什么,但是他年纪一大把了,老了快死了还晚节不保,这他可接受不了。思考再三,老头觉得米留可夫应该没有什么明显的把柄,这才咬咬牙答应了列宁的要求。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老头才做出保证,刚才被吓得变鹌鹑的策列铁里又神气了起来,他也认为列宁就是虚张声势:“丑话说前头,若是你们拿不出证据,那就赶紧放人,在立刻向苏维埃中央执委承认错误争取宽大处理!”
对于策列铁里的挑衅,列宁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以前他还把策列铁里当成对手,可经过了今晚的事儿,他真心觉得高看了此人,这货也就是比外面那些右 派稍微厉害一点儿,但跟他比起开还真是天上地下,说白了也就是比跳梁小丑稍微高档一点儿魔术师。
“想要证据?很简单!”列宁对门口招呼了一声,不一会儿李晓峰带着两个特科的警卫将米留可夫和亚历山大局长给押了进来。
这一幕让策列铁里和普列汉诺夫都比较吃惊,原本他们以为,像米留可夫和亚历山大这样重要的人质,列宁肯定是严加看管,可如今列宁大大咧咧的就把人带来了,他就不怕被苏维埃劫胡?
不过更让他们惊奇的是,列宁竟然指着垂头丧气狼狈不堪的米留可夫和亚历山大说道:“你们想要的证据,此刻就在他们身上,想要的话,你们自己动手搜吧!”
普列汉诺夫和策列铁里傻眼了,真有证据?他们异口同声的问道:“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不要卖关子了。你就直说吧!”
列宁点点头,指着那两个货说道:“亚历山大局长,今天之所以这么积极的围攻我们布尔什维克,那是受人指使,不然以他的胆子断然不敢做出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那么指使他的是谁呢?”
普列汉诺夫不由自主的问道:“是谁?”
列宁点点头,说道:“这个人在俄国政坛上是数一数二的大人物,今晚的一切阴谋都是他一手策划的,为了让亚历山大局长俯首听命,他派出了一个得力的干将花费巨资收买了亚历山大局长!”
列宁的话还没有说完,米留可夫猛然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条,张嘴就准备往口里塞,不过他动作快,李晓峰的动作更快,一记手刀就砍晕了米留可夫,不由分说的夺过了他手里的纸条,递给了列宁。
这时候后知后觉的亚历山大局长才想起自己贴身藏着的支票,哆哆嗦嗦的就想掏出来毁灭证据,可这货实在是太胖了,藏得又太贴身,摸索了半天也没拿出来。
李晓峰笑道:“算了吧!还是我帮你拿得了,就你这怂样,还想毁灭证据?”
当支票被取出来的时候,李晓峰皱了皱眉,尼玛,这怎么像被水泡过一样?他仔细看了看胖胖的亚历山大局长,好嘛,这货一身都是汗,支票又被他贴身藏着可不是泡发了嘛!
李晓峰讲支票递给了列宁,抱怨道:“这孙子一身都是汗,给支票都弄模糊了,好在大体上还能看清楚!”
列宁挑了挑眉头,也有些后悔了,一开始李晓峰就告诉了他支票和收据的事儿,为了让这个最重要的证据发挥最大的效果,他一开始并没有取出来,否则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可能又要找借口和说怪话,恐怕是要指责他们栽赃陷害了,所以干脆当着面取。
应该说一开始都很正常,米留可夫和亚历山大企图毁灭证据的举动,是极大的证明了这项证据的可靠性,不过谁能想到亚历山大这个货竟然出一身汗,给证据带来了一些瑕疵,好在字迹只是微微有些模糊,幕后黑手是谁还是一目了然的。
普列汉诺夫看过了支票,脸上阴晴不定,恨恨的剜了米留可夫和亚历山大一眼,你们两个蠢货,被抓住了就赶紧毁灭证据啊,怎么把这种要命的东西还留在身上,你们这不是找死嘛!
其实这也不能怪米留可夫和亚历山大,列宁的突然发难真是让他们措手不及,他们也没料到自己的秘密交易会被李晓峰全部看在眼里,一开始没有被搜身,他们也就放松了警惕。当然不放松警惕也没用,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李晓峰的监视之中,想在某仙人面前毁灭证据谈何容易!
有了证据,列宁的说服力自然大大加强了,“大家都看到了,前国家杜马议长罗将柯就是此次事件的幕后黑手,他的亲笔签名将他所犯下的罪恶暴露无遗,铁证如山,我要求苏维埃立刻对以罗将柯为首的犯罪团伙采取断然措施!”
“这么做不妥!”普列汉诺夫第一个反对。没错,老头开头真心以为列宁说的幕后黑手是李沃夫,可谁能想到一眨眼就给罗将柯牵连进来了。老罗是什么人,各右 派党派和资产阶 级政党的总老大,如果动了他,就等于是苏维埃向临时政府宣战,尼玛,这是什么影响?
用尽一切努力维护俄国稳定局面的普列汉诺夫当然不能同意列宁搅起翻天巨澜,是绞尽脑汁的想办法、找借口,一定得将罗将柯摘出来。
还别说,老头真找到了突破口,一口就咬定纸票有问题:“这张支票模糊不清,根本就看不出什么,以此认定幕后黑手是罗将柯议长太过于草率!对于这种重大问题,我们必须谨慎,不能用一件有瑕疵的证据去责难一个正直的人!”
支票有瑕疵吗?应该说有,被汗泡发了嘛!不过被泡发了就不代表看不清楚,实际上整张支票除了金额不太清楚,罗将柯的签名和印章石清清楚楚,普列汉诺夫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想出如此拙劣的借口。
不过列宁对此却不太在意,他本意也没打算借此掀翻罗将柯,那是一头巨鳄,这种小东西只能伤着他的毫毛,伤敌十指不如断敌一指,列宁先拿罗将柯说事其实就是烟雾弹,他要打击的真正目标其实是米留可夫!(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07 交易
列宁微微一笑,似乎是很随意的说道:“支票有瑕疵不假,但是上面的签名和印章可是清清楚楚,明天银行开门营业,如果支票能够被兑换,那不就真相大白了?”
普列汉诺夫当然知道去一趟银行就能让真相大白于天下,但是他真心不想要这份真相,十有八九真相就是罗将柯在幕后主导了这一切,这个影响太大,他必须抵制到底。
“我认为不需要这么麻烦!”老头断然说道,“作为接受支票的一方,亚历山大局长肯定知道开支票的人是谁!我们还是问他吧!”
说话间,老头凑到亚历山大的跟前,挤眉弄眼的的问道:“说,是不是罗将柯议长指使你做的!”
亚历山大局长就是白痴也看出普列汉诺夫的意思了,当然,就算他领悟能力低下也无所谓,至少稍微有一点儿脑子他也知道绝对不能把罗将柯给供出去。只要老罗没事,就算他被撸掉了乌纱帽,就算蹲大牢,也能保住一生的富贵,说不定,过不了多久老罗绝对反击,一举翻盘,那时候不要说官复原职,说不定新一届内阁里就有他一个部长的位置。
所以亚历山大局长断然否定道:“罗将柯议长阁下是一个光明磊落正直无私的人,今晚的事件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任何其将他和今晚的事件联系在一起的企图,都是包藏祸心的阴谋!”
普列汉诺夫稍微松了口气,幸好亚历山大这个胖子还没有蠢到不可救药,只要他咬定了不松口,一切就没还有婉转的余地。
老头笑眯眯的对列宁说道:“你看见了,亚历山大局长否定了罗将柯议长曾经参与其中,我想指使他的应该是另有人在!”
“另有人在?”列宁嘲笑道,“先不说亚历山大局长如今的话有几分是真实的,不能排除他包庇同谋的可能性,所以他的话应该存疑。另外,就算他说的是真话,开这张支票的果真是其他人的话,那么这个人是谁!亚历山大局长,你赶紧老实交代吧!”
交代?亚历山大苦着脸看着普列汉诺夫,指望老头能给他一点提示,那个啥,老先生,你说我交代出谁比较好?普列汉诺夫刚要暗示一二,列宁抢前一步,直接挡在了老头前面,咄咄逼人的质问道:“说,到底是谁指使你犯下这些骇人听闻罪行的!”
不等亚历山大回答,列宁一指旁边的米留可夫:“是不是这位前外交部长先生!”
亚历山大为难的看了看米留可夫,希望对方能给个说法。米留可夫那个气啊,尼玛,亚历山大你个死胖子,人家问你话,你转过头来看我干什么?你个孙子是不是想出卖我!
这个黑锅米留可夫一点儿都不想背,立刻瞪了亚历山大一眼,怒道:“你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我指使你干的!”
亚历山大心中一片苦涩,尼玛,感情这个锅非得我一个人背?多少你们得搭把手吧?他这正犹豫着是不是要一个人抗下所有的罪责,列宁却说话了。
导师大人轻蔑的看了米留可夫一眼,讥讽道:“不是你指使的?那怎么亚历山大局长写的收据会在你口袋里?你又为什么企图毁灭这项证据呢?依我看,这个幕后黑手哪怕不是你,也和你又莫大的关系。说,他到底是谁!”
普列汉诺夫这时候才醒悟过来,列宁真正要打击的目标是谁。如果米留可夫坐实了罪名,虽然影响比直接带出罗将柯要小一点儿,但老米也是前外交部长,跟内阁有脱不开的关系,如果他掉坑里去了,拔出了萝卜带出了泥,这个牵涉面也真心不小啊!
老头赶紧跳出来打断列宁:“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你的怀疑是不是太大胆了一点儿?米留可夫先生应该不是这种人……”
列宁毫不退让的反问道:“那么为什么他会有收据?”
普列汉诺夫挖空心思的向借口,十分可笑的为米留可夫辩白道:“也许这是有人栽赃?”
“栽赃?”列宁放声大笑道,“你是说亚历山大局长故意开了一张加收据来栽赃米留可夫先生?”
普列汉诺夫腆着一张老脸,很不要脸的回答道:“很有这种可能啊!亚历山大说不定就是居心厄测的想要陷害米留可夫先生!说,是不是你做的!”
事到如今,亚历山大局长还能说不是吗?他算是已经彻底的明白了,今天这个黑锅他必然是背定了,已经为罗将柯顶罪了,再为一个米留可夫顶罪也是顺理成章。
这厮垂头丧气的回答道:“没错,是我栽赃陷害米留可夫先生的……”
列宁怎么可能让普列汉诺夫在自己面前耍这种小把戏,你丫救了罗将柯还想把米留可夫也洗干净。哼哼,真当我们布尔什维克的人命不值钱,用亚历山大这种小卒子就像蒙混过关。你也太小看我列宁了!
列宁冷笑一声,立刻质问道:“既然是你栽赃陷害,那么,我问你,你什么时候做的,又是怎么做的?”
这个问题亚历山大真心回答不出来,他频频的目视普列汉诺夫,希望老狐狸帮他想个借口,普列汉诺夫眼珠子一转,就诱导道:“说,是不是你乘着米留可夫先生不注意,偷偷的放进他口袋里去的!”
亚历山大此时已经是盲目的信任老狐狸,老狐狸说什么他就回答什么,根本都不带动脑子的,立刻忙不迭的点头称是:“没错,就像您说的,我就是乘着米留可夫先生不注意,偷偷把收据放进他口袋里。”
列宁嗤笑了一声,饶有兴趣的问道:“真是这样?”
亚历山大连连点头:“没错,我就是这么做的!”
列宁凑近了一步,阴阴的笑道:“真的确定,不改了?”
亚历山大顿时一愣,胖子心里头有点而担心,又开始朝普列汉诺夫寻求帮助,直到老头给他一个你放心的表情,他才很肯定的回答道:“十分确定!”
列宁拍了一下巴掌,十分高兴的笑道:“既然如此,那一切都好办了!”他忽然转头问米留可夫:“你也认为自己是背陷害的?”
米留可夫想都不想的回答道:“没错,这就是亚历山大他陷害我!一切都是他搞的鬼?”
列宁眨眨眼,问道:“真的?”
米留可夫理直气壮的回答:“当然是真的,你刚才不是已经听到了吗?”
列宁笑了一声,指着亚历山大局长说道:“你说他用加收据陷害你?他也承认这么做了,那我就有一点不明白了,既然你明明知道他在陷害你,为什么,你不把收据丢掉呢?只要你丢掉了收据,所谓的陷害也就不成立了?你为什么不丢呢?”
米留可夫冷汗当时就下来了,立刻嚷嚷道:“我不知道啊!”
“嘿嘿,你撒谎都撒不圆!”连李晓峰都看不下去这种拙劣的表演了,“你刚才毁灭证据的时候,可是比谁都机灵,若不是我一直盯着你,证据此刻都到你肚子里去了。这你还敢说不知道?”
米留可夫顿时就傻眼了,立刻改口说道:“那个……那个,我是提前发觉了……刚才被你们问起来,我担心说不清楚,那是一时糊涂!”
“我看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列宁脸色一变,质问道:“既然你早就知道,一开始为什么不说,就算你不说,也可以把栽赃的证据丢掉!偏偏的你什么都没做,那我们只能得出一个结论了——你奉命给亚历山大钱,负责收买他,然后坦然的接受了收据!”
米留可夫真急了,此刻他想掐死普列汉诺夫的心都有了,你丫出的什么馊主意,大佬,麻烦你找借口的时候多动动脑子好不好,你看看你想出的漏洞百出的馊点子,害死老子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就是列宁的托呢!
普列汉诺夫自己也后悔,刚才他也是被列宁逼急了,一不留神就留下了老大的破绽,这真心不是故意的,所以他立刻开动脑筋想办法。还别说这老头脑子就是快,立刻就示意亚历山大局长改口。
“不是的!”亚历山大赶紧接下了列宁的质问,“我……我刚才记错了,我没有陷害米留可夫,没往他口袋里放收据!”
“记错了?”列宁讥笑道,“你刚才可是信誓旦旦的一再确认了自己没有记错,这突然之间就改口翻供,那我只能认为你就是诚心误导我们,逗我们玩是吧!”
说到这,列宁陡然提高了音调,怒斥道:“我看你一直以来都在撒谎!说,支票是不是罗将柯给你的!”
普列汉诺夫心中充满了苦涩,他已经完全清楚列宁的意思了,这一回列宁的矛头完全就是对准了米留可夫,不搞死这位前外交部长是绝对不会罢休的。如果他再为米留可夫说话,那么列宁就会动真格直接冲罗将柯去了,那时候留给他的选择就非常的少了,想要不牵连罗将柯,必然只能弃车保帅,只能牺牲米留可夫。
普列汉诺夫哭丧着脸叫住了动真格的列宁:“弗拉基米尔.伊里奇,我有一个不成熟的建议,能不能让我跟米留可夫先生私下谈一谈?”
列宁直视着老头的双眼,双方一言不发的交换着眼神,良久之后,列宁才断然说道:“不用了!我认为私下的交谈完全没有必要,很可能会给不明真相的人予以口实……我可以保证一句,只要米留可夫先生和亚历山大局长承认一切罪行,并立刻释放被非法逮捕的布尔什维克,那我们可以既往不咎!”
普列汉诺夫叹了口气,他真没想到列宁已经成长到了这个地步,几年以前他还没有这么果断,也没有这么现实,现在的他已经是一个知进退懂分寸,方方面面都考虑得仅仅有条的政治家了。和列宁的成熟比起来,孟什维克中,不管是策列铁里、齐赫泽还是马尔托夫或者唐恩,一个个要么不懂分寸不知进退,要么天真幼稚充满幻想。为什么列宁不是个孟什维克呢?老头真心感到可惜,当然,在可惜之外,就是警惕和担忧了。成熟的列宁绝对不是策列铁里直流能够对付的!
普列汉诺夫真是很纠结,列宁的条件他不是不能接受,但是只要接受了,那么就意味着内阁将经历一场狂风暴雨,但不接受,他很担心已经非常成熟的列宁是不是已经全盘考虑好了应对措施,有心算无心,弄不好他们会更加的被动。
斟酌良久,普列汉诺夫决定壮士断腕,他甚至都没有去征求米留可夫的意见,断然道:“好!我接受!”
这一声到没有惊着列宁,列宁早就知道普列汉诺夫是个怎样的人,他比策列铁里直流要果断得多,老头从来就不会拖泥带水,他只会快到斩乱麻,立刻理清这一切,然后积极的准备再下一次交锋中找回场子。
而策列铁里之流就婆婆妈妈得多,拿不起放不下,对一点蝇头小利都斤斤计较,这样的人断然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作为。
“我反对这种私下交易,乱定罪名的举动!”
果然策列铁里跳了出来,他十分激动的叫道:“我们联合调查小组的任务是排除外界的干扰,公平公正的查明事情的真相。而现在我看到的是什么,是可耻的欺骗!对此我绝不接受!”
列宁和普列汉诺夫看都没看这个货一眼,是的,他是苏维埃名义上的主席,但是他这个主席并不是老大,在党内,真正说一不二广受尊敬的是普列汉诺夫,老头劝了他一句:“不要胡闹了,事情已经是非常明显了,米留可夫和亚历山大两位先生对今晚的事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们必须为此负责!”
策列铁里却不服气,他吼道:“笑话,调查才刚刚开始,我们调查小组还没有得出任何结论,你凭什么认定他们有罪!我看真正有罪的是布尔什维克和列宁,他们才是罪魁祸首!”
普列汉诺夫静静的看着策列铁里,老头在用无声的语言告诉他,小子,别搞那一套了,没有用,看清楚现实吧!
问题是策列铁里根本就不接受这个现实,断然无视了老头的好意,执意找列宁和布尔什维克的茬:“先生们,我个人认为普列汉诺夫先生已经不适合呆在联合调查小组里了,他的主观臆断对我们的调查工作只有消极和误导作用,我请求你们将他开除出我们的行列!”
策列铁里原本以为自己的发言会赢得一致的赞许,可惜他错了,他的发言不光没有受到赞许,甚至起到了反作用。对于调查小组的成员来说,维护临时政府的利益是必须的,现在很明显,列宁已经掌握了大量的有决定性意义的证据,这时候才跟布尔什维克针尖对麦芒,恐怕是很不理智的,如果能和列宁达成一个双方都可以接受的协议,他们乐于这么做。
“我们一致认为普列汉诺夫先生对此事的处理是相当恰当的,您对他的指责是完全没有道理的。我们也一致认为米留可夫和亚历山大必须为此负责,他们将接受国法的审判!”
这个结果瞬间抽掉了策列铁里全身的力量,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输,输得还如此的彻底,他根本无法接受这个结果。在短暂的沉寂之后,他爆发了。
挥舞着拳头,策列铁里面色狰狞的吼道:“我绝对不会接受这个可耻的结论,政府也不会接受这个结果。我认为苏维埃本身就没有执法和定罪的权利。任何没有接受法院的审判而被定罪的行为都是非法的!”
普列汉诺夫又叹了口气,他真是对策列铁里非常的失望,你小子不光是拿不起放不下,还看不清楚事实,你难道看不出来对于这个结果米留可夫都没有说什么吗?
这说明什么,说明人家比你清醒,知道这个结果完全可以接受,只要保住了罗将柯,那么这一次的失败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挫折,只要翻过了这一页,以后有的是机会报仇雪恨,你怎么就不懂呢!
望着策列铁里摔门而去的背影,普列汉诺夫一瞬间似乎老了十岁,好在老狐狸是个政治家,他有着足够的心理承受力,这么一点点小风波还无法将其击倒。
很快,平息了心情的他,淡定对列宁说道:“你不用担心策列铁里,他不会影响什么!”
列宁不动声色回答道:“我知道,相对于大局来说,任何个人都算不了什么!这一点我早就懂了!”
普列汉诺夫一阵失神,他真心希望不懂的是列宁,而不是策列铁里,当他清醒过来的向再奉劝列宁几句,让他不要再鼓吹那些投降言论,不要再叫嚣推翻政府开展社会主 义革命时,列宁已经带着李晓峰翩然而去,只留给老头一个深邃的背影。
望着这个背影,普列汉诺夫张了张嘴,可是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列宁的背影已经告诉他,什么也不用再说,说了也没有用……(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08 阴谋在继续
当彼得格勒的居民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绝对想不到就在昨晚,一场能够改变俄国命运的大转折已经悄然发生了。在这一夜,列宁所领导的布尔什维克第一次与临时政府和苏维埃发生了直接碰撞。
这一场碰撞中,参与其中的三方面势力都没有讨到好。布尔什维克死伤惨重,差一点万劫不复;临时政府高开低走,最后时刻功亏一篑,不光丢掉了米留可夫这样的核心人物,连带着听命于他们的彼得格勒警察也损失惨重。这还不算什么,他们最大的损失来自于群众的舆论,一时间是被千夫所指;损失最轻微的可能是苏维埃,他们确实没有什么直接的损失,但是间接的损失却是触目惊心,在这场碰撞中持妥协立场的他们,不可避免的既得罪了临时政府,又恶心了布尔什维克,可想而知他们是两头不讨好。随着革命形势的继续发展,他们的处境将十分的尴尬。
可以说对这场碰撞的结果,三方都不会满意,尤其是明面上损失最惨重的临时政府,不管是老奸巨猾的罗将柯,还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李沃夫,都相当的愤怒。
“我的总理阁下,你搞的什么鬼!”
在李沃夫公爵的私邸里,暴怒的罗将柯狠狠得摔了杯子,罗胖子的愤怒时显而易见的,在他看来,如果不是李沃夫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当时他如果能及时的签发逮捕令,今晚的结果完全是两个样。
“你难道连这点担当都没有吗?正是因为你的失误,导致我们满盘皆输!正是你的失误,导致米留可夫蹲了监狱!正是你的失误,让我们接下来的行动越来越被动了!”
罗将柯的口水喷了李沃夫一头一脸,被骂得狗血淋头的总理大人却显得很淡定,优雅的掏出丝巾擦了擦脸颊,慢条斯理的说道:“您这么说实在是太伤人了!我认为昨晚的失败的根本原因不在于什么逮捕令,而是你的计划本身就有相当大的漏洞,你的目标一开始就订得太大了,竟然想将布尔什维克和苏维埃一网打尽,可我们所掌握的力量根本就不足以支撑如此复杂的计划……”
罗将柯火了,愤怒的质问李沃夫:“你的意思是,要对昨晚的失败负责的是我喽?太荒谬了,你这分明实在推卸责任!我的计划天衣无缝完美无缺,真正坏事的是你手下的饭桶!他们都是一群废物!废物!”
李沃夫依然表现得很淡定,吐槽道:“您难道不是马后炮?既然你明知道那帮人是废物是饭桶,那么在制定计划的时候,您就应该好好考虑考虑这群饭桶的执行力,就更不应该好高骛远!这更是说明了你的计划有问题!”
罗将柯鼻子都气歪了,他可没想到李沃夫竟然敢跟他叫板,早年间老李不过是他的跟屁虫和应声虫,尼玛,你个孙子当了几天总理就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敢跟我炸刺了?反了你了!
“你不要在狡辩了!”罗将柯指着李沃夫的鼻子骂道,“你就是想推卸责任!”
李沃夫一如既往的冷静和淡定,对罗将柯的指控矢口否认:“我只是在阐述事实而已,而某些人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反思,一直都在指责别人的不是,在我看来这才是在推卸责任!”
其实不管是罗将柯还是李沃夫其实都在推卸责任,事情已经是这样了,赶紧给自己撇清才是正经,黑锅还是让别人去背吧!
“两位!冷静!冷静!”古契科夫一看这二位恐怕要撕吧起来,赶紧将这两个没担当的货色给分开,“先生们,我们来这里不是来吵架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追究责任也没有任何意义!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如何挽回损失!”
罗将柯和李沃夫都很欣慰,总算是有和事老跳出来了,你丫的古契科夫,早点出来打圆场会死啊!是不是真想看我们打起来你就爽了,你们十月党人就是腹黑,就是想看我们立宪民主党的笑话!
好吧,其实罗将柯和李沃夫就是在装样子,作为一把手和二把手,他俩都不想担责任,于是也只能用苦肉计了,果不其然古契科夫就中计了,有了他出来打圆场,估计责任神马的也就不了了之了。
古契科夫也不傻,一看他开口之后这两个货就偃旗息鼓了,顿时就明白了这只是演戏,可知道了又怎么样,难不成真的去追究他们的责任,所以他除了苦笑也就还是苦笑了。
“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营救米留可夫!”罗将柯立刻抛出了自己的下一步计划,“营救米留可夫就是对布尔什维克和苏维埃的最好回应!救出了他就能洗刷布尔什维克对我们的不实指控,这将极大地鼓舞人心!”
古契科夫不屑的撇了撇嘴,真是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先不说该不该救米留可夫,就说怎么救这个问题。米留可夫是苏维埃定的罪名,苏维埃和布尔什维克已经就此事达成了一致,这个时候不知死活的去挑衅苏维埃,只会坏事!而且就算能把米留可夫救出来,又有什么意义?米留可夫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不可缺少的关键人物,为了他付出巨大的政治代价值得吗?
不管罗将柯怎么想,古契科夫首先就认为不合算,他立刻反对道:“此言差矣,苏维埃并没有给米留可夫定罪名,只是拘押了他,这说明他们对怎么处置米留可夫内部也是有意见分歧的。所以现在米留可夫暂时还是安全的,既然他没有生命危险,我认为暂时不值得冒着激怒苏维埃的风险去营救他!”
罗将柯怎么可能会答应,他已经向蹲大牢的米留可夫保证了,一定会积极的营救他,让他放宽心不要有心理负担,更不要反水。当然,罗将柯并不是讲哥么义气,而是没办法,谁让米留可夫知道的事情太多,万一这货以为自己被放弃了,转而把他供出来,那才叫悲剧。所以为了自己的安全,罗将柯无论如何都要救米留可夫,哪怕是救不出来,至少也要摆出一副救人的架势。
“这是什么话!”罗将柯“义愤填膺”的怒斥古契科夫,“米留可夫是我们的战友!他是为了保卫我们的国家才含冤入狱,难道我们就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样一位爱国绅士蒙受不白之冤?这种残忍的事情我绝对做不出来!”
古契科夫可不会被罗将柯的鬼话忽悠,他再次断然拒绝:“我们的力量在昨晚的行动中已经蒙受了巨大的损失,而现在竟然要为一个暂时毫无危险的人挥霍这份宝贵的力量。我坚决反对这种不知轻重的行为!我们的力量必须用在有意义的地方,而现在对我们来说最有意义的事,那就是铲除列宁的布尔什维克和托洛茨基的区联派!”
罗将柯轻蔑的哼了一声:“你说的简单,昨天的失败你又不是没看到,现在苏维埃也不向着我们,怎么铲除他们?”
古契科夫似乎是有备而来,侃侃而谈道:“我认为昨天的失败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没有团结好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一开始我们就不应该将苏维埃也订做要打击的目标。从昨晚的事件中,我们可以看出,苏维埃并不是向着列宁和托洛茨基的,如果不是他们,以布尔什维克所掌握的证据,恐怕我们就不止损失一个米留可夫那么简单了!”
说到这,他顿了顿,直视着罗将柯的双眼,严肃的说道:“所以我认为应当同苏维埃合作,哪怕是暂时的合作也可以,只要能够打压列宁和托洛茨基的势力,我们应当结成一个广泛的联盟,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只要将列宁和托洛茨基的敌人团结到我们这一边,大事何愁不成?”
罗将柯脸上有些挂不住,虽然古契科夫没有指名道姓的批评他,可是话里话外的意思是相当的明确的,那就是他的计划很糟糕。罗胖子当然不会容忍这种诘难,立刻反唇相讥:“真是可笑!苏维埃凭什么跟我们合作?请你不要忘记,正是这个非法的平民机构扣押了我们的战友米留可夫,很显然他们跟我们绝对不是一条心!”
“我可不这么认为!”
面对罗将柯的诘难,古契科夫显得胸有成竹,“今天上午孟什维克的策列铁里和齐赫泽找到了我,我们进行了富有成效的沟通,在关于布尔什维克的相关问题上我们达成了广泛的一致!”
这个消息让罗将柯吃了一惊,他真没想到古契科夫是有备而来,竟然已经跟孟什维克搭上了线,他惊讶的问道:“这是真的?孟什维克真的有这个意向?”
古契科夫笑眯眯的回答道:“不光是孟什维克有这个意向,社会革命党的布列什柯夫斯卡娅也派人向我转达了相同的意向。他们对于列宁和托洛茨基的所作所为已经是完全无法容忍了!”
罗将柯有些坐立不安,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显得异常的焦躁,过了良久,他才问道:“除了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你还联络了什么人?”
古契科夫却没有想那么多,一五一十的说道:“黑色百人团的舒丽金也向我们表达了联合的意愿!”
罗将柯一听到舒丽金这个名字,很不屑的说道:“那群地痞流氓能有什么用?跟他们联合,哼,我都觉得丢人!”
对于罗将柯的故作清高,古契科夫很是鄙夷,你丫的罗胖子,当年黑色百人团如日中天的时候,貌似你不是这个态度吧?那时候你的农庄、工厂可没有少用过这些地痞流氓。也就是黑色百人团落败了,你个孙子才敢拿腔拿调,几个月以前你敢这么说舒丽金?哼哼,只怕那时候你巴结人家还来不及呢!
不过这些小心思古契科夫只能放在心里,“我觉得舒丽金先生的手下还是有一定的作用的,您想想,如果昨晚有他的手下协助亚历山大局长,怎么会有布尔什维克的漏网之鱼走漏消息?舒丽金先生可是说了,他在彼得格勒可是有数千部下,只要他振臂一呼,这些人群起响应,声势也是不小啊!”
罗将柯动心了,如果舒丽金真有几千部下,那昨晚说不定就大功告成,说不定还不需要找科尔尼洛夫,有几千人足够扫平布尔什维克和苏维埃了。不过罗胖子也不是第一天混政坛的,政治上从来就是利益的交换,舒丽金和他的黑色百人团又不是活雷锋,肯白干好事,他们绝对有利益诉求的。
“舒丽金有什么条件?”罗将柯不动声色的问道。
古契科夫笑道:“他们的条件非常简单,只要事成之后恢复他们黑色百人团的合法性就可以了!”
“就这么简单?”罗将柯不可置信的问道。
实际上并不是古契科夫主动联络的舒丽金,老古也是突然就收到了舒丽金递过来的橄榄枝,当时他也惊呆了,尤其是听完对方提出的条件之后,他完全就傻了——尼玛,这就是天上掉馅饼啊!对于这种优厚的条件,傻瓜才会不接受。
立刻,古契科夫十分肯定的确认:“就这么简单!”
得到肯定答复的罗将柯简直就是喜出望外,付出这么点代价就能获得一大臂助,简直就是一本万利啊!甚至,罗胖子都觉得舒丽金是个大傻瓜。可是真正是傻瓜的正是他自己,舒丽金之所以只开出这么简单的条件,很大的原因就是他根本就是在利用罗将柯。只要罗将柯按照他的计划发动一场针对布尔什维克的清剿行动,那么他就有极大的把握将尼古拉二世送回沙皇的宝座。
实际上得知了昨晚发生的一切之后,舒丽金就已经是后悔莫及,他第一时间就找到了办事不利的二号和四号。
“二号,四号,你们太让我失望了!”舒丽金死死的等着那两人,怒吼道:“你们一个全权负责监视罗将柯的动向,一个负责收集情报,可是昨晚彼得格勒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们中间竟然没有一个人通知我!你们难道不知道这是一次多好的机会!如果昨晚有我们的加入,今天这个时候,不管是什么临时政府、什么苏维埃、什么国家杜马全都被统统清扫干净了!说不定明天就可以拥护陛下复位!”
一边说,舒丽金一边喘粗气,瞪着两只血红的眼睛,煞是吓人,“说,你们为什么不通知我!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你们知道后果的!”
二号愁眉苦脸的解释道:“一号,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我也没想到罗将柯这个胖子还藏了这么一手,他发动之后,我就被带到了喀山大教堂,根本无法传递消息!”
舒丽金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他转向了四号:“你呢?四号。不要告诉我,你手下的人全是饭桶,事情发生之后没有收到一点儿风声!”
四号叹了口气:“我收到了风声,但是我派出去向您通报情况的部下半路被人一一截杀了!”
舒丽金吃了一惊,慌忙问道:“是谁?难道是上次袭击我们的那些家伙干的?”
四号摇了摇头,颓然道:“应该不是,从手法上看,似乎是那些该死的犹太猪猡!”
舒丽金狠狠得拍了一下桌子,跳脚骂道:“该死的犹太佬!坏了我的大事!混蛋!”
舒丽金一掌将实木桌子打了个对穿,犹自不解恨,一阵拳打脚踢,将桌子变成了一堆烂木头之后,他才的怒气才稍稍平息一点儿。
他自我安慰道:“算了,错过了这次机会虽然可惜,但是对我们的计划也不是没有好处!”
二号小心翼翼的问道:“有什么好处?”
舒丽金冷冷一笑:“罗胖子昨晚损失惨重,这个时候只要有人建议他跟我们合作,你们说他会不会答应?我想这个阴险的胖子是绝对会同意的……只要他答应了,我们的事情也就成功了一小半……二号,你给我听清楚了,一定要促成这次合作!这是你将功赎罪的机会!”
敲打完二号,舒丽金又向四号说道:“犹太人的突然发难不能完全怪你,但是四号,我不想再看到他们在这种关键时刻跳出来搅局!我给你五天的事件,肃清彼得格勒的犹太势力,哪怕是不能杀光他们,也要把他们赶得越远越好!”
舒丽金的想法无疑使好的,但是以他手头的力量想肃清彼得格勒的犹太势力,恐怕是完全不可能的。谁让指使犹太人对黑色百人团出手的就是某仙人。
在昨天那个混乱的晚上,李晓峰第一时间以为这一切都是黑色百人团捣鼓出来的,对他们是采取了重点防范措施,而上帝之眼的出手就是李晓峰特意请求的。虽然从事后看来黑色百人团并不是事件的主谋,甚至根本就不知情,但如果四号的情报真的传递回舒丽金那里,让这位乘势发难,那恐怕昨晚的乐子就大发了。
李晓峰是个恩怨分明的人,虽说一开始跟上帝之眼有一点点小误会,但是昨晚的事儿,他必须承人家的人情。所以在跟犹太老头会面之后,他很大方的表示:“说吧,你们有什么要求,只要是不妨碍我的利益,而且我能做到的,你只管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09 开始整风
帕维尔.尼古拉诺维奇对于李晓峰的慷慨还是比较高兴的,虽然跟某人没打过几次交道,但他很明白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是个十分强大而又不讲道理的混不吝,能如此心平气和的跟他说话着实是不易。
李晓峰的态度只是让老头高兴的一个方面,更让老头开心的是某人许下的诺言,虽说其中的限制条件不少,但以某人的强大,能办到的事情真心不少。
老头喜出望外的说道:“太好了,我们正好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需要借助您的力量,您肯帮忙实在是太好了!”
好吧,李晓峰有些小郁闷了,他刚才真的只是客气客气,最多也就是打算随手帮老头几个小忙罢了,比如像辛德勒一样随便救几个犹太人就算清帐了。可老头说什么?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请他帮忙,尼玛,似乎哥么有点亏啊!
李晓峰真心想说:老头,你找别人去吧,帮这个忙我太亏。可问题是刚才他漂亮话已经说出去了,让他当着众人的面食言而肥,这似乎不是仙人应该有的作为啊!
于是这货只好耐着性子问道:“要我帮什么忙?”
帕维尔这种年老成精的老狐狸哪里看不出某人的情绪变化,实际上他也觉得有些害臊,他们确实只出了一点儿小力,甚至可以说帮某人的忙也是间接在帮他们自己。想一想,如果舒丽金昨晚得到了消息,也顺势发动,那么很有可能俄国的天空又要变色。弄不好尼古拉二世就复辟了,那对他们犹太人来说就是一场杯具。所以说到底,这件事对双方都有好处,实乃是互惠互利。
既然是互惠互利,这时候腆着脸跟人家说我们帮了你的忙,您也应该帮我们一个忙,还得帮一个大忙。好吧,这真心有些不要脸了,至少帕维尔觉得丢人。
不过就算是丢人他也得腆着脸硬上,实在是那件事对他们来说太重要了,如果能够成功,将极大的改善犹太人的生存坏境,弄不好提前建国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于是,老头很诚恳的请求道:“安德烈先生,我知道我们的请求是有一点点唐突和不客气。但是这件事对我们犹太人实在是太重要了,如果您肯慷慨的施以援手,那么我们全世界的犹太人都会铭记您的大恩大德!今后我们将用尽全力报答您的恩情!”
李晓峰摸了摸下巴,老头越是许以厚利,他就越觉得帮这个忙很亏本。可以想象,如果事情真有老头说的那么重要,那事情绝对是小不了,而历史上在这段时间里他并没有听说过犹太人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如果他帮犹太人做成了,那将会对历史的进程造成多大的影响。在即将迎接七月事变的关键时刻,李晓峰真不想节外生枝。
他刚想拒绝,坐在旁边的安妮公主就发话了:“安德烈,既然这位老先生昨晚帮过你,你帮帮他也是应该的,而且他们犹太人确实很可怜!”
李晓峰嘬了嘬牙花子,安妮公主的突然帮腔让他很难做,这可是公主殿下头一次朝他开口,似乎不好拒绝,纠结了半天他才问道:“你先说说是什么事儿吧?如果能帮我也就帮了!”
老头一听顿时是大喜过望,感激的看了安妮公主一眼,赶紧把事情娓娓道来:“……根据我们的情报,英国人正在秘密开展一项绝密行动,为此,他们不惜集中了全国最优秀的法师潜入俄国……”
“慢点!”李晓峰叫住了老头,问道:“英国的法师又来了?”
老头有些意外,不知道某人为什么会说“又”,难道在这之前英国法师已经来过了?
“你先别管以前,”李晓峰不耐烦的打断他,追问道:“你就说现在,来了多少人?来干什么?”
李晓峰十分担心,在这个十分微妙的时刻,各方面的关系本来就十分复杂了,如果再让英国人的超自然势力搅进来,那么局势将变得更加的纠结。为了保障十月革命的顺利开展,他必须将这些潜在的可能影响革命进程的不确定因素一一的剪除。
“人数十分多,具体的数量非常惊人,我们的探子不敢太接近,只能告诉您,英国的精锐法师恐怕是倾巢而出了!”老头忧心忡忡的回答道,“至于他们的目的,这也是我来找您的原因所在!”
李晓峰竖起了耳朵仔细的听着,老头一五一十的介绍道:“据我们所知,英国人的目标是一件隐藏在俄国境内的圣器,据说这件宝贝有非同小可的法力,如果能够得到它,就可以改变战争的进程……”
好吧,这话李晓峰听着觉得耳熟,一个多月以前他在斯德哥尔摩抓到的那个英国间谍也和他说过同样的话,难道老头说的那个宝贝是……
李晓峰正思考着,老头就揭开了最后的谜底,他小心翼翼的拿出了几张照片,递给了李晓峰,“据我们所知,这件宝贝就藏在西伯利亚地区的山林里,如果我们能够抢先得到它,那么我们就会……”
老头的话还没说完,李晓峰就很不客气的打断了他,这厮很没好气的断言道:“那么你们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老头傻眼了,慌忙问道:“您为什么会这么说?”
李晓峰撇了撇嘴,道:“你说的这一切我早就知道了,我可以告诉你,拍下这些照片的人要么已经死了,要么已经疯了!”
“您怎么知道的?”老头脱口而出。
“怎么知道的?”李晓峰笑了笑,倒在沙发里打了个哈欠,才说道:“亲眼见到的,国际红十字会医院上个月死了不少英国人,你知道吧?”
老头点点头道:“当然知道,据我们所知,现场十分诡异,据我们得到的内线消息,那些人都是英国间谍?”
“不是间谍!”李晓峰又打了个哈欠,懒懒的说道:“至少不完全是,除了侥幸捡了一条小命的詹姆斯.邦德,其他的几个都是你们所谓的法师!”
老头瞪大了眼睛,“难道这些就是您刚才说他们又来了的原因……呃,难道,是您……”
李晓峰不无得意的回答道:“没错,杀掉他们的就是我,谁让他们得罪了我的徒弟呢!”
老头望了望站在李晓峰身后恭恭敬敬像个淑女一样的莫瑞根,他还真没想到这个女娃娃竟然也是一个法师,他一直以为莫瑞根是某人的姘头。
不过很快老头的注意力很快就转回到李晓峰身上,谁让某仙人得意洋洋的吹嘘道:“话说,其中有一个英国佬实力跟你差不多,真刀真枪的你恐怕还不是他的对手,他手里那面八卦镜基本可以免疫你的攻击,你恐怕在他手里走不过十招!不过也好,正好留给我的这个徒弟用!”
李晓峰一面吹嘘,一面让莫瑞根拿出战利品显摆显摆,果不其然,老头一拿到八卦镜,脸色立刻就变了,尼玛,这种好宝贝你丫就随手送给徒弟了?我屮艸芔茻,这实在是太败家了吧?放在组织里,这怎么也得长老级别的才有资格用吧!
想到这,老头迫不及待的问道:“安德烈先生,不知道您是否愿意转让这件宝贝?我们一定会开一个让您心动的价格!”
“没兴趣!”李晓峰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东西我已经送给莫瑞根了,你们想买的话,问她!”
老头立刻腆着笑脸转向了莫瑞根,陪笑道:“莫瑞根小姐,只要您肯转让,价钱绝对不是问题!”
这种好宝贝,莫瑞根怎么可能转手,任凭老头磨破了嘴皮也不松口,急得老头都有心硬抢了。当然,这也就是他心里想想,当着大魔头的面抢他徒弟的东西,失心疯才会做这种蠢事。老头虽然眼馋宝贝,但不至于想找死,买卖不成情意在,想了想,他放弃了。
“既然您已经知道了英国人的目标,为什么您不对那个宝贝感兴趣呢?”老头转回了正题,好奇的问道:“难道您不知道,它威力无边!”
李晓峰叹了口气,轻蔑道:“相信我,对于那件宝贝的威力,我比所有的人都要了解,但正是因为我很了解,所以我才对它没有兴趣!”
这话激起了老头的兴趣,他追问道:“为什么?”
“那不是凡人能够持有的东西!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想保住小命的话,就不要去碰它,最好离它远远的,越远越好!”
老头心里一个激灵,不过对于李晓峰的警告他还是将信将疑:“您是不是有些危言耸听了?”
李晓峰哼了一声,讥笑道:“危言耸听?我这是忠言逆耳,在告诫你一遍,不要打那个东西的主意!那只会害死你们!所以这个忙我根本就不会帮,你也不要再提!”
老头怏怏的走了,安妮公主觉得老头挺可怜,认为李晓峰有些不近人情,埋怨道:“你也是的,不帮就不帮,干嘛还要吓唬人家!”
李晓峰苦笑道:“我不是吓唬他,那是好心好意的提醒他。不怕告诉你,他说的那个宝贝完全就是催命符,像你老公我这样的强人都要退避三舍,更何况是他们!”
安妮公主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真有这么恐怖?”
李晓峰没好气的回答道:“比你想象的还要恐怖!谁沾上谁死!”
这一点倒是李晓峰言过其实了,瘟癀伞虽然厉害,但也没有他说的这么恐怖,像老头那种水平的沾上了当然难逃一死,不过李晓峰亲自出马,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收服瘟癀伞,但是全身而退还是能够保证的。
李晓峰之所以说的这么邪乎,无非是不想去西伯利亚,当然,他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就算上帝之眼能够侥幸收服瘟癀伞,但以他们的水平根本就发挥不出瘟癀伞一层的实力,反而容易树大招风,说句不好听的,瘟癀伞对犹太人来说就是不折不扣的催命符,仇视他们的教廷和各国政府都不会允许他们拥有这种大杀器,若是老头他们真抢到了,恐怕不是福反而是祸了!
不过李晓峰的这番好心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够理解,至少上帝之眼中相当多人认为这就是他的托词和借口。
“分明就是他不想帮忙,才故意这么说的!”金眼一号第一个表示了对某人的不满。
老头苦笑了一声,说实话,他也有这种感觉,不过他还是认为李晓峰并不是完全危言耸听,“我觉得他可能有一点推脱的意思,但是那些警告我们的话应该是发自真的,所以我觉得,对于此事我们是不是应该更加慎重一些?”
金眼一号不耐烦的说道:“二号,你就是太天真,太把人往好处想了!这个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就是一只养不亲的白眼狼,让我们帮忙的时候,就想到我们了,而我们想找他,却是千方百计的推脱!我认为从一开始我们就不应该跟他合作!我们犹太民族的重新崛起注定了只能依靠我们自己的力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老头叹了口气,他比金眼一号还要失望,怏怏的问道:“怎么办?还是照原计划进行?”
“一切照旧!”金眼一号断然说道,“就按照你的计划,先让英国人打头阵,等他们消耗得差不多了,我们再出手!”
李晓峰并不知道上帝之眼并没有把他的警告当一回事,当然,就算这厮知道了也不会在意,反正他是好心好意,至于人家硬要把他的好心当做驴肝肺硬要找死,他也没必要拦着,毕竟他跟上帝之眼的关系还没有亲近道那个地步。
打发走老头之后,原本想跟安妮公主一起腻歪的他很快就被列宁的一个电话叫走了,导师大人请他去开会。这个会议本来昨天就要召开的,但是彼得沃夫斯基和斯大林都没有被释放,于是也就拖了下来,今天,在苏维埃的强大压力下,临时政府才不得不释放了这对难兄难弟。
不过李晓峰估计彼得沃夫斯基和斯大林出狱的喜悦不会持续多久,昨天导师大人就跟他提过了,开会的目的就是为了整风,就是为了自查,就是为了反省错误。作为这场风波扮演了无厘头角色他们,恐怕是要吃不少排头的。
果不其然,大会一开始,在列宁做完自我批评和检讨之后,第一棍子就敲晕了这哥俩:“彼得沃夫斯基同志,还有你斯大林同志,我该说你们什么好?你们都是久经考验的老同志了,怎么会轻易的被敌人的奸细给蒙蔽了,你们知不知道,因为你们十分幼稚的轻信了敌人的谎言,差点导致我们的党被带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彼得沃夫斯基和斯大林羞愧的低下了头,对于前天晚上所犯下的低级错误,他们俩也很无语,当时怎么就不多动动脑子,或者多留一个心眼呢?
斯大林首先反省了自己错误:“列宁同志,在座的各位同志,当时,我太麻痹大意了,没有料到敌人竟然会使用这种卑鄙的计量……我为我的幼稚感到羞耻……”
列宁没好气的看着低头忏悔的斯大林,说真的,导师大人对钢铁同志是极为不满意,不光是因为他的麻痹大意和幼稚,更是因为那一夜发生的种种可能导致布尔什维克万劫不复的错误中,大部分都跟他有关系——又蠢又倔的伏罗希洛夫是他的亲信,更是他一手提拔的;敌人安插在党内的叛徒弗兰格尔更是他的机要秘书。
如果不是彼得沃夫斯基证明斯大林在狱中没有向敌人屈服更没有变节,列宁都怀疑钢铁该不是敌人安插在党内的深海吧!
所以对于斯大林不痛不痒的自我反省,列宁是不满意的,听你丫的口气,似乎除了你的主观上有点小麻痹之外,就是敌人太阴险太厉害,我怎么觉得你这是打算推卸责任呢!
不过让列宁很纠结的是,他还真没办法明着追究斯大林太多的责任,虽然伏罗希洛夫是他的亲信,但犯错误只是那个大个子,板子打不到斯大林的屁股上,最多狠狠得收拾伏罗希洛夫。
而弗兰格尔的事情更加麻烦,关于他叛变的事情,实际上在党内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党内绝大部分人知道的是弗兰格尔被临时政府迫害致死,如果把这货的老底翻出来,那么绝对要掀起滔天巨澜,会让很多事情都没办法解释,更是会让党无比的被动。
所以哪怕是知情的列宁、捷尔任斯基、斯维尔德洛夫恨得弗兰格尔牙痒痒,也只能十分憋屈的给这货一个烈士的名头,更是要在党内大造舆论,宣传这货的光辉事迹。所以……所以斯大林不不光不会被弗兰格尔牵连,反而因为他慧眼识珠,提拔了这样一位“忠于革命”的无产阶 级战士而受到表扬。
其实,这才是让列宁最窝火的地方,明明铁钢这货错误犯了一大堆,可偏偏没两件错误能够追究责任,这口恶气憋得列宁是相当的难受!(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10 算账
列宁心里不爽,自然就不会给斯 大林好脸色,而不明就里的钢铁同志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这个没眼色的傻瓜在作了不算深刻的自我检讨之后,竟然话锋一转,开始对弗兰格尔大肆赞扬。
“弗兰格尔同志是我看着成长起来的,也是我介绍他入党的,我还记得那一天是1914年的秋天,风很大,在他面朝党旗宣誓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他将成为一个真正的、彻底的、全心全意为党服务的布尔什维克……能和这么一个好同志共事,我感到很荣幸也很自豪。可是就在昨天,敌人卑鄙的发动了突然袭击,弗拉格尔他为了保卫党,为了保护我们的同志,面对凶残的敌人,面对着各种酷刑丝毫不屈服,最终慷慨就义!”
说到这,斯 大林似乎被自己的感情所感动了,眼睛里带着泪花,十分沉痛的说道:“弗兰格尔同志还不到三十岁啊!在这种大好的年华里就壮烈牺牲了,这是我党的一大损失,更是革命的一大损失!我为没有保护好这样的好同志感到万分的痛心……”
李晓峰很是无语的看着不断煽情的斯 大林,一开始他对钢铁同志的行为是感到好笑,你丫真是不知死活,也就是无法公布真相,否则你丫敢说弗兰格尔的入党介绍人就是你,哼哼,钢铁同志,你真行啊,把一个敌特发展成了党员,还让他身处要职,差点让他把党一锅端了,真要追究责任,毙了你都不为过!
一开始,李晓峰是有些幸灾乐祸的,心里盼望着导师大人将斯 大林放进黑名单,至少也要重重的记下一笔,以便秋后算账。不过随着斯 大林的感情越来越投入,也越来越煽情,他发现导师大人脸上的表情变了,从一开始的有些憋屈像便秘一样难受,变成如今的面带微笑,甚至隐约间流露出一丝欣赏。
这是怎么回事?李晓峰想不通啊,他想不出导师大人有什么理由欣赏斯 大林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难道是导师大人被恶心坏了,以至于精神都错乱了?
说实话,李晓峰当时很有些着急,真想趴在导师大人耳朵边大吼一句——导师大人,您千万,千万千千万要顶住,不能被钢铁给忽悠了啊!
不过他着急的样子落在列宁眼里,换来的只是微微摇头和轻轻一笑,这给某人笑得心里头发毛,他不知道导师大人这是唱哪一出啊!好在,在场不是没有明白人,坐在李晓峰身边的斯维尔德洛夫很快就为他解惑了。
“不要担心!斯 大林的这点儿小伎俩,哪里瞒得过列宁同志的眼睛,他只是单纯的对斯 大林的行动有兴趣而已。”
这有什么可感兴趣的?
李晓峰真是想不通,斯 大林明明就是在自作聪明嘛,否则能如此毫无廉耻的吹嘘一个叛徒?
斯维尔德洛夫微笑着摇摇头:“你不懂,斯 大林恐怕是知道了什么,他这不是自作聪明,纯粹是自救!”
自救?好吧,李晓峰更觉得斯 大林在自残,知道弗兰格尔是叛徒,你还敢这么说,这不是给导师大人上眼药吗?
斯维尔德洛夫笑了笑,一语道破了天机:“正是因为知道弗兰格尔叛变了,他才更要这么说,否则,他才真是死定了!”
李晓峰开动脑筋想了想,转了好几个弯,才恍然大悟。没错,正是因为知道弗兰格尔叛变了,斯 大林才更要吹捧那厮。为什么?简单的说,弗兰格尔是他一手提拔的,跟斯 大林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弗兰格尔如果是叛徒,首当其冲斯 大林这个大麻子就跑不掉,所以斯 大林必须树立弗兰格尔的光辉形象,越光辉越好。说句不好听的,弗兰格尔的形象越光辉,作为主管领导的斯 大林也能获益。所以不管是被迫也好,还是顺水推舟也好,斯 大林只能吹捧弗兰格尔,他没得选择。
你说这是不是会得罪和恶心列宁,这个可能性斯 大林不是没有考虑过,应该说如果他做了,那就肯定会被导师大人惦记上。但是他有办法将其中的负面影响降到最低。
什么办法?说穿了很简单,那就是加大力度,疯狂的近乎于不要脸的吹捧弗兰格尔,将他的英雄形象塑造的越高大越好,越离谱越好,最好将这家伙吹成圣人!
你说这是火上浇油,纯属于找死!嘿嘿,这你就不懂了。弗兰格尔这桩事儿的特殊性决定了,斯 大林置之于死地而后生的法子是管用的。
想一想,列宁为什么对他有怨气,为什么烦他?说道根子上还是怨他用人不明,所以斯 大林想要弥补就只能从这个方面弥补。怎么弥补呢?就是证明他有识人之明,至少是亡羊补牢的识人之明。
应该说,弗兰格尔就算没有叛变,真的受尽严刑拷打英勇就义,这种行为虽然值得称许和赞美,但是不值得像斯 大林那样无限制的拔高,拔得越高就越离谱,而越离谱就越说明其中肯定是有问题的——为什么斯 大林一定要让一个不配获得这种荣誉的人,获得这种难得的殊荣呢?
这个问题在座的所有人都会想,也都会问,钢铁同志,你这么做是图什么?哪怕那是你的机要秘书,是你的心腹,你这么不分轻重是不是有点过啊?
过吗?当然是不过的,斯 大林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要的就是与会的大佬们产生这种疑问,在座的可都是聪明人,没有一个智商不够用的,这种显而易见有问题的事儿,他们绝对是要刨根究底的。
真相其实一点儿也不难找,只要大佬们打探清楚那晚米留可夫曾经说过的话,一切都可以大白于天下,那时候他们就会恍然大悟——原来弗兰格尔是个叛徒,难怪斯 大林臭不要脸的往那货脸上贴金,敢情钢铁同志是在自保啊!
只要这个结果出来了,斯 大林的目的就完全达到了,等于是他间接的拐弯抹角的帮列宁说出了不能说的秘密,那时候导师大人还能对他有什么意见?恐怕只会认为它的认错态度良好,值得挽救吧?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李晓峰对台上声泪俱下的斯 大林是佩服不已,能想出这么绝,这么隐蔽的办法自救,钢铁同志,你还真是个人物啊!确实,李晓峰不佩服都不行,换做他遇上了同样的事儿,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立刻向导师大人做出深刻的检讨,充分反省自己的错误,以争取导师大人的宽恕。
应该说,李晓峰的法子能够顺利过关,但是效果远远没有斯 大林的办法好。李晓峰的法子太直接,一点儿都不含蓄,而列宁对弗兰格尔的事儿是相当忌讳的,他老人家虽然是迫不得已追赠弗兰格尔烈士的名头,但那不意味着他愿意掀开这层遮羞布,把一切都曝光。
恐怕导师大人愿意接受更含蓄更隐蔽的道歉和检讨方式,比如斯 大林的办法就很好,不动声色之间就让中央的大佬们明白了事情的真相,颇有一点润物细无声的意境在里头。而且斯 大林这么做等于是当众抽他自己的耳光,这也让导师大人很解恨。
终上所述,导师大人有什么理由不欣赏能想出这么绝的办法的斯 大林?至少这充分说明了钢铁同志只是一时的不查,被小人所蒙蔽,而他本身还是很有政治智商,很识时务的人。
不过虽然斯 大林的补救措施相当的及时也相当的到位,但这不意味着导师大人不收拾他,犯了错误就是要付出代价的,哪怕是亡羊补牢也不能幸免!
“斯 大林同志的发言很诚恳,也很感人!我们都对失去了弗兰格尔这样的好同志感到痛心!”
列宁嘴上虽然说痛心,但是他的表情却看不出一丝一毫痛心的意思,风平浪静轻描淡写,似乎就是再提一个毫不相干的小人物。这让一小部分反应比较迟钝,政治智商比较不到位的人也终于醒悟过来。
顿了顿,瞧着与会的大佬绝大部分都明白了他的意思,列宁继续说道:“但是仅仅感到痛心是远远不够的!痛心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说道这里,导师大人的情绪变得相当的激动,“我们现在所急需的不是口头上的痛心,而是深刻的反省!比如斯 大林同志,如果当时你没有幼稚的被敌人欺骗,后面的这一切还会发生吗?弗兰格尔同志还会惨死在敌人手中吗?对于这一切,你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斯 大林额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本来他会以为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导师大人就算再生气,经过这番补救,应该会原谅他。可谁想到,导师大人一上来矛头就直接对准了他,一棍子给他打了个晕头转向。他头上的冷汗顿时就下来了,自然再也坐不住了,一个机灵就从位置上弹起来。
“列宁同志,我错了!我会继续深刻的反省自己的错误,争取在今后的工作不在被敌人所蒙蔽,也不让任何一个好同志再做无谓的牺牲!”
列宁笑了笑,对斯 大林的话不置可否,甚至根本都没有搭理斯 大林,自顾自的说道:“在昨天晚上,在千钧一发的危急关头,犯错误的不止斯 大林同志一个,还有一些同志,头脑同样是相当的简单的,对于敌人的谎言是深信不疑,而对于自己同志的好心提醒却只当耳边风,他的所作所为是令仇者快,令亲着痛!这样的人简直比背叛党背叛革命的叛徒还要可恶!”
说到这,列宁才笑眯眯的转向了斯 大林,问道:“斯 大林同志,你说,对于这种又蠢又倔的人,应该怎么处理?”
斯 大林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就听不明白列宁说的是谁,当然,不管列宁说的是谁,光是从导师大人咬牙切齿的姿态他就必须摆明态度。
“我认为对于这种没有原则性的同志,首先应当撤销他的职务,然后再慢慢的追究他的错误……”
列宁盯着斯 大林的眼睛,很不满意的问道:“这么处理就够了?”
斯 大林心惊胆颤的望着列宁,他已经有了一种极其不好的感觉,仿佛列宁说的人就是他?可是这货思来想去也不明白,昨晚他除了被骗之外,似乎和其他几条不沾边吧?难道说,被导师大人惦记上的人跟我有关系?
斯 大林猜的一点都不错,伏罗希洛夫可不是跟他沾边那么简单,那位压根就是他亲信加死党。而列宁之所以借斯 大林的手处理伏罗希洛夫,说到底首先是为了敲打这个麻子脸,其次也是为某人出一口气。
斯 大林很快就下定了决心,不管列宁说的这个人是谁,也不管他跟自己有多么亲密的关系,现在只能弃车保帅,先保住自己在说,他当机立断斩钉截铁的回答道:“如果情节特别严重,那么不光要停止他的一切职务,追究他的相关责任,严重的可以考虑开除他的党籍!”
列宁点了点头,仿佛是很随意的说道:“这样就对了!斯 大林同志,昨晚伏罗希洛夫同志犯下了一系列极其愚蠢,也极其幼稚的原则性错误,他我就交给你审查了,请你尽快得出处理意见汇报给我!”
斯 大林微微张开了嘴巴,他真没想到列宁要处理的竟然是伏罗希洛夫。伏罗希洛夫跟他的关系自然是不用多说的,大个子对他言听计从,比亲儿子都听话,让他亲自从严从重处理这个大个子,好吧,斯 大林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列宁才不管斯 大林高兴不高兴,小子,别以为亡羊补牢就可以免受处罚,你的人尽捅娄子,要不是看你识趣,今天连你一块收拾!
“当然,在昨晚,虽然有一些同志犯了错误,但也有一些同志积极行动,挽救了党,挽救了革命,他们的功劳值得我们永远铭记!其中值得重点表扬的就是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和他所领导的特科和华工团。没有他们的拼死努力和浴血奋战,同志们,恐怕我们现在就不可能坐在这里开会了!”
掌声哗啦就响了起来,中央的大佬们,哪怕是不太喜欢不太欣赏李晓峰的那个别人,也不得不承认,如果昨晚没有某人和他手下的团队,恐怕就像列宁说的,他们得到彼得保罗监狱里开会了。
掌声经久不息,直到列宁示意大家安静,掌声才慢慢的停息。
“为了表彰安德烈同志以及他所领导的特科和华工团,经过中央委员会的商讨,一致决定给安德烈同志以及特科和华工团记大功一次,授予他们英雄布尔什维克称号……鉴于华工团一直以来还没有正式的番号,中央委员会一致决定授予他们红鹰团的称号……”
虽然列宁的发言很慷慨激昂,但是李晓峰真心认为这点儿奖励实在是微不足道,尼玛,都是口头上的东西,都是虚的,能给点干货不?给点经费物资神马的,那多实在!
不过列宁下一句话就打消了某人想要干货的想法:“中央当然知道,相对于同志们的付出,这一点点奖励实在是微不足道。但是中央的经费实在是太紧张了,更多的东西也拿不出来!安德烈同志,请你向特科和红鹰团的同志们解释清楚,中央永远铭记他们为革命所作出的贡献!永远!”
列宁的话都说得如此的直白了,李晓峰自然清楚干货是绝对没戏了,赶紧的接受表扬并对中央的褒奖感激涕零才是正经。不过这厮刚准备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表决心,列宁直接就给他按了回去:
“安德烈同志,感谢以及感激的话就不用说了。真正需要表示感激和感谢的是我们!”
李晓峰怏怏的坐了回去,而导师大人这才真正进入了今天会议的正题:“同志们,经过昨天的交锋。我们都应该很清楚了,临时政府已经将我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是想将我们除之而后快;而苏维埃也并没有站在正义、道义上支持我们。虽然我们极其幸运的粉碎了敌人的阴谋,但是这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恐怕就在我们开会的同时,我们的敌人就已经在策划新的阴谋!”
与会的大佬们一阵窃窃私语,有对列宁的话深以为然的,但也有那一小撮人并不以为意,比如说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这对难兄难弟完全对列宁的话嗤之以鼻,他们的态度是如此的一致如此的明确:
“我们反对这个说法,从昨晚的交锋中,我们能得出两个结论,第一,敌人的力量超乎我们想象的强大,跟他们比较起来,我们的力量十分弱小,我们认为在这种敌强我弱的情况下,盲目开展新的革命,甚至是武装斗争史极为不妥当的!第二,我们必须争取苏维埃的信任,没有他们的支持,恐怕昨晚我们的党已经是万劫不复了!所以我们强烈的要求,我们的党必须修复同苏维埃的裂痕,弥合先前的误会。我们认为只有在苏维埃的领导之下开展革命斗争,才是最妥当最合理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11 爆炸消息
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的意见代表了布尔什维克中一小部分右倾倾向党员的看法。他们对工人群众的力量极为不自信,对革命的前景极其的悲观,总想拱手将政权交给资产阶 级。说好听点,这些人是谦虚谨慎,说不好听点就是怯懦胆小。
也就是经过导师大人的不断斗争和努力的做说服工作,在党内这样的人已经是少之又少了,而绝大部分党员,只要是见识过昨晚联合调查小组的丑恶嘴脸,都对苏维埃不抱任何希望。对于米留可夫和季诺维也夫对苏维埃感恩戴德的言论,他们更是厌恶之极!
“胡说八道!”布哈林首先就按耐不住了,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苏维埃的所作所为我们的同志都看见了,是他们挽救了我们的党,挽救了我们的同志吗?”
说到这,布哈林愤怒的朝米留可夫和季诺维也夫舞动拳头:“就我所见,苏维埃不光没有给予我们任何支持,哪怕是口头上的支持都没有。从一开始他们就是来找茬的,就是来对付我们的!你们难道忘记了阿克雪里罗得的丑恶嘴脸吗?他昨天说的那些话你们都忘记了吗?我就不明白了,你们怎么会得出一个如此荒谬的结论!对于这个结论我们所有的同志都不会认同!绝不会!”
“这只是你的个人意见!”加米涅夫被布哈林的态度激怒了,也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上蹿下跳的吼道:“你敢说没有苏维埃,我们能获得一个公正的结果,能捉拿并审判米留可夫和亚历山大吗?这难道不是苏维埃的功劳?我的同志,你简直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布哈林轻蔑的一笑,呸道:“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是你!我们大家都看的非常清楚,阿克雪里罗得和策列铁里直流一直在刁难我们,如果不是列宁同志、捷尔任斯基同志和安德烈同志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将他们丑恶的言行暴露在中央执委面前,你认为他们会主持公道吗?你这个睁眼瞎,只知道舔敌人屁股的傻蛋,你的脑子里装的难道都是大便吗?”
加米涅夫的嘴都气歪了,以前他从来都没有把布哈林放在眼里,连中央委员都没当过的小喽喽,你算老几?想当年,他伸出一根小手指就可以碾死布哈林,好嘛,斯 大林不把他当一回事也就算了,人家好歹有一个中央委员的名头,尼玛,你布哈林有什么?你个孙子凭什么炸刺!
“这就是污蔑,可耻的污蔑!”加米涅夫嘶声力竭的叫道,“同志们,你们都看到了。讲道理不能说服我,布哈林就开始骂人了!我强烈的要求他立刻收回那些侮辱人的、极其不恰当的言论,并当众做出深刻的检讨和道歉!”
“我认为没有这个必要!”列宁轻描淡写的说道,“我认为布哈林同志的所言所讲都是十分正确的,也是发人深省的。对于某些思想上始终有问题的同志,在普通的劝告和说服无法奏效的情况下,也只能使用一些醍醐灌顶的手段让他们幡然醒悟了!”
“你!”
加米涅夫可没有想到,列宁会为布哈林公然叫好,这等于是列宁直接表示布哈林的言行是他默许和认可的,甚至就是公然在支持布哈林打他的脸!
加米涅夫急了,指着列宁的气得都哆嗦了:“列宁同志!你这是在公然纵容党内一部分作风和修养有问题的同志犯错误!这不应该是一个中央委员应该有的行为!对此我表示强烈的抗议!”
列宁轻蔑的哼了一声:“抗议?你有什么资格抗议!你刚才满嘴喷粪的话极大地伤害了同志们的感情,更是玷污了布尔什维克这一光荣的称号!也对不起昨晚那些为了保卫党、保卫革命而流血牺牲的同志!”
“骂你?”列宁咆哮道,“骂你都是轻的,你有什么资格表示不满,在昨晚你为党做了什么?在党生死存亡的关头你在哪里?我们的广大同志靠着自身的努力,挫败了临时政府和苏维埃的阴谋和诘难,而你却要我们对敌人卑躬屈膝!却要否定同志们的功绩,这样还不该骂你吗?我认为直接开除你的党籍都不为过!”
加米涅夫根本就不服气,他刚想继续跟列宁争辩,可是他身边的季诺维也夫却在桌子下面不留痕迹的踢了他一脚。加米涅夫一开始还很不理解,不明白季诺维也夫为什么要踢他,可是当他环顾四周,发现与会的众人都用一种愤怒和想杀人的眼神关照他的时候,这货赶紧夹起了尾巴灰溜溜的坐了下来。
列宁冷漠的注释着加米涅夫的一举一动,他巴不得加米涅夫继续跟他磨嘴皮。行啊,只要不怕触犯众怒,你丫就只管说,不是吓唬你,再胡说八道,传出去,你都可能走不出克舍辛斯卡娅宫,昨晚流血牺牲同志的亲朋好友们会活剥了你的皮!
对着偃旗息鼓的加米涅夫,列宁很是不屑的轻哼了一声,声音不小,在座的基本上都听见了,可是除了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没有一个人觉得列宁的轻蔑不对,实际上在座的各位都想鄙视一下加米涅夫——谁让尼玛不说人话的!
排除了加米涅夫的干扰,列宁继续发言:“从我们昨天跟敌人的交锋的结果可以看出,临时政府和苏维埃中的护国主义分子恐怕已经达成了相当程度的一致,他们联手绞杀革命的企图是相当明显的。而如今彼得格勒的一部分群众还被他们的假象所蒙蔽,没有认清他们的真面目。在这种复杂的情况下,我们的斗争必须更有策略,一方面我们要积极的揭穿敌人的假面具,唤醒那些被蒙蔽的群众,另一方面,我们也必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只有将那些反对临时政府继续帝国主 义战争,看不惯苏维埃为虎作伥的真正革命者团结起来,我们才能取得胜利!”
列宁说得很长很多,但是李晓峰听出来了,导师大人的核心思想只有一点——那就是团结盟友共同对付临时政府和被右 派所把持的苏维埃。实际上李晓峰还能听出更多的内涵,导师大人恐怕真正想说的,是同托洛茨基的区联派联合。
李晓峰知道,在这之前,列宁和托洛茨基在许多关键的问题上已经达成了一致,唯独缺少的就是一个能促使两党合并的契机。而现在,这个契机已经出现了。
在昨晚的事件中,遭受临时政府突然袭击的不止布尔什维克一家,托洛茨基的区联派也受到了重点照顾。不过托洛茨基手下可没有大能的仙人,所以他们几乎是全军覆没,如果不是李晓峰搭了把手,他们差一点儿就万劫不复了。
应该说这场变故对托洛茨基的触动非常大,以前他觉得自己的区联派可能不如布尔什维克势力大,但双方的真实势力也应该是半斤八两。可经过昨晚的那一幕,托洛茨基明白了,确实是半斤对八两,不过是他的半斤废铁对列宁的八两黄金。
他这边是全军覆没,可列宁的布尔什维克却在极其不利的局面下死里逃生,不光是顺利的逃过一劫,甚至还有余力奋起反击,将一开始占尽优势的临时政府打得丢盔卸甲溃不成军,如果不是苏维埃拉偏架,估计第二届联合政府刚刚上台就得下台了。
托洛茨基清楚的看到,面对同样的局面,双方最后的结果却是截然不同,这给了他相当大的触动。更是让他意识到了,如果他想要有所作为,依靠自己的区联派恐怕是有力不逮的。但是如果能和布尔什维克联合,那么未尝不是一个机会。
经过缜密的思考之后,托洛茨基下定了决心,派卢那察尔斯基向列宁递出了橄榄枝。而列宁这边其实没有托洛茨基想象的那么有底气,昨晚反败为胜了不假,但是赢得相当的侥幸,如果不是因为运气的关系,恐怕结果是截然不同的。
面对这样的局面,列宁也会反省会思考,而他得出的结论跟托洛茨基差不多——那就是势力不够,力量太薄,干不过空架子的临时政府不说,跟大权在握的苏维埃掰腕子更是等同于自杀。而这也是他会同普列汉诺夫做交易,不追究罗将柯责任的重要原因。
如今列宁正为自己的力量薄弱而头疼,托洛茨基就适时的递过来橄榄枝,双方自然是一拍即合。当然,这样的大事,光有两位大佬同意还是不够的,这才有了列宁的吹风。
“今天中午,托洛茨基同志派遣卢那察尔斯基同志向我转达了一个意向!”列宁缓缓说道,当与会的大佬们都流露出感兴趣的神态后,他才继续说道:“托洛茨基同志所领导的区联派,跟我们布尔什维克的渊源就不用多说了。现在,在革命形势不断发展的大局下,区联派的同志跟我们的意见是逐渐的趋于一致。在这种情况下,托洛茨基同志认为,他领导的区联派应该重新回到布尔什维克中来,希望我们能够携手并进……”
列宁话还没有说完,台下的大佬们已经开始窃窃私语,对于这个消息他们不是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在托洛茨基回国之后两党之间就传出过不少绯闻,可是最后雷声大雨点小,本来大家伙都对此事已经淡忘了,谁想到乍然之间列宁证实了这个消息,一时间大伙都觉得太突然了。
良久之后,经过初期的震撼,当各位大佬消化完这个爆炸性消息之后,他们开始更加深刻的思考着这个消息可能造成的影响。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利益重组和分配的问题。
大家伙都能想到,托洛茨基在老社会民主工党里就是跟列宁一个级别的大佬,就算他的区联派要并入布尔什维克,怎么的,至少他也得是列宁之下的二把手,至于中央委员神马的肯定也是跑不掉的。甚至不光是托洛茨基有一个中央委员的位置,他手下的几员大将,比如卢那察尔斯基,比如乌利茨基,估计这两位也应该在中央委员会占据一个席位。
在座的各位都盘算着,如今中央委员会已经有五个中央委员和三个候补委员,再把托洛茨基他们三个算进来,那就得有八个,再把区联派的候补中央委员算进来,中央委员会妥妥的超过个位数。更何况为了平衡各方面的势力,导师大人还很有可能扩编中央委员会,说不定到时候他们这些坐在的人也能分到一两个位置。
应该说这绝对是一个利好的消息,谁都知道中央委员会是党的核心权力机构,只要当上了中央委员,几乎就可以说跃上了党的权力最高层。混政坛大家都是为了这个,如今有一个能提前实现愿望的机会,为什么要反对?
与会的绝大部分大佬对此事持有欢迎的态度,不过其中也有一些人对此很不感冒,比如说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这二位对此有强烈的抵触情绪,是旗帜鲜明的表示反对。
“我反对这个提议!”
上一次是加米涅夫打前锋,这回就轮到季诺维也夫冲锋陷阵了,在大家伙都在窃窃私语的时候,他第一个就跳了出来。
“列宁同志,我记得你在回国之后提出的四月提纲中很明确的强调了一点,您警告我们必须警惕其他政治势力,不要同其他党派联合,要独立自主的开展革命斗争!您当时说话的场景我还历历在目,怎么才过了两个月,您就突然忘记了这一切!对此,我想不通!”
列宁斜了季诺维也夫一眼,心道:你小子不是想不通,是故意来找茬,来挑刺,来破坏当前的大好局面。指望用我的话来攻击我,哼哼,你是白日做梦!
列宁吸了口气,心平气和的解释道:“格里高利同志,这没有什么想不通的。道理很简单,四月份我刚回国的时候,面对二月革命的成果,很多的同志都以为可以高枕无忧,不需要继续革命,面对这一排妥协投降论调,我们当然要坚持自己的正确立场,不跟他们联合不跟他们接触也就是很正常的事了。而现在,经过两个多月的发酵,群众和革命者们逐渐的认清了现实,都认为继续开展革命斗争史非常必要的,这时候他们同我们已经趋于一致。这个时候我们为什么还要光荣的孤立呢?为什么不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同志呢?”
顿了顿,见季诺维也夫似乎还想争辩,列宁继续说道:“这与我先头的意见完全不矛盾也不抵触。先前我建议同志们不接触其他党派,就是怕同志们立场不坚定,会被某些消极的妥协投降思想所影响。而现在,我们所接触是积极倾向于革命的党派,我们双方路线几乎完全一致。在这种情况下,为什么不联合呢?”
季诺维也夫说不出话来了,实际上他自己也很清楚,列宁的意见确实是对的,联合托洛茨基的区联派确实能壮大布尔什维克的力量。问题是,联合托洛茨基对党有利,可是对他却不一定有利。
是的,季诺维也夫想得很明白,区联派并入布尔什维克就意味着权力的大洗牌,区联派的到来必然要分走一部分权力,也可能让党内一部分人获利,但得益的人中绝对不会有他。以他跟列宁如今的关系,导师大人会给他一个中央委员的位置吗?
季诺维也夫想得很清楚,如果现在他还是中央委员,合并对他的冲击不会太大,就算流失一部分权力影响也不算太大。可是,如今很要命的是,他在前一次全国大会中落选了中央委员,甚至连候补委员都不是,本来在布尔什维克中就有着被边缘化迹象的他,再受到区联派合并的冲击,那恐怕就不只是边缘化,坐冷板凳都有可能吧?
不管是季诺维也夫还是加米涅夫,对于现在的情况都有些忍无可忍,怎么能允许托洛茨基和他的区联派进一步分散他们手中本来就不多的权力和影响力。这还不等于是宣判了他们政治前途的死刑?所以他们必然要反抗。
实际上同样的担心列宁也有,托洛茨基的影响力和能力跟他都是伯仲之间,哪怕是托洛茨基来了也只能当二把手,但是无形的,也极大地影响了他在党内的权威,也不可避免的要分他的权。
如果列宁跟季诺维也夫还有加米涅夫一样小肚鸡肠,那么绝对是不可能同意这个搞法的。但列宁不是这种人,在政治远见上,他比这两个人高出不止一筹。他明白,在当前形势下,如果想要把布尔什维克做大做强,那么必然要联合和团结一批人,也必然要分出去一部分既得利益。
但列宁知道这么做是值得的,虽然现在分走了一部分利益,可是从长远的角度出发,将会获得更大的收益。是小肚鸡肠的对眼前的一点蝇头小利斤斤计较,还是大方的分出一部分利益作为投资,来获取更大的利益?
这个帐,作为政治家,列宁还是算得清的,可惜,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并不是政治家,他们永远都只能看到自己鼻子下面一小块……(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12 又是小道消息
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不是不关心党的利益,但是个人利益和集体利益之间发生冲突的时候,他们会坚持个人利益。就比如现在,眼瞧着季诺维也夫无法说动列宁,加米涅夫又站了起来。
“我强烈的反对跟区联派接近,这不关列宁同志以前的主张什么事儿!”加米涅夫义愤填膺的说道,“从1905年开始,托洛茨基和他的追随者就跟我们政见不合,1912年如此,而现在依然如此!托洛茨基的为人我是相当的清楚,反复无常两面三刀。当年,他跟我们合作没多久就分道扬镳,而现在他又毅然决然的抛弃了孟什维克。我很难相信这样一个人会真心实意的跟我们结盟!”
加米涅夫小心的扫了一眼周围的大佬,见许多人流露出犹豫不决和沉思的表情,心下明白,自己的话打动了他们,当然仅仅这些还不够,他得再加把力。
“我认为托洛茨基突然要求跟我们联合,这个提议本身就是包藏祸心和居心不良,而且我们大家都看到了,昨晚区联派被政府打得落花流水全军覆没。如果不是我们及时伸出援手,恐怕此刻的区联派已经不复存在了。由此可见,托洛茨基和他的区联派是多么的无力,就算我们要跟其他党派联合,那也应该是找一个强有力的盟友,而不是一个随时都可能拖后腿的懦夫政党!我认为这样的联合完全没有意义,只会分散我党的力量,使我们无法全身心的投入到革命斗争中去!”
加米涅夫偏偏然的坐回到椅子上,和刚站起时的迫不及待相比,此刻的他显得相当的轻松,仿佛是认为胜券在握了一般。
应该说,加米涅夫的话说到了点子上,党内不少人都对托洛茨基和他的区联派在前晚冲突中的表现相当的不满意,认为托洛茨基和他的区联派根本就是拖后腿的累赘,和这种猪一般的队友搞联合,似乎不是什么好事吧?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列宁身上,大家都想看看导师大人能不能拿出值得信服的证据,来证明跟区联派的合作是有意义的,否则,这个提议真有搁浅的可能。
这种情况让加米涅夫那个暗自得意啊!这厮脸上虽然没有太多的表情,但是哪怕是隔着桌子,李晓峰都能看出这孙子相当的得意,尾巴都快跷到天上来了。
说真的,李晓峰也是暗暗的为导师大人着急,加米涅夫找的借口实在是太好了,他刚才琢磨了一下,还真没有什么好办法。甚至这厮心里都有了当场干掉加米涅夫的念头——好你个孙子,竟然敢破坏大局,竟然敢螳臂缆车的阻碍历史大势,你个xx的,不知道十月革命需要托洛茨基,也需要他的区联派吗?
这些加米涅夫当然是不知道的,不过就算他知道了,恐怕会更乐意的找茬,谁让这货在十月革命中本来就是扮演反面角色的,能破坏十月革命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只能说,加米涅夫太不了解列宁,也对自己太过于自信了。导师大人是什么人?未谋先动,各种因果各种利益纠葛,在他提出这项提案之前的方方面面他早就考虑过了,经过了精心的准备,有了充足的把握,他才会发动。
可以说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的反应完全都在他的意料之中,甚至导师大人还想出了更阴损更隐蔽的阴招,说实话,他对加米涅夫只能找到这么浅显的借口感到不屑,认为石头同志的脑袋里真是装满了鹅卵石。
列宁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从容淡定的说道:“说实话,对于列夫.波利舍维奇同志提出的反对意见,我觉得是相当可笑的,甚至根本就不值得一驳!”
洋洋得意的加米涅夫被列宁态度气坏了,顿时气急败坏的跳起来吼道:“列宁同志,我的意见可能并不成熟,但是也不至于不值得一驳,如果你向让我们信服的话,就请你当面给出证据来驳倒我!否则,我只能认为您是词穷理尽,不得不用种种借口加以遮掩!”
和加米涅夫的气急败坏完全相反,列宁仿佛才是那个占据了优势的人,他慢条斯理的说道:“你的理由无非是两点,一是不信任托洛茨基的为人,二是对区联派同志们的力量表示怀疑,没错吧?”
“没错!”加米涅夫双手撑在会议桌上,向前倾斜着身姿向列宁探取,那架势仿佛是想活吃了导师大人一样,“请你告诉我,我难道说得不对吗?”
“你当然说的不对!”列宁坚定的回答道,“对于托洛茨基同志的为人,我想在座的不少同志都有所了解。两面三刀这个形容词用在他身上恰当吗?没错,不管是1905年还是1912年我们和他们之间都有矛盾,都有争论。但那时纯粹的路线争论,大家有分歧有异议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如果说这种意见和分歧都能上升到两面三刀这个高度,那么我不得不说你加米涅夫也是个两面三刀的卑鄙小人!”
加米涅夫惊呆了,他可没想到列宁说着说着竟然把矛头对准了他,还把他给托洛茨基扣的帽子反扣在他头上了。当时这货就急眼了,“污蔑!这是不折不扣的污蔑!同志们,你们都看见了,他讲不出道理就只能扣帽子了!”
“扣帽子?”列宁冷笑一声,“比扣帽子,我们的水平跟你相比是差远了。我说你两面三刀难道有错,四月份,当着我们大家的面,在我回国提出四月提纲的第一时间,是谁在那里大肆吹捧护国主义言论,是谁在为反动的资产阶级说好话。当时的话,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那时候难道不是你加米涅夫拍着胸脯保证,资产阶 级的临时政府完全值得信任,新的革命完全没有必要,这些难道你忘记了!”
加米涅夫顿时觉得有些不妙,想为自己辩驳两句,可列宁一口气说道底:“在五月份的全国代表大会上,为资产阶 级说好话,否定无产阶 级在革命中的作用的难道不是你?六月份美国参战之后,又一次旧调重弹还是你!而在刚才,当众为苏维埃脸上贴金,否定同志们的努力,否定他们包庇临时政府的也是你!可是怎么的,一转眼,你竟然开始关心起党和谁联合的问题了,为什么你会突然就变得这么好心,生怕党的力量被削弱了呢?”
说道这里,列宁猛的站了起来,指着加米涅夫的鼻子骂道:“你哪里是害怕党的力量被削弱了,你分明是担心,重新倾向于革命、倾向于人民的托洛茨基同志和他的区联派跟我们的党联合后,革命力量大大增强,这将给你所倾向的资产阶 级和苏维埃带来极大的困扰。你是在担心我们的壮大会给你的护国主义行为带来打击!”
加米涅夫被骂傻了,他瞠目结舌的叫道:“你……你这是……分明是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列宁挖苦道:“如果我们的党要跟孟什维克的右派们联合,你还会站出来反对吗?恐怕你是要拍手欢迎是吧?哼哼,策列铁里、齐赫泽之流就不是两面三刀的小人。孟什维克的力量确实强大,强大到不断的在苏维埃中刁难我们布尔什维克,不断的试图纵容临时政府,和这样的强有力的党派联合,你就逞心如意了是吧?”
李晓峰松了口气,哪怕是加米涅夫试图垂死挣扎,试图在努力的向在座的大佬们阐述些什么,可他知道,石头的挣扎是无力的,导师大人的手段太高超了,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击中了石头的死穴。
没错,虽然导师大人刚才可以说没有回答加米涅夫提出的任何一个问题,从根本上说就是转移话题。但是导师大人转移话题的手段实在是叹为观止,他就像一个高明的剑客,面对加米涅夫的大刀,他没有试图格挡,而是巧妙的挪动身体,为反守为攻一剑穿喉!
可以想象,如果换一个人提出相同的问题,导师大人断然是不能用这种方式破局的。可提出这个问题的偏偏就是加米涅夫,石头最大的死穴不是问题提得不好,不够尖锐,而是他的人品好节操在这两个月掉得太厉害。
尤其是经历过前晚事件之后,全党上下都对临时政府和苏维埃痛恨不已的时候,他竟然屁股坐到了敌人那一边,这个仇恨拉得是杠杠的。本来大家还没往这方面想,可是导师大人稍微提示一下,大家伙就全想起来了。更何况导师大人刚才还不光是做提示,还很隐蔽的很环环相扣的给石头扣上了一顶顶要命的大帽子。
应该说加米涅夫输得太冤枉了,这个自以为聪明的可怜虫以为找到了列宁的漏洞,只要发动强有力的攻势就可以一举制胜。没错,石头的攻势是很强烈,可是这个傻缺却忘了一点儿,他身上的装备在前几次同导师大人的交锋中,早就被轮爆了,如今连裤衩都不剩的他攻击力再强大也没用,防御是渣,什么也挡不住啊!
加米涅夫很悲催的就倒下了,他那两条很有道理的意见立刻就被仇恨蒙蔽双眼的大佬们忘记了,很快,就布尔什维克和区联派合并的提案,大佬们达成了统一的意见——通过。
当然,这不意味着布尔什维克和区联派马上就能合并,一般来说这种重大事项哪怕是中央委员会达成了一致,也是要召开全国代表会议讨论。很快立刻再次召开全国代表大会,讨论两党合并事宜的通知就下发了,时间初步定在八月。
对于这个结果,李晓峰算是彻底的松了口气,历史总算又回到了正轨,历史上的八月份,哪怕是经历了七月事变的打击,哪怕是列宁被通缉躲藏在芬兰的乡下,托洛茨基被关押在彼得保罗监狱,区联派和布尔什维克也就两党合并达成了高度一致。而正是合成了一股绳的区联派和布尔什维克才赢得了十月革命的胜利。
历史回到了正轨,李晓峰觉得又轻松又惬意,散会后,心情舒畅的他伸了个懒腰准备回家找安妮公主打炮消磨时光时,斯维尔德洛夫叫住了他。
“安德烈,列宁同志让我们去他的办公室!”
“呃?”李晓峰有些意外,会议不是已经开完了吗?怎么还要开小会?
斯维尔德洛夫耸了耸肩,他也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通知感到意外,如果真有重要的事儿,刚才开大会就应该说嘛!
“能在大会上说的事,也就不要找你们来了!”列宁叹了口气,示意这哼哈二将坐下,“今天上午收到的消息,我们的敌人已经有开始联合的迹象了。罗将柯这个胖子是相当的活跃啊!从昨天下午到今天上午,一连拜访了策列铁里、齐赫泽以及普列汉诺夫……”
说到这,列宁叹了口气:“虽然他们具体谈了一些什么,我们并不清楚,但是矛头恐怕是冲着我们来的。找你们来就是商量一下,该怎么应对敌人的新攻势!”
列宁的话勾起了李晓峰的记忆,他仿佛记得,就在六月中下旬,临时政府、苏维埃中的右派分子以及科尔尼洛夫之间似乎发生了一件大事。这厮敲了敲脑袋,可是具体的细节他实在记不起来了。
列宁其实一直注意着某人的一举一动,没办法,导师大人对某人一语成谶的能力实在是太担忧了。几天之前某人就能预计到他们前晚的被动,说不定这回又有什么发人深省的意见?
有吗?嘿嘿,李晓峰还真想起来了,不过这个事儿太大了,如果真的不管不顾的说出来,他恐怕就真会被导师大人当做神棍的,但是不说出来似乎也不妥当,一时间这货都结巴了。
“安德烈同志!”列宁着急了,怕了拍他的手背:“你有什么想法,有什么意见都大胆的说出来嘛!哪怕是不成熟的看法也可以,至少能给同志们一定的参考价值!像你这样把话都藏在肚子里,算什么布尔什维克!”
李晓峰苦笑一声,他知道自己不说也得说了,当然具体该怎么说,他还得斟酌一下,思考了片刻,在列宁越来越焦躁和不耐烦的目光袭击下,这货硬着头皮支支吾吾的说道:“昨天吧……嗯,那个啥……我又听到了一点风声,呃,其实也就是小道消息,我也没带当真……”
李晓峰越是犹豫,列宁就越是急不可耐,导师大人受不了这个急啊!上一次你做天气预报的时候,也是说什么风闻和小道消息,我没有当真,可最后怎么着,你的小道消息比大路消息还要真。今天不管你说什么,我都必须往心里去,哪怕是你说李沃夫公爵是罗将柯的私生子我也认了。
“那我可真说了?”李晓峰还有些不放心,犹犹豫豫的说道:“我就是听最高统帅部的几个朋友说,内阁已经下定了决心,决定在这个月展开对德国人的全面反击!”
“这还用你说!”一听说是这个消息,列宁泄了气,没好气的说道:“不光是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政府想要反攻的消息连德国人都清清楚楚!”
李晓峰弱弱的说道:“但具体是哪一天就没有多少人知道了吧?”
嗯?
列宁吃了一惊,和斯维尔德洛夫交换了一下眼色,他们都不敢相信李晓峰的朋友连这种隐蔽的消息都知道。
“你的这个朋友能量不小啊!”斯维尔德洛夫开始套话了,“连这种消息都知道,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
李晓峰苦笑不已,他就知道会被刨根问底,可尼玛,事件本身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他上哪去找几个在最高统帅部工作的朋友去?
这货支支吾吾的说道:“就是几个酒肉朋友,喝酒聊天之间无意间说漏了嘴……”
列宁可不相信是无意间说漏了嘴,不过他在意的本来就不是朋友本身,而是消息的真实性,李晓峰越表现的犹豫,他还就越相信。顿时他就发话了:“你们搞隐蔽战线工作的种种原则,我很清楚。对于你的朋友我没兴趣知道,我只想知道消息可靠吗?”
李晓峰顿时就松了口气,拍着胸脯保证:“绝对可靠,那小子指天立誓跟我打赌,政府将在6月18日左右发动全线反攻!”
列宁站起来了身,这个消息让他很激动,只要知道了确切的时间,他应对起来就很轻松了。
“你的朋友不止说了这些吧?”斯维尔德洛夫看得出导师大人对这个消息很重视,自然要跳出来为导师大人分忧,深挖掘更多的消息也就是必然的了,“说说,他还透露了什么?”
李晓峰虽然是想讲知道的统统说出来,但说得太利索似乎对他不利,最好是配合斯维尔德洛夫的深挖掘,慢慢的,一点一点像挤牙膏一样将消息透露出去更好。
“我也记不太清楚了,那个货嘴上从来都没有个把门的,又喜欢吹牛皮,我们都不太当真……”
斯维尔德洛夫急了,催促道:“别管真的假的,你先说,说出来我们帮你分析!”
李晓峰敲了敲脑袋,装作很为难的说道:“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消息,当时我也喝得二麻二麻的,也记不太清楚了,他当时似乎说,在发动全面反击的那一天,要各方面通力协作,似乎还有什么规模浩大的配合工作……”(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13 鬼点子就是多
李晓峰尽量用含糊和不确定的语气在阐述,没办法,消息的来源他真心是说不明白,万一导师大人和斯维尔德洛夫刨根究底的话,他真心是说不清楚。
其实他也是很纠结的,一方不想被刨根究底,另一方面又担心说得太含糊和不可靠又引不起导师大人的关注,这个尺度真心是不好把握。
不过李晓峰的担心纯属于多余,经过上一次的教训,列宁对某人报上来的小道消息再也不敢大意,尤其是某人打探到的是这种惊天地泣鬼神的消息,这时候列宁紧张的开动了脑经,思考着这个消息可能带来的影响。
良久,列宁才问道:“知道他们准备怎么配合,又有哪些人活着单位配合吗?”
李晓峰抓了抓后脑勺,挤眉弄眼的似乎是在努力的回忆,但实际上这货却是在斟酌那些话能说,哪些话不能说。折腾了半天,这厮才磕磕巴巴的说道:“似乎,似乎是苏维埃准备再反攻的那一天发动大规模的游行为临时政府壮声势……”
这个消息对列宁来说真的太重要了,他可以想象到,这个“馊点子”绝对是苏维埃内部妥协的结果。这个结果不管是策列铁里和普列汉诺夫所代表的中右派,还是马尔托夫和唐恩所代表的中左派都可以接受。甚至之所以是搞一次大规模的游行,里头也是有说法的。
列宁估摸着,苏维埃内部可能对扼杀了昨天的游行示威感到忧虑,担心将彼得格勒的革命群众推向他的布尔什维克,为了消除不利影响,为了彰显自己的权威,他们才会想到这种折中的歪点子。
实际上,列宁也希望苏维埃自发的搞这么一次游行示威,当然,他老人家不是吃错药,准备为临时政府的反攻行动摇旗呐喊。他只是觉得,只要解除了禁止游行的禁令,他就可以放开手脚发动群众,让拥护战争的游行变成反战的示威。哼哼,这绝对是个好机会!
当时列宁就来了精神,他对斯维尔德洛夫吩咐道:“雅科夫同志,请你密切关注苏维埃的动向,如果有了确切的消息请第一时间通知我!另外要秘密的做好准备,让同志们都积极的运作起来,只要中央一声令下,就立刻能将群众发动起来!”
斯维尔德洛夫拿着小本子刷刷的记录着,时不时还就某些细节问题咨询列宁的意见。这一幕让李晓峰十分感慨,列宁动嘴,斯维尔德洛夫动手,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反倒显得他这个人是多余的。
李晓峰是多余的吗?
在列宁看来,这就是某人妄自菲薄了,他认为某人跟斯维尔德洛夫完全就不是一个类型的,斯维尔德洛夫的组织协调能力固然是天下无双,但某人打探消息搞秘密工作的能力也是无人能及。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吧,列宁觉得自己就是大脑,而斯维尔德洛夫充当着双手的作用,至于某人那就是耳目,只有这三样协调的配合,才能把事情办得漂亮圆满。
“除了这些,还有其他的风闻吗?”列宁看得出某人闲得有些无聊,可又不能让某人滚蛋,那太伤人心,只能忙里偷闲跟某人搭搭话,好让某人觉得自己不是那么多余。
大概是被列宁和斯维尔德洛夫之间的默契刺激到了,李晓峰这二货死要面子的臭脾气又上来了,刚才他还有点儿忌讳,现在是把忌讳都丢到爪哇国去了。
“其实我还听到了一个消息……”这货神神秘秘的说道。
列宁咦了一声,这才转过头正眼注意某人,刚才说了,导师大人跟某人搭话就是一种安慰的意思,说白了也就是客气客气,谁想到随口一问,还问出真东西了。这时候不光是导师大人把注意力转回到某仙人那里,连带着刷刷做笔录的斯维尔德洛夫也惊讶的望着某人。
导师大人和斯维尔德洛夫的情绪变化李晓峰看得是真真的,这可让好面子的某人很是得意,得亏这货没长尾巴,不然非得翘到天上去不可。
“说吧,你还打探到什么消息了?”列宁饶有兴趣的问道。
李晓峰精神抖擞的回答道:“这个消息的来源比上一个还不靠谱,本来我是不想汇报给您的,害怕误导了您!”这厮陪着笑脸说道,“但是刚才那个消息就让您非常的重视,我想说不定这个消息也可能有用。”
列宁摆了摆手,不耐烦道:“你就别废话了,说吧,到底又听到什么了?”
李晓峰见情绪运量得差不多了,赶紧老实交代:“其实我就是听说,罗将柯、李沃夫以及社会革命党和孟什维克的右派份子准备秘密结盟……”
李晓峰还没说完,列宁就没好气的打断道:“这个消息还是刚才我告诉你的,就这?”
李晓峰赶紧解释道:“当然不止这一点,我听说,他们准备秘密结盟,可是又担心走漏消息,为了防备我们,他们准备去莫斯科开秘密会议!”
列宁的脸色刷的就变了,这个消息比上一个还要惊悚,如果罗将柯、策列铁里之流真的打算去莫斯科开秘密会议,那么很有可能,他们已经即将达成一致,如果他们真的同流合污沆瀣一气,那么布尔什维克就真的危险了。
列宁迫不及待的追问道:“对此你还知道什么?都有什么人准备参加这个会议?”
李晓峰有些抓耳挠腮,倒不是他不想告诉导师大人,而是他真心不知道具体有哪些人参加,他只能凭着印象回答:“罗将柯、策列铁里、齐赫泽、李沃夫……对了,科尔尼洛夫也会去!”
“科尔尼洛夫?”列宁默念了一边,转头问斯维尔德洛夫:“这个人是不是彼得格勒军区的司令?”
斯维尔德洛夫立刻详细的回答道:“没错,列宁同志。这个科尔尼洛夫正是彼得格勒军区的现任司令,而且他正是被罗将柯一手提拔起来的。如果安德烈同志所言不虚,那么……”
那么后面的话斯维尔德洛夫虽然没有说出来,但对于列宁来说,根本就不需要说出来。傻瓜都能想到,这是罗将柯吸取了前天晚上的教训,打算动用军队来对付布尔什维克了。
列宁焦躁地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斯维尔德洛夫建议道:“列宁同志,我们是不是提前揭露他们的阴谋,将他们背地里的小动作,以及丑恶的嘴脸曝光于天下?”
列宁摇了摇头,叹道:“这么做意义不大,就算他们真的打算这么做,但在事情没有发生之前,我们什么证据都没有,就算公布于天下,他们也大可以推得一干二净。说不定在策列铁里这群小人的纵容下,他们还会倒打一耙,反过来诬陷我们栽赃陷害!”
稍微一顿,列宁又道:“而且这么做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他们如果真的下定决心组成一个反 动同盟,就算我们能揭露这一次,他们大可以延期再换一个地方开会……那时候他们的保密工作恐怕就不像现在这么稀松了!”
斯维尔德洛夫完全明白了列宁的意思,既然事情已经无法避免,那就完全没必要打草惊蛇,还不如表面上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暗地里却密切关注,隐蔽的做好防御准备,说不定还能打这帮孙子一个措手不及呢!
“安德烈!”列宁十分严肃对李晓峰吩咐道,“我命令你密切的关注这个反动会议的一切消息,如果有可能的话,再好能潜入会场,将他们的阴谋诡计搞个清楚!”
李晓峰领了任务,志得意满的走了,这厮就没有想过,他又不自觉的改变了历史,也又一次让事情变得更加的复杂。好在蝴蝶效应的影响没有那么快显现,七天之后,他所预言的游行示威果真如期而至。
在六月十七日下午(俄历),苏维埃中央执委突然宣布将于第二天开展爱国大游行,他们希望所有热爱俄国的爱国主义者能够在明天清晨走上街头,最好能高举各种爱国横幅和标语,一起为伟大的祖国加油鼓劲,保佑前线的爱国将士打退邪恶的德国鬼子。
当列宁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有那么一点点吃惊,他倒不是对苏维埃的举动惊讶,而是很惊奇某仙人预言的准确性。
“时间一点儿都不差啊!”列宁对斯维尔德洛夫感叹道,“安德烈同志的消息是真是可靠啊,同志们都准备好了吧?”
斯维尔德洛夫点了点头:“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列宁却不是很放心,当然他并不是不放心斯维尔德洛夫的能力,他不放心的是其他具体执行的人,比如斯大林、彼得沃夫斯基什么的。经过上一次的遭遇,导师大人都有点杯弓蛇影了,生怕又发生什么始料不及的危险。
斯维尔德洛夫赶紧让导师大人宽心,他保证道:“您完全可以放心,捷尔任斯基同志又将中央的同志们细致的筛选了一遍,将那些不太可靠或者新近入党的同志都排除在外。具体负责宣传鼓动工作的都是1912年以前入党的老党员,这一批老同志还是靠得住的!”
列宁却不像斯维尔德洛夫那么乐观,他轻轻哼了一声:“老同志也不一定可靠,如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一样的老同志,就是绝对不可靠的!”
斯维尔德洛夫没有做声,倒不是他顾忌什么,而是对那两个奇葩货色的所作所为真心的是不知道怎么吐槽。上次的会议上,在列宁跟前碰得满头是包的他们,非但没有汲取教训,反而愈发的肆无忌惮,平时在党内宣传一些不积极的具有护国主义倾向的右派言论也就算了,如今甚至发展了到了,在护国主义份子的反动报纸上发表一些跟中央精神背道而驰的言论,影响是相当的恶劣。导师大人昨天在党内的会议上公开点名批评了这两个货,不过效果嘛,聊胜于无。
斯维尔德洛夫很明白列宁的心情,导师大人绝对不是担心党内的老同志都像那两个奇葩,也不是担心有人又突然叛变,因为这个事儿不需要太过于保密,泄露出去也没啥太严重的影响,反正又不需要动用武装力量。
斯维尔德洛夫知道导师大人刚才无非是一种宣泄,就是单纯的表达不满而已。甚至不满的源头他都很清楚,都不是因为党内的事儿,而是因为苏维埃的无耻。
今天下午,在获知苏维埃解除禁令,重新允许群众上街表达自己的诉求之后,列宁指派他第一时间就递交了游行申请。可没想到,苏维埃竟然一口就否定了他们的申请。
说什么,明天的游行是爱国大游行,不欢他们这些投降主义者加入。更恶心的还在后面,苏维埃还强调了,如果他们布尔什维克想发动群众参加游行,也不是不行,只要是拥护政府反对德国鬼子的,苏维埃都表示认可。除此之外的一概不行!
好吧,这简直就是明目张胆的堵布尔什维克的嘴的,当时暴怒的列宁差点就掀掉了桌子,可是生气又有什么用,敌人已经是结成了邪恶的联盟,联手来排挤他们,愤怒和生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无奈之下,列宁只能一面积极的准备,另一面慢慢的跟苏维埃沟通,不过在斯维尔德洛夫看来,这种沟通想取得成功实在是太难。
“安德烈呢?”生闷气的列宁忽然问道,“这几天都没看到这个小子,交代给他的工作一点音讯都没有,这小子也是让人不省心!”
斯维尔德洛夫笑了笑,他知道列宁就是心情不好,想找人发泄,提到李晓峰,并不是导师大人真的不满,纯粹就是宣泄。
“安德烈同志前天跟我说,要去赫尔辛基一趟,估计今天就能回来吧!”
列宁不解的问道:“革命的关键时刻,他不好好处理手头的工作,跑到赫尔辛基去干什么?”
“似乎是什么雨伞公司的奠基仪式。”斯维尔德洛夫回忆着说道。
“雨伞公司?”列宁觉得莫名其妙,据他所知,某人的家族除了倒卖粮食,然后做一点儿军火和通信器材的生意,没听说还卖雨伞啊!当时他就有些恼火某人的不分轻重,一个破卖伞的企业有什么好重视的,你这小混蛋恐怕就是打着这个借口消极怠工,当时导师大人就嘟囔了一句:“不务正业,回来了我怎么收拾你!”
“收拾谁?”
正说话间,李晓峰风尘仆仆的推门进来了,没头没脑的问道:“谁又惹您生气了?”
看着某人风尘仆仆的样子,列宁的火气小了不少,不过该批评的他还得批评:“收拾你!你说说你是不是不务正业?在革命的关键时刻,不在彼得格勒好好的工作,你竟然有闲心去参加一个雨伞公司的奠基仪式。安德烈同志,是不是你的工作太清闲了,要不要中央给你加一点担子?”
李晓峰一听,就知道列宁误会了,赶紧解释:“那家公司不是卖雨伞的,只是取了个安布雷拉的名字而已。”
列宁没好气道:“那是卖什么的?卖雨衣还是卖雨鞋?!”
李晓峰摇了摇头,“都不是,安布雷拉公司是一家制药企业,由我的哥哥以及诺贝尔家族和欧根家族联合投资……”
“慢点!”列宁吃了一惊,打断道:“欧根家族,就是瑞典皇室?”
“没错!”
列宁和斯维尔德洛夫对视了一眼,他们可不傻,虽然某人打的是他哥哥的旗号,但是以他们对某人的了解,这里面真正的老板恐怕就是某人。什么时候这小子竟然能跟瑞典的皇室扯上关系了?
列宁心中十分好奇,也相当的不解——这个制药厂为什么要设在芬兰?以欧根家族的势力直接放在瑞典不是更好?不过这话他没有问出来,因为不方便,而且如今他更关心的也不是什么制药厂,而是关于明天游行示威的事儿。
“苏维埃不同意我们的申请?”
李晓峰刚听到这个消息也有些惊讶,不过很快他就觉得很正常,以布尔什维克跟苏维埃现在的紧张关系,被拒绝才叫正常。如果他是苏维埃的掌权者,也不会同意跟自己唱反调的布尔什维克跳出来搅局。
“那我们怎么应对?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为临时政府的反攻行动摇旗呐喊吧?”
列宁白了李晓峰一眼,他要有办法还有得着这么着急上火,顿时没好气的回答道:“能有什么办法,现在苏维埃中,他们占优势,压制我们也就非常正常了!”
李晓峰想了想,对此事他似乎有些印象,仿佛历史上布尔什维克也遇到了相同的刁难,当时好像是用了什么特殊的办法曲线救国。可问题是,这厮也就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布尔什维克当时到底用了什么办法,他是完全想不起来,一时间这货急得像只猴子,抓耳挠腮的不消停。
某人的“丑态”让列宁十分不顺眼,导师大人这正烦着,某人还跟他表演模仿秀,秀得还这么龌蹉,登时导师大人火了:“不要扭来扭去的,成何体统!布尔什维克就要有布尔什维克的样子,你这个猴样,对得起党、对得起人民、对得起那些牺牲的先烈吗!”
“嘿!有了!”
列宁才提到先烈两个字,李晓峰一个激灵,脑子里灵光一闪,顿时就有了主意,“列宁同志,我知道该怎么办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14 以退为进
列宁的话确实给了李晓峰灵感,顿时就给这货的思路打开了。这货兴致勃勃的对列宁说道:“列宁同志,我有办法了!”
列宁其实找某人回来并没有打算从他那里得到什么好办法,他只是觉得某人年轻思维比较活跃,说不定能给他一点灵感,让他想到解决当前问题的办法。他可真没想到自己随便一句话,反倒给了某人灵感,让某人茅塞顿开。
“说说吧,你想出什么好办法了?”列宁很随意的问道。
列宁的随意让李晓峰很受伤害,这厮觉得导师大人就是不信任他,不相信他能想出解决问题的办法,顿时这货又犯轴了。
他撇了撇嘴,怪话说了一箩筐:“列宁同志,您好像是不信任我啊!是不是您觉得我太年轻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还是觉得我经验太少,不足以为党为革命作出贡献?说实话,这很让我受伤,没想到我在您心目中是这样的形象……”
列宁比某人还无语,你小子说的这都是什么话,有你这么跟上级说话的,试想一下,你跟我都是这么说话,那么对待其他的同志,你还不得翻天?
“少跟我油嘴滑舌!”列宁没好气的教训了一句,“有话就说,不想说你就老老实实的闭上嘴!”
李晓峰这货其实刚才就是卖萌,眼瞧着导师大人动真格的了,赶紧收起了那副嘴脸,笑嘻嘻的说道:“列宁同志,我不就是觉得气氛太压抑了,稍微为您缓解一下紧张的心情嘛!”
列宁白了这厮一眼,“这么说你还有理了?少跟我贫嘴,赶紧说你的办法,我没工夫陪你逗闷子!”
好吧,这一幕真心让围观的斯维尔德洛夫感到吃惊,导师大人的脾气他太清楚了,表面上和蔼可亲,实际上也是个暴脾气,他老人家心情不好的时候,谁敢开这种低级的玩笑?弄不好就彻底悲剧了!
可是他刚才瞧见了什么,某人在导师大人心情十分恶劣的情况下卖萌调戏导师大人,可结果屁事都没有。这说明了什么?圣眷正浓啊!
列宁对李晓峰的圣眷让斯维尔德洛夫都羡慕不已,没错,他虽然是导师大人的第一号心腹,但是让他学某人一样跟导师大人面前卖萌,哼哼,没准就得挨一顿痛批。这充分说明了某人不光是导师大人的心腹,更是导师大人的亲近人儿啊!
说实话,斯维尔德洛夫也想要这份亲近,可是他首先就不能像某人一样拉下脸不管不顾的乱说,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今年已经三十多岁了,如果像十七八的某人一样撒娇卖萌,真心会遭雷劈的。就算雷公不劈他,导师大人也会觉得恶心,弄不好就会认为他太不稳重了。
斯维尔德洛夫可不想背上这个评价,所以也就只能看着可耻卖萌的某人,觉得羡慕嫉妒恨了。
李晓峰可不知道,就因为他的无心之举,让他被斯维尔德洛夫小小的嫉妒了一把,若是这厮知道了,恐怕又要觉得得意的。好在,他得忙着回答导师大人的质询,没工注意斯维尔德洛夫的情绪变化。
“是这样的!”这厮没羞没臊的说道,“刚才我就想到,苏维埃不是只允许开展爱国的游行,不允许咱们反对临时政府吗?既然他们要标榜爱国,那咱们就让他们称心如意好了!”
列宁好悬没往这货的脸上呸一口,你小子犯傻不要紧,但是不要说疯话撒!你又不是不知道苏维埃那帮孙子所谓的爱国就是护国主义,咱们可是一直就在跟护国主义作斗争,你小子竟然让我改旗易帜的迎合他们,我都想抽你了!
“您听我说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李晓峰赶紧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什么样的举止才算爱国,不是苏维埃说了才算吧?”
列宁挑了挑眉头,“说直接一点,你又想到什么歪点子了?”
李晓峰嬉皮笑脸的回答道:“不是歪点子,是好得不能再好的好办法!二月革命,广大人民涌上街头反对沙皇的暴政,推翻了这个反 动政权,让代表人民意愿的苏维埃在政治中发挥更重要的作用。这一壮举是爱国的行为吧?”
列宁的眉头皱了起来,他不明白某人到底想说什么,倒是一边的斯维尔德洛夫反应过来了,提醒道:“列宁同志,这确实是个好办法啊!如果我们打着纪念二月革命的名义发动游行示威,苏维埃绝对不敢说什么的!”
列宁顿时就醒悟了,这个借口找得太绝了,没有二月革命就没有今天的苏维埃,苏维埃的那帮混球就是再右 倾再反动,也不敢否定二月革命的意义,否则,这帮混蛋就会被暴怒的彼得格勒民众赶出塔夫里彻宫,让他们卷铺盖滚带。
列宁很高兴的看了李晓峰一眼,对于某人能这么快就想出这个鬼主意,咳咳,不,好主意,感到由衷的欣慰。表扬了某人一句:“你小子就是鬼心眼多!”
不过马上他就对斯维尔德洛夫命令道:“雅科夫同志,你立刻就去通知苏维埃,告诉他们,我们布尔什维克明天将发动群众去马尔索沃夫广场,为二月革命中死难的烈士敬献花圈!”
斯维尔德洛夫先是一愣,继而是万分佩服的对导师大人说道:“列宁同志,您真是……”
列宁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笑道:“不用说这些了,赶紧去办事,同志们都在等着呢!”
斯维尔德洛夫兴致冲冲的走了,望着小斯的背影,以及一改刚才的暴躁,重新变得温和睿智的导师大人,李晓峰不禁感叹道,导师大人果然是老狐狸,不,老江湖。看看他刚才找的借口,比斯维尔德洛夫那个就要高出不止一头。
按斯维尔德洛夫的意思做不是不能让苏维埃屈服,但问题是针对性太强,可导师大人找的借口就高明了不少,老子明天发动群众给二月革命死难的烈士鲜花,尼玛的苏维埃有种的你就拒绝看看!只要你敢拒绝,老子立刻就在广播里将这个消息播送出去,阴不死你们,哼!
果不其然,斯维尔德洛夫回来的时候,他脸上的笑意已经完全说明了导师大人的办法是有效的,苏维埃虽然十分不乐意,但是不得不退让,只能同意。
六月十八日的清晨,彼得格勒约五十万群众在布尔什维克的号召下走上了街头参加游行示威。浩浩荡荡的队伍一个接着一个,以整齐的步伐向马尔索沃夫广场进发,向着二月革命死难烈士的陵墓走过去。
跟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所希望的完全相反,虽然在昨天他们也做了大量的工作,企图将群众带入他们轨道,但是绝大多数参加游行的群众在手中的标语和横幅上写着的是:
“打倒战争!”
“打倒十个资本 家部长!”
“全部政权归苏维埃!”
在整个庞大游行队伍里,只有哥萨克份子,崩得派和普列汉诺夫的《统一报》打出了信任政府的口号。现场的工人群众挖苦的将这三派人马称之为“圣神的三位一体”。
在一片喊打喊杀声中,工人群众迫使圣神三位一体中的崩得派和《统一报》收起了旗帜。至于哥萨克,他们倒是比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坚挺,对于群众让他们收起旗帜的呼声闻所未闻,最终让被激怒了的群众将他们的旗帜撕成碎片。而在花园大街上,罗将柯这个胖子花钱雇来为自己的立宪民主党壮声势的托,被暴怒的工人和士兵痛殴了一顿。
可以说这一天的大游行成了革命力量的大检阅,极大的提升了布尔什维克在全国人民心目当中的地位。游行结束之后,列宁欣喜的在自己的日记中写道:“游行示威在数小时之内像吹散一撮尘土似得吹散了布尔什维克是阴谋家的言论,并且十分清楚的表明,俄罗斯劳动群众的先锋队、首都工业无产阶 级和军队,绝大多数是拥护我们的党一向主张的路线的。”
六月十八日的游行,表明群众对资产阶 级的强烈不满,表明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当人的妥协、投降主义政策破产,表明很多中间阶层转向革命。当时,没有任何一个大的政治集团、工人和部队公开的地提出信任临时政府的口号。
甚至连参加临时政府的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都不敢公开提出支持临时政府的言论。几乎可以很明确的宣布,刚刚上台一个月的联合政府已经是风雨飘摇,只要再有一根压倒骆驼的稻草,他们就完蛋了。
很快这根稻草就来了,在游行示威的当天,临时政府跟李晓峰的预言一样,准时准点的在前线发动了全面反攻。当天晚上,在《真理报》特别刊行的增刊中,列宁很不客气的在自己的评论《革命、进攻和我们的党》中嘲讽道:“以‘社会主 义者’部长为代表的俄国政府,竟然做出了帝国主 义者部长古契科夫和米留可夫想做都不曾做到的事情,它把各国的军队交给这样的司令部和外交官去指挥,那些小人依据尚未被废除的密约,违背广泛俄国人民的要求,为了利鲍和劳合.乔治公开宣布的目的而行动……”
面对列宁在报纸上的挖苦讽刺,社会主 义者部长们恨得牙痒痒,但是在强大群众压力下,他们不敢采取任何行动去对付列宁和布尔什维克。他们只能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这次赌博的一样的反攻中,寄希望前线能打一个大胜仗,好让自己翻身。
为了鼓舞前线官兵低落的士气,他们喊出了各种好听的口号,比如“继续打下去!继续打下去!一直打到咱们把十字架竖在君士坦丁堡索菲亚大教堂的圆顶上为止!”
问题是前线的士兵已经是身心皆疲,对于这场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战争,他们已经完全厌倦了,只要能让他们离开那些潮湿泥泞的战壕,他们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对于临时政府喊出的鼓舞士气的口号,他们争锋相对的编出了反讽的歌谣:“说得对……然而,我们还没有把十字架竖在圣索菲亚大教堂的圆顶上,千万只十字架已经竖在我们的坟头……我们不要去君士坦丁堡!我们只要回家!我们不让人家夺走我们的土地,但也不想去夺走人家的地!”
以这种心态,怎么可能打得好仗,更何况俄国的灰色牲口本来就不是德国鬼子的对手,仓促组织起来的反攻行动,从一开始就遭受到了重大挫折。十天之内,俄国参与反攻的突击部队就付出了六万人伤亡的代价。不说收复国土,反而因为溃败又沦丧了一大片国土。
这场惨败彻底的激怒了彼得格勒的工人和士兵,新一轮的反政府示威此起彼伏,在强大的政治压力下,七月二日,以李沃夫公爵为首的资产阶 级部长不得不辞职,组成新一届内阁的责任就落在了克伦斯基的头上。
“我们为什么要辞职!”
李沃夫是真心不想辞职,他才当了不到三个月的总理,还没过够瘾,突然之间就被迫下岗了,他真心接受不了。于是一向温文尔雅的公爵大人开始愤怒的质问辞职事件的始作俑者罗将柯。
李沃夫挥舞着拳头吼道:“我们根本就不需要辞职!苏维埃现在是站在我们一边的,完全没有必要顾忌那些该死的暴民!我们可以动用军队将他们彻底的扫平!”
罗将柯白了他一眼,轻蔑道:“你懂什么?还动用军队,你难道没有看到如今最反对我们的就是军队,指望靠他们平叛?那就是自杀!”
李沃夫还是不服气:“那我们也不需要辞职啊!”
罗将柯摇了摇头,道:“你还是不懂,现在我们呆在那个位置上一点好处都没有,还不如以退为进!”
以退为进?李沃夫想不出都到了这个节骨眼还怎么以退为进,“议长阁下,我们现在根本是退无可退了,难道你准备跟那些该死的暴民还有乱党妥协?”
“我们为什么要跟他们妥协?”罗将柯轻蔑的哼了一声,“伙计,你难道没有发现,我们现在是众矢之的,新的惨败需要有人负责,只要我们还呆在那个位置上,暴民和乱党们会死死的咬住我们不放,那时候我们全部的精力和行动的自由都要被他们限制死。而现在不一样了,我们拍拍屁股轻松的抽身而退,全部的压力都在科伦茨基和策列铁里还有苏维埃那边!”
一语点醒梦中人,李沃夫顿时就明白了罗将柯的用意,这个胖子实在是太歹毒了,自己捅了一个天大的篓子,转身就把黑锅丢给克伦斯基、策列铁里和苏维埃背。相信那些暴民以及乱党会好好的问候他们的。而他们,因为抽身而退,躲在了公众的视线之外,恐怕不管是暴民也好,还是乱党也好,对他们这些已经下台的人不会有任何兴趣,那时候他们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嘿嘿……
如果列宁在这里,听了罗将柯的话,恐怕能解读出更多的信息,罗将柯的以进为退可不只有这一点点好处,躲过公众的视线获得那么一点自由算得了什么?最让这个胖子得意的是,借此向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施压,利用巨大的政治压力迫使他们进一步的转变,直到他们完全转变到资产阶 级的这一边。
当然,如此巧妙和隐蔽的阴招,绝对不是罗将柯直流能想得出来的,真正策划了这一切,充当了狗头军师的是舒丽金。在六月十八日那天他就紧张的注意着局势的变化,当前线大溃败的消息传回彼得格勒之后,他是拍案而起!
“太好了,天助我也!”
坐在他下首二号、三号、四号都不明这种坏消息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他们茫然问到:“何喜之有啊?”
在这几位看来,前线大溃败,国土进一步沦丧,这怎么看都是坏消息,不以泪洗面借酒消愁也就算了,还高兴?尼玛,这是吃错了药吧!
“你们这群蠢货,一点政治头脑都没有!”舒丽金很不客气的指着他们的鼻子骂道,“你的大脑里装的难道都是浆糊,就看不到前线的失败将促成苏维埃、罗将柯的联合吗?你们想一想,只要他们联合起来,首先就会对付列宁,可是他们手里要人没人要枪没枪,根本就不是布尔什维克的对手,那时候,你们说他们会借助谁的力量?”
谜底揭开了,这几位的政治智慧虽然不够用,但脑子不完全是摆设,经过舒丽金的提示他们脑子都想到了同一个名字——科尔尼洛夫!
可以预见在当前形势下,罗将柯和苏维埃绝对是要借助这位兵大爷的力量,而他们恐怕想都想不到,这位兵大爷已经被他们黑色百人团策反了!
“这是绝好的机会!”舒丽金快速的下达命令,“二号,你一定要让罗胖子下定决心,一定要让他跟着我们的节奏走!三号、四号,你们立刻开始清理彼得格勒的其他势力,我不想再有任何出来搅局……”
“那您呢?您不打算再跟科尔尼洛夫碰碰头?”二号弱弱的问道。
舒丽金深深的吸了口气,十分自信的说道:“不急,在这之前我要先去见另一个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16 着魔
柯热米亚卡.阿列克谢耶维奇是一个果决的人,想到了他就做,望了远方的营地一眼,他毅然决然的向着相反的道路走去,当时他心中只有一种信念——坚定的走自己的路,为了列宁,为了革命,他就是爬也得爬到克舍辛斯卡娅宫。
当柯热米亚卡踏上征程的时候,李晓峰才刚刚回到彼得格勒,前两天他按照列宁的命令去了一趟莫斯科,监视在那里开小会的罗将柯以及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的动向。
这个任务对李晓峰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难度,甚至都没有用隐身术和穿墙术,他光明正大的就混进了会场,谁让会场根本就是不设防,甚至门口还贴着大幅的宣传标语,几乎就是来者不拒。以至于李晓峰一开始还以为是走错了地方,直到看到罗胖子等人煞有介事的登上主席台发表演讲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没有搞错,这帮鸟人确实一点儿防备都没有。
这样的场景不禁让李晓峰想到了他念初中那会儿,教历史的那个老不休讲到这一段历史时曾经做出过的评价——二月革命和十月革命就是一场闹剧,布尔什维克之所以能登上俄国权力的高峰,不是他们有多强,有多厉害,实在是他们的对手都是一群猪,跟华夏革命的残酷性比起来,俄国的革命就像是过家家。
以前李晓峰还以为老不休就是对党和对社会不满,才信口狂言,而真正亲身经过这一切之后,他确实有了一种感觉——孟什维克、社会革命党、立宪民主党还有科尔尼洛夫之流确实不是猪,因为用猪来形容他们根本就是侮辱了猪的智商。这帮人的脑子简直就是非人类或者说事非生物。
为什么原本应该秘密召开的会议会变成人所共知的公开集会,为什么他们生怕参加会议的人不够多呢?原因是很简单的,因为这帮孙子觉得人太少显示不出他们的气势,瞧瞧人家布尔什维克,振臂一呼50万人就走上了街头,咱们四五个党派联合开大会,不说召集五十万人摇旗呐喊,怎么的也得把会场坐满吧?
如果让记者们进来一看,会场里空荡荡,他们这帮人的老脸往哪搁啊!输人不输阵,就是花钱雇人也得把会场给填满了,最好是挤得要卖吊票才好。
这也是李晓峰轻而易举的就能混进来的重要原因,比如他身边的哥么就问他:“嘿,兄弟,是谁雇你的来的,是罗胖子还是李沃夫?”
当时李晓峰那个无语,怏怏的回答道:“孟什维克……”
问话的这位表示非常惊奇,讶然道:“嘿,那帮道貌盎然的孙子也有钱?说说他们给的什么价?”
反正从大会开始到会议结束,诸如此类的无厘头事件是此起彼伏,以至于李晓峰都傻了——临时政府里面的都是什么鸟人啊!有这搞笑的功夫拍情景喜剧去该多好,他们干这个比混政坛有前途多了。
说实话,坐火车从莫斯科回来的路上,李晓峰一直在琢磨,该怎么向导师大人汇报,事情太无厘头了,说出去没人信啊!万一让导师大人误会了,以为他开小差不认真完成党交代的任务,那才叫一个悲剧。
不过李晓峰没必要考虑这么多了,当他从莫斯科车站下车,彼得格勒已经是陷入骚动的前奏当中了。街头的行人都是急匆匆的,时不时就能看到高喊着打到临时政府口号的工人和士兵雄纠纠气昂昂的走过,隔三差五还会看到一两起暴力冲突,穿制服的政府工作人员陷入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被收拾的那个惨……反正鲜血淋漓的,李晓峰都为这帮孙子冤,尼玛,都什么时候,还敢穿制服在街头溜达,那不是找死么!
作为彼得格勒左 派革命中心的克舍辛斯卡娅宫,气氛比普通街头还要浓烈,导师大人站在阳台上为已经很狂热的“信徒们”加油打气,随着他老人家的情绪愈发的高涨,下面的信徒完全就像着了魔一样。
这种状况看得李晓峰直皱眉头,他觉得现场的气氛太过于疯狂了,就像一颗装上了引信的炸弹,一碰就炸。当然,他不是觉得这种状态不好,如果真到了跟临时政府以及苏维埃摊牌的时候,要的就是这种状态。可如今,还远远没有到那个时候,现在就把革命群众的斗志鼓舞起来,万一擦枪走火——好吧,这个后果真的很严重!
“雅科夫同志!”
李晓峰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进了克舍辛斯卡娅宫,找到了斯维尔德洛夫。
“群众的情绪好像很激烈啊?”他侧击旁敲的问道。
此时的斯维尔德洛夫跟以往的他也大不一样,以前的斯维尔德洛夫哪怕是遇上了山崩海啸的大事,也依然是面不改色,正是他这份沉着冷静,让他可以在千头万绪的各种烦杂事务中找到解决问题的线头。
可是今天的他,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平静,头发乱糟糟的像一团鸡窝,双目赤红,血丝一道一道的,衬衫的风纪扣也解开了,胸怀大开,甚至能看到黑黝黝的胸毛。他这副打扮跟往日温文尔雅的他相去甚远,着实有些颠覆形象。
“你这是怎么了?”
斯维尔德洛夫抬起头,怪笑了一声,用一种亢奋中带着疲惫的声调说道:“你回来了,安德烈同志!你走的这两天革命的形势简直就可以用一日千里的来形容,你应该看到了吧!”
他指了指窗外的群众,激动道:“群众们的情绪已经被完全调动起来了,只要我们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向反动派宣战,彻底击垮他们,将他们打翻在地!哈哈……”
看着眼前有些歇斯底里的斯维尔德洛夫,李晓峰的眉头皱得更高了,连一向冷静的斯维尔德洛夫都变成这样了,这尼玛是着了什么魔?
“清醒一下,雅科夫同志,呃,你怎么了?”
李晓峰刚想劝说斯维尔德洛夫两句,可他刚刚开口,就看见斯维尔德洛夫先是手舞足蹈的一阵乱舞,紧接着像羊癫疯发作一样,抽抽了两下一头就栽倒在地上了。
突如其来的变化给李晓峰吓了一跳,两步就抢了上去,扶住斯维尔德洛夫,他搭脉一瞧,顿时吓了一跳,小斯同志的脉象沉涩,似有似无,仿佛是大病垂危的病人。
李晓峰心里那个纳闷啊!他可是听说斯维尔德洛夫出事是1919年,这还有两年的光景,怎么突然就发病了?西班牙大感冒提前爆发了?
李晓峰不敢大意赶紧将仙力渡了过去,才过了不到一分钟,斯维尔德洛夫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茫然的看着李晓峰,良久才问道:“安德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咦,我怎么躺在地上?”
虽然此时的斯维尔德洛夫面色苍白看不到一丝血色,虚弱得就跟一张白纸似得,但毫无疑问,此时的他才是李晓峰所认识的那个斯维尔德洛夫。
李晓峰将小斯扶到了沙发上,给他按摩了两下,没一会儿斯维尔德洛夫的脸色就好看了不少。
李晓峰就是再迟钝也知道绝对是发生了什么变故,赶紧追问:“雅科夫同志,我走了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斯维尔德洛夫对自己的状态也很迷茫,他仿佛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醒的那一刻,他浑身就像散了架一样,眼皮子更是上下打架,似乎是三天三夜没合眼一般。
他断断续续的回答道:“我……我也不知道,当时我和列宁同志去部队为士兵同志们做演讲……大家的情绪都很热烈……我们也相当的满足,同志们卯足了劲玩命的开展革命工作……然后……然后你就回来了……”
话才落音,斯维尔德洛夫就闭上了双眼,轻微的鼾声从他的鼻腔里发出来,看得出他确实是累坏了。李晓峰再一次详细检查了斯维尔德洛夫的身体状况,除了过度的疲劳精力透支之外,并没有太多的问题。
李晓峰松了口气,紧张的心情稍微缓和了一点儿,给斯维尔德洛夫盖上了一条毯子,他噔噔噔的冲上了三楼,向列宁的办公室跑去。他有一种猜测,如果斯维尔德洛夫的亢奋和疲劳不是偶然,那么列宁应该也有相同的状况。
为李晓峰开门的是克鲁普斯卡娅,李晓峰原本以为自己会看到一张和斯维尔德洛夫一样亢奋和激动的脸,但是出乎意料,未来的俄国国母脸色相当的糟糕,第一个感觉就是黑,仿佛是几天几夜都没休息好,过度的加班打工妹,走路也是摇摇晃晃,似乎腿都是软的。
“您怎么了?”
克鲁普斯卡娅苦笑着望了李晓峰一眼,带着一种哭笑不得的表情回答道:“安德烈,你回来的太好了,赶紧劝一劝列宁同志,他已经两天两夜没睡觉了,今天一天就发表了三十次演说,再这么下去,我担心……”
李晓峰顺着克鲁普斯卡娅的指引,探头向阳台方向望去,第一眼看到导师大人的背影时,李晓峰就觉得精神有些恍惚,如果忽略掉导师大人稀疏的头发,仅仅从他夸张的肢体语言和声嘶力竭的呐喊,李晓峰还以为正在发表演讲的是德国的小胡子。他真心没见过如此激动的导师大人,这也是着魔了?
“安德烈,你回来得太及时了!”演讲结束,导师大人一阵风似的回到了屋子里,嘴皮子哒哒的说着,仿佛是一挺喷射着火舌的机枪,“时不待我,革命工作迫在眉睫,你们年轻人就应该更加积极主动一些,不要再耽误时间了,赶紧走上街头,赶紧去发动群众,赶紧……”
导师大人一连用了好几个赶紧,这种状态跟刚才的斯维尔德洛夫何其相似,李晓峰不敢在犹豫了,赶紧打断道:“列宁同志,我看您的精神状态很不对劲。在这么下去您的身体就吃不消了,请让我为您看一看!”
这话激怒了列宁,导师大人忽然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吼道:“我不累!任何让我休息的言论都是***论调!作为一个真正的布尔什维克,在革命没有胜利之前,绝对不能休息!不能!”
暴怒的导师大人将克鲁普斯卡娅都吓了一跳,她赶紧劝说道:“安德烈也是好意,革命并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取得胜利,你以前不是也常说不会休息的人就不会工作嘛!”
李晓峰可没有克鲁普斯卡娅的耐心,他知道着魔的列宁肯定是无法被说服的,与其浪费口水,不如用实际行动解决问题。只见这厮一跃而起,一出手就给导师大人点到在地。
不过李晓峰出手太突然,可把克鲁普斯卡娅给吓坏了:“安德烈,你在干什么!”
“克鲁普斯卡娅同志,你不用紧张。我只是暂时让列宁同志晕过去了,他的状态太不对劲了,必须立刻让他恢复正常,否则可能有生命危险!”
克鲁普斯卡娅将信将疑的看着李晓峰在列宁的头上捏捏按按,直到列宁嗯的一声恢复清醒的时候,她才松了口气。
“我的头,”列宁扶着脑袋就像做起来,可他眼下的状态真的很糟糕,稍微用点劲,就觉得浑身透疼,他茫然的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当克鲁普斯卡娅三言两语就把事情的经过说清楚时,列宁完全惊呆了才,他怎么也不相信自己会像疯子一样发表语无伦次的演说。
他问道:“这是真的吗,安德烈?”
其实李晓峰也很头疼,他已经发觉了,列宁和斯维尔德洛夫中招绝对是人为的,他们都中了一种让人亢奋甚至发疯的法术,但是咒法什么说给导师大人听了,他也不会相信,找个什么理由好呢?
“我觉得您和斯维尔德洛夫同志可能是被敌人下药了!”李晓峰绞尽脑汁才想出这么个借口,“恐怕是一种强烈的兴奋剂。”
对此列宁表示怀疑:“有这种药?”
好在李晓峰已经想好了理由,他很肯定的回答道:“有的,据我所知安布雷拉公司即将投产的一种神经兴奋剂就有类似的功效,只不过他们产品只是让人充满精力,而您和斯维尔德洛夫同志服下的恐怕药性更大,效果更猛烈!”
列宁还是有些将信将疑:“如果敌人想要毒害我,直接下毒药杀死我不就行了,何必用这种药呢?”
李晓峰想了想,说出了心中的担忧:“我想敌人恐怕是有一些阴险的目的要通过您来达成……”
“什么目的?”
李晓峰斟酌的说道:“我回来的时候,发现彼得格勒群众的情绪相当的不对劲,一开始我还以为是群众们觉醒了,但现在看来,让他们情绪高涨的是您……”
多余的话李晓峰也不用多说了,以列宁的政治智慧,其实李晓峰提到群众的情绪高涨的时候,他老人家已经完全明白了。这是有阴谋家要借布尔什维克的手翻天啊!
一个机灵,列宁挣扎就要从沙发上爬起来,“马上召开中央委员会,敌人这是千方百计的要致我们于死地啊!”
可是他的身体状况实在是糟糕之极,挣扎了几次都爬不起来,而李晓峰也不允许他爬起来,虽然导师大人只是过渡疲劳精力消耗太大,但以他的年纪和他所背负的压力,弄不好就会过劳死。
克鲁普斯卡娅也劝他:“你现在需要休息!”
列宁苦笑道:“我当然想休息,可是现在的条件允许吗?党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不能因为我而耽误了全党上下的同志,更不能因为我影响了革命的大局!”
这些李晓峰也知道,不过这也是他让列宁躺下的重要原因,“列宁同志,您不要着急。我会一种特殊的,能减轻疲劳的按摩方法,让我给你按一按,消除一点疲劳,这样您也能更好的投入到工作中去!”
对于某仙人说的按摩方法,列宁是不太信任的,按摩确实能消除疲劳,可自己的身体他自己知道,体力和精力真是油灯枯尽了,随便按几下能有什么作用。不过克鲁普斯卡娅的眼神打消了他拒绝的想法,为了让妻子安心,就死马当活马医吧!
在克鲁普斯卡娅期待的目光中,李晓峰飞快的完成全套按摩手法,拢共也没用五分钟,对此克鲁普斯卡娅有些不满,认为某人是糊弄事情:“安德烈,你不能多按一会儿吗?”
“不用了!”
在克鲁普斯卡娅惊讶的目光中,列宁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此时的他精神倍棒,浑身上下似乎有用不完的劲,比平时休息好了还要舒坦,他夸奖道:“安德烈同志的按摩手法确实很管用!”
克鲁普斯卡娅还以为列宁是说谎话安慰她,可是此时列宁的脸色完全证明导师大人不是说谎,脸色红润,皮肤隐约都在发光,气色比红苹果都要可爱。
克鲁普斯卡娅震惊了,脱口而出:“安德烈,你是怎么做到的?”
李晓峰心道,怎么做到的,还不是输仙力,按摩,哼,我会按个六啊!今天哥可是亏大了,在火车上辛苦修炼了一夜,全都为导师大人您,还有斯维尔德洛夫做贡献了。
“没有时间说闲话了!”列宁打断了克鲁普斯卡娅的发问,严肃的说道:“形势危急,安德烈,我要你立刻去调查主使这一切的是什么势力,搞清楚他们到底有什么图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17 偷车风波
对于列宁的命令李晓峰感到很为难,倒不是这厮不想去侦察幕后的元凶,而是他觉得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找凶手,而是消除不利影响。在他看来,因为导师大人的亢奋连带着让彼得格勒的革命群众们也开始变得疯狂,如果不及时的给他们消消火,指不定闹出什么样的乱子!
对于某仙人的想法,列宁给予了严厉的批评:“安德烈同志,你说的这些完全就是右 倾投降主义论调,对于一个真正的布尔什维克来说,是根本不需要担心群众的态度的,压抑群众的革命情绪去迎合资产阶 级,这从本质上来说就是反 动的!”
李晓峰被训得哭笑不得,他真心是好意,七月事变就是因为导师大人和布尔什维克没有及时疏导群众的情绪,让群众又一次自发的走上街头,急躁的他们不管不顾的就开始新的革命和武装夺权。
而实际上呢,布尔什维克根本就没有准备好,仓促不严密的行动所带来自然不会是什么好结果。最终布尔什维克的中央机关和真理报编辑部被捣毁,列宁被通缉,革命顿时就落入了最低潮。
从七月初到八月末的这一个多月里,李晓峰光是看史书和回忆录都觉得窝心,按照他的计划,虽然要让反动的牛鬼蛇神们一个个跳出来,但也不打算让列宁真的在芬兰躲一个多月装一个月的孙子,七月事变是反 动势力的逆袭,而他也将要逆袭这场事变。
而要完成绝地反击,按照列宁现在的搞法肯定是不行的,导师大人现在还没有意识到危急已经降临了,敌人之所以在这个时候对他出手,很大程度上表明他们已经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在这个时候,最重要的不是搞清楚敌人想干什么,而是要紧急行动起来,赶紧做好的防御措施,随时准备迎接敌人的进攻!
李晓峰焦急的劝道:“列宁同志,您刚才说得很对,现在的情况就跟六月九日那晚一样,已经是万分紧急了。那一晚正是您所下达的积极应对措施,才使我们的党避免了一场危机。而现在,您必须和那晚一样果断,我认为敌人恐怕已经做好了全部的准备,随时都可能发动卑鄙的袭击!”
列宁的脸色铁青,李晓峰说的话他何尝不清楚,但是他心中有一种野望——敌人的袭击固然可怕,但是现在街头上到处都是情绪激动的革命群众,到处都能听到打到政府的后号,在民意的强大压力下,敌人有胆子明目张胆的下黑手吗?
列宁觉得,二月革命中没有任何人看好彼得格勒几十万赤手空拳的革命群众,认为所有的游行示威不过是一场闹剧,沙皇的铁蹄将无情碾碎所有胆敢反抗他的人。可事实呢,彼得格勒群众的起义获得了最广泛的响应,工人、农民和士兵的一声巨吼就让不可一世的罗曼诺夫王朝轰然坍塌。
和有几百年底蕴的罗曼诺夫王朝相比,现在的临时政府和苏维埃简直就是一个初生的婴儿,既然群众能完成一次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那么他们也能完成第二次!
列宁已经下定了决心,他决心要赌一把,他认为敌人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大,只要将群众发动起来,硬碰硬也可以将他们碾成粉末!
“安德烈同志!”列宁严肃的说道,“你的想法我已经知道了,虽然这很有可能是敌人的阴谋,但是外面情绪激烈的群众给了我们无穷的力量,只要有他们,我相信可以扫清一切阻碍革命的拦路石!”
李晓峰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用了,列宁看上去个子小小的也比较平易近人,但是,一旦他下定了决心,别说九条牛,就是九头龙都拉不会来。
李晓峰叹了口气,他知道列宁一定会失败,就像历史中那样一夜之间连裤衩都输掉了。为了给导师大人多留一点东山再起的本钱,他建议道:“好吧!列宁同志,既然您已经下定了决心,我服从您的领导。但是我有几项建议。”
列宁看了看李晓峰,导师大人对某仙人的脾气实在是太了解了,导师大人觉得本质上说他们都是那种有着特别坚持的人,不是那么容易就被说服的。一开始,他已经做好了某人勃然大怒,断然拒绝接受他的命令的可能,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某人仅仅是表现得比较失望,然后就妥协了。
这让列宁是比较欣慰的,他不知道某人心里头的那些弯弯道道,还以为某人是尊重他的领导,无条件的服从他的命令。在他看来这就是某人经历风雨之后成长了的表现。
“说吧!有什么建议你都可以提!”列宁很宽宏的说道。
李晓峰想了想,井井有条的说道:“首先,我觉得不能打无准备之仗,要做好各种意外措施的应对预案,最好是让中央一些关键部门提前做好准备,最好是马上就转移……”
列宁的眉头动了动,说心里话,他不太喜欢这个论调,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就是某人觉得成功的可能性不大,提前做好了应对失败的措施。那啥,列宁觉得这种搞法确实不太提气,甚至可能会伤士气。一开始,他直接就想拒绝,但是经过仔细的思考和琢磨,他认可了这个提议,虽说未战先怯不是个好现象,但谁能保证就一定能成功,万一失败了,中央的要害部门又没有应对措施,那还不得被连锅端?
“很好,这个意见很中肯,还有呢?”
其实导师大人能接受这一条李晓峰就很欣慰了,对他来说,只要能保证导师大人和中央委员会的安全,七月事变中损失再大也无所谓。只要有他们在,就能东山再起!
“其次,我认为在给临时政府和苏维埃施加压力的时候,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一定要提防他们狗急跳墙,最好是将工人赤卫队动员起来……”
李晓峰虽然没有把话万全说透,但是意思列宁还是明白了,这是某人在警告他,敌人恐怕会使用武力,对于手无寸铁的彼得格勒群众来说,弄不好就是一场惊天血案。
但是列宁还真没办法接受这个意见,首先,按照他的计划,就是发动群众然后借势,他不需要实实在在的武力恐吓,只要求气势能够压倒苏维埃,迫使他们让步就足够了。其次,如果提前动用工人赤卫队,带着武器上街游行,那意义完全不一样,很有可能在造成不好影响的同时又极大的刺激了苏维埃,可能导致那帮孙子真的就狗急跳墙了;最后,导师大人有一种侥幸,他不认为临时政府和苏维埃有那么大的胆子,连尼古拉二世想做都不敢做的事,这帮懦夫能有这个胆儿?
列宁断然说道:“这个意见不可取,不光是我,中央委员会也不会接受!”
李晓峰苦笑了一声,他就知道会是这样,不过他也不打算在说什么了,反正发生一场惊天的血案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是能让彼得格勒的群众真正认识临时政府和苏维埃那帮孙子的嘴脸,为这帮孙子多拉一点仇恨,也算是间接的为革命斗争做贡献了。
列宁见李晓峰半天没有开口,直接就下了逐客令:“你还有什么意见吗?”
李晓峰吸了一口气,怏怏道:“没有其他的意见了,我只是觉得,俄罗斯之声广播电台和中央委员会现在就可以开始转移了……”
列宁相当无语的看着某人,你小子也太那啥了,不过看了看某人清澈的眼神以及其中所蕴含的坚持,导师大人叹了口气,道:“俄罗斯之声广播电台可以转移,但中央委员会现在决不能转移,我们必须要给群众信心!”
李晓峰知道这已经是导师大人最大的让步了,不过他还是坚持了一下:“那么我要求立刻加强克舍辛斯卡娅宫的防御力量,必须有一只能够保证中央委员会突出重围的武装力量守备在这里!同样的我还建议加强真理报编辑部的安保工作,那里也同样的危险!”
列宁愕然的看着李晓峰,导师现在完全明白了,某人不是担忧他的赌博行动,而是根本就不看好,只差没明着说一定会失败了。这很伤导师大人的自尊,当即就想全盘否定某人的建议。
“我认为安德烈同志说得很有道理!”
关键时刻,克鲁普斯卡娅的枕头风起作用了,六月九日那一夜她还记忆犹新,如果那晚不是红鹰团侦察连及时赶到,后果将是灾难性的,吃一堑长一智,克鲁普斯卡娅决不允许列宁再以身涉险了。她用一个妻子所特有的方式让倔强的列宁屈服了,导师大人摆了摆手:“好吧,都听你的!你小子……赶紧给我消失,找不到幕后黑手,看我怎么收拾你!”
消失就消失,只要列宁能答应这条意见,别说让某人消失,就是让某人滚蛋也无所谓,不就是幕后黑手嘛,哥根本就不用查,一准是黑色百人团做的好事。
当然,李晓峰暂时还没有找黑色百人团麻烦的想法,七月事变中他们扮演了极其重要的角色,直接充当了打击布尔什维克的开路先锋作用。李晓峰还需要这帮人照着剧本往下演,等科尔尼洛夫按捺不住跳出来的时候,才是收拾他们的时候。
李晓峰直接回了自己的公寓,给爱徒莫瑞根下达了保护列宁的死命令,并要这小妞关注布尔什维克中央委员会的动向,有突发事件直接来报。
而他自己却是骑着摩托优哉游哉的出了彼得格勒,目的地嘛,就是昨天列宁发表演说的三支部队。什么,你说既然已经知道了幕后元凶,这么做完全是多此一举?
多此一举就对了,李晓峰其实就是眼不见心不烦,明知道布尔什维克在今天或者明天就会遭到重大挫折,而他又什么也改变不了,这种情况下,他真没心情眼睁睁的看着悲剧发生,真心是心里不爽啊!既然导师大人交代任务,正好可以正大光明的离开彼得格勒,装装样子只当是到郊外散心了。
七月份的彼得格勒总算是有了春天意思,涅瓦河畔的花花草草让李晓峰心情舒坦了不少,找了一片青草地,他停下了摩托,头枕着双手懒洋洋的晒太阳。
自打穿越以来,李晓峰还没有这么悠闲的时候,以往的每一天他都有做不完的工作,陡然之间清闲下来,他还真有那么一点儿不适应。如今沐浴在暖暖的阳光之下,他找到了一点前世大学时颓废的感觉。
那时候轻松啊,既没有功课的压力也没有生活的烦恼,每一天都是优哉游哉,愿意上课就上课,不愿意去听废话就在寝室里睡一天或者打游戏什么的,在他的上辈子,那一段日子虽然最没心没肺,但也是最值得他怀念的。可惜啊,那种生活是再也不会有了!
叹了口气,李晓峰没由来的觉得惆怅,脑子里像放幻灯片一样闪现着大学时代的幸福时光,不知不觉中,这厮就睡了过去,睡得那个香啊!口水都流出来了……
嘟……嘟……嘟……嘟……
李晓峰正睡得舒服呢!耳边隐隐约约传来了发动机的轰鸣声,这个声音太讨厌了,尼玛,扰人清梦啊!好不容易才悠闲一把的某仙人被彻底的激怒了,我屮艸芔茻,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是哪个孙子找死!麻溜的给哥滚过来,让哥捏死你!
一个轱辘,李晓峰就从草地上翻了起来,睁眼一看,好家伙,那火苗子是腾腾的往上窜——你姥姥的,好大的狗胆,敢偷到你爷爷头上来了。
可不是嘛!一个柴火棍似得瘦高个正骑在他心爱的长江750上蹬油门,看那架势是准备乘着某人不备将车偷走。
偷车的这位才刚打上火,一扭头,就看见某仙人面带微笑的看着他,好悬没吓出心脏病来,一不留神松开了手闸,摩托带着他呼啦一下就冲出去了。
“好小子!胆子够大,准备明抢是吧!”
车窜出去的快,可李晓峰的动作也不慢,三步并作两步就撵了上去,一把抓住偷车贼的后心窝,往后一拽,就给那小子摔了个屁股蹲。
李晓峰冲上去一脚就给这小子踩住了:“还敢跑,信不信我弄死你!”
偷车贼的态度还是不错的,甚至比某个失主要强一百倍,他连连解释道:“这位先生,您听我说,我不是想偷您的车!”
“嘿呀!”李晓峰都气笑了,“还敢睁着眼睛说瞎话,我看得真真的,不是偷车是什么!”
偷车贼鞠躬作揖辩白道:“您误会了,我不是想偷您的车,就是想借来用一下……”
李晓峰愈发的感到无语了,这是什么年头,偷车贼比政府官员还要无耻了,这尼玛不讲道理的水平也太高了吧?你以为你是北棒的金三胖?
李晓峰抬手就想抽那厮,可没想到偷车贼还真有证据,他诚恳的说道:“先生,我确实不是偷车,我就是想让你捎我一段,可是您睡得太死了,怎么叫也叫不醒,所以我……”
李晓峰没好气的反问道:“所以你发现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就毅然决然的要借走我的车,对不对!”
偷车的这位不知道是脑子缺跟玄还是智力有问题,竟然连连点头道:“没错,我确实只是借!”
李晓峰抬手就要给这没羞没臊的货一嘴巴,尼玛,见过无耻的,还没见过像你这样没节操的,借?尼玛,有你这么借东西的,信不信我也这么借走你身上的全套装备,让你在这春光灿烂的野外尽情的裸奔一回。
偷车的这位还觉得冤枉,他指着李晓峰上衣的口袋着重强调道:“不信您翻口袋,那里面有我的证件,还有我给您留的便条!”
李晓峰将信将疑的一摸口袋,果然是多出了一点东西,一本军人证,还有一张像是小学生留下的歪歪扭扭的字条,看了看证件和字条,李晓峰知道,这位还真是借车的,就是这种借法是闻所未闻。不过看在这厮还算是有道德的份上,他打算很大度的包容对方的错误。
“说你什么好!”李晓峰放开了某人,将证件和字条递了回去,“有你这么借东西的?你想想我一觉醒来,万一有急事,车没了,我怎么办?”
偷车的这位小声嘟囔道:“我觉得您在大白天的睡觉,应该是没有急事的,而且实在是叫不醒您啊!”
李晓峰脸上一红,觉得有些尴尬,他也是一时倦怠,睡得太香了,他摆了摆手:“算了,见你还算有良心的份上,我也就不计较你偷车的事儿……”
偷车的这位强力的再次纠正道:“不是偷!是借!”
李晓峰没好气的反问道:“不告而拿视为偷!你再狡辩,信不信我真把你送警察局去!”
李晓峰其实也就是吓唬吓唬这小子,没想到这位当真了,顿时高兴的问道:“真的吗?你要送我去警察局?太好了!”末了,这货小心翼翼的问道:“是送我去彼得格勒的警察局吧?”
李晓峰简直就无语了,尼玛,送你见官也这么高兴,你小子没病吧!
偷车的这位连连摇头,很肯定的说道:“没有,我很正常!只要您能送我去彼得格勒,您就是把我关进监狱都无所谓!”
李晓峰都傻眼了,不可置信的问道:“你就这么想去彼得格勒,坐牢都不怕!”
偷车贼很坚定的点了点头:“我不怕坐牢,只要您送我去警察局之前,先让我去一趟克舍辛斯卡娅宫,然后您就是把我流放到西伯利亚做苦役也无所谓!”(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18 晚了一步
咦?李晓峰啧了一声,他还真没想到眼前这个瘦得跟竹竿一样,略微带着一点猥琐的家伙,能说出这么一番大义凌然的话来。
“你为什么要去克舍辛斯卡娅宫?”李晓峰好奇的问道。
偷车贼挺了挺胸,很骄傲的回答道:“我要去找列宁同志!”
啧……李晓峰又砸吧了下嘴,重新上下打量了偷车贼一遍,“你是布尔什维克?”
这位的脸唰的就红了,似乎是有些害羞,他腼腆的回答道:“还不是,但是我正努力的向布尔什维克靠近!我现在已经是青年团员了,我们团长跟我说,只要我努力的学习,努力的向组织靠拢……”
说到这,这位的情绪突然低落起来,似乎是遇上了相当纠结的事情,李晓峰见了,笑了一声,继续追问道:“你们团长对你不错嘛!听你这么说他是布尔什维克?”
这位重重的叹了口气,情绪愈发的低落了,低声喃喃道:“以前我以为他是,但现在我就不知道他是不是了……”
李晓峰想了想,问道:“你们团长犯错误被开除党籍了?你想去克舍辛斯卡娅宫找列宁求情?”
这位摇了摇头,叹道:“他没有被开除党籍……”
这下可把李晓峰完全弄糊涂了,尼玛,没有被开除党籍,那就是布尔什维克,你小子跟我打哑谜呢!
这位比李晓峰还要伤脑筋,恼怒道:“你管这么多干嘛?你又不是布尔什维克,如果不想送我去克舍辛斯卡娅宫就直说,大不了我自己去!”
李晓峰嗤笑了一声,一指身后的大路,“这里离彼得格勒近郊都还要二十公里,你确定要走着去?”
不用说,这位就是撞破了舒丽金阴谋的柯热米亚卡,这小子是个愣头青,脾气还上来了,一转头,牛气哄哄的说道:“走就走,以前又不是没走过!”
李晓峰被弄得哭笑不得,喊了一声:“嘿!傻小子,你回来!”
可柯热米亚卡牛脾气真的上来了,只当是没听见,埋头往前楞走,李晓峰叹了口气,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去,将自己的党员证晾在这货面前:“看看清楚,认识字吧?”
柯热米亚卡愣愣的看着李晓峰的党员证,这种证件他太熟悉了,红色的封皮,镰刀斧头的图案,就是不认识上面的字,也知道这就是布尔什维克的党员证,他做梦都想拥有的东西。
柯热米亚卡愣愣的摸了一把党员证,他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叫安德烈的家伙比他还年轻,竟然已经是党员了?羡慕嫉妒恨啊!他眼巴巴的看着党员证,心里都有抢过来换成自己名字和照片的打算了。
“现在你可以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吧?”李晓峰收起党员证,笑眯眯的望着柯热米亚卡。
柯热米亚卡咽了口吐沫,强迫自己将注意力从党员证上挪开,手忙脚乱的说道:“你好……同志……这个……同志之间应该是握手是吧?”
柯热米亚卡双手蹭了蹭裤腿,窘迫的样子让李晓峰觉得十分有趣——这小子不光是愣头青,还是个土豹子。李晓峰摇了摇头伸出了右手,给柯热米亚卡激动得,都有些迫不及待了,一把就紧紧的握住,根本就不想松开了,尤其是那双眼睛,都快放电了。
李晓峰不是基佬,更不想上断背山,虽然他知道眼前这个土豹子是过于的激动了,但这跟过于热烈的情感实在是让他无法承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他才抽回了手,赶紧问正事:“柯热米亚卡同志,你这急急忙忙的要去见列宁同志,到底有什么事?”
李晓峰的问话就像一道闪电,顿时给柯热米亚卡劈醒了,他慌慌张张的说道:“安德烈……安德烈同志,我有十分紧要的事情要向列宁同志直接汇报!请您赶紧送我去克舍辛斯卡娅宫好吗?求您了!”
眼瞧着柯热米亚卡已经是热泪盈眶,李晓峰也不废话,直接将这伙拉上了车,发动了摩托,一溜烟往彼得格勒开去。
“到底出了什么事?”李晓峰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可柯热米亚卡只是强调道:“是十分重要的大事!”
李晓峰急了:“什么大事啊?”
柯热米亚卡支支吾吾的却不肯说,他解释道:“这件事太重要了,我只能告诉列宁同志,其他人我信不过!”
李晓峰是无语之极,尼玛,要不是看你老实巴交的样子,就冲你这话,哥都得一脚给你从车上踹下去。我屮艸芔茻,你小子最好祈祷你要汇报的消息真有那么重要,否则,哼哼!
柯热米亚卡可没想到,此时的某人已经有踹他下车的想法了,实际上他心里也怪过意不去的:“柯热米亚卡,你太不会说话了。安德烈同志多好的人啊,一听说你需要帮助,二话不说就发动了摩托。你怎么不能跟这种好同志说实话呢!这太无礼了!”
柯热米亚卡心里很愧疚,也很过意不去,但是他心中始终还有一种坚持在告诫他:“柯热米亚卡,你掌握的情况太重要了,必须要保持高度的警惕,除了列宁同志,对谁也不能轻易的泄露!”
柯热米亚卡的这份纠结,李晓峰也发现了,这让要面子的某人心里舒坦了不少,可是柯热米亚卡小题大做的样子又让这货十分的好奇,他迫切的想知道这小子到底掌握了什么重要的情况。
“你是第一机枪团的吧?柯热米亚卡?”李晓峰慢慢的套话,“团里的革命宣传工作开展的如何?士兵同志们的情绪还高涨吧?有没有困难?你们团长是谁?工作能力怎么样?他是布尔什维克吗?”
一开始柯热米亚卡还小心防备着,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某人提问,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还是渐渐的上钩,被某仙人套出了一点东西。
“我们第一机枪团革命情绪高涨,上上下下的同志们都衷心拥护列宁同志的革命主张,盼望着推翻这个吃人的旧社 会……团长他人很好,至少在昨天以前我觉得他很好,爱护团里的兄弟,不像以前的戈尔巴夫上校,那个沙皇的狗腿子坏到家了……不过,算了,我们还是别提他了……”
经过一番侧记旁敲的问话,李晓峰大概是有了一点眉目,似乎柯热米亚卡说的重要事件,跟他们的团长有密切的关系,每一次当他提到这位团长时,柯热米亚卡都十分的纠结,似乎是爱恨交加。什么样的团长会让一位衷心拥护列宁、拥护革命的进步士兵如此纠结呢?李晓峰自认为自己已经找到了问题的症结。
克舍辛斯卡娅宫外聚集的群众比上午还要多了,人流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个水泄不通,跟上午唯一不太一样的,就是阳台上慷慨激昂表表演讲的换成了捷尔任斯基和布哈林。
大概是导师大人太累,李晓峰暗暗的想到。他拉了一把被密集的人流吓呆了柯热米亚卡:“别发呆了,跟着我!”
柯热米亚卡定了定心神,紧紧的跟在李晓峰身后往人群里挤去,一边走一边好奇的问道:“安德烈同志,露台上发表演说的那位同志是谁?他跟列宁同志讲得一样好,真是鼓劲啊!”
李晓峰撇了撇嘴,你小子连捷尔任斯基都不认识,估计在党内你也就知道一个列宁。不过他也懒得跟土豹子计较,一边分开人流一边解释道:“那是菲利克斯.埃德蒙多维奇.捷尔任斯基同志,他是党的中央委员,中纪 委的书记……”
柯热米亚卡赞叹了一句:“原来他就是钢铁菲利克斯同志,我只是听团长……听人说起过他,据说他是党内久经考验的战士,最公正无私是吗?”
李晓峰叹了口气,“没错,党员的纪律问题都归他管,如果你要检举某些违纪的党员,可以直接找他!”
柯热米亚卡笑了笑却没有说话,整整用了十分钟,他才跟着李晓峰从人群里杀出一条血路,踏上了克舍辛斯卡娅宫的台阶。门口,四个全副武装带着黑头套的卫兵吸引了柯热米亚卡的注意力,不光是因为他们的装束比较奇特,更是因为他们雄纠纠气昂昂的样子看上去很精神很有气势。
柯热米亚卡正打量着门口的卫兵,而李晓峰已经跟他们搭上了话,双方用一种柯热米亚卡从来没有听过的语言快速的做着交流,虽然听不懂双方说了什么,但从双方的语气柯热米亚卡能听出,似乎是卫兵在向某人问好。
“他们是少数民族中的布尔什维克?”进门之后,柯热米亚卡好奇的问道。
“不是!他们是从中 国来的华人阶 级兄弟。”
“从中 国来的?你们刚才说的是中 国话?” 柯热米亚卡很是惊奇的叫道。
李晓峰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教训道:“别大惊小怪,没听说过全世界的无产 者联合起来?中 国的阶 级兄弟来俄国参加革命有什么好惊讶的!”
实际上让柯热米亚卡最惊讶的不是这个,而是某人会说中 国话,谁让他一开始就对某人“羡慕嫉妒恨”,认为某人之所以能入党,很有可能就是因为运气比他好。至于能力嘛,柯热米亚卡自信自己不会输给任何同龄人。不过现在博学的某人就给了他当头一棒,虽然会说中 国话没有什么了不起,但是柯热米亚卡不得不承认,这一点某人确实比他强。
随着李晓峰熟练的带他走上三楼,一路上畅通无阻没有任何人试图阻拦他们就不用说了,光是这份熟悉就让柯热米亚卡很疑惑,“安德烈同志,你在克舍辛斯卡娅宫工作?”
“没。”
柯热米亚卡像个好奇宝宝一样问道:“那您怎么对这里如此的熟悉,而且这里的同志似乎都认识您?”
“多来几次,你也会熟悉!”李晓峰可没心思显摆,跟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土豹子有啥好显摆的,反而跌份。
柯热米亚卡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他看出某人似乎不太想谈论这个话题,很识相的也闭上了嘴,老老实实的充当某人的尾巴,刘姥姥进大观园似得打量着克舍辛斯卡娅宫的一切。
“克鲁普斯卡娅同志,”李晓峰推开了列宁的办公室,里面除了埋头处理各种文件的未来国母,却没有了未来国父的踪迹,“列宁同志不在?”
克鲁普斯卡娅比某人还要惊奇,她记得列宁派某人出去执行任务了,那个任务可不轻松,这么快就有眉目了。尤其是她看见某人身后畏畏缩缩的柯热米亚卡时,这份惊疑就愈发的大了。
她问道:“这位同志是?”
“这是第一机枪团的柯热米亚卡.阿列克谢耶维奇同志,他有重要的消息要向列宁同志汇报。”
克鲁普斯卡娅挑了挑眉头,她越来越奇怪了,她觉着哪怕是重要的消息,有你安德烈来汇报不就齐活了,不需要两个人都来吧?
“列宁同志出去开会了,是什么重要的消息?”克鲁普斯卡娅不动声色的说道。
李晓峰看了看有些腼腆的柯热米亚卡,比了个快说的手势,这那货却只认列宁:“我要汇报的事情十分重要,我只能告诉列宁同志一个人!”
李晓峰给气笑了,指着未来的国母介绍说:“克鲁普斯卡娅同志是列宁同志的机要秘书……”
他还没说完,柯热米亚卡就抢着前头再次强调道:“机要秘书也不行,我只向列宁同志汇报!”
李晓峰抬腿就想踢这货一脚,不过克鲁普斯卡娅正盯着,他不好当着未来国母的面动粗,只能耐着性子解释道:“克鲁普斯卡娅同志除了是列宁同志的机要秘书之外,还是列宁同志的夫人!”
没脑子的柯热米亚卡张嘴就想说夫人也不行,不过这货还没有傻到家,登时一个机灵就反应过来了,指着克鲁普斯卡娅十分惊奇的问道:“您……您真的……真的是列宁同志的妻子?”
克鲁普斯卡娅似乎琢磨出一点头绪来了,微笑着回答道:“没错,如假包换,我确实是列宁同志的妻子,现在列宁同志出去参加一个很重要的会议去了,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跟我说,等他回来了,我会帮你转达的!”
以柯热米亚卡的固执和纠结,哪怕是列宁的老婆他也是不买账的,对他来说这个世界上只有列宁能让他信服,除此之外,别说说列宁的老婆,就是列宁同志的亲儿子他也是不鸟的。
就在这货准备毅然决然的拒绝克鲁普斯卡娅的提议,继续固执的去找列宁的时候,他被克鲁普斯卡娅的深邃的双眼打动了,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清澈的双眸,没有一点杂质,就像一汪清泉,水流量虽然不大,但是胜在清胜在纯,面对这么一双眼睛,任何人都生不出邪念,都想朝她倾诉心底的秘密。
在克鲁普斯卡娅强大的电眼攻势下,柯热米亚卡很快就溃不成军,缴械投降,将昨夜所目睹到的一切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这一幕看得李晓峰是相当的感叹,柯热米亚卡你小子真是找错了对手,未来国母的电眼攻势连国父都吃不消,俯首甘为裙下臣,靠着这双柔情的双眸,国母才搞定了国父,搞定你不就跟玩一样。
“柯热米亚卡同志,你说你的团长维什尼亚克是党的叛徒,他已经跟反动势力相勾结,秘密的准备破坏革命?”克鲁普斯卡娅直视着柯热米亚卡的双眸,似乎想洞悉他的一切,面对着这种猛烈的攻势,柯热米亚卡又一次的沦陷了:“是的,克鲁普斯卡娅同志,这一切是我亲眼所见!我敢用生命起誓,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实际上不不要柯热米亚卡发誓,克鲁普斯卡娅也知道他没有撒谎,这小子一看就是那种老实巴交完全不会撒谎的人,刚才克鲁普斯卡娅之所以要再次确认,不过是以防万一罢了。
“安德烈同志!”克鲁普斯卡娅转向了李晓峰,万分忧虑的说道:“我请求您立刻召集可以动用的一切力量,立刻去营救列宁同志!”
李晓峰直接就傻了,不明白克鲁普斯卡娅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他慌忙问道:“出什么事儿了,列宁同志怎么了?”
克鲁普斯卡娅眼睛噙着泪花,十分慌乱的解释道:“你离开没多久,列宁同志就被叫走了。据说是第一机枪团的同志斗志高昂,已经做好了推翻反动政府的准备工作,他们的团长维什尼亚克已经将部队带到了彼得格勒,要求立刻开展武装斗争。而中央委 员会还没有就此完全达成一致,所以列宁同志和斯大林同志就亲自前往做说服工作……”
李晓峰好悬一个踉跄没栽倒在地上,尼玛,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导师大人,您不要这么亲力亲为好不好,如果维什尼亚克真是叛徒,那您可就是自投罗网了!
当然,更让这货生气的是柯热米亚卡的报信如此的不及时,尼玛,你们的大部队都开到彼得格勒,你丫还在半路上磨蹭,你说说这是什么工作效率!
对此,柯热米亚卡弱弱的解释道:“一开始我迷路了,走错了方向……”(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19 暴露
李晓峰很无语的看着柯热米亚卡,是什么奇葩的人才会在这种关键的时刻迷路,然后很无厘头的将优势拱手送给敌人那一边。你小子如果能早到几个小时,在上午哥就有把握说服导师大人,让他老人家不要过于的亢奋。而现在,根本就是马后炮嘛!
这一刻李晓峰对柯热米亚卡视很有些不满的,但是另一边的克鲁普斯卡娅对柯热米亚卡却没有任何不满,在她看来,很有觉悟的柯热米亚卡在最关键的时刻为她和党送来了最关键的消息,虽然因为一点点很无厘头的小错误错过了最好的时机,但是,来了总比没来好,有心总比没心强。
克鲁普斯卡娅觉得如果没有柯热米亚卡及时的通风报信,到现在她和党中央都不会知道,积极叫嚣开展武装斗争的维什尼亚克竟然也是叛徒,如果党轻信了他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实际上现在的后果就很严重了,列宁和斯大林都被诓去了,如果维什尼亚克胆子大一点……反正克鲁普斯卡娅是不敢往下想的,这也是为什么刚才她几乎是哭着请求某仙人赶紧去搭救导师的人的原因。
不过李晓峰对导师大人的生命安全并不是太担忧,不光是因为他已经派遣莫瑞根去保护导师大人,更是因为他还有其他的把握,“我认为维什尼亚克暂时是不敢伤害列宁同志的。”他安慰道。
急得梨花带雨的克鲁普斯卡娅不相信的看着李晓峰,问道:“为什么?”
李晓峰解释道:“第一机枪团的大部分同志都是忠于党忠于革命的,维什尼亚克想借他们的手对付列宁同志完全是不可能的,这一点柯热米亚卡同志应该能保证。”
克鲁普斯卡娅转向了柯热米亚卡,后者忙不迭的点头道:“没错,我们第一机枪团的同志绝不会伤害列宁同志,他们绝对不会被敌人蛊惑的。”
克鲁普斯卡娅的政治智慧并不低,刚才她不过是过于的着急,以至于失了方寸,经过李晓峰的提醒,她醒悟过来了,如果敌人指望煽动士兵去伤害列宁,这种可能性几乎就不存在,这种愚蠢的伎俩只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敌人应该不会干这种蠢事。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克鲁普斯卡娅稍稍安心了一些,不过她立刻又升起了新的疑问:“既然这种伎俩无法伤害列宁同志,敌人为什么要帮我们煽动士兵同志们的情绪呢?这么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李晓峰沉吟了片刻,将心中的想法和盘托出:“我认为敌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恐怕是想营造出一幅我们布尔什维克将发动武装政变的气氛,然后顺理成章的动用反动武装将我们铲除!”
实际上这一点克鲁普斯卡娅也想到了,不过她是乐观的相信敌人应该没有这么阴险,可是李晓峰讲这层窗户纸完全撕掉之后,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盲目的乐观了。
虽然克鲁普斯卡娅是个女人,但是作为一个革命者,作为列宁的配偶,在关键的时刻她也有属于自己的魄力,立刻她就做出了最正确的指示:“安德烈同志,你立刻去通知列宁同志,告知他这一消息。而我去通知中央委员的会的同志们,我们必须立刻做好斗争的准备!”
李晓峰点点头,二话不说拔腿就往外走,中央委员会可能不相信他的话,但是不会把克鲁普斯卡娅的话当耳边风,现在最关键的还是确保导师大人的安全,虽然他肯定维什尼亚克之流不可能拿导师大人怎么样,但是必须防着敌人的后手。
“嘿!你跟着我干什么?”李晓峰刚发动摩托,发现柯热米亚卡也跟了上来,他可不想带着一个累赘。
柯热米亚卡坚定的说道:“我跟你一起去营救列宁同志,我必须弥补我的失误!”
李晓峰看了他一眼,这小子还真是相当的坚定,那板结的小脸充分说明他已经做好了跟敌人同归于尽的打算。有了必死决心的他,恐怕是赶不走的。
李晓峰摇摇头叹了口气:“跟着就跟着吧!不过丑话说前头,这一趟一切都得听我的,必须服从命令,否则……”
柯热米亚卡断然道:“否则你就枪毙我好了!”
李晓峰又叹了口气:“那倒不至于……算了,我也别跟你废话了,走了……”
摩托车的排气管里喷出一道青烟,李晓峰驾驶着摩托车风驰电掣的飞驰在彼得格勒的街头上,速度那叫一个快啊!反正给柯热米亚卡吓得脸色苍白,好几次他都以为自己是死定了。
和李晓峰与柯热米亚卡的焦躁相比,此时的列宁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深陷于敌人的应某之中,实际上此刻导师大人的心情不错,中午时分当他赶到第一机枪团时,对该团的精神风貌是十分的满意。
他所见到的每一个士兵心中都憋着一股劲,斗志如熊熊火焰一般热烈的燃烧着,可以说只要他一声令下,这群如雄狮一般的战士就会扑向临时政府,将那些资产阶 级的代言人彻底的撕碎。
原本,列宁确实是打算做说服工作的,可是面对这样一支士气高涨的部队,他原本准备好的说辞完全就说不出口,面对同志们如火一般的革命热情,他实在是不忍心泼冷水。
更何况按照导师大人的设想,说服工作并不是劝士兵们放下武器,更不是让他们放弃对反动派的仇恨,他只是希望情绪高涨的士兵们能稍微在忍耐一下,当武装起义的准备彻底完成之后,再一鼓作气的推翻临时政府。
“同志们!我不是让你们放弃斗争,而是要将你们的斗争纳入到布尔什维克的统一指挥之下,请你们再忍耐十几个小时,当其他部队的同志们做好准备之后,我们再统一的开展斗争!那时候,拧成一股绳的我们,夹带着排山倒海之势,必然可以一举成功,将资产阶级和他们的走狗统统的扫进历史的垃圾篓!”
应该说导师大人的劝导还是起了一定的作用,士兵们的情绪虽然亢奋,但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面对着他们最热爱的列宁同志,哪怕是已经心急如焚,他们也会暂时忍耐。
“列宁同志,中央是不是已经下定了决心?”劝说工作结束之后,维什尼亚克小心翼翼的问列宁。
列宁看了他一眼,对于此人,导师大人印象是十分不错的,虽然年纪轻轻,但是能力十分突出,宣传工作做得尤其出色,看看外面那些情绪高涨的士兵,这些完全都是此人的功劳。
面对能干的同志,尤其是还是十分年轻的同志,列宁毫不吝啬表演:“维什尼亚克同志,你的工作做得十分出色,这一点让我和中央十分的满意,希望你再接再厉,在革命的斗争中再立新功。至于中央关于武装斗争的既定政策,就不要随便打听了,作为一个布尔什维克最重要的就是服从党的领导。”
维什尼亚克谨慎的点点头,拐弯抹角的问道:“列宁同志,你批评的很对,作为一个真正的布尔什维克我坚定的服从党的指挥……但是,您刚才也看见了,士兵同志们的情绪十分高涨,您走了以后,我担心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会越来越焦躁,如果没有一个肯定的答案,我很难安抚他们情绪……我并不是想打听中央的秘密,我只是想知道,武装斗争一定会开展吗?”
列宁陷入了沉思,这时候说他老人家已经完全做好了武装夺权的准备,那就是瞎扯,虽然他有这样的想法,但是离完全落实到行动中去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如果能够通过群众的压力使苏维埃就范,让苏维埃给他合法的解散临时政府,他老人家也乐得不使用武力。对于政治家来说,武力永远都只是最后的手段。
斟酌了片刻,列宁回答道:“中央委员会正在和苏维埃沟通,如果一切顺利,武装斗争就不会开展,反之,武装斗争势在必行。我现在无法给你一个肯定的答复,所有的一切取决于苏维埃对待革命的态度,如果他们不转变到人民这边来,我们将用自己的双手捍卫革命!”
维什尼亚克点了点头,对他来说这个答案已经非常理想了,几乎可以说列宁已经将布尔什维克的底线告诉他了。对于黑色百人团来说,了解布尔什维克的底线,将使他们的计划变得更加简单。
“列宁真的是这么跟你说的?”舒丽金激动的问道。
维什尼亚克点点头:“他的原话就是这个意思!”
舒丽金高兴得拍了拍他的肩膀,兴奋得说道:“你立了大功了,组织和陛下都不会忘记你做出的贡献,现在我需要你继续扮演好维什尼亚克的角色,进一步的调动那些小兵的情绪……”
维什尼亚克有些不解:“阁下,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拿下列宁,刚才就是大好的机会,只要解决了他,乱党们自然是一片混乱,到时候大军一到,就可以将他们直接扫平!”
舒丽金摇了摇头,道:“你不懂,扫除列宁一干乱党对我们来说易如反掌。但是那没有任何意义,真正搞乱我们的国家,让局势变得不可收拾的是罗将柯以及苏维埃,只有彻底将他们消灭,我国的秩序才会恢复正常!”
望着舒丽金匆匆而去的背影,维什尼亚克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消灭罗将柯和苏维埃,不过对他来说想不明白也无所谓,对他来说只要能尽快摆脱维什尼亚克这个身份,重新过上富足的生活,干什么都无所谓,这一段时间他可是彻底的憋坏了。
维什尼亚克有一搭没一搭的考虑着事成之后将去哪潇洒,此时他的心思已经完全放在那些灯红酒绿和纸醉金迷的美事儿上,以至于去而复返的列宁走进他的办公室时,他完全没有察觉。
“维什尼亚克同志?”列宁叫唤了他一声,这厮完全没有反应,列宁皱了皱眉,厉声道:“维什尼亚克同志!”
谁这么烦人啊!维什尼亚克的好梦被打断了,这让他的心情陡然恶劣起开,他抬起头张嘴就要将不识趣的人痛骂一顿,可看到来人是列宁的时候,他震惊了。
“你……您,怎么回来了,列宁同志?”这货定了定心神,小心的问道:“是有什么任务要交代给我吗?”
列宁上下看了看他,说实话,他真不相信眼前这个看上去对革命十分虔诚而且精明干练的小伙子竟然是个叛徒,如果向他报告这个消息的不是李晓峰,他断然会认为这是无耻的诽谤和卑鄙的谣言。
问题是李晓峰完全没有必要诽谤维什尼亚克,而且联系到自己身体从昨晚开始的不正常反应,十有八九眼前这个家伙就是个叛徒。列宁一想到自己差点被一个叛徒给糊弄了,心情自然是十分的恶劣,他都想掏出手枪直接将维什尼亚克乱枪打死。
列宁阴晴不定的脸色落在维什尼亚克的眼里就是完全的莫名其妙了,他完全想不通几十分钟之前对他还是和颜悦色仿若慈父一般的导师大人,怎么忽然就阴云密布仿佛是要活吃了他一般。
一种极其不妙的感觉在敲打着维什尼亚克的心门,他很怀疑自己的身份是不是暴露,但是他又完全想不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自从奉命打入布尔什维克以来,他一致表现得兢兢业业,在外人看来他对同志如春风般温暖,对敌人如寒风般凌冽,所有跟他有接触的布尔什维克和普通工人、士兵和泥腿子对他无不是交口称赞,自己潜伏得这么深,表演得如此好,怎么可能暴露?
抱着侥幸心理,维什尼亚克不动声色的跟列宁对视着,努力的想要表现得更光明磊落一些,但是他的这些表演落在列宁眼中,那就是不折不扣的掩饰了。
看样子你小子确实是叛徒!列宁在心中叹了口气,也不兜圈子,直接一指自己身后刚走进来的柯热米亚卡,问道:“维什尼亚克,你认识他吗?”
维什尼亚克已经注意到了柯热米亚卡,对于这个有些残疾的小兵兵,他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哪怕是早上点名的时候,副官通知他某人突然消失了,他也不太以为意。
这年月开小差的小兵一抓一大把,不管是前线还是彼得格勒,每一个团、每一个营,每天都有士兵突然消失,对战争已经彻底厌烦的他们,哪怕是面临着掉脑袋的风险也想逃回家。
所以维什尼亚克对柯热米亚卡的失踪并不在意,对他来说赶紧按照舒丽金的指示将部队发动起来才是正经,他已经完全厌烦自己所扮演的角色了,能快一点解脱的话,他才不会在意几个小兵的死活。
不过现在,列宁郑重其事的点出了柯热米亚卡的大名,而这货又突然出现,维什尼亚克似乎也觉察出了一丝不妙,立刻轻蔑的指着柯热米亚卡的鼻子骂道:“我当然知道他,柯热米亚卡!二营四连的列兵,今天早上风闻我们要真正开展革命斗争了,贪生怕死的他立刻暴露出本来的面目,灰溜溜的逃跑了!”
说到这,维什尼亚克的气势更胜了,上前一步朝柯热米亚卡大吼道:“你这个贪生怕死的胆小鬼,你还有脸来见我!军法官,军法官呢!立刻逮捕这个胆小鬼!”
维什尼亚克一边大喊,一边就准备向门口移动,虽然他不确定自己是否已经暴露,但是离门口近一些,逃跑不是更容易吗?可是他的企图立刻就破灭了,随着他的大喊大叫冲进来的不是军法官,而是一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年轻人。
“你是谁?”维什尼亚克狐疑的的问道,“这里已经被军队征用,你是怎么进来的?”
不等李晓峰开口,列宁阴沉脸说道:“他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到底是谁!”
维什尼亚克的脸色更加的苍白了,大事不妙的感觉变得愈发的强烈,此时此刻,面对着极其危险的局面,他一面开动脑经,一面继续跟列宁周旋。
他装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列宁同志,您的话我怎么一点儿也不明白?我是维什尼亚克啊!刚才您还表扬我来着……”
“你最好把两只手都放老实一点!”维什尼亚克的话立刻就被李晓峰打断了,“不要试图去动你腰里的武器,垂死挣扎没有任何意义!我手里的家伙可不是吃素的!”
望着李晓峰手中明晃晃的手枪,维什尼亚克心中一凛,刚才他确实动了这个念头,在他看来今天要想绝处逢生,唯一的机会就是抓住列宁做人质,只要控制住列宁,他就能捡回性命。
可是李晓峰的话就像一盆冷水,彻底的浇灭了他的企图,不过他并不是完全死心,慢慢的转身,举起双手装作十分无辜的说道:“这位同志,这绝对是借误会,我绝不会对列宁同志不利的,作为一个布尔什维克,我将列宁同志视为父亲一般,我怎么可能去伤害我的父亲呢……”
就是那一刹,维什尼亚克果断的拔出了腰里的手枪,可他的手才刚刚抬起来,一只碗口大的拳头已经轰在了他的眼眶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20 纠结
维什尼亚克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结结实实捆成了粽子,大拇指粗细的绳子勒得他喘不上气来,别说挣扎了,连动一动都为难。这货使劲眨巴着乌黑的熊猫眼,估计是疼得够呛。
“说吧,你到底是为谁服务的?”坐在他对面的列宁冷冷的发问了。
维什尼亚克却装作没听见,闭上眼企图以装死的方式蒙混过关。只能说这货太不明白眼下的处境了,暴脾气的李晓峰可不会对他客气。李晓峰上前两步,抬手就是两个嘴巴抽了过去。
啪啪两声脆响之后,维什尼亚克再也不敢装晕了,怒目圆瞪望着李晓峰不断发出嗯嗯的声音,仿佛是一头即将要发狂的野兽。
李晓峰是什么人?专治各种不服啊!登时又是两个嘴巴甩了过去,抽得那货脸蛋都肿了,红扑扑的像苹果一样。
维什尼亚克怒视着李晓峰,肺都要气炸了,他可从来没挨过打,哪怕就是打入布尔什维克的这段时间,不管是党员还是泥腿子们都对他客客气气的,眼下的这几个嘴巴让他觉得尊严很受伤。
“哟呵!嘴挺硬啊!”李晓峰瞪了不服气的维什尼亚克一眼,抬手就准备继续抽脸,眼看着大二帖子又要刮过来,维什尼亚克顿时就清醒了——尼玛,好汉不吃眼前亏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能保住小命,以后有的是机会报仇,哼哼,小子,老子记住你了,你给老子等着。
维什尼亚克心里虽然是极度的愤恨,但脸上却不敢表现出任何不满,反而和颜悦色的说道:“同志,你这是在干什么?都是自己的同志,你为什么要对我下毒手!”
李晓峰没好气的白了这货一眼,转头跟列宁说道:“列宁同志,我还真是没见过这种没脸没皮的人,您说吧,要怎么收拾这个叛徒!”
列宁还没说话,维什尼亚克没脸没皮的叫起了撞天屈,“列宁同志,这都是误会啊!我怎么成了叛徒?这绝对是污蔑和无耻的诽谤啊!”
李晓峰转身又抽了这货一嘴巴,呸道:“误会?还尼玛污蔑?我屮艸芔茻,你个叛徒还敢得瑟。不是叛徒你为什么试图逃跑,不是叛徒你拔枪干什么?”
维什尼亚克眼珠子咕噜一转,叫屈道:“天大的误会啊!同志,你突然冒出来,我知道你是谁,我看你把枪掏出来了,还以为你要对列宁同志不利,我这也是为了保护列宁同志的安全啊!”
李晓峰被气笑了,一点这货的额头,骂道:“这么说你还有道理了?错的还是我喽!”
维什尼亚克毫无节操的回答道:“这也不能全怪您,误会嘛!同志,赶紧给我放开吧!我的眼睛这个疼啊……恩呀呀,疼!”
“疼就对了!”李晓峰冷笑了一声,“像你这种无耻的狗叛徒,留着这双狗眼也没用,弄瞎了也算是对革命做贡献了!”
李晓峰二话不说论起拳头就要给这货的左眼也来一下,不过他的搞法列宁也看不下去了,“安德烈,不要胡闹了,赶紧进入正题!”
维什尼亚克还以为自己的左眼也要在劫难逃,列宁的出手相救不仅让他松了口气,更是让这货以为自己还有周旋的可能,登时大哭着喊冤:“列宁同志,你都看见了吧!我兢兢业业一心为了革命,但是仅仅因为一些莫须有的污蔑,就对我严刑拷打,企图屈打成招。这跟沙皇的狗腿子们有什么区别,我强烈的抗议这种惨无人道的人身迫害!”
维什尼亚克打的算盘很简单,他知道自己不管说什么都不可能让列宁重新信任他,一旦被列宁认为是叛徒,那么不可避免的就会被上手段,皮肉之苦什么的他身娇肉贵承受不来,可一五一十的老实交代又非他所愿,所以他就打算用一些话挤兑列宁。
他虽然不是真正的布尔什维克,但是很清楚布尔什维克的想法,革命者们虽然不全都有道德洁癖,但是无疑他们都要标榜自己跟旧政权的不同,不管是事实上还是形式上都要体现出这种不同。
维什尼亚克的想法很简单,你们布尔什维克不是唾弃沙皇的铁血手段吗?那我就光明正大的说出来,给你们挂上联系,如果你们真有道德洁癖或者要顾全脸面,那么自然而然就不能对我动刑,不动刑,哥还怕个屁啊!
应该说维什尼亚克的想法很有点小聪明,可小聪明就是小聪明,它永远也无法成为大智慧。他的小聪明就永远也无法解释列宁是个怎样的人,对于导师大人来说,道德洁癖有那么一点,但是这点洁癖和政治利益比起来完全就可以忽略不计。
他老人家的信条是什么——如果目的和结果是伟大的,那么达成这种目的或者结果的手段,那就可以是无所不用其极的,甚至手段极其卑鄙的也无所谓。
别意外,列宁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直接的人,在政治上他最擅长将复杂的事情变得简单,对于他来人家来说结果是至关重要的,至于中间环节,必要的时候可以肆无忌惮。
李晓峰曾经就在网上看到过一个笑话,发帖子的哥么说,美国的辛普森杀妻案如果交给导师大人去办,才不需要折腾几年,也不需要浪费纳税人无数的金钱,更不会让有重大嫌疑的辛普森逃过法律的制裁。他老人家的办法很简单也很直接,查一查辛普森的财产,哦!资产阶级,不用审了,拖出去毙了。
虽然这只是一个笑话,但导师大人在关键的原则性问题上,取舍就是如此的简单明了,明了得让维什尼亚克绝望。
列宁很冷漠的看了一眼维什尼亚克,根本就无视了他的小聪明,直接对李晓峰吩咐道:“安德烈同志,半个钟头之内,我要得到结果!”说完,导师大人飘然而去,让前一刻还有些暗自得意维什尼亚克如坠冰窟。
李晓峰看了一眼已经完全傻掉的维什尼亚克,心中为这个傻蛋暗自默哀,你丫企图用道德洁癖绑架导师大人,那啥,纯属于找抽。
既然导师大人已经下了死命令,李晓峰自然不会对维什尼亚克客气,他虽然对刑名之道不是特别精通,但是看过《红岩》,对其中军统发明的各种很有创意的刑罚算是记忆犹新,依葫芦画瓢还是会的。
仅仅是老虎凳这一招,维什尼亚克就没有顶下来,才放到第三块转头,这个货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认栽了,完完全全老老实实一点一滴的交代了自己所有的犯罪事实。
看着维什尼亚克痛不欲生的样子,柯热米亚卡很忐忑的问道:“安德烈同志,这种极其残忍的手段是不是……”
李晓峰自然知道这小子想说什么,心道:你小子就不是混政坛的料,心慈手软对敌人还讲妇人之仁,这就等于是养虎为患啊!
叹了口气,李晓峰反问道:“柯热米亚卡同志,你觉得用普通的手段这个叛徒会招供吗?”
柯热米亚卡想了想,缓缓的摇了摇头,不过他还是强调道:“不过我还是觉得这种手段太残忍,太不人道。我们应该用更温和的方法让他……”
李晓峰又叹了口气,继续反问道:“等你用温和的手段让他招供了,敌人的阴谋就已经完全实现了。那时候我们将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将要流多少血?将要牺牲多少同志?”
说到这,他耐心的教育道:“柯热米亚卡同志,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同志的残忍,非常时刻用非常手段!”
柯热米亚卡还是很纠结,他争辩道:“可是……这么做跟敌人不是一样吗?”
李晓峰的耐心完全耗尽了,“你这个死脑筋啊!用敌人的手段打击敌人是天经地义的,你为什么要在乎敌人的死活?他们关心你的死活吗?就是嘛!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一报还一报不应该吗?”
应该吗?不应该吗?
柯热米亚卡满脑子都是这两个问题,作为一个刚刚觉醒的士兵,他脑子里理想主义的东西还占据上风,而革命的斗争永远都是不理想的,很傻很天真的结果只有一个——被革命的大潮所淘汰。
“列宁同志,情况已经初步搞清楚了,维什尼亚克是为黑色百人团服务的!”
列宁一开始也担心某人会犯跟柯热米亚卡一样的,很傻很天真的错误。可事实却告诉他,某人不光不傻不天真,还很黄很暴力,只用了一半的时间就超额完成了任务,这让导师大人相当的惊奇。
“你恐怕是动用了肉刑吧?”列宁问道。
李晓峰好不抵触大大方方的就承认了,“没错,动用了肉刑,这个叛徒意志薄弱立刻就招供了!”
列宁好奇了,“你对此就没有一点抵触?不觉得这种做法不妥?”
李晓峰理所当然的反问道:“为什么会不妥?对敌人还讲仁义道德,那不是傻缺吗?”
虽然列宁对某人的刚毅和果断很满意,但这份刚毅和果断太过了的时候,他还是要提出警告:“安德烈同志,你这种想法是不妥的,对敌人固然要像冬天般寒冷,但是也必须有一个度,超过了这个度,就是犯罪!”
李晓峰点点头,“是的,非常时刻用非常手段,这一点我明白!如果不是因为情况紧急,我也不会采用这么急躁的手段。”
列宁看了看十分淡定的某人,他真是愈发的搞不清楚某人到底是什么材料做的了,明明才十七八的年纪,可行事手段比四五十岁的人还要果断,那真是该出手时就出手,半点不带犹豫的。他虽然很欣慰某人的成熟,但总觉得这份成熟太超脱于年龄了。如果不是某人有时候像小孩子一样,做一些很无厘头的事情,对于这种过于老成的年轻人他也不敢大用。
列宁叹了口气,也懒得纠结这一点了,比起这一点点瑕疵来说,更关键的是某人获取的口供,“黑色百人团的目的是什么?”列宁直指问题的核心。
“维什尼亚克交代,舒丽金指使他煽动士兵的情绪,准备炮制一场由我们布尔什维克发动武装叛乱的假象……”
后面的话李晓峰就不用说了,因为导师大人已经说出来了:“然后他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镇压我们的叛乱,再光明正大的扼杀革命,对不对!”
李晓峰点了点头,事实却是如此,甚至比导师大人说的还要恶劣,舒丽金一干人不光是要扼杀俄国的革命,更是要让俄国回到沙皇独裁集权的老路上去。
“参与这场阴谋的绝对不止维什尼亚克一个人!”列宁断然说道,“光靠第一机枪团,声势太小,达不到他们想要的结果……我们的革命队伍当中肯定还潜伏着无数的维什尼亚克,他们处心积虑的要破坏革命大局,不清除他们,革命的前景将无比的黑暗!”
李晓峰觉得导师大人这就是小题大做了,党内有敌人潜伏的特务是肯定的,但是这些人还没有那么大能耐,他们顶多也就是螳臂拦车。
“我们必须立刻赶回克舍辛斯卡娅宫,必须立刻召集中央委员会全体会议来讨论这件事!”列宁一边往外走,一边喃喃的说道,此时的他觉得形势非常不妙,如果按照预定的设想发动起义,那后果将是灾难性的。
列宁可以甩手就走,可李晓峰却不得不提醒他老人家:“列宁同志,维什尼亚克怎么处理?”
列宁张口就道;“将他关起来就行了,等事情结束之后慢慢的处置他……”
说到这,列宁反应过来了,某人想问的不是怎么处置维什尼亚克,而是怎么向第一机枪团交代。说实话,这相当的棘手,虽然维什尼亚克是个叛徒,但是他以往的形象是很能迷惑人的,如果对第一机枪团的士兵宣布真相,恐怕有相当多的人是无法接受的,而且不排除第一机枪团还有敌人潜伏的特务,这时候扇阴风点鬼火,弄不好就要整出大乱子。
“把他带走,就说中央让他参加军事会议……让斯 大林同志暂时主持第一机枪团的领导工作!”列宁立刻就做出了指示。
说完,列宁拔腿就往外走,不过刚走到门口,他又停下了,郑重的对李晓峰交代道:“告诉斯 大林同志,努力的做好士兵同志们的说服工作,让他们暂时忍耐,不要急于开展斗争……”
从列宁最后的交代中,李晓峰可是听出了弦外之音,对于是否立刻开展武装斗争的问题,导师大人的态度跟上午比起来已经发生了根本的转变。上午的导师大人有那么些刚愎自用,对敌人的力量和图谋严重的估计不足,太过于乐观了。
而经过了下午的这一幕,导师大人恐怕是明白了,敌人比他想象的要强大要阴险,如果不管不顾的发动武装起义,恐怕是中了他们的意。最后不光不能取得胜利,反而要把裤衩都赔进去。所以此时的他马上就转变了,虽然话没说死,但能听出他并不看好立刻发动武装斗争的前景。
“列宁同志真的这么说了?”斯 大林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十分的惊讶,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了,“不能因为一个叛徒就怀疑整个大局吧?”
李晓峰苦笑了一声,“如果不止有一个维什尼亚克呢?”
斯 大林不做声了,良久他才说道:“就算不止有一个维什尼亚克,也不应该立刻就停止武装斗争的准备!”
斯 大林的发言让李晓峰是比较惊奇的,他不理解钢铁为什么会这么说,问道:“既然已经知道是陷阱,难道还要傻乎乎的跳进去?”
斯 大林嘴唇上的大胡子动了动,很是无奈的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我们知道得太晚了,这个时候想收手恐怕是不太可能的……而且就算我们想收手,敌人也不会放过我们……我认为在这种情况下只能提前发动,说不定还能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斯 大林的意见李晓峰不能完全接受,但是不可否认钢铁的意见还是有几分道理的。就像他说的,如果已经太晚了,如果布尔什维克已经是罗网里的鱼,想要死中求活的话,最好的办法不是停止抵抗等待奇迹,而是奋起反抗争取破网逃生。
李晓峰将斯 大林的意见反映给了列宁,此时的导师大人比下午时还要焦躁,烟一根接着一根不断的点着,烟灰缸里满满的都是烟蒂,听完了李晓峰的汇报,他靠在椅背上喷出了一大口烟雾。
“不少同志也持有和斯 大林同志一样的想法,雅科夫同志去苏维埃跟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沟通也很不顺畅,策列铁里他们仿佛是在拖延时间……临时政府到没有什么特别的动向,安静得让人不安……部队的同志们情绪倒是十分的激动,迫切的要求开展斗争……”
李晓峰知道列宁说这些,并不是在寻求他的意见,而是导师大人内心当中的焦虑在作怪,任何一个拿不定主意的人都会有这种表现,只不过导师大人出现这种现象的时候更少,持续时间也更短,作为一个意志坚定的革命导师,他很快就做出了决断!(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21 各种意外
七月三日下午四时,布尔什维克中央委员会召开了紧急扩大会议,商讨当前局势的对策问题。一开始与会的彼得格勒委员会代表认为发动武装起义推翻临时政府的时机还不成熟。认为敌我力量过于悬殊,反对过早的开始武装斗争,号召应该尽量做群众的说服工作。
但是当军事委员会将基层士兵的呼声反应给他们之后,尤其是听取了列宁做的特别报告之后,委员立刻转变了态度,一致认为必须立刻、马上、迅速的开展武装斗争,绝对不能再等了。
按照会议的精神,布尔什维克中央委员会立刻全体动员,积极的行动,号召彼得格勒的工人、士兵走上街头在“全部政权归苏维埃”的口号下开展和平示威游行。
七月四日清晨,彼得格勒又一次被游行的群众挤得满满当当,几十万群众先是汇集到了克舍辛斯卡娅宫,其中甚至有数千名从喀琅施塔得要塞赶来的水兵。列宁在阳台上慷慨激昂的发表了演说:“不论历史的道路多么曲折,全部政权应当而且一定要转归苏维埃……要想取得革命的胜利,同志们必须保持足够的警惕和坚毅的精神!”
听了激动人心的演讲之后,雄赳气昂昂的示威队伍包围了塔夫里彻宫,要求苏维埃中央执行委员会立刻夺取政权。可是把持着苏维埃中央执委的孟什维克以及社会革命党早就已经跟罗将柯达成了一致,对于群众的呼声根本是聪耳不闻。甚至在第一时间就做出禁止游行示威,并责成临时政府立刻从前线调集军队平息所谓的“骚乱”。
“将军阁下,请您立刻调集军队,看守内阁总理克伦斯基先生要求您用一切手段恢复首都的秩序!”
阿列克谢 .阿列克谢耶维奇.布鲁西洛夫望着一脸激愤之色的总理特使,对他所传达的最高指示,心中犹豫不决。作为一个军人,他对继续坚持战争的临时政府怀有好感。1917年5月4日,正是前总理李沃夫的提拔,他得以升任俄国陆军最高统帅。布鲁西洛夫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但是如果让他用镇压人民的方式回馈临时政府的“知遇之恩”,他真心做不到。
从本质上讲,布鲁西洛夫对沙皇没有多少好感,二月革命爆发之后,当时还是骑兵上将和布鲁西洛夫攻势作战大英雄的他就毅然决然的通电尼古拉二世,希望这位陛下立即退位。
说心里话,二月革命之后俄国的走向,让这位最高统帅异常的纠结,作为一个军人他渴望保卫自己的祖国,但作为一个同情人民还有良知的人,他又不想沾染上太多俄罗斯的鲜血,左右摇摆不定的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
实际上这一个星期以来,布鲁西洛夫都是在煎熬中度过的,六月十八号开始的由他亲自指挥的科伦茨基大反攻就像一片乌云,狠狠的压在他的心头,惨烈的失败让他这个几个月前还是英雄的军人一时间是千夫所指,身上背负着极大的压力,各方面有不少势力要求他立刻引咎辞职。
说实话,一开始布鲁西洛夫是极不看好这场反攻行动的,仓促的准备工作和低落的士气一开始就注定了这场反攻行动不会有太好的结局。如果不是来自政府的强大压力,他是断然不会发动这种儿戏一般的反攻的。
结果跟他预料一样糟糕,几万条鲜活的生命瞬间就消失了,虽然老话说了慈不掌兵,而且在他亲自指挥的布鲁西洛夫战役中,伤亡比现在还要惨重,但是对于布鲁西洛夫战役的伤亡,他认为是值得的,而克伦斯基大反攻中所流的每一滴血,他都认为毫无意义。
失败发生之后,布鲁西洛夫就已经想过了辞职,尤其是看着前线的失败造成了首都新的大混乱时,对一切筋疲力尽的他,真的是想撂挑子了,可当时李沃夫苦苦相劝,使他不得不留在了这个备受煎熬的位置上。
而今天他更是明白了李沃夫为什么会要他留在这个位置上,那不是前总理大人欣赏他的才华,更不是前总理大人怜惜他这样的老将,前总理大人让他留下的理由只有一个——为他镇压暴起的民众。
想通了这些,布鲁西洛夫对什么都不在乎了,既然所谓的恩情不过是利用,他也就完全可以释怀了,抬起头他坚毅的对着克伦斯基派来的特使说道:“特使阁下,请您通知总理阁下,我阿列克谢.阿列克谢耶维奇.布鲁西洛夫已经完全无法承担肩上的重任,我请求辞职!”
特使吃了一惊,愕然道:“将军阁下,您这是什么意思?政府和祖国最需要你的时候,你不能挂冠而去啊!”
布鲁西洛夫深深的吸了口气,断然道:“我能!”说完,他毫不理会惊愕得已经石化了的特使,迈步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走出了最高统帅部,当他的小汽车消失在街角的时候,克伦斯基的特使暴怒的踹了一脚办公桌,大骂道:“该死的混蛋!”
布鲁西洛夫毫不犹豫的扬长而去,这给罗将柯的计划带来了一定的困扰,罗胖子得知这一令人惊惧的消息之后,当时就是暴跳如雷:“上一次是李沃夫,这一次又是布鲁西洛夫,你们这群混蛋为什么总要掉链子!”
古契科夫也叹了口气,对于布鲁西洛夫的突然辞职,他也完全没有想到,不过他更明白生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为今之计是赶紧补救。
“议长阁下,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我们必须立刻调动军队,联系科尔尼洛夫吧!”
罗将柯也知道现在最重要的就调动军队镇压“叛乱”,可是他真心不想找科尔尼洛夫,对于那个阴沉的中年人,他已经是完全无法信任了,谁让前几天他听说英法两国政府在正式的照会上赤裸裸的表示了对老科的欣赏,将其称之为恢复俄国秩序的唯一人选。
罗将柯真心不想让科尔尼洛夫抢自己的风头,他,睿智的国家杜马议长才是俄国未来当之无愧的领导者,尼玛,一个完全不懂政治的军人,哪一点能比得上他?
如果可以的话,罗将柯绝对不会给科尔尼洛夫任何出头的机会,但是现在,连老天爷都跟他作对,布鲁西洛夫突然掉链子,让他只能去找科尔尼洛夫。
罗将柯黯然的叹了口气,无力的吩咐道:“通知科尔尼洛夫,让他立刻调集军队平叛!”
彼得格勒的一举一动牵挂着无数有心人的心,布鲁西洛夫的突然辞职,让有心人们立刻考量着其中蕴含的意义。比如列宁在得知这一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吁了口气:“阿列克谢.阿列克谢耶维奇虽然打了个败仗,但关键时刻还是帮了我们一把!”
斯维尔德洛夫对此也持乐观态度,在他看来这是敌人自乱阵脚,给了他们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列宁同志,我们是不是可以立刻开展武装起义了!”
列宁摇了摇头,虽然眼下如果发动,时机是非常好,但他也不是没有顾忌,哪怕是下达了禁止游行示威的命令,苏维埃在群众心目中的形象还没有完全坍塌,不少心存侥幸的普通群众还对他们抱有希望。如果现在就发动武装起义,可能会让群众产生误会,如果被苏维埃中的烂人们倒打一耙,那就很不合算了。
“暂时还不行!通知塔夫里彻宫的同志,让他们加强宣传力度,争取尽快的让群众们醒悟!”
斯维尔德洛夫有些欲言又止,他觉得导师大人太谨慎了,如今都什么时候了,完全可以将反对革命的苏维埃一锅端,只要拿下了他们,推翻临时政府就再也没有阻碍,不能因小失大啊!
列宁看了一眼久久不愿离去的斯维尔德洛夫,对于这员心腹爱将想的什么,他一清二楚,虽然选择继续施压而不是立刻发动会冒着一定的风险,但是导师大人非常清楚,有些时候程序的正确远比一时的痛快要重要。苏维埃是合法的民选政权,主张一切权力归苏维埃的布尔什维克绝对不能首先对苏维埃开枪,那样所造成的恶劣影响将是无法估量的。所以他宁愿再等一等,直到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撑不住了屈服的那一刻。
同样也打算再等等再看看的不止列宁一个,在彼得格勒军区的司令部里,科尔尼洛夫同样也做出了继续观望的决定,而让他做出这个决定的正式舒丽金。
“我的将军,你完全不需要如此的着急!”舒丽金慢条斯理的说道。
科尔尼洛夫跟他情绪完全相反,他就像一个炸雷,猛的拍了一下桌子,吼道:“彼得格勒已经完全乱成一团了,你难道没有听到那些暴民已经在大喊着要推翻政府吗?”
舒丽金笑了笑:“我当然听见了,不得不说暴民们的口号让我十分的欢迎,他们的想法十分的正确!”
科尔尼洛夫瞪大了双眼,死死的盯着舒丽金,不可置信的问道:“我真不敢相信,您不是在开玩笑?”
舒丽金弹了弹烟灰,傲然道:“我当然不是在开玩笑,难不成你对一个如此无能,如此窝囊的政府抱有好感?推翻他们有什么不好?”
科尔尼洛夫急了:“那也不能让他们这么肆意妄为的胡来,舒丽金先生,我们所达成的协议是为了保护俄国,而不是为了毁灭俄国!”
科尔尼洛夫正咆哮着,邓尼金推门就冲进来了:“拉夫尔,罗将柯又打电话来催促了,克伦斯基那边也在不断的催,你看……”
科尔尼洛夫看了看舒丽金,可某人毫无反应,仿佛完全就没听见这个消息一样,“动手!绝对不能让这群暴民称心如意!为了俄国,消灭他们!”
邓尼金欢喜的点了点头,转身就准备去答复罗将柯和克伦斯基,立刻他就被舒丽金叫住了,黑色百人团的老大吐了个烟圈,缓缓的说道:“你如果真想拯救俄国,就不要急着去答复他们!”
邓尼金皱起了眉头,不解的问道:“为什么?难道眼睁睁的看着这群暴民为所欲为?”
“当然不是!”舒丽金掐灭了烟头,冷笑道:“让俄国走向毁灭的不是那些暴民,而是给你打电话的那个胖子,还有那个卑鄙的律师,他们的所作所为你们已经看到了,懦弱无能,连这么一件简单的小事都办不好,把俄国交给他们,跟交给那群暴民有什么区别,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顿了顿,见科尔尼洛夫和邓尼金完全把他的话听了进去,舒丽金才微微一笑,高深莫测的说道:“将军阁下,现在到了我们这些意志坚定的人主掌俄国命运的时候了!不要急着答应罗胖子和克伦斯基,压力现在完全在他们那边,您应该提出自己合理的要求!”
“什么合理的要求?”科尔尼洛夫问道。
舒丽金清了清嗓子,“那就是,将由您出任俄罗武装力量的总司令,军队的最高统帅将由您担任!这是一个非常合理的要求!”
科尔尼洛夫虽然很喜欢最高统帅的位子,但是并不觉得这个要求很合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就是乘火打劫,恶劣得不能再恶劣的事,如果他真这么做了,那几乎也就宣告了他同罗将柯的关系完全破裂了。而且他也很怀疑罗胖子会答应这一要挟。
舒丽金轻蔑的说道:“他有什么资格拒绝,如果不答应这个条件,他们就等着被暴民们五马分尸吧!”
科尔尼洛夫对此很是犹豫不决,他不知道彻底的跟罗将柯撕破脸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当然是好事!”舒丽金转动三寸不烂之舌,不断的蛊惑道:“俄国的命运绝对不能交给一群卑鄙的政客,为了自己的利益,他们会毫无廉耻的出卖俄国的利益。跟他们划清界限将是将军您一生当中最正确的决定,后人们都会为您睿智的决定鼓掌欢呼的!而您也将因此名垂千古!”
不光是科尔尼洛夫被说动了,连一边的邓尼金都有些口干舌燥了,人生在世不就是名利二字,如今既能够保全俄国的利益,也能够保证自身的利益,更可以名垂千古,这样的好事打着灯笼也难找啊!
“我认为舒丽金先生说得非常正确,拉夫尔,我觉得你完全不必如此着急!”邓尼金斟酌着劝说道。
科尔尼洛夫只是还有一点顾虑:“我只是觉得这么贸然的提条件,影响似乎不太好,而且,如果罗将柯不答应我们的条件,或者他还有别的力量可以借助……”
舒丽金心中长吁了一口气,他刚才一直担心科尔尼洛夫犯轴,那么他的一切算计都要落空,而现在科尔尼洛夫已经落入了他的掌控,他有十足的把握可以一举成功了。
“将军阁下。您可以完全放心!您不需要做任何表示,也不需要提任何条件。您只需要心平气和的坐在这里,我会让罗将柯乖乖的将最高统帅的宝座双手捧上的!”
说完,舒丽金一改先头的淡定,急匆匆的就走了,出门之前还没忘记再提醒一遍:“您千万要镇定,我没有让您答应之前,哪怕是罗将柯亲自来找您,也不要答应他!”
望着舒丽金匆匆而去的背影,科尔尼洛夫的心脏在急速的跳动着,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有可能会问鼎最高统帅的宝座。实际上不光是他不敢相信,连舒丽金的同伙美女四号也不相信。
“您真的有把握能将他扶上那个位置?”
“当然!”舒丽金十分自信的说道,“费了这么大的劲,我们等的不就是这一刻吗?”
四号忧虑道:“可是听二号说,罗将柯对科尔尼洛夫很有意见,他恐怕……”
舒丽金轻蔑的哼了一声,“他的意见恐怕完全没有任何影响力,已经到了这个时候,被布尔什维克逼上了绝路的他们,如果不同意就只有死路一条,是生是死,这么简单的道理罗将柯会想明白的……再说就算他想不明白,二号也会让他想明白的!”
不等四号说话,舒丽金忽然说道:“你有功夫为罗胖子操心,还不如多费点心思去关注彼得格勒的局势,我不希望在这种关键的时刻再出现任何意外!”
冷冰冰的话语刺激着四号的心,对于舒丽金的手段,她真是太了解了,用四个字形容就是冷酷无情,不管是谁,哪怕是他的亲爹挡了他的路,他都会毫不犹豫的痛下杀手。之前的上一任四号,就是因为没有完成好舒丽金交代的任务,就被毫不留情的处死,她还有大好的青春一点儿也不想死。
“说道意外……”四号磕磕巴巴的说道,“十三号已经跟我们失去了联系……”
“什么!”舒丽金猛然睁开双眼,一双眸子死死的锁定着四号,仿佛只要一言不合他就会痛下杀手。
舒丽金严厉的质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四号小心翼翼的回答道:“按照原计划,我去跟13号接头的时候,听说从昨天下午开始,13号就被列宁叫去开会,一直都没有回来,现在掌控第一机枪团的是布尔什维克的中央委员斯 大林……”
这个消息让舒丽金到吸了一口凉气,他不敢想象,如果列宁和布尔什维克洞悉了他们的计划,那将会产生怎样的影响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22 各种纠结
舒丽金紧张的思考着其中的变数,他不敢保证维什尼亚克对组织的秘密守口如瓶,以他对维什尼亚克的了解,只要上酷刑,这个货会一五一十的把他所知道的一切都和盘托出。唯一让舒丽金轻松一点的是,维什尼亚克只是组织在布尔什维克中布下的众多棋子当中的一个,虽然是比较重要的那一个,但并不是不能替代的。
“维什尼亚克了已经完全暴露了!”舒丽金严肃的命令道,“不要再派人去联系他了。”
四号小心翼翼的问道:“那要不要去营救他?”
舒丽金轻笑了一声,似乎是在说四号提出的这个问题太幼稚,组织为什么要浪费宝贵的力量去营救一个完全无用的废物?更何况,很有可能这个废物已经将组织的秘密出卖得一干二净,营救一个叛徒?哼哼,舒丽金可不疯!
“不用了!”舒丽金很坦然的说道,“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我们没有多余的力量去营救维什尼亚克,扫平了乱党之后,追赠他为俄罗斯英雄也算对得起他了……”
四号知道舒丽金无情,但真没想到这位能无情到这个地步,虽然她也知道营救维什尼亚克意义不大,也知道这个没骨气的家伙可能会叛变。但是她还是认为,组织不能对曾经的功臣如此的冷漠,长此以往谁还敢为组织卖命。
对此,舒丽金完全嗤之以鼻,他轻蔑的教训道:“你懂什么!我们的组织是服务于伟大的沙皇陛下,作为陛下的臣子,每一个俄国人都天然的要为陛下效劳,哪怕是献出生命也是必然的义务……没有必要对尽义务的人太过于优待,那只会让他们变得懈怠……我们的任务就是用带刺的铁鞭狠狠的抽打他们,让他们竭尽所能的为陛下尽忠!”
望着面容扭曲的舒丽金,四号再也不敢说什么,她很怀疑如果自己再说错一句话,舒丽金就会立刻掏出带着血迹的铁鞭狠狠的鞭挞自己。当然,不说什么并不代表她认同舒丽金的观点,她只是暂时不敢反抗而已,如果有可能摆脱这个魔鬼的奴役,她什么都愿意干。
看着四号急匆匆的逃出自己的马车,舒丽金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他刚才完全就是故意的,目的就是震慑组织内部一些有小心思的家伙。这帮人眼瞧着组织遭受了重创,想竟然不是重铸组织的声威,反而盘算怎么摆脱组织的领导。
对于这些意志不坚定妄图开小差的胆小鬼,舒丽金是深恶痛绝,如果是以前,直接是发现一个就杀一个。可现在组织的力量被极大的削弱了,为了帮助陛下复位,他不得不暂时容忍这些家伙,当然,这份忍耐不是没有限度的,该敲打的时候就得敲打。
车夫发出吁的一声,两匹马儿收住腿脚,稳稳的停靠在一间小教堂前,舒丽金轻松的跳下马车,对车夫吩咐道:“半个小时之后去埃菲尔餐厅接我!”
说完,舒丽金头也不回的走进了教堂,找到了一号忏悔室推门就坐了进去,不一会儿格子窗那一头就传来了牧师的声音:“我的兄弟,你有什么罪恶要向天父告解?”
舒丽金定了定神,很恭谨的说道:“father,事情出现了变化,我们的一个兄弟被布尔什维克发现了,他很有可能已经泄露了我们的计划……”
格子窗那一头的神父倒是很淡定,似乎一点儿也不着急,慢条斯理的问道:“那么,你来找我,希望我做什么?”
“father,”沉默了片刻,舒丽金断然说道:“为了以防万一,我请求得到大长老阁下的帮助!”
“这不可能!”神父断然拒绝了舒丽金的要求,“我早就告诉过你,大长老阁下还在疗伤,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出关的!”
舒丽金当时就急了:“哪怕是关系到俄国的未来?如今只有他老人家出手,我们才有必胜的把握,否则俄国将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难道您就眼睁睁的看着这种惨剧发生?”
舒丽金的话激起了隔壁牧师的怒火,他很不满意的哼了一声,训斥道:“你懂什么!俄国的未来从来就不在于皇室,更不在于那个无能的尼古拉,确保俄国未来的从来都是我们伟大的组织,只要我们存在,俄国的未来就有保障,如果连我们都不在了,哪怕尼古拉复辟了,俄国也断然不会有什么未来!”
舒丽金还想争辩两句,可那一头的神父已经起身走人了:“大长老不会出手,一切你自己好自为之!舒丽金,我最后再提醒你一句,我们是为俄国服务而不是为皇室服务,不要让你个人的感情妨碍组织的核心利益!”
望着头也不回的神父,舒丽金脸上流露出了愤恨的表情,对于教会当中这些食古不化的老古董,他完全无可奈何,这一批人超然于物外,就是对皇室也完全不假颜色,只有当他们觉得俄国已经是危在旦夕,才会出手。
而现在,不管舒丽金好说歹说,他们就是不认可俄国已经开始滑向地狱的现实,死活是不肯出手。无奈之下,舒丽金也就只能自力更生了。一个小时之后,他秘密的会见了潜伏在罗将柯身边的二号。
“一号,这个时候你突然要见我,是不是太急躁了一些!这可能暴露我们之间的关系!”二号很不满意的质问道。
“管不了那么多了!”舒丽金松了松领带,看得出他的情绪相当的激动,“13号暴露了,布尔什维克可能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计划,如果再按照原计划行动,我们恐怕会输得什么都不剩!”
二号对这个消息是相当的震惊,讶道:“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舒丽金一想到计划被泄露十几个小时之后,他们才发觉,就气不打一处来,“四号的情报工作简直是糟透了,这么重要的消息她竟然拖了这么久才通知我,如果不是无人可用……”
二号也叹了口气,在上次的袭击中,组织的损失太惨重了,虽然上一次的惨败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前一任四号的疏忽大意,可是这一任四号跟上一任比起来,不管是能力上还是经验上差得太远了,他觉得当时舒丽金急吼吼的处死前四号是一个极大的错误。
“那不是错误!”舒丽金断然否定了二号的指控,他愤愤的强调道:“赏功罚过,天经地义。没有任何人可以不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
对此,二号很不以为然,如果要追究责任的话,你这个一号也跑不掉,可你除了把责任推给前一任三号和四号,有做过一点儿自我反省?
当然,这话他是不会说出来的,如果严格的追究责任,他这个二号也跑不掉,他跟舒丽金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别想跑掉。而且现在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那你来找我是什么意思?”二号摊了摊手很无奈的说道,“我手里可没有任何力量可以动用,有功夫跟我抱怨,你还不如去找长老会!”
舒丽金叹了口气,骂道:“找过了,那群假和尚根本就不管!”
二号苦笑了一声,这才知道为什么舒丽金会如此的失态,换做是他,恐怕已经跳脚骂娘了。
他急迫的问道:“那现在怎么办?取消计划?”
“不行!”舒丽金断然否定了这个提议,“这是我们好不容易才创造的机会,放弃太可惜!而且你没有发现,那些该死的布尔什维克已经开始总动员了,如果我们就这么放弃,罗将柯他们就全完了!”
二号想了想说道:“可是不放弃的话,以科尔尼洛夫手里那点可怜的兵力,哪怕就是加上罗将柯和我们的力量,偷袭毫无准备布尔什维克还有可能,正大光明的跟他们打,恐怕结果会很不理想!”
“我知道!”舒丽金焦躁的说道,“所以我才来找你,我的意思是,罗将柯可不可以给内阁施加一点压力,让他们任命科尔尼洛夫为陆军最高统帅,只要科尔尼洛夫登上了那个位置,他的影响力就大大的不一样了……”
二号沉吟了片刻,摇了摇头:“这很困难,前一段时间,你让我离间他跟科尔尼洛夫的关系,如今罗胖子对科尔尼洛夫完全就不信任,让他同意科尔尼洛夫担任最高统帅,那根本不可能啊!”
想了想,二号很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们不应该给老布鲁西洛夫施加那么大压力的,老头虽然是逼迫陛下退位的元凶之一,但有他在,还能依靠个人声望调动一部分军队平叛,他挂冠而去,内阁几乎就指挥不动一兵一卒了!”
舒丽金何尝不知内阁唯一的希望就是布鲁西洛夫,有老头在他们还能调动一部分军队,没了老头,内阁的大佬们就是纯粹的光杆司令。可问题是,如果想要帮助尼古拉二世复辟,那就必须彻底的削弱内阁的力量,如果他们手里还有军队,那么就不会完全依靠科尔尼洛夫的,最后就算消灭掉列宁一干乱党,最后掌握俄国最高权力的还是内阁。
舒丽金当然不会接受这样的结果,他的目的就是帮助尼古拉二世复辟,胜利的果实只能落在皇帝陛下手里,所以首当其冲的他就必须削弱内阁和罗将柯的力量,使他们不得不依靠已经为自己所用的科尔尼洛夫。只有让科尔尼洛夫拿到兵权,他才能顺利的将内阁、国家杜马和苏维埃以及列宁等等乱党一举扫平。
可谁想到完美无缺的计划,因为维什尼亚克的暴露,露出了老大的破绽,提前知觉他的计划的布尔什维克就变成了一颗完全不受控制的棋子,这颗棋子的力量太强大了,不光掌握了数量不菲的军队,还拥有彼得格勒几十万民众的支持。
而他们这边,按照原定的计划,逼走了唯一能调动军队的布鲁西洛夫,内阁和罗将柯的力量确实按照要求被极大的削弱了。原本以为凭此可以慢慢的跟罗将柯讨价还价,借布尔什维克的手逼迫罗胖子交出军队最高统帅的位子,然后顺利接管所有的军权,只要军权到手,后面的一切也都不成问题了。
现在的情况变成了布尔什维克过于强势,形成了尾大不掉之势,恐怕不等他慢慢逼迫罗将柯屈服,布尔什维克就要抢先发动,一举将他们统统干掉。
舒丽金一点都不喜欢为人作嫁,如果他苦思良久才完善的完美计划最后却成了他们自己的催命符,那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了。本来他还寄希望于长老会能出手,那样的话他大可以继续按照原本的计划走,可谁想到长老会决心当酱油党,完全没有依靠的他一下子就慌神了。
“你必须想办法逼罗胖子答应我们的条件!必须!”舒丽金真的急了,一连用了三个必须着重的强调,“否则,俄国就要落入列宁一干乱党的手里,那种可怕的后果你应该是知道的!”
二号怎么会不知道,正是因为这种可怕的后果,他才觉得需要退让的是自己,而不是罗将柯,只要科尔尼洛夫不马上谋求最高统帅的宝座,按照罗将柯的命令立刻出兵,以他们四方的合力应该还能压制住布尔什维克。如果按照原定计划,继续给罗将柯施加压力,很可能就会耽误宝贵的时间,最后让列宁白捡了便宜。
“这绝对不可能!”舒丽金怒了,为了今天的计划他死了多少脑细胞,付出了多少努力,说放弃就放弃,他绝不同意,“如果我们这么做了,那么就等于拱手将胜利的果实送给了罗胖子!我绝对不允许一个伤害过陛下的罪人窃取俄国的最高权力!绝对!”
看着情绪激动几乎要暴起伤人的舒丽金,二号叹了口气,一开始当舒丽金酝酿这个计划的时候,他就感觉不妥,这个计划构思太过于精巧了,要同时算计罗将柯、克伦斯基的看守内阁、苏维埃以及布尔什维克和区联派几大政治势力,这个难度不是一般的高。他们就像一个妄图舞动几十斤重的大铁锤跟一群成年人作战的三岁小孩,哪怕是作战计划再巧妙,也是有力不逮。
不过二号也明白,这完全就是迫不得已,谁让在这几大股政治势力中最弱小的就是他们,如果不出奇谋诡计,根本就不是上述几派的对手。他们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尼古拉二世受罪却什么都不做吧?
“我试着再做做罗将柯的工作吧!”二号叹了口气说道。
一听这话,舒丽金的情绪才稍稍缓和一点,不过他还是强调道:“不是试一下,而是必须!如果你不能说服罗将柯,我们就会统统完蛋了!”
二号心中苦笑一声,心道你也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若是不用尽全力的削弱罗胖子的势力,那么今天的布尔什维克就完全不是问题……
“我只能说尽量!”二号冷冷的说道,“至于能不能说服罗胖子,我没有任何把握……一号,我只是最后提醒你一句,如果真的到了最危急的关头,罗将柯还不肯退让的话,我希望你为了俄国的未来做出让步!”
说完,二号根本就不等舒丽金回答,扭头就扬长而去,舒丽金呆呆的坐在那儿,脸上阴晴不定,努力的权衡着得失取舍,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容忍让罗将柯白捡一个大便宜。
在舒丽金陷入纠结之中时,布尔什维克也在紧张的观察的局势的变化,列宁在此时此刻所面临的压力一点儿都不比舒丽金小。苏维埃迟迟的不肯屈服,让导师大人伤透了脑筋。他很想立刻发动群众大干一场,但是如果没有苏维埃的许可,用武力推翻临时政府就是非法举动。
虽然作为一个政治家最注重的只是结果,他大可以将苏维埃和临时政府一锅端,但这份骂名,他真心背不起。就算暂时取得了成功,布尔什维克的节操恐怕也就碎了一地。
现在,导师大人还不想太早的就败完了节操,不到实在没办法的时候,他不愿意走这条路。问题是导师大人想等,可党内的不少大佬,尤其是基层的党员实在是不想等了,他们一波一波的向中央请愿,要求立刻动手,一秒钟他们也无法忍耐了。
斯维尔德洛夫气喘吁吁的冲进列宁的办公室,报告道:“列宁同志,第一机枪团的士兵已经自发的行动起来了!斯 大林同志完全无法劝阻他们,他们已经向塔夫里彻宫进发了!”
得知这一消息的列宁面色大变,对工作不力的斯 大林是充满了怨念,你这个家伙怎么又掉链子了!导师大人真的是后悔了,当时应该派一个更得力的人去领导第一机枪团的。
可是现在后悔已经晚了,因为斯维尔德洛夫马上继续说道:“他们的行动带动了一大批群众,现在群众们已经跟随在他们后面一起行动了!”
列宁深深的叹了口气,他知道现在不发动也不行了,很快他下定了决心断然命令道:“通知同志们,开展行动!”
斯维尔德洛夫扭头就准备传达命令,列宁赶紧又叫住了他,叮嘱道:“一定要跟同志们说明,我们推翻临时政府的目的不是夺取政权,而是将权力还给苏维埃!这一点一定要着重解释清楚!”(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23 犹豫不决的罗将柯
对于导师大人的顾虑,斯维尔德洛夫很是无语,在他看来,如今主动权完全掌握在自己这边,有了几十万革命群众的支持,完全不需要太在意苏维埃。如果苏维埃冥顽不灵,大可以直接将其解散,反正群众已经对他们极度的不耐烦了。
在斯维尔德洛夫看来,只要党掌握了政权,根本就不需要在乎那些繁文冗节的东西,他真心是想劝导师大人一把,别在乎那些枝梢末节的东西了,导师大人!咱们光膀子上吧!
不过,当斯维尔德洛夫看到导师大人不可动摇的眼神时,他知道,再说什么也不管用了,导师大人已经划定了底线,是绝对不会再退让了。无奈之下,斯维尔德洛夫叹了口气,快步走出了列宁的办公室,立刻将导师大人的最高指示传达下去。
列宁的指示传达得很迅速,活跃在街头的中低层党员们很快就收到了这一指示,说实在话,基层的同志们是有些失望的,从昨天晚上开始,他们就在等待,等待着导师大人一声令下,然后排山倒海一般解决掉临时政府的那一刻。
尤其是在上午,当苏维埃的社会主 义者部长们断然拒绝群众合理的要求,继续站在临时政府的立场上对抗人民的意志时,他们真想一跃而起,将这个挂着羊头卖狗肉,嘴上喊亲民,行动中却反人民的越来越令人恶心的机构彻底的捣毁。
而现在,根据导师大人的命令,虽然可以开展行动了,但是目标和宗旨却是夺取临时政府手中的权力,然后双手给好不了多少的苏维埃乖乖奉上,这让很多人都想不通。
“简直是扯淡!”当时就有基层的党员开骂了,“我们付出流血牺牲夺取政权,然后傻乎乎的将权力双手奉上,交给临时政府的一丘之貉——苏维埃。哼哼,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就是为了让苏维埃的老头老太太们拱手又将我们好不容易夺取的政权奉还给他们?这不是疯了吗?”
不光是党员们想不通,群众想不通,甚至连罗将柯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也是想不通。如果他站在列宁的位置,手下有千军万马以供驱策,他鸟都不会鸟苏维埃,直接就用手中的武力将那帮光耍嘴皮子的家伙一锅端了。
“列宁这是什么意思?”他问古契科夫。
古契科夫想了想了,嘲笑道:“大概是列宁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吧?他们那些所谓的民主和公 知最喜欢这个调调了。”
罗将柯点点头,很认可古契科夫的说法。虽然他对列宁的优柔寡断很是不屑,其实心里却暗自松了口气,他甚至绝对这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好消息,如果布尔什维克不听苏维埃的劝阻强行夺取了政权,然后将其交给苏维埃,而苏维埃又转手将政权还给政府,那么这个乐子可就大了。
如果这种很搞笑很无厘头的事情真的发生了,那无疑将是对布尔什维克以及那些激进乱党的一次沉重打击,那将会极大的削弱他们在暴民当中的声望。可以想象被愚弄的乱民绝对会抛弃他们,而没有暴民支持的乱党,根本就不足为据了!
罗将柯心满意足的摸了摸自己的大肚子,第一次舒服的靠在沙发背上了,很放松的讲道:“哈哈,乱党们自乱阵脚,我们的机会来了!你立刻去联系苏维埃,告诉他们一定要挺住,只要他们坚定的拒绝暴民们的无理要求,很快我们就可以掌控局势,让俄国回到正确的道路上来了!”
罗将柯能想到的古契科夫自然也能想到,不过他可没有罗胖子那么心宽体胖,会极大的高估这个消息对他们的意义。甚至他很怀疑这就是列宁放出的烟雾弹,为的就是迷惑他们。
“为什么会这么说?”
望着有些懵懂的罗将柯,古契科夫在心里叹了口气,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啊!罗胖子,你好歹也是长期混政坛的老鸟了,怎么会被如此简单的一个假消息所迷惑?列宁是什么人,当年他能把少数派的布尔什维克忽悠成多数派,而将多数派的孟什维克开除出党,就凭这一点,你也不能信他哈!
古契科夫耐心的解释道:“我认为这就是列宁的诡计,这恐怕就是一个空头的口号,如果等他的布尔什维克真的夺取了政权,那个时候他恐怕就会选择性的忘记当初说过的话了!”
罗将柯有些不信:“这可是当着几十万人发出的宣言,列宁就是想不认账也不行吧!”
古契科夫急了:“当然可以!那时候,先不提权力在手的布尔什维克有了不认账的底气,他们也大可以装模作样的假装将权力交给苏维埃,但只要苏维埃不接受,或者准备将权力还给我们,那时候他们大可以再找个借口将苏维埃也推翻,那时候谁能阻止他们?”
罗将柯张着嘴瞪大了眼睛,仔细的思考着古契科夫说的每一个字,良久他才长叹一声:“列宁果然不能小看,诡计层出不穷,让人防不胜防啊!如果我们继续坐等,恐怕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古契科夫松了口气,他刚才可是被罗胖子的态度吓坏,如果这个胖子真的准备乐观的坐等苏维埃将权力交还回来,那他真是欲哭无泪了。
“那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罗将柯虚心的求教道。
古契科夫定了定神色,异常严肃和坚定的说道:“立刻调集军队,立刻扑灭布尔什维克的叛乱!”
罗将柯无奈的摊了摊手,长叹一声:“我也想啊!可是布鲁西洛夫这个混蛋忽然辞职,没有他的声望我能调动几个人?”
古契科夫立刻提醒道:“不是还有科尔尼洛夫将军吗?只要他肯行动,何愁大事不成?”
一听到科尔尼洛夫这个名字,罗将柯顿时变了脸色,极其愤慨的破口大骂道:“不要提那个混蛋!那个卑鄙的小人完全就是一头白眼狼……几个月以前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中将,如果不是我提拔他,他能有今天……可是你看看,他是怎么回馈我的恩情的,竟然在如此危急的时刻假装什么都没看见,我亲自打电话给他,他竟敢不接!混蛋王八蛋!”
罗将柯暴怒的朝着书桌发泄了一通,那份激愤看得古契科夫都心惊不已,他毫不怀疑,如果科尔尼洛夫出现在罗胖子面前,这个胖子立刻就会化生为凶猛的藏獒,将科尔尼洛夫撕成碎片。
发泄了一通之后,罗将柯气喘吁吁的扶着桌面,血红的灯泡小眼睛很是吓人,古契科夫定了定心神,硬着头皮劝说道:“议长阁下,生气和发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们的敌人已经撕开了假面具,如今您必须痛下决心了!”
罗将柯抬起头迷惑不解的望着古契科夫,问道:“怎么痛下决心?”
古契科夫期进一步,小声说道:“科尔尼洛夫是个混蛋和小人不假,但是他再坏也比列宁强,他终究是我们自己人……”
“谁说他是自己人!”罗将柯又一次暴跳如雷,挥舞着拳头大声咆哮道:“提拔他这种无耻之徒是我一身当中最大的污点!污点!!”
被罗将柯用口水喷了一头一脸,古契科夫掏出手绢擦了擦,继续耐心的劝说道:“我的议长阁下,就算科尔尼洛夫是个混蛋,但是眼瞎的情况决定了,我们必须重用这个混蛋!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办法了!”
罗将柯叹了口气,颓然的坐倒在沙发里,有气无力的说道:“那你说该怎么办?他都不接电话了,我能怎么办?”
古契科夫心中一阵暗喜,暗道有门了,赶紧说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予以厚利!我看科尔尼洛夫这个小人就是想乘机多捞一把好处,你想一想列宁如果真的上台了,对他有什么好处?”
罗将柯眉头动了动,似懂非懂的问道:“你是说他是在坐地起价,如果我出的价格能让他满意,他立刻就会出动?”
“就是这样!”
罗将柯的牙齿咬得咯咯响,可见此时他有多生气,“这个王八蛋!都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还要捞好处!他的良心难道被狗吃了?”
古契科夫默不做声,实在是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的劝道:“议长阁下,不能因小失大,给他一点好处又如何!只要能解决列宁一干乱党,付出这点代价又算什么!”
罗将柯不断的在办公桌前走来走去,良久他才很肉疼的问道:“你觉得那个混蛋想要什么好处?要钱还是要官?”
古契科夫装模作样的思考了片刻,断然道:“以我对他了解,他对金钱恐怕没什么兴趣,他恐怕是想要官!”
罗将柯又一次开始来回的走个不停,一边走一边愤愤的说道:“我也知道他就是想要官!哼,他真行啊,真会找时机,现在不给他升官都不行了!”
顿了顿,这个胖子很心疼的问道:“你觉得给他一个什么位置,才能让他满意?”
古契科夫陡然提起了精神,他知道成与不成就在此一举了,他装作在思考一点点的消耗着罗将柯的耐心,直到这个胖子在抓狂的边缘才说道:“恐怕他所图不小,至少要给他一个陆军部长的位置了!”
“什么!”
罗将柯跳了起来,陆军部长可是内阁当中相当重要的职位了,控制了这个位置,几乎就掌控俄国陆军的人事大权,大到国防政策小到人事升迁,陆军部长都能说上话,如果让科尔尼洛夫掌控了这个位置,他就能将自己的亲信一个个提拔到关键的位置上,那样的话,以后俄国陆军就姓科尔尼洛夫了。
罗将柯一点都不傻,他知道,如果让科尔尼洛夫得到了这个重要的位置,以英法对他的好感,再加上他对军队的掌控,那么几乎就可以宣布,只要时机一到,科尔尼洛夫就可以很轻松的窃取俄国的最高权力,会将他罗将柯像垃圾一样扫进垃圾桶!
对于已经恨透了科尔尼洛夫的罗将柯来说,这种可怕的前景他当然不会接受,想都不想他就断然拒绝了这个提议:“绝对不行!陆军部绝对不可以交给这个白眼狼!”
古契科夫对罗将柯的拒绝一点都不意外,如果他是罗将柯也不会答应这个方案,而他之所以这么提,其实就是为了讨价还价有个余地,他真正想给科尔尼洛夫的其实是俄国陆军总司令的位置。
“如果不能让他当陆军部长,那么至少得给一个陆军总司令……”
罗将柯其实连陆军总司令也不想给,作为军令二元制中全国陆军的最高指挥官,陆军总司令的政治地位虽然没有陆军部长高,但坐上了这个位置,是可以直接指挥部队的。如果科尔尼洛夫当上陆军总司令,照样也可以进一步的在军队里扩大影响力,而这对他罗将柯来说,是极其不利的。
“陆军总司令也太高了!”这个胖子嘟嘟囔囔的说道,“将俄国的军队交给这种白眼狼,我根本就无法放心!”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古契科夫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只能继续苦口婆心的劝道:“如果不给他陆军总司令的位子,恐怕他是不会出手的,他大可以等到列宁将我们一网打尽之后,再动手……”
罗将柯立刻打断道:“他怎么动手?难道他还想发动政变不成?一介武夫,他懂什么政治!”
“他不需要懂政治!只要他手里有军队就行了!而且英法两国如果支持他的话……”
罗将柯冷汗都下来了,这种可能性正是他最担心的,从某种程度上说他对科尔尼洛夫的防备还在防备列宁之上,至少在他看来列宁一干乱党在国际上无依无靠,根本不足为虑。而科尔尼洛夫就不一样,有了英法两国的支持,他在政治上不光没有短板,反而还无比的强大。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不放心让他当陆军总司令!”罗将柯终于说出了自己最担心的话,“如果把军队交给他,他不光消灭掉列宁,反手将我们一并扫除了怎么办?”
“这种可能性很小!”古契科夫赶紧让罗将柯宽心,“他这个总司令根本就不算什么,没有苏维埃和内阁的许可,他一兵一卒都调不动,有什么可怕的?”
罗将柯还是很犹豫,他的政治眼光和政治智慧虽然不怎么样,但是利益得失还是算得很清楚,为了保全自己,他必须谨小慎微。虽然古契科夫说的似乎有道理,他们之所以能够对付布尔什维克,完全是有苏维埃的许可,如果布尔什维克被消灭了,理论上科尔尼洛夫是无法再次调动军队的。
不过这也仅仅是理论上,罗将柯有一种担心,如果科尔尼洛夫真有政治野心,也真的当上陆军总司令,以他在军队中的声望,必然能够拉拢一大批军人效命。那时候他军权在手,不鸟苏维埃也是很正常的。就比如现在的列宁,有军队支持的他,需要太在意苏维埃吗?
这一点倒是罗将柯以己度人了,列宁还是很重视苏维埃的,也并不想立刻就跟苏维埃翻脸,他摆出咄咄逼人的姿态更多的是想苏维埃施加压力,企图迫使他们转变立场。只是他没有料到,苏维埃的右 派们态度会如此的强硬,跟他是针尖对麦芒的杠上了。
“策列铁里又代表苏维埃中央执委打来了电话,”斯维尔德洛夫很严肃的汇报道,“他们对您发出了最后通牒,要求您立刻解散对塔夫里彻宫的包围,立刻解散群众游行,立刻放弃推翻临时政府的行动,否则……”
列宁没好气的问道:“否则?否则他们想怎么样?”
“否则他们将视您在发动叛乱,将立刻逮捕您!”
列宁笑了笑,不是很在乎说道:“策列铁里也真好意思说这些不要脸的话,他们都已经是瓮中之鳖了,还敢大言不惭的说什么逮捕我,真是笑话!”
斯维尔德洛夫立刻进言道:“虽然这是个笑话,但是您必须引起重视,从这份最后通牒中我们可以看出,苏维埃已经是铁了心的跟临时政府站在一起了,他们是绝不可能回到人民的这一边,现在我们应该下定决心,立刻对他们采取断然措施了!”
列宁想了想,再一次拒绝了斯维尔德洛夫的提议,“这么做不妥当,虽然他们反动的嘴脸已经暴露无遗,但是为了在群众中争取更多的支持和谅解,不易对苏维埃动用武力……将他们堵在塔夫里彻宫就可以了……临时政府那边呢?克伦斯基有没有投降?”
斯维尔德洛夫叹了口气:“克伦斯基和看守内阁被群众包围了,冬宫如今已经被抗议的群众围得水泄不通,除了士官生在保护他们,他们几乎没有任何抵抗能力。”
列宁满意的点了点头,命令道:“时机已经完全成熟了,可以发动群众打进冬宫,彻底的解决掉临时政府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24 爆发
在列宁做出解决临时政府的决议之后,彼得格勒街头的群众爆发出一阵阵欢呼,从花园大街开始,成群结队的群众摩拳擦掌的开始向冬宫涌去,得知这一消息的克伦斯基第一时间就开始向苏维埃和罗将柯求救。
“议长阁下,不能再犹豫了!”古契科夫怒吼了一声,“如果让暴民们解决了内阁,那时候一切都迟了!”
罗将柯依然是犹豫不决,如果将陆军总司令的宝座交给了科尔尼洛夫,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意味着他政治生涯将提前结束。这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
对于油盐不进的罗将柯,古契科夫完全是没辙了,都已经火烧眉毛了,这个死胖子依然不松口,他还能怎么办?
叹了口气,古契科夫摇了摇头准备往走,如果不想让布尔什维克捡便宜,唯一能做的就是让科尔尼洛夫让步了。他刚刚拉开办公室的门,最后看了一眼呆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罗将柯,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他希望这个死胖子能在最后时刻让步。
可是古契科夫看到的是一张冷漠无情的脸,死胖子脸上挂着一种义无反顾的决绝,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妥协的。
古契科夫叹了口气,十分无奈的合上了房门,就在房门即将掩上的那一刻,一阵枪响之后,办公室的窗户碎了一地,原本坐在办公桌后面摆酷的罗将柯一个激灵就缩进了办公桌下面,尖利的喊叫从胖子的喉咙飚了出来:
“来人啦!救命啊!”
这一声喊叫给了古契科夫新的灵感,他一股脑的冲了进去,对躲在办公桌下的哆哆嗦嗦发抖的胖子喊道:“阁下,暴民们包围了您的公馆,恐怕要对您不利!”
惊恐不已的罗将柯将信将疑的望着古契科夫,说真的他不是太相信这个消息,他一个已经下台了的人怎么可能值得暴民们惦记,前面还有克伦斯基、李沃夫一大票人帮着拉仇恨,就是轮也轮不到他啊!
罗将柯狐疑的样子全都落在了古契科夫眼里,他故意装出一副十分惊恐的样子,指着窗外大叫道:“不信您过来看!您的府邸周围全都是暴民!”
似乎是在配合古契科夫的发言,又一声枪响之后,办公室里的另一扇窗户也被击碎,飞溅的玻璃渣都落到了罗将柯眼前。如果说一枪只是偶然,那第二枪就是必然了,哪怕是生性多疑的罗将柯也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被盯上了。
“阁下,门外出现了大批的暴民,他们没伤着您……”
气喘吁吁冲进来的卫士打消了罗将柯最后的疑虑,作为自己的贴身护卫,卫士是不可能说谎的,不等卫士把话说完,罗将柯就尖叫着喊道:“一定不能让他们冲进来!制止他们!立刻!快!”
卫士还想说什么,古契科夫怎么可能让他开口,抢先命令道:“还愣着干什么,立刻去制止这些暴民,必要的时候可以开枪!!”
“对!开枪!立刻开枪!”躲在办公桌下面的罗将柯也嘶声力竭的附和道。
主子下命令了,狗腿子当然会照做不误,卫士敬了个礼一转身就去执行了,不一会儿一排排连珠雨似的枪声就从门外传来。
古契科夫暗自松了口气,他知道自己的灵机一动取得了成功,没错,窗外确实有成群的暴民,但就想罗将柯想的一样,他们确实不是来找胖子麻烦的,他们纯属于路过,真正的目标是冬宫,至于那两枪,纯属于误伤,大概是某个或者某几个情绪比较激动的士兵在宣泄心中的怒火。
实际上,被误伤的不止罗将柯一家,花园大街两旁的贵族豪宅都受到了暴怒中士兵的亲切问候,而古契科夫只是借题发挥罢了。
随着窗外传来一阵阵无辜群众的惨叫声,古契科夫嘴角露出了得意的微笑,只要罗胖子的护卫敢开枪,那一切都好办了。如果他预料的不差,被卫士暴行激怒的群众哪怕原本不是朝罗胖子来了,现在也不会放过这个该死的胖子了。
古契科夫激情四射的叫嚣道:“议长阁下,您都看见了,暴民们已经瞄准了我们,再不对他们采取断然措施,后果将不堪设想!”
罗将柯还是很犹豫,抱着最后的一点侥幸心理说道:“我的卫士都是近卫军中的勇士,有他们在,这群暴民充不进来!”
“是的,您的府邸有近卫军保护!但是我们的同僚、朋友、亲戚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像您一样有着可靠的保障。您有没有想过,此刻暴民们已经在如法炮制他们了!”
古契科夫挥舞着双全,恶狠狠的吼道:“您有没有想过,如果您眼睁睁的见死不救,待他们获悉您的所作所为之后,还会支持您吗?没有他们的支持,您在政坛上还能有什么作为?”
古契科夫最后的怒吼,就像大铁锤一样敲碎了罗将柯的心理防线,对他来说如果失去了这些支持,以后根本就别想翻身了。那时候,被万人唾弃的他,真的就玩完了。
罗将柯呆了足有一分钟,好容易才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联系科尔尼洛夫,陆军总司令的位子是他的了……”
这句话用尽了罗将柯全身的力气,说完之后,他像一滩烂泥似得瘫坐在地上,眉宇之间尽是落寞。和他相比,古契科夫简直就是欣喜若狂,他迫不及待的拨通了科尔尼洛夫的电话,强烈的要求陆军总司令大人立刻发兵平叛。
科尔尼洛夫其实早就按捺不住了,本质上来说,他没有舒丽金和罗将柯那么大的政治野心,他只是想恢复俄国的旧秩序,至于个人得失他并不是太计较,如果不是舒丽金一再的告诫他再等等,心急如焚的他恐怕就早开展行动了。
当然,在接到古契科夫打来的电话,被正式告之已经是陆军总司令之后,巨大的狂喜差点将他给击倒了。科尔尼洛夫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坐到那个位置上。这分喜悦来得太过于突然,直接就让他懵了。
“总司令阁下!”舒丽金其实也是暗自松了口气,如果古契科夫的电话再来迟点,他恐怕也要坐不住了,“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俄国的未来就在您手中,您现在应该立刻去扫平那些乱党和暴民!”
科尔尼洛夫感激的看了舒丽金一眼,经过此事之后,对于这个总能给他带来意外惊喜的盟友,他已经开始信任了,他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只对付乱党和暴民?难道不把苏维埃和罗将柯一并解决掉?”
舒丽金摇了摇头:“我的将军,您的想法太乐观了,虽然罗胖子已经任命您担任陆军总司令,但恕我直言,您这个总司令还没有任何威信可言,这个时候仓促的发动,恐怕不会有多少人响应您的号召。您必须在这个位置上积累声望,拉拢更多的志同道合的军人,然后才能进入下一步!”
科尔尼洛夫暗自松了口气,他刚才真的很担心舒丽金立刻让他开展行动,虽然他对优柔寡断的罗将柯很不满意,但这不代表他不念旧情,无论如何罗将柯都对他有恩,马上恩将仇报他还做不出来。而现在只是去解决乱党和暴民,对此科尔尼洛夫没有一点负担,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有了这一段缓冲的时间,科尔尼洛夫很乐观的认为,当罗将柯意识到以他的能力无法掌控俄国的命运时,他科尔尼洛夫粉墨登场顺势取代前议长阁下也不算是恩将仇报了。
科尔尼洛夫高高兴兴的带着早就做好准备的嫡系部队出发了,而同一时间舒丽金也对他手下的爪牙发布了命令:“立刻发动对布尔什维克的攻击,让这群小丑高兴了两天,是到了该让他们哭的时候了!”
请记住这个时间,1917年7月4日下午2时,科尔尼洛夫和舒丽金的反动团队突然出手,酿造了一场惊天的血案。当天晚上,亲内阁的《交易所新闻报》在晚上的头版头条上刊载了这么一条新闻:“下午二时许,武装示威群众经过花园大街和涅瓦大街的十字路口,许多人聚集在那里安静的看着他们。这时,从花园大街右方传来了一声震耳的枪声,紧接着连珠的弹雨朝人群倾泻而去……”
这还是亲内阁的报纸所刊发的新闻,实际的情况比上面描述得要惨烈得多,整个十字路口都被群众的鲜血所染红,死伤超过四百余人。而同一时间,作为本应该站在人民一边的苏维埃,此时却积极的响应了临时政府的镇压行动。
孟什维克的中央执委斯科别列夫(前面提到过他,曾经是托洛茨基的学生)和社会革命党的中央执委阿夫克森齐也夫、穆祖连科和郭茨亲自建立了一个混合大队上街镇压开展武装镇压行动。他们同接受科尔尼洛夫指挥的近卫军炮兵营一起全副武装开进冬宫广场,旋开桥梁,血腥的向一切“不听劝告”的居民射击。
当列宁在稍晚一点的时候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震惊得呆住了,他怎么也不敢想象,连沙皇都不敢做的事,苏维埃和内阁怎么就敢如此的肆无忌惮的放手去做。
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一点,敌人已经结成了反动同盟,革命到了最危险的时刻!
“我们的部队在哪里?”列宁沉声发问。
彼得沃夫斯基立刻回答道:“第一机枪团在塔夫里彻宫,彼得巴普洛夫团还在市郊,红鹰团还在芬兰……”
列宁不耐烦的打断道:“市中心呢?冬宫广场附近有没有我们的部队?”
彼得沃夫斯基想了想回答道:“彼得保罗监狱的卫戍部队倒是听从我们的指挥,托洛茨基和他区联派正在那里……”
列宁立刻命令道:“立刻联系托洛茨基同志,通知他们做好战斗准备,立刻投入战斗,一定要将敌人的火力从群众那边吸引开!”顿了顿,他急切的吩咐道:“除了守卫在塔夫里彻宫的第一机枪团,让所有的部队立刻向市中心进发,一定要对敌人予以最猛烈的还击!”
斯维尔德洛夫静静的看着列宁发布命令,应该说现在的情况对导师大人很不利,听命于他的部队都没有进城,除了一开始就无比积极的第一机枪团包围了塔夫里彻宫算是利好,其余的部队都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而科尔尼洛夫的部队却大部分集中在市中心的核心区域,他们开展行动要容易得,而且他们还有黑色百人团的配合,那群地痞流氓虽然战斗力不怎么样,但是对付手无寸铁的群众还是十分胜任的。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只要科尔尼洛夫能控制住市中心的核心区域,等城外尤其是在里加前线听命于内阁的军队被调回来平叛,那么布尔什维克就全完了!
这一点不光是斯维尔德洛夫清楚,列宁自己也是心知肚明,必须要立刻解决科尔尼洛夫的军队,只要能控制住彼得格勒,那么才有希望!可问题是他手头的力量真是捉襟见肘。
斯维尔德洛夫立刻就提议道:“第一机枪团一千多人用来看管苏维埃太浪费了,应该立刻让他们投入战斗!”
列宁何尝不想让第一机枪团投入战斗,可是他们走了,苏维埃谁去管?如果放松对他们的守卫,让他们解放出来,只会让局势变得更加糟糕!
斯维尔德洛夫一听就急了,直言不讳的说道:“苏维埃现在完全就是向着反动政府的,应该立刻拿下塔夫里彻宫,将他们通通软禁,然后将第一机枪团最宝贵的力量投入对科尔尼洛夫的战斗!”
斯维尔德洛夫的意见其实倒出了在场不少人的心声,既然现在的情况完全已经撕破了脸,那还顾忌什么,先解决苏维埃,拿下他们之后,大可以用苏维埃的名义展开总动员,相信有了苏维埃这张虎皮,将有更多的部队响应号召。
“这不行!”列宁断然拒绝了这个提议,“影响太恶劣!街头上几十万群众都在看着,只要第一机枪团强行冲入塔夫里彻宫,不管这次起义成功与否,责任就全在我们这边了。对于苏维埃,我们的原则是不妥协不对抗,坚决不打第一枪!”
不光是斯维尔德洛夫听了叹气,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在叹气,只有那么一两个人坚决拥护列宁的主张,这两个人分别是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
很惊悚是不是,倒不是这两个货重新投靠在列宁门下,而是他们投降思想又在作怪了。
“列宁同志说得很对,绝对不能对抗苏维埃,更不能像某些人说的,去软禁苏维埃中的革命同志……在眼下,不能够在迷信武力能解决一切问题了,我认为应该放下武器停止起义,只有这样才能保护街头那些无辜的群众!”
与会的众人齐齐的白了这两个傻缺一眼,停止起义也就算了,放下武器这种馊主意你们也能想出来?有枪的时候那些反动份子都不怕咱们,没了武器,还不是仍由他们拿捏?
“这个建议完全不可取!主动投降只有死路一条,我们不光不能投降,反而要更主动的开展斗争!”关键时刻捷尔任斯基站了出来,旗帜鲜明的支持战斗到底。
“没错!”斯大 林也出声附和,“我们的力量确实是捉襟见肘,但是敌人又能比我们好多少?只要我们将彼得格勒的几十万群众武装起来,就可以将他们轻易扫平!我认为应该立刻向军工厂军火库进攻,以获取更多的武器武装群众!”
斯大 林的建议倒是很有建设性,在现在也不失为一个办法,但是这个办法有些残忍,布尔什维克的力量有限,如果去夺取军火库和军工厂,那么谁去跟街头正在施暴的科尔尼洛夫的反动军队打对台?
如果不对科尔尼洛夫的军队加以限制,那么毫无疑问,几十万普通群众将暴露在他们的枪口之下,那时候可不是死伤四五百人那么简单了,四五千甚至四五万的伤亡都有可能!
会议室里死一般的沉默,对于这个近乎残忍的办法,谁也不敢轻言说好或者不好。良久,列宁下定了决心,斩钉截铁的命令道:“我们布尔什维克的基础,以及为之服务的对象是千千万万的普通群众,没有了他们的支持我们就什么也不是。在生死存亡的关头,我们决不能将成功的希望留给自己,而将最艰难的包袱丢给他们……通知部队按照原定计划打击敌人,让群众脱离战场!”
列宁掷地有声的发言打消了所有不切实际的想法,也许在多年以后,回忆七月事件中每一个惊心动魄的瞬间时,会有很多人对列宁做出决定抱以微词。
没错,导师大人在此期间确实犯了不少错误,尤其是如何对待苏维埃的问题上,更是败笔连连,他老人家太重视形式上的正确,而忘记了结果的重要。但是在最基本的原则性问题上,他做出的决定无可指责。而正是他做出的这次无可指责的决断,给十月革命留下了火种,否则七月事变中普通群众作出的牺牲将要更加的惨烈!(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25 克舍辛斯卡娅保卫战(上)
1917年7月4日下午3时,彼得格勒。
近卫炮兵营全副武装的开赴冬宫广场,立刻开始平叛,他们封锁了通往冬宫的主要街道,悬起桥梁,用刺刀和子弹将涌在街头的人群驱离冬宫广场。
在初步驱散了游行示威的群众之后,近卫炮兵营在一个宪兵排,三个警察中队,还有一个哥萨克骑兵连的支援下,缓缓的向克舍辛斯卡娅宫进发,试图彻底的摧毁布尔什维克的指挥中心,将参与“叛乱”的列宁一干乱党彻底的扫清。
而此时,负责保卫克舍辛斯卡娅宫的只有红鹰团侦察连以及一小部分特科警卫,一共二百余人。理论上敌我双方的力量对比达到了惊人的一比十,反动势力占据绝对的上风,至少理论上是这样。
“不过实际上,那些该死的彼得格勒警察根本靠不住,不但战斗力低下,还必须时刻防备他们临阵脱逃,而那些哥萨克,他们在这里唯一知道地就是骑在高头大马上摆威风,欺负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他们在行,打巷战他们简直就是废物!”阿列克谢.阿列克谢耶维奇少校正在向他顶头上司彼得格勒城防司令莫罗斯少将介绍部队的情况,在他地嘴里,自己的部队中大部分都是乌合之众,除了近卫炮兵营有一战之力,其余的只能充当摇旗呐喊的酱油众。
说到最后,炮兵少校变得有点冲动——理所当然的事情,原本应该接受他指挥地三个步兵连临时被调走了,他们奉命去增援正在彼得格勒郊区和彼得巴普洛夫团激战的友军。取而代之的是上述的警察、宪兵和哥萨克乌合之众,只有他手里的炮兵勉强接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就是这,其中有一半人还都是没开过枪的新兵蛋子,整个部队的战斗力使人充满忧虑。
对于阿列克谢.阿列克谢耶维奇少校的抱怨,莫罗斯少将不太以为然,在他看来哪怕少校说的都是实话,就算他的部队是乌合之众,可数量上巨大的优势完全可以弥补这一劣势,就算是用人海战术,炮兵少校也能轻易的击垮布尔什维克。
“不要再抱怨了,这些没有任何意义,少校。”莫罗斯少将打断他,“不要只看到我们的劣势,敌人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强大。他们也是一群乌合之众,而且人数上几乎只有你的十分之一。在六月九号他们已经遭受了重创,你只需要一次冲锋就可以把他们击溃!”
少将摇了一下头,直截了当的说:“而且就算你跟我抱怨也没有任何意义,我抽调不出更多的人给你,要知道我手下的两个团还要负责攻打彼得保罗要塞!那可是一座真正的要塞!”
莫罗斯少将一点儿也不觉得阿列克谢少校有资格抱怨,少校要对付的只是区区二百个布尔什维克,而他将要在没有炮兵支援的情况下攻击一座实打实的要塞。没办法,俄国的军队什么都缺,缺少步枪、缺少机枪,尤其是缺乏火炮。在上面的老爷们看来,守卫彼得格勒的他们用不着那些重火力,能抽调走的大炮全部都调去了前线,留给他们的是一堆只能放在博物馆里展览的老古董。
阿列克谢少校同情的看着他的指挥官,同时寻找着对自己在这里的任务有价值的东西,嗯,对手只是匆匆垒砌了一条二尺宽、三尺高的街垒,草草的用沙包堆成的掩体和工事。这些对于手里还有两门时好时坏的迫击炮的近卫炮兵营来说,威胁一般般,只要炮弹落下就应该能将对手吓退。真正让少校觉得棘手的是对方在地势上占据的优势,克舍辛斯卡娅宫虽然不是特别高大,但居高临下能死死的将他的部队压制在街角。
在阿列克谢少校盘算着优劣长短的时候,克舍辛斯卡娅宫的另一对指挥官也在做着相同的事。
“我们的人手实在是不够!”罗科索夫斯基向格奥尔吉抱怨道。
格奥尔吉无奈的叹了口气,摊了摊手道:“我知道,但是我只能告诉你,我们哪里都缺人手,我们的同志都在郊区,一时间还无法赶到!”
罗科索夫斯基小心的建议道:“能不能从包围塔夫里彻宫的第一机枪团抽调一些人手,哪怕是一个连都好!”
格奥尔吉摇了摇头,“我问过了,列宁同志拒绝了,第一机枪团不可轻动,他们负责看管苏维埃,不排除敌人首先向他们发动攻击解救苏维埃的可能,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罗科索夫斯基苦笑道:“问题是,以这点人手守卫中央实在是……这么说吧,这就是拿中央的安全冒险!”
格奥尔吉露出了无可奈何的表情,“这也是没办法,现在只能抓紧时间加强防御,根据安德烈同志提供的情报,敌人已经纠集了一两千人准备向我们发动进攻!”
“那么,有什么是对我们有利的,格奥尔吉同志?”罗科索夫斯基问道。
“对我们有利的是,我们有红鹰团带来的六挺新式pk机枪,我们有充足的弹药,而且……”格奥尔吉侧过身,右手指了指街头的街垒,“你能看到它们。”
罗科索夫斯基能够看到它们,街头用沙包垒砌的工事里以及大门一侧的岗哨已经架起了一挺新式的pk气冷机枪,虽然无法完全覆盖防御正面但足够封锁通向克舍辛斯卡娅宫的主要道路了。
“看上去情况还不算非常糟糕。”罗科索夫斯基自言自语的说道。
“你可以这么认为,但是我的同志,我个人认为,你过于乐观了。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千万不要大意!”说完,格奥尔吉走开了。
看着格奥尔吉的背影,罗科索夫斯基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接着把目光转向阵地的西侧——那里是冬宫通向克舍辛斯卡娅宫的主要街道,也是敌人极有可能发动进攻的方向。虽然那里的防御工事最完备,火力也最强大,但是这一切毕竟是仓促之间就地取材修建的,对付一般的步兵还凑合,但如果敌人有重火力,这一切基本上就不顶什么用了。
彼得罗夫斯基拖着一条伤腿,一瘸一拐的跟在红鹰团阶 级兄弟赵云霞的身后挤进了街口的一座由沙包垒起来的工事里。对于伤还没有养好的他来说,原本是可以不参加战斗的,但是彼得罗夫斯基拒绝了格奥尔吉的好意,毅然决然的冲上了最前线,是的,他决心为六月九号晚上死难的战友报仇雪恨。
彼得罗夫斯基的阵地处于克舍辛斯卡娅宫的侧面,他们将要肩负守卫侧翼的职能,当然,必要的时候他们也必须用侧射火力为正面阵地减轻压力。
“再加两个沙包!”彼得罗夫斯基对赵云霞吩咐道。
赵云霞,也就是我们曾经提过的老烟枪,初通几句俄语,连说带比划的勉强能跟逼得我洛夫斯基交流。比了比手势,搞清楚彼得罗夫斯基的意图之后,他二话不说就扛回了两个沙包。
彼得罗夫斯基心满意足的看着被沙包包围的简陋工事,他相信只要有一挺新式的比马克沁射速快得多的pk机枪,就可以牢牢的将敌人压制住,当然,这不过是奢望,因为整个侦察连也只有六挺pk机枪。除了正面阵地上有一挺,其他都被架设在克舍辛斯卡娅宫的阳台上。
彼得罗夫斯基和赵云霞挤在这个小小的简陋工事里,探头探脑的注视着街道另一头的动向,每隔五分钟他们会用报话机向后面通报一次情况。一些好奇的居民正隔着窗户关注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对于即将爆发的战斗他们显得忧心种种,不知道他们是为自己人生财产安全着急,还是为俄国的前途担忧。
除了这些偷偷摸摸张望的居民,街道上很难看到其他的人影,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一些被警察、宪兵和哥萨克驱赶得无处可去的示威群众偶尔会逃进克舍辛斯卡娅宫,对于这些惨遭不幸的人们,彼得罗夫斯基报以十万分的同情。
除此之外,另一些偷偷摸摸出现在街头的人就不受彼得罗夫斯基欢迎了,一看穿着打扮就知道他们不是好人,而他们偷偷摸摸的举动更是能说明一点,他们是反动派的走狗,是来侦察克舍辛斯卡娅宫的防御的。
彼得罗夫斯基很想开枪打死这些卑鄙的小人,可是中央下达了十分严厉的命令,在没有遭到敌人的袭击之前,严禁开第一枪。
彼得罗夫斯基很不喜欢这个命令,这意味着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该死的混蛋查探虚实。但是作为一个布尔什维克和军人,他需要服从上级领导的命令,不管他多么不喜欢它。他的心情很矛盾,唯一让他庆幸的是,暂时还没有发现大规模的敌人向克舍辛斯卡娅宫靠近。
“真是该死。”彼得罗夫斯基想着,“反动派的狗崽子怎么还不来?”
“快看!”赵云霞突然叫起来,彼得罗夫斯基抬起了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进入他的视线的是一幕惊人的情形:大队的哥萨克出现街头,他们骑着高头大马,挥舞着马刀驱赶着四下逃散的民众。
“敌人来了。”赵云霞皱起眉头,“可以开枪了吧?”
“再等等……”
彼得罗夫斯基的话音还没有落下,驱散了民众的哥萨克夹了一下马腹,明显的开始了加速冲锋,看样子他们是打算硬闯了。
“一号请注意,一号请注意!”彼得罗夫斯基呼叫着格奥尔吉。
“七号请说,七号请说!”
“有哥萨克向我们的阵地发起冲锋,是否可以开枪?”
短暂的等待之后,彼得罗夫斯基听见格奥尔吉十分坚定的下达了命令:“七号请注意,先鸣枪示警,如果他们不后退,你可以开枪!再重复一遍,鸣枪示警之后,在必要的时候你可以开枪!”
“上膛!鸣枪警告!”彼得罗夫斯基叫着。
但就在赵云霞开始行动的时候,敌人却首先开枪了。枪声来自哥萨克背后的宪兵,这群只知道欺压平民的狗腿子胡乱的放了一阵枪。子弹大部分飞得无影无踪,将周围民居的玻璃打碎了一大片。
“这算是敌人首先向我们发动进攻吧?”赵云霞转过头,一本正经的朝彼得罗夫斯基问道,不过在彼得罗夫斯基看来,这个问话实在是充满了调侃的意味,所以他也同样一本正经的回答道:“当然,希望你的枪法不要跟他们一样臭……”
枪声响了,首先还击的并不是赵云霞,而是他们左侧的正面阵地,躲在在街垒后面的特科战士抢先一步扣动了扳机,一道明亮的火舌猛的从枪口喷射出来,越过百十米的距离将为首的一个哥萨克送下了马背。这可可怜的家伙哼都没有哼一声仰面就倒了下去,啪的摔在了地上,大概是没有击中要害,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马上就被身后呼啸而来的马蹄踏了正着……
阵地前沿枪声此起彼伏,努力冲锋的哥萨克很快就被击溃了,在狭窄的街道上策马突进,这实在是再好不过的靶子,对此彼得罗夫斯基们可不会客气。
“该死!”阿列克谢少校看了一眼狼狈逃回来的几个哥萨克,愤愤的骂道:“这群蠢货,告诉他们要听指挥,尼玛,就是不听,白白浪费了人手!”
少校的副手弱弱的问道:“营长,现在怎么办?”
阿列克谢白了副手一样,骂道:“蠢货,还能怎么办!继续进攻!告诉那些警察,立刻进攻!”
副手又一次弱弱的问道:“需不需要炮火支援!”
阿列克谢少校又白了他一眼,心里问候了这个傻瓜的母亲一遍,尼玛,咱们拢共就只有两门时好时坏的炮,炮弹更是少得可怜,现在用来支援那些没种的警察,以后咱们自己的兄弟冲锋的时候怎么办?
“他们不需要支援!”阿列克谢少校冷冷的回答道。
副手自知说错了话,再也不敢胡乱说话,在阿列克谢少校的连声催促中,警察叔叔们不情不愿的迈动脚步,一步一步的朝布尔什维克的阵地挪去。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赵云霞不解的问道,在芬兰基地,每一次武装突进演练的时候,他们都被告之,动作要快,越快的冲破敌人的火力封锁,生命就越有保障。可是现在,彼得格勒的警察明显违背了这一常识,他们慢得跟蜗牛一样,简直就像是一群散步的老太太。
彼得罗夫斯基嘲笑道:“他们是贪生怕死,信不信只要我们一开枪,他们就会作鸟兽散?”
对此,赵云霞是将信将疑,不过在枪响的那一瞬间,他立刻就看到了,原本慢腾腾的警察叔叔们似乎变成了吃完菠菜的大力水手,那个快啊!一眨眼的功夫他们就从火线上消失得干干净净,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回到了己方阵地。
这一幕让阿列克谢少校暴跳如雷,他拔出腰间的手枪,当场枪毙了一个逃回来的警察叔叔,“从现在开始只准进不准退,凡有临阵脱逃者,杀无赦!”
可怜的警察叔叔们是进退两难,前有布尔什维克的火力封锁,后面又有催命的阿列克谢少校,他们就像夹在当中的受气包,一时间前途极其黑暗。
不过老话可是说过活人不能被尿憋死,被逼急了的警察叔叔们是什么歪招怪招都想得出来,有的一头闯进了街道两侧的房子里,死活不肯再出来,还有更光棍的直接举手投降高高兴兴的当了俘虏。
望着这群不给力的手下,阿列克谢少校几乎要吐血,他只能徒劳的将宪兵赶上战场,当然,为了防止宪兵也学习警察的坏榜样,他对手下的“炮兵”下达了一道命令:“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只要他们敢偏离街道或者投降,立刻击毙!”
应该说这道命令是下达的比较及时的,宪兵中有那准备学习警察叔叔作风的可怜虫刚刚有所动作,就被身后的弹雨击倒,甚至倒霉的并不只他们一个人,往往会连累身边的战友做冤死鬼,没办法,炮兵兄弟们的专长是打炮,开枪他们一点儿都不内行。
无助的宪兵再也没有退路,他们只能盲目的向前冲锋,但是迎接他们的是密集的枪林弹雨,跟阿列克谢少校手下的外行相比,布尔什维克们不管是火力还是枪法都要高出一大头,在他们密集的扫射下,不到十分钟,战场上再也看不到一个站着的宪兵,他们要么已经死了,要么很无奈的选择了装死。
从战斗打响到现在,还不到半个钟头,阿列克谢少校就消耗了近三分之一的有生力量,用彼得格勒宪兵和警察叔叔们的生命和鲜血试探清楚布尔什维克的火力之后。他明白,硬闯只有死路一条,为了减少牺牲,更重要的是为了完成任务,他开始变通了。
“让哥萨克和炮兵做好准备,”他命令道,“炮击开始之后,哥萨克立刻冲锋,撕开敌人的防线!”
这一点倒是有拿破仑的风采了,皇帝陛下当年纵横欧洲靠的就是这一手,先用炮兵轰再用骑兵冲,如果不行就再来一次。
两门破破烂烂的迫击炮被架设起来,十几个炮兵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这对老古董,生怕这一双大爷一个不高兴就犯脾气,打不出炮弹到无所谓,反正冲锋的又不是他们炮兵,怕就怕炸膛,以这对老古董的年纪和质量,这个可能性相当的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26 克舍辛斯卡娅保卫战(中)
谢普盖尼.伊里奇是个光荣的哥萨克,作为中尉连长,他负责指挥300名哥萨克骑兵清剿街头的“叛匪”。一开始行动很顺利,不费吹灰之力他们就将街头的暴民杀得七零八落。
这么痛快的战斗方式让谢普盖尼十分满意,不过好景不长,当他们接近克舍辛斯卡娅宫之后,就遭到了迎头痛击,整整一个排的哥萨克只回来了三两个,其余的连人带马都被该死的布尔什维克留在了前面的街头。
对于如此惨痛的伤亡,谢普盖尼感到由衷的愤怒:“谢普盖尼.伊里奇,你是头蠢猪,三十几匹上好的骏马就这么没了,你知道这能换多少钱吗!”谢普盖尼一边咒骂着自己,一边狠狠的在一个挡在他前面的小兵的屁股上踢了一脚,“别像傻瓜一样站在这里,小子。”他吼到,“没听见少校的命令吗?杀光叛乱份子!”
“呃……长官,”小兵兵觉得他的指挥官可能还没有看清楚形势,“敌人的火力空前的强大,他们有机枪,我觉得我们……”
谢普盖尼打断他:“嘿,小子,这里谁才是下命令的那一个?”
“是您,长官。”
“很高兴你还记得这一点,小子。”顿了顿,谢普盖尼用更大的声音咆哮到:“现在我要你前进,杀光叛乱份子,你听明白没有?”
小兵被吓着了:“听明白了,长官。”
“那就立刻执行我的命令,现在!”说完,谢普盖尼从匆匆赶过来的副官手里接过他的马刀,转身对聚拢在他身后地几个哥萨克招了一下手,“小伙子们,立刻行动起来!”
“长官,我们不是……”副官刚想说什么,但谢普盖尼已经头也不回的走了,他只好转向其他人:“准备冲锋!”
哥萨克们一起做了一个无奈的手势,然后有人问:“真的要这么做?”
“还能怎么办?”副官举起右手,笔直的指向前方,“进攻!”
在街垒中,彼得罗夫斯基和赵云霞都看见了哥萨克的冲锋——当然,他们不知道敌人将得到迫击炮的支援,只是觉得那些哥萨克都疯了。
“这帮疯子,难道他们不知道在这种狭窄的街道上发起密集的冲锋纯粹是找死吗?”彼得罗夫斯基开始瞄准,只要上级一声令下,就会将弹夹中的所有子弹全部倾泻出去。
彼得罗夫斯基用准星死死的套住了哥萨克们,不过在开火之前。他犹豫了一下——在他看来这简直就是一边倒的屠杀,虽然眼前的这些哥萨克是敌人,但是他还是为这些哥萨克感到不值。碰上一个猪一般的上司,那简直就是普通士兵的灾难。
乌兹冲锋枪单调、沉闷但有节奏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作为一种回应,正在快速奔跑的那一大群哥萨克里立刻出现了大片空白,慌乱的哥萨克们不得不减缓速度,虽然减速意味着中弹的几率更大,但是如果不减速,前面倒下的那些同伴就会成为他们的绊脚石,高速飞驰中摔下马,不死也得半残。而且失去了马儿的速度,对于穿着高筒长靴的他们来说,基本不大可能逃离这片死亡的街区。
彼得罗夫斯基不断转动枪口,将一个又一个哥萨克扫下马来,而哥萨克几乎没有任何反击的手段。对他来说,称得上麻烦的只有一件事,乌兹冲锋枪的使用的是三十发弹夹,以它的射速,子弹似乎有些入不敷出。
彼得罗夫斯基可不想在战斗打响之后的一个钟头之内就耗尽所有的弹药,没有哪个指挥官,不管是资产阶 级的,还是工人阶 级的都不喜欢“快枪手”。
这可不是玩cs,子弹打完了可以等下一局开始的时候再买。所以彼得罗夫斯基只能控制自己倾泻子弹的欲望,将一些被扫下之后重新站起来的哥萨克交给身边的赵云霞。
冲锋枪的火力对于哥萨克来说简直一场灾难,而且事实上,谢普盖尼部下们已经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布尔什维克们猛烈的火力带来大量伤亡,而支援他们进攻的炮兵们不光火力上是稀稀拉拉的,准头上更是一塌糊涂,很大程度上,他们的射击只能起到督战队的作用。
“您承诺的炮火支援呢!”谢普盖尼暴跳如雷的向阿列克谢少校吼道。
少校很无语的看着还没开始射击就已经故障了的迫击炮,对于这一双老古董他也是无可奈何,只能祈祷在街上的哥萨克死完之前,这对老宝贝能发挥作用。
大概是阿列克谢少校的祈祷起了作用,忙忙碌碌的炮兵们终于让这两个老古董听话了,随着两声震耳欲聋的爆响,两发炮弹呼啸着飞出了炮膛,啧,它们飞得又高又远,越过布尔什维克设在街头的街垒,越过克舍辛斯卡娅宫,然后……然后在根本看不见的地方发出两声闷响,连烟都看不见一点儿……
谢普盖尼很无语的看着阿列克谢少校,虽然他没有说什么,但是少校能感受到挖苦的意味,这两炮偏得确实太离谱了,他不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这是试射,试射而已……”
谢普盖尼无语的摇了摇头,哪怕是试射这也太tm离谱,不过现在他也无法多说什么,他只希望这种试射阶段能尽早的结束,不光是因为他手下的小伙子每一秒钟都在流血,更是因为炮弹严重不足,他可不希望在耗尽弹药之后,炮兵们的试射还没有结束。
局势开始变得明朗了,或者说它变得更加明朗了,布尔什维克轻重武器的集火攒射中,哥萨克的冲锋显得雷声不大雨点更小,而他们期待的炮火增援一时半会儿又起不到作用。现在他们要么已经死了,或者受伤了,要么就被困在街头,根本发挥不了作用。对于布尔什维克来说,杀光所有的哥萨克仅仅只是一个与时间有关的、毫无意义的问题。
好在老天爷不想让布尔什维克过于顺利,经过四轮试射之后,阿列克谢少校的炮兵们终于开始有准头了。
两发炮弹落进了街垒,接着又是两发。猛烈的爆炸,一大堆东西被抛上天空。但炮兵们仍觉得不够,炮手们动作迅速的拿起第三发炮弹,不过在他们将炮弹放入迫击炮之前,简陋的、仅仅用砖块、木头和沙袋搭起来的一大段街垒已经在火焰与浓烟中轰然倒塌了。
炮手们愣了一下,这显然有点出乎他们的预料。但最后,他们还是把炮弹发射了出去,把剩下的东西也炸得四分五裂——不管它到底是什么。
“我的上帝!”
在目睹了这一切以后,谢普盖尼中尉觉得炮兵们都是一群混蛋,瞧瞧他们做了什么?你们难道没有看见我手下的哥萨克刚刚越过了街垒。你们这时候开炮,到底是在帮我们还是帮布尔什维克,看着自己的手下无辜的惨死在友军的火力之下,中尉发狂了。
“你们在干什么!”谢普盖尼怒气冲冲地质问道,“你想杀光我的人吗?”
阿列克谢少校呲了呲牙,说实话他对最后一轮炮击也感到很无语,只能说他手下的小伙子太“实在”了,不折不扣的执行了他的命令——将街垒完全摧毁。
“很抱歉,这是误伤!”阿列克谢少校毫无歉意的说道,“你的小伙子冲得太快了……”
谢普盖尼爆发了,吼道:“这难道还是我们的错误喽!”
阿列克谢少校不在意的说道:“这不是错误,我们双方没有任何错误。这是战争中不可避免的因素,我会为您麾下勇敢的小伙子们请功的,但是在此之前,我要去指挥战斗了!”
是的,在阿列克谢少校看来,战争中的伤亡不可避免,死几个人能算什么,更何况死的还是哥萨克,这些该死的少数民族有什么好在乎的,死光了都无所谓。而且街垒已经被打开了一个大口子,如今正是乘胜出击的时候,他可不想因此贻误了战机。
“突击排。”他命令到,“立刻出击,将街垒里的布尔什维克清理干净,我要确保那里没有一个人还活着。”
乌拉一声欢呼,突击排冲出了阵地,撒丫子的向街垒冲去,表现得十分无畏和勇敢。阿列克谢少校对他们的表现很满意,觉得只有最纯正的俄国人才能做出如此精彩的突击。他认为,自己的小伙子们比哥萨克的表现强一百倍!
不过马上阿列克谢少校的好心情就消失得一干二净了,他注意到,街道两旁的建筑里,一开始做了逃兵的警察叔叔探头探脑的钻了出来。而发动冲锋的突击排并没有将这些可耻的逃兵就地正法,突击排的排长康斯坦丁诺维奇似乎还很同情这些家伙。
“该死的混蛋,这些没用的废物还有脸站出来!”少校叫起来,“还有,康斯坦丁诺维奇为什么不枪毙这些混蛋,竟然还跟他们打招呼!”
“长官,我觉得应该再给这些警察一个机会。”副手小声说道。
“胡说八道,在战场上对待逃兵就不需要讲客气,更不需要给他们第二次机会!”少校招呼他的部下,打算过去将警察们统统枪毙,但副手拦住他。
“恐怕现在这样做并不合适,长官。我们的损失不小,将军交代给我们的任务是拿下克舍辛斯卡娅宫之后,再为苏维埃解围。以我们现在的兵力,恐怕……”副手坚持道:“我建议你认真考虑这个问题,长官。”
阿列克谢少校怒视着他,几乎就想让人把这个讨厌的家伙赶到一边了,但是,这样做也意味着来自上层的责难,更不用说他还要为巨大的伤亡负责。在这种时候,多一事总不如少一事。
“好吧。”阿列克谢少校退了一步,“但我会派人密切监视他们的行动,如果……”
少校停了下来,脸上露出困惑地表情:刚刚冲到街垒之前的突击排仿佛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惊吓,紧接着他们一窝蜂的撤了回来,不过还没等他们跑出两步,从克舍辛斯卡娅宫的顶楼以及二楼的几扇窗户里喷出了一道道鲜亮的火舌,重机枪那特有的低沉婉转的吼声将突击排扫得人仰马翻。
不到一分钟,突击排就在阵地前沿消失得一干二净,和他们一起消失的还有刚刚冒出来的警察叔叔们。阿列克谢少校再也不用为他们费心了,布尔什维克帮他解决了这个问题。
“上帝!”阿列克谢少校的脸色立刻变白了,“他们至少有四挺机枪!!”
他原以为布尔什维克的火力已经很强大了,为了突破街垒,他就已经付出了几百人的高昂代价,然而……按照现在的情况看,他就是再付出几百人的代价也无法突破布尔什维克的第一道防线,他们的火力实在是太强大了!
“你还活着吗?莱昂纳多同志?”赵云霞推了推身边的彼得罗夫斯基。
彼得罗夫斯基扯着喉咙反问道:“你说什么?大声一点,我听不清!”
赵云霞只能趴在他耳朵边上重复了一边。
“暂时还死不了!”彼得罗夫斯基抹了一把脸,刚才的炮击中,炮弹正好落在他们的正前方,如果不是一开始多加了两条沙袋,此刻他恐怕已经死了。
“敌人好像被打退了!”赵云霞探了探头,说道。
“别管这么多了,伙计,敌人很快就会回来的,赶紧修复工事吧!”彼得罗夫斯基把目光转向街面,同时仔细倾听着。尽管因为炮击的关系,他耳朵里仿佛钻进了一万只蜜蜂,但他还是能听见身后克舍辛斯卡娅宫里的格奥尔吉在大声吼叫:“修复掩体,做好战斗准备!同志们,战斗才刚刚开始!”
确实,就像格奥尔吉说的一样,战斗确实才刚刚开始。就在刚才,一只新的队伍跟阿列克谢少校汇合了,原本损失惨重的少校又可以发动新的攻势了。
舒丽金叹了一口气,他没打算这么早就登场,他原本指望着阿列克谢少校能一鼓作气的拿下克舍辛斯卡娅宫,然后他再带着自己的人马跟少校一起去“解放”塔夫里彻宫,但是现在……
果然,无论计划有多么完美,实际操作起来总是困难重重,满是疏漏。不过,幸运的是,他来得还不算太晚,至少阿列克谢少校还没有将手头的兵力挥霍一空。想到这里,舒丽金又恢复了平静。他慢慢举起右手,轻声但不容置疑的说出两个字:“进攻!”
就在他发出命令的同时,一声爆炸把泥浆和土块溅散在彼得罗夫斯基和赵云霞的身前。阿列克谢少校的炮兵终于吸取上一次进攻的教训,首先开火了。
炮弹一颗接着一颗落在克舍辛斯卡娅宫周围,企图压制机枪的火力。而阿列克谢少校手下的白军战士们知道他们的任务就是冒死夺占敌人的据点,但没有人想死在邪恶敌人的枪口下。他们紧张的举起手中的武器,每个人都感觉到一些冰冷的、看不见的手指刺穿了他们的身体。
在他们发动冲锋的那一瞬间,布尔什维克的机枪又响了,望着四条火舌席卷了冲锋中的部队,舒丽金的平静一下子变成绷着脸的愤怒,从来没有任何人告诉他,克舍辛斯卡娅宫的布尔什维克竟然拥有重机枪……而且至少是四挺!
“这是怎么回事?布尔什维克怎么拥有这么多机枪。为什么从没有人对我说过?”
但谁也不能回答他,战斗开始之前,不管是罗将柯还是科尔尼洛夫或者苏维埃,他们都没有将保卫克舍辛斯卡娅宫的布尔什维克武装力量放在眼里,觉得那些人除了戴着唬人的头套之外,战斗力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可是现在,战斗力不值得一提的反而是他们这些一开始自信满满的人。
“一群废物。”舒丽金愤愤的咒骂道。
泥浆,土块,血肉,残肢,还有大声哀号的伤员和一动不动的尸体,这是舒丽金能看到的东西,但还有一些他不能看到地——他的部下的士气和斗志正在飞快的崩溃。当他还在试图弄清楚布尔什维克为什么会有如此之多的机枪时,他的部队士气变得越来越消沉了。
终于,阿列克谢少校打破了沉默,既是提醒也为知道一个答案,他问到:“阁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舒丽金愣了一下,他记得自己已经下令进攻了;不过他很快回过神:“进攻,占领克舍辛斯卡娅宫。”
“还要进攻?他们的火力比我们想象的要强大……”谢普盖尼小心翼翼的问道。
“但敌军的数目没有变。”舒丽金把右手捏成拳头,挥舞着,“他们只有两百多人,他们不可能面面俱到!”
舒丽金说得没错,然而不管是谢普盖尼还是阿列克谢还是苦着脸——正面佯攻,迂回偷袭。虽然这是一个不错的策略,但是布尔什维克的火力比以前知道地更加强大,可以想象佯攻的部队将损失惨重。而他们又不想再消耗手头的有生力量了。
然而这场战斗又是必须的,如果连克舍辛斯卡娅宫都拿不下,谈什么平叛?这是一场不得不进行的战斗。不管是舒丽金还是谢普盖尼和阿列克谢,他们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最后,他们还是转达了舒丽金的命令——继续进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27 克舍辛斯卡娅保卫战(下)
舒丽金手下的白军重新开始集结,大约有五百人,开始向着他们的目标前进,一些拿着步枪的白军开始向塔夫里彻宫开火,但只是为了制造一些骚乱而不是为了击中什么。
阿列克谢少校手下的炮兵表现愈发的好了,以罕见地精确,把致命的弹药投入街垒附近,爆炸声此起彼伏,同时还混杂着惨叫与哀号,敌我双方都有,但是迫击炮打不中楼里的机枪,在机枪的扫射下,舒丽金这边的死伤显然更加惨重。
没有参与进攻的白军看到了攻击队伍里不断涌现的伤亡者,而他们只能无谓的向着百米开外的敌人据点倾泻他们的射击,却只是招来一阵更加猛烈的弹雨还击。他们远远的能看见,布尔什维克的机枪疯狂开火,随即隐蔽在街垒里的布尔什维克也开始射击,用他们的子弹收割自己人的生命。
但白军仍在前进,而且尽管恐惧已完全统治他们的内心,但在上峰的大声喊叫和武力威胁下,他们还是加快了速度,努力营造出一种假象,既,他们打算凭借人数优势,不惜代价冲破布尔什维克的拦截火网,打开一条进入克舍辛斯卡娅宫的通道。
应该说他们的表演很成功。
“可怜的傻瓜,难道他们以为人海战术能够起作用?”
格奥尔吉轻蔑的笑了起来。要是反抗份子以为他们可以在密集的弹雨中穿过街垒和障碍,并且坚持这样去做,那么守住克舍辛斯卡娅宫就不再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了。
又一排白军在布尔什维克射出的弹幕中倒下,格奥尔吉又爆发出一阵愉快的大笑。 然而,这种好心情只持续了几秒钟,罗科索夫斯基突然靠过来,发出警告:“按照目前的射击频率,恐怕我们的机枪坚持不了多久,格奥尔吉同志。我们必须有节制的开火!!”
格奥尔吉的笑声嘎然而止——他开始怀念马克沁了,水冷机枪就没有这么多麻烦事,虽然死沉死沉的不方便的机动,可对他而言现在是固守待援,根本不需要考虑机动的事儿。
跟笨重的马克沁比起来,虽然红鹰团侦察连装备的pk机枪只有不到十公斤重,但是没有冷却水的帮助,它不可能连续不断的开火,它们会过热。然后,操作它们地士兵就不得不停下来。然后要么换枪管,要么用上一段足够“漫长”的时间等待自己的武器降温。
当然还有更有效的办法,可以使用强制手段快速的让手里家伙事降温,比如将枪管泡在水里。当然,武器的使用说明中是不提倡这么干的,这会大大降低枪管的寿命,甚至有炸膛的危险。
“不是还有备用枪管吗?”格奥尔吉问道。
罗科索夫斯基苦笑道:“备用枪管已经烧红了……”
就是那么一会儿,格奥尔吉就已经下定了决心:”立刻弄几桶水过来,要是有机枪过热,就把水浇上去。”
“但这会降低武器的使用寿命。”
“不要管使用寿命了。”
格奥尔吉回过头看向阵地外面,白军仍旧在像正被收割的麦子一样成片倒下,但更多的白军还在往前冲,有利地局势不会持续太久……
就好像为了证实他的担忧,一挺机枪突然停了下来,格奥尔吉大声命令道:“快去!”
每一个没有参加战斗的布尔什维克都行动起来,每个人都知道,机枪是将白军阻挡在大门外的保障。因此它们绝不能停止射击,哪怕一会儿也不行。
实际上出现过热问题的不止是机枪,乌兹冲锋枪也存在同样的问题,甚至更加严重。
彼得罗夫斯基不得已停止了射击,长时间倾泻弹药已经让他的枪管隐隐发红,就在刚才,过于滚烫的枪机停止了工作,卡弹不可避免的出现了——枪机的温度已达到最高极限!
而他身边的赵云霞感触更深,在换弹夹时时不小心碰到了隐约发红的下机匣,尽管只是一个相当短暂而且绝不亲密的接触,但他还是被烫得大叫起来。
“我们需要冷水,”赵云霞捂着烫伤地部位,建议道:“或者别的什么可以使枪管降温的东西。再这么下去,枪管都可以烤肉了!”
彼得罗夫斯基苦笑着耸了耸肩,身处阵地最前线,上哪找冷水去!
想了一会儿,赵云霞建议道:“莱昂纳多同志,撒尿管用吗?”
彼得罗夫斯基愣了一愣,不知道是因为炮震性耳聋还是过于惊讶,他茫然的反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赵云霞有些不好意思的重复了一遍,这回彼得罗夫斯基听明白了,对于赵云霞的灵活应变能力,他十分的赞赏:“太好了,就这么办!”
“真要撒尿?”
赵云霞真心只是随口一说,先不说随地大小便不是个好习惯,就说这战场上弹雨横飞的时候,怎么起身撒尿?
“布尔什维克是不怕死的!为了革命,干吧!”
彼得罗夫斯基起到了党员示范带头作用,他毅然决然的站起身,伸出手打算掏出家伙事——但也仅仅只是打算。几乎就在他站直身体的下一秒,一排子弹已经飞过来,一些同他擦身而过,另一些打在地板或者沙包上。
彼得罗夫斯基赶紧放弃了不切实际的想法,缩回到沙包后面,探头探脑的向外张望着,望着百米开外被机枪火力压制得抬不起头的白军,他很迷惑的说道:“我怎么觉得子弹不是从前面打过来的?”
“莱昂纳多同志,你说的一点都不错!”赵云霞指了指他们的右侧,“敌人迂回过来了!”
彼得罗夫斯基小心的探出头看向他们的右侧,接着赵云霞也把脑袋伸了过来。就像他们看到的那样,一大群白军正从他们右侧的建筑里冒出来。应该说他们选择的迂回方向很巧妙,正好是克舍辛斯卡娅宫正面的视线盲点,不仔细观察根本就发现不了。
“该死!必须赶紧把这个消息报告给格奥尔吉同志!”彼得罗夫斯基一边说一边摘下了挂在背后的报话机,可是不管他怎么呼叫,报话机那一头的格奥尔吉都没有任何反应,直到赵云霞示意他看看报话机的后面,一个乌黑的弹洞告诉了他,刚才如果不是报话机挡了一下,他恐怕已经死了。
“怎么办?”赵云霞紧张的问道,“还有报话机吗?”
“没有了,格奥尔吉同志一共发了两台,刚才的炮击中,其中一台已经跟伊凡诺夫同志一起牺牲了……”彼得罗夫斯基咬着嘴唇很苦涩的回答道。
赵云霞望了望身后百米开外的克舍辛斯卡娅宫,焦急的问道:“距离太远,就是大声喊也听不见啊!”
彼得罗夫斯基摇了摇头道:“就算距离近,也是听不见的!”
“那怎么办?”
“你立刻回去报告。”彼得罗夫斯基断然说道。
应该说在枪林弹雨之中冲过一段近百米长,而且毫无掩护的平地是十分危险的,彼得罗夫斯基将如此危险的任务交给赵云霞,并不是因为他贪生怕死,而是因为他的伤腿实在是不给力,以他那蹒跚跛行的状态,根本就别想完成任务,所以只能是赵云霞去。
赵云霞倒没有想这么多,他点点头,轻轻的在彼得罗夫斯基的肩膀上拍了两下,随即突然站起身飞快的向克舍辛斯卡娅宫冲去。
彼得罗夫斯基倒是很想关注赵云霞的一举一动,但是一波又一波的敌人从建筑物里涌出来,如果不压制他们,他们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杀进克舍辛斯卡娅宫。要知道,格奥尔吉已经将绝大部分防御力量布置在了正面防线上,克舍辛斯卡娅宫的侧面,可以说防御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与此同时,格奥尔吉还没有意识到他仓促布置的防线存在极大的漏洞,虽然他将通往克舍辛斯卡娅宫的主要街道全部封锁了,但是对于街道两旁的建筑物就无能为力了,不是他不想控制它们,而是人手实在不够用。
此时的格奥尔吉更关心的是机枪能不能发挥持续火力,在采取了紧急水冷措施之后,每一挺机枪都还在射击,pk机枪的耐操性真是不错!它们的弹雨在白军前方构成一道无法逾越地死线。看着那些前仆后继不断冲上来然后又在死线之前倒下的白军,格奥尔吉觉得自己应该能保卫好中央了。
不过让他目瞪口呆的是白军似乎根本就不在乎牺牲,前仆后继的往上冲,倒在他们的枪口下的白军少说已经有数百人,多了说上千人,或者更多,但他们仍在不断冲上来,似乎被某种神秘的魔力驱使着。敌人的这种疯狂的举动让他产生了一种毛骨悚然地感觉。
其实格奥尔吉猜得不错,白军之所以如此疯狂,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舒丽金在作怪,没有他的法术支撑,白军早就崩溃了。
“格奥尔吉同志!”
赵云霞的声音让格奥尔吉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他皱眉看着气喘吁吁的赵云霞,不满的问道:“ 你不是从中国来的赵吗?不在前线杀敌,怎么跑回来了?你要当逃兵吗!”
一百米的距离虽然不长,但赵云霞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冲刺过来,尤其是一路上的枪林弹雨让他肾上腺激素飚增,一时间竟然是上气不接下气。
“莱昂纳多同志的报话机被打坏了……敌人从侧面迂回过来了……莱昂纳多同志让我通知你……”
赵云霞的俄语本来就不好,一紧张更是变得结结巴巴,但是格奥尔吉还是从他断断续续的单词中猜到了真相。
“什么!”
格奥尔吉惊叫一声,不顾危险探出头朝赵云霞手指的方向望去,果不其然,大股的敌人借助着建筑物的遮挡,正向克舍辛斯卡娅宫冲锋,如果不击退他们,后果不堪设想!
不光是格奥尔吉意识到了很危险,罗科索夫斯基的脸一下变白了。正面佯攻、侧翼主攻?好吧,这种招数虽然老旧,但它的确奏效了,他们的注意力被吸引到正面,其他几个方向的防御力被大大削弱,如果不是赵云霞及时通报,他们恐怕根本就不会意识到危险已经降临了。
“格奥尔吉同志,请给我一个班的战士,我亲自带领他们击退敌人。”罗科索夫斯基坚定的请求道。
格奥尔吉苦笑了一声:“现在哪还有人,所有能战斗的同志都已经上了前线,克舍辛斯卡娅宫除了中央委员会的老同志,就是妇女同志,总不能……”
罗科索夫斯基脸色变得更加惨白,仗打到这个份上,结果几乎就是注定了,如今恐怕他们唯一能做就是弃城逃跑,可是他们这些后方的人逃了,前方的战士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落入虎口吧?
罗科索夫斯基定了定神吗,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再次请求道:“格奥尔吉同志,没有一个班那就给我五个人,不,三个人也行啊!中央就算要撤退也需要时间,我们必须顶住!”
格奥尔吉望着满脸坚毅之色的罗科索夫斯基,长叹一声:“我只能给你两个人,请你带着他们和赵同志一起出发,请你们务必多争取一点时间!”
罗科索夫斯基郑重的点了点头,一招手抓起乌兹冲锋枪带头冲了出去。而格奥尔吉也不耽搁,赶紧去找列宁,他必须让中央立刻转移。
列宁一直在关注着战况,一开始很轻松的击退了敌人的进攻,他是既高兴又骄傲,对胜利的前景充满了信心。认为自己就跟眼前一边倒的战况一样,可以轻松的掀翻资产阶 级的统治,开创一个新的时代。
不过随着战斗的深入,随着敌人增援的到来,随着敌人悍不畏死的反动一波又一波的冲锋,他的乐观态度很快就完全消退了,尤其是在前线不断传来坏消息的时候,导师大人的心已经完全纠结了。
“托洛茨基那边的战况怎么样?”他焦躁的问道。
斯维尔德洛夫面带忧色,语调中充满了焦急之意:“情况依然不理想,他们的几次进攻都被敌人击退了,如今依然无法拿下冬宫。”
列宁又问道:“彼得巴普洛夫斯基团呢?”
斯维尔德洛夫叹了口气:“他们被敌人挡在了郊外,正在进行巷战,一时半会儿恐怕是不会有结果的。”
这回轮到列宁叹气了,抱着一线希望他再次问道:“安德烈的红鹰团呢?”
斯维尔德洛夫苦笑一声,提醒道:“列宁同志,红鹰团离彼得格勒最远,就算他们立刻展开行动,没有几个小时也是无法赶来的!”
“我知道!”列宁又叹了口气,喃喃道:“我只是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希望安德烈又能创造一个奇迹!”
正在这时,格奥尔吉急匆匆的闯了进来,“抱歉,列宁同志!”他万分羞愧的说道,“敌人的力量比我们想想中的要强大,他们已经突破了我们的防线,罗科索夫斯基同志带着最后的力量去阻止他们了,但是最多只能拖延一点时间,我郑重的请求您,还有中央委员会的同志们立刻撤离克舍辛斯卡娅宫!”
“什么!”
这个消息让本来就无比焦躁的导师大人大吃一惊,他两步就冲到窗户前面,观察了一阵,疑惑道:“敌人不是被挡住了吗?”
格奥尔吉解释道:“正面的敌人不足为惧,可是他们从侧面迂回过来了,我们实在没有多余的力量去阻挡他们了!请您不要再犹豫了,赶紧撤离吧!”
列宁仅仅考虑了一秒钟,就断然拒绝了格奥尔吉的提议,他十分肯定的强调道:“我哪都不去,克舍辛斯卡娅宫是布尔什维克中央委员会的驻地,这里如果失陷了,影响将是十分恶劣的!我们的敌人会借此大做文章……所以我十分坚定的告诉你,格奥尔吉同志,克舍辛斯卡娅宫必须守住,哪怕是我亲自扛枪上前线也必须守住!”
说到这,列宁斩钉截铁的对斯维尔德洛夫命令道:“动员一切可以动员的力量,让所有的同志拿起武器去打击我们的敌人!”
不等斯维尔德洛夫回答,格奥尔吉抢先回答道:“列宁同志,克舍辛斯卡娅宫里的所有年轻力壮的男同志都已经动员起来了,我们总不能年纪大的同志以及女同志也上前线吧!”
列宁坚定的看着格奥尔吉,不容置疑的命令道:“为什么不能?女同志也是布尔什维克,为了保卫革命保卫党,她们绝不会拒绝贡献自己的力量的!我还是刚才的那句话,必要时刻,我和中央委员会的同志也可以上前线!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守住克舍辛斯卡娅宫!”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格奥尔吉知道列宁的意志完全可能动摇了,既然导师大人都有了决死一战的决心,他们这些人还有什么好说的,他郑重的向列宁敬了个礼,毅然决然的说道:“列宁同志,我向您保证,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决不让敌人踏入克舍辛斯卡娅宫一步!”
格奥尔吉匆匆的来了又匆匆的走了,他的决心很让人感动,可是斯维尔德洛夫却必须考虑更多,哪怕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刻,他是决不允许让导师大人提枪上阵的。
“列宁同志,就算将老同志和女同志都动员起来,力量还是不够的……”
列宁不高兴的皱了皱眉,“雅科夫同志,我的态度是很明确的,必须守住克舍辛斯卡娅宫,任何撤退的建议在这个时候就是***的论调!”
斯维尔德洛夫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保卫克舍辛斯卡娅宫的确非常重要,但是依靠现有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我的建议是,是不是从第一机枪团抽调一部分力量,他们那里情况不是很紧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28 胜利
彼得罗夫斯基疯狂的向敌人倾泻着弹雨,但是该死的白军仿佛是杀不尽的小强一般,前仆后继疯狂的向前涌,随着他身边的战友逐渐倒下,他在心头生产了深深的无力感。
彼得罗夫斯基多么期望援军能早一点到来,哪怕没有援军,赵云霞能回来也好,他实在是独木难支,有那么一刹那他以为自己已经被抛弃了。
“噢,见鬼!你傻了吗?要相信你的同志!”
彼得罗夫斯基咒骂着自己,在这种令人崩溃的关头,他竟然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既没有变得愤怒也没有感到害怕。他只做了一件事:摸出刺刀放在身体左侧,接着又摸出手枪和子弹。他的口袋里有四个弹夹和五十发零散子弹,他就死也得让敌人付出足够的代价。
不过彼得罗夫斯基显然忘记了,白军根本就不在乎死亡,他们不介意用人海战术将他淹死——只是值得庆幸的是,尽管刚才还在向他狂射击,但冲过来的白军似乎完全忘记了他这个敌人。他们向潮水一样不要命的往前冲,但潮头的方向却不是对着他彼得罗夫斯基,不光是他,就连正在匆忙带着赵云霞和另外两个布尔什维克前来增援的罗科索夫斯基也没引起哪怕一点关注。
这些疯狂向前的白军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克舍辛斯卡娅宫另一侧的一幢建筑上,那里是食堂,确切的说应该是食堂后面的仓库。在刚才的炮击中,它不幸被击中,半边墙都塌了,透过破损的墙壁,可以看到成袋的面粉、成桶的牛奶、奶油。当然,这些东西对俄国北极熊吸引力还不算太大,真正吸引白军注意力的是一种无色透明的液体——浓香的白酒!
被酒香所勾引的白军馋坏了,其中几个好酒如命的家伙在第一时间就直接转向,奔着酒就去了,他们非常清楚自己正在做什么: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以错误的方式痛快的大喝一顿。
这一幕不光是惊呆了彼得罗夫斯基和罗科索夫斯基,一直在密切关注迂回分队情况的阿列克谢少校和谢普盖尼中尉都完全石化了,他们对舒丽金投去了鄙夷和不屑的眼神。如果是平时,面对阿列克谢和谢普盖尼的鄙视,舒丽金绝对是要让这两个家伙尝尝厉害的,可是现在,他真是羞刀难入鞘啊!
没办法,谁让带头转向的都是他带来的黑色百人团的团员,对于这帮地痞、流氓和小混混来说,消灭布尔什维克完全不如酒精那么有吸引力。而且这帮纪律性很差的家伙想当然的认为,咱们已经冲到了克舍辛斯卡娅宫,就已经算完成了任务,至于下面那些“痛打落水狗”的事儿,让想立功的人去做吧!
极其无厘头的一幕给了罗科索夫斯基和彼得罗夫斯基莫大的信心,他们迅速巩固了即将要崩溃的侧翼阵地,抓住机会朝敌人猛烈开火。原本就显得乱糟糟的白军立刻变得更加混乱起来,一些人停下来与布尔什维克交换子弹,另一些加快速度冲向已经近在咫尺的仓库,还有一些则干脆向着相反的方向乱跑,这些人完全失去控制了。
舒丽金对此却完全无能为力,就算想把这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统统枪毙,他也够不着。而且正面的战斗牵扯了他绝大多数精力,如果没有他的法术支持,正面强攻的部队恐怕早就作鸟兽散了。
战斗又重新陷入了僵持,现在地情形与一开始几乎没有任何区别,仅仅只是那条“死亡线”向前移动到了更靠近街垒的位置。当白军试图冲破布尔什维克的防线时,从克舍辛斯卡娅宫猛烈喷射子弹的机枪把他们一个接一个杀死了,让他们的尸体一个摞一个码在街垒前方。
面对这种困境,舒丽金不知道还要付出多少代价才能突破它,但他只能继续坚持,直到突破它或耗尽最后一点力量——白军战士也一样;如果他们不能做到这一点,舒丽金就要强迫他们做到。
“我们的人又溃退下来了。”阿列克谢少校无奈的说道。
“督战队。”
这是舒丽金的办法,古老,但总是很有效。阵地前的两排督战队仅仅只是把他们的步枪举起来,溃退的白军战士就明显放慢了他们的速度,接着慢慢停下来,最后又转过身冲向如同地狱一样的目标。他们重新冲锋,勇敢而绝望的从一排枪口转向另一排枪口,然后死掉。
“好极了,非常好。”密切关注着战斗的列宁自豪的说道,“资产阶 级的反动军队暴露出了他们丑恶的面目,当他们的战友在一道牢不可破的防线面前无谓的送死时,他们却忙着灌猫尿。”他转过身对斯维尔德洛夫轻蔑的说道:“有组织无纪律,这就是我们的对手。”
斯维尔德洛夫没有吭声,静静的看着导师大人,他知道导师大人还有话没有说出来。列宁停了一会儿,然后才说:“如果俄国落入这么一群败类的手里,那将是何等的悲哀!所以获得最后胜利的必然是我们!”
不过斯维尔德洛夫却没有导师大人这么乐观,这个时候就谈论胜利只能说是一种鼓舞士气的手段。没错,虽然敌人的行为十分不堪,也令人极其不齿,但是他们毕竟人多。而布尔什维克战士虽然英勇,但他们毕竟是血肉之躯。谁都可以看出来,战士们都太累了,被噪音、伤亡、后坐力和不断冲上来的白军折磨得筋疲力尽,他们需要休息,需要一点时间喘气,更需要支援。
“第一机枪团什么时候能赶到?”这一点不光是斯维尔德洛夫看出来了,列宁也是心知肚明,“再联系他们!让他们用最快的速度赶来!”
斯维尔德洛夫叹了口气,刚才他已经联系过第一枪团了,斯大林亲口告诉他,从塔夫里彻宫通向克舍辛斯卡娅宫的路被惊慌失措的群众堵得水泄不通,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极大的努力,最快他们也需要半个钟头才能赶到。
列宁沉默了,很后悔自己没有早一些请求增援,他忧心忡忡的问道:“我们的战士还能支持半个钟头吗?”
斯维尔德洛夫看了看窗外,摇了摇头道:“以现在的形势看,很危险!”
对此,列宁除了沉默以外根本就无言以对,他政治智商非常了得,但是军事智商就很一般了。好在布尔什维克中不是没有军事天才,乘着战斗的间隙,罗科索夫斯基用报话机联系了格奥尔吉:
“格奥尔吉同志,我们应该充分利用pk机枪轻重两用的优势,灵活的布置阵位,哪里需要它就把它放在哪!并且告诉所有人,等一会儿,当战斗再次开始的时候,所有机枪、半自动步枪和冲锋枪全部保持沉默直到得到我的信号。”
“你打算……”
“停止射击会让敌人会以为我们没有子弹,或者子弹快用完了,他们会掉以轻心,然后就会傻乎乎的横冲直撞,到时候我们就可以给他们一点惊喜。”
格奥尔吉想了想:“你的建议非常及时,就按你说的办……”
果不其然,在舒丽金又组织起新的攻势之后,他们行动完全符合罗科索夫斯基的预测——一旦阻挡白军前进的弹雨消失,这些头脑简单的家伙就会抛弃一切谨慎和小心,横冲直撞的跑出来。面对着布尔什维克的“沉默”,这群头脑简单的家伙想当然的认为敌人没弹药了。这让他们全都高兴了、兴奋了,觉得布尔什维克就是案板上的鱼肉,可以任由他们宰割!
舒丽金满心欢喜的吼了出来:“我们要赢了!”
普通白军战士的看法与舒丽金没有太多区别,个个兴高采烈,只有一部分损失太大的指挥官目满脸沮丧——当然,还有憎恨,对布尔什维克也对舒丽金,在看不到的地方慢慢滋长着,并且总有一天,它们会强烈的散发出来,以一种任何人都不愿意看到的方式爆发出来。
舒丽金不知道他的手下正在想什么,就算知道了他们心怀不满也不会在乎,他需要在乎一群灰色牲口的想法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而且当损失惨重的正面部队终于有机会突破敌人的防御时,他脑子已经被即将唾手可得的胜利所占据了,他现在更多的在考虑,该怎么残忍的处死列宁一干乱党,以及之后又该怎么对付罗将柯和苏维埃,直到激烈的枪声将他从美梦中惊醒。
“怎么回事?布尔什维克还有子弹?”他惊惧的问道。
阿列克谢少校摇了摇头,很无语的一指仓库方向,略带讥笑口吻的说道:“您的部下内讧了!”
“什么!!!”
舒丽金抬起头集中目力望去,果然,在仓库里的白军已经呈现出一种彻底的、无可名状的混乱。
这些白军就当着敌人的面,或者他们觉得敌人都是空气,总之就是,一大群……差不多将近三百人乱作一团,他们互相尖叫,抓扯,厮打,胡乱开枪,争夺着他们在仓库里找到的每一样东西。
就在破洞口,两个白军激烈的争夺着一袋面粉,直到他们把布袋撕成两半,雪白的面粉哗的全倾泻出来,将这两个可怜虫变成小白人。而在他们旁边,一箱二锅头成了另外几个白军争夺的目标,第一个人将箱子搂在怀里——但只过了一秒,另一个前来争夺白酒的白军就像美式橄榄球场上的球员那样一扑而上,撞倒他,紧接着一个接着一个白军压到他身上——就像真正的橄榄球赛那样。
舒丽金气的嘴唇都哆嗦了,偏过头刚想对阿列克谢少校说点什么,这时一个抱着几听罐头的白军呼啦一下冲了出来,然后又是一群追逐他的白军,然后,枪响了。抱着罐头的可怜虫被直接打成了马烽火,紧接着新一轮的瓜分又开始了,然后又是枪响……
“蠢货!一群目光短浅地蠢货!!”舒丽金暴跳如雷的吼道,“枪毙他们,立刻将这群丢人现眼的混账统统杀光!”
不过马上,理智又重新回到了舒丽金地大脑里:“不。”他修正刚才的命令,“先不去管他们,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克舍辛斯卡娅宫攻下来。”
“为什么?”
兴高采烈的就准备去执行命令的阿列克谢少校呆住了。但实际上,之所以他会如此高兴的去执行这项命令,不完全是看不惯那群丢人现眼的家伙。少校其实也对布尔什维克仓库里的物资眼热不已,在他看来,这些好东西理应由付出了重大伤亡的,他所领导的炮兵前去享用。嘿嘿,杀光了那群混蛋,一切不都有了!
不过,这也是舒丽金取消这道命令的重要原因——阿列克谢少校的部队也会放弃战斗,加入争夺的行列,就算督战队也不能控制他们——甚至,督战队也会成为他们的一员。那时候一切就真的全完了!
舒丽金地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也没有再说别的,冷酷的命令道:“加速前进,不要去管那些丢人现眼的家伙了!”
阿列克谢少校恨恨的叹了口气,最后看了一眼仓库方向,咽了口吐沫,催促着自己的部下用最快的速度前进——是的,在少校看来,只要冲破了布尔什维克的防线,完成了任务,那时候就算他加入抢夺的行列,舒丽金也无法说什么。
“敌人冲上来了!”彼得罗夫斯基笑声的提醒罗科索夫斯基,“人很多,密密麻麻的挤满了街道……”
罗科索夫斯基短促有力的命令道:“各就各位,准备战斗!”
彼得罗夫斯基小声的再次提醒道:“我们的兵力不够,如果敌人再次从侧面……”
罗科索夫斯基轻蔑的看了仓库里乱成一团的白军一眼,轻蔑的说道:“不要管什么侧面了,那群傻瓜没心思管我们,杀光正面的敌人之后,再收拾他们!”
“准备!”罗科索夫斯基喊到,街垒里的布尔什维克听到命令都举起来了他们的武器。
“瞄准,但只有等到我的命令才能开火!”罗科索夫斯基转头看了他的士兵一眼,然后把目光钉死在冲在最前方的白军身上。估算着双方正快速缩短的距离。同时,他也不得不时刻提醒紧张的、手指已放到扳机上,并且不由自主的就要开火的士兵注意:“听我的命令,不要开火,不要开火,还不到时候……”
大队的白军越来越接近了,还有六十米……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
罗科索夫斯基喉结蠕动了一下,心道:就是现在!
“开火!”他扯着嗓门大喊了起来。
凌乱但却相当密集地枪声再次响起来。每一个人都开火了。在如此接近的距离,而敌人是如此的密集,他们根本不能及时作出反应。子弹完全的、毫无保留的打在最前方的一排人身上,把他们送到了另一个世界。
而在这些人向前跌倒的时候,pk机枪们也结束了它们一直保持地沉默。用沉闷而连续的枪声作为伴奏,密集的子弹从道路两侧射出来。挤成一团向前涌动的潮流中立刻出现了大段空白。但是在惯性的作用下,白军还在不断冲上来,源源不断,似乎永无止境,然后这些人又在很短时间内加入到地面上不断累积的尸体当中。
现在,通向克舍辛斯卡娅宫的大街变成了敞开的地狱之门,它已经吞噬了一千多人的生命,而且还将吞噬更多人的生命。这是新一轮的屠杀,罗科索夫斯基的战术发挥除了他所期待地作用。
白军们终于意识到自己掉进了一个可怕的陷阱。继续前进,他们会死,然而也没有人可以停下来,因为后方的战友还在不断向前涌动,把挡在他们前方的人推向死亡,接着他们自己也会步上后尘。只有少数站在两边的人能逃进街边的建筑里捡回一条性命,而更多的人却什么也不能做,也做不了什么,他们只能无助的尖叫着,竭尽全力抗拒任何一种将他们推向死亡的东西,结果这又使已经是四处弥漫的歇斯底氛围变得里更加强烈了。
混乱、绝望、恐惧,就像台风一样在白军心头肆意的刮过,摧毁了他们最后的战斗意志,哪怕是舒丽金徒劳使用法术也无法制止他们开始崩溃。
一些白军无助的抛弃武器,试图向敌人投降。却很快变成新地尸体——没有怜悯,没有仁慈,格奥尔吉和罗科索夫斯基都没有打算抓捕战俘,他们只想将眼前的敌人统统杀光,好为逝去的战友报仇雪恨。
另一些白军转过身,想要逃离陷阱,却让原本就已极其混乱的局面变得更加混乱,所有人在大街前乱成一团,结果谁也无法逃跑。等待他们的还是死亡。
舒丽金傻傻的站着,一动不动,无助的看着一片片消失在街头的部下。他输了,虽然他还有一半人马没有投入战场,然而这对于整个战斗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他攻陷克舍辛斯卡娅宫消灭列宁和布尔什维克中央委员会的计划,可以说已经彻底、完全的失败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29 导师大人的决心
就跟警匪片一样,只有当匪徒死绝了时候,警察才会姗姗赶到。斯 大林带着第一机枪团的增援力量排除万难赶到克舍辛斯卡娅宫的时候,格奥尔吉和罗科索夫斯基已经在打扫战场了。
“列宁同志,很抱歉来迟了,让您受惊了!”
斯 大林望着克舍辛斯卡娅宫前的尸山血海,当场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进行一场怎样的战斗啊?不过更让他惊讶的是,保卫中央的红鹰团侦察连竟然能击退如此众多的敌人,而且自身的伤亡应该说事非常之小。对于红鹰团的战斗力,斯 大林是惊叹不已。
当然,留给他惊叹的时间也不多,虽然列宁对于他这么迟才赶到是有些不满的,但是眼下最重要的不是斥骂斯 大林一顿,而是立刻让他投入战斗。
“斯 大林同志,不要再说这些废话了。敌人还没有被消灭,我要求你立刻发动进攻,将他们击退、消灭!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一直杀向冬宫,那里才是最重要的战场!”
斯 大林坚定不移的接受了这一项艰巨的任务,不接受都不行,谁让他最近很碍眼,工作老是无法让导师大人完全满意,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也为了打一个翻身仗。斯 大林决心将眼前的敌人一个不留的全消灭,虽然对方的人数将近是他的两倍,但是斯 大林有这样的信心。
第一机枪团按照斯 大林的命令,整好队形,枪口上插着明晃晃的枪刺,威武浩荡的向舒丽金的白军发动了反击。舒丽金是不想撤退的,虽然他手头的兵力已经无法拿下克舍辛斯卡娅宫,但包围这幢建筑物,给布尔什维克制造一点麻烦也是好的。
可是现在这都已经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了,随着斯 大林开始进攻,他手下残存的军队立刻就崩溃了,像赶羊一样被斯 大林逐出了克舍辛斯卡娅宫,一直向后退,或者说一直向后溃逃,直到科尔尼洛夫派来接应他的部队挡住斯 大林,否则,这群残兵败将会一直向后逃,直到跑不动为之。
邓尼金望着舒丽金手下丢盔弃甲的残兵败将,不可置信的问道:“舒丽金先生,你们遭遇了什么?布尔什维克的主力?我记得克舍辛斯卡娅宫的防御力量并不强大啊?难道是第一机枪团出动了?”
包括舒丽金在内,阿里克谢少校和谢普盖尼都觉得脸上无光,如果让邓尼金知道他们带着近三千多人的队伍却奈何不了对方两百多人,无疑的这将使他们成为整个俄国的笑柄。
“是的,第一机枪团出动了,他们火力很强大!”舒丽金讪讪的说道。
应该说舒丽金不完全是在说谎,第一机枪团确实出动了,如果没有他们,恐怕黑色百人团的领袖此刻还能遥望克舍辛斯卡娅宫,甚至还可以恬不知耻的宣布,他的部队已经彻底的封锁了这幢建筑物,里面连一只鸟都别想飞出来!
邓尼金撇撇嘴,说实话,他觉得哪怕是第一机枪团出动了,可以舒丽金所掌握的力量,双方也能打一个平手,被追得这惨,只能说明某些人的军事才能实在是……
“好吧,舒丽金先生。”邓尼金叹了口气,“我会解决第一机枪团的……”说到这,他忽然又道:“既然第一机枪团已经被掉开了,那么,舒丽金先生,请您重整好你的队伍,你们去塔夫里彻宫,将苏维埃的社会主 义老爷们救出来,那里防御应该比较空虚,而且我们暂时还需要他们的帮助!”
对于这个提议舒丽金十分乐于接受,他并不知道斯 大林只是抽调了一小部分力量前来救援中央。他以为塔夫里彻宫可以捡一个大便宜,如果能将苏维埃的社会主 义老爷们救出来,那无疑是天大的功劳,继而可以洗刷自己刚刚经受的耻辱。
舒丽金向塔夫里彻宫进发了,和上次一样,他没有汲取任何教训,带着队伍大摇大摆的从大路上往塔夫里彻宫冲,然后就受到了第一机枪团主力坚决而富有成效的抵抗。
第一机枪团虽然没有重武器,甚至没有一挺机枪,可是他们扎扎实实的有一千多人,而且周围参与示威游行的群众给予了他们极大的支持。只用了一个照面,他们就又一次将舒丽金彻底的击溃。
这一次,再没有人能拉舒丽金一把了,他的队伍彻底的溃散了,一部分被杀死,另一部分逃得无影无踪,只有极少数的那一部分跟着他逃回了冬宫。
好在白军在冬宫的防卫力量比较强大,从攻打彼得保罗要塞的部队里抽调了一部分,在涅瓦大街挡住了第一机枪团,才防止了局势进一步恶化。
战斗一直持续到傍晚六点,不管是列宁的起义大军,还是科尔尼洛夫的反动白军,双方都没有达成消灭对方的目标,局势陷入了僵持。
“莫罗斯少将,你的部队什么时候才能拿下彼得保罗要塞?”科尔尼洛夫不耐烦的问道。
莫罗斯少将苦笑一声:“总司令阁下,我们已经强攻了一下午,付出了近千人的伤亡,如果没有火炮的支援,以现有的兵力,很难办到!”
科尔尼洛夫很想教训莫罗斯少将一顿,他觉着莫罗斯少将就是一头猪,打仗根本就不会变通,只会傻乎乎的将有生力量往敌人的枪口下送,死伤了一千多人,竟然都没有登上兔子岛,这尼玛是打仗?
当然,莫罗斯少将并不是最像猪的,或者说表现最差的那一个,有舒丽金的光辉业绩垫底,莫罗斯少将最多也就是当副班长。不过可惜的是,科尔尼洛夫虽然很痛恨舒丽金在军事上的无能,但是却没法斥责这位帮他登上总司令宝座的盟友,只能把所有的火气和怨气都发泄在莫罗斯少将头上了。
“少将,我不要听这些没用的废话,我只要你告诉我,什么时候你才能去占领那座该死的监狱,将托洛茨基的人头送到我的办公桌上?”
莫罗斯少将干笑了一声,耷拉着脑袋,根本就不回答这个问题。
科尔尼洛夫无奈的摇了摇头,应该说他一开始制定的战斗计划过于想当然了,低估了布尔什维克的战斗力。他的部队四下出击,准备全面的击溃布尔什维克,结果处处都碰了钉子,对一河之隔的彼得保罗建议毫无办法,拿不下克舍辛斯卡娅宫,救不出苏维埃的社会主 义老爷,甚至城郊的阻援部队也遭受了极大的困难,渐渐开始顶不住了。形式的相当的不妙,他必须趁着阻援部队还没有崩溃,平定市区的叛乱,否则乐子可就真的大了。
“我们的援军什么时候能到?”他问邓尼金。
“今晚恐怕是无法指望了,忠于我们的部队都在前线,德国人对我们的压力非常大,前线也是从牙缝里挤出一点兵力,李沃夫公爵正在协调运输,但是你知道的,通向彼得格勒的铁路是一片混乱,工人都在罢工,谁也无法保证路上一切顺利。”
“也就是说,暂时是无法指望他们了。”科尔尼洛夫又叹了口气,“至少是在今晚,我们只能依靠手头上的力量了。”
邓尼金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兵力不足是客观现实,他也没有撒豆成兵的能力。
良久,科尔尼洛夫终于抬起了头,十分坚决的说道:“停止攻击彼得保罗监狱,将部队调往克舍辛斯卡娅宫,先消灭列宁!”
邓尼金想了想,这也是最现实的办法了,和彼得保罗要塞比起来,克舍辛斯卡娅宫的防御几乎不值得一提,今天下午如果不是舒丽金的表现太那啥……恐怕列宁已经是阶下囚了。
“我反对攻击克舍辛斯卡娅宫!”
科尔尼洛夫的计划遭到了舒丽金的断然拒绝,他十分激动的说道:“克舍辛斯卡娅宫是布尔什维克的党中央,那里的防御力量十分的强大,可以说集中了他们的精锐。向那里发动进攻是十分愚蠢和不负责任的!”
科尔尼洛夫动了动眉头,他很想当面大骂舒丽金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但这位毕竟算是对他有“恩”,对恩人冷嘲热讽不是一个正直的绅士应该有的行为。他只能强忍这怒火,反问道:“那您说怎么办?我们的部队损失惨重,已经丧失了全面进攻的能力,如今想要取得胜利就只能攻击敌人的要害!比如布尔什维克的党中央,只要解决了布尔什维克,就能平息叛乱!你说,还有比这更好更直接的目标吗?”
舒丽金知道科尔尼洛夫说的是对的,只要解决了布尔什维克,或者说解决了列宁,叛乱就会被平息。但是他真的不希望克舍辛斯卡娅宫被攻陷,那只会衬托出他在军事上的无能,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光辉生涯中有如此大的污点。所以无论如何,克舍辛斯卡娅宫都不能碰。但想要驳倒科尔尼洛夫,他必须找一个看上去更真确的目标。
这个目标有吗?当然是存在的,那就是塔夫里彻宫!
舒丽金慷慨激昂的说道:“攻击克舍辛斯卡娅宫的代价太惨重,为了我们今后的计划得以顺利的实施,我们必须保存实力,而进攻那里,无疑就是去捅马蜂窝,为了保住他们的党中央,所有的布尔什维克都会跟我们拼命的!”
顿了顿,舒丽金看到科尔尼洛夫露出沉思的表情,心知已经成功了一半,乘热打铁说:“我们的目标应该是塔夫里彻宫,应该去拯救苏维埃,只要将那帮憋屈了一天的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放出来,他们绝对会好好的招待布尔什维克的!”
邓尼金对此嗤之以鼻:“我看不出那群家伙能对布尔什维克怎么样,除了口头上叫骂几句,他们对战局有一丝一毫的影响?”
“当然有影响!”舒丽金十分自信的说道,“彼得格勒的暴民们有一部分对他们还是非常信任的,只要苏维埃振臂一呼,在政治上布尔什维克就失去了合法的外衣,他们的行为就等同于叛乱,只要我们在这上面多做一点文章,政治上的压力就全在他们那边了,说不定他们不得不屈服!”
舒丽金觉得自己想出的这个借口非常之好,不禁有些得意了:“不战而屈人之兵难道不好吗?”
邓尼金冷笑一声:“这只不过是你的想象,如果他们不屈服呢?我们怎么办?”
舒丽金很轻蔑的回答道:“不屈服也不要紧,我们只需要给彼得格勒的暴民制造一种布尔什维克是在叛乱,是在搞阴谋的印象就可以了。没有那些暴民的呐喊助威,区区一个布尔什维克算不得什么!”
邓尼金并没有被说服,他坚持道:“这太过于想当然,我还是觉得应该攻打克舍辛斯卡娅宫,只有消灭掉布尔什维克,我们才能取得干净彻底的胜利!”
“此言差矣!”舒丽金断然否定道,“我们的目标不是消灭布尔什维克,而是夺取俄国的最高权力。消灭布尔什维克无法带给我们后者,我们真正的敌人是罗将柯为首的投降主义份子!我们应该保存实力积极准备最后的决战,所以我们应该进攻塔夫里彻宫!”
最后的抉择摆在了科尔尼洛夫面前,作为军人来说,他应该站在邓尼金那一边,拿下克舍辛斯卡娅就可以终结这一切。但是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一个纯粹的军人了,他必须更多的考虑政治,所以他决定攻击塔夫里彻宫。
对此,列宁和布尔什维克没有一点防备,因为他们根据当前的形势做出了完全相反的猜测,他们认为科尔尼洛夫的目标是克舍辛斯卡娅宫,所以防御的力量被重新分配了,第一机枪团的主力被调离了塔夫里彻宫。
斯维尔德洛夫对此有不同的意见,“我不反对加强中央的防御力,我们确实很有可能成为敌人首要的打击目标。但是我只是想向中央委员会反映一点,加强中央的防御可以,但是也不能放松对苏维埃的警惕!”
“我们的力量不够!”斯 大林在座位上瓮声瓮气的说道,“城外的部队被敌人拦住了,托洛茨基又被包围在彼得保罗要塞,这种情况下第一机枪团只能集中使用,用来保卫最后可能遭到敌人攻击的中央是正确的!”
“我没说这不正确!”斯维尔德洛夫比了一个手势,“我的意思是,到现在为止苏维埃依然没有认清形势,依然站在反动派的那一边。所以指望他们会幡然醒悟已经成为了一种奢望。我们应该对他们采取断然措施,要么将他们逮捕,要么将他们软禁,必须要采取措施了!”
斯维尔德洛夫的提议就像一道闪电,极大的刺激了在场的中央委员,大家窃窃私语的讨论着这一提议,不过显而易见的是,绝大部分中央委员对此怀有顾虑,他们一致认为这种影响实在太恶劣,不到最后的时候最好不要这么做。
斯维尔德洛夫激动的强调道:“现在已经是最后的时候了,如果苏维埃落在了敌人手里,在政治上的破坏力将更加的严重,那时候我们将会无比的被动!”
列宁的脸色阴晴不定,努力的权衡着得失取舍,说真的这个决心真的不好下,不论是选择哪一种方案,都有不可回避的政治风险,可以说一步走错就满盘皆输了。
沉默了很久,当全场的中央委员停止了讨论,都直勾勾的看着导师大人,希望他能做出选择的时候,列宁抬起了头,十分镇定的说道:“不要理会苏维埃,将所有的部队集中起来,一鼓作气的拿下冬宫!”
这个决定相当的震撼人心,它同时否定了两种主流意见,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列宁的孤注一掷。
“这太危险了!”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同时叫道。
列宁点点头,坚定的说道:“我知道这很危险!但是却不得不做,我们的目的是推翻临时政府,这是不容置疑的,所以我们的枪口只能对准临时政府。至于苏维埃,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吧!”
什么?
会议室里碎了一地的眼镜,所有的中央委员都没有想到列宁竟然会说出如此不负责任的话。但是列宁对此有他自己的独到见解:“我们布尔什维克一直强调的是所有权利归苏维埃,所以我们绝对不能对苏维埃开第一枪……”
斯维尔德洛夫刚要说话,列宁就强调道:“软禁也同样不可取!我们就是要让全国人民看到,我们布尔什维克不是搞阴谋诡计,也不是要架空苏维埃,我们唯一的目的就是推翻临时政府,让国家的权力回到人民手中!哪怕是苏维埃已经在事实上背离了人民,可是本着对选举他们的人民的尊敬,我们将不会限制他们的自由!我知道这么做很危险,但是这绝对是值得的,因为哪怕就是这次斗争失败了,我们也争取到了人民的信任,有了他们的信任和支持,我们就可以再发动一千次一万次相同的斗争,直到取得最后的胜利!!”(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30 焦灼
柯热米亚卡最后望了一眼身后的塔夫里彻宫,中央的最新指令已经传达下来了,第一机枪团的主力将向冬宫方向转移,准备加入对临时政府的围攻。
“我们终于可以大干一场了!”战友们兴致勃勃的欢呼着,他们早就不耐烦做塔夫里彻宫的门卫,迫不及待的想要加入到战斗中去。
当然,也有一少部分人对这个决定不满意,这一部分人都是思想觉悟比较高的党员或者苏维埃代表,他们认为就算要投入到战斗中去,那么首先也必须解决苏维埃。
他们对苏维埃在这场斗争中所持有的态度非常不满,几乎已经将他们和资产阶 级的临时政府画上了等号。在他们看来,决不能这么轻松的就放过苏维埃,应该把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的骗子们统统揪出来游街示众。
不过命令就是命令,哪怕是他们不喜欢也必须接受,更何况中央还专门派来了斯维尔德洛夫同志做解释工作,虽然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以擅长组织工作而闻名党内的“老革命”,但是在他特有的人格魅力感召下,哪怕是有意见的人也暂时被说服了。
当最后一个第一机枪团的士兵从塔夫里彻宫前的广场上消失时,躲在塔夫里彻宫的苏维埃中央执委们发出了各种感叹,有惊疑的,有不解的,有冷嘲热讽的,虽然表达的感情不一样,但是对于“劫后余生”的中央执委们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的。
“布尔什维克逃跑了,应该是平叛的军队开进了彼得格勒!”策列铁里想当然的说道,“哈哈,列宁和托洛茨基两个小丑遭受了可耻的失败,现在正是我们乘胜追击的时候!”
主席大人即兴发表了鼓舞士气的演讲,不过响应者寥寥,更多的人是用狐疑的目光扫视着之前人满为患的广场,交头接耳的讨论着布尔什维克撤走兵力的真实原因。
是的,没有一个人相信策列铁里的鬼话,如果布尔什维克真的被击败了,第一机枪团断不会如此从容不迫的转移。在他们看来第一机枪团更像是准备开赴战场。
阿克雪里罗得对普列汉诺夫说道:“我们应当派人出去探听消息,被封闭了整整一天,我们已经完全落伍了!”
“我同意!”苏汉诺夫附和道,“在没有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前,盲目的下结论是相当危险的。”一边说他一边瞥了一眼还在滔滔不绝鼓舞士气的策列铁里。
“不要理他!”
普列汉诺夫不屑的哼了一声,在第一机枪团撤走之前,策列铁里也在发表同样慷慨激昂的演说,不过那时候演说的主题是布尔什维克是多么大逆不道,是多么邪恶,他孜孜不倦的向所有的中执委灌输着一种概念——布尔什维克是邪恶的,我们今天死定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们对布尔什维克的放纵。
好吧,这些吧啦吧啦统统都是废话,一点有用的都没有,除了让塔夫里彻宫的情绪变得更加紧张和沮丧之外,一点用都没有。更可气的是策列铁里还不听劝,也没有想过任何自救的措施,只是一味的歇斯底里的乱讲。
说实话,对于策列铁里的表现,普列汉诺夫是非常不满的,这哪里是一个成熟政治家应该有的举措,简直就像个惊慌失措的娘么。老头恨恨的扭过头,刻意不去看已经陷入亢奋中的策列铁里,对阿克雪里罗得和苏汉诺夫交代道:
“依我看来,说布尔什维克已经失败是不负责任的,在我看来,他们之所以调走的第一机枪团,可能性只有一个——事变已经到了相当关键的时刻,可能布尔什维克正在做最后的抵抗,也可能是要给内阁最后一击,但不管是哪种可能,我们都必须早作准备!”
“做什么准备?”苏汉诺夫和阿克雪里罗得异口同声的问道。
“苏汉诺夫,你跟加米涅夫的关系不错,立刻去探探他的口风,看看列宁到底打算干什么!”
苏汉诺夫摊了摊手:“加米涅夫已经被边缘化了,找他恐怕不会有什么用!”
普列汉诺夫摇摇头说:“你不懂,正是因为他被边缘化了才有用!”
苏汉诺夫先是一愣继而就反应过来了,可不是这个理儿么,如果此时的加米涅夫还是布尔什维克的中央委员,那么他真心不会跟孟什维克合作。而现在他被边缘化了,免不了的会心怀怨念,免不了想东山再起,这个时候双方就有了合作的基础。
苏汉诺夫急匆匆的就走了,普列汉诺夫继续对阿克雪里罗得交代道:“你想办法跟罗将柯议长取得联系,如果他们情况危急,你一定要让他们挺住,万不可轻言放弃。如果情况对他们有利或者相持不下,你就转告他,苏维埃将坚定的支持他,我们将尽一切可能恢复彼得格勒的秩序。
送走了阿克雪里罗得,普列汉诺夫急匆匆的走上主席台,抢过了策列铁里的发言权,“先生们,现在是到了该我们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他才开了一个头,策列铁里就打断了他:“普列汉诺夫同志,我们现在什么也做不了,该死的布尔什维克毁了一切,整个苏维埃已经完全瘫痪了!”
普列汉诺夫真想一脚给这个孙子踹下主席台,你丫到底是哪边的?这个时候就不要散布悲观思想了,你就是装出一副凄凄惨惨戚戚的样子,列宁也不会可怜你。
所以老头干脆就当做没听见,自顾自的说道:“我的朋友们,我们应当马上行动起来,用我们的实际行动给予内阁支持!”
“我看不出我们能做什么!”策列铁里又一次插嘴了。
“我们能做很多!”普列汉诺夫不得不又一次强调道,“对于布尔什维克非法的发动游行集会,以及最后导演出的这场闹剧,我们必须向彼得格勒的民众揭露真相!我们有责任也有义务让群众恢复理智,让他们不要再被布尔什维克所利用!我们要拿起宣传的武器,在政治上狠狠的回击布尔什维克的挑衅,直到将他们彻底的击败!!”
普列汉诺夫的话音才落,会场中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不管是以前喜欢老头的还是讨厌老头的,都为关键时刻能抓住重点的老头致以崇高的敬意。和老头的处惊不乱相比,惊慌失措的策列铁里简直就像个小丑。
当第一机枪团投入战斗之时,就和大多数布尔什维克中央委员所担心的一样,在普列汉诺夫的发动和领导下,苏维埃中的反动党团结成了统一的联盟,开始极尽所用的发动政治宣传,企图在政治上彻底的抹黑和击垮布尔什维克。
对此,相当多的布尔什维克高层表示了深切的忧虑,其中第一个跳出来就是加米涅夫,他直接向列宁表示了强烈的不满:“列宁同志,请你不要再一意孤行下去了,我们必须立刻停止武装斗争,放下武器……应该立刻想尽办法争取苏维埃的谅解,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列宁是真心不想看见加米涅夫,他已经无数次警告这个傻逼,不要再喋喋不休的在他耳边唱衰了,那些悲观的投降主义的言论实在令他厌烦。
尤其是现在,武装斗争最关键的时刻,他宁愿多想想怎么取得胜利,将脑细胞浪费在这些不需要继续讨论的事情上,根本就是毫无意义的。
于是列宁毫不留情的就下了逐客令:“列夫.波利舍维奇,请你闭上嘴!同志们都不想听你说的那些废话,如果你没有其他的建议,请离开我的办公室,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没想到加米涅夫到火了,他咆哮道:“你为什么这么刚愎自用,为什么听不进任何正确的意见呢?你非要将我们的党完全毁灭吗?你难道听不见同志们的抱怨吗?”
列宁努力的压抑着怒火,他很担心心头的火气爆发出来之后,会直接干掉加米涅夫,他用一种低沉有力的声调反驳道:“刚愎自用的是你,听不进正确意见的同样也是你,至于同志们的抱怨,没有错,绝大多数同志都在抱怨,他们抱怨我们没有第一时间逮捕坐在塔夫里彻宫里自欺欺人的自诩为社会主义 者的那群人!现在,我最后警告你一次,立刻滚出我的办公室!”
加米涅夫还要争辩,可是另一边的斯维尔德洛夫已经完全不耐烦了,他完全想不通导师大人为什么要接见这个混蛋,更想不通这个混蛋到底收了孟什维克什么好处,否则怎么可能说出这番颠倒黑白的话。他唯一能想通的是,必须赶紧让这个混蛋消失,越快越好!
“卫兵,卫兵!”斯维尔德洛夫大声呼叫道,“将这个投降主义者赶出去,克舍辛斯卡娅宫不需要这种人!”
卫兵忠实的执行了斯维尔德洛夫的命令,他们一拥而上,不顾加米涅夫嘶声力竭的抗议和挣扎,抓住他的手脚将他抬出了克舍辛斯卡娅宫,像扔垃圾一样将他丢出了大门。
目睹了或者听说了这一切的人,没有一个表示出对加米涅夫悲惨遭遇的同情,在经过一场血战之后,哪怕就是以前再右倾的布尔什维克也开始同意列宁的意见——临时政府一贯是反动的,如果让他们彻底掌握了俄国的最高权力,不管是对俄国人民还是对他们来说,都是一场不折不扣的灾难!
投降派加米涅夫像垃圾一样被丢出了克舍辛斯卡娅宫,而另一伙投降派——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也遭遇了挫折。为了发动宣传攻势,为了揭露所谓的布尔什维克的叛乱阴谋,他们加班加点在几个小时之内炮制出的晚报特刊也被彼得格勒的群众像垃圾一样丢掉了。
“这上面说的全部都是谎言!”一个激愤的青年一把将《火星报》撕成碎片,“什么布尔什维克在花园大街打响叛乱的第一枪,简直是胡说八道!”
他激动得嗓音都变调了:“下午两点,我时就在花园大街,当时游行的队伍刚刚路过罗将柯的府邸,是那个邪恶的胖子指使他手下的狗腿子对赤手空拳的民众首先开枪,当时我的好朋友伊万就被他们当场打死了!”
目睹了花园大街惨剧的不光是他一个,立刻就有无数个声音开始响应:“没错,是罗将柯首先开枪的!真正早有图谋的是他们,开枪之后没多久,近卫炮兵营就冲出了营房,他们和哥萨克还有宪兵狗腿子们一起疯狂的镇压游行,整个花园大街都被鲜血染红了!”
“没错,这份报纸上说的都是狗屎!我当时看得真真的,参与血腥屠杀的就有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如果不是布尔什维克及时的挡住他们,我早就死了!他们这是企图混淆视听,贼喊抓贼!”
真相被参与了游行示威的群众一点点揭露出来,整个彼得格勒都被临时政府和罗将柯的暴行所震惊,同时也对助纣为虐的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爆发了十二万分的不满。只有极少数一部份原本的死硬护国主义份子再为普列汉诺夫所揭露的真相欢呼,不过他们只能躲在角落里,在没人的时候喊一嗓子,这点零散的声音根本翻不出一点儿浪花。
最后,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发表的揭露“真相”的报纸起到了完全相反的作用,他们的言论激起了极大的愤慨,虽然群众暂时不能拿他们怎么样,但是这份仇恨被深深的记录了下来,在合适的时候就会生根发芽,最终将他们完全掀翻。
不过这一切暂时对战局起不到什么作用,冬宫广场附近的激战依然在继续,在这个狭小的区域里双方进行了反复的争夺,但是谁也无法奈何谁,激战一直进行到凌晨十点,直到双方都筋疲力尽的时候才暂时停止。
“还没能够攻入冬宫广场吗?”列宁忧虑的问道。
“没有!托洛茨基同志带着工人赤卫队正在跟敌人激烈交锋,”斯维尔德洛夫的情绪也不高,“不过敌人在兵力和地势上占优势,同志们打得很艰苦!”
“红鹰团和彼得巴普洛夫团呢?”
“他们在市郊遭遇了敌人的阻截,正在激战中,半个小时前安德烈同志发电说,他们正在逐步击退敌人,争取在十一点之前杀进市区……至于彼得巴普洛夫团,他们进展不大,而且伤亡比较惨重!”
列宁陷入了沉默,良久之后才问道:“其他的援军呢?他们最快什么时候才能抵达彼得格勒?”
“伏龙芝同志早先发电给中央,他正带着数千人向彼得格勒挺进,只是现在的交通状况十分恶劣,他们很难在短时间之内赶到,下诺夫哥罗德和莫斯科的工人赤卫队也正在集结中……”
列宁微微的皱了皱眉,问道:“也就是说,现在,或者说最近一两天内我们只能靠现有的力量同敌人战斗,是吗?”
斯维尔德洛夫苦笑一声:“大体上是这样,不过我们可以加强对彼得格勒周边驻军的宣传工作,说不定能获得新的……”
这回轮到列宁苦笑了:“同志们都上了前线,我们现在哪里还有人手。”
斯维尔德洛夫沉默了,一时间气氛近乎于凝滞,最后还是列宁打破了僵局:“既然我们暂时指望不上援军,敌人呢?敌人的援军呢?”
“据说科尔尼洛夫已经调动了他的老部队赶往彼得格勒,而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大党也企图煽动一部分意志不坚定的部队来对付我们……”
正说话间,列宁办公室的大门被推开了,捷尔任斯基气呼呼的就冲了进来,将一份文件递给了列宁。
“这是什么?”列宁问道。
“策列铁里代表苏维埃发给我们的最后通牒!”
列宁哂笑道:“他们下午不是已经发过一份最后通牒了吗?什么时候最后通牒变得这么不值钱了!”
说完,列宁也懒得看,直接问道:“上面都说了些什么屁话?”
捷尔任斯基深吸了口气,说道:“无非是警告和威胁,策列铁里要求我们立刻放下武器,立刻撤离彼得保罗要塞和克舍辛斯卡娅宫,让我们停止一切‘叛乱’行为……”
列宁微笑着问道:“这有什么好值得生气的,他们一贯不就是这个调调吗?”
捷尔任斯基吐了一口浊气,愤愤道:“敌人的这些言辞我自然不会当一回事儿,真正让我生气的是党内一些领导同志的言论,那些话简直是不堪入耳!”
列宁冷笑道:“怎么,加米涅夫还不死心,我不是让人把他赶走了吗?”
捷尔任斯基摇摇头:“不是他,是季诺维也夫和诺根!”
季诺维也夫散布投降言论列宁一点都不奇怪,那个货跟加米涅夫就是一丘之貉,可诺根怎么也参呼进来了,作为老革命和坚定的左 派,他的政治倾向一贯是比较激进的,应该不会站在工人阶 级的对立面说话。如果连他都开始软化退缩了,这可不是个好信号!(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31 谈判(上)
诺根所表现出的倾向代表了一种动向,列宁可以很明显的感到,党员们的士气正在下降,在经历了一个下午的激战之后,原本亢奋的党员们开始重新审视自己先前做出的选择——我们是不是过于急躁了?
这个问题谁也无法给出答案,包括列宁在内都在思考一种可能,如果武装斗争无法很快的取得胜利,是否还要死战到底。
说实话,眼下的形势让列宁感到万分的纠结,说武装斗争已经失败,还不至于,虽然无法拿下冬宫,可是临时政府的头头脑脑也不好过,说不好听他们已经被彻底的包围了,只能做垂死挣扎。
可问题是,列宁缺乏压垮临时政府的最后一根稻草,以他手头的兵力根本拿不下对手,整个武装起义的行动就成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
“同志们,当前的形势就是这样了,对于后一步的行动,大家可以各抒己见!”
当晚十点,经过仔细的思考之后,列宁再一次从前线将中央委员们集中起来,召开了中央委员会扩大会议。
斯大 林第一个发言:“当前, 部队遭受了一定的挫折,但是我认为轻言失败还太早,我们的情况虽然艰难,但是敌人的情况比我们更加艰难,只要我们再努力一把,就能将他们击溃!”
列宁对斯大 林的发言是比较满意的,虽然他认为斯大 林的办事能力有那么一点瑕疵,有些时候会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蠢事,但是能在关键时刻坚持原则是非常值得肯定的。
“斯大 林同志的发言是值得肯定的,”列宁点点头,“但是我们必须做好两手准备,必须考虑到敌人的援军正在向彼得格勒靠拢这一危险因素。如果不计得失的坚持到底,会不会让革命造成更严重的损失?”
列宁的发言正是在座的中央委员们所忧虑的,大家都在担心一种现实——那就是坚持到底也未必能取得胜利。大家都担心继续战斗反而会损伤革命的力量,为了保存实力,是否可以选择比较体面的方式暂时结束斗争。
不过这个意见谁也不敢轻易的说出来,责任和影响太大了。不过对于捷尔任斯基来说,他并不害怕担责任,更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在所有人都保持沉默的时候,他断然站了出来:“我们可以考虑联系苏维埃,用谈判的方式结束战斗……”
捷尔任斯基捅破了窗户纸,剩下的大佬们自然也没有顾虑了,一个个先后打开了话匣子。
“菲利克斯同志的意见非常重要,虽然武装斗争还是有希望的,但是提前接触苏维埃并没有坏处!”
“如果能够跟苏维埃达成一个比较体面的,不伤害革命的协议,我们可以停止战斗!”
诸如此类的意见层出不穷,看着一个个畅所欲言的大佬们,列宁虽然面上不动声色,但是在心中还是叹了口气。导师大人确实有些失望,虽然他也担心失败,但是他更不想这么早就投降认输。
斯维尔德洛夫似乎发现了导师大人心中不爽,他并没有附和那些拥护投降,或者说想要谈判的意见,他认为:“我认为跟苏维埃谈判并不可取,他们一开始就站在临时政府那一边,一再的向我们施加压力。现在,在这种严峻的形势下,将所有的希望放在他们身上是相当幼稚的!”
斯维尔德洛夫的一句话让会场里窃窃私语的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我认为掌控苏维埃的那些人完全没有任何信誉可言,就算我们能跟他们就停战达成一致,他们用什么保证会遵守这份协议?”
诺根不是很同意这一点,他站起身来反驳道:“我认为形势没有雅科夫同志说的这么悲观,不错,苏维埃确实是不支持我们。但是我们必须看到,他们一贯的立场就是这样的。从某种程度上说,他们就是在坚持立场。而且就像前面斯大 林同志所言,我们的形势艰难,敌人的形势也同样艰难,我认为只要递出橄榄枝,苏维埃是会接受的。”
说到这,他忽然换上了调侃的口吻:“我想问问雅科夫同志,如果我们想结束眼前的这一切,除了跟苏维埃谈判之外,还有别的路吗?难道我们去跟临时政府谈判?这不是个笑话吗!”
会场里又是一阵窃窃私语,连列宁的脸上都流露出了凝重的表情,他转向了斯维尔德洛夫,想看看这位得力干将如何反驳诺根。
斯维尔德洛夫不慌不忙的重新站了起来:“我不认为跟临时政府谈判是个笑话,恰恰相反,这是眼下唯一可行的方案。”
诺根惊叫道:“你疯了吧,雅科夫!”
斯维尔德洛夫看了他一眼,很肯定的说道:“我很正常!诺根同志,请你好好地想一想,苏维埃如今有什么力量?在今天的冲突中,他们表现出了任何可以影响局势的能力?对于今天发生的一切,他们只是干看着,然后发出几句不痛不痒的申明。我问你,他们能指挥临时政府吗?”
“不能。”诺根怏怏的回答道。
斯维尔德洛夫轻蔑的一笑:“没错,就是不能!那我继续问你,就算我们能够和苏维埃在停战问题上达成一致,他们能让临时政府遵守这份协议吗?如果不能,如果我们单方面的停止战斗,单方面的撤退,那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诺根说不出一句话,可斯维尔德洛夫的话完全是无懈可击的,谁也无法保证临时政府会遵守协议。如果不能,将希望放在苏维埃那里无疑使自寻死路。但是,按照斯维尔德洛夫的建议,跟临时政府谈判,尼玛,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不光是他们这些与会的人感到别扭,恐怕战斗在第一线的千百党员干部也会觉得别扭,彼得格勒的几十万群众更是觉得别扭。立志于推翻临时政府的布尔什维克最后却跟他们的敌人达成了妥协,这尼玛将会造成一场怎样的风暴啊!
会场里顿时陷入了死寂,所有的人都觉得心里沉甸甸的,他们真心不想跟临时政府扯上关系,可如今的现实是苏维埃真的是不给力不顶用。
捷尔任斯基又一次在关键时刻站了出来,他首先肯定了斯维尔德洛夫的意见:“雅科夫同志的意见很中肯,我们绝对不能轻信苏维埃,必须警惕他们的***倾向。”
不过同时他也表示:“不过跟临时政府谈判是绝对不可取的,这将极大的伤害群众的感情,给党的形象抹黑。所以我的意见是,让我们、让苏维埃、让临时政府同时出现在谈判桌上,由苏维埃担任中间人,由我们三方一起解决这个问题。”
本质上说,捷尔任斯基提出的建议其实还是跟临时政府谈判,不过是让直接的谈判变成了间接而已。他的意见很快就获得了一致的同意,哪怕是列宁也认为这是眼下唯一可行的方案了。
不过斯维尔德洛夫还是做出了警告:“虽然这个方案是可行的,但是我必须要提醒同志们,现在只是开始谈判而已,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必须停止进攻!”
诺根立刻反对道:“这会不会让苏维埃觉得我们太没有诚意了,如果我们不停火,怎么让他们相信我们准备谈判?”
斯维尔德洛夫寸步不让的反驳道:“如果我们停止进攻,那么龟缩在冬宫的临时政府可以乘机加强防御,这就让我们的同志一个下午的浴血奋战完全失去意义!我强烈的要求,在苏维埃和临时政府没有做出可靠的保证之前,必须继续向他们施加压力!”
诺根还想说什么,可列宁赞同了斯维尔德洛夫的意见:“雅科夫同志说得很对,在没有达成协议之前,决不停止攻击!相反,我们必须更坚决的对敌人施加更大的压力,迫使他们做出让步!”
随着列宁的一锤定音,新的方案立刻就被执行了,斯维尔德洛夫和诺根作为特使前往塔夫里彻宫会见苏维埃,提出和平解决当前危机的一揽子方案。对于突然到来的布尔什维克特使,苏维埃内部也呈现出集中截然不同的意见。
策列铁里断然表示:“我们不需要会见他们。更不需要跟布尔什维克谈判,他们已经是穷途末路了实在撑不下去了。在这种时候他们企图又一次的耍手段蒙混过关。先生们,我们不能再犯六月九日晚上的错误了!”
他的意见在苏维埃中有一定的市场,但并不是主流,至少马尔托夫和唐恩所代表的中左 派就反对这一意见。
马尔托夫说道:“我认为应该接受布尔什维克的提议,开展谈判。能够和平的解决危机,可以极大的彰显苏维埃的权威,有助于我们今后开展工作。而且彼得格勒的群众一定会记住我们的贡献,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策列铁里当然不会同意,立刻就跟马尔托夫吵了起来,而真正在苏维埃里占据主流的普列汉诺夫却一言不发,一副老神自在的样子。
“您是不是想到了什么?”阿克雪里罗得问道。
普列汉诺夫微微一笑:“有那么一点。”他靠着了椅背上,缓缓说道:“从我刚刚得到的消息来看,冬宫广场的激战依然在继续,内阁的情况似乎很不妙,所以我奇怪,在这种时候为什么列宁会突然递出橄榄枝要求谈判。”
阿克雪里罗得想了想,问道:“这确实很奇怪,是不是列宁又准备耍什么诡计?”
“不排除这个可能!不过……”
阿克雪里罗得急切的问道:“不过什么?”
普列汉诺夫微微一笑:“不过,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机会!”
说完,老头一跃而起,打断了策列铁里和马尔托夫的争吵,“先生们,请听我一言。就像马尔托夫同志说的,这对我们苏维埃来说确实是一个机会,我们应该展现出更大的影响力,尽力的进行调解,尽早的让彼得格勒恢复正常!”
策列铁里却不服气:“我坚决的反对!我们绝对不能跟叛乱分子谈判,这只会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
普列汉诺夫知道这是个混不吝,根本就不理他,自顾自的说道:“我认为既然要开展和平谈判,那么谈判双方就必须表示出足够的诚意,立刻停战就是相当必要的!”
策列铁里原本还气鼓鼓的,甚至都准备以辞职相要挟了,可是他听到了什么,老头竟然把立刻停战作为谈判的前提,现在停战对谁有利自然是不用多说的。如果真的能让布尔什维克停止进攻,那么停战就是个好主意。
于是他立刻就改变了初衷:“我同意普列汉诺夫同志的意见,如果布尔什维克真的有诚意,那么就应该停止一切非法行动,这才有助于解决问题!”
戏剧化的峰回路转,没有了策列铁里的反对,斯维尔德洛夫和诺根很快就被带入了会场,在数百名中执委的注视下,双方展开了第一回合的交锋。
首先发难的是策列铁里,大概是主席先生觉得刚才被普列汉诺夫抢了风头,他决心在中执委们面前展现出自己的能力,如果能够在气势上压倒斯维尔德洛夫和诺根,他就能扳回一点分数。
“我很意外你们布尔什维克竟然也有求饶的时候,你们是来认罪伏法的吗?”策列铁里趾高气昂的问道。
斯维尔德洛夫才不鸟他,冷冰冰的就给碰了回去:“我不认为按照人民的意愿行事会有什么错误,只有反对人民的人才需要认罪!”
“人民是站在苏维埃这一边的!”策列铁里怒了。
“哼!”斯维尔德洛夫轻蔑的一笑,“主席先生,你可以问问外面聚集在塔夫里彻宫不愿意离去的群众,看看他们到底站在谁那一边!”
“你……”
策列铁里刚要发作,普列汉诺夫就抢过了话头:“我们现在不想谈责任问题,更不想讨论谁对谁错。我们苏维埃只是想尽快的恢复和平。我想,这也是你们来此的目的,不是吗?”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斯维尔德洛夫感叹了一句,普列汉诺夫可比策列铁里难对付多了,简单的一句话,就在气势上占据了上风。如果他承认这一点,无疑就是他们布尔什维克在在向苏维埃祈求和平。那么在后面的会谈中就被动了。
诺根刚想答应,斯维尔德洛夫轻轻的拉了他一把,上前一步回答道:“我们来此的目的非常明确,就是让苏维埃在今天的冲突出发挥一点应尽的义务,街头上的群众对你们的袖手旁观和麻木不仁已经受够了,我们布尔什维克一直都认为——一切权利归苏维埃。我们不愿意看到苏维埃在人民心目中的形象一落千丈!”
普列汉诺夫诧异的望了斯维尔德洛夫一眼,开始重视这个年轻的对手了,可他身边的策列铁里却气不过,讥笑道:“这么说你们还是一片好意喽!”
斯维尔德洛夫理所当然的回答道:“我们当然是一片好意,否则我们大可以跟临时政府直接谈判,从某种程度上说,这对我党才更有利。我们完全不需要理会你们这些什么都不愿意做,只愿意坐等的人!”
普列汉诺夫暗自叹了口气,对于策列铁里的“弱智”和不成熟已经完全无语了,你个傻逼,怎么就不开窍呢?布尔什维克愿意谈判,这是多好的一个机会,只要能忽悠他们停战,我们在面子上吃点亏算得了什么!
“我们不需要做口舌之争!”普列汉诺夫赶紧插话,“在我看来,现在讨论谁对谁错完全没有必要,而且就是在犯罪!彼得格勒的群众正在受苦,而我们眼前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还给他们和平的生活!”
诺根终于找到说话的机会,迫不及待的插嘴道:“我们也同意这一点,我们也正是为此而来的!”
“很好!”普列汉诺夫终于舒了口气,急不可耐的说道:“那么我认为你们应该立刻放下武器!”
“这不现实!”斯维尔德洛夫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们放下武器的前提条件是内阁的军队首先放下武器,我们不接受任何单方面的停战!”
策列铁里气呼呼的叫道:“是你们在围攻冬宫,怎么可能让内阁首先放下武器?如果内阁放下武器,你们自然会乘机进攻……不客气的说,你们这就是企图耍诡计!我们是绝对不会再次上当的!”
斯维尔德洛夫轻蔑的哼了一声:“耍诡计的是你们,同样的道理,如果我们首先当下武器,内阁的军队就不会发动突然袭击?”
“当然不会!”策列铁里强调道,“首先发动叛乱的是你们,内阁不过是在自卫!”
“自卫?”斯维尔德洛夫冷笑一声,“那么下午首先向赤手空拳的群众开枪也是自卫喽?”
策列铁里蛮不讲理的强调道:“我没有听说这一切,内阁已经向我们保证,挑起这一切的绝不是他们!”
斯维尔德洛夫讥笑道:“那我劝你去买一份亲内阁的《交易所新闻报》,他们在今晚的特刊上可是浓墨重写的描述了今天下午发生在花园大街上惨剧的始末!”(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32 谈判(中)
斯维尔德洛夫的话就像一记耳光,抽得策列铁里哑口无言,他倒是想继续为临时政府洗地,可实在是找不到借口,只能在心里埋怨那个不给力的《交易所新闻报》主编,你丫怎么什么都往上写,注意一点影响好不好!
一看形势不妙,普列汉诺夫赶紧跑出来岔开话题,“我们现在首要的不是追究责任,雅科夫.米哈伊诺维奇,请你不要在这些枝梢末节的问题上打转转好不好,我们现在首要的是恢复彼得格勒的和平!”
斯维尔德洛夫鄙视了老头一眼,一点面子都没给他留:“格奥尔吉.瓦连京诺维奇,我郑重的提醒你一句,挑起这个话头的是你们的策列铁里主席,就算你要帮他回避责任,请你下次做的巧妙一点!在没有明确临时政府酿造花园大街惨案的责任之前,我们不会开启任何谈判!”
普列汉诺夫老脸挂不住了,他刚才确实准备倚老卖老的转移话题,可没想到斯维尔德洛夫根本就不吃这套,劈头盖脸的给了策列铁里一嘴巴不说,还捎带上了他,简直就是在明着训斥他耍诡计。
老头火了:“这就是你们布尔什维克的态度?我看不出你们有任何和谈的诚意。如果你们持这样的立场,那么我们就不需要浪费时间了!”
在普列汉诺夫看来,至少自己对布尔什维克施加极大的压力,很有可能就会让他们软化,但是他施压的对象完全错了,斯维尔德洛夫一开始就不赞成和谈,跟他面前耍威风,他能鸟你?
诺根还想说两句和稀泥的话,可是斯维尔德洛夫已经拔腿走人,头也不回的往外走,那份坚定就像一桶凉水,浇了普列汉诺夫一个透心凉。
“雅科夫同志,我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诺根急了。
斯维尔德洛夫瞪了这个货一眼,很不客气的教训道:“列宁同志交给我们的任务是跟苏维埃沟通,给他们一个发挥自己作用的机会。既然他们不愿意沟通,那我们没必要跟他们多费唇舌,攻陷了冬宫之后,我们再沟通说不定效果更好!”
诺根有些生气了:“可是中央委员会的决议……”
斯维尔德洛夫很不客气的说道:“中央委员会并没有就此达成任何共识,我们的任务只是前来沟通,任何超出之外的想法都是不合时宜的!”
“可是……”
斯维尔德洛夫不耐烦了:“没有什么可是,请你服从中央委员会的决议,不要自误!”
面对着斯维尔德洛夫的强势,诺根根本就无从抗拒,哪怕是他很想跟苏维埃达成妥协,可他真心无法代表中央委员更无法代表列宁,这里唯一能代表上述二者发言的只有斯维尔德洛夫。
诺根垂头丧气的跟在斯维尔德洛夫后面往外走,那份沮丧连普列汉诺夫都看出来了。不过老头根本就不在乎诺根,哪怕这位是老资格的老党员,在社会民主工党时代双方就有交情,可是显然,在如今的布尔什维克里斯维尔德洛夫更加重要。
“雅科夫.米哈伊诺维奇,我必须再警告你一次!”普列汉诺夫最有一次试图施加压力让斯维尔德洛夫屈服,“你们的行为是严重违法的!如果你们现在还不幡然悔悟,后果将不堪设想!”
斯维尔德洛夫回过头轻蔑的瞥了老头一眼,“我们的行为是否违法不由你们说了算,更不由你们拥护的那个反动政府说了算。我们的一切行动都符合彼得格勒以及俄国千千万万人民的希望,我们只需要对俄国人民负责!”
说到这,斯维尔德洛夫十分郑重也十分严肃的说道:“我也在这里最后一次警告你——格奥尔吉.瓦连京诺维奇,不要一误再误,在继续向对抗人民的思路上走,你将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我劝你自重!”
普列汉诺夫愕然了,他真心没想到斯维尔德洛夫会如此的强势,竟然敢当面教训他这个老前辈,一时间他都傻了,完全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最后还是策列铁里将他唤醒:“格奥尔吉.瓦连京诺维奇,他们已经走了,现在该怎么办?”
普列汉诺夫叹了口气,从斯维尔德洛夫的强势中,他可以推断出不少有用的信息,那就是布尔什维克虽然遭遇了一定的困难,但是远远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他们当中的鹰派根本就不想和谈,大有继续进攻直到将政府彻底掀翻为止的意思。
“情况很不妙!”普列汉诺夫面带忧色将自己的分析告之了策列铁里,后者虽然做事有点那啥,但智商还是有的,立刻就急了:“如果您分析无误,那么情况对政府相当的不妙,如果让布尔什维克继续猛攻下去,我很担心最坏的可能会出现,我们必须做点什么……”
一边说,策列铁里一边急匆匆的就像往外跑,普列汉诺夫一看他这慌慌张张的猴样,很不满意的教训道:“慌什么,你这是要做什么?”
策列铁里雷急火急的回答道:“必须将他们叫回来了……必须为政府多争取一点时间……否则就大事不妙了!”
普列汉诺夫当时就火了,怒斥道:“你去有什么用?刚才还不够丢人吗?”
策列铁里傻乎乎的问道:“那您亲自去?”
普列汉诺夫没好气的回答道:“我去也不管用!”说着,他对秘书吩咐了一声:“去把马尔托夫叫来,说我有紧急的事情要找他!”
策列铁里哼了一声,不耐烦道:“让马尔托夫去?您该不是疯了吧!难道您不知道马尔托夫跟布尔什维克几乎就是穿一条裤子的?”
“我当然知道!”普列汉诺夫瞪了他一眼,“正是因为马尔托夫向着布尔什维克,所以他去才管用!”
策列铁里想了想,还就是这么个理,他和普列汉诺夫刚才已经跟斯维尔德洛夫闹僵了,再去就太跌份,太丢人,简直就是低三下四的求人家了。而马尔托夫去就不会有这样的顾虑,而且正是因为他跟布尔什维克,跟列宁的关系不错,由他出面才能获得布尔什维克的信任。在当前形势下,让一个被布尔什维克信任的人去做调解工作再合适不过了。
马尔托夫很快就赶来了,普列汉诺夫“语重心长”的对他交代道:“……你这次的任务很重要,可以说结束当前的混乱,全部在于你同布尔什维克的沟通……我希望您尽最大的努力让和平降临……”
对于这项任务,马尔托夫没有任何抵触,他虽然在苏维埃中执委里算是左 派,但是放在俄国的大政治环境下,顶多也就能算个中派。从本质上来说,他是不赞成列宁的那一套的,对于突然爆发的这场武装冲突更是感到痛心疾首,结束冲突恢复“和平”他是义不容辞的。
虽然马尔托夫不抵触做劝和使者,但是他还是有一些疑问必须要首先解决:“格奥尔吉.瓦连京诺维奇同志,很想知道苏维埃的底线在哪里,让双方停火,是无条件的还是有条件的?”
普列汉诺夫想了想,断然说道:“如果能达成无条件的停火协议,哪怕是暂时的无条件停火是非常好的。但是,布尔什维克恐怕不会那么容易打发,必要的时候,你可以答应他们的一切合理条件,只要能够停火一切在所不惜!”
马尔托夫愣了一下,他可是清楚普列汉诺夫的这番表态有多么重要,他很怀疑老头是否能履行这些诺言,“格奥尔吉.瓦连京诺维奇,虽然很无理,但我必须问个清楚。如果布尔什维克提出的条件很无理,或者对政府很不利,也能够答应吗?”
普列汉诺夫很清楚,马尔托夫想问的不是能不能答应的问题,而是他能不能履行的问题,毕竟他普列汉诺夫无法代表政府,万一他普列汉诺夫开的全是空头支票,到了要兑现的时候,那可就有好戏看了。
普列汉诺夫倒是很想拍着胸脯就给马尔托夫一个保证,反正只要马尔托夫能够斡旋成功,或者说暂时的为临时政府争取一点时间就万事大吉。老头从来就没想过要全盘的履行什么诺言,他纯粹就是缓兵之计。
不过普列汉诺夫也知道马尔托夫虽然在政治上有点小幼稚和小天真,但智商是不低的,如果他真的随便乱开空头支票,人家立刻就会识破他的企图,万一他不去了,那可怎么办?
普列汉诺夫的脑子不是一般的快,立刻就忽悠道:“当然不是这样的,您所充当的只是中间人的角色,您的任务就是要让布尔什维克明白我们的诚意,让他们知道哪怕是他们干出了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但是我们苏维埃能理解他们的初衷——一切为了人民。而我们不想再看到无辜的民众流血牺牲了,所以才居中调解。您必须让他们明白我们并不是想包庇政府……至于他们提出的条件,只有政府表示接受,和苏维埃中央执委认可之后,才作数。在这方面你不要有任何顾虑!”
应该说普列汉诺夫忽悠得很成功,马尔托夫高高兴兴的就走了,看样子老马是准备施展拳脚大干一场了。
“马尔托夫能说服列宁吗?”策列铁里很忧虑的问道。
普列汉诺夫叹了口气:“希望他能吧!”说到这他整了整精神,严肃的吩咐道:“不能把全部的希望放在他身上,我们也必须加紧准备,动员一切力量,不管是做叛乱军队的说服工作,还是做民众的疏导工作,或者直接动员一批亲我们的军队去支援政府,都必须赶紧行动了!”
在普列汉诺夫做两手准备的同时,马尔托夫赶到了克舍辛斯卡娅宫,前面的街道和广场上的尸体着实让老马吃了一惊,大概的看一看就知道这里有一两千人的伤亡,而且看衣着打扮,死伤的大部分是政府军。
马尔托夫暗暗的想到:什么时候布尔什维克有如此强大的实力了,难怪敢逼宫苏维埃,敢攻打冬宫。更难怪适才普列汉诺夫会如此郑重的让他来做调解工作,看样子局势对政府相当的不妙。
想到这,马尔托夫加快了脚步向克舍辛斯卡娅宫靠近,他并没有直接去找列宁,而是先找到了诺根,刚才普列汉诺夫特意交代了他,诺根争取“和平”的愿望很强烈,可以让此人牵线搭桥。
“马尔托夫同志,您怎么来了?”诺根语调里透着欣喜。
马尔托夫直接表明了来意:“我是代表苏维埃来做调解工作的,诺根同志,在这个危难的时刻我很需要你的支持啊!”
诺根苦笑一声,摊了摊手道:“列宁同志的态度是很坚决的,我人微言轻,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马尔托夫急切的问道:“那列宁同志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诺根想了想,似乎有些犹豫,将这种机密告诉一个党外的人,而且从某种意义上说还是敌人的人是不是不太妥当?
“不要再犹豫了!”马尔托夫又催促了一遍,“我是来争取和平的!不是来为政府说话的!”
纠结了片刻,诺根支支吾吾的说道:“列宁同志不是没有停战的意思,但现在骑虎难下,如果能保证布尔什维克和民众的合法权益,他可能会让步……”
列宁的这番表示对马尔托夫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知道了列宁的底线在哪里,他才能有针对性的展开游说。他重重的同诺根握了握手,感激地说:“太感谢你了,诺根同志,人民不会忘记你为争取和平作出的贡献的!”
诺根却没有马尔托夫这么高兴,他小心翼翼的叮嘱道:“你可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的……”
对于诺根的小家子气,马尔托夫很是不屑,你丫说都说了,还装什么装,只要列宁稍微留心一下,就知道我首先找过你。你还玩什么此地无银三百两,难怪这些年在布尔什维克里越混越回去,水平太低啊!
告别了好心眼的诺根,马尔托夫终于有了一定的底气,他立刻就找到了列宁:“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同志,我是受命于苏维埃,前来调解你们跟政府的冲突的。”
列宁若有所思的看了马尔托夫一眼,刚才斯维尔德洛夫已经向他汇报过普列汉诺夫和策列铁里的态度了,对于那两个人的坚定右 倾立场列宁是有心理准备的,原本他也没指望自己刚刚抛出橄榄枝,那两个铁杆右 派就会高高兴兴的接受。
列宁的想法是边打边谈,通过战斗向苏维埃向政府施压,迫使他们接受自己的要求。在斯维尔德洛夫前往沟通未果之后,他立刻下令前线加强攻势,能突破敌人的防线最好,就算不能也要给敌人施加更大的压力。而马尔托夫的突然到来,让列宁很意外,似乎压力施加得过大了?
“怎么?反动政府终于撑不住准备求饶了?”列宁戏谑的问道。
这个味道似乎有点不对啊?马尔托夫觉得列宁似乎比诺根说的还要坚决不少,难道又出了什么变数?
顾不得细想,他直接问道:“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没有任何人准备求饶或者投降,我作为苏维埃的特使,代表了苏维埃最广泛的愿望——我们只是不想继续看见人民流血了!”
列宁讥笑了一声,很不客气的指出:“那么你们就应当在下午惨案发生的当时就有所行动,应该在第一时间制止反动政府的屠杀人民的暴行……对了,我忘记了,是你们给予他们这种权利的。我是不是可以这么认为,你们苏维埃就是假惺惺的猫哭耗子?”
马尔托夫脸色很不好看,上午当民众包围塔夫里彻宫要求苏维埃夺取政权的时候,他是同意了授予政府平息“叛乱”的权力。可是在下午传来花园大街惨案的消息时,他很是后悔,而现在列宁又把旧账翻起来,这让他有点下不来台。
“我不想纠结那些已经过去的事情!”马尔托夫硬着头皮说道,“我们现在的责任是制止流血牺牲继续发生,至于这之前的责任,在合适的时候会追究的!”
列宁轻蔑的哼了一声,“想要制止流血牺牲非常简单,你们只需要让反动政府投降就可以了,这一点都不复杂,也一点都不难!”
“请你不要胡搅蛮缠,弗拉基米尔.伊里奇!”马尔托夫愈发的觉得不舒服了,“是你们挑起了事端,理因由你们首先放下武器!”
列宁冷冷的看着马尔托夫,不容置疑的说道:“你们依然在庇护酿造血案的反动政府,甚至还颠倒是非的倒打一耙。如果你是这种态度,那么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请你立刻离开我的办公室!”
马尔托夫怎么肯走,他抢前两步,直视着列宁的双眼,恳求道:“弗拉基米尔.伊里奇,请你不要这么倔强好不好。先不提责任的事,我们先回复和平……您就不能为街头上无辜的民众想一想,请你怜惜一下他们好不好!”(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33 谈判(下)
“怜惜?”
列宁冷冷的看着一连激愤之色的马尔托夫,簌的站起了身,怒吼道:“是谁不怜惜彼得格勒的群众?是我们布尔什维克吗?是谁一意孤行的继续这场帝国主 义的战争,是谁对他们苦苦的哀求漠不关心?是谁在今天下午断然酿造了一场惊天血案!我请你好好的想想清楚,是谁不怜惜我们的人民,是谁在痛下杀手!”
马尔托夫愕然的望着列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可是列宁的怒火已经被完全点燃了:“你怎么会好意思跟我请求什么怜惜?马尔托夫!你真正怜惜的不是彼得格勒的群众,而是盘踞在冬宫的那个冷血政府!让我怜惜他们?做梦!!”
马尔托夫被列宁的气势完全震慑住了,久久的说不出一句话,从本质上说他并不是策列铁里一路的,虽然他不赞成列宁激进的主张,但他的心中还装着一点老百姓。
长久的沉默之后,他长叹了一声:“好吧,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你说得都对,临时政府在对待人民的态度上确实有问题。我也极不赞成他们的暴行,但是,请恕我直言,您和您的布尔什维克今天的作为太过于激进了,哪怕是你们真的能够取得成功,也不可能获得苏维埃的支持。在这种情况下,作为一个从前的同志和老朋友,我希望您能听我一句——收手吧!革命的时机远没有成熟!”
列宁紧紧的看着马尔托夫,希望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丝说谎的蛛丝马迹,可是很显然,马尔托夫现在的都是心里话。几秒钟之后,列宁问道:“你不赞同?”
马尔托夫摇了摇头,很坚决的说道:“你为之而努力的目标也是我为之而奋斗的理想。但是,从我现在的所见所闻来看,基础和时机都不成熟……我更希望水到渠成的达成这一切,而不是勉励为之。所以我是不赞同的。”
列宁轻轻的摇了摇头,“我从来不相信什么水到渠成,苍蝇拍不到苍蝇会跑掉吗?就像《国际歌》里唱的,从来都没有救世主,水到渠成只不过是做梦而已!”
“不管是不是梦,”马尔托夫深深的吸了口气,“我都不欣赏激进的躁动的行事手段!”
列宁笑了笑,道:“看样子我们永远都不可能达成一致了。”
马尔托夫默默的点了点头。
无法说服马尔托夫,列宁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从某种程度上说理想主义者马尔托夫是孟什维克中唯二值得敬佩的人,另外一个是普列汉诺夫,虽然跟老头分道扬镳了,但是列宁自己也承认,他深受普列汉诺夫政治和哲学思想的影响,整个孟什维克里唯一清醒的恐怕就是这个老头子了。
不过比较悲哀的是,老头虽然能看认清楚现实,但是受限于民粹主 义思想的影响,他很抗拒这份现实,为了抵制现实的降临,他不惜螳臂拦车。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需要再说什么了。”列宁很惋惜的说道,刚才他确实想做最后的努力,如果能说服马尔托夫,那么在他的支持下,可能会使苏维埃的政治立场发生转变,哪怕是不能让它变得激进,也好过它越来越反动。
马尔托夫也静静的说道:“是的,我们可以进入正题了。”
列宁点点头,波澜不惊的说道:“让我们布尔什维克停火的条件非常简单,第一,停止前线的一切针对同盟国的军事行动,寻求和平的手段结束战争;二,惩罚花园大街血案的罪恶凶手;三,保证人民集会、游行和言论的自由;四,保证不追究参与起义部队的一切责任;五,保证布尔什维克党员的人生安全。”
这五点意见马尔托夫完全能够接受,只要能够实现停火,恢复秩序,这些条件可以接受。甚至他认为列宁提出的条件很合理,如果没有上述的保证,换做是他,也不会停火。
不过觉得合理的仅仅是他,不管是普列汉诺夫和策列铁里都觉得这些条件太苛刻,尤其是第一条,如果答应了这一条,怎么向英法两国政府交代?
不光是无法交代,答应了这一条就等于是宣判了他们一直所宣扬的护国主义的彻底失败。一连窜的连锁反应将摧毁他们屹立于政坛之上的基础。
“我坚决反对上述的一切条件!”策列铁里第一个表示了不满,”答应了这些跟他们直接攻陷冬宫推翻政府有什么区别?”
他愤怒的咆哮道:“布尔什维克的算盘也打得太精了吧!”
普列汉诺夫却没有直接说同意或者不同意,只是问道:“列宁的态度怎么样?”
马尔托夫答道:“他很有底气。”
“啧……”
普列汉诺夫知道麻烦了,如果列宁的底气足,那留给苏维埃的选择余地就很少了,他不得不再次确认:“你确定吗?”
马尔托夫点点头。
普列汉诺夫不说话了,老头仔细的盘算着利益得失,显然对于这些条件,他也很纠结。
策列铁里赶紧说话了,他真害怕普列汉诺夫不管不顾的就全答应下来,“格奥尔吉.瓦连京诺维奇,不需要再考虑了。我们必须坚持原则,如果接受了这些条件,我们就等同于向布尔什维克投降!我们决不能投降!”
普列汉诺夫依然不说话,他当然知道接受这些条件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但是现在有选择的余地吗?
老头抬起头用渴求的眼神望着马尔托夫,问道:“能不能再跟列宁做做工作,这些条件太苛刻了。苏维埃一时半会儿很难达成一致,你能不能让他多给我们一点时间?”
列宁怎么可能答应这种显而易见的缓兵之计,没有任何犹豫,他断然拒绝了这一要求,甚至明确的表示——什么时候苏维埃和临时政府答应条件,什么时候才停止进攻。
“这简直就是要挟,赤果果的要挟!”策列铁里一如既往的歇斯底里的反对,可是他的反对除了嗓门越来越大,力度却越来越无力。
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列宁让普列汉诺夫很为难,人家的话很明确了,想搞缓兵之计,没门儿!
普列汉诺夫无力的说道:“召开中央执委开会讨论吧。”
其实开不开会都没多大意义,执委们的态度是明确的,他们只想停战,但是布尔什维克的任何条件他们都不想答应。甚至还有几个不明白形势有多恶劣的傻瓜在叫嚣着消灭布尔什维克。
混乱的会场让普列汉诺夫更加感到无力,面对着一群猪一样的队友,他只能竭尽所能的做工作:“先生们,现在的形势对政府相当的不利,我们多犹豫一秒钟,他们的危险就越大……如果政府崩溃了,或者被布尔什维克拿下了,那么我们现在所讨论的一切都失去了意义……我们现在的使命是挽救政府,这是最大的前提!”
“那我们就可以不计原则的答应布尔什维克的要挟?”立刻就有中央执委开始愤怒的抗议,“格里高利.瓦连京诺维奇,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同魔鬼做交易!”
普列汉诺夫面对种种指责,泰然自若的说道:“如果同魔鬼做交易可以挽救俄国,我不介意!”
顿了顿,他十分有力的说道:“先生们,我知道让你们做出这个决定相当的艰难,但是在非常时刻就要用非常手段!我们苏维埃为了顾全大局,做出一定的牺牲是值得的!”
不明就里的人可能听不懂老头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但是明白的人立刻就知道了老头想说但是却不能明说的话——跟布尔什维克做交易的是苏维埃,我们的目的就是用苏维埃的名头忽悠布尔什维克停火。所以不管布尔什维克提出什么苛刻的条件,我们都大可以先接受下来。至于最后政府认不认帐,这些条件能不能执行,以后再说。
说白了,这就是忽悠,反正跟布尔什维克做交易的是苏维埃,苏维埃并不能强令政府做什么,政府不执行是政府的事儿,坑的就是你们布尔什维克!
想通了这一点,相当一部分执委顿时恍然大悟,十分钦佩的看着台上的老头,果然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在这种千钧一发的危机关头,也只有您能想出这么富有创造性的办法了。
很快,苏维埃就此完全达成了一致,他们全盘接受了布尔什维克提出的所有条件,完全不带讲价的,慷慨得令人惊讶。
“列宁同志,既然苏维埃已经答应了我们的条件,”得知这一消息的第一时间,诺根就兴冲冲的找到了列宁,万分高兴的问道:“可以结束战斗了吧?”
对于诺根的兴奋,列宁完全无法理解,你小子到底是站哪边的?我怎么觉得你巴不得停战才好呢?斯维尔德洛夫瞧出了导师大人的迷惑,立刻小声提醒道:“马尔托夫来见您之前,先找到了诺根同志。”
列宁全明白了,一开始他还很纳闷,一向有些小迷糊的马尔托夫这回怎么就看出了他也想停战。以他对马尔托夫的了解,那位没有这种入微细节的分析和感知能力。搞了半天,感情是你诺根泄了我们的底牌,你这个家伙的党性相当的有问题。
列宁剜了诺根一眼,冷冰冰的答道:“战斗将继续!”
诺根吃了一惊,跟见了鬼似得惊叫道:“列宁同志,你可不能开这种玩笑!难道您准备食言而肥?”
“你这是什么话?”列宁生气了,“我怎么食言了!”
诺根气呼呼的质问道:“苏维埃已经答应我们的条件了,我们应该停战啊!这难道不是出尔反尔?”
列宁都不想搭理这个屁股坐歪了家伙,扭过脸去示意斯维尔德洛夫作解释,他实在不想看见这个恶心的家伙了。
斯维尔德洛夫对诺根也没有好感,公式化的说道:“诺根同志,请你注意,眼下只有苏维埃答应了我们的条件,而我们的敌人,反动的临时政府并没有就此作出任何表示。在他们没有公开表示接受我们的条件之前,战斗将继续!”
诺根似乎很不理解这个决定,气呼呼的质问道:“雅科夫同志,这不妥吧!这么做恐怕会让苏维埃产生误会,这不利于……”
斯维尔德洛夫也火了:“这有利于群众、有利于革命就足够了。我们不需要考虑苏维埃和反动政府的感受,我们只对人民的利益负责。请你端正自己的态度,诺根同志!”
诺根灰溜溜的逃出了列宁的办公室,他走了之后,导师大人才转过脸来,很不屑的评价道:“这就是老革命,老党员,你看看他们的这点觉悟!我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为谁服务的!”
对于导师大人的愤怒,斯维尔德洛夫很理解,党内确实存在这么一批人,他们迫不及待的为敌人的利益操心,爱惜自己的羽毛胜过关心党的核心利益。当人民受苦受难的时候他们麻木不仁,而只要当权派流露出一丝一毫的不高兴,他们就会如丧考妣。
“针对诺根这样的人一定要进行再教育,”列宁愤愤的说道,“像这种迷迷糊糊的同志,是不适合留在领导岗位上的!”
诺根可不知道,列宁已经对他的政治前途做出了规划,此时的他正猴急的向马尔托夫通知这一重大消息。
“什么!”马尔托夫也吃了一惊,“弗拉基米尔.伊里奇真是这么说的?”
“千真万确!”诺根很是不满的回答道,“在政府没有公开同意那五项条件之前,攻击将继续……喂……喂……马尔托夫同志,喂……”
马尔托夫顾不得搭理诺根,雷急火急的找到了普列汉诺夫,告之老头大事不妙。
得知这一消息的普列汉诺夫栽进沙发里,不敢相信听到的这一切是真的。短暂的沉默后,老头暴跳如雷的从沙发里跳了起来,怒吼道:“该死的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你这是要把我们逼上绝路啊!”
其实真正让老头愤怒的不是被逼上了绝路,而是列宁的态度,明明他已经洞悉了苏维埃或者说他普列汉诺夫可能玩的一切花样,还偏偏不说出来。等他自以为聪明耍出小手段之后,才大耳光抽过来,毫不客气的指出他在玩花样。可以说就是在调戏他!
被自己的学生调戏了,这让普列汉诺夫很受伤,很愤怒,也很沮丧,他重新坐倒在沙发里,那一瞬间似乎老了十几岁。没错,虽然每个老师都希望自己的学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真正到了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时候,这种滋味真的很难受。
“格奥尔吉.瓦连京诺维奇同志,您没事吧?”
老头的一惊一乍可给马尔托夫吓了个够呛,老头的身体实在不咋地,万一气出个好歹一命呜呼,那乱子可就更大了。他正想上前安慰老头几句,可没想到老头自己就想通了。
虽然看上去老头依然很受伤很沮丧,但他还是强打起精神吩咐道:“将布尔什维克的条件转述给内阁,并告知他们苏维埃所持有的态度,希望他们能做出正确的抉择吧!”
皮球终于被踢到了临时政府这一边,作为被围城的一方,他们更受煎熬,在全面进攻和重点进攻都宣告失败,被迫转入防御之后,他们内部也爆发了一场大争吵。
首先是罗将柯指责科尔尼洛夫出兵不利,不光耽搁了宝贵的时间,更是在布尔什维克面前碰得灰头土面,简直就是无能!
没错,罗胖子就是要发泄,在他看来导致事情变得不可收拾的罪魁祸首就是科尔尼洛夫,一切失败都该由他负责。
在罗将柯发泄完毕之后,看守内阁总理科伦茨基也开炮了,他的目标是罗将柯,认为罗胖子要为今天的被动负全责,认为该死的胖子提拔的前陆军总司令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废物,没有起到一点作用。而且科伦茨基还强烈的批评了罗将柯的迟缓,如果胖子能早一点任命科尔尼洛夫担任总司令,情况就完全不同。
至于科尔尼洛夫,老科其实才是最受伤的,手下的嫡系死伤惨重,而那两位急于推卸责任的大佬还不断的往他头上扣屎盆子,这日子才叫一个苦啊!
“不要再吵了!”古契科夫实在看不下去了,虽然他对局势的发展也十分不满,但是单纯的推卸和发泄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度过难关!科尔尼洛夫将军,我们的援军什么时候才能到达?”
科尔尼洛夫叹了口气:“最快也要到明天晚上,这还是一切顺利……”
“那我们还能坚守多久?”古契科夫又问道。
科尔尼洛夫苦笑一声,根本就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还能坚守多久,一个小时或者一个半小时?
面对科尔尼洛夫的沉默,古契科夫发话了:“看来我们必须做两手准备了。”
罗将柯和科伦茨基迫不及待的问道:“准备什么?”
古契科夫斩钉截铁的说道:“一方面积极准备突围!另一方面联系苏维埃,让他们想办法斡旋!”
话音刚落,科尔尼洛夫的副官匆匆的就跑了进来,将一份电报递给了自己的老板:“阁下,苏维埃来电,他们已经同布尔什维克达成了一致,这是他们转达布尔什维克提出的条件……”
不等科尔尼洛夫接过电报,古契科夫一把就枪了过来,扫了一眼之后,大喜过望的吼道:“先生们,我们有希望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34 都是缓兵之计
柯热米亚卡望着前方的冬宫广场打了个哈欠,这两天他根本没有休息好,先是出了维什尼亚克叛变的事儿,紧接着跟随战友们奋战了一天。如今是上下眼皮直打架,如果不是有激烈的枪声和爆炸声在刺激他,恐怕他已经一头栽倒在地上呼呼大睡了。
“柯热米亚卡,柯热米亚卡!”
模模糊糊的他感觉有人在推自己,顿时一个激灵端起了枪:“谁!”
来人摇了摇头,严肃的说道:“柯热米亚卡同志,在放哨的时候打瞌睡,万一敌人来了,后面的同志们怎么办?”
柯热米亚卡不要意思的笑了笑,满怀歉意的说道:“对不起,连长同志,我保证再也不打瞌睡了!”
连长原本还准备继续教育他几句,不过看着柯热米亚卡睡眼朦胧的疲惫样,什么样的批评也说不出来了。全连的战士已经有几乎36个小时没合眼了,又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铁人也顶不住啊!就是他自己如今脑子里都是昏昏沉沉的,只要一停下手头上的事儿就犯瞌睡。
“赶紧用冷水洗把脸,”连长看了看手表,说道:“再过十分钟我们就要重新投入战斗了,我可不想你迷迷糊糊的跑到敌人那边去了。”
柯热米亚卡笑了笑,不解的问道:“营长不是让我们休息一个钟头吗?这才刚刚过了二十分钟……”
连长叹了口气,望着冬宫的方向恨恨道:“二连的伤亡不小,营长让我们去接替他们,让他们稍微喘口气……”
虽然柯热米亚卡觉得极度的疲劳,可以一听到要上前线打敌人,顿时就来了精神,有些欢喜的问道:“连长,还等什么,让二连的兄弟下来休息吧!咱们一连的同志都不怕累,现在就可以去接替他们!”
柯热米亚卡的干劲让连长十分满意,正待表扬他两句,就发现了二连的连长已经带着队伍撤下来了。这让他十分迷惑,也十分生气。
“我们还没有接防,你们怎么就撤下来了!这不是把同志们用鲜血换来的阵地还给了敌人吗!这是临阵脱逃,这是在犯罪!”
二连长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抱怨道:“你以为我愿意撤下来?你以为我愿意把兄弟们好不容打下来的阵地拱手还给敌人。你不高兴,我更不高兴呢!”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连长结结巴巴的问道。
二连长哼了一声,不满道:“是营长让我们撤下来的,说战斗结束了!”
结束了?
不光是一连长纳闷,柯热米亚卡更是想不通,他明明看到敌人还龟缩在冬宫,他们并没有被消灭,怎么说战斗结束了呢?
参与围攻冬宫的部队都对突然下达的停止攻击的命令感到不解,他们迫不及待的找到了上级了解原因,可他们的上级也并不是完全清楚停止进攻的原因,只是笼统的告诉他们:“上级说了,停止进攻,马上你们就会知道为什么了!”
这样的答案显然不能让士兵们满意,如果领导他们的上级不是值得信赖的布尔什维克,这会儿他们恐怕已经造反了。不过很快,他们心中的疑惑就被解开了,冬宫广场附近的大喇叭,以及各个连队里下发的收音机里传来了列宁的声音:
“同志们,我很高兴的向你们宣布,经过你们不懈的奋战,苏维埃和临时政府不得不向我们妥协,他们同意终止前线的反攻行动,同意用和平的方式结束这场罪恶的战争……我们的坚持收获了胜利,同志们,迎着初升的朝阳,俄国的历史将掀开崭新的一页,而你们正是这段崭新历史的缔造者和见证人!”
柯热米亚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胜利来得太突然了,他们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如果广播里发表演讲的不是尊敬的列宁同志,他恐怕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他兴奋的问道:“连长同志,战争真的可以结束了?”
“当然!列宁同志会骗我们吗?”连长的喜悦一点都不比柯热米亚卡少,甚至更有还要超过,他给了柯热米亚卡一个重重的熊抱,打趣道:“柯热米亚卡,很快你就可以回家,然后就可以迎娶你深爱的玛利亚了!”
柯热米亚卡觉得晕乎乎的,巨大的喜悦已经让他找不到北了,他如坠梦中,只知道一个劲的傻笑。跟柯热米亚卡一样高兴,甚至比他高兴的人在彼得格勒是比比皆是,不少家庭已经开始载歌载舞开怀畅饮,一些年纪大的老头老太太甚至已经是热泪盈眶了。
虽然还有一部分人认为现在就宣布胜利还太早,认为真正的胜利只有消灭了临时政府才会降临,他们反对半途而废,反对留下临时政府这个祸根。
刚刚赶到克舍辛斯卡娅宫的李晓峰头一个就表示了不满:“我认为停战是极其错误和极其愚蠢的,这根本就是敌人的缓兵之计,只要他们缓过了这口气,立刻就会把答应过的这一切统统忘记。那时候我们今天所付出的的努力,所作出的牺牲,全都白费了!”
斯维尔德洛夫也赞同李晓峰的意见:“我十分赞同安德烈同志的意见,仓促停战只对敌人有利,临时政府不值得信任!”
而第三个出声附和的竟然是斯大 林,这个二月革命胜利之后的莫尔恰林也是旗帜鲜明的表示应当战斗到底:“我也认为继续战斗才是最正确的选择,现在红鹰团已经开进了城内,我们的力量更加的强大,这是消灭资产阶 级的反动政府最好的时机!”
面对两大亲信和一个中央委员的反对,列宁并不为之所动,很坚定的说道:“你们看见了街头巷尾的欢呼雀跃的群众吗?你们难道没有看到他们衷心的欢迎这个结果?我们的基础是人民,维护他们的利益才能保证党的利益!”
李晓峰立刻说道:“如果我们立刻推翻临时政府,我相信街头载歌载舞的群众只会更多!人民会理解我们的做法的!”
斯大 林也再一次的附和道:“安德烈同志说得很对,彻底的消灭临时政府才能长久的保证俄国人民的利益,从长远利益出发,我们应该继续战斗!”
列宁的眉头皱了皱,有些不悦道:“从长远利益出发,消灭资产阶 级当然才是最正确的选择!但是你们必须要看到,如果我们首先撕毁刚刚才达成的协议,那么这些邪恶的资产阶 级就会立刻大造舆论,将一切罪责都推到我们头上。那时候不理解我们做法的群众会怎么看我们的党,我们的党就会威信扫地!那时候还怎么领导新的革命?”
说到这,列宁语重心长的说道:“就像你们说的,看问题要长远。就算有红鹰团的加入,你们敢保证一定就能拿下冬宫?你们就能保证邪恶的反动派就没有援军?”
斯维尔德洛夫、斯大 林和李晓峰都不说话了,前二者是没底,而某仙人倒是敢打这个包票,不就是拿下冬宫嘛,大不了他这个仙人豁出去了。可问题是,他知道就算自己做出最郑重的保证,导师大人也不会相信他有这个能力地。所以干脆随大流闭嘴吧!
列宁觉得自己已经震慑住这三人了,语气就缓和了下来,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知道你们的出发点是为了党着想,但是切不可过于急功近利。就算这一次是敌人的缓兵之计,甚至极有可能他们就是在等待援军的到来,然后再撕毁协议。可是我们绝对不能首先毁约,这不光是关系到党的信用党的形象,更是关系到革命的前途!”
说到这,列宁站起了身,望着窗户后面的彼得格勒大街,十分肯定的说道:“从昨天和前天的斗争中,我们能够发现,我们的党号召力还十分有限,彼得格勒的几十万大军,响应我们武装起义号召的不过是其中极少的一部分。大部分的军队还在观望,相当多数的群众也在观望,如果不能让这一批处于观望中的人转到我们这一边,以敌人的力量,就算我们能够拿下冬宫,他们也会从前线抽调军队对我们进行残酷的镇压!”
列宁长叹了一声,感慨道:“只能说我在前天过于乐观、过于急躁了,开展武装斗争的条件确实还不成熟,所以我们只能取得半生不熟的成果。”
说到这,列宁话锋一转,十分激动的说道:“但是,达成这份协议,对我们来说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首先,我们用实际行动向彼得格勒的群众表明了一点,我们布尔什维克一直是在为争取和平而努力,这份协议就是我们努力的结果。这将极大的扩大党在群众在军队中的影响力。为我们后一阶段的革命斗争打下坚实的基础!”
李晓峰刚要说什么,列宁伸手示意他不要说话,导师大人继续讲道:“没错,很有可能像你们担忧的那样,这就是敌人的缓兵之计,说不定他们前来镇压我们的军队已经在半路上了。”
说到这,列宁轻蔑的一笑:“说不定罗将柯和科尔尼洛夫还有普列汉诺夫和策列铁里,还在为他们的阴谋得逞而暗自得意呢!哈哈,这群短视的傻瓜,他们根本就明白,我真的希望他们这么做,我真的希望他们将自己最反动的嘴脸完全暴露出来,这有助于俄国的人民认清一种现实——只有我们才能给他们想要的一切!”
李晓峰目瞪口呆的看着导师大人,应该说列宁的大胆预言跟历史的走向是基本一致的。忘乎所以的临时政府和助纣为虐的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很快就要咽下自己采摘的苦果,他们的倒行逆施帮了布尔什维克的大忙,几乎可以说是拱手将俄国的最高权力送了出去。
做人莫猖狂,猖狂必挨砖。为罗将柯和科伦茨基,为策列铁里和普列汉诺夫默哀吧。列宁毅然决然的置之死地而后生,而他们真的是蹦跶不了多久了。
在解释完自己的真实意图之后,列宁紧张的对之后的工作作出了重要的指示:“雅科夫同志、斯大 林同志,不要再纠结什么千载难逢的机会了,机会都是自己创造的。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要创造一个更好的机会!”
斯维尔德洛夫和斯大 林不敢大意,赶紧掏出笔记本做记录,只有某仙人一副不太重视的样子,吊儿郎当的让列宁都觉得无语。
“在下一阶段,我们的党将会很艰难,敌人绝对会发动疯狂的反扑,在面对敌人的反扑时,我们必须要冷静,要在保护好自己的同时,有理有据有节的反击敌人。宣传工作一定要跟上,特别要重视《俄罗斯之声广播电台》的作用,她将是我们反击敌人最犀利的武器,所以一定要保护好电台,一定不能敌人破坏我们最重要的武器!”
斯维尔德洛夫立刻保证道:“我立刻安排电台转移!”
列宁点点头,指了指吊儿郎当的李晓峰,吩咐道:“这项工作你和安德烈同志配合着办!”
“斯大 林同志!”列宁又叫道了麻子脸,“中央委员会将是敌人首要的打击目标,请你立刻做出详尽的安排,一定要保证同志们的安全……”
斯大 林心中一喜,一开始,他可没指望导师大人会给他交代任务,毕竟他身边的那两位才是导师大人的心腹,真正机要的事儿,轮不到他插手。而现在导师大人竟然对他另眼相看,这让钢铁同志是喜出望外,认为自己这步棋是走对了。
所以斯大 林一个激灵就从沙发上蹦了起来,信誓旦旦的保证:“我坚决完成您交代的任务。”
列宁当然能看出斯大 林心中的喜悦,实际上这是导师大人故意为之。在达成了停战协议之后,大部分的党员,包括一部分中央委员都认为万事大吉,都以为革命已然取得胜利,都忙着去欢庆了。
只有极少数人还保持者清醒的意识,导师大人可不想带着一群糊涂蛋或者政治上的近视眼去闹革命,所以必然的要提拔一部分明白人,至于明白人中谁值得提拔,那就要看他们的表现了。
斯大 林的表现还算不错,而且大麻子脸除了二月革命胜利之后走了一段糊涂路,在确立了武装斗争路线之后,表现不算太糟糕,至少比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要好得多。而现在又能有比较清醒的认识,更敢于将这种认识当面说出来,这份表现值得提拔。
列宁微微点点头,算是肯定了斯大 林的表态,不过他还是提醒道:“这项工作十分艰巨,我们能不能反败为胜就要看你能不能护卫中央委员会的安全。我的要求是,不光要保证同志们的人生安全,更要保证他们能够积极的开展革命工作!”
斯大 林满心欢喜的接受任务走了,办公室里剩下的就是导师大人真正的心腹了。倒不是斯大 林不想成为导师大人的贴心人,他做梦都想,可问题是暂时还够不上那个级别。心腹可不是一天两天练成的,今天得了份意外之喜他就可以捧着后脑勺高兴了,死皮赖脸的不走,那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说不准导师大人就觉得他不太稳重了,所以他必须知进退。
“形势相当的严峻!”
斯大 林走后,导师大人脸上的轻松之色完全不见了,他万分严肃的说道:“根据可靠的情报,科尔尼洛夫已经将他的嫡系部队调往彼得格勒了,不出意外的话,最快今天下午,最迟今天晚上,他们就会抵达。雅科夫,你立刻行动起来,立刻开始组织中央的转移工作!”
李晓峰微微吃了一惊,仿佛是一道闪电刺破了黑暗,他终于明白导师大人为什么会接受停战了,敢情他老人家也是在用缓兵之计。可以想象今天当科尔尼洛夫的嫡系抵达了彼得格勒之后,罗将柯一干人的表情会是多么精彩。
如果是基于这种现实才达成停战,那么导师大人做出的选择就没有什么不理解了。不过在此之前,李晓峰必须问个清楚,这个消息可靠吗?您老人家该不会被人忽悠了吧?
列宁白了某人一眼,没好气道:“消息是铁路工人兄弟们传过来的,一直以来他们都在想方设法的延迟敌人的速度,他们为此做出了艰苦的努力!哎,原本以为我们能抢先解决临时政府,可是我还是太乐观了。”说着,列宁叹了口气。
李晓峰可没心思安慰导师大人了,您老人家留下我们也不是为了让我们慰藉你很受伤的心,这货直截了当的问道。“列宁同志,那您需要我们做什么?”
列宁也很直接,吩咐道:“中央的撤离工作,你不擅长。我需要你关注罗将柯、科尔尼洛夫和苏维埃的动向,监视他们行动,在危机来临之前及早做出预警!”
列宁很严肃的看着李晓峰,郑重的命令道:“动员你手头上的一切力量,立刻投入到这项任务中去,在必要时可不惜一切代价为中央争取时间!现在时间对我们非常重要!”(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35 形势逆转
李晓峰都有些佩服导师大人刚才在斯大林面前装出的淡定了,恐怕钢铁同志根本就没有想到,导师大人完全是在演戏吧?不过让李晓峰想不通的是导师大人为什么要演这出戏,如果形势真的如此危急,那么保存力量立刻组织撤退和转移就不可避免,既然如此何必做戏呢?
其实道理很简单,导师大人立刻给出了解释:“我们的党内绝对潜伏有敌人的特务,如果我们正大光明的组织撤退和转移,立刻就会被敌人知觉,那时候很难保证他们不会提前发难。所以我们必须外松内紧,必须营造一种轻松的氛围麻痹敌人!”
这下李晓峰全明白了,导师大人这是虚虚实实,想方设法的争取时间,说白了就是烟雾弹。想一想刚才斯大林欢天喜地的样子,李晓峰不禁为钢铁同志默哀,你丫算是白高兴了,导师大人根本就是拿你当棋子用。
李晓峰还待感慨两句,可列宁已经不耐烦了,在导师大人看来,任务已经下达了,你小子就应该争分夺秒的抢时间,赖着不走是什么意思?
李晓峰笑了笑,解释道:“我还有事向您汇报。”
“什么事?”
列宁就纳闷了,有什么事比保存党更重要?你小子能不能正经一点!
“我是想为您引见一个人。”
列宁没好气的问道:“谁?”
“曼纳海姆将军。”
列宁自然知道曼纳海姆是谁,实际上某人请曼纳海姆当军事顾问,在党内曾经引起了不少非议,不少核心党员认为某人任用资产阶 级和旧贵族的官僚管理无产阶 级的革命队伍是非常不妥当的,当时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就没借此攻讦李晓峰。
不过这些攻势都被列宁轻松的化解于无形,倒不是导师大人也欣赏曼纳海姆的才华,实际上导师大人也不待见曼纳海姆,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任用此人。
可是导师大人清楚,党内实在缺少军事方面的人才,某人也是迫于无奈,再说曼纳海姆说到底也只是一个顾问,军队的指挥权和控制权都在党的手里,没有党的许可不要说他曼纳海姆,就是某人也别想动用一兵一卒。
而现在某人竟然在如此紧要的关头要引见一个外人,这种行为在列宁看来是极其脑残的,他很不客气的训斥道:“安德烈同志,你在搞什么鬼?难道你不清楚曼纳海姆的政治立场?”
“我很清楚。”李晓峰诚恳的回答道。
列宁怒了:“那你还要我见他!”
李晓峰赶紧解释道:“曼纳海姆在政治上当然是不支持的革命的,这一点我很清楚,也跟他有过不少交流,暂时是无法让他转变到革命的这一边来的……”
列宁都气笑了:“那你还……”
“您听我说!”李晓峰抢着说道,“但是曼纳海姆也不是****他跟临时政府并不是一路人,否则也不会接受红鹰团顾问这份工作了。我个人认为他这个人对我党,尤其是我党成功夺取政权之后,如何处理芬兰关系上的重要人物。作为一个民族主义者,他代表了很大一部分芬兰人的愿望,提前跟他接触和沟通并不是一件坏事!”
列宁可没有想到某人竟然想得这么远,在布尔什维克在还做冷板凳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夺权之后的事儿。应该说这是未雨绸缪的好事,可是列宁却觉得某人这是好高骛远呢?
“安德烈同志,你的想法是好的,但是……”列宁斟酌了一下语言,“但是芬兰的前途问题,我们现在就开始考虑是不是太早了?”
“一点都不早!”李晓峰很自信的说道,“芬兰的民意代表已经几次三番的向临时政府表达了独立的愿望……”
列宁打断了他:“我知道,临时政府并没有给他们好颜色不是吗?虽然我个人很同情也很理解芬兰人的愿望,但是,我们现在没有精力……”
李晓峰抢着说道:“我认为这不需要投入太多的精力,对于我们来说,只要向芬兰人表明一种态度,那他们就可能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给予我们宝贵的支持。”
列宁愣了一下,反问道:“芬兰能给我们什么支持?”
“鉴于接下来革命将陷入一阵低潮期,我们的敌人会很残酷的绞杀革命,不管是为了保存实力还是隐蔽的开展革命斗争,离彼得格勒很近的芬兰对我们党具有异常重要的作用!”
列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吩咐道:“你继续说。”
“首先,如果临时政府和苏维埃真的对我们动手,党中央可以向芬兰转移,我们可以在那里继续开展革命斗争;其次,芬兰是俄国唯一向外沟通的通道了,可以很方便的跟国外取得联系;最后,红鹰团的基地就在芬兰,在那里党中央将非常的安全,而且从那里到彼得格勒并不远!”
列宁默默的点点头,认同的李晓峰的说法,可是导师大人还是不觉得这些跟会见曼纳海姆有什么关系。
李晓峰耐心的解释道:“曼纳海姆将军在芬兰有着很大的影响力,如果他能够配合我们的行动,上述的一切将更有保证,毕竟现在的芬兰名义上还是俄罗斯帝国的一部分,不排除临时政府向芬兰当局施压,打压我党活动的可能。”
列宁仔细的思考了半晌,才问道:“曼纳海姆是怎样的一个人?”
一听这话,李晓峰就知道事情成了一半,立刻解释道:“从本质上说他并不是一个坏人,可是因为阶 级属性和教育的关系,他无法认识到无产阶 级的革命的重要意义,在政治上趋于保守。不过难能可贵的是,他这个人具有相当的政治天赋,在坚守原则的基础上懂进退知取舍,只要能保证芬兰的独立,他会答应同我们合作。”
列宁看了李晓峰一眼,问道:“你怎么会认为我会支持芬兰的独立?如果我反对呢?”
李晓峰笑了笑,道:“如果反对的话,那就不是您了。列宁同志最伟大的一点就是无产阶 级的民族思想,您十分同情那些被迫加入俄罗斯帝国版图的弱小民族,对他们的处境感同身受,您绝对会充分尊重他们本身的民族意愿的。在这一点上,世界上没有第二人能有您这种深刻而超前的……”
“好了!”列宁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打断了某人:“不要拍马屁了,让曼纳海姆进来吧!如果他真有你说的那么好,那么我不介意跟他谈谈。”
李晓峰松了口气,为了今后的政治规划,也为了今后跟曼纳海姆的合作,今天他可是小赌了一把。果不其然,列宁的民族政策是一如既往的开明,他老人家不反对被沙皇征服的少数民族开展民族自决甚至独立,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份胸怀确实难得一见,至少李晓峰是没有这么“大方”的。
匆匆对曼纳海姆交代了几句,李晓峰马不停蹄的就走了,他今天的任务还很重,不光要侦测罗将柯、克伦斯基和科尔尼诺夫的动向,他还得忙着转移自己的那一摊事儿。
首先他回了一趟青年团,将团中央的机要文件和团员档案全部带走,并吩咐柯西金立刻开始疏散工作。紧接着他又找到了雅科夫兄妹。
“最快今天最晚明天,彼得格勒就要大变天了。你们多加注意,不要随便参合政治上的事儿,更不要暴露你们跟布尔什维克的关系!”他警告道。
娜塔莉亚有些不解:“为什么?广播里不是说你们已经跟政府达成了一致,和平很快就会来临吗?”
李晓峰轻蔑的说道:“那都是缓兵之计,我明确地告诉你们,政府是迫不得已答应这些条件的,而他们的援军已经在路上了。你们可以想象一下,如果那些老爷们有了重新洗牌的底气,还会在乎什么协议吗?”
雅科夫和娜塔莉亚脸色一阵发白,李晓峰继续说道:“很快彼得格勒就要经历一场腥风血雨,甚至是天下大乱,这个事儿你们参合不起!”
雅科夫皱起了眉头,问道:“那布尔什维克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惨剧发生?”
李晓峰白了他一眼,轻蔑道:“不看着还能怎么办?能做的我们昨天都做了,可是相当一部分人还没有认清楚那帮老爷的嘴脸,还抱有侥幸心理,不让他们吃一点苦头,他们会清醒吗?”
对于某人的冷酷雅科夫兄妹两一阵无语,可是他们又想不出任何理由去反驳,只是默然的叹了口气。
“不过你们也别太沮丧!”李晓峰见气氛有些低落,赶紧打气鼓劲:“困难的局面只是暂时的,那帮老爷们嚣张不了多久,最多三个月,最快一个月,局势将完全逆转!”
娜塔莉亚愕然道:“你哪来的这份信心!”
李晓峰也懒得解释,不由分说的命令道:“你别管我的信心是哪来了,告诉你们也理解不了。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任务交代给你们——留心那帮老爷的一举一动,在他们动手之前提前向我预警,我的scr-300电台24小时都开着……”
李晓峰急匆匆的走了,娜塔莉亚啧了一声,很怀疑的问道:“他的话可靠吗?”
雅科夫叹了口气:“不可靠也没办法了,我只能选择相信他。”
说完他站起来也急匆匆的往外走,娜塔莉亚追在后面问道:“你去哪?”
雅科夫头也不回的说道:“搞情报!”
在李晓峰积极紧张的开展行动的时候,彼得格勒的老百姓和绝大部分布尔什维克们并不知道危机已经悄悄来临了,此时的他们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当中,在街头载歌载舞,天真的庆祝和平的降临。
邓尼金不屑的一把拉上窗帘,外面的那些噪音让他烦躁无比,对于这位未来的俄罗斯“民族英雄”来说,街头上欢呼雀跃的民众都是卖国份子,都应该统统枪毙。
“拉夫尔,部队还没有到吗?”他焦躁的向站在彼得格勒城防地图前的科尔尼洛夫问道。
老科尔尼洛夫取下了单片眼镜,用擦镜布仔细的擦了擦,慢条斯理的回答道:“快了。”
等你不耐烦的追问道:“快了是多久?一个钟头以前你就跟我说快了,现在还是快了,外面的噪音让我已经实在无法忍耐了!”
科尔尼洛夫轻松的笑了笑,不在意道:“何必跟一群注定要失败的人怄气?胜利者要有胜利者的大度,而且他们越高兴就会越放松警惕,这对我们即将开展的行动是好事!”
邓尼金气鼓鼓的坐了下来:“我就是无法忍耐这份放肆,你看看街头上那些该死的混帐,我们当年打胜仗的时候他们都没有这么高兴,气死我了!”
科尔尼洛夫脸上露出一丝冷漠,对于街头上载歌载舞的群众他也是一万分看不惯的,他觉得那就是一群十足的胆小鬼,当他们这些军人在前线为了俄国抛头颅洒热血的时候,可这些胆小鬼却在无耻的扯后腿……
他的呼吸陡然之间变重了,情绪也开始变得不稳定,他赶紧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将心头的愤懑压抑下去,淡淡的说道:“让他们高兴吧,马上就有得他们哭的!”
正说话间,舒丽金推门就进来了,问道:“让谁哭?是罗将柯吗?”
科尔尼洛夫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流通线被肃清了吗?那些闹事的工人有没有屈服?”
舒丽金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仰脖子一饮而尽:“啧,好酒!罢工的工人已经不是问题了,我的人取代了他们,你的部队很快就能开进彼得格勒了!”
邓尼金没好气的嘲笑了一句:“对此我很是怀疑,你手下的人完全就是废物!克舍辛斯卡娅宫要不是他们掉链子,我们早就取得胜利了,何必如此麻烦!”
舒丽金老脸一红,克舍辛斯卡娅宫的闹剧让他丢尽了脸,虽然事后他将所有参与哄抢的黑色百人团团员统统枪毙了,但大错已然酿成,想要洗刷耻辱光靠杀人可不管用。
“放心!”舒丽金做出了保证,“这回是我们最核心的力量亲自出动,你应该很清楚他们的能力!”
邓尼金脸色一变,对于舒丽金说的最核心的力量,他充满的恐惧,上一次那些人只是小露了一手,就让他后背发寒,可想而知那群魔鬼会怎么对付罢工的工人。
对于邓尼金表现出的恐惧,舒丽金非常满意,所不在计较他刚才的挖苦了,而是问道:“我的将军们,你们是否已经拟定好了计划,我可不希望再出现昨天的那一幕!”
科尔尼洛夫回答道:“我们将集中力量首先拿下克舍辛斯卡娅宫,一举捣毁布尔什维克的领导核心,在消灭了布尔什维克之后,在转过头来解决彼得保罗要塞里的叛军!”
舒丽金不满意的说道:“这也太简单了吧?”
邓尼金笑着插嘴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就是这么简单!我们的部队可是带了重炮,任何试图螳臂拦车的人都会被无情的碾碎!”
舒丽金高兴得说道:“我很喜欢碾碎这个词……嗯,罗将柯和苏维埃呢?他们不会对此有抗拒心理吧?”
科尔尼洛夫不屑的说道:“罗胖子十分赞成碾碎布尔什维克,不过苏维埃内部有不同的意见,他们希望先礼后兵。”
苏维埃的意见是很明确的,虽然他们支持政府的平叛行动,但是有鉴于刚刚签订的停战协定,他们认为不宜使用过于激烈的手段。
“在政治上这是站不住脚的!”普列汉诺夫在中央执委会议上说道,“我们应该逐渐的向布尔什维克施压,迫使他们屈服。而不是首先撕毁墨迹未干的停战协定。如果我们这么做,在政治上就是完全的失败!”
策列铁里并不支持老头的意见,他旗帜鲜明的拥护政府的一切举措:“那一份停战协定本来就是我们在布尔什维克的逼迫下被迫做出的让步,我们之所以让步,就是为了等待援军,就是为了消灭布尔什维克!而现在我们等到了想要的一切,怎么能因为一份城下之盟而停止脚步!”
策列铁里挥舞着拳头叫嚣道:“现在,我们完全不需要有任何顾虑,是时候让布尔什维克,让列宁尝尝厉害了!我们必须用强力的手段打压他们的嚣张气焰,让他们明白,没有任何人能威胁苏维埃!!”
策列铁里的发言获得了不少掌声,可见相当一部分中执委都被布尔什维克的“要挟”行为激怒了,他们迫不及待的想以牙还牙,根本就不考虑可能造成的恶劣影响!
策列铁里可以不管不顾,但是普列汉诺夫却不能仍由他的性子来,老头认为真的这么搞,最后得益的只会是布尔什维克,他用自己的个人声望再次强压了策列铁里一头,主张先飞布尔什维克发一份最后通牒,如果对方依然冥顽不化,再采取措施不急。
很快列宁就收到了这份最后通牒,对于苏维埃的翻脸不认人,他早有久了足够的心理准备,所以导师大人毫不在意的将最后通牒丢还给了斯维尔德洛夫。
“放在广播里播一遍,揭露苏维埃和临时政府的真面目。”他吩咐道,“然后通知所有的党员,准备开展新的斗争!”(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36 无题
柯热米亚卡觉得头疼欲裂,下午他喝了太多的伏特加,现在嗓子眼里都要冒烟了。他迷迷糊糊高一脚低一脚的爬了起来,准备弄点凉水解渴。
可是刚等他站起来,刚想迈步就被绊了一个跟斗,可怜的柯热米亚卡就像一条麻袋一样重重的跌在地上,原本他还以为自己这回可能要摔碎一嘴的好牙。可没想到地上似乎铺了一层软乎乎的垫子,摔上去一点儿都不疼。
柯热米亚卡迷迷糊糊的想到,营地里没有铺地毯啊,而且就算最好的地毯也没有这么软乎,这是什么材料做的?柯热米亚卡随手揪了两把,一个巴掌很快就拍在了他的脸上。
“别乱摸!”
柯热米亚卡赶紧缩回了手,虽然这个声音异常的嘶哑,仿佛是砂轮机在工作,但是他能听出这是敬爱的连长。
柯热米亚卡擦了擦眼睛,这才发现他正摔在了连长的屁股上,不用想就知道刚才随手掏的拿一把摸到的是什么。柯热米亚卡赶紧在连长的裤腿上蹭了两把,重新站了起来。
好家伙!屋子里这个乱啊,横七竖八的躺倒了几十条汉子,酒精的气味和呕吐物的怪味让屋子里乌烟瘴气。原本就很不舒服的柯热米亚卡觉得胃里直抽抽,手脚并用的爬出了屋子。
屋外的新鲜空气让他舒服了不少,柯热米亚卡美滋滋的吸了一大口,极大的缓解了宿醉的头疼。他摸了摸额头,努力的回想着下午的记忆——同志们尽情的载歌载舞,然后就是开怀畅饮,他最后的记忆是在同营长拼酒,然后就是一片让人头疼的空白了。
随他去吧,柯热米亚卡一点儿都不纠结,记不起来也无所谓,反正无非是尽情的欢乐。他揉了揉太阳穴,向水井方向走去,还是赶紧解渴顺便洗洗这一身的污秽吧。
拖着沉重的脚步柯热米亚卡慢慢的向前走,还没等他靠近水井,营地大门方向发出一阵嘈杂的喧嚣声。还在庆祝?这帮家伙可真能喝!柯热米亚卡不在意的想着。可是在下一秒钟他就惊恐的发现,这绝不是庆祝的动静,荷枪实弹的敌人包围上来了!
柯热米亚卡一把丢掉水桶,撒丫子的就往营房里跑,他必须赶紧去通知营长和连长,可是他才跑了几步,随着身后一声枪响,他一个跟斗栽倒在了地上……
同样的一幕在彼得格勒的各个区域都有发生,彼得巴普洛夫团、工人赤卫队以及维堡区的布尔什维克区委,都在午夜十分遭到了敌人的突然袭击。
“这里也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嘛!”
西蒙诺夫器宇轩昂的迈进了克舍辛斯卡娅宫的大门,作为第25步兵军的军长,他带了一个主力师披星戴月的赶回了彼得格勒,然后马不停蹄的展开了突击行动。
其中重点的攻击目标就是克舍辛斯卡娅宫,老军长科尔尼洛夫在攻击行动发起之前特意嘱咐他,克舍辛斯卡娅宫是布尔什维克的中央核心机关,防御极其坚固,而且其中都是布尔什维克的死硬分子,一定要多加注意。
可实际上他带领的重装团兵不血刃的就拿下了这座相当“危险”建筑,唯一的伤亡就是一个蠢蛋小兵不小心扭伤了自己的脚脖子。
“实在是言过其实!”西蒙诺夫很不屑的评价道,“抓住了列宁吗?”
副官毕恭毕敬的回答道:“克舍辛斯卡娅宫里没有发现列宁。”
西蒙诺夫有些失望,科尔尼洛夫可是千叮呤万嘱咐,一定要抓住列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可列宁竟然不在,这让急于立功的他很是不爽。
“那抓住了些什么人?”在西蒙诺夫看来,没有抓住列宁,抓住什么斯维尔德洛夫、捷尔任斯基或者斯 大林也可以,可副官却告诉他:“除了几个看门的泥腿子,克舍辛斯卡娅宫里没有其他人……”
“什么!”西蒙诺夫吃了一惊,为了麻痹列宁和布尔什维克,他们可是做了大量的工作,本指望突然袭击一举成功,可谁想到网是撒出去了,可是鱼全都跑了,这让他有种一拳打在空气里的感觉,“立刻通知总司令,告诉他们列宁和布尔什维克跑了!”
“跑了?”接到这个消息,科尔尼洛夫也有些吃惊,列宁的敏锐触觉让他十分佩服,不过他并不认为这个消息有多么糟糕,“跑了就跑了,反正他们以后也翻不出什么浪花了!”说到这,他忽然问邓尼金:“第一机枪团和彼得巴普洛夫团还有那些泥腿子的武装都解决了吧?”
邓尼金脸上笑得跟花一样,很畅快的说道:“第一机枪团都醉死在营地里,我们的人赶到的时候,不费一枪一弹就解决了他们,倒是让他们清醒过来费了我们不少功夫,彼得巴普洛夫团也比他们好不了多少,倒是那些工人武装让我们费了点劲,幸亏西蒙诺夫带了一个炮兵团过来,否则还真拿不下彼得保罗要塞。”
“很好!”科尔尼洛夫满意的点点头,“没有了武装的布尔什维克就是没牙的老虎,不足为惧!”
他话音刚落一个卫兵匆匆的闯了进来,气喘吁吁的报告道:“总司令,报告您一个好消息,我们抓到了乱党的首领托洛茨基!”
“哈哈哈哈!”科尔尼洛夫笑得更畅快了,“立刻将他带来,我倒要看看这个托洛茨基有什么本事,能蛊惑这么多人为他卖命!”
卫兵刚想推出去传达这个命令,科尔尼洛夫又叫住了他:“还有,立刻全城通缉列宁,务必将其擒获!”
看着牢房上餐盘大小的窗户,托洛茨基叹了口气,以前只是听几个同志说起过彼得保罗监狱,被关进来还是第一次。身临其境的他总算体会到了同志们长长挂在嘴边的那几个形容词——阴森恐怖。
托洛茨基怏怏的收回目光,又叹了口气,他被抓捕完全是运气太差,接到布尔什维克的预警之后,他就紧张的开始组织转移工作,刚刚将机要的文件送走,正准备撤离的时候,敌人的军队就包围了兔子岛,没办法,谁让兔子岛跟冬宫就只隔了一条河,动作稍微慢一点就跑不掉了。
坐在冰冷的铁床上,托洛茨基仔细思考着自己的命运,敌人可能会用酷刑招待他,更可能拿家人的安全逼迫他,甚至可能直接处死他。所以他必须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托洛茨基苦笑了一声,这怎么准备?主动权完全在敌人那边,他再怎么准备也没用。他唯一希望的是,敌人不要比沙皇更加残暴,当年的尼古拉二世还只是判他苦役和流放,并没有危急他和他家人的生命安全。
托洛茨基坎坷不安的等待着最后的时刻到来,很可能就在下一秒钟,几个满脸横肉的宪兵就会冲进来将他带上法场,或者刑讯室,但是不管是去哪,他都必须表现出一个革命者应该有的气度,他绝不会被暴力所吓到!
咔嚓,咔嚓,托洛茨基正思考着怎么表现出自己的气度,牢门的锁响了,在这死寂的监狱里,这点声响格外的清澈。托洛茨基咽了口吐沫,理了理头发整了整衣衫,昂首挺胸用下巴对着牢门,以示自己绝不屈服。
门开了,推门而入的那个人被托洛茨基的做派吓了一跳,搞不清楚这位革命大导师这是闹哪样:“托洛茨基同志,您这是在干什么?”
同志?
托洛茨基迷糊了,什么时候敌人中间也开始流行这种称呼方式了,不过等他努力的在黑暗环境下分辨出对方的面容时,狂喜将他淹没了:“安德烈同志,怎么是你?”
李晓峰将食指放在嘴唇边,示意托洛茨基小声一点,他一五一十的解释道:“听说您不幸被捕,列宁同志指示我们特科来营救您!”
“列宁同志让你来的?!”
托洛茨基激动得都要语无伦次了,可李晓峰却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他感动,立刻吩咐道:“没有时间了,科尔尼洛夫很快就要派人来提审你,赶紧换上这身衣服跟我走!”
托洛茨基七手八脚的换上了李晓峰递给他的军装,你还别说配合他文质彬彬的气质还真有点儒将的风采,一边穿靴子他一边问道:“这是不是太危险了?万一被敌人察觉了,你……”
能发觉吗?有某仙人在那是肯定不可能滴,再说就算被发觉了某人也能带着托洛茨基杀出一条血路。
“我在这里有关系,您不需要担心!”李晓峰不由分说的拉着托洛茨基就往外走,边走边交代:“等会您什么都不需要说,也什么都不需要做,一切由我应付!”
托洛茨基茫然的点点头,此时此刻除了选择相信李晓峰,他还能干什么?不过很快李晓峰就用实际行动证实了他的选择没有错。几乎是大摇大摆的,李晓峰带着他走出了监狱,没有任何人想到要盘问他们,所有的士兵和宪兵都对他们视而不见。
托洛茨基狠狠的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剧烈的疼痛告诉他,这不是在做梦,一切都是真的。行动很顺利,直到他们离开兔子岛,托洛茨基才听见身后的要塞里发出一阵刺耳的警报声,大队荷枪实弹的士兵和宪兵像无头苍蝇一样从建筑里涌出来,慌慌张张的开始四处搜索。
发动了摩托的油门,李晓峰很不屑的调笑了一句:“反应还算快,我们的科尔尼洛夫将军带兵还算合格。”
托洛茨基已经彻底的无语了,对于自己身边这个神通广大的年轻人,他实在是看不透。当然更多的是羡慕列宁,如果他也有如此大能的手下,恐怕一定能比列宁做得更好!
“安德烈同志,我们这是去哪?”托洛茨基问道。
“跟列宁同志汇合,卢那察尔斯基同志恐怕已经先到了!”
托洛茨基很不好意思的说道:“安德烈同志,能不能去一趟我的公寓,我的妻子和孩子还在那里。”
李晓峰撇了撇嘴:“恐怕是不可能滴,敌人第一时间就去了您的寓所……”
“什么!”托洛茨基紧张得从车斗里跳了起来,“我不能丢下我的妻子和孩子独自逃生!”
李晓峰又撇了撇嘴,纠正道:“首先,您不是在逃生,而是在积极准备新的革命斗争;其次,我们的动作比敌人快一步,您的妻子和两个孩子正在列宁同志那里等您呢!”
说着,李晓峰哈哈大笑了起来,显然这个二货就是拿托洛茨基开心,这让老托很是无语,立刻修正了自己刚才对某人的评价——如果我有如此二的手下,恐怕早就被气死了,列宁的肚量和胸怀果然值得佩服。
托洛茨基越狱了,这个消息极大的影响了科尔尼洛夫的好心情,对着守备彼得保罗监狱的部队狠狠的发泄了一通火气,最后还是舒丽金劝住了他。
“我的将军,你完全不必生气,更不需要发火!”舒丽金慢条斯理的说道,“不管是列宁也好还是托洛茨基也好,他们都已经是过去式了。他们不过是一群再也没有利用价值的棋子,您现在需要考虑的是,何时发动新的攻势!要知道我们真正的敌人还没有被消灭!”
科尔尼洛夫定了定神,反问道:“你是说我们现在就动手铲除罗将柯和苏维埃?我记得前天你还告诉我,时机不成熟。”
舒丽金不动声色的说道:“我没有说让您马上动手,但是我必须提醒您,此时此刻,在您还在为放走了列宁和托洛茨基大发雷霆的时候,您的盟友罗将柯和苏维埃正在撇开您开小会。”
科尔尼洛夫直视着舒丽金的双眼,狐疑道:“你在暗示什么?”
舒丽金微微一笑,轻描淡写的说道:“我没有暗示任何东西,我只是在告诉您事实。你说在这个时候,他们撇开您单独开会,会商量些什么呢?”
科尔尼洛夫脸上露出了凝重之色,舒丽金见目的已经达到,施施然的就走了,他相信只要往早已埋藏在科尔尼洛夫和罗将柯心头的仇恨种子多浇浇水,很快俄国的秩序就会彻底的恢复正常了。
罗将柯和苏维埃开小会,并不一定是针对科尔尼洛夫去的,毕竟在当前的局势下,不管是罗将柯还是苏维埃或者是克伦斯基都要倚仗科尔尼洛夫的军队稳定局势。只有在局势彻底稳定之后,他们才有可能丢弃科尔尼洛夫这根拐杖,而现在,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罗将柯、苏维埃还有克伦斯基代表的看守内阁讨论的是组建新的联合政府的事宜。在他们看来没有了列宁和托洛茨基的干扰,新一届政府将大有可为,为了保障自己势力的利益,他们有必要讨价还价一番。
“我认为李沃夫公爵一直都干得不错!”这是罗将柯在说话,“以前是迫于那些乱党的压力他才被迫辞职,我认为是时候让他重新回来领导我们的国家了!”
罗将柯之所以继续抬出李沃夫,而不是他亲自上阵,主要的原因是罗胖子心里还是没底,虽然局势似乎已经是稳定了,可列宁和托洛茨基毕竟没有被消灭,而且隐藏在后面的科尔尼洛夫到底是个什么态度还很难说,贸贸然的走上前台恐怕不是好事。
罗将柯扫视了与会者一眼,天真的认为自己提议应该是没有任何异议的,在这场斗争中他和他所领导的立宪民主党出力最大,理所当然的总理的位置该归他们。
可问题是科伦茨基和策列铁里所代表的的社会革命党和孟什维克并不同意罗胖子的意见,他们认为如果没有苏维埃的许可和看守内阁的命令,平叛行动根本就没有法理依据,那时候你们立宪民主党一兵一卒也别想调动。虽然平叛的是你的亲信,但是真正管用的还是看守内阁和苏维埃,你们不过是执行者,而且还执行得很不怎么样,凭什么要把总理的位置让给你们?
而且,此时此刻,不管是科伦茨基还是策列铁里跟罗将柯一样,都天真的认为是到了大展拳脚的时候,这时候谁肯退居幕后?当初背黑锅的时候你们撂挑子,现在到了摘桃子的时候你们又要抢先。哪有这种好事!
克伦斯基很不客气的就发话了:“我认为这个提议很不妥,李沃夫公爵在最关键,也是最危急的时候突然辞职,他的不负责任的行为几乎导致了一场灾难。我认为俄国需要的是一个有担当有责任感的人出任总理,如李沃夫公爵一样的人不适合再领导我们的国家了!”
罗将柯被气得够呛,他认为科伦茨基这就是背信弃义,可没等他说话,策列铁里也随声附和:“没错,虽然现在的形式已然好转。但是局势已然严峻。在这种时候俄国需要的是有决心、有毅力、有坚持的人。任何没担当的人都不适合担任总理!”
罗将柯的鼻子都气歪了,一口痰下不去差点给卡死了。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两位还有更难听的话在等着他。
“而且李沃夫总理和一部分前部长先生在人民心目中的形象并不是太好,刚刚经过一场血腥的平叛,这个时候不宜在刺激他们敏感的神经……为了局势的稳定,也是为了俄国的未来,我们一致认为只有拥有良好政治形象的人才适合站出来领导俄国!”(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37 重要会议
托洛茨基原本以为李晓峰会带他去维堡区跟列宁汇合,可他没想到李晓峰竟然将他领向了花园大街的一幢小别墅。在这装别墅一个街区之外就是罗将柯一干大老爷的官邸,这尼玛是闹哪样?
那一刻托洛茨基几乎都石化了,茫然的问道:“列宁同志住在这里?”
李晓峰当然知道托洛茨基在想什么,微笑着解释道:“这幢别墅是我的一个朋友的,暂时借过来住一段。罗将柯他们肯定无法想到,我们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活动,哈哈!”
托洛茨基想了想,认为某人的分析很有道理,谁都知道布尔什维克和区联派的老巢就是维堡区,临时政府和苏维埃一定会重点关照那里,而现在反其道而行之,那群傻逼绝对猜不到,布尔什维克和区联派的老大竟然就在他们鼻子底下。
想到这,托洛茨基感叹了一句:“安德烈同志,你这点鬼聪明真是……”
一边说托洛茨基一边摇摇头,似乎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来描述某人了,说你小子能干吧,你却总喜欢整一点无厘头的小插曲,说你小子不正经吧,往往还能出其不意的解决问题。集不靠谱和有能力为一体,你这样的奇葩也算是世间少有吧!
屋子里的人似乎已经注意到了托洛茨基的到来,他刚刚准备敲门,门就自动开了,斯 大林的那张大麻子脸冒了出来。
“托洛茨基同志,列宁同志正在等您!”他毫无表情的说道。
列宁是在等托洛茨基吗?应该说不是,得知托洛茨基被捕的消息之后,导师大人是相当无语的,运气太差了,托洛茨基的被捕绝对给后续的革命斗争工作蒙上了阴影。按照他老人家原本的计划,是准备立刻着手整合布尔什维克和区联派的力量,然后积极的准备翻盘的,没了托洛茨基这项工作开展起来恐怕要困难许多。
而就是在导师大人愁眉不展的时候,李晓峰跳了出来,拍着胸脯保证——一个小时之内就将托洛茨基救出来!对于某人信誓旦旦的保证,列宁是不太信任的——你小子这个牛皮吹得也忒大了点,彼得保罗要塞是什么地方,又不是你家的后花园,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再说托洛茨基的特殊身份也决定了,敌人一定会对他严加看管,救人谈何容易!别人没救出来,你把自个又给陷进去了,那才是真的傻逼!
不过导师大人经不住某仙人的软磨硬泡,不得已之下还是答应了他的荒唐计划,应该说导师大人认为某人根本就不可能取得成功,做好了在某人失败之后,好好的教育教育某人要脚踏实地开展工作的准备。可谁能想到某人竟然成功了,而且动作如此之快,拢共也没用四十分钟就完成了任务。那啥,从这里到彼得保罗监狱打一个来回貌似也得半个多钟头吧?
所以导师大人迫切的想知道某人到底是如何做到这一奇迹的,迫不及待的就想从托洛茨基那里了解真相。
“怎么逃出来的?”
对于这个问题,托洛茨基也没办法解释,他总不能说某人大摇大摆的带着他走出来的吧,这太惊悚也太不真实了,到现在为止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这是真的,只能含含糊糊的说道:“安德烈同志的工作能力超乎寻常,跟敌人斗智斗勇,大胆而又富有创造性的将我营救出来了。”
对于这种笼统的回答,列宁是不满意的,可他又不能逼着托洛茨基说,而且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托洛茨基同志,鉴于当前的形势,我们必须召集同志们开一个紧急会议,商议下一步工作的重点!”
托洛茨基表示同意,列宁不说他也会提出相同的建议,甚至他还补充道:“没错,我们必须精诚合作,是时候讨论两党合并的相关事宜了!”
托洛茨基能主动提出这一要求,列宁很高兴,立刻就叫来斯 大林和李晓峰,吩咐道:“通知同志们,我们立刻抓紧时间议一议……”
斯 大林表示反对:“列宁同志,这里是否真的安全还很难讲,如果被敌人察觉了……”
斯 大林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列宁已经明白他的顾虑了,转头导师大人望向了某人。某人立刻保证:“这幢别墅绝对安全。不过我建议另选一处地点作为会场。”
列宁不明白了,问道:“既然绝对安全为什么不在这里开会?”
李晓峰很坦然的说道:“不排除党内潜伏着敌人叛徒,或者某些意志不坚定的人投靠敌人的可能性。这幢别墅作为您和托洛茨基同志的秘密藏身处,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列宁和托洛茨基同时点点头,某人的考量在他们看来完全有可能,狡兔尚且三窟,为了坚持革命斗争,还是另选一处会场比较好。
这项工作斯 大林当仁不让的就接了过去,当天晚上在彼得格勒郊区的一座农场里,布尔什维克和区联派的大佬们汇集一堂,召开一次具有历史意义的会议。
会议首先由列宁做开幕词:“同志们,革命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刻,我们的敌人卑鄙的撕毁了协议,悍然开始镇压人民。在这种时候,我们首先要坚定一种信念——我们的斗争必然取得胜利,必然会将反 动派和他们的走狗统统消灭!”
掌声响了起来,不过列宁能听得出鼓掌的人情绪并不是很激烈,甚至可以说相当一部分是下意识的在鼓掌,他们并不是真心觉得前途光明,恰恰相反很多人觉得前途一片黑暗。
这种人中最有代表性的就是加米涅夫,上回被像垃圾一样扔出克舍辛斯卡娅宫就让他恨透了列宁,碍于停战协定获得了全党上下及广大群众的一致拥护,让他不敢跟列宁炸刺,只能忍气吞声。可谁能想到忽然就峰回路转,这让他觉得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所以立刻就开始唱反调。
“坚定革命的信念没有错!”这货煞有介事的说道,“但是光有信念有什么用?面对当前的险恶局势,面对晦涩不明的革命前途,我们更需要的是反省!我们的中央委员会对今天的失败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不是他们焦躁盲动,不是他们的自以为是,我们的党断然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顿了顿,这货很有力的扫视了列宁一眼,傲然道:“所以我认为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批评与自我批评……同志们,我们不能再这么懵懵懂懂的闹革命了,那是死路一条!”
会场里一片死寂,与会的大佬们惊讶的望着加米涅夫,这让石头同志暗自有些得意,他继续趁热打铁,煽动道:“同志们,是时候放弃武装斗争的错误路线了。你们已经看到了,政府、苏维埃和人民都不支持我们这么搞!我们必须立刻纠正之前的错误!否则更大的失败将会彻底毁灭我们的党!”
加米涅夫原本以为会场里会立刻炸锅,会以为新的思潮将彻底的削弱列宁的路线,但是他慷慨激昂的发言换来的只是一片死寂,赞同他或者说欣赏他的只有三脚猫两三只。更多的大佬有些厌恶的别过了脸,看都不想看他了。
良久的冷场之后,列宁接过了话头,他缓慢而有力的讲道:“列夫.波利舍维奇说要批评和自我批评,要深刻的反省之前的错误,对此我十分赞同!”
列宁的话顿时在会场里掀起了一阵波澜,大佬们窃窃私语的交头接耳,不明白导师大人这是唱的哪一出,您老人家怎么会赞同加米涅夫呢?
不过很快,列宁就打消了大佬们的疑虑,“不过反省错误不是胡思乱想,也不是唱衰自己拔高敌人,更不是颠倒黑白胡说八道。今天的失败,我只总结出一条经验教训——永远不要相信敌人,他们只会用伪善的谎言欺骗我们,欺骗群众。试想一下如果我们坚定不移的斗争到底,现在还轮得到他们大发淫威吗?我们的错误恰恰不是武装斗争的路线有问题,而是我们没有坚定彻底的贯彻这一路线,这才给了敌人可乘之机!”
一转头,列宁指着加米涅夫的鼻子骂道:“列夫.波利舍维奇一贯就是投降派,二月革命胜利之后就向李沃夫卑躬屈膝,武装斗争最激烈的时刻又想向反动政府和苏维埃投降。现在依然一如既往的散布着投降言论,我要问你,你到底是何居心,你到底收了反动派多少好处才如此卖力的为他们洗地说好话!”
“这是诽谤!”加米涅夫激动得跳了起来,“我一心为党,忠心黄天可见!你就是听不进正确的意见,就是要打击和排除异己!太卑鄙了!”
加米涅夫试图要争取与会大佬们的支持,可哪怕就是跟他持有相同意见的季诺维也夫也没有开口帮忙,他嘶声力竭的吼叫更像是一出拙劣的独角戏。
到最后连他自己都累了,一转身一拧腰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威胁道:“行!你们就继续被他蛊惑吧!忠言逆耳,你们听不进去我也懒得费劲了,这个会你们自己开吧!”
李晓峰拦住了加米涅夫的去路,加米涅夫看了他一眼,忽然转头大喊大叫道:“同志们,你们都看见了吧!他们这是准备开始迫害我了!”
李晓峰很不屑的打断道:“谁想迫害你?你这是有被迫害妄想吧!”
“那你为什么拦住我的去路!”
李晓峰撇撇嘴道:“拦住你,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在会议结束之前,谁也别想离开会场!”
加米涅夫愤愤道:“怎么,你还想软禁我们!”说着,他转头又向身后的大佬们呼吁道:“同志们,你们都听见也都亲眼看见了吧!列宁这是要对我们下毒手了!”
李晓峰无语的摇了摇头,讥笑道:“你真是不可理喻,我们没想软禁任何人。之所以不让你提前退席,那是为了同志们的安全着想。就是为了防止某些叛徒和投降派无耻的向敌人告密!”
加米涅夫眼睛都瞪圆了:“你说我是叛徒!”
李晓峰很不屑的反问道:“不是叛徒你这么急着走干什么?”
“我那是……”
李晓峰很不客气的打断了他:“我不管你是什么,我必须对同志们的安全负责,任何形迹可疑的人都是我们中央特科重点关照的对象,现在请你跟我走一趟吧!”
加米涅夫望了望身后,希望有人能帮自己说说话,可是谁会为他说话?更多的人倒是很理解李晓峰的做法,越是在危机的关头就越是要防微杜渐,再说石头的政治倾向,很难说他不会使坏。
加米涅夫看了看身后的众多大佬,又看了看李晓峰,怏怏的就准备往回退,不过李晓峰又一次拦住了他:“列夫.波利舍维奇同志,你想做什么?”
加米涅夫恨恨道:“我继续参加会议不行吗?”
李晓峰微微一笑,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不行!”
“你这是什么意思?”加米涅夫怒了。
李晓峰轻描淡写的回答道:“没什么意思,就是特科想找你了解一点情况……如今我们正在排查党内的敌特份子,你的行为相当的可疑,请配合我们的工作,老实的交代相关问题!”
加米涅夫怎么可能配合,当场就准备发飙,可李晓峰早就防着他,一伸手就给这孙子的六识封闭住了,然后一搭肩膀,轻松的将这家伙拉出了会场。
列宁很满意李晓峰快速、果断、轻松的控制住加米涅夫,把事情的影响力降低到了最低限度。没有了加米涅夫这根搅屎棍,后面的会议就要轻松不少。
“同志们,”列宁重新理清了思绪,满怀感情的说道:“在当前形势下,为了更好的开展革命斗争。我们布尔什维克和区联派有必要团结一致携手并进!”
轰的一声,与会的大佬们沸腾了,虽然他们已经预见到在革命陷入低潮的时候,导师大人可能会采取一些破局手段,但绝对没有想到破局手段竟然是如此的激烈,如此的给力。一时间大佬们同时瞄准了托洛茨基,他们都想知道老托对此是个什么态度。
托洛茨基微微一笑,站起身说道:“我十分赞同列宁同志的意见,如今只有我们携手并进才能挽回局面,我认为应该立刻召开全国代表大会,尽快的实现这一构思!”
掌声响了起来,这一次可比列宁刚刚做开场发言时要热烈,每一个与会的大佬,不管是布尔什维克的还是区联派的都在用力的鼓掌,甚至情绪比较激动的一些人已经开始互相拥抱。
当列宁又一次站起来发言时,大佬们都竖起了耳朵,大家都想知道导师大人能否给他们带来新的惊喜。
列宁环视了在场的众人一眼,沉着的说道:“革命的道路是十分曲折的,尤其是在当前的危险形势下,摆在我们眼前的是一条崎岖的山路,只有勇于攀登的人才能登上顶峰。而我相信在座的各位同志是绝不缺乏这份勇气和坚持的。”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但是光有勇气和坚持还不够,我们必须有策略。而我们今后一段的斗争策略是什么呢?那就是积极主动的在苏维埃中争取多数,将反对革命,对反人民的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赶出这个神圣的机构!”
列宁的话引起了大佬们的深思,在经历一场失败之后,他们也在审视失败的原因,没有获得苏维埃的支持绝对是一大重要因素,如果有苏维埃的支持,他们断不至只发动如此少的力量投入战斗。彼得格勒可是有几十万大军,正是因为苏维埃的明确反对,他们中的绝对部分才束手旁观,如果能够将他们动员起来,推翻临时政府简直是易如反掌。
但是也有人提出了疑虑:“苏维埃已经将我们视做叛乱,已经全面取缔和禁止我们活动,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怎么才能将他们驱逐呢?”
“这很简单!”列宁充满自信的说道,“发动全部的力量加强同群众和士兵的联系,向他们解释我们的初衷,揭露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的真面目,积极争取他们的拥护!”
“而且!”说到这,列宁忽然一笑:“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也会帮我们的!”
与会的大佬都傻了,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导师大人说什么?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会帮我们?这该不是气糊涂了吧?
列宁强有力的一挥手,断然道:“我绝对没有开玩笑,很多人只看到了我们今天的失败,却没有看到敌人实际上是在给自己掘墓!他们的行为绝对不会得到彼得格勒群众的理解,你们可以想象一下,他们在群众中现在该是什么形象?而且,自以为取得胜利的他们恐怕已经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只会不管不顾的推行他们的反动主张。同志们,你们可以想一想,这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大佬们都露出了深思的表情,很快他们就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因为他们知道,就像列宁说的,他们确实不需要悲观失望,他们只需要积极的工作,耐心的等待,很快,那群自以为万事大吉的傻瓜就会自食其果的。
确实是很快,因为下一刻李晓峰急匆匆的就走到了列宁身边耳语了几句,马上导师大人就换了一副表情,他肃然站了起来,愤怒的说道:“同志们,敌人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倒行逆施了,就在此刻,他们将参与武装起义的第一机枪团和彼得巴普洛夫团的士兵同志们押上了冬宫广场,似乎要用铁血手段报复他们!”(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39 分蛋糕
科尔尼洛夫的想法是好的,但是他绝对没有想到以某仙人的大能,所以将人抓回来根本就不可能实现。一个钟头之后,当西蒙诺夫报告他一个人都没有抓住的时候,他莫名地惊诧了!
“什么!”科尔尼洛夫拍案而起,对着畏畏缩缩的西蒙诺夫就是一通咆哮:“两三千一个都没有抓住?你们是吃干饭的?我不是告诉你断开一切通往城外的桥梁吗?我就不信他们长了翅膀,能飞出彼得格勒!”
西蒙诺夫虽然不敢回嘴,但是心里那份憋屈是少不了的,他也纳闷啊!这么大的事儿,这么多的人,一个不拉的全跑了,跑了之后还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这尼玛不科学啊!
当然是不科学,谁让这种事儿根本就不能用科学解释,对于大逃亡感到过于顺利的不光是西蒙诺夫,柯热米亚卡都是如坠梦里。这一路上顺利得几乎无法用语言描述,警察和宪兵还有骑着高头大马的哥萨克就像傻瓜一样愣愣的看着他们从容走过,没有一个人想到要阻拦他们,也没有想到要像上级反映,看到了就只当没看到一样。如果不是几个小时之前这些反动派的走狗还在惨无人道的迫害他们,柯热米亚卡都以为这些货是自己的同志了。
“柯热米亚卡,”柯热米亚卡正发愣的时候,他被某仙人叫住了,某人指着他的伤口问道:“你受伤了?”
“啊?”
柯热米亚卡傻乎乎的回应了一声,并没有任何反应,直到某仙人又问了一遍,他才恍然大悟似得醒悟过来:“哦,是您,安德烈同志?抱歉,我刚才走神了!”
李晓峰摇了摇头,指着他背上的伤口问道:“你的伤口还流血。”
柯热米亚卡摸了背后一把,手掌上满是鲜血,不过他却满不在乎的说道:“一点小伤而已,不值得大惊小怪!”
要不是哥发现了,你丫现在就休克了!李晓峰无语的看着柯热米亚卡,尼玛,都已经大失血了,再拖一会儿你就挂了。哥今天为了救你们,可是亏了血本,若是莫名其妙死了一个,那还不得让哥的光辉业绩被抹黑。
李晓峰随手丢了一瓶云南白药过去,“赶紧止血,消炎!”
柯热米亚卡看了看手里的药瓶,上面的方块字他一个也不认识,茫然道:“这是什么?”
李晓峰心道给你用你就用呗,问那么多干嘛,“中国的疗伤圣药,活血化瘀,生肌消炎,外伤内伤都好用!”
柯热米亚卡不可置信的看了手里的药瓶一眼,又推了回去:“安德烈同志,我的伤没什么。这么好的药,给其他受伤的同志用吧,他们的背都被敌人打烂了……”
李晓峰瞪了他一眼,决然道:“让你用你就用,其他同志都有!”
柯热米亚卡讪讪的将药瓶收了回来,虽然他是想将药留给更需要的同志,但他可不敢明着违抗李晓峰的命令,不光是因为某人跟列宁的关系,更多的是处于感激。
他觉得李晓峰冒着莫大的风险在千钧一发的时刻,将他们救了出来,不说成功了,就是没有成功这份勇气都值得敬佩。像这样的好同志,他有什么理由不拥戴不服从?
实际上此时,第一机枪团和彼得巴普洛夫团上上下下拥有这种想法的人占据了绝大多数,就是暂时还没有这种想法的人,也是因为过于激动,暂时还没有想这么多,等他们回过神来,也是会真心实意的念某人的好。
“安德烈同志。”斯 大林叫住了李晓峰,“现在已经出了市区,对于同志们,你有什么安排没有?”
是的,一开始斯 大林对某人的“胡作非为”是相当的不满,可是真正成功之后,这一点点怨念就被巨大的狂喜所掩盖了。第一时间他就意识到了,这是一份天大的功劳和政治资本,运作得当的话将给他带来莫大的好处。
斯 大林告诉自己必须抓住这个机会,一定要在功劳簿上留下自己的名字,最好还是在功劳簿的最前列留下自己的大名。所以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展现自己的能力,好多分润一点好处。
在他看来李晓峰虽然办成了事儿,但绝对是突然起意,根本就没有全盘的计划,对第一机枪团和彼得巴普洛夫团的安置工作绝对是一头雾水。如果自己能接下这趟活,说不定还能大大的劫胡一把。
李晓峰是临时起意吗?是的,他本来只打算看热闹的,可是事情后来的发展完全超出了他的预计,一刹那,他脑子一热,就干出了这么档子事儿。
不过,哪怕是仓促起事,事情发生之后,他的脑子可是一点都不慢,斯 大林能看到其中的好处,他自然也能看到。而且对于斯 大林揣摩的那点小九九,李晓峰是一清二楚——想劫胡?没门!
“我早就联系了红鹰团,他们将来接应我们!”
这一句话就打消了斯 大林很多不切实际的念头,不过分润功劳的想法他依然存在,只见他立刻说道:“那么,同志们的安置工作就交给了你了。我必须马上返回彼得格勒,必须立刻通知列宁同志这个好消息!”
斯 大林打的什么算盘,李晓峰太清楚了,这货就是在想方设法的多往自己那里划拉一点功劳,眼看安置工作捞不到好处,就打算抢着报喜。
“那好!约瑟夫同志,列宁同志那里就全交给你了。我带着同志们先走一步!”
斯 大林有些无语,你小子真能啊,直接就给我改成约瑟夫同志了,忒没大没小了,不过一想到是自己刚才要求某人这么叫的,他也无法反驳。而且只要某人不妨碍他回去报喜,约瑟夫就约瑟夫吧,无所谓!
斯 大林屁颠屁颠的就走了,你问李晓峰为什么要让这个混蛋占便宜,其实道理很简单,不管在什么时候,人都是群体动物,不论在哪个集团里,吃独食都是要招人眼红的。花花轿子人人抬嘛,分点微末的功劳给斯 大林,总好过他背地里使坏吧!
实际上列宁已经知道这个“喜讯”了,彼得格勒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想瞒也瞒不住,而且也不会有人想瞒他。斯维尔德洛夫第一个用scr-300向导师大人报喜,事成之后李晓峰第一个通知了他,让他跟导师大人报喜,至于原因吗,参考上面的花花轿子。功劳连斯 大林都分了,多分一点给斯维尔德洛夫自然更恰当。
实际上斯维尔德洛夫对某人如此讲义气也是大喜过望,尤其是某人一口一个在中央书 记处的鼎力配合下,才完成了这一艰巨的任务,让斯维尔德洛夫欢喜得都想跟某人烧黄纸斩鸡头了。
某仙人够意思,斯维尔德洛夫也不会不讲义气,在电话里将某人夸成了一朵花,至于斯 大林,他提都没提。倒不是斯维尔德洛夫要埋汰钢铁,实在是他不知道麻子脸也参合进来了。而且他跟斯 大林没有那份交情,犯不着为某人背书。
接到消息的列宁也愣了,第一时间他就敢肯定,这个事儿绝对是某人捣鼓出来的,至于什么中央书 记处的配合,那简直是扯淡,如果中央书 记处真的配合了某人的行动,他会最后才知道消息?斯维尔德洛夫瞒谁也不敢瞒他不是。
绝对是某个肆意妄为的人临时起意,仓促之下做的。做完之后又怕手尾不干净,这才把斯维尔德洛夫扯进来。对于某人的小九九,列宁太清楚了,这种不入流的小手段只能唬鬼。
不过列宁却无意拆穿事实真相,很自然的表示道:“对于这个好消息我万分的欣慰。在中央委员会的正确领导,以及书记处的大力配合下,中央特科不负所望的完成了这一艰巨的任务。我仅代表党中央对你们所取得的成功表示诚挚的祝贺!”
斯维尔德洛夫立刻就听明白了,在表扬特科取得成绩的同时,要强调中央委员会的正确领导,以及书记处的大力配合。也就是说,不管今天的行动是不是临时起意,今后的党史里只能肯定一点——这是一场周密策划,经过了完全准备的营救行动。正是因为党中央的高瞻远瞩,才能取得如此辉煌的成功!
也就是说在功劳簿上必然有党中央有导师大人的名字!斯维尔德洛夫很清楚,并不是导师大人小心眼要分润这份功劳,而是导师大人必须要借势。突如其来的打击让革命的前景蒙上了阴影,也对导师大人的个人声望带来了负面影响。
虽然在上午的会议上,党中央的绝大部分同志都肯定了导师大人的领导,强有力的反击了加米涅夫的逆流,但是不可否认,负面影响是客观存在的。如果导师大人不能尽快的扭转,很难保证他还会赢得一致的拥戴。
而刚刚,这个好消息来得太及时了,革命遭受重大挫折的时刻,这个好消息必然能极大的鼓舞士气。想一想,珍珠港事件之后,老美为啥急吼吼的让杜利特去空袭东京,那点炸弹能影响什么大局?还不就是为了鼓舞士气。可以想象,就算李晓峰不突然发难,短时间内,导师大人自己恐怕都会搞一场声势浩大的运动。
只不过李晓峰是帮了导师大人一个大忙,省了他老人家不少功夫,至于某人会不会傻乎乎企图吃独食,导师大人并不担心,从某人肯分润功劳给斯维尔德洛夫,就知道他不介意为导师大人维护大局的。
这其中最郁闷的恐怕就是斯 大林了,他是打算狠狠的捞一把政治资本的,可这块蛋糕分来分去,他完全就成了打酱油的角色,虽然他本来就在打酱油,可是失望是在所难免的。
可是不会有人在乎他的失望了,对于党中央来说,这是振奋人心的大好消息,别说一个打酱油的斯 大林,就是这个事儿真是斯 大林主导的,让他服从大局也得服从;对于广大布尔什维克党员来说,在惨遭失败之后,党立刻就能开展强有力的回击,这证明了党和革命的前途是有保障的,至于功劳被谁占了,他们并不关心;至于广大不明真相的革命群众,他们表示有乐子看就很满足了,你们说什么我们就信什么。
这个结局可以说是皆大欢喜,某仙人作为执行者成为了大英雄,导师大人稳定了岌岌可危的局势,党员干部获得了革命到底的信心,群众们很好很欢乐,还真是花花轿子人人抬。
不过这份欢乐并不能持续多久,相对于革命大环境来讲,这顶多也就是一针兴奋剂。很快自认为控制住局势的反动派在激烈的争吵和利益交换之后,达成了新的一致——七月八日,由克伦斯基任总理的第二届联合政府宣告成立。
对此,列宁在自己的日记中写道:“2月27日,各阶 级是一起反对君主制的,而在7月4日以后,***的资产阶 级同保皇派和黑帮勾结在一起,用威胁的手段将小资产阶 级的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吓住,实际上把国家政权交给了卡维涅克份子,交给了在前线枪杀违抗命令的士兵和在彼得格勒屠杀布尔什维克的那帮军阀。”
至于布尔什维克的党史,则是这样写道:七月流血事件是国内形势发展的一大转折点,从此,国内阶 级力量对比关系发生了明显变化。在临时政府的血腥镇压下,革命遭受了严重挫折。布尔什维克党重新转入了地下,党同群众的联系受到了重大限制。革命和平发展的可能性已经完全成了泡影,根本不可能变成现实,随着政治形势的急剧转变完全的消失了。正如列宁同志所指出的——俄国革命和平发展的一切希望都彻底破灭了!
应该说这话是有水分的,布尔什维克重新转入地下活动不假,但远没有被彻底的隔离开,遭到公开通缉的也就是列宁和托洛茨基,甚至在逮捕列宁之后如何处置他的问题上,苏维埃内部是有极大的争议的,马尔托夫和唐恩就不主张处死列宁。
从某种程度上说,布尔什维克是只能半公开的活动,毕竟科尔尼洛夫调回彼得格勒的那点军队,相对于在本身就驻扎在彼得格勒的几十万大军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指望用这点力量控制一个拥有百万人口的大城市,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甚至可以说,临时政府的命令没有苏维埃的支持,根本就出不了冬宫广场。而且经过七月流血事件一闹,苏维埃的节操碎了一地,越来越多的部队开始对他们的举措表示怀疑。尤其是在苏维埃配合临时政府大力收缴工人武装,处心积虑的开始将彼得格勒的军队调往前线的时候,苏维埃或者说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的支持率是哗哗的往下掉。
“我们必须警惕当前的状况!”
在苏维埃中央执委的全体会议上,作为苏维埃主席的策列铁里不无忧虑的讲道:“最近一段,在群众和士兵阶层中流传着关于我们的种种谣言。相当一部分人被这种恶意的谣言所蛊惑,开始流露出对苏维埃中央执委的不信任。这种现状是非常值得注意的,根据我所得到的消息,散布这一些谣言的正是列宁领导的那个邪恶团体!我们必须采取断然措施还击他们的挑衅!”
台下嗡嗡声一片,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的代表们交头接耳,讨论着这个令人担忧的现实。良久才有人问到:“主席公民,您认为我们应该采取何种措施呢?”
策列铁里想当然的回答道:“诉请事实只是最基本的,而且相对于布尔什维克散步的恶毒谣言,我们的任何澄清工作都是被动的、无力的。我个人认为布尔什维克之所以散布这些恶毒的谣言,就是想动摇我们的基础,企图将我们这些正直的爱国主义者挤出苏维埃……先生们,我手中已经掌握了一份数据,从七月九日开始,孟什维克在基层代表苏维埃中的比率开始急剧的下滑,取而代之的是那些跟列宁同流合污的叛乱份子!”
又是一阵更大的嗡嗡声,中央执委们对此表示了极大的关注,但是却不知道该如何去改变现实,苏维埃的灵活选举制度决定了,任何一个代表都可以迅速的上位,但同时也可能迅速的倒台。甚至可以说只要工人和士兵愿意,就可以将任何他们欣赏的人选为代表,哪怕是这个人不受中央执委和政府的欢迎。
“这就是布尔什维克的阴谋!”策列铁里煽情的讲道,“他们在打什么算盘是再清楚不过了。如果我们的基层代表被替换为布尔什维克,那么很快将被替换的就是我们这些坐在这里开会的人。那时候将会发生了什么?!”
会场里已经近乎于混乱,对于策列铁里描述的情景,在座的中央执委一个个如丧考妣。眼见实际已经成熟,策列铁里抛出了他的解决方案:“为了保证苏维埃的稳定,我们有必要通过一项提案,从根本上改变苏维埃的选举制度,不给布尔什维克任何可乘之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40 毒计
包括策列铁里在内的不少孟什维克都感觉到非常的不妙,原本他们以为列宁和布尔什维克会因为上次的失败一蹶不振,从此以后天下太平。可是仅仅过了十天,布尔什维克就以一种强有力的方式给了他们当头一棒。
如果让布尔什维克在苏维埃内部发动一次自下而上的革命,将他们彻底的清除出去,那么可想而知,很快布尔什维克就会卷土重来,在他们彻底的控制住苏维埃的那一天,也就是布尔什维克第二次向临时政府进攻的那一天。
想象一下,彼得格勒的几十万大军在布尔什维克控制的苏维埃的唆使下发动政变,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将政府碾成肉酱。那时候将没有任何人、任何势力能阻挡他们了。
策列铁里一点都不喜欢这种未来,所以他必须阻止列宁和布尔什维克前进的脚步,你们不是打苏维埃的主意吗?那咱就从源头上遏止住你们!
苏维埃的特殊选举制度决定了这个机构的人员流动性相当大,而这就是布尔什维克的空子。如果取缔这种随时选举随时都可能落选的状况,那么布尔什维克将无计可施!
这就是策列铁里想到的对策,应该说这是相当天真的,至少普列汉诺夫知道这个想法极其幼稚,他私下里对阿克雪里罗得抱怨道:“策列铁里这个傻瓜,他自以为是救世主,但实际上他是在自掘坟墓!这个白痴会害死我们的!”
阿克雪里罗得有些迷惑,在他看来策列铁里的办法想不错,能从根上制服布尔什维克的逆袭。
“他不懂,你难道也不懂?”普列汉诺夫怒了,咆哮道:“要想改变苏维埃的选举制度,只有全国代表大会才有这个权利,在这个敏感的时刻,你有没有想过这意味着什么?”
阿克雪里罗得懵懵懂懂的问道:“意味着什么?”
普列汉诺夫尖叫道:“意味着苏维埃的权力大洗牌!”
阿克雪里罗得总算明白普列汉诺夫在担心什么了,改变选举制度必然要召开全国代表大会,而召开全国代表大会必然要重新选举全国代表,而布尔什维克又在积极的渗透,连锁反应的后果是,如果布尔什维克在这次选举中能占据优势,那么苏维埃中央执委就要提前变天了!
“我的老天爷!”阿克雪里罗得吓出了一身冷汗,喃喃道:“您说的很对,策列铁里确实会毁了我们!我们必须阻止他!”
对此,普列汉诺夫只能报以苦笑,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虽然中央执委并没有就策列铁里的提案立刻表决,但是如果这个风声被列宁知道了,绝对会抓住机会狠狠的摆他们一道的。甚至他已经想到了列宁会怎么攻击策列铁里和孟什维克——反 动的孟什维克在投靠邪恶的反 动政府之后,为了遏制民意,为了继续利用苏维埃从事反 动活动,为了保证自己不被人民赶下台,不惜篡改苏维埃的选举制度,企图用专制代替民主,用集权来压倒公理……
一想到这些可怕的攻击所造成的后果,普列汉诺夫就隐隐觉得心口发疼,更可怕的是这种被动的局面还是他们自己造成的,这是怎样的一种奇葩啊!
“我们怎么办?”阿克雪里罗得慌慌张张的问道,“我们必须做点什么,要不要在报纸上发表一个声明……”
“那没有用!”普列汉诺夫捂着胸口痛苦得说道,“那只会让群众认为我们是欲盖弥彰,只会更加恶化我们形象!”
老头深深的吸了口气,斩钉截铁的说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做什么都是越描越黑。我们能做的就是发动全党的力量走上街头开展政治宣传,努力的跟布尔什维克抢夺民心!”
说到这,老头喘了口气:“幸亏在这方面我们还有一定的优势,布尔什维克无法公开活动,这让他们很多手段都用不出来……”
阿克雪里罗得脸上露出了尴尬之色,普列汉诺夫奇怪道:“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了?我们不是已经取缔了布尔什维克吗?至少在名义上是如此!”
阿克雪里罗得叹了口气:“恐怕仅仅是名义上取缔了他们,实际上您应该已经看出来了,布尔什维克的活动相当的猖獗,在政治宣传上超出了我们一大截,不然策列铁里也不会想出那个馊主意来挽救局势了!”
“布尔什维克都做了什么?”普列汉诺夫惊疑的问道。
阿克雪里罗得苦笑着摊了摊手:“他们有一种叫做广播的宣传工具,从早到晚不断的向群众播音,列宁这些天几乎天天都在广播里发表演讲……”
普列汉诺夫慌忙问道:“然后呢?”
阿克雪里罗得支支吾吾的说道:“只能说广播的效果太好了,一区又一区的群众开始依附他们,军队也开始极大的动摇,不少兵营又有了哗变的迹象……”
“混账!”普列汉诺夫重重的拍了下桌子,怒吼道:“难道你们就眼睁睁的看着列宁煽动群众,为什么不去逮捕他,逮捕令不是早就签发了吗?”
“我们不知道他在哪。”阿克雪里罗得怏怏的说道。
“这怎么可能!”普列汉诺夫不可置信的问道,“电报和电话公司的人难道是吃干饭的,顺着电线去找,这都不会?”
阿克雪里罗得很无语的说道:“布尔什维克用的是无线电。”
普列汉诺夫要吐血了,老头焦躁的走来走去,暴躁的说道:“无线电总要有接收工具吧!去摧毁那些设在街头的大喇叭,去没收那些收听工具,我就不信他们能用耳朵听到电波!决不能让列宁继续散步瘟疫了!”
阿克雪里罗得叹了口气:“我们也想这么做,可是效果很不理想。街头的喇叭虽然被铲除了,但是隐藏在民间的那些接收工具根本无法全部收缴,群众根本就不理会我们颁布的禁令,依然在私下里收听布尔什维克的播音,至于军队,他们根本就不听我们的,根本就是公开收听。对此我们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普列汉诺夫头上的青筋登登的跳,一开始签订停战协定的那一天,他以为列宁还是图样图森破,中了他的计。可当晚西蒙诺夫的军队开进彼得格勒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得意弟子根本就看穿了他的计策,甚至佯装上当反而来了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政府和苏维埃虽然控制了彼得格勒,但是民心尽失,而且连一个布尔什维克和区联派的高层都没有抓到。
那时候他虽然觉得不妙,但是认为布尔什维克的军队已经被击败,短时间内列宁根本就不要想有任何作为了,能够争取到这一段宝贵的时间,如果政府能够充分的利用,只要在前线打几个胜仗,说不定一切问题都不存在了。
可是很快他就遭受了接二连三的打击,先是在冬宫广场上极其无厘头的放走了第一机枪团和彼得巴普洛夫团,接着在苏维埃内部又被撬了墙角,而现在又听说布尔什维克还有如此犀利的宣传武器。这一切几乎都在暗示着他必然会失败!
普列汉诺夫痛苦的捂住了胸口,他根本就不敢张嘴,仿佛一张嘴心脏就会跳出来。老头的痛苦表情将阿克雪里罗得吓坏了,直接就开始叫医生,可是没等医生赶到,老头已经一头栽倒在地上。
经过紧张的抢救,心脏病突发的普列汉诺夫玄之又玄的被抢了回来。不过老头的情况相当的糟糕,按照医生的说法,恐怕是很不妙,能不能撑过今年都难说。
“不要管医生的话!”老头在苏醒过来的第一时间就叫来了阿克雪里罗得,拒绝了对方让他休息的好意,虚弱而又倔强的说道:“形势很糟糕!现在不能再犹豫了,我们必须采取措施!”
“可是……”
阿克雪里罗得刚要说话,就被老头打断了:“不要打断我,听我说,首当其冲的是逮捕列宁,消灭了他,布尔什维克就再也不失为问题。你一定要正告政府,一定要重视列宁,他是比德国鬼子还要危险的敌人!一定要消灭他!其次,不要再管什么民意了,必须立刻将盘踞在彼得格勒的几十万大军调走,没有了武力的支持,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这些都是当务之急,立刻去做,快!”
当普列汉诺夫在病床上殚精竭虑的为政府出谋划策的时候,他寄予厚望的那个政府恐怕是要让老头失望了。他们对痛打布尔什维克这条落水狗并没有太多的兴趣,他极大一部分精力都放在了内斗和消耗上。
罗将柯和李沃夫思考着怎么从社会革命党和克伦斯基手中夺回属于自己的权力,上一次的分赃大会,他们可是被迫做出了极大的让步,现在,他们对这种让步感到心疼了。
“必须给克伦斯基施压!”罗将柯愤愤的说道,“这个卑鄙的小人,借着二月份的风头上台,一步一步将所有的好处都捞走了。而我们这些在国家杜马中占据优势地位的政治家,却被他这个小丑挤在了墙角。这种状况我完全无法忍受了!”
李沃夫说道:“问题是,现在他比我们更受苏维埃的欢迎。在苏维埃看来克伦斯基是自己人,而我们却是不值得信任的外人。”
罗将柯不耐烦道:“不要管什么苏维埃,那是一个非法的机构,迟早有一天我会将他们解散的。而且你难道没有发现,他们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在布尔什维克的打击下,他们已经是摇摇欲坠了。只要我们手头上有军队,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解决他们!”
李沃夫叹了口气道:“问题是,我们没有军队了。科尔尼洛夫跟我们不是一条心,原本听命于我们部队在上次的战斗中损失惨重……”
罗将柯一把将办公桌上的文件全部掀到了地上,提起这件事他就觉得肝疼,“科尔尼洛夫这个卑鄙的小人,如果我早知道他是这么一个货色,当年就不该提拔他!我们必须找其他人合作,我就不信偌大一个俄国就没有真正爱国的军官了!”
很遗憾,在当今的俄国像罗将柯说的那种爱国军官还真是凤毛麟角,就算有也达不到科尔尼洛夫的高度,无法跟罗胖子交相唱和。更多的识时务的俊杰只会良禽择木而栖,他们更愿意跟有实力的人合作,比如科尔尼洛夫。
“拉夫尔,”邓尼金高高兴兴的闯进了科尔尼洛夫的办公室,挥舞着手中的电文说道:“我们又获得了一个军区的支持,按照现在的形势发展下去,用不了多久,全俄国的军人都会站在我们这一边。”
科尔尼洛夫接过邓尼金手中电报,随便扫了几眼就丢在了一边,似乎对这份满是阿谀奉承的电文毫不感兴趣。
“怎么了?”邓尼金问道,“我怎么觉得你的情绪不是太高。难道这不值得高兴?”
“值得高兴。”科尔尼洛夫面上完全看不出什么高兴,他叹了一声:“从前天开始,诸如此类的电文我们收了一抽屉,这是这些废纸有什么用?如果真支持我们的行动,他们只要按照我们的命令将部队调过来就可以了。说那么些空话管什么用?”
邓尼金顿时也觉得没劲了,确实,表忠心的电文收了不少,但更多地人只是嘴上说说,实际上却是在观望。虽然邓尼金能理解他们的苦衷,政治上的事儿谁干随便下注?但是观望对局势没有任何帮助,他们眼下最需要的是部队,没有充足的武力,他们根本就无法完全掌控彼得格勒,那几十万大军就像达摩利克之剑一样悬在他们头顶,随时都有可能落下来,不解决他们,什么都是空谈。
科尔尼洛夫揉了揉太阳穴,问道:“那些胆小鬼还是不肯服从命令吗?”
“不肯!”提起这邓尼金就有气,“他们完全拒绝了我们的命令,拒绝返回前线,拒绝离开彼得格勒,拒绝跟我们交流。简直是不可救药!”
“我早就知道他们不可救药,所以必须将这几十万胆小鬼弄走!”科尔尼洛夫骂了一声,“如今前线非常吃紧,而他们这几十万人竟然优哉游哉的躲在首都度假闹革命,真他妈的见鬼!”
邓尼金小心的问道:“前线怎么样了?德国人的攻势有没有被挡住?”
“挡住?”科尔尼洛夫苦笑了一声,“我们的克伦斯基总理在上一次大反攻中将最后一点有生力量消耗了个干净,我们的防线千疮百孔,德国人只要愿意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将其撕碎!除非彼得格勒的这几十万懒汉突然开窍,否则,我们的首都很快就归德国人所有了!”
科尔尼洛夫的沮丧是显而易见的,作为一个军人,他愿意保家卫国,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面对德国人的步步紧逼,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并不是没有办法!”邓尼金忽然说道,“我们可以让那些懒汉重新回到战场上去!”
科尔尼洛夫吃了一惊,惊讶道:“怎么可能?”
邓尼金冷笑道:“当然可能!”一边说他一边摊开地图,在上面指指点点:“既然我们在前线的防线已经是千疮百孔了,那么继续坚持原有的战线已经完全没有必要了,我们必须撤退,必须放弃一些城市,比如说——里加!”
里加是拉脱维亚最大的城市,也是拉脱维亚独立之后的首都,更重要的是,里加离彼得格勒可没有多远了,里加如果丢了,可以说整个彼得格勒就是门户洞开,这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是显而易见的。
科尔尼洛夫目瞪口呆的看着邓尼金,不敢相信这个疯狂的主意出自自己的好友之口,他愕然道:“你疯了吗?里加丢了,我们整个防线就要崩溃,德国人可以长驱直入,那时候彼得格勒,莫斯科都有危险!”
“没错,很危险!”邓尼金舔了舔嘴唇,有些癫狂的说道:“但是只有危险才能刺激那些混蛋的神经,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这些军人的重要性。那个时候他们才会醒悟!”
科尔尼洛夫明白了邓尼金的想法了,简单的说就是一种绑架,用德国人的兵锋绑架整个俄国的民意,应该说这个主意极其疯狂,因为稍有不慎就会玩火自焚。
邓尼金却是越来越兴奋了,继续在地图上指指点点的说道:“放弃里加,将防线回缩还有一个好处。听从命令的部队离首都更近了,这对那些胆小鬼将是一个极大的威胁,在必要的时候我们可以轻松的将军队调回来将他们彻底的铲除!”
科尔尼洛夫很犹豫的说道:“可是那需要很多军队,可能要十几万或者几十万,从前线抽调出如此数量军队,那么防线很可能会又一次崩溃,那时候我们难道要在彼得格勒城下跟德国人决战?”
邓尼金很疯狂的笑道:“为什么不可以?那时候退无可退的逃兵们只能跟德国人决一死战,他们不是不愿意离开彼得格勒吗?那我们就满足他们这个愿望好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41 小把戏
只能说邓尼金的计划太阴毒了,如果真这么干成了,那俄国的历史绝对要翻天。问题是,这个计划实在是过于疯狂,科尔尼洛夫一时半会儿还无法接受。
“伙计,似乎我们还没有到这一刻吧?”科尔尼洛夫望着面目都已经扭曲的邓尼金小声说道,一边说还一边干笑了一声:“其实还有更简单的解决方案。”
“什么方案?”
“抓住并处死列宁!”科尔尼洛夫兴奋得说道,“只要消灭了这个异端邪说的散布者,我们就能从根源上解决问题。没有了列宁,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
难得的,科尔尼洛夫跟普列汉诺夫的意见高度的一致,但是邓尼金并不喜欢这个方案。
“我不喜欢这个方案。”邓尼金直言不讳的说道,“杀死一两个人根本就无法解决任何问题。更何况我们已经整整搜查了十天,可是却一点线索都没有,更可气的是,这个被我们通缉的家伙每一天都在广播里活灵活现的散布异端邪说!”
科尔尼洛夫叹了口气,这个现象太打脸了,当他们在城内掘地三尺搜捕列宁的时候,这个本应该被逼上天无路遁地无门的贼人却大摇大摆的继续散布着他的反 政府言论,这简直就是在嘲讽他们无能。为此,科尔尼洛夫已经撤换了好几个不得力的手下,问题是不管换谁上场,都逮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科尔尼洛夫揉了揉太阳穴,“克伦斯基已经向英法两国政府求助了,看有没有办法通过无线电来定位他的位置……”
邓尼金不动声色的问道:“如果找不到呢?”
“那就想办法摧毁他们的播音系统!”科尔尼洛夫重重的锤了一下桌面,“反正不会让布尔什维克继续嚣张下去!”
邓尼金走出科尔尼洛夫办公室的时候,不自觉的摇了摇头,对于老朋友的那份纠结,他感受得一清二楚。现在的科尔尼洛夫跟以前的科尔尼洛夫已经不一样了,以前的他更多的是从军事的角度来考虑问题,而如今的他更关心政治,试图通过玩弄权术解决敌人。
邓尼金不喜欢这样的科尔尼洛夫,原本的直爽和果断已经消亡得干干净净,如今他就像罗将柯一样,变得市侩,变得婆婆妈妈,变得瞻前顾后。俄国的事情为什么寻求英国人和法国人的帮助,那两位盟友的帮助从来都不是无私和无价的。如今他们完全可以通过自己双手解决一切问题,哪怕是他的计划很疯狂,但总比答应政客们苛刻的条件要好。
邓尼金重重的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老朋友身上的变化是已经结束还是刚刚开始,他非常担心打倒一个罗将柯之后,迎来不过是另一个新的罗将柯。
“吩咐下去,加强搜查力度!给我将彼得格勒再重新翻一遍,每一个角落哪怕是老鼠洞也要查到!还有,让那群蠢货多动动脑筋,想点办法,一定要将列宁挖出来!”
在邓尼金离开没多久,科尔尼洛夫就下达了上述命令,现在他全身心都投入到抓捕列宁的宏伟大业之中,固执的认为只要解决了列宁,一切都会天下太平。
只能说科尔尼洛夫太过于幼稚,二月革命胜利之后,经过几个月的发酵积累,彼得格勒老百姓的情绪已经愈发的开始失控,哪怕是没有列宁,也会有李宁、马宁或者王宁站出来反对他们。用马哲的话来说,历史的发展不已个人意志为转移,俄国的现状注定了一场狂风暴雨必然降临,任何人在自然规律面前都不值得一提!
更何况,守卫在列宁身边的还有一个非常大能的半仙,以科尔尼洛夫的能力,跟他作对实在是找虐。比如说,当他又一次开展全城大搜捕的时候,李晓峰带着稍微化了化妆的列宁正在大街上看着宪兵、警察和哥萨克的“辛勤劳动”。
“这样是不是太危险了?”陪坐一旁的斯 大林小心翼翼的问道。
“一点都不危险。”李晓峰满不在乎的笑道,“敌人绝对想不到,在他们开展全城大搜捕的时候,我们竟然敢堂而皇之的在街上溜达……约瑟夫同志,这就叫视线的盲点,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说的是万一!”斯 大林愤愤的强调道,“万一被敌人察觉了怎么办?列宁同志出事了,你担得起这个责任?!”
说着,麻子脸苦苦的哀求道:“列宁同志,安德烈同志太年轻太不稳重,您可不能跟他一起胡闹啊!我们快回去吧!”
列宁笑了笑,很轻松的摆了摆手:“斯 大林同志,你就是太紧张了。刚才你又不是没看见,我们的敌人都是睁眼瞎,我就是站在他们面前,他们都认不出来,这有什么可担心的。”
斯 大林很是无语,刚才在路边的小店里喝咖啡的时候,突然遇上了临检,几十号宪兵将小铺子团团包围,那一刻他以为一切都完了,可谁想到,敌人就是进来随便看了看,查了查身份证,列宁跟他们闲扯了半天竟然一点事儿都没有。经过了这一幕,他吓了个半死,可列宁的胆子却愈发的大了,喝完了咖啡也不急着回家,竟然要随便走一走看一看,好吧,这尼玛简直要把他吓窜了。
更可气的还不是列宁的任性,而是某人也跟着起哄架秧子,不光不帮忙劝阻列宁,反而跟导师大人一起胡闹。好吧,他真心都想掐死某人了。
“嘿!那边围了一大群人,我们去看看!”
列宁一指街对面,二话不说就往前走,李晓峰也不犹豫抬脚就跟了上去,斯 大林很无奈的摇了摇头,只能不情不愿的跟了上去。
“同胞们,乡亲们!”被围在中央的一个小个子正挥舞着一张报纸大喊大叫,“政府竟然要躲开我们去莫斯科召开什么国务会议!那群卑鄙的小人竟然准备继续这场无谓的战争,对于我们的一切要求都不置可否!如果让他们达成了一致,那么我们在二月份做出的努力就化为了泡影……我们将不得不为他们继续挨饿,继续流血……我们能答应吗?能吗?!”
还没等周围的群众发话,人群里一个小屁孩就跳了出来,首先响应道:“没错!绝对不能让这个反动政府继续为所欲为了,我们必须团结起来,在列宁同志和布尔什维克的旗帜下开展斗争,推翻这个反动政府,让人民当家作主!”
“这孩子很不错啊!”列宁对斯 大林和李晓峰说道,“不过就是斗争的手段欠缺了一点,在大街上这么搞,很容易引起了敌人的注意啊!”
“是的!”斯 大林赶紧说道,“我们必须赶紧离开,否则敌人的狗腿子上来了,就麻烦了!”
正说话的功夫,街角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似乎有一对人马整齐划一的向这边开进。
“糟糕!宪兵!”斯 大林骂了一声,伸手就想把列宁拉走,可是李晓峰却制止了他:“别着急,现在走太显眼,反而容易坏事,我们看看再说。”
其实李晓峰不急着走的主要原因并不只有这一点,最关键的是他认识人群中央那个小屁孩,还不是维多利亚那个很奇葩的弟弟,这个头脑发热的进步小青年虽然有点二,但是李晓峰不能任由他被宪兵带走。
列宁也吩咐了一声:“安德烈同志说得对,这个时候要冷静,不要自己露出马脚……对了,安德烈,想办法关照一下这个小同志,不要让敌人得逞!”
正说话间,一小队五个宪兵就把人群堵住了,一个歪戴着帽子的兵头指指点点的说道:“都给我散开,刚才是谁在这里胡说八道诽谤政府!不知道政府有命令,严禁集会、演讲吗?识相的立刻站出来!”
人群一阵沉默,彼得格勒的老百姓没有一个人喜欢宪兵,这帮前沙皇的狗腿子一贯的就是反 动的,在沙皇时代他们迫害民众,而在临时政府上台之后,他们又立刻投奔了新主人。
“怎么,敢做不敢当?”兵头斜了众人一眼,痞里痞气的吆喝道:“别以为不承认我就拿你没辙!不说话就将现场的人统统带走,到了宪兵司令部,老子有一万种方法让你开口!”
人群里发出一身议论声,但是兵头的威胁并没有作用,围观人群七嘴八舌的说道:
“你搞错了吧,这里没人演讲,更没有集会!”
“我们什么都没做,你们不要冤枉好人!”
“冤枉好人!哼!”兵头撑了一下帽檐,恶狠狠的骂道“你们这些刁民,想糊弄老子,弟兄们,动手,一个不留统统抓走!”
眼看着如狼似虎的宪兵就要扑上来,马克西姆急了,脑子一热就准备站出来,可是马上他就被人一把抓住了。
“别犯傻!呆着别动!”
这个声音似乎有一种魔力,马克西姆下意识的就服从了,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李晓峰已经代替他站了出去。
“跟他们没关系,刚才是我在演讲!”他大大咧咧的说道。
“是你?”兵头狐疑的看了李晓峰一眼,仿佛是在自言自语:“是你吗?”
李晓峰微微一笑:“就是我,跟他们没关系。”
“哼!”兵头歪着脖子打量了李晓峰一眼,脸上露出轻蔑之色:“这年头还真有不怕死的,小子,想糊弄老子,你还太嫩了!老实交代到底是谁!”
李晓峰毫不在意的摊了摊手:“不是我还能是谁?我都承认了,你还想怎么样?”
“想怎么样?”兵头眯着眼睛说道,“想抓住真凶!你以为顶罪就可以蒙混过关,刚才发表演说的人不是你!”
“不是我?”李晓峰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似乎是在故意调戏这个兵头,“你怎么知道不是我?”
“我当然知道……”兵头刚要显摆一下,不过马上就反应过来了,“你管我怎么知道的,我就是知道不是你,识相的赶紧交代到底是谁,否则没你的好果子吃!”一边说兵头一边掏出警棍比划了两下。
李晓峰露出了怕怕的表情,仿佛是被兵头吓住了,晃晃张张的说道:“好好,我交代,一定老实交代!”只见他转身朝人群里的一个人一指,“我交代,刚才在这里发表演讲的就是他!”
被李晓峰指出来的是一个小个子,一开始发表演讲的正是他,穿着一身藏蓝色的工作服,仿佛是一个普通的工人,可是他这身衣服跟他的脸怎么就不配,有点猕猴而冠的意思。
斯 大林似乎很不屑某人的丑态,在列宁身边低声道:“太丢脸,竟然出卖自己的同志,这还算是一个光荣的……”
列宁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这小子是故意的!你等着看好戏吧!”
故意的?斯 大林迷惑了,压根就想不明白某人为什么开这种玩笑。更不明白列宁为什么很支持某人的举动,好在谜底很快就被揭开了。
那个小个子还没说什么,为首兵头却是勃然大怒,怒斥道:“怎么可能是他!你小子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
李晓峰却不松口,一口咬定就是这个小个子,甚至不惜发动群众开始起哄:“乡亲们,大家刚才都看见了吧,就是他在诋毁政府,就是他在非法演讲,对不对!”
周围的群众中立刻就有那比较机灵的反应过来了,顿时就开始响应:“没错,就是这个贼眉鼠眼的臭小子,就是他在诋毁政府!”
兵头被气得七窍生烟,指指点点的说道:“好啊,反了你们,抓走,统统抓走!”
“慢!”李晓峰上前一步,笑眯眯的说道:“先别忙着抓人,我还有话说!”
兵头怒视着他,愤愤道:“有屁快放!”
李晓峰不紧不慢的说道:“嘿嘿,他是你们的人对不对?你们故意排他在街头演讲,就是企图将布尔什维克和反对政府的人吸引出来对不对?我只能说,你们想的这个办法很不错,就是找的演员太磕碜了,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下次记住找几个像模像样的出来做饵!”
兵头脸上一阵青一阵红,重新上下打量了李晓峰一眼,怒道:“我看你就是布尔什维克乱党!”
李晓峰大模大样的点点头,“没错,我就是布尔什维克,而且我还要告诉你,这里到处都有布尔什维克,你们这些前沙皇的狗腿子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监控下,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已经将你们死死的罩住了!”
兵头脸上阴晴不定,一双贼眼左顾右盼,深怕自己陷入了包围,不过看到一切正常之后,他的胆儿又肥了:“还敢吓唬老子!老子今天倒要看看你们布尔什维克有多大能耐,给我拿下!”
嘭!
兵头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就被李晓峰直接一拳给打晕了,而在下一个刹那,列宁也第一次见到了某人的惊人身手,不到五秒钟,刚才还吆五喝六的五个宪兵和那个诱饵就被他全部放倒了,这时候人群里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热情的彼得格勒市民将李晓峰团团围住,毫不吝啬的极尽赞美之极。
“同胞们,乡亲们,大家一定要注意了,敌人为了扼杀革命,为了扼杀民意,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像这种明显的陷阱一定不要上当……大家都赶紧散了吧!”
好不容易李晓峰才将久久不愿离去的人群遣散,走到列宁面前满怀歉意的说道:“列宁同志,我刚才太冲动了,让您也陷入了危险的境地,您批评我吧!”
列宁还没说话,旁边的马克西姆就惊叫道:“您就是列宁同志?我……敌人不是正在缉捕您吗?这……您还在彼得格勒,这不可能吧!”
列宁和蔼的说道:“我就是列宁,小同志,以后不要太冲动。遇事要多看看多想想,否则掉进了敌人的陷阱你都不知道!”
马克西姆完全不知所措了,支支吾吾的说道:“我……刚才……就是一时激动……我……”
李晓峰不耐烦的打断了他:“别你你我我的了,你小子从来都是头脑简单!今后要再上当,让你姐姐自己去赎人吧!”
这回轮到列宁惊讶了:“安德烈,你认识他?”
李晓峰叹了口气:“一个朋友的弟弟……”
斯 大林可不想站在街头拉家常,忙不迭的拉着列宁就走:“有什么话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说吧!”
列宁大摇大摆的在彼得格勒街头走了一圈,等他回到秘密住所的时候,斯维尔德洛夫已经急成热锅上的蚂蚁了,眼看着列宁安全归来,他才松了口气。
“列宁同志,您不要再这么任性了,把同志们都吓坏了!”
列宁不在意的挥了挥手,笑道:“今天算是有惊无险,不出去一趟,还不知道我们的敌人都已经只能靠下三滥把戏控制局面,更不知道我们的安德烈同志这么能打!哈哈,今天的收获还真是不少!”
斯维尔德洛夫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忧心忡忡的掏出一张纸递给了列宁,“敌人确实够下三滥的,抓不到您,他们又开始耍花样了!”
列宁扫了一眼,这是苏维埃给他的公开信,上面说将给他一个为自己辩护的机会,只要他能出庭并拿出证据证实自己无罪,那么苏维埃将取消对他的通缉,以及对布尔什维克解禁。
看完之后,列宁很不屑的哼了一声:“真是一帮下三滥,指望用这点把戏骗我上当,当我是三岁小孩子?”
斯维尔德洛夫苦笑道:“问题是,我们当中一小部分同志完全就被敌人的把戏糊弄了,他们强烈的要求您站出来为自己辩护!”(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42 将计就计
列宁皱起了眉头,他可真没想到党内竟然还有如此幼稚的人,这尼玛是真蠢还是假蠢?
他不动声色的问道:“有多少同志持有这种观点?”
列宁想问的当然不仅仅是有多少天真无邪的人,而是想知道这其中带头的是谁。作为列宁的心腹,斯维尔德洛夫毫不迟疑的就给出了答案:“主要是以诺根同志为首的,从莫斯科来的同志。”
列宁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从武装起义发动以来,他已经好几次在关键的时刻听到诺根这个名字了,说实话,他对这个名字是相当厌烦。
“召开中央委员会议扩大会议,共同讨论这个问题!”列宁无奈的说道。
“这……”斯维尔德洛夫认为这个根本就不是问题,也根本就需不要讨论,苏维埃只不过想玩把戏而已,对于那些过于天真,或者说有其他心思的人根本就不需要理会,“我认为这没有必要……”
列宁立刻就打断了他,断然道:“很有必要!这充分说明了我们党内的一部分人还在异想天开,还在试图去跟我们的敌人达成妥协!如果我不站出来反击这种绥靖言论,那么这群跳梁小丑很快就要编排我的种种故事,将我描绘成一个贪生怕死的胆小鬼!我绝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列宁的吼声将斯维尔德洛夫吓了一跳,不过却让随同李晓峰一起来的马克西姆兴奋不已,这个小家伙兀自就插嘴了:“我认为列宁同志说得很对,决不能让敌人的阴谋得逞,我们就是要正大光明的摆明态度,揭穿他们的伎俩,决不妥协的跟他们斗到底!”
列宁听了哈哈大笑,十分满意马克西姆的斗志,表扬道:“你们看见没有,连马克西姆这个小同志都有这样的觉悟,我怎么能退缩!”
斯维尔德洛夫叹了口气,瞥了一眼李晓峰,某仙人赶紧让某个小屁孩闭嘴,这时候他才继续劝道:“我们不是让您退缩,而是担心,这一批同志中可能有一小部分人是别有用心,就是准备用这种办法引诱您露面……”
“安全工作交给安德烈同志和斯 大林同志!”列宁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有他们在,我就是安全的。而现在,我的工作就是有揭穿敌人的阴谋!”
说完,列宁头也不回的走了,那份果决让斯维尔德洛夫很是无奈,“安德烈,你怎么什么都不说?你明知道这个时候让列宁同志抛头露面召开会议有多危险!”
李晓峰笑了笑,道:“我当然知道很危险,也毫不怀疑这些带头起哄的家伙就是不安好心,但是我认为这同时也是一个机会?”
斯维尔德洛夫疑惑道:“什么机会?”
李晓峰却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将自己刚才在大街上的所见所闻讲述了一边。斯维尔德洛夫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问道:“你是准备引蛇出洞?”
李晓峰点点头道:“为今后着想,我们必须清理掉一部分党内的叛徒,有他们在,我们做什么事儿都没法儿安心。”
斯维尔德洛夫想了想,郑重的问道:“能不能百分之百的保证列宁同志的安全?”
李晓峰笑道:“你可以完全放心,我不会拿列宁同志的安全冒险的!”
点了点头,斯维尔德洛夫头也不回的走了,倒是旁边的马克西姆还云里雾里:“安德烈,你们在说什么啊?”
李晓峰看了一眼这个拖油瓶,没好气道:“你又不是党员,不该问的别问!从现在开始,你给我老实呆在这间屋里,哪里也不许去,你姐姐那里我会代为说明的!”
李晓峰当然不可能让马克西姆走,列宁的藏身处是党内最高机密,虽然他知道马克西姆这个傻小子是绝对不会泄密的,但是按照章程办事别人才没法挑刺。
李晓峰原以为马克西姆会拒绝或者不耐烦,可谁知道这小子竟然满口答应下来,瞧他那样子,似乎是小孩子找到了有趣的玩具。
“太好了,这么说,我可以天天跟列宁同志在一起了!万岁!”
李晓峰无语的摇了摇头,他忘记这小子最乐忠于什么了,有列宁在,恐怕拿棍子也赶不走他。
列宁要召开中央委员会扩大会的消息很快就放了出去,虽然会议地点还没有下达,但是党内的牛鬼蛇神们已经兴奋了,激动了,不少人已经在挖空心思的准备给导师大人出难题了。
一间小酒馆的角落里,李晓峰正在跟雅科夫会面,“怎么样,几个重点需要关注的目标有什么反应?”他问道。
雅科夫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压低了嗓门轻声说道:“我的人正在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他们的反应都不算正常。”
一边说,雅科夫递过去一张纸条,李晓峰随便扫了一眼,随手划过一根火柴将纸条点着了。
“看样子,你们党内潜伏的叛徒还真不少啊!”喝了一口酒,雅科夫挖苦了一句,“难怪上一次你们失败了!”
李晓峰知道雅科夫完全是故意的,这个家伙一直就不喜欢政治家或者政客,逮住机会就要挖苦几句,尤其是在李晓峰逼他加入布尔什维克之后,这种倾向是更加明显。
“首先,纠正你一点,是我们党内潜伏的叛徒,不是你们。”李晓峰带着坏笑说道,“其次,上一次失败的根本原因不是什么叛徒的告密,就算没有叛徒,也不大可能取得成功!”
“哦?”雅科夫讥笑了一声,“很感谢你说了实话,既然你们不可能成功,那还折腾个什么劲!”
李晓峰又伸出了一根手指:“再纠正你一次,我是说上一次不会取得成功,至于下一次,我非常的有信心!”
雅科夫轻蔑的耸了耸肩,挖苦道:“这跟我从其他政客那里听到的没有什么不同。你跟他们一样都喜欢大谈什么未来,畅想什么美好的蓝图,可是那些狗屁压根就没有实现的可能!”
李晓峰微微一笑,站起身来,什么也没说,只是拍了拍雅科夫的肩膀,这个举措将其弄得一愣一愣的,直到某人快走出小酒馆了,雅科夫才怒吼道:“嘿!你还没付账呢!”
李晓峰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今天你请客!”
雅科夫气道:“上一次你也是这么说的!”
走出了小酒馆,李晓峰按照雅科夫的情报,马不停蹄的开始布置后面的行动,这一回他不光是打算揪出一部分叛徒,更是要敲山震虎,为导师大人震慑一部分重新开始蠢蠢欲动的宵小。
诺根这两天累得跟死狗一样,他花了大量的精力跟马尔托夫以及苏维埃联络,企图找到一种既能够让事情回到正轨,又能够极大提升自己党内地位的万全之策。
比如,苏维埃发表的关于让列宁公开自我辩护的宣言,就是他跟马尔托夫共同的想出的办法,他们俩一致认为,只有沟通才能解决问题,也只有沟通才能化解当前的危机。
当然,仅仅靠一根苏维埃的宣言力度是不够的,所以这几天诺根都在积极的串联,拉拢了一大批从莫斯科来的同志。在苏维埃发表宣言之后,他们是同时发难,一起向列宁施加压力。而现在,这种巨大压力的成果已经体现出来了,列宁果然如他所愿的召开了中央委员会扩大会议。
诺根仔细的检查了一边自己早已准备好的演说稿,又在心头默默的过了一遍,然后对着镜子仔细的打理了一下自己的穿着。当一切都尽善尽美的时候,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他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欢呼。
“诺根同志,马车已经准备好了!”他的秘书小声提醒道。
诺根满意的嗯了一声,“很好,玛利亚.阿尼西莫夫娜,我要去开一个紧急会议,如果有其他同志来找我,你让他们稍微等待一下!”
女秘书刷刷的在笔记簿上记录着诺根的指示,忽然问道:“需要通知您太太吗?如果您晚上不回去吃饭,她又要跟您怄气了!”
对于这个十分能干的女秘书,诺根是非常满意,她不光工作能力突出,还很善解人意,尤其是张很漂亮的脸蛋,如果不是家里的黄脸婆看得太紧,他早就想出轨了。
“告诉她,我在莫斯科旅馆参加重要会议,晚饭由党为我解决,这个会议非常重要,很可能我今晚不回去了……”
望着漂亮的女秘书,诺根咽了口吐沫,如果可以的话,今晚他更愿意跟女秘书一块度过。好在他的理智还没有崩溃,相对于美人来说,政治和权力更让他着迷,而且如果今天他更够大展拳脚,那么随着他的政治地位水涨船高,一亲芳泽应该不是难事。
坐上马车一心想着怎么取得成功的诺根绝对无法想到,当他走出办公室之后,他温柔漂亮善解人意的女秘书匆匆的在纸上写下了莫斯科旅馆几个字,然后又匆匆的离开了办公室,走到街对面将纸条隐蔽的送给了一个闲汉。
同样的一幕在彼得格勒各处不断上演,仅仅过去了半个小时,各路消息就汇总到了克伦斯基和策列铁里的办公桌上。
“啊哈,我们终于逮住列宁的尾巴了!”
欢欣鼓舞的克伦斯基和策列铁里立刻开展了行动,一面调集警察和宪兵,另一面通知科尔尼洛夫,让这位总司令立刻调集军队前往支援。
而此时,诺根才刚刚踏进莫斯科旅馆的大门,在报上了自己的姓名之后,立刻就有侍者将其领进了一个房间。房间里早一步到达会场的许多同志已经就坐了,他们三三两两的打着招呼,讨论着时政,等待着列宁或者其他中央委员的到来。可是左等右等,列宁一直没有露面,倒是等来了斯维尔德洛夫。
诺根第一个迫不及待的问道:“雅科夫同志,列宁同志呢?还有费利克斯同志和斯 大林同志呢?他们怎么没来?”
斯维尔德洛夫冲着他微微一笑,“召开同志们前来的不是列宁同志,而是我!”
一听这话,诺根的脸色立刻就变了,抢着问道:“雅科夫同志,您开什么玩笑?通知上明明说是列宁同志召开中央委员会扩大会议,您怎么可以儿戏!”
“当然不是儿戏!”斯维尔德洛夫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万分的严肃:“之所以将同志们先来这里,目的很简单。在我们党内有潜伏着一些叛徒,而这些叛徒就在你们周围,今天中央纪 律检 查委员会和中央特科开展联合行动,为的就是将这些叛徒找出来!”
斯维尔德洛夫一边说一边扫视着诺根等人,一双鹰眼看得他们遍体身寒,诺根喉结动了动,装着胆子问道:“那行动成功了吗?”
斯维尔德洛夫诡异的一笑:“大获成功!不出我们的意料,党内的叛徒果然将列宁同志在莫斯科旅馆的假消息传递给了敌人。现在警察、宪兵以及哥萨克正在向莫斯科旅馆赶来!”
这个消息就像一道惊雷,让屋内的不少人都露出了紧张的神色,一个个狐疑的互相望来望去,企图找出那个像是叛徒的人。就在他们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几个戴着黑头套的特科警卫走进了屋内,而斯维尔德洛夫也好整以暇的拿出了一张名单。
“凡是念到名字的人,请跟我身后的警卫走一趟,你们将接受中纪 委和特科的联合审查!”斯维尔德洛夫有扫视了他们一眼,微笑道:“我劝被念到了名字的人最好不要有任何幻想,更不要试图负隅顽抗,否则我身后的警卫可是不会客气的!”
似乎在配合斯维尔德洛夫的警告,几个警卫咔嚓一声给枪上膛,黑洞洞的枪口死死的罩住了在座的所有人,似乎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开始扫射。
诺根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原本兴致勃勃准备大干一场的他,如今是透心凉,谁让斯维尔德洛夫念到的名字里面,有好几个都是跟他串联好的人。他很怀疑这压根就是列宁的阴谋,是准备直接除掉公然要求他站出来自我辩护的反对派。
一时间,诺根惶恐了,生怕下一个名字就是自己,当斯维尔德洛夫念完最后一个名字的时候,他重重的吁了口气,此时他的后背已经完全被汗湿了。
收起了名单,斯维尔德洛夫看了一眼留在屋子里的人又一次露出了笑容:“现在,同志们可以跟我走了。没有叛徒的干扰,我们可以安心的开会了!”
诺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莫斯科旅馆的,从旅馆后门出来之后,他们又被装上了马车,随着车夫一声吆喝,四匹骏马拉着大车向郊区奔去。当诺根最后望了一眼莫斯科旅馆时,隐隐约约看到大队的宪兵和哥萨克已经将旅馆团团包围了。
真有叛徒?这是诺根第一时间的想法,然后他立刻又想到,今天的行动仅仅是揪出叛徒这么简单吗?
要想揪出叛徒,完全不必等人到齐了拉名单,来一个抓一个就行了,像今天这种搞法,更像是一种无声的警告。诺根小心的瞥了一眼自己剩余不多的几个同党,他们中间不少人脸色苍白,甚至手也在微微哆嗦,一看就是被吓坏了。以他们现在的状态,恐怕根本无法对列宁产生什么威胁吧?
诺根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列宁的这一招敲山震虎实在是太犀利了,就是这一击,就让他辛辛苦苦好几天才集合起来的力量被击散了一大半。
诺根暗暗的告诉自己要冷静,他还有最大的杀手锏,虽然情况不妙,但还不至于只能束手就擒。他重新在心头构思发言稿和相关的辩论策略,企图做最后的努力。
不过斯维尔德洛夫根本就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离开了彼得格勒市区之后,他忽然又说话了:“同志们,在当前的斗争形势下,绝对不能麻痹大意,走错一步都有可能让我们的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刚才虽然抓走了一部分叛徒,但是我们无法保证坐在车厢里的人是不是都是忠于党的。比如说诺根同志!”
诺根惊讶得差点跳了起来,他的头重重的撞在车厢上,疼得他呲牙咧嘴,不过此时的他根本没心思管头顶的剧痛,而是用怒吼的方式为自己辩白:“雅科夫同志,你这是对我人格的污蔑,对天起誓,我绝没有背叛党!”
斯维尔德洛夫不慌不忙的说道:“您确实没有背叛党,但是您手下的人就没有背叛党?从发出开会通知的那一刻,特科的同志就在监控你的办公室,你的女秘书在第一时间就将消息传递给了我们的敌人!你想一想,如果今天列宁同志真是在莫斯科旅馆召开会议,那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诺根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问道:“玛利亚.阿尼西莫夫娜是叛徒?这不可能!!”
斯维尔德洛夫没好气的说道:“没有什么不可能的,特科的同志是人赃并获,不光抓住了她,连带着还抓住了潜藏在你身边的一系列特务,对此您就没有什么要向党解释的吗?”(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43 垂死挣扎
诺根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他可没想到还会有这一出,他的女秘书如果坐实了是叛徒,那么将极大的打击他在党内的声望,别说在政治上进步了,很有可能要被彻底的边缘化。他告诉自己绝对不能束手待毙,一定要采取措施。
诺根强自定了定心神,装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十分冷静的向斯维尔德洛夫抗议:“雅科夫同志,我十分反对和反感党内的秘密政治的。你们今天的行动让同志们人人自危,这种恐怖政治跟我们敌人有什么区别?”
诺根的这一招很高明,他可没把握保证自己的女秘书不是叛徒,在这个方面跟斯维尔德洛夫较真,很容易被打脸,或者一不留神就被牵连进去。所以他很机警的选择了另一条道路,就斯维尔德洛夫的行动论事,从道德上给对方挑刺。
诺根的话获得了一部分人的响应,在他们看来,斯维尔德洛夫今天太过分了,完全就是把他们当猴耍,怎么能够搞这种突然袭击?这是不是说明党中央已经不信任他们了?
这样的担忧或者说恐惧还是有一定的市场的,诺根很欣喜的看到一部分人的思维已经被他带偏了,只要再加一把力,说不定就能扳回一局,弄不好还能给斯维尔德洛夫一点颜色看看。
甚至,诺根有些欢喜的认为,赢了斯维尔德洛夫一局,就是间接的胜过列宁一头,打击了你列宁的亲信,就等于树立了我的威信。
只能说这个傻瓜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也太小看斯维尔德洛夫的能力了,没有两把刷子能当导师大人的左膀右臂?连一个小小的诺根都搞不定,怎么去面对那些如狼似虎的对手?
斯维尔德洛夫毫无表情的看着诺根,不带一点情绪的问道:“诺根同志,你是在质疑中央委员会以及中央纪 律检 查委员会的决定吗?或者,还是说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你准备为那些叛徒说好话?你的行为真是让人莫名其妙,清除掉党内的叛徒,你不光不为革命、为党感到高兴,反而同情那些叛徒。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你跟他们是一伙的?”
诺根噌的就站了起来,气愤道:“我只是对这种做法不满而已……”
“你没有任何资格不满!”斯维尔德洛夫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头,“作为一个党员你首先要遵守党的纪律,而我所看到的是,你完全没有把党的纪律当一回事!今天下发的开会通知已经标明了是绝密,是绝不可以泄露给其他人知道的,哪怕是自己的亲人也不行。可我们看到了什么,你大大咧咧毫无顾忌的就告诉了你的女秘书——一个可耻的叛徒!这就是你对党的崇高敬意吗?”
“诺根同志!”斯维尔德洛夫陡然提高了音调,“中央纪 律检查委 员会已经决定就此给予你党内严重警告处分一次,刚才是列宁同志顾及的面子,不想让你这样的老革命丢人,才没有当众宣布。而你不光不理解中央对你的好意,还企图挑拨是非,颠倒黑白为自己过错掩过饰非!这是一个布尔什维克应该有的举止吗?”
说着,斯维尔德洛夫从手提包里掏出了一份文件,劈头盖脸的砸了过去:“这是对你的处分,你自己看吧!现在,请你正面回答中纪 委对你的质询——关于你的秘书玛利亚.阿尼西莫夫娜是叛徒一事的相关情况,请你一一作答!”
诺根满头都是冷汗,捧着手里的处分警告,望着上面的红色大章,里面一行行刺眼的文字,让他浑身发冷,从最后给他的定性来说,可以是相当的严重了,可以说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要受到最严重的处分——开除党籍。
不要小看开除党籍的处分,不要以为不混布尔什维克还可以到其他党派去混,对于被开除党籍的人,尤其是因为特务或者叛变被开除党籍的人,开除党籍的潜台词就是从肉体上被毁灭。党绝对不会让一个叛徒逍遥党外,死亡就是他的归宿。
斯维尔德洛夫轻蔑的看了诺根一眼,对于这种不识时务的傻瓜只有当头棒喝,如果不是考虑道这货是老革命,在党内有一定的影响力,这会儿就已经跟其他叛徒一样拖出去打靶去了。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好言好语你听不进去,偏要找抽。对于诺根的所作所为,斯维尔德洛夫表示十二万分的不屑。当然,更多的是他对某仙人的佩服,不光在极短的时间里就布置好了一切,还掌握了所有叛徒叛党的证据。
这些证据实在是太关键了,让有其他异议的人根本无法挑刺,堵住了悠悠之口,极大的巩固了导师大人的地位。说真的,斯维尔德洛夫对于某仙人的手段佩服不已,更是很欣喜这种有能力的牛人是自己的朋友,而不是敌人。
当马车终于停下之后,从车厢里走出来的诺根再也没有先头的得意,脸上一片死灰,神情更是无限落寞,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整个人就像一具僵尸。
斯维尔德洛夫放心了,其实今天的锄奸行动的主要目的不仅仅是党内的叛徒,最重要的目标就是削弱以诺根为首的反对派的势力,让他们的危险行动无法妨碍到导师大人的革命大局,从现在的效果来看,成果是相当的喜人啊!
看到这,斯维尔德洛夫终于可以放心的将注意力转移到其他方面,在这个革命形势无比严峻的时刻,他有做不完的工作,不可能在区区一个诺根身上浪费太多的精力。
会议开始了,照例是革命形势的回顾,列宁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最近一段取得的革命成果之后,就进入了正题:“今天,被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控制的苏维埃发表了一份声明,要求我去自首,去为我们的革命行为自辩。对此,我想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同志们可以畅所欲言!”
会场里一阵沉默,对于这个问题没有人敢轻易地发言,谁知道导师大人是怎么想的,万一他老人家不想站出来,你却劝他站出来,这不是找不自在吗?反过来也一样,万一他老人家有破釜沉舟的决心,你不打气就算了,还给他老人家放气,那不是找骂?所以会场里的大部分人都想等一等,看一看,最好有几个出头鸟探明了导师大人的真实意图,那时候再顺水推舟不迟。
短暂的沉寂很快就被斯大 林打破了,他第一个带头发言:“我坚决反对让列宁同志站出去做什么自辩,首先,我们发动武装斗争史获得了彼得格勒人民支持的,我们的行动是受到他们拥护的,所以不需要什么自辩;其次,苏维埃在这场斗争中持有的立场是非常明确的,那就是反对人民镇压革命,对于这一批假革命者、真反动派完全不需要浪费口水,按照我们既定的路线方针开展革命斗争就可以了;最后,在不久之前我们已经上过一次当了,这一次依然是反动的苏维埃为了扼杀革命搞的阴谋诡计,我们绝对不能再一次上当受骗!”
斯大 林的发言获得了极大的认同,会场里的绝大部分人都持有相同或者类似的意见,他们齐声附和斯大 林的意见,认为列宁完全没有必要以身犯险。
当然,反对的声音不是没有,一开始无精打采像丢了魂一样的诺根在这一刻突然撕开了假面具,露出了獠牙:“我认为斯大 林同志的意见绝不可取!”
诺根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十分激动的讲道:“我认为这对于我们布尔什维克来说是一次绝好的机会。现在彼得格勒流传着一些非常不入耳的小道消息,说我们布尔什维克和我们敬爱的列宁同志在搞阴谋。为了反击这种流言,为了证明我们布尔什维克的革命主张是正确的,我认为列宁同志很有必要亲自站出来反击敌人的诽谤!”
诺根挥舞着手臂,万分热情的讲道:“列宁同志如果能亲自站出来,不光可以粉碎一切对我党不利的谣言,更可以让彼得格勒的群众看到是谁在搞阴谋,又是谁在反对革命!我认为此举的意义非常重大,能极大的推动革命向前发展!”
会场里炸锅了,同意诺根的有不少,反对他的更多,双方吵成一团,谁也说服不了谁。此时站在会场中央的诺根脸上流露出一种别样的喜悦,他斜着眼睛注视着列宁,似乎是在挑衅,又似乎是在为自己骗过了列宁的耳目感到兴奋。
是的,诺根下车之后的沮丧和颓废全是装出来的,虽然在接到了严重警告处分让他很惶恐,但是很快他就清醒过来了,惶恐解决不了他所面对的危机,必须展开还击,只有击倒了列宁才能挽救他的政治生命。
所以,在车厢里以及在下车后,他表现得失魂落魄,表现得不堪一击,为的就是麻痹斯维尔德洛夫和列宁,当他们范松警惕的时候,他就会立刻发动致命一击,而现在,他的反击奏效了。
“诺根同志,你疯了吗?”斯大 林似乎觉察出了什么,不顾会场里的喧嚣,他愤怒的质问道:“苏维埃明明就是想迫害列宁同志,把列宁同志交出去,立刻就会被他们杀害!你难道想害死列宁同志,害死革命吗?”
会场里顿时静了下来,几十双眼睛注视着诺根,如果诺根不能解决这个关键性的问题,那么迎接他的就是一场大失败。对此,诺根显得胸有成足,微微的朝斯大 林一笑,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递了过去。
“如果不能保证列宁同志的安全,我怎么会提出这个建议?”诺根很是轻蔑的说道,“这是苏维埃的保证书,只要列宁同志站出来为自己,为我们的党辩护,他们就确保列宁同志不会受到任何人身伤害!”
斯大 林翻了翻这份所谓的保证书,脸色非常难看,很快他抬起头又一次质问道:“就算有这份保证书,也不能把列宁同志交出去。苏维埃的保证我们都已经见识过了,如果他们撕毁协议,那时候我们后悔就迟了!”
诺根又一次笑了,讥笑道:“斯大 林同志,你看文件太不仔细了。这份保证书后面还有英国和法国政府大使的签字,两国大使代表两国政府做出了庄严的保证——只要列宁同志肯站出来,他们就确保列宁同志的人生安全……这难道还不够吗?”
斯大 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可没想到诺根还有这一手,谁不知道临时政府就是英法两国的干儿子,干爹如果发话了,他们敢不听吗?
会场里又是一阵喧嚣,不过这一刻,支持诺根的意见占据了上风,大家都认为既然有如此确实的保证,那么列宁站出来为自己自辩也不是不可接受。
这种巨大的转折让诺根非常痛快,他很喜欢这种成为焦点的感觉,感受到投射在自己身上的那一道道欣赏、崇拜的目光,他整个人都快要飘飘然了。
当然,作为一个有志于在政治上大展拳脚的政治家,诺根有着清醒的头脑,现在虽然他已经占据了上风,但是还没有获得最后的胜利,他必须继续挤压列宁,继续施加压力,只有列宁屈服了,他才算取得胜利。
“列宁同志,您怎么看?”诺根微笑着朝列宁说道,虽然声调是一如既往的恭敬,但他嘴角的喜悦已经完全出卖了他的真实想法。
列宁抬头看了他一眼,似乎很淡定,这份淡定让诺根都有些奇怪,如果他是列宁,在此时断然不会这么淡定。
难道列宁还有什么底牌?诺根一阵心惊肉跳,但是立刻他就自己安慰自己,这绝对是装的,列宁此刻心里说不定已经是一团乱麻了,他这是在强作镇静!一定是这样的!
列宁终于开口了,他十分平静的问道:“诺根同志,苏维埃以及英法两国政府的保证是真实可靠的吗?”
列宁的话音刚落,诺根是彻底的放心了,他认为这就是列宁服软认输的前兆,而他诺根就即将要取得胜利了,迫不及待的他就说道:“列宁同志,你完全可以放心!昨天苏维埃专门为此事开了紧急会议,在会议上他们取得了一致,才有了这份保证书,为了让您相信他们的诚意,专门还请来了英法两国大使做担保,您完全不需要有顾虑,更不需要担心!我可以拿党性担保,您的安全是绝对有保证的!”
列宁笑了笑,似乎根本就不在意诺根说的这一切,他很随便的问道:“你也参加了他们的会议?”
诺根当然不敢承认,如果他背着党背着中央参加敌人召开的会议,这是什么样的行为?弄不好一个勾结敌人背叛组织的罪名就落下来了。他认为这就是列宁的垂死挣扎,立刻干净彻底的否认自己参加了这个会议。
列宁又笑了,笑得诺根心里发毛,一种突如其来的危机感涌上他的心头,似乎大概他做错了什么事儿?还没等诺根反应过来,列宁对斯维尔德洛夫吩咐了一声,不一会儿一台录音机就被搬了进来。
这时候列宁又说话了,“对于诺根同志所说的这个会议,我略有耳闻,所以特意嘱咐特科的同志想办法混进去,将会议的经过全部录了下来。大家都来听一听,听完了我们再讨论这件事!”一边说列宁一边还瞥了诺根一眼。
这一眼包含的信息量太丰富了,诺根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杀意将其笼罩,两条腿不由自主的就开始打颤。
录音带没有经过任何剪辑,从会议开始到结束一共一个半小时,这期间苏维埃中央执委的种种争论,尤其是策列铁里和普列汉诺夫的各种针对列宁的发言一字不落的都被记录了下来。尤其是所谓的英法两国大使的保证,更是无稽之谈,只不过是策列铁里为了诱骗列宁上钩而编造的谎言。
凡是听过了这卷录音带的人都有了一个十分深刻的印象,整个会议就是一个如何诱骗和消灭列宁的阴谋讨论会,所谓的保证就是一纸空文和满篇的谎言,甚至根本就是一个圈套,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把列宁引诱出来而设计好的。
当然,这一切不会让在场的布尔什维克大佬们感到震惊,这样的苏维埃,这样的策列铁里和普列汉诺夫才符合他们的认知。真正让在座的众多大佬感到惊讶的是,在会议的最后部分竟然出现了诺根的声音!
那一刻,会场里是一片哗然,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刚才那个仿佛一心为党为、列宁着想的诺根同志,竟然是一个满口谎言的骗子,更可气的是他刚才竟然当着大家伙的面否认自己参加了这个会议。这让在座的大佬们感到无比的气愤,情绪激动的几个人,比如说斯大 林,已经冲上去将其团团围住,看那架势大有请诺根吃一顿王八拳的意思。
这时候诺根慌了、急了,哭着喊着说道:“列宁同志,您一定要相信我,这个会议前面的讨论我真的不知情啊!当苏维埃得出了一致的决定之后,我才进入会场的,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是在搞阴谋,更不知道他们打算暗算您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44 占便宜
平心而论这件事中诺根还真是比比较冤枉,没错,他确实有抢班夺权的念头,也付诸于行动之中。但是说他跟苏维埃的烂人们一起坑害列宁那还真没有,从某种意义上说,诺根这可怜孩子是上了策列铁里和普列汉诺夫的恶当,被当枪使了。
诺根其实就是一个大茶几,人生中充满了杯具和餐具,他在这次事件中扮演的是小棋子的角色,被一干政治老狐狸随便玩弄随便忽悠。策列铁里和普列汉诺夫把他当傻瓜,而列宁更是拿他杀鸡儆猴。
没错,就是杀鸡儆猴,在短暂的愤怒之后,各路大佬脑子里都闪过了这个念头。导师大人可是昨天就得到了消息,还好整以暇的录了音。可是他老人家为什么当时不发难?偏偏要等到诺根最得意最嚣张的时候狠狠的打脸?
这根本就是故意的!一时间各路大佬心中拔凉拔凉的,导师大人太腹黑了,把所有的底牌都藏得严严实实的,谁知道他老人家手里还掌握了什么材料。说不准就有他们这些在座大佬的问题资料,也说不准在哪天就会丢出来彻底的击垮他们。
想通了这一层,在座的大佬们,尤其是那心里有鬼的大佬是沉甸甸的,不由自主的他们立刻夹起尾巴做人,谁知道导师大人今天打算杀几个猴子,那啥,低调,低调是王道啊!
列宁脸上依然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诺根被特科的警卫拖下去的时候,他才流露出一丝失望和痛心。从二月革命开始,有多少曾经追随他、曾经拥护他的老同志老革命跟他分道扬镳,跟他反目成仇,诺根既不是第一个,也不是行为最恶劣的那一个,甚至都不会是最后一个。
一想到在今后还会有同诺根、同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一样的老革命站到自己的对立面,列宁就根本高兴不起来。是的,作为一个政治家他必须要果决果断的解决所有的对手,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能坦然欣慰的接受这样的结果,他也会伤神、也会心痛、也会抑郁。
“我希望大家能吸取诺根同志的经验教训!”列宁淡淡的发话了,“革命不是请客吃饭,是你死我活,任何天真和自以为是都会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害。如果我们想要赢得最后的胜利,就必须时刻紧绷着神经,凡事多想想多问问,不要轻易的上了敌人的当!现在散会!”
列宁施施然的走了,留在会场里的大佬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很多信息——有惶恐的、有震惊的,但更多的是沉思。
从会议开始到会议结束,真正用来开会的时间满打满算也没有半个钟头,但这半个钟头所蕴含的东西让很多大佬用一天或者几天的时间都不一定能咂摸透彻。
坐在回程的马车上,列宁有些疲惫的对斯维尔德洛夫吩咐道:“把录音和今天发生的事,在广播里放一放,让彼得格勒的群众再一次领教一下什么叫卑鄙无耻。”
斯维尔德洛夫自然能看出导师大人的情绪不太好,安慰道:“列宁同志,您完全不必因为诺根的事情而沮丧。革命本来就是大浪淘沙,只有真正的金子才能留下来,意志不坚定的,抱有不切实际幻想的人就不适合留在革命的队伍当中。而且,您今天对诺根的处理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列宁又叹了口气:“我忧心的不是诺根,而是其他跟诺根一样的人,在革命最危急也是最关键的时刻,频频发生这种莫名其妙的影响士气的怪事,我很担心基层的同志会受到影响啊!”
列宁这话就有些言不由衷了,不过斯维尔德洛夫也不会傻到去拆穿,他笑了笑,说道:“我认为您过虑了,基层的同志有着足够的分辨是非的能力,从革命爆发开始,他们就比我们很多领导同志要坚定要果断。他们天然的仇恨资产阶 级反 动派,不达到目的决不罢休。处理诺根,他们只会拍手称快的!”
列宁笑了笑,不想再提这个话题,而是指了指车窗,问道:“我们似乎不是在返回花园大街?”
“是的。”斯维尔德洛夫点点头,解释道:“您和托洛茨基同志已经在花园大街住了将近半个月,随着敌人的搜捕行动愈发频繁,安德烈同志和斯大林同志一致要求将您转移。”
“噢?这是去哪?”列宁问道。
斯维尔德洛夫轻轻吐出了一个地名:“拉兹利夫。”
拉兹利夫离彼得格勒大概三十公里,正好处于俄国和芬兰的边境线上,这个小镇十分的不起眼,但正好处于交通咽喉位置,可进可退,十分适合列宁这种被通缉的政 治犯藏身。
列宁忽然问道:“拉兹利夫是不是离彼得格勒太远了?”
斯维尔德洛夫笑着解释道:“这个小镇交通便利,而且离红鹰团的营地只有十几公里,既安全又便利……”
“我是担心跟同志们的联络不太方便。”
斯维尔德洛夫笑道:“你完全不必担心这个,安德烈同志已经架设好了大功率电台和一条隐蔽的电话线路,红鹰团的通信连也提前做好了准备。您的任何指示都可以在半个小时之内传达到基层党组织!”
列宁满意的点点头,对准备工作十分满意,“安德烈呢?今天我怎么没看见他?他跑哪去了?”
“好像是安德烈同志有了什么重大发现,一大早就匆匆的走了!”
李晓峰确实是匆匆就走了,但真心没有什么重大发现,革命进行到这个阶段,一切几乎可以说就是按部就班,真出现了什么重大发现那才最糟糕的坏消息。李晓峰的匆匆离开,是去见帕维尔.尼古拉诺维奇。
李晓峰跟犹太老头的关系算不上多好,仅仅是互相利用的合作关系而已。上一次因为瘟癀伞的事情双方闹得并不是很愉快,从那次之后,老头就没有再联系他,而李晓峰也不稀罕对方的帮助。
今天早上,突然之间,莉莉娅忽然找到了他,说是老头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他商量。商量就商量吧,反正李晓峰也很闲,就跟着莉莉娅走了。
封闭得严严实实的马车七拐八拐的在彼得格勒转圈圈,直到李晓峰已经不耐烦了,莉莉娅才将他拉到了目的地。对于这种小把戏,李晓峰很是不屑,以哥的能力,兜圈子一点用都没有。
“想不到彼得格勒北郊还有这么美丽的去处!”李晓峰装模作样的对着一片山林感慨道,“山谷后面的教堂是你们的秘密藏身处?”
对于某人的方位感莉莉娅很是无语,她已经尽可能的兜圈子了,虽然想过这个办法可能不管用,但是如此彻底的不管用让她还是很失望,尤其是某人指出根本就看不见的,隐藏在山谷后面的小教堂时,她愈发的感到无奈。
马车平稳的停在了小教堂前面,很快就有侍者将他们引进了教堂,穿过礼拜堂,在教堂二楼的塔楼上,李晓峰终于见到了帕维尔.尼古拉诺维奇。
老头的状况非常不妙,一张老脸黑得像锅底,那不是一般的黑,不注意看还以为老头是非洲来的黑叔叔。不光是黑,老头还瘦得可怕,跟埃塞俄比亚饥民一样骨瘦如柴。短短一两个星期,老头就给自己折腾成了这副鬼德行。
李晓峰摇摇头,对莉莉娅说道:“我早就告诉你们,别去碰那个玩意儿,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
莉莉娅狠狠的瞪了某人一眼,对于某人的风凉话很是不满,不过眼下她还要求着某人救人,只能咬牙忍了。
“请你救救我爷爷!”莉莉娅含泪说道。
李晓峰却是无动于衷,随便找了个沙发坐下来,大马金刀的说道:“救人,那很简单……”
莉莉娅一听喜出望外,高兴得抓住某人的手可劲的摇啊。
“太好了!那请您赶快动手吧!我爷爷的情况已经相当不妙了!”
李晓峰抽回了右手,朝莉莉娅比了一个数钱的手势。莉莉娅皱眉问道:“什么意思?”
“装傻是不是!”李晓峰很不客气的说道,“上回救你爷爷的一百万美金我都还没有收到,你们是不是先付清欠款再说?”
莉莉娅一听就生气了:“又没说不给你,你先救人好不好!”
“先给钱!”李晓峰一本正经的说道,“上一次的一百万,这一次两百万,一共三百万,什么时候钱到了,什么时候救人。”
莉莉娅怒了:“你也太黑了!狮子大张口啊!”
李晓峰却满不在乎的说道:“我一向是童叟无欺,如果你们觉得太贵了,大可以不救嘛!”一边说,他一边起身就准备走人。
莉莉娅赶紧给这货拦住了:“你先救人,钱我们肯定给!”
李晓峰笑眯眯的看着莉莉娅,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你觉得我这里不好使吗?而且刚才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先给钱,再救人,盖不接受白条以及分期付款!”
莉莉娅恨得都牙痒痒了,倒不是她不舍得掏钱,而是压根就没有这么多钱。犹太人会做生意不假,可是一次性能掏出几百万美元的也只是极少数的一部分,至少她家甚至整个组织如今都没有这么多钱。
李晓峰却不管这么多,后世的经验告诉他,跟犹太人打交道就得亲兄弟明算账,绝对不能客气。如果真没钱,他绝对是见死不救地。
“你这个混蛋!”
终于有人看不惯某人的做法了,几个跟老头差不多打扮的小子堵住了李晓峰,威胁道:“你赶紧救人,否则就别想走出这个屋!”
李晓峰回头看了看梨花带雨的莉莉娅,讥笑道:“是你让他们滚蛋呢?还是我亲自送他们归西?”
莉莉娅的脸色愈发的难看了,她很清楚某人的实力,这间教堂里所有的人加一块都不是某人的对手,指望用威胁和胁迫的手段让某人就范,那等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
莉莉娅叫住了几个蠢蠢欲动的黑衣人,继续讨价还价:“我们拿不出这么多现金!能不能用别的抵押?”
“行啊!”李晓峰无所谓现金还是其他的什么,只要能换钱的他都不介意,只要不是白干就成。
莉莉娅在翻翻捡捡,抱着一大推东西走到了李晓峰面前,先递过来一张支票:“这里是二十万花旗银行支票,然后还有这些古董和字画,一共作价三百万!”
李晓峰撇了撇嘴,轻蔑道:“哄鬼呢!这堆破烂根本不值二百八十万美元,不要试图糊弄我!”
莉莉娅恨恨的剜了李晓峰一眼,她刚才确实打算用一堆不值钱的玩意糊弄某人,谁知道某人的眼睛就这么毒。她只能无耐的打开保险柜,又取出了一堆东西。
“这里还有价值二十万美元的黄金以及钻石,然后就是这些地契,足够过三百万了!”
这番话莉莉娅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的,可想而知这堆东西多么让她肉疼了,她几乎是拿出了组织全部的财产,其中不少都是几代人的积蓄。
可问题是某人对这些嗤之以鼻:“黄金和钻石还值钱,地契什么的就算了,一文不值,送给我都不要!”
李晓峰当然不会接受地契,尼玛,十月革命一声炮响,所有的土地都归公,拿了等于没拿一样。
李晓峰的“恶行”让莉莉娅几乎暴走,她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家伙事如此的不讲情面,给够了钱都不救人,简直就是在拿她开心。顿时她火了:“你到底要怎么样?”
李晓峰摇了摇手指,纠正道:“不是我要怎么样,而是你要怎么样。你的钱不够能怪我?”
莉莉娅终于暴走了,她冲到某人面前咆哮道:“我已经把全部的财产都给你了,你还要怎么样?”
“问题是不够啊!”李晓峰一边说一边叹气,仿佛他吃了多大亏一样。
莉莉娅手指捏得咔嚓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毅然决然从保险柜的夹层里取出了一个长条盒子送到了李晓峰面前。
“我说你还藏了东西吧!”李晓峰得意洋洋的说道,“这是什么?”
莉莉娅没好气的说道:“你不会自己打开看么!”
李晓峰不在意的掀开了盒盖,刹那间一道金光从盒子里射了出来,这货还以为盒子里有什么暗器,一撒手差点给盒子扔了出去。不过就在他即将松手的一刻,他看清楚了盒子里的物件,赶紧改扔为捞,一把将盒子捞了回来。
李晓峰赞叹不已的看着盒子里的东西,不住的发出啧啧声,可见这货很满意盒子里的东西。
吧嗒一声,他重新扣上了盒子盖,评头论足的说道:“我就说你们不可能这么穷,盒子里的这柄断剑再加上刚才的二十万,以及那些黄金和钻石,勉勉强强也就够了!”
“你说什么!”李晓峰的贪婪激起了莉莉娅的愤慨,她一把揪住某仙人的衣襟,喷了某人一脸的口水:“什么叫勉勉强强!你知不知道光是这柄剑就值二百万英镑!这还是二十年前的二百万英镑!你说说这柄剑今天能值多少钱!”
李晓峰刚要说话,莉莉娅又一次打断了他:“还有,你难道没有发现这柄剑是难得的法器吗?像这样的法器能值多少钱,需要我告诉你吗?”
“当然不需要!”李晓峰毫不在意的说道,“因为这柄剑一文不值!”
“什么!”莉莉娅暴跳如雷,冲上来就准备跟某人理论,但某人只用了一句话就让他无话可说:“如果这柄剑是完整的,那当然是无价之宝。可惜它是一柄断剑,断剑一文不值!”
说到这,李晓峰笑了:“否则的话,这柄剑也落不到你们手里!”
莉莉娅不说话了,因为她知道李晓峰说得很对,她的爷爷就不止一次的发出感慨,如果这柄剑不是残次品,那么将是一件稀世珍宝,为了抢夺它,世界上有所的势力都会不惜付出任何代价。正是因为这柄剑完全就是鸡肋,才落在他们手里。想一想,这把断剑扔了吧太可惜,留着吧又没啥用,只能锁在保险箱里当古董收藏。
“那它也值钱!”莉莉娅愤愤不平的抗议道,“万一以后另外半截剑身被找到了,它的价值就完全不一样了!”
李晓峰耸耸肩,随手就将盒子丢了回去,不在意的说道:“那很好办,你找到了后半截剑身,再来找我救你爷爷!”
这话把莉莉娅气得半死,她做着最后的努力讨价还价:“那你也不能将值钱的东西全拿走,黄金、钻石或者支票你只能选一样!”
李晓峰叹了口气,装出一副很吃亏的样子,仿佛他做出了多大的让步似得,“那好吧,这柄断剑加二十万的支票,这就是我的条件!”
“成交!”
别看莉莉娅讨价还价的时候小气鸡贼,但是喊出了成交之后,大大方方的就将东西交给某仙人,这让某仙人多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今天他可是占了这个小丫头极大的便宜,不说二十万美元的支票,就说那柄断剑对某人来说,意义就是非同小可!(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45 共同保管
李晓峰又一次打开了剑盒,对里面那半截剑尖是爱不释手,这把剑,或者说这一段剑尖那可真是宝贝,人挡杀人神挡杀神的诛仙剑,当年的封神榜里,这可是大牛的神器,若是将诛仙剑、戳仙剑、戮仙剑凑成一套,那真是牛逼大发了。
虽然现在诛仙剑都凑不齐,但是对于李晓峰来说完全足够了,诛仙剑可是比瘟癀伞还要牛逼的神器,如果是完整的诛仙剑,他真是无福消受,就是眼前的这半截剑尖他都要费牛大的劲才能勉强掌控。
一想到自己的实力凭空暴涨,某仙人的口水都要滴下来了,这副丑态落在了莉莉娅的眼里,让小妞越发的不满和愤懑了。
“拿了钱就赶紧干活!”
李晓峰不在意的看了莉莉娅一眼,如果是平时这小妞敢跟他炸刺,立刻就给收拾得服服帖帖,但是今天谁让某仙人心情好呢?他高高兴兴的收起了诛仙剑,随便冲着躺在病床上只剩下半口气的帕维尔.尼古拉诺维奇一挥手,然后欢天喜地的收起二十万美元的支票,就准备闪人了!
莉莉娅惊呆了,她可真没想到某人竟然会这么忽悠她,尼玛,随便挥一挥手就叫救人?你丫的出场费也太好赚了吧!这一刻,小丫头额头上青筋噔噔的跳着,又一次揪住某仙人的前襟怒吼道:“你当我们是傻瓜吗?”
李晓峰真的无语了,对他来说救人就是这么简单,无非就是帮老头驱驱邪,仙力一出无往不利。难道还学诸葛亮借东风,搭法台跳大神?哥真没有那个时间,更不想自毁形象。
“麻烦你去看看你爷爷的状况再发飙好不好!”李晓峰无奈的说道,“他现在已经没事了,修养十天半个月就好了!”
莉莉娅将信将疑的观察了下老头的状态,那啥,好的让人惊奇,原本气如游丝,如今是铿锵有力,尤其是原本几乎停止跳动的心脏,这会儿就跟装了一个大马力的泵似得,跳得那个欢实。
莉莉娅看了看自己的爷爷,又看了看一脸不耐烦的某仙人,这才知道错怪了某人,不过让她跟某人低头那绝对是不可能的,立刻她就找借口抱怨道:“谁知道是不是你治好的,我看你分明是发现我爷爷根本就没什么事儿,就是来骗钱的!”
这话可给某人激怒了,一指小丫头,这货很不客气的说道:“你信不信立刻我就让老头恢复原状,再敢胡说八道,我不介意让你们变得跟这个老头一样!”
莉莉娅讪讪的闭上了嘴,她刚才也就是死鸭子嘴硬,对于某人的恐怖实力她还是非常有数的,真的激怒了某人,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某人一放狠话,她立刻就老实了。
李晓峰很不屑的撇了撇嘴,对于小丫头的色厉内荏很是不屑,也就是今天收获不小他懒得计较,否则真得让这不知好歹的丫头脱一层皮。
“赶紧的安排马车!”李晓峰大大咧咧的吩咐道,“我今天的事情还多着呢!没工夫陪你们瞎闹!”
李晓峰不愿意跟莉莉娅打交道,小丫头还不愿意搭理某人呢,如今爷爷的伤好了,她巴不得早一点将某人送走:“你们几个,送安德烈先生回去!”
“胡闹!”
一直躺在床上挺尸的帕维尔老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忽然就说话了,不光说话,他挣扎着就想从床上爬起来,这可让莉莉娅又惊又喜,她可没想到挥手治疗的效果如此好,简直就可以说是起死回生了。
“爷爷,你醒了?!”
莉莉娅兴奋的扑克上去,可老头却很生气,毫不客气的开始教训她:“你怎么能这么跟安德烈先生说话,如果不是他,我今天就死定了!”
一边训斥小丫头,老头一边努力的挤出一丝笑意,讨好某仙人道:“安德烈先生,实在是太感谢您了,您的恩情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了!”
“算了吧!”李晓峰可是清楚老头绝对不是一个好相与的角色,保不齐里面就憋着坏水,“没有什么恩情,我们是一手交钱一手救人,如今是钱财两清,谁也不欠谁什么!”
莉莉娅有些奇怪了,就某人刚才讨价还价的铁公鸡做派,会说出这么通情达理的话吗?她都有些怀疑眼前的这个人还是不是刚才小肚鸡肠的那个家伙了。
老头陪着笑脸,继续没羞没臊的说道:“怎么能这么说呢?钱财乃身外之物,哪里有生命重要。您救了我的命,这份恩情我是永远记得的!”
“你还是忘记好了!”李晓峰不在意的说道,“没钱的话,我绝对不会救你的!”
老头先是一愣,继而有些着急了,忽然朝莉莉娅问道:“你花了多少钱请安德烈先生出手?”
莉莉娅弱弱的伸出三根手指:“三百万美元!”
这个数字让老头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平心而论三百万美元他真心没有,所以他必须问清楚钱从哪里来的。
莉莉娅小声回答道:“二十万美元的支票以及您收藏的那柄断剑。”
老头有些奇怪了,这两样加一块完全不够三百万美元,三十万美元都够呛,他有些奇怪看上去很精明很狡猾的某人为什么会答应这种条件。当然,不管对方答应还是不答应,他对于出了多少钱完全不在意,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借口而已,而现在这个借口十分充足了。
当时,老头就故作气愤的训斥小丫头:“你这不是坑了安德烈先生吗?那柄断剑最多就只值十万英镑,这点钱离三百万美元远之又远!莉莉娅,我知道你很担心我的安危,但是做人就要讲诚信,无信无以立足啊!”
说着,他就转向了李晓峰,十分客气的说道:“安德烈先生,我一定不会让您吃亏的,这里面的差价我一定给你补足!”
李晓峰愈发的觉得不妙了,立刻拒绝道:“不用补了,对于我来说这把断剑值二百八十万,你不欠我什么!”
老头的情绪愈发的真诚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老犹太人真是良心发现了:“对于您来说值,对于我来说不值!”
老头刚要长篇大论,李晓峰赶紧的就阻止了他:“行了,别演戏了。有什么鬼主意、馊点子你赶紧明说,否则过一会儿钱我照收,事情是一律不办的!”
一听这话,满头雾水的莉莉娅顿时恍然大悟,这才知道刚才为什么双方仿佛掉了个个,感情自己的爷爷是准备打感情牌。
被揭穿了真实目的,老头一点儿也不觉得害臊,实际上害臊也看不出来,就他这黑叔叔一般漆黑的面皮,羞红了脸就跟关二爷放屁一样。
老头大大咧咧的说道:“是这样的,安德烈先生。你应该能猜到我这一身伤是怎么来的,半个月之前我走了一趟西伯利亚,找到那件宝贝,不过……”
李晓峰很不客气的打断道:“不过你们没想到那件宝贝会那么棘手,凭你们的能力根本就搞不定,然后想让我出手是吧?”
老头苦笑了一声:“您说错了,那件宝贝虽然很厉害,但是英国人、法国人、德国人还有我们,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之后,也算是将其制服了……”
李晓峰小吃了一惊,他可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势力参合进来了,如果用人海战术,以无主状态的瘟癀伞可能还真挡不住。不过这跟他没关系,就算他们能暂时制服瘟癀伞,也没办法真正的发挥这件宝贝的威力。
“死了不少人是吧?”李晓峰取笑了一句。
老头黯然的点了点头,“何止是死了不少人,简直将各国前往夺宝的精锐一扫而空,如果不是老头子我跑得快,恐怕也已经下地狱了!”
李晓峰又笑了一声,从老头的表情他就知道,这一回上帝之眼恐怕是损失惨重,不过这跟他没关系,谁让双方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上帝之眼就算被人灭了,他也不会太在意。
这时候老头继续说道:“不过我们的牺牲是值得的,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您,经过一番龙争虎斗,这件宝贝被我抢到了!”
说到这,老头抬起了头,想看一看李晓峰会是什么表情,他原本以为某仙人可能会惊讶也可能会起贪念,但就是没料到某人根本没啥表情,平静得就像一汪死水,仿佛就是在听一个跟自己毫不相关的故事一样。
这下老头惊讶了,一开始让莉莉娅去找某仙人就是他的主意,因为他很清楚,虽然瘟癀伞暂时落在他的手里,但是以他和他的组织如今的力量,根本就无法守卫这件宝贝。为了避免引火烧身,也为了不辜负巨大的牺牲,他必须找一个实力强大的盟友合作,而某仙人就是最好的人选。
可是让老头万万没有料到的是,某人真的对瘟癀伞一点兴趣都没有,至少现在看上去是一点兴趣都没有,这下他有些骑虎难下了。不过木已经成舟,老头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现在不管是英国人、法国人、德国人还是俄国人都不肯放弃那件宝贝,而以我的力量,恐怕很难抵挡他们的围攻,所以……”
“所以你就把注意打到我的头上来了!”李晓峰笑道。
眼瞧着李晓峰发笑了,老头心里多了一点底气,他拍着胸脯保证道:“安德烈先生,只要您帮我们度过危机,那么您将获得全世界犹太人最珍贵的友谊!”
李晓峰打了个哈欠:“我对你们的什么友谊不感兴趣!”
“可那件宝贝您总有兴趣吧?”老头装着胆子说道,“只要您肯出力,这件宝贝算您的股份,怎么样?”
李晓峰愈发的感到无聊了,站起身就往外走,“我如果对瘟癀伞有兴趣,一开始大可以亲自去抢。那玩意我没有任何兴趣,没有其他事儿我就先走了!”
老头已经完全石化了,他一直以为某人就是故作姿态就是做戏,就没有想过某人确实是没兴趣,眼瞧着某人就闪了,他真急了,大吼道:“难道您就一点也不担心这件宝贝落在俄国的敌人手里,以这件宝贝的破坏力你应该知道那会是什么后果!”
李晓峰瞥了一眼老头,轻蔑道:“瘟癀伞的破坏力我当然清楚,不过以你们这些不入流的水平,根本就发挥不出它万分之一的力量。恐怕是谁用谁死,这种鸡肋,只有你们这些傻瓜才会当成宝贝!”
老头的表情不是一般的纠结,因为李晓峰说得太正确了,之所以他能够在几国的高手面前捡回一条小命,不是他的运气有多好,而是金眼一号豁出去性命发动瘟癀伞击溃了各国的高手。而他仅仅是背着瘟癀伞落荒而逃,就差点把老命送掉了。这么一件既烫手又要命的宝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真是鸡肋!
不过就算是鸡肋,老头也不会放弃,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他绝对不会便宜其他的势力,所以他最后一次叫住了李晓峰,恳求道:“安德烈先生,就算我这个老头子求您了,怎么样您才肯帮我们?”
李晓峰转过了身,摸了摸下巴:“怎么样才肯帮你们?”他忽然一笑:“条件很简单,那就是我们一起将瘟癀伞封印起来,没有我们双方的许可,谁也不准动用它!”
一开始老头很欣喜某人终于可以开条件了,但是他马上就又郁闷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抢到了瘟癀伞,不就是想用它改变犹太人的命运么,可是某人竟然说要将其封印,这尼玛不是白忙乎了,真当俺们上帝之眼是拯救世界的英雄了。
老头的纠结李晓峰一清二楚,至于为什么提出这么一个怪怪的条件,那是某仙人有自己的考量,说他完全对瘟癀伞没有兴趣,那是完全不可能的。只不过以他的水准真没办法控制瘟癀伞,甚至都不敢过多的接触,所以他才不参与瘟癀伞争夺战。反正不管哪股势力抢到了瘟癀伞,都无法发挥出它真正的实力,也不可能靠它改变世界或者改变历史,就像他刚才说的,这玩意暂时就是鸡肋。
所以不管是谁抢到了瘟癀伞,都只能充当保管员,只要他李晓峰修炼有成,把半仙修成了整仙,到了那一天再从保管员手里取回来就ok了,至于保管员想不想给,这一点某仙人觉得完全不需要考虑。
而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李晓峰真心没有想到老头一伙竟然能够火中取栗、虎口拔牙,瘟癀伞竟然落在了他们手里。而更有意思的是老头竟然求到了他这里,这让他不得不改变计划,只能跟老头合作。
当然,这不是李晓峰心不够黑,不敢做杀人夺宝的勾当,实际上当老头说出瘟癀伞被他抢到了的时候,李晓峰有黑吃黑的冲动。之所以放弃这个冲动,主要的原因是他拿瘟癀伞没办法,而老头竟然能够千里迢迢的将瘟癀伞带回来还只送掉了半条老命,这说明老头还是有点办法的。所以合作才是最好的办法。
“为什么要将其封印呢?”
老头对这一点很纠结,按照他原本的想法,有瘟癀伞在手就可以大展拳脚,说不定建立犹太国就指日可待了。而现在却只能干看着什么都不能做,这让他无法接受。
李晓峰严肃的说道:“这就是我的条件,概不接受讲价,愿意答应你们就同意,不愿意答应你们就等死!”
老头太纠结了,不管是哪条路他都不愿意走,可是某仙人根本就不跟他谈条件,思考了良久,他才叹了口气:“好吧!封印就封印!不过封印的地点只能我们上帝之眼的人知道!”
李晓峰笑了笑,很不客气的指出:“你这是做梦,我帮你们渡过难关,一转头你们就可以背信弃义,不要把我当傻瓜。封印的地点由我们共同掌握,谁也别想撇开谁!”
老头断然决绝道:“那不行,封印的地点被你知道了,你背着我们将东西偷走了怎么办?”
李晓峰哼了一声,指了指老头身后的墙壁,轻蔑道:“不客气的告诉你们,如果我真想要瘟癀伞,根本就不需要跟你们废话,东西此刻就在这堵墙后面的保险柜里,杀光你们我自己拿就好了!”
老头的黑脸刷的一下就白了,他可没想到某人的感知如此的敏锐,明明已经经过重重密封,他怎么会知道东西在哪呢?老头唯一感到庆幸的是某人对瘟癀伞确实“不感兴趣”,否则今天走这步棋就是满盘皆输了。
“好吧,我答应你的条件!”老头咬了咬牙不得不答应了这个条件,当然他也有附带的条件:“你必须完全确保我们上帝之眼所有成员的人身安全!”
“没问题,小菜一碟!”李晓峰也很满意这个结果,可以说白捡了两件宝贝,这种好事就等于是天上掉馅饼,他笑眯眯的说道:“在封印了瘟癀伞之后,我可以保证没有任何人能伤害你们!”(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46 两党合并
将瘟癀伞彻底的封印之后,李晓峰就匆匆离开了上帝之眼组织的秘密藏身点,倒不是他忘记了自己的承诺,某人的信誉一向没有问题,那真是一口唾沫一个钉,一个萝卜一个坑。之所以这么急匆匆的走,主要原因是这厮还有别的更重要的事情。
七月二十五日,按照列宁和托洛茨基的计划,将在第二天召开布尔什维克全国代 表大会,商讨两党合并以及当前革命中的关键问题。这次大会非常重要,作为中央特科的常务副科长,李晓峰不光要肩负大会的安全保卫工作问题,更重要的是这货因为前一段工作成绩异常突出,被选举为全国党员代表之一。
跟四月代表会议时的情况比起来,某人的境况几乎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四月份,列宁的路线还没有被广泛认可,当时如果不是他摆了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一道,导师大人当时恐怕没那么容易统一思想。
那时候的某仙人可真是兢兢业业如履薄冰。而现在,随着导师大人在党内地位的绝对确立,随着武装斗争路线被全国的党员们广泛认可,随着某仙人在这个月中的突出表现,如今的他已经是鸟枪换炮了。
作为列宁心腹的他,虽然年纪轻轻资历也乏善可陈,但是如今没有一个人敢轻视某人的能量,被选举为党代表,也间接说明某人已经开始逐渐进入布尔什维克的权力核心。
对此某人在欢欣鼓舞之际也不禁有些遗憾。没错,因为区联派的关系,参加这次全国代表大会的代表虽然比上一次的多了一点,但多得也有限,拢共也就是一百七十二人,跟后世动辄成千上万的全国代表比起来,这点人也就是后世中央--委员会的水平。
这一百七十二个人代表了全俄国一百六十二个基层党组织,二十四万党员。其中不乏很早就开始参加革命被流放、监禁和苦役所考验过的老革命家,其中在1905年以前参加革命的老党员就占了25%。
以某仙人的年龄坐在这个团体里面是比较另类的,而这厮对此还不知足,一开始这货还打算给自己活动进中央--委员会,准备捞一个候补中央--委员的名头。但是列宁的一句话就打消了他的野望:“你的年纪还小,这时候进入中央--委员会不合适,还是沉下心继续学习和历练吧!”
连导师大人都旗帜鲜明的不支持他进中央--委员会,这让某人很受打击,可是既然这是导师大人意见,他也只能接受。大会从7月26日开始,一直到8月3日闭幕。导师大人并没有亲自参加会议,原因是敌人疯狂的搜捕和破坏。在这个时刻,导师大人不适合回彼得格勒,同样缺席的还有托洛茨基,老托跟导师大人处境差不多,都属于不能露头的人。
实际上整个会议进行也不是特别顺利,因为敌人的破坏,一共换了三个会址,一边躲避警察、宪兵和暗探,一边偷偷摸摸的开会,好几次他们都差点被警察给堵住。
当然,虽然列宁因故无法列席会议,可他还是被全体代表一致选举为大会的名誉主席,而实际上担任大会主持工作的是斯维尔德洛夫,辅助他开展工作的斯大林。
参加大会的党代表雅罗斯拉夫斯基后来回忆说:“列宁同志虽然没有出席代表大会,但是在一定的条件下说,他通过斯维尔德洛夫和斯大林同志领导了这次会议,间接的参加了代表大会的工作。许多重要的文件都是在列宁同志的参与与同意下通过的。”
而另一位参加了这次会议的代表绍特曼更是直接指出,每隔一两天,代表们就要前往芬兰同列宁会面,就具体问题咨询他的意见。
好吧,看到这,只要不是傻瓜就明白了,列宁虽然没有参加会议,但是可以说会议中的每一个议题都在他的遥控和干预之下。任何试图跟他捣乱的家伙都不要指望钻空子。
捣乱的人有没有?答案是肯定的,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自然不用多说,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第二次跟导师大人唱反调了,这一次更是联合了惨遭蹂躏的诺根一起,结成同盟跟导师大人打擂台。当然,双方的实力级别根本不是一个水准的,那三个货纯属于找虐。
大会刚刚开幕,这三个货就又一次丢出了列宁是否应该去法庭为自己辩护的问题。应该说他们的想法是好的,中央--委员会虽然否定了这个提案,但是全国各个地方来的党代表不一定知道真相,说不定就会被蒙蔽不是。
还别说,起初,真有一些很傻很天真的代表被这三个货的鬼把戏所迷惑了,以为真像这三个货说的,可以把对列宁的审判转变为对克伦斯基,以及对临时政府、对苏维埃的审判。
可是在斯维尔德洛夫又一次拿出确实的证据,在斯大林竭力的反对,以及捷尔任斯基怒斥之下,这种非主流的意见很快就消失了,在整个会议期间再也翻不起一点浪花。
似乎是准备痛打落水狗,捷尔任斯基相当明确和强硬的表示要将此事形成既定的结论,即——劝告列宁同志不要出庭的意见是公正无误的,不能相信临时政府和资本家的谎言。
对于这个结论,奥尔忠尼启则表现得十分的激动,在会场里歇斯底里的咆哮道:“无论如何都不应当将列宁同志交出去,这就是在破坏革命,就是在破坏党,谁这么干了就是不折不扣的罪人!”
大会以绝对的多数驳回了这个荒谬的提案,在接下来几天里,一次又一次以压倒性多数通过了中央--委员会关于四月份以来的组织工作报告和财政工作报告,以及政治形势报告。又一次确定了列宁提出的武装斗争路线的必要性以及必然性。
当然,这一些其实都是小儿科,真正的重头戏是布尔什维克和区联派的合并,这个提案受到了一定的质疑,不过在列宁以及托洛茨基的大力提倡以及不断努力下,这个提案很自然的被通过了。
最后大会选举出了新一届的中央--委员会,应该说相对于上一届一双手都能数过来的中央--委员,这一次中央--委员会简直就是急剧膨胀,高达二十个中央--委员以及十个候补委员,这三十个人组成了新的布尔什维克中央权力核心。
当然相对于这份三十人的名单,另一份七人名单才更引人注目,新一届中央--委员会选举产生中央政 治局,由列宁、托洛茨基、斯维尔德洛夫、斯大林、捷尔任斯基、邵勉武以及乌利茨基政 治局委员。
看着这两份名单,李晓峰不由自主的跟历史上的那份名单加以对照,应该说因为他的出现,出入是比较大的。原本应该当选中央--委员的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只捞到了个候补委员资格,至于更悲催一些的诺根,这回是彻底的什么戏也没有。当然提前出现的中央--政治局更是具有划时代的意义,七大长老一统江山的时代已经来临。
李晓峰在心里盘算了一番,这次权力大洗牌之后,布尔什维克将进入高速发展的井喷期,一直到1921年权力的总体框架才会被重新打破,而那个时候将迎来苏联历史上的政治大斗 争时期,如果在此之前无法混进中央--委员会,没办法在政治蛋糕上切下一块,接下来的十年注定将是碌碌无为,说不定还会死无葬身之地。
当然,离1921年还有几年,而且以李晓峰现在的状态,混进中央--委员应该不是一件特别难的事情,甚至只要某人保住了导师大人,再晚一点进入中央--委员也不是什么坏事。
想到这,某人也暂时放松了心情,以一种看戏的心态观察着台上的各路大佬斗法。什么?你说大会不是已经就相关问题达成了一致,没啥好斗争的吗?
这是大错特错,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无法避免斗争。更何况刚刚才达成一致的列宁派和托洛茨基派在一些问题并不是完全一致,不管是为了细节还是为了权力划分他们必然要进行一番明争暗斗。
首先爆发的问题是关于社会主 义革命的问题,候补中央--委员普列奥普拉任斯基一马当先的代表托洛茨基打响了第一炮,托派认为在如今的俄国开展社会主 义革命的时机并不成熟,不宜莽撞行事。只有当西欧的发达资本主 义国家爆发了社会主 义革命之后,俄国才能跟进。
这一点列宁派自然不会认同,斯维尔德洛夫驳斥了这种意见,代表导师大人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很有可能,俄国正是开启社会主 义革命大门的钥匙……必须抛弃那种认为西欧强国才能给我们指示道路的陈腐观念。有教条式的marx主 义,也有创造性的marx主 义,而我是后者!
看上去这似乎又是一场主 义之争,实际上的核心却是主导权之争,列宁和托洛茨基都是革命的导师。但导师也必须排大小,在中央政 治局里托洛茨基只有乌利茨基一个盟友,只占两票,面对列宁的压倒性优势,他必须显示自己的存在。所以在一些敏感但是并不紧要的问题上挑一挑刺,也就显得非常正常了。
而另一个跳出来发言的布哈林持有的态度就很暧昧了,落选了中央--委员的他似乎也要发出自己的声音,他支持托洛茨基的国际社 会主义革命路线,在当今俄国最迫切的三个问题之一的农民对土地的要求上,他反对立刻将全国土地重新划分。
布哈林认为俄国的农民拥有天然的护国主义情绪,认为他们对土地的要求,可能使他们和临时政府以及资产阶 级站在一起,他们会支持对德国的战争。甚至布哈林还断言,如果满足了农民的土地要求,到时候心满意足的他们只会关心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会再有继续闹革命的意愿。
布哈林认为全世界真心反对这场帝国主义战争的只有工人阶 级,全世界的工人阶 级是一家人,在西欧发达工业国家,工人阶 级的力量比俄国强大十倍百倍,社会主 义革命的出路只能在他们身上。所以国际社会主 义革命才是唯一的出路。
在李晓峰看来,布哈林的意见基本上就是对托洛茨基的肯定,几乎就是老托不断革命论的翻版。在依靠什么人闹革命的问题上,李晓峰觉得托洛茨基过于狭隘了,不管是俄国的革命还是后来中 国的新民主主 义革命都揭示了一个事实——农民的兄弟的力量确实强大,千百年来他们对土地的渴望,使得他们可以为土地付出任何代价,哪怕是牺牲生命也在所不惜。
所以布哈林所担心的事情根本不可能成为现实,俄国的畸形资本家们掌控了俄国的一切生产资源,对他们来说,绝不可能拱手将土地送给农民。所以农民和资产阶 级之间的关系就像斯大林在此次会议上论述的那样——有各种各样的农民,支持帝国主 义资产阶 级的只是上层富裕农民和小地主,而下层贫苦农民是无产阶 级的可靠同盟军,他们一定会支持工人阶 级争取革命的胜利。
经过一番唇枪舌剑,普列奥普拉任斯基和布哈林的的提案被否决,列宁派大获全胜。不过在李晓峰看来,这件事其实就是一粒种子,托洛茨基跟列宁的矛盾,或者说今后托洛茨基跟斯大林的矛盾在这一刻已经埋下,只要有合适的土壤,在某一时刻矛盾必然爆发。
除了这场关于未来革命的路线之争,大会经过激烈的辩论或者说争吵,修改了党章,强调各级党组织都要以民主集中制为基础,并对入党的条件和手续做出了新的补充——强调只有承认党纲、加入党的一个组织、无条件服从党的一切决议,并交纳党费的人,才可以作为党员。
其中特别重要的一点就是无条件的服从党的一切决议,这一条不光是老党章中没有的,而且在这一次的草案中本来也是没有的,是经过大会讨论特别补充的,至于这一条是针对谁的,那自然是不言自明的。
对于这一切李晓峰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每一次在关键时刻,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总是要跳出来拖后腿,一次两次三次,每一次都搞得很不愉快,而且也浪费了宝贵的时间。是时候给这两个孙子套一个枷锁,以后他们再捣乱或者不接受党的决议,那直接就用党的纪律收拾他们,该警告的警告,该开除就得开除。
应该说大会形成的决议跟李晓峰都没有直接的关系,直到关于青年团的决议被提交讨论,这才让昏昏欲睡的某人来了精神。大会通过了关于青年团的特别决议,斯大林卸任第一书记,青年团的工作由某仙人递补。至于后面的那些套话和空话,李晓峰没有多少兴趣,他在意的是导师大人突然扶正自己是个什么意思。
“这是列宁同志对你的肯定!”斯维尔德洛夫笑着为某人解惑,“安德烈,你在前一段的工作当中表现十分突出,不管是列宁同志还是党中央,对你的表现十分的满意的。将青年工作交给你,我们十分的放心!”
李晓峰笑了笑,他完全听明白斯维尔德洛夫的意思了,无非是导师大人对他变相的补偿,以他的功劳当个候补中央--委员绰绰有余,甚至换个中央--委员也不为过。但是他这个年纪和资历实在是太那啥,导师大人不好开这个口子。
但是有功不赏不是驭下之道,所以导师大人也只能变着法子补偿某人,青年团的第一书记虽然也比较耀眼,但那毕竟只是青年团,而且以某人的年纪主持青年工作也算是恰当,旁人就是想歪嘴也不能指责什么。
斯维尔德洛夫拍了拍李晓峰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安德烈,列宁同志对你十分重视,你可千万不能让他失望啊!”
其实不需要斯维尔费德罗夫提醒,李晓峰也知道该怎么做,他郑重的点点头,保证道:“我一定会主持好青年团的工作,让广大进步青年团结在党的周围,让青年们为革命作出更大的贡献!”
李晓峰觉得自己的场面话说得已经很漂亮了,但是却没能迎来斯维尔德洛夫的喝彩,小斯同志甚至摇了摇头,小声的提醒道:“青年工作虽然重要,但是安德烈,我必须提醒你,你的工作重心决不能放在那里!列宁同志真正需要的是你的特科和红鹰团,那里才应该是你大展拳脚的方向!”
李晓峰终于明白斯维尔德洛夫的意思了,这是小斯同志在提醒他,青年团的第一书记说白了就是个虚名,就是大年三十晚上的兔子,有它过年,没它照样过年,绝对不能不分轻重,不值得为了一只兔子耽误了大好的前途。
千恩万谢的送走了斯维尔德洛夫,李晓峰心里感慨不已,政治上的事儿,他还是太稚嫩了,导师大人要补偿他有一万种办法,根本就不要给他一个鸡肋的团中 央第一书记,而且以导师大人的脾气,更可能担心他木秀于林,所以不补偿他才是正确的。
青年团看似光鲜,也许在未来那里是锻炼接班人的地方,但现在,那里是不折不扣的冷板凳。李晓峰知道列宁不可能让他去坐冷板凳,那这个奇怪的任命是谁的主意,或者说他被谁盯上了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47 人选问题(上)
走出会场,李晓峰跨上摩托车,一边缓慢打火起步,一边慢慢地品味斯维尔德洛夫话里的味道,可越品味就越觉得不对劲儿.
驶进一条小道,正要上花园大街的时候,他猛地想到了一个可能,难道说有人盯上了哥的位置?犹豫一下,索性将车向边上一停,拨通了scr-300。
他是给到导师大人打电话,与其这么胡思乱想胡乱猜测,还不如直接找导师大人问个明白。
不过李晓峰的运气不太好,接电话的是克鲁普斯卡娅,未来的国母对李晓峰的印象倒是不错,笑眯眯的就在电话里发问了:“安德烈,刚刚散会就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儿?”
“呃,”李晓峰一时间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就是有些事情想向列宁同志汇报,他在吗?”
克鲁普斯卡娅笑了一声:“列宁同志正在同托洛茨基同志开会,有什么事儿你跟我说也一样。”
克鲁普斯卡娅倒真是没把某仙人当外人,大包大揽的就做出了保证,李晓峰想了想,从未来国母这里探探口风也是不错。
“呃,克鲁普斯卡娅同志,是这样的,我是想打听一下,中央对我的工作是不是有新的安排了?”李晓峰说出自己的猜测。
“呵呵,这是你自己的猜测呢?”克鲁普斯卡娅嘎嘎地笑,“还是有什么人告诉你的呢?”
李晓峰嘬了嘬牙花子,他肯定不能把斯维尔德洛夫说出来,小斯够义气,他也不能不够兄弟,谁知道中央政 治局在如何对待自己的问题达成了什么共识,万一对自己不妙,再牵扯出小斯,那可是大大的错误了。
所以他含含糊糊的说道:“我就是自己瞎猜的,呃,就是胡思乱想!”
克鲁普斯卡娅又笑了:“那你不用乱猜,中央非常满意你的工作,不会对你的工作做大的调整,今后,特科和红鹰团的事务还是由你负责!”
克鲁普斯卡娅的话倒是打消了李晓峰怀疑,不过马上他又升起了新的疑惑,既然不会调整自己,那斯维尔德洛夫刚才说的那些又是什么意思?小斯又不是神经病,无缘无故的说这些不找边际的话吓唬他干嘛?
一时间,李晓峰的一个头顶两个大,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这种悲催的状态一直持续到晚上,直到列宁打电话过来。
“安德列,克鲁普斯卡娅同志说你在工作上有疑问,说说吧,为什么你认为自己的工作会被调整?”
好吧,李晓峰根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列宁提问,以导师大人的敏锐,跟他面前扯谎简直就是找不自在。可是不扯谎又不行,他必须对斯维尔德洛夫讲义气。
“我就是觉得斯 大林同志在青年团干得好好的,突然就换成了我,我一时间有些不适应。”李晓峰硬着头皮胡说八道。
列宁笑了一声,明显他不相信这个说法,刚成立青年团的那会儿,某人就大有书记和组 织部长一肩挑的想法,现在梦想实现了,怎么可能会不适应!
不过列宁也够坏的,明知道某人言不由衷,也不点破,竟然调戏了某人一把。只听见导师大人在电话里语重心长的交代道:“青年团的工作十分重要。说实话,我是不太放心交给你的,但是中央的同志们,尤其是斯 大林同志对你非常信任,一致认为你有能力管理好青年工作,当然,也有一部分同志觉得你手头的工作太多……你千万不要让我,让党中央失望啊!”
李晓峰在心里狠狠的啐了一口,你大爷的斯 大林,老子就应该想到是你个王八蛋在中央使坏,你个孙子如今鸟枪换炮当上了政 治局委员,自然看不上青年团这个鸡肋,就准备想法子让老子去啃鸡肋,然后顺便接收老子一手拉扯起来的特科和红鹰团是吧,你个大麻子,够阴毒的!
是的,李晓峰自认为已经找到了事情的真相,能让斯维尔德洛夫这么隐晦的提醒他,又有能力使坏的,还跟他有宿怨的就只有斯 大林了。上一次营救第一机枪团和彼得巴普洛夫团之后,这孙子就想抢功劳,可是导师大人棋高一步,比他先下手。保不齐就是那时候让这孙子起了歹意!
想到这,李晓峰比吃了苍蝇还要恶心,可是谁让他反应慢,没有在大会上拒绝青年团第一书记这个鸡肋职务呢,如今再说不干,那恐怕是要招人歪嘴的,弄不好斯 大林这个王八蛋又要使坏了。
“怎么不说话啊?”列宁那边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某仙人情绪不对,导师大人自顾自的说道:“不会是你真的胆怯了,没担当管理好青年团吧?”
李晓峰愈发的无语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我只是觉得斯 大林同志走得太仓促了,工作不好展开啊!”
听筒那边传来了导师大人的哈哈大笑,似乎是什么恶作剧得逞了一样,弄得李晓峰一头雾水,好半天导师大人才说道:“好了,不逗你玩了!实话跟你说话,是我让雅科夫同志去提醒你的,就是担心你放松警惕掉以轻心!”
李晓峰直接就傻眼了,他一直以为是斯维尔德洛夫够意思,谁能想到这是导师大人的意思,这一刻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而列宁那边的语气也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正经:“安德烈,你还年轻,斗争经验太少,容易骄傲翘尾巴。我就是想告诉你,让你升官不一定是为了你好,年轻人不要太在意那些虚名,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踏踏实实的做好手头的工作,不要好高骛远,你还有远大的前程!”
李晓峰真的感动了,从导师大人的言语中他能听出真正的关切,就像是父亲对儿子关爱一样,说真的,这种感觉真的是太好了,一时间这货竟然想流泪了。
“哈哈!”听筒里又传来了列宁的笑声,“你这个小家伙不会哭鼻子了吧?”
“没有,”李晓峰有些哽咽的说道,“我就是没想到您会如此关心我。”
“你和雅科夫都像我的儿子一样,我不关心你们,谁关心你们?”列宁开着玩笑说道,“当然,你也不要有思想包袱,虽然某些同志的一些做法恐怕是别有用心,但你也不必太在意,很大程度上那不是对你去的……”
列宁的话又让李晓峰吃了一惊,某些别有用心的同志他能猜出是谁,但不是完全冲自己来的,这又是什么说道呢?好在这厮经过这几个月的锻炼,政治智商是大有长进,很快他就明白了这是为什么。
对于别有用心的人来说,他这个特科的常务副科长实在不算什么,到了中央委员,到了政 治局委员这个层次,眼馋一个小科长的位置,真不够丢人的。如果某些人真的有不合时宜的想法,那矛头绝对不是对他来的,毕竟捷尔任斯基才是特科的科长。恐怕真相是某些人眼馋特科的好处,准备把捷尔任斯基活动走,而他李晓峰不过是被捎带上了。
应该说,李晓峰的猜测已经很接近事情的真相了,这一段时间大出风头的特科确实引起了一些人注意,不光是斯 大林,眼馋特科的党内大佬可是为数不少。
但是想要问鼎特科,最大的障碍不是某仙人,而是捷尔任斯基,毕竟铁面人首先是政 治局委员,还掌握着中纪 委,权力大得一塌糊涂。谁都不会喜欢一个如此铁面无私的人把持这几个重要的位置,甚至恐怕连导师大人自己都不愿意看到铁面人过分的强大,那么削弱铁面人的权利也就是必然的选择。
而且必须要指出,托派和列宁派的合并,党内的权力必然要经过一次大洗牌,捷尔任斯基就算能力再强也必须让出几个位置。而相对于中纪 委来说,特科对于铁面人来说就显得不是那么重要,让出来也就很正常了。
但是同样也必须要指出,虽然李晓峰并不是特科的一把手,但某人对特科的影响力是不言而喻的,不管是换谁来当特科的领导,恐怕都不愿意看到一个跟列宁关系十分密切,而且能力强得一塌糊涂的手下。有这样的手下就等于事实上被架空了,试问哪个领导受得了这个?
所以必然的,恐怕是有些人准备将捷尔任斯基赶走的同时,也将李晓峰给活动走,给这货一个青年团的第一书 记,让他交出特科的常务副科长的宝座,对于某些大佬来说,这已经很对得起某人了。
当然,打这种小算盘的人注定是要失望的,这帮货首先就忘记了一点,作为党中央重要耳目的特科,就是为党中央的领导核心服务的,领导核心是谁?还不是导师大人,所以不管换谁来当特科的科长,首先一点是肯定的,特科只能听他老人家的。谁想虎口夺食把特科当做自己的菜,根本就过不了导师大人那一关。
说白了,捷尔任斯基很冤枉,铁面人挂了个科长的名头,其实就是为导师大人遮风挡雨的,特科从来就不是铁面人说了能算的地方。
而现在一帮自以为聪明的而又利欲熏心的傻瓜,很不给面子的将导师大人放在外面挡风挡雨的铁面人弄走了,还准备一窝蜂的群龙夺宝,这不等于是直接抽导师大人的脸吗,你说他老人家能痛快?
也就是现在在开全国代表大会,太过于敏感,导师大人不好破坏当前和 谐的氛围,不好搞得过于血淋淋的,否则降龙十八掌加打狗棍法非抽死那帮搞事的二货不可。
至于导师大人为什么要派斯维尔德洛夫很隐晦提点一下李晓峰,那是因为他很担心某个容易翘尾巴的家伙真被那帮二货整晕了头,分不清工作的主次,给未来的革命工作带来消极的影响。其次,也不乏考验一下某人的意思,看看某人是不是真的能做到胜不骄败不累,时刻保持着清醒的头脑。
应该说某人表现得不差,反应速度很快,所以导师大人在欣慰之余也就给某人吃了一颗定心丸:“安心的投入工作,不管是青年团还是特科都不准掉链子!两手工作都要抓紧,都要干出成绩!”
对于导师大人的安排,李晓峰感慨安分,什么叫把糖衣吃掉将炮弹丢回去,这就是最好的例子。青年团的第一书 记咱们照单全收,特科的工作也决不放弃,哼哼,不服气,不服气你们能怎么样?
当然,佩服归佩服,李晓峰更关心的是继捷尔任斯基之后,谁会是下一个名义上的特科大科长。
列宁笑着问道:“怎么,你想当这个科长?”
“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想打听一下而已。列宁同志,我就是有些担心,我的脾气不太好,如果碰上一个配合不好的同志,可能要耽误特科的工作……要是可以的话,我倒宁愿继续跟费利克斯同志合作,完全不需要换人嘛!”李晓峰说得也一点不客气,“我总觉得,捷尔任斯基同志的调动,有点不合理。”
“怎么就不合理了?你搞一搞清楚,捷尔任斯基同志也有一大堆事情要办,怎么能一天到晚的帮你擦屁股?这就是大材小用!”列宁很不客气的就发话了。
好吧,李晓峰完全明白了,导师大人固然不满意下面的人对捷尔任斯基起哄架秧子,拆掉了这块挡雨布。但导师大人恐怕也真是有些担心捷尔任斯基手里的影响力太大,为了权力的平衡,说不定怂恿那帮二货出头的就是导师大人本人。
从阴谋论角度说,这种猜测是很有可能的,牺牲一块挡雨布,平衡了党内的权力分布,然后又让一帮野心勃勃的傻瓜自动冒头,这样的买卖还真是合算。
唯一让李晓峰比较奇怪的是,捷尔任斯基为什么会如此配合导师大人的行动,不过想一想铁面人的脾气,本来就不是个争权夺利的人,而且对于他来说手头的工作也确实太多、太显目了一点。适时的放弃一些挂名工作,不光对他自己好,对党来说也是好事。在这种情况下,铁面人当然不会有任何意见。
明白了导师大人的意思,李晓峰就开始琢磨,铁面人恐怕是必然要走了,而且听导师大人的意思,似乎还是准备在自己的心腹里选一个听话的人,那么特科的大科长,会花落谁家呢?
眼下特科的各项工作,搞得如火如荼,但是李晓峰心里太清楚了,这个主要是捷尔任斯基肯放权,根本就不干涉他李某人的工作,甚至还大力配合,很多时候铁面人没少帮他这个闯祸精背黑锅擦屁股。试想一下没有捷尔任斯基的深明大义,恐怕就算有列宁的支持,李晓峰开展工作也是束手束脚。
这种情况下,李晓峰不知道捷尔任斯基会交出特科科长的位置也就算了,知道的话,他绝对要琢磨左右科长的人选,就像他刚才跟列宁说的那样——我才不希望随便换个人来呢!正经是,我要考虑一下有没有什么人选可以推荐的。
所以他刚才一直在琢磨,该找个什么样的人来特科当名义上的科长,就想起来斯维尔德洛夫很隐晦的提醒,然后他就觉得,小斯同志来做这个科长就不错。
他跟斯维尔德洛夫关系好,相互之间的配合也绝对说得上是默契,要说两人之间的分歧有没有?那绝对有,但是大家相互知根知底,他信得过小斯同志的人品,而小斯同志也相信他的能力。而且列宁也绝不会反对斯维尔德洛夫来当这个挂名的科长,反正都是心腹嘛!五月份开大会连中央书 记处都中央组 织部都交给小斯了,再给一个挂名的科长这能算什么?
关键在于两人都是想做一点事的人,而且他俩能确定对方也是这种人,更别说斯维尔德洛夫的管着组 织部和中央书 记处,有小斯同志的配合,某仙人想要干点什么事儿,那不是太容易了。
所以李晓峰立刻就提出了自己的人选:“列宁同志,我认为雅科夫同志工作能力突出,是接替费利克斯同志的最好人选!”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声嗤笑,看得出导师大人对李晓峰提议很不以为然,“安德烈,你不是不知道雅科夫同志的工作比费利克斯同志还要繁忙,连费利克斯同志都忙不过来,雅科夫同志能兼顾这些工作?”
对于列宁来说,当然不反对斯维尔德洛夫接捷尔任斯基的班,但是他必须注意影响,现在的斯维尔德洛夫已经是组 织部长和书记处书 记,再兼任一个特科的科长,那不是招人歪嘴吗?下面的同志会怎么想,原来列宁同志你免掉捷尔任斯基的职务就是要提拔自己的亲信啊!
虽然列宁不介意提拔自己的亲信,但是这个敏感时刻,这么搞影响太不好!再说斯维尔德洛夫也确实忙不过来,光是书 记处的那一摊事儿,就能让他跑断腿,而且还有组 织部,再加一个特科,非得把小斯累死不可!(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48 人选问题(下)
列宁的态度是十分明确的,斯维尔德洛夫肯定是不可能去特科当科长的,哪怕只是当个挂名的科长也不行,不光是忙不过来,主要是影响太坏,容易招人歪嘴。如今党内权力大洗牌的时候,大家伙都在眼睁睁的盯着各种交椅,哪怕是导师大人也不得不慎重。
既然斯维尔德洛夫不行,李晓峰也就只能考虑其他的人选了,可是这货满打满算也才穿越到俄国半年多,在党内还真没有多少朋友或者盟友。
再说特科科长这个位置也不是阿猫阿狗就能当的,首先要入得了导师大人的法眼,其次在党内还必须有点老资格,不然镇不住场子,最关键的跟某人还得相处融洽。
这样的人选不是一般的难找,所以某仙人一直在琢磨,该找个什么样的人来特科当科长,想来想去他除了斯维尔德洛夫之外,他只有一个人选——加育劳夫。
他跟加育劳夫之间关系不错,相互之间的配合也绝对没有问题,当初办《俄罗斯之声报》的时候,双方的合作就很圆满。而且加育劳夫没有太多政治野 心,属于那种直肠子的人。李晓峰对其知根知底,不怕老加生出抢班夺权的念头。
关键在于加育劳夫是个一心做实事的人,不会牵涉到党内的权力斗争中去,唯一的障碍是老加的资历差了一点。他虽然是彼得格勒的工人领 袖,可是在党内却是不折不扣的小字辈,他的资历可能镇不住场子。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加育劳夫镇不住场面,后面还有某仙人,如果连某仙人也不行,换导师大人出马,谁还敢歪嘴?
然而,对于李晓峰热情邀请,加育劳夫的回答直接给某仙人头上浇了一瓢凉水,“安德烈同志,你先别跟我提这事儿了,现在工人群众的情绪很不稳定,作为党派驻在维堡区的联络人,我有必要做好沟通工作。这一时半会儿我是走不开的,而且我也不善于搞秘密工作,您应该去找更擅长这项工作的同志!”
“嘿,你别马上就拒绝啊!”李晓峰一听,也有点不高兴,“沟通工作虽然重要,但是党内的很多同志都擅长这项工作,而特科的工作需要久经考验的、真正的布尔什维克。我想来想去,只有你符合这个条件啊!”
“安德烈同志,你这就错了!”加育劳夫这话,说得理直气壮,都有点像在教育某仙人了,“久经考验的真正布尔什维克在党内还有很多,我不算什么!你要相信其他同志,不要戴着有色眼镜看人嘛!”
“我不是跟你最熟悉嘛!我们俩合作,都不需要磨合,这将给党节省多少宝贵的时间?”李晓峰有些无语,只能解释道:“再说了,你也知道,中纪 委和特科刚刚开展联合行动,揪出来了一大批特务。我邀请你,也是为党的工作负责,怎么就成了戴有色眼镜看人呢?”
“反正维堡区的工作,我不能撂下不管,”加育劳夫这个家伙不亏是直肠子,固执得都让人又好气又好笑,末了,他还在教育某仙人:“布尔什维克服从党的领导是天经地义的,特科的工作由谁领导,那是由党来决定的……安德烈同志,你就不要越俎代庖了!”
“算了,你不想来那就算了!”李晓峰毫不客气地挂断了电话,心中不禁有些感慨,看样子他想问题,还是太理想化了,所以他就忘了,加育劳夫那个死脑经恐怕是真的对秘密工作不感兴趣,就算勉为其难的将他抓了壮丁,今后工作开展起来,以他一根筋的性子,恐怕双方是很难合作的,弄不好之前的友谊还会破碎,最后弄一个不欢而散。
他正发呆呢,瓦西里走了过来,自打入党之后,这小子似乎也开始开窍了,至少知道关心自家领导了:“安德烈同志。您这是遇上难事了?”
“算不上什么难事,”李晓峰下意识地摇摇头,若是眼前是别人,比如说雅科夫兄妹什么的,他倒是不介意跟那种聪明人说一说,但是瓦西里这孩子除了老实可靠之外,政治智慧神马的根本就没有,跟他说这个毫无意义。
果不其然,瓦西里懵懵懂懂反而嗯了一声,就不说话了,这让某仙人是愈发的无语,看看自己这半年都收了些什么人,能用得上的不是一根筋就死不开窍,尼玛,想找个能为自己分忧的人才怎么就这么难呢?
他这正琢磨着,瓦西里却不走,傻乎乎的像根柱子一样立在他旁边,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位是某仙人的警卫员。李雄峰纳闷了,瓦西里不是这个性子啊,这小子是怎么了?
“没什么,”瓦西里支支吾吾的说道,不过一看就知道在撒谎,这让李晓峰更加好奇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别吞吞吐吐的!”
瓦西里这才扭捏着说道:“中央组 织部的克列斯廷斯基同志刚才找到了我,跟我谈工作,谈理想……”
李晓峰愈发的奇怪了,中 组部约谈党员倒是不奇怪,一般都是提拔人的前兆,但是瓦西里这号的党员,似乎没有这个必要吧?
“他还说了什么?”李晓峰皱着眉头问道。
“他……他……他还特别关心特科的工作的,说特科的工作十分的重要,最好有一个老成持重的同志主持局面……”
好吧,李晓峰完全明白克列斯廷斯基的意思了,看样子盯上特科这个位置的不光是斯 大林,各路神仙都想捞一把,不过让他比较奇怪的是,克列斯廷斯基是新一任中央委员,又是天字第一号衙门的中 组部的领导,他怎么想跳槽到特科来?这不符合价值规律啊!
想了半天,李晓峰没有什么头绪,不过克列斯廷斯基已经拐弯抹角的吹风了,他也必须有所表示,至少跟对方接触接触,探探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就很正常了。
李晓峰信手给克列斯廷斯基拨了个电话,很快那一头就传来克列斯廷斯基的声音:“你好,我是克列斯廷斯基。”
李晓峰十分热情的说道:“你好,克列斯廷斯基同志。刚才听瓦西里同志说了,您找他谈话了。对于您在半忙之中还关心一个刚刚入党的新同志,我真是由衷的钦佩。”
李晓峰说的话克列斯廷斯基自然不会当真,场面话而已,真正让他比较在意的是某人后面说的话:“听说您对特科的工作十分关心,在这里我仅代表特科的同志对您的关心表示感谢。并且冒昧的提出,请允许我就特科的工作向您做一个汇报?”
克列斯廷斯基是看不惯那种直升机干部的,对于那种靠裙带关系或者溜须拍马官运亨通的干部,他打心眼里鄙视。以前他以为某仙人也是这么一个小丑,但是经过这一段,尤其是某仙人刚才说的那一番话,他对某人的感观是大有改变。
瞧瞧这话说得多好,汇报工作,正大光明而又无可挑剔的借口。在这个敏感的时候,某仙人竟然能够滴水不漏的处理此事,他非常感慨——不愧是导师大人看好的人,说话办事果然有几分章法。
“这样吧,”克列斯廷斯基立刻就表示道,“下午我们聚一聚,正好莫洛托夫同志也要跟我汇报工作,你们就一起来吧!”
莫洛托夫?
李晓峰一听这话,神经刷地就绷起来了,克列斯廷斯基又是打听特科的工作,又是让瓦西里传话,现在又扯出来莫洛托夫,他就禁不住要往这方面考虑,这天下就没有这么巧的事儿!
不过,对此李晓峰也不抵触,他跟莫洛托夫有过几次接触,虽然老莫的人品有那么点问题,但不管是从党内的资历,还是如今的地位,都比加育劳夫强不少,更何况莫洛托夫在能力上强出加育劳夫不止一头,换他来当这个科长,李晓峰不是不能接受。
一中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眨眼间就过去了,三个人在中 组部里见面,少不了一番寒暄,克列斯廷斯基说安德烈同志工作突出兢兢业业,对革命事业做出重大贡献,是咱们党内年轻有为的好干部,莫洛托夫微笑着点头,安德烈同志对革命的贡献无以伦比,善莫大焉。
这些扯淡虽然很假,但是很有必要,一开始就开门见山,那是傻逼。然后很自然地,克列斯廷斯基就问起了特科最近的工作,谈及到特科工作繁忙的时候,他很自然的挑起了话头:“费利克斯同志果然是很辛苦啊!”
“呵呵,”李晓峰听得就笑,“费列克斯同志确实很辛苦,同志们对此都很是感动。我们唯一能做的,也只能尽可能的多做一些工作,好为他减轻一点负担。”
“是啊?”克列斯廷斯基装模作样的感慨了一声,接着面色一整,问道:“党中央已经在开会研究,准备为费列克斯同志减轻一点工作负担了。”
这话问得直截了当,不过,作为中 组部的领导,三个人里也只有克列斯廷斯基适合说这个话。
李晓峰笑了笑,问道:“这真是太好了,克列斯廷斯基同志,中组部对此有什么安排?”
这话问得巧妙,不留痕迹的就给皮球踢了回去,使得克列斯廷斯基不得不又高看了李晓峰一眼,他开始觉得眼前这个小子恐怕是有些手段的。
“也就是安德烈同志你太年轻了,”克列斯廷斯基笑眯眯的说道,“否则让您直接管理特科的工作就可以了。以你的能力完全是没有问题的!”
李晓峰可不会傻到以为克列斯廷斯基说的是真话,这摆明了就是在试探他的态度,毕竟不管是谁来当这个科长,都无法避免某仙人这个强势手下。而且如果某人真的对这个位置感兴趣,那里面的味道就不好说了。
“我就是一颗螺丝钉,组织安排我去哪,我就去哪。”前半截话李晓峰说得很谦虚,但是后半截话就是很不客气了:“但是列宁同志觉得我比较适合搞隐蔽战线的工作,希望我继续努力工作,让特科为革命发挥更大的作用!”
克列斯廷斯基和莫洛托夫对视了一眼,他们完全明白了,一开始他们还很疑惑,为什么导师大人要卸掉捷尔任斯基的差事,毕竟铁面人干得不错,而且以铁面人的精力,也不存在什么分身乏术直说。所以他们就怀疑导师大人是想对特科进行大换血,而且前面忽然任命某仙人当青年团第一书 记似乎也有这个意思。
说白了,克列斯廷斯基和莫洛托夫找到某仙人,主要是探探口风,看看导师大人到底是什么打算。如果是大换血,那么他们这种小胳膊小腿的就要多考虑考虑,毕竟类似斯 大林这样的巨头对特科也非常感兴趣,没必要为了这个位置跟钢铁同志找不自在不是?
如今李晓峰揭开了谜底,特科不是大换血,他一如既往的受导师大人的信赖,导师大人只是想削弱捷尔任斯基的权力或者说影响力。那么,这个位置就可以争一争了。
“那是当然的!”克列斯廷斯基笑着说道,“同志们对安德烈同志你的工作能力是一致认可的。那么,费列克斯同志离开之后,谁去特科呢?”
终于到肉戏了,李晓峰心里暗笑一声,装模作样的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啊!克列斯廷斯基同志,您是中 组部的领导,对于组织的安排,您应该更清楚啊?”
克列斯廷斯基摆了摆手:“组织对此还有定论,我也是不知道啊!”
李晓峰立刻就对这货有了充分的认识——老狐狸!明明都在打算盘了,还憋着不说!看哥怎么调戏你吧!
“原来是这样啊!”李晓峰煞有介事的点点头,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倒是跟斯维尔德洛夫同志提过建议,最好是从中 组部调一个工作经验丰富的同志去特科主持工作。嗯,我看克列斯廷斯基同志您就非常合适!”
克列斯廷斯基可没想到李晓峰反手将了自己一军,这时候自然不敢再藏着掖着了,他一指身边的莫洛托夫:“我对隐蔽战线的工作不熟悉,但是莫洛托夫同志在这方面有充足的经验!”
李晓峰装模作样的惊喜了一声:“莫洛托夫同志能来,我当然欢迎,但是我就怕他看不上我这小门小庙的特科啊!您看看他一直都没说话,恐怕是不感兴趣啊!”
莫洛托夫被调戏得不轻,不过他也没法计较,只能笑道:“我主要还是担心能力有限,不能胜任特科的工作啊!”
好在李晓峰也知道见好就收,再继续调戏莫洛托夫那就真是侮辱了,他立刻表示道:“我对您还是特别尊重的,如果组织派您来特科主持工作,我是极大的欢迎的!”
有了李晓峰这句话,莫洛托夫是彻底放心了,这几个月他在党内的地位相当的尴尬,不上不下,连续两次大会都没捞着一个候补中央委员,反倒是原本不显山不露水的克列斯廷斯基跑到他前面去了。所以这段时间他真是急了,刚听到捷尔任斯基要放手特科的消息,他就留心了。
平心而论,特科并不是特别好的去处,尤其是还有一个极受列宁赏识的常务副科长横在那里的时候,那个大科长很大程度上来说就是鸡肋。
一开始,莫洛托夫也对特科不感兴趣,但是随着特科连续的干出了两件轰轰烈烈的大事——营救第一机枪团和彼得巴普洛夫团的战士,配合中纪 委铲除党内的特务。无论是哪一件都表明这个机构相当的强势,也相当的受列宁信任。
尤其是后者,这是莫洛托夫最欠缺的了,为什么他一直不上不下,还不是上面没人,如果能想办法接近导师大人,稍微显示一下自己的能力,也能极大的改善现在的处境吧?
这个想法刚刚冒出来,莫洛托夫就激动了,在他看来特科就是一个极好的跳板,就算不能跟导师大人搭上线,跟受导师大人赏识的红人搭上线也是不错!这个红人当然不是指某仙人,而是指斯维尔德洛夫,跟某仙人比起来,小斯同志才叫红得发紫,而且据克列斯廷斯基说,某仙人跟小斯关系很不一般,嘿嘿,曲线救国谁不会?
而且,莫洛托夫认为,特科之所以能够在短时间内大放异彩,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某仙人的存在,说句不好听的,没有某仙人的特科恐怕是做不出那么多轰轰烈烈的事迹。如果某仙人真的被换血了,他才没兴趣去搞什么隐蔽战线的工作呢!
开始,莫洛托夫还担心某仙人会对他有抵触情绪,而某人刚才的话就打消了这个疑虑。当然,他不会真的傻到某仙人真是请他去特科主持工作的,就算某人是真心实意的欢迎他,可他毕竟不是导师大人的心腹,导师大人连捷尔任斯基都不是完全信任,怎么可能信任他这个外人?真心的摆正位置,保持低调才是王道。
“安德烈同志,你太客气了!”莫洛托夫立刻就表示,“我的能力有限,主持工作什么的谈不到,为特科的同志们搞好后勤支援,做同志们的坚实后盾还勉强胜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49 英雄救美
对于莫洛托夫的表态李晓峰十分满意,老莫果然是聪明人,跟聪明人打交道果然就是省心。说实话,李晓峰不怕被人惦记,特科的特殊性就决定了,这个机构只能掌控在导师大人手里,想对特科上下其手,首先你得看导师大人答不答应。
作为导师大人的心腹,李晓峰一点儿都不担心自己在特科的地位,在导师大人心目中恐怕唯一能取代他的位置的就是斯维尔德洛夫,可是小斯同志跟他是好哥么,两人配合无间,不存在这样的争议。
所以李晓峰唯一在意的就是换上来个不明就里的傻瓜,以为可以在特科大展拳脚干出一番事业。如果真让这么一个货在特科随便折腾,很影响他今后的布局,为了省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他必须找一个明白人来当这个名义上的科长。
而现在莫洛托夫就表现得再明白不过了,老莫只差没有明说,哥么不是去特科抢班夺权地,也对隐秘战线的工作毫无兴趣,哥就是想曲线救国更靠近列宁同志一点,当然,如果安德烈同志你真的干出了丰功伟绩,分润给我一点那就更完美了。
对于这样一个聪明人来当领导,李晓峰有什么可反对的,自然是毫无异议。当然,你说莫洛托夫这是忽悠,就是为了上位,等他上位之后可能会说一套做一套。
这种可能性不是不存在,只不过可能性比较小。而且就算真的发生了,李晓峰也不怕,以他跟斯维尔德洛夫和导师大人的关系,捧得起你莫洛托夫也能摔死你莫洛托夫。
从克列斯廷斯基的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李晓峰是心满意足,圆满的解决了领导问题,他心里的一块石头也算是有了着落,正准备回家找安妮公主打炮,就在这时,scr-300响了,来电的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她哆里哆嗦地说话,还带着点哭腔,“安德烈,有人在欺负东方姐姐她们,哥哥让我通知你,你快来啊!”
“什么?”李晓峰这才听出打电话的女人是瓦西里的妹妹拉达,登时就不干了,“你们在哪儿呢?是谁欺负她们!老子弄死他个狗 日的!”
“我们在埃列甘特市场。”拉达带着哭腔说道。
埃列甘特市场算是彼得格勒比较有名的商场了,哪怕是在战时物资紧缺的时候,各种香水、鞋袜、衣物、食品或者违 禁品之类的,都能在这里买到,说白了就是地下黑市,有钱就能买到你想要的一切。
类似的黑市在彼得格勒还有几家,比如什么鱼鹰商场、什么优雅商场,但埃列甘特市场却是最有名气,也是生意最火爆的一家。
为什么呢?
主要的原因是埃列甘特市场比较平民化,出售的商品大部分都是面对最底层消费者的,比起那些上流社会的奢侈品来说,这里卖的大部分是彼得格勒老百姓急需的物资。因为市场巨大,所以销售量自然惊人。而且埃列甘特市场最显著的特点是——人很杂,只要你有货,不管是什么,毒 品、军火都可以,只要适当的交一点儿手续费,就能在里面摆摊。
很多彼得格勒的市民在下班之后,都会来这里摆摊赚一点外快,或者交换一点粮食和急需的生活物资,比如说卓娅。不要误会,此卓娅非彼卓娅,她可不是后来的俄罗斯英雄。在俄国叫卓娅或者叫玛丽的女人,十个里面就占了三五个,也就是说你在大街上喊一声卓娅,可能会有风华正茂的少女、也可能有腰肥体胖的大妈应声,而此卓娅就属于后者。
卓娅是个普通家庭妇女,自打两年前她在的丈夫战死沙场之后,一直在靠替人打零工度日,她有五个孩子,大儿子刚满十八岁就被征兵官抓走了,如今生死不知。二儿子刚刚进了工厂,每一天累死累活十几个小时换来的只是三瓜两枣的工资,别说一家人过日子,他自己吃饭都不够。大女儿嫁人了,刚刚生了个小孙子,而她的男人也不幸被征了兵。家里还有一个十岁出头的二丫头在带最小的弟弟。
可以说卓娅一家的生活是相当拮据的,所幸是她可以在埃列甘特市场做一点小买卖,就来这里贩卖一些自家酿造的甜酒,也就是醪糟。这还是从娘家带来的手艺,她外公是个酒鬼,老头最喜欢在饭后喝一点酒,但是家里穷,喝不起伏特加,后来跟一个中国人那里学会了做醪糟,虽然这玩意酒精不重,但比俄罗斯传统的格瓦斯还有有劲得多,于是老头将其当作了人生中最大的享受。
当然,老头绝对想不到,他的享受会成为外孙女一家赖以生存的救命稻草。对于好酒的北极熊来说,在战时物资紧张的年代,酒精可是稀有的好东西。而且卓娅的醪糟品质不错,货真价实,虽然没有伏特加那么烈,但也不像某些资 本家,生产出的酒除了有点酒气儿,大部分都是水。
今天她在这里摆摊,半天都没开张,她正考虑生意一天比一天难做,在这么下去一家人又要断炊了,就在这时,摊前就来了两个女人。
两个女人很年轻,穿得也很别致,至少她们身上的衣服卓娅是从来没见过的,最关键的是这两人一看就是东方人的面孔,站在高鼻蓝眼的斯拉夫人里,要多显眼就有多显眼。
这就是东方瑛霞和东方瑛瑶了,姐妹俩在彼得格勒举目无亲,平时也没有什么事儿可做,一天到晚的就是闷在家里,这些日子实在是憋屈得够呛,姐妹俩就说咱们在附近走一走吧,然后随便一打问,知道不远处有个挺火爆的商场。
横竖是无聊,那就出去走走吧,反正女人总是喜欢逛街的,两人一样的心思,就相偕着过来了,走着走着,竟然发现一个卖醪糟的地方。对于东方姐妹来说,竟然在异国他乡见到了家乡的物件,这可是新鲜。
而且看着卓娅做的醪糟还真的很道地,要知道醪糟这玩意可不好做,掌握不好温度,发酵发出来的指不定是什么,于是姐妹俩就决定买一些。
生意上门了,卓娅自然是高兴,而且姐妹俩要买的数量还真不少,这种大主顾可是很少见,做成了这笔生意,一家人两三天的伙食就有着落了。三人正说着呢,却没有发现身后的人群纷纷避让,却是一只大狗摇头晃脑地走了过来。
这狗浑身漆黑,肩高接近五十厘米,小体格是相当的凶悍,乍一看这哪里是狗,简直就是小一号的狗熊,而且呲牙咧嘴的东扑一下,西嗅一下的,连俄罗斯的熊叔叔们看了也觉得犯怵。
东方瑛霞和东方瑛瑶哪里见过这种大狗,看了一眼之后,吓得赶紧往后退,姐妹俩抱成一团,浑身不住地微微抖动,只盼着这狗赶快过去。
可是,怕什么就来什么,这狗跑到她俩腿边,挨挨擦擦地嗅来嗅去,偏偏这是夏天,大家穿得又少,东方瑛瑶觉得,隔着薄薄的裤子,那狗的鼻息喷到了自己的腿上,吓得她情不自禁地尖叫一声:“啊!”
卓娅可不会怕这种玩意儿,虽然她也是女人,但她人穷命贱,虽然这狗确实很唬人,但是跟一家人的生计相比,这点恐惧根本就算不得什么,若是让这条死狗吓跑了好不容才上门的大主顾,那可怎么得了?说不得卓娅操起手边的棍子向狗抽去,“滚开!”
那狗甚是机敏,而卓雅的目的也不过是吓唬一下,所以大黑狗就躲开了,但是吃了这么一吓,那狗不干了,冲着卓娅就呜呜地咆哮了起来,蜷着身子后腿紧绷,看上去准备冲上来大撕大咬。
“臭婊 子你找死啊!”就在这时候,人群中传来一声怒吼,两个膀大腰圆的壮汉簇拥着一个二十七八的小伙子排开众人走了过来,那小伙子伸手去安抚那黑狗,嘴里肉麻的说道:“小心肝,咱不怕,看爹地帮你出气。”
言罢,这货站起来冲身边的两个保镖一努嘴:“收拾她!”
“你们想干什么?”卓娅见这人来势汹汹,禁不住喊一声,不过她还没喊完,拳头就狠狠地砸到了她的脸上,三拳两脚之下,她就被打翻在地,口鼻中鲜血直流。
打倒了她,年轻人兀自不肯干休,操起刚才她撵狗的棍子,狠狠地抽了下去,“我让你打我的狗,我让你再打……”
“喂,你们还讲不讲王法,”东方瑛霞看不过眼了,作为一个曾经惨遭蹂躏的弱势群体,她就看不惯这恶少的所作所为,而且这个摊主是为了保护她妹妹才被人暴打,于情于理她都不能坐视,“她又没打着你的狗。”
可是东方瑛霞实在是低估了对方的残暴,那年轻人冲她冷笑了一声,走上前不管不顾地一把攥住了卓娅的头发,又是连着几个嘴巴,“王法?老子就是王法!”
一边说,他眼睛一瞪,扫视着四周,又抖动一下手里的棍子,棍子虽不算粗,但是那“呜呜”的风声告诉大家,挨上一下绝对好受不了。
“老子这是纯种的德牧,”看到众人噤若寒蝉,这厮得意地哼一声,“老子平时都舍不得吓唬,你个老货倒是好大的狗胆!吓出个好歹来,他 妈的是你老婊 子赔得起的吗?”
说着说着,他又火了,抬腿一脚把坐在地上的卓娅踹倒,“老不死的,你赔得起么!”
卓娅正嚎啕大哭呢,冷不防又吃了这一脚,吓得连哭都不敢哭了,她睁开泪眼一看,发现年轻人身边又多了几个壮汉,正气势汹汹地相互打招呼,“少爷,怎么回事,要帮忙不?”
卓娅再次缓缓地坐了起来,她满头满脸全是血,她用漠然的眼光扫视一下四周,当她看到东方瑛霞和东方瑛瑶时,有一个细微到不能再细微的停顿,下一刻她又将茫然的目光移开了——她颤巍巍地站起身子,接着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不断磕头求饶。
看着卓娅跪地求饶,东方瑛霞再也无法忍受了。那是怎样空洞的一双眼神啊,眼中毫无生机,有的只是漠然,那是看破了世情的悲伤,和无法用语言表述的绝望。
“慢着,”东方瑛霞大喊一声,此事本就起于她们,事情发展到这步田地,她真的无法坐视,“你们也太欺负人了吧?”
“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往外跳?”那年轻人冷哼一声,手持棍子,轻抽着另一只手的手心,懒洋洋地走过来,“你刚才那一嗓子吓到我的宝贝了,它的胆子可是很小的。”
“那怎么样,你也要我给你磕头吗?”东方瑛霞只觉得不尽的愤怒在胸腔中翻滚着,她怒视着对方,“还是说,想打我一顿?”
“打你一顿?我还舍不得呢!”这厮其实早就发现了东方姐妹的美艳了,斯拉夫美人他玩得多了,东方女人他还真没品尝过,之所以这么生事,未尝没有打坏主意的念头,“这么着吧!陪本少爷吃顿饭,我就不跟你们俩计较了!”
这厮话音刚落,周围一干保镖流里流气的就开始附和:“哈哈,陪我们少爷吃饭,是你们两个小妞三辈子修来的福气!”
“那是,光吃饭怎么够。少爷的心肝可是很娇贵的,吃完饭怎么也得做点别的运动……”
“这方面,咱们少爷可是强项,便宜你们两个小妞了!”
“你会后悔的,”东方瑛霞其实不是一个喜欢发怒的女人,她的胆子一点都不比别的女人大,但是她已经出离愤怒了,自然就不怕了。
“后悔?哼,”狗恶少很不屑地哼一声,“就凭你俩?”
“还有我!”一个声音响起,大家扭头一看,却是一个年轻人走了过来,他的身后跟着一个畏畏缩缩的小丫头。
这个人自然就是瓦西里了,下班之后,他照例是去优雅商场接拉达,维多利亚的店铺就在那里。本来瓦西里骑着特科配备的摩托回家,可拉达非要去埃列甘特市场买点生活必需品。
对此,瓦西里当然不会说不,自然是满足了拉达的愿望,可谁能想到,刚进商场的大门就目睹到了东方姐妹被欺负的这一幕。瓦西里可是没少在领导家里见过这对姐妹,眼瞧着她们被欺负,肯定不会不闻不问,所以他一面吩咐拉达赶紧联络李晓峰,一面上去制止狗少爷的恶霸行径。
狗恶少刚才还被瓦西里突然的一声吼给吓了一跳,不过当看清楚瓦西里只有一个人的时候,这货顿时就轻蔑的摇了摇头,一指瓦西里:“臭小子,识相的赶紧滚蛋!否则休怪老子对你不客气!”
一边威胁瓦西里,这狗恶少一边跟自己的保镖使眼色,登时瓦西里就被一群膀大腰圆的壮汉围住了,只要那狗恶少一声令下,瓦西里恐怕就要赴卓娅的后程。
如果是以前的瓦西里碰上了这种局面,恐怕早就尿了,但是这一段日子他被李晓峰算是锻炼出来了,胆气是蹭蹭的往上涨。而且瓦西里一直认为李晓峰对他有救命之恩,这份恩情就算豁出命去也是值得的。
“要滚蛋的是你!”瓦西里一面将妹妹拉达护在身后,一面毫不妥协的说道:“真以为我们无产阶 级是好欺负的吗!”
“无产阶 级?”狗恶少嘲笑了一声,“那是什么狗屁,打断这小子的两条腿!”
几个保镖扬着拳头就冲了上去,以瓦西里的小身板,估计挨不了三拳两脚就得歇菜。这一幕看得东方姐妹怒发冲冠,姐妹俩尖叫一声,就想冲上去帮忙,但是很快狗恶少的保镖就将她们拦住了。
那个货还很不要脸的调戏道:“两位美人,这么快就等不及要投怀送抱了?哈哈,我成全你们!”
这货冲身边的保镖一努嘴,吩咐道:“将两位小姐请走,这么血淋淋的场面不适合她们!”
眼瞧着东方姐妹就要落入狗恶少的魔掌,他身后忽然传出一声冷哼:“确实是不适合她们,但是很适合你!”
“安德烈,你来了!”东方姐妹齐声发出一声欢呼,是的,她们虽然对某仙人的印象也不是太好,但是相对于面前的狗恶少来讲,某仙人简直就是圣人了。
李晓峰来得很快,东方姐妹花可是早就被他预定了的,所以,他不能让这俩出事儿,一听说她俩“被人欺负”了,直接一个缩地成寸就赶到了埃列甘特市场门口。
“怎么回事?”那狗恶少冷哼一声,眼见对方又来人了,不禁有些烦躁,不过他也没把李晓峰当一回事儿,直接又对保镖吩咐道:“把这个家伙一块解决了!”
不过他话还没说完,就发现不对,一只拳头带着风声,狠狠地击中他的眼眶,打得他眼冒金星。这货登时发出一声惨呼,捂着眼睛踉踉跄跄的后退了几步,将将站稳脚步,李晓峰又给了这货另外一只好眼一拳。这下狗恶少再也站不住了,一个倒栽葱倒了下去,他刚准备爬起来,脖子就被人按住了,紧接着就被提了起来。
对于敢欺负自己女人的人,李晓峰是绝对不会客气的,一眨眼的功夫连抽了这孙子十几个大嘴巴。这一顿毒打下来,恶狗少就变成了猪头三。
“你你,你敢打我?”狗恶少气得眼睛都红了,今天吃了这么大的亏,他怎么肯罢休,扯着嗓子,冲着自己的保镖大叫:“蠢货,还不快来救我……干掉这个王八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50 谁比谁狠
狗恶少之所以嚣张跋扈,那肯定是有所倚仗的,光从这货出门带着五六个打手,就知道这货在埃列甘特市场势力不小。想想也是,黑市的买卖肯定是需要黑 势力的保护伞。
所以他这一嗓子,围攻瓦西里的那几个人登时就冲了过来,甚至人群里又蹭蹭地跑出来十来个小伙子,个个流里流气凶神恶煞的打量着某仙人。
“快点放开奥涅格少爷!否则爷爷今天就让你见见血!”
李晓峰看了一眼冲自己比划着匕首的矮壮汉子,这种程度的威胁只能让他觉得好笑,抬腿就是一脚,准备放翻了矮壮再说。
不过这矮壮动作和反应却是不慢,一拧腰后撤一步就躲了过去。也就是被李晓峰的鞋尖蹭到了一下肚子。这一下说不上有多重,不过肚皮上都是软肉,蹭得火辣辣的疼,一时间矮壮勃然大怒:“兄弟们上,做掉这个小杂种!”
“嘴贱,”李晓峰根本就没动真格的,否则这一脚矮壮是断然躲不过去的。可是听到这话他实在憋不住了,敢问候仙人的父母,你丫好大的狗胆!就在众人扑上前的同时,他身子一动,空中一个两连踢,就将抢先冲上来的两个小混混踹了出去。
然后人影再一闪,那矮壮还没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儿呢,一个大嘴巴重重地抽到他的脸上,整个人被这一巴掌扇得打个转还连退两步。
某仙人终于动真格的了,不过同时也不忘记将身形放缓,让别人看起来,他只是一个“练过”的男人,而不是那种匪夷所思的存在。否则这大庭广众之下,还不得闹出怎么样惊悚的新闻。
当然,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打的还是一帮地痞流氓,对于围观群众既惊讶又佩服的眼神,某仙人觉得很是受用。而就在众人被他超强的身手震慑得齐齐一愣之际,这货冷哼一声,一脚踢翻矮壮踩住他的肚子,嚣张道:“刚才你骂谁是杂种!”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得东方瑛霞一声惊呼,后脑一阵凉风袭来,他说不得微微一侧头,让过砸来的棍棒,头也不回地就是反肘一击,“噗通”一声闷响,企图偷袭的那位捂着鼻子就倒在了地上,直痛得来回翻滚。
这就是耍小聪明的恶果,这个蠢货见到李晓峰在收拾矮壮,想都不想就操起棍子就要给对方开瓤,不成想偷袭没得手,自己却被打断了鼻梁,痛得两眼发黑。
这下可是捅了马蜂窝,原本手摸在怀里没有撑出来的小混混再也不犹豫了,伸到怀里将家伙掏了出来,竟然都揣着银光闪闪的砍刀,几个人吆喝一声,冲着李晓峰当头就砍了下来。
这就是街头小混混标准的做派,怀里揣个铁棒、砍刀什么的,一言不合就开打,而且这些武器威力不算太大,但是锃光瓦亮的看着还唬人,最多划拉几个长点的伤口或者多留点血什么的,等闲很难弄出人命。
真要是像黑社会火拼,动枪动喷子那麻烦就大了,那些可是火器,枪子儿可是不认人,更不认地方的,风险不太好控制,容易酿成人命。
不过看在李晓峰眼里,这家伙这么玩就太外行了,说不得伸手捉住几个倒霉蛋,随便用力一拧,只听得嘎巴一声,那几位捂着膀子就叫了起来。
被抽了几记耳光的矮壮现在才清醒过来,刚才李晓峰收拾得他服服帖帖的,他是久在道 上混的,知道今天恐怕是碰上了硬茬子。正想着该怎么收场呢,就看见自己的兄弟又被放到了几个,登时就眼红了,狠狠地一咬牙,“兄弟们一起上,咱们人多,不信弄不死他!”
“真是不知死活,”李晓峰听得冷哼一声,原本他只是想收拾收拾这帮人也就算了,但听到此人如此凶残,竟然不自量力的想弄死仙人,这还了得,当然不会再留手了。
此时,周围已经涌上来十几个汉子,手里都是拎着棍棒刀具,闻言齐齐地扑了过来,不过,他们冲上来得快,倒下得更快,眨眼之间就噼里啪啦地倒下一堆。
“你小子别嚣张,动一动她们就没命了,”不知什么时候,两个小混混抓住了东方姐妹,将明晃晃的砍刀往姐妹俩脖子上一笔画,狞笑着发话了,“你……赶紧给老子跪下!”
“啧,你他妈是谁的老子?”李晓峰真是火冒三丈,他最恨别人要挟自己,别说刀子顶着的是他的女人,就算顶着是个不相关的外人,听了这话他都会发飙,“让老子跪下,今天老子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一边狞笑,李晓峰一边就向那人走了过去,速度不快也不慢,那两位手上的刀子又紧一紧,已经陷入了东方姐妹脖颈的皮肉内,可身子却是不由自主地退一步,不过紧接着,他们就觉得全身一僵,四肢似乎不听使唤了。
“哼,你刚才不是很牛逼吗?怎么不动弹了,在牛逼一个给我看看啊!”李晓峰走上前,轻描淡写地拿开刀子,笑眯眯地将两个小混混一手一个提了起来,“我让你嘴贱!我让你欺负女人!”
只见李晓峰将手里提着的两个小混混狠命的一撞,两个货脑袋对脑袋来了个火星撞地球,那个叫头破血流惨不忍睹。
东方姐妹眼看着李晓峰摆平了一干小混混,这才松了口气,刚才刀架在她们脖子上的时候,虽然她们没有惊叫,但说不害怕那就是假的了。所以她们立刻就向李晓峰强烈的要求:“安德烈我们快走吧!反正你已经狠狠的教训了他们。”
“这算什么教训,完全不够啊!”
李晓峰根本不打算走,他的火气还没消呢!只见他猛地一转身,一脚就踹飞了为首的那个矮壮——那厮居然贼心不死,偷偷摸摸的试图从怀里掏什么,估计可能是觉得冷兵器不好使,准备换热兵器了。
李晓峰笑吟吟地说道:“你看这不是还有不吸取教训的吗?不给他们好好长长记心,恐怕是不会老实的!”
顿了一顿,李晓峰瞥了一眼躺了一地的小混混,冷冷道:“而且恐怕他们还贼心不死,不找到正主好好的敲打敲打,以后也不得安宁啊!”
李晓峰说得一点都没错,现场被收拾了的确实只是一群小混混,还是级别很低的那一种,如果不把他们老大找出来狠狠收拾一番,后面不知道还要引出多少麻烦事。
某仙人虽然不怕麻烦,但是为人懒散得紧,能一次性解决的问题绝不会用两次。而且今天这货确实很生气,不光是因为东方姐妹被调戏被威胁,更是因为这厮看见了满脸是血的卓娅。
某人虽然不清楚来龙去脉,但谁是弱势群体还能分辨出来的。不管怎么说将一个可怜的大妈打成这样都不应该。锄强扶弱心思上来的某仙人决心讨回这个公道。
尤其是在他从东方姐妹那里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问了个清楚,当知道卓娅是帮姐妹俩赶狗才惨遭毒打的时候,他出奇的愤怒了。二话不说,他一把将眼看形势不对躺在地上装死的狗大少拖了过来,没鼻子没眼睛的就是一顿胖揍。
狗大少奥涅格开始就被收拾得不轻,再挨了这一顿毒打,两腿一蹬直接就翻了白眼。可李晓峰还不解气,没头没脑的又踹了两脚,确定了这货不是装晕之后,环视了四周一眼,问道:“那条恶狗呢?他妈的,宰了它,老子今晚打牙祭!”
是的,看了卓娅满脸是血颤颤巍巍缩成一团的可怜样,李晓峰的心就像被重重的揉了一下,本来他只打算教训人的,可是现在他连狗都不想放过了。
“谁敢!”
就在李晓峰四处找狗的时候,被打得惨兮兮的混混们终于等来了救兵,一个牛气哄哄的独眼龙分开众人,很有黑 社会老大派头的走了进来。
独眼龙咋咋呼呼的吼道:“敢打我外甥,还要扬言杀老子的狗?我倒要看看哪个王八蛋有这么大的狗胆!”
说来也是赶寸了,独眼龙前脚走进圈内,后脚狗恶少奥涅格就醒了,这厮一睁眼就看见了自己大舅,登时鼻涕眼泪全下来了,哭着喊着爬了过去,抱着独眼龙的大腿是嚎啕大哭:“舅舅,你今天可要为我报仇啊!”
啪!
让奥涅格没想到的是,独眼龙抬手就先给了他一个嘴巴,当时就给他打懵了。
“你个丢人现眼的玩意儿!”独眼龙啐了奥涅格一口,又踹了一脚:“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的像个娘么,把老子的脸都丢尽了。这要是传出去,老子还有什么脸在道 上混!”
当然,收拾完了外甥,独眼龙就转向了李晓峰,他扬着下巴鼻孔对着天花板,很嚣张的说道:“尼玛,打狗也要看主人。这场子是老子罩的,敢在老子的地盘兴事儿,你小子活腻了吧!”
独眼龙正看天花板吹牛逼呢,马上一个令他一辈子难忘的声音出现了,“行啊,独眼彼得,一段时候不见,就敢跟我这么说话!你真是出息了啊!”
独眼龙彼得的脸色在瞬间变得刷白,可是他身边的人并没有发现自己的老大脸色大变,比如抱着他大腿的奥涅格。
“小杂种,你敢这么跟我舅舅说话?”这货立刻喊了一嗓子,别看丫身板小,声音却是着实地大,简直有若洪钟一般嗡嗡作响,“老子弄死你个……”
“啪!”
更大的一声出现了,独眼龙彼得甩手就给了这厮一个清脆无比地耳光,直打得他一个趔趄,紧接着忙不迭的踹开了自己的外甥,骂道:“蠢货,闭嘴!你再没大没小,再胡嘞嘞,老子废了你!”
他怎么敢让自己的外甥把话说完?刚才他是抬眼望天没发现,如今认出了某仙人,独眼龙彼得真是不敢炸刺了,一想到一个多月前的那场遭遇,他就浑身发抖。
嗯,表现不错,李晓峰满意地点点头,冲他招招手,也不叫独眼龙的外号了,“来,我问你点事儿。”
独眼龙彼得毕恭毕敬地走了过去,没办法,上一次他真是被吓怕了,生怕一言不合激怒了某人,到时候又是大开杀戒,他虽然是混道 上的,没少见过刀山血海,但真心不想这么冤枉就把小命送掉。
“说吧,今天的事儿怎么了结?”李晓峰很随便的问道。
不过他随意独眼彼得可不敢随意,毕恭毕敬的回答道:“这是我不对,没有教育好那个小畜生,回去我狠狠的收拾这个小畜生。”
连小畜生都骂出来了,可见独眼彼得是多么的惶恐了。因为如果奥涅格是小畜生的话,那么他这个当大舅的就是老畜生了。像他这种要面子的人,不惜自毁身段,也要过关,可见李晓峰给他的压力有多大了。
但话也要说回来,道 上混的虽然讲面子,但是到了生死关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别说是小畜生,小杂种独眼彼得也认了。和生命比起来这点羞辱算得了什么?这是他的保命策略,自辱只是其一,其二就是撒钱,他可是记得某人很喜欢钱的,“您的损失我一力承担,一定让您满意!”
李晓峰白了独眼彼得一眼,很轻蔑的说道:“我在乎你那两个钱?”
独眼彼得陪着笑脸说道:“您大人大量,当然不在乎……呃,我这就让小畜生给您磕头道歉!”
李晓峰又斜了他一眼,冷冷道:“仅仅是给我道歉吗?”
独眼彼得慌忙说道:“当然,还要给两位小姐道歉,让她们受惊了!”
“就这么多?”李晓峰哼了一声,从鼻子眼儿里冒出了这句话。
独眼彼得想了想,似乎没有其他的关系人了吧?他正纳闷的时候,手下比较机灵的小弟凑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立刻独眼彼得就恍然大悟了:“我立刻让他给那位老太太道歉,并且赔偿她的一切损失,还有医疗费!”
李晓峰这才微微的点了点头,说实话,他本来没打算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奥涅格的,可是独眼彼得的姿态确实够低,很给他面子,既然如此他也不好赶尽杀绝。
他鼻子里又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对了,还有那条狗!”
独眼彼得正在一边擦汗,好悬没被“对了”两个字吓蹿了,当听清楚是狗的事儿之后,由衷的松了口气,立刻说道:“您放心,马上我就派人宰了那个畜生,亲自送到您府上打牙祭!”
李晓峰终于心满意足了,抬腿就准备走,可就在这一刹那,他忽然又停了下来,只见他忽然朝独眼彼得一努嘴:“你这家教也太差了吧?”
独眼彼得顺着他努嘴的方向,看到奥涅格站原地,低着头,浑身哆嗦着,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吓的。他正纳闷这又出了什么事儿,就听见李晓峰说道:“刚才他看我的眼神,我很不喜欢啊,你说吧,该怎么办?”
两人正在这里说话呢,奥涅格的眼睛又瞟了过来,虽然只是电光石火的一刹那,但那双眸子中所带的怨毒,却被独眼彼得看得真真的!
奥涅格的这种眼神,独眼彼得在道 上见多了,他非常清楚,那是一种深藏在内心深处、无法抑制的愤怒。
拜托,你个小畜生,你想找死,不要拉上我啊!独眼彼得真是又气又怕,尼玛,你个小畜生真他妈不懂事,连老子都惹不起的人,你就敢这么赤果果的表示仇恨。你这是真蠢还是假蠢,就算你个孙子心里恨得慌,也别当面表示出来啊!你他 妈这不是活腻了吗!
顿时独眼彼得就慌了,忙不迭的解释道:“您别在意,我立刻去教训这个小畜生,一定让他长记心!我马上去打断他的狗!”
独眼彼得真的很为难啊,混黑 道的,丢下自己的小弟不管,那是相当没面子的事儿,尤其是奥涅格还是他的亲外甥,哪怕是这小子再蠢再不识时务,那也是一家人。让他下狠手做掉这个外甥,真做不出来,在他想来打断两条腿似乎也就够了。
可是李晓峰可不是一个讲理的人,也根本不会把一个普通人的死活放在心上,虽然他不喜欢滥杀无辜,但是那小子招惹他在先,而后不但不思悔改,反倒还敢那么怨毒地看他……那眼神让他很不爽。那么,取其小命,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他冷冷的就发话了:“打断两条腿?你想的倒是简单。哼,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是你杀了他,要么,就是我杀了你!”
独眼龙顿时就全身冰凉地呆在了那里,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李晓峰已经迈腿往外走。独眼彼得身上有的只是阵阵寒意,整个身子似乎都被冻僵了,恍惚间,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涌入他的脑中:我 操,我俩……到底谁是黑 社会啊?
遇上了不讲理的李晓峰和一个愚蠢到家的外甥,独眼彼得真是欲哭无泪,可是对于李晓峰开出的条件,他真心无法接受,当下里他再也顾不得什么了,两步并做两步冲到了李晓峰跟前,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51 收个小弟
以李晓峰的操蛋脾气,别说独眼彼得给他下跪,磕头都没用,好在独眼彼得不光是下跪,他另有打动李晓峰的手段。
只见他抱着李晓峰的大腿苦苦哀求道:“安德烈先生,请您听我说,奥涅格的是我姐姐唯一的孩子,请您……”
李晓峰不耐烦的一脚蹬开他,一指满脸是血的卓娅:“你姐姐的儿子就精贵是吧,你怎么不问问她有没有孩子,她受欺负就是应该的是吧!”
独眼彼得又一次抱住了李晓峰的大腿,忙不迭的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位老太太的损失我一力负责,我也没有想袒护奥涅格,他是罪有应得!我只是……”
李晓峰不耐烦的打断道:“只是什么?”
独眼彼得看了看某仙人,小声说道:“我只是想跟您做一笔交易!”
“交易?”李晓峰冷笑一声,奚落道:“没想到你独眼彼得果然是条汉子,为了外甥,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看见李晓峰呲牙咧嘴的准备动手,这可把独眼彼得吓坏了,他虽然不想自己的姐姐白发人送黑发人,但也没有伟大到能把自己豁出去。忙不迭的他就松开了抱着某仙人的双手,往后缩了回去。
一边退一边还解释:“安德烈先生,我要跟您做的另外一笔交易!”
李晓峰撇了撇嘴,不屑道:“你想花钱买你外甥一条命?哼哼,这不可能!”
独眼彼得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立刻说道:“当然不是钱的事儿,您不缺钱,呵呵,我有一个重要的消息,我想用它换奥涅格的小命!”
李晓峰真有些意外了,真没想到独眼彼得竟然享用一个消息换一条命,什么样的消息能这么值钱?他开始感兴趣了。
“说吧,什么消息,它最好有你说的那么重要,否则……”李晓峰冷笑了一声,“否则后果你是知道的,我最讨厌被人耍了!”
独眼彼得露出一个艰难的笑容,不顾这个笑容看起来比哭还难看,他瞧了瞧四周,神神秘秘的说道:“安德烈先生,这个消息非同小可,您看这里人多眼杂,是不是换个地方?”
换个地方就换个地方,反正李晓峰也不相信独眼彼得能玩出什么花样,对东方姐妹吩咐了一句,他跟着独眼彼得就出了市场。其实也没走多远,拐过一条街,独眼彼得领着他进了在一家名为铁锤的酒吧。
“这是小弟开的,”独眼彼得低眉顺眼的说道,“以后只要您来,一律免费!”
李晓峰不屑道:“我至于黑你那两个酒钱?你最好赶紧把重要的消息说出来,否则我可以向你保证,你这个酒吧今天就开到头了!”
“是是是!”独眼彼得点头哈腰的将李晓峰迎进了他的办公室,奉上了最好的烟酒,才小声的问道:“您是布尔什维克吧?”
李晓峰斜了他一眼,不解道:“是,怎么了?你想送我去警察领赏?”
独眼彼得赶紧摆手:“您是布尔什维克就好,嘿嘿,我也算是无产阶 级,那话怎么说来着的,对了!全世界的无产 者联合起来!”
看着独眼彼得在那煞有介事的喊口号,李晓峰都乐了,也不知道这个货是真的耍宝还是向讨好他,不过对他来说这根本不重要,他不耐烦的敲了敲桌子:“说正事,我没工夫看你耍宝!”
独眼彼得讪讪的一笑:“对对对,说正事。”他收起那套嬉皮笑脸,装出一副很严肃的表情说道:“我是拥护布尔什维克的,所以我格外关注你们敌人的动向,前些日子,我探听到了一个不寻常的消息!”
李晓峰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平静的问道:“什么消息?”
独眼彼得愈发的严肃起来,走到办公室门口,将手下都支开了,才小声说道:“你们的敌人,科尔尼洛夫总司令正在秘密筹划发动政变!”
咦?李晓峰终于有些惊讶了,当然,他惊讶的不是消息本身,科尔尼洛夫要发动政变,这个消息根本就不值得奇怪,比较让人在意的是,独眼彼得这个混黑道的,是怎么打探到这个消息的。
“哦?具体的说一说。”李晓峰很随便的问道。
“您不觉得惊讶?”独眼彼得可是坐不住了,原本他以为可以用这个消息打动对方,可现在看来,人家似乎已经知道了?
李晓峰没好气道:“他如果不想发动政变我才会感到惊讶。如果你只想告诉我这个消息,那么……”
“别啊!”独眼彼得慌了,忙不迭的说道:“有具体的,跟他合作的是黑色百人团……”
李晓峰摆了摆手道:“这个我也知道!”
一听这话,独眼彼得更慌了,“还有英法两国政府,他们已经组织了一只很厉害的秘密部队潜伏在彼得格勒,只要科尔尼洛夫起事,他们就会立刻响应!”
李晓峰摸了摸下巴,这一条他还真是不知道的,虽然他也考虑过“欣赏”科尔尼洛夫的英法两国政府可能会支持其政变行动,但直接干涉似乎不太可能。
但独眼彼得一提,他就想起了前两天犹太佬头跟他求救的事儿,这些天为了保护上帝之眼,他可没少费心,不过让他奇怪的是,老头嘴里说的那些追杀他的力量都没有出现,难道这批人就是独眼彼得说的秘密部队?
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正面的干涉俄国内政,英法两国在这个时候恐怕会避免的,但是派遣一些秘密力量暗中捣鬼,这种可能性的确存在。而且这批人本来就在俄国有事儿干,搂草打兔子闲着也是闲着。
不过真正让李晓峰有兴趣的是,独眼彼得是怎么搞到这种劲爆消息的,开始独眼龙还支支吾吾的不肯开口,可后来实在抵挡不住某人威逼利诱,终于说出了谜底:“舒丽金先生让我们全盘配合他的行动,所以那批怪怪的人都是由我们安置的。”
李晓峰笑了,什么叫得来全不费功夫,他正找不到正主,独眼彼得就帮他解决了问题,这个消息让他相当愉快,破天荒的表扬了独眼龙两句:“很好,把他们的藏身地点告诉我,然后咱们之前的帐就一笔勾销了!”
能将前帐一笔勾销,独眼彼得固然高兴,但是李晓峰要地址的举动又让他很为难,他拐弯抹角的劝道:“安德烈先生,那批人怪怪的,似乎很不对劲,您还是别找他们了!”
“哼!”李晓峰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我找这帮家伙很久了,说,他们在哪里?”
独眼彼得之所以不想将地址说出来,不是因为他真的关心李晓峰的死活,对他来说,某人死得越快越好。他更担心的是来自黑色百人团的报复,只有真正加入了这个团体,才知道舒丽金的可怕。那个家伙对自己人有时候比对敌人还要狠,为了生命安全着想,他自然要管住嘴巴。
“舒丽金?”李晓峰微微一笑,“我要收拾他易如反掌,之所以留着他不动,是因为他还有点用处。你如果担心他的报复,我可以给你吃一粒定心丸,他活不过九月了!”
独眼彼得瞪大独眼看着李晓峰,他很怀疑某人是不是在撒谎,或者某人完全就是胡乱吹大气。可以他从某人脸上完全找不到这种迹象,似乎某人不是忽悠。
“真的?”他问道。
“千真万确!”李晓峰很轻松的说道,“等他们九月份发动完政变,不管是科尔尼洛夫还是舒丽金,对我们来说都没有任何用处了,你说那个时候还需要留着他们吗?”
独眼彼得额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天地良心,他一开始真的只想找个法子忽悠李晓峰,真的只想保住自己小命同时也保住那个不争气的外甥,他真心没想到会听到这种秘闻。
久在道 上混的他,虽然有那么点好奇心,但也知道好奇心害死猫。像他这种小卒子,听到这种秘闻的后果是什么,他太清楚了,想当年,他的老大就是因为参合到一件不该知道的事儿里送掉了性命。他真心是不想死啊!
扑通一声,他又给李晓峰跪下了:“安德烈先生,我刚才什么都没听见,我什么也不知道,马上,我立刻就去宰了那个小兔崽子!”
李晓峰被这货弄得一愣,继而就明白了,笑道:“你什么都没听见?嘿嘿,那岂不是说,我刚才白白浪费口水了?你知道,我这个人最讨厌浪费了!”
这话好悬没给独眼彼得吓尿了,他赶紧磕了两个头,嚎啕大哭道:“求求您,放过我吧,我真的不想死!”
这货没骨气的样子,让李晓峰很恼火,一脚给这货踢了个跟斗,骂道:“没用的东西!谁让你死了,我是看你小子还有点本事,想给你一个机会,哼哼,没想到你还不识抬举!”
是的,李晓峰确有收编独眼彼得的想法,这小子的消息面似乎比雅科夫要灵通不少,至少雅科夫就找不到英法两国神秘力量的藏身处。可他没想到,这个所谓的黑 老大胆子如此小,不过胆子小也有胆子小的好处,胆子太大的人他还不想用呢!
“从今天开始,你就跟我混了!”李晓峰不容置疑的命令道,“给我紧紧的盯着舒丽金的反应,他有什么动作,第一时间通知我,明白吗!”
独眼彼得敢拒绝吗?为今之计也只有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当然,这货心里盘算得更多的恐怕是怎么逃命。不过他这点小九九根本就瞒不过,李晓峰决定露一手好好的震慑这个不老实的家伙,只见他一抬手,一道金光就射进了独眼彼得的胸口。
那个货被吓了一跳,还没等他明白怎么回事,胸口传来了火烧火燎的感觉,仿佛是被烙铁烫了一下,紧接着就是撕心裂肺的阵痛。等他低头查看自己胸口的时候,忽然就愣住了,他的衣物完整无缺,既没有着火也没有烧焦。
他讶然的望着李晓峰,惊讶道:“我明明感觉到……”
“你的感觉没有错!”李晓峰打断了他,“解开衣服你就明白了!”
独眼彼得慌忙解开衣扣,果不其然,他的心脏部位多了一个烧伤的痕迹,原本浓密的胸毛下面多了一个鲜红的镰刀斧头标记,轻轻摸一下,顿时疼得他呲牙咧嘴。
立刻,独眼彼得看李晓峰的眼神就发生了变化,这种超自然的现象给了他极大的震撼,如果说一开始他比较怕某仙人的话,现在就完全是敬畏了。
李晓峰很满意独眼彼得的表情,这种表情是对他能力的肯定,让他十分的满足,靠在沙发上:“现在,你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吧?”
不担心才怪!这是此时独眼彼得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在他看来某仙人的手段只有魔鬼才能做到,为魔鬼服务意味着什么?童话故事里都没少告诉他那种危险的后果。
“我不能上天堂了?”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李晓峰被问得哭笑不得,反问道:“就你以前干的那些缺德事儿,你认为你有上天堂的可能吗?”
独眼彼得想了想,认为某仙人说得十分正确,就他以前做的那些缺德事儿,生儿子没**都正常,上天堂根本就是奢望。既然如此,跟着一个强力的魔鬼混,在地狱里总会少受一点欺负吧?
“您想让我干什么?”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不需要我重复一遍吧!”李晓峰狞笑着说道。
说实话,某仙人狞笑的样子确实阴森森的,至少在独眼彼得看起来是阴森森的。不过既然已经上了贼船,他也没有太多的选择了:“好的,英国人在新教徒教堂,法国人在神圣复活教堂……”
“很好!”
李晓峰满意的点了点头,一抬手又是一道金光射入了独眼彼得怀里,这一下好悬没把独眼龙吓出翔来,当时他还以为自己死定了,不过当看清楚怀里的那一团金色物体时,这货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金子!”
独眼彼得发出一声惊呼,紧接着就将那一团金色的物体送进了嘴里,嘎嘣咬了一口,没错,就是金子。
“这是对你的一点小小的奖励!”李晓峰很不在意的说道,“以后表现出色,奖励会更加丰厚!”
独眼彼得掂了掂手里的金条,足有一磅多重,这尼玛还是小小的奖励,给魔鬼服务果然容易发财啊!他再想了想为舒丽金跑腿的待遇,我屮艸芔茻,尼玛根本就白干,两相比较起来,跟哪边比较合算就一目了然了。
对于独眼彼得表现出的贪婪和满足,李晓峰很是满意,对于这种下三滥的货色,一味的用强是不行地,必须打一棒给一个甜枣,这样他们才肯老实的干活。
李晓峰离开酒吧的时候,受到了独眼彼得的极力挽留,这个货如今真是将某人当成了老大,或者说当成了财神爷,都恨不得将某人供起来顶礼膜拜了。
独眼彼得前后变化之大,让李晓峰生出了一丝感慨,有钱能使鬼推磨,如果你用钱没有打动某个人,唯一的可能就是出的价钱不够高。
“你怎么才回来!”东方姐妹对某人的拖拖拉拉很是不满,当然更不满的是,某人竟然轻松的放过了那个狗恶少,“我们原本还以为你有一点正义感,现在看来,你果然跟那些家伙事一丘之貉!”
李晓峰呲了呲牙,这一顿骂他挨得冤枉啊!今天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你们两个小丫头片子能囫囵脱身?再说,放过狗恶少也有更深层次的原因,跟大局比起来,一个两个人算得了什么?
不过看了看可怜兮兮的卓娅大妈,李晓峰也有点过意不去,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位才是受了无妄之灾,算了,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送佛送到西,好事做到底吧!
“大婶,今天的太感谢你了,对于无故将您牵连进来我表示由衷的歉意……”
东方瑛霞挖苦道:“光说这些好听的有什么用?来点实在的吧!”
李晓峰皱了皱眉,反问道:“那些混蛋没有赔偿?”
东方瑛瑶插嘴道:“那点赔偿算什么,如果你被一群恶霸羞辱了一顿,给点钱就把你打发了,那受得了?”
两个丫头的咄咄逼人让李晓峰相当无语,尼玛,惹事的又不是老子,凭什么冲老子来?搞了半天老子出面救人还救出错误来了!
倒是卓娅为李晓峰说了公道话:“两位好心的小姐,谢谢你们了。请不要在为难这位先生了,如果不是他,我今天恐怕不光没有任何赔偿,还可能被加倍的羞辱。而且赔偿已经很多了,我很满意了!”说着说着卓娅的声音都哽咽了。
这话听得李晓峰都觉得心酸,更何况本来心肠就软的东方姐妹,姐妹俩一个安慰卓娅,一个不依不饶的找李晓峰:“你不是布尔什维克吗?卓娅大婶家里真的非常困难,你们不应该伸出援手吗?”
李晓峰很想说这世界上可怜的人多了,真要计较,累死他这个仙人都救不过来,可是如今看着一脸正气的东方姐妹和可怜的卓娅,这个话他真心说不出来。
他叹了口气:“这样吧,青年团还缺一个厨师,如果卓娅大婶不嫌弃的话,可以去青年团工作。”(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52 恶化
在彼得格勒日子过得十分艰难的不仅仅卓娅一家,跟她一样困难,或者比她更困难的比比皆是。真要让李晓峰见一个救一个,累死他也忙不过来。
更何况就算他不惜将自个豁出去,玩命的救人,那一边还有那缺德无良的资 本家大把大把将工人往火坑里推。比如全俄工商联合会主席、莫斯科的大金主大老板布列申斯基就是这么干的,面对被恶性通货膨胀和高强度劳动折腾得痛苦不堪的俄国工人,他十分冷血的宣布:“为了建立一个坚强的政权,为了扼杀闹事的穷鬼们,俄国需要‘饥饿的魔掌和人民的贫困’。”
在布列申斯基的号召下,俄国的资本家拒绝了工人的一切要求,强硬的关闭了罢工的工厂和作坊,将数以十万计的工人直接扫地出门。企图从经济上扼杀工人的反抗,在他们看来,没吃没喝没穿的境况下,穷鬼们的革命激情会很快消退。
八月初,在英法美意四国的强烈要求下,也是为了给****的阴谋披上一层合法的外衣,科尔尼洛夫、罗将柯、克伦斯基以及策列铁里商讨召开“国务会议”。会址选择在莫斯科,之所以选择莫斯科,主要是为了避免干扰,在他们看来,莫斯科远离彼得格勒,是一个完全“寂静”的地方。
八月八日,为了筹备“国务会议”,在莫斯科召开了由反动将领、大资 本家、立宪民主党党棍组成的“社会活动家会议”,会上成立了以罗将柯为首的“社会力量组织局”。
“罗胖子这是准备干什么?”邓尼金很纳闷,明明之前都已经商量好了,八月十二日直接召开国务会议,可偏偏在此之前,罗将柯先召开一个什么社会活动家会议,你个死胖子这是想干什么?
“罗胖子这是不甘心拱手认输,企图做蠢死挣扎了!”舒丽金讥笑道,“他这是准备将最后的力量整合起来,准备在国务会议上拼死一搏!”
科尔尼洛夫同意舒丽金的看法,实际上从七月下旬开始,他就已经注意到罗胖子的一系列小动作,不过那时候他忙着整顿军队,没工夫去搭理他,如今这胖子蹬鼻子上脸了,这让科尔尼洛夫有些无法忍受了。
邓尼金建议道:“要不要警告一下他,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我可不希望一两个人拖了大家的后退!”
科尔尼洛夫没有直接表态,而是转头望着舒丽金,他想先听听这个狗头军师的意见,毕竟玩弄政治上的阴谋诡计,这位要比邓尼金强出一大头。
“适当的警告也不是不可以,”舒丽金慢条斯理的说道,那做派还真像狗头军师,他摇头晃脑的说道:“罗胖子这么搞也就是试探,他如今可以打的牌不多,就想探探我们的底。”
说到这,他话锋一转,轻蔑道:“其实我们根本就不需要警告他什么,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小手段都不足为据,我们直接在国务会议上碾压他就是了!”
这个建议让科尔尼洛夫计较纠结,平心而论他还是念罗将柯的好,只不过是觉得罗将柯能力有限,不足以带领俄国走向未来,所以他并不想跟这个胖子完全撕破脸,这时候给胖子一个警告,说不定他就消停了。
而舒丽金竟然让他什么都不做,直接在国务会议上碾压罗胖子,说实话他真觉得有些出格。但问题是,舒丽金的意见也不是没道理,俄国之所以混乱,就是因为没有一个强有力的铁血政府,对于立志于打造强力政权的他来说,面对敌人的挑衅,一定要给予最严厉的惩罚,这样才能树立威信。
罗将柯的行为是不是挑衅呢?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罗胖子大可以说安搞社会活动家会议,其实就是为了国务会议打前站,就当是试水,这种一心为公的大无畏精神,你怎么能够误解呢?
可是科尔尼洛夫心里真的能接受这个搞法吗?如今不管是国内国外,要求他出面恢复秩序主持局面的呼声是此起彼伏,英国大使吉.比尤克年就四处宣扬,说他科尔尼洛夫才是能让军队恢复纪律的最好人选。后来更是直言不讳的称赞他:“我的全部好感都在科尔尼洛夫方面!”
这时候罗将柯突然蹿出来上蹿下跳的抢镜头,是个人都知道不对劲,你个死胖子是别有所图吧?
思考良久,科尔尼洛夫决定接受舒丽金的建议,他认为要做一个强势的领导,就必须拒绝妥协,如果妥协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坚决不能开这个口子。为了俄国的未来计,枪打罗将柯这个出头鸟是非常必然的选择!
可怜的罗将柯,这会儿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科尔尼洛夫首要打击对象,召开那个神马“社会活动家”会议不是他的想法,而是古契科夫忽悠的。老古没少给他灌迷魂汤,没少告诫他必须提防科尔尼洛夫,必须整合最后的力量去破釜沉舟的搏一把。
一开始,罗将柯并没有动心,自家事儿自家清楚,七月事件之后,他就明白了科尔尼洛夫将要崛起,而老科的崛起必然要极大的损害他的政治利益。如果可以的话,罗胖子绝对会把矛头对准科尔尼洛夫,狠狠的打压这个丘八。
问题是,科尔尼洛夫太强势了,有英法美意四国的支持,手里又握有重兵,不客气的说罗将柯跟他硬碰硬就是找虐。没错,罗胖子很想主政俄国,但是鸡蛋碰石头的蠢事他才不干。
这个一肚子坏水的胖子在心里盘算着,科尔尼洛夫这样的丘八能懂什么?既没有政治家的眼光,也没有政治家的手腕,他自不量力的跳到前台指手画脚很快就会碰一个头破血流。那时候,他罗胖子再登高一呼,必然响应者云集。
应该说,罗将柯的盘算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就是有点过于乐观和想当然。当时古契科夫一针见血的就指出:“您难道就没有想过,万一科尔尼洛夫完全控制住了局势,那时候您还有机会吗?”
这句话说进了罗将柯的心窝里,外有英法美意的支持,内有兵权在握,这样要是还控制不住局势,那么科尔尼洛夫真是头猪。反正罗将柯自认为,如果自己能有这么一手好牌,那么一切尽在掌握。
“那您觉得我应该怎么办?”罗将柯有些忐忑的问道。
古契科夫微微一笑,断然道:“您必须要争取自救,否则,您没有任何机会!”
于是乎,这才有了前面那个“社会活动家”会议,不过罗将柯想不到的是,古契科夫根本就是个反骨仔,就是要挑唆他跟科尔尼洛夫的矛盾,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如今大事未成,就先挑起他们内斗,这恐怕不恰当吧?”古契科夫忧心忡忡的问道。
舒丽金轻松一笑:“大事虽然未成,但也必须未雨绸缪。如今有四国的支持,任何跟我们作对的都是螳臂拦车。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必须加快步伐,提前一点也没什么!”
古契科夫对于那四国政府不是很信任:“他们能靠得住吗?会支持陛下的复辟?”
舒丽金收起了笑容,严肃道:“恐怕是不会太支持的。对他们来说,巴不得俄国多流一点血才好。而且跟陛下比起来,科尔尼洛夫更好控制。他们恐怕更能接受一个军事独 裁者来主掌俄国!”
“那你还跟他们合作?”古契科夫惊讶了。
“不合作怎么办?”舒丽金苦笑了一声,“我们的力量太弱了,想要做成这件大事,不可避免的要借势!”
“问题是,好借不好还啊!”
舒丽金口气很强硬的说道:“还不还以后再说,首要的让陛下复位,那些次要问题先放在一边!”
“这可不是次要问题,如果让四国大使知道你打得是什么算盘,恐怕首先被牺牲的就是我们!”古契科夫愤怒的说道,“你这是在玩火!”
舒丽金叹了口气:“玩火也是没办法,哪怕是刀尖上跳舞我也认了!而且从现在的情况看,他们不是毫无察觉么!”
古契科夫也叹了口气:“希望吧!那把伞分散了他们太多的注意力,你得祈祷他们在我们的计划暴露之前,还没有找到那把伞!”
对于这一点,舒丽金是信心满满:“放心,他们绝对找不到的。”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古契科夫问道。
舒丽金道:“那个犹太老鬼虽然实力马马虎虎,但是藏身的本事无人能及,咱们跟他打了几十年的交道,你应该很清楚他玩捉迷藏的水平。英国人和法国人根本就别想找到他!”
说到这,他忽然一笑:“而且我也不允许他们找到他!那把伞是上帝赐予俄国的礼物,有了它,陛下复位之后,必然能够称霸世界!”
古契科夫长叹了口气,他很想给舒丽金泼一盆凉水,那把该死的伞有那么好控制,这一次八个国家一起出手,死了多少高手,才勉强制服它,仅靠一国之力或者说一人之力控制住那把伞,简直就是妄想。
古契科夫对瘟癀伞的看法跟李晓峰是出奇的一致,都认为它暂时就是鸡肋,还是烫手的鸡肋。他几次三番的劝说舒丽金放弃,可那位已经被自个勾画出的美好前景陶醉了,怎么也不肯面对现实。
“算了,随你去吧!”
古契科夫有一种发自内心的疲劳,这几个月的折腾下来,他已经感觉吃不消了,为一希望的就是这场闹剧快一点结束,不管是成功也好、失败也罢,立刻给个结果就好。
八月十二日,国务会议开幕。代表军方势力的科尔尼洛夫、卡烈金、阿列克谢耶夫,代表前国家杜马的罗将柯、米留可夫、古契科夫,代表苏维埃中央执委的策列铁里和齐赫泽云集在克林姆林宫。
比较有意思的是,反 动派大佬们原指望莫斯科是个寂静的城市,可以安安心心的开会。可是会议开幕的当天,就遭到了布尔什维克的强有力反击,斯 大林按照列宁的指示,起草了反对《莫斯科会议》宣言,揭露此次大会的反动实质,号召全俄国的人民一起抵制这场反动会议。
宣言在莫斯科街头广为传抄,四十万莫斯科工人响应了宣言的号召,开展了总罢工。而在彼得格勒、基普、察里津(后来的斯 大林格勒)、科斯特罗马、哈尔科夫、萨马拉(古比雪夫市)也同时爆发了大规模示威游行和罢工。
在工人的反对声中,躲藏在克林姆林宫里开会的反 动大佬们似乎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克伦斯基在致开幕词时公然宣布——要以铁和血的手段镇压工人的暴动,宣称继续战争以及在国内和军队中确立“秩序”是他所领导的政府的核心任务。
科尔尼洛夫则一再强调,要在全国实行军事专政,取缔苏维埃和军队中自发选举产生的士兵委员会,不仅要在前线和后方实施死刑,在工厂和田间也要实施最严苛的劳动纪律,并要求对铁路和工业实行军事化管制。
科尔尼洛夫的方案一经抛出,顿时技惊全场,其中最震惊的就是以罗将柯为首的立宪民主党人。这一批人都是大地主和大资 本家,他们手里掌控了俄国的全部经济命脉。而科尔尼洛夫竟然要求对全国的工业实行军事化管制,这几乎就等于直接抢走他们手中的产业。
试想一下,如果科尔尼洛夫强硬的整合的俄国的交通和工业资源,那时候手握兵权的他就将成为俄国事实上的新沙皇,甚至比老沙皇权力都要大。这样的局面不光是罗将柯无法接受,克伦斯基和代表苏维埃的策列铁里和齐赫泽也绝不会接受。
策列铁里和齐赫泽就科尔尼洛夫的提案表示了强烈的不满和抗议,这一刻他们似乎恢复了那么一点儿革命者的气概。不过他们的反抗只收获了科尔尼洛夫盟友卡烈金的挖苦和奚落:“不是你们这些社会主 义者部长,在七月三日控制不住局势,请我们来恢复俄国的秩序吗?现在,我们所做的,正是你们所希望的!”
当天夜里,听到了这个消息的列宁在自己的日记中写道:这个事实最好不过的证明了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已经同****分子结成了同盟……没有一个人敢在莫斯科会议上反驳卡烈金,因为他说的是实话!卡烈金奚落了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他们只能默不做声。哥萨克将军吐了他们一脸的口水,而他们只是擦了擦,狡辩——这是圣水!
这场一边倒的会议进行到八月十四日的时候,代表苏维埃出席会议的齐赫泽已经丢掉了所有的革命气概,对敌人卑躬屈膝摇尾乞怜,这个货在大会上宣读了苏维埃中央执委的宣言,说苏维埃未曾谋求过政权,也未曾为自己寻求过垄断权。它已经准备支持保卫国家和革命利益的一切政权!
在齐赫泽代表苏维埃中央执委宣读这份宣言的同时。在他数墙之隔的红场上,几十万工人、农民正在游行示威,强烈的抗议苏维埃所持有的立场。当然,这些工人和士兵绝对想不到,会场内的齐赫泽已经在恶毒的攻击他们,说俄国的工人太懒散、觉悟太低,要求坚决的镇压“无政府主 义”的恶行。
当然,这场会议也不是没有收获,在会议闭幕的当天,“惊闻”大会胜利闭幕这一喜讯的美国总统威尔逊拍来了贺电,答应给俄国政府一切物质的和道义上的援助。立刻就提供了一笔一亿美元的补充借款。据参加会议的政府御用报刊披露——只要俄国恢复秩序并且战斗到底,慷慨的山姆大叔还会提供五十亿美元的贷款!
有钱有枪的科尔尼洛夫总算可以大展拳脚了,八月十五日当天,回到彼得格勒的他立刻就签署了一项紧急命令——为了保卫祖国,紧急抽调里加前线的军队返回彼得格勒平定“骚乱”。按照他的命令,里加前线大批兵员和大炮开始撤离前线,到了八月二十日,他直接下令放弃里加,德国人不费一枪一弹就打开了通往彼得格勒的门户。
科尔尼洛夫一面紧张的抽调兵员的同时,还没有忘记让舒丽金散布谣言——布尔什维克将在八月二十七日,也就是二月革命半周年纪念日的那一天起义造反!
“我们的敌人正在紧锣密鼓的准备镇压革命!”在布尔什维克中央委员会扩大会议上,列宁开门见山的说道,“他们企图重演七月事件,他们准备彻底的扼杀革命!同志们,现在的情况已经万分紧急!”
列宁深深的吸了口气:“我们一方面要揭露敌人的阴谋,将那些在街头散布谣言的狗特务,还有那些冒充工人和士兵胡乱煽动群众的家伙统统消灭!另一方面也要做好军事斗争的准备,我提议,立刻组成军事委员会!”(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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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3 军 委
列宁的发言如洪钟大吕,极大的震撼了在场central委员们(没办法,大家都懂得)的心神,以至于一两分钟之后,他们才想到窃窃私语。对这个消息最敏感的就是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了,这哥俩已经是党内位数不多的右 派分子的首脑,他们天然的反对一切激烈的或者激进的手段,对于组建military委员会这种敏感的事儿,他们当然不会欢迎,而且更是会反对到底。
“我强烈地反对这个提议!”加米涅夫理所当然的头一个开炮,“最高统帅部开展的军事行动是政府允许,也是经过苏维埃同意的,我们不需要过分的解读,更不需要杞人忧天。在这个时候组建military委员会,可能会造成误会!一定会对革命工作造成极大的影响!”
季诺维也夫也附和道:“我同意这个意见,此时此刻,别有用心的小人正在散布我党企图政变的种种谣言,在这时候组建military委员会,恐怕会造成苏维埃和政府的误解,会授人口实!为了澄清真相,也为了不让局势继续恶化下去,我认为在这个敏感的时刻不宜冒动!”
加、季二人的话引起了一些共鸣,但是更多的人却对此不以为然,尼玛,政府、苏维埃还有科尔尼洛夫早就穿一条裤子了,他们都一致通过的事儿,对于咱们布尔什维克来说可能是好事吗?用膀胱都想得出来,人家已经是磨刀霍霍了,你让咱们傻 逼兮兮的什么准备都不做,那最后还不是任人鱼肉!
所以立刻就有人跳出来反击加、季的言论,斯 大林十分愤慨的说道:“只有脑子里是一团浆糊的人才会说出这种荒谬不羁的话,我们的敌人已经在整装待发,可列夫.波利舍维奇和格里高利却让我们放下武器回家睡觉!你们说的这是人话吗?!”
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脸色登时就变了,这一两个月以来,斯 大林对他们的态度是越来越不客气,尤其是当选了政治ju委员之后,更是没把他俩放在眼角缝里。如今都敢指名道姓的公然打脸了,这哥俩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约瑟夫同志!请注意你的言辞!”加米涅夫气愤的吼道,“这里是central委员会,不是格鲁吉亚的小酒馆,不要把你那一套地痞流氓作风带到这里来!”
加米涅夫不客气,斯 大林自然更不客气,他阴森森的盯着加米涅夫,仿佛是锁定了猎物的豺狼,只要一个信号,他就会冲上去将石头同志撕成碎片。
“静一静!”主持会议的斯维尔德洛夫发话了,他先对斯 大林说道:“斯 大林同志,不要太激动,这里是central委员会,是同志们商讨革命大局的地方,不要意气用事!”
斯 大林闷闷的哼了一声,一屁股就坐了下去,可见他虽然退让了,但心里是不服气的。至于加米涅夫,这个货就像一个斗胜了的公鸡,翘着尾巴在那洋洋得意。
不过他也得意不了多久,因为斯维尔德洛夫话锋一转又对准了他:“同样的,列夫.波利舍维奇同志,请注意好你的言辞,如果你再进行人身攻击,或者发表违背党的民 族政策的言论,我们只能让你离开会场!”
对斯 大林只是不痛不痒的批评了一句,而对石头则是重重的警告,斯维尔德洛夫向着谁简直就是一目了然。对此旁听会议的李晓峰觉得非常爽,心中高呼小斯同志是好样的,当然,如果能换成他亲自上阵打脸那就更爽了。
这肯定是奢望,虽然石头跟大饼脸势力大不如从前,但好歹也是如假包换的候补中委,虽然候补委员没有投票权,但总比他这个只能旁听连发言权都没有的人强。
实际上加米涅夫根本就不服气,在他看来斯维尔德洛夫只不过是个弄臣,如果不是导师大人赏识他,他就是个屁。所以对于比自己资历差的小斯,石头根本没有放在眼睛里。
当时,这货就不知打死活的朝小斯开炮了:“雅科夫同志,我表示强烈的抗议,首先进行人身攻击的斯 大林,我只不过是被动反击!”
斯维尔德洛夫抬了抬眼皮,轻描淡写的回答道:“被动反击也不行,你所谓的反击语言粗俗,影响恶劣。作为一个老布尔什维克,怎么能说出如此恶俗的话?列夫.波利舍维奇同志,请你虚心的接受批评,不要再无理取闹了!”
这一番话本来就很气人了,但更气人的还在后面,末了,斯维尔德洛夫又补充了一句:“请你坐下,不要妨碍其他同志发言!”
加米涅夫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恐怕是气的够呛,斯维尔德洛夫根本就是把他当小辈教训,你说他怎么忍得下这口气,当下就准备不依不饶了。好在他身边的季诺维也夫比他机灵,赶紧给这二货拉住了,在他耳边小声说道:“不要被他们带跑偏了,你只要一闹,他们就会把你赶出去的!”
加米涅夫瞥了一眼斯维尔德洛夫,对方脸上毫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那做派根本就没把他当一会儿事儿,似乎真有一点巴不得他赶紧闹腾的意思。
想了想,加米涅夫强自咽下这口恶气,闷头坐回到自己座位上,死死的盯着斯维尔德洛夫,大有一种用眼神杀死对方的意思。
加米涅夫的表情斯维尔德洛夫自然看到了,不过他根本就不在意,对他而言加米涅夫不过是土鸡瓦狗,双方根本就不是一个重量级的,石头连斯 大林都搞不定,还能拿他怎么样?也就是只能像一个深闺怨妇一样表达自己的不满了。
会议继续,在斯 大林朝石头开了第一炮之后,陆续的有人发表意见,总体上拥护列宁的占绝大多数,尤其是托洛茨基说得很好:“我们当前要讨论的根本就不是应不应该建立military委员会的问题,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该讨论怎么反击敌人的阴谋。在这种情况下,一些同志不为党的利益,不为群众的利益着想,一心只想着怎么向我们的敌人作交代!这是什么样的行为?这就是**********加米涅夫已经七窍生烟了,他紧紧的闭着嘴,生怕一张嘴,能从口里喷出火焰来,托洛茨基把他说得一钱不值,就差没指着他的鼻子骂叛徒了。可他必须忍着,因为他很清楚,在刚才的这一轮发言中,没有多少人支持他,如果他再次跳出来,绝对会遭到列宁的迎头痛击,那时候就不只是丢脸那么简单了。
“现在开始投票,赞成建立military委员会的同志请举手!”
列宁的话音刚落,会场里刷的升起一片手臂,哪怕是原本不太赞同建立military委员会的人,一看形势一边倒,也立刻改换了门庭。
“很好,central委员会一致通过了成立military委员会的决议。那么现在就由具体事项展开讨论!”
看着台上列宁风轻云淡的样子,加米涅夫恨得牙痒痒,这一回合的投票太打脸了,竟然全票通过了提案,这让他情何以堪?不过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转移了,似乎成立这个military委员会也是有好处的,如果他能够在这个委员会混一个席位,不光可以改变候补central委员的尴尬,还能够适时的抢到点兵权,最少也能掌握党的军事动向。
想到这,加米涅夫开始后悔了,他不应该一开始就反对成立military委员会的,不过对于厚脸皮的他来说,马上改口也不是什么难事。
立刻,他又站了起来:“我认为如果一定要成立military委员会的话,那么首先要考虑一些政治原则性比较强的同志。不能再犯上一次轻举妄动的错误了!”
季诺维也夫就像跟屁虫一样附和道:“没错,军事必然要服从政治,只有政治上可靠,才能保证军事上的胜利!”
列宁笑了,石头和大饼脸想打什么主意,他再清楚不过了,他怎么可能让这两个货混进military委员会捣乱,当下一口就回绝了他们:“政治可靠是正确的。但是术业有专攻,military委员会的核心任务就是指挥我们无产阶 级的军事力量跟敌人做斗争,不了解军事,不懂战争的同志,就不能进这个部门!”
加米涅夫真的急了,红着眼睛吼道:“那怎么保证政治上的正确?”
列宁轻蔑的嗤笑了一声:“有central委员会,有政治ju,military委员会将在政 治局的监督开展工作!这就足够了!”
加米涅夫重重坐回到椅子上,今天他可是输得很惨,被斯 大林、斯维尔德洛夫、托洛茨基和列宁轮番的爆 菊,丢人都丢到了姥姥家。他真心想反击,想要找回场子,可是真的力有不逮,实力上的差距太大了。
接下来的会议中,石头有点魂不守舍或者说浑浑噩噩,听见military委员会委员一个个诞生,每念到一个名字,他的心头仿佛就被插了一刀,直到听到那个名字也被念到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为什么能当选?”他歇斯底里的咆哮道,“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屁孩,懂什么军事?又懂什么政治?我强烈的抗议这种任人唯亲的做法!”
李晓峰本来是挺高兴的,他真没想到,导师大人竟然会将他加塞到military委员会里去,我擦,这似乎比当选central委员还要爽。说真的,这份意外之喜几乎将他砸晕了。
可偏偏的,该死的茅坑里的臭石头跳出来捣乱,虽然李晓峰知道石头已经是大不如从前,但事关自己,他难免有些担心。一时间,他忐忑的望着导师大人,生怕导师大人突然改主意。
事实证明,导师大人还是很坚挺的,对于加米涅夫的责难,他立刻反唇相讥:“列夫.波利舍维奇同志,请注意你的言辞,什么叫小屁孩?什么又叫任人唯亲?你有什么理由质疑安德烈同志不懂军事和政治?如果你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只能认为你是在恶意的诽谤!”
加米涅夫也豁出去了,一指李晓峰:“他才多大,难道不是小屁孩?”
列宁冷哼一声:“小屁孩?列夫.波利舍维奇同志,请问你是多大年纪参加革命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入党的那一年也不满十八岁,在二十岁出头的时候,你已经在党内担任了许多非常重要的职务,那时候有同志就年龄问题诘难过你吗?浅薄!”
加米涅夫被堵得够呛,他是忘记了自己当年是怎么起家的,当他跟李晓峰差不多年纪的时候,他在党内的地位甚至比某人还高出一头,至少某人没有参与过《火星报》的编辑工作,作为当时党内的最重要机构,《火星报》的编辑当年抵得上一个central委员。而某人至少还不是central委员。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加米涅夫质疑李晓峰没有错,但最不应该拿年龄说事。被列宁抓住了破绽,那是一顿猛批:“你说安德烈同志不懂军事,我问你,红鹰团是谁一手创立的,你参加革命这么多年,有没有为党也组建一支军队?不懂政治更是无稽之谈,在四月份我刚刚回国的时候,当你和其他同志还被临时政府的伪善所蒙蔽的时候,是谁支持了我的革命主张?在六月份,敌人发动第一次卑鄙的突袭的时候,又是谁提前预警,拯救了我们的党?这一切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跟安德烈同志比起来,”列宁轻蔑的扫视了加米涅夫一眼,“你这几个月的所作所为用乏善可陈来形容都过了。在我看来,真正不懂军事又不懂政治,迷迷糊糊从头到尾都在犯错误的就是你列夫.波利舍维奇!”
加米涅夫喉头不断的蠕动,他很想转开还击,但是列宁的每一击都落在了点子上,哪怕他浑身是嘴也说不过导师大人,更何况他只有一张嘴,这张嘴还不如导师大人利索,所以他也只能被虐了。
没错,就是纯粹的被虐。列宁似乎要对加米涅夫展开一次总批判,将这个货曾经做过的糗事全部翻了出来,一件一件详细的解剖评论,就跟批三国一样,到最后导师大人下了一个结论:
“你列夫.波利舍维奇,就是嫉贤妒能,看不得人家比你好,见不得人家为革命作出的贡献比你大……你这种小肚鸡肠的心态就是阻止你继续进步的最大障碍,我不怕告诉你,你继续这么下去,这辈子也就是这样了!”
对于前面那些评语加米涅夫完全可以不在乎,也可以漠视,但是导师大人最后那个断言实在是让他紧张让他害怕,如果他的理解没有错误的话,导师大人就是给他的政治前途宣判了死刑,解读出来的意思就是——加米涅夫,你个孙子,听好了,再不赶紧转变,只要有我列宁一天,你就不要想上进了!
列宁有这个实力吗?那是不容置疑的,前一段开大会的时候,加米涅夫左右串联,前后拉关系,原本指望给自己活动一个central委员,可结果呢,导师大人一句话就让他的central委员变成候补central委员,让他白费了半个月的心血。
今天,加米涅夫之所以如此生气,如此激烈的跟导师大人叫板,除了政治立场上的不对付之外,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咽不下这口恶气。可谁能想到旧仇未了又添新恨,他这一回算是伤上加伤。
尤其是导师大人最后的威胁,更是让他为之惶惶。现在,他终于知道害怕了,他都有心给导师大人跪下求饶了。可这众目睽睽之下,他若是真这么做了,那节操真是碎了一地,他加米涅夫虽然不要脸,但还不至于如此下作,节操可不是贞 操,补不起来地!
一直到散会,加米涅夫都在纠结和挣扎着,理智告诉他必须服软,但他又实在拉不下那张老脸。整个人就像闹撞客一样,迷迷瞪瞪的。其实不光他一个人闹撞客,李晓峰也比这货强不了多少,不同的是,一个是喜,另一个是忧。
连列宁都看出来了某人的状态不对劲,不过导师大人也能理解,当年他当选central委员的时候,比某人的状态好不了多少,跟喝多了一样,面红耳赤脚下拌蒜,这也从另一个方面说明了,某人确实是个小屁孩。
“好了,不要再犯迷糊了!”列宁敲了敲某人的脑门,提醒道:“不过是进了military委员会而已,你今后的路还长着,这就满足了,你今后的工作还怎么开展!”
李晓峰其实不迷糊,他只是单方面的高兴,呃,高兴坏了。列宁一提到工作,他立刻就回过神来了,忙不迭的掏出笔记本问道:“列宁同志,请您作指示吧!”
列宁被某人的耍宝弄得哭笑不得,恨不得一脚给这个货踹出去,不过想想这小子一贯如此,也显得跟自己亲热,就懒得计较了。
“前面说你懂军事,那是当着外人的面不得不表扬你,但你那两把刷子我还是清楚的!”列宁先给某人泼了一盆凉水,然后提点道:“军事指挥上的事儿,你不要多参合。让你进military委员会是看中你的情报工作能力,你在这个方面多多发挥优势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54 各有算计
列宁如此重视情报工作,绝不是什么小题大做,导师大人在这一几天敏锐的察觉到了一股歪风邪气在彼得格勒蔓延,亲科尔尼洛夫的军队活动频繁,不断的进行调动调整。
八月二十五日,克雷莫夫的第三骑兵团(也就是所谓的野蛮师)突然向彼得格勒开进,喀琅施塔得周围也开始出现大股科尔尼洛夫的部队。卡烈金的部队则在顿河流域集结,隐隐有同科尔尼洛夫交相呼应的意思。至于英法美三国也或明或暗的协助科尔尼洛夫,大量的外国顾问进入科尔尼洛夫的军队,英国人更是直接排出了装甲车支援他。
种种迹象说明,敌人的阴谋已经进入最后的阶段,结合敌人所散布的谣言蜚语,在八月份的最后几天里,科尔尼洛夫很有可能突然发动政 变。
所以列宁迫切的想知道科尔尼洛夫政 变的具体时间和具体安排,而这项工作只有李晓峰才能胜任。而李晓峰也不会让导师大人失望,对于他来说,搞情报真的是太容易了。
这货首先找到了雅科夫和独眼彼得,让这两个货密切关注舒丽金的动向,如果他没有猜错,科尔尼洛夫的叛乱必然会得到黑色百人团的响应,搞清楚了舒丽金的动向,也等于是搞清楚了科尔尼洛夫的计划。
当然,李晓峰并不指望雅科夫和独眼彼得能带给他多么震撼的消息,这两个人离黑色百人团的核心还是太远了,就算能获得一些情报,那也是间接的、片面的。真正要搞清楚敌人的图谋,还得靠他自己。
八月二十五日晚上,李晓峰堂而皇之的出现在科尔尼洛夫的司令部,仔细的聆听了这位前俄罗斯英雄,后来的俄罗斯狗熊的全盘计划。
“先生们,我们的部队正在集结当中,全部部队将于八月二十六日夜间抵达彼得格勒!”科尔尼洛夫信心满满的讲道,“按照我们的计划,在八月十二七日凌晨,我们将展开统一行动,剿灭布尔什维克及其残存的武装力量,解散苏维埃,接管俄国最高权力!”
哗啦啦的掌声响了起来,李晓峰隐身在墙角,仔细的观察着参加会议的到底有哪些鸟人。除了老科之外,熟人还真是不少,邓尼金、舒丽金、米留可夫、古契科夫,甚至还包括前总理李沃夫公爵。
公爵大人在上次的国务会议之后,可是农奴翻身把歌唱,压在他头上的罗胖子在英法美意四国强大的压力,以及科尔尼洛夫的猛烈攻击之下,是溃不成军,狼狈的交出了立宪民主党的最高权力。接他的班,掌管立宪民主党的就是米留可夫和李沃夫公爵。如今他们都投靠了新的主人——科尔尼洛夫。
老科对李沃夫也真是不客气,根本就不把这位当做前任总理,直接吆五喝六的吩咐道:“按照预定计划,在清剿叛党的行动开始之前,李沃夫公爵,您将作为特使去往会见克伦斯基,提出我们的最后通牒!”
科尔尼洛夫清了清嗓子,一板一眼的说道:“一、宣布彼得格勒开始进入戒严状态;二、全部权利转交给最高统帅部,即我科尔尼洛夫;三、第二届联合政府全体成员,包括他克伦斯基在内,立即辞职!”
说到这,科尔尼洛夫看了李沃夫一眼,趾高气昂的说道:“你必须向他讲清楚,这些条件不容谈判,他们只能全盘接受!否则,我将会动用一切手段将他们跟那些乱党一同摧毁!”
李沃夫咽了口吐沫,忙不迭的将所有的要求记录下来,唯唯诺诺的回答道:“是的,总司令阁下,我一定会将您的意愿一五一十的转达给克伦斯基的!”
“仅仅是转达还不够!”科尔尼洛夫哼了一声,“你必须让他全盘接受!”
李沃夫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道:你小子如今真是嚣张了,颐指气使的指派老子也就算了,还下了硬指标,早知道你这厮是这个鸟样,当年就不该提拔你。
科尔尼洛夫似乎看出了李沃夫隐藏在心中的不满,横了他一眼,问道:“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李沃夫哪怕是极不痛快,也不敢炸刺:“没有疑问。我只是担心克伦斯基冥顽不灵不听您的劝告,如果他拒绝怎么办?”
“怎么办?”科尔尼洛夫冷笑了一声,“那他就洗干净脖子等死吧!”
这话说得那个霸气,那一刹那科尔尼洛夫还真有点王 八之气的意思,至少吓得李沃夫够呛,这货唯唯诺诺的点头退了下去,再也不敢说话了。
李沃夫不说话,可科尔尼洛夫还要继续说,他在地图上指指点点的给自己的部下分配任务,最后,将一个最重要也最关键的任务交给了舒丽金。
“舒丽金先生,我需要你的人继续大造舆论,继续散布布尔什维克将要政 变的消息,另外,让您收买的人搞定了吗?”
舒丽金微微一笑:“全部都办妥了,杜托夫上校已经答应跟我们合作,只要时间一到,他就会率领部队打着布尔什维克的旗号发动叛乱,您只需要按部就班的带领部队前往平叛就可以了!”
“非常好!”科尔尼洛夫满意的点点头,不容置疑的说道:“现在,先生们,都行动起来吧!俄国的未来就掌握在我们手中,一切为了伟大的俄国,散会!”
心满意足的不止是科尔尼洛夫一个人,在一边旁听的某仙人更是兴奋,今天来得太巧了,他几乎将科尔尼洛夫的布置摸了个通透,不出意外的话,在几天之后,信心满满的科尔尼洛夫将遭受当头一棒,很快的就结束了他短暂也不算辉煌的政治生涯。
当然,李晓峰并没有满足,对他来说最危险的不是科尔尼洛夫,而是一肚子坏水的舒丽金,这个一心想帮助沙皇复辟的小丑,肯定不会按照科尔尼洛夫设计好的剧本演戏。为了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他那里绝对是要玩花样的。
李晓峰不动声色的跟上了舒丽金,这个老狐狸在彼得格勒的大街小巷足足饶了一个大圈子才回到自己的狐狸窝,在窝里,二号、三号、四号、五号已经在等他了。
“我们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大半!”这是他的开场白,“科尔尼洛夫已经决定在八月二十七日发动政 变,而在同一天我们要借他的双手迎接陛下复位!”
二号、三号、四号、五号都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不过这四个人的笑容落在李晓峰的眼里,很有些勉强,三号和五号倒是真心的欢喜,可二号和四号笑得实在是有些假,二号也就是古契科夫纯粹是逢场作戏,完全是皮笑肉不笑,他更多的是给人一种如释重负获得解脱的感觉;至于四号,这个漂亮小妞笑得更是勉强,与其说她在笑,不如说她在哭。
坐在首位的舒丽金并没有发现二号和四号的异样,他已经完全被自己想象出的美好未来陶醉了,深情并茂的说道:“作为拥戴陛下复辟的英雄,我们将在俄国的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我们的丰功伟绩将被万世敬仰。”
舒丽金鼓舞士气的话在李晓峰看来并没有取得多少效果,不光是二号和四号,就连三号和五号都不太在意,四个人就像提线木偶一样该鼓掌的时候鼓掌,该喝彩的时候喝彩,假得只有陶醉在自己世界里的舒丽金看不出来。
经过一段冗长的鼓舞士气或者自我催眠的发言,舒丽金终于进入了正题:“我们的计划是这样的,让科尔尼洛夫跟苏维埃和克伦斯基政府火并,借科尔尼洛夫的手解决掉那些讨厌鬼,而当科尔尼洛夫即将获得胜利的时候,就轮到我们登场了!”
四号小声的问道:“我们该怎么做?”
“很简单,当科尔尼洛夫即将成功的那一刻,解决掉他和他的一干心腹,换成我们自己人,由我们接管俄国的最高权力!”
古契科夫站了起来,质疑道:“这也太想当然了吧?要知道英法美意四国政府可是很支持他,我们怎么解决掉他?您可别忘了,英法两国可是有一支立场驻扎在彼得格勒,以我们的实力,挑衅他们的意志,恐怕是以卵击石……”
舒丽金哈哈大笑一声:“原本我还有些担心他们,不过现在嘛,哼哼,这种顾虑大可不必,要解决他们很简单。根据我们在犹太人里的内线传出的消息,那把伞就藏在他们的老巢里,我们只需要将这个消息散布出去就行了!”
古契科夫惊疑道:“你是想?”
舒丽金阴阴一笑:“没错,就是借刀杀人,以那群犹太佬再加上那把伞的威力,重创英国人和法国人应该是能做到的。如果犹太人不行的话,我们还可以通知德国人……哈哈,等他们消耗得差不多了,我们再出手,解决他们是易如反掌!”
古契科夫完全明白舒丽金的想法了,这个家伙根本就是想将英法德三国和犹太人的隐秘力量消耗干净,让后他们黑色百人团再去捡便宜,根本就是一石四鸟之计。
虽然这个计划看上去像那么回事儿,但是古契科夫很担心能不能实现,毕竟那四方也不是傻瓜,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渔人得利?而且他更担心如果舒丽金侥幸取得成功,真的重创那四方,那会造成什么样恐怕的后果?那俄国将面对四方的恐怖报复!
“不用在乎他们的报复!”舒丽金不以为然的说道,“他们的精英力量已经被我们歼灭了,用什么报复我们?那时候我们是一家独大,甚至真正应该感到害怕的是他们……而我们不光能为陛下夺回皇位,还能实现几百年来的夙愿——俄国将掌控这个世界!”
在古契科夫看来,舒丽金已经完全疯了,这个蠢货明明没有那个实力却要去算计四股极其强大的势力,这就好比三岁小孩耍大斧,简直就是自不量力。
原本他还想劝劝这个家伙,让他不要好高骛远,将计划订得现实一点,可一看到这家伙红通通的眼珠子,以及那癫狂的眼神,他就放弃了,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说服神经病?他愿意玩火,那就让他自焚好了。只要这个疯子死了,大家都能获得解脱。
“很好!”古契科夫淡然说道,“这个计划相当完美,你需要我们做什么?”
舒丽金舔了舔嘴唇,阴笑道:“我需要你们做很多!计划能不能获得成功的关键在于两点,一是科尔尼洛夫能不能顺利的解决苏维埃和克伦斯基,二是让英法德三国和犹太人打一个你死我活。前一项我不太担心,以科尔尼洛夫的实力,应该能轻松获胜,我在意的是他获胜之后,我们怎么去接收胜利的果实!”
顿了顿舒丽金说道:“二号,这就需要你出手,当科尔尼洛夫掌控全局之后,你将负责铲除他和他的党羽,然后用他名义通电全国,宣布陛下复位!”
古契科夫说道:“这恐怕不太容易,我很难保证将他们一网打尽!”
“四号将协助你!”舒丽金转向了四号,命令道:“四号,你的任务是协助二号,不要让我失望,一定要圆满的完成任务,否则会有什么后果,你很清楚!”
四号连连点头,生怕一言不合舒丽金就大开杀戒。
“当然,你的任务不止这么些!”舒丽金忽然又说道,“在八月二十七日凌晨,你将要负责煽动杜托夫上校的部队,让他们发动暴动。只有杜托夫成功了,科尔尼洛夫才有干涉的借口!”
四号小声的说道:“可是以我微末的实力……”
舒丽金不耐烦的打断道:“你的实力不是问题,我已经制作好了一道咒法,你只需要将它用在杜托夫上校的部队身上就行了!”
四号顿时不敢说话了,小心翼翼的接过了符咒,退了下去。
而舒丽金继续吩咐道:“三号,五号,你们集中全部的力量,在那一天听我的指挥,我们的任务是消灭英法德三国以及犹太人势力的余孽,抢到那把伞!”
对于舒丽金的全盘安排,李晓峰嗤之以鼻,这个傻瓜对自己太自信了,但偏偏的他又是几方势力中最弱小的那一个,以小搏大是那么容易的?更别说他的计划里有天大的漏洞,根本就没把他这个仙人算进去。你丫不是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那哥么就让你为人做嫁衣好了。
是的,在舒丽金说出自己的全盘计划之后,李晓峰就已经想到了争锋相对的计划,他已经准备好全盘接受舒丽金的胜利果实了。不过在此之前,有一个小小的隐患他要提前解决。
四号心事重重的离开了会场,几经辗转才回到了自己位于保加利亚玫瑰商场附近的住宅,心神恍惚的她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一个猥琐的家伙一直在跟踪她。
踢掉脚上的高跟鞋,四号一头栽倒在床上,这些天她背负着极大的压力,每时每刻神经都在紧绷着,生怕在某一天就触怒了神经兮兮的舒丽金惨遭灭 口。
抱着柔软的天鹅绒枕头,望着豪华舒适宽敞的寓所,曾经何时,当她还是一个小姑娘的时候,万分渴望也羡慕这种雍容华贵的生活。为了过上这种“神仙“一般的日子,她付出了极大地代价。
可是当她真正获得这一切的时候,她才发现曾经那种贫困的生活是多么的幸福。不需要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不需要担心知道的秘密太多被灭 口,更不需要戴着厚厚的假面具过日子。现在的生活虽然富足但是完全失去了自我,她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只能任人摆布。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她慢慢的从床铺上爬起来,一扭一扭的走进浴室,将浴盆里放满热水,每当她心情郁结的时候,泡一个热水澡总能让她舒畅不少。
脱掉身上最后的束缚,四号轻轻的一扬手,信手将蕾丝***丢了出去,那时候她的一条雪白的长腿已经迈进了浴缸,可是接下来惊人的一幕差点让她一头栽倒在浴缸里。
缓缓飞出去的蕾丝***并没有像她预料中那样落在地上,飞到一半,它就停了下来,仿佛在看不见的空中有什么物体将其托住了一般。
这种灵异现象绝对违背四号所熟知的物理常识,那一刻她张大了红唇,双臂也忘记遮盖自己的隐秘部位,傻傻的看着停在空中久久不曾落下去的********好吧,这一幕让隐身中的某仙人也有些尴尬,他尾随四号回家,并不是有什么不良企图,他可不是尾 行里的怪蜀黍。之所以跟着四号主要是想讲舒丽金给她的符咒掉包。可谁能想到,他刚准备动手,四号就忽然脱 光光开始入浴。
虽然某人已经不是传说中的怪蜀黍,但是本着有便宜不占是王 八蛋的心态,观赏一下美女入浴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坏就坏在他跟得太近了,没想到四号竟然将***丢在了他头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57 麻烦来了
愤怒的女人是一种可怕的生物,当她们心中充满怨恨的时候,会有无数让人惊悚的报复手段应运而生。当天,李晓峰在享受安娜的顶级服务的同时,也为这个女人想出的种种报复手段而震惊。
安娜真对舒丽金可以说恨之入骨,迫不及待就想将满清十大酷刑施展在那位身上,甚至立刻就提出了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交换条件去打动某仙人,甚至露骨的表示只要某人能立刻干掉舒丽金,她就将成为他的个人专用奴 隶。
好吧,好色的某仙人又那么一瞬间确实动心了,尤其是享受到某个妖精的高超服务技巧之后,他真有立刻去捏死舒丽金的想法。好在这厮还没有完全丧失大局感,反正舒丽金满打满算也只有几天的寿命了,让这个货死之前创造更多的价值才符合价值观。
如果舒丽金现在就挂了,那么将造成一系列难以估量的影响,虽然美女很有爱,但是为了一个美女毁掉千载难逢的机会,这种蠢事李晓峰是不会做的。
不过在他拒绝安娜的同时,也做出了保证:舒丽金绝对活不过九月,当他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就任由安娜处置。
这个条件对安娜来说不是不可以接受,实际上作为一个报复心很强的女人来说,简单的杀死舒丽金根本就无法让她解恨,毁掉某人的事业,然后慢慢的折磨他,似乎更解恨。
是不是更解恨,李晓峰是不知道的,他曾经想yy过无数报复自己仇人的计划,不过当他还没穿越的时候,只不过是个小天兵,别说去算计仇人了,人家只要伸出一根小指头就能碾死他。实际上人家也是那么做的,后来不就给这货丢八卦炉里了。
至于穿越之后,经过几百年暗无天日的时光,就是有莫大的仇恨也能淡忘了,那几百年里,某人想得最多的不是报仇雪恨,不光是因为仇人已经完蛋了,最主要的还是那种日子太难熬。只要能恢复他的自由身,报不报仇都无所谓了。
所以对于安娜的报复心理某人能够理解,但却不是完全支持,杀人不过是头点地,杀就好好杀,没必要继续羞辱对方。而且从某种意义上说,舒丽金也算是有理想有追求的俄国人,虽然人家的理想和追求确实邪恶了一点,但好过那些浑浑噩噩过日子的行尸走肉。
对于那些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货,李晓峰才真心看不惯,占着茅坑不拉屎,你这是要急死人啊!问题是,在布尔什维克党内,这样的人还真有不少,比如说缅因斯基或者叫明仁斯基。
明仁斯基,这位老兄也是一朵奇葩,他出身相当不错,算得上是豪门贵公子。一个公子哥怎么会投身于革命事业,这李晓峰还真不知道。反正他对这位兄台的唯一印象就是懒散,不爱工作,皇帝急了他这个太监都不着急。
这位兄台永远都是一脸的倦容,仿佛昨天晚上夜 御十女了一般,说话办事慢慢悠悠,就像一台总会走慢两三分钟的钟表一样。在革命情绪如火如荼的今天,像他这种说话都要拖长了声调的慢性子,着实让人受不了。
可是受不了又有什么办法,这个货跟导师大人关系非常不错。1909年这厮曾经在报纸上公开发表言论,说列宁是政治上的伪君子。这话要是换一个人说,最轻也是开除党籍留后查看。可是他说了,屁事没有。导师大人完全不在意,反而说:“我们的家业将会相当庞大,每个天才的恶棍都能找到活干。”
从那以后大家都不敢招惹这个天才的恶棍了,只要这个天才不要做出太离谱的事情,大家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没看见,反正导师大人都不在意,咱们在意什么。
以前李晓峰也是这么想的,反正这个货的工作跟他不搭界,他才懒得搭理这个慢性子。可是今天就不行了,因为导师大人竟然想让这位来当特科的大科长。
好吧,李晓峰绝不接受这么个上司,哪怕这位兄台跟列宁的关系很好,可他才不想让这么个管账都管不好的货色来特科折腾。从7月份回国之后,导师大人就把中央的经济工作交给天才的恶棍打理了。
原本导师大人以为明仁斯基总算是在国外受过高等教育的,巴黎大学的高材生,又游历过欧洲各国,见过大世面,还在法国的银行干过办事员,管管账都算是大材小用了。
可谁知道这个货完全是烂泥扶不上墙,中央的账目到了他手里局变成了一团乱麻,成了不折不扣的糊涂账。如果不是某仙人慷慨解囊,估计中央的工作都要开展不下去了。
当然,这并不是李晓峰不待见这货的原因,对数字不敏感的人多了,当年某仙人参加高考数学也是惨不忍睹,学不好数学不丢人。而且明仁斯基的一本烂账也不完全是数学问题。
前面说过,这个货出身贵族家庭,游历各国的时候也很是风流潇洒,花钱难免大手大脚,司马光说得好啊,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中央的烂账不少都是这位花花公子拿出去潇洒了。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中饱私囊贪 污腐 败。
当然,贪 污腐 败也没什么,官字两张嘴,不把上面的嘴喂饱了,下面的嘴能有吃的?虽然布尔什维克有着勤俭节约两袖清风的美好美德,但是要求每一个干部都像捷尔任斯基一样过日子也不现实。
辛辛苦苦闹革命为了什么?还不就是为了改善生活,吃拿卡要很正常,但不正常的是,吃拿卡要之外,您老人家得办事。而明仁斯基同志就是一个好处要拿,事情不办或者办得很拖拉的主。你说这样的货李晓峰能受得了。
“我觉得以明仁斯基同志的才能,去特科是大材小用了。”李晓峰很隐晦的提出了反对意见,“我觉得他更适合干党 务工作。”
列宁抬头看了看李晓峰,叫心腹爱将前来,他并不是征求意见的,对导师大人来说特科就是自己家开的,安排谁上岗就是一句话的是。也就是他觉得某人的工作一直开展得不错,换领导了有必要提前招呼一声。他可真没想到某人直接就反对这个任命,是的,虽然某人没有直接说反对,但是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十分明确的。
尤其是最后补充的那句话——“明仁斯基适合干党 务工作”,这尼玛纯粹就是屁话嘛,什么叫党 务工作?如今全党的所有工作都是党 务工作,你这话的意思是他什么工作都不适合干吧?
李晓峰的态度让列宁心里也有点小恼火,明仁斯基前一段确实让他有些失望,也让他很被动,但是明仁斯基怎么说也是一直支持他的老人了。在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都背叛了他的时候,有一个老同志能够坚定不移的跟着他走,这本来就是一种具有象征意义上的事儿。
导师大人需要这么个样板,他就是要向党内传达一种信号——没错,明仁斯基是犯错误了,工作能力也有问题,但只要肯跟着我走,我列宁就不会忘记他,就会给他一个位置,还是具有特别意义的位置。
从某种意义上说,明仁斯基就是千金买回来的马骨,其本身虽然没有用,但是传达出的政治意义却不容小视。这也是为什么李晓峰反对这个任命的时候,导师大人会感到恼火的重要原因——你小子有点政治眼光好不好!
李晓峰能理解导师大人的苦心,但是他真心不能接受这个结果,今天导师大人为了全盘布局塞过来一个明仁斯基,明天为了政治交换就可以换掉他这个副科长。他李晓峰可不是任人左右的棋子,您老人家想要打造样板,可以,把那货丢其他部门恶心人去,别来恶心我!
所以接下来的沟通就不是很顺畅了,导师大人首先就强调道:“这是党中央的研讨决定,同志们认为如今最合适特科领导岗位的就是明仁斯基同志……”
列宁的话还没说完,李晓峰就炸刺了,尼玛,导师大人,少拿党中央来忽悠我,觉得明仁斯基适合的就是你老人家自个好不好,除了您之外,谁喜欢那个货!
“我的脾气不太好,最见不得懒散拖沓的工作作风。”想了想,李晓峰继续迂回,“我很担心跟明仁斯基同志的配合问题,闹出了什么不愉快可不好!”
列宁舔了舔牙齿,他刚才已经把意思表达得很明确了,都抬出了党中央,按道理说某人应该识趣了,就应该老老实实的服从组织的安排。可某人竟然说什么脾气不好,担心配合问题。这根本就是摆明了唱反调。
列宁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你小子这是什么意思?威胁我?如果我继续坚持,你就撂挑子?哼,不涨你的脾气!
当然导师大人还是很有语言艺术的,他和颜悦色的说道:“安德烈同志,你能够明白自己的缺点在哪里,这就很好。我相信通过批评和自我批评,你一定能控制住自己的坏脾气的。当然,控制不住也没关系,明仁斯基同志一贯老成持重,涵养很足,脾气是出了名的好。我相信你们一定能配合得很好的!”
按照列宁的意思,自己已经把话说透了,某仙人就应该老老实实的服从安排。可他就没想到,李晓峰心里窝火啊!他本来就反感导师大人横生枝节的换掉捷尔任斯基,不过那是为了大局,不忍不行。换了也就换了,大不了换一个名声好点的,有点能力的,点愿意配合的人,这也不算什么。好嘛,竟然把明仁斯基这个宝货给换来了,这算什么事儿?
所以李晓峰就必须要较真了,不会叫的狗没骨头吃,他觉得自己这一段是太任劳任怨了,以至于让导师大人都以为他好欺负了。特科的一亩三分地是他好容易才拉扯起来的,容不得外人随便折腾。
顿时这货就豁出去了,他冷冷的就表示了:“既然这是中央的决定,我表示服从。”
列宁还不知道某人是准备炸刺了,还以为某人是明白了利害关系,他正准备安抚两句了,平地里就听见某人又说道:“不过既然中央如此信任明仁斯基同志,认为它适合主持特科的工作,那么就由他全面主持特科的工作吧!现在我就向他移交相关工作,我正好可以将工作重心转移到青年团方面。作为青年团的第一书 记,我很有必要搞好青年工作先!”
说完,这货昂首挺胸的就准备走人,列宁直接都傻了,他真没想到某人是死挺着不配合,大有逼宫的意思了。尤其是那一堆堆的怪话,更是哽得他够呛。
“你给我回来!”列宁当时就火了,拍案而起,抓着某人就是一通训斥:“你是中央military委员会的委员,主要负责情报工作,这是重中之重!你这是什么意思,要挟中央?!”
李晓峰可不怕,以前他又不是没跟导师大人摔过门,那时候他屁都不是,都不怕,更何况现在?
这货理直气壮的反驳道:“正是因为情报工作是重中之重,才不能让一些无能的阿猫阿狗胡乱的插手,而现在,中央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将一些能力不足,品性又很有问题同志放在特科,我很怀疑情报工作是否有那么重要!”
列宁都气笑了,这回他可是听明白了,某人都把明仁斯基叫做阿猫阿狗了,而且直言不讳的说起能力和品性都有问题,看样子是对明仁斯基有很大的意见。
可他就想不明白,明明没听说明仁斯基跟某人有什么矛盾,为什么某人的怨气如此强烈呢?导师大人觉着自己是不是可以调解一下,毕竟明仁斯基这个样板还是很重要的。
“你小子很会说怪话嘛!”虽然列宁的口气依然不善,但比之刚才也软化了不少,“明仁斯基同志虽然不太擅长秘密战线的工作,但是也远远谈不上没能力,早年他可是游历过欧洲各国,在外交工作上很有建树……”
列宁话还没说完,李晓峰就嘲笑道:“那就让他去干外交工作,发挥吃喝玩乐的优良作风么!”
这下列宁脸上挂不住了,哪怕明仁斯基在这方面确实有瑕疵,但作为一个晚辈,这么露骨的说出来,就有挑衅上级的意思了。而且你小子说得这么露骨,连带着都打了我的脸,不能助长你的气焰。
“行吧!你想主持青年工作,那你就去主持吧!”列宁很不客气的说道,“尽快的交接特科的工作,不要妨碍了革命大局!”
在列宁看来,吓唬吓唬某人他就老实了,可他实在小看了李晓峰的倔脾气,那真是属驴的,只能顺毛摸。当时,这货嗯了一声扭身就走了。
一个钟头之后,斯维尔德洛夫匆匆的赶到了导师大人的办公室,气喘吁吁的问道:“列宁同志,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为什么安德烈同志将特科的一切工作都移交出去了?现在,特科已经是一片混乱了!”
“啧!”列宁扶住了额头,他现在算是知道了某个货有多气人了,“这小子……他真走了?”
“走了,这是他的辞职报告和写给您的工作报告!”斯维尔德洛夫将一个信封递了过去。
“呵!”列宁结果信封,拆开看了一眼辞职信,然后直接就丢进了垃圾篓,“这个小混蛋!他还真行啊!”
斯维尔德洛夫苦笑道:“其实,安德烈同志的顾虑也没有错,明仁斯基同志确实不适合搞秘密工作,他的那个性格……”
列宁白了斯维尔德洛夫一眼,后者赶紧闭上了嘴,过了片刻,导师大人才叹道:“可总要给明仁斯基安置一个位置吧?如今的中央除了特科,还有更适合他的去处?”
斯维尔德洛夫为之无语,明仁斯基确实太那啥了,把中央财 政整得,反正让他是无比的被动,如果没有李晓峰去填这个坑,连他都要头大。能把这个灾星送走,他都有心开party庆祝了。
可谁想到导师大人一转手给这货塞特科去了,想一想某人既要出钱擦屁股,还要捏着鼻子忍受这个臭狗屎到自己的地头折腾,这口气能顺才怪了。说不好听点,导师大人这么搞确实有点欺负人。
斯维尔德洛夫只能侧记旁敲的说道:“虽说如此,可上次账目出问题的时候,就是安德烈同志帮忙筹措的资金,如今您让明仁斯基同志去他那,他当然不会高兴。”
列宁想了想,这也确实算个理由,换做是他自己都觉得憋气。可是导师大人是什么人,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从刚才某人的话音里,他还听出了别的,某人反应之所以这么强烈,恐怕不完全是因为觉得憋屈,恐怕其中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列宁猜得一点都不错,不喜欢明仁斯基的为人只是次要原因,真正让某人发飙原因涉及两个方面。首先,前面他才刚刚跟莫洛托夫谈妥,可一转眼导师大人竟然要把明仁斯基空降下来。这事儿传了出去,得让当时打了包票的某仙人多伤自尊啊!其次,那个天才恶棍惹到人了,而某仙人不过是代为出头。
为了面子,也为了帮朋友争一口气,所以这厮干脆就豁出去了,拼了这个狗屁的副科长不干,他也得把场子找回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58 不配合(上)
列宁的脸色阴晴不定,右手食指更是不断的叩击的着桌面,每当导师大人露出这种神态的时候,斯维尔德洛夫就知道,这是导师大人正在紧张的思考,等闲不要去打扰他老人家的思维。
但是,斯维尔德洛夫又觉得光这么傻看着也不是个事儿,他跟李晓峰的关系确实不错,上次帮明仁斯基擦屁股的时候更是痛快不已,从某种意义上说,兄弟两都是被那个天才的恶棍给祸害了,同病相怜也是正常。
所以斯维尔德洛夫也只能小心翼翼侧击旁敲的再为某人说说好话:“安德烈同志还是太年轻了,就是一时年轻气盛,对这样的同志我觉得还是以说服教育为主……”
斯维尔德洛夫话没说完,就发现导师大人的脸色相当的不善,只能怏怏的闭上了嘴,这是导师大人动真火了,他如果再傻逼兮兮的往里参乎,没准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坏。如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导师大人火头下去之后,再找个机会为某人说好话了。
列宁生气吗?那是肯定的,某仙人要面子,革命的导师当然也要面子。可某人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不给面子,被某人顶得那个狠,导师大人连个下台的台阶都没有,心中的恼怒自然是可想而知的。
尤其是某人愤而辞职的行为,更是让导师大人火冒三丈,新的党纲刚刚强调要服从党的领导,你小子就明目张胆的知法犯法,还有没有把组织,把我放在眼里?
这一刻,列宁都有了狠狠收拾某人,让那厮好好的长长记心的心思。不过就在导师大人准备付诸实施的时候,忽然想到了某人这几个月来的功劳,某人的表现是出类拔萃的,而他如果仅仅因为这么一点点小事就痛下杀手,这在外人眼里他会是什么形象?以后谁还敢为他效命?
是的,想到这一层,列宁又犹豫了,叩击桌面的的速度越来越快,这也说明他的心情越来越烦躁。就在这时,他忽然又看到了桌面上的信封,里面似乎还有几张纸。他隐约记得斯维尔德洛夫刚刚说过,信封里装的除了某人的辞职信,还有什么工作报告。
想到这,导师大人就来了兴趣,某人之所以会写这份工作报告,而且指名道姓的说是交给他的,那肯定是有原因的。因为在此之前,某人从来没写过什么工作报告,而且就算写了工作报告,按照程序也不应该交给他,而是应该交给捷尔任斯基。
没错,列宁已经做出了要撤换捷尔任斯基的决定,但这个决定还没有付诸实施。所以铁面人现在依然是特科的科长,某仙人的工作报告应该交给铁面人,而不是交给他。
列宁立刻就反应过来了,这份工作报告肯定不一般!当即仔细的查看了起来。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某人的这份报告真的是非同小可,将科尔尼洛夫和舒丽金的阴谋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时间地人物,起因经过结果,详实得让导师大人大吃一惊。
列宁抬起头十分严肃的对斯维尔德洛夫命令道:“雅科夫同志,立刻将安德烈同志叫来,我有重要的……你把他叫来就行了!”
导师大人的态度变化之剧烈,让斯维尔德洛夫也大吃一惊,不过从导师大人的语境来看,似乎事情有了重大变化,嗯,好像是好事!
当李晓峰再次回到列宁的办公室时,气氛有那么一点点小尴尬,当然某人没皮没脸是不觉得尴尬的,感觉不自在的是列宁。导师大人看着若无其事的某人,心中的愤懑就别提了——你小子也太没大没小了,我都屈尊把你叫回来了,你态度好一点会死啊!
李晓峰的态度会好才怪了,这货算准了列宁会把他叫回去,那份工作报告就是他丢出去的饵,果然导师大人狠狠的就咬钩了,这货心里如今正得意着呢!
没错,李晓峰虽然是个死要面子的货色,但可不想活受罪,他当然明白如果撂挑子炸刺那绝对就是在挑衅导师大人的权威,等同于直接抽了导师大人的脸。这种后果是相当可怕的,导师大人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真正激怒了他老人家,把他这个小副科长一撸到底甚至开除党 籍都是正常的。
雷霆之怒可不是什么人都承受得起的,而且李晓峰压根就不想承受。所以在坚持自己底线的同时,必须很有技巧性的规避风险。所以那份工作报告就相当的重要了。
没有这份工作报告打底,某人就是不知进退以下犯上,就是无组织无纪律,但是有了这份工作报告,那就是表达意见的方式不恰当,属于耍小性子。
这两者的性质是天然之别,前一种能让某人粉身碎骨,而后一种则属于可以挽救,至少更能让导师大人接受。
你问为什么?道理很简单,对于导师大人来说,如今最重要的事儿就是闹革命,这是最核心最关键的问题,其他的一切问题都要让路。哪怕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混蛋,但只要他对革命是有益的,导师大人就不介意包容。
而李晓峰的性质跟十恶不赦还差得很远,特科的科长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职位,顶撞了导师大人也不一定就要面临灭顶之灾,尤其是某人还很有能力很有用的时候,这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
甚至导师大人还会因为某人留下这份至关重要的工作报告,而对他另眼相看。只要导师大人能给自己找一个不计较某人的理由——安德烈同志是识大局的,没有因为一点怨气而耽误了工作,他如果真的不管不顾的撂挑子,完全可以不写这份报告嘛!
某仙人的算盘确实打得非常好,总体上是把握住了导师大人的心思,这份报告确实让导师大人的火气消去了大半,当然,也仅仅是大半而已。在对细节的把握上,某仙人的火候还差得太远了,他小看了导师大人政治智慧。
导师大人恶狠狠的瞪了某人一眼,雷霆之怒又一次爆发了,抓住李晓峰一顿狂批:“你小子很有小聪明嘛!留下这份报告显示你的能力,显示你的重要性,显示你是一心为了工作是吧!”
李晓峰也发现情况有些不妙,跟他预计有不小的偏差,至少导师大人的火气不像是假的。不过木已成舟,这货也只能硬着头皮辩解了:“我没有显摆自己的想法,更不认为党离开了某个人就无法开展工作了,党是一个集体,一台精密的机器,我们不过是这台机器上极其不起眼的一个部件而已……”
列宁白了他一眼,继续教训道:“哼,说得蛮好的,继续说啊,我倒是要听听你还有什么高见!”
列宁阴阳怪气的语境让李晓峰心里直打鼓,他捏不准导师大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只能含糊道:“我就是觉得党在分配同志们的工作的时候,能全盘的考虑一下,某些同志明明只能当螺丝钉,但偏偏让他做发动机,这不是乱弹琴吗?不能因为某些人资历老,就随便安排工作,这对于真正有能力的同志而言,是非常不公平的!至少我认为上次不追究明仁斯基同志在工作中的失误就已经是网开一面了,如今不光不处理他,反而把他安排在一个相对重要的岗位上,这只会让其他同志寒心,也知会助长党内的不好风气!”
列宁玩味的看着李晓峰,倒不是导师大人被某人的发言打动了,他听得出某人还是在为自己开脱,核心问题不在这些。
“你就这么不喜欢明仁斯基同志?还是说你对他有成见?”导师大人忽然问道。
李晓峰一本正经的回答道:“我一向是跟同志们打成一片,对于党内的同志一视同仁。但是涉及到工作,就不能来一点虚假,明仁斯基同志可能在其他方面很有才华,但是对于情报工作一窍不通,也缺乏搞地下工作的坚定意志。像这样的同志不宜知道太多的秘密,否则极可能对革命工作造成极大的伤害!”
列宁撇了撇嘴,明仁斯基在意志上确实差了一点,当年闹革命的时候就软趴趴的,有那么一点非暴力不合作的意思。这样的人做一个革命鼓动家都很凑合,掌控一些要害部门确实不合适。
不过列宁并没有被说服,在他看来特科的科长就是个挂名的,明仁斯基去了,也掌握不了什么机密,某人绝对是小题大做了。
“如果我一定要让明仁斯基当这个科长呢?”列宁忽然问道。
李晓峰叹了口气,怏怏道:“那是您的自由,不过我会对这个任命继续持反对态度,然后辞职,眼不见心不烦!”
列宁严肃道:“安德烈同志,你有一点大局感好不好,革命工作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刻,特科肩负着极其重要的使命,这个时候你甩手不干,对革命工作将造成多大的损害,这你难道不清楚吗?”
李晓峰顿时不服气了:“既然您知道特科的工作如此的重要,怎么就派那么一个……外行,来主持特科的工作呢?这就是对革命工作负责的态度?既然您都不在乎,我又何必在乎!”
“你小子的歪理还真不少!”
列宁有些无语了,他能看出某人是真心的抗拒明仁斯基,如果继续施压,某人真的可能甩手不干,这个后果有些严重,刚才那份重要的工作报告已经充分说明了这一点。虽然对于某人的小聪明导师大人很恼火,但是对某人的能力,他还是相当的满意的。那份工作报告上的情报实在太重要了,换成明仁斯基,那个连账都管不好的家伙是断然做不到的。
可是让列宁接受某人的放肆,似乎也拉不下这个脸,而且他也不想惯着这小子的毛病,只能折中了。
“这样吧,我跟你保证,明仁斯基只是挂个名,他不负责特科的具体工作,这样总可以了吧。”
说真的,导师大人的提议已经是很给面子了,按道理来说李晓峰应该欣然接受。可是谁让这货实在看不惯明仁斯基,也早就跟莫洛托夫达成了私下交易,所以这个结果并不能让他完全满意。
“这个……这个……”李晓峰很扭捏的说道,“这不太好吧。可能达不到您追求的效果,我觉得……”
“你觉得什么?”列宁没好气的问道。导师大人已经听明白了,某人确实还有小九九,不接受明仁斯基果然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李晓峰斟酌着说道:“我觉得如果这么安置明仁斯基同志,其他同志都觉得您这是变相的将其流放。完全达不到您需要的结果,最好是……”
列宁语气愈发的玩味了:“最好是什么?”
“最好是找一个看上去很重要,但实际上却不是那么重要的岗位安置明仁斯基同志。这样既不会干扰特科的工作,也让其他同志明白您照顾老同志的初衷。”
列宁哼了一声,他完全明白了,某人这就是不愿意让明仁斯基去特科,准备踢皮球了。
踢皮球,你想得美!列宁冷笑道:“党内有这样的部门吗?”
“有这样的部门的。”李晓峰硬着头皮小声的说道。
嘶……列宁还真是惊讶了,完全没料到某人竟然会这么说,他愈发的感觉到,某人如此的抵制明仁斯基原因恐怕不那么简单了。所以他不动声色的问道:“什么样的部门?”
此时李晓峰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能硬着头皮说道:“《真 理报》就很适合明仁斯基同志,以他的能力当编委是绰绰有余了……”
列宁可没想到李晓峰会说出《真 理报》适合明仁斯基,尤其是这厮还指明明仁斯基可以当编委。这里面的味道导师大人就要多琢磨琢磨了。他立刻就想到,难道是《真 理报》编委会里的什么人看中特科科长的位置,然后私下里跟某人沟通好了。
不得不说导师大人的猜测无限的接近事实,他唯一猜不准的是到底是谁对特科感兴趣,难道是布哈林,上次全国代 表大会上据说他就很积极,而且此时他正担任《真 理报》的主编工作,用《真 理报》的主编换特科的科长,似乎也能说过去。
没错,自从导师大人重新划分中央的职能之后,虽然《真 理报》在党内的地位大大的下降,再也没有从前的荣光,甚至还要接受中 宣部领导,但是谁敢说党的喉舌不重要?放在后世你敢说《**日报》的主编不是干部?
如果能把明仁斯基安排去《真 理报》也能说得过去,唯一让列宁不放心的是,《真 理报》的地位虽然下降了,但主编这个位置还是很重要的,必须能很好的听从和领会党中央的指示,以明仁斯基的能力和个性,这还真是够呛!
万一让那货在《真 理报》闹出笑话,他列宁这张老脸往哪搁?而将其丢在特科就没有这个顾虑,有某仙人在,明仁斯基不至于犯大错误。所以导师大人还是倾向于让明仁斯基去特科,不过他倒是不介意听一听到底《真 理报》里谁对特科感兴趣了。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了,李晓峰也只能和盘托出了,“前几天跟克列斯廷斯基同志汇报工作的时候,他对特科的工作十分的重视,觉得捷尔任斯基同志的工作负担太重,应该再派一个同志为他分担一点担子……”
列宁听得稀里糊涂,明明刚才说的是《真 理报》,怎么你小子一眨眼又说道中 组部的克列斯廷斯基了,你这个思维的跳跃性也太强了吧!
问题是,李晓峰还不能不说克列斯廷斯基,今天的事儿已经引起了导师大人的重视,如果他不提克列斯廷斯基,直接把莫洛托夫说出来。万一导师大人追查来龙去脉,查到那天他们三个有过交流,天知道会闹出什么样的误会。
毕竟克列斯廷斯基是central委员了,李晓峰跟其结交不是不可以,但是必须注意影响,否则有拉帮结派搞小集团的嫌疑。而导师大人最忌讳的就是身边的人搞这个,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的例子就摆在那里,谁敢胡来?
列宁问道:“继续说,克列斯廷斯基同志说什么了?”
李晓峰小心翼翼的说道:“当时他说莫洛托夫同志搞地下工作很有心得,也很关心特科的工作……”
“慢点!慢点!”
列宁叫住了某人,他总算是想明白了,感情是这么一个圈子,莫洛托夫这是想上进,正好听说了特科的事情,所以拐弯抹角的就找到了某人曲线救国,估计当时双方谈得不错,而今天自己忽然要任命明仁斯基,所以……
好吧,想通了因果关系之后,列宁都气笑了,指着某人骂道:“你这个小子,够可以啊!为了莫洛托夫,竟然连我的话都敢顶!谁给你这个胆子的!”
李晓峰很难委屈的说道:“我本来是想过几天跟您推荐莫洛托夫的,可谁想到,您忽然就……莫洛托夫同志确实比明仁斯基同志可靠嘛!”(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59 不配合(中)
李晓峰心里委屈啊,倒不是这厮觉得导师大人胡乱指派人选不对,也不是对明仁斯基有太大的怨念,明仁斯基能力怎么样跟他李晓峰又没有太多的关系。
哪怕是这个货将公款挥霍的一干二净,对特科又没影响。反正特科的开支一直可以说是某人自己掏腰包,导师大人虽然说中央会给补贴,但是补贴的那点钱,真不够看的。
可以说,李晓峰根本就不在乎明仁斯基,真正对明仁斯基怨念颇大的是斯维尔德洛夫,小斯同志掌控着两大要害部门,不管是中组部还是中央书记处,都是数着米下锅的。明仁斯基把钱挥霍完了,斯维尔德洛夫这边就没办法过日子了。
所以斯维尔德洛夫对明仁斯基是恨之入骨,尤其是烂帐被曝光之后,让他尤其的被动。小斯也冤枉啊,让明仁斯基管账是导师大人的意思,可是出了事,不说背黑锅,擦屁股的事儿却是他来做。你说斯维尔德洛夫心里能痛快?
当然,更不痛快的还不是擦屁股的问题,更让斯维尔德洛夫恶心的是,明仁斯基自持是老资格,对他这个新红人并不是特别的尊重,当然也没有特意的怠慢。反正就是温吞水,不冷不热。
一开始斯维尔德洛夫也懒得跟这个天才的恶棍计较,谁让他资格老,又跟导师大人关系不错呢。再说,党内眼红他斯维尔德洛夫地位,不爽他的也不止明仁斯基一个,表现得更明显的也大有人在,真要一个个计较非得累死斯维尔德洛夫不可。
但是烂账被曝光,在斯维尔德洛夫找李晓峰出钱为明仁斯基擦了屁股之后,明仁斯基还是那么个不冷不热的态度,这就让斯维尔德洛夫受不了——老子帮你擦屁股,你好歹也要说声谢谢吧?可你丫却什么表示都没有,还真把这当作理所当然的了?
这口恶气哽得斯维尔德洛夫够呛,但一时半会儿又拿明仁斯基没什么办法。不过当听说导师大人有意给明仁斯基换到特科当科长的时候。小斯同志觉得这是个机会,决定拿捏明仁斯基一把,于是乎就找到了某仙人。
“安德烈同志,有个消息要通知你啊!”斯维尔德洛夫故作神秘的小声说道。
李晓峰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自然而然的问道:“什么消息?”
斯维尔德洛夫看着他,故意沉吟一阵之后,才低声嘀咕一句:“是关于你们特科的科长人选。”
“科长人选?”李晓峰古怪地看他一眼,还以为自己暗地里接触莫洛托夫的事情露馅了,顿时有些紧张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斯维尔德洛夫也被某人的表情弄糊涂了,我这还什么都没说呢,你紧张个什么?不过他又没办法直接问,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对于你们科长的人选,列宁同志很中意明仁斯基啊!”
明仁斯基?李晓峰自然有些郁闷,毕竟他跟莫洛托夫谈得不错,平地里跳出个受导师大人喜爱的明仁斯基,这算怎么回事儿。所以他自然而然的问道:“已经决定了?”
斯维尔德洛夫当然不会这么说,只是含糊道:“导师大人很欣赏他,已经向我透露出这个意向了!”
对于这个消息李晓峰当然不会高兴,可既然这是导师大人的意思,他也不好说什么,最后也就是向莫洛托夫道歉,说他活动得太晚了,导师大人已经有了人选。
至于让他亲自去跟导师大人打擂台,推翻这个人选,他又不是吃饱了撑着了没事干,反正只是个挂名的科长,只要不是落在斯大林手里,换谁他都无所谓。
可是他无所谓斯维尔德洛夫可不能无所谓,小斯是憋着劲头要恶心明仁斯基,自然要怂恿某仙人否定这个决议。
“这个……安德烈……”斯维尔德洛夫苦笑了一声,含含糊糊的说道:“这个明仁斯基工作能力一塌糊涂,上次搞得我很被动,你又不是不知道,嗯,你就放心让他当这个科长?”
李晓峰心里根本就没把明仁斯基当一盘菜,你丫要是敢胡折腾,老子连加米涅夫和斯大林都不怕,收拾你还不跟玩似得。可是就在他准备这么说的时候,忽然就注意到了斯维尔德洛夫的表情不对,小斯同志似乎很纠结、很怨念、很气愤,似乎在对他暗示什么。
“呃?”李晓峰想了想,问道:“雅科夫同志,你有什么指示?”
斯维尔德洛夫能有什么指示,还不得把心头的愤懑一一道出,虽然没有直接说让李晓峰收拾明仁斯基,但意思也是相当的明显了——咱们哥俩一起动手,狠狠的修理那个混蛋!
这真是一个令人纠结的问题!
“啧!”李晓峰情不自禁地一呲牙,单纯就事论事的话,他觉得服从导师大人的安排是比较恰当的,不管怎么说,导师大人总是老大,人事问题上他老人家有着天然的发言权。尊重他老人家的领导是很必要的,更何况导师大人刚把他安排进了military委员会,这时候一转眼就跟导师大人唱反调,这么搞似乎不太好。
然而让李晓峰郁闷的是,这个建议是斯维尔德洛夫的提的,小斯同志是相当的照顾他,也很给他面子,平常也没求过他办什么大事儿,这一次被恶心坏了才想奋起反击,而且也确实是明仁斯基做的不地道,敲打敲打他也说得过去。
可问题是,直接搞掉明仁斯基的官帽子,这个难度是相当的大,弄不好激怒了导师大人,后果将不堪设想。
一时间。李晓峰的脑子就有点发蒙,他愿意胳膊肘朝里拐,但是指望他去挠导师大人的虎须,那也是不现实的。
官场中的好多无奈,便是在于此了,每个人并不能按照个人爱憎来解决问题,因为你坚持的,往往是己方阵营的利益会因此受损,反倒是对立阵营的利益会得到保全。
明仁斯基重要,还是斯维尔德洛夫更重要?这是一个问题!李晓峰能够想到,导师大人既然中意明仁斯基,那肯定是有缘故的,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导师大人在某人犯了大错误的同时,还极力的维护,这就是一种信号。
然而让李晓峰不管斯维尔德洛夫的意愿,全心全意的跟导师大人走,这似乎也不太好,说不定就得罪小斯了。当然,李晓峰并不是怕得罪小斯,而是他觉得小斯这人不错,够意思,值得长期的合作。而且他求的这件事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冷冰冰的置之不理似乎不太好。
“想要做事,先要做人”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你愿意做一个维护团体利益的人,还是愿意做一个坚持原则的人?
这种情况,李晓峰真的无法取舍,所幸的是,他还有别的选择,那就是和稀泥,而且他理由的充分,于是,他就冲斯维尔德洛夫微微一笑,道:“我觉得吧,这件事硬顶列宁同志不太好,他老人家也要面子。我们要是把明仁斯基折腾得太惨,那他老人家就下不来台了。不如我们给明仁斯基换个位置,不让他去特科当科长,给他换一个看上去光鲜,实际上却不是那么回事儿的位置……这样既敲打了他,也没有过分的让列宁同志难堪!”
这个建议似乎有点像和稀泥?从内心出发,斯维尔德洛夫不喜欢这个建议,但是他能够理解李晓峰的苦衷,硬顶导师大人哪里是那么容易的,如果容易他也不用曲线救国,绕弯子找某人想办法收拾明仁斯基了。
所以,斯维尔德洛夫不得不考虑李晓峰的感受,设身处地的想一想,某人没有直接拒绝他的提议已经是很给面子了。而且某人还提出了替代的方案!
应该说这份诚意已经是相当的足了,而且这个替代方案虽然不是那么解气,但操作起来也不是完全没有风险,尤其是这全部的风险都得由某人一肩承担。所以,斯维尔德洛夫还能说什么,只能念某人的好呗!
可是不管是斯维尔德洛夫还是李晓峰都没有想到,导师大人竟然如此的喜欢明仁斯基,支持力度之大简直令人咋舌,话里话外的意思根本就不容抗拒,三两句话就给李晓峰逼到了死角里。
这种意想不到的情况让李晓峰跟斯维尔德洛夫都措手不及,尤其是斯维尔德洛夫,登时是吓出了一身冷汗。想一想,如果按照他原本的意思狠狠的折腾明仁斯基,那导师大人会怎么想?后果将多么的严重!
想到这,斯维尔德洛夫更是念某人的好了,如果不是某人折中一下,今天两人一起发难的话,那真得脱一层皮了。说不定脱一层皮都是轻的!
就在斯维尔德洛夫暗自害怕,准备示意某人赶紧偃旗息鼓的时候,意外又一次发生了。一直都有说过,李晓峰是一个要面子的人,原本在他看来,下狠手修理明仁斯基是不给导师大人面子,但是折中的修理他一下,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既照顾了导师大人面子,也让斯维尔德洛夫出了气,更是彰显了自己的地位,算得上皆大欢喜。
可谁能想到,导师大人竟然如此的强硬,如此的维护明仁斯基,这让好面子的某仙人完全不能接受了。尼玛,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货导师大人您如此维护,甚至不惜扫了我们这些埋头工作,不断为您分忧的人的面子。于情于理这说不过去吧?
好吧,一口气不顺,这二货的倔驴脾气就上来了,本来他是准备和稀泥,但是吃了这一激,立刻就转向了斯维尔德洛夫那一边。当时就跟导师大人呛火起来了。
这一幕直接就给斯维尔德洛夫吓呆了,尤其是某人豁出去官帽子不要,也要跟导师大人较真,这让他既感动又羞愧。所以很快就拉住了准备撂挑子的某人。
“安德烈……”斯维尔德洛夫哽咽了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倒是李晓峰大大咧咧的说道:“雅科夫同志,您什么也别说了,这不是您的错……我就是看不惯列宁同志偏袒那些没有能力的废物,凭什么咱们累死累活,让他们捡便宜,我今天还就要较这个真了!”
斯维尔德洛夫可不知道某人说的是心里话,还以为这是某人在安慰自己,让他不要为某人丢掉管帽自责。这下他心里更不好受了,拉住暴走的某人,劝道:“好吧,安德烈,你要较真,那咱们就较真。一定不能让那个混蛋如意,但是……”
说到这,斯维尔德洛夫意味深长的来了个转折:“但是咱们也不能太吃亏,免得让另外一些混蛋捡便宜。咱们得有技巧的进行斗争,来,你听我说!”
斯维尔德洛夫说了些什么?不外乎教给某人挽回局面的方法,说白了就是那份工作报告。想想也是,以某人的政治智慧,是想不出这样的手段的,也就是斯维尔德洛夫才能不留痕迹的死中求活。
不过,意外还是发生了,导师大人慧眼如炬,轻而易举的识破了这个小把戏,顿时又一次把李晓峰逼入了死角。
当时,斯维尔德洛夫已经不能用汗流浃背来形容心中的恐慌了,如果某人顶不住,将事情的经过和盘托出,哪怕不是和盘托出,只要他向导师大人示意,他斯维尔德洛夫也有牵连,那么事情就大条。
就在斯维尔德洛夫都要窒息都要崩溃的时候,李晓峰却居然顶住了,不光没有将他斯维尔德洛夫牵连进来,而且将所有的责任一肩抗下,甚至用一种近乎无耐的方式逼迫导师大人不得不做出让步。
是的,李晓峰没听出来,可他斯维尔德洛夫却是听出来了,导师大人的态度软化了,而且软化的相当明显,尤其是最后竟然明确的提出,只要某人接受明仁斯基这个挂名的科长,那么一切都当做没发生。
对此,浑身是汗的斯维尔德洛夫都有心帮李晓峰答应了,虽然没有达到目的,但也没有多大的损失,这个结果似乎不错。可是让斯维尔德洛夫目瞪口呆的是,某人竟然断然拒绝了导师大人的提议,强硬的表示绝对不接受明仁斯基。
斯维尔德洛夫都被某人的选择雷翻了,那一刹那,他都想揪着某人的衣领大喝:“你小子该不会是傻了吧!这么好的条件,为什么要拒绝!”
尤其让斯维尔德洛夫惊惧的是,某人不光拒绝了这个化干戈为玉帛的机会,后面甚至自爆家丑,连私下串联的事情都说了出来。那一刻,斯维尔德洛夫觉得某人的政治生涯全完了,领导最讨厌什么,还不就是下属背地里搞小动作。你小子搞就搞,但是别暴露,尤其是别自己暴露,这不是找死嘛!
是找死吗?应该说不是。
李晓峰虽然没有斯维尔德洛夫那么强的政治智慧和政治阅历,但是作为一个半仙,他对细微的感知能力比斯维尔德洛夫天然的要强。他可以轻松的感知到导师大人的心跳速度、体温变化。
这些数据可是有大用的,后世的测谎仪都要监控这些数据,这些数据能从侧面反映一个人的情绪变化。能感知这些,李晓峰也就能大体上把握导师大人的情绪,这也是他敢于炸刺的最重要原因。
应该说,一开始李晓峰是被“虚张声势”的导师大人吓坏了,但是很快他就发现,导师大人的心跳、体温都没有明显的变化,这跟真正发怒或者生气的人有着明显的区别。那么,导师大人为什么要装作发怒呢?
具体的原因,以李晓峰智慧还分析不出来,但是他知道知道导师大人没有生气,那么一切也就简单了。既然开始就硬顶了导师大人,那就强硬到底吧!反正你老人家不生气,我还怕个什么。
至于后来自爆家丑,那也是没办法,导师大人虽然不生气,但是依然在细细的追究,他想不说都不行。当然,他也没有什么都说,反正他提都没提斯维尔德洛夫,把所有的责任都一个人抗了。
不是李晓峰够意思,而是他很清楚,只要保住了斯维尔德洛夫,他什么都不用怕,卖了这么大一个人情给小斯同志,他怎么着也得念自己的好。哪怕是自己被一撸到底,只要小斯同志在,他就不需要太害怕。
而且李晓峰也感知到了,哪怕是他自爆家丑,导师大人依然没有生气,虽然表面上很严厉,但实际上体温心跳还都下降了,这能是一个暴怒或者生气的人该有的表现?
实际上随着时间的推移,斯维尔德洛夫也发现了导师大人情绪似乎不是那么回事儿,他还迷迷糊糊的想着:难道坦白从宽真可以宽大处理?
这其实是要分情况的,有些时候坦白从宽那是找死,但另外一些时候坦白从宽反而有意想不到的好处。就比如李晓峰的坦白从宽,就很让导师大人深感满意,甚至有一点老怀大慰的意思,为什么呢?那还得从李晓峰几天之前跟克列斯廷斯基的会面说起……(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60 不配合(下)
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机事不密则害成,这是千古至理。可惜的是俄国北极熊做事粗枝大叶惯了,对这个道理领悟得并不深刻。比如克列斯廷斯基、莫洛托夫和李晓峰那一日的会面,选择的地点就十分的不恰当。
克列斯廷斯基大概觉得自己是组 织部的领导,又是central委员,谁敢听他的墙根?而且大约是为了标榜正大光明,杜绝一些人的遐想,他就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接见了李晓峰和莫洛托夫。
可他就没有想到,人的八卦心理是很强的,而且眼下这个风口也确实太敏感了,大家伙都在活动着准备上进,大眼瞪小眼的盯着组 织部的一举一动,谁谁谁去了组 织部,见了什么人,谈话谈了多久,这些都有人关心。
所以当莫洛托夫和李晓峰相继走进了克列斯廷斯基的办公室之后,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就有所察觉了,比如说斯 大林。在这次的大会上,斯 大林是捞了不少好处的,不光巩固了central委员的地位,而且还更上一层楼,当上了政 治局委员,那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钢铁同志心中的舒畅和得意就不用累述了。
不过得意归得意,舒畅归舒畅,斯 大林并没有被冲昏头脑,central委员和政 治局委员是怎么来的,他自己心里太清楚了,不是他能力有多强,也不是他的功劳有多大,资历什么的更是扯淡。他能上位的唯一理由是——导师大人需要他上位填补空白。
填补谁的空白?自然是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这两个蠢货的空白,如果他们不是一意孤行的跟导师大人对着干,central委员和政 治局委员应该跑不掉的。
可惜的是这两个傻瓜偏偏就犯了这种低级错误,导师大人迫不得已只能放弃了他们,但是实话实说,一直以来那两个货肩负的就是导师大人左膀右臂的责任,导师大人不得不壮士断腕,这是没办法,但总不能就这么一直残疾下去吧。
所以必然需要有人填补他们的空白,这个人还必须是跟着导师大人走的,而且在党内还必须有一定的地位。工作能力嘛也必须有点。这样的人好找吗?
实话实说,不好找,仓促之下,导师大人只找到了一个——那就是斯维尔德洛夫,而另外一只手,还残废着。斯 大林自然做梦都想当这只手臂,但现实是导师大人虽然将他提拔了左膀右臂的高度,却并没有给予充分的信任。说到底他就是个临时替补,放在这里不过是撑场面的,当导师大人找到自己真正属意的那只手臂时,他斯 大林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所以斯 大林的紧迫感和危机感是相当强烈的,他知道如果不抓住机会充分展现自己的能力,很快他就会被打回原形。钢铁同志可实在不想再回去蹲冷板凳了,那个滋味不好受,尤其是享受过现在权力带给他的好处之后,他是强烈的不想再回到过去。
可是展现自己的能力哪有那么简单,斯 大林擅长的是具体事务的执行工作,创造力、统筹力相当的一般,而做具体事务的执行工作是很难出彩的,说不好听点,就是个提线木偶,上面怎么说他就怎么做。他就算执行得再漂亮,功劳的大头也得被做决策的人分走。
而做决策的是谁?是列宁、是托洛茨基、是斯维尔德洛夫,甚至可以是捷尔任斯基,但就不是他斯 大林。这就比较悲催了,他就算做得再好,天然的也要低斯维尔德洛夫一头,当然万一办事不利,那想都不用想,挨板子绝对不是斯维尔德洛夫,绝对是他。
这尼玛还让他怎么活?干好了,功劳大头是人家的,干不好责任和黑锅归他背,在这种状态下,他永远都不要想跟斯维尔德洛夫相提并论,更不可能成为导师大人倚仗的那支手臂。
对于这个问题,斯 大林做了深刻思考,他知道以常规手段,自己绝对不是斯维尔德洛夫的对手,他若想保住自己的地位,必须另辟蹊径——那就是玩阴的。
如果能让斯维尔德洛夫犯几次错误,如果能让他在导师大人面前多丢一点分,最好还是在原则性上丢分,那么他跟斯维尔德洛夫之间的对比也就不会那么强烈,导师大人说不定就会认可他。
这种想法一冒出来,就完全受不住了,斯 大林构思了无数种给斯维尔德洛夫挖坑的方法。但是很不幸,斯维尔德洛夫的能力实在是太超群了,而且为人也是相当的谨慎,等闲不会露出破绽,就算露出了破绽,也是芝麻绿豆的小事,伤不到对方的毫毛。
所以有那么几天,斯 大林都快抓狂了,如果斯维尔德洛夫再不露出把柄,那么钢铁同志自己就能把自己逼疯了。终于在那一天,当他听到克列斯廷斯基、莫洛托夫和李晓峰坐到了一起的时候,他知道机会来了。
时刻关注着中央人事动向的斯 大林很敏感的察觉到了莫洛托夫的企图,当然,这也一点儿都不难猜,莫洛托夫一直跟李晓峰没有什么关系,也没有什么往来,突然之间就坐到了一起,要说这里面没有什么说道,可能吗?
如今中央的人事变动最惹人注目的一环就是特科,虽然那个大科长的位置就是个鸡肋,但是不可否认鸡肋只是相对的,对于central委员级别的大佬来说,那的确是鸡肋,但对其他人,那就是不折不扣的香饽饽了。
斯 大林很清楚,不少人眼巴巴的望着这个位置,其中不少人都在紧锣密鼓的运作着。曾经有那么一刻,连他都想帮自己的几个得力亲信去运作这个位置,直到他洞悉了导师大人的心思,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是的,斯 大林的运气着实不错,有那么一天跟最近很“不走运”的明仁斯基喝酒的时候,那个货喝得醉醺醺的,无意间走漏了口风,透露出导师大人有意安排他去特科当科长的消息。
明仁斯基跟导师大人的关系,斯 大林太清楚了,也就是这个货不争气,否则,最少都能给他安排个central委员,甚至政 治局委员也不是太难。让明仁斯基去当一个鸡肋科长,合情合理,既给那本烂账有个交代,也给他安排了个好去处,更妙的是避免了让特科被他人染指。
而现在斯 大林察觉到了李晓峰似乎并不知道导师大人的安排,要不然他绝对不会跟莫洛托夫会面。知道了这一点,斯 大林高兴得差点跳起来了,他知道这将是一次极好的机会,如果运作得当,那绝对能狠狠的坑斯维尔德洛夫一把。
一开始,斯 大林是准备直接添油加醋的向导师大人打小报告,就说李晓峰跟斯维尔德洛夫背着他老人家这个那个的搞小动作,准备私相授受官帽子,搞小集团。
可马上斯 大林就想到了,这么搞针对性太强,而且手段太恶劣,就算是能恶心斯维尔德洛夫,可连带着也会让导师大人觉得他是个只会打小报告的小人。这可不是斯 大林想要的结果,思考了良久,他决定让明仁斯基去打这个小报告。
当天,斯 大林又一次找到了明仁斯基喝酒,酒过三巡,才有意无意的说道:“现在的同志胆子就是大,也只知道钻营,论做事老成可靠,还是咱们这些老同志!”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出来,明仁斯基绝对是纳闷的,自然要问个明白:“约瑟夫同志,你这是在说谁啊?谁在钻营?”
“还能有谁!”斯 大林佯装气愤的说道,“还不就是莫洛托夫同志,他想去当特科的科长,不惜找到克列斯廷斯基同志,让他跟安德烈同志说好话,你说说这还有没有把组织放在眼里,竟然准备私相授受了!”末了斯 大林还把斯维尔德洛夫给带了出来:“雅科夫同志也是的,对这种事情还大开绿灯,竟然想让我也给莫洛托夫说好话,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儿!”
应该说,斯 大林这厮还真是蔫坏,前半句属于事实,而后半句就纯属于捏造了,无非是想把斯维尔德洛夫给装进来。当然,他编造得也算是合情合理,至少明仁斯基就很清楚,斯维尔德洛夫确实不待见他,给他小鞋穿非常的正常。
可是,明仁斯基也不是橡皮泥,可以任人拿捏,导师大人早就说了,不让他管账是迫不得已,同志们的意见太大,但是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他不管,绝对会给他安排一个位置,当时导师大人还问他有没有兴趣去特科当科长。
是的,导师大人虽然没有明着说科特科长的位置就是你明仁斯基的,但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很明确的——至少也给你一个特科科长的位置!
明仁斯基想去特科当科长吗?应该说没有多少兴趣,作为导师大人的亲信之一,他当然明白特科在导师大人心目中的意义,更明白他去特科纯粹就是挂名的,导师大人不会允许他真的主持特科工作。所以对于这个安排他虽然表面上没说什么,但心里真是很有意见的。
而现在明仁斯基听到了什么,斯维尔德洛夫暗中使坏,竟然连这种鸡肋的位置都不给他。斯 大林的算计是相当阴险的,他根本不怕明仁斯基去查。
谁让克列斯廷斯基、莫洛托夫和某人开小会根本就不是秘密。只要坐实了这一点,剩下的明仁斯基自然会脑补,他跟某仙人没有矛盾,某仙人没道理针对他,唯一的理由就是斯维尔德洛夫在使坏!
好吧,明仁斯基真的愤怒了。尼玛,真当老子是好欺负的,你斯维尔德洛夫是导师大人的红人不假,可老子明仁斯基也是导师大人的心腹,你明知道导师大人都许给我了,还敢暗中使坏,你这是不把我当一回事儿啊!行,你不把我当一回事儿,那我也不用把你放在眼里,不争馒头争口气,这个官司老子跟你打定了。
于是乎愤怒的明仁斯基就跑到列宁那里打了小报告,说斯维尔德洛夫和李晓峰合伙欺负他,连挂名的科长都不让他当了。列宁自然也不会高兴,两个心腹爱将背着他暗地里拉帮结派,这个不奇怪。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只要有斗争就必须得拉帮结派,斯维尔德洛夫跟某仙人关系好,他就早就知道,也默许这种关系存在。
但是列宁接受不了的是什么,是手下的人明明知道他已经做出了决定,竟然还敢公然反对,这就是目无领导,还有没有把他放在了眼里?长此以往,该不会又养出两个小加米涅夫和小季诺维也夫吧?这种可能性真的让列宁万分紧张,所以他也不得不认真对待,抓住李晓峰打破沙锅问到底也就是非常正常了。
应该说,斯 大林这一招实在是太阴险了,他是摸透了列宁的心思,知道导师大人最担心的是什么,这才下了这副烂药。甚至他这副烂药不光是要挑拨导师大人跟斯维尔德洛夫的关系,连带着还要瓦解斯维尔德洛夫跟李晓峰之间的关系。想一想,如果李晓峰扛不住导师大人逼问,将斯维尔德洛夫交代出来,那以后斯维尔德洛夫还会跟他称兄道弟吗?
当然,人算不如天算,斯 大林就没有算到,李晓峰会扛得住,没有想到某人已经做好了哪怕是把自己豁出去,也不交代斯维尔德洛夫的想法。更没有想到,为了撇清斯维尔德洛夫,某人竟然会自爆家丑,把跟克列斯廷斯基和莫洛托夫开小会的事儿说出来。这一下,事情就完全偏离了轨道。
导师大人一开始担心的就是手下的两大心腹背着他搞小动作,不把他放在眼里。可审来审去,不管他怎么逼迫,李晓峰都没有带出斯维尔德洛夫,反而为了说明真相,连背后搞串联的事儿都抖了出来。
这时候列宁就要考虑了,难道说这真的只是一个误会?导师大人很清楚,他并没有提前告之某仙人特科科长的归属。所以,以某人的个性,想给自己找一个能接受的上司也非常正常。正经的如果某人不琢磨这个事儿,那才是大傻瓜。如果这么推论,那么某人今天的态度倒是可以理解。
不过导师大人这一关也不是那么好过的,他立刻就抓住了问题的核心——斯维尔德洛夫有没有泄露他的想法,如果斯维尔德洛夫泄露了,那么你们两个家伙就是大逆不道,反之,倒是可以谅解。
当时列宁就发问了:“你难道没有就人选问题咨询过雅科夫同志?”
好吧,别看这个列宁问得直白,但真心不好回答。如果李晓峰说没有,那么就有问题了,首先这就不和常理,以他跟斯维尔德洛夫的关系,小斯同志没道理在这么关键的问题上守口如瓶。进而就可以推导出,你小子根本就是撒谎!
如果李晓峰说问了,这符合常理,但是既然你问了,那么斯维尔德洛夫必然会有所表示,继而你小子今天在人选问题唱反调,那就是居心不良吧!
列宁死死的盯着李晓峰,只要这小子表现出一丝的犹豫,或者一丝的作伪,那么今天他就要好好的收拾收拾他跟斯维尔德洛夫了。而同一时刻,斯维尔德洛夫的一颗心也悬在了嗓子眼。
“我当然要咨询雅科夫同志的意见!”
李晓峰理直气壮的就发话,这一嗓子差点给斯维尔德洛夫吓晕了,可是他紧接着冒出来的一段话,又让斯维尔德洛夫暗自松了口气。
他很坦然的说道:“雅科夫同志当时就告诉我了,特科科长的人选中央虽然还没有形成决议,但已经有了中意的人选,他劝告我接受组织的安排!”
列宁心中暗自点点头,不过这样还不够,他质问道:“既然你已经知道组织有了人选,今天为什么还要胡闹!”
没想到李晓峰比他的火气还要大,怒道:“这怎么就成了胡闹?组织有了人选,不代表我就不能推荐其他人,当然,如果组织中意的人选是恰当的,我自然接受组织的安排。但组织的人选根本就是乱弹琴,那我推荐一个更好的人选有什么错!”
列宁终于笑了,导师大人认为自己已经搞清楚了事情的真相,这完全就是沟通不畅导致的误会。他没有第一时间通知某人特科的科长已经有了人选,而在此同时某人自己又联系好了莫洛托夫,而在某人拐弯抹角的跟斯维尔德洛夫打听消息的时候,雅科夫大概是知道某人不太待见明仁斯基,所以就没有点明,只是隐晦的让某人打消想法。可是谁能想到某人就是个一根筋,当听到最后的人选是明仁斯基的时候,就炸刺了不干了,这才惹出了一大摊事儿。
对于列宁来说,只要李晓峰和斯维尔德洛夫不是串联起来故意对抗他,就无所谓,至于最后让谁当特科的科长,更是一件不值得一提的小事儿。
当然,这其中的种种误会之所以造成,对于列宁来说就不是小事了,李晓峰跟斯维尔德洛夫没有问题,那么是谁让明仁斯基认为他们有问题的呢?
列宁很清楚明仁斯基绝对不是一个注意细节的人,否则也不会把中央的账目管得一塌糊涂了,像他这样的人是注意不到细微的动向,无法把李晓峰跟克列斯廷斯基和莫洛托夫的会面与他的工作安排联系起来,这其中绝对还有一个第三者,这个人是谁呢?
想到这,列宁笑得愈发的高深莫测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61 惊险过关
列宁的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虽然最让他揪心的问题得以解决,但是对于某个无组织无纪律的家伙,必须给予惩罚。往大了说某人的行为是对抗组织,这种歪风邪气可不能助长。如果今后涉及到人事变动,大家都都跟某人一样胡闹,那工作还要不要开展了?
不过让列宁为难的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处罚某个肆意妄为的家伙,这个家伙的行为虽然很恶劣,但并没有违背党的纪律,毕竟中央还没有就特科科长的职务做出任命,某人大可以提出自己的意见或者建议。
如果这都要处罚,那实在说不过去。而且,怎么处罚?开除某人的党 籍还是撸掉某人的官帽子,前者太夸张,后者在当前形势下也不能这么做。
一时间,列宁是进退两难,不处罚某人不足以维护自己的权威,但处罚某人道理上说不过去,而且那等于是自断臂膀。对于这种纠结的局面,列宁还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看了看李晓峰,列宁皱了皱眉头,这个货根本就是个二愣子,别人这个时候恐怕就要主动向导师大人承认错误,争取宽大处理,这就等于是给了导师大人台阶下。列宁自然可以高高的扬起板子,然后轻轻的落在某人的屁股上,随便批评一下,让某人做出“深刻”的自我检讨,事情也就算完了。
可李晓峰倒好,大大咧咧的望着导师大人,一点悔改的意思都没有,仿佛真正有错误的是导师大人。反正那样子要多气人就有多气人,列宁都有心将这个货赶出去算了,也算是眼不见心不烦。
可是能把某人就这么赶出去吗?列宁知道不行,他知道眼前这个货是个倔驴,吃软不吃硬,就从他开始豁出去官帽子也要对抗到底的搞法,不给个说法,恐怕是不会老老实实的回去工作的。
想了半天,列宁自己都烦了,暗骂自己是没事找事,找这个货来讨论什么人选问题,这不是找不自在。算了,让这个货赶紧滚蛋,就当什么也没发生算了。
列宁是准备算了,可是李晓峰一点算了的打算都没有,从刚才导师大人不依不饶的态度中,他也看出了点什么,事情绝对不是那么简单,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说法。不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还就不走了。
“列宁同志,我建议立刻召开central委员会讨论特科科长的人选问题。不尽早的解决这个问题,特科的同志们恐怕无法安心的开展工作!”
列宁差点没被这货的话给气死,你小子这是说的什么屁话,召开central委员会讨论一个小科长的任命问题,你是觉得central委员会太闲了,还是想直接气死我?
尼玛,谁不知道特科就是我列宁的禁 脔,如果我连禁 脔的领导问题都搞不定,外面那些家伙会怎么看待我?恐怕直接以为我这个导师已经控制不住局势,快要被手下拆台了吧?
“胡闹!central委员会那里有功夫管这种小事!”列宁愤怒的训斥道,“你服从组织的安排就好了!”
一听这话,李晓峰扭头就走,列宁明显能看出某人很有情绪,他不得不叫住了某人:“你这是去哪?”
李晓峰满不在乎的说道:“服从组织的安排啊!”
列宁愣了,“什么安排?”
李晓峰乍唬唬的说道:“去组织青年团的工作啊!”
列宁好悬没喷出一口血来,当时拍了一下桌子:“你是要坚决对抗组织的决定,是吧!”
李晓峰哼了一声,也豁出去了:“组织的决定我坚决服从,明仁斯基去做特科的科长我无话可说,但是我也可以保留自己的意见。既然您和组织都认为明仁斯基同志能够管理好特科,认为他有能力胜任这份工作,那么我的意见就是错误的,也就是说我是多余的。为了不妨碍明仁斯基同志开展工作,我主动辞职,这谈不到对抗组织吧!”
列宁气得够呛:“如果我不接受你辞职呢!”
“那我主动申请退……”
李晓峰话还没说完,斯维尔德洛夫就赶紧打断了他:“安德烈同志,不要这么激动,更不要意气用事!列宁同志有统筹安排,而且他也是一番好意,这个……明仁斯基同志的能力还是值得信任的……”
李晓峰登时跳脚了:“他的能力还值得信任?把中央财政搞得乱七八糟,贪 腐了多少资金,造成了多么恶劣的影响,如果这样的人都是值得信任的,那么克伦斯基和科尔尼洛夫也是值得信任的!”
这话是相当的打脸了,列宁脸上顿时挂不住了,冲斯维尔德洛夫吼了一声:“你让他走!我就不信我们的党缺了一两个人还就不能继续革命工作了!你走吧!”
“我当然要走!”李晓峰气哼哼的说道,“但是在走之前,我要向中纪 委实名举报明仁斯基的一切问题,一定要清除这个大毒瘤!”
斯维尔德洛夫怎么可能让李晓峰走,赶紧给这货抱住了,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安德烈,干得漂亮,但是要注意一下度,列宁同志快要真的生气了!”
咦?斯维尔德洛夫的话让李晓峰吃了一惊,他刚才可是真的生气了,没有一点表演的成分在内,如果导师大人继续硬挺明仁斯基,那他真可能去铁面人那里举报明仁斯基。可是听小斯同志这么一说,难道说导师大人真是在试探他?
斯维尔德洛夫说得一点都没错,哪怕开始列宁不是有意试探,但是随着事态发展,或者是导师大人忽然灵机一动,才有了继续试探的想法。
为什么?说到底,导师大人还是不放心,为了保险起见,他必须看看某人的态度是不是始终如一,如果某人在他逼迫和威胁之下还能够坚持原则,反对到底,那么就说明,这确实是个误会。否则,哼哼,那事情的真相还真的两说。
所以刚才某人对明仁斯基越是抗拒,越是逆反,列宁反而越放心。尤其是最后,某人都豁出去准备实名举报明仁斯基了,这更是充分说明,某人确实是发自内心的不喜欢明仁斯基,而不是受了其他人的怂恿和蛊惑。
说真的,列宁也真够小心眼的,不过政治上的事儿就是这么残酷,该叫真的时候必须较真到底,否则最后后悔的一定是你自己。本着对自己负责,对革命事业负责的态度,列宁这才连续考验了某人三次。至于考验的结果,导师大人非常满意。
“你小子有一点大局感好不好!”列宁语重心长的批评某人,“你以为我不知道明仁斯基挥霍了中央的经费,你以为我不知道他能力非常有限,你以为我想把他塞进特科恶心你?”
李晓峰默不做声,依然装出气鼓鼓的样子,不过他心里倒是很好奇,导师大人会怎么说服他呢?
列宁当然是有办法的:“你也应该看出来了,上次的大会之后,因为两 党 合并的关系,同志们的情绪开始变得浮躁起来,小集体、小山头主义相当的严重,在这种情况下,想要继续坚持正确的革命道路,我们必须拉拢分化他们。所以我只能原谅明仁斯基的工作失误,并且给他一个机会……你明白了吗?”
李晓峰不服气道:“我一直都明白,否则也不会自己掏腰包去填那个窟窿了。但是列宁同志,你不追究明仁斯基的责任,我可以不管,你要再给明仁斯基机会,我能够理解。但是请您给他安排到其他的地方,特科不欢迎这样的人,我也不愿意跟这样不识大体的人一起工作!”
列宁笑道:“你还倒打一耙,明仁斯基怎么不识大体了?”
李晓峰愤愤道:“他要是识大体,能在这个时候干出这种龌蹉事?在革命最关键的时刻,他在干什么?说不好听点,他就是现行*****直接枪毙都不为过!”
列宁叹了口气,明仁斯基确实有点脑残,稍微有一点头脑的人都不会在这个时候打中央经费的主意,这么搞确实是不识大体。可谁让这个货是他的亲信,必须保下来呢!
想了想,列宁又叹了口气:“好吧,让明仁斯基去《真 理报》当编委,让莫洛托夫去当你的领导。这样总可以了吧?”
“哼!便宜他了!”李晓峰很不爽的说道:“您太照顾他了,否则我绝对不会这么简单的放过他,贪污党的经费,他好大的狗胆!”
斯维尔德洛夫赶紧给这货打了个眼色,“行了,安德烈,你少说两句。列宁同志都对你让步了,你还要怎么样?不要再不依不饶了!”
列宁倒是对某人的抱怨不以为意,在他看来某人要是不抱怨,那才真是有问题。而且,导师大人的面子是那么好扫的,某人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明天为党提供一笔一百万卢布的款子,”列宁轻松的丢出了自己的条件,“伏龙芝同志那里紧急需要这笔经费!”
李晓峰啊了一声,不解道:“为什么要我出这笔钱?”
列宁瞪了他一眼:“这还要我告诉你?组织的决定是这么容易推翻的,你对抗组织就必然要付出代价。只让你出一百万卢布,已经算是便宜你了!”
李晓峰叫道:“可这也太多了吧!我刚刚才为中央填了六十万的窟窿,现在又要一百万?我没那么多钱,最多只有十万!”
列宁摇摇头:“十万不够,党和伏龙芝同志急需这笔钱!”
李晓峰继续讨价还价,“最多只有五十万!再多我真的没有了!”
列宁心道这还差不多:“行,五十万就五十万吧!立刻将钱送到中央书 记处,否则,我就真的把明仁斯基派到你那里去当领导!”
五十万就五十万吧!李晓峰在心里叹了口气,反正卢布是一天比一天不值钱,而且前一段他才刚刚从犹太人那里敲诈了二十万美元,五十万卢布也就是毛毛雨了。
其实,列宁心里也明白着呢,如果李晓峰要不讨价还价直接就出了这一百万,那就是货真价实的二百五了。当然,导师大人也不是穷疯了,狮子大张口,只是,中央确实没钱,他不能不出刀不是?
李晓峰的反应,也在导师大人的意料之中,先说只有十万,又涨到五十万,非常中规中矩,给足了导师大人面子,却又没当冤大头,这小子倒不是一味的傻横傻横,呃……就是有点间歇性抽风。
列宁也懒得跟某人计较了,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被某人硬顶了,上一次在火车上,比这一次态度还要恶劣,而且上一次他可是什么也没找补回来。这一回多少从某人那里弄了点资金回来,算起来也不吃亏。当然,指望导师大人给某人好脸子看,那也是不可能滴。抓住某人又狠狠的批评了一通,才让某人滚蛋。
李晓峰出了列宁的办公室心里还有点奇怪,哥已经态度很端正的承认了错误,也答应出钱了,可您老人家怎么还不依不饶呢?
直到斯维尔德洛夫提醒了他一句,李晓峰才恍然大悟,得,这次又是被导师大人敲诈了,导师大人敲诈起人来,还真的不含糊,不过还好,哥们儿坚守住了原则,挡住了明仁斯基。
想到这里,他呲了呲牙,坚持原则果然是要付出代价的,五十万啊!虽说是卢布,但这钱也不是浪打来的。
一时间,李晓峰禁不住有点咬牙切齿,狗日的明仁斯基,你个王八蛋贪 污腐 败了,还害得哥被装进来,你个龟孙子干的这是人做的事儿?
惹得哥们儿火了,直接把你做掉算了,李晓峰悻悻地磨一磨牙,当然,这大抵不过是他的怨念在作怪,事实上,李晓峰非常理解导师大人趁火打劫的心态——换做是他,也会这么干!
可是,理解归理解,他心里还是憋得慌,想一想导师大人只给明仁斯基换了个位置,那个货根本一点损失都没有,这笔账怎么算都是他吃亏。
这口气不出,这心里实在是不舒坦啊,想想这一切地因果,还是因为明仁斯基先挑起来的,李晓峰索性心一横,得了,明仁斯基,哥么记住你了,不整得你鸡毛鸭血,哥么这个仙人就算白当了。
实际上觉得心里不爽的不止李晓峰给一个,斯维尔德洛夫也痛快不到哪去,本来他以为收拾明仁斯基很简单,不要说他亲自出马,就是李晓峰出手都能让那厮喝一壶的。可谁想到事情竟然如此的艰难,差一点就万劫不复不说,最后还不得不大出血。这口气,斯维尔德洛夫自然也咽不下去。
不过吃一堑长一智,斯维尔德洛夫可不敢再随便找明仁斯基的茬了,能不能出气还在其次,关键是不能再激怒导师大人。虽然看上去导师大人已经不计较了,可谁知道他老人家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还是别撩拨他老人家敏感的神经,至少不能马上去撩拨。
而且,斯维尔德洛夫也察觉到了事件发展中阴谋的味道,导师大人明显不太在意区区一个特科科长的位置的,为什么会这么较真。这里面会没有一点说道?
斯维尔德洛夫很确定,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变故,说不定就是有人在暗中使坏。而这种躲在幕后搅风搅雨的家伙,才是真正值得警惕的。
“安德烈,你是搞情报工作的,能不能这些天抽调一点人手注意明仁斯基的动向?”
对于这个提议,李晓峰有些疑惑,问道:“你认为明仁斯基还要生事?”
斯维尔德洛夫摇了摇头:“这次的事情很不对,似乎是有人在针对咱们,明仁斯基只不过是个棋子!”
一听还有这样的内幕,李晓峰也上心了,问道:“明仁斯基就不可能是主谋?”
斯维尔德洛夫轻蔑的哼了一声,不屑道:“明仁斯基我太了解了,他没有这个本事。他后面一定还有人!”
一开始,李晓峰对于这个说法还是将信将疑,不过在他亲自跟踪明仁斯基之后,发现斯维尔德洛夫果然说对了。
“是斯 大林在给他出主意!”李晓峰愤愤的说道,“麻子脸竟然让他继续去列宁同志面前告咱们的刁状!”
“什么!”
斯维尔德洛夫愣了,他跟斯 大林之间没有什么摩擦,更谈不到矛盾冲突,突然而然的麻子脸就向他出手,这让他实在想不通。但是李晓峰又没道理撒谎,这是怎么回事?
“还能是怎么回事!”李晓峰哼了一声,“我太了解斯 大林了,那个混蛋看上去像个闷葫芦,其实一肚子坏水……他就是觉得咱们深受列宁同志的喜爱和信任,心里妒忌呗!”
斯维尔德洛夫缓缓的点点头,这是唯一能解释得通的理由,政治上的事儿就是这么简单,交椅只有那么多,你的位置比我高,我自然要算计你,不把你弄下去,我怎么上来?
不过,让斯维尔德洛夫奇怪的是,在如此关键的时刻,斯 大林竟然就突然出手暗算,这个家伙难道就不担心破坏革命大局?(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63 救,还是不救?
克伦斯基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一个月来苏维埃的群众和军队中的影响力大为下降,已经有那么一股风向表明,群众和军队越来越多的被布尔什维克拉走。在这种情况下,布尔什维克突然跳出来搅局不是不可能。
所以克伦斯基就必须搞清楚,难道科尔尼洛夫真的掌握了什么不得了的证据,担忧好不容易才开始变得“稳定”的局势重新翻盘,这才强势出击?
不过马上他就把这个念头丢进了垃圾篓,从那份最后通牒中可以看出,科尔尼洛夫的就是野心勃勃的想夺取俄国的最高权力,而且不久之前的那场国 务会议,科尔尼洛夫就已经表现得非常的强势,这说明他是早有预谋。
现在说什么布尔什维克叛变不过是个可笑的借口而已,说不定所谓的叛变就是这个家伙一手导演的。想通了这一点克伦斯基又一次拿起了电话,发布了重要指示:科尔尼洛夫背叛了革命,已经成为革命的敌人。政府正式撤销他的一切职务,他所颁布的一切命令完全无效。政府敦促被其蒙蔽的军队立刻返回驻地,不得轻举妄动,否则视为叛变。
紧接着克伦斯基立刻又打电话给苏维埃求援:“科尔尼洛夫已经叛乱了……对,我知道……我积极的恳请苏维埃立刻动员彼得格勒的革命军队……让他们站出来阻止科尔尼洛夫,保卫革命……对,马上……什么?要召开中 央执委讨论?你们傻了吗?这都已经火烧眉毛了,等你们讨论完了,科尔尼洛夫就已经杀进彼得格勒了!”
对于苏维埃的拖沓,克伦斯基相当的不满,都这个时候了还讨论什么,直接出兵撒。等你们讨论完了,黄花菜都凉了。
“现在,怎么办?苏维埃要讨论!”克伦斯基无奈的对阿克雪里罗得叫道。
阿克雪里罗得斩钉截铁的说道:“立刻去塔夫里彻宫!”
“什么?!”
克伦斯基对这个建议相当的不满,在他看来自己是政府的首脑,打电话跟苏维埃求援已经很丢面子了,现在阿克雪里罗得竟然还让他亲自去,这似乎有些过分了吧?
“一点都不过分!”阿克雪里罗得一把拉起克伦斯基,劈头盖脸的说道:“现在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候,只有您亲自去塔夫里彻宫,才能让中 央执委们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否则,那些磨磨蹭蹭的家伙会讨论一整天,那时候什么都晚了!”
末了,阿克雪里罗得还好心提醒了一句:“总理阁下,你认为现在的冬宫安全吗?”
克伦斯基顿时打了个机灵,冬宫作为临时政府的所在地,那绝对是科尔尼洛夫首要攻击的目标,呆在这里根本就瓮中之鳖。而且,负责冬宫防御的基本都是亲科尔尼洛夫的人,他呆在这里压根就是等死。
想清楚了这两点,克伦斯基立刻就将那一点面子问题完全丢弃了,叫上了自己的心腹,慌慌张张的跳上了一辆汽车往塔夫里彻宫方向飞驰而去。而在他走后没多久,近卫炮兵营的士兵按照科尔尼洛夫的指示,强行闯进了冬宫,准备捉拿总理大人及其他政府要员。
“什么?克伦斯基跑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科尔尼洛夫有些意外,不过他也没有多生气,在他看来如果克伦斯基连逃跑都不会,那就是彻头彻尾的大傻瓜。而且跑了也就跑了,对大局毫无影响,他只需要让全俄国明白一点——他科尔尼洛夫已经占领了冬宫,成为俄国新的主人就好了。
再说,克伦斯基能跑到哪里去,就算他能逃出彼得格勒又有什么用,他那个挂牌总理手上一兵一卒都没有,拿什么翻盘?说句不好听的,克伦斯基哪怕是逃到了国外都不用担心,英法美意四国都是支持他科尔尼洛夫的,怎么可能收留克伦斯基,到时候只要一纸公文,克伦斯基就是阶下之囚。
想到这,科尔尼洛夫不在意的挥挥手,打发走了传令兵,他现在更关注的,是怎么控制彼得格勒的交通枢纽,他的平叛行动展开以来,除了吓跑了克伦斯基,部队的行动相当的迟缓和混乱,有部分部队甚至公然拒绝执行他的命令。
“野蛮师还没有继续前进吗?”他问道。
副官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没有,从行动一开始,就有相当数量的军队不配合……”
科尔尼洛夫勃然大怒道:“不配合就枪毙他们!”
副官小声说道:“问题是,军官们根本无法执行这个命令,他们早就被士兵委 员会架空了,没有士兵委 员会的同意,任何命令都无法执行。”
科尔尼洛夫更加的生气了,大怒道:“我不是已经宣布解散士兵委 员会了吗?为什么不枪毙他们!”
只能说科尔尼洛夫太过于想当然了,二月革命爆发之后,军队在基层的权力已经完全被士兵委员会接管,没有士兵委员的同意,任何命令都无法执行。
以前,在苏维埃、临时政府和他这个最高统帅的三重压力之下,士兵委员会不得不执行一些命令。而今天,他的政 变行动既没有得到苏维埃的支持,克伦斯基内阁也不买账,所以他发出的命令执行力就大打折扣。
除了少部分铁杆嫡系,科尔尼洛夫手下其他部队都发生不同程度的混乱。总体而言,大部分参与政 变的部队都在观望,或者说都在等待苏维埃和内阁的命令。
就在科尔尼洛夫对手下部队的表现暴跳如雷的时候,克伦斯基终于赶到了塔夫里彻宫,在中 央执行委员会上,他声嘶力竭的控诉的科尔尼洛夫的罪行,要求苏维埃给予他最大的支持。
应该说,克伦斯基的表演还是打动了不少中央执委,对于总理大人的请求,他们给予了积极的回应:“立刻将科尔尼洛夫叛变的行为通知全国,通知全军……号召彼得格勒的军队立刻镇压他的叛乱!”
策列铁里甚至深情的安慰心里倍受创伤的总理大人:“总理阁下,请您放心,苏维埃将成为您强有力的后盾,科尔尼洛夫将为他的犯罪行为付出惨重的代价……很快,您就能够看到,彼得格勒的几十万大军将无情的碾碎科尔尼洛夫的叛军!很快您就可以回到冬宫继续领导我们的国家继续前进!”
策列铁里的豪言壮语给了克伦斯基一定的信心,总理大人终于开始恢复冷静,只不过这份冷静来得快,消退得更快。因为坏消息接踵而至。
在苏维埃发表宣言之后,那种如策列铁里预料的场面并没有发生,彼得格勒的几十万大军除了少部分亲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的开展了行动,其他的绝大部扥依然作壁上观,丝毫没有拉他们一把的打算。
甚至不少部队收到了苏维埃的勤王宣言之后,更是冷嘲热讽——你们苏维埃前一段日子不是还在表扬科尔尼洛夫,还在批评我们不服从命令吗?怎么,养虎为患玩不下去了,才想到我们?你们自己造的孽,自己去擦屁股吧!
对于这样的结果,策列铁里完全没有准备,以至于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斯巴达克了。好半天他才咒骂一句:“混蛋!这群该死的兵痞!我要将他们统统枪毙!”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倒是阿克雪里罗得比较冷静,“就是将他们全部杀光,最后只能便宜科尔尼洛夫这个叛徒!我们应该跟他们好好的谈一谈条件,让他们尽快的去平叛才是上策!”
策列铁里和克伦斯基都不喜欢这个建议,他们一点都不想跟军队谈判,因为他们的条件很多都是无法接受——比如和平问题。
克伦斯基建议道:“能不能让苏维埃中 央执委直接给基层苏维埃下命令,让他们去做军队的工作?”
策列铁里也是眼前一亮,似乎这是一个办法,但是阿克雪里罗得毫不留情的戳穿了他们的美梦:“基层苏维埃大部分都被布尔什维克控制住了,不付出一定的代价,布尔什维克会帮我们?”
策列铁里和克伦斯基一想到布尔什维克的难缠,顿时打了个寒颤,上一次列宁就是狮子大开口,逼迫他们答应了一大推要命的条件,从某种程度说,如今政府的被动大部分都是他们造成的。而现在不要说答应新的条件,就是让他们执行老条件就非常的要命。
“那你说怎么办?”策列铁里急得团团转。
阿克雪里罗得叹了口气,“我去问问普列汉诺夫吧!希望他能有好办法!”
普列汉诺夫能有什么好办法,长时间的沉默之后,他才在电话那头说道:“现在最关键的是平息科尔尼洛夫的叛乱,我们同布尔什维克之间的矛盾可以先放一放,联系列宁吧,看看他们有什么条件,不是太离谱的话,就先答应下来……”
阿克雪里罗得、策列铁里和克伦斯基,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对于这项提议,谁也不敢轻易答应。是的,他们都很清楚先答应下来是个什么意思,不外乎风头过去了再抵赖。
可是,反悔是那么简单的?以前反悔那是有后手,有科尔尼洛夫的军队做后盾,而现在他们拿什么反悔,消灭了科尔尼洛夫之后,不出意外的话,布尔什维克又要死灰复燃,那时候拿什么去限制他们?
这种严重的后果他们不得不考虑,甚至他们还担心另外一点,万一布尔什维克借着平叛的由头将他们跟科尔尼洛夫一起消灭,这个可能性可不是没有地!
不管是对于临时政府还是苏维埃,此时的局面是前门拒虎后门迎狼,这两头他们谁也招惹不起。
“要不,咱们就让布尔什维克跟科尔尼洛夫去拼一个你死我活,不管谁胜谁败,他们都会被极大的削弱,那个时候,他们恐怕无力对付我们吧?”策列铁里小声说道。
这个可能性有吗?可能有一点,但是阿克雪里罗得和克伦斯基觉得,不管谁胜谁败,更可能的是胜利者会在第一时间就调转枪口对付他们。
“那总比现在就完蛋要强!”策列铁里怏怏的说道,“我们现在必须为争取时间!如果连眼下这一关都度不过去,就没有以后了!”
阿克雪里罗得也叹了口气,怏怏道:“联系布尔什维克吧!”
克伦斯基苦笑道:“那你们联系布尔什维克吧,先答应他们的条件,以后的……以后再说吧!”
阿克雪里罗得当然知道克伦斯基打的是什么算盘,他可不会傻,立刻道:“为了表明我们的诚意,光是苏维埃还不够,内阁也必须表态!”
策列铁里也马上附和道:“没错,大家共进退!”
眼看对方不好忽悠,克伦斯基也只好收起了小算盘,同策列铁里一起分别用内阁和苏维埃的名义致电列宁,要求布尔什维克立刻行动起来,投入到反对科尔尼洛夫的“革命大 业”中去。
电文列宁第一时间就收到了,实际上导师大人一直在关注着彼得格勒的局势变化,科尔尼洛夫刚刚开始发动政 变,他就召开了central委员会扩大会议。
一开始会议还有点空对空,但克伦斯基和策列铁里的电报一到,情况就完全发生了变化。支持帮助政府和苏维埃平叛的和反对旗鼓相当,吵成了一锅粥。
支持平叛的意见很简单,既然内阁和苏维埃已经发出了倡议,而且这个倡议是有利于的革命的,就没有必要反对。而且借着平叛的机会,可以让布尔什维克重新恢复合法性,算得上一举两得。
而反对意见则认为,不管是科尔尼洛夫也好,还是克伦斯基和策列铁里,那都是一丘之貉,都是革命的对象。如今他们发生了内讧,开始狗咬狗,这是一件大好事。党不需要加入这场***的内讧,等他们拼一个你死我活之后,党再出面扫平他们更加合理。
“我认为斯 大林同志的认知是相当片面的!”作为支持平叛派的重要人物,加米涅夫又跟钢铁杠上了,“不管政府和苏维埃是不是*****但有一点是确定的——从法理上讲,科尔尼洛夫的行为就是叛变,就是革命的敌人。如果我们对政府和苏维埃的求援置之不理,那么群众将怎么看待我们?”
“群众会欢迎我们做出的决定!”斯 大林慷慨激昂的说道,“从军队和群众的反应我们能够看出,他们对科尔尼洛夫匪帮以及克伦斯基内阁和苏维埃的态度是一致的,那就是抵制他们的命令。这说明了什么,说明群众已经对他们是去了耐心!这个时候,如果我们跟他们其中任何一方站在一起,只会让群众认为我们已经跟他们同流合污。这将对党今后的工作造成极大的妨碍,所以我坚决反对这个提议!”
加米涅夫愤然道:“狭隘!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只要将说服工作做到位,他们自然会理解的……如果让科尔尼洛夫夺取了政权,那么新的白色恐怖将降临,那才是对革命最大的伤害!”
斯 大林冷笑一声:“我看你不是担心什么白色恐怖,你是担心你拥护的反动政府和反动苏维埃垮台。他们垮台了,你就如丧考妣对吧!”
加米涅夫也气红了眼,指着斯 大林的鼻子吼道:“你这是血口喷人!”
斯 大林喷了一口烟雾,满不在乎的反击道:“我不过是实话实说,你再怎么解释也掩盖不了你内心当中的惶恐!”
眼瞧着双方又要吵起来,列宁不得不敲了敲桌子,“静一静,就事论事,不要搞人身攻击,更不要上纲上线。还有其他同志要发表意见吗?”
说着,列宁看了看斯维尔德洛夫,似乎是想听听这个心腹爱将的意见。说实话,他对斯维尔德洛夫的态度比较好奇,从一开始小厮就一言不发,似乎心思根本就不在会议上了。
以列宁对斯维尔德洛夫的了解,他应该不是这个态度才对,甚至列宁认为,在会场上他应该取代斯 大林的位置,作为反对派的老大出场跟加米涅夫打对台才对。可偏偏的,他一言不发,这个态度就很值得商榷了。
会场里陷入了寂静,与会的大佬顺着列宁的眼光一齐向斯维尔德洛夫看去,是的,不光是列宁注意到了小斯同志的态度不对,大家伙都想知道一直扮深沉的小斯同志到底支持哪边。
处于众人视线焦点之中的斯维尔德洛夫岿然不动,仿佛被万众嘱咐的并不是他。甚至他都没有注意到导师大人的频频目视,反正就是不说话。
终于,列宁再也忍不住了,出声问道:“雅科夫同志,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斯维尔德洛夫终于从老僧入定的状态中觉醒,对于导师大人的询问,他淡淡的回答道:“我没有什么看法。”
列宁的眉头皱了起来,他一点都不喜欢这个答案,作为他最重要心腹斯维尔德洛夫你怎么能不持有看法呢?他不得不又问道:“那你认为谁的意见比较正确?”
斯维尔德洛夫轻轻的吸了口气,说出了石破惊天的一句话:“我认为他们的意见都不正确!”(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64 困局
为什么说斯维尔德洛夫的发言是石破天惊呢?道理很简单,在会议开始之前,列宁已经找到了几个重要的亲信商讨怎么应对苏维埃和克伦斯基内阁的求援。
当时他就说:“克伦斯基是偶然或者说被迫同同科尔尼洛夫绝交的,而且他现在依然还在同别的科尔尼洛夫份子结成极为亲密的同盟,从本质上说克伦斯基还是科尔尼洛夫份子,他同科尔尼洛夫之间并没有原则性的分歧。克伦斯基如今在策略上的变化,不只是科尔尼洛夫的直接叛变危及了他的政治利益,更是因为科尔尼洛夫搞****太露骨,而克伦斯基却要保留一点‘社会主 义’伪装……科尔尼洛夫叛乱后,抵抗****进攻已经成为全国人民最迫切的任务和最普遍的需求,克伦斯基害怕,如果他公开跟科尔尼洛夫站在一起,那么,人民起来反对叛乱者的时候,一定会将克伦斯基同科尔尼洛夫一并扫除!”
应该说,列宁的这份断言是相当准确的,跟他分析的一样,克伦斯基,或者说他领导的那个已经陷入瘫痪中的政府,以及被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把持的苏维埃中 央执委,都打着一样的小算盘。
从本质上说,他们跟科尔尼洛夫一样反 动,稍有区别的只不过是程度上或者说行事手段上有差异,科尔尼洛夫更肆无忌惮,而他们多少有那么一点羞耻心。
可想而知,对于这样一伙人的内讧,列宁是乐于见到的,如果这两帮人马能拼一个你死我活,导师大人只有拍手称快的。所以对于克伦斯基和苏维埃的求援,导师大人并不想太积极的响应,自然而然对于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那种肆意的拔高苏维埃,嚎丧一般要为苏维埃和克伦斯基出头的搞法,他是坚决反对的。
而刚才斯 大林旗帜鲜明的跟加米涅夫打对台,虽然导师大人更中意由斯维尔德洛夫来说这番话,但是对于大麻子的识趣,他也是很欣慰的。自然对于一言不发的斯维尔德洛夫,他就有些意见了,你雅科夫作为本导师最亲近的亲信,多少也要为主分忧吧?一言不发是个什么意思?
于是列宁就强硬的施压了,他一定要让斯维尔德洛夫按照他的剧本发言,保持沉默是绝对不行地!毕竟党内所有人都知道你雅科夫才是我的心腹,你的发言才代表了我的意思,斯 大林哪怕是镇住了加米涅夫,但在权威性上差了一大头!
不过让导师大人没有想到的是,斯维尔德洛夫竟然同时否决了这两种主流意见,不光是抽了加米涅夫一下,同时还给了斯 大林一闷棍。这个局面相当的怪异,怪异到导师大人都愣了一愣,半天才问道:“说说你的意见!”
“首先,我认为列夫.波利舍维奇同志那种不顾一切的去营救反动政府和反 动苏维埃的做法是极其错误的!”
斯维尔德洛夫的第一句话就稍稍让列宁放心了一点,他还真怕这个心腹不管不顾的去支持加米涅夫的提议。那时候他列宁就成了十足的笑话——支援正在通缉他的政府和苏维埃,将他们从水深火热之中营救出来。上演一出以德报怨的戏码,尼玛,你真当老子是国际主 义战士?
哼!那群王八蛋通缉老子的时候往死里下黑手,等他们遭难了,随便吆喝一声,老子就得屁颠屁颠的去救他们。革命导师不是谁家的小狗,不能任由你们呼来换去,我列宁不会那么犯贱!
更何况在导师大人看来,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处置得当将极大的提高他和布尔什维克党的声望。有这样的机会老子干嘛便宜你们一群贱人,管你们去死!
所以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那种没节操的搞法,列宁是断然不会接受的,如果斯维尔德洛夫敢在这一点上搞名堂,那么就算他是导师大人的心腹,那也难免要脱一层皮!
不过斯维尔德洛夫没有那么傻,头一句话就打消了列宁所有的顾虑,接下来他说道:“不过不营救反 动政府和反 动苏维埃,不代表我们什么都不做,至少我们决不能坐视极端****的科尔尼洛夫份子篡夺俄国的最高权力,决不能让他的阴谋得逞!所以斯 大林同志那种为了反对而反对的态度也是极为不可取的。这就是对革命的犯罪!!”
斯 大林的脸气得通红,他可没想到同一个阵营的斯维尔德洛夫会向他猛烈的开炮,从火力的强度上看,斯维尔德洛夫重点打击的目标不是加米涅夫,反倒是他。
这尼玛是怎么回事?斯 大林完全想不通,他们一同去开的小会,会上导师大人已经划定了基调,他完全是跟着导师大人的调子走,按道理说,你斯维尔德洛夫也应该是这个调子。可你怎么开始批判老子了?难道说,导师大人背地里示意了你什么?
带着这样的疑问,斯 大林转向导师大人,不过列宁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仿佛对一切尽在掌握。导师大人的态度让斯 大林心中一凉,愈发的担心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斯 大林当然做错了事儿,列宁真正中意的正选炮手是斯维尔德洛夫,预定给斯 大林的角色就是敲边鼓的二炮手。可斯 大林倒好,不管不顾的就抢先发难,在一定程度打乱了列宁的布局。他的发言虽然在一定程度上抵挡住了加米涅夫,但因为身份地位的差异,他的抢先发言并没有达到导师大人需要的那种效果。
从某种程度上说,斯 大林的行为就是没有大局感了,有一种抢功的嫌疑,也就是他的调子没有定错,导师大人不好跟他计较,否则的话,肯定要狠狠的收拾他的。
这还只是其一,斯 大林另一大错误就是直接得罪了斯维尔德洛夫,他抢了斯维尔德洛夫的角色,还能指望小斯同志高兴?而且双方前面还有旧账没有算完,你斯 大林这个时候又一次急吼吼的跳出来,你这是来试探老子的底线吧?
是的,本着从大局出发的原则,斯维尔德洛夫暂时没办法计较斯 大林上一次的小动作,但这不代表斯维尔德洛夫下一次还会为了大局忍气吞声,既然你小子蹬鼻子上脸了,那也就不要怪我手黑。不好好收拾收拾你,你个王八蛋这是要翻天吧!
只能说斯 大林对自己太自信了,他自以为上一次的小动作做得隐蔽,绝对不会引起斯维尔德洛夫的警觉,所以这一次面对一个出风头拉声望的大好机会,他就忍不住了。
斯 大林觉得这是自己在明面上第一次挑衅斯维尔德洛夫,为了大局出发,小斯应该会忍下来。而且他认为自己的发言完全是契合导师大人的精神,我就算抢走了你的台词,你也不能明着唱反调,难不成你敢推翻导师大人的决定?
可怜的斯 大林偏偏没想到,他最大的失误就是在这里了。斯维尔德洛夫还真敢推翻导师大人的决定,因为小斯同志才更加清晰的领会到了导师大人在小会上传达的精神——反对没有原则跟苏维埃和临时政府靠拢这并没有错,但是光反对他们还不够。同时还不能放纵科尔尼洛夫,如果这个混蛋成功了,那么对革命、对布尔什维克、对导师大人同样没有任何好处。
简而言之,科尔尼洛夫是必须收拾的,但我们布尔什维克并不是因为苏维埃和临时政府的求援或者命令才出手对付他。必须在主观上突出布尔什维克的作用,要让彼得格勒和全国人民知道,我们布尔什维克才是救世主!
很可惜,斯 大林没有领会到这一点,只反对了加米涅夫,却忘记去同科尔尼洛夫做斗争,让导师大人的政治精神跛了一条腿。而斯维尔德洛夫很机警的把握到了这一点,一击制胜!
在他的发言结束之后,托洛茨基第一个表态支持,“雅科夫同志的意见才是中肯的,我们最重要的任务是挽救革命,这一点非常重要!如果忽略了这一点,任何工作的开展都会发生偏颇,会将我们的党带入死胡同!我坚决的反对那种什么都不做的态度!”
在托洛茨基发言之后,列宁也紧接着说话了,他老人家既没有表扬斯维尔德洛夫,也没有批评斯 大林,只是轻描淡写的做出了最后的决定——号召彼得格勒全体军民一齐去同科尔尼洛夫做斗争!
不过,虽然导师大人什么都没说,但是明眼的人都能看出,斯维尔德洛夫的发言更让导师大人满意,不过因为某些理由,导师大人无法明着表扬小斯同志罢了。
至于某些理由是什么,其实也不难猜,尤其是两天后,导师大人发表了一封《给社会民 主工党中 央委员会的信》,在这封公开信里,导师大人强烈的批评了党内的一些同志因为反对科尔尼洛夫,而刻意的模糊了自己同孟什维克以及社会革命党之间的界限,陷入了支持临时政府的泥坑。
他愤慨的指出:“我们同克伦斯基的军队一样,要同而且正在同科尔尼洛夫作战,但是我们不支持克伦斯基,而且要揭露他的弱点。这是差别,这个差别虽然很小,但是非常重要,因为决不能将其忘记!”
由此可见,导师大人真的很在意这中间的区别,甚至不厌其烦的一再强调,因为斯 大林旗帜鲜明的强调这个差别,自然不能被批评。所以自然而然,批评了斯 大林的斯维尔德洛夫也不能表扬。否则,也就体现不出导师大人强调“区别”的重要性了。
当然,其他人不知道的是,导师大人只不过是没明着批评斯 大林,实际上再说散会之后,大麻子脸被导师大人狠狠的训斥了一顿,敲警钟的味道相当的明显。所以在八九月间,野心勃勃的大麻子脸不得不收敛和老实了不少。
八月二十七日早晨,经过紧急磋商,布尔什维克central委员会、中央military委员会、彼得格勒委员会、工人委员会中 央会议、苏维埃central委员会和彼得格勒苏维埃中的布尔什维克代表同时散发了《告全体劳动人 民、告彼得格勒全体工人和士兵书》,号召工人、士兵和全体劳动人 民立刻站起来保卫首都。
晚些时候,布勃洛夫代表党中 央做了当前形势报告,他强调,布尔什维克应当严格遵循自己的路线,不能同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结成任何形式的政治联盟,决不能支持克伦斯基政府。
会议结束之后,彼得格勒的布尔什维克立刻开展行动,发动工人、收集武器、开展宣传。
在布尔什维克大力活动之下,短短的几天之内,彼得格勒的工人武装就达到四万人之巨,仅普梯洛夫工厂就贡献了两千工人赤卫队。而谢斯特罗列茨克工厂的工人则贡献了两千七百只步枪,十一万五千发子弹。
而同一时间,科尔尼洛夫的部队收到的却都是坏消息,首先是全国铁路工人总罢 工,让所有通往彼得格勒的铁路线完全瘫痪,为了防止敌人撇开工人单干,铁路工人直接摧毁了机车头,部分地区甚至炸毁了铁轨,还有一部分心眼活泛的火车司机,干脆将火车开往了岔道,让科尔尼洛夫的军队更加远离彼得格勒。
“混蛋!”科尔尼洛夫狠狠的捶了办公桌一下,骂道:“都是坏消息,我就不信全俄国都跟我们作对!”说到这,他转头问邓尼金:“我们的部队还要多久才能完成集结?”
邓尼金苦笑了一声:“铁路已经完全瘫痪了,我们的部队现在被困在了鲁加、德诺、加特契纳和普斯科夫……”
科尔尼洛夫急不可耐的问道:“他们不能走公路吗?”
邓尼金又苦笑了一声:“公路的情况比铁路更糟,路基被破坏了,沿途到处都是跟我们作对的泥腿子,每前进一步我们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而且……”
科尔尼洛夫不耐烦的问道:“而且什么?”
“而且我们的军队内部也出现了问题,布尔什维克乱党无耻的渗透到我们的部队当中,散布着种种骇人听闻的假消息,有些部队已经是人心惶惶,在这么下去他们甚至可能会倒戈一击!”
科尔尼洛夫狠狠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这一切跟他设想的完全不一样,克伦斯基和苏维埃没有屈服,而他引以为傲的武力又陷入了泥潭,他就像一个气球,看起来体积很大,实际上却不堪一击。
“英法两国大使答应的支援呢?”科尔尼洛夫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问道。
邓尼金撇了撇嘴:“我联系过他们了,两位大使先生告诉我,支援力量现在有更紧要的任务,等他们完成了任务才会前来支援……”
愤怒的科尔尼洛夫一把将办公桌掀翻,咆哮道:“该死的混蛋!都他妈是骗子!”
狠狠的发泄了一通之后,科尔尼洛夫颓然的坐倒在椅子上,无精打采的问道:“舒丽金先生呢?”
“暂时联系不上他!”
一提起舒丽金,连邓尼金都是一肚子的火气,他认为如果不是这个混蛋随便画了一个大饼来忽悠他们,事情断然不会走到这一步。
“联系古契科夫!”科尔尼洛夫已经将最后的希望都放在舒丽金身上,他有些自欺欺人的说道:“他一定有办法联系上舒丽金的!只要能找到舒丽金先生,我们就能解开当前的困局!”
不过舒丽金却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实际上如今他都是自顾不暇了,接到安娜的情报,按照原定计划开展行动的他,立刻就将瘟癀伞的消息散布给了英法两国。不出他意料,那两国果然断然抛弃了支援科尔尼洛夫的想法,一门心思的去抢瘟癀伞。
不过让舒丽金没有想到的是,犹太人比他想象中还要强大,整整围攻了一天,英法两国的精锐力量连对方总部的大门都无法突破,不光是无法突破,反而还折损了不少好手。
“这些没用的傻瓜,你们就不能给力一点吗?”
对于英法两国的磨蹭,舒丽金相当的不满,按照原计划,这时候英国人法国人和犹太佬应该拼得你死我活,轮到他上去捡便宜了。可现在,科尔尼洛夫求援电报一封一封不断的打过来,而他偏偏又抽不出人手,两头都碰壁,急得他抓耳挠腮。
五号建议道:“阁下,要不,我们先帮科尔尼洛夫平定彼得格勒,然后再来抢……”
舒丽金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骂道:“万一我们刚撤走,英国人和法国人就打开了局面,那不是全白搭了!”
五号小声说道:“可是科尔尼洛夫那里也快撑不下去了,布尔什维克给了他极大的压力,如果不去增援他,恐怕拥戴陛下复位的大业……”
啧!舒丽金纠结无比,想了想,他只能无耐的对五号吩咐道:“你让一队人马前去支援科尔尼洛夫,去解决克伦斯基……尽快帮那个废物搞定一切,然后赶紧回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65 暗流
“通知你师傅吧,舒丽金派出了一队人马去支援科尔尼洛夫了!”安娜一面喷着香水,一面懒洋洋的对监视她的莫瑞根说道,“对了,再问一问,他什么时候过来!”
莫瑞根对妖艳的安娜没有任何好感,在她看来某人就是狐狸精和祸水,如果可以的话,她一定会让自己的师傅离这个妖精越远越好。是的,莫瑞根隐约猜到这个妖精一般的女人似乎跟自己的师傅发生了关系,这让她有些嫉妒也有些气愤。
在莫瑞根看来,自己也是美女,可那位师傅大人就没有表现出一点儿要临幸她的意思,这让她很不服气。明明这个妖精有的她也有,可为什么师傅就是对她不感兴趣呢?
就事论事,莫瑞根的这种想法是极其错误的,某人对她很感兴趣,不过那货有那么点小放不开,觉得吃掉自己的徒弟有点那啥,所以一直就耽误下去了。
“好的,我知道了!你告诉安娜严密的注意舒丽金的一举一动,现在形势非常关键,我不允许有任何意外的因素出现!”电话那头李晓峰不容置疑的命令道,过了两秒钟,他大概是觉得自己的口气太僵硬了,毕竟计划顺利的实施安娜居首功,他叹了口气说道:“暂时我抽不出时间,今天晚上吧,晚一点,我会去看她的!”
莫瑞根对某仙人前半截话非常满意,那充分说明,某个妖精在师傅心里的地位也就是那样,这让她舒服了一点,但是后半截让她又开始吃醋,心中莫名其妙的想到——难道师傅真的喜欢这种风骚的女人,那么自己是不是也要稍微改变一下形象呢?
如果李晓峰知道自己随便一句话,就让爱徒发生了某种程度上的改变,这厮恐怕是要沾沾自喜的。刚才他就是为了安抚安娜的情绪,担心这个心中充满了仇恨的女人,一时激动坏了他的大事。
所谓的大事当然不是平息科尔尼洛夫的叛乱,实际上李晓峰从来就没把那个丘八放在眼里,整个俄国也只有科尔尼洛夫自己或者少数一厢情愿的人认为他有主导俄国命运的能力。
在李晓峰眼里,科尔尼洛夫的能力也就是那么回事儿,不管是在军事上还是在政治上,他都没有多少值得称道的地方。
在军事上科尔尼洛夫称不上军事家,满打满算他也就是个俄国军队中能力相对突出的那么一员,也就是矮子中选高个儿,他的军事能力当一个合格的军长都凑合,更不用说做最高统帅了。
至于政治上,这位仁兄更是很傻很天真,被舒丽金玩弄于鼓掌之间就别提了。更天真的是他根本就没有正视自己的能力,在舒丽金和一干国内、国外阴谋家的阿谀奉承之中,他很快就迷失了自我,自以为是救世主。却从来没有审视过自己到底有什么政治能力,是政治智慧高超?还是政治眼光独到?或者是政治手腕超绝?
很可惜,这三点他都不沾边,他根本就是一个人为炒作起来的偶像,一些别有用心的人需要他扮演当前的角色,至于他本身的能力跟这个角色是否搭调,那真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能力有限的科尔尼洛夫强行驱动了战车,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跟他坐在一辆车上的战友都是一群各有打算的小人,更没有发现他的座驾虽然被油漆一新,但本质上却是一堆破铜烂铁。
当这堆破烂踉踉跄跄的勉强上路之后,很快各种毛病就全部暴露出来了,发动机老化、轮子漏气、水箱漏水、底盘完全锈蚀了,一眨眼的功夫他的战车就抛锚了。
而就在他指望车上的盟友拉自己一把的时候,突然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那群无耻的小人已经无影无踪,留给他的,是一个烂得不能再烂的烂摊子。尤为可笑的是,指挥这辆破车的他,还完全没有意识到灭顶之灾即将来临。
八月二十八日,也就是科尔尼洛夫发动政变的第二天,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将山穷水尽的他,还在不断的向自己的军队发电,强令他们向彼得格勒靠拢,强令他们碾碎一切挡在前面的敌人。而此时,他的军队即将反水。
从八月二十七日开始,李晓峰的带领特科展开了一系列的心理和宣传攻势,在科尔尼洛夫的军队当中散发传单、散布流言,直到暗杀科尔尼洛夫的铁杆嫡系,一系列的组合拳之下,头一个响应科尔尼洛夫的命令向彼得格勒进攻的野蛮师临阵倒戈了。
当时听闻这一消息的列宁兴奋的写道:“跟着科尔尼洛夫走的军队是受到了直接的欺骗,这种欺骗在野蛮师和科尔尼洛夫的列车同彼得格勒的群众刚刚接触就被揭穿了……特科干得太漂亮了,安德烈和他的小伙子们完全顶得上一个师!”
实际上李晓峰做的远不止这些,还有一些隐秘的,不能为导师大人所知道的秘密,永远的消失在了历史的尘埃当中。比如舒丽金派出支援科尔尼洛夫的力量,这一小队可怜虫还没进入彼得格勒就被李晓峰亲自出手干掉了。
“你为什么不把舒丽金直接解决掉?”
当天晚上,当安娜让某仙人又一次销魂之后,狐狸精有些不满的提出了这个疑问。
“他们人太多了!”李晓峰无奈的说道,“虽然以我的能力可以解决他们,但是那很费工夫,而且不排除他们觉得无法对抗我选择四散逃命的可能。那种情况下,我不太可能将他们一网打尽,要是有漏网之鱼暴露了我的身份,那就不美了!而且我这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暂时没空管他们!”
安娜若有所悟的说道:“所以你就让犹太人帮你吸引火力,而你则在这边大展拳脚……呵呵,你还真阴险,那些犹太人真可怜!”
李晓峰顿时就不满意了:“这是什么话,如果没有我,那些犹太人早就被完蛋了,你以为靠他们的能力能坚持这么久?”
“那你就让他们一直这么硬扛着?”安娜又问道。
“自然不会,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答应他们的事儿一定会办到的。”李晓峰认真说道,“他们再坚持两天,等这边失态平息了,我自然要给他们,以及给你一个交代!”
跟安娜温存一番之后,李晓峰匆匆的又上路了,当前的进展虽然一切顺利,但不意味着就是一帆风顺,科尔尼洛夫虽然算不得什么,但他拉扯起来的阵仗确实不小,在局部地区双方进行了惨烈的激战,半个彼得格勒都能听到激烈的枪炮声。
不过这些并不是李晓峰关注的焦点,他并不负责直接指挥军事行动,他的工作主要是收集情报,或者说监视克伦斯基和苏维埃的一举一动。
从平叛行动一开始,导师大人就跟苏维埃以及克伦斯基内阁不搭调,双方虽然在对付同一个敌人,但相互之间也在紧张的戒备着。而且对于平叛行动的主导权,双方在激烈的争夺着。
克伦斯基和苏维埃认为自己是才是俄国的主导,平叛行动理因归他们指挥,当然,指挥什么的很扯淡,他们更关心的是平叛的功劳。他们时刻标榜着自己的合法性,不断的向外界透露出一种一切尽在掌握,布尔什维克不过是在服从他们的领导的讯息。
对于这帮自以为是的蠢货,列宁自然不会俯首称臣,从布尔什维克加入平叛行动一开始,布尔什维克的宣传机器就不断的阐明一点——我们跟苏维埃以及临时政府不是一路人,我们既反对科尔尼洛夫也反对临时政府,我们的终极目标是将这两伙****分子一起消灭!
在一开始,当科尔尼洛夫还表现得无比的强势时,不管是克伦斯基还是苏维埃虽然不满布尔什维克的论调,但是大敌当前,势单力薄的他们不得不忍气吞声,但是随着科尔尼洛夫的败象表现得越来越明显,他们自然打起了另外的算盘。
克伦斯基召集了自己内阁仅存的阁员,以及苏维埃的重要人物紧急商讨局势对策,他说:“科尔尼洛夫的攻势已经被遏制住了!不出意料的话,他的叛乱将被彻底的粉碎。但是局势依然是恶劣的,一个更可怕的敌人即将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必须高度警惕布尔什维克的逆袭,决不能让列宁和托洛茨基钻空子!”
对于克伦斯基的说法,捷列申科举双手支持:“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我们必须看到,列宁和他的布尔什维克在此次事件中展现出的实力以及影响力令人忧虑……不客气的说,他们所掌握的军事实力已经到了相当危险的程度……在消灭或者即将消灭科尔尼洛夫之际,我们必须想办法限制他们的活动,如果能解除他们的武装就更加理想了。”
在座的谁不知道解除布尔什维克的武装是最理想的,但问题是,他们怎么去解除对方的武装,要知道,在武装力量对比上,双方实力悬殊,反过来说,布尔什维克解除他们的武装还更加合理一点。
这时候一贯亲科尔尼洛夫的阿列克谢耶夫发言了:“我认为,现在已经极大的削弱了科尔尼洛夫的力量,让他明白了背叛政府的恶果。在这种情况下,继续削弱以至于消灭科尔尼洛夫对我们来说是极其不利的。没有科尔尼洛夫手中军事力量的牵制,我们根本就不是布尔什维克的对手。所以我认为现在应当开展谈判,用和平的手段化解当前的危机!”
阿列克谢耶夫的提议引起了会场里的一片轰动,谁都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他竟然会提出放过科尔尼洛夫的建议,这实在是太骇人听闻了一点。
克伦斯基对科尔尼洛夫可没有好感,他立刻提出了疑问:“科尔尼洛夫是否值得信任?有没有可能,他会将我们的好意当作缓兵之计?”
“我认为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阿列克谢耶夫直言不讳的说道,“科尔尼洛夫确实不值得信任,所以他必须交出兵权并辞去一切职务下野,最好是离开俄国离开欧洲!只有当战争结束,我国的局势恢复正常之后,他才能回国!”
与会的众人对于这一提议纷纷点头,哪怕是克伦斯基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让科尔尼洛夫自我流放,这保全了他的生命,让他不会担心秋后算账而选择负隅顽抗,而且也很好的解决了他的存在对俄国的未来带来的变数。那时候他克伦斯基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接收科尔尼洛夫留下来的军队,去对付蠢蠢欲动的布尔什维克。
立刻,克伦斯基就认同了这个建议,甚至迫不及待的要将其实施:“阿列克谢耶夫将军,我全权授权你联络科尔尼洛夫,立刻跟他开展接触,责成他同意我们的条件!”
在阿列克谢耶夫匆匆的走出会议室的时候,不管是他还是克伦斯基都绝对想不到隔墙有耳,李晓峰已经将他们的计划听了个明白,就在他们准备同科尔尼洛夫展开接触的同时,列宁已经针对他们的计划做出了部署。
“同志们,我早就说过不管是克伦斯基还是苏维埃都不值得信任!”列宁义愤填膺的说道,“在我们带领群众跟科尔尼洛夫叛匪殊死战斗的时候,他们却在背地里企图同我们的敌人苟合!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资产阶 级完全不能信任,只有将他们消灭,俄国的未来才有保证!”
列宁的发言引起了一片哗然,这个消息太惊人了,以至于一时间有些人根本就无法接受。比如说加米涅夫就开始质疑消息的真实性:“列宁同志,我很怀疑消息的可靠性。就我们目前所见到的,不管是克伦斯基还是苏维埃都在竭力的反对科尔尼洛夫,他们和我们一起并肩战斗,在我们即将取得胜利的时候。这种小道消息是否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故意散布的谣言?”
“别有用心的人?”列宁微笑着反问道,“列夫.波利舍维奇同志,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或者说,你已经确定了嫌疑人的名单?”
列宁的话明显就是意有所指,或者说是对加米涅夫直接的质疑。不过大饼脸还真有嫌疑人,他信誓旦旦的说道:“我认为最有可疑的就是科尔尼诺夫本人,眼看到大势将去,他只能垂死挣扎,只能想办法离间我们同苏维埃以及克伦斯基的关系……如果我们互相猜忌,必然会被他抓住机会,所以我认为大可不必理会这种小道消息!”
加米涅夫的分析确实有几分道理,哪怕是一直跟他不对付的斯 大林和捷尔任斯基都承认,科尔尼洛夫垂死挣扎挑拨离间的可能性很大。
不过列宁最喜欢的就是在对手最得意的时候发动致命一击,对于有些沾沾自喜的加米涅夫,他轻描淡写的说道:“这不是什么小道消息,而是特科经过不懈努力打探到的确实可靠的情报。克伦斯基及其亲信已经派出阿列克谢耶夫联络科尔尼洛夫,准备沆瀣一气了!”
加米涅夫却有些不死心,反问道:“会不会是特科搞错了?”
列宁冷哼了一声:“特科提供了最详实的证据,克伦斯基及其党羽的阴谋被完全记录了下来,如果连这一点都不确定,我有必要召开紧急会议吗?”
托洛茨基也点点头附和道:“我也听了录音,克伦斯基的阴谋是显而易见的!”
一听说有录音,加米涅夫当时就泄了气,不过这个货还是不死心:“我认为政府和苏维埃可能是被一小撮同情科尔尼洛夫的阴谋家蒙蔽了,这并不能说明政府和苏维埃已经站到了我们的对立面。为了革命大局,也为了消灭科尔尼洛夫匪军,我认为在当前不应当采取激进措施应对这一变化,而是应该耐心的同政府以及苏维埃开展沟通,通过说服教育让他们回到正确的道路上来!”
加米涅夫的发言真是让猪都笑了,说服教育有用还要警察干什么?而且谁不知道政府以及苏维埃跟咱们布尔什维克一直不对付,这个时候不积极的应对对方的阴谋,反而浪费先机去做什么说服工作,这简直就是笑话。
反正在众人眼里,加米涅夫就是不折不扣的大傻瓜,咱们闹革命付出了无数的时间和鲜血,图的是什么?还不就是话事权。如今克伦斯基不义在先,露出了老大的破绽,咱们凭什么对他客气?痛打那个货一顿,将他赶下台,赶紧翻身做主人才是正经。说服教育,去你奶奶的吧!
面对着全场的哄笑和奚落,也就是加米涅夫这样的厚脸皮才能无动于衷,换个其他人估计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尤其可笑的是,这个货竟然依然在不断的试图说服在场的大佬放弃针对克伦斯基的反击行动。
他上蹿下跳的叫道:“我们绝对不能轻举妄动,决不能将克伦斯基赶到科尔尼洛夫那边去……如果他们联合起来,革命将遭受新的挫折!我们必须冷静!同志们,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可惜他的上蹿下跳换来的却是导师大人的无视和当头一棒:“当前形势已经很清楚了,临时政府、苏维埃和科尔尼洛夫又要结成邪恶的联盟,我们的党要做的就是同这个邪恶联盟做斗争……揭穿他们的阴谋,加强我们的军队……最最重要的是,一定要让我们的同志从思想上认识到敌人的邪恶,决不能像列夫.波利舍维奇一样自欺欺人和麻痹大意!”(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66 无题
在加米涅夫大放阙词的同时,在普斯科夫州的普斯科夫市。经过两天艰难的拉锯战,亲科尔尼洛夫的部队总算取得了一定的成果,延迟了一天的进军彼得格勒的计划重新被提上了日程。
“……我们已经顺利收复了火车站,街头上的暴民也已经被基本驱散,可见,不管是布尔什维克,还是那些被蛊惑的暴民根本不堪一击。”
普斯科夫市政厅的会议室里,陆军少将伊利亚.阿纳尼耶维奇正在侃侃而谈,“因此我建议,我们应当指挥军队迅速向彼得格勒靠拢,协同总司令平息叛乱,一劳永逸的解决所有的问题。”
五十二岁的阿纳尼耶维奇少将并不是一位骄傲自大的指挥官,而且他有很丰富的镇压“暴民”的经验——但正是这种经验让他产生了错误的判断;他认为布尔什维克根本不堪一击,一个哥萨克连或者几挺机枪就可以让他们落荒而逃。这是曾经发生过的例子,阿纳尼耶维奇相信它还可以再发生一次。
维尼亚.维肯季耶维奇上校的看法与他相同:“的确如此,我们决不能在普斯科夫浪费时间,只有尽快的赶到彼得格勒,才能取得最终的胜利。”
但有人表示反对,“先生们,请不要轻视我们的对手,布尔什维克既狡猾又残忍,也不缺乏勇气,过于冒失的举动会使我们陷入危险之中。”普斯科夫市市长马维诺夫提醒到,“难道你们忘了昨天的教训?当你们前脚离开普斯卡夫,后脚布尔什维克又会鼓动暴民们围攻政府,那时候交通线将又一次被切断!我手里的警察和宪兵根本无力阻挡他们!”
他提到的是失败确实让在场的军官有些没面子,当天阿纳尼耶维奇少将手下的两个营约一千人的部队,大摇大摆的收复了火车站。就在他们以为已经扫平了乱党可以继续沿铁路线前进的时候,满载着整整一个营的列车遭到布尔什维克的偷袭,铁轨被炸毁,出轨的列车带着五百多人直接冲进了普斯科夫湖,然后火车站又一次被布尔什维克夺了回去。
马维诺夫决不允许同样的惨剧再次上演:“先生们,请记住,在那次战斗中一共有四百三十名士兵被淹死,我只希望这样的悲剧不要再出现第二次。”
“你太过于悲观了,市长先生。”阿纳尼耶维奇说,“昨天的悲剧只是一个意外,但这一次,我确信布尔什维克乱党再也无法给我们造成任何妨碍。”
“我们也会加倍小心的。”维肯季耶维奇上校补充到,“而且我们有整整一个师的兵力,相对而言布尔什维克乱党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我可没有您这么乐观!”马维诺夫忧心忡忡的说道,“据我所知,布尔什维克正试图将工人武装起来,他们收集了大量的武器,而且据说他们还将获得彼得格勒工人武装的支援。”
“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阿纳尼耶维奇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轻蔑,“即使布尔什维克可以召集起一支规模庞大的军队,并用搞到了足够的武器,但是跟我们的士兵比起来,他们仍旧不堪一击……”
就阿纳尼耶维奇即将发表慷慨激昂演讲的时候,会议室大门被推开以及卫兵们大喊“立正”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他跟其他人一起转头望了过去。
两个身着得体军装相貌堂堂的军人进入了会议室,那是格拉莫维奇中将和他的副官。马维诺夫市长立即让出了他的位置,而格拉莫维奇则取代他的位置,坐到了会议桌的上首。
当这位军长慢慢环视桌子周围时,一丝看不见的喜悦出现在了他刀削斧劈一般的脸上,“先生们,我刚刚得到消息,彼得格勒的情况发生了改变,克伦斯基已经准备向我们屈服。总司令阁下已经颁布了一系列的命令,要求我带领军队立刻向他靠拢,所以我们必须给克伦斯基施加更大的压力,直到他完全崩溃!”
一阵惊讶的议论声在人群中泛过,“一旦铁路线被打通,”格拉莫维奇继续说,“我们就立刻前进,一刻也不准耽误。”
“中将阁下。”马维诺夫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没有军队的支持,他分分钟就会被布尔什维克赶下台,他插嘴道:“我必须再次向您强调一遍,普斯科夫还有大量的布尔什维克在活动,不能放任他们不管!”
“也许你没有注意到,市长先生,我刚才说了,现在的情况十分紧张,彼得格勒和总司令阁下更需要我的部队。”格拉莫维奇解释到,“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浪费了。你和你的警察部队必须承担守卫普斯科夫的责任!”
“但是布尔什维克乱党正在积极图谋逆袭,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的!中将阁下,如果不消灭他们,您的部队也无法顺利的前进,不是吗?”马维诺夫祈求着说道,“所以我认为就算您要去增援总司令阁下,但多少留一些军队在普斯科夫……”
“哎,”格拉莫维奇叹了口气,“好吧,市长先生,我将留下一个团协助您稳定局势!”
虽然马维诺夫觉得一个团太少了,但他也知道自己无法要求得更多,一个团的军队虽然无法完全控制住普斯科夫,但多少能保证他能够在布尔什维克的围攻下逃出生天。
科尔尼洛夫的将军们迫不及待想要北上,但不幸的是,正如马维诺夫市长担心的那样,他们的对手拥有比他们预计中强大得多的力量。
“伏龙芝同志,截止到今天下午,又有六千名勇敢的无产阶级战士聚集到您的麾下。”赳赳武夫伏罗希洛夫正在进行一个简要的汇报,“而且我们又收集到了三千只枪械,弹药十万余发。”
“嗯,”伏龙芝笑了一下,他对自己所有用的力量并不是完全满意,这一点人马恐怕挡不住敌人前进的步伐,想要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将敌人牢牢的拖住,他还需要增强实力,“亚历山大.伊里奇同志,中央增援我们部队什么时候能够到达?”
“暂时还不清楚,伏龙芝同志。但他们肯定已经在路上了。”
“唔,看来我只能耐心的等待下去,是这样吗?”伏龙芝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椅子的扶手,对现在的状况感到不满。经过一天的激战,他手中的工人赤卫队已经遭受了比较大的损失,如果增援的兵力还不到,那他根本没有把握继续阻挡敌人的脚步了。
“给中央拍电报,告诉列宁同志和central委员会,我们这里情况已经是相当的严峻了。”他严肃的说道,“我们需要更多的武器……还有更多的士兵,我们面前的敌人相当的强大,同志们每时每刻都在用鲜血和生命延缓敌人前进的脚步。”
“好的,伏龙芝同志,我立刻给中央发电报,我相信中央一定会支援我们的。”伏罗希洛夫信誓旦旦的说道,当然,他并不相信一定会有增援,他们这里情况艰难,彼得格勒也不会好到哪去。只是在伏龙芝面前,他不得不这么说。
“但愿如此。”伏龙芝叹了口气,对于中央的困难他比伏罗希洛夫要清楚得多,所以他强调道:“告诉同志们,不能光想着等待中央的支援,我们必须发挥主观能动性,动员一切可以动员的力量,将所有的群众发动起来,一起去同敌人战斗!”
实际上列宁并没有忘记在普斯科夫阻挡科尔尼洛夫援兵的伏龙芝,在会议开始之前,他就已经给第一机枪团发了一封措辞强烈的电报,强令他们迅速的前往普斯科夫增援苦苦支撑的伏龙芝。
导师大人很清楚,如果作为交通枢纽的普斯科夫一旦落在科尔尼洛夫手里,那么从里加方向调回来的军队将源源不断的涌进彼得格勒,那时候就全完了。
问题是,第一机枪团面临的困难也很多,彼得格勒到普斯科夫大概有两百多公里,交通线又是一片混乱,在这种情况下,他的部队只能靠两条腿赶路,当然,这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如果他们没有携带这么多武器弹药和补给物资的话。
想要快就要丢弃武器弹药和物资,但是伏龙芝的部队又急需这一切,所以想要快,谈何容易。
柯热米亚卡转头向身后看去,他的视线中是一支勉强可以称得上庞大的队伍,在烈日下显得有点萎靡不振的战友,扛着大包小包在泥地里慢慢走着,他们后面是满载货物的马匹和骡子。再后面就是一队骑着高头大马的哥萨克,相对于苦逼的自己来说,这些骑马的家伙有说有笑的尾随着他们,仿佛是在看热闹。
对此,柯热米亚卡表示了强烈的不满:“见鬼,那些该死的哥萨克还跟着我们。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柯热米亚卡恼怒的注视着这群哥萨克,这些像苍蝇一样讨厌的家伙从部队离开彼得格勒时就已经跟在队伍后面了,毫无疑问是在执行监视任务。他不喜欢这样,他不喜欢被人监视,也不明白这些该死的哥萨克为什么要跟踪和监视他们。
哥萨克从来就不是站在俄国人民这一边的,以前他们是沙皇的狗腿子,后来他们投靠了临时政府,而现在只有老天爷才知道他们是站在科尔尼洛夫一边,还是站在克伦斯基一边。尤其是现在这种状况下,第一机枪团没有人喜欢被哥萨克监视,天知道这些该死的混蛋是不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柯热米亚卡!”连长大喊到。
“什么事,连长同志?”
连长指向哥萨克:“通知同志们立刻展开,组成战斗队形,我要把那些讨厌的苍蝇赶走。”
柯热米亚卡被这个命令吓了一大跳。让部队以战斗队形展开?这很可能会导致一场短暂的交火。但问题在于,虽然他也不喜欢这些该死的哥萨克,但是对方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恶意,在这里与一支哥萨克部队展开战斗似乎有悖于他们的任务。
柯热米亚卡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连长:“连长同志……”
“执行我的命令,柯热米亚卡同志。”连长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喊到。当然,他还没有发疯,也不是意气用事,他解释道:“这是团长的命令,让部队以战斗队形展开,然后你过去和他们交涉。”他补充到,“就是吓唬吓唬他们。”
柯热米亚卡毫不犹豫地向他敬了一个礼:“明白,连长同志。”然后他转过身,把命令传给三位排长,排长又把命令传给班长们,最后,二连每个士兵都得到了命令,然后他们迅速的行动起来。
伊戈尔.达尼尔卡上尉和他的部下们被第一机枪团的战斗队形吓坏了,而当他们看到对方迅速架设起来的、像是某种重机枪似的武器以后,恐惧立刻抓住了他们的心灵。他们从未想过第一机枪团竟然会对自己发动攻击。上尉快速评估了一下现在的力量对比,似乎他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
上尉估计得没有错,双方距离还不到两百米,在这么多敌人前根本跑不掉,而且他们还有机枪……投降似乎是最好的选择。
“伊赛耶维奇少尉。”达尼尔卡转向身边的一名部下,想让他打出白旗。但在他开口以前,少尉已经叫了起来,“上尉,他们有人过来了。”
达尼尔卡转头看去,确实,正如少尉所说,一个士兵已经从队伍中走了出来,看上去,他们准备……
“上尉,他们想干什么?”一个士兵突然问到。
“闭嘴!”在达尼尔卡开口以前,伊赛耶维奇少尉已经对准这个可怜的家伙的脑袋来了一下,“伊凡诺维奇,对跟长官说话要有礼貌!”
达尼尔卡却不是太在意这些,在生命都没有保障的时候,追究这些繁文冗节有什么意义。
不过当迎面而来的士兵打出白旗的时候,达尼尔卡上尉立即恢复了哥萨克一贯的高傲,“这些该死的布尔什维克,就会找麻烦,我去问问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他整理了一下已经皱起来的军装,然后对士兵们说:“不要轻举妄动,他们人多!”
“该死的哥萨克,神气什么……沙皇的狗腿子,我呸!”
俄国人都不喜欢哥萨克,在他们看来这些该死的游牧民族就是一群十足的野蛮人,一直以来就是靠着镇压人民的而获得沙皇的宠幸。如果有可能的话,每个正常俄国人都希望哥萨克死光光。
“同志们,安静。”连长打断了队列里此起彼伏的讽刺声,虽然他也不喜欢哥萨克,但是革命军人就要有革命军人的样子。
不多时,达尼尔卡上尉走到了举白旗的柯热米亚卡面前,这货假装矜持的先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我是……”
“上尉,”虽然这样做看起来粗鲁而又缺乏礼貌,但柯热米亚卡真没有耐心跟他磨嘴皮子,“我们团长让我转告你,他要求你立刻带领你的士兵离开,返回彼得格勒,不要继续跟在我们身后。”
“我接到了上峰的命令,前来护送你们!”达尼尔卡上尉很不在意的说道,“你们无权命令我。”
柯热米亚卡十分强硬的回答道:“上尉,在当前情况下,你最好接受我们的建议。我们不需要护送,而且我们的团长只是不希望看到你和你的部下在这里随意游荡时遭遇不幸。上尉,请相信我,这是为了保证你们的安全。”
尽管柯热米亚卡的语气显得如此强硬,即使白痴也可以听出他的话中的威胁成份,而且达尼尔卡上尉也不是一个白痴,他的脸色瞬间变白了,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那些架设好的机枪,感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微微发颤了,但他还是想坚持一下,艰难的吞了一口唾沫,他坚持道:“我们的行动是由克伦斯基总理批准的!”
“我们不归克伦斯基管。因此,你最好接受我们的建议,而且你的上级很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你们究竟遭遇了什么意外。” 柯热米亚卡恶狠狠的威胁道,“你们很有可能遭遇到科尔尼洛夫的叛军,这种可能性非常大!”
达尼尔卡上尉的心脏猛烈的抽搐了一下,而他的身体也更剧烈的颤抖起来。在对方如此明显的发出威胁以后,他觉得自己已不能再坚持下去了。但他仍然坚持着,尽管声音虚弱不堪:“我只是执行命令。”
柯热米亚卡轻轻的哼了一声,轻蔑道:“我们也只是在执行命令!”
“我……”达尼尔卡张了张嘴,但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他抬起头将目光投向那些摩拳擦掌的第一机枪团士兵,在如此近的距离上他可以清楚的看到他们脸上的表情——毫无表情,只有一种完全没有感情的冷漠,就好像他们在看死人一样。
上尉终于做出了决定:“请转告你的长官,我们现在就离开,并感谢他对我们的安全的关心。”
“我会转告他的,上尉。”
达尼尔卡调转马头以比来的时候更快的速度打马而去,几乎可以说就是落荒而逃。而在他们身后第一机枪团的士兵们发出一片嘘声,毫不留情的挖苦这个胆小如鼠的哥萨克。
不久之后,这个消息就传回了彼得格勒,第一时间告之了刚刚在会议上痛斥了加米涅夫的列宁。
“搞清楚他们的来意了吗?”导师大人问道。
斯维尔德洛夫解释道:“似乎是克伦斯基让他们来监视第一机枪团行动。”
列宁轻轻的哼了一声,不屑道:“又是克伦斯基?这个家伙看样子是蠢蠢欲动了,真是……哼!”(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67 卢加
列宁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克伦斯基,哪怕当年正是这位现任总理担任他的辩护律师,为他从残暴的沙皇陛下那里开脱了不少罪责。但是列宁总觉得克伦斯基太投机、太市侩,根本就算不得一个真正的职业革 命家。
尤其是现在,这位前两天还被科尔尼洛夫吓得惊慌失措,四处求援的无能总理,自以为可以安然渡过危机,竟然想在背地里搞小动作,企图又一次的窃取革命的果实。
这就让列宁完全不能接受了,所以收拾这个窝囊废,无情的粉碎这个蠢货的妄想,就提到了导师大人的日程表上面了。当然,还仅仅是计划而已,毕竟科尔尼洛夫还没有被击败,如今的形势仅仅是好转,还谈不上大局已定。
列宁可不像克伦斯基那么毛躁,他知道自己最大的敌人是谁。在没有解决科尔尼洛夫这个心腹大患之前,列宁是不会盲目的进行下一步的。
“斯 大林同志,伏龙芝同志又发来了急电,普斯科夫的局势相当的严峻,伏龙芝同志急需支援……你再去催一下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让他们加快行军速度……”
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也想加速,但实在是力不从心,他手下的小伙子已经一天一夜没有休息了,可前面还有一半的路程。如果继续强行军,他很担心小伙子们能不能继续坚持下去。
“团长,前面就是卢加市了,我们进城吗?”
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望了望地平线上的卢加城,作为普斯科夫通向彼得格勒之间的重要交通枢纽,不大的卢加城具有相当重要的军事意义。
“进城!”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毫不犹豫的命令道,“看看能不能找到车皮!”
就这样,在一天一夜的急行军之后,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带着疲惫不堪的第一机枪团士兵们抵达了卢加。
他们在卢加引起了一场不小的轰动。毕竟,卢加只是一个小地方,从某种程度上讲,它顶多算一个不那么繁华的小县城。所以城里的每个人都带着好奇和谨慎的眼光小心翼翼打量着第一机枪团的士兵,忧心忡忡的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不过当居民们得知他们是布尔什维克的部队之后,他们走上街头开始热烈欢迎第一机枪团。
卢加当地的党支 部书记告诉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卢加城完全解放了,邪恶的资 本家和伪市长以及他们的走狗都被伏龙芝同志的军队赶走了。
“现在的卢加完全是自由的。”支书兴奋的说道,“总有一天,在党的领导下,整个俄罗斯都会像卢加一样自由!”
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对卢加是否自由完全不感兴趣,他只想尽快的完成自己的任务,“我们在这里休整一个小时,然后继续向普斯科夫前进。书记同志,卢加还有可以利用的列车吗?”
“嘿嘿,”书记干笑了一声,“如果是资本家和他们的走狗军队,当然是没有车皮的,不过你们是自己同志,就算没有,我们也会想办法搞到!”
说到这,书记忽然摩拳擦掌的问道:“团长同志,你们能不能帮我们一个小忙……在卢加城外的货运车站,还有一支白军的余孽在活动……伏龙芝同志将卢加的工人赤卫队调走了,现在城防空虚……您能不能将他们消灭之后,再继续前进?”
“恐怕不行!”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摇摇头,拒绝了这个提议,“列宁同志再三催促我们用最快的速度赶到普斯科夫,我不能浪费哪怕一秒钟。”
书记“啧”了一声,再次请求道:“团长同志,我知道你们急于赶往普斯科夫支援伏龙芝同志。但是如果不将城外的敌人消灭,火车很难顺利前进,而且如果卢加再次落入他们手中,您知道的,敌人绝对不会对我们客气的……而且,您所需要的列车都在他们的控制下……”
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很无奈的接受了这个请求,消灭卢加城外的敌军,夺取车头,然后才能继续前进,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他无可奈何的命令道:“侦察一下敌人的虚实!让同志们做好战斗准备!”
侦察任务光荣的落在柯热米亚卡所在的第二连头上,在卢加本地向导的带领下,他们伪装成普通农民坐在卢加城外的一块小山坡上,小心翼翼的用望远镜观察着山坡下头白军的情况。
“你们看到了什么?”向导小声问道
一个士兵回答道:“敌人有两挺马克沁。”
“三挺。”柯热米亚卡修正了他的结论,“树林里还藏着一挺,看上去像是一团杂草。”
听到他的补充,正在往一张临时绘制的地图上添加各种标注的另一个士兵停止了动作,问道:“柯热米亚卡同志,你确定那是一挺机枪而不是真正的杂草丛?”
“我很确定。”柯热米亚卡肯定的说,“我看到枪管了。”
“是的,旁边还有弹药箱。草丛是不需要弹药箱的!”另一个士兵仔细的观察了一阵,然后证实了柯热米亚卡的说法。
于是,绘图的士兵在他的地图上将第三挺马克沁标注出来,接着他追问到:“敌人的火力配置怎么样?有少人?”
“至少有一个营……” 柯热米亚卡仔细的观察了一阵说道,“似乎还有一个哥萨克骑兵连。”
绘图的士兵在刚才记下的标注旁又添加了一行新的标注——敌人拥有一个骑兵连加强,“看来敌人实力不弱啊!”他小声嘀咕道。
“但还是我们还是能轻易的消灭他们。”柯热米亚卡笑着说,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会输。
的确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指挥的第一机枪团已经不是一个月以前的那支部队了,这个月他们的实力得到了极大的增强,在芬兰基地,李晓峰重新按照红鹰团的标准重编了第一机枪团,每个班都装备了一挺pk机枪,在团属炮兵营里还有18门120毫米迫击炮。
在这种强大的火力之下,哪怕是面对俄国版的标准轻步兵师都不犯怵,更何况防守火车站的仅仅只有一个加强营。所以那根本不值得担心——不光是柯热米亚卡这么认为,连团长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也是这么认为的。
此时,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与三名营长以及卢加党 委书记正在讨论作战计划。二连陆续将获得的情报带回指挥部,敌人的情况也逐渐变得明确起来。
“敌人驻守在火车站里,兵力大约是六百人,大部分是步兵,还有一个加强骑兵连,装备着三挺马克沁。”
“指挥官是谁?”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问。
“玛尔法.哈里东诺维奇少校,一个该死的酒鬼!”党 委书记轻蔑的说道,“他是卢加城防司令,上次被伏龙芝同志的军队击溃了,这两天随着伏龙芝同志将工人赤卫队抽调往普斯科夫,这个贼心不死的家伙一直在图谋夺回卢加。”
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点点头,又问道:“敌人的战斗力怎么样?”
“就像所有的守备军一样,哈里东诺维奇少校的部队基本上没什么战斗力,只能用来镇压手无寸铁的群众。”党 委书记轻蔑的耸了耸肩,“他们最大的本事就是调戏小姑娘,然后就是喝酒……都是酒桶,卢加市一大半的伏特加都被他们装进了肚子里!”
很显然党 委书记同志对哈里东诺维奇少校的军队消耗了大量的酒精很有意见,这个鼻头红红的大胖子恐怕是很不忿没酒可喝。
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扬了扬眉毛,对于好酒的俄国人来说,这种事情太正常了,不过他关心的并不是这个:“敌人的防御体系怎么样?”
“没有防御体系。没有铁丝网、没有战壕、没有散兵坑,我们在芬兰基地训练过的那些防御工事都不存在,敌人唯一可以依托的就是火车站里几幢破破烂烂的房子。”
“所以,实际上他们挡不住我们。”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笑了起来,“唯一能够对我们造成威胁的只有那三挺马克沁。”
他立即得到结论:“我们必须在开战时就摧毁它们。”
“团长同志,用迫击炮很难做到这一点。我必须提醒您,我们的炮兵并没有完成考核,他们的准头很有限!”
“但我们必须摧毁它们,”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现在只担心马克沁,它们可以给攻击部队造成不小的伤亡,而他希望不受任何损失的消灭敌人,毕竟他最关键的任务是赶往普斯科夫支援伏龙芝,在此之前他必须尽可能的保存实力,“集中所有的迫击炮,压制敌人的机枪。”
“那敌人的士兵怎么办?”一个营长小心的提醒着,“他们的步枪也不是小孩子的玩具。”
“炮兵摧毁马克沁以后就会对付他们,”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低着头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毅然决然地抬起左手看着自己的表,“先生们,现在对表。一个小时后发起战斗。”
火车站门口的哨位上。
几个喝得醉醺醺的士兵凑在一起聊天,热烈的谈论着男人们都感兴趣的一些话题。没有哪个士兵在乎自己的职责。这里是卢加,是大后方,德国人还在几百公里之外,自然也就没有必要表现得太尽职尽责。
“而且,如果表现得太好,那就会让长官认为你很积极、很主动,很想做一番事业,然后你就会被送上前线!”一个老兵得意洋洋的向几名新兵传授着经验,“伙计们,如果你们不想上前线,千万不要表现得太好,也不要表现得太差,总之,不要让哈里东诺维奇少校记住你们!”
“我们的酒鬼少校?”另一个老兵轻蔑的笑了一下,“得了吧,无论你表现得怎么样也没有意义,反正他眼里只有酒。”
虽然新兵们十分感谢老兵的忠告,但他们更关心军营里流传的那些八卦绯闻,比如某某跟某某在搞基,某某勾搭上了风骚的寡妇,于是讨论的话题很快发生改变,几个老兵唾沫横飞的讲述着自己知道的种种趣闻,而新兵们则认真的听着。因为总有一天,他们也会像这些老兵一样,手舞足蹈的向新兵讲述听到的故事。
当然,正如人们常说的那样,乐极生悲,就在讨论热烈的进行着的时候,一些声音引起了其中一名新兵的注意。他侧过身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然后一下子愣住了。他看见一支军队正在逼近车站,至少有上千人,这支充满敌意的军队正在不断的向他们靠近。
“伙计们!”他开始拉扯身边战友的军服,开始大叫:“注意,有情况!”
其他几名哨兵都听到了,他们一起转头,并且同样被涌上来的第一机枪团吓了一跳。然后,新兵理所当然的变得惊慌起来:“敌人来了,快发警报!”
“别慌,伙计们。”老兵们满不在乎的说,“应该不是敌人,那些苦哈哈的工人可没有笔挺的制服,这应该是从彼得格勒过来的自己人!”
于是,在他们的注视下,第一机枪团快速的向车站挺近,最后在距离只剩下两千多米时停了下来。然后开始重新整队,组成进攻队列,而炮兵们则动作迅速的将迫击炮架了起来。
时间仅仅过去五分钟,一切已经准备就绪了。
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看了一下手表,还有十五秒,还来得及发表一个宣言。他转向其他人,他的政委、参谋以及胖胖的卢加党 委书记,“同志们,列宁同志命令我们消灭一切拦路之敌,没有人能阻挡我们前进的步伐,为了伟大的无产阶 级革命,消灭敌人!”
他顿了顿,铿锵有力的命令道:“进攻。”
玛尔法.哈里东诺维奇少校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酒鬼,这也是他被打发到卢加的原因。没有任何一位上司可以容忍像他这样的部下,然而少校的表现又没有糟糕到可以让人把他直接踢出军队的地步,而且俄国的军队兵员紧缺,所以将他打发到后方担任守备部队的指挥官就成为了最合适的选择。
反正在卢加这样一个地方,无论哈里东诺维奇少校的表现有多么糟糕,哪怕整天都浸泡在装满伏特加的酒桶里,所能造成的最严重后果也只是将自己醉死,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在俄国,军人的正常和非正常死亡都不需要过于惊讶。
俄国陆军部的老爷们就是这么认为的,但很显然,老爷们错了,错得还相当的离谱。两天之前,醉生梦死的哈里东诺维奇被伏罗希洛夫手下完全不值得一提的工人赤卫队赶出了卢加,丢掉了这个铁路线上的关键节点。他只能带着一只残存的部队守住了城外的货运车站,象征性的给伏龙芝制造了一点点麻烦,然后很快就继续沉浸到醉生梦死当中,直到第一机枪团突然赶到。
“少校!少校!快起来,少校,我们遭到进攻了。”马卡诺夫上尉抓着上司的双肩使劲摇晃着,试图将哈里东诺维奇少校从深度酒醉中唤醒。但遗憾的是,无论他多么努力,少校始终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
马卡诺夫上尉很着急,也很害怕。窗外传来的爆炸声明白无误的告诉他,自己的部队正遭到炮击。在这种时刻,继续待在车站里无疑是极其危险的举动,然而在哈里东诺维奇少校醒来并接过部队的指挥权以前,他又不得不冒险留在这里,一次又一次无谓的尝试唤醒少校。
“少校!哈里东诺维奇少校!”
“上尉,别管哈里东诺维奇少校了,我们需要一个指挥官!我们需要你代替少校下达命令。”一个神色同样惊慌的中尉突然冲进房间,激动的向他挥舞着双手。
“我不能!”上尉拒绝,“我做不到,我不知道应该给你下达什么命令。”
跟其他守备部队的军官一样,马卡诺夫上尉没有任何战斗经验,战争爆发之前,他还是音乐学院的一个普通学生,可能想过以后当交响乐团指挥,但绝对没有想过自己会指挥一支军队。他很了解自己的能力,所以他现在希望能够尽快让哈里东诺维奇少校恢复对部队的控制——尽管实际上,少校本人也没有任何战斗经验,上尉只是希望找个人给他下达命令,告诉他应该做什么。
当然这也是那名中尉的想法,而且他的要求比马卡诺夫更加急迫:“上尉,看在上帝的份上,你必须代替少校下达命令。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士兵都快死光了!”
仿佛为了证实他的言论,爆炸声变得更加密集了,而且在不断响起的剧烈爆炸声之间,士兵的尖叫和惨叫同样清晰可闻。
但上尉仍然拒绝:“我不能!”他坚决的摇了摇头,并更加努力的摇晃着少校,“上帝啊,哈里东诺维奇少校,快点醒过来,我们需要你!少校!”
一发炮弹在窗外猛烈的爆炸了,巨大的噪音掩盖了马卡诺夫的声音,也让他变得更加惊慌起来,这最终导致上尉使用了一个他本不愿意使用的手段——在中尉惊讶的目光中,他抓起冰镇香槟的冰桶,将里头的冰水混合物全部倒在了少校头上。
“该死的,下雪了吗!”哈里东诺维奇愤怒的叫到,“马卡诺夫上尉,你在干什么?”然后他注意到了另外一些东西:“还有,外面为什么这么闹……见鬼,军列上的军火爆炸了?”
少校仍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甚至还在迟缓的考虑着,应该怎么掩盖军列爆炸的责任。但下一秒钟,马卡诺夫上尉让他明白了一个可怕的现实:“少校,我们正遭受炮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68 癫狂的科尔尼洛夫
火车站内。
“少校,您的命令?”马卡诺夫上尉仍在试图获得少校的命令,但实际上这样做却毫无意义……从他知道己方处于有组织的进攻之下直到现在,三分钟过去了,但少校却连一项命令也没有发布。
根据炮声,哈里东诺维奇认为自己的敌人肯定拥有重型火炮,师以下的俄国军队不可能拥有大口径的重炮,也就是说,他面对的敌人超过了一个师,甚至可能是一个军……想到要面对至少八千至多数万敌人,而且还是拥有重炮加强的敌人,他就不寒而栗了。
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反击或者坚守,艰难的继续考虑了一会儿,经过激烈的天人交战哈里东诺维奇终于做出了决定。
他声嘶力竭的叫道:“撤退!发动列车,我们赶紧逃跑!”
哈里东诺维奇少校的士兵心中充满愤怒、痛苦和恐惧。他们正徘徊在死亡的边缘,每一分钟都有人被弹片或者冲击波击中,伤亡在不断增加。但在这一刻,他们却什么也不能做,他们的敌人始终保持在步枪的最大有效射程以外,根本就无法伤害对方的一根好毫毛。
一名少尉军官疯狂的尖叫着:“隐蔽,赶紧隐蔽!”
“立刻发动列车!少校命令我们立刻撤腿!”马卡诺夫上尉尖叫起来。话音刚落一发炮弹在附近爆炸,冲击波掀掉了他的军帽。
停在火车站里的三列火车,它们是哈里东诺维奇少校的部队仅有的一点逃命的希望。如果能够发动火车,他们就可能像上一次被伏罗希洛夫围攻时一样,安然撤退,两条腿总是跑不过车轮子的。
然而不幸的是,这种希望正在迅速变成绝望。两发迫击炮弹命中了一列火车,在将它变成一堆冒烟的废铁的同时还摧毁了一段铁轨。侥幸逃过一劫的士兵,蜂拥的从着火的车厢里跳出来——很快,又是两发炮弹落在了车厢上,将一群来不及逃跑的可怜虫炸成了碎片。
另外两列火车上的司炉兵正在努力点燃锅炉,竭尽全力想让蒸汽机发动起来。车厢拥有的防护几乎等于零,如果不能赶紧开动,那么它就只是一个稍微大一点的棺材。说不定几分钟之后,他们就会遭遇同伴一样的命运,被呼啸飞来的炮弹撕成碎片。
然而,要在短时间内让蒸汽机发动起来,这根本不可能办到。仅仅是点燃锅炉需要花费的时间,就已经足以让他们死一百遍一千遍。
情况异常危险,炮弹正在不断落下,而且也越来越靠近它们的目标,列车上的每个人都感到恐惧已经紧紧的抓住了自己的心脏。
“快,快让我们离开这里。”列车长大叫着,催促着车头的司炉兵,也只有这样,他们才能让自己的声音在此起彼伏的爆炸声中被人听见。
但他的催促毫无用处,如果一台锅炉需要一个钟头才能提供足够的蒸汽,那么就一定要一个钟头,谁也不能加快速度。
“长官,我们正在努力,但是……”
一阵猛烈的爆炸声打断了司炉兵的喊叫,接着他们又听到了一次更加猛烈的爆炸声。车厢里所有的人抬起头向窗外望去,看见另一列火车已变成了一团燃烧着的、冒着浓烟的巨大火球,四周的地面上散落着无数撕裂的碎片。
很显然,它被炮弹击中了,而且爆炸还引爆了列车上搭载的军火,剧烈的爆炸消灭那列火车上一切活着的东西,甚至波及了它的周围,冲击波吹飞了几个可怜虫之后,将他们这列火车上所有的玻璃也震得粉碎。
没有人可以在这样的爆炸中幸存,意识到同样的悲剧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在司炉兵心中,责任迅速让位给生存,岗位被抛弃了。
“弃车!全体弃车!”同一时间,列车长也做出了一样的决定,并率先跳出了车门,接着士兵们也跟着跳了下去,然后,嗯,就没有然后了……
在哈里东诺维奇的撤退命令下达没多久,在120毫米迫击炮的不断轰击下,他的部队完全失去了抵抗意志,不等少校下达新的命令,士兵们直接打出了白旗选择投降。
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对自己手下士兵的表现,唯一感到不满的是,他们的积极性太高了,摧毁了两列宝贵的列车,而剩下的那一列也在炮击之中受到牵连,车头不幸被击伤了。
“能修好吗?” 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焦躁的问道。
胖胖的卢加党 委书记撇撇嘴,“只要我们从被摧毁的另外两列火车上找到了可用的零件,就没有任何问题。”
对于这个答案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并不满意,他不耐烦的问道:“要是没有可用的零件呢?”
“那就修不好!”党 委书记灌了一口哈里东诺维奇少校的珍藏,满不在乎的回答道。
好吧,一时半会儿,第一机枪团是无法继续前进了,乘着这个机会,我们可以暂时将目光从卢加转回到彼得格勒,在这座城市,反对科尔尼洛夫的争斗也进入了高潮。一系列的坏消息不断的刺激着最高统帅那已经十分敏感的神经。
进攻塔夫里彻宫的军队被击退,驻守在彼得保罗要塞的部队忽然遭到围攻,野蛮师直接调转了枪口……当然,这些都不算什么,最最让科尔尼洛夫无法接受的是——他的老伙计以及亲密的战友克雷莫夫在绝望中自杀了!
是的,几个小时之前,负责进攻喀琅施塔得克雷莫夫在这座要塞之前碰得头破血流,在极大的压力之下,他选择了吞枪自杀。对于克雷莫夫的“懦弱”,科尔尼洛夫爆发了雷霆之怒。
一个光荣的俄国将军……竟然懦弱的选择了自杀来结束自己的生命,这是多么的可耻……如果你克雷莫夫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哪怕到了最后的时刻也应该用枪口对准敌人,而不是草率的用自己的子弹结束自己的生命!
这带来的恶劣影响不仅仅极大的打击了军队的士气,更是会让英法诸国觉得他科尔尼洛夫已经山穷水尽了,这大大的打击了他的声誉,甚至他的前途也会受到影响。如果连英法两国都放弃了他,如果他们在千百个俄国将军中另选一个代理人,那么他科尔尼洛夫很快就会完蛋!
科尔尼洛夫有着伟大的梦想,他认为自己前途远大,他不希望就这么窝囊的、无能的结束自己的政治生命,他要破釜沉舟,他要死中求活!而克雷莫夫的突然自杀很有可能毁掉这一切。
“克雷莫夫,你这个懦弱的狗杂 种!”科尔尼洛夫怒不可遏的咆哮着。
“总司令阁下,”邓尼金小心翼翼的插话进来,“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消除影响。”
经过邓尼金的提醒,暴怒的最高统帅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不应该在公开场合大声咒骂某个已经死掉了的混蛋,这会成为士兵中间的闲话,并带来许多不利的影响。
科尔尼洛夫让自己冷静下来,“安东。”他对自己的副手做了个手势。“去一趟克雷莫夫家,向他的妻子和儿子表示最诚挚的哀悼……告诉他们克雷莫夫是一个真正的勇士,他为俄国所做的一切都不会被忘却的……另外追赠他为陆军上将!”
似乎您没有追赠军衔的权力吧?邓尼金以为自己听错了:“拉夫尔?”
“照我说的话去做,安东。”科尔尼洛夫加重了语气,“克雷莫夫像真正的勇士那样进行了顽强的战斗,这是他应该得到的荣誉。”
克雷莫夫应该享受死后的荣誉,这没有问题,但问题是您没有这个权力啊!邓尼金很想提醒自己的老朋友一句——您还不是俄国的最高统治者,这么搞不合适啊!
不过看了看老朋友血红的眼睛,邓尼金将到了嘴边的话缩了回去,也许老朋友是向借此鼓舞士气,以及向外界表示自己才是掌控俄国命运的那个人。
“遵命,总司令阁下。”他转身走到办公室门口,叫进来几名卫兵,传达了科尔尼洛夫的命令。
此时,房间里只剩下了科尔尼洛夫一个人。他开始考虑一些问题。在他冷静下来以后,科尔尼洛夫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情况相当的不妙,克伦斯基虽然表示了一定的和谈倾向,但是提出的条件完全不可接受。他怎么可能放弃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一切,又怎么可以将俄国交给克伦斯基这个伪善的政客。
科尔尼洛夫不想就这么放弃,如果这么放弃了,那他跟克雷莫夫有什么区别,甚至在外人看来他还不如克雷莫夫,至少那个混蛋用生命洗刷了耻辱,而他却选择了苟且偷生。
科尔尼洛夫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到底,奇迹总是在最后一刻才会降临。当然,被动的等待奇迹的降临,不是他的作风。他知道自己必须更主动,更坚决的去扭转形势,哪怕他手里的兵力捉襟见肘,哪怕这么做风险很大,但他都必须做!
在哪里跌倒了就要在哪里爬起来,这就是科尔尼洛夫的作风,你克雷莫夫不是拿不下喀琅施塔得吗?那我就拿下喀琅施塔得给全世界看看!我要向全世界证明——我科尔尼洛夫才是俄国的救世主!
对于科尔尼洛夫来说,既然决定了要孤注一掷,因此现在就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应该派遣哪一支部队去夺取喀琅施塔得,城内的军队已经仅仅只够自保,而城外的部队,天知道还剩多少没有反水。
科尔尼洛夫叹了口气,他开始觉得自己在二十七日就发动政变确实急躁了一点,如果能多等两天,等里加附近的部队完全撤回来再开展行动,他断然不至于如此的被动。
科尔尼洛夫向自己的副官问道:“格拉莫维奇的部队现在在什么位置?”
“还滞留在普斯科夫一带……”
助手的话还没说完,科尔尼洛夫就又一次发怒了,他怒吼道:“这个混蛋,昨天我就让他快速前进,怎么到今天,他还在普斯科夫打转转!他难道想抗命不遵吗?”
副官小心翼翼的解释道:“格拉莫维奇中将来电说布尔什维克给了他极大的压力,他们不断的破坏铁路线,袭击他的部队,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价。”
“血的代价?”科尔尼洛夫冷哼了一声,“我不管什么代价,我只要他们立刻赶到彼得格勒,这没有任何条件可讲!你立刻用我的名义再给他拍一封措辞强硬的电报,告诉他,如果再明天早上,我还没有看见他的部队,那么他这个军长就干到头了!”
副官唯唯诺诺的快步走出去传达命令,而科尔尼洛夫则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喀琅施塔得上,在地图上,他比比划划,盘算着需要多少兵力才能攻陷这个海军要塞。
“拉夫尔。”不知什么时候,邓尼金已经站在了科尔尼洛夫身后。
科尔尼洛夫转过身看着他的助手,“什么事,老伙计?”然后他想起几分钟前给邓尼金的命令,“事情,都按照我的吩咐办好了吗?”
“已经办妥了,遵照您的吩咐,已经通电全国,宣布追赠克雷莫夫为上将。”
“很好。”科尔尼洛夫挥了一下手,“你可以离开了,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老朋友。”
但邓尼金仍站在原地:“我的老朋友,”他问到:“你正准备继续进攻喀琅施塔得?”
“当然!我当然要派遣军队占领它。”科尔尼洛夫没有对邓尼金隐瞒自己的企图,“我必须完成克雷莫夫没有完成的使命。”
“能允许我发表一下看法吗,我的老朋友?”邓尼金接着问到,很谨慎,也很犹豫。
“当然可以,你完全可以畅所欲言!”
邓尼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挺直胸膛,说:“也许我们应该暂时放弃任何攻占喀琅施塔得的想法。”
“为什么?”科尔尼洛夫感到奇怪,也有一些不高兴。他大声的提醒到:“安东,我希望你能了解我们现在的处境。”
“我很了解我们的处境,我的老朋友。”邓尼金深深的叹了口气,他解释到:“只是我认为,喀琅施塔得不值得浪费我们手中已经十分宝贵的兵力了。我们应该集中兵力,先解决彼得格勒的问题,只要拿下了彼得格勒,那么不管是克伦斯基还是布尔什维克,都无法再阻挡我们的脚步……”
科尔尼洛夫考虑了一会儿,邓尼金的话有一些道理,但也仅仅是有那么一点儿道理而已。喀琅施塔得的水兵一直表现得非常激进,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比彼得格勒其他的几十万军队都要坚定,他们死硬的拥护乱党,如果放任他们不管,这些该死的水兵很快就会拿起武器杀到彼得格勒城下,甚至直接将波罗的海舰队的军舰开进彼得格勒也不是没有可能。
那时候地面上有几十万“叛军”,海面上还将获得重炮舰队的支援,一想到这可怕的一幕,科尔尼洛夫就不寒而栗。在这种时候,他认为唯一能避免这种窘境的办法就是主动出击,将喀琅施塔得的激进水兵牢牢的粘在基地,让他们无法跟地面的“叛军”形成合力,当然,如果能直接拿下那座海军要塞,那就更加理想了。
对于科尔尼洛夫臆想出的可怕场景,邓尼金很不以为然,在他看来这完全是自己的老朋友神经过于紧张而产生的臆想,完全就是自己吓自己。没有军官的指挥,那些目不识丁的水兵怎么开动军舰,怎么开展炮击?而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波罗的海舰队的军官站在了克伦斯基和布尔什维克那一边。
邓尼金问道:“我的老朋友,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你的推断吗?”
“没有,但是这种可能性很大。”科尔尼洛夫有些神经质的回答道,“你应该也看到了,那些该死的水兵有多疯狂,他们就是想毁灭俄国!”
“我的老朋友,你必须冷静!”邓尼金苦苦的劝道,“越是在这种关键的时刻,我们就越是要冷静。我们不能自己吓自己,不能仅仅因为一种微小的可能,就将我们宝贵的兵力分散到根本就不重要的方向!如果我们这么做了,那才是在自我毁灭!”
问题是,邓尼金的哀求并没能让科尔尼洛夫回心转意,这位已经有些癫狂的总司令完全沉迷在自己的想想当中,像唐吉可德一样,他执意向着被自己认为是巨人的风车发动进攻。
这个决定让邓尼金大失所望,他几乎可以断定,这场战斗虽然还没有得出最后的结果,但毫无疑问,失败的绝对会是他的老朋友。为了自保,也为了避免玉石俱焚,邓尼金立即向科尔尼洛夫提议——由他亲自去指挥进攻喀琅施塔得的部队。
这项建议很快就获得了科尔尼洛夫的首肯,对于老朋友的“深明大义”,癫狂的老科给予了崇高的评价,他完全就不知道,邓尼金真正的盘算是借此跳出彼得格勒这个是非之地,然后为自己的东山再起积攒些实力……(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69 钢铁同志的错误
科尔尼洛夫犯了一个错误,如果他能够专注于彼得格勒的战斗,而不是分兵去找喀琅施塔得要塞的麻烦,说不定他能坚持得更久一些。不过错误已然发生,再怎么补救都无济于事,更何况这位自以为天才的最高统帅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错误。
“科尔尼洛夫准备攻打喀琅施塔得?”列宁对这个消息异常的吃惊。
是的,虽然导师大人在军事上也不是特别的灵光,但他好歹明白一点,军事是服务于政治的,从政治角度出发,攻打喀琅施塔得要塞完全没有必要。如果他是科尔尼洛夫,绝对会选择塔夫里彻宫作为重点攻击目标,如果能摧毁了苏维埃和克伦斯基内阁的老巢,说不定还有翻盘的机会。
“你确定这个消息是真实可靠的?”列宁不可置信地问道。
李晓峰十分肯定的回答道:“千真万确,邓尼金已经在集结部队,准备向喀琅施塔得要塞进发了!”
第一时间,列宁就意识到了这是一个好机会,两天以来,虽然已经初步遏制住了科尔尼洛夫的叛乱,但是并没能够彻底将其消灭,总体而言双方还是在彼得格勒市区相持,这时候科尔尼洛夫竟然犯了低级错误,是不是预示着可以开展反攻了?
对于导师大人所设想的反攻,党内有分歧,这一回倒不是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在捣乱,自从确立既要反对科尔尼洛夫,也要反对临时政府的斗争路线之后,这两个货不知道是因为气愤,还是故意撂挑子,竟然消失不见了。
如今对反攻抱有疑虑的是斯 大林,这位后来的苏联大元帅叼着烟斗说道:“我认为反攻的时机还不成熟,因为克伦斯基和苏维埃的不配合,彼得格勒的军队并没有完全响应我们的号召。相当一部分的军队还在观望。如今我们的党能够掌控的,在战斗中起主要作用的还是工人赤 卫队……以工人赤 卫队现有的力量,不足以发动反动,我们缺少武器、缺少火炮、缺少弹药……盲目的发动反攻只会消耗我们宝贵的有生力量……”
其实,斯 大林还有潜台词没有说出来,之所以担心消耗有生力量,主要还是担心克伦斯基和苏维埃搞鬼,因为导师大人的警告,党内从上至下是高度警惕他们的一举一动,十分的实力,五分在打击科尔尼洛夫,另外五分则在监视临时政府和苏维埃。
正是有这样的顾虑,党内的相当一部分同志在战斗中表现得比较保守,瞻前顾后不肯全力的投入,间接的拖慢了平叛的步伐。对于这种情绪,斯维尔德洛夫是坚决的反对的。
“我认为任何消极的保守的态度,在这场战斗中都是不可取的!正是因为我们瞻前顾后,正是因为我们没有积极的投入所有的热情,这才导致眼前的局势陷入僵持!”
斯维尔德洛夫挥动着手臂,十分有力的说道:“为什么彼得格勒的几十万大军没有完全响应我们的号召,他们为什么不肯投入到革命事业当中去……我认为不仅仅是苏维埃和克伦斯基在搞鬼,他们的阴谋诡计是次要的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我们的行动拖拖拉拉瞻前顾后,这种犹豫不决影响那些气枪份子的心态……我认为主动地反击,让整个彼得格勒都看到我们的意志,看到我们强有力的手段,这才能鼓动士气,带动更多群众和部队加入我们……反击不光不会消耗我们的实力,反而会大大壮大我们的实力。反击很有必要,必须立刻、马上、现在就开始!”
斯维尔德洛夫铿锵有力的发言就像一道台风席卷了整个military委员会,对于他的提议有拍手叫好的,也有心存疑虑的,反对的自然是很多。
斯 大林似乎从斯维尔德洛夫的发言中觉察了什么,他能感到这一段时间以来,斯维尔德洛夫有意无意的一直在针对他,他同意的,斯维尔德洛夫就会反对,他拥护的,斯维尔德洛夫就会竭力的批判。
一时之间,斯 大林不禁开始怀疑,难道前些日子耍的小手段被对方识破了?不过这种怀疑很快就被打消了,他认为自己做得十分隐蔽,绝对不会被察觉。那为什么斯维尔德洛夫要针对他呢?
这个问题,斯 大林一时之间想不明白,也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思考了,他认为这是一次展现自己能力的机会,如果能说服列宁认可他的提议,那么不光是正大光明的打击了斯维尔德洛夫的气势,更可以提高他在导师大人心目当中的地位。
“我不赞同这个建议!”斯 大林放下烟斗迫不及待的就站了起来,“这是冒险主义的搞法,说不好听点就是在投机!在革命成功的希望放在一两次赌博行动上,这对党、对革命都是极为不负责任的。我们现在需要的不是赌博,我们必须稳扎稳打,步步为营,不急不躁的开展革命斗争!”
顿了顿,斯 大林继续说道:“如果我们的军事冒险行动失败了,那会造成什么样的恶果?雅科夫同志,你想当不能想得更长远一点,不要拿同志们的生命以及革命的前途冒险!”
对于斯 大林的说法,斯维尔德洛夫完全嗤之以鼻:“在完全洞悉了科尔尼洛夫的行动之后,我不认为存在什么冒险。我们的敌人犯了大错误,而我们就必须抓住这个机会……像个傻瓜一样什么都不做,傻乎乎的将机会拱手让出去,这不是对革命负责,而是消极、妥协的投降主义!”
看着唇枪舌剑不断争吵的斯 大林和斯维尔德洛夫,列宁没有来的觉得一阵放松,臣子不吵,天子哪有宁日。只要把争吵控制在合理的范围之内,那么不管是对他,还是对整个布尔什维克党,都是有好处的。
“托洛茨基同志抵达了普斯科夫吗?”在争吵最激烈的时候,列宁忽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随着普斯科夫的局势愈发的吃紧,military委员会不光派出了第一机枪团前往增援,稍后又派出了托洛茨基前往督战。
“路上很不好走,到处都是一片混乱,几个小时之前,托洛茨基同志回电说应该能在中午抵达卢加。”卢那察尔斯基回答道。
“第一机枪团呢?”列宁又问道。
这回轮到捷尔任斯基回答了:“刚刚清剿了驻扎在卢加的一支叛军,正在向普斯科夫挺近,如果一切顺利,晚上他们就能赶到普斯科夫。”
“普斯科夫的战况呢?”列宁继续问道。
“很不妙,伏龙芝同志作了最大的努力,但是敌人太强大了,他不敢肯定能坚持多久!”
列宁默默的点了点头,接下来他陷入了沉思,似乎忘记了斯 大林和斯维尔德洛夫的争吵。当然,陷入沉思的不仅仅是他,斯 大林也在揣摩着他的想法。
导师大人没道理毫无理由的提一下普斯科夫,既然导师大人这么做了,那绝对是有原因的。而斯 大林猜测,原因就是导师大人对普斯科夫的局势感到忧虑。
实际上,斯 大林能理解这份忧虑,普斯科夫有失,那么科尔尼洛夫的援兵将飞快的抵达彼得格勒,那对于眼下的平叛工作意味着什么是不言而喻的。
所以,联系到导师大人一开始提到的科尔尼洛夫抽调走了兵力,斯 大林自以为已经洞悉了导师大人的意图——既然科尔尼洛夫调走了兵力,那么彼得格勒的局势就会缓解,这个时候普斯科夫就不容有失了,抽调一部分兵力前往普斯科夫,似乎就显得非常合理了。
“我认为反攻行动极不可取的!”以为抓住了机会的斯 大林急吼吼的就抢先发言了,“普斯科夫关系到革命的前途,如果不能阻挡敌人的援军,那么我们在彼得格勒所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既然科尔尼洛夫犯错误抽调走了军队,那么我们可以抽调走一部分兵力去增援危难之中的普斯科夫,只要能挡住敌人的援军,那么胜利就指日可待了!”
斯 大林眼巴巴的望着导师大人,他认为自己终于抢得了先机,自己的建议绝对会获得导师大人的认可。一想到自己终于赢了斯维尔德洛夫一次,他兴奋得都要喘粗气了。
对于斯 大林的提议,列宁不置可否,而是转头朝斯维尔德洛夫问道:“雅科夫同志,你对斯 大林同志的建议有什么看法?”
斯 大林死死的盯着斯维尔德洛夫,他想从对方的脸上看到懊恼、失望的情绪,但是斯维尔德洛夫脸上不光找不到这些,反而流露出一种莫名其妙的鄙夷,似乎觉得斯 大林提了一个极其愚蠢的建议。
“我只能说,这个建议简直就是本末倒置,愚蠢之极!”斯维尔德洛夫很不客气的做出了评价,末了,甚至还补充了一句:“如果我们这么做了,以后恐怕会追悔莫及!”
斯 大林的脸都气白了,如果不是列宁在一边看着,他都想冲上去喷斯维尔德洛夫一脸的口水了,他认为斯维尔德洛夫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因为嫉妒。
是这样吗?至少列宁认为不是,他平静的问道:“说说你的理由。”
斯维尔德洛夫同样平静的回答道:“理由很简单。我们的目标是什么?”
这个问题很好回答,在场的人全都能给出答案,布尔什维克为之努力奋斗的目标,从长远说是建立一个历史上从来没有过的无产阶 级政权,从近期或者眼下来说,那就是粉碎科尔尼洛夫的叛乱。
斯维尔德洛夫的提问虽然没有没脑,但是在场的都是一群聪明人,立刻就明白了他想说的理由是什么。既然粉碎科尔尼洛夫的叛乱才是核心,那么这个核心的立足点彼得格勒才是重中之重,普斯科夫虽然很关键,但是就算在那里挡住了科尔尼洛夫的援兵,也无法获得直接的胜利,毕竟在那里是无法消灭科尔尼洛夫的。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要将宝贵的兵力用于增援普斯科夫,用来直接打击科尔尼洛夫不是更好?
想通了这一点,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斯 大林确实是犯了本末倒置的错误,明明可以更直接更简单的去解决问题,可他偏偏要绕个圈子,这不是很愚蠢吗?
斯 大林的脸色白得发青,他也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原则性的错误,这恐怕会让他在导师大人那里大大的失分。其实以斯 大林的智商,应该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但是他太心急想要表现自己了,没有经过周密的思考,就自以为是的去迎合导师大人,结果,反而落了下乘。
斯 大林是一个相当有能力的人,但是因为出身卑微而且又没有受过多少高等教育,这让他产生了一种天然的自卑情绪,可是同时他又野心勃勃。时刻的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所以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成功,想要做出一番事业。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可以说是不折手段,比如说想方设法迎合列宁,企图走一条终南捷径。正是因为他想要迎合列宁,时时刻刻揣摩着导师大人的心思,这让他逐渐丧失了主见,违心的,为了迎合而迎合。
而斯维尔德洛夫不一样,他虽然也是依靠导师大人的提拔才崭露头角,但他对自己有另外一种定位。虽然他也会在某些必要的时候迎合导师大人,也会放弃一些主见,但是在关键时刻,在导师大人可能出错的时候,他会坚持自己的意见,这就是他跟斯 大林的不同之处。这也就注定了,他可以是列宁的左膀右臂,而斯 大林则不是。
“雅科夫同志说得很好啊!”列宁感慨了一声,“我们时时刻刻都必须牢记我们的目标,我们的目的是粉碎科尔尼洛夫的叛乱,争取最广大的支持……这两天,很多同志开展工作的时候畏首畏尾,患得患失。没错,我们是要警惕克伦斯基和苏维埃,这是对的,但也是有前提条件的,首先,第一位的,我们必须消灭科尔尼洛夫,他比克伦斯基和苏维埃里的反动派更加危险,是革命最大的敌人!我们必须首先消灭他!”
列宁的发言定下了最终的基调,那就是抓住机会消灭科尔尼洛夫,然后再对付临时政府,决不能观望等待!
当天下午,在列宁的指示下,布尔什维克终于全部彻底的发动起来,一场声势浩大的反攻打了科尔尼洛夫和克伦斯基一个措手不及。
为什么克伦斯基也会措手不及呢?因为这两天的事态发展对他来说相当的喜人——科尔尼洛夫的叛变被遏制住了,而布尔什维克也没有一味的做大,彼得格勒的局势陷入了微妙的平衡。作为三方角力中最弱的一方,这种平衡对他是最有利的。
这位一开始惊慌失措以为灭顶之灾已经降临的无能总理,开始做了一种美梦,就让局势这么拖下去,科尔尼洛夫和布尔什维克互相消耗,互相牵制,他可以在其中大有所为。
这两天,他积极的发动了一系列的政治宣传,一方面拉拢中间举棋不定的骑墙派,另一面积极的联络英法两国,开展外交攻势。他试图让英法两国看到——科尔尼洛夫无法控制俄国,更无法击垮我克伦斯基。
在这种危难之际,正是我克伦斯基上下奔走,才稳定了局势。所以,我克伦斯基才是俄国的未来,只要你们放弃支持科尔尼洛夫,转而支持我,那么很快我就能驯服暴烈的北极熊,让一切重新回到正轨。
应该说,克伦斯基的小动作取得了一定的成果,尤其是在苏维埃很支持他的情况下,迷惑了一部分不明真相的人。可是随着列宁陡然发力,这种微妙的平衡瞬间就崩溃了。
军事上,因为科尔尼洛夫的错误,整个彼得格勒的局势直转急下,原本还有一定优势的他,瞬间就丢掉了主动权,他的部队虽然没有第一时间崩溃,但是随着一次又一次的失利,士气真心掉得厉害。
政治上,随着科尔尼洛夫的情况越来越不妙,彼得格勒骑墙旁观的军队越来越多的摆明了态度,虽然不至于立刻投入布尔什维克的怀抱,但是在口头上或者实际行动上加入到平叛的队伍当中,这让科尔尼洛夫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老鼠。
但是这只已经陷入癫狂状态的老鼠,是不肯轻易认输的,虽然局势对他越来越不妙,但是他依然在苦苦支撑,支撑他继续负隅顽抗的信念就是普斯科夫传来的消息——经过一天一夜的鏖战,格拉莫维奇中将的部队终于击溃了伏龙芝的部队,他的军队沿着铁路线正在飞速前进。
“告诉我们的士兵!”
科尔尼洛夫望了一眼冬宫广场对面的兔子岛,十分钟之前,彼得保罗要塞的大门终于失守,双方在岛上展开了激战,如果失去了这一支点,他的部队就会被完全被包围在冬宫广场附近。
“一定要坚持下去,格拉莫维奇中将的援军已经在路上了,明天早上,不!今天深夜他们就会抵达彼得格勒,那时候,七月份的奇迹将再次重演……战斗到底,我们一定能够取得最后的胜利!”(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70 新情况
托洛茨基没有能够如他所说在正午时分抵达卢加,他到达的时候已经是黄昏。当然对于这个季节的俄国来说,黄昏什么的很扯淡,一天到晚都是白天,不要指望黑夜能对你的敌人造成什么困扰。
“托洛茨基同志,卢加的全体同志和全体居民热烈的欢迎您到来!”胖胖的党委书记不断的对托洛茨基歌功颂德,指望引起这位第二导师的注意。
不过他的马屁注定要拍在马腿上,托洛茨基只关心一件事——普斯科夫是否已经失陷了。
“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团长,你同伏龙芝同志取得联系了吗?”托洛茨基满怀忧虑的问道。
“暂时还无法联系上,” 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补充道,“但是,在一个小时之前,伏罗希洛夫同志代表他给我们拍来电报,说普斯科夫的战局相当的不理想……敌人拥有整整一个军的兵力,这极大的超出了我们的估计……敌人发动了一波又一波疯狂的反扑,伏龙芝同志已经无法在普斯科夫阻挡敌人前进的脚步……”
托洛茨基打断他问道:“也就是那个时候,伏罗希洛夫同志代表伏龙芝同志给你下命令,让你不要再前往普斯科夫,而是赶紧在卢加构筑防线,是这样吗?”
“没错,托洛茨基同志!”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点点头,在地图上指指点点说道:“从接到命令开始,我已经让小伙子们全体动员,开始构筑阵地……”
托洛茨基又一次打断他,问道:“你认为以你手头的兵力能完成这个任务吗?”
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当然知道是什么任务,说实话,对此他没有任何把握,毕竟他只有一个团,而不是一个师的兵力,以一个团的兵力阻挡敌人一个军,好吧,如果他敢打包票,那么他的神经一定是出问题了。
“我只能说,我们第一机枪团会战斗到最后一个战士倒下,敌人只能从我们的尸体上跨过去……”
托洛茨基愈发的不耐烦了:“我要的不是让你们去送死,那没有任何意义,我要的是完成党中央的指示,一定不能让敌人的援军靠近彼得格勒,除此之外,其他的一切我都不关心!”
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心中有些不高兴,他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侮辱,作为一个军人,一个光荣的布尔什维克,他随时都准备为党奉献出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可是托洛茨基却无视了这一切,这让他感到深深的不满。
“我对你没有任何不敬的意思,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同志!”托洛茨基注意到了他情绪不对,“我毫不怀疑你为党奉献的精神,但是,我的团长同志,党需要的不是牺牲你们的生命,而是阻止敌人的援兵,所以我们必须采用更有效,也更妥当的方法去完成这一使命!”
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心里舒服了一点儿,他问道:“您想到了什么好办法吗?”
托洛茨基苦笑着摊了摊手,“我并不是军人,我不懂得打仗。对于眼前的困局,我并没有特别好的办法,”似乎是看出了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的不屑,托洛茨基又补充道:“但是我明白一点,一个团是阻挡不了一个军的!”
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怏怏的收回了笑容,虽然他很骄傲,但是他承认托洛茨基说得很对,他确实无法阻挡对手,甚至不大可能给对手制造多少麻烦。
他理所当然的说道:“我认为,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扩充我们的军队……”
一边说,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一边向胖胖的党委书记看去,托洛茨基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二导师开门见山的问道:“卢加城还有多少党员,还有多少工人赤 卫队?”
胖胖的党委书记当然也明白这两位的意思,无非就是拉壮丁呗,这种搞法俄国可是太常见了,不过他如今真是拉不了壮丁了,他哭丧着脸说道:“卢加城内90%的党员和工人赤 卫队已经被伏罗希洛夫同志抽调走了,留在卢加都是一些妇女同志,她们完全不可能上战场……”
“工人呢?”托洛茨基又问道,“是不是还可以发动一部分工人,必要的话,我可以亲自去做他们的工作!”
胖胖的党委书记苦涩的摇了摇头:“托洛茨基同志,卢加城的工人,能发动的都已经发动了,毕竟这里的人口并不多……”
托洛茨基和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一齐叹了口气,拉壮丁肯定是没戏了,而且这种临时拉上阵的壮丁到底能起多大的作用也很难说。
“看来我们只有死战到底了!” 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十分坚定的说道。
托洛茨基摇了摇头,“死战到底没有任何意义,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以你的兵力无法阻止敌人。”
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焦急的说道:“那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托洛茨基没有搭理他,自顾自的冥思苦想,就在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即将不耐烦的时候,他忽然问道:“来的时候,我们是不是经过了一座铁路桥?”
这个问题相当的弱智,卢加北面有卢加河,有河自然得有桥。不过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立刻就反应过来了:“您的意思是说,炸毁这座铁路桥?”
想到这,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立刻就兴奋起来了,趴在地图上仔细的研读起来,卢加北面有一座三百米长的铁路桥,只要摧毁了这座桥,敌人直接北进的通路就被切断了,他们要么泅渡过河,要么就只能拐道向东,先到大诺夫哥罗德市,然后再向北,经丘多沃往彼得格勒行进。
“如果敌人走大诺夫哥罗德,那么他们将要多走一倍的路程!” 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兴奋的喊道。
不过托洛茨基却没有他那么兴奋,拐道大诺夫哥罗德虽然要绕远路,但是想一想,拢共也就是不到三百公里的路途,如果大诺夫哥罗德一线没有能够阻止敌人的力量,他们坐火车慢慢悠悠的十来个小时也能抵达彼得格勒。而彼得格勒的战斗要持续多久,那还完全不知道,反正十几个小时是肯定不够的。
“大诺夫哥罗德还在我们的控制下吗?”托洛茨基问道。
胖胖的党委书记回答道:“不完全是,那里的压力也很大,如果我们这边的敌人全到他们那里去了,那他们肯定抵挡不住!”
“也就是说,我们不能马上炸桥!”托洛茨基苦恼的摇摇头,“如果我们把桥炸掉,敌人立刻就会转向大诺夫哥罗德,我们必须将他们吸引在这里……”
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完全明白托洛茨基的意思了,只有让敌人觉得有夺取铁路桥的希望,他们才会乖乖的留在卢加,而不是转向大诺夫哥罗德,这也就意味着,围绕铁路桥,他们将和敌人展开苦战。
“我立刻改变防御布置,重点放在铁路桥……”
“这还不够!”托洛茨基摇了摇头,“我们还必须防止敌人将一部分兵力转向大诺夫哥罗德,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所以……”
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接口说道:“所以我们必须破坏通向大诺夫哥罗德的交通线路!”
托洛茨基毫不犹豫的命令道:“将所有的机车头全部调往铁路桥北岸,破坏铁路的同时,摧毁一切不听我们指挥或者落在敌人手中的机车头,将所有可以用于运输的汽车、马车、驴车也一起带走,尽可能的延迟敌人的行动,一定要将他们拖在卢加!”
命令第一时间就传达下去了,柯热米亚卡所在的第二连被抽调了出来,他们将径直向东,搜索通往大诺夫哥罗德岔路上的一切机动车辆,并尽可能多的破坏公路。
“排长,我们不去普斯科夫了?”
“你已经问过了。”排长不耐烦的回答道,“我们有新的任务!”
“新任务?根据我方向感,我们这是在向东行进,卢加的东面是大诺夫哥罗德……排长,我们的新任务是前往大诺夫哥罗德?”
“不是!”
“别骗我了,排长!我们这就是去大诺夫哥罗德……嘿,排长,我家就在那里,能不能让我回去看看我妈妈?”
“我的同志,你想家我可以理解!”排长不耐烦的回头瞪着他那位爱唠叨的部下一眼,“但是,我们不是去大诺夫哥罗德。我们有其他任务要完成!”
“那到底是什么任务?”小兵好奇的问道。
排长刚要回答这个问题,走在最前方的柯热米亚卡突然叫了一声,他赶紧结束了这场无谓谈话,小声问道:“怎么回事?柯热米亚卡同志!”
“有敌人!”柯热米亚卡一指前方压低了嗓门说道。
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一排的所有士兵就已卧倒在地面上,并将武器对准柯热米亚卡手指的方向。排长小心翼翼的爬到他身边,举起望远镜看向那里。
一支军队出现在他的视线里,距离一公里,大约有四五百名士兵,或者更多,跟他们这些革命军人不一样,这些人没有佩戴红 领巾,应该是科尔尼洛夫的部队。
这是大约一个营的轻步兵,没有看到火炮,也没有看见机枪,很正常,俄国的大部分轻步兵都没有机枪和火炮支援。谁让就算有他们一般也不懂得怎么使用……排长快速的分析着对手的实力,然后放心了。这些敌人明显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仍旧保持着懒散的步伐,而且士气似乎不怎么高。
“柯热米亚卡,立刻向连长同志报告。”他低声命令到,“其他人继续待命。”
柯热米亚卡开始往回爬,当他经过刚才那个问题不断碎嘴子战友身边时,这个最爱多嘴的家伙忽然问道:“嘿,柯热米亚卡,猜猜连长同志的命令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柯热米亚卡给了他一个白眼,“干掉所有的敌人。”
消灭敌人,这的确是二连长的命令。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指挥部队为倒霉的对手准备了一个小小的伏击圈——确实是“小小的”伏击圈。因为二连拢共也一百多人,而他们对面很有可能有整整一个营的敌人,不管怎么看,这是相当的冒险。
但二连长认为自己可以做到这件事,伏击并全歼这支敌军是可以做到的。
“pk机枪,乌兹冲锋枪……我完全可以给这些白军小崽子一点颜色看看,啊哈,就这么办!”二连长兴奋得摩拳擦掌,他手头上自动武器完全可以压倒对方,这就是他有胆量伏击对手的底气。
在这个时候,还没有任何一个白军士兵识到自己正在进入一个伏击圈,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在行军的路上会遭遇敌人的伏击,因为没有任何情报显示布尔什维克的军队在这一带活动,并且他们也不会相信一个连竟然敢打一个营的主意。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们仅仅是先头部队,在他们身后一支万余人的大军正在缓缓移动……
这一只白军其实是从大诺夫哥罗德开过来的,那里的状况相当的不妙,罢工的工人控制了铁路,他们根本无法向前挺进一步,无奈之下只好绕道,他们的师长觉得绕道卢加是一条捷径,如果他们行动够快的话,还能赶上最高统帅科尔尼洛夫在彼得格勒的加冕仪式。
是的,这些士兵都相信科尔尼洛夫很快就可以彻底占领彼得格勒,也很快就会成为俄国新的沙皇,至少他们的师长就是这么说的:“我的士兵们,大好的未来就掌握在你们手中,只要我们动作能快一点!就能见证科尔尼洛夫将军登上帝位的那一刻,而我们将成为拥戴他登基的功臣……士兵们,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勋章、大把大把的卢布、金子、珠宝,还有漂亮的小妞!”
士兵们都很高兴,他们在畅想着美好的未来,以至于赶路的时候都漫不经心。他们认为只要按时赶到彼得格勒,那就意味着大把的钞票……即使大部分财富都会被军官们拿走,他们依旧可以分到价值几千甚至上万卢布的好处。
发财,这是每一个拥护科尔尼洛夫的士兵的梦想,他们都在期待着科尔尼洛夫成功的那一天,然而他们永远也等不到那一天。
“敌人已经完全进入伏击圈了,连长同志。” 柯热米亚卡报告道。
连长已经在他的望远镜里看到了这个情形,他点了点头:“很好。”接着他转过身,用他认为最潇洒的动作向自己的士兵轻轻挥了一下手,“开火。”
连长的话音刚刚落下,几个操作枪榴弹的士兵瞄准了白军的队列,然后扣动扳机,随着空包弹一声闷响,一排黑压压的枪榴弹飞了出去,在白军头顶炸响。
白军士兵完全就被打蒙了,几声猛烈的爆炸之后,他们队列当中出现了大片的空白。谁让他们的行军队列相当密集,人与人之间的间隔很小,即使一枚手榴弹也可以获得如同炮击的杀伤效果,每一发枪榴弹的落点上都有至少七八个人倒下。
不过这只是一个开始,在受伤的白军士兵开始尖叫,在他们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埋伏在道路两侧的pk机枪也开始疯狂的喷射火舌。
当来自侧面的密集弹雨横扫整个行军队列时,惊慌失措的白军士兵根本一点机会都没有,只能任由子弹击中自己的身体,更糟糕的是,他们自发的混乱让场面变得更加不堪。
他们完全不理会军官的命令,盲目的在队列里推搡冲撞着自己的战友,企图逃出这个可怕的地狱。但是,这没有任何意义,唯一的作用就是减慢了他们逃跑的速度——不断有人跌倒,不断有人惨遭队友的踩踏……
对二连的机枪手来说,只要开火,子弹就能击中目标,他们唯一需要担心的是子弹不够用。可以说,这并不是在战斗,而是在行刑……或者说是单方面的屠杀。
但机枪手们却很兴奋,他们疯狂的尖叫着,食指死死的扣着扳机,来回转移着枪口,向所有还站着的目标倾泻子弹。只是短短的一瞬间,绝大多数白军士兵就已经倒下了。许多人见了上帝,剩下的也奄奄一息。
白军士兵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可怕的战斗,他们被吓得屁滚尿流,当然二连的士兵根本不关心这些,他们才不会管敌人的死活。与机枪手一样,他们举起手中的步枪、冲锋枪疯狂的扣动扳机,扫射一切站着或者正在逃跑的目标。
一团混乱的白军就像被镰刀收割小麦一样击倒,然后……然后战斗就结束了,兴奋的二连官兵打光了枪膛里的全部子弹,然后开始准备重新装弹,看样子他们打算将一切还能动弹或者说还在挣扎的敌人统统杀光。
“停止射击!我cao!赶紧停止!” 连长赶紧下达了停火的命令,他大喊到:“我要活口,该死的,留下几个舌头,我要审问他们!”
尽管很是不情愿,但二连的士兵们还是停了下来,很快,枪炮声平息了,在小小的伏击圈里,现在只剩下残存的白军士兵的惨叫和哀号,以及几个被吓得屁滚尿流的可怜虫在歇斯底里的尖叫。(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71 不自量力的伏罗希洛夫
在二连将他们的敌人打得屁滚尿流的同一时间,从普斯科夫溃退的伏龙芝终于抵达了卢加,在那里他遇上了正在紧张布置防御的托洛茨基。
“托洛茨基同志,我听说您准备直接放弃卢加?”伏龙芝开门见山的问道。
“没错!”托洛茨基很肯定的回答,“以我们现在的兵力根本无法在卢加抵挡住敌人……”
伏罗希洛夫突然插嘴道:“那也不能将这个重要的交通枢纽拱手让给敌人!这是在逃跑!”
伏龙芝瞪了伏罗希洛夫一眼,对于这个莽撞手下的突然插嘴,他也不是很满意,不过伏罗希洛夫确实问出了他的心声,所以在给予冒失鬼必要的警告之后,他也提出了同样的疑问:“托洛茨基同志,就这么放弃卢加是不是太草率了,如果我们不能在这里挡住敌人,再往前就是一马平川……我们不能放任敌人就这么通过!”
“我当然知道不能让敌人抵达彼得格勒,而且我来此的目的也正是如此!”
托洛茨基准备耐心的解释自己的计划,但是冒失鬼伏罗希洛夫又是一次插嘴了,他在旁边冷笑了一声,讥讽道:“我很怀疑这一点!”
连续被伏罗希洛夫当面挑衅,托洛茨基自然无法忍耐了,他用极其强硬的口吻教训道:“克烈面特.叶夫列莫维奇,你阴阳怪气的说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伏罗希洛夫可不怕托洛茨基,十分嚣张的答复道:“我就是觉得某些军事上的外行不光什么都不懂,而且就是一门心思的想要逃跑!”
应该说伏罗希洛夫的态度是十分恶劣的,伏龙芝立刻就想站出来教训这个桀骜不驯的手下,是的,他虽然也不太喜欢托洛茨基,觉得此人就是掺进党内的沙子,但是,既然派遣托洛茨基前来督战的是列宁同志,那么哪怕是不喜欢托洛茨基,但也必须尊重列宁同志的领导。
不过托洛茨基也不是善茬,早年能跟列宁在党内掰腕子的他什么场面没见过?他早就知道在布尔什维克当中有一部分是不欢迎甚至是不喜欢他的,这批人迫不及待的想要站出来挑衅他、羞辱他,借此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政治资本。像伏罗希洛夫这种不入流的手段,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我是不懂军事!”托洛茨基盯着伏罗希洛夫说道,“但你克烈面特.叶夫列莫维奇也不见得懂军事,如果你真的有那么一点军事头脑,就应该先把别人的意见听完,然后再发表意见……频繁打断别人说话只会显得你既没有教养,也不具备一个军事指挥员沉着冷静的素质。现在,在我的发言没有结束之前,请你管住你的舌头,否则我将以革命military委员会的名义让你滚出去!”
这一巴掌抽得可是不轻,伏罗希洛夫之所以敢于挑战托洛茨基的权威,其实就是仗着斯 大林的势力,自打听说老哥么当上了政 治局委员,这位的心思就活泛了起来,认为是时候大展拳脚干一番事业了。
所以在伏龙芝的手下,他是相当的活跃,虽然军事素质一塌糊涂,但不可否认这个货首先卖相不错,高高大大像个真正的汉子,其次这货打仗还是比较勇敢的。因为这两点,伏龙芝还是蛮喜欢他的,这也间接的使这个货愈发的飘飘然起来,眼里自然也就没有托洛茨基。
可谁想到,托洛茨基根本就不是善茬,伏罗希洛夫眼里没有他,他的眼里更没有伏罗希洛夫这种小人物,说句不好听的,如今的党内,列宁是一号,他是二号,斯 大林连三号都排不上,在钢铁的前面还有斯维尔德洛夫这种大鳄,以及掌控着中纪 委的实权人物捷尔任斯基,斯 大林也就是欺负欺负倒数的班长和副班长,在他那里屁都不是。
可想而知,托洛茨基连斯 大林都不鸟,能鸟斯 大林手下的一条狗?打了也就打了,更何况还是你这条狗上杆子的找虐,无视政 治局委员,你好大的狗胆!
伏罗希洛夫脸都气红了,他恶狠狠的看着托洛茨基,然后又看了看伏龙芝,似乎是希望伏龙芝为自己说说话。伏龙芝怎么可能为他说话,虽然他们都是姓“伏”的,但未来的“俄罗斯人民英雄”不光在军事上超出这个“本家”一大截,政治上更是滴水不漏,他是跟着导师大人混的,自然要尊重导师大人的权威,斯 大林?对不起,俺们不买账。
所以对于伏罗希洛夫的求援,他只当没看见,谁让你小子没有实力还要盲目去挑衅的,我要是帮你说话,没准就得罪了托洛茨基,虽然俺们是跟导师大人混的,不需要太在乎托洛茨基,但也不必要随便得罪。
伏龙芝不说话,伏罗希洛夫顿时就抓瞎了,说到底他在党内的地位就是那么回事儿,没有斯 大林他屁都不是,而在场的这两位,都不是太怵斯 大林,自然而然他想炸刺都不可能。
伏罗希洛夫气哼哼的闭上了嘴,他虽然长得高大,但他的精神世界或者说他的意志并不如他的身材一样高大,说到底他就是一个纯粹的嘴炮,只能欺负那些背景和根基不如他深厚的人,面对上真正的强者,他就是一个可笑的小矮人。
而且还是一个特别善于记仇的小矮人,他恨恨的闭上了嘴,在心底里记住了这笔仇恨,等时机成熟之后,他就会迫不及待的翻旧账。
不过,此时不管是伏龙芝和托洛茨基都没有意识到这个卑鄙小人的可耻之处,更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这个货会飞黄腾达,自然而然哪怕是看到了伏罗希洛夫满怀怨念的表情,也不会往心里去,大人物哪里会管小人物怎么想。
托洛茨基详细的向伏龙芝介绍了他的计划,很快伏龙芝就被打动了,他并不是一个死板的人,刚才之所以坚持不放弃卢加,只是因为他没有更好的办法,如今有了更好的办法,他自然不会再坚持死守。
“这个计划可行!”伏龙芝对托洛茨基的计划表示了肯定,不过他也提出了自己的意见:“但是我建议:首先要注意上游的托尔科维奇镇,那里也有桥梁,要提放敌人迂回偷袭,应该派一支部队前往防守,其次,不要马上放弃卢加,至少不能再敌人抵达之前就主动的放弃卢加?”
对于派部队前往托尔科维奇镇托洛茨基没有意见。那座小镇位于铁路桥的上游,离卢加大概有三十公里,有一座可以走汽车的大桥,很有必要守住那里,防止敌人从侧翼迂回夹击。
“那就让第一机枪团去吧!”托洛茨基点头同意,然后问道:“为什么不能马上放弃卢加呢?”
“很明显,如果我们在敌人抵达之前就主动放弃卢加,并撤退到铁路桥北岸组织防御,那么敌人可能会识破我们的计划。”
托洛茨基还是表示不了解,伏龙芝耐心的解释道:“我们计划的关键就是拖住敌人,将他们尽可能的拖在卢加附近,可是如果我们主动撤退,而又不炸毁这座至关重要的桥梁,你认为敌人会怎么想?”
托洛茨基终于明白了,如果他们真想坚决的依靠河岸抵挡敌人的进攻,那么就应该坚决的炸毁桥梁,这才合理。可如今他们主动撤退了,又留下一座完好无损的大桥,那么傻瓜都能看出其中有诈了。
“您说得很对,我还是太想当然了!”托洛茨基由衷的说道,“如果想要实现我们的计划,逐步的一点一点的后撤才是合理的。”
“我反对这个计划!”
出乎意料的,就在托洛茨基和伏龙芝都赞同的时候,伏罗希洛夫突然跳出来反对,“这个计划根本就是儿戏,就是想当然!我们是光荣的布尔什维克,我们有能力也必须在卢加拦住敌人。这是没有条件可讲的。而现在这个计划是消极的、也是保守的!作为一个真正的布尔什维克,我们应该留在卢加城内依托群众跟敌人决一死战!我认为这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这个头脑简单的白痴,托洛茨基和伏龙芝同时对伏罗希洛夫做出了相同的评价,如果不是因为大庭广众之下不能骂 娘,否则他们会同时劈头盖脸的喷伏罗希洛夫一脸的口水。
问题是,某个自以为是的傻瓜还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伏罗希洛夫手舞足蹈的鼓吹着他那一套死战到底决不后退的理论,一次又一次强调着什么布尔什维克的荣誉和光荣不容亵渎。
最后他成功的激怒了托洛茨基,未来的红军缔造者满脸不耐烦的叫来了卫兵,指着伏罗希洛夫的鼻子下达了命令:“将这个贪生怕死丢掉普斯科夫的关键责任人,以及卑鄙的亵渎了布尔什维克荣誉的混蛋拖出去就地枪毙!”
伏罗希洛夫惊讶了震惊了,他歇斯底里的嚎叫道:“这是污蔑,你不能枪毙我!”
托洛茨基看都懒得看他一眼,轻蔑道:“我这是在维护布尔什维克的荣誉,按照你的理论后退就是投降,就是背叛,就是决不能原谅的可耻行径。那么作为丢掉普斯科夫的关键责任人,你有何脸面苟且偷生?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谈什么荣誉……如果你是正确的,那么我们就应该马上枪毙你,以维护布尔什维克的荣誉以及纪律,如果你是错误的,那么当前的作战计划就是完全可行的!”
伏罗希洛夫惊呆了,他可没想到托洛茨基来了个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彻底的将他的路堵得死死的,如果他真要坚持什么荣誉和纪律,那么就应该首先枪毙他伏罗希洛夫,如果他放弃这套歪理邪说,那么托洛茨基的作战计划就不应该受到质疑。
一时间,会议室里所有的眼睛都看着伏罗希洛夫,大家都想看看这个大个子到底会做什么选择,说真的,大家都希望他坚持己见以身试法,谁让大家都对此人的胡搅蛮缠腻烦透了。
伏罗希洛夫脸上一阵红一阵青,连续转换了好几次,终于他一甩衣袖掉头就走,当他走出会议室之后,会场里发出一阵哄笑,由此可见,某人是多么的不得人心。
托洛茨基却没有笑,他轻松自如的说道:“我们可以继续讨论作战计划了……”
对于托洛茨基的轻松,伏龙芝很有感触,其实,刚才托洛茨基完全可以选择另一种方法让伏罗希洛夫屈服,大不了用政 治局委员和military委员会的名义强压就是了,伏罗希洛夫照样翻不出一点浪花。可是托洛茨基偏偏没有选择这种最顺理成章的手段,反而选择了一种近乎于搞笑的方式回击了伏罗希洛夫的挑衅。
应该说,这种方式相当的打脸,相当的解气,更是相当的不客气。但托洛茨基就是选择这个方法,这不仅仅是因为他有底气,伏龙芝更是看到了托洛茨基性格中的缺陷:
首先,他相当的自傲,不然他不会如此的调戏伏罗希洛夫,这充分说明他根本就不在乎对方,彻底的藐视了对方;
其次,他有些孩子气,把政治斗争当成了一种游戏,敢于肆无忌惮的玩弄和羞辱对手;
最后,不太懂得利用自己掌握的权力去打击政敌。
这三大缺陷是相互交织在一起的,正是因为他托洛茨基能力超群,所以才自傲,才藐视一切对手,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觉得哪怕不动用自己所拥有的权力,也可以解决对手。
应该说,这是相当危险的,可能你托洛茨基天赋异禀,确实能够将很多人玩弄于鼓掌之间,但是世间的聪明人不止你一个,在你玩弄和戏耍对手的同时,说不定对方也同时实在戏耍你。更有可能的是,当你试图戏耍对手时,对方直接就动用手中的权力打你一个措手不及,那时候才想到动用手里的权力反击就晚了。
伏龙芝对托洛茨基的评价是相当中肯的,他确实很天才,政治智慧也很高超,但同时代的政治天才不止他一个,列宁跟他一样的天才,玩弄小手段他没有任何优势。而且导师大人对待敌人从来都不会留手,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排山倒海的攻势,像托洛茨基这样的性格,只可能被爆 菊。
历史也证明了这一点,列宁活着的时候吃得他死死的,始终将其按在第二把交椅上,哪怕是在列宁遇刺身负重伤,哪怕是他托洛茨基成为了红军的缔造者和总司令,也无法挑战列宁的权威。
在列宁的刻意安排和巧妙运作下,托洛茨基在政 治局从来都是孤家寡人,虽然他的那些对手,比如斯 大林、加米涅夫、季诺维也夫统统的不如他天才,但是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任他再天才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此时党内的团结还是大于斗争,伏龙芝也只是觉得托洛茨基此人天才归天才,但过于跳脱,远不如导师大人稳重,以后多留心一点此人,免得一不留神就被他带沟里去了。
没有了伏罗希洛夫的阻碍,托洛茨基的作战计划很快得以实施,第一机枪团的一个半营开赴托尔科维奇镇,而主力部队则赶紧在铁路桥附近构筑工事。留在卢加的部队抓紧时间休息,争取以饱满的精神状态迎击滚滚而来的敌人。
同一时间,刚刚打了一个大胜仗的二连,经过短暂而激烈的交火,他们一共打死了三百二十二个敌人,另外重伤七十八人,缴获步枪三百余只,弹药无算。
不过对于这些鸡毛蒜皮的东西,二连长没有多少兴趣,他更关心敌人从哪里来的,有什么目的。在打扫战场的同时,他开始紧急审问俘虏。可怜的俘虏们大概是被二连果敢的作风吓怕了,还没等上刑,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开始交代。
“情况相当不妙啊!”二连长忧心忡忡的说道,“敌人在大诺夫哥罗德遭受了挫折,企图改道卢加北上,我们必须马上将这个重要的情报通报上级领导!”
是的,在他们知道眼前的这个营不过是先头部队,后面至少还有一个师的敌人之后,没有人会傻到继续前进。他们可以消灭一个营的敌人,但是绝对无法消灭一个师,继续前进等于自取灭亡。
“那这些俘虏和伤兵怎么处理?”柯热米亚卡忽然问道,“很显然,我们不能带着他们上路!”
“啧!”连长看了看噤若寒蝉的伤兵和俘虏,摇了摇头,他可没办法狠心下命令处死这些可怜虫,当然也不会傻乎乎的带着他们上路,“别管他们了,敌人会帮我们照顾好他们的!”
丢下俘虏和伤兵,二连用比来时还要快的速度飞快的后撤,当他们风尘仆仆的赶回卢加的时候,此时的卢加城就像一壶开了锅的开水,每一幢建筑,每一条街道都在进行反复的、激烈的的争夺。
一股又一股的浓烟不断的在城市上空升起,每时每刻都能听到炮弹摩擦空气发出的激烈尖啸声,至于枪声更是一刻也没有停歇。整个卢加城就像一座血腥的绞肉机,不断的将生命研磨成粉末,只留下一滩滩的血迹和各种骇人的残碎肢体。
前线指挥所里,叮铃铃的电话声响个不停,烦躁的伏罗希洛夫不断接听一个有一个电话,下达着战斗到底的命令。
“克利缅特.叶夫列莫维奇同志,伏龙芝同志又打来电话,他说您已经圆满的完成了任务,他命令您立刻开始撤退……”
伏罗希洛夫一把扯开衣扣,吼道:“谁说要撤退了!战斗到底,绝不后退一步!我就是要让他们看看,一个真正的布尔什维克是怎么去战斗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72 险之又险
伏罗希洛夫从来就没想过要撤退,更不喜欢托洛茨基的作战计划,他打算按照自己的方式去阻止敌人——在卢加城打一场轰轰烈烈的阻击战,将敌人牢牢的按死在卢加,决不允许他们继续前进一步。
他专门制定了一个作战计划——卢加河的支流将卢加城分成了东西两个部分,连接东西城区的一共有四座桥梁,往大诺夫哥罗德方向行进,就必须掌握这几座桥。按照托洛茨基的计划,逐步放弃卢加之后,一定要将所有的桥梁统统摧毁,给敌人造成尽可能多的麻烦。
而伏罗希洛夫却不打算这么做,因为这将是他正大光明的违抗托洛茨基命令的最好办法,他大可以声称自己之所以不撤退,正是在设法摧毁这些“高度危险”的桥梁。
为此,这个混蛋不惜一开始就故意放弃了最南边的那座最大的公路桥,为的就是死赖在卢加不走。如今战斗的进程果然按照他的剧本发展,他可以堂而皇之的违抗上级的命令。
“按照作战计划,我们必须摧毁所有的桥梁!但是南边的那座公路桥被敌人夺走了,我必须摧毁它,然后才能撤退!”伏罗希洛夫底气十足的在电话里跟伏龙芝对吼,然后装模作样的吩咐道:“请告诉托洛茨基同志,我再组织一次突击,一定能摧毁那座桥!”
然后,伏罗希洛夫不由分说的挂断了电话,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城内的战斗上来。他的助手弱弱的问道:“克烈面特同志,我们恐怕抽调不出兵力去摧毁那座桥的!”
伏罗希洛夫满不在乎的说道:“我知道!”
助手惊讶道:“那您刚才又跟伏龙芝同志保证……”
伏罗希洛夫不耐烦的说道:“不要管他们,那群胆小鬼完全忘记了布尔什维克的荣誉,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去战斗!我们的任务就是在卢加跟敌人死战到底!”
助手又问道:“可那座桥?”
伏罗希洛夫满不在乎的说道:“不要管那座倒霉的桥,它们根本就不重要,只要卢加在我们的控制之下,敌人就不可能转道去大诺夫哥罗德!现在,请你不要在废话了,让我们把精力转回到城内的战斗中去!”
在伏罗希洛夫做着英雄大梦的同时,柯热米亚卡所在的连队也跌跌撞撞的赶回了卢加,不过他们根本就无法进城,整个卢加东西南三面都被包围了,到处都是敌人,到处都爆发着激烈的战斗。
“连长,我们来晚了!”柯热米亚卡懊恼的说道。
连长狠狠的揉了揉脸蛋,对于眼前的局面他也是一筹莫展,想要报告消息就必须过河,而想要过河就必须穿过敌人的防线,而现在,这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连长,你倒是说说话啊!”另一个士兵催促道,“不行咱们就跟他们拼了!”
连长抬手就给这个莽撞鬼一个暴栗,骂道:“傻瓜,我们最重要的任务是将情报传达给上级,跟敌人硬拼有什么用?”
小兵委屈的摸着脑门说道:“但这根本就不可能嘛!”
连长何尝不知道这不可能,但是他又必须去做,否则等从大诺夫哥罗德方向赶来的敌人一到,那么将对战局造成致命的影响。
怎么办?怎么办!就在他强迫自己想出办法的时候,柯热米亚卡突然说话了:“连长,我们可不可以冒充从大诺夫哥罗德来的那群敌人,说不定能蒙混过关!”
“这可能吗?”连长有些担忧,毕竟这么做风险相当的大,一不留神就可能全军尽墨。
柯热米亚卡信心满满的说道:“只要我们将红 领巾取下来,然后打出敌人的旗号,应该是可行的!”
连长想了想,觉得可以一试,反正红军和白军都穿着同样的制服,说着同样的语言,想要互相冒充真的很简单。更何况他们从那批倒霉的俘虏嘴里套出了很多有用的情报,包括部队的番号、上级的姓名。
“就这么办!”连长拍了一下巴掌,命令道:“告诉所有的同志,我们现在要冒充敌人穿越防线,大家要改改称呼,不要露了马脚!”
经过简单的易容——其实就是取掉脖子上的红 领巾,二连大摇大摆的向卢加靠近,一路上遭遇了几股白军的部队,但没有任何一支对他们的行动感兴趣,更没有想到他们是敌人。
“我的乖乖,这也太简单了吧!”二连的士兵不可思议的嘀咕道。
不过他们的小声嘀咕换来的只是连长的怒视,“闭嘴,你们疯了,让敌人发现了,我们全都得完蛋!”
一个士兵满不在乎的指了指不远处同行的白军:“怎么可能,他们根本就不在乎,你看,他们还在同我们打招呼呢!”
连长扭头望去,果不其然,前面的路口一个军官正在向他们挥手,似乎是在示意他过去。
“您好,少校,有什么能够帮您的吗?”连长装出恭敬的语气问候道。
那个少校大大咧咧的问道:“你们是谁的部队?怎么跑到我的防区来了?”
“少校,我们是三十五师四团三营一连,团长命令我们作为先头部队前往彼得格勒。”
那少校皱了皱眉头,问道:“三十五师不是应该在大诺夫哥罗德吗?你们怎么跑到卢加来了?”
二连长继续陪笑道:“大诺夫哥罗德泥腿子们闹腾得厉害,弟兄们根本无法前进一步,师长急着赶往彼得格勒支援总司令,只能改道……”
少校默默的点点头,“原来如此,不过你们就打算这么直接北上?没看见我们正在跟暴民激战么?”
二连长装得傻乎乎的说道:“我接到的命令是前往卢加火车站,占领那里,为后续部队提供支援……”
少校轻笑了一声,“火车站现在还在暴民手里。如果你想去那里,就得跟我们一起向前打!”
二连长对此当然没有意见,毕恭毕敬的敬了个礼,“那么,请您下命令吧!”
少校似乎很满意二连长的听话,说真的,激战了几个小时,他的部队已经相当疲劳了,现在能有一队傻瓜前来分担自己的压力,他是求之不得。
少校指了指街道的尽头:“看到那座桥了吗?我的先头部队正在河对岸跟暴民激战,你的任务就是去支援他们,尽快的消灭暴民,开始行动吧,上尉!”
二连长又毕恭毕敬的敬礼,然后赶紧回到了自己的队伍当中,刚才他可是吓得不轻,生怕被那个少校看出破绽,好在对方很傻很天真,真的相信了他的谎言。
“伙计们,一个好消息,我们的队伍就在桥对面,现在我们的任务就是过桥,消灭桥对面的敌人,然后回到咱们的队伍当中!”连长兴奋的说道,“行动起来,快一点!”
在连长的激励下,进城之后一直提心吊胆的二连飞快的开始了动作,一个个撒丫子似得向大桥方向冲去,那真是争先恐后,以至于那个少校都惊讶了。
“三十五师战斗意志这么高?”他向自己的副官问道,“我很久没见过这么兴奋的小伙子了!他们的师长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
对此副官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他只能跟自己的长官一起漠视着二连飞快的从他们身边跑过,飞快的就冲上了大桥。当然,在心里他觉得二连都是一群大傻瓜,上前线这么积极,是等不及要上天堂了吧!
登上大桥的二连很快就遇到了另外一支队伍,一个胖胖的上士正在指挥自己的部下在桥墩上拆卸什么。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柯热米亚卡好奇的问道。
上士没好气的回答道:“该死的暴民在桥墩上安装好了炸药,准备炸毁桥梁……哈哈,但是我们比他们动作快……”
柯热米亚卡立刻转向了自己的连长,投过去一个咨询的眼神,二连长微微皱了皱眉,然后坚定的点了点头,轻声对身边传令兵吩咐了几句,马上传令兵撒丫子的向前跑去,将命令传达给了三位排长。
很快,二连就做好了准备,当他们刚刚冲过桥头,立刻就展开了队形,随着一声枪响,指挥拆弹的胖军士长一头栽进了河里,在一阵短促的枪战之后,完全没有准备的白军工兵被全部消灭。
“二排、三排继续向前,消灭敌人,找到我们的大部队,一排跟我驻守桥梁,让工兵立刻接上起爆器,炸掉这座桥!”
二连的行动太突然,也太没有预兆了,还在路口的少校被这一幕完全惊呆了,当柯热米亚卡很不客气的上给他一梭子子弹之后,少校先生才反应过来,抱头鼠窜的缩进了墙角,歇斯底里的对自己的副官吼道:“敌人!他们是敌人!我们被骗了!”
对此,他的副官暗自摇了摇头,都这个时候了说这个有什么用?赶紧夺回桥梁才是上策。可是当他刚刚对自己有些癫狂的上司说出这条建议的时候,山崩地裂的爆炸声从桥梁方向传来,被炸飞的碎石像下雨一样落在他们面前。
“好极了!”
一直在用望远镜观察着卢加战况的伏龙芝狠狠的一砸拳头,说真的,他完全没有想到伏罗希洛夫会完成炸桥的任务,他一直认为那个家伙之所以没有马上摧毁桥梁,正是因为他想耍花样。
不过现在,那座该死的桥总算完蛋了,不管他伏罗希洛夫是不是想耍花样,都没有任何借口可以逗留在卢加了。
“给我接克利缅特,告诉他,我衷心的祝贺他完全任务……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在敌人完全包围卢加之前把小伙子们撤下来!”
“狗屎!”相对于伏龙芝的高兴,伏罗希洛夫根本就是抓狂了,他就像一头暴龙,疯狂的喷射着火焰,“我不是告诉你们不要去管那座该死的桥了吗?是谁故意违背我的命令炸掉那座桥的!是谁?我要枪毙那个王八蛋!”
没有任何人能回答伏罗希洛夫的提问,因为他的部队守城都困难,根本不可能去炸桥。
“给我查!立刻就去查!”伏罗希洛夫歇斯底里的咆哮道,“我现在就要结果!”
这时候他的助手小声的提醒道:“克利缅特同志,伏龙芝同志刚才又打电话来催促您撤退了,我们是不是……”
伏罗希洛夫重重的捶了一下桌面,咆哮道:“我绝不撤退!不要去管他的命令!现在,立刻去查,是谁炸掉的那座桥!”
二连的官兵受到了守城部队的热烈欢迎,不光是因为他们神兵天降给敌人背后插上了一刀,更是因为他们炸毁了那座该死的桥,没有那座桥,对岸的敌人就必须泅渡一段五十米长的河道才能过来,在泅渡期间,他们将是极好的靶子。对于守城部队来说,这几大的减轻了他们的压力。
“伙计们,现在还不是庆祝的时候,别忘记了我们的任务!”二连长可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炸桥只能抵挡敌人一时,毕竟他们拥有兵力上的优势,强渡那条该死的阴沟并不是什么难事。而且从大诺夫哥罗德方向来的援军即将抵达,那时候留在卢加等同于等死。
二连长急吼吼的说道:“快带我去见你们的上级,我有重要的情报要反映!”
十几分钟之后,二连长带着柯热米亚卡赶到了伏罗希洛夫的指挥所,此时这位暴怒的指挥官已经摧毁了指挥所里的桌椅板凳,如果多耽搁一会儿,他恐怕就要拆房子了。
“就是你们炸的桥?”伏罗希洛夫暴怒的质问道。
二连长跟柯热米亚卡都傻眼了,他们可没想到迎接自己的是一场审讯,他们刚想说什么,伏罗希洛夫狂躁的冲到他们面前,抬手就是两个嘴巴。
“你们这群蠢货,白痴!”伏罗希洛夫用俄语中最粗俗最下流的形容词辱骂他们,“你们这些蠢货破坏了我全盘的计划,你们这就是在犯罪!我要枪毙你们,枪毙你们的连,枪毙你们营,把你们统统吊死在电线杆子上!我要让所有人知道,这就是违抗我的命令的下场!”
伏罗希洛夫的污言秽语激怒了柯热米亚卡,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竟然能如此的粗鲁、下流,这种人根本配不上布尔什维克的称号。
他愤怒的质问道:“克利缅特同志,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如此粗鲁的对待我们……我们的行为没有任何错误,按照上级的命令,那座桥必须被摧毁,我不明白……”
啪!
又是一个响亮的嘴巴,暴怒的伏罗希洛夫将柯热米亚卡打到在地,连踹了三脚,“还敢跟我犟嘴!我不管什么狗屎的上级命令!在这里我说了算!”
“卫兵!”他高声叫道,“把这两个混蛋拖下去,就地枪毙!”立刻他又补充道:“还有,他将们的连队也统统枪毙!告诉前线的部队,这就是违背我的下场!”
“你这个疯子!”二连长也被激怒了,他挥拳就要跟伏罗希洛夫拼命,但蜂拥而上的卫兵立刻将他死死的压住,而伏罗希洛夫则毫不客气的冲上去又抽了他两个嘴巴。
伏罗希洛夫厌烦的说道:“拖下去,将这个两个猪猡拖下去!”
“克利缅特同志,这么做恐怕不太好!”他的助手硬着头皮走上来劝道,“他们是第一机枪团的,不归我们指挥,我们没办法跟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交代的……”
“他算个屁!”伏罗希洛夫轻蔑的说道,“告诉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他的部下是逃兵,我们只是在执行战场纪律!”
“可是……”
伏罗希洛夫恶狠狠的瞪了助手一眼,“可是什么?”
“可是他们带来了重要的情报,大诺夫哥罗德的敌人已经转向我们这边……”
“这有什么了不起的!”伏罗希洛夫满不在乎的说道,“就算他们来了,也只会在我们面前碰得头破血流……更有可能,这是他们编造的假消息。对,就是假消息!”
助手目瞪口呆的望着伏罗希洛夫,他已经被上级的无耻打败了,不过他还是必须尽到自己的职责,他支支吾吾的说道:“我认为……我们还是有必要向伏龙芝同志通报这个消息!”
“没有这个必要!”伏罗希洛夫断然拒绝了这个提议,“伏龙芝同志会认同我的看法,这无关紧要!”
“是否无关紧要不由你说了算!”一声冷哼出现在指挥所门口,满脸寒霜的伏龙芝死死的盯着伏罗希洛夫,在他身后鼻青脸肿的柯热米亚卡和二连长又一次出现在了伏罗希洛夫的视线里,他结结巴巴的说道:“您……您怎么来,伏龙芝同志?”
“我怎么来了!”伏龙芝冷笑了一声,“我如果不来的话,还不知道有人要代替我做出多少决定。克利缅特同志,你就是这么执行上级命令的。”
伏罗希洛夫结结巴巴的解释道:“我正准备撤退,但是敌人跟我们粘得很紧,一时半会儿,同志们撤不下来……”
伏龙芝冲她怒吼了一声:“我不要听你说话,现在,我正式解除你的一切职务!去纪 委报道,交代你的一切问题!”
“可是……我!”伏罗希洛夫还想狡辩,可是伏龙芝的怒气值已经全满了,他瞬间就爆发了:“滚!”(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73 鏖战卢加
这真是太糟糕了,简直糟糕到了极点。从挂断伏龙芝的电话开始,托洛茨基就在不断抱怨着。
他的愤怒是显而易见的,他怎么也没想到伏罗希洛夫竟然有胆子阳奉阴违,竟然有胆子扣下至关重要的情报。这头自以为是的蠢驴差一点就害得他万劫不复。
尤其是在托洛茨基知道自己当面的敌人不是原本估计的一个军,而又增加了一个师,一想到他们源源不断的从普斯科夫和大诺夫哥罗德涌过来时,他真想马上就地枪毙伏罗希洛夫。
问题是他不能这么做,这也是让他最恼火的一点,伏龙芝只是撤销了伏罗希洛夫的一切职务,并将其送交了纪 委,但是很显然,伏龙芝并不打算深究那个傻大个的责任。当面处罚他,只是做给底下的人看的,这个混蛋最终估计就是落一个党 内严重警告的处分。
对此,托洛茨基相当的不满,但是也没有办法,就跟导师大人一样,他也必须小心的关注党 内的斗争,谨慎的做出抉择,处理一个伏罗希洛夫很容易,但是那可能招来斯 大林的怨恨。
托洛茨基虽然不怕也从没有把斯 大林放在眼里,但那个家伙毕竟是政 治局委员,而且也是列宁的人。牵一发而动全身,托洛茨基只能咽下这口恶气。
就在托洛茨基生闷气的时候,风尘仆仆的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昂首阔步的走了进来。
“托洛茨基同志,”他动作僵硬的向托洛茨基行了一个军礼,强压着心中的怒火,“按照您的命令,我已经将部队从托尔科维奇镇调回来了。”
随着大诺夫哥罗德的敌人蜂拥而来,分兵去防守托尔科维奇镇就是自杀。实际上托洛茨基跟伏龙芝进行了紧急磋商之后,立刻改变了原定计划,卢加城里的守军将不再且战且退,而是尽一切可能拖住敌人,而铁路桥附近的部队则加紧时间抢修或者加固工事,准备应付一场艰巨的战斗。而第一机枪团则摧毁托尔科维奇镇的桥梁和船只之后,只留下少量部队监视,主力立刻返回协助防守铁路桥。
不明就里的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对这个命令很不满意。他的部队已经两天没有休息过了,刚刚抵达目的地还没等喘口气,又得原路返回,战士们对这个命令相当的抵触。
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认为自己的上司犯了严重的错误,最开始托洛茨基就不应该命令他带领部队前前往托尔科维奇,而是应该直接派少量部队去摧毁托尔科维奇镇的桥梁和船只,接着又不应该命令他放弃任务返回原地。任何人被这么不断的折腾,都会觉得不爽,更何况他的士兵早已是身心俱疲。
当然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自己也是一样,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他还是一名高级军官,他就会像普通士兵那样随便找个什么地方躺下,绝不会还在托洛茨基面前像木桩一样笔挺的站着,他的感觉很累很疲劳。
“托洛茨基同志,我希望您可以给我一个解释。”
“先坐下吧,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同志。”托洛茨基叹了一口气。他完全了解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为什么愤怒,不过尽管如此,他还是必须将他的部队召回自己身边。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并不清楚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有怨气是可以理解的。
他的严肃表情让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迷惑起来,他看向办公室里的其他同志,发现他们的表情也显得奇怪。这是他从未看到过的情形,于是他暂时收起自己的愤怒,等待托洛茨基告诉他答案。
没有更多废话,托洛茨基直接进入主题:“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同志,我首先必须问你,是否已经炸毁了托尔科维奇的桥梁,并摧毁了一切可以用于渡河的船只?”
“是的,托洛茨基同志。”
“很好。”托洛茨基松了口气,他真的非常担心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也像伏罗希洛夫一样来个阳奉阴违,立刻他将新情况转述了一边。
“什么?“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像触电一样弹了起来。“这不可……这怎么可能!”他几乎就喊出“这不可能”了。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很清楚,他们本来就兵力相当紧张,应付普斯科夫方向的敌人就很吃力了,本来就只做了一桌菜,结果来了两拨敌人,这可怎么是好。
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紧张起来,将先头的那一点点不满完全忘却了:“您需要我们第一机枪团做什么,只管下命令吧,托洛茨基同志。”
“请坐下,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同志。”托洛茨基请他坐下,然后才说:“眼前的形势相当的严峻。而你们第一机枪团作为我们战斗力最强的队伍,我要求你立刻接管铁路桥正面的防御,立刻抓紧时间加强工事,伏龙芝同志在卢加将尽可能的为你争取一点时间!”
当然,这并不是托洛茨基想要说的全部,他严肃的对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说道:“我已经联系了列宁同志,他告诉我科尔尼洛夫在彼得格勒已经是瓮中之鳖了,最快明天晚上,最迟后天早上就可以平息这场叛乱……所以我们必须尽一切可能拖住敌人……至少要坚持道明天中午,只有撑过了明天中午,我们才能炸毁铁路桥!”
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明白为什么至少要坚持道明天中午,只要撑到明天中午,消耗掉这十几个小时的时间,那么到时候就算炸毁铁路桥,两股敌人合兵一处再次转向大诺夫哥罗德也不可能按时赶到彼得格勒,自然而然不能对局势造成任何影响了。
不过这个任务可不简单,第一机枪团毕竟只是一个团,硬顶几个师十几个小时的围攻,这相当的困难。至少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就没有十足的把握。
“原本驻守铁路桥的三千名工人赤卫队战士将归你指挥,这也是我唯一能拿出来支援你的部队了,在你的身后再也没有任何预备队了,只有彼得格勒!中央和我的要求只有一个——要不惜一切代价在规定的时间内挡住敌人,如果你们失败了,那我们的革命就将岌岌可危。”
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真正的感受到了压力,不过面对这份压力,他并没有胆怯,而是笔挺的并拢了脚跟,郑重其事的敬了个礼,“一定完成任务!”
托洛茨基满意的点了点头,示意秘书打开地图:“现在,我们来讨论一下目前的形势。同志们,请看地图。”他指着地图对其他人说,“我们的防线在这里……”
而在卢加城,激烈的战斗依然在继续,不过指挥战斗的已经换成了伏龙芝,经过整整十几个小时的激战,他手头的部队损失惨重,减员率高达60%。不过就算再艰苦,他也想多为第一机枪团多争取一点时间。
“伏龙芝同志,市政大厅又失守了,我们是不是组织反攻……”
“不用了!”伏龙芝淡淡的说道。
这已经是市政大厅在两个小时内第三次失守了,前两次,他们立刻抽调敢死队夺回了阵地,可现在,伏龙芝实在抽不出人手了。
“告诉同志们,无论如何,都必须再坚持一个小时!”伏龙芝很坚决的命令道:“少一秒钟都不行!”
街道上的战斗已经白热化了,敌我双方都杀红了眼,咬牙切齿的反复争夺着每一条街,每一幢房屋,以至于每一堵墙。当然白军在人数上占有绝对的优势,而工人赤卫队则占据地形上的优势,双方半斤对八两,杀得难解难分。
“士兵们,团长已经下命令了!”
一个白军营长在给自己手下做站前动员,而跟他一街相隔的另一幢建筑里,柯热米亚卡小心的探出头张望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我们必须夺取眼前这幢该死的建筑,杀光里面的狗杂种,为我们死去的兄弟报仇!”白军营长煽情的叫道,而他的每一个字都落入了柯热米亚卡耳朵里。
“连长,敌人又要开始进攻了!” 柯热米亚卡推醒了迷迷糊糊正在打盹的连长。
“什么?”
柯热米亚卡大声复述了一边:“敌人要进攻了!”
连长毫不犹豫的操起手里乌兹冲锋枪,张牙舞爪的说道:“全体都有,做好战斗准备!”
而另一边战前动员依然在继续,白军营长问道:“我们还剩下多少弹药?”
“不是很多,平均下来每人不到五发,少校。”
“那我们还有多少兄弟?”白军营长又问道。
“不到一半!”
白军营长苦笑一声:“这下,我总算不用担心武器不够的事儿了。”
“您说什么,少校?”
“没说什么!”
白军营长自嘲的一笑,在俄国军队中人比枪多是普遍现象,比如他的营,开战的时候,只有一半的兄弟手里有烧火棍,而另外一半人则只能拿着枪刺打酱油。这也是俄国的指挥官为什么喜欢使用人海战术,因为这能极大的缓解武器不够用的尴尬。
“开始进攻,冲锋!”
当天空中腾起三发绿色信号弹时,白军营长毫不犹豫下达了命令,“前进!一直向前,不要后退,杀光布尔什维克!”
随着他一声吆喝,百十个晃晃悠悠的汉子端起步枪整齐划一的向对面的街道发起冲锋。但是,这没有任何意义,至少在柯热米亚卡看来,这种冲锋跟送死没有任何区别。
“开火!”同一刻,二连长也毫不犹豫的下达命令,冲锋枪和机枪同时开火,让子弹如同雨点一样砸向冲锋中的白军。
不到半分钟,投入战斗的那支白军溃退了。在损失了一半战友之后,剩下的白军士兵开始掉头向他们的出发阵地奔跑,跌跌撞撞,乱成一团,他们急于离开这个可怕的地狱。
但他们没有退路。
“继续进攻!国家和民族正在召唤你们,战士们,进攻,勇敢向前,消灭我们的敌人!不要后退,俄罗斯不需要懦夫!”
白军营长高声喊叫着,但最终,当他意识到语言已经不可能阻止溃败,他开始把警告变成现实。
“开火!”白军营长同样毫不犹豫的命令道。
随着双重火力的洗礼,发动进攻的白军很快就从街面上消失,除了少数几个幸运的可怜虫躺在血泊哀嚎挣扎,其他人算是彻底的解脱了。
“需要补枪吗?”柯热米亚卡小声的问道。
望着那些垂死挣扎的可怜虫,连长摇了摇头,虽然很同情他们的遭遇,但战争就是战争,没有任何仁慈可言。
连长小声说道:“我们需要节约弹药!”
而基于同样的理由,白军营长也对在血泊中挣扎的部下熟视无睹,在这个下午同样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不止一次,他同样无力去改变现实。
“要不要将他们救回来?”一个准尉小声问道。
白军营长冷笑:“如果你想死在布尔什维克的枪口下,大可以这么做!”
当三发红色信号弹升上天空的时候,白军的反复的死亡突击终于又一次暂停了,双方暂时偃旗息鼓,为接下来的战斗补充体力和精神。也是在这个时候,两支军队的军官才有时间统计自己的损失。
毫无疑问的是,白军承受了难以想象的代价。这个代价是如此巨大,以至于阿纳尼耶维奇少将也感到不能承受,而向他报告的军官甚至不敢看手里的统计一眼,只是机械的背诵着:“参与攻击的一千名军官和士兵大部战死……”
其实不是什么大部战死,而是基本上全完蛋了,暂时没死的那些也只是在街道上苟延馋喘,当他们的血流干的时候,自然也会死去。
一千名士兵,也就是整整两个营!这个数字让阿纳尼耶维奇感到头痛。损失太大了,而且他知道,事实上大多数阵亡士兵并不是死于布尔什维克的子弹,而是倒在督战队的枪口之下。
然而,这是他的命令,阿纳尼耶维奇不认为这个命令本身存在什么错误,只是……
“将军,我必须说,”军官大着胆子说,“我们每一个军官和士兵都非常宝贵,如果继续执行战场纪律,恐怕……”
“如果我们的部队没有受到敌人的攻击就开始往回跑,我不会动用督战队。”阿纳尼耶维奇哼了一声,“如果我们的士兵真的愿意为俄罗斯牺牲,就应该一直向前。”
“将军……”
“我们还有多少士兵?我要真实数字。”
阿纳尼耶维奇打断他,少将一点儿都不想继续讨论这个问题,不是他喜欢用督战队,而是因为上峰已经下了死命令,所以他只能采用强硬的手段。
“不到五千人。”军官想了想,“包括很大一部分轻、重伤员。”
阿纳尼耶维奇一时间竟然愣住了,他依稀记得下午刚刚抵达卢加的时候,他的师有八千多壮小伙子,仅仅过了十几个小时,就缩水了一大半,什么时候暴民的战斗力强到了这个地步?
如果是以往,他早就向上级叫苦,立刻带领部队撤下去了,但是今天不行,格拉莫维奇中将早就下了死命令,务必在今天突破布尔什维克的防线,在明天上午十点之前,他们必须赶到彼得格勒。这没有任何条件可讲。
阿纳尼耶维奇叹了口气,问道:“能够战斗的还有多少人?”
“算上轻伤员,大概有三千人。”
“在能够战斗的士兵里选出一半最好的,让他们做好准备。” 阿纳尼耶维奇命令到,“我要发动一次突袭。”
“突袭?”因为过于吃惊,军官地眼睛睁大了,同样的话今天他已经听到了好几次,每一次阿纳尼耶维奇都说要发动突袭,但一次突袭都会变成强攻,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可我们的士兵相当的疲乏……”
阿纳尼耶维奇以不容质疑的语气大声命令:“让他们做好准备!”
犹豫了一下,意识到他根本没有其他选择,军官只好敬了一个礼。去执行这个命令了。
而在卢加城的北面,阵地已经被严重压缩的伏龙芝也在清点伤亡,撤退到卢加的时候,他手头还有七千余人的工人赤卫队,去掉守卫铁路桥的那三千多人,放在卢加城里的就有四千余人,经过一场惨烈搏杀,千余人阵亡,还有千余人负伤退出了战斗,剩下的这一千多人虽然勉强抵挡住了敌人的进攻,但也是人人带伤。
不过他很清楚,这些伤亡是值得的,他比预计的坚持了更久,为后面的第一机枪团争取了更多的时间。想到第一机枪团,伏龙芝很是好奇,在下午的战斗中,第一机枪团的一个连一直在充当救火队员的角色,哪里的战斗最艰苦,哪里就能看到他们的身影。
伏龙芝原本以为,这个连很快就会被敌人消灭,可是刚才报上来的伤亡名单,这个连仅仅减员20%,说实话,一开始他根本就不相信这个数据,直到他的通信员亲自去查点了一番,不光是肯定了这个数字的真实性,更是带回了一份相当震撼的战果!
仅仅是这个第二连,就消灭千余白军,打伤的更是无算,可以说他们几乎包圆了近三分之一的战绩,这是何等的强大,何等的逆天!连伏龙芝都迫切的想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74 局势渐明
抱着疑问,伏龙芝决定亲自去见识一下第一机枪团的实力,所以他对自己的助手交代了几条注意事项之后,亲自骑马前往第一机枪团的防区,他想知道这只部队凭什么如此能打仗。
此时,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正在指挥自己的部下加紧抢修工事,得知伏龙芝突然到来,他吓了一跳,不禁怀疑卢加是否已经失守,这位总指挥是不是孤身从乱军之中逃出来的。
“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伏龙芝丢下缰绳,飞身跃下马背,热情的跟他打招呼。
这多少打消了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的疑虑,如果卢加完蛋了,总指挥断然不会如此轻松,但他又想不明白这个时候伏龙芝为什么会丢下前线的部队不管来找他。
“您好,伏龙芝同志,”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开门见山的问道,“您怎么来了?”
伏龙芝笑了笑,“暂时打退了敌人的进攻,可以喘口气。我是来看看你们的阵地修筑得怎么样了。”
“欢迎您来视察!”
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没有多想,以为伏龙芝快要顶不住了,这是变相的在催促他赶紧修好防御阵地,实际上从傍晚开始,源源不断的伤兵从卢加撤出来的时候,他就知道卢加失守只是时间问题。
伏龙芝冲他招招手,示意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跟着他,一边走一边赞叹道:“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同志,你们第一机枪团表现真的很不错……在前线,你们一个连就消灭一千多敌人,比我手下一个大队消灭的敌人都要多几倍。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愣住了,他可没想到伏龙芝真正想知道的是这些,不过他很谦虚的说道:“这完全是您的功劳,这说明您指挥得好啊!”
伏龙芝摇了摇头,否认道:“我指挥得并不好!十几个小时,我的工人赤 卫队就伤亡过半,如果没有你的连,恐怕伤亡还会更大。”说到这,他忽然问道:“你知道你的第二连才伤亡了多少同志吗?”
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摇了摇头,他今天下午就忙着来回赶路,然后就是抢修工事,真没有功夫去管被抽调走的二连。
“才伤亡了二十六个同志,其中只有七人死亡,”伏龙芝有感叹了一句,“伤亡率才仅仅20%,而且大部分受伤的同志都是轻伤。这跟你们对敌人造成的伤亡比起来,简直是个奇迹!”
伏龙芝迫不及待的问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是怎么创造这个奇迹的?或者说,你们有什么先进的经验?”
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苦笑了一声,他哪有什么先进的经验,战争爆发之前,他不过是个中学教师,应征入伍之后,虽然参加了一系列的战斗,但是职务都不高。
担任第一机枪团团长之前,他虽然是彼得巴普洛夫团的代团长,但那仅仅是因为团长和团里的主要指挥官在战斗中不是光荣牺牲了就是重伤脱离了指挥。说白了,他是递补上去的,在此之前,他仅仅是个副营长。
逃出了彼得格勒之后,中央重新整编了彼得巴普洛夫团和第一机枪团,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第一机枪团的大部分指挥员没有得到升迁,反而是将他这个外人调到了团长的位置。
然后就是为期一个半月的强化训练,在芬兰基地,他这个半路出家的团长总算是学到了一些军事知识和技能,但是按照曼纳海姆的说法,他这个水平最多就是当个连长,当营长都是凑合。
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很有自知之明,他在军事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过人之处,之所以能当团长,主要是以前的功劳和部队中极端的缺乏指挥官。所以,对于神马先进的经验,他根本就无从谈起,对于伏龙芝的提问,他只能沉默以对。
良久,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才说道:“我并不是太懂得打仗,您要问我有什么先进的经验,我根本说不出来的……”
伏龙芝一开始还纳闷眼前这个家伙怎么是个闷葫芦,还想催促两句,可人家一开口就是谦虚,这让他有些不满了:“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同志,你不要太谦虚了,过分的谦虚可就是骄傲啊!”
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的脸都涨红了,他抓耳挠腮的说道:“伏龙芝同志,我真不是在谦虚,如果您一定要问我们第一机枪团跟别的部队有什么不一样,那我只能说,首先党给了我们战斗到底的决心和意志。其次,我们是正规军,同志们都上过战场,有一定的战斗经验。最后,上个月开始,我们在位于芬兰的基地进行了系统的训练,并更换了一部分装备……”
对前面两条,伏龙芝都嗤之以鼻,战斗意志神马的是扯淡,他手下的工人赤 卫队也绝不缺乏同样的意志,都不怕流血牺牲,都想消灭白军。至于什么正规军,那就更加扯淡,俄国普通士兵的军事素质只能说一塌糊涂,正规军的战斗力比游击队高不到哪去,更多时候,正规军就是一群兔子,枪炮一响,他们就可能四散逃亡。
真正让伏龙芝在意的是最后一条,“芬兰基地?那是什么?谁在系统的训练你们?还有,你们都更换了哪些装备?”
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耐心的跟伏龙芝解释有关于芬兰基地和装备的问题,当伏龙芝听说有一位前中将军长在给他们上课,并手把手的教导他们战斗技能的时候,很认同的点了点头。
现代化的军人再也不只是从前那种四肢健全有两膀子力气的猛男,他们不光要有身体素质,更是要武装自己的头脑。俄国军队战斗力之所以低下,主要的原因不是士兵不够勇敢,而是大部分士兵都是文盲,他们不懂得正确的去执行上司的命令,不懂得操纵越来越先进的战斗机器,只会傻乎乎的逞匹夫之勇。
伏龙芝不止一次的察觉到,自己手下工人赤 卫队勇则勇已,但都是一群一根筋,只会傻乎乎的操起刺刀向敌人冲锋,根本就没有想过这是不是在送死。
不光是士兵,指挥战斗也是一群头脑简单的傻瓜,比如说那个伏罗希洛夫,只会简单粗暴的让自己的部下发起冲锋,把小伙子们送到敌人的枪口上去,却从来没有想过,指挥也是一门艺术。
很有必要系统的训练士兵和指挥员,提高他们的军事素质,让他们适应现代化的战斗。这是伏龙芝在心底做出的第一个结论。然后他又说道:“让我看看你们换装的武器!”
首先呈现在伏龙芝面前的是乌兹冲锋枪,这种小巧精悍的连发武器让伏龙芝啧啧称赞,如果他手下的工人赤 卫队也拥有这种武器,那么今天下午断然不会损失那么多同志。
如果说乌兹冲锋枪还是让伏龙芝惊叹,那么pk机枪则是让他有些疯狂了。和傻大笨粗的马克沁相比,重量轻造型前卫的pk简直就是艺术品——仅仅9公斤的空枪重量,比如今的许多“轻机枪”还要苗条,而它却拥有近似于重机枪的火力,实际上只要将其装在三脚架上,它就是不折不扣的重机枪。
伏龙芝有些激动的抚摸着pk机枪,就像在抚摸自己的恋人一样,“你们拥有多少pk通用机枪?”
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每个步兵班都拥有一挺pk,火力排则拥有四挺,营属机枪连,拥有十二挺,每一挺都有高射枪架,可以当高射机枪使用……”
伏龙芝已经彻底的抓狂了,他听到了什么,一个连就拥有13挺机枪,一个营就拥有51挺,那一个团岂不是拥有上百挺机枪了!你大爷的,如今俄国标准的轻步兵师都不见得比你们一个团拥有的机枪多,你们这是闹哪样啊!
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似乎看出伏龙芝受了刺激,他小声解释道:“伏龙芝同志,我们并没有完全换装,按照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的编制方案,我们至少还要增加一倍的机枪,每个步兵班都应该有两挺轻机枪,组成两个攻击小队……而且我们的火炮被大大的削弱了……应该装备到步兵连的60毫米迫击炮都被砍掉了……如今我们团属炮兵营只有18门120毫米迫击炮,每个营属炮兵连则拥有6门82毫米迫击炮……”
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已经不敢说下去了,因为伏龙芝已经有口吐白沫的迹象了,尤其是当他听说先进的120毫米迫击炮每分钟投射12到15发15.4公斤重的榴弹,最远可以打到近六千米远的地方时,他几乎要中风了。
这年月,俄国步兵师装备的1913式76毫米步兵炮最大射程只有7千米,弹丸重量不到七公斤。几乎可以肯定,如果双方对射,被压制的肯定是1913式76毫米步兵炮。白军只有换122毫米榴弹炮或者引进法国的107毫米加农炮才可能扳回劣势。
不过这两种火炮只有白军中的精锐部队才拥有,对于俄国普通轻步兵师来说,装备得更多是1913式76毫米步兵炮和1904式或者1906/1909式山炮,跟第一机枪团装备120毫米迫击炮比起来,他们没有任何优势可言。
伏龙芝开始后悔了,他应该早一点来了解第一机枪团的,如果早知道对方有如此凶悍的火力,那么至少要跟他们借炮兵来用用。卢加防御战中,给他的工人赤 卫队造成最大伤亡的就是敌人的炮兵,如果他也有炮兵的支援,不说跟敌人打一个旗鼓相当,至少能给敌人造成更大的伤亡。
不过现在了解了也不晚,至少伏龙芝对于完成阻击任务更有信心了,有第一机枪团在,他绝对能在卢加河畔给予敌人重大杀伤!
“这些先进的武器是中央在外国采购的?”伏龙芝好奇的问了一句。
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摇了摇头,“据我所知,这些武器都是安德烈同志在芬兰采购的,据说是他哥哥在芬兰的一家兵工厂生产的……”
这已经是伏龙芝第二次从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那里听到安德烈这个名字了,实际上这个月以来,他没少听到这个名字,他的工人赤 卫队的活动经费就是那位筹集的,还支援了他们一部分枪支弹药。
更重要的是,在和中央主要同志来往的书信电报当中,不少有头有脸的大佬不止一次的提到过这个名字,据说是导师大人最重要的心腹之一,很得他老人家的欢心。甚至有不少老朋友在写来的书信当中不无嫉妒的说道——咱们革命了几十年,到头来却不如一个刚刚参加革命的毛头小子。
以前,伏龙芝觉得这是夸张了,但是现在看来,这一点都不夸张,能搞到这么先进的武器和巨额的经费,换做他是导师大人也会欣赏这种青年才俊。革命得早算什么,最终还不得看你为革命贡献了多大的力量!
伏龙芝愈发的对李晓峰感兴趣了,他忘记了卢加的战斗,跟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详细的咨询有关某仙人的一切情报,当他断断续续从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挤嘴里牙膏的问出某人参加革命以来的所作所为之后,他不禁为之震惊。甚至暗暗地下定了决心,在平定科尔尼洛夫的叛乱之后,一定要去一趟彼得格勒,见一见这个神奇的安德烈同志。
李晓峰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被伏龙芝看好了。此时,他也有些焦头烂额,倒不是革命的形势恶化了。彼得格勒形势一片大好,经过一天的激战,随着彼得保罗要塞重新回到革命军队的手中,科尔尼洛夫在城内的地盘只剩下了冬宫。而在城外,他派去攻打喀琅施塔得的部队,在邓尼金保存实力的指导思想之下,装模作样的发动了两三次攻击之后,就开始磨洋工了。
总而言之,科尔尼洛夫的情况很不妙,如果他的援军不能尽快的抵达彼得格勒,他很快就会被消灭。甚至就算他的援军按时赶到了,最多也就是掩护这位落魄的前最高统帅杀出重围。
科尔尼洛夫已经翻不出什么浪花了,真正给李晓峰制造麻烦的是舒丽金。这个俄罗斯黑社会势力的最高头目,不知道是忽然醒悟了,还是或得了什么消息,再也没有死等着准备玩黄雀在后的把戏,毫无预兆的他突然返回了彼得格勒。
一方面,他出手为科尔尼洛夫暂时稳定了即将崩溃的局面,另一方面,他忽然擒住了安娜。
“小贱 人,说,你为什么要背叛我!”舒丽金疯狂的挥舞着皮鞭,不断的抽打着安娜裸露的肌肤。
这种特制的九尾猫鞭,每一次抽打都会在人体上留下九道血痕,而且舒丽金手里这根,还是经过特殊材料处理过的,它带给受刑者的不仅仅是肉体上的剧痛,更能造成灵魂上的创伤。
普通人挨了一下都会死去活来,而安娜已经挨了十几下,每一次她都感觉自己的灵魂快要被撕碎了,那种感觉真是生不如死。不过安娜楞是没有发出一声惨叫,她只是冷冷的看着舒丽金,仿佛被严刑拷问的是另外一个人。
安娜漠然的态度彻底的激怒了舒丽金,从来没有任何人能无视他的存在,更没有人能背叛他之后还无视他。这激起了他的兽性,一面狠狠的抽打安娜,一面像野兽一样咆哮道:“你这个婊 子,你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吗?我会让你下半辈子每一天都在地狱里度过,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对此,安娜毫不在意,对她来说,能看到舒丽金气急败坏的表情就已经是人生的一大快事,她狞笑一声,挖苦道:“哼,那又怎么样?只要能破坏你的计划,让你的辛苦付之东流,我就算在地狱都是胜利者。而你,哈哈,自大,自以为是,以为能掌控一切的一号,却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击败了……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失败者,我真想问问你,这种滋味如何?”
舒丽金拳打脚踢的招呼着过去,安娜的挖苦几乎要让他发狂,而偏偏的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这份挖苦。安娜说得很对,他已经完全失败了,哪怕是暂时稳定了局势,但是连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认——科尔尼洛夫完全没有希望了。他最好的结果就是保住自己的小命,俄罗斯的政坛将再也没有他一席之地。
而科尔尼洛夫的失败,代表了他拥戴尼古拉二世复辟图谋的破产。对于舒丽金来说,这份打击不亚于天打雷劈。
疯狂的施暴之后,安娜被打得晕死过去了。舒丽金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红彤彤的眼珠子死死的盯着浑身是血的安娜,似乎是想将这个可怜的弱女子连皮带骨一起吞了。
不过很快,他放弃了这个打算,他狠狠的将九尾猫鞭丢在地上,对左右吩咐道:“你们继续好好招待这个贱 人,一定不能让她好过……把那个小子带进来……不是还有一个叛徒吗?我就不信撬不开他的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75 好心好报
李晓峰这两天忙得像条狗,各种情报的汇总分析,再加上各种没完没了的大会小会,反正他觉得自己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不过忙归忙,他的心情还是不错的,尤其是看见科尔尼洛夫败局已定,完蛋只是时间问题的时候,他由衷的感到自己的辛苦没有白费。
他在最后一份文件上签上名,揉了揉手腕,正准备休息一下,办公室的门就开了,进来的是瓦西里。
“又有新的文件了?”
李晓峰记得瓦西里三分钟之前才送了一大叠文件给他,这么快又回来了,不会是又来了一堆文件吧?说实在的,这两天他看文件看得想吐,签名更是签得手抽筋。
瓦西里犹犹豫豫的说道:“那倒是没有,不过外面有一位女士想要见您。”
“谁?”
李晓峰想不出哪个女人会想见他,安妮公主和东方姐妹以及安娜那边他早就有了交代,应该不会突然来找他,这会是谁?
“她自称是塔伊西娜,说有重要的事要找您。”
李晓峰在自己的记忆中翻找了一遍,他应该不认识这个塔伊西娜,当即没好气的吩咐道:“我不认识她,你先听听她到底有什么事,如果不是太重要,就不要来烦我了!”
瓦西里赶紧点点头,老实的关上房门出去了,可是不一会儿,门外就传来了女人的声音,光是听声音,就知道她很焦急、很狂躁。
李晓峰摇了摇头,刚想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忽然,办公室的门被猛的撞开了,一个梨花带雨的金发丽人挣脱瓦西里的阻拦,硬是闯了进来。
李晓峰暗自摇了摇头,心道瓦西里你真是个废物,连个女人也拦不住。
李晓峰刚要发话,那个女人倒是抢先开口了,她怯生生地发问了:“请问是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先生吗?”
“是我,”李晓峰叹了口气,挥手让瓦西里出去,却是没有再多说什么,他这语气和做派,有一点不怒自威的意思。
那女人吓了一跳,继续怯生生的说道:“我是塔伊西娜。”
李晓峰呲了呲牙:“小姐,我不认识你!”
“我是……我是……” 塔伊西娜的声音很清脆,可是听起来有些惶恐,似乎在想着怎么介绍自己,“您认识彼得吗?”
“彼得?”李晓峰皱着眉头想了想,这个名字在俄国太大众化了,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男性名字,比如他的便宜老爹就叫彼得。这么多彼得,他哪里知道塔伊西娜说的是哪一个。
塔伊西娜似乎看出某人并没有想起她说的彼得是谁,赶紧补充道:“彼得只有一只眼睛!”
“噢!”李晓峰立刻就知道了,他恍然大悟的说道:“原来是独眼彼得?怎么,是他让你来找我的?”
不过李晓峰马上就觉得不对,他和独眼彼得的关系是秘密。独眼彼得就算有要紧的事找他,怎么也会亲自出马,不会派一个陌生的女人来找他的,这该不会有诈吧?
“彼得……彼得他出事了,”塔伊西娜忽然抽泣了起来,哭哭啼啼的喊道:“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先生,请您赶紧救救他吧!”
这都什么跟什么?李晓峰脑筋愈发的迷糊了,“你这话说得莫名其妙,你到底是谁?跟独眼彼得是什么关系?还有,他出什么事儿了?”
塔伊西娜一边抽泣,一边极快地解释,“我是彼得的女人……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今天家里忽然闯进来一帮人,二话不说就将彼得抓走了……我藏在衣柜里,才躲过一劫……彼得跟我说过,如果他出事儿了,就来找您,他说您一定能够救他的!”
哦,塔伊西娜这么一解释,李晓峰就清楚了。不过让他有点生气的是,独眼彼得你个货嘴巴也太松了,这么秘密的事情你竟然告诉一个女人。一点儿保密意识都没有,难怪会被人抓走。
不过独眼彼得被抓,似乎有点什么说法。至少李晓峰就知道,那个货在彼得格勒黑 道上是有一点能量的,等闲没有点势力的根本奈何不了他,这孙子到底惹了什么人?
“谁抓的他?”李晓峰问道。
“好像是南城的纳西莫夫,他跟彼得一直不对付,上个星期还因为抢地盘的事儿发生过摩擦……今天来的就是他手下的几个得力干将……”
尼玛,一听是这种黑 社会抢地盘的狗屁倒灶的事儿,李晓峰立刻就没兴趣了,黑吃黑的破事儿他才懒得管呢!
“独眼彼得手下的小弟呢?你应该去找他们啊!他们不会坐视不管吧?”李晓峰没好气的说道。
这是实话,独眼彼得是老大,手下的小弟们应该不会坐视老大被敌对势力做掉。如果真发生了这种事儿,那些做小弟的也没脸在道上混了。
“他们一个比一个混蛋,全都反水了……都不认彼得这个老大了,我这也是没有办法才来找您的。” 塔伊西娜泪眼汪汪地看着眉头紧皱的李晓峰,“求求您救救彼得吧!”
“啧!这个,麻烦啊!”
李晓峰很无语的感叹了一声,连小弟都一致反水,可想而知独眼彼得这个老大做得是多么的失败了。说不定他就是那种心狠手辣刻薄寡恩的黑 道老大。对这种人,李晓峰一向是很鄙视的,自然就更不想搭救某人了。
而塔伊西娜却理解错了某人的意思,她打开手包,从里面取出一个金属盒子,打开放在了李晓峰眼前,“这里一共有四磅黄金,还有一些珠宝,只要您能救出彼得,这些全都是您的。”
尼玛,这些金子大部分还是老子给独眼彼得的,你竟然想用这点儿东西来打动我。李晓峰不屑地笑一笑,很随意地摇一摇头,“我对这些没有兴趣……”
“这是订金,其他钱,都在彼得手里,”塔伊西娜急了,忙不迭地解释,“只要您把彼得救出来,我保证还有更多,钱不是问题,我保证。”
“切?”李晓峰眼中的不屑,越发地明显了,他上下打量了塔伊西娜一眼,轻蔑道:“我对钱财没有任何兴趣,甚至我不怕告诉你,你带来的这些金子,一大半都是我给他的,用这些来收买我,简直就是笑话!你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李晓峰的意思是让塔伊西娜找别人想办法,可是她却再次地会错了意,她惨然一笑,站起了身子,双手一伸,脱去了身上的外套,紧绷绷的束腰勾勒出了她傲然的胸器,将外套向地上一扔,红肿的双眼中带着决绝的眼神,她惨然地一笑,:“先生,我真的没有办法了,只要您能救彼得,我……我……”
塔伊西娜的衣着打扮,属于那种妖艳型的,还带有一点风尘味,很有女人味,也就是男士们常说的有点骚。应该说这种熟女的诱惑一般男人都抵挡不了。
可惜,这一切完全是明珠暗投了,本来就是她理解错了李晓峰的意思,某人是真没心情管这档子烂事。而且这可是布尔什维克的办公地点,在这个地,方而且是这种敏感的时刻搞这种调调,那简直就是对自己的政治生命不负责任嘛!
李晓峰才不会犯这种错误,他盯着对方身体扫了两眼,不屑地摇头哼了一声,“哼,我说,你觉得我像那种饥不择食的男人吗?还有,这是什么地方?你给我注意一点影响……把衣服来给我穿起,否则我对你不客气了!”
最后一句,他是用异常严厉的语气说出来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吓得塔伊西娜一个哆嗦,忙不迭捡起外衣往身上套,可心急之下,越着急越穿不上,她脸蛋憋得通红,眼泪再次涌了出来。
塔伊西娜笨手笨脚地穿起了衣服,一时间只觉得心头生出无数委屈来,禁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不过纵然是这样,她还不忘记求情,“呜呜……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先生,我……我真的只有这些了啊!我求求您,救救彼得吧!”
“你真是……”李晓峰恼火得都想抽她了,这都是什么破事儿嘛,独眼彼得自己众叛亲离,是他自找的,老子找他办事,又不是没给钱,凭嘛我就得去救他,老子又不欠他什么?
他这边脸色不好,准备站起来甩手走人了,不成想那塔伊西娜身子一蹿就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先生……我求求您,求求您了!您就发发善心吧!”
求你妹!李晓峰愈发的烦躁了,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恼火起来抬腿就准备踹塔伊西娜一个跟斗,谁想那塔伊西娜抱得他是如此之紧,他根本就抽不出脚来。
这下,李晓峰火气是腾腾的往上窜,眼睛一瞪,刚要伸手去掰她的手,不成想正正地对上了塔伊西娜的眼睛,一时间就有点不忍,红通通的眼睛里,那是怎么样的一种坚持啊。
“唉,”他重重地叹一口气,心说独眼彼这混蛋得倒是命好,能遇到一个肯这样为他付出的女人,黑 道之中竟然还有如此有情有义的女子,这个货不知道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松开手,”李晓峰脸一沉,手一指塔伊西娜,“不要让我发火!告诉我,你为什么一定要救他,有这些钱,你绝对不愁下半辈子的!何必管独眼彼得的死活!”
塔伊西娜虽然悲痛欲绝,人却也乖巧,听出他的语气有所松动,马上放手,但是依然跪在地上不肯起来,眼泪婆娑的望着硬心肠的某人。这一幕若是让不知情的看到了,指不定会以为是痴情女碰上了薄情男。
塔伊西娜哽咽道:“我本来只是一个妓女,可是彼得他不嫌弃我,让我脱离了那种生活,还把我当成了普通的女人一样爱……没有他,也许我早就已经死了……”
好吧,李晓峰的同情心已经被成功地勾了起来,看着跪在地上的塔伊西娜,他不由得想起了安娜,都是红颜薄命啊!
想到这,他倒也不想再做计较了,于是冷哼一声,“行。看在你知恩图报的份上我救他一次……但是我必须对你讲清楚,人在江湖漂早晚要挨刀,这一次我可以救他,可是下一次……”
“啊……绝不会有下一次了!”塔伊西娜惊喜的看着李晓峰,不住的连连磕头,“只要您能救他这一次,我保证让他再也不在道上混了,我保证!!”
她对独眼彼得做过的事情,还是清清楚楚的,独眼彼得干的就是刀口舔血的买卖,外人看他们很风光,以为他们什么时候都可以嚣张都可以跋扈,但实际上就算是独眼彼得这种一方大佬,也不过是黑 道食物链中比较靠下的一环,也就是俗称的小鱼。
小鱼可以吃虾米,但同样的,小鱼也会被大鱼吃掉。塔伊西娜就不止一次的在噩梦中见到独眼彼得浑身是血身首异处的场景。眼下李晓峰既然答应她救人,而且独眼彼得手下的势力基本也是树倒猢狲散了,就算他想要重整雄风都没有可能了。所以,断然是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您什么时候是去救他?那些人一个比一个心狠手辣……彼得落在他们手里。我担心……” 塔伊西娜可怜兮兮地看着某仙人,“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先生……您看?”
“嗯,我自有分寸,”李晓峰站起身叹了口气,转身向外走去,“你呆在我的办公室不要随便乱走,我可不想救了你的情郎之后,还要再救你一遍!”
既然已经决定要救人了,李晓峰也不耽搁,立刻感受一下独眼彼得的位置,却惊讶地发现,这个货似乎是在安娜住的公寓。咦,这小子怎么被带到那里去了。这个事情很诡异啊!
走到没人注意的角落,李晓峰一个缩地成寸直接就到了安娜的公寓。一开始他以为独眼彼得被关在这里,不过是一个巧合,但是当他再次准确定位独眼彼得位置的时候,一下子就惊呆了——这个货竟然在安娜的房间里!
如果是这样也就算了,更让李晓峰吃惊的是,安娜也在公寓里,而且似乎情况十分的不妙!
来不及细想,李晓峰一个闪身就穿进了安娜的房间,房间中的那一幕让他目眦尽裂。安娜双手被吊在空中,只能用大脚趾接触地面,两个壮汉互相配合,一个用鞭子抽,另一个则负责泼凉水,从地板上的水渍来看,估计安娜已经不止一次的被打晕过去了。
可以说此时安娜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皮肉了,鞭痕密布在她的酮体上,有的已经破了,更多的泛出紫黑色。那一刻,李晓峰异常的后悔,他应该让莫瑞根继续保护安娜的,他以为大局已定,以为……他还是太大意了……在短暂的后悔之后,强烈的愤怒涌上了心头,怒发冲冠李晓峰不由分说的就捏死了那两个壮汉。
当安娜被放下来的时候,已经软成了一摊泥,她微微的睁开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李晓峰,双唇一哆嗦,惊诧道:“你来了?!”
李晓峰点点头:“我来晚了。”
安娜欢喜的一笑:“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来了……”
李晓峰能听出安娜话语中的苦涩,这个傻妞大概以为她已经完全没有利用价值被放弃了。这让李晓峰有些无语,哥就这么像负心人吗?
“你不是!”安娜笑得愈发的欢喜了,但是她欢喜的样子却让李晓峰看得心酸不已,轻轻在她额头上一点,一股澎湃的仙力涌了过去,安娜只来得及轻轻发出啊的一声,一股暖流飞快的游走她的全身,所到之处比吃了人参果还要舒服,就是那么一盏茶的功夫,当安娜清醒过来的时候,她身体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已经完全不见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安娜不可置信的问道。
李晓峰轻轻一笑:“这不重要!”
安娜玩味的问道:“那什么才重要?”
李晓峰扭头朝门口望去,嘴上却道:“当然是帮你报仇才重要!”
此时,原本紧闭的门已经开了,门口处,舒丽金死死的看着李晓峰,当李晓峰施展仙术的时候,他就察觉了,而当他打开门之后,所见到的是一个毫发无损的安娜,哪怕对他这种“超人”来说,眼前的这一幕都太惊悚了。
“你是谁?”他凶神恶煞的朝李晓峰吼道。
他话音刚落,他身后就传来了一声尖叫:“舒丽金先生,就是他!他就是独眼彼得的同谋!”
李晓峰应声望去,在对面的房间里,独眼彼得奄奄一息的被绑在椅子上,他身上也遍布着骇人的伤痕,甚至他比安娜还要惨,至少安娜四肢健全,而他的十根手指头已经只剩下了一两根,脚趾甲里插满了铁钎子。刚才发出尖叫的那人手里捏着一柄血淋淋的匕首,似乎正准备切掉独眼彼得剩余的手指。
“原来是你!”
李晓峰冷哼了一声,他大概猜到了事情的因果,独眼彼得绝不是因为抢地盘被黑吃黑,而是被他那个好外甥奥涅格给出卖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76 以牙还牙
独眼彼得确实是被他的亲亲好外甥给出卖的,自从上次遇上李晓峰惨遭暴打之后,奥涅格这小子心里就憋了一口气,一天又一天,一夜又一夜,他想的都是怎么报仇雪恨。
越想奥涅格心里的火头就越大,越想他就对自己的舅舅越不满意。在他看来上次的事件中,自己没有任何错误,可是结果挨了一顿打不说,爱犬也被胳膊肘往外拐的舅舅惨无人道的给宰了,据说是送给了那个暴打自己的凶手当宵夜。
对于这条狗,奥涅格是倾注了极大感情的,可这么“莫名其妙”的就被宰了,他实在是想不通。而且更可气的是,从那天开始,彼得舅舅就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一点点小错都可能被痛骂或者痛打一顿。
在奥涅格看来,这简直就是无妄之灾,偏心眼的舅舅对付不了那个凶手,却把火气完全撒在了他头上。好吧,连带着,他在心里也恨透了独眼彼得。
只能说,这个奥涅格实在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平心而论独眼彼得是很在意这个外甥的,不然当时也不会下跪向李晓峰求饶。这一段之所以对奥涅格严厉,是因为他明白,如果让奥涅格继续这么肆意妄为下去,那么下一次他又会惹上一些根本惹不起的人。那时候恐怕就不可能像这一次侥幸捡回一条小命了。
应该说,独眼彼得完全是一片好心,可能手段上太过于激烈了一点,但是你得想想,这位本身就是刀口舔血混黑 道的,指望他用文化人的教育手段,玩过庭训什么的也不现实。
而且对于奥涅格这种已经长歪了的歪脖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根本就是扯淡,教育要是无所不能,还要警察干什么?所以,只能说奥涅格就是个狼心狗肺的家伙,当他打定了主意要报复之后,就暗暗的开始留意独眼彼得的一举一动。
大家伙都知道,这一段时间,独眼彼得可是跟着某仙人混的,所以他的行动不一定会符合黑色百人团的利益,而作为独眼彼得的亲亲外甥,奥涅格能很轻易的了解到他舅舅的所作所为。
一开始,当奥涅格察觉独眼彼得对黑色百人团阳奉阴违,或明或暗的跟舒丽金作对的时候,他完全吓呆了。不接触黑色百人团你不知道这个组织的可怕,作为一个了解不少黑色百人团内幕的人,奥涅格首先想到的就是阻止自己的舅舅发疯。
不过这个念头来得快也去得快,尤其是在独眼彼得时不时的教训他,对他恶语相向的时候,这小子心目中的怨念霎时间就爆发出来了。他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
如果他把独眼彼得的所作所为告之舒丽金,那么毫无疑问,这个舅舅绝对死定了,而同时,他作为告密者,不可避免将获得舒丽金的赏识,说不定就能够正大光明的取代自己舅舅的位置,当上一方老大。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奥涅格就完全无法忍耐了,经过短暂的思考,他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出卖自己的老舅——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奥涅格就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拐弯抹角的奥涅格才找到了舒丽金,一开始黑色百人团的领袖对奥涅格的话一个字都不相信。因为负责情报收集和传递的安娜并没有向他报告彼得格勒的局势变得多么糟糕,相比于奥涅格这样的小混混,舒丽金还是比较相信自己的部下。
可是奥涅格当场赌咒发誓自己说的全部都是实话,甚至敢拿性命担保。这下舒丽金就有些怀疑了,当然他还是没有怀疑安娜背叛了他,而是怀疑安娜的情报工作出现了疏漏。
心知不妙的舒丽金赶回了彼得格勒,这下安娜的西洋镜就被完全拆穿了,狂躁的舒丽金自然会用一切手段去找到那个算计自己的幕后黑手,于是乎直接关系人安娜和独眼彼得就倒霉了。
各种酷刑他们尝了个遍,但是让舒丽金抓狂的是,不管是安娜还是独眼彼得,愣是一个字也没有吐露。安娜是因为死而无憾,破坏了舒丽金的计划,她也就等于报仇了,自然不会开口。
而独眼彼得则是被李晓峰手段震慑了,他认为自己已经将灵魂出卖给了魔鬼,如果再选择出卖魔鬼,那么恐怕死了都不会好过。更何况,他心里还有那么一点儿希望,塔伊西娜并没有被抓,如果她去找那个魔鬼,说不定还能绝地翻盘。
独眼彼得确实等到了翻盘的机会,但是这个机会来得很侥幸,塔伊西娜一开始就搞错了事情的重点,让某个魔鬼产生了误会,如果不是她不惜付出一切苦苦哀求打动了某个魔鬼,那么独眼彼得死得比窦娥还要冤。
“就是你这个混蛋在跟我作对?”
在奥涅格的指点下,舒丽金死死的盯着李晓峰,就像一头锁定猎物的豹子,随时都有可能一跃而起,给猎物致命一击。
可是,李晓峰并不是猎物,对于他来说舒丽金之流根本不堪一击,而且此时他很生气,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他的女人和小弟之后,还这么肆无忌惮的跟他说话。
“我给你们一个机会!”李晓峰指了指奄奄一息的独眼彼得和搂在怀里的安娜,酷酷的说道:“刚才对他们出手的人,自己老老实实的站出来,我会考虑让你们死得痛快一点!”
屋子里的人,除了舒丽金,不约而同的发出一阵哄笑,仿佛是听见了一个最好笑的笑话一样。奥涅格一边捧腹大笑一边嘲讽道:“哈哈,你大概是傻了吧!还让我们死得的痛快一点……你也不怕说大话闪了自己的舌头……有舒丽金先生在,想死得痛快一点儿的是你!”
“没错,没错,你小子才是不知死活!”
“今天就让你尝尝咱们黑色百人团的厉害!”
各种肆意的取笑和污言秽语在房间里此起彼伏,可是李晓峰仿佛是没有听见一样,毫无表情的看着这些笑得几乎已经岔了气的死人——没错,在他眼里,这个房间里除了独眼彼得以及安娜,其他的都是死人。唯一的区别是谁先死,谁后死,以及怎么死!
李晓峰轻轻的搂了搂怀里的安娜,温柔的问道:“刚才哪些人出手了,一一的指给我看!”
李晓峰的温柔在奥涅格等人眼里,那是不折不扣的不知死活,面对着指指点点的安娜,他们的笑声更加癫狂了,只不过他们都没有注意到,舒丽金的额头上隐隐约约已经出现了汗粒,否则,他们断然不会小得这么猖獗的。
“只有这几个吗?”李晓峰继续很温柔的问道。
安娜搂着他的脖子很乖巧的点点头。下一刻,李晓峰忽然抬起了头,双眸之中射出了两道寒光,一直紧张戒备的舒丽金被吓了一跳,再也按捺不住,暴喝一声,集中全力一拳轰出。
一声闷响,李晓峰背后的墙壁被轰出了一个一人多高的大洞,奥涅格等人被舒丽金的怪力吓了一大跳,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脖子,狂笑和污言秽语顿时消失得干干净净。
几秒钟的沉默之后,傻掉了的奥涅格等人终于醒悟过来,各种欢呼大笑以及口哨声此起彼伏。
“舒丽金先生勇不可挡!无人能敌!”奥涅格高举双手做膜拜状,“舒丽金先生万岁!乌……”
乌拉两个字还没喊出来,面色铁青的舒丽金转过身爆喝一声:“闭嘴!”
别人不知道,但是他自己心里清楚,刚才那一拳,他什么也没击中,对方的速度太惊人了,毫不费力的就躲过了他全力一击。而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傻瓜却在盲目的叫好,这些声音落在他耳朵里,等同于直接抽他耳光。
奥涅格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不过舒丽金铁青的脸色提醒了他,事情似乎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简单,顺着舒丽金的眼神,他机械的扭头望去——在他们背后,也就是独眼彼得身边,刚才应该被轰飞的某人,一只手搂着安娜另一只手搭在独眼彼得肩头,仿佛是在传递着某种能量。
不一会儿,原本奄奄一息马上就要落气的独眼彼得似乎是回光返照了,因为失血过多而异常苍白的脸上陡然有了血色,而原本暗淡无光的独眼似乎也开始放光,更让人吃惊的是扎在他脚趾甲里的铁钎子,在没有任何外力的作用下,竟然一点一点的退出了他的身体。
奥涅格惊呆了,如果说舒丽金刚才的暴戾铁拳就是人力不可及的奇迹,那么垂死的独眼彼得恢复健康就是不折不扣的神迹!一时间,他觉得嗓子眼里发干,双手和双脚也不禁开始抖动,只能在心中徒劳的一遍又一遍的安慰自己——没事,奥涅格,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舒丽金先生比他强得多……完全不需要担心,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大概是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起了一点作用,奥涅格装起胆子朝李晓峰吼了一句:“小子,刚才算你走运!逃得快!识相的就赶紧投降,不然舒丽金先生的铁拳可不是吃素的!!”
李晓峰理都懒得理这个白痴,拍了拍独眼彼得的肩膀:“我来晚了,让你吃苦了!”
独眼彼得被感动得眼泪哗哗的,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李晓峰却阻止了他:“不用担心你的手,收拾完这些白痴,我再帮你接回去!”
“大言不惭!”奥涅格似乎是想秀下限,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李晓峰:“你死定了!我劝你最好自我了断,不然一会儿你就要求生不得就死不能了!”
“真是聒噪!”
李晓峰皱了皱眉,随随便便的一挥手,一股劲风呼啸而出,奥涅格嘴巴还没闭上,就挨了一下狠的。一张脸都被抽得变形了,半边牙齿努力的挣脱了牙龈和嘴唇的束缚,带着一道血箭飞出五米开外,啪的一声砸在墙壁上。
众混混倒吸了一口凉气,齐齐的后退了三步,生怕李晓峰一言不合又对他们出手。直到这时候奥涅格才发出一声惊人的惨叫,双手捧着已经肿起来的脸蛋“阿,阿”的叫个不停。
不光是在惨叫,这个货的脖子似乎也出问题了,李晓峰的一巴掌似乎将其打成了歪脖“杜鹃”。他努力的想要将脖子转过来,但是不管怎么用力,甚至用双手硬扳都没有用。
不得已,奥涅格哭丧着脸向舒丽金哀求道:“舒丽金先生,他打我,您可得为我报仇啊……”
啊……又是一声惨叫,面色铁青的舒丽金不管不顾也抽了这个货一嘴巴:“闭嘴!再胡嚷嚷,我就先干掉你!”
这一嘴巴同样不轻,可怜的奥涅格又少了半边牙齿,一张嘴就剩了上面的一对门牙,跟兔八哥出奇的相像。不过这个货却再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了,硬生生的将杀猪般的嚎叫忍住了,双手捂着嘴惊恐的看着面色不豫的舒丽金。
“你很强大!”舒丽金忽然说道。
李晓峰点点头,肯定道:“我是很强大!比你要强大得多!”
舒丽金冷笑一声:“那可不一定!”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忽然又道:“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
李晓峰嗤笑了一声,讥笑道:“这个笑话一点儿都不好笑!”
“这不是笑话!”舒丽金很严肃的说道,“像你这种强者,就应该加入我们,有了我们的帮助,你才能变得更加强大!”
顿了顿,他陡然提高了声调:“加入我们吧!你的能力不应该浪费在这些废物身上!”
安娜和独眼彼得小心的打量着李晓峰的脸色,真的害怕某人会答应舒丽金的提议,可是他们在李晓峰脸上只看到了不屑和嘲讽,他对舒丽金的提议完全就不在乎。
“我说过了,你们都会死!”李晓峰说道,“所以,你就不要想打什么鬼主意了,有这个时间,你最好想想有什么遗言要交代!”
舒丽金很可惜的摇了摇头,似乎很惋惜李晓峰做出的决定,他傲然道:“年轻人,你以为你真的能杀死我?”
李晓峰学着舒丽金的样子也摇了摇头,纠正道:“不是以为,而是很肯定。解决你,不比解决一只苍蝇难多少!”
“是吗?”舒丽金冷冷一笑,忽然举起了左手,将无名指上佩戴的那只雕刻着黑色百人团标志的戒指对准了李晓峰,“我今天就要让你知道,你错得有多离谱!”
随着舒丽金一声闷喝,那只戒指仿佛是烧红了一般,随着戒指上黑色百人团的标志变得越来越醒目,越来越亮,舒丽金的面容似乎也开始扭曲变形,他浑身的肌肉都在自动蠕动,血管凸起在皮肤之上,仿佛是打了超剂量的兴奋剂一样。
“呵!呵!呵!”
舒丽金低着头,不断的喘着粗气,汗水顺着他的头发下雨一般的往下滴,终于随着他全身的肌肉膨胀了一倍,将西服几乎撑破的那一刻,他狂啸一声,然后抬起了头。
此时的他比刚才难看了许多,尤其是特别突出的两颗犬牙,似乎预示着他已经完全兽化了。
舒丽金怪笑了一声,伸出两根手指,无比的骄傲的说道:“看见了没有,这就是加入我们的好处,能提高你一倍的实力……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他还没说完,李晓峰就不耐烦的打断了他,“没那个必要!我没有兴趣加入你们!”
舒丽金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对李晓峰的选择很是不屑,紧接着他鼻子里喷出了一股热气,“真是傻瓜,既然你想找死。那我就送你下地狱吧!”
舒丽金又一次暴起出拳,就像他说的,他的力量和速度确实增强了一倍,这一次,半堵墙都被他轰塌了,漫天的烟尘当中,传出奥涅格的一声喝彩:“舒丽金先生万岁!”
紧接着其他围观的混混也发出了一声欢呼,仿佛他们真的已经取得了胜利一样,不过这份喜悦来得快,去得也快。因为楼着安娜的李晓峰毫发无伤的出现在他们面前,此刻他正捏着一个混混的脖子,温柔的问安娜:“他是第一个出手伤害你的,对吧?”
此时的安娜已经完全懵了,刚才舒丽金变身的时候,她吓得够呛,以为一切都完了,可是一眨眼的功夫,某人抱着他毫不费力的就再一次躲开了那狂暴一击……陡然之间的惊喜已经让她完全说不出话,只能连连点头。
李晓峰又笑道:“把眼睛闭上!”
安娜咽了口吐沫,问道:“为什么?”
“接下来会比较血腥!”
安娜依言怪怪的闭上了眼睛,实际上在黑色百人团的这么些年,什么血腥残忍的场面她没见过,不过这是情郎的一番好意,她也乐得接受。
闭上眼睛之后,安娜只能用听觉去感知周围的变化,她觉得抱着她的情郎似乎动了动,马上就是一声极其凄厉的惨叫,似乎是被抓住脖子的那个可怜虫发出来的。
凄厉的惨叫声之后,她能感觉到自己似乎动了,就在她睁眼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时,某仙人又温柔的发问了:“他是第二个,对吧?”
安娜睁开眼看去,曾经伤害过她的第二个可怜虫又被情郎捏住了脖子,这个家伙脸色铁青,一双眼睛中流露出惊慌、恐惧和绝望的神色,并似乎在不断的向她乞求着什么。
对于这个人渣,安娜没有一丝好感,毫不犹豫的点点头,没有意外,李晓峰又一次示意他闭上眼,然后又是一声极其凄厉的惨叫……(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77 大牧首
安娜和独眼彼得的遭遇激怒了李晓峰,作为一个堂堂仙人,竟然连自己的女人和小弟都护不周全,这是很丢面子的。而李晓峰是一个极要面子的人,所以舒丽金一干人注定了今天要死,而且会死得很惨!
头一个被李晓峰抓住的男人,直接被烧成了灰烬,没错,一眨眼的功夫,这个人身体就开始发红,越来越红,仿佛他体内有一股火焰要喷出来,不到几秒钟的功夫,这个可怜的虫的皮肤就开始干瘪、焦枯、发黑,直到七窍之中透出熊熊的火焰。
最后,随着李晓峰轻轻的一扬手,这个可怜虫就化为了粉末,也就是这个时候,围观的众人,包括舒丽金在内才发出一声惊叫。他们彻底的慌乱了,就像一群没头苍蝇一般四处乱跑,有的企图开门逃生,有的则打算跳窗逃跑。
但是安娜公寓的门窗这一刻变得固若金汤,任凭他们用手拉用脚踹,根本就纹丝不动。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第二个倒霉蛋在李晓峰手中化作了灰烬。
目睹了这一切的他们变得彻底的疯狂和歇斯底里了。板凳、铁锤、菜刀,凡是能找到的工具,他们全都试了一遍。但是不管他们怎么努力,都无法在门窗上留下一点儿印记。
“跟他拼了!”
最后还是舒丽金首先反应过来,再也不去徒劳的打门窗的主意,一个箭步冲上来,挥拳就要跟李晓峰拼命。在他的带领下,吓得两股战战的可怜虫们鼓起了勇气,一窝蜂的冲向了李晓峰,板凳铁锤菜刀一齐向李晓峰攻了过去。
面对这一切,李晓峰依然是不紧不慢,轻轻松松的就躲过了众多武器的袭击,随手又抓住了一个倒霉鬼,直接将其烧成了灰烬,然后又抓住了下一个……
当一次又一次的攻击不断落空,当一个又一个活生生的人在李晓峰手中化为灰烬之后,屋子里剩下的人完全疯狂了,已经完全绝望的他们,再也不敢靠近李晓峰。几个心狠手黑之徒似乎知道对方根本不可能战胜,干脆选择了自我了断,一个二话不说就准备用菜刀抹脖子,另一个抡起铁锤就朝自己的天灵盖砸去。
眼瞧着他们就要血溅四步,可是一眨眼的功夫,他们手里的铁锤和菜刀就到了李晓峰手中。
“想死,没那么容易!”
李晓峰冷酷的一笑,接着从他手中射出两点火星,瞬间就投入那两人体内。
啊!惨叫声又一次在公寓内响起,安娜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看到活人变成灰烬的那一刻,她也不禁尖叫了一声。
“不好意思!吓着你了!”李晓峰很温柔的说道,“马上,就会结束了!”
说话间,他已经瞄上了下一个目标,而就在他即将出手的时候,奥涅格大叫了一声:“快放我出去,否则,我就宰了他!”
李晓峰回头望去,奥涅格抓着一柄匕首贴紧了独眼彼得的脖子,隐约可以从刀刃上看到一丝殷红的鲜血。
“我再警告你一次,立刻收了法术!否则我就宰了他!”奥涅格歇斯底里的嚎叫着,可见刚才火化活人的那一幕给了他多大的刺激。
“警告我?”李晓峰笑了笑,“简直就是个笑话!”
一边说,他一边向前了两步,这时候奥涅格已经紧张得浑身颤抖,他尖叫着喊道:“你给我停下,我真的会干掉他!”
李晓峰轻轻一笑,挖苦道:“像你这种狼心狗肺的人,这种事确实做得出来!”
“那你就赶紧停下,别逼我!”奥涅格色厉内荏的叫道。
“逼你?”李晓峰玩味的一笑,一眨眼的功夫就出现在奥涅格面前,随便就夺下对方的匕首,然后又随随便便的给了他一刀。
奥涅格只感觉手腕上一凉,然后他就看到自己的手掌跟手腕整齐的分离了,他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直到几秒钟之后从手腕上传来的剧痛让他发出一声惨叫,他这才明白,一切都是真的。
李晓峰摇了摇头,似乎对奥涅格的表现很不满意,然后又出了一刀,然后奥涅格的另一只手掌也跟身体说再见了。
“安德烈先生!”
就在李晓峰即将出第三刀的时候,独眼彼得叫住了他,从表情看,独眼龙似乎有求情的意思。
“怎么,你还要为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求情?”李晓峰很不满意的问道。
独眼彼得摇了摇头,坦然道:“他是自找的,我不是为他求情,他这种畜生必须死……但是,安德烈先生,他毕竟是我的外甥,能不能给他一个痛快?”
李晓峰想了想,道:“可以!”
这一声可以惊得奥涅格魂飞魄散,噗通一声就跪在独眼彼得面前,杜鹃啼血一般哀嚎道:“舅舅,别,救救我,请请您,放过我吧!我改……我一定改……”
独眼彼得惨笑着看着他,缓缓的摇了摇头:“改?晚了……”
奥涅格似乎还想再求求情,但是李晓峰最后一刀已经落了下来,他的心脏陡然被刺穿,喉咙里发出一阵咯咯的声音之后,就倒了下去。
李晓峰拍了拍独眼彼得的肩膀,说道:“不用为这种人难过,这种禽兽不如的东西,留在世界上也是个祸害……”
独眼彼得面色惨白,默默的点了点头,“我知道。”
李晓峰伸了个懒腰,望着屋子里唯一剩下的舒丽金,嘲笑道:“嗯,就剩下你一个祸害了,舒丽金先生,想好了怎么死吗?说实话,我可舍不得让你死得太痛快!”
舒丽金狞笑一声,“你确实很厉害,比我见过的其他法师都要厉害!但是,想杀我,没那么容易!”
“是吗?我不觉得有多难!”李晓峰不在意的说道。
舒丽金舔了舔嘴唇,狰狞道:“呵呵,你马上就知道了!”
李晓峰皱了皱眉眉头,刚想上去狠狠的收拾舒丽金一番,然而,就在此时,李晓峰心中突兀的一警,掠过一丝危机之感,一拉独眼彼得和安娜,身形急退。
轰!
一道可怖的人影,挟杂着恐怖的慑人威势,撞穿窗户从天而降,落在原来李晓峰站之地,衣袖飘动间,隐约能看见其胸前的一个十字标记。
这个人一落下来,一双眼睛就只是静静的盯着李晓峰,对旁边的舒丽金、安娜和独眼彼得根本看都没有看一眼。不过在安娜看清楚来人的面容时,瞬间心中一惊,顿时就叫了出来:“大长老!”
如果不是李晓峰拉了她一把,刚才那一下,至少就得让她身受重伤,安娜惊魂甫定,停下脚步之后,头脑中依旧一片迷糊,为这突然的变故惊得呆了,不知所措。
据她所知,大长老一直在养伤,而且对舒丽金的计划毫无兴趣,怎么忽然之间就冒了出来?一想到到大牧首的恐怖实力,安娜不由得为李晓峰捏了一把汗!
而李晓峰,目光一闪,却盯着大长老头上的金冠和绣着十字架的衣袍,若有所思。突然挺身走上前两步,扬声道:“原来是正教 会的大牧首,没想到黑色百人团的最大靠山,竟然是教 会。可笑啊,可笑!”
大长老在听到“大牧首”三个字时,身体蓦的一颤,随即,看了看自己的打扮,顿时摇了摇头,刚才收到舒丽金的紧急求救信号,来得突然,根本来不及换衣服,被看穿了也是正常。
大牧首盯着李晓峰的眼睛,心中杀机大盛,冷冷的道:“有什么可笑的,小子,给你一次机会,老老实实束手就擒,交代你的来历,我可能会饶你一命!”
而安娜听到大牧首三字时,也是身躯蓦然一惊,紧盯着对面的大长老,神色中带上了焦急,疑惑的神色。俄罗斯正教 会的大牧首,就等于俄国的教 皇,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在俄国的影响力比沙皇还要高,是整个俄国正教 会的最高领袖。如果他要对付什么人,简直是再容易不过了。
李晓峰听了,却只是哈哈一笑,再次走上一步,直视着不可一世的大牧首,冷笑道:“哈哈,我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蛇鼠一窝,什么又叫狼狈为奸,教 会里果然都是一群伪君子,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说到这里,他神色蓦的一冷,盯着对面的大牧首,再次冷笑道:“让我束手就擒,也不怕话大闪了你的舌头。我就是不听你的,你又能怎么样?我倒要看看你这个装神弄鬼的大牧首到底有几分能耐。”
听闻此言,对面的大牧首,只是冷冷一笑,从腰后抽出一柄装着十字架的黄金权杖,遥指着李晓峰,冷笑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好一张伶牙俐口,既然你不知好歹,自以为有几分本事,就敢藐视教 会……如此,多说也是无益,那便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今日,我就要好好的教训教训你。让你明白什么叫一山更比一山高!”
李晓峰闻言,根本就不是太在乎。他乃是堂堂的仙人,骨子里的优越感极其强烈,而眼前这个大牧首竟然敢在他面前倚老卖老,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吃定了他。这极大的激起了他的火气,决定要好好的修理修理这个老头。
“既然如此,那就战吧,我倒想看看你所谓的一山更比一山高能高到哪去!”
李晓峰冷冷一笑,浑身气势暴涨,不再犹豫,直接走到大牧首身前五米处站定,他双手背负,面带讥笑,是放松之极,似乎完全没有把大牧首放在眼角里。
看到这一幕,大牧首的脸孔都气得扭曲了,一个乳臭味干的小毛孩子,在自己这个亿万人之上的大牧首面前,竟然如此自大,明显是根本没有把他看在眼里,这严重挑战了他的自尊。
“呼”的一声,大牧首面色顿时冷了下来,身后宽袍无风自涨,鼓动如旗,猎猎飞动,浑身杀机再无保留,如同开闸洪水一样放泻开来,直接把李晓峰整个人罩在其中。
地面上一堆堆的骨灰,但被这疯狂的杀气一激,仿佛是似受到了惊吓的鱼儿一般,打着旋儿的分散开来。
安娜退后几步,面有忧色,虽然她没有法力,但也看得出,大牧首的气势,远在李晓峰之上,一个好似万丈高峰,另一个却只似一座土丘,两者之间的距离,天差地别。
虽然李晓峰跟她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强,但她其实并没有放在心上,以为不过是某人吹牛皮,现在心中不由暗暗为李晓峰担心,不过,却没有任何办法上前帮忙。
她知道,她若上前,不但帮不上什么忙,反而会成为李晓峰的负累,所以,虽然心中十分焦急,却也只能在李晓峰身后远远的看着,暗攥拳头为李晓峰祈祷。
而就在安娜担心的目光中,蓦然之间,“刷”的一声轻响!如同黑夜里的惊雷,又好似往平静的湖水里投下一方巨石,大牧首率先动了,手中那柄权杖一划而过,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取李晓峰的头顶。
金色残影一掠而下,毫不停息间,就直接朝着对面的李晓峰砸下来,其速之疾,其力之猛,肉眼都不能分辨,泰山也不能阻挡,安娜心中剧震,顿时惊叫一声:“小心!”
李晓峰也是眼睛一紧,穿越后他也是第一次遇到如此的强者,跟他以前遇到过的那些所谓的法师比起来,大牧首实力高出不止两头。虽然心中并无惧意,但却并不代表他就会轻视对手。
因为轻视他们,那代价绝对是严重的,李晓峰还只是半仙,虽然不畏惧对方。但是,以他如今的实力,也不能完全免疫对方的攻击。一个闪失,虽然不会造成生命危险,但是也有可能会让他受伤。
而李晓峰绝不想受伤,所以,他也只是一声轻喝,整个人不退反进,轰的一声,他右手的五指并拢化作手刀,汇聚仙力于指尖,从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斜斜一刀向前撩出。
呼!
随着这一刀划出,一股可怕的气息,突然出现,李晓峰这一式,古朴苍劲,浩大庞博,看似平淡无奇,但是,其中却自有一种孤高,不群,壮阔,肃杀的冷傲气息。
显然,随着李晓峰动用真正的实力,寻常的一招一式,哪怕再普通,随便,但到了他手里,都有了可怕的威力。
轰!
随着李晓峰这一记手刀挥出,片刻之后,大牧首的黄金权杖与李晓峰的手臂就不可避免的在半空中轰然相撞,一股可怕的气劲蓦然卷出,飞沙走石,整个天地蓦然一变,公寓的屋顶整个被掀飞,瓦片砖石横飞,几个倒霉的路人甲很不幸的成为了牺牲品。
噗!
大牧首身形剧震,连退数步,黄金权杖被震得嗡嗡作响,握住权杖的手也隐隐发麻。顿时,他脸色大变。而李晓峰,也不好过,大牧首的全力一击,并不是那么好承受的,李晓峰连退数步,方才稳定身形。
换作旁人,只怕一招就要受重伤,而李晓峰却仅仅只是后退了五步,而且,他是用一只肉臂去硬撼对方的法器,而且还得护着身后的安娜和独眼彼得不被波及。
而大牧首不光武器上占优势,更是不必分神管舒丽金死活,没见那个可怜虫已经被活活的震飞了出去。
不过,虽然吃了点小亏,可李晓峰却不惊反喜。刚才这一招,他是故意试探的,根本没有用全力,因此还算不上真正的交锋,而经过这一记对拼,他清楚的感觉到,大牧首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不光是实力上有差距,而且对方似乎是带伤上阵。
“哈哈!”
李晓峰大笑一声,双足一点,飞身上前,又一记手刀斜斜的斩出。大牧首也不敢大意,刚才的那一次交锋,他可是比李晓峰要震惊得多,顿时更加不敢大意,举起权杖就迎了上去。
叮叮当当。
黄金权杖与李晓峰的手臂急剧的交锋,火星四溅,发出一阵阵金属相撞之声。两人不约而同都加大了力量,然而,过了片刻,大牧首就发现不对。
随着每一次交击声传来,他都感觉手中黄金权杖嚓嚓作响。似乎在不断的撞击之后,权杖上已经裂开几个口子,再次交击了十几次之后。忽然之间,只听见“咔嚓”一声,他只觉手中权杖猛的一轻,立刻断成了两截!
而对面,李晓峰的手刀从四面八方笼罩了过来,大牧首心中大惊,赶紧身形一转,急退数步,险之又险的避开了这波攻击。等他低头查看手中黄金权杖时,眼前所见,顿时让他惊呆了。
只见这柄跟随了他不知多久的黄金权杖,竟然已经只剩下一小半,上面无数刀锋砍出来的豁口,仿佛一个个张开的嘴巴,在嘲笑他的无能。
显然,刚才的那一番短兵交锋,他手中的这柄权杖竟然敌不过对方手一只肉掌,仅仅只是支持了片刻不到,就被削成了废铁。
顿时,大牧首的眼中露出无法置信的神色,惊叫道:“这怎么可能!”(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78 落荒而逃
显然,俄罗斯正教 会总瓢把子用的武器绝对不是山寨货,这柄厚重的黄金权杖,虽然不是极品法器,但也是上品的高级货色。等闲兵器,别说将其斩断,碰一碰都可能被弹飞。
就算碰上一些极品法器,虽然没有优势,但应该有一搏之力。至于被砍得坑坑洼洼,甚至断裂的这种事情,大牧首从来都没想过。而且这柄权杖自从他担任大牧首开始,便是他身份的象征。黄金权杖,不仅代表了他,更是整个俄罗斯正教 会的标志。
然而,就在今天,这柄陪伴了他无数年,击杀了无数敌人,成就了赫赫威名的权杖,却在与对方的手掌的交锋之中,被斩成了废铁,这让他心头如何不惊怒交加。
大牧首的目光蓦然落到了李晓峰手掌上,对方根本就毫发无伤,仿佛先头用手掌斩断的不是一柄上品法器,而只是一根麻杆而已。开始他还觉得对方自不量力大言不惭,此时才恍然惊觉,对方确实有这么说话的资本。
大牧首终于收起了轻视,当下一挥手,毫不犹豫的将手中仅剩的半截权杖扔到一边,冷笑道:“看来你确有几分本事。”
李晓峰闻听此言,不禁哂然,看看对面的大牧首,摇头晃脑的说道:“不是有几分本事,而是比你强很多!强到可以吓得你屁滚尿流!”
“不知天高地厚!”大牧首冷哼一声,“给了你几分颜色,你就开染坊了……”
“几分颜色?”李晓峰嗤笑一声,“不知死活的老东西,我就让你今天开开眼!”
随着李晓峰轻喝一声,两只手掌的指尖,蓦然冒出一片金光,层层叠叠,看似很细很薄,但仔细一看,竟然有数百层之多。而且随着某人一挥臂,刺目的金光,遮天蔽日,席卷而来!
大牧首见状,一声冷笑:“你真以为,斩了我的权杖,我就没有其他招数了对付你了么,今日不妨告诉你,我的真正绝技,不是兵刃,而是手上功夫!”
他一扬手,手掌之上,蓦然多了一对黑色的拳刺,每一个指节之上,遍布尖尖的绿刺,其上,森寒的绿芒幽幽闪动,显然是蕴了剧毒。
“哼哼!”大牧首冷笑一声,不偏不倚,一拳击出,轰隆隆的声音,震得地板都为之颤动,似乎整幢建筑都因为他这一拳而引起了共鸣。
这一拳击出,拳刺之上,发出“嗞啦”一声,一道极细的蓝色电弧闪烁而出,最后,竟然将整个拳刺笼罩其中,紫电环绕,端的是可怖之极。
李晓峰见状,知道对方是动真格了,不过他却没有后退,反而目露期待之色,片刻之后,他的拳头与大牧首的拳刺在半空中轰然相撞。
一声震耳欲袭的巨响,整个房间里,冒出一道紫色的闪电,两人浑身一震,继而同时反退了回去。片刻之后,不明就里的安娜和独眼彼得才发现楼板已经完全消失了,楼下被殃及池鱼的住户发出一阵阵哭天抢地的惊叫。
李晓峰面色微微发白,一双肉掌也微微颤动,对面的大牧首也不好过,一双拳刺倒是丝毫无损,不过他的衣袍之上,却多了几十处烧焦的痕迹,胸口更是急速起伏。显然是被李晓峰刚才那一击所伤,有少许地方,已经现出血迹,就连他的脖子上,也多了一道细细的血痕,如果不是他闪躲得快,那一击只怕就要将他的头颅削掉。
喉结微微蠕动,大牧首面色阴沉的盯着李晓峰,厉声道:“一个毛头小子,竟然能伤着我,你确实足以自傲了,不过,你也就到此为止了!你终于成功的激怒了我,小子,吃我一拳吧!!”
随着大牧首一拳击出,他的整只右臂,竟然猛的膨涨起来,仿佛是g病毒突变一样,而后,随着他一声怪叫,他的右手衣袖,随之寸寸碎裂,这只畸形的手臂以一种极其恐怖的速度,闪电一般的朝着李晓峰的心口插去。
随着大牧首的这一拳轰出,整个建筑开始剧烈的抖动,楼里的住户又一次发出高分贝的惊叫。而这其中叫得最响亮,也惨烈的就是安娜了。
看到这一幕,原本一直变现得很随意很轻松的李晓峰,也不禁变色:“我擦!还会变身?”
大牧首一开始表现出的实力不过高级法师,但是这一拳实实在在的是大法师的实力。甚至因为他手上那双怪异全套的增幅作用,只一拳只怕是超越了大法师的巅峰。
面对如此狂暴的一击,原本嘻嘻哈哈的李晓峰也端正了一下态度,不敢随便糊弄,心念一转,仙力流转,浑身上下,蓦然升起一层金光。
与此同时,这一拳也终于轰到了,李晓峰甚至能清晰的看到大牧首黑色拳刺之上,那无数立起的尖尖刺角闪烁着刺目的寒光。
此时,大牧首嘴角已经出现了狞笑,他仿佛已经看到,对方被他这一拳之下直接被轰成血雾!
可是,现实是残酷的。前一刻他得意的笑容还挂在嘴角,但是下一刻,当李晓峰金光灿灿的那一拳迎上来的时候,双拳相撞,发出一阵地动山摇的爆破之声,剧烈的气浪席卷了整个房间,将所有的家具绞得粉碎。
轰隆!
大牧首像出膛的炮弹一样倒飞了出去,撞破了三堵墙之后,在公寓后面的小山包上留下了一个人形的印记。
良久,掀开掩盖在身上的浮土,大牧首狼狈的从坑洞里爬了起来,看着身前五丈开外面带微笑看着他的李晓峰,又发出了一声惊呼:“这怎么可能!”
对于自己的全力一击,大牧首充满了信心,这个世界上能硬碰硬化解自己的攻击,还将他击飞的人根本没有,哪怕是英法德三国宗主教也没这个本事。
如此年轻又如此强大的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而且,刚才如果不是自己见到事情不妙赶紧抽身,再晚一步,恐怕就会被对方的铁拳轰成碎片。想到此,大牧首看向李晓峰的目光,愈发的冷了,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了。
既然你让我无退可退,那就放手一搏吧!
没有哪一个强者没有自己的尊严,当尊严连续被挑战,是人都会发怒,更何况是养尊处优的大牧首。所以,这一刻,大牧首已经真正的动了杀心,眼睛中,冰冷的杀意,游离如刀。不再犹豫,他抬起头仰天长啸。
随着他的啸声愈发的高亢,整个彼得格勒仿佛都能听到他的声音,不一会儿,一个又一个穿着连体兜帽斗篷,看不清面目的人从四面八方向大牧首方向赶来……一个、两个、三个……一直到十二个,这群人将大牧首围在当中,如众星拱月一般。
李晓峰看到这一幕,也有些惊讶,不知道大牧首找这些帮手来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还想以多欺少搞人海战术,不过这帮人的实力也太废材了。
想到这,李晓峰又挖苦了一句:“怎么,一个人打不过我,就找帮手了?”
这时候 ,大牧首根本没空理会李晓峰的挖苦,既然已经动了必杀之心,他就绝不会再有留手。他眼睛一眯,嘴里念念有词,双手在虚空中连续划过,画出一道一道深奥玄奇的轨迹。顿时,那十二个环绕在他身边的兜帽男,也肃然动了起来,围绕着大牧首做出各种同样深奥玄奇的动作。
大牧首一声低喝:“着!”
轰轰轰……
随着他的这声低喝,十二个兜帽男口中同时发出“呜呜呜”的尖锐啸音,只见他们身体中冒出一股股如雾如气的血红色烟雾。这些烟雾仿佛是幽魂一般,围绕着大牧首不断上下飞舞。
随着大牧首嘴里的声音越来越急也越来越快,那些红色烟雾也陡然狂暴起来,丝丝缕缕的缠绕在大牧首身体上,如同无数道触须,将他仅仅的包裹起来。
啊!
大牧首狂吼一声,那些烟雾仿佛找到了入口一般,从他的嘴巴、鼻孔、眼睛、耳朵以及毛孔里钻了进去。
李晓峰陡然觉得有些不妙,随着血色的烟雾一点一点被大牧首吸入体内,他的实力也在陡然暴涨,很快就冲破了大法师的层次,并且一点儿停下来的迹象都没有!
当血红色的烟雾完全消失之后,大牧首周边的十二个男子已经被吸干变成了木乃伊,至于大牧首,此刻他浑身上下充满了狂暴的力量,就像一颗即将爆炸的定时炸弹。
就在此时,大牧首阴森森的抬起头,冲李晓峰怪笑一声:“小子,你的死期到了!”
话音刚落,大牧首的双臂又一次开始膨胀,不过这一次膨胀得比前一次还要触目惊心,当他再一次挥拳击出的时候,哪怕是某仙人也没有反应过来。
李晓峰被一拳轰飞,还没等他落地,大牧首已经在半路等着他了,紧接着又是一拳,李晓峰又飞了回去,然后大牧首又一次抢在了他的前面……好一阵拳打脚踢,直到大牧首腻味了这种无聊的游戏之后,他又是一声爆喝,只见他双手交握,重重的一锤砸在李晓峰腰眼上,让某人也在小山包上留下了一个人形坑洞。
“怎么样?滋味不错吧!”大牧首阴笑着向坑洞方向走去,“这仅仅是一个开始,小子,我会好好的招呼你,让你享受享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是吗?”李晓峰慢慢的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冷冷的说道:“对此我很怀疑!”
大牧首惊讶得望着李晓峰,完全不敢相信在自己的重拳打击下,对方竟然连轻伤都没有。他强自定了定心神:“少装了,你现在全身上下的骨头都没有几根是好的,还敢说大话……”
“大话?”李晓峰迈步走出了坑洞,活动了下筋骨,信手从聚宝盆中取出半截诛仙剑,冷笑道:“你马上就知道我是不是在说大话了!”
大牧首惊得目瞪口呆,他还没有从李晓峰毫发无伤的事实中惊醒过来,而马上就要面临着认真起来的李晓峰所发出的强烈一击。
李晓峰这一全力出手,其威势简直如九天落日,雷霆扫穴,一柄诛仙剑脱手而出,对着大牧首发动了轮番不休的攻击,一波一波,犹如潮水。每一次攻击,大牧首身上,都要多出一道十分可怖的血口。
李晓峰似乎并不急着把大牧首击杀,而是要用剑一道一道在他身上留下无数难以磨灭的痕迹,在他最无助的时候,再一举将其击杀,如此,方才能消除刚才那一顿毒打带来的屈辱。
“啊!”
经过数十轮攻击,大牧首终于在剧痛中惊醒,他脸上闪过一丝厉色,根本没想到李晓峰竟然实力这么强。早知道,就真不应该来救那个混蛋。不过,一切已经为时已晚,后悔,根本起不到丝毫作用。再不抵抗,不过片刻,他就要被活活玩死了。
大牧首脸上闪过一丝厉色,他毕竟也是一个杀伐果断的人。
“拼了!”
刹那间,他的身躯之上,出现了一层透明的光膜,这是他最后的保命绝技,教廷大主教级别的神职人员才能学习的特有防御技能——圣灵附体。要开启这一招可是要付出不少代价,不过此时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而随着圣灵附体的开启,李晓峰的诛仙剑与那层薄薄的光膜不断撞击,登时传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对此大牧首是暗暗欣喜。不过,他却没发现李晓峰脸上却全无半分焦急之色,反而掠过一丝冷笑。
大牧深深松了一口气,心中大定,脸上再次带上了冷笑之色。原本,李晓峰刚才起手那一瞬间,那可怕的气势。诛仙剑铺天盖地呼啸着斩过来,的确吓了他一大跳。现在看来,原来也就是这么回事儿,攻击力很是一般啊。既然如此,他还怕什么?
就在大牧首准备发动反击,报仇雪恨的时候,他突然瞥见李晓峰的手指灵巧的一划,他心中顿时闪过一丝不妙的感觉,急忙闪身躲避。
可还是太慢了,就见忽的“咻”的一声,原本黯然无光的诛仙陡然一亮,接着轻松的刺穿了那层光膜,嗖的一声,从大牧首的左臂划过。
大牧首只觉得眼前一花,红光一闪而过,左臂就是一凉,接着,他一低头,就见到他急剧膨胀的二头肌已经被一剑切开,血红的肌肉都外翻了过来,甚至能看到白森森的骨头!
一声痛彻心扉的惨叫,从大牧首的口中发出,刚才那一瞬间,诛仙剑根本就无视了他的防御,轻而易举的切开了他的肌肉,如果这一剑切在胸口上,只怕他已经被开膛破肚了!这让他的心一瞬间跌落谷底,满是绝望。
李晓峰不容他歇息片刻,又是嗖的一声,诛仙剑再次穿透防御光膜,如同灵蛇一般,在他的右腿上也开了一条可怖的伤口!
大牧首看着对面李晓峰冰冷蕴含杀机的眼神,他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难道说对方根本就是在戏弄他,或者说就是想这么一剑一剑的将他割成碎肉?
可是,他已经没有时间想这么多 了,切肤之痛,迫在眉睫,刚挨了两剑,现在,第三剑又切了过来。
大牧首一瞬间癫狂了,长发根根立起,咆哮一声:“我跟你拼了!”
一声大吼,大牧首没有受伤的右臂猛然挥出,如同风轮一般,轰出一道的残影。
李晓峰微微一声冷笑,轻轻一摇手指,咻的一声,诛仙剑陡然加速,环绕着大牧首的身躯,不断飞舞,寒光霍霍,每旋转一圈,大牧首身体上就多出一条伤口。
李晓峰并不急着要他的性命,每一剑都只是浅尝辙止,在大牧首的身上这边留下一道小伤痕,那边割出一个小口子……鲜血潺潺流出,不一会儿,大牧首就变成了一个血人。
可怜的大牧首徒劳的挥动着右拳,手忙脚乱的做着最后的抵抗,但却根本阻止不了李晓峰的攻击。
看着李晓峰像猫玩老鼠一样的在自己身上左一剑右一剑的划过,留下一道道血痕,大牧首心中,一时后悔不迭,不过他也是决绝之人,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不赶紧想办法逃命,一旦对方不想玩了,随时都可以一剑解决自己。
所以,唯今之计,只有先逃得性命,方才能够回去养伤、搬救兵,才能报仇雪恨。大牧首心中暗暗盘算怎么逃命,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依旧装作十分狼狈连连躲闪。
又过了一阵,大牧首猛然间一抬头,阴狠而怨毒的望着李晓峰,冷冷的说道:“小子,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他猛然一咬舌尖,“噗”的喷出一口鲜血,随着轰的一声,那口鲜血化作一片极其稠密的血雾,等血雾消失之后,大牧首的身影也已经消失不见,原地只留下一地血污。
看到这一幕,李晓峰一惊,没想到对方还有这种逃命的法门,因为事先没有防备,就算现在想要追,也已经迟了。
李晓峰懊恼的一跺脚,实在没有料到会有这个变故,心中暗恨不已。如果不是他抱着猫戏老鼠的心态,直接狠下杀手,对方早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不过,事已至此,后悔也没有用。而且在李晓峰看来,作为俄罗斯正教 会的大牧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大不了打上门去,将他的徒子徒孙一并剪除算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79 击溃
慌慌张张跑过来的安娜上气不接下气的问道:“大牧首呢?”
“让他跑了……”李晓峰有些沮丧的回答。
安娜睁大了眼睛,完全不明白某人为什么会表现得如此沮丧,大牧首乃是黑色百人团的大长老,对他的恐怖传说,安娜多少有些耳闻。
在传闻中,这位大长老是俄国最强大的超人,弹指间就能让人灰飞烟灭,哪怕是舒丽金这样的黑色百人团核心成员,见了他老人家也必须恭恭敬敬,就像儿子见了老子一样。
所以,在安娜看来李晓峰能将大长老打得落荒而逃,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至少她是没有预料到结果会是这样的,这个结果让她太兴奋了,她欢呼着得冲了上去,给了沮丧中的某人一个大大的香吻,称赞道:“安德烈,你真是我的英雄!”
在安娜的“安慰”下,李晓峰总算好过了一些,虽然他依然耿耿于怀,迫不及待的就想将大牧首大切八块,不过在此之前,他得先解决另一个祸害。
“舒丽金呢?”他忽然问道。
安娜明显楞了一下,刚才,她一颗心完全放在李晓峰身上,哪里有心情管舒丽金的死活,所以不在乎的说道:“可能在你们的战斗中,已经被撕成碎片了吧!”
李晓峰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虽然他跟大牧首打得天昏地暗,将一幢好好的高级公寓拆成了蜂窝煤,但是这种强度的打击应该要不了那个家伙的命。
“他夹着尾巴逃了!”独眼彼得给出了答案,“您轰飞大牧首之后,我就看见他悄悄的逃走了!”
“哎!”李晓峰叹了口气,费了半天劲全做了无用功,既没有解决大牧首,也没有干掉舒丽金,今天还真是失败。
他唯一能安慰自己的是,将安娜跟独眼彼得救了出来,而且大牧首跟舒丽金都惨遭重创,一时半会儿是无法恢复的。尤其是大牧首,先是被迫使用了某种极其邪恶、副作用很强烈的邪法提高实力,最后为了保命,又使用了某种很伤本源的法术,就算捡回了一条性命,实力也会大大衰减,甚至能不好还有可能变成废人。
想了想,李晓峰勉强觉得自己算是胜利者,将独眼彼得被切断的几根手指接回去之后,带着这二位他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塔伊西娜和独眼彼得相见泪三行的感人场面就不用说了,这让他又稍微舒服了一点儿。
不过马上,坏消息又来了,莫瑞根打来了电话:“师傅,犹太佬头那边有情况,他说那些英国人和法国人突然撤离了!”
啧……李晓峰有些无语,按照他原本的计划,是准备将他们和舒丽金一起解决掉的,现在不光是舒丽金跑了,英国人和法国人也跑了,难道说这二者之间有联系?
就在李晓峰暗自猜测的时候,斯维尔德洛夫打来了电话:“安德烈,好消息……卢加的敌人被击溃了……科尔尼洛夫再也没有援军,他完蛋了!”
李晓峰晕晕乎乎的,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了,上午卢加的情况还相当的不妙,托洛茨基和伏龙芝手下只剩下七千人的部队,却要阻挡三万多敌人,怎么看都没有胜算,能多坚持一个小时都算胜利,而现在竟然将敌人击溃了,这不科学啊!
当然不科学,但是打仗就跟足球比赛一样,并不是每一次都是实力强的那一方获胜。实力强是一种优势,但是当这种优势过于明显,明显得让人不得不骄傲的时候,那么这种优势就会立刻转化成足以致命的弱点。
当格拉莫维奇中将赶到卢加的时候,整个卢加城已经完全落处于阿纳尼耶维奇少将的控制中了,虽然这位少将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才实现这一点。
“该死的,你竟然还在卢加打转转,为什么不立刻跨过北面那条阴沟!”格拉莫维奇暴怒的吼道,“总司令正在翘首以盼,而你却在浪费时间!”
阿纳尼耶维奇垂头丧气的回答道:“军长,不是我不努力,而是我实在做不到,我手下的小伙子已经被基本打光了,实在无力继续前进!”
格拉莫维奇气得满脸通红,一个主力师竟然被打光了,这让他根本就无法接受,在他看来这完全是因为阿纳尼耶维奇的无能造成的。不过这位老部下一直对他十分的顺从,也不好过于的责难。
“你的部队先休整,科瓦切维奇你的部队顶上去!”格拉莫维奇不容置疑的下达了命令。
“是,军长!”科瓦切维奇意气风发的接受了任务,然后顺便挖苦了阿纳尼耶维奇一番:“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我麾下的小伙子只要一次冲锋,就能将拦路的布尔什维克彻底的击溃!”
看着科瓦切维奇得意的样子,阿纳尼耶维奇心头火苗子腾腾的往上窜,他上前一步刚要说什么,格拉莫维奇不悦的瞪了他一眼,顿时,他只能怏怏的退了下去。
那一刻,阿纳尼耶维奇很恼火的想到——敢瞧不起我,让你们吃点苦头也好!
当然,想抢“功劳”的不止科瓦切维奇一个,从大诺夫哥诺德方向来的第35师也是跃跃欲试,强烈的要求参与第一轮的进攻。无奈之下格拉莫维奇只能答应了他们的要求,让35师派一个团协同科瓦切维奇一起进攻。
格拉莫维奇绝对想不到,这个决定是他犯下的最大错误,本来攻击的正面就过于狭窄,丢进去一个师就已经很那啥了,结果又多加了一个团,无形中这使得攻击正面变得异常的拥挤。
会议结束不到半个钟头,科瓦切维奇少将就做好了进攻的准备,呃,实际上就是根本没准备,他只是将手下的士兵一股脑的撒在了阵地上,优雅的向身边的传令官做了个手势:“前进!”
“前进!”看到传令官发出的信号,军官们大声呵斥着手下的士兵。在他们的驱使下,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排成几列横队的一万多白军端起上了刺刀的步枪,迈着整齐而坚定的步伐,在军乐的伴奏下缓缓的向铁路桥进发。
在这些士兵身后,接近剩下的白军士兵也开始集结。格拉莫维奇中将一共拥有近三万名士兵,除掉已经残废的阿纳尼耶维奇少将的那个师,在这第一轮进攻中他就投入了近三分之一的兵力。他的计划很明确,一次性消灭对手,让自己的胜利看起来更加辉煌。
格拉莫维奇以为自己可以很轻易的做到这点,他兵力是对方的三倍,而且他的部队是正规军,而对方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在这种悬殊的力量对比下,他认为取得胜利已经只是一个简单的、与时间有关的问题。
“愚蠢的布尔什维克,”格拉莫维奇轻蔑的对身边的副官笑了笑,一指远方摇摇在望的铁路桥:“这群傻瓜竟然没有炸毁铁路桥,现在我完全不用担心了。”
“确实很蠢。”副官看了一会儿,拍马屁道:“科瓦切维奇将军一次冲锋就能解决他们。”
“没错,他们不堪一击!”
格拉莫维奇愉快的、信心十足大笑起来,将目光重新投向战场。第一机枪团的阵地已被浓烟和扬起的尘土笼罩了,他的炮兵发射的炮弹正不断在那里爆炸,而到现在为止,布尔什维克还没有回敬哪怕一发炮弹或者子弹,只是默默的,被动的承受着打击。
“他们已被炮兵彻底压制了。哈哈,就是这样!一步步的碾碎他们!”格拉莫维奇满意的说道,他愈发的觉得这场战斗很快就要结束了。
几乎在同一时刻,伏龙芝也得出了同样的结论:“战斗就要结束了。”
“真的,伏龙芝同志?”托洛茨基很怀疑。一万多名白军全线扑了过来,而且他们还拥有两倍数量的预备队,而自己这边一共就只有七千人,想要击败他们,恐怕很为难吧。
“一点儿都不难。只要他们继续保持这种队形就可以了,”伏龙芝耸耸肩,转身命令道:“告诉所有炮兵,只有得到我的命令后才能开火。”
离伏龙芝和托洛茨基的指挥所不远处的小山包后面,18门120毫米迫击炮已按照预先设定的参数调整完毕,只需要一个简单的命令,炮手们就可以将致命的炮弹射入白军过于密集的队列里,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而同时,因为阵地完全处于反斜面,对方的炮兵根本就不可能对他们造成任何伤害,战斗打响之后,所有的布尔什维克炮兵都可以从容惬意的开火。
只不过现在还不是开火的时候,只有当白军的前锋推进到预定距离时,地狱之门才会为他们打开。
伏龙芝目不转睛的用望远镜观察着白军的距离,随着他们越来越近,他的左手慢慢举起来。
“开火!”
当白军士兵进入了最佳火力杀伤范围,他的左手便毫不犹豫的挥了下去。这个命令立刻被传达到炮手的耳朵里,而白军的灾难也就开始了。
随着一阵尖利的啸声,第一轮炮弹越过前排白军士兵的头顶,在进攻队列的中部爆炸了,大片受害者倒向地面,而人类的肢体却飞向空中,就好像烧红的烙铁插进黄油中一样,一瞬间,白军紧密衔接的队列瞬间就化为了乌有。
毫无预兆的猛烈打击,既突然又凶狠,而且出乎意料,格拉莫维奇的军官和士兵全部了惊愕与慌乱之中,甚至将军本人也愣住了,过了好几秒钟才恢复过来:“这是重炮,该死的,布尔什维克从哪里搞来的大炮?”
“我不知道!将军!”副官哭丧着脸回答。
格拉莫维奇张牙舞爪的吼道:“告诉我们的炮兵,摧毁他们的大炮,立刻!”
可怜的白军炮兵却无法完成这个任务,不管是他们装备的加农炮还是榴弹炮,弹道都不够弯曲,根本无法打击隐藏在反斜面的目标。
“该死的!”格拉莫维奇重重的捶了一下桌面,发泄着心中的怒火,但是这对于当前的战局根本无济于事。
一分多钟的时间里,进攻队列里至少落下了上百发炮弹。120毫米迫击炮以每分钟15发的恒定速度倾泻着弹雨,冷漠而很有节奏的收割着生命。而刚才还认为自己即将赢得胜利的格拉莫维奇,现在却开始慌乱起来,敌人到底从哪里搞到的重型迫击炮?
不过现在再追究这个问题似乎已经太晚了,遭到炮击的那一部分部队正在快速崩溃。即使不用望远镜,格拉莫维奇也可以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士兵如同没头的苍蝇一样四处乱窜,一些人跑向前方,而另一些人则掉头往回跑。尽管部分军官试图挽回局面,但却根本无济于事。
“将军,我们应该怎么办?”
格拉莫维奇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道:“绝对不能撤退……继续进攻!投入预备队,告诉督战队开始执行战场纪律……让部队加速前进……让士兵发起总攻!”
白军的军官和士兵没有让他们的将军失望,经过最初的一阵慌乱和犹豫,在督战队枪林弹雨的招呼下,他们只能歇斯底里的狂叫着向前冲锋,勇敢的,但却乱糟糟的向着第一机枪团的阵地冲去。
他们很快逼近了第一机枪团的阵地。没有犹豫,在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的命令下,第一机枪团的步枪、冲锋枪,还有隐藏在坚固掩体里的pk机枪,每一件武器都在向冲上来的目标猛烈开火。
嚎叫着冲锋的白军士兵,全部暴露在弹雨里,只能无助的任由子弹击中自己。没有人可以在这样的环境里幸免。数以百计的白军士兵如同被镰刀割过的麦子那样倒下了,不断有人倒下,但更多的人还在不断冲上来,然后再次被令人窒息的可怕火力打倒。
堆积在阵地前沿的尸体缓慢但却坚定的增加着,前方仿佛有一张巨兽张开了血盆大口在不断的开合。而格拉莫维奇的士兵只能无助的试图填上这个怪兽奇大的胃口。
即使是一名身经百战的老兵,当格拉莫维奇看着他的士兵毫无还手之力的被敌人屠杀时,他还是彻底的恐慌起来:“停止进攻!”这位将军歇斯底里的大叫着,“撤退!全军撤退!”
撤退,尽管极不体面,但这也是唯一可以避免部队遭受屠杀的办法。格拉莫维奇已经被第一机枪团的火力吓坏了,哪怕是该死的德国人也没有如此凶悍的火力。
只是这已经毫无意义,被吓坏了不只是这位军长。前线的白军士兵比他们的军长更明白敌人的可怕,他们迫不及待的想要逃跑,哪怕是已经脱离了前线,哪怕是他们的军长命令他们立刻停下来重组战线,也无济于事。被吓破了胆的白军士兵丢弃一切妨碍他们逃命的东西,排山倒海的朝卢加方向逃去……
至于第一机枪团的士兵,正将他们的抓到俘虏驱赶到一起。这些家伙似乎知道大势已去,根本就没有选择逃跑,而是立刻高举双臂没放下武器投降了。包括可怜的科瓦切维奇少将在内,一共有两千多名白军士兵成为战俘,但是他们仍然足够幸运,因为剩下的人都死了,或者正在死去。
“我们似乎太高估敌人的战斗力了!”托洛茨基放下望远镜对身边的伏龙芝感叹道。
伏龙芝却摇了摇头:“不是敌人太弱,而是第一机枪团的火力太恐怖,尤其是那些迫击炮,它们简直是敌人的噩梦……”
托洛茨基点点头,沉吟了片刻,问道:“我们要不要反攻?”
伏龙芝先是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大规模的反攻没有必要,虽然我们已经重创了敌人,但是他们的兵力依然比我们多,没有坚固的阵地做依托,我们恐怕会吃亏……派出小股部队去骚扰他们就可以了……”
托洛茨基点点头,他刚才也就是随便一说,并没有真正想要反攻,对他而言能守住铁路桥就已经是皆大欢喜了,没必要再冒险锦上添花。
“我去前线给同志们鼓鼓劲!”
托洛茨基发挥特长搞演讲去了,而伏龙芝没兴趣跟他抢风头,坐回到办公桌前,一五一十的开始总结战斗经验,这场极其意外的胜利不光是震撼了白军,更是震撼了他。
第一机枪团的恐怖火力深深的触动了伏龙芝,他情不自禁的想到,如果他们一开始就了解到第一机枪团的火力竟然如此强大,还会不会费心费力的去布置那个可笑的计划?
从战斗的结果来说,那个计划根本就没发挥什么作用,双方刚刚短兵相接,敌人就被打得鼻青脸肿抱头鼠窜,在绝对的火力面前,人数上的优势根本就不值一提。
想到这,伏龙芝不禁苦笑了起来,如果远在后方的列宁同志知道了前因后果,恐怕该批评他和托洛茨基纯粹是在瞎折腾吧……
列宁当然没有闲心批评他们,对导师大人来说,只要伏龙芝和托洛茨基能够挡住敌人的援兵,根本不在乎他们用什么办法,哪怕是坑蒙拐骗都可以。
尤其是现在,在科尔尼洛夫即将完蛋的这么一个关键的时刻,列宁更没有闲工夫管伏龙芝和托洛茨基怎么打仗。现在,他老人家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克伦斯基和苏维埃那里。
列宁紧张的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他知道,这帮家伙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搞花样了。
“决不能处死科尔尼洛夫!”阿列克谢耶夫激动的说道,“如果处死了他,随同他一起叛乱的军官都会风声鹤唳,可以想象,那时候,他们绝对不会服从我们的领导……没有军队的支持,我们将无法限制列宁和他的布尔什维克,他们将异军突起,那时候我们将再也无法控制局势,而俄国也将落到他们那群异端的手里!”
克伦斯基手指轻叩着桌面,就他本人而言,恨不得立刻处死科尔尼洛夫,但是下面的反对呼声很高,他不得不三思而行。
“依你们的意思,就这么放过那个混蛋?”克伦斯基有些气恼的说道,“那我怎么向那些参与平叛的军队交代?而且列宁和布尔什维克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攻击我们!”
阿列克谢耶夫笑道:“很简单,您只需要转移他们的视线就可以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80 新形势
八月三十一日夜,当冬宫被革命军队攻陷,科尔尼洛夫束手就擒。同时,在塔夫里彻宫的一个小房间里,克伦斯基自任为俄罗斯武装力量最高统帅,并保留内阁总理的职务。
稍后志得意满的他任命阿列克谢耶夫为总参谋长,组成了尼基金、捷列申科、维尔霍夫斯基和维尔杰列夫斯基为首的五人“执政内阁”。
转天早上,亲内阁的《交易所新闻报》刊登了头条新闻——五人“执政内阁”宣布已经存在了数百年的俄罗斯帝国正式寿终正寝,取而代之的是新的俄罗斯共和国。
不用说,这就是阿列克谢耶夫的转移视线大法,他的如意算盘是拆掉俄罗斯帝国这块牌子,代之以换汤不换药的共和国,企图以这种鬼把戏糊弄人。
“共和国将开启俄罗斯的新纪元!”意气风发的克伦斯基在回到冬宫的第一时间就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大谈什么新气象、新时代,和根本就触摸不到的远景宏图,“在共和国的带领下,俄罗斯将焕发新生!我希望所有的党派都能参与到新俄国的建设中来,我们将一同开创历史!”
“再也不会有饥饿,每个俄国人餐桌上都会有牛奶、面包和黄油!每个工人都能找到工作!”他是这么许诺的,“只要你们给我充分的信任,这一天很快就会来临!”
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对克伦斯基的画饼充满兴趣,他们像乌鸦一样聒噪,制造着种种不堪入耳的噪音,企图将民众的情绪调动起来,让不耐烦的工人、士兵和农民跟着他们的指挥棒转。
不过,这一套把戏对列宁真没啥用,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给克伦斯基之流好脸色,而且早就订好了先解决科尔尼洛夫,然后就收拾克伦斯基的计划,想晃点他老人家,怎么可能!
“克伦斯基指望画饼充饥,指望用虚伪的谎言哄骗我们加入他那个根本就站不住脚的政府,”在central委员会扩大会议上,列宁毫不留情的挖苦了克伦斯基一通,“我们为什么要跟他这种懒蛤蟆一起呆在泥坑里,有了人民的支持,我们布尔什维克完全可以自主的开创新局面……我认为,是时候将斗争的矛头对准这个伪君子了!”
匆匆赶回彼得格勒的托洛茨基也支持列宁的意见:“……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争取彼得格勒苏维埃中的多数,将拥护克伦斯基的齐赫泽和策列铁里赶下台,不能让他们继续把持苏维埃为所欲为了!”
九月一日(历史上是八月三十一日),彼得格勒苏维埃在布尔什维克代表的强烈要求下,召开了全体会议。在会议上,以二百九十七票赞成,一百五十票反对,五十一票弃权,轻轻松松就通过了布尔什维克central委员会提出的《关于政权》的决议。
决议强烈的谴责了前一段苏维埃中的妥协主义倾向,谴责了他们同资产阶级妥协的政策,指出:“不仅应当把那些公开参与叛乱的立宪民主党人和一般有产者从政权中清除出去,而且应当根本改变一切妥协性的和不负责任的政策!俄国唯一的出路就是,建立由革命无产阶 级和农民代表组成的政权……”
这仅仅是一个开始,四天之后,莫斯科工人代表苏维埃和士兵代表苏维埃也举行了全体会议。会上,以三百五十五票对二百五十四票也通过了相同的决议。甚至这份决议更加的激进,不光是谴责一切妥协和投降主义,更是号召俄国人民为苏维埃政权而斗争,应该立刻开始武装工人,准备武装夺 权。
“混蛋!”
当消息传到彼得格勒的时候,策列铁里当众摔了杯子,上一次在彼得格勒被布尔什维克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已经让他火冒三丈,本想在莫斯科扳回一局,可谁想到,更加打脸的事情又发生了。
虽然全国各大城市中,现在还只有这两个城市通过类似的决议,但是必须要看到,这两个城市都是俄罗斯的首都,是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两座城市就是政局变化的风向标,它们如果改旗易帜了,那么很快就将影响整个俄国。
“我们必须要反击!”策列铁里恶狠狠的说道,“如果再不夺回主动权,很快布尔什维克就将席卷全国!那时候,一切都完蛋了!”
齐赫泽苦着脸问道:“怎么反击?现在彼得格勒苏维埃全都是他们的人,我们提出的任何决议都会被他们否决!”
策列铁里暴怒道:“那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齐赫泽苦笑道:“问题是怎么做?”
突然,阿克雪里罗得开口了:“并不是没有办法的……”
“什么办法?”策列铁里和齐赫泽异口同声的问道。
“很简单!”阿克雪里罗得沉声道,“布尔什维克取得了一定的优势不假,但这种优势并不是绝对的……一方面我们要在苏维埃代表当中积极活动,争取更多的支持,另一方面,彼得格勒苏维埃主席团里,我们可是占有绝对的优势……那个决议虽然被大会表决通过了,但是如果主席团一致反对的话,那么还是可以将其驳回的!”
对啊!策列铁里和齐赫泽顿时眼前一亮,布尔什维克一直都是自下而上的掏他们的墙角,列宁可以把下面挖空,但是上面,他们一时半会儿还无法触及,如果利用好了,未尝不能翻盘。
策列铁里和齐赫泽激动了,兴奋了,差点大小便失禁。他们就像落水即将淹死的人,好不容易抓住了一根稻草,也要当成救命的法宝。三天里,他们东奔西走四处串联,指望来一次绝地反击,但他们绝对想不到,等待着他们的将是最无情的打击。
九月七日,被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把持的彼得格勒苏维埃主席台驳回了《关于政权》的决议,胡说什么,这项决议是在不冷静的情况下极其偶然通过的,不具备法律效应。
两天之后,九月九日,在布尔什维克central委员会的再次努力下,《关于政权》决议再次被通过,而且支持的票数还有小幅上升。真不知道策列铁里和齐赫泽这两个呆瓜是怎么做工作的,这个能力卖烤白薯都堪忧啊!
而且更要命的是,这一天不光是再次通过了该项决议,甚至还通过了对策列铁里为首的彼得格勒苏维埃旧主席团的不信任案。在一片嘘声当中,以策列铁里、齐赫泽、斯科别列夫为首的孟什维克被赶出了主席团。取而代之的是布尔什维克的central委员,比如斯维尔德洛夫就荣登主席团主席宝座。这代表着,彼得格勒苏维埃的最高权力完全落入布尔什维克的手中了。
这一连窜的变化让人目不暇接,孟什维克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就稀里糊涂的下台了,他们的垂死挣扎在李晓峰看来根本就是个笑话,对于导师大人的高瞻远瞩他是佩服不已。
一开始通过《关于政权》决议的时候,党内就有不少大佬认为,既然已经取得了优势,那就应该乘热打铁,一举将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彻底扫地出门,应该立刻就通过对旧主席团的不信任案。
当时,这种意见在党内很有市场,经过两个月的低潮期,大佬们摩拳擦掌的准备大干一场,恨不得立刻就让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滚蛋,立刻抢班夺权,立刻开始武装斗争。其中托洛茨基、捷尔任斯基和斯大林也支持这种意见。
不过破天荒的,列宁反对,“同志们,我们必须看到,虽然在彼得格勒苏维埃内部,支持我们意见的已经占据了多数,但是必须看到,这种多数并不是决定性的……如果我们过于急躁的推行激进的革命路线,或者立刻开始清算策列铁里之流的错误,很可能让一些中派和中左 派产生疑惑,他们可能会以为我们就是要清算之前的旧账,就是打击报复……为了争取更多的支持,我们必须忍耐!”
“那要忍耐多久呢?”
对于这儿问题,列宁笑颜以对:“不需要很久,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是不会甘于束手就擒的,他们必然要反扑,必然要垂死挣扎。所以很快,他们就会迫不及待的跳出来,而那时候就是我们彻底清算他们的时候!”
当时,党内对导师大人的论断是有争论的,如果不是导师大人威望够高,最近又连连取得胜利,恐怕还真的很麻烦。当时,李晓峰都暗地里提醒过导师大人。
“党内的一些同志对您的意见很不理解,有一些还颇有怨言,我认为这种现象值得关注……”
列宁看了看欲言又止的某仙人,笑道:“恐怕这些不理解的人就包括你在内吧?”
李晓峰老实的点头,他确实认为导师大人是多此一举了,直接解决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不就成了,老想着被动反击,这太憋屈了。
“你知道我们1905年为什么会失败吗?”列宁忽然问道。
李晓峰撇撇嘴,对导师大人的神展开有些无语,您怎么一眨眼就转到1905年的失败上去了,不够既然导师大人问了,他也不能不回答:“我们的准备不够充分,没有完全的发动无产阶 级的力量……低估了反动势力的凶残……斯托雷平的残酷镇压和土地改革给了我们沉重的打击……”
列宁笑了笑:“你总结的倒是不错,说得也算是全对。知道我为什么会提1905年的失败吗?”
李晓峰摇了摇头,列宁接着说道:“那一次,我们的国家也是内忧外患,确实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之所以会失败,是各方面因素的综合结果……但是不可否认,我们低估了俄国几百年蒂固根深的封建思想的影响力,农民因为一点点好处就脱离了革命……而今天,我们所面临的局面跟1905年何其相似,那一次我们因为过于急躁而功亏一篑,而这一次,我们必须更加谨慎!尤其是在胜利指日可待的时候,就更需要冷静!”
李晓峰觉得导师大人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已经是死狗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直接上去爆他们的菊花就可以了,瞻前顾后的不够爽快。
“你懂什么!”列宁批评了他一句,“不要小看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他们的实力比你想想中要强,要对付他们必须有足够的耐心,必须一点一点的拆散他们的同盟,拉拢一批打击一批,这才是上策……太过于急躁,惹得他们抱成一团拼死反抗,反而还会坏事!”
李晓峰隐约猜到了导师大人的想法,按照毛太祖的话说,就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不管是孟什维克还是社会革命党内部都不是铁板一块,如果能够分化瓦解他们,那么革命的阻力将小不少。
不得不说,列宁的估计是对的,如果对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逼得太急,他们就会狗急跳墙,而现在,看似温水煮青蛙的手段,反而取得了意想不到的结果。
就比如九月九号的投票,明显可以看出,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内部已经出现了裂痕,策列铁里的积极工作换来的却是赞同布尔什维克的票数更多。
不难猜测,左 派社会革命党和孟什维克新国际派,对策列铁里动用主席团否定《关于政权》的决议是相当不满的。而对于布尔什维克一开始没有直接推翻主席团的举动相当的欣赏,认为布尔什维克才是真正顾全大局的人。
两厢对比之下,对于“不守规矩”而又自私自利的策列铁里和主席团,他们的忍耐已经到达了极限,出现倒戈一击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倒戈一击?”列宁对此不置可否,不过从导师大人的笑容可以看出,对此他早有预料,甚至他还做出了更惊人的语言:“这仅仅是一个开始,很快,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就要大分裂了!”
九月十日,也就是新一届彼得格勒苏维埃第一次全体会议上,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果然如列宁所预料的那样,内部发生了大分裂,左 派社会革命党数量陡然上升,竟然占到了整个社会革命党的三分之二,而孟什维克中新的“国际派”也开始崭露头角。
他们对死硬的试图保全临时政府的策列铁里之流感到厌烦,开始认同布尔什维克的无产阶 级革命路线,越来越倾向于同布尔什维克接近。
经此一役,苏维埃中的力量对比发生了根本性变化,约40%原本支持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右 派的代表转投到布尔什维克这边,这对于原本占据主流的策列铁里和齐赫泽之流来说,简直就是灭顶之灾。
“我说了,动用苏维埃主席团去否定那个决议是个蠢办法吧!”策列铁里气哼哼的骂道,“现在倒好,列宁将我们的人完全拉走了,一日之间,我们竟然成了彻底的少数派!这都怪你,都是你的馊主意惹的祸!”
阿克雪里罗得简直哭笑不得,好嘛,开始束手无措一筹不展的是你,觉得我的办法好的也是你,现在是不可为,骂街的还是你。你策列铁里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我这个帮你们想办法的还得落埋怨,这算什么?果然是做得越多就错得越多,什么都不做才是最正确的!
想到这,阿克雪里罗得就想拂袖而去,他跟策列铁里这样的傻逼根本就没办法合作。这个蠢货除了会坏事,会推卸责任,其他的,尼玛是一点儿用也没有。
难怪病床上的普列汉诺夫得知了局势变化的消息之后,只是长叹一声,却什么也没说。对于这些猪一样的队友还能说什么?
齐赫泽好说歹说才给他拉住:“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当时我们谁也没想到,我们的一些同志意志竟然是如此的薄弱,竟然会被布尔什维克给迷惑……”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策列铁里摔摔打打的说道,“我们必须想办法自救,否则,列宁会立刻就开始推行他那一套把戏,到时候俄国就完了!”
阿克雪里罗得点点头:“我们确实应该自救,彼得格勒只是一个开始,布尔什维克已经准备再九月份召开全俄苏维埃代表大会,如果让他们得逞,不可避免的苏维埃central执委也要变天,那时候才是灭顶之灾!”
“你说怎么办?”
阿克雪里罗得走来走去,想了很久,咬咬牙道:“我们必须利用在central执委的优势,暂时拖住列宁,给克伦斯基多争取一点时间!”
“怎么做呢?”
“很简单!先下手为强!”阿克雪里罗得虎着脸说道,“我们提前用苏维埃central执委的名义召开一个会议,尽可能多的把咱们的人安插进去,然后用这个会议的名义颁布一个有利于我们的结果……”
随着阿克雪里罗得的声音越来越小,不管是齐赫泽还是策列铁里眼睛都是越来越亮,似乎他们已经看到了反败为胜的希望……(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81 领导搅局
策列铁里之流被列宁逼得几乎走投无路,只能垂死挣扎,对这一切李晓峰并不是太在意,妨碍革命的最大畔脚石科尔尼洛夫已经完蛋了,没有兵权的苏维埃和临时政府从某种意义上说,根本就是不堪一击。
换句话说,只要导师大人不犯低级错误错误,十 月革命什么时候胜利根本就只是一个时间问题。所以在解决科尔尼洛夫之后,李晓峰陡然觉得轻松了,这厮的懒散劲头上来了,再也不耐烦窝在办公室里看文件,或是被没完没了的会议骚扰。
适当的给自己放个假,休息休息也是不错,导师大人也说过嘛,不会休息就不会工作,他准备去一趟俄罗斯之声广播电台,这两个月忙得他都忘记了安吉丽娜。
虽然已经搞定了小天使的奇葩爷爷,但老不联络感情,似乎也不太好。而且以安吉丽娜的美貌得提防被贼惦记,布尔什维克里色鬼可是不少,比如钢铁同志,竟然有萝莉养成的爱好。李晓峰可不想一不留神就把未来的夫人给丢掉了。
如今的俄罗斯之声广播电台属于中宣 传部,办公地点设在了海岸胜利公园附近的体育旅馆,这里环境倒是不错,不远处就是海滩,一边工作还可以一边听海,很有意境。唯一让人诟病的就是《真 理报》也在此处办公,小小的旅馆被挤得水泄不通。
当李晓峰找到安吉丽娜所在的办公室时,她正伏在桌上写什么,见李晓峰进来,撂下了笔,惊讶道:“安德烈,你怎么来了?”
“呵呵,我难道就不能来了?”李晓峰大大咧咧地走到她对面坐下,笑吟吟地看着她,“到电台有点事儿,好久没见了你,就来看看你……怎么样,安吉丽娜同志,肯不肯赏光一起吃晚饭?”
安吉丽娜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怪怪的:“哦,原来是这样啊,不过现在工作太多……”
眼瞧着自己有被拒绝的可能,李晓峰赶紧打断了她的话头,“没关系,我等你!不行的话,我帮你一起干!”
说着,这个货没羞没臊的挽起袖子,看那架势真打算动手帮忙。这下安吉丽娜也不好意思了,刚才她之所以想要拒绝某人,主要还是姑娘的矜持,她一直都知道某人对她有意思,甚至不惜想办法做通了她那个顽固老爷爷的工作。
对此,安吉丽娜很是感动,而且她本身也不反感李晓峰,可是他到底是个姑娘,脸皮薄,突然之下某仙人邀请她共进晚餐,这有点儿吓着她了。不过某人没羞没臊的坚持到底,她也不好拒绝,朋友之间吃个饭,也不算什么,她暗自安慰着自己。
“就到食堂吃吧!”
当某仙人自以为又接近了美人一步的时候,安吉丽娜突然提出了一个让他目瞪口呆的建议。尼玛,哥要的是二人世界烛光晚餐好不好,你倒好,一下子就给整成工作餐了,这还有什么意思。
“晚上我还要播音,”安吉丽娜其实也知道自己的提议有点那啥,可她紧张不是,而且工作多也确实是客观原因,“不能走太远。”
看着安吉丽娜可怜兮兮的样子,李晓峰也只能叹了口气,看样子什么烛光晚餐罗曼蒂克是不可能了,不过他又不死心:“这样吧!下班之后,咱们一起出去玩会儿,去旁边的海岸胜利公园散步看看夕阳什么的,然后回来吃饭,反正离得也不远,完全来得及!”
不得不说,某人找的借口很烂,这个季节彼得格勒哪里有夕阳可看。不过安吉丽娜也没反应过来,羞涩道:“革命工作千头万绪,咱们去海边散步不太好吧?”
随即安吉丽娜提出了一个很令人吃惊的建议:“咱们去旁边的《真理报》党员活动室打球吧!”
“打球?”李晓峰心说,打球有个什么意思,哥么要的是二人世界好不好!
“同志们下班以后,都会去旁边的党员活动室打打乒乓球,很不错的运动,大家都很喜欢呢!”
乒乓球?李晓峰愈发的无语了,虽然这是后世的华夏国球,但他对这项运动毫无兴趣,他更喜欢足球和篮球。不过见安吉丽娜兴致勃勃的样子,他也不好说不,勉强答应了:“乒乓球啊,呃,好久没打过了……”
“哈哈,”安吉丽娜笑着吐了吐舌头,显得很调皮,“看来,你今天是要被我菜定了,我可是高手噢!”
安吉丽娜调皮的样子看得某人心痒痒,恨不得立刻就将天真无邪的小天使给就地正法。好在他还不是真正的人狼,好容易才克制住了下半身的冲动。
《真 理报》的办公室就在俄罗斯之声电台楼下,至于所谓的党员活动室,其实就是旅馆的仓库,里面隔成了几个小间,放了几副棋牌,或者几张门板搭建的球台。
气氛还是不错的,虽然刚刚下班,但已经有不少人在活动室里玩耍了。就是器材实在太过于简陋,你瞧瞧那球拍,其实就是一块木头板子,上面连胶皮都没有,至于充当球台的破门板,还是坑坑洼洼的,这能玩什么?尼玛就是后世山村小学的条件吧?
这种条件简直……好吧,李晓峰实在想不通,如此简陋的条件能玩出什么水平,可是活动室里的人却乐此不疲,还要排队轮着打。
李晓峰摇了摇头:“这条件也太简陋了。”
安吉丽娜笑道:“谁说不是呢!经费有限,大家就是图个乐!”
李晓峰叹了口气,他可不想跟一堆人一块挤着玩,那还有什么意思,顿时叫住了跃跃欲试的安吉丽娜:“算了,我们先出去吃饭吧,等会儿,我让人送一个球台过来,一堆人挤着,等半天也不见得能打上球,我可不想把时间都浪费了!”
安吉丽娜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李晓峰,对她来说,打球就是图个乐,玩而已,并不是太在乎器材的好坏。可某人刚刚说的,不愿意浪费跟她在一块的时间,这还是让安吉丽娜很高兴。
“不用了吧!大老远……太浪费了!”安吉丽娜劝道。
对李晓峰来说一个乒乓球台算什么,就算买后世最顶级的球拍、球台,对他来说也只是毛毛雨,只要能博得美人一笑,这算得了什么!
“我那本来就有个球台空着,早知道你这么喜欢打球,直接就送给你了!”李晓峰大大咧咧的说道,“活动室有空置的房间吧,一会儿球台就放那,以后你想打球,不需要跟别人挤!”
安吉丽娜笑了,对她的家庭来说,一张球台算不了什么,但是某人肯为她着想,她还是十分感动的。
说是等人送过来,其实,乘着没人的功夫,李晓峰赶紧在聚宝盆里买了张球台以及球拍全套器材,然后花费仙力使用了一次快递功能。等他们吃完工作餐,回来的时候,这个意外惊喜让安吉丽娜惊呆了。
后世的高级货哪里是这个年月可比的,“啊?”安吉丽娜有点兴奋了,拿起球拍在手上掂量掂量,弹弹胶皮,挥舞两下,“好球拍啊,很贵吧?”
“不贵,别人送的。”李晓峰满不在意的回答道。
“谢谢你,安德烈!”安吉丽娜将球拍抱在自己的怀里,欢喜的说道,“赶紧开始吧,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安吉丽娜小女儿的样子让李晓峰一时有点失神,直到安吉丽娜伸手招呼他,才兴冲冲地跟了过去。
安吉丽娜的球打得很一般,完全不像她吹嘘的那么高,不过也可能是她不太适应新的球拍和球台,经常打得李晓峰满地乱追球,那真是有点惨不忍睹。
不过李晓峰的球技就更渣了,发五个球有三个过不了网。饶是如此,两人嘻嘻哈哈地打了十来分钟,玩得相当的happy,最后还是安吉丽娜先撑不住了,“不行,要歇一歇了……”
看着安吉丽娜满身大汗,李晓峰摇了摇头:“你等等,我去帮你弄点水。”
“谢谢!”安吉丽娜红着脸感激的说道。
李晓峰故意在外面走了一圈,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瓶运动饮料,不用说,肯定是从聚宝盆里换的。等他走回场子,才发现房间里又多了几个女孩,几个人兴冲冲的玩得不亦乐乎,不时的发出兴奋的欢呼。
“安吉丽娜,新球拍太好用了!”
“球台也比那边的强!”
这种表扬让李晓峰相当的满足,尤其是看到安吉丽娜红扑扑的笑脸时,这货乐得差点连姓什么都忘记了。
“喝点水!”
安吉丽娜羞涩的接过了李晓峰递过来的饮料,旁边的女孩啧啧的发出赞叹:“安吉丽娜,你好幸福哦,这是你男朋友吗?像我们就没有人给送水……”
安吉丽娜的脸愈发的红了,而这时候,前来围观的人就越来越多了——大家在办公室里窝了一天,正好活动一下,出点汗,然后洗个澡正好吃饭。
本来大伙就是图个乐,可是看到高级器材之后,不免好奇,如果不是打球的是一帮青春靓丽的女孩,早就有人想冲上来过瘾了。
对这些,不管是李晓峰,还是安吉丽娜都不是太在意,他们都不是小气的人,既然把球台放在活动室,就没有独占的打算。不过他们不打算独占,可有人看着眼红,两人坐在旁边,边喝水边聊呢,一个小胡子走了过来,很不客气的命令道:“好了,别玩了,你们收拾一下走吧。”
“为什么?”女孩们正在兴头上,怎么可能走,顿时反问道:“这里是活动室,凭什么赶我们走!”
小胡子却愈发的不耐烦了,摆摆手道:“我是这里的管理员,让你们走,你们就走,哪来那么多废话?”
这下连李晓峰都看不过眼了,这个球台和球拍都是他买的,你是管理员又怎么样,还能管到老子的头上了。
小胡子绷着个脸,真把自己当成领导了,“这是活动中心,有领导来,你们必须让!”
“我自己的东西,跟你们活动室有什么关系?”李晓峰脸一绷,也有几分不怒而威的架势。
“就是,就算有领导要玩,大可以加进来一起玩,凭什么赶我们走?”安吉丽娜和几个女孩本就没想独霸球台,但见小胡子这样,也不高兴了,“如果你是这个态度,那我们就不让了!”
“行啊!你们敢不服从组织的安排?”小胡子冷笑一声,转头招呼起来,“伊凡,有同志不服从领导,你们快来管一管!”
这个小胡子属于《真 理报》后勤科的,《真 理报》编辑部惹不起的人,他都认识,但偏偏李晓峰是特科的,而安吉丽娜则是俄罗斯之声广播电台的,跟《真 理报》没啥关系,他不认得也就很正常。
而且像小胡子这种搞服务工作的,都是势利眼,眼里从来都只有领导,自然不可能把一般人放在心上。
房间外面,站了几个人向这里张望,显然就是他嘴里的领导了,领导们都这样,下面人清场的时候,绝对不会出来的,只需要装作不知道就行了。当然,相关人等若是态度不积极、清场不利的话,他们马上就知道了。
不多时,三个男人跑了过来,手里还拎着胶棒,气势汹汹地冲到了李晓峰面前,“是谁不服从领导?”
李晓峰歪着脑袋看着眼前三位,淡淡地说道:“我自己的球台,我想怎么打,就怎么打。还轮不到阿猫阿狗指手画脚!”
见李晓峰说话不卑不亢,又带点淡淡的嘲讽,来地三个男人中,有两个就觉得有点棘手,只有一个身材最为瘦小的家伙,毫不含糊地冲上来,气势汹汹的吼道:“你这个同志怎么说话的!什么叫你的球台?这里的一切都是组织的,不属于个人!”
“对,都是组织的!你个人买得起这么好的球台?我看你就是想私自占有组织的财产!”小胡子不失时机地在一边煽风点火。
一边说,这个瘦子抬手就准备推李晓峰一把,可他的手还没碰到李晓峰的胸口,就被某仙人抓住了手腕。
李晓峰一边徐徐发力,眼睛却是不看这个瘦子,只是笑嘻嘻地看着小胡子,“组织的财产?谁告诉你,这是组织的?”
瘦子感觉对方的手,就像一把大钳子钳住了自己的右手一般,他尝试着掰一下,却是不能撼动分毫,随着那钳子徐徐地发力,他只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被捏得散架了,禁不住大声呼喊了起来。
“啊,你放开我,我操,啊……”情急之下,他都开始骂脏话了。
而旁边那俩见势不对,也不敢怠慢了,两只胶棒一伸,指向李晓峰,“赶紧放手,要不,我们可不客气了,听见没有?”
“对我不客气?哼!”李晓峰手上越发地用力,直捏得瘦子地手腕发出一阵阵轻响,“我借你们两个胆儿!”
话音刚落,瘦子发出一声响彻云霄地尖叫,随着尖叫声,四周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那俩人交换一个眼神,猛然间齐齐发动,两根胶棒恶狠狠地兜头向李晓峰地头上砸去,动作整齐划一且迅疾,甚至带起了些许风声,如果这一棍子抽实了,估计能打得人头破血流!
“啊!”
旁边的女孩发出一声尖叫,至于安吉丽娜,快步上前试图阻止那两个人。可是,这点儿事儿怎么又难得住某仙人?他手一抬,硬生生捱了两棒,顺势抓住胶棒的头,手腕猛地一发力,胶棒到手。
这时候李晓峰心里的邪火腾地就蹿了上来,反手就是一棒招呼了回去。这胶棒沉甸甸的,煞是结实,打到人身上,最要命的是深入骨髓的那种感觉,表面的伤势倒不怎么显,吃了这电光石火地一棒,那两人的身子一滞,也软绵绵地栽倒在地,直接晕了过去。
这可就是大事件了,周围围观的人顿时就聒噪了起来,呆在远处的那几个领导,也慢慢地走了过来。好在,李晓峰并没有下死手,这两人晕了迷瞪了一下,就渐渐地就清醒了过来。
直到这时,才有一个四十出头的家伙,踱着小方步,慢慢地走到李晓峰面前,神情煞是威严,皱着眉头冷哼一声,冷冷地发问了,“你是哪个部门的?”
这位,估计就是所谓的领导了。
“你管我是哪儿的呢?”李晓峰眼睛一瞪,中 宣部的老大柯伦泰他可是熟悉得很,真 理报主编布哈林他也认识,除此之外,其他所谓领导根本就不值得一提,比如说眼前这种自以为自己是个人物的家伙。
不过这位领导自我感觉真的很好,竟然直接开始撵人了:“这里是《真 理报》党员活动中心,不欢迎外人!”
李晓峰一听就知道对方都不打算好好说话了,既然对方不打算讲道理,那么他自然只有更不讲道理。
“明确的告诉你,这个球台不属于你们什么狗屁的活动中心。听明白没有,相同的话我不说第二遍了,我忙着打球呢,”他的手一挥,就像撵苍蝇一般,“赶紧滚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82 新仇旧恨
很久了,李晓峰没有这么刻薄过,因为这个中年人真地惹火他了,老子的东西凭什么听你的安排?这种龌龊人,哥们儿无须对他客气。
“你给我站住!”中年人领导火了,大吼一声,“我问你话呢,你是哪个部门的?”
“我哪个部门地都不是,”李晓峰更火了,转身怒吼,“这个球台是我的,我想玩就玩!”
“撵出去!”中年人一听这话,眼皮顿时垂下来了,都懒得看李晓峰一眼,“把保卫科的喊过来,党员活动中心,怎么能让外人进呢?”
“你把谁喊过来也没用,”李晓峰瞪他一眼,“东西是我的,还就不让给领导了,怎么地?”
那中年人也受不了,瞪了李晓峰一眼,气道:“行,你厉害,你嚣张。”
“我哪儿嚣张啊,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李晓峰很刻薄的挖苦道,“你算什么玩意儿,又算哪门子的狗屁领导?”
“够了啊,”中年人不能再任他嚣张了,眉头一皱,“我说你,有点素质好不好!”
“素质?”李晓峰冲着中年人灿烂地一笑,“呵呵,我只知道,该让的要让,该争的要争,人欺负到头上,不能忍让。我自己的东西,为什么要给别人让呢?”
“这里是《真 理报》党员活动室,这里我们后勤科说了算,咱们科长说让,你就要让,明白不?”尾随着“领导”来的一个年轻人哼一声,走了出来,傲然地看着李晓峰,“不是布尔什维克,就少罗嗦。”
李晓峰横了他一眼,鸟都没鸟此人,自顾自的准备继续玩球,不过他满不在乎的态度可是把那中年人彻底的激怒了。
“把他们撵走!” 中年人真的有点出离愤怒了,看到又有几个保卫科的人来了,怒喝一声:“立刻将这个混蛋赶走!”
随着中年人一声令下,刚才阴阳怪气发话的小青年带着刚刚赶到的七八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就扑了上来,手中拧着的小胶皮棍没头没脸地向李晓峰砸了过来。
李晓峰哪里会把这帮土鸡瓦狗放在眼里,身形左闪右避之下,频频出手,总算他还记得眼下是众目围观,不方便过份显摆身手,否则地话,他分分钟就搞定这些货色了。
可纵然是如此,这些家伙也吃不住他的一拳一脚,几分钟后,最粗壮的那汉子也被他打得躺倒在地,只有抱着小肚子哼哼的份了,前一阵的嚣张,全然不见了踪迹。
冲上来最快的那个小个子,倒是够机灵,见势头不对,马上远远地蹿到了门口,没命地在那里喊叫着,“有人行凶啦!有人行凶啦!”
李晓峰被那厮一声声的喊叫弄得心乱如麻,一股邪火腾地就蹿了上来,操的,哥们儿就行凶了,今天老子就把你们一锅端了!
这时,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了,李晓峰火气大发,也顾不得许多了,伸手就一抓就给那见势不妙准备扯呼的领导提溜了回来,抬头就给他眼窝一拳:“跟我摆官威,你算什么狗屁玩意儿?老子代表人民群众给你点厉害瞧瞧!”
这一拳打得那中年领导满眼金星,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李晓峰又扇了他两个嘴巴,最后抬起一脚直接给这货踹飞了出去。
而那边大声胡嚷嚷的小青年似乎也发现形势不妙,对方连领导都敢打,打得还那么惨,那么他这个小兵会遭受什么待遇,那是想也不用想了。
一个激灵,这货顿时撒腿就跑,问题是,他再快能快过半仙。一眨眼,这小子就被擒获了,某仙人狞笑一声:“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有人行凶,是不是?”
“没……我,我什么也没说,”小个子口不择言地狡辩,“你听错了。”
“哦,耳音不好不能怪你,这得怪我没把话说清楚,”李晓峰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不过,下一刻,他的脸上就露出了一丝狞笑:“现在,你给我听清楚了,老就是要行凶打人了!”
话音未落,他抬手就是一记恶狠狠的耳光,打耳光的技巧,他挺熟练的,穿越以来的这几个月,他打过无数人的耳光,这项技能被练得纯熟无比。所以这记耳光,不但脆响,而且力气极大,直接把这小子抽得跌出了三米之外。
而且,这么大的力道,这小子还没有因此而昏迷,他狼狈地翻滚了两圈,刚刚抬起来头,眼睛都没睁开,李晓峰又是两个耳光甩过来了,顿时给这厮抽得连滚带爬的哭爹喊娘。
不过这顿耳光也没有白挨,他这鬼哭狼嚎的一阵叫唤,还真把援兵召来了,几个穿着俄国陆军制服,腰里别着手枪的家伙冲了过来,将他扶了起来。
“久尼亚,发生什么事儿了?”为首的一个心急的问道,“谁打你了?”
“约瑟夫,你终于来了!”被打的这位发出一声哀嚎,一指李晓峰哭哭啼啼的说道:“快把他抓起来,就是他在行凶,还打伤了主任!”
感情这两位是发小,又一起参加了革命,不同的是,久尼亚上过几天学,分配到了机关坐办公室,而约瑟夫则只有两膀子力气,就分配到了保卫科。
如今见到发小吃亏了,约瑟夫怎么肯善了,他打量李晓峰两眼,走了过来,一拍腰里别的手枪,指着某仙人神色严厉地发问了:“就是你闹事?”
李晓峰根本无所畏惧,斜眼扫了这位一眼:“闹事?哼哼,你又是什么玩意儿?跟这群杂碎是一伙的?”
“你嘴上放干净点,我们是负责中 宣部安全保卫工作的,”约瑟夫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听到有人求救,所以过来看看。”
他肯定是来偏帮的,不过,一来他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二来听到李晓峰说话口气出奇的硬,多少会生出点忌惮的心思,所以想先套套底,然后再视情况处置。
“那么现在你们看完了?”李晓峰太明白这种吃软怕硬的家伙打什么算盘了,他才不会给这种货好脸色:“看完了就赶紧滚蛋,否则等会连你们一块打!”
这话可是相当的不客气了,顿时这个约瑟夫脸上挂不住了,又拍了一下枪套:“你凭什么打人?告诉你,赶紧放老实一点,否则我们就对你不客气了!”
“不客气?哼,你们从来就没客气过……”李晓峰走上前,直接越过约瑟夫,准备将那个久尼亚抓回来继续胖揍一顿,“对不懂得什么叫客气的人,我从来都是不客气的!”
李晓峰今天是真的发飙了,一开始来到中 宣部来,他是打算好好休息休息,跟安吉丽娜一起过过二人世界的,可是接下来的事情搞得他很不愉快,直接让他那点好心情不翼而飞。
火气上来的仙人可不是好相与的,更别说这时候对方还跟他臭摆格,这种强烈的怨念,在不知不觉间影响了他的心态,等到耳边又有人不停地威胁和聒噪,他不爆发才怪!
李晓峰火气上来了,索性就是破罐子破摔了,一个耳光过去,抬腿又是一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把那久尼亚又踹出老远去。
约瑟夫哪里想得到,对方不但嘴皮子不饶人,而且说动手就动手,当着他的面久尼亚就被打得连滚带爬,躺在地上满脸都是血,看样子伤得不轻。
他足足愣了有几秒钟,才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大吼:“小子你找死!”随着这声吼,他一个箭步向前,冲着李晓峰就扑了过去。
嗯?谁在拽着我?
拽他的是同来的那两名同伴,看到约瑟夫兀自摸不清头脑,他们冲着一个方向努努嘴:“喏,头儿。你看!”
约瑟夫顺势望去,才发现七八个保卫科的汉子正躺在地上,死去活来地哀嚎打滚,看样子是被收拾得不轻,说不定已经是断手断脚了。
“看到没有?五六个兄弟都不是他的对手,忍一忍……头儿,赶紧把兄弟们全叫过来,到时候再让他好看!”
他俩这儿正商量呢,刚才被打的后勤科长捂着红肿的脸跑了过来,手指李晓峰,面却是向着这三人,“约瑟夫,你们怎么才来?就是这家伙动手打人……妈的,快收拾他……呃,你们两个冲我眨眼干什么?”
这货纯粹哪壶不开揭哪壶,不过,约瑟夫已经气得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他手一指李晓峰,“小子,你敢行凶?你等着,今天一定让你这种****尝尝厉害!”一边说着,他就一边取下了背后的报话机。
叫人?切,真没种,李晓峰一听就知道此人色厉内荏,对这种没种的人,他是打心眼里瞧不起的,有本事惹事,你就自己平事。惹了事儿再哭哭啼啼的求援算个屁的本事。
“叫人最好!”李晓峰牛逼哄哄的一背手,讥笑道:“最好把柯伦泰同志和布哈林同志叫来,让他们看看你们的丑样,我倒要问问他们,中 宣部就是这个鸟样子的!哼!”
约瑟夫一听这话,顿时就紧张了起来。牛皮人人会吹。但是在这种公开场合,敢有恃无恐地打人,甚至敢大言不惭地放话让他们叫柯伦泰和布哈林,这种人,含糊得了么?
所以,这人的身份恐怕是很不简单,意识到这一点,约瑟夫冷言发问了:“你认识柯伦泰同志和布哈林同志?”
“你管我认识谁?不是叫人吗?赶紧叫!”李晓峰心情不爽,没好气的回答了一句。
“等等,慢点……你到底是哪个单位的?”约瑟夫有些害怕了,身子紧着往过凑,“这可能是个误会,一定误会……”
“你的误会,留着向柯伦泰解释去吧,”李晓峰理都没理这个货,双手抱在胸前,很嚣张道:“你赶紧去叫人,叫不来人,我连你一块打!”
他不是不知道做人须留三分余地,但是,眼下他的心情实在是太糟糕了,心头那团邪火顶得他根本无法自控了。你们不就是吃软怕硬看碟下菜吗?老子今天还就不惯你们的毛病了!
约瑟夫越发的觉得事情可能不妙,瞧对方那做派恐怕是真的有来头。此刻他都有活吃了那中年人的心,尼玛,你个小小的后勤科主任,没事招惹这种大神干什么?
约瑟夫正在这里七上八下地提心吊胆呢,猛听得身后有人靠近,回头一看,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看上去病怏怏的懒散中年人走了过来。
呃……这不是新来的领导吗?约瑟夫还没来得上前打招呼,领导旁边的跟班就很不满意的对他发话了:“约瑟夫,你们围在这里干什么。一点儿组织纪律性都没有,成什么样子!”
虽然挨骂了,但约瑟夫心里顿时有底了,新来的领导据说在党内也很有地位,如果眼前打人的这位很不得了,那他绝对认识,反之,也就不需要担心什么了。
立刻,约瑟夫屁颠屁颠的就迎了上去,恬着脸说道:“这里有人闹事打人,我们过来看看,谁想到这个人很嚣张,根本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打头的那位病怏怏的领导,听了这话先是一愣,继而朝李晓峰这边看过来,不看还好,认出了是谁之后,这位的肝火也蹭蹭的往上升!
有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病怏怏的这位领导不是别人,正是明仁斯基。上回他没去成特科,被导师大人调整到了《真 理报》当副总编,主要的原因就是李晓峰反对。
虽说《真 理报》也不是太差,但跟特科比起来,一个是往上走,另一个却是走下坡路。尤其是中 宣部成立之后,他这个副总编上面不光有总编管着,还要听柯伦泰这个***人的指派,他心里别提有多窝火了。
李晓峰也看到了明仁斯基,明仁斯基不喜欢他,他也恨得此人入骨,上一次就因为这个货,差点被斯大林给阴了。这笔账他还没跟明仁斯基算呢!
不过明仁斯基抢先发难了:“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你为什么打人!”
李晓峰斜了他一眼,满不在乎的说道:“我还说谁这么大的官威,出个门都要吆五喝六,原来是你维亚切斯拉夫.鲁道夫维奇,列宁同志出门都没有你威风吧?”
明仁斯基碰了个软钉子,却没办法发作,他其实并不是个特别高调的人,但是党刚刚粉碎了科尔尼洛夫的叛乱,又在苏维埃中取得了很大的优势,不少聪明人都觉得革命成功是指日可待了。
大家伙都觉得,这个时候正是巴结领导最好的机会!尤其是明仁斯基这种列宁同志的心腹,如果能拉上关系,那么以后好处大大的。所以上杆子巴结明仁斯基的人那是呜嚷呜嚷的,拿棍子都赶不走。
更何况,明仁斯基虽然低调,但并不是真的不喜欢权力、不喜欢被奉承的感觉,所以一开始装模作样的推脱了一阵之后,就被糖衣炮弹所淹没了。
如今被李晓峰拿出来揶揄他,顿时他感觉到脸上燥燥的,不过他好歹也是老革命了,这点阵仗他还是不怕的,“我和同志们顺路一起下班,一起来活动室放松一下,怎么了?”
这个借口真的找得多余,一听就是没底气的那种,真正有底气的人怎么可能害怕李晓峰那句不懂不痒的话,老子就是吆五喝六的出门了,咋地!
只有明仁斯基这种刚刚犯了大错误,又撞上了李晓峰这种牛人的家伙才会傻乎乎的辩解,越辩解就越落了下风,而且他这话一说出来,不光是露怯,更是大大的得罪了李晓峰。
李晓峰噢了一声,一下子就明白了,感情想要抢球台的领导不是那个狗屁的后勤科长,而是你明仁斯基,行了,找到正主了!看哥么怎么收拾你!
李晓峰直截了当的就发问了:“这么说,是你让这个狗屁的科长过来撵人的是吧?哼,你果然是好大的官威,都学会以权谋私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明仁斯基愣了,没错,今天他确实听身边的人汇报,说是活动室来了个不错的球台,一时技痒就准备来玩玩。至于以权谋私或者说强势撵人,这真不是他的本意。
“什么意思?”李晓峰哼了一声,一指球台:“我带过来的球台,不是为了一两个人服务的,而是送给中 宣部全体同志的……什么时候我们的领导就可以搞特殊,就可以脱离群众了……维亚切斯拉夫.鲁道夫维奇,你今天必须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晓峰的话说得大义凌然,不过送球台的初衷是不是这么回事儿,那就两说了。不过只要他一口咬定,送球台就是为了服务同志,那么谁也拿他没办法。
这个大帽子一扣下来,明仁斯基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对他来说过来玩玩球不过是个休闲,如果因为玩闹被人扣帽子上纲上线,那可就得不偿失了。要知道,他现在还是代罪之身,如果某人在导师大人面前这么一歪嘴,那他连跳河的心都有了。
得撇清自己,明仁斯基立刻就“端正”了态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冲着簇拥自己的跟班吼道,情绪似乎十分的激烈,“你们知不知道,这就是犯错误!我一再警告你们不要搞特殊化。你们这就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啊!”
明仁斯基懂得撇清,他身边的跟班自然也懂得撇清,一个个装孙子装傻充愣的将责任撇得干干净净,将黑锅全都扣在了后勤科长的头上——我们完全不知情,这完全是某人个人的行为,对他这种脱离群众搞特殊化的资产阶 级情绪,我们是强烈反对,也是坚决抵制的……我们一致要求给予他严重警告,并追究他的相关责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83 不顺心
明仁斯基的肺都快气炸了,自己这边的人被打了,反而还得自我检讨责任,尤其是,这还是在自己的地盘上,而且还是众目睽睽围观之下发生的事儿。这口气他要是能咽下去,那真的都可以回家当乌龟了。
所以,自己这边的责任撇清之后,他立刻就出手找李晓峰的麻烦了:“安德烈同志,我们后勤科和保卫科的同志工作方法确实有问题,但是,你随便打人也不对吧!都是自己的同志,你怎么能下毒手呢?”
这货还真是阴险,止口不提自己的作风问题,先给责任推给了后勤科和保卫科,然后反手就将了李晓峰一军。
可问题是李晓峰也不是初入政坛的菜鸟,想跟哥玩这手,你是自不量力啊!
“原来只是工作方法有问题?”李晓峰讥笑着反问了一句,“那么咱们一起去捷尔任斯基同志那里,把问题掰开了揉碎了说个明白怎么样?”
听闻此言,明仁斯基脸色顿时变了,他哪里敢跟某仙人去捷尔任斯基那里打官司。铁面人上次就对他贪墨中 央的经费一肚子意见,还是看在导师大人的面子上放他一马,这回如果再让他知道了自己在搞特殊化,那不用说,一顿板子绝对是跑不掉了。
当然,这顿板子再重也就是那么回事儿,有导师大人在铁面人不可能对他下狠手。可是这个事儿如果让导师大人知道,那么绝对会认为他不慎重。
你想啊,贪墨经费的事儿才刚掩盖过去,又搞特殊化,当然,搞特殊化不算什么,但是你不能让党内的所有人都知道你在搞特殊化,这个影响太坏了。换做明仁斯基是导师大人,也会认为他太没有大局感,不值得重用。
想明白了这些,明仁斯基再也不敢造次,只能讲心里的那点怨气全部掩藏起来,一甩衣袖转身就走了。
“小样!哥还治不了你了!”看见明仁斯基吃瘪,李晓峰心里那个痛快啊,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方好好庆祝一下。不过安吉丽娜却是比他稳重不少,提醒道:“安德烈,虽然明仁斯基同志搞特殊化是不对,但是你也确实不能随便打人了,这不好!”
李晓峰有些无语,这怎么还成了我的错误,你以为哥喜欢打人,那还不是为了你。虽然安吉丽娜的不理解让李晓峰有点不痛快,但一想想她从来都是这个脾气,也就理解了。
不过李晓峰可以理解安吉丽娜的善意提醒,但是当导师大人也打来电话隐晦的提醒他要注意工作态度的时候,他是彻底的郁闷了。
“列宁同志,这么晚了,您有什么指示?”某仙人打着哈欠问道。
“指示什么的倒没有,”列宁听到李晓峰接自己的电话声音懒洋洋的,有些不喜,严肃道:“你这家伙,不要到处乱折腾好不好!”
李晓峰听到这话,真是老大的冤枉了,“列宁同志,我怎么听不懂呢?这一段时间为了革命工作,我一直是兢兢业业,我招谁惹谁了?”
“你这个臭小子,真是油嘴滑舌,没招谁惹谁?那今天下午中 宣部是怎么回事?”列宁听他这么说,不满意地哼一声,“我看你是精力过剩,竟然公然打人,这像什么话?别人都把状告到我这里来了!”
“列宁同志,您能不能不要这么先入为主?”李晓峰是彻底地无语了,他立刻就想到了,这是明仁斯基打小报告了,“如果没有原因,我吃撑了去中 宣部打人?”
“我当然知道,起因不在你,”列宁意兴索然地叹口气。
事情的起因,导师大人一开始并不知道,因为这件事情太小了,他老人家如今日理万机,哪有这闲心管这种小事?可是今天晚上政 治 局开会。会间休息的时候,斯 大林无意间就提起了这个事儿,当然不是指名道姓的那种提起,钢铁同志是很隐晦的点了点中 宣部,又提出什么要加强年轻党员的教育工作。
斯 大林起的这个头,起得实在太蹊跷了,列宁虽然当时没有说什么,但是散会之后随便一查,还不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好吧,对于这种狗屁倒灶的糊糊事儿,列宁压根就没有管的兴趣,他都替明仁斯基丢人,你说说你这干的都是什么事儿,丢人了又咽不下气,还不敢跟我明说,拐弯抹角的找斯 大林打小报告,你简直把老革命的脸都丢尽了!
原本列宁准备只当没听见这回事儿,可是后来一想,李晓峰是不是有点太高调了,前一阵你才刚刚扫了明仁斯基的面子,在这个时候,又突然明目张胆的去中 宣部打人,这是要干什么?是凑巧还是试探?
对于下面的小山头主义倾向,列宁一直很是提防,尤其是某人跟斯维尔德洛夫现在是二位一体,是他这一派里最强悍的势力。让他们过于的强势不符合导师大人自己的利益,也不符合党的利益。所以思前想后,列宁还是觉得有必要跟某人谈一谈,探一探底。
“这不能怪我吧?”
莫名其妙的被导师大人警告了,李晓峰当然不服气,顿时开始叫屈:“不是我主动挑衅,是他们先动手的,列宁同志,自卫不违反纪律吧?”
列宁轻叹一口气,若不是这个敏感时刻,他也没兴趣提这档子事儿,但是既然说到这里了,他就要强调一下:“自卫也要讲一个度,你把人家的骨头都打断了,这就过分了……以后对自己的同志,不准下这种黑手!”
不过列宁也知道某人操蛋的脾气,打一棒子还得给一个甜枣:“不过你也放心,我也不会让你受冤枉的……对了,最近你低调一点,不要再出风头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现在需要好好的沉淀一下!”
话都已经说成这样了,李晓峰还能说什么,只能老老实实接受导师大人的教诲,不让出风头就不出吧,这种狗屁风头哥才不想出呢!
李晓峰是打定了主意,不出风头,可谁能到转过天,他想不出风头都不行。第二天是青年团第一次全国代 表大会第二次全体会议开幕,作为即将接任的团中 央书记,他必须发言和主持会议。
本来他打算随便说两句就算了,可谁能想到,他就算想少说点都不行,中 央书 记处早就给他准备好了长篇发言稿,据说是斯维尔德洛夫亲自捉笔的。
这一篇东西,质量还是很高的,斯维尔德洛夫的笔头子那根本就不用说,一篇文章做得花团锦簇,在表扬了青年团近两个月工作的同时,也无形中点出了他李晓峰的功绩。
李晓峰能理解斯维尔德洛夫的初衷,小斯同志这是帮他攒声望,可是他真的不想照本宣科的念,没办法,导师大人让他低调呢!
但是很遗憾,斯维尔德洛夫为他准备的稿子不但翔实,还是前后特别连贯的那种,首尾呼应得极好,仓促之下他是想改也改不了。
所以,李晓峰也只能咬牙切齿地按着稿子来发言了,不用说,这稿子的演讲效果,是出奇地好,时不时地迎来一阵掌声,使他不得不屡屡中断发言。
下面坐的都是青年人,最不耐烦开这种空洞的大会,空话大话谁不会讲?你下来我上去,讲得肯定比你还好。这种工作报告,除了党的正确领导、上级领导的关心和同志们的信任之类的空话之外,真没有什么干货。
可是李晓峰这一张嘴就跟讲故事一样,一件件一桩桩的事迹滔滔不绝地说了出来,大家可就都听得兴高采烈了。尤其难能可贵的是,李晓峰不光是讲故事,还能根据现象剖析实质,也就是言之有物。讲到精彩处,有时居然是满场的鸦雀无声,紧接着又是哄堂大笑。
要不怎么说斯维尔德洛夫水平高呢?他是充分了解下面人的心思,知道大家都不耐烦听那些言不由衷的感激组织的培养和领导的关怀的废话,没有这些空话和套话,反而下面的人愿意买账。
其实这也是斯维尔德洛夫用心良苦之处,为了让自己的铁哥么来一个开门红,他是挖空心思的想办法。演讲的效果好,那根本不足为奇。
所以李晓峰发言结束的时候,会场里响起了雷鸣一般的掌声,甚至有不少人建议:“安德烈同志,再讲一讲吧,大家学习的热情都很高呢。”
李晓峰当然不会继续讲了,再讲就是存心出风头了,导师大人的吩咐他可是还记得呢。他赶紧的给前青年团书 记斯 大林请了出来,今天既然是正式交接工作,斯 大林是必须要出席的,也是必须讲话的。
跟李晓峰相比,钢铁同志的发言那就是走了另一个极端,满嘴都是领导的重视、组织的关心,嗯,还有同志们的高度支持,只听得会场里不住地有人捂嘴打哈欠,开小差什么的。
这巨大的反差,让斯 大林真的无法不耿耿于怀,尼玛,不带这么打政 治局委 员脸的,你们这是存心的吧!
一边发言,他一边关注着会场的反应,到最后,他索性低下头专心念稿子了,没办法,会场里的气氛不是很好,很多人低头窃窃私语,上面开大会下面开小会,一点也没有李晓峰刚才讲故事时的那种全神贯注的气氛了。
更有甚者,还频频起身出会场去方便,大概是觉得这种注水的发言,听不听都无所谓,闲暇之余当然就是能走神就走神,反正想听这种废话以后多的是机会。
李晓峰做报告的时候,也不见你们就这么能上厕所!斯 大林里悻悻地嘀咕,当然,他也知道,自己的演讲水平有限,而且稿子确实水得太厉害了一点。但是这不能怪他啊!谁想到某仙人不按常理出牌,捣鼓出那么一篇发言稿,而且青年团拢共就成立了两个月,能发生多少事儿?精彩的都被某人讲了,他再讲一遍也炒现饭,尼玛,这真是太糟心了!
看了看一边沉默不语的李晓峰,斯 大林的心情真的相当糟糕,他可不认为这是意外,而是认为某人存心就是想出风头和扫他的颜面。一时间对某仙人是恨之入骨!
可怜的李晓峰,无缘无故躺着也中枪了。当然,就算知道斯 大林恨上了他,这厮也不会太在意。反正按照现在的形势发展,他跟斯 大林迟早要撕破脸。
而且上一回,斯 大林阴他跟斯维尔德洛夫的时候,可是丝毫没有考虑过他们的心情。李晓峰还没有贱到指望以德报怨化解这段恩怨,他信奉的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青年团的第二次全体会议第二天中午就胜利闭幕了,这个年月开大会不像后世,动则折腾十天半个月。如今青年团还在草创阶段,哪怕是开全体会议,也没多少人。人少了事情自然也少,所以开一天半也就足够了解决问题了。
不过也有那不过瘾的人,比如说柯西金和苏斯洛夫之流,就准备乘热打铁,在下午继续召开青年团中 央委员 会,商讨下一阶段的青年工作开展问题。
李晓峰是打心底里腻味这种无聊的会议,青年工作的方向党中 央早就订好调子了,跟着走就是了,瞎讨论什么,有这开会的功夫多干点实事多好。
“我真的是没有时间,下去还要去一趟芬兰,”李晓峰笑着摇头,“红鹰团还有一堆事情等着我去处理。这个会议你们商量着办,只要不违背中 央的决议就没有问题……”
说完,李晓峰逃命一般的溜走了,他哪里是去处理红鹰团的问题,其实是下午准备去陪安妮公主逛街过二人世界,这一段他实在是太忙了,不由得冷落了自己的女人,昨天想起了安吉丽娜,那么就不该厚此薄彼,今天就该轮到安妮公主了。
其实安妮公主这一个多月也不见得比李晓峰轻松,这个菩萨心肠的公主虽然参与了盗卖粮食的活动,但是按股份分给她的那一部分,全部都用来办慈善了。
善心大发的公主殿下开办了一个俄国儿童保护协会,专门救助那些失去亲人的孤儿。应该说安妮公主干得相当不错,仅仅一个多月的功夫,这个儿童保护协会在彼得格勒就已经是赫赫扬名了,除了盗卖粮食的资金,甚至还吸引了一部分俄国铁公鸡慷慨解囊。
当然,这一部分铁公鸡都是那种年少多金的风流公子哥,不用说也知道他们打的是什么算盘。
“太迷人了,”不断有人一边偷窥一边啧啧的赞叹,“不光人漂亮,还是法国皇室的公主,要是能跟她共进晚餐,我愿意出十万!”
“十万你也拿得出手,”旁边一个男人不屑地哼一声,低声笑话他,“跟公主殿下共进晚餐至少也得是这个数!”说着他冲刚才那个男人伸出了五根手指。
“五十万?尼古拉,你还真是有钱烧得慌,”这位幽幽地感叹一声,“只是吃一顿饭,又不是上床。五十万吃饭,那睡一觉岂不是五百万!”
“五百万又怎么样?”那唤作尼古拉的男子,不屑地哼一声,“财政部忙着印钞票,卢布一天比一天不值钱,哈哈……说不定明天就要一千万了!”
看着这一对猪哥讨论着睡自己女人一晚要花多少钱,李晓峰火苗子腾腾的往上窜,正想收拾收拾这两个嘴花花的家伙,又有一个男的插嘴了。
“你们两个傻 逼,消停一点儿吧!”这位很不客气的教训道,“吃个饭看看歌剧也就算了,还想睡人家……哼,告诉你们。这位公主殿下有人罩着的,惹了他,你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话李晓峰听得舒心,感情还有人知道哥么的厉害,嘿嘿,这小子值得表扬。
不过那尼古拉却不服气了:“谁怕谁?我也是有来头的!”
最后说话那人一听,不屑的哼了一声,一指门口:“你那点来头跟人家比起来,屁都不是,看见了没有,中间那个……就是他罩着公主殿下!”
李晓峰心中一惊,扭头一看,发现门口进来三个人,一马当先的是个留着大背头的男子,身高接近一米八,虽然不算很魁梧,但是给人一种很绅士很斯文的感觉,而他身后两个明显是跟班的主儿,一看就是打手之类的家伙。
李晓峰眼睛一眯,哼了一声,心道原来是你小子在捣鬼。这位不是别人,正是他在第一次跟安妮公主碰面时,遇到过的普金大帝的好基友小梅德韦杰夫。
如果来的是别人,李晓峰倒是能忍一忍,回头再问安妮公主详细状况也不迟,毕竟现场这么多人,动起手来没准又要闹出大新闻,若是让导师大人知道了还不得气死。
可来的是这家伙,就让他忍无可忍了,你小子是记吃不记打是吧,居然敢来来泡我的女人……这事儿哥们儿跟你没完。
一时间李晓峰是火冒三丈,想也不想,抬手一小梅德韦杰夫,骂道:“你给老子滚过来,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再装傻,老子立刻捏死你!”(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85 坏事成双
李晓峰这个人缺点很多,但是有一点好,是自己的错误就认,惹了事儿绝不会让别人帮着擦屁股。听了导师大人的教诲,明白自己刚才干了一件蠢事之后,他马上就想弥补:
“列宁同志,我知道错了……我这就去把科尔尼洛夫放出来!”
一边说,这个傻缺一边就准备付诸于行动。好吧,导师大人实在是哭笑不得,他就搞不明白了,某人有些时候精明得让人发指,可另一些时候蠢得也不可救药。这到底是真的脑筋有问题,还是故意装出来的。
“幼稚!”列宁没好气的叫住了某人,批评道:“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再去弥补就是画蛇添足,更有可能越描越黑!你怎么就不想想,如果你的行动失败了,被克伦斯基活捉了,那将会给党带来多大的被动?”
怎么可能失败嘛!李晓峰心里是不服气的,隐身穿墙然后打晕科尔尼洛夫,再找个荒郊野外把那厮放了,最后黑锅还不是克伦斯基背了。不过他身上的法门不可能告之导师大人,所以这顿批评他也只能硬受了。
“不要管科尔尼洛夫了!”列宁谆谆教导道,“这是克伦斯基该操心的事儿,咱们没必要管他的闲事,不出意料,在下一次公审大会之前,他就会安排科尔尼洛夫越狱的……那个时候我们再去找他的麻烦!”
顿了顿,列宁突然变得正经起来,严肃的说道:“今天找你来,是有别的事情!”
李晓峰赶紧立正,站得跟电线杆子似得,没办法,导师大人难得跟他正经一回,他怎么的也得装个样子。
列宁看着某人耍宝,不又得摇了摇头:“伏龙芝同志拍电报来了,着重表扬了第一机枪团的表现,他说卢加阻击战也有你的功劳!”
李晓峰有些奇怪,他真没跟伏龙芝打过交道,也就是听说过他的鼎鼎大名而已,一定要说他跟伏龙芝有什么关系,无非赞助了一大笔活动经费,其他的就再没有了。非亲非故的就要分润功劳给他,说实话,他真有些想不通。
“那是党的正确领导,以及同志们的浴血奋战,我没有什么功劳。”李晓峰对这种莫名其妙的示好本能的就怀有戒心,该不是伏龙芝又缺钱了,随便找个借口好过来打秋风吧?
“是吗?”列宁又摇了摇头,指了指桌子上的电报:“伏龙芝同志,对你的评价不是一般的高。甚至他断言如果没有你的帮助,卢加阻击战很可能是另一种结果,他强烈的要求为你记首功啊!”
李晓峰傻眼,他深刻怀疑伏龙芝是不是吃错了药,卢加阻击战跟他有一毛钱的关系?天大的功劳吃撑往他这里丢,不对!大大的不对!
李晓峰进入政坛这么些日子了,虽然经验算不上丰富,但是也深刻的明白了一点,政治上从来就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平白无故分好处给他,还是天大的好处,恐怕伏龙芝所图不小。说不好,这就是一颗糖体炮弹啊!
立刻,这货变得更加的谦虚了,连连摆手:“伏龙芝同志太谦虚了,我去都没去过卢加,对卢加阻击战的胜利真的没有任何贡献!”
列宁玩味的一笑,“你是没去,但是第一机枪团的功绩可不是假的,50%的敌人都是他们消灭的,这个数字可是很惊人啊!”
“那也是第一机枪团的功劳,跟我没关系!”李晓峰再一次严词拒绝,“那是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同志指挥有方……”
“难得啊!”列宁终于笑出声来了,“一向喜欢出风头的安德烈同志变得谦虚了,这可是好事啊!”
李晓峰讪讪的点了点头,厚颜无耻的说道:“那也是您教育得好,前天晚上您不是还批评我喜欢惹事吗?经过您的批评教育,我是深刻反省了自身的错误,坚决的改掉那些坏毛病……”
看着李晓峰口若悬河睁眼说瞎话的样子,列宁的笑声愈发的大了,一指厚脸皮的某人:“你这个家伙……算了,懒得说你了。直接告诉你把,我认为伏龙芝同志说得很对,卢加阻击战的胜利,你居功至伟!”
不是吧,李晓峰开始暗暗叫苦,难不成导师大人您准备跟伏龙芝一起来刮地皮,哥真心没钱了,哥穷啊!
这厮刚准备哭穷,列宁却没给他机会,直言不讳的说道:“伏龙芝同志对第一机枪团装备的新型迫击炮、pk通用机枪和乌兹冲锋十分有兴趣!”
李晓峰呲了呲牙,心道:被哥猜中了不是,这不就准备狮子大张口了。尼玛,早知道是这样,当初就不该给第一机枪团换装备。被贼惦记上了不是!
“你这是什么表情?”列宁不高兴了,“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李晓峰哭丧着脸回答道:“等您开口了,那不是晚了。我这么跟您说吧,第一机枪团和彼得巴普洛夫团换装的武器弹药,就是一个天文数字,党打了一个大大的白条给我,我现在还被追债呢!”
对于某人的哭穷,列宁不是太在意,现在每一次找某人化缘,某人都是哭穷,但不管怎么哭穷,他都能敲出点东西。这一回,伏龙芝直接开口了,一点都不给,他这个导师大人的脸往哪搁。
“想想办法吧!”列宁风轻云淡的说道,“克服困难,伏龙芝同志也是为了革命,马上就要开战武装斗争了,很有必要加强工人赤卫队的武装,想想办法搞一到两百挺pk机枪、五百只乌兹冲锋枪以及三十门新型120毫米迫击炮……”
李晓峰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这回打死他也不会随便答应导师大人的要求了,前一次咱们咬紧牙关为革命做贡献,可您老人家压根就没记哥么的好,好事一件都轮不到咱,还经常为了点鸡毛蒜皮的人和事儿挑哥么的刺。哥么是再也不做冤大头了!
“搞不到,”李晓峰直接就拒绝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对于伏龙芝同志的要求,我是爱莫能助!”
列宁有些不满意了,强调道:“我说了,尽量的克服困难……”
李晓峰顿时不干了:“我已经为组织克服了很多困难,但是也请组织理解我的困难,对于伏龙芝同志的要求我没法满足!”
“不能全部满足,也要满足一部分嘛!”列宁又开始了讨价还价,“满足一半,这是组织交给你的政治任务,必须完成!”
“如果完成不了呢?”李晓峰没好气的反问道。
列宁清了清嗓子:“那就按照党的纪律追究你的责任!”
尼玛!好吧,泥人尚且有三分火气,一听这话,李晓峰顿时不干了,直接就撂挑子了:“那我现在就去中纪 委,向捷尔任斯基同志报道,请组织按照党的纪律随便追究我好了!”
“咦?”列宁愣住了,他可没想到某人这回是真的火了,严肃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李晓峰很光棍的说道,“组织交代的任务我无法完成,我主动承认错误,争取宽大处理!”
“那你能完成多少份额的任务?”列宁的眉头皱了起来,看得出来他对某人的行为有些恼火。
问题是,导师大人恼火,某仙人更加恼火,尼玛,真当哥么是自动提款机了,今天还就什么都没有!
“一支枪,一门炮都没有!”李晓峰硬邦邦的回答道。
“你说什么!”列宁簌的站了起来,死死的盯着某人,“你再说一遍!”
说就说,谁怕谁!李晓峰毫不客气的重复了一遍:“一支枪,一门炮都没有!”
“你这是故意对抗组织的决定是不是!”列宁的火气也上来了。
可某人比他更恼火:“我就对抗这个脑残的决定了,怎么地!枪炮都没有,谁有本事谁去弄!反正我是没有!”
列宁简直哭笑不得,他也不知道怎么又让某人炸刺了,这已经短短半个月之内,某人第二次尥蹶子了,这小子还真是脾气见长啊!不过他也多少摸清了某人性子,这货就是属驴的,只能顺毛摸,一味的逼迫某人恐怕真会撂挑子。这可不是他的本意。
列宁重新坐了下去,沉思了片刻才问道:“说吧,有什么条件,组织急需这批武器!”
李晓峰深吸了口气,回答道:“没有任何条件,在当前形势下,根本就生产不出那么多枪炮,这是客观事实,不管是谁,哪怕是您亲自跟我要,也没有!”
列宁皱了皱眉,不解的问道:“怎么会生产不出来呢?缺什么都以跟组织提嘛!”
提你妹!李晓峰在心中吐槽道,组织这个玩意太邪恶了,嘴上说得好听,实际上啥都没有,既没有钱,也没有资源,甚至连兵工厂急需的熟练技术工人也无法提供。你老人家这么说话根本就是忽悠。
行吧,哥让你忽悠,先将你一军再说:“缺钱、缺乏合格的钢材、缺乏足够多的机床,更缺熟练的工人,组织如果能解决这些,半年之后可以保证稳定的供应!”
列宁钢材当然是在画饼,无非就是安抚安抚某人,告诉他并不是组织有意刁难他,组织理解他的困难,但是组织也有困难不是。他可真没想到,某人会来一个狮子大张口,看那架势,如果组织不给干货,那枪炮装备是想都不用想了。
“真的这么困难?”列宁不可置信的问道。
李晓峰犯了个白眼,当然是假的,就算组织现在给他钱、合格的钢材以及机床、工人,他也没办法生产出乌兹冲锋枪、pk机枪以及迫击炮。那些都是他从聚宝盆里兑换的,不过是挂了个北方工 业的牌子。此时的北方工 业公司连生产车间都没建好,谈什么狗屁的生产。
不过列宁却错误的理解了某人的意思,他以为某人是真的没办法,这下他老人家也为难了。一时间办公室里陷入了沉寂。
“真的就没有一点办法?”
虽然导师大人依然是在问相同的问题,但语气柔和了不止一点,至少李晓峰听了舒坦不少,差一点就想开口答应,不过想一想,既然刚才已经硬顶了,还提了一大堆客观事实,这个时候再忽然答应,恐怕会引起导师大人的误会。
“真没有……”
“哎!”
列宁揉了揉额头,这个结果让他很失望,但是如果是客观事实,他也不会上纲上线,只能挥挥手打发某人走了。
从列宁的办公室里出来之后,李晓峰也松了口气,刚才说不害怕那是假的,硬顶导师大人哪有那么轻松。不过他也是没办法,一直以来导师大人都觉得他那里可以予取予求,长此以往下去,指不定导师大人还会提出什么苛刻的任务。
所以,李晓峰下决心一定恪守一个度,超过这个度的,说什么也不能答应,免得养成了导师大人的坏习惯,让他不知道珍惜。
应该说,今天,他已经初步达到了目的,虽然冒了一定的风险,但是很值得。估计导师大人今后再遇上什么为难的事情,就不敢随便狮子大张口了。
当然,今天的事情也给李晓峰提了个醒,长久以来他一直依赖聚宝盆解决问题,但是他的仙力终究是有限的,如果不赶紧把生产抓上去,以后窟窿只有越来越大的,那时候就不好填坑了。
想了想,他决定去找维多利亚,他的大部分生意都是做甩手掌柜,负责运作的都是维多利亚大小姐和他的便宜老子。北方工 业公司的生产车间在图纸上停留的时间太久了,一直都是半死不活的在搞建设,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建成,说真的,他已经不赖烦了。
“北方工 业的生产车间还要多久才能建成?”李晓峰开门见山的问道。
维多利亚却连头都没抬,一门心思的在账本上比比划划,不时的露出满意的笑容,看来她对这个月的收益相当的满意。
李晓峰不得不又提了一次刚才问题,这时维多利亚才抬起头,反问道:“急什么,慢慢来嘛!”
李晓峰心头的火苗子登时窜了起来:“不能慢了!我现在只想知道,什么时候能投入生产!”
“啧!”维多利亚叹了口气,懒洋洋的说道:“估计得明年下半年吧?”
“什么!”暴起的李晓峰差点一把掀翻了她的办公桌,“明年?”
“当然是明年!”维多利亚理所当然的回答,“现在劳动力紧张,工人都在罢工,搞建设哪有那么快!”
李晓峰想了想,认为这个理由完全不成立,“工人罢工是只是工资和劳动时间的问题,满足他们的要求,给三倍的加班费,我要求两个月之内,北方工 业公司的生产车间一定要投入运转!”
维多利亚惊叫了一声:“你疯了!这得花多少钱!”
“我不管花多少钱!”李晓峰毫不客气的说道,“我只要两个月内看到第一批产品!”
“这绝不可能!”维多利亚毫不客气的顶了回去,“我们才不会花那个冤枉钱的!”
“我才不管你们怎么想,我的要求没有任何条件可讲!两个月!多一天也不行!”
“明年下半年才能投入生产,早一天也不行!”维多利亚很不客气的就顶了回去。
李晓峰冷哼了一声:“你以为我是来跟你讲条件的?如果两个月之内我没有看到车间投入运转,那么我们之间的商业合作全部取消!”
“呃!”维多利亚为之愕然,她可没想到李晓峰的决心是如此的强烈,只能苦口婆心的劝道:“安德烈,你不要意气用事好不好!北方工 业的军火生意,前景我们一致的不看好……”
“你说的我们是谁?”
“当然是我、以及的你的父亲还有亨利和埃里克森。我们觉得随着美国的参战,这场战争打不了多久了……随着战争的结束,世界军火销售肯定要跌入谷底,这时候何必浪费资金投入一个根本没有前途的产业……”
李晓峰微微一笑,问道:“所以,你们就擅自停止了北方工 业公司的生产建设?”
“没有,至少不完全是,”维多利亚有些得意的说道,“已经建好的厂房可以给安布雷拉公司使用,它的前景可是比北方工 业强一万倍,理所当然应该让更有前途的公司首先投入生产!”
看着维多利亚洋洋得意的样子,李晓峰终于明白marx为什么会说资本家都是利益动物了,从某种程度上说,维多利亚是正确的,随着一战的结束,军火业确实萧条了,大批的战时剩余物资都卖不完,新开生产线确实是个赔钱货。
但是,李晓峰开办北方工 业的初衷就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将来布局,在他未来的规划中,一个为自己服务的军 工企业是必不可少的,而几个自以为是的傻瓜差一点就坏了他的好事,你说他怎么能够不愤怒?
李晓峰深深的吸了口气,断然道:“既然厂房已经建好了,立刻购买机床,这个月之内我要看到北方工 业公司投入生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86 无题
李晓峰的心情真的是相当的恶劣,到处都是坏消息,到处都是掉链子,一群群自以为是的家伙按照自己的意图胡乱行事,他的怒气值已经接近爆满。如果维多利亚不是安吉丽娜的表姐,他肯定会狠k这个女人一顿。
而现在,他只能强自忍住火气,尽量用平和的手段去警告对方:“北方工 业公司什么时候开始生产,你们什么时候获得新一批粮食!”
维多利亚惊呆了,她可没想到某人的反应如此的激烈,她惊叫道:“你不能这样做!”
拧开房门,李晓峰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一句:“我可以!”
好吧,现在轮到维多利亚抓狂了,这两个月的粮食生意,让她赚的钵满盆满,陡然之间失去这一大进项,她会非常的不习惯,或者说非常的难受。但更难受的是,她知道就算动用全部的力量,也无法让北方工 业公司在一个月之内投入生产。
这两个月,她的工作重心完全放在安布雷拉公司上面,所有的准备工作都是围绕安布雷拉公司展开,如果一切顺利,安布雷拉两个月之内就可以投入生产。
而现在,因为某人的胡搞瞎搞,她的准备工作完全白费了,这是她决不能忍受的。在粮食生意和安布雷拉之间,她真的不知道该选哪一个。
不过李晓峰很快就帮她做出了选择,某人直接无限期搁置安布雷拉公司的建设,宣布在北方工 业没有投入生产之前,绝不会再为安布雷发投一分钱。
当然,钱神马是次要的,以欧根家族的财力,就算没有某仙人,一样能把工厂办起来,更重要的是,某人还掌握着未来安布雷拉公司支柱产品的配方。没有这个,就算厂房建好了,一样也生产不出个蛋来。
对于某仙人的强硬,不管是维多利亚还是亨利只能选择妥协,虽然在他们来看某人完全就没有一点儿商业头脑,但是谁让人家掌握了命脉,不服软不行啊!
唯一支持李晓峰决定的就是他的伪娘老哥,这两个月可是把他郁闷坏了,听说北方工 业重新确立最先的优先级之后,这个伪娘兴奋得跳了起来,高呼安德烈万岁。
问题虽然解决了,但可想而知某仙人的情绪是相当的那啥的,就跟大姨夫来了一样。这厮甚至暗自猜测,是不是穿越之后把人品败光了,否则能这么不顺利?明明解决科尔尼洛夫之后,革命的前途一片光明,可是怎么到了哥么这里,背得喝水都塞牙缝呢?
只能说,这个货太过于想当然了,革命的前途虽然是一片光明,但是道路依然是无比的曲折。尤其是现在,满打满算离曙光女神的炮响也只有个把月的时候,就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不顺利的不仅仅是他一个,如今活跃在俄国政坛上的各路枭雄,就他 妈没有一个觉得顺利的。
比如说,克伦斯基,他这个总理虽然在科尔尼洛夫的叛变中摇摇晃晃的保住了自己的位置。但是对俄国这个烂摊子,他毫无办法。跟1916年相比,1917年俄国的工业总产量减少了36.4%,二月革命爆发之后,全国倒闭了568家企业,直接造成了数以十万计的工人失业。而与此同时,随着战争形势的不断恶化,军事开支成了一个无底洞,每一天就要消耗五千八百万卢布。
为了填上这个巨坑,克伦斯基只能一方面向盟国借债,国债高达600亿卢布,其中160亿属于外债。另一方面,还祭出了印钞票的终极大法,急剧的通货膨胀让卢布变成刮屁股都嫌硬的垃圾。
而他所做的这一切,都属于苟延馋喘,或者说饮鸩止渴。随着经济情况越来越糟糕,随着基本生活物品,比如说粮食、白糖、布匹的日渐短缺,越来越的俄国人对他感到不耐烦。
约翰.里德就在他的《震撼世界的十天》中写道:“食物一个星期比一个星期的少,每天的面包配额从最开始的一磅半减少到一磅,然后减少为四分之三磅,半磅、四分之一磅,最后一个星期都没有一片面包!”
由于极度的缺乏粮食,莫斯科州的部分城市开始用油渣代替面包,其实这还算不错的,至少油渣多少还有点油腥味。科斯特罗马直接用以前喂猪的最差的麸子代替口粮……而诺夫哥罗德、卡鲁加和梁赞几个州因为饥荒爆发了坏血病。
与饥寒交迫的普通老百姓相比,资本家和贵族老爷们却不受面包配给制度的限制,白面包、果糖、咖啡、伏特加可以敞开供应。这些该死的食尸鬼将一切好东西全部都倒卖去了黑市,大发国难财。而与之相对的是,普通的工人每个月所得到的工资却只相当于1913年的57.4%。
列宁当时在《大难临头,出路何在?》一文中指出:“战争造成了如此重大的危机,使人民的物质力量和精神力量达到如此紧张的地步,使全部现代社会组织受到如此严重的打击。因此我们必须做出抉择:或是直接灭亡,或是把自己的命运托付给最革命的阶 级,以便最迅速、最急进的过渡到更高的生产方式。”
导师大人可不是说空话喊口号,他老人家是彻底的实干家,至少在造反这一运动上是世界级的高手。在导师大人的领导下,从1917年7月开始,就将职工 公会的会员发展到150万人,十月份,更是扩充到三百万以上,其中半数的会员集中在彼得格勒和莫斯科地区。
职工 工会积极的拥护布尔什维克的主张,发动了一次又一次的针对临时政府的革命斗争:
8月,莫斯科皮革工人罢 工,继而发展成为全市大罢 工;
9月1日,乌拉尔市五金工人和矿工举行政治罢 工,要求立刻召开全俄工兵代表苏维埃第二次全体会议,并要求将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当驱逐出苏维埃;
9月24日,俄国铁路工人发动全国总罢 工,要求提高工资,实行八小时工作制,并改善粮食供应制度。
这场罢 工持续了三天,整个俄国的铁路交通完全瘫痪,迫使临时政府不得不满足了工人的要求。
这还不是结束,从九月份开始,整个俄国的每一个行业都开始相继罢 工,甚至部分地区,暴怒的工人直接接管了工矿企业,对生产和分配进行自发的监督。
顿巴斯的矿工逮捕了工矿主,直接接管了矿场,临时政府只能派卡烈金的哥萨克和从罗马尼亚调回的主力部队一起镇压的起义的工人。但是比较好笑的是,这一切完全没有用,卡烈金的军队直接反水了,以至于他不得不向克伦斯基求救。
不光是工人,农民也开始跟临时政府作对,从5月份开始,俄国各地的农民开始夺取地主的土地和农庄,其中五月份全国发生了152起,8月份440起,9月份958起。
越来越多的农民代表苏维埃通过决议反对临时政府,宣布当今政府完全不能执行人民的意志,今后永远不信任对人民不负责任的政权,要求工农兵代表苏维埃立刻夺取国家政 权。
至于俄国的士兵运动,更是波澜壮阔,军队中的布尔什维克发展极为迅速,使得临时政府很难调动军队去镇 压工人和农民的起 义。西南战线司令巴卢耶夫10月8日在自己的日记中写道:“地方政权已经完全无法同违法行为做斗争了。”
而在此之前的9月10日,北方战线的23个步兵团举行代表会议,会议不承认所谓的“执政内阁”,要求将一切权利收归苏维埃。9月19日,喀琅施塔得的波罗的海舰队做出决议——不在承认临时政府的合法性,拒绝执行他们的一切命令。
在靠近彼得格勒和莫斯科的整个北方战线和西方战线,一百七十万军队完全接受布尔什维克的主张,而在彼得格勒和莫斯科附近的四百万卫戍部队中,也有接近半数支持布尔什维克。
对于列宁和布尔什维克来说,整个九月份是辉煌的,在各条战线上都突飞猛进,以泰山压顶之势朝临时政府碾压过去。不过这并不是说导师大人就是一帆风顺,实际上越接近胜利,他也愈发的举步维艰。
首先是不甘寂寞的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右派自导自演了一场闹剧,打着苏维埃中 央执 行委员会的名头,策列铁里召开了一个所谓的全俄民 主会议。企图用这个会议偷换原定在九月召开的全俄苏维埃代表大会。
在代表名额分配上,策列铁里和齐赫泽是耍尽了花样,千方百计的将忠于自己的人安插进会议,而最具有代表性和普遍性的基层苏维埃代表、职工 公会代表和工厂委 员会代表只得到了相当少数的名额。
对于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的小手段,当时导师大人就愤怒了:“……民 主会议里没有代表大多数人民的革命代表,没有义愤填膺的贫苦农民代表,它根本就是少数资产阶 级反动派的会议!我们必须坚决抵制这个伪民 主会议!”
对此,不甘寂寞的加米涅夫跳了出来:“这是污蔑!我们应当尊重苏维埃中 央执行委员会的权威,我们的党现在不是重新喊出了一切权利归苏维埃的口号么,怎么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却罔顾苏维埃的权威呢?我认为,这么做事不妥当的,我们应该静下心来,听一听民 主代表的呼声,同志们,不能再闭门造车了!我们应该认清现实!”
“现实是,所谓的民 主会议根本就是非法的!”托洛茨基立刻站出来反驳石头,“按照规定,应该召开的是全俄苏维埃代表大会,在这个大会上将重新选 举苏维埃中 央执委……现在的中央执委已经沦为反动派的走狗,他们的任何决议都不具有权威性和合法性!”
“这才是彻头彻尾的反动言论!”加米涅夫惊叫道,“当前的苏维埃中 央执委有权利召开任何会议!这是他们的基本权利!!”
不得不说,阿克雪里罗得搞的这一手把戏真的很阴毒,从程序上说,召开民 主会议完全合法,但是从实际上说,被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右派把持的中 央执委已经是大失人心,倒台只是一个时间问题。而他们在行将倒台之际,抢先捣鼓出了这么一套恶心人的把戏,还真是让人腻味之极。
在民 主会议召开之前,策列铁里对阿克雪里罗得的妙计是赞不绝口:“听说了没有,今天布尔什维克发生了大争吵,对于民 主会议的召开他们完全束手无策,听说列宁的脸都气绿了,真是大快人心,大块人心啊!”
阿克雪里罗得却没有策列铁里那么兴奋,说到底,民 主会议就是一个小手段,当苏维埃中央执委重选之后,新一届执委大可以不认这个账。这么做顶多是为克伦斯基争取一点儿缓冲的时间。他更关心筹备中的预备国会。
“预备国会筹划得怎么样了?”他问道。
所谓的预备国会,也叫临时议会,毕竟克伦斯基已经宣告了俄罗斯帝国寿终正寝,那么自然,沙俄帝国原本的法律,尤其是宪法,对于新的共和国来说已经不适用了。
当务之急就是选 举出新的议会,制定新的宪法,选 举新的合法政府。不得不说,克伦斯基一干人算盘打得很好,如果能通过立法的手段确定自己这个临时内阁的合法性,将极大的缓解当前的被动,甚至能为以后的政治斗争争取极大的主动。
所以,一面他们让苏维埃中 执委在民 主会议上拖住布尔什维克的手脚,另一方面积极的策划这个对他们极为有利的临时国会。
“临时国会?”听闻李晓峰的汇报,列宁轻蔑的笑了一声,“克伦斯基和策列铁里他们也只有这么一根救命稻草了!”
李晓峰可没有导师大人那么轻松,他觉得这个临时国会很棘手,如果真让他们搞成了,从法律的角度上说,对布尔什维克很不利。
“相对的不利而已!”列宁依然不是很在乎,“这种手段没有任何意义,决定政权归属的从来都不是什么议会,而是军队!克伦斯基他们是本末倒置!”
导师大人的“反 动”言论吓了李晓峰一跳,您这话说得也太直白了,您如果说民心所向咱们还能接受一点。
“光有民心是不够的!”列宁哼了一声,“1905年民心就不在沙皇那边,结果是谁胜利了?二月革命和反对科尔尼洛夫的叛乱如果没有广大军队的支持,你说会是什么结果?”
李晓峰当然知道导师大人的意思,枪杆子里出政权嘛。但是现在眼瞧着人家使坏,什么都不做,是不是也太消极了,怎么说也得给克伦斯基他们制造一点麻烦。
“当然要给他们制造麻烦!”
列宁笑道:“他们不是要搞临时国会吗?咱们就强烈的抵制这个临时国会,尼古拉二世退位之后,关于未来俄国的政府,不是已经有了既定决策吗?咱们应该尊重米哈伊尔.亚历山得洛维奇大公(尼古拉二世的弟弟)的意愿,成立由全国人民普选产生的立宪会议,哼,临时国会算什么玩意!”
李晓峰顿时眼前一亮,导师大人的这一招确实打在了克伦斯基的七寸上了,尼古拉二世退位之后,米哈伊尔大公拒绝接受帝位,按照既定政策,俄国的新政权应该由立宪会议选 举产生,现在的政府不过是临时过渡政府。
但不管是第一任临时政府总理李沃夫公爵,还是现在的克伦斯基,都借口国家处于战争状态,没有精力搞选 举,想将立宪会议推迟到战争结束之后再召开。
当然,这二位打的是什么算盘,明眼人一眼就能知道,无非是不想交出权力而已。尤其是克伦斯基,上台之后,一再延后立宪会议的召开,这已经让他拉了不少的仇恨。如今,这个货竟然想用临时国会去代替,或者说部分代替立宪会议的职权。逮着这个借口喷不死他才怪。
不过说起立宪会议,李晓峰忽然想到,这个立宪会议后来确实召开了,但从成立到消亡拢共也就存在了13个小时,主要的原因是选 举结果对布尔什维克并不是完全有利。
当时,获得全国工人和士兵支持的布尔什维克获得了大概九百余万张选票(全国选民三千五百余万人),属于第二大党派,而第一大党派则是获得俄国农民支持的社会革命党(包括拥护布尔什维克的左派和乌克兰社会革命党在内,一共获得了1700余万张选票)。至于孟什维克,说出去都丢人,才获得了六十几万票,甚至只相当于招人唾弃的立宪民 主党的三分之一。
这个结果应该说是比较真实客观的,布尔什维克得到了工人和士兵的支持,而社会革命党则获得了绝大多数农民的拥护。如果换成欧洲的其他国家,比如英法德这种工业比农业发达的国家,布尔什维克肯定能占上风,可惜的是,俄国当时还是个农业国家,农业是社会的主要生产力,所以农民人多。
面对这一不利于自己的结果,导师大人当机立断,立刻宣布召开第二次苏维埃全国代表大会,在苏维埃里布尔什维克可是有压倒性优势,然后在高呼“一切权利归苏维埃”的口号下,立刻就地解散了立宪会议。
虽然他老人家最后取得了成功,不过这段“黑 历史”确实不怎么光彩,李晓峰觉得,一开始就应该避免立宪会议这个坑,直截了当的用苏维埃取代它就好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87 继续无题
用苏维埃代替立宪会议,这个建议在列宁看来是相当大胆和荒诞的。作为一种斗争手段,布尔什维克已经不止一次谴责克伦斯基故意拖延召开立宪会议了。而群众们也对立宪会议抱有极大的希望。可是你小子现在说放弃就放弃,你当政治斗争是什么?儿戏吗?
“这个建议很荒诞!”列宁直截了当的就做出了评价“在这种时候,发表这种不成熟的建议,就是对党的前途不负责任!”
李晓峰翻了个白眼,心道:我是对革命的前途负责才提出这个建议的,好不好!立宪会议根本就是一个坑,您老人家如今急吼吼的拔高他的地位,无非就是为了对抗克伦斯基和苏维埃。但是选举结果出来的时候,您就该哭了,那太打脸了。
确实打脸,对立宪会议最积极,时时刻刻把按时召开会议挂在嘴边的布尔什维克,却在选举中败给了一直对会议不是那么热心,时刻想着怎么找借口推迟会议的社会革命党。这个事实是多么的残酷啊!
要怪就只能怪俄国的农民兄弟觉悟太低,1905年他们被斯托雷平给出的小恩小惠忽悠了,抛弃了同舟共济的工人兄弟。1917年,他们又将大部分选票投给了有右 倾倾向的社会革命党,准备欢欣鼓舞的打土豪分田地,一点儿都不关心为八小时工作制伤透了脑经的工人兄弟,以及被战争折腾得筋疲力尽的士兵哥么。
小农思想决定了他们太容易被满足,而且只要获得了他们所渴望的土地,对其他的就漠不关心了。
当然,农民兄弟觉悟低是一回事,如果想要借助他们的力量,投其所好就可以了。比如社会革命党这一点就做得很好,几十年以来他们就相当关注农村问题,认为解决俄国的问题的关键就在于解决农民对土地的要求。所以从二月革命爆发的那一天起,他们最重要的口号就是将土地收归国有,然后平均分配。
这一点是很对农民兄弟的胃口,所以他们对社会革命党有好感也就是很正常。你说布尔什维克为什么不宣扬这个口号?那也是有缘故的,布尔什维克最倚重的是工人的力量,而且在1905年又被农民兄弟好好的晃点了一次,所以现在对农民兄弟是怀有戒心的。
相当一部分党内的大佬都认为,俄国的农民有护国主义倾向,如果满足他们对土地的需求,那么很可能就会重演1905年的那一幕,心满意足的他们高高兴兴会立刻就脱离革命,根本就不管工人的死活。
应该说,这个论断部分是正确的,至少后来立宪会议的托票反应了这一点,农民并不是太卖工人阶 级政党的账,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更保守的社会革命党。
所以在二月革命爆发之后,布尔什维克对于农民要求土地的问题,并没有提出特别有针对性的口号,既没有说不分田地,也没有说分,总之,含含糊糊的有点模棱两可的意思。
直到七月事变,随着革命形势的发展,布尔什维克才逐渐确定农民问题的指导意见,那就是拷贝社会革命党的方案,尽可能的满足农民的愿望。
但是,这毕竟还是晚了一点,社会革命党占据了先手,农民兄弟们更对他们有好感,当然,这并不是说农民就对布尔什维克没有好感,只是有个先来后到,谁让口号最先是社会革命党提出来的。所以他们更认社会革命一些。
而这些就是布尔什维克在立宪会议中悲剧的主要原因,充分说明了政治斗争就是手快有,手慢无。哪怕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但谁让你是老二来着,政治斗争可是只认冠军的。
不过这个结果真的公平吗?不见得,农民人多,获得胜利理所当然,但是一个国家并不只有农民,而应该是统筹全局的保证各方面的利益,工人的正当权益需不需要保障?筋疲力尽的士兵需不需要怜惜?
社会革命党借助广泛的农民兄弟基础,赢得了选举,他们的主要政策也就是仅仅解决了农民的土地需求,从本质上说,这个政党是具有护国主义倾向的,所以他们并不反对继续战争。而继续战争又不可避免的伤害工人和士兵的权益。你说,工人士兵会答应让他们上台?
说得搞笑一点,社会革命党真是成也农民败也农民,他们抓住了俄国的本质——一个落后的农业国家,农民在人口中占相当的多数。只要抓住了农民兄弟的心,就能取得胜利。
但同时也必须看到,俄国的农业人口虽然在数量上占优势,但是对于俄国经济和国际地位的贡献,没有想象中大。支撑俄国生存的是工业,没有工业基础,他的国际地位恐怕不比东边的另一个大国强多少。
所以,工人以及工业产业对俄国的重要性是远远超过农业和农民的。说不客气一点,没有工业和产业工人的支撑,一战中的俄国早就崩溃了。
于是在真正实力的对比上,俄国的工人虽然人数少,但是力量是远远超过农民的。没有工人,就没有枪炮军舰,也没办法武装军队。而在工人这一块,社会革命党拍马都赶不上布尔什维克,甚至赶不上孟什维克。所以哪怕是在选举上占优势,但如果工人不认账,分分钟就能让社会革命党卷铺盖滚蛋,更何况俄国的大部分士兵还向着布尔什维克,让他滚蛋也就更容易了。
说白了,社会革命党唯一的优势就是占据了农民问题的先手,这一项优势虽然能让他获得选举的胜利,却无法保证他能顺利的执政。没有工人和士兵的支持,他就是不折不扣的残疾人。
而且更可悲的是,这种先手的优势都小得可怜,当布尔什维克动用武力将立宪会议掀翻在地,将他们灰溜溜的赶下台时,因为布尔什维克在土地问题上的政策跟他们没什么区别,原本支持他们的农民因为心满意足,都没兴趣为他们鸣不平。
借用星爷的话说,社会革命党曾经拥有一次绝好的机会,但是他却没有珍惜,死抱着将战争进行到底的想法一条道走到了黑,然后碰得满头都是包。
当然,这一切都是后话,李晓峰想极力避免的就是立宪会议这个坑,想跟社会革命争夺农民兄弟的心太难了,哪怕是布尔什维克将社会革命党的宗旨照搬全抄也无济于事,人家的基础太好了。
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根本不提立宪会议,直接用苏维埃取代之。可能有朋友问了,苏维埃里就没有农民?如果有农民,那布尔什维克岂不是一样没优势?
这么想就完全错了,苏维埃虽然也是直接选举产生代表,但是他的选举方式比较特殊。农民选举农民代表苏维埃,工人和士兵则选举产生工兵代表苏维埃。因为每个苏维埃的代表人数是一定的,所以农民的数量优势根本就体现不出来。
所以,就算社会革命党能在农民代表苏维埃中占有优势,可工兵代表苏维埃也能跟其分庭抗礼,更何况布尔什维克在农民那边也不完全是什么影响力都没有。左派社会革命党可是跟克伦斯基不是一路人,经过科尔尼洛夫的叛乱之后,他们已经跟布尔什维克结成了准同盟。
此消彼长之下,在苏维埃里社会革命党,或者说社会革命党的中派和右 派没啥优势,根本就不可能对布尔什维克造成威胁。
“你认为我们进行直 选,可能会输给社会革命党?”列宁食指轻轻的叩击的桌面,可见导师大人的心情很凝重。
“不是可能!”李晓峰心里松了口气,只要导师大人能听他说,那事情还有转机,“而是我们必败无疑!”
列宁直视着他的双目,顿时李晓峰就感觉到了极大的压力,不过这点压力对他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
他深吸一口气,道:“从我国的人口分布来说,我国还是一个工业不算发达的农业国,一半以上的劳动者都是农民,工人阶 级的力量还比较薄弱……而我们的党,生存的基础就是工人阶 级,在农民中的影响力远远不及社会革命党……如果进行直 选,可以肯定,绝大多数的农民都会把选票投给他们,而我们哪怕是获得了工人和士兵的一直支持,恐怕也不会是他们对手……所以,我认为,召开立宪会议,将对我们极其不利!甚至可能成为一个笑话……”
列宁陷入了沉思,对他来说,在革命进入如此关键的时刻,陡然出现这样的变故,确实有些措手不及。
“你的断言有论据的支持吗?”
李晓峰心中一喜,赶紧回答道:“我个人做过随机的民调,在农民之中,十个人有六个以上拥护社会革命党,对于我们的党,他们虽然也表示了欢迎,但是……”
但是什么就不用直说了,列宁自然能猜出来,无非是影响力不及社会革命党呗。他又问道:“如果我们加强宣传呢?”
“恐怕效果很有限!”李晓峰摊了摊手,“除非我们能够提出比社会革命党更好的条件,但是……”
但是那是不可能的。列宁也明白这个道理,土地收归国有平均分配已经是极好的条件了,反正他老人家是没有更好的条件,甚至他老人家对这个方案也不是那么赞同,如果不是因为大政治环境的需要,他也不会同意这个方案。
你问为什么?
道理很简单,土地收归国有,然后平分给农民,看似能解决社会问题,但是这么搞依然是小农经济。小农经济经营规模狭小,生产条件简单,在比较贫瘠的自然条件下也可以存在和再生产,以家庭为生产和生活单位,容易通过勤劳节俭实现生产和消费的平衡,
这是小农经济稳定的一面,但是另一面,他也没什么发展,但由于经营规模狭小,缺乏积累和储备的能力,从长远来说,不利于社会生产扩大化,潜力相当有限。
说白了,小农经济只能保证农民饿不死,想要上一个台阶根本就不可能。列宁要的可不是这样的结果,他想要的是全国一盘棋,将俄国建设成为社会主 义的样板。
所以必然不允许这种落后的生产方式继续存在,土地收归国有,他不反对,但是收归国有之后,他希望以集体经营的方式代替个体单干。
当然,这么搞,在现在根本就不现实,至少农民不会买账。所以导师大人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先让农民高兴再说。你想想连平均分配都是迫不得已,导师大人可能拿出更好的条件来取悦农民吗?
经过李晓峰的提醒,列宁发现,如果按照现在剧本走,很有可能在立宪会议问题上布尔什维克将变成不折不扣的笑柄。但是仓促之间用苏维埃去取代立宪会议,这么搞同志们能接受吗?
对此,列宁一点底都没有,尤其是现在,苏维埃的中 央执委还在社会革命党和孟什维克的控制之下,这个时候喊一切权利归苏维埃,岂不是白白让他们高兴,更让人觉得那个狗屁的民 主会议是合法的了?
“我认为我们应该尽快的召开苏维埃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将苏维埃的权力重新洗牌!”李晓峰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列宁哼了一声:“哪有那么容易,现在中 央执委还在社会革命党和孟什维克的手里,他们会坚决反对这个提议的……你又不是没看见,他们都搞出民 主会议这样的奇葩东西出来糊弄事儿了!”
民 主会议确实很奇葩,在会议开幕的当天,策列铁里和齐赫泽就抛出了一个建立由孟什维克、社会革命党、立宪民主党以及其他党派一同参加的新联合政府。
这个奇葩的提案刚刚提出,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内部就哗然了,几天之前,彼得格勒苏维埃才刚刚通过了谴责案,表示了对现有政权以及立宪民主党的不信任。
这才几天,你们两位就忘得一干二净,竟然又要跟满身是屎的立宪民主党一块玩儿。你不嫌恶心,但是不要恶心我们大家伙好不好。
围绕着“赞成联合和反对联合的问题”民 主会议内部陷入了极大的争吵,左派社会革命党人直接就退出了会场,他们认为自己的党完全已经背叛了革命。
至于孟什维克,经过激烈的争吵之后,以75票反对联合,65票赞成联合否定了这一提案。当时策列铁里跟齐赫泽的脸色是相当的精彩。
虽然提案被搁浅了,但是策列铁里之流根本就不在意,立刻就又丢出了那个所谓的临时国会提案,要求在参加民 主会议的党派中选出150名预备议员。
对此列宁毫不留情的挖苦道:“如果我们把民 主会议当做议会看待,那就犯了极大的错误,我们就变成了不可救药的议会迷。因此,即使民 主会议宣布自己是议会,宣布自己是拥有最高权力的革命议会,踏还是丝毫不能解决任何问题,问题只能在民 主会议外面,只能在彼得格勒和莫斯科的工人区解决问题!”
为了反击民主会议和预备国会的逆潮,列宁给布尔什维克中 央委员会的全体委员写了两封非常重要的信——《布尔什维克必须夺取政 权》、《马克 思主 义和起义》,要求立刻抓住机会,通过武装起义夺取政权。
9月15日,布尔什维克中 央委 员会开会讨论列宁的这两封信,在会议上,加米涅夫近乎歇斯底里的咒骂列宁:“列宁同志的脑袋已经完全糊涂了!不清醒了!他已经完全脱离了实际……他在信中的每一个字都是精神病人的梦呓,我们应该坚决反对他在信中提出的每一项实际提议,那些会完全毁了我们的党!”
在最后,他用一种狂躁的语调咆哮道:“我们应该立刻焚毁这些疯话!让他们留在这个世界上简直是党的耻辱!”
加米涅夫对列宁疯狂的攻击在会场里引发了一片混乱,少数人赞同他的说法,比如李可夫、梁赞诺夫、特奥多罗维奇。他们认为“国会”是不能抵制的,退出“国会”就等于起 义。
更多的人属于中派,比如说托洛茨基,这位兄台既不同意也不反对加入所谓的“国会”,只是说暂时不加入,认为这个问题应该留给苏维埃全国代 表大会召开时再解决。
坚决反对和抵制自然是铁杆的列宁派,斯维尔德洛夫一针见血的指出,即使是短期内参加这个违法“预备国会”,也将是严重的错误,布尔什维克如果同意参加这个狗屁国会,那就是承认他的合法性,那就将把群众引入歧途。现在唯一能做的,也是唯一正确的方案就是坚决抵制预备国会,全力筹划武装起义,除此之外,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当天,经过激烈的唇枪舌战,列宁的意见被中 央委 员会在原则上接受,但是就具体何时开展武装起义,大会却没有做出任何结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88 顽固的老头子(上)
对于中 央委 员的蛇鼠两端,李晓峰是心里有数的,党内的大佬们虽然知道党最后的出路可能就是武装起 义这条路。但是他们总是不自觉的想要追求折中的路线,幻想有一种和平的手段能顺利的接管政权。
对于这种幻想,李晓峰是嗤之以鼻的,不管是克伦斯基还是被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把持的苏维埃中执 委,已经将布尔什维克视为心腹大患,紧锣密鼓的搞小动作。可你们竟然还幻想着跟他们和平共处,这是何等的脑残和奇葩啊!
当然,最让李晓峰无语的还不是中 央委 员会的态度,革命本来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玩命,玩这种运动谨慎一点很正常,再说人家也没否定武装斗争的路线,只是没有下最后的决心而已。
真正让李晓峰无语的是导师大人,他自认为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立宪会议就是个坑,不能往里跳。但不知道为什么,导师大人似乎完全没有把他的话往心里去。
这就让人有些恼火了,虽然掉进那个坑问题不是很大,顶多就是招人耻笑而已。但对于要面子的某人来说,既然可以避免丢面子,为什么不避免呢?
不行,必须再找导师大人说道说道!
“列宁同志怎么跟曼纳海姆将军交谈,安德烈,你先等一等吧!”未来的国 母微笑着对某人吩咐道。
李晓峰撇了撇嘴,曼纳海姆怎么有心情来找列宁聊天?
“哦,”克鲁普斯卡娅解释道,“曼纳海姆将军准备返回赫尔辛基了!”
返回赫尔辛基?李晓峰吃了一惊,他怎么不知道老曼要走?
克鲁普斯卡娅笑道:“芬兰议会已经宣布芬兰独立了。曼纳海姆将军自然等不及要走!”
原来如此,9月15日,芬兰议会不顾临时政府的警告,毅然决然的宣布独立。而且在同情芬兰的俄国士兵帮助下,临时政府的干涉企图基本泡汤。得知这个消息,曼纳海姆要是还能坐得住,那他就真不会是芬兰未来的国 父了。
就算很理解,可李晓峰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不爽,怎么说他才老曼的雇主,员工要辞职,怎么也得首先通知老板一声吧?不声不响老曼你就准备开溜,你太不讲义气了!
“我准备同你们的导师会面之后,再去见你的!”曼纳海姆风轻云淡的解释道。
李晓峰摇了摇头,他可是记得曼纳海姆不太待见列宁的,怎么如今列宁的地位反而跑到他前面去了?
“我依然不欣赏你们的激进主张!”曼纳海姆平静的说道,“之所以去见你们的导师,主要是因为独立后的芬兰,最主要的就是要处理好同俄国的关系,这关系到芬兰的未来……而在我看来,俄国的政权很有可能会落入你们手中!”
这话相当得不客气,甚至还能听出曼纳海姆心中的怨气,这位将军似乎对布尔什维克掌控俄国表示相当不满,甚至是敌意。
李晓峰故意装作听不见,反而哪壶不开提哪壶:“必须承认,在我们布尔什维克夺取俄国政权的伟业中,您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如果没有您为我们训练军队,我们断然不可能发展壮大得这么快……我相信,不管是我们布尔什维克,还是俄国人民,都会铭记您为俄国革命作出的伟大贡献!”
曼纳海姆气得直吹胡子,偏偏拿某人一点办法都没有,谁让某人说的是事实,嗯,稍微夸大了那么一点的事实。
“说到军队,”李晓峰忽然又道,“您就这么甩手走了,谁帮我继续训练军队?说实话,您突然辞职,可是让我措手不及啊!根据契约精神,我真应该收您的违约金!”
曼纳海姆翻了个白眼,他当然知道某人只不过在开玩笑,但是这个场合适合开玩笑吗?
“那是你的事!根据我们之前的约定,我可以随时终止合同!”曼纳海姆没好气的强调道。
李晓峰厚颜无耻的说道:“我当然知道那个约定,但是您不觉得我如此通情达理,您是不是应该也有所表示呢?”
“你这个家伙,”曼纳海姆都被气笑了,唾骂道:“你还可以更无耻一点吗?”
“这怎么是无耻呢?”李晓峰嘻嘻哈哈的说道,“以我们之间的交情,您应该不介意帮我这个朋友一把的。”
曼纳海姆摇了摇头,叹道:“我算服了你了,像你这么厚脸皮的家伙我简直闻所未闻……说吧,你想让我表示一点什么?”
李晓峰笑眯眯的回答道:“我也不为难您,您的职位总要有人填补空缺吧?以您的威望和资历,在军中肯定有不少才华横溢的朋友、下属或者学生,随便介绍几个给我就成了!”
“你还真不客气!”曼纳海姆叹了口气,“你也知道我的出身,跟我关系好的军人,恐怕都不怎么待见你们……”
他的话还没说完,李晓峰就插嘴了:“我相信以您的人格魅力一定能感动他们的……就像当初我感动您一样,随便感动几个就差不多了!”
曼纳海姆简直是哭笑不得,“我哪里是被你感动的,完全是被你忽悠来的!”
李晓峰摆了摆手,道:“不能这么说话吧,太伤感情了。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呢!”
“朋友?”曼纳海姆若有深意的看了某人一眼,摸了摸下巴道:“我倒宁愿没认识你这么个朋友……这样吧,我可以帮你,这次算你欠我的人情,怎么样?”
李晓峰有一点猜到曼纳海姆的想法了,不过他对此不是太在意,虽然老曼跟他不完全是一路人,但这位确实是聪明人,欠聪明人的人情总比欠傻瓜的人情好。
他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成交!”
曼纳海姆却没有马上说怎么帮他,而是陷入了沉思,李晓峰也不着急,静静的看着老头动脑经。良久,老头才忽然说道:“这个忙很不好帮啊!”
李晓峰笑了,“怎么,你还准备狮子大开口啊?”
“不是!”曼纳海姆摇摇头,“我是实话实说,俄国有天赋的指挥官不少,但是符合你的要求的无疑都站在你们的对立面,或者暂时站在你们的对立面。想要说动他们,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这么说,你还是有办法的?”李晓峰不太在意的问道。
“是有办法,”曼纳海姆又点点头,“但是能不能成功,我完全不能保证!”
李晓峰很有兴趣的问道:“说说你的办法?”
曼纳海姆深吸了口气,道:“我的办法很简单,我们得先去说服一个人……”
远离彼得格勒市区的约翰.雷利斯基修道院完全没有市区的革命喧嚣,这里似乎依然停留在中世纪,穿着黑袍的修道士一成不变的过着苦修生活,完全不知道他们的教会,以及一直维持着教会运转的帝国已经死去,主宰他们未来命运的将不是传说中的上帝,而是一群无神论者。
越过修道院,越过一片片金黄色的小麦,在麦田的尽头,矗立着一座小小的庄园。跟其他俄国乡下庄园一样,这座庄园毫不起眼,朴实得几乎有些简陋。但是,这座庄园的主人,却曾经是赫赫扬名。
作为前俄国最高统帅,骑兵上将,阿列克谢.阿里克谢耶维奇.布鲁西诺夫拥有辉煌的过去。1853年生于第比利斯,其父是俄国陆军中将,其母是波兰人。他1872年毕业于贵胄军官学校,俄土战争之后进入骑兵军官学校进修,先后在该校担任副官、主任教员、处长、副校长,1902年任校长,以强调攻势战略著称。
1906年任禁卫骑兵第2师师长,1909年任步兵第14军军长,1912年任华沙军区司令助理,骑兵上将。进入20世纪之后,布鲁西诺夫可是说是官运亨通,几年之内就跨过了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跨过的台阶。
而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爆发,更是给了他大展拳脚的机会,战争初期任第8集团军司令,然后于1916年3月17日任西南方面军总司令。内战中的白军将领如安东?伊万诺维奇?邓尼金、拉夫尔?格奥尔吉耶维奇?科尔尼洛夫、阿列克谢?马克西莫维奇?卡列金等均由是其下属。
1915年指挥喀尔巴阡山突破,晋升侍从上将。1916年夏指挥部队实施历时三个月大规模的进攻战役,胜利突破奥德阵地(又称1916年俄军西南方面军夏季进攻战役或勃鲁西洛夫攻势),造成德奥方死伤140万,其中被俘41万,取得整个东线战役最大的胜利。
不过这一切已经跟布鲁西诺夫完全没有关系了,自从克伦斯基攻势惨败之后,他的军事生涯就坠入了最低谷。被人像丧家之犬一样赶出俄国最高统帅府,而且赶走他的人正是当年的得意部下。
对于已经年过花甲的老人来说,现在这个乱哄哄的俄国,是他根本无法想象的。至少在1917年3月,他通电敦促沙皇退位时,绝对没有想到,仅仅半年多的功夫,就能将一个曾经无限辉煌的帝国给折腾成这个鸟样。
不过对当初作出的决定,他依然没有后悔,尼古拉二世确实已经不适合继续领导俄国了,如果沙皇陛下不退位,恐怕现在的俄国将更加的混乱,说不定已经自我解体和分裂了。
布鲁西诺夫唯一遗憾的是,他看错了罗将柯,曾经他天真的以为那个胖子能将俄国带出这个泥坑,可是很显然,事实说明,这个胖子也不过是个眼高手低的货色。
“该死的政客!”
布鲁西诺夫愤愤的掐灭了烟头,从窗户里他可以看到一辆小汽车缓缓向自己的庄园驶来。随着局势的不断恶化,不断有政客派说客上门联系他,比如说现在的总理克伦斯基,比如前议长罗将柯。
对于这些鬼头鬼脑的家伙,布鲁西诺夫腻味透了,不需要他的时候,就将他当做臭狗屎一样踢开,现在觉得他有用处了,又像苍蝇一样围上来。想想都觉得恶心。
“亚历山大,告诉那些讨厌的苍蝇,就说我不在!”布鲁西诺夫没好气的对自己的独子亚历山大(布鲁西洛夫的独子姓名没找到,只能随便取了个名字)吩咐道。
亚历山大默默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在烦恼什么,说实话,对于俄国现在的状态他也是万分恼火。跟他的父亲不同,三十岁出头的亚历山大更同情普通的士兵和工人,作为一个指挥官,他亲自带兵在前线搏杀过,充分的理解士兵的厌战情绪,说实话,连他自己都对这场看到不到希望的战争感到的厌烦了。
当然,他更厌烦那些只顾自己利益的政客,这帮无耻的混蛋根本就不关心普通老百姓的死活,一门心思的为自己的小集团捞好处。如果任由他们折腾下去,俄国就完蛋了!
所以,亚历山大决定对即将到来的说客一点颜色看看,这群卑鄙的家伙将自己弄得臭气熏天也就算了,竟然试图将他的老父亲也拖下粪坑,这简直忍无可忍了。
布鲁西诺夫又点上了一根烟,呆呆的望着窗口发呆,十几分钟过去了,那些该死的说客怎么还没滚蛋?
就在布鲁西诺夫心中愤愤不已的诅咒刚刚到来的访客时,书房的门被推开了,亚历山大疾步走了过来。
“他们走了?”布鲁西诺夫问道。
亚历山大摇摇头,“不,父亲,他们没走!”
“那你上来干什么?”布鲁西诺夫很不满意的质问道,“我不是告诉你了,我没兴趣见他们!”
“我觉得您还是见一见他们比较好。”亚历山大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布鲁西诺夫皱起了眉头,不高兴的反问道:“为什么?”
“请求跟您会面的是曼纳海姆将军。”亚历山大有点儿兴奋的说道。
曼纳海姆来访?
布鲁西诺夫小吃了一惊,对于这个曾经的下属,他还是很了解的,1912年在华沙军区当司令助理的时候,曼纳海姆少将就在他手下的骑兵部队任职。打仗还算有一套。不过大战爆发之后,双方就没什么交集了,他的重心转到西南战线的乌克兰地区,而曼纳海姆一直在北方战线的波兰战场。
曼纳海姆的突然到访,让布鲁西诺夫想到不久之前的芬兰独立,作为一个俄国人他很理解芬兰民族独立的愿望,但是说心里完全痛快也是不可能的。现在,他突然到访,难道跟芬兰独立有关系?
想了想,布鲁西诺夫决定先见见曼纳海姆再说,“请曼纳海姆将军进来!”
不一会儿,身材高大的曼纳海姆龙行虎步的走了进来,让布鲁西诺夫比较意外的是,他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在他身边还有一个同样高大的但是年轻得不像话的青年人。
这是曼纳海姆的儿子?布鲁西诺夫想了想,似乎不像,老曼的儿子似乎要年长不少,难道是老曼的副官?
“将军阁下,再见到您真是太好了!”曼纳海姆向布鲁西诺夫敬了个礼。
布鲁西诺夫很明显的注意到,老曼身边的青年并没有行军礼,这么说他应该不是副官,那他到底是谁?不过他的注意力立刻就被曼纳海姆转移了。
“阁下,在离开俄国之前,很冒昧的前来打扰您,希望没有给您造成不便。”
“卡尔.古斯塔夫,你太客气了。”布鲁西诺夫也照本宣科的说着场面话,“怎么,您准备返回芬兰?”
“是的,”曼纳海姆很了解布鲁西诺夫的脾气,这位是真正的俄国军人,在他面前谈芬兰独立,只会让大家都觉得尴尬,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布鲁西诺夫似乎看出了曼纳海姆的尴尬,不过人家既然来了,该提到的总要提到,早点捅破这层窗户纸恐怕更好。
所以,他直截了当的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如果是关于芬兰独 立,那就不用跟我说了,我虽然理解你们的意愿,但我毕竟是俄国的军人。在这件事上,我只会站在政府的立场一边。”
“不,您误会了。”曼纳海姆赶紧解释道:“我很理解您在芬兰问题上的立场。而且芬兰的独 立运动,我们并没有试图借助外界的力量。我来找您,不是为了芬兰。而是为了一件私事。”
当曼纳海姆说道私事的时候,布鲁西诺夫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来意。不留痕迹的瞥了一眼李晓峰,布鲁西诺夫问道:“您是为了您身边的这位先生来找我的?”
“是的!”
布鲁西诺夫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苦笑了一声:“卡尔,我必须跟你说明,现在我被解除了一切职务,甚至从某种意义上说,我还是待罪之身。所以很多事情我都不方便出手……”
曼纳海姆一看布鲁西诺夫误会了,赶紧解释道:“我并不是来求您办事的!”
不求我办事?那你求我什么?布鲁西诺夫立刻就糊涂了,难道你是来借钱的?
“不,我的经济没有任何问题,而且这位先生也不缺钱。”曼纳海姆指了指某仙人,“实话实说,我来找您,主要是应这位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先生的请求,来请您出山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89 顽固的老头子(中)
布鲁西洛夫终于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某仙人身上,他很好奇对方是属于哪个政治派系的,是立宪民主党还是社会革命党,或者说是孟什维克?
不过不管是哪个党派的,就某人的年龄来说,似乎有那么点扯淡。布鲁西洛夫有点不高兴了,你们就算派说客,也不能派一个毛孩子来吧?
曼纳海姆当然明白布鲁西洛夫的想法,换做任何一个不了解某仙人的人,恐怕都只会当他是小屁孩。所以他赶紧解释道:“阁下,请不要小看了安德烈先生,他的年纪虽然不大,但对政治的理解远远超出同龄人……他给了我相当多的启发,让我获益不少。”
听了这番解释,布鲁西洛夫的脸色才好看不少,也对能给曼纳海姆不少启发的某仙人有了点兴趣,他问道:“那么,这位安德烈先生是属于什么党派的?”
曼纳海姆又一次觉得尴尬了,他知道布鲁西洛夫跟从前的自己一样极其不待见激进的布尔什维克,而且布鲁西洛夫不像他可以为了自己祖国的未来做出一定的妥协。
恰恰相反,这个老头认为搞乱俄国的罪魁祸首之一就是布尔什维克。如果他直接说出李晓峰的身份,恐怕老头会直接用手枪将某人赶出去,说不定还会连他一起撵走。
曼纳海姆紧张的开动脑筋,企图找到一个能让老头接受的方式,但是坐在另一边的李晓峰直接让他的脑力劳动做了无用功。
“我属于布尔什维克!”某仙人大大咧咧的说道。
“什么!”布鲁西洛夫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吹胡子瞪眼睛,看那架势确有拔枪撵人的意思。
“不要太激动了,将军阁下,在我看来您完全不需要表现得这么歇斯底里!”李晓峰满不在乎的用笑脸迎接着向自己吹胡子瞪眼睛的布鲁西洛夫。
只是,布鲁西洛夫并不答话,他怒视了一眼引狼入室的曼纳海姆,气鼓鼓地把头转到一侧,断然道:“我跟布尔什维克没有什么好谈的!”
李晓峰并没觉得尴尬,他继续自言自语地说道:“恰恰相反,我认为我们之间有很多的共同点。我们之间很有必要进行一次开诚布公的深入交谈。”
李晓峰的言语即刻引得布鲁西洛夫的反驳,老人转过头,以自己坚毅的目光直望着对方,大声地怒吼着:“该死的异端,首先,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共同点。我绝不会跟没有信仰的家伙说话,更别提什么深入的交流了;其次,光是听见你的声音就让我恶心,如果你不是曼纳海姆的朋友,我现在已经拔枪向你射击了;最后,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在我没有改变主意之前,立刻给我滚蛋!”
一看到布鲁西洛夫信誓旦旦的表情,李晓峰脸上即刻浮现出同情的面容,这厮有些怜悯自己面前的倔强老头了,指望用这点小把戏吓唬他,那是不可能地!
李晓峰摇摇头,把身体向后倚靠,慢悠悠地说道:“是吗?之前,我必须先纠正将军阁下您话语间的两个错误。其一,我不是该死的异端份子,虽然我们布尔什维克从来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救世主,但是这不代表我们就没有信仰。我们信仰marx主 义,我们比最虔诚的教徒还忠于我们的信仰,哪怕是为这份信仰献出生命也在所不惜!其二,就像您不喜欢听到我的声音一样,我也对您的声音厌恶至极。我是强忍着恶心坐在这里,一想到数十万俄国健儿的生命就是被我面前坐着的这个该死的老头丢掉的,我就有一种想要打人的冲动!”
书房里的其他三个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李晓峰,他们都没有想到某人竟然说出了这么一番话。其中最惊讶的就是曼纳海姆,他已经在心底问候某仙人母系亲属了——尼玛,你这不是指着和尚骂秃子,故意火上浇油吗?谁不知道克伦斯基攻势是布鲁西洛夫心中最大的痛?
不过不等曼纳海姆插嘴,李晓峰激忿填膺的继续说道:“您对我们布尔什维克有成见,原因无非是我们主张立刻结束这场战争,主张有条件的向德国人妥协……您不就是认为我们的行为等同于割地求和,就是丧权辱国吗?但是容我反问您一句!”
李晓峰深深的吸了口气,抑扬顿挫的说道:“先不说全俄国的绝大多数人民都已经厌倦了这场战争,他们已经完全没有了战斗到底的欲望,继续战争就等于站在人民的对立面。且说您手下的那些将军吗?他们的所作所为就完全是为了俄国,为了保卫国土吗?”
“当然是这样的!”布鲁西洛夫吹胡子瞪眼睛的吼道,“我们俄国的军人最崇高的使命就是维护祖国的领土,我们每一个人都将誓死保卫我们的土地!”
“哼,不见得吧?”李晓峰冷笑一声,“您的得意门生科尔尼洛夫和邓尼金仿佛跟你说的有极大的差别吧?为了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他们不惜丢弃了大片的国土!”
布鲁西洛夫急红了眼,尖叫道:“这是污蔑!”
“污蔑?”李晓峰轻蔑的摇摇头,努努嘴,示意旁边的曼纳海姆说话。但老曼很不乐意回答这个问题,那是太过于尴尬的缘故,直到布鲁西洛夫也投向质询的目光时,曼纳海姆才吞吞吐吐地说道:“其实,其实……”
“其实什么,快说!”布鲁西洛夫似乎预感到什么,命令他赶紧把话说完。
“其实上,从八月中旬开始,在邓尼金的建议下,科尔尼洛夫就将里加一线的军队调往后方,准备用来对付激进份子。八月下旬,德国人不费一枪一弹就占领里加……”
尽管早有了心理准备,但布鲁西洛夫依然太过震惊,里加乃是彼得格勒的门户,丢掉了里加,德国人的兵锋可以直指彼得格勒和莫斯科,等于将俄国的软肋全部暴露在德国人的刺刀之下。如果前线再有任何闪失,那么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
“这真是科尔尼洛夫下达的命令?”布鲁西洛夫问道。
“没错,”曼纳海姆苦笑道。
布鲁西洛夫痛苦的叫道:“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
亚历山大苦笑道:“我们怎么敢告诉您?”
布鲁西洛夫惊呆了,他不愿意相信曼纳海姆所叙述的事实,此时他感觉到天旋地转,怎么也不相信曾经的俄罗斯英雄会干出这样的蠢事。
“王八蛋,该死的卖国贼!”布鲁西洛夫歇斯底里地发狂起来,抓起手边的拐杖朝着天空不断挥舞着。一旁的曼纳海姆和亚历山大只是呆望着老人,一句安慰性质的话也不敢说出来,事实上任何话语也不再管用,倒是让布鲁西洛夫独自发泄一番,或许能稍稍解除内心的苦痛。
直到10分钟后,持续怒吼的老人终于累了,停止了表现在面容与手脚上的无限愤怒,垂下高贵的头颅,瘫坐在沙发上,接受事实之后的面前则是老泪横流。
一想到自己为之捍卫一生的神圣国土就如此轻松,如此轻松地送给了德国人,布鲁西洛夫的内心泛起一阵阵剧痛。痛不在肉体,而在内心深处。既是对自己保卫国家失职的痛心,也是对那些为了自己利益出卖国家的叛徒们的愤恨。
挺过去最艰难的时刻,布鲁西洛夫就开始不住给本人打气。同几十年来,老人面对任何艰难困苦时的那样,他以一种愈发坚定的信念告诫自己,“别担心,别灰心,别失望!要相信,俄国始终是俄国人的俄国。德国佬一定会被赶出去的,我坚信,我毫无保留地相信!”
李晓峰即不是布鲁西洛夫肚子里的蛔虫,也不懂得巫师们的所谓读心术,但在混政坛这些日子,揣摩人心的本事也不差,自然猜得出面前倨傲不逊的老头内心所想的七七八八。他收起先前的嬉皮笑脸,郑重其事地告诫布鲁西洛夫,继续残酷无情地打击老人信心,彻底瓦解其心理防线,让他不再抱有任何幻想。
“将军阁下,您是一个伟大的爱国者,这是事实,我们也充分理解和敬重您的爱国情操。但是,随着科尔尼洛夫为了一己之私故意丢弃了里加,在西方战线我们已经门户大开,德国人随时都有可能发动新的攻势,那时候,您认为以如今士气低落的军队,能抵挡德国的铁蹄吗?而且,放眼望去,整个俄国除了一小部分如您一样的爱国军人,一批担心损失个人利益的投机商人,还有从英法两国借了大笔贷款的政客。除了这些人,其他的国人,有几个愿意继续这场无谓的战争?所以,我们布尔什维克认为,只有立刻结束这场战争,哪怕是暂时要付出一定的代价,这也是值得的!”
“哼!值得?”
李晓峰制止了布鲁西洛夫的反诘,为三人倒上一杯茶,自己则端起茶杯站了起来,浅尝一口,再度把茶杯放回桌面,随后径直走到老头面前,继续说道:
“当然是值得的,您难道认为这场战争的最后胜利者会是德国人?显而易见,随着美国参战,德国人的失败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布鲁西洛夫很不客气的打断道:“那我们就更应该战斗到底!”
李晓峰无情的摇了摇头,嘲笑道:“战斗到底能获得什么好处?您以为同盟国集团的日子能比我们好过多少,他们能剩下多少油水?不管是德国、奥地利还是土耳其,都没有几块殖民地,难道您认为英国人和法国人会同意我们占领德国,会允许我们占据中欧,或者挣脱博斯普鲁斯海峡的束缚进入地中海?我的将军阁下,您赶紧醒一醒吧,英国人和法国人绝不会欢迎我们跟他们做邻居的,也不会欢迎我们进入他们的势力范围。恐怕战争胜利的那一天,就是他们联手限制我们的那一天!”
说到这,李晓峰突然一挥手,继续说道:“可以想象,为这场战争付出了高昂代价的英法两国绝对要从德奥集团身上割肉来弥补自己损失的,可是德奥不过是一匹瘦马,那点儿战利品连他们都吃不饱,能分多少给我们?更何况还有美国人,您该不会真以为他们是和平的使者,什么要求都没有吧?您想一想,那个时候,我们为这场战争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可收获的根本就是鸡肋,根本就是入不敷出,在这种情况下,用一点小小的代价早一点退出战争,早一点恢复创伤,岂不是更划得来?”
布鲁西洛夫最初听着李晓峰荒唐无比的藐论,只是觉得那是年轻人什么都不懂罢了,但到后来,他却无法反驳对方的观点,至少,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事实的确如李晓峰描述的那样,继续战斗下去,似乎确实没啥油水……
他固有的信心随着李晓峰的谈话被一点一点地侵蚀,等到最后,布鲁西洛夫有些茫然,其内心象一个失去父母疼爱的孩童般无依无靠。他拼命地挣扎着,回味李晓峰的只言片语,搜索其间的漏洞,想找出一两反击的话语,但他却未能如愿以偿。
尽管很不情愿,但在老人的内心开始逐步接受摆放在面前的事实,眼前的年轻人说得相当正确,继续战争哪怕是挨到了胜利的那一天,收获的也只是鸡肋。
只是不服输的个性仍旧驱使布鲁西洛夫,让他奋力吐出一句话:“这些都是你个人的猜测而已,也许英法两国没有你想想的那么坏!”
一听到布鲁西洛夫如此的话语,李晓峰心里一乐,知道先前的一番论述起了效果,他轻轻地摇摇头,重新回到刚才的位置上,继续解释着:“这不是猜测,而是事实。而且就算英法两国没那么坏,我再问您一句,战争中我们向他们发行大批国债要不要还?那点可怜的收益,能抵上这些债务吗?”
布鲁西洛夫顿时哑口无言,他确实忘记了那些天文数字一般的债务,如果要偿还那些债务,恐怕俄国真的只是砸锅卖铁了。不过他还是不服气,“那我们可以将债务通过战争转化到德国人身上,他们理应做出赔偿!”
李晓峰讥笑道:“欠债的可不止我们,英法两国可是欠了美国人不少债,他们恐怕跟您打的是同样的盘算。我问问您,一个小小的德国能赔得起吗?到时候,德国必然将要爆发一场经济危机,而这场危机就会立刻蔓延到整个世界,那时候乐子可是大了!”
波鲁西懦夫又想了想,承认这个可能性很大,不过现在就跟德国人和谈,终止战争,可是那一大笔借款还不是要还?
“我们布尔什维克可从来没打算要还钱!”李晓峰忽然笑道,“如果我们执掌了俄国,那么我们不会偿还任何帝国主 义罪恶战争的借款,俄国人民没有义务为前沙皇还债!”
布鲁西洛夫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李晓峰,他怎么也没想到某人解决债务问题的办法竟然就是赖账。这确实太奇葩了一点!
不过对此他很是担心:“那些借款可不是小数目,英法美三国恐怕都不会善罢甘休的!”
“当然不会善罢甘休!”李晓峰笑了笑,不在意的挥了挥手,问道:“但是您想一想,刚刚经历了一场款日持久的世界大战,他们也是筋疲力尽,据我所知他们国内的反战呼声也是相当的高亢,您认为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能对我们怎么样?顶多就是一些不痛不痒的干涉,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
布鲁西洛夫喉结不断的蠕动,从内心里他反感这个搞法,这么做无疑将会使俄国成为整个欧洲,不,整个世界的公敌。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认,这么做恐怕确实是对俄国最有利的,否则就算取得了胜利,俄国也将面临一场比现在还要严峻十倍的危机。而能不能挺过这场危机,他根本就没有一点儿底。
沉思良久,布鲁西洛夫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我们将怎么面对整个世界的封锁?”
李晓峰笑了,他知道自己已经基本说动了布鲁西洛夫,至于这最后一个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
“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他心平气和的说道,“广袤的俄国拥有数不尽的资源,而在墙的另一边,不管是英国人、法国人还是美国人,只要是资本就渴望机会。而我们只需要利用好他们对机会的渴望,那么一切都不是问题!”
布鲁西洛夫点点头:“虽然我对最后一个问题的答案不是特别满意,但是不可否认,安德烈先生,你极大的震撼了我,我从来没有想到,一个年轻人竟然能如此的市侩和阴险,你是我见过的最坏的俄国青年,没有之一……但是,我又不得不很不情愿的承认,你的话很有道理,确实能给人启发。现在,我想知道,你找到我这个老头子,到底想让我做什么?”(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90 顽固的老头子(下)
李晓峰看了布鲁西洛夫一眼,虽然老头是一副很真诚的样子,但是他知道这个老家伙就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如果你被他的外表迷惑了,以为已经彻底的折服了老头,那么接下来,你将要吃大亏了。
李晓峰来之前专门研究过这个老头,十 月革命之前,或者说他的独子亚历山大被白军枪毙之前,他的态度是十分明确的,那就是不待见列宁和布尔什维克,宁肯混吃等死也不愿意出山。
可见,此人心底是有一份坚持的,他是真心不欣赏什么革命,也不赞成同德国人和谈,当然他也反对内战。所以指望用这么几句话就说服老头,那是很不现实的。哪怕是他已经认同了李晓峰的观点,也不会出山帮他。
李晓峰打出了第一张牌:“我们布尔什维克只有一个很简单的要求,请您利用自己在军队中的威信,尽可能的避免内战爆发!”
闻听此言,曼纳海姆的脸色变了变,他很清楚,这并不是某人的要求,至少来之前某人是没有打这个主意的。来之前,他们已经说好了,尽可能的说服布鲁西诺夫接替他出任军事顾问,帮助eo公司继续训练军官以及军队。
而现在,某人提出的要求大大超出了原本的预期,所不客气点,曼纳海姆觉得这是漫天要价。以他对布鲁西诺夫的了解,老头绝对会断然拒绝这个要求。
果不其然,布鲁西诺夫一口就回绝了这个提议:“对此我爱莫能助,您应该很清楚,我已经离开了军队,在军中的影响力是大为下降,如果你们真的想要避免内战,应该去跟克伦斯基总理谈判,或者直接找到科尔尼洛夫、邓尼金或者卡烈金……找我?一点用也没有!”
李晓峰笑了笑,对于老头的拒绝完全不以为意,“我们不会克伦斯基或者科尔尼洛夫之类的小人谈判的,哪怕是私下里的,秘密的谈判也不可能……我们跟他们没有什么好谈的,也不可能谈得拢,就像您绝对不会跟出卖俄国的叛徒对话……对于克伦斯基或者科尔尼洛夫一类的反动魁首,消灭他们是我们的既定目标!”
布鲁西诺夫摇了摇头,道:“那内战必定会爆发!”
李雄峰笑道:“可能吧,不过我们多少得做一些努力……如果您能站到人民一边,毫无疑问,就算内战真的爆发了,那也能降低不少损失!”
对此,布鲁西诺夫默然不语,老头还是很顽固,而且他也很怀疑布尔什维克能够掌握政权,就算他们能掌握政权,也不一定能打赢内战。所以他必须做出慎重的选择。
似乎看穿了老头疑虑,李晓峰忽然问道:“您认为谁能赢得内战的胜利?”
布鲁西洛夫先是一愣,继而直言不讳的说道:“我不是巫师,无法对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做出预测,不过如果内战真的爆发了,我不得不说,一点儿也不看好你们!”
李晓峰在这一刻忽然变成了谦逊的小学生,很虚心的问道:“为什么?能不能说说您的理由?”
布鲁西洛夫对某人的态度十分满意,觉得从谈话开始之后,自己第一次占据了上风。这一刻他似乎又变成了那个指挥千军万马驰骋沙场的大将军,器宇轩昂的说道:“道理很简单,我不否认你们在后方得到了绝大多数工人的支持,甚至还有很大一部分从前线退下来的溃兵也拥护你们。但我必须指出,在前线的中高级军官中,大部分人是想继续这场战争的。如果你们真的打算和德国人停战,那么将极大的触怒他们。而且据我所知,你们的党所持有的经济政策,对于我们这些有产者来说相当的不利……在这两种情绪的支配下,前线为数不少的高级军官会将矛头对准你们……”
说到这,布鲁西洛夫顿了顿,略带嘲讽的口气挖苦道:“那时候,你们跟德国人签订停战条约的那一天,就是内战爆发的时候……前线的军官将直接倒戈,没有德国人的牵制,百万大军将直接杀回来推翻你们的政权。说实话,这相当的有讽刺意味!”
李晓峰却不生气,十分平静的听老头把话说完之后,才笑吟吟的回答道:“不得不承认,你做出的预言可能性相当的高,不过……”
布鲁西洛夫满不在乎的反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您忘记了,在彼得格勒和莫斯科周边地区,拥护我党的军队也不止百万……”
“哼!”李晓峰话还没说完,布鲁西洛夫就冷笑一声:“你以为那些后方的卫戍部队,以及那些从前线溃散下来的逃兵会是一线部队的对手?我明确的提醒您,安德烈先生,不要将二者混为一谈!”
“我当然没有混为一谈,”李晓峰依然很平静的说道,“后方的部队在战斗力方面确实比不上一线跟德国军队对持的精锐部队,但是我也必须提醒您,对于普通士兵而言,让他们回家,分给他们田地,将有无限的吸引力,你说的那些精锐有多少能够团结在他们的将军周围,这还很难说。”
布鲁西诺夫脸色变了变,他知道李晓峰说的是真的,只要一道复原令,前线一半的士兵恐怕就会立刻丢下武器回家,尤其是如果能分到田地,那么他们将加快速度逃回家。能有多少人能听从科尔尼洛夫、邓尼金之类人物调遣,这确实很难说。
不过老头还是坚持道:“就算如此,只要有相当的精锐部队站在你们的对立面,那也够你们头疼的,鹿死谁手还很难说!”
逼着老头又退后了一步,这让李晓峰心中有些得意,不过他还是很清醒的,继续乘热打铁:“就算他们能控制相当多数的精锐部队,但是我想问问您,要保证一只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军队持续作战,什么是最关键的?”
这回不用布鲁西洛夫回答,他的儿子亚历山大抢先回答道:“后勤!”
一听这话,布鲁西洛夫脸色顿时一变,而李晓峰则有些得意的说道:“那时候,我们布尔什维克控制了俄国工业最发达的核心地区,不客气的说,前线部队所需要的吃穿用度,以及军火弹药全部都由这一部分地区供应。如果他们叛变了,那么不会再有任何给养供给,而支持我们的部队也许会经历不少失败,但只要顶住了他们的反扑,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会越来越强,而他们将越来越弱。您认为哪一边胜算更大?”
布鲁西洛夫不说话了,作为俄国的前最高统帅,他太了解现代化战争对后勤的依赖了,如果失去了彼得格勒和莫斯科周边的工业区支持,俄国庞大的战争机器一天也维持不下去。而现在,在这一部分地区占据绝对优势的正是布尔什维克。不得不承认,这个优势相当的大,大到能左右战局的胜负。
“这只是纸上谈兵!”布鲁西洛夫还在做最后的抵抗,“真正到了战场上,一切都很难说,你们虽然有一定的优势,但你们的敌人也不是没有机会!”
“我承认这一点!”李晓峰笑眯眯的说道,“这也是我来找您的重要原因!”
布鲁西洛夫狐疑的看着他,疑惑道:“你还想利用我的威望打消那些人的想法?我不得不提醒你,这个想法太天真了!”
“也许吧!”李晓峰笑了笑,不在意的说道:“您的威望能起作用当然是最好,不过我们也知道,真正起决定作用的是利益分配问题……我们布尔什维克将改变俄国几百年来的固有格局,一部分既得利益者将会十分失落,而这份失落将直接决定他们的行动。”
布鲁西洛夫哼了一声,闷闷道:“你知道就好!”
“但这并不是我想请您出山的主要原因!”李晓峰着重强调道,“您真正吸引我们的,是卓越的军事才干……”
布鲁西洛夫灌了一大口茶水,苦笑道:“你确定这不是在讽刺我?”
“当然不是!”李晓峰赶紧否认,“克伦斯基攻势作战的失败,从根本上说,并不是您的责任,或者说您不负有主要责任……立宪民主党和克伦斯基的急躁情绪才是这场惨败的重要原因。我们的军队已经是筋疲力尽了,完全没有能力发动一次如此规模的反击作战。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次反击更多的不是服务于军事,而是服务于政治。政客们为了保证自己的政治利益,才仓促发动了这场毫无意义的战役,他们才应该为失败负全责!”
这话让布鲁西洛夫心里舒服了不少,一直以来克伦斯基攻势的失败就是他心中的一根刺,卡得他相当的难受,更使他备受诘难。可是其中的内因他能跟谁说?
他只是一个军人,必须服从内阁的命令,而内阁根本就不在乎死多少人,他们只希望能用一场辉煌的胜利巩固自己的地位。可是在豪赌失败之后,背黑锅的绝对不是那些巧言令色的政客。
头一次,布鲁西洛夫觉得李晓峰顺眼了不少,虽然他也清楚,对方这么说很大程度上就是为了讨好他。
“谢谢!”老头轻轻的说道,不过他还是立刻承认:“虽然有政治方面的原因,但是我在军事指挥上的失误,也是失败的重要原因,我不会为自己推卸责任的。”
李晓峰才不会顺着他的话说,他压根就不接这个话茬,转而说道:“对于您的军事才能,全俄国都知道。而这也正是我们布尔什维克最需要您的地方……就像您开始说的,我们布尔什维克对军事并不内行,而我们手下的部队素质也很有限。所以为了尽早的结束内战,也为了让俄国少流一些血,提高军事技能和军事素质就是当务之急。而您,在这方面经验是相当的丰富!”
布鲁西洛夫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当李晓峰揭开谜底的时候,他还是无比的惊讶:“你想让我为你们训练军官?”
“没错!”李晓峰点点头,“我认为这是一个我们双方都可以接受的合作方案。”
布鲁西洛夫还是有些犹豫,坐在沙发里默不作声,直到他的儿子亚历山大着急了,忍不住说道:“父亲,我认为安德烈先生的提议非常的好,俄国已经不可避免的要发生变革,再想维持那一套老秩序完全不可能了!”
布鲁西洛夫看了他一眼,依然没有说话。李晓峰赶紧说道:“我知道您对此有一定的顾虑,我唯一能向您保证的是,您并不是直接为我们布尔什维克服务,而是服务于我个人所有的eo公司,您只是我请来的雇员,在任何时候,只要您觉得不满意,都可以无条件的离职!”
布鲁西洛夫惊讶的望了李晓峰一眼,他确实不想救这么浑浑噩噩的结束戎马生涯,尤其是听了某人对局势的分析之后,他更是觉得可以有所作为。
可是,偏偏让他觉得尴尬的是,占优势的竟然是啊反对的布尔什维克。对此他有相当的顾虑,如果直接投入布尔什维克的怀抱,那么他从前的朋友、同僚和部下将怎么看待他?他可没有横眉冷对千夫指的决心,尤其还是为了他还比较讨厌的布尔什维克去冷对千夫指,他更加觉得别扭。不过这个条件虽然还不错,但他很怀疑对方是不是在忽悠。
李晓峰轻轻一笑,一指曼纳海姆,“对此,您完全不必有任何顾虑。在此之前,曼纳海姆将军就充当着这个角色,为我训练了一批部队。而现在,他将返回赫尔辛基,对此我并没有制造任何障碍!”
布鲁西洛夫转向了曼纳海姆,后者点了点头,有了这层保障,老头才答应:“如果仅仅是服务于一家私人公司,这我可以接受。但我必须强调,我只负责训练军官和士兵,并不负责带领他们去战斗!”
“这完全没有问题,只要您肯答应充当教官,我就已经很满意了!”李晓峰忙不迭的答应了下来,当然他心里并不完全是这么想的——嘿嘿,老头,你上了哥么这条贼船,还想下来?让你当教官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就得让您充当军事顾问,最后让你直接进入布尔什维克的武装力量任职。温水煮青蛙,这一招哥最擅长了。
李晓峰忽然说道:“不过我还有一点小小的要求。”
布鲁西洛夫皱起了眉头,问道:“什么要求?”
李晓峰厚着脸皮问道:“您可不可以介绍一些,像您一样赋闲在家,但是又比较通情达理的军官一同前来任教……我们十分渴求军事方面的专业人才……”
布鲁西洛夫:“@#¥%……”
离开了布鲁西洛夫的庄园,不管是李晓峰还是曼纳海姆都松了口气,虽然过程波折了一点,但结果还是比较理想的。
对此,连曼纳海姆都有些不可思议:“来之前,我可没想过你竟然能够说动布鲁西洛夫!这简直是个奇迹!”
“算是吧!”李晓峰却没有显得特别兴奋,这让曼纳海姆有些奇怪,他问道:“你难道对这个结果还不满意?”
“那倒不是!”李晓峰叹了口气,“这只不过是走出了第一步而已……”
这可不是无病呻吟,说通了布鲁西洛夫确实只是开了一个好头,接下来李晓峰还要去做列宁的工作,没有导师大人的首肯,前最高统帅也不可能去eo公司上任的。
“什么?你竟然说动了布鲁西洛夫去eo公司担任军事顾问?”列宁对这个消息也是大为吃惊,“你难道不知道他一贯的立场是倾向于立宪民主党的?”
“知道!”李晓峰老实的承认,不过马上也作出了解释:“不过,他和罗将柯之流并不是一条心,我个人认为他还是属于可以挽救的那一类人!”
列宁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不时的教训某仙人两句:“安德烈同志。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能干,不要这么能折腾。你知不知道雇佣布鲁西洛夫将在党内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李晓峰坚持道:“我有想过其中的风险。但我认为这是值得的!”
“说说你的理由!”
“很简单!随着革命的发展,武装斗争已经不可避免。而我党在这方面还是比较薄弱的,尤其是缺乏经过正规训练的军官。而没有合格的军官,必然要影响我们的军事斗争工作。”
“所以你就把布鲁西洛夫拉了过来,是不是?”列宁没好气的问道,“但是,安德烈同志,你就不能拉拢一个影响小一点儿的人,上一次的曼纳海姆就引起了党内的议论……”
李晓峰赶紧插嘴道:“但是您也看见了,曼纳海姆极大的提高了我们部队的战斗力,这么做是非常值得的!”
列宁敲了敲桌子,“但是布鲁西洛夫的影响力可不是曼纳海姆能比的!”
“这也正是我选择他的原因之一!”李晓峰毫不退让的说道,“您想一想,以布鲁西洛夫的影响力,他的选择将左右多少军官的选择,连前最高统帅都选择了布尔什维克,这在军事上将是极大的宣传!”
列宁点点头,“但是仅仅这些还不够!很多同志也会担心这会让敌人渗透到我们的队伍中来,这个问题你怎么解决?”(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91 深度对话
李晓峰当然理解导师的担心,一直以来布尔什维克的宣传机器都在不断的强调一点——我们跟资产阶 级不一样,我们的党是完全服务于无产阶 级的。我们的党首当其冲的使命就是带领无产阶 级冲破资产阶 级的牢笼,开创一个人类历史上前所未有的大同社会。
不得不说,这种宣传是如此的成功,整个俄国的工人阶 级大部分投入了布尔什维克的怀抱。但是不可避免的也造成了一种错误的情绪广泛蔓延——敌视有 产者,刻意的将社会中的人分成了两个不同的群体。
随着这种情绪的不断蔓延,渐渐的就变得歇斯底里起来,形成了一种凡是敌人反对的我们就要拥护,凡是敌人拥护的我们就要发对的错误观念。
这种唯心主义的论调一点儿好处都没有,孔老夫子尚且说三人行必有我师。敌人的优点难道就不值得学习?敌人做得正确的事情难道我们也要反对?
如果以这种简单的敌我二分法作为世界观,那可以想象,人类的生活将变成一团乱麻。很可惜,在革命初期,尤其是广大群众刚刚觉醒的时期,这样的论调很有市场。
不光是普通党员觉得这么搞是正确的,连一些中 央委员级别的大佬都支持这种观点。比如斯大林那一系人马,就最支持这种脑残论调。他们强烈的反感敌人的一切,包括他们的肉体、精神以及他们的亲朋好友。
他们认为只有将所有资产阶 级敌人及其“同情者”完全消灭,才能实现革命的胜利。可这帮货就完全没有想过,按照六度分割理论,你和任何一个陌生人之间所间隔的人不会超过六个。
也就是说,最多通过六个人你就能够认识任何一个陌生人。所以,如果要清除这个世界上一切带有资产阶 级烙印的东西,那么估计钢铁同志先就得把自个给毁灭了。
问题是,钢铁同志不信这个邪,以他为首的那一小部分教条主义者,强烈反对敌人的一切,哪怕是这个敌人可以变成他的盟友,他也不会接纳对方。
从李晓峰聘用曼纳海姆开始,斯大林就不止一次的就此开炮,认为不应该信任任何旧军人,仅仅靠俄国无产阶 级的力量就可以完成革命。他强烈的反对在工人赤卫队,以及任何党的武装中存在旧军人,认为这帮人都是敌人的间谍和特务,就是来搞破坏的。
可以想象,布鲁西洛夫的身份远远比曼纳海姆敏感,如果真的聘用了他,估计斯大林第一个就要抓狂。虽说斯大林现在算不得什么,但是在革命如此关键的时刻,列宁希望党内尽可能的团结,尽可能的一致对外。所以他很担心聘用布鲁西洛夫会不会造成连锁反应。
“我认为有些同志对旧军人的不信任虽然可以理解,但是却是极端狭隘的!”李晓峰侃侃而谈,“您对我说过,要想实现革命的胜利,就必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旧军人中也不全是沙皇和资产阶 级的走狗,我们必须将顽固的保守分子,跟其他可以挽救的军人区分开来。对于前者我们必须给予无情的打击,而对于后者,我们应该尽可能的挽救!”
列宁对此不置可否,他毫无表示的说道:“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些。我只想知道,你怎么保证不会有敌人的特务混在你所说的可以挽救的旧军人中间,跑到我们革命的队伍里搞破坏!不解决这个问题,党中 央不会同意你的建议!”
李晓峰耐心的解释道:“世界上没有一种十全十美的方法可以防止敌人的渗透。不客气的说,我们的党内一直就存在敌人的暗探。如果一定要抓住这一点不放,我们的党就不要想吸纳任何新党员,因为他们都有可能是敌人的特务!”
列宁笑了笑:“我没兴趣跟你绕圈子,更没有兴趣讨论这个不可能有结果的论题。现在,安德烈,你只需要告诉我,如果吸纳旧军人到我们的队伍当中,怎么保证他们的忠诚!”
李晓峰有些急了,强调道:“我们现在并没有吸纳任何旧军队的中高级军官进入我们的队伍。我现在只是让他们充当军事顾问,让他们帮助我们训练一部分合格的军事指挥员。这怎么就上纲上线了呢?”
“当然要上纲上线!”列宁笑了,“哪怕是我能同意你的意见,但是你认为中 央委员会里的所有同志都能理解你的做法,他们就不会上纲上线?”
李晓峰为之愕然,看着某人发呆的样子,列宁又笑了:“安德烈,我知道你的建议出发点是非常好的,我个人也很赞同你的意见,为了更好的开展武装斗争,我们必须训练一批合格的军事指挥员。但是任用旧军队的高级将领,这还是有一点过了!”
李晓峰不死心的说道:“难道我们现在的队伍当中就不存在旧军人,第一机枪团和彼得巴普洛夫团里都有旧军官的身影。按照您的说法,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将他们赶走?更何况支持我们的士兵都是前沙皇的军队,是不是我们也应该将他们赶出革命的队伍?”
列宁摇了摇头,“你这是诡辩!我问你,布鲁西洛夫拥护我们的党吗?他无条件的支持我们的党吗?这就是二者之间的根本区别!”
李晓峰苦笑了一声,确实,布鲁西洛夫远远谈不上支持布尔什维克,甚至可以说他很反感布尔什维克。换做他是列宁,也必须考虑,一个反对自己的人为什么要加入自己这一边。
李晓峰不得不承认:“他跟我们不是一路人。”
列宁哈哈大笑道:“这就对了,你这个家伙真是胆大包天,连这种人都敢往回拉……”
导师大人话还没说完,李晓峰又道:“但是布鲁西洛夫跟科尔尼洛夫和克伦斯基也不是一路人!”
列宁收起了笑容,哭笑不得的看着某人,“你这个家伙,我该说你什么好呢?为什么你就如此看重这个布鲁西洛夫,就因为他算是俄国著名的军人?”
“我这是千金买马骨!您想一想,以布鲁西洛夫在旧军队中的威望,如果连他都不支持科尔尼洛夫之流,这对我们是极其有利的!”
列宁撇撇嘴:“这还不够!”
“还有!”李晓峰赶紧说道,“按照您的计划,我们将变这场帝国主 义的战争为国内革命战争。难道您以为现在支持我们的那些部队能堪大用?”
一听这话,列宁顿时不高兴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晓峰深吸了口气:“列宁同志,我们都知道,支持我们的军队都是战场上被德国人击溃的部队,他们士气全无,他们深刻的厌烦这场战争。一旦我们掌握了政权,跟德国人结束战争之后,必然意味着内战的爆发。那时候,您凭什么保证他们的战斗力?凭什么保证他们就不会再一次崩溃?”
列宁对这个问题哑口无言,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老人家就没想过这个问题。在他想来期盼和平的溃兵们得知不甘失败的旧军人发动反对和平的叛乱之后,应该会主动重新拿起武器投入战斗,去击溃这些敌人。
但是对于这些溃兵的战斗力,列宁还是心知肚明,摇旗呐喊充人数可能还可以,真正到了战场上就很难说,至少他不敢高估这些士兵的战斗力。
“我们不是还有工人赤卫队嘛!”列宁忽然说道,“他们对党和革命无比忠诚,士气和战斗力是可以保证的!”
李晓峰笑了笑,反问道:“工人赤卫队的士气确实没问题,但是军事素质那就相当难说,至少卢加阻击战说明,光靠勇敢和无谓很难赢得战斗的胜利。就算可以,也会付出惨重的代价……列宁同志,俄国工人阶 级的数量是有限的,如果将他们都派上了前线,谁为我们生产武器弹药?谁为我们开动机器?”
列宁被问得愣住了,而李晓峰则乘热打铁的说道:“如果让俄国工人阶 级大失血,那就等于是让我们的党大失血。就算最后我们能取得胜利,那将付出多么惨重的代价?我们无可避免的将需要更长的时间恢复元气,而我们的敌人可不仅仅是俄国的资产阶 级,英国、法国、美国及世界上其他的资产阶 级政权会放任我们轻松的掌控俄国吗?我们将怎么应对他们的武装干涉?”
一连串的问题,让列宁很是头疼,他可没想到某人会从军事顾问这一点发展到如此广阔的一个面。
“你小子就喜欢危言耸听!”列宁尽可能平静的说道,但世界上他的心中却掀起了万丈巨澜,“我们俄国工人阶 级的力量当然不算强大,但是将英国、法国、德国和美国的工人阶 级联合起来,力量也是不可小视的!”
李晓峰撇撇嘴道:“我可不想像托洛茨基同志一样,将俄国的命运寄托在西欧工人阶 级揭竿而起上……仅仅是落后的俄国,反动势力就如此强大和顽固,我很怀疑反动势力更加强大的西欧和美国,光靠工人阶 级就能解决问题。”
如果是别人说这话,列宁可能就要教训几句了,但是说话的是李晓峰,他反而觉得很舒服,虽然接纳的托洛茨基的区联派,但并不是说列宁就欣赏托洛茨基主张的不断革命论。
列宁不赞同那种西欧工人阶 级决定无产阶 级革命运动未来的论调,现在的事实证明,西欧各国的很大一部分社会主 义革命者已经投入了资产阶 级的怀抱,开始极大的修正marx主 义的理论。他们更愿意和资产阶 级合作搞改良,而不是发动一场革命。将俄国的命运跟他们挂钩,在列宁看来等同于自杀。
列宁更相信俄国革命大有所为,俄国革命不仅仅充当着星星之火传递革命火焰的功能,它应该有更高的地位,将成为世界无产阶 级革命运动的心脏和大脑!
这就是列宁和托洛茨基的最大不同,导师大人更加关注与俄国本身,而不是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西欧工人阶 级运动的胜利上。所以,对李晓峰提出的种种可能,他更加上心。
列宁问道:“按照你的意思,我们不能对西欧工人运动抱太大的希望?”
“如果美国不参战,还有很大的希望。”李晓峰苦笑一声,“但是美国已经正式参战了,那么情况将变得完全不一样,英法两国工人运动大爆发已经不太可能,德国倒是有崩溃的可能。”
列宁点点头,表示同意,实际上很多人都看出来了,这场世界大战因为美国人的突然加入变得完全不一样了,以美国的工业能力,将极大的给英法两国输血,将他们从经济崩溃的边缘拉回来。而英法两国只要缓过劲来,必然将极大的抑制工人运 动,那时候指望工人运 动产生多米诺骨牌效应就完全不可能了。
如果不能产生连锁反应,那么很显然俄国的工人运 动将遭受全世界资产阶 级政权的联合绞杀,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从某种意义上说,革命的前景将无比的昏暗!
列宁忧心忡忡的说道:“也就是说,我们将要面对的敌人,不光是以克伦斯基和科尔尼洛夫为首的俄国资产阶 级反动派,还将要面临外国的干涉……”
说到这,列宁顿了顿,然后斩钉截铁的说道:“也就是说我们需要一支更加具有战斗力的军队!”
说到这,导师大人意味深长的看了李晓峰一眼,虽然这已经不是导师大人第一次觉得某人很邪性,但他还是觉得,某人有些时候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惊讶。
“好吧!”列宁叹了口气,“不得不说,你这个小子很有一套蛊惑人心的把戏!”
李晓峰美滋滋的问道:“这么说您同意了?”
不过列宁的话马上又给他泼了一盆冷水:“不完全同意!”
李晓峰惊叫道:“这是为什么?”
“因为这些都是建立在预测的基础上,”列宁忽然叹了口气,“虽然我相信你的预测很有可能变成事实……但是在党内,并不是每个人都相信……尤其是托洛茨基,你的预测将极大的激怒他,他会猛烈的向你开火,直到将你碾成粉末为止!而且我相信,在党内有不少老同志都会借着这个机会对你开炮,你觉得你能顶得住?”
如果是以前的李晓峰,估计大大咧咧就拍胸脯了,但是经过这几个月的磨练,他的政治智慧确实大有长进,他很确定自己绝对顶不住。
“但是我相信,列宁同志您一定能说服那些持反对意见的同志!”李晓峰拍马屁道。
列宁白了这货一眼,哼了一声:“明确的告诉你,我也顶不住!这是要触犯众怒的,不要说我和你,就算加上雅科夫同志都不行!因为你的意见等于是否定了革命的未来!”
一听这话,李晓峰出了一身的冷汗,他这才想到当今党内的思潮可不像后世的史书描写得那么美妙——所有人都对革命充满了信心,在党的领导下无所畏惧。
好吧,这纯属于扯淡,党内的大佬们对于革命的未来一开始就不是特别看好,不然二月革命胜利之后,导师大人也不会当了光杆司令,陷入了无人支持的窘境。
如果不是无能的立宪民主党、社会革命党和孟什维克一次又一次推动革命向左转,恐怕这时候布尔什维克内部的大佬们还想着怎么跟资产阶 级搞合作呢!
可就算革命思潮不断左转,但是布尔什维克内部对于俄国工人阶 级的力量还是很不信任的,其中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就是最显著的代表,他们极端的轻视俄国工人的力量,认为革命的时机远没有成熟。
而其他支持导师大人的大佬们,虽然拥护武装斗争路线,但是在心底,他们对俄国工人阶 级也是没底。所以他们对未来的希望就完全放在了不断革命上。指望通过推动一波又一波的革命运动,带动整个世界工人运动的发展。
说直白一点,就是把俄国的革命当成了杠杆,想通过这根杠杆撬动整个世界。而现在,李晓峰告诉他们,俄国革命不是杠杆,或者说杠杆那一头啥都没有了,就算俄国革命胜利了,也将面对全世界的围剿,你说他们还不彻底的爆发?
所以这层窗户纸是绝对不能捅破的,至少不能再俄国革命都没有胜利之前捅破,否则党内将会发生一场骚乱,立刻就会自乱阵脚,一部分墙头草说不定马上就会改换门庭跑到孟什维克那边去。你说导师大人会干这种蠢事?
“那我们就什么都不做?”李晓峰傻眼了。
“不是什么都不做,而是变通的去做!”列宁语重心长的说道,“我们必须换一种他们能够接受的形式去推动这件事!”
李晓峰好奇的问道:“什么形式?”
列宁却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你觉得在军队中设立政 委怎么样?”(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92 姜是老的辣
李晓峰有些跟不上导师大人的思维了,好好的您老人家怎么忽然扯到政 委上去了,这是什么思维跳跃性。
这货正琢磨怎么回事的时候,导师大人忽然又开口了:“你去把雅科夫同志叫来,我们一起合计合计!”
这个提议李晓峰十分欢迎,自打上回斯大林整出好大一个幺蛾子之后,他、斯维尔德洛夫和导师大人已经很久没有开过小会了。双方之间似乎产生了一道无形的隔膜,让他们的关系疏远了不少。
对此,李晓峰是很有意见的,当然,是对斯大林有意见。你个阴险的小人,竟然摆弄这种阴险的招数挑拨导师大人和我们的关系,这笔账咱们没完!
不过比较奇怪的是,斯维尔德洛夫似乎对于被导师大人疏远了,并不是特别在意,甚至李晓峰隐隐约约觉得小斯同志对此还有些欣喜,似乎这是什么好事一般。
“当然是好事!”
借着这个机会问出心头疑惑的某仙人,终于得到了斯维尔德洛夫的正面回应。小斯同志笑眯眯的解释道:“安德烈,咱们注定是要做大事的,列宁同志对我们的信任和欣赏虽然是好事,但是从长远看,这对我们并不是十分有利!”
李晓峰搔了搔后脑勺,他还真是搞不懂,想要升官发财就必然需要上头的赏识,导师大人当他们是心腹这有什么不好?
“这不利于咱们的独立!”斯维尔德洛夫一语道破天机,“如果我们事事唯列宁同志马首是瞻,那么在其他同志看来,我们不过是列宁同志的传声筒和应声虫而已!而想要做大事,我们就必须获得相应的地位!如果我们一直充当传声筒和应声虫,你想一想,如果列宁同志不在了,我们会怎么样?”
李晓峰有些目瞪口呆,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斯维尔德洛夫也是穿越众附体的,你丫怎么知道明年导师大人会出事,又怎么知道导师大人活不过60岁,你这是在提前布局?
“当然要提前布局!”斯维尔德洛夫语重心长的教育某人,“我们虽然是列宁同志的亲密战友,但是也必须持有自己的政 治立场,党内的斗争现在虽然还不明显,但是在未来,必然会变得相当的激烈!那时候我们在党内发出的声音越大,对我们越有利!”
李晓峰脑子里胀胀的,晕晕乎乎的说道:“可是,这么搞……会不会让列宁同志产生误会?”
斯维尔德洛夫笑道:“列宁同志怎么会误会呢?实际上我们这么做,才是最符合列宁同志心意的!”
李晓峰彻底的晕了,他头一次发现,自己的政治智慧相当有限,至少斯维尔德洛夫刚才说的话,他一个字都没听懂!
“哈哈!”斯维尔德洛夫笑了,笑得相当促黠,“安德烈,我还以为你早就体会到了,现在我才发现,你什么也不懂!”
如果是别人这么跟某仙人说话,李晓峰说不定就要发飙,但是小斯同志不一样,他们如今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双方的关系太亲密了。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斯维尔德洛夫这个兄长带着他这个“小弟弟”共同进退。被兄长教训了,这并不丢人。
“雅科夫,你赶紧跟我说说,我都已经被彻底的搞糊涂了!”李晓峰忙不迭的请教道。
斯维尔德洛夫点点头,慢慢的说道:“其实我也是最近才体会到的。现在的党内存在三股势力……”
李晓峰接口说道:“以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为首的极端右 派,然后就是以托洛茨基为首的不断革命派,然后就是列宁同志和我们……”
“你知道就好!”斯维尔德洛夫又一次点点头,“这其中加米涅夫他们势力最小,对党没有太大的影响力。所以最需要关注,或者说未来最需要关注的就是托洛茨基。如果我没有猜错,今后他将是我们最大的敌人!”
对此,李晓峰并不是十分同意,他撇了撇嘴道:“我觉得吧,我们最大的敌人是斯大林,这个家伙太阴险了,必须要留神他玩阴的!”
斯维尔德洛夫又笑了:“你和我说的没有本质的区别,我是站在列宁同志的角度看问题,而你是站在我们两的角度……”
李晓峰有些汗颜,斯维尔德洛夫算是给他留面子了,应该说小斯同志的断言非常正确,党内唯一需要导师大人留意的对手只有托洛茨基。老托实在是太厉害、太油菜花了。平心而论,不管是斯大林还是斯维尔德洛夫或者他这个半吊子仙人,论真才实学都及不上对方。党内唯一可以强出他一头的也就只有导师大人本人而已。
作为现在党内公认的二号人物,不出意料的,接导师大人位置的应该只有他。但是显而易见,导师大人中意的接班人并不是托洛茨基,他们俩之间的分歧是显而易见的,不过是因为革命的大局而暂时走到了一起。
刚才说过了,在导师大人这边,能跟托洛茨基相提并论的人几乎没有,综合素质都比托洛茨基差那么一线,这就决定了,不管是斯大林还是斯维尔德洛夫单独跟托洛茨基交手,恐怕胜率不高,甚至有被爆 菊的可能。
唯一能够制约托洛茨基的办法,就是联合,在搞定托洛茨基之前,导师大人中意的接班人必须联合起来一致对外。这也就是斯维尔德洛夫说的,最大的敌人是托洛茨基的原因。
但同时也必须看到,接班人只可能有一个,暂时来看,最有可能的人选是斯维尔德洛夫,然后就是斯大林。为了最后的王座,这二人必须分出胜负。
怎么分出胜负呢?自然是展现个人的能力以及魅力,努力的表现自己,表现得越好,未来也就越光明。所以导师大人为了培养接班人,必然要适当的放权给候选人。
想一想,在这种情况下,唯导师大人马首是瞻,做导师大人的跟屁虫是不符合候选人的身份的。候选人必须要有独立处理事务的能力,也必须要在党内拥有一定的威信和地位。所以候选人跟导师大人之间的关系也必然发生变化。也就是说,候选人必须在追随导师大人的同时,独立的撑起一片天空。
经过斯维尔德洛夫的解释,李晓峰全明白了,导师大人为什么最近对他和斯维尔德洛夫的态度是怪怪的,作为候选人,不管是斯维尔德洛夫,还是斯大林都拥有了在列宁门下自成体系的权力。但是如今的导师大人毕竟还没死,和托洛茨基的斗争还是以导师大人为先,在这种情况下,这两家不管哪一家过于强大,都是不符合导师大人利益的。
最符合导师大人利益的情况是怎样的呢?斯维尔德洛夫和斯大林互相竞争互相牵制,在导师大人的裁判下,开展一场漫长的政治马拉松,坚持到终点的人将赢得一切。而悲催的托洛茨基将充当导师大人手里的磨刀石。
想通了这一切,李晓峰自然也就清楚斯维尔德洛夫为什么认为这是一件好事了,作为候选人,斯维尔德洛夫在党内的地位将得到巩固和增强,甚至未来还可能接导师大人的班,这不是好事是什么?这不比充当导师大人的传声筒和跟屁虫强一万倍?
哪怕是这场漫长的马拉松将无比的艰难,但毕竟斯维尔德洛夫已经开了一个好头。比那些连参赛资格都不具备的人幸福一万倍。
唯一让李晓峰比较郁闷的是,他在这其中所扮演的角色,很显然导师大人不认为他是候选人,太年轻和资历太浅是他硬伤,哪怕是能力再强也无法弥补这一缺憾。而且他跟斯维尔德洛夫的关系太好,为了维持平衡,他的权力必须受到限制,否则这场马拉松根本就不要比了。
哥是躺着也中枪!李晓峰是无语之极,不过如今他已经趟了这潭浑水,想退出也不可能了,想要出人头地,就必须硬挺斯维尔德洛夫。不过再想一想,能够接导师大人班的,不是斯维尔德洛夫就是斯大林,他又不喜欢钢铁那个货,实际上他也根本没得选择。
不过李晓峰还是有一点不明白,他以为导师大人叫他们去开小会,是为了修复关系,但是按照斯维尔德洛夫的分析,这种可能性根本就不存在,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开这个会?而且就算要开小会,也不应该撇开斯大林那个货啊?
“道理很简单!”斯维尔德洛夫又笑了,“斯大林根本就不会同意你的提案,按照你的意思,列宁同志已经动心了,那么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也为了减小阻力,当然不可能叫斯大林去!”
实际上,李晓峰也明白了,这个会议确实不合适叫斯大林,但是以此类推,以后钢铁那个货也有了能打动导师大人的提案,而这种提案可能是不被他和斯维尔德洛夫待见的时候,秘密开小会的时候,自然也不会叫上他们。
说实话,这样的结果并不是李晓峰想要的,他真没打算这么早就战队,只想不偏不倚的为导师大人服务。可是现在,阴差阳错之下,他就加入了斯维尔德洛夫的阵营,这对他今后的一些布置,恐怕有不小的影响。
这货正思考着该怎么调整计划,斯维尔德洛夫忽然问道:“列宁同志除了让你来叫我,还有什么交代没有?”
别的交代自然没有,不过李晓峰比较在意的是导师说的政 委。
“政 委?”斯维尔德洛夫皱了皱眉头,忽然说道:“我知道列宁同志的意思了。政 委这个办法确实不错!”
好吧,李晓峰愈发的对自己的政治智商没自信了,斯维尔德洛夫光是听了政 委这两个字,就把握到了导师大人的想法,而他跟导师大人扯了一箩筐,却还没有把握到导师大人的思绪。人和人还真是不能比啊!
“安德烈,你也不用太失望,”斯维尔德洛夫笑道,“你不过是太关心旧军官的任用问题了,关心则乱。”
“那政 委到底是怎么个意思?”李晓峰迫不及待的问道。
“列宁同志的意思可能是,打算用忠于党的政 委去监督那些投诚的旧军人,有了政 委的监视和控制,他们想要耍花样要困难不少,最关键的是……”
李晓峰接口说道:“最关键的是,可以用政 委堵住那些反对派的嘴!”
斯维尔德洛夫也笑了:“没错!”
不过列宁的心思真的只是这么简单吗?应该说斯维尔德洛夫只猜对了一部分,导师大人确实有用政 委监控旧军人的想法,但这并不是全部。
“政 委的人选非常的重要!”导师大人万分严肃的讲道,“作为沟通党和军队的桥梁,他们的存在远远不止是监督几个旧军官那么简单!他们要监控麾下部队的心理和精神状态,调动士兵的积极性,总而言之,他们的存在将保证军队是为我们的党服务,而不是党为军队服务!”
李晓峰惊讶不已,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党指挥枪杆子?貌似这应该是太祖的军事思想吧。不过导师大人能冒出这样的想法也不奇怪。如今俄国的军队,思想起伏实在是太大了,昨天他们可能还拥护某党,但可能今天就会忽然调转枪口对准某党。
立宪民主党和临时政府之所以没能控制住局势,他们的短视虽然是根本原因,但对军队的控制不力,也是重要的原因之一。估计导师大人是被善变的俄国军人吓怕了,为了防止他们临阵倒戈,才想出了这么一个解决方案。
“不过这对政 委的素质要求相当的高啊!”李晓峰插了一句嘴。
毕竟政 委这个玩意在苏军中不完全拥有好名声,高素质的政 委能极大的提高军队的战斗力和凝聚力,但同样的,低素质的政 委也是坑死人不偿命的。在苏军中对政 委的争论是一直存在的,断断续续的政 委制度是三起三落:
第一次,1918年7月召开的苏维埃第五次代表大会通过决议,在陆海军中实行政 治委员制,直到1924年取消政 治委员;
第二次,1937年5月10日,根据苏维埃中 央执 行委员会和人民委员会的决议,再次实行政 治委员制,1940年8月取消;
第三次,1941年卫国战争爆发后,恢复政 治委员制,1942年10月再次实行一长制,直至苏联解体。
列宁看了某仙人一眼,平静的说道:“所以,我们必须抓紧时间培养一批合格的政 治委员!”
斯维尔德洛夫吃惊了,他瞪大眼睛问道:“您难道准备让布鲁西洛夫去训练政治委员?这恐怕……”
斯维尔德洛夫的话让李晓峰也大吃一惊,按照他的想法,只是让布鲁西洛夫培养一批勉强合格的底层指挥员就行了,培训政 委,他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尤其是导师大人一直在强调让旧军人培训革命军事指挥员都有些大逆不道,让他们培训政 委,那岂不是大逆不道。
“我没打算让他们培训政 委,”列宁慢条斯理的说道,“我们将在党内选拔一部分对党忠诚,文化素质比较高的年轻政 委,然后然布鲁西洛夫教导他们基本的军事技能就可以了……他们不需要特别懂打仗,只需要具备基本的军事素质……”
李晓峰全明白了,按照他的想法,让布鲁西洛夫培训军官,那么在现有条件下恐怕还是比较为难的。毕竟一个合格的军官要经过几年的训练,对于迫在眉睫的内战来说,根本没那么多时间。
而搞速成班,培训出来的军官是什么水平根本就不能保证,他和导师大人可不想花大力气培养出一群饭桶。所以,现在开始培训忠诚于布尔什维克的军官实在是太晚了。想要打赢未来的内 战和反对西方的干涉,估计还是只能利用现有的人才,比如说旧军官。
而培训政 委则不需要那么高的要求,按照导师大人刚才流露出来的意思,政 委并不需要直接负责军事指挥,他们最关键的职能是保证军队听从党 的指挥。
所以,政 委的军事素质并不是第一位的,但是他们也不能完全不懂军事,所以对他们进行一定的军事培训,然后让他们去监控那些“投 诚”的旧军官,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因为不需要对军事特别专精,所以政 委的培训时间可以大大缩短,自然而然就可以再短时间里“暴兵”。同样的这也解决了党内对于旧军官的不信任,虽然他们拥有军事指挥权,但是政 委牢牢的卡住了他们为所欲为的可能。如此一来,反对派没有了反对的理由,党领导的军队又能增强战斗力,结果是皆大欢喜。
李晓峰有些佩服的看着导师大人,果然是稍微转变一下形式,就让结果完全不一样。这份手段就比只知道一根筋的他强出不止一头。
李晓峰和斯维尔德洛夫毕恭毕敬的退出了导师大人的办公室,关上房门之后,两人相识一眼,齐齐的叹了口气,这一刻他们都体会到了那句话——姜还是老的辣!(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93 布局
雅科夫第一眼就留意到了那辆停在路边的,看起来毫不起眼的汽车,这辆汽车给他一种很突兀的感觉,而这种感觉一般意味着有坏事将要发生。而对方似乎也注意到了他,两个穿着黑色西装、把帽檐拉得很低的大个子,打开车门走了出来,眼睛直接锁定了他。
作为久在黑 道打拼的老鸟,雅科夫有一种特别的第六感,他觉得情况非常不妙,这两个黑衣人给他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大热天还穿着黑色西装的家伙,这种人绝对不正常,的确会让人觉得他们很危险。没有一个正常人愿意在大太阳地下做这副打扮,除了一些服务于俄国上层显贵的保镖或者说打手,他们才会注意自己的仪表。
这样的家伙一般都有着极为强势的主人,而这些极为强势的主人眼里一般都没有他这样的小卒子。除非他们有一些非常棘手的事情需要他这样的小卒子去处理。
帮人家擦屁股,或者冒着生命危险为显贵们解决麻烦,好吧,雅科夫真心没有这么贱,他停下来,开始考虑到底该怎么办。他没有考虑直接拒绝,不是不想,而是那种做法极不合适,只会带来更大的麻烦。贵人们从来都不会把他这样的小卒子放在眼里,如果他选择拒绝,那么他们绝对会恼羞成怒的。
如今的彼得格勒虽然是一片混乱,但这中混乱也不是完全无序的。对于一些极其危险的人物,你必须更加的小心,因为混乱只会让他们行事更加的肆无忌惮!这些家伙只要挥一挥手就能给他带来灭顶之宅。
一旦情况发展到那种程度,只有李晓峰有能力帮助他解决麻烦。但雅科夫暂时不想用这种小问题打扰某人。
首先那个家伙太不讲道理,找他解决一个问题,很有可能会带来一连窜的麻烦,而雅科夫很讨厌麻烦。
其次,过早的暴露他和某人之间的关系,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甚至还有可能给他带来灭顶之宅。雅科夫可不想死,所以……现在,他似乎根本就没有更多的选择。
不过,让雅科夫稍稍感到放心的是,他身后的小弟已经高度戒备了,他至少不用担心对方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
两个黑衣保镖走到雅科夫面前,同时抬起右手摘下帽子。而左手一直露在外面。很显然,他们是过来传话的。
“雅科夫先生。”为首的一个汉子开口了,“老板要见你。”
雅科夫迷惑的问道:“老板?什么老板?”
那汉子不动声色的递过去一张纸条,上面印着黑色百人团的标记。雅科夫顿时冷汗就下来了,在黑色百人团里,能被称之为老板的人只有一个。
“舒……”
在他把那个音节完全说出来之前,为首的那个汉子把他打断了。“请上车,雅科夫先生。”
雅科夫明白对方的意思,很显然,舒丽金在彼得格勒是一个秘密。不过雅科夫很怀疑舒丽金找他的目的,在彼得格勒黑 道,他不过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小虾米,一般而言是绝对不会进入舒丽金的眼帘,难道是……
雅科夫用力将心里的糟糕念头甩出大脑,对两名保镖点了点头,“我立刻就过去。”他转向他的小弟,“你们,都回去吧。”
“老大?”
“都回去。”雅科夫以不容质疑的语气发出命令,然后不再理会他的小弟,直接向汽车走去。是的,雅科夫知道如果是舒丽金找他的麻烦,就算有这些小弟在,也毫无意义,那只会让更多的人跟他一起陪葬。
雅科夫深深的吸了口气,准备伸手起开门,而两名保镖已经抢先一步给他拉开了车门。在车门打开的那一刻雅科夫又愣住了,舒丽金竟然就在车里,虽然他从来没有跟这位俄国黑 道的传奇人物打过交道,但还是明白这位传奇一向派头不小,怎么会在汽车里亲自等他?这不是他的风格啊?
在雅科夫想象中,自己应该被一个黑头套罩住脑袋,然后被秘密的拉到一个隐秘的地点回见舒丽金,而现在?
一时间雅科夫的心情更加的忐忑……难道说自己已经暴露了?不过他很快清醒过来,多想也没用,咬了咬牙,他钻进汽车。车门随即关上,而汽车开始前进。
“您好,阁下!”雅科夫打了一个招呼。
对此舒丽金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一点儿开口说话的意思都没有。雅科夫只好强压住心里的疑惑,一动不动的在位置上。
汽车慢慢的加速,一直走了半个钟头,雅科夫终于又按捺不住,问道:“我们这是去哪儿,阁下?”
“我们哪儿都不需要去,”舒丽金终于开口了,“这辆汽车在城里兜圈子,直到我们谈话结束。”
“哦。”
下一刻,车厢里面突然陷入沉默,雅科夫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而舒丽金,看上去他完全没有首先挑起话题的意图。两个人一言不发,安静的看着对方,也不做任何动作,任凭时间一点一点慢慢流逝。
然后又是雅科夫打破沉默:“阁下,我听说了之前的事。组织遭受了重创,兄弟们的心都散了……我真没想到,还能在彼得格勒见到您,这真是太好了……”
“是吗?”舒丽金阴阴的一笑,似乎对雅科夫的这句话充满了嘲讽的意味,“我觉得你们中的绝大多数人,似乎更希望我和组织就此消失,这半个月你们活得可是很滋润啊!”
雅科夫头上的冷汗都出来,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头,傻子都能听出舒丽金的不满,而一个生气的舒丽金是相当恐怖的。
车厢里又陷入了沉默,良久,终于由舒丽金第一次打破了沉默:“放心,我不是来找你们算账的。”说着,他瞥了一眼惴惴不安的雅科夫,“而且你的表现还算不错,至少比他们中的绝大多数要强……哼哼,如果你跟他们一样,恐怕今天就见不到我了!”
随着舒丽金阴阴的一笑,雅科夫陡然打了一个冷颤,他当然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组织对于叛徒从来都不会留情。如果他不是因为某仙人的关系需要保证和组织的联系,他没有像其他黑 道老大那么肆无忌惮,否则恐怕他也不会比其他人好多少。
一想到此,雅科夫既紧张又庆幸,他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么您找我,有什么吩咐?”
“你会知道的,不过在开始谈话之前,我首先要强调一点,我不希望有任何知道我在彼得格勒,也不希望有任何人知道我找你谈过话。明白吗?”
雅科夫喉结动了动,他知道自己今天绝对是遇上了不得了的大事了。
舒丽金似乎察觉了他的紧张,笑了一下,“你太紧张了。”
“不紧张不行,这一段时间兄弟们过得都很艰难,”雅科夫也笑了一下,“我必须提高警惕。”
舒丽金讥笑了一声:“我很满意你的警惕性,但是以你的能力,对于某些事情提高警惕也没用。”
雅科夫心脏陡然一颤,不过很快他就将这份紧张压抑住了:“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舒丽金似乎是走神了,仿佛是想起了什么让他胆战心惊的事情,他稳定了一下情绪,然后继续说到:“现在我们可以进入主题了。还是那句话,首先你必须记住我刚才说的话——今天,你没有与我谈话,也没有见过我。”
“我明白。”雅科夫点了点头,但实际却是困惑不解,事情很不寻常。他早就听李晓峰说过那天跟舒丽金以及跟大牧首的交手,如果某人没有说谎,不管是大牧首还是舒丽金都应该老实的夹着尾巴藏起来。如果他是舒丽金,恐怕会第一时间逃出俄国,找一个最偏僻的国家隐姓埋名才是上策,可现在,他竟然还停留在俄国,甚至都没有离开彼得格勒,这是为什么?
“你一定感到奇怪,我为什么要隐藏行踪。”自以为猜到雅科夫地心里的想法,舒丽金笑了一下,“我可以告诉你,我们将要谈到的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必须严格保守秘密,如果它泄露,就会有很多人因此丧命,其中绝对包括你在乎的人,或者是你的亲人,嗯,比如说,你的妹妹!”
“是……什么事情?”
雅科夫声音有些颤抖,他倒是不害怕,而是有些激动。虽然李晓峰看上去不太靠谱。但从他能救独眼彼得来看,这个家伙还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小人。以他跟安妮公主,以及安妮公主跟某人的关系,他认为自己的生命还是有保障的。而现在,他终于可以接触到黑色百人团的核心,如果可以搞清楚舒丽金的打算,对某人,对他都是十分有利的。
“你是否愿意继续忠于组织?”舒丽金忽然问道。
“呃。”雅科夫怎么也没想到舒丽金竟然问的是这个问题,他很意外,但还是老实的回答道:“我只能说,我愿意继续为组织服务。”
舒丽金缓缓的点点头,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你的坦诚让我印象深刻,雅科夫。”
“谢谢您的夸奖,阁下!”雅科夫恭敬的回答道。
接下来舒丽金又陷入了短时间的沉默,他似乎在斟酌什么,很快他就下定了决心:“组织有一项极其重要,也是极其危险的任务,需要一些既聪明又大胆的人,你觉得你合适吗?”
“呃,我不知道。”雅科夫“老老实实”的回答。
对这个答案舒丽金没有生气,甚至还笑了一下:“最后一个问题,你有多大的把握,潜伏进入布尔什维克内部,获取他们的信任?”
雅科夫心中大吃一惊,他完全不明白舒丽金到底想要干什么,不过他尽量压制住自己心头的震惊,装模作样的考虑了一会儿,才说道:“很困难,不过还是可以做到。不过……我需要一个能打动他们的投名状。”
“投名状?”
“没错,就是投名状,如果想打入布尔什维克内部,我必须要做一些能获取他们信任的事儿……”雅科夫解释道。
舒丽金缓缓的点点头:“这个要求很合理,你还有别的要求吗?”
雅科夫导师很想追问一句,这到底是为什么?或者为什么选择他去卧底,差一点他就要问出来了,不过他还是将这个问题咽了回去,“没有了!”
舒丽金忽然笑了:“你果然是一个聪明人,如果我是你也不会想问那么多为什么,这非常好……现在你就可以开始工作了,组织急不可耐的想看到你的工作成果,至于投名状,组织会为你安排好的!”
汽车缓缓的停了下来,雅科夫虽然没有看窗外,但他知道自己又回到了自己的公寓前面,就像舒丽金说的,今天,他从来没有和对方会面,什么都没有发生。
“……总之,尽快开展工作,三天之后,组织会安排好你加入布尔什维克的投名状……”舒丽金总结性的说到现在,只剩下结束之前的最终警告了,“记住我说过的话,不要让任何人把这件事情与你联系起来。在我没有亲自找你之前,老老实实的为布尔什维克服务,就当你在为组织服务一样,你表现得越好,组织今后对你的奖励越丰厚!”
“我明白。”雅科夫再次保证,“请放心,绝不会发生任何意外。”
“没有什么是绝不会发生的。”舒丽金轻蔑的说道,“你最好不要让组织失望,最后,祝你好运,雅科夫。”
雅科夫知道自己该走了,他推开车门,离开汽车。随即,之前向他传话的两名保镖填补了他离开之后的空缺。他们注视着舒丽金,等待他的命令。但舒丽金却把眼睛闭上,就好像打算休息一会儿或者考虑一些事情。
短暂的沉默之后,舒丽金深吸了一口气,平静的吩咐道:“下一个目标。”
留在彼得格勒,舒丽金只有一项任务,那就是尽可能多的将组织的外围人员安插进布尔什维克内部。虽然他并不能完全明白这是为了什么,但是他隐约猜到,这似乎是大长老在布局,布一个很远很长久的局,这个局似乎关系到俄国的未来。
唯一让舒丽金有些不明白的是,没错,那个叫安德烈的家伙十分的恐怖,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恐怖的存在,但是如果联合英国、法国的隐秘力量,应该还是能够将对方拿下的。
而大长老在明明已经联系好了英国人和法国人的前提下,依然布下了这个局,这其中的种种滋味实在是难以一一分辨。他甚至怀疑,大长老似乎对联合抗敌毫无信心,似乎就是想借某人的手削弱英法两国的实力,否则,这种相当长远的布局根本就没有必要。
舒丽金深深的吸了口气,如果像他猜测的一样,大长老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那么他是不是要提前做一点准备呢?
舒丽金深吸了口气,然后收起他的想法。接着他发现,尽管他想了这么多,但时间却只是过去一会儿,刚才询问他的保镖小心的听道“八号目标的住所已经到达。”
又是一场漫长的谈话,八号目标显然没有雅科夫那么聪明,浪费了舒丽金不少口水,如果不是大长老命令他尽可能的多布子,他一定直接放弃掉眼前这个傻瓜。
几个小时之后,舒丽金完成了全部的任务,汽车慢慢悠悠的驶进了莫斯科火车站。
“我们到了,老大。”
但舒丽金依旧一动不动,继续坐着,闭着眼睛。直到保镖们确认了那列用于逃命的私人专列一切正常没有危险。
“一切正常,阁下。”他报告到。
舒丽金挥了下手:“很好,准备启程。”
“是,老大。”然而保镖依旧站在汽车旁边,没有离开,他还有一件事要报告:“大长老传来了最新的指示……”
“大长老?”舒丽金的目光一下子变得严厉起来,还有声音,“他有什么命令?”
“大长老发来了有关下一次联合行动的最新指示。”保镖说,“大长老要求您立刻按照指示开展行动。”
“好的,我知道了。”舒丽金有些恼怒的回答道,“指示在哪儿?”
保镖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个黑色的信封,小心的交给舒丽金,然后迅速跑开了,去完成专列出发前的最后准备工作。
舒丽金检查了下信封,确认没有被拆开过之后,撕开了信封。
大长老的指示对舒丽金来说并不是好消息,至少从他的脸色看,电文上的内容让他相当的恼火。大长老的计划充分说明了他之前的猜测是多么的正确,那个老混蛋确实没有一点儿把握!
舒丽金恼火的将电报揉成一团,可见他的心情是多么的恶劣。而保镖也在这个时候回到汽车旁边:“阁下,可以出发了。”
舒丽金抬起头最后望了一眼身后的彼得格勒,厉声道:“去莫斯科,快!”(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94 关于间谍的话题
又一次走进了比萨列夫大街20号,虽然白夜音乐节早已落下帷幕,但是对于马林斯基剧院,李晓峰依然一点好感都没有,不管是芭蕾舞剧还是歌剧,他仍旧没有任何兴趣。
“你又迟到了,安德烈。”娜塔莉亚跟上一次一样,头也不回的聚精会神的欣赏着舞台上的表演,谁都无法想到一个全神贯注欣赏着艺术家精彩表演的贵小姐,实际上却是三心二意的跟人接头。
李晓峰没好气的坐了下来,“为什么又来这个鬼地方,白夜音乐节不是早就结束了吗?”
娜塔莉亚并没有回头,也没有给出任何答复,小妞跟其他观众一样,对谢幕的歌唱家报以十二万分的热烈祝贺,把某仙人直接晾在了一边。
“你最好赶紧说明来意!”
李晓峰愈发的不耐烦了,这个胖乎乎的女高音已经谢幕了至少十次,每一次她都会被狂热的观众重新用掌声召唤大法召唤回舞台上。对此李晓峰很有意见,谢幕又不带翻场的,这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
终于,在女高音在第十五次谢幕之后,观众总算放过了她,也放过了在暴走边缘的某仙人。如果再谢幕一次,某人故意就要动用仙力直接解决问题了。
“雅科夫有话要告诉你,”娜塔莉亚用折扇遮住嘴唇,不动声色的说道。
“那就让他来找我,或者直接用scr300联系我!”李晓峰没好气的说道,“不管哪一种,都比让你来浪费我宝贵的时间强!”
娜塔莉亚轻笑了一声,道:“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雅科夫以后要联系你,恐怕都只能通过我代为传达了!”
李晓峰明显一愣:“为什么?”
娜塔莉亚撇撇嘴道:“因为有人交给了他一项相当有意思的任务……”
娜塔莉亚原以为某仙人会对她说的任务有兴趣,但某人却问道:“谁敢给他下达命令?告诉我,这个人是谁?”
娜塔莉亚终于第一次转头望了他一眼,淡淡道:“这个人是舒丽金!”
刚听到舒丽金这个名字,李晓峰眼前就一亮,上一次让大牧首跟舒丽金逃跑之后,他有去过彼得格勒的几大教堂搜查,不过哪一间都没有这两个货的身影。
当时,李晓峰还以为这两个货自知不敌,已经逃出了彼得格勒。如果他手头没有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事情要做,他恐怕会继续追杀那两个货,可如今他真心走不开。所以也就把事情放下了。
现在,娜塔莉亚突然说雅科夫跟舒丽金又接触,这怎么不让李晓峰引起重视,他一把抓住娜塔莉亚的小嫩手,质问道:“舒丽金在哪?”
娜塔莉亚哼了一声,使劲抽回了自己的手,不满道:“不要动手动脚!本小姐跟你不熟!至于舒丽金的去向,对不起,雅科夫不知道!”
李晓峰想了想,以舒丽金跟大牧首的精明,明知道哥么在彼得格勒,恐怕是不敢过多的停留,而且就算要停留,恐怕也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他们的藏身点。所以雅科夫不知道也是正常。唯一让他比较在意的是,“你哥哥不是说他在黑色百人团地位不怎么样吗?舒丽金怎么可能亲自去找他?这该不会是……”
“一开始雅科夫也有这样的担心,”娜塔莉亚坦然说道,“不过舒丽金给他的任务,让他打消了疑惑。”
“什么任务?”李晓峰迫不及待的问道。
娜塔莉亚笑了笑:“我还以为你真的对那个任务不感兴趣呢?”
看着娜塔莉亚笑眯眯的样子,李晓峰没有来的觉得有些不妙,这个女人会出现这种表情,大概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狮子大张口提要求的时候。
李晓峰实在没精力同他纠缠,直截了当的问道:“你想要什么?”
娜塔莉亚意外的看了某人一眼,“很少见你这么大方,我还以为你这个家伙会讨价还价一番呢!”
李晓峰虎着脸说道:“别废话了,赶紧提条件!否则你就不要提了!”
娜塔莉亚深深的吸了口气,并没有提出自己的条件,而是忽然说道:“舒丽金安排雅科夫去布尔什维克卧底!”
噗!
李晓峰本以为自己会听到什么惊人的绝密任务,可他听到了什么,舒丽金的脑袋该不是锈逗了吧。安排雅科夫去布尔什维克卧底,你个傻逼知不知道雅科夫已经是布尔什维克了,不带这么搞笑的!
“我也知道这很可笑,”娜塔莉亚淡淡的说道,“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意味着什么?”
实际上只要不是傻瓜,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种向自己的敌人安插卧底的行为,在当前条件下只有一种可能,舒丽金恐怕觉得形势对他很不妙,准备安排长远的计划了。这也同时说明,黑色百人团很有可能从表面活动转为地下活动。
“舒丽金估计准备跑路了。”李晓峰有些感慨的说道。
对此,娜塔莉亚表示同意,不过她又提醒道:“也可能意味着他准备进行垂死挣扎!”
这可可能性,李晓峰也想过,不过他并不是特别在意,对他来说不管是舒丽金,还是黑色百人团,或者是大牧首,都是手下败将,都不堪一击。他最担心的是这帮家伙从此躲入地下活动,那想将他们挖出来可不容易。至于狗急跳墙,李晓峰巴不得他们上门送死。
“我知道了!”李晓峰不咸不淡的表示道,对于某人的这种表态,娜塔莉亚相当的不满,她怒气冲冲的问道:“你难道就没有别的表示了吗?”
李晓峰不解道:“还要什么表示?”
“雅科夫的安全问题!”娜塔莉亚气汹汹的说道。
李晓峰纳闷了,雅科夫能有什么安全问题,他丫的本来就是布尔什维克,如今接下了舒丽金的委托,等于是回归组织了,有什么风险?
“你说的轻巧!”娜塔莉亚怒视着某人,恶狠狠的质问道:“雅科夫现在背负着极大的风险,你知不知道!不管是他作为布尔什维克的卧底被舒丽金知道,还是他作为黑色百人团的卧底被布尔什维克知道,这都意味着死亡!你将他至于如此被动和危险的境地,竟然敢说不需要任何表示?”
李晓峰明白娜塔莉亚的意思了,说起来雅科夫真是比较搞笑,莫名其妙的就成了双面间谍,呃,不对,是三面间谍,雅科夫真正的服务对象是他,不管是打入黑色百人团还是布尔什维克,都是出于他的命令。
“好吧!”李晓峰能理解妹妹对亲哥哥的关心,他从怀里掏出了两个锦囊,“遇到危险的时候将锦囊打开!”
娜塔莉亚莫名其妙的接过锦囊,外国人可不知道锦囊是个什么玩意,对于某仙人用这玩意糊弄事情的态度相当的不满意。
“我要这两个破布包有什么用!”娜塔莉亚一巴掌打落了李晓峰手里的锦囊,无比气愤的吼道:“不要糊弄事情!”
糊弄事情?
李晓峰也火了,尼玛这可是救命的锦囊,只要打开锦囊缩地成寸符咒就会起作用,一秒钟之内就能让你逃出几十公里,用来保命是再理想不过。这种锦囊他一共也只做了十个,除了身边的亲近人,谁都没给。
“不要算了!”李晓峰淡淡的捡起地上的锦囊,“跟你们这些什么都不懂的傻瓜,就没法沟通!”
转身他就准备往外走,这下娜塔莉亚也发现自己似乎是错怪了某人,赶紧拦住他,问道:“这个东西真有用?”
李晓峰没好气的哼道:“有用!”
话刚落音,娜塔莉亚一把就将他手里的两个锦囊抢走了,顺手就准备把锦囊打开,李晓峰赶紧制止了她:“现在别动它,等到有危险的时候才能打开!”
娜塔莉亚赶紧停手,疑惑的问道:“你的意思是打开之后就会起作用?”
“没错!”李晓峰叹了口气。
“会有什么用?”娜塔莉亚瞪大眼睛像好奇宝宝一样问道。
李晓峰啧了一声,解释道:“能让你瞬间离开原地几十公里远!”
娜塔莉亚眼睛瞪得更大了,不可置信的看着手里的锦囊,完全不相信这个小东西有这么厉害。
“你该不会是在骗我吧?”她很怀疑的问道。
跟这种小白就没法沟通,李晓峰鄙视了娜塔莉亚一眼,都懒得解释,直接就准备闪人。
“你别走啊!”娜塔莉亚急了,“把话说清楚!这个锦囊是可以重复使用,还是只能用一次?”
“就一次!”
娜塔莉亚又生气了:“你也太小气了吧?就给个一次性的东西糊弄我们?怎么也得给十个八个吧!”
李晓峰直接就无语了,以他现在的仙力水平,一天也就够做一个,如果不是上回安娜和独眼彼得出事给他敲了警钟,他怎么可能浪费大把的仙力和时间做这玩意儿?
“用完之后再给你们!这东西很难做!”
丢下这句话,李晓峰直接就用缩地成寸闪人了,娜塔莉亚刚刚抬起头就发现某人咻的一声就不见了,先是吓得惊叫了一声,紧接着就想到,某人果然没有欺骗她,这个锦囊确实是保命的宝贝,赶紧的,她将两个锦囊贴身收好。
告别了娜塔莉亚,李晓峰赶到了列宁的办公室,他必须把舒丽金向党内安插特务的消息报告导师大人。
“就这么点儿小事?”
某人风尘仆仆的赶来,列宁本来以为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可是听明白某人的来意之后,他简直哭笑不得,这种小事你也专门跑过来一趟,真是闲得蛋疼!
“这不是小事吧?”李晓峰很不服气的说道,“我们必须加强入党审查工作,防止那些特务混进党内搞破坏……”
“慢点,慢点!”列宁赶紧打断了某人,反问道:“你倒是说说该怎么加强入 党审查工作?”
李晓峰理所当然的说道:“这还不简单,当然是详细的审查每个入党积极分子的个人经历,将那些有瑕疵的或者曾经为敌人服务过的人一一排除在外……”
话还没说完,李晓峰就发现导师大人的表情怪怪的,他不解的问道:“列宁同志,我说错了什么吗?”
列宁摇了摇头道:“你说得很对。”
李晓峰皱眉问道:“那我怎么觉得您不太支持?”
“我确实不支持!”
李晓峰顿时糊涂了,导师大人既然说他说得对,但是却偏偏不支持,这是什么道理?
“道理很简单!”列宁娓娓说道,“加强党员资格的审查确实有必要。但绝对不是现在该做的!我以前就跟你说过,人无完人,所有的人都不可避免的会犯错,而那些支持我们的群众也一样。”
列宁深吸了口香烟,说道:“所以,如果加强审查,必然会使一部分群众跟党绝缘。在当前形势下,这么做只会挫伤群众的积极性,不利于我们的党发展壮大……”
李晓峰赶紧说道:“可是,如果不加强审查,敌人的特务……”
“那是必然的!”列宁满不在乎的说道,“以现有的审查制度,绝对会让一部分别有用心的人混入党内!”
李晓峰完全糊涂:“那您还……”
列宁大笑道:“听我把话说完,不管我们的审查制度有多严格,敌人的特务都会混入我们的党内,这是基本无法避免的。如果仅仅因为他们的存在,就盲目的拔高审查严格度,必然会让一大批真正有心向我们靠拢,但政治上却有瑕疵的群众被拒之门外!在当前,这是不符合党的利益的!所以哪怕是明知有一部分特务混在其中,我们也不能加强审查。而且以我们现有的审查制度,已经足够把绝大多数特务排除在外,所以……”
说着,列宁喷出了一大口烟雾,“所以,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不得不说短期之内你的担心毫无必要,甚至是多此一举!刚刚加入到组织中的党员,获取不了太多的机密,更不大可能对党的决策造成多大的影响。”
李晓峰有些不服气,强调道:“可是从长远看……”
列宁笑了:“从长远看,这一批敌特份子当然是害群之马。但是眼下,最关键的是党的发展壮大,只要我们的党壮大了,掌握了政权。那么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清理内部的这些垃圾,甚至随着革命的发展,他们自己就会暴露出来。所以完全不必要大惊小怪!”
李晓峰完全哑口无言了,他可没想到导师大人会说出这么一番见解,不过再想想,这种抓大放小的做事风格,更像是政治家的处事手段。至少像他这种政治小虾米,就完全没有政治家的大心脏。
如果他是导师大人,获知了这种消息,估计立刻就会在党内开展大范围的清扫活动,不把所有的间谍特务一一清除就决不罢休。
不过党内现在适合搞这样大范围的清扫运动吗?连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认,这么搞很不恰当,说不定还会引起党内其他政治派别的误会。比如托洛茨基,就很可能认为导师大人这一招是冲着他去的,搞不好就是一场血雨腥风啊!
“当然,你的担心也很有必要!”列宁还是对某仙人的工作态度给予肯定,“能够早一点侦察出哪些人是特务,早一点将他们鉴别出来,对党未来的工作还是大有裨益的。”
李晓峰抬起头望着导师大人,他又糊涂了,搞不清导师大人怎么又忽然峰回路转了。这厮真想大喊一声:列宁同志,您老人家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能不能不要再绕圈子了?
“我的意见是一贯的,更是非常明确的!”列宁看出了某人的疑惑,解释道:“一切以党的发展壮大为先,所以暂时,不管是严加审查还是拔高门槛都是不可取的。我的意见是,这项工作只能很隐蔽的开展,你可以动用特科的力量暗中侦察,筛选识别那些可能潜在的特务。”
说到这,列宁忽然加强了语气,很严肃的说道:“但是,绝对不能正大光明的开展,而且就算找出了潜在的特务份子,也不要急着去剪除他们。保持对他们的密切关注就可以了,你明白了吗?”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无非是进村的可以打枪的不要,锄奸行动可以开展,但是要秘密的进行。不过要保密谈何容易,党员干部的审查工作是组 织部的事儿,组 织部可不会欢迎特科插手他们的工作。
一个不小心,说不定会让斯维尔德洛夫产生误会。李晓峰想要的可不是这种结果,而且光有组 织部的配合还不够,这种秘密战线的工作,完全就是得罪人的,弄不好就会被别有用心的政敌扣帽子,说你打击排除异己,是搞特 务政治。所以很有必要让铁面人和他的纪 委也插一手,有他在能堵住不少别有用心的嘴巴。
于是李晓峰小心翼翼的请示道:“这项工作有必要通知斯维尔德洛夫同志和捷尔任斯基同志吗?”
列宁想了想,吩咐道:“跟他们沟通一下也可以,但是要注意保密,绝对不能扩大化!”(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95 费德洛夫
汗牛充栋,此时此刻李晓峰有点觉得自己就是这个成语中的牛,自从他跟导师大人提出了那个建议之后,他的好日子就到头了。一天到晚都有看不完的档案,天知道这一段时间有多少人递交了入 党申请书,反正每一天组 织部都会派专车往他的办公室送档案,风雨无阻!
李晓峰以前认为泡一杯香茗,看看小书的日子应该是很惬意。但是如今,他已经患上了文字恐惧症,一想到还有数以百万计的档案需要审核,他就打了个冷颤。
“嚯嚯,”维多利亚的声音突然飘进了李晓峰的耳朵里,“看来你很忙,很充实啊!”看着小山一样的档案,维多利亚就暗暗偷笑。
李晓峰当然能察觉道维多利亚在笑什么,一想到这个悲剧是自己亲手造成的,他就有撞墙的冲动。当时没好气的说道:“你跑来干什么。该不会是,你还想说服我放弃北方工业公司吧?”
“当然不是,基于你的固执和不可理喻。我们已经放弃说服你回到正轨。”维多利亚漫不经心的说道。
“既然如此,那你找我干什么?”李晓峰冷冷的问道。
“不要板着一张脸嘛!”维多利亚漫不经心的回答道:“很简单,好事!经过我们一致商量同意,决定满足你的要求,北方工业公司将获得最高优先级别。”
“很好,”李晓峰点点头,不过他可不相信维多利亚专门上门就是说这点小事,“然后呢?”
“然后嘛,”维多利亚微微一笑,“为了防止我们的投资打水漂,所以我们决定请一个专业人士充当首席设计师兼总工程师。”
对于请一个内行来指导工作,李晓峰并不排斥,但是他想知道这个人是谁:“很好,他是谁?”
“弗拉基米尔.格里高里耶维奇.费德洛夫,埃里克森已经将他请到公司来了!”维多利亚依然漫不经心的说道,“我的意思是,你去见见他。毕竟北方工业公司你最热心。”
一听到费德洛夫这个名字,某仙人漫不经心的表情立刻就变成了全神贯注。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费德洛夫是俄国和前苏联著名的轻武器设计大师,被称为俄罗斯自动武器之父。
这位大师出生于圣彼得堡的一个法学院管理员家庭,1897年考入米哈伊洛夫斯克炮兵学院,1900年毕业。毕业后费德洛夫开始在炮兵委员会军械科工作,并同时进行武器科研与设计(按照俄罗斯和苏联时期的体制,轻武器研制由炮兵负责),从改进莫辛—纳干步枪开始,直到在m1916自动步枪基础上发展的枪族,他共研制了二十多种武器。
费德洛夫最重要的枪械设计就是m1916式自动枪。他认为制式7.62x54mm r(有底缘)m1891枪弹作为自动步枪的弹药威力过大,因此在1916年研制出一支基于6.5x50.5mm sr(半底缘)口径的自动步枪,并给它定义了个新的枪名——自动枪(俄文Авtmat)。
当时费德洛夫亲自监工,由兵工厂生产了一小批m1916自动枪,配发给第189步兵团所属的一个经严格挑选的官兵组成的连队,到前线作战试用。
与同时代的武器对比,费德洛夫m1916自动枪的设计思想是相当先进的。20世纪初出现的自动步枪都很笨重,比如说另一个大师勃朗宁的m1918bar直接就变成了轻机枪使用,而费德洛夫m1916重量只有4.4kg,全长为1045mm,弹匣容量25发。
1921年4月21日,苏联工业部报告说:“费德洛夫自动枪大量生产已成现实。”从机器化生产的意义上讲,这点说法是正确的,但是生产批量其实很小,因为当时大量生产的是莫辛—纳干单发弹仓步枪。而且费德洛夫的自动武器生产要求较高,所以从开始生产到终止生产的5年时间,费德洛夫m1916的总生产量不过3200支而矣,对战争起不到什么影响作用。
不过在俄国军队装备m1916时,费德洛夫曾说了一句超前了半个世纪的话:单兵武器的未来演进可能出现两种类型的枪械 :一种为冲锋枪和轻型卡宾枪合二而一,使用新枪弹(即现代短突击步枪的概念),另一种为轻型自动步枪,应当使用成力较大一些的枪弹(即现代突击步枪的概念)。
对于这位俄国自动武器之父,李晓峰可是眼馋了很久,如果能够将他拉到自己的公司里,北方工业公司的设计和生产工作基本就不用他太操心了。而且,说不定还能提前让突击步枪诞生,一想能让苏联红军早几十年进入突击步枪时代,这个充满了恶趣的家伙就忍不住开始激动。
“费德洛夫!”李晓峰迫不及待的问道,“他在哪里?”
费德洛夫此刻就坐在维多利亚的会议室里,正在低头思考一些问题。他不太清楚这家成立才几个月的公司为什么会邀请他到公司会晤,他从来没听说过这家北方工业公司,更不清楚他们有什么产品。
看着手中薄薄的产品手册,北方工业公司的正式产品只有一款费德洛夫从来没听说过的步枪,一种纸面性能相当逆天的机枪,然后就是一种所谓的手提机枪(冲锋枪),对于这三种武器,他毫无印象。
更关键的是,他不认为纸面上的那些数据是真实可信的。作为一个轻武器方面的专家,他毫不认为,这种性能的武器会存在于世界上。
所以,费德洛夫认为这家所谓的北方工业公司不过是一家皮包公司,或者说根本就是一个骗局。这家公司企图用华而不实的假数据欺骗陆军部,准备大大的捞一把。
这种事情可不少见,不久之前就有人信誓旦旦的找到了陆军部的武器局,宣称发明了什么可以改变战争进程的新式武器,要求获得投资。可那份所谓的新式武器图纸完全就是一个笑话,当时他毫不客气的将那份玩意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难道说,这些家伙还不死心,准备拐弯抹角的先接触我,或者贿赂我?正在费德洛夫低头沉思的时候,会议室的门打开了,接着李晓峰、维多利亚一起走了进来。
费德洛夫问道:“诺贝尔先生,这两位是?”
“请允许我为你介绍一下,费德洛夫先生。”埃里克森说,首先指着维多利亚,“这是北方工业公司的总经理,维多利亚小姐。”然后他指着李晓峰,“这位是公司的董事兼首席设计师之一的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先生。”
费德洛夫完全被他的介绍吓住了,公司的总经理是一位看上去只有二十来岁的漂亮小姐,而董事兼设计师是一个年轻得不像话的小毛孩,以上帝的名义,这家公司究竟是怎么开办起来的?
费德洛夫瞪大了眼睛,惊声道:“诺贝尔先生,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大多数人在了解我们公司的领导层以后,都会感到非常惊讶,费德洛夫先生。”埃里克森微笑起来,“不过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说,维多利亚小姐和安德烈先生的能力相当的突出。”
“我只是觉得很不可思议。”费德洛夫摇了摇头,十分惊讶的说道:“我从没有听说过女性总经理,也没有听说过一个年纪只够当学徒的小孩……青年会懂得枪械设计。恕我冒昧,这简直是太儿戏了!”
“这个世界上每天都会有许多让我们感到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费德洛夫先生。”李晓峰笑眯眯的接过了话头,“我个人的看法是,一件事情,无论它发生的概率有多小,只要概率不是零,它就有可能会发生。”
“嗯,可能吧。”虽然依然不相信某仙人懂枪械设计,但费德洛夫还是点了点头,“那么,维多利亚小姐以及安德烈先生,你邀请我到你的公司的目的是什么?我想你们不会仅仅只想跟我聊天吧?”
费德洛夫问得非常直接。首先,俄国人习惯直截了当,其次,在了解了北方工业公司的领导层以后,他觉得自己最好尽快结束这次毫无意义的会面。他可不想跟一个女人任总经理,毛孩子任设计师的公司发生任何关系。但费德洛夫没想到,李晓峰的目的就是将他留在北方工业公司。
“事实上,费德洛夫先生,我想邀请你到我们的公司工作。”
费德洛夫没有说话,也许是未来的俄国自动武器之父对这个提议太过于惊讶了。于是,李晓峰不得不重复了一次自己的发言:“费德洛夫先生,我想邀请你到我们的公司工作。”
这一次,大师终于进行了回答:“安德烈先生,我无法为你们的公司服务。”当然,看在诺贝尔家族的面子上,费德洛夫尽可能的用比较委婉的理由拒绝这一邀请,“我现在服务于俄国政府,在图拉兵工厂任职(俄国最大也是最好的轻武器生产厂家),在当前,政府不大可能让我离职。”
“我当然知道这一点。”李晓峰开诚布公的对他说到,“但是我认为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我们有把握说服政府或者图拉厂放人。当然,前提是您答应我们的邀请。”他很诚恳的看着费德洛夫,“我再次重申一遍,我们希望可以与你进行合作。”
费德洛夫真的纳闷了,他可没想到对方能放出这种大话来,不过不管这是不是大话,他都明白了一点,对方不是开皮包公司的骗子,他们是来真的。
“这个……”
费德洛夫一时间有些为难,说实话,哪怕对方来真的,他也没兴趣加入这个有些儿戏北方工业公司,如今他手头上还有1916式自动步枪的许多问题需要解决,对于这一件武器他倾注了极大的心血,他可不想就这么放弃。
所以费德洛夫有些斟酌的问道:“恕我冒昧,贵总司的三件武器我觉得有些好高骛远,我个人更喜欢脚踏实地的开展工作!”
李晓峰笑了,他知道问题出在哪了,不过他也懒得在口头上解释,装模作样的走出了办公室,赶紧从聚宝盆里购买了三种武器,然后交给了一脸为难之色的枪械大师。
“您可以先看一看我的作品。”
实际上刚刚接触到乌兹冲锋枪、sks半自动步枪以及pk通用机枪的时候,费德洛夫就已经看直了眼睛,甚至可以说他已经完全石化了,虽然还没有经过实弹演示,但是作为一个轻武器大师,他很轻易的发现,这些武器的机械原理上没有任何问题。
“天才般的设计!”费德洛夫一边喃喃的低语,一边对三件武器爱不释手。
眼看着时机成熟,李晓峰非常诚恳的请求道:“我真诚的希望,你能够出任本公司的首席枪械设计师,费德洛夫先生。”
“这些武器是您设计的?”费德洛夫根本不理会某仙人的邀请,反而兴致勃勃的问道。
“是的!”李晓峰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太不可思议了!”费德洛夫啧啧的赞叹道,“如果您没有撒谎,那我不得不承认,你真是个天才,安德烈先生!”
李晓峰厚颜无耻的回答道:“我只不过是灵光一闪罢了!倒是您设计的1916年式步枪,让我深受启发!所以我希望请您到我们公司,继续完善您的设计,让1916年式步枪成为划时代的精品!”
“我承认对您发明的武器很感兴趣,安德烈先生,但我认为贵公司有您在,就完全不需要我。”
“不,您理解错了!”李晓峰微笑着说道,“我并不是专业的武器设计师,这三样武器不过是我闲暇时的儿戏之作。而且我的工作重心也不在武器设计方面。所以我们北方工业公司是迫切渴求设计方面的人才。而您就是我们最需要的人!”
费德洛夫还是想拒绝:“可是……”
“您有什么要求可以只管提,费德洛夫先生。”维多利亚突然插话进来。她已经与李晓峰商量好了,李晓峰负责谈技术问题,她负责谈经济问题。所以,现在轮到她发言了。“只要你愿意加入我们的公司,公司愿意为你提供最好的薪金待遇。”
“维多利亚小姐,钱不是问题。”
但维多利亚根本就不在乎他的声明,自顾自的说道:“只要你担任公司的首席枪械设计师,公司可以向你提供一万卢布的月薪……”
“维多利亚小姐!”费德洛夫打断她,“我已经说过了,钱不是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呢?”维多利亚笑眯眯的反问道。
费德洛夫直言不讳的说道:“我暂时不打算离开图拉,那里有……”
“这很简单,费德洛夫先生。”李晓峰忽然插嘴道:“我们将在图拉为您准备一间最好的工作室,您可以在那里按照我们的要求完成设计工作。甚至您可以继续在图拉厂任职!当然,您设计的每一件武器,在相同条件下,我们北方工业公司拥有优先购买权……最后,公司每销售一件使用了你的专利的武器,你还可以获得百分之一的专利使用费。”
“你觉得这怎么样,费德洛夫先生。”维多利亚接着李晓峰的话说,脸上带着微笑,“当然,这些只是公司初步提出的条件,如果你觉得不满意,我们还可以根据你的要求进行修改。一切都很好商量。”
费德洛夫目瞪口呆的看着李晓峰和维多利亚,显然,他们已经下定决心要让他担任北方工业公司的首席枪械设计师。然而他并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是的,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设计师,虽然在俄国小有名气,但是在欧洲乃至世界范围,他的成就很有限。这么好的条件,能在国外请到更好的设计师,没错,费德洛夫不觉得自己值得这么好的条件。他完全看不出李晓峰和维多利亚用高薪聘请他有什么必要性。
不过他也承认,他们的条件的确让他动心了,虽然一万卢布的月薪不算什么,但百分之一的专利使用费……不得不说,这样的条件非常诱人。
费德洛夫暗中吞了一口唾沫:“李晓峰先生,请问你为什么一定要以高薪聘请我担任首席枪械设计师呢?”虽然已经动心,不过他还是决定先寻找问题的答案,他对对方的目的十分好奇。
“因为我相信,你的设计将开创一个新的时代。您将给北方工业公司带来巨额的利润!”李晓峰继续微笑着,“费德洛夫先生,你觉得这个回答合适吗?”
回答当然很合适,但费德洛夫并不满足:“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为什么?”李晓峰当然不能说,老子就是穿越来的,知道你老人家就是一个大宝藏,如果不是这个时代的限制,后面就没有另一个枪王卡拉什尼科夫什么事儿了,“费德洛夫先生,你只需要知道一点,看好一个人不需要任何理由!”
费德洛夫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这个理由……好吧,很让我惊奇。您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安德烈先生……不过对您提出的条件,我不得不承认,非常令人动心,但是,请原谅我的固执,请让我仔细想一想,过几天,我将给您最后的答复!”
“没有问题。”
李晓峰愉快的答应了费德洛夫的请求。他相信,俄国最杰出的枪械大师最后一定会接受他的邀请。就是早或晚的问题而已,哪怕是这一次失败了,在布尔什维克掌握政权之后,他也会再一次用行政手段将费德洛夫网罗至麾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96 话不投机
送走了费德洛夫,李晓峰心情不错,这是九月份他难得听到的好消息。相信以费枪王的智慧,绝对会同意跟他合作,而有了费枪王,北方工业公司不管是设计和生产都可以大大的省心。这对他未来的计划相当的有好处。
“干得不错!”
李晓峰向埃里克森伸出了大拇指,说实话,他对这个公子哥儿印象不是特别好,好色也就算了,办事儿还不利索,一个北方工业公司拖拖拉拉好几个月都没有什么起色,估计如果不是他上次发飙了,这货恐怕还在消极怠工。
不过能请到费枪王,这让李晓峰对其的怨念小了不少,从今天费德洛夫的态度就能看出,如果不是有诺贝尔在,或者说有诺贝尔家族的影响力在,老费绝对会一口回绝的。
埃里克森也有些得意,笑眯眯的给自己斟了杯酒,美滋滋的抿了一口,“那当然,我埃里克森出手,绝对不是不同凡响!”
好吧,看着这货得意洋洋的样子,李晓峰觉得自己应该收回刚才的夸奖,这个没皮没脸的货色根本就是给三分颜色就开染坊。
想也不想,李晓峰直接就准备闪人:“好了,我还有其他事,先走一步!”
“慢!”维多利亚忽然拦住了他,“我们找你来可不是仅仅为了一个费德洛夫!”
“哦?”维多利亚高深莫测的态度让李晓峰都有些吃惊,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正常,“还有什么事?”他满不在乎的问道。
“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亨利的宝贝肺痨妹妹贝拉推门就走了进来,李晓峰的目光顿时落在了这小妞的臀部上,嗯,根据上一次的经验,贝拉这丫头的屁股是又圆又翘,手感相当不错。
李晓峰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埃里克森,调笑道:“怎么,你找到他了?”
贝拉的脸上一红,她估计也想起了上回的旖旎,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她咳嗽了一声,强作正经的说道:“不要岔开话题!”
李晓峰耸了耸肩,他也有些好奇,从贝拉和维多利亚一本正经的样子的可以看出,似乎真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说吧,什么事?”
贝拉、维多利亚和埃里克森三人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由维多利亚首先开口:“董事会对你上次的行为非常的不满,你极大的干扰了我们的正常工作!”
李晓峰学着埃里克森的样子也给自己斟了杯酒,老神自在的抿了一口,才不急不缓的问道:“董事会?我怎么不知道有董事会存在?”
贝拉洋洋得意的插话道:“本来是没有的,但是因为你的胡搅蛮缠,我们一致认为已经对安布雷拉、北方工业以及诺基亚电信有限公司进行重新整合!在两天以前,一致推举亨利,也就是我的哥哥作为董事长,维多利亚小姐将出任首席执行官……”
李晓峰微微一笑,表面上虽然风平浪静,但实际上心中很是不爽,哥么的企业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这帮家伙自作主张了。
“是吗?还有呢?”李晓峰依然不动声色,他知道对方想要说的绝对不止这些。
贝拉倒是很惊奇,原本在他们的意料中,某人的情绪应该更加激烈,为此他们做出了很多有针对性的布置。但是眼下看来,他们似乎一拳打在了空气当中。
贝拉深深的吸了口气,硬着头皮往下说:“所以,董事会将接管上述公司的经营权,以后涉及到具体经营事项,请你服从董事会的安排!”
李晓峰依然不动声色的在品酒,漫不经心的问道:“没了?就这些?”
贝拉顿时傻了,眼前这个不安常理出牌的家伙实在让他有些抓狂,她只能无助的转头望向维多利亚,希望对方能够接手。
维多利亚沉了沉气,严肃道:“就这些!”
李晓峰终于有了动作,他放下酒杯,笑眯眯的反问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维多利亚气哼哼的说道:“怎么没关系!我们所有人都必须服从董事会的安排!”
李晓峰又笑了,再问道:“我是董事会的成员?”
“当然!”维多利亚有些莫名其妙的了,如果不是刚才跟费德洛夫的谈判中某人表现得很正常,他都有些怀疑某人是不是傻了,作为这些企业的发起人,你丫不是董事会成员,谁是?
维多利亚绝对没有想到,某人还偏偏的这么说道:“我可从来没有参与过什么董事会,也没有兴趣服从什么董事会的领导。我对它没有任何兴趣!”
维多利亚眼前一亮,她绝对某人终于走进了全套,哈哈,看你还怎么得意。
“既然如此,”维多利亚着重强调道,“那今后董事会就将接管以上公司的所有权利!”
李晓峰摊了摊手,不在意道:“你们接管好了。”
维多利亚洋洋得意道:“那我们将立刻停止北方工业公司的建设!”
李晓峰微微一笑:“你们停止好了!”
维多利亚吃惊了,“你就不在意?”
李晓峰懒洋洋的问道:“我为什么要在意?上述公司,我没有任何股份,跟我有一毛钱的关系?”
维多利亚顿时愣住了,他们原本打的算盘很简单,就是准备通过召开董事会给某人施加压力,毕竟他们都不喜欢一个过于强势的家伙压在他们上头指手画脚,尤其是很外行的指手画脚。
他们决定给某人上一个锁链,你丫不是猖狂吗?但是这些企业你名义上一点股份都没有,股权所有人是你的哥哥和安妮公主,按照规矩,你就没有发号施令的资格,惹急了我们,直接踢你出局。
当然,他们也知道,某人虽然没有股份,但是上述公司离开了某人还真是不行,所以只能一边打一边拉,你不是重视北方工业公司吗?那咱们成全你,给它最高优先级,给它最好的设计师,这样你满意了吧?所以在其他企业,你就不光不应该指手画脚,甚至应该有所表示吧?
如果是几个月之前的李晓峰,绝对会使用暴力手段给这帮敢打他的歪主意的家伙一点颜色看看,但是这几个月的磨练下来,他是水平大涨,一眼就看穿了这帮家伙的企图,想造反?美死你们了!
没错,因为布尔什维克的身份在,李晓峰将所有的股份全部放在了他的人妖老哥和安妮公主名下,从某种意义上说,对上述企业他毫无影响力可言。
但是,股份就真的决定了一切吗?他可不这么看,这几家企业前景广阔不假,但是离开了谁都可以,就是不能离开他。想通过狗屁的董事会给他施加压力,你们这帮货简直太天真了。老子如果不鸟你们,你们就是一坨屎!
可惜的是不管是维多利亚、还是埃里克森或者隐藏在幕后的亨利,都忘记了这一点,或者说小看了这一点。
“你这是什么意思?”维多利亚皱眉问道。
李晓峰笑了:“没什么意思,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维多利亚试探着问道:“那安布雷达公司的药品配方,以及诺基亚的收音机……”
“那是你们的事儿!我不管!”李晓峰轻描淡写的回答道。
“你!”维多利亚为之气结,她急吼吼的强调道:“你跟亨利先生有协议的!”
李晓峰满不在乎的说道:“协议从来就是用来撕毁的,有些人不按照我的规则进行游戏,那我可以告诉他,我会比他更肆无忌惮!”
“你不能这么做!”贝拉叫了起来,“我们将会起诉你!”
“起诉我?”李晓峰冷笑了一声,“不客气的告诉你们这帮傻比,起诉我去吧?不过在此之前,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一句,很有可能某些人活不到开庭的那一天。比如说你,贝拉小姐!”
某仙人冷森森的话语让贝拉等人心惊肉跳,他们终于想起来了,某人在某些方面的能力,完全可以秒杀他们。埃里克森赶紧就跳了出来:“不要激动,有话好好说嘛!”
“好好说?”李晓峰冷笑着看着企图打圆场的埃里克森,“不客气的说,你们没有跟我好好说话的资格。跟我耍心眼,跟我不讲道理,哼,我可以告诉你们,我绝对比你们更不讲道理!”
埃里克森擦了一把冷汗,说实话,他一开始就不同意这个计划,从接触某仙人的第一天他就知道某人又多操蛋,而且某人又有点神鬼莫测的能力,得罪这样的人,那不是嫌命长嘛!
“消消气,安德烈,你先消消气,”埃里克森陪着笑脸说好话,“咱们大家都是好伙伴,别了为一点小事,伤了感情,是吧?”
李晓峰又冷哼一声:“我跟你们没那份交情。而且,似乎你们合伙算计我的时候,也没讲过什么交情吧?”
“这个……这个……”
“没有什么这个,那个!”李晓峰很不客气的就打断了支支吾吾的埃里克森,很霸气的说道:“从现在开始,所有的企业最好按照我的要求去做,做好了,大家日进斗金招财进宝,若不然,这些企业就没有存在的必要。我没有兴趣带着一帮傻逼玩儿!”
维多利亚、贝拉和埃里克森顿时脸色一变,他们想要的可不是这个结果,如果真答应了,那他们一切图谋不都白搭了。
“我们不会同意这个条件!”贝拉第一手做出了答复。
紧接着埃里克森也说道:“这个条件太苛刻了!”
最后维多利亚赶紧附和道:“简直就是霸王条款!”
“那事情就简单了!”李晓峰微微一笑,从容淡定的说道:“从现在开始,我们的一切合作统统取消!”说完,他扭头就走。
随着李晓峰愈来愈接近门口,不管是贝拉、维多利亚还是埃里克森都露出了犹豫的表情,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似乎都寄希望于对方首先开口。
尤其是当李晓峰拉开房门,即将要走出去的那一刹那,埃里克森终于忍不住了,“怎么办?”
维多利亚脸上也露出了决然之色,“不能让他取消所有的合作!”
说着,两人一齐看向了贝拉,作为三方中间最强势的一方,贝拉所代表的欧根家族是实际的幕后推手,正是他们对于利益分配方式的不满,才导致了眼下局面。
无疑的,现在,她和她所代表的的欧根家族将面临一个重大抉择,如果同意,利润当然是大大的,但是主导权却不在他们手中,可是如果不同意,那么连利润也将不会存在。
“先叫住他!”贝拉没有选择,“我去请示哥哥!”随即他又补充道:“你们再跟他谈谈条件!”
维多利亚和埃里克森同时松了口气,赶紧冲出门外,而此时,某仙人已经慢悠悠的走到了大门口。
“再谈谈?”李晓峰轻蔑的一笑,对于这些唯利是图的家伙打的算盘,他太清楚了,如今他掌握了主动权,为什么要自贬身价?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可谈的,要么答应,要么不答应,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维多利亚跟埃里克森对视了一眼,旋即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道:“行!我们答应!”
李晓峰有些惊讶,维多利亚能答应,他一点都不奇怪,这个丫头是三方当中最弱小的一方,安布雷拉她没有股份,只在诺基亚和北方工业公司中占有一定的股份,如果合作失败,她以前的投资完全打了水漂。而且作为最弱小的股东,对公司的主导权她并不会太在意,她只会在意利润,只要能保证她的利益,谁当头对她来说都无所谓。
而埃里克森就不一样了,在三家公司当中,他们诺贝尔家的股份不少,而且又跟欧根家族有婚约,等于是准盟友关系。在这种时刻,他毫不犹豫的就放弃了盟友,这份果敢可是很不一般。
李晓峰看着一脸诚恳的埃里克森,对于这个花花公子,他是愈发的看不懂了。不过,这对他来说无所谓,只要对方肯退让就行了,他不在乎对方的那点小九九。
“我们能答应你的条件,”埃里克森笑容可掬的说道,“但是同时我们也不是没有条件的。”
李晓峰很平静的说道:“讲。”
“对于这三家企业的未来,我们还是比较看好的。”埃里克森缓缓说道,“但是,仅仅是未来还不够。我们希望尽快的看到收益……呃,我们不知道安德烈你有什么宏伟的计划,对于我们来说,蓝图虽然好,但是那可不管饱,家族里已经有反对的声音了,你明白的……”
李晓峰轻蔑的哼了一声,“三家还没有投产的企业,你们就想有收益?生意有你们这么做的?”
埃里克森赶紧解释道:“我们当然知道现在是投入阶段,但是您的一些遥控指挥,在我们看来完全就是没有必要,比如厂址的选择,比如优先权的划分,在我们家族中的一些人看来,您确实有天才,但那不是在商业上,所以……”
“所以你们就想让亨利纠正这一切?”李晓峰冷笑了一声,“不客气的说,你们很傻很天真。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按照那个家伙的意思,厂址要设在瑞典对吧?安布雷拉将获得最高优先级是吧?”
埃里克森讪讪道:“呵呵……”
“不用装傻了,”李晓峰讥讽道,“不要以为我是傻瓜,你们诺贝尔家和欧根家打的什么算盘,我是一清二楚,将厂址放在瑞典,再早一点将药品的生产工艺搞定,然后好任你们拿捏?我没有那么傻!”
埃里克森很是尴尬,而维多利亚也隐约醒悟了什么。而李晓峰则继续毫不客气的挖苦道:“不要把别人当做傻瓜!我的任何一个决策都是大有深意的,你以为厂址真的设在瑞典,你们诺贝尔家族就能捞到天大的好处,醒一醒吧!你们家族的根基在俄国,你们在瑞典的存在感很差,而且以你们家族的实力想跟欧根家族虎口夺食,简直是自取灭亡!”
埃里克森的脸色刷的就白了,不光是因为某人一语道破了天机,更是因为他知道某人关于他们家族的评论相当精辟。诺贝尔家族虽然出自瑞典,但是随着他那个搞炸 药的叔叔将全部财产捐出去,整个家族的重心就只剩下了俄国的石油产业。
在瑞典,他们的存在感真的很差,只是表面光鲜而已。如果安布雷拉最终落户瑞典,而他们又因为利益争夺跟欧根家族起了矛盾,那结果只有一个——他们必败无疑。
想通了这一点,埃里克森是豁然开朗,厂址放在芬兰,才是平衡各方面关系的最好选择。合作的几家在芬兰的存在感都很差,谁也无法一手遮天,大家可以相互制约,谁也别想撇开大家吃独食!
想通了这一点,埃里克森看李晓峰的眼光完全不一样了,以前他以为某人跟他那个天才叔叔一样,喜欢胡折腾胡闹,不缺乏天才的创意,但真正在经营上就相当那啥了。而现在看来,某人的眼光相当的长远,方方面面恐怕早就考虑周详了,这样的人会是经营白痴吗?
立刻,埃里克森眼前一亮,长久以来他一直很疑惑,某人为什么会跟一群社会主义激进分子走到一起,最初他以为某人很傻天真,可某人如果不是天真也不是傻,而是早有所图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97 忽悠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埃里克森的脑子一下就开锅了,各种各样的想法和猜测止不住的往外面冒,其中不乏一些很惊世骇俗,很吓人的可能。如果这些可能真的变为现实,那么俄国的一切都将被彻底的颠覆。
埃里克森咽了口吐沫,他被自己脑子里冒出来的想法吓坏了,在心底,他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这些都是猜测,都是胡思乱想,都是……可是不管他怎么安慰自己,他内心深处都被恐惧的情绪所笼罩着。
“你怎么地了?”
李晓峰也看出埃里克森脸色不对,刚才好不容易才说动这个货,他可不想再来什么反复。是的,某仙人虽然刚才表现得非常强势,但是让他真的放弃安布雷拉,放弃诺基亚,放弃北方工业公司,那是不可能滴。强势只是他为了保证自己利益所采取的策略,他的核心思想还是要保住这三家企业的控制权。
“呃……这个……没……啊……”埃里克森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更不知道是不是要找某人问个清楚,所以他只能下意识的发出一些音节。
“有话就说!”李晓峰可是照不了这个急,“再吞吞吐吐的我走了!”
“是这样的,”埃里克森努力的组织着语言,“我有一个小小的疑问。”
李晓峰没好气道:“说。”
“呃,”埃里克森迟疑了一下,不留痕迹的望了一眼维多利亚,这么重要的消息他可不想跟其他人分享,“其实也没什么,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埃里克森模棱两可的态度引起了李晓峰和维多利亚的注意,这两位都算得上是人精,尤其是维多利亚,虽然对政治神马的不太敏感,但是埃里克森藏着掖着的态度还是引起了她的警惕,尤其是那鬼祟的一眼,她不由得产生了一种猜测——你想背着本大小姐在打鬼主意!
前面说过了,维多利亚是合作的几方中最弱小的一个,为了保证自己的利益她可是相当的机警,为了防止埃里克森搞小动作,她本能的就叫住了准备闪人的埃里克森。
“你到底想要问什么!”维多利亚双手叉腰,气势汹汹的质问道:“是不是想背着我搞花样?哼,我告诉你,不把话说清楚,就别想走!”
埃里克森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你个傻逼,怎么一点表演天赋都没有,看吧,露馅了吧!
顿时,一边是气势汹汹的想要问个明白,而另一边则是绞尽脑汁的想借口推脱,倒是便宜了李晓峰,乐得在一边看戏。
不得不说,埃里克森的脑子确实很灵活,但是演技太差,尤其是碰上了十分敏感维多利亚,他根本就不是对手。被逼的实在没办法之后,他才不得不吐出实情:“我就想问问安德烈,为啥跟布尔什维克混在一起……”
此言一出,维多利亚和李晓峰都惊诧了。
维多利亚是被埃里克森的提问打开了思路,一直以来她也有同样的疑问,可是因为对政治的不敏感,她一直没忘心里去,但是如今……她很快就想到了自己那个活宝弟弟曾经说过,某人在布尔什维克中的地位相当的高,似乎有手眼通天的能力,马克西姆就不止一次的表示对某人的羡慕嫉妒恨。
好吧,那层窗户纸一捅开,维多利亚的思路顿时也打开了,她虽然不关心政治,但对局势并不是漠不关心,作为一个合格的商人,把握局势走向是最基本的素质。而这几个月,在俄国政坛上风头最大的党派不正是布尔什维克吗?尤其是这一段时间,呼声之高简直令人咋舌。
马上,维多利亚看李晓峰的眼光就发生了根本变化,她对某人是知根知底,一想到几个月之前,当布尔什维克还屁都不是的时候,某人就屁颠屁颠的一头扎进去。这是什么样的投资眼光?再想想,一直以来某人不合情理的无理要求,难道说?
李晓峰苦笑一声,刚才他已经被埃里克森的提问吓了一跳,而马上维多利亚也反应过来了,此时,这两个家伙虎视眈眈的望着他,就好像财迷看见了金元宝,饿狗看见了大骨头。
还是小觑了天下英雄,一个公子哥、一个大小姐,只凭着一点点的线头,就识破了他的布置。谁说富二代就一定是脑残,谁说胸大一定就无脑?
不过看穿了就看穿了,对李晓峰来说,这并不是一个特别大的麻烦,他满不在意的回答道:“我一直就很仰慕列宁,加入布尔什维克有什么奇怪的?”
维多利亚和埃里克森一起鄙视了某人一眼,很不客气的质问道:“少打哈哈,说,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李晓峰继续装傻,摊摊手道:“我能有什么企图?”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布尔什维克的是什么来路!”话已经说开了,埃里克森就没有顾虑了,直言不讳的问道:“他们搞的那一套可是对咱们一点好处都没有,你这个唯利是图的家伙怎么会舍得割肉?”
“这说明我很伟大!”李晓峰信口胡说八道,“建立一个人人平等,按需分配的大同社会是我毕生的梦想!”
维多利亚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既然你这么伟大,你这么悲天悯人,还跟我们计较什么利益得失。把链霉素、收音机的专利都贡献出来吧!”
“切!”李晓峰同样白了这丫头一眼,“人人平等按需分配是无产阶 级内部的福利,对你们这些唯利是图的资产阶 级就不能客气!”
“哼,你就继续瞎掰吧!你算个屁的无产阶 级!”维多利亚才不会被某人忽悠,“告诉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咱们的合作就此取消。咱们资产阶 级不待见无产者!”
李晓峰有些头疼了,如果这两个货都撂挑子了,他的计划也就意味着将要搁浅,看来有必要给他们一点点甜头了。不过甜头要给,尺度也必须把握好,他可不像让这一对公子哥大小姐坐地起价。
“不待见就不待见吧!”李晓峰装作满不在乎的说道,“反正你们这几个家伙都不是好鸟,跟其他人合作还省心一点!”
“别啊!”埃里克森可不敢放跑了某人,不光是因为利润极大的合作项目,更是因为某人在布尔什维克中的地位,“都是自己人,你别听维多利亚瞎咧咧。我们就是想知道点俄国局势的走向,毕竟这大把的投资不能打水漂不是?”
李晓峰鄙视了埃里克森一眼,你个货不仅仅是担心合作项目的投资打水漂吧?你丫根本就是担心诺贝尔家族的产业在俄国打水漂。哼,你个小子还想跟我玩侧记旁敲的把戏,那哥么就装傻好了。
“你们问我局势问题?有点搞笑吧,俄国的局势我怎么会知道!”李晓峰大大咧咧的说道。
这个答案埃里克森自然不会满意,他挤眉弄眼的问道:“安德烈,都是自家兄弟,你这么说话就太虚伪了。谁不知道你们布尔什维克如今风头无二,说不定,那个啥,你清楚的!”
“你让我很迷惑啊!”李晓峰继续装傻,“我是真心不清楚啊!”
埃里克森刚要说话,维多利亚就不耐烦了,直接问道:“不用在拐弯抹角的废话了,安德烈,让我们支持你,跟你合作没有问题……但是你也不能藏着掖着,谁不知道你们布尔什维克打的什么盘算……我们就想知道,布尔什维克是不是真的打算夺取政权,是不是真的打算实现那些口号和宣传?”
李晓峰微微一笑,知道最关键的时刻来临了,“想知道这些问题就必须拿出诚意来!”
埃里克森毫不犹豫的说道:“我们绝对有诚意,安布雷拉、北方工业都不是问题,都好说。但你必须给我们一个准信!”
“这还差不多!”李晓峰笑盈盈的说道,“布尔什维克要夺取政权是必然的!”
这一句话就让维多利亚和埃里克森震惊了,两人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的问道:“什么时候?”
李晓峰又笑了:“你认为我会把时间告诉你们吗?”
维多利亚跟埃里克森又对视了一眼,再次异口同声的问道:“那些宣传和口号呢?你们真的会答应工人的要求,真的会没收全国的土地?真的会结束这场战争?”
李晓峰不动声色的说道:“比这还要多!”
维多利亚和埃里克森顿时就慌了神,虽然不知道比这还多是个什么程度,但仅仅是这三条,已经让他们如丧考批。
“你们怎么能这么做!”维多利亚尖叫道。
埃里克森也神经质的吼道:“这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李晓峰轻蔑的摇了摇头,“不得不说,你们真是鼠目寸光,难道你们就不能看到其中的机会?”
一听说有机会,维多利亚和埃里克森顿时就消停了,紧张兮兮的问道:“什么机会?”
李晓峰很神棍的说道:“俄国的旧秩序很快就将崩溃,而新的秩序将慢慢形成。别告诉我,你们看不到其中蕴藏着的机遇!”
“狗屁的机遇!”维多利亚跳脚骂道,“我只知道布尔什维克上台之后,绝对没有我们的好果子吃。我们的生意,我们的收益,甚至我们的财产都很有可能化为乌有!而你却跟我谈什么狗屁的机遇!你当我是傻瓜吗?”
李晓峰撇撇嘴道:“你确实是傻瓜,还是愚不可及的那一种!”
维多利亚顿时就要发飙,埃里克森赶紧给这丫头拉住,劝道:“听听安德烈怎么说,等他说完了,要是没道理,你再发火不迟!”说完,他转头对李晓峰说道:“说吧,安德烈,到底有什么机遇!”
“道理相当简单!”李晓峰叹了口气,他还真不想这么早就把话说明白,这些原本应该是十月革命成功之后,在维多利亚他们乱成一锅粥的时候说,效果才是最好,“俄国旧秩序的崩溃,就意味着原有的利益集团被彻底粉碎,原本被他们把持的俄国经济命脉,将由新的利益接团接管,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我们的利益将遭受极大的损害!”维多利亚气鼓鼓的说道。
倒是埃里克森似乎明白了什么,顿时默不做声。李晓峰摇了摇头,不得不说在经商手段上维多利亚比埃里克森要强,但是对机会的敏感性上,后者的眼界要更加开阔。
“你那点利益算得了什么!”李晓峰很不屑的讥笑了一句,“你们波波夫家在俄国压根就算不上最顶尖的巨头,在整个经济链条中,顶多也就算个中等水平的商家。如果旧秩序崩溃,受损害最大的,是链条最顶端的那些大财阀,跟他们的损失相比,你们家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埃里克森忽然插嘴道:“那我们诺贝尔家族呢?我们的损失恐怕……”
李晓峰直接打断了他:“你们家也就是比波波夫家强一点,在俄国你们家族的地位也就是那么回事。你敢说你们家的石油产业没有受到俄国其他大家族的冲击,没有被他们限制?”
埃里克森顿时不说话了,诺贝尔家如今也就剩下巴库的石油产业,但是在俄国,他们的发展受到了不小的限制,毕竟他们终归是瑞典人,不管是前沙皇还是俄国顶尖的大家族,都不喜欢看到一个外国家族在俄国的土地上吃得太饱。所以,近十来年,他们的家族产业虽然是日进斗金,但是也再也无法发展壮大,渐渐的有被赶超的趋势。
如果俄国重新洗牌,不可避免的他们会遭受极大的损失,但就想李晓峰说的,损失更大的绝对不是他们。而且从某人话里话外的意思可以听出来,他似乎有办法将这些损失找补回来,甚至还有可能让诺贝尔家族更上一个台阶。
同样的,维多利亚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俄国政权大洗牌,将原本的利益集团一扫而空,他们固然要遭受损失,但是同样,那些现在还站在他们头顶,赚取更多利益的巨鳄损失更大,而他们空出来的利益链条,似乎有机可乘!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维多利亚和埃里克森都是眼前一亮,似乎俄国政权大洗牌真是件好事?
当时维多利亚就急不可耐的问道:“你是说我们有可能借此摇身一变,取代原本那些巨头的地位?”
李晓峰顿时冷笑一声:“你太天真了,你凭什么取代他们的地位?”
“不是有你吗?”维多利亚手舞足蹈的说道,“马克西姆可是说了,你在布尔什维克地位相当的高,你绝对可以帮到我们的!”
李晓峰又冷笑一声:“我说了,你太天真。这一次的大洗牌,将造就一个前所未有的俄国,新的秩序将是前所未有的。你还指望用老一套在俄国赚取利润等同于找死。哪怕是我也做不到!”
维多利亚顿时泄气了,“那你说这些有什么用?晃点我们?”
李晓峰叹了口气,跟政治智慧不够的人说话就是费劲,“我的意思是,有我在,我们可以用一种变通的方法在俄国获取巨大的利润!”
“怎么变通?”埃里克森迫不及待的问道。
李晓峰却决定卖一个关子,这个时候把一切计划都告诉他们并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那会造成很多意外的麻烦。最恰当的方法是说一半留一半。
而且李晓峰还想将这两大家族绑上自己的战车,他需要一些制约他们的手段,毕竟只要安布雷拉和诺基亚投入生产,他可以用于制约他们的手段就基本消失。为了避免和今天一样再被逼宫,只有将他们牢牢的套住,而他们的家族在俄国的产业,就是最好的套索。
“你们要关心的不是怎么变通!”李晓峰笑眯眯的说道,“那是我的工作。你们需要关心的,是投资问题!”
“投资?”维多利亚和埃里克森疑惑的问道,“给谁投资?”
“当然是给布尔什维克投资?难不成你们以为会有天上掉馅饼的事儿?”李晓峰很夸张的反问道。
“你该不是在忽悠我们吧?”维多利亚弱弱的问道。
“信不信由你们,投不投资也由你们!不过丑话说在前面,布尔什维克掌控这个国家只是时间问题。等我们掌握了政权,你们就算想投资,效果也没有那么好了。”李晓峰邪邪的一笑,反问道:“说实话,你们现在投资都有点晚了……怎么让利益最大化,不需要我这个外行来告诉你们吧?”
说完,李晓峰再也不理会愣在当场的维多利亚和埃里克森,自顾自的走了,临出门之前,他忽然又提醒道:“你们可得早下决心,额外奉送你们一个消息,布尔什维克将会没收一切资本家的财产,晚了你们就算想投资恐怕都没钱了!”
李晓峰潇洒的甩手走了,他相信以那两位的睿智,应该知道做什么选择。你问,他们会不会转移财产,说实话很有可能,但是李晓峰却不担心。
诺贝尔家族就不用说了,最值钱的就是油田和炼油厂,根本没可能,而维多利亚家族最值钱的产业是倒卖粮食的链条,离开了俄国屁都不是。他们最多就是能转移部分现金或者珠宝首饰,不动产想要出手,难度太大了。
更何况,李晓峰留给他们的时间太少了,满打满算也就是一个月,随着导师大人马上就要从拉兹里夫返回彼得格勒领导武装起义,他们根本就没有更多的选择。(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98 钓鱼行动(上)
大卫桑顿是一个英国间谍,新手,受过严格的训练但缺乏经验,原本他这样的菜鸟间谍应该老老实实的呆在国内从事文职工作,积累几年的经验之后才派往国外。
可是军情六处俄国站的大失血让他提前上岗,他跟其他菜鸟同事一道,被m丢到了彼得格勒。混乱的俄国当然不是桑顿梦寐以求的天堂,这个混沌的国度对崇尚秩序的英国绅士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每一天,经过乔装打扮的桑顿,穿着破破烂烂带补丁的行头,混在大批的罢工或者事业的工人当中,高呼着各种激进口号,在街头巷尾从事所谓的革命活动。
每一天,对于桑顿来说都是一种煎熬,尤其是当他被黑心肠的上峰派往俄芬边境的小镇拉兹里夫之后,他的生活更是一片黑暗。从那一天开始,他不光要化妆成脏兮兮的工人,有时候还要充当丢盔卸甲的兵痞,或者干脆挑起粪桶,伪装成泥腿子。
桑顿的任务是化妆搜索拉兹里夫,搜寻此地是否有列宁以及布尔什维克活动的踪迹。当然,这并不是上峰发现了列宁的踪迹,实际上7月事 变之后,整个彼得格勒市区就被翻了个底朝天的,但是毫无所获。无奈之下他只能扩大搜索范围,也就是将类似于大卫桑顿一样的菜鸟全部撒出去,看了看能不能在乡下碰碰运气。
可怜的大卫桑顿根本就看不到出头之日,曾几何时,他以为做间谍很刺激也很风光,周旋于各色的美人之间,窃取一些可以改变历史进程的情报。可现在,每一天他都得跟各式各样的穷鬼,以及猥琐的泥腿子打交道。他这个牛津大学的高材生必须装得和他们一样粗鲁、下流,说脏话、讲黄色笑话,还得表现得跟他们十分的亲热。这样的日子简直就是一种煎熬,直到有一只手轻轻放到他的肩膀上。
“大卫。”
声音很熟悉,熟悉到了大卫桑顿一听到这个声音,两条腿就开始轻微的哆嗦的程度。
“sir!”菜鸟间谍努力让他地声音保持平静,同时尽量不去回忆接受训练时的那些悲惨情形。如果世界上有什么能比眼下生不如死的日子更让桑顿感到害怕的话,那培训他的康纳利教官肯定是其中之一。尤其是现在。教官就在他身后,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可怜的菜鸟几乎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或者什么也不说。
不过康纳利知道他应该说什么:“老板要见你。”
“我明白了。”菜鸟机械的回答到。
康纳利嘲弄似的笑了起来:“我带你去见老板。”
“是。”
大卫桑顿的话音还没有落下,康纳利已经在拽着他往前走了。当然。大街上没有任何人把自己的视线转向他们,更没有人关注他们——只是两个普通失业工人在勾肩搭背的走路,完全不值得奇怪。如今的俄国和芬兰,大街上最不缺的就是失业的工人,虽然那两位皮肤实在太细嫩了,而且衣服也显得太干净。
“我讨厌俄国,讨厌这些游手好闲的北极熊。在曼彻斯特,我们会用机关枪让这些罢工的混球老老实实的去工作,而不是让他们聚在大街上肆意的抨击政府!”俄国站新任站长008愤愤不平的向他的两位部下挥动着一只捏紧的拳头。
“sir,总有一天,这个错误会得到纠正。”康纳利一本正经地保证到。
桑顿瞟了他一眼,显然他一点也不觉得康纳利的保证有什么意义,甚至觉得教官先生就是在拍马屁,不过在站长面前,他只能赞同的附和了一声。
“是的,最终,这个错误将会得到纠正……我们会纠正它,一定会。”008情绪激动,但是又不得不压低声音并保持端重的姿态,这让他的声音听起来相当滑稽。
“sir,出什么事了?”不只是桑顿连康纳利也感到诧异。以前,站长从没有表现得像现在这样失态,哪怕是两个月前俄国站完全瘫痪的那一天,他也没有如此激动,情况似乎有些反常。
008也意识到这一点,他做了几个深呼吸,迅速恢复平静。然后向两位部下解释到:“我得到情报,列宁就潜藏在拉兹里夫。”
“列宁?!”
“他在拉兹里夫?!”
桑顿看了一眼他的站长,他很怀疑这个消息的准确性,他已经在拉兹里夫呆了半个月,别说列宁了,连任何一个布尔什维克的影子都没看到过,虽然大街上每一个人长得都像传说中的布尔什维克。但是等桑顿仔细去辨别时,他们无疑又全都不是。
“这不可能吧?”桑顿脱口而出。
“你知道什么!这是国内通过隐蔽渠道获得的情报!可信度相当的高!”008怒火瞬间燃烧起来了:“桑顿先生,这些日子你在拉兹里夫都干了些什么?为什么一点儿蛛丝马迹都没有找到!”
菜鸟间谍慌张起来,不知道应该为自己辩解呢,还是向008道歉,最后只好闭起嘴巴装傻。
008对这个反应很不满意,吼道:“回答我的问题,桑顿先生!”
“我很抱歉,sir。”
“混蛋,大卫,你是我见过的最无能的间谍!”008暴跳如雷,怒视着大卫桑顿,对着他大声咆哮,“你竟然浪费了半个月的时间,你知道这是多大的失误吗!”
“我很抱歉,sir。”大卫桑顿现在只知道做一件事——那就是道歉。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要法律干什么。”008“哼”了一声,拒绝接受道歉,但没有任何效果。
“我很抱歉,sir。”
“@#¥%……”
现在,轮到008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尽管很想将眼前这只菜鸟掐死,但实际上他不能这么做。军情六处俄国站经过上一次重创,是大伤元气,而俄国的局势又是如此的危急,在如此艰难的时刻,即使是一个废物,008也必须让他发挥作用。
所以最后,口头警告取代了更加直接地惩罚行动:“这一次,我会原谅你的过失,但如果还有下一次,大卫。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我明白,sir,绝不会再有下一次。”桑顿慌忙保证到。
“希望你记得。”
008又哼了一声,然后深深的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再次恢复平静,然后说:“幸好这一次我赶到了这里,否则……还是先说重点,从现在开始,集中彼得格勒所有的人手,我要把拉兹里夫里里外外的翻一遍!”
“集中所有人手?”康纳利吃了一惊,提醒道:“但是,sir,如果我们所有人都集中在拉兹里夫,彼得格勒怎么办?”
“不要管什么彼得格勒了。” 008没好气的瞪了康纳利一眼,“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找到列宁的藏身之地。”
顿了顿,008笑起来,信心满满的说道:“只要我们找到了列宁,并将其消灭掉。那么布尔什维克就会群龙无首,很快他们就会乱作一团,然后……”
“然后什么?”桑顿傻乎乎的问道。
008信誓旦旦的说道:“然后整个俄国的秩序就会恢复正常,最后我们将必定赢得这场战争!”
这是,桑顿又不合时宜插嘴了:“如果情报不准确,列宁不在拉兹里夫,我们应该怎么办?”
“蠢货。”康纳利在肚子里骂了一句。是的,他虽然也有同样的担心,但是,眼前有些癫狂的站长告诉他,在这个问题上最好不要让站长不高兴,否则后果将极其严重。
“服从命令!”008从牙缝里吐出了这几个字,“立刻开始工作!”
菜鸟间谍被顶头上司的吼叫吓着了,赶紧道歉:“我明白了,阁下,我很抱歉,我会立刻开始行动……”
008突然觉得自己的脑袋有点痛,他开始后悔为什么会把大卫桑顿叫来问话,这个傻逼完全是个愣头青!现在,他能做的就是尽快让那只菜鸟离开,但在那之前,他还不得不提醒他注意:“你们必须特别小心,千万不能打草惊蛇!”
会不会打草惊蛇很难说,但是就算008先生手下的菜鸟做得足够好了,他们也不大可能抓住列宁,因为导师大人正准备马上离开拉兹里夫。
倒不是敌人间谍的活动引起了导师大人的警觉,对于自己的安全问题,列宁根本没有操过心,在导师大人看来,术业有专攻,他负责带领党前进,而他的安全问题则由特科负责
对于李晓峰的能力,列宁十分信任,而某人根本没有做出任何预警,所以能让他急吼吼的离开拉兹里夫的原因只有一个——他必须回到彼得格勒执掌革命大局。
进入到九月下旬,彼得格勒的气氛变得更加的诡异,各大政党都在搅风搅雨,什么民 主会议,什么临时国会,各种戏码层出不穷。但是前一段掀起漫天波澜的布尔什维克却显得不温不火,仿佛毫不在意这一切喧嚣。
从某种程度上说,列宁确实不太在乎这一切,在他明确武装斗争这条路线之后,那些嘴皮子功夫就不太放在他眼里了。他已经脱离了骂架这个低层次,反正那些占据讲台喷口水的家伙很快就要被他用棍子赶跑,并踏上一万只脚,这个时候还不如节省一点精力。
“安德烈还没有赶到吗?”列宁不耐烦的询问道,这已经是他今天早上第三次问同样的问题了。
克鲁普斯卡娅不得不再次安慰道:“您要返回彼得格勒是大事,安德烈他们必须多加准备,耐心一点,他很快就会到了。”
克鲁普斯卡娅说得不假,列宁返回彼得格勒坐镇指挥一开始就在中 央委 员会里遇到了阻力,加米涅夫强烈的反对这个提议,“在这个时候,我认为列宁同志并不适合返回彼得格勒!”
“为什么?”斯大林冷冷的问道。
加米涅夫瞥了一眼钢铁同志,经过好几次直接交锋,他已经明白了斯大林早已不是吴下阿蒙,如果再以老眼光看待他,那么最后遭受屈辱的绝对是他自己。
所以斯大林刚刚出声,问的还是一个很浅显的问题,但加米涅夫全是全力以对:“很简单!政府并没有撤销对他和托洛茨基同志的通缉,我十分担心列宁同志返回彼得格勒将是自投罗网。所以为了列宁的同志的安全着想,他还是留在拉兹里夫比较好!”
加米涅夫真的担心列宁的安全问题吗?那当然是个笑话,当初,七月份的时候,他可是极力主张列宁应该站出来出庭为自己辩护的,那个时候他有管过导师大人的死活?
加米涅夫不想让列宁返回彼得格勒的理由只有一个,他很敏感的意识到了,列宁返回彼得格勒的那一天,就是武装斗争爆发的开始。作为一个极力反对的武装起义的保守派,他可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
“哼!”加米涅夫给出的理由让斯大林发出了一声冷笑,在座的都是人精,自然听出了其中的讽刺意味。“真没想到,列夫.波利舍维奇同志你也会关心列宁同志的安全问题。”斯大林阴阳怪气的说道。
我忍!我忍!加米涅夫在心中告诉自己要忍耐,不能被斯大林激怒,更不能被他把思维带跑偏了。这个混蛋胡搅蛮缠的本事可是让他吃了不少亏。
“我一直都很关心列宁同志的安全问题!”加米涅夫大言不惭的说道,“而且七月份中 央委 员会对此已经有了决议,为了保证列宁同志的安全,才让他离开彼得格勒的……现在,忽然推翻这个决议不太好吧?”
加米涅夫这个提法相当的阴险,这个货根本就是在混淆概念,此一时彼一时,那个时候列宁离开彼得格勒是大势所趋,而现在,大势需要列宁回到彼得格勒。
不过斯大林擅长的是胡搅蛮缠,对于加米涅夫这种张冠李戴的手法,他并没有什么好的反击办法。但好在导师大人留在彼得格勒的不止一个斯大林,还有斯维尔德洛夫。
“中 央委 员会做出的决议是反对列宁同志出庭接受临时政府的所谓审判!”斯维尔德洛夫十分淡定的说道,对于党内各项决议一清二楚的他,瞬间就掐灭了加米涅夫偷换概念的说法:“至于列宁同志去哪里或者不能去哪里,中 央委 员会没有做出任何规定!”
“可是!列宁同志的安全问题……”加米涅夫还想争辩两句,不过斯维尔德洛夫不耐烦的打断了他:“列宁同志的安全问题由特科负责,特科的同志在当时万分危急的情况下都能保障列宁同志的人生安全,更何况是现在!”
加米涅夫完全哑口无言,斯维尔德洛夫的话太直接了,跟斯大林阴阳怪气的开嘲讽完全不同,他根本就是碾压过去,很霸道很不讲理。但是没能人反驳。
“怎么这个时候才来?”列宁很不耐烦的质问道,“你知道耽误了多少工作吗?”
李晓峰笑了笑,解释道:“列宁同志,我也想早一点来,但是中央委 员会对你返回彼得格勒可是有很大的分歧,如果不是斯维尔德洛夫同志驳倒了加米涅夫,您现在还得在拉兹里夫呆着!”
列宁一听就愣了,继而问道:“加米涅夫又出来挑事了?”
李晓峰笑道:“没错,他大概是察觉到了什么,还想螳臂拦车吧!”
列宁哼了一声:“不自量力!”
确实是不自量力,在李晓峰看来加米涅夫确实很傻很天真,都这种时候了,还指望用这种不入流的小手段阻拦导师大人,说他是螳臂拦车都轻了,根本就是蚂蚁绊大象。
“维堡市?”列宁看着某人买来的火车票,满心都是疑惑,“维堡市不是在彼得格勒的反方向吗?”
李晓峰点点头,“您说的很对。”
列宁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怒视着某仙人,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李晓峰可是知道导师大人没什么耐心,赶紧解释道:“据特科同志的侦察,在拉兹里夫周围有一大批敌人的特务在活动,他们似乎察觉到了您的存在。为了您的安全着想,也为了让您能顺利的开展工作,我们必须使用一点小手段,扰乱他们的视线!”
列宁的脸色这才好了一点,心平气和的问道:“什么小手段?”
李晓峰笑眯眯的吐出了一个词:“声东击西!”
桑顿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两天以来,在008的要求下,他和另一个同伴守在拉兹里夫火车的入站口,瞪大眼睛仔细的观察着每一个旅客的相貌,以防列宁狗急跳墙突然出逃。
不得不说,这个工作很简单,也很无聊,估计是008对这个无能的手下实在是太无语了,才派给他这么一个简单得令人发指的工作。
两天以来,桑顿盘查了几百名形迹可疑的旅客,一点儿收获也没有,以至于他对这个机械化的工作充满了怨言,直到李晓峰带着一个形迹可疑的小个子出现在他面前。
第一眼,他就觉得眼前的小个子很有问题,浓密的络腮胡子和墨镜将一张脸遮得严严实实,还有那头发,歪歪斜斜的盖在脑袋上,一看就是假发。
作为一个间谍,桑顿怎么可能被如此低劣的化妆技术给欺骗,不过他并没有直接出手,毕竟对方人多,而他唯一的一个伙伴现在正在火车站外的小吃店吃午饭,他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小心谨慎的吊在对方后面,牢牢的盯住他们。
“我们被人盯上了。”
只能说桑顿的跟踪技巧太过于拙劣了,虽然他努力的让自己变得不太显眼,但是他的能力太有限。很快就被李晓峰身边的小个子看破了。
“我知道!”李晓峰邪邪的一笑,“现在我们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说完,他离开身边的小子,慢悠悠的向大卫桑顿靠拢,而我们的菜鸟间谍对即将到来的危险却一无所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99 钓鱼行动(中)
大卫桑顿觉得自己的头很疼,有一种宿醉之后头疼欲裂的感觉,但又像是被一头五百磅的骏马踹了一脚,耳朵里仿佛有一万只小蜜蜂,嗡嗡嗡的叫个不停。
他缓缓地睁开眼睛,第一眼他就看到了天花板,接着就感受到身后的冰冷坚硬,他知道自己大概是躺在地上了。他想活动活动手脚,但是强烈的紧缚感告诉他——自己被捆成了粽子。
挣扎了一下,桑顿知道自己绝没有挣脱的可能,对方捆得相当紧,勒得他四肢都隐隐发麻了。而且只要稍稍一用力,他就觉得天旋地转。很显然,这个可怜虫脑震荡了。
躺在地板上,桑顿仔细的回想着自己的经历,他只记得自己发现了一个可疑人物,然后可疑人物身边的男子将他引诱到了厕所,然后他的脑袋就像被驴踢了……
我被俘虏了!
这是大卫桑顿脑子里唯一的念头,一个间谍被俘之后将经历什么,在学校的时候教官们有教过。可能会面临威逼利诱,也可能遭受严刑拷问,或者双管齐下。
好吧,不管是哪一种可能,桑顿都缺乏应对的经验,一时间他有些举足无措,脑子里不断的幻想着各种可怕的场景。甚至都有了直接投降,将一切和盘托出的想法。
整整胡思乱想了一个钟头,桑顿才慢慢的冷静下来,背叛大英帝国是什么结果,他太清楚了,似乎他更应该考虑该怎么逃走。马上,当逃跑的念头升起来之后,桑顿一团乱麻的脑子总算理清了秩序。
他仔细的打量着自己所在的房间,似乎这并不是火车站的厕所,至少他没有闻到那种刺鼻的臭味。这个房间更像是一件卧室,有一张窄窄的行军床,一张写字台,一个衣柜和一条凳子。除此之外,窗外的圆月也提醒了他。他被俘之后至少过去了五六个小时。
就在桑顿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脚步声,随着咯吱一声,房门被推开,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桑顿可不敢乱动,赶紧重新躺下装死。
“这小子简直就是一头猪!晕了几个小时,也不见醒,该不会是安德烈同志将他打坏了吧?”其中一个声音说道。
“天知道!”另外一个声音满不在乎的说道,“打坏了也无所谓,这些资产阶 级的走狗,死光了才好!”
“死也得让他死的有价值,安德烈同志还有话要问他,”第一个声音又说道,“至少也得搞清楚他是谁的人!”
又是一阵脚步声,闭着眼睛的桑顿能感到有人朝他靠近,他顿时更加紧张了,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对方看穿了他在装晕。
“嘿!醒醒!小子,醒一醒!”
桑顿感觉有人在拍他的脸蛋,抽得他隐隐作痛,好半天,对方见他没有反应,才怏怏道:“这小子估计是脑震荡了,没那么容易醒,过一阵儿我们再来!”
随着脚步声走远,房门嘭的一声被关上了,这时候桑顿才长出了一口气,再一次挣扎着爬了起来。从对方的交谈他能听出,自己似乎是落在了布尔什维克手里,再联想到之前在火车站看到的鬼祟矮个子,他认为对方十有八九就是列宁。
列宁果然躲藏在拉兹里夫,桑顿十分佩服站长的隐蔽情报来源,连这么机密的情报都能搞到,应该是潜伏在布尔什维克中的高级内线。不过,现在这个情报已经没有意义了,列宁之所以化妆进入火车站,那肯定是为了出逃,不用想,他们已经逃出了拉兹里夫!
这一刻,桑顿迫切的想知道自己究竟在哪里,如果他能够想办法逃出去,将这个情报反馈给站长,那绝对是奇功一件啊!
想到这,桑顿不可抑制的开始激动了,他挣扎着站了起来,搜索着屋内一切能够帮助他逃跑的东西,很快他就在书桌上看到了一把裁纸刀!顿时,桑顿在心中欢呼一声,轻手轻脚一蹦一跳的向书桌接近。
“这个家伙总算还没有蠢到家!”
在桑顿慢慢用裁纸刀切割绳索的时候,他绝对没有想到,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李晓峰的监控之下。
“这是我见过最蠢的间谍了!”莫洛托夫忽然问道,“安德烈,你确定他是军情六处的?”
“十分肯定!”
李晓峰叹了口气,因为对桑顿的实力做出了错误估计,在厕所里他用力过大,结果这个蠢货足足昏迷的几个小时,这极大的耽误了他的计划,尤其是导师大人,恐怕现在已经抓狂了吧!
“等他解套之后,立刻开始下一阶段的计划!”莫洛托夫不容置疑的吩咐道,“演员都准备好了吧?”
“一切就绪!”李晓峰懒洋洋的说道。
桑顿终于割开了绳索,在松绑的那一刹那,他差一点就叫出了声。恢复自由之后的第一时间,他就摇摇晃晃的向门口走去,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糟糕的选择,门当然不会不锁,所以此路不通。
搔了搔脑袋,桑顿只能向窗户方向走去,费了一点手脚,他很艰难的撬开了窗户,期间他差点弄断了手里的裁纸刀。
李晓峰对这个笨手笨脚的蠢货完全无语了,他很为大英帝国间谍的平均素质着急,就这残废的小样还出来混?真不够丢人的。最后还是他实在看不下眼了,用仙力为某个菜鸟打开了锁。
桑顿小心翼翼的从窗户里跳出来,这里似乎是一个农庄,一垛又一垛的稻草堆证明了这一点,看了看月亮,分辨了一下方向,他毅然决然的向人影稀疏的密林挺近。
走了不到三十米,前面传来的说话声,让菜鸟间谍赶紧钻进了草垛子,透过稀稀疏疏的草杆,他隐约看见几个人朝他的方向走来。
“安德烈,一切都安排好了吗?”为首的一个小个子很有气势的问道。
“请您放心,列宁同志。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后天早上,波罗的海舰队的同志将派激烈号驱逐舰来接您,到时候,您将在他们的保护下直驶喀琅施塔得海军要塞。”
听到列宁这个名字的时候,桑顿激动得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这说明他的猜测非常正确,他确实落在了列宁的手里!不过很快新的疑惑就掩盖了他的喜悦,波罗的海舰队和激烈号驱逐舰是怎么回事?听这个什么安德烈的意思,列宁似乎准备从海路返回彼得格勒?
桑顿又一次竖起耳朵,可是列宁和李晓峰已经渐渐走远了,隐隐约约什么也听不真切。不过桑顿也不是太失望,如今他获取的这些情报就已经足够宝贵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将情报安全的送出去。
不敢多做停留,桑顿跌跌撞撞的向农庄外走去,当他将将抵达农庄外围的篱笆时,他身后的农庄忽然发出一阵喧嚣,举着火把,打着手电筒的人不断从房子里涌出来。
糟糕!
桑顿心里咯噔一跳,他明白对方已经发现他逃跑了,想也不想,他赶紧撒丫子的向密林冲去……
“告诉同志们,做做样子就可以了,别真追!”望着桑顿慢吞吞的身影,李晓峰无奈的命令道。
“安德烈同志,我可以卸妆了吧?”瓦西里瓮声翁气的问道,“这些胶水黏糊糊的太难受了!”
李晓峰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忍一忍,你以为化妆很容易啊。明天你还要在维堡市露脸,这一会儿就坚持不了,明天怎么办?”
瓦西里垂头丧气的闭上了嘴巴,一开始他就不同意假扮列宁,他可学不来列宁同志的气质,可偏偏的李晓峰却很看好他,无奈之下也就只能赶鸭子上架了。
可是,谁能想到化个妆会这么难受,又是粉底又是胶水,还给他剃了个大光头,大光头也就算了,偏偏还要粘一个假头套,如今他觉得头顶痒得令人抓狂……
当然,在今夜,抓狂不止瓦西里一个人,远在拉兹里夫的008比他还要抓狂。
“废物,你们这群废物!”他使劲敲击着桌面,将眼前的部下骂得狗血喷头,“三天了,你们竟然一点线索都没有找到……列宁难道会上天入地?”
康纳利唯唯诺诺的说道:“sir,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前前后后已经将拉兹里夫翻了几遍……”
008咆哮道:“我不要听这些废话!我只要列宁!”
康纳利小声说道:“sir,说不定是情报有误……”
“情报绝对正确!”008喷了他一脸口水,“一定是你们忽略了什么细节,一定是这样的!”
说着,暴躁的008开始不断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他边走边问:“说,把你们觉得可疑的或者奇怪的事件全部回想一遍,看看到底有没有漏掉什么!快想!”
良久,康纳利小心翼翼的说道:“sir,如果说有什么比较奇怪的话,那就是大卫桑顿……”
008不耐烦的打断道:“不要提那个废物,无论他干了什么蠢事我都不会觉得奇怪!”
康纳利咽了口吐沫,“比较奇怪的是,大卫他失踪了!”
“失踪?”008也没想到,康纳利竟然会给出这么一个结果,虽然他很不喜欢大卫桑顿,但也不得不承认,一个间谍无缘无故的失踪了,这确实值得注意。
“他在哪失踪的?”
“火车站。”
“什么时候?”
“今天中午。”
一听这话,008是勃然大怒,指着康纳利的鼻子骂道:“蠢货,今天中午就失踪了,你为什么不早一点通知我!”
康纳利心中一片苦涩,尼玛,谁不知道站长你不待见大卫,中午跟您汇报一个小卒子的事情,你丫还不嫌我多事。
康纳利刚要解释两句,008直接就发话了:“立刻,抽调一只精干的力量去寻找大卫,他的失踪绝对不是孤立事件,说不定跟列宁和布尔什维克的动向有关系!”
可怜的大卫桑顿,如果他知道自己会有一天被顶头上司如此的重视,估计是要热泪盈眶的,呃,其实他现在已经是泪流满面了。这个可怜虫很不幸的扭伤了脚踝,而且晕头转向的迷路了——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走出密林,呃,实际上他已经走不动了。
“这个蠢货!”一直在关注大卫桑顿动向的李晓峰无语了,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货的愚蠢,人类的语言已经完全无法描述他的智商了。
他无可奈何的吩咐道:“派人把这个蠢货弄出去,呃,最好直接将他送进城,还有,做得巧妙一点!”
不久之后,在绝境中挣扎的大卫桑顿遇上了好心的护林员,这个热心的汉子不光将他送出了密林,甚至直接用马车将他拉进了维堡市区。
当时,大卫桑顿感动得眼泪哗哗的,他头一次觉得野蛮的北极熊也不完全是十恶不赦,其中多少还有几个好人。
“sir,不,我没有故意旷工,我被布尔什维克绑架了,没错,当时我发现了列宁的踪迹,在跟踪的时候被对方发现了,对,我被他们抓住了……对,列宁昨晚就在维堡市,据说后天将搭乘军舰前往喀琅施塔得……”
接到大卫桑顿的报喜电话的那一刻起,008心头就升起一种极为不真实的感觉,难道这个世界上真有麻雀变凤凰的好事,亦或者某人的运气实在过于逆天,这种瞎猫碰上死耗子的美事儿也能撞上?
如果不是大卫桑顿赌咒发誓保证一切都是真实可靠的,008会直接挂断电话,然后派人把这个发癔症的家伙抓回来,最后把他发配到西伯利亚去做野人。
“说说吧!”008有些纠结的说道,“说说你们的看法,大卫有没有可能说的是真的?”
不光是008觉得不真实,作为亲自负责训练的大卫桑顿的教官,康纳利对某人说的一切也不大相信。某人有几斤几两他太清楚了,放在办公室里搞文书工作,可能还凑合,但是出外勤,尤其是被敌人俘虏之后,机智勇敢的逃脱,并神乎其技的发现列宁的行踪,好吧,他有点听神话故事的感觉。
不过康纳利敏感的把握到了008心中的喜悦,顶头上司太需要这种好消息了,在拉兹里夫碰了一鼻子灰的他,已经开始被上级质疑了,如果他不赶紧打一个翻身仗,前任007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所以,此时此刻,不管大卫桑顿说的是真是假,008都必须去碰碰运气,既然老大实际上已经下定了决心,这个时候反对,或者泼凉水,那不是自找没趣吗?
对于办公室政治,康纳利纯熟无比,所以很快他就有了决断,他开始附和008的说法,并大唱赞歌:
“我认为列宁从海路返回彼得格勒不是没有可能的。从维堡市上船,可以避开我们的搜捕,而且我们只封锁了陆路交通,走水路,尤其是有俄国波罗的海舰队的配合,走这条线路无比的安全,我们将没有任何办法进行拦截!但是,如果我们提前行动,在维堡市抓住列宁,那么他的计划就将破灭,那时候,在您的领导下,我们将一举扭转乾坤!”
008点了点头,虽然他对大卫桑顿送上的意外之喜感到振奋,但这不代表他就会相信大卫桑顿所说的一切,他可不是头脑简单的傻瓜。仔细思考了一阵之后,他觉得这个消息的真实性是可以保证的,就像康纳利说的,有波罗的海舰队的配合,走海陆比走陆路安全百倍,如果是他也会走这条路线。
当然,在此之前,他还要做最后的确认:“联系我们安插在波罗的海舰队的内线,问一问激烈号驱逐舰的动向!”
激烈号驱逐舰的动向很快就反馈到008这里,果然,在今天稍晚时分,它将要出海执行例行巡逻任务,至于到底是去巡逻,还是去迎接列宁,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008摸了摸下巴,他在做最后的考量,如果列宁真的在维堡市,那么想要将其逮住,他必然要带走彼得格勒绝大部分力量,可如果这是假情报,那后果自然是不堪设想,所以他必须慎重!
“sir,维堡市领事馆传来的最新消息,在市区发现列宁的踪迹!”一个间谍匆匆的跑了进来,将一份电报送到了008面前。
008顿时跳了起来,根本不理会电报,一把抓住来人,恶狠狠的问道:“消息确实吗?”
来人傻乎乎的回答道:“维堡市领事亲自确认的,应该无误!”
这个消息,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008再也没有犹豫,立刻整顿全部人马,雷急火急的向维堡市赶去,而他完全没有想到,就在他们的大批人马登上开往维堡市的列车的同时,隔着一条铁轨,在对面的月台上,经过精心化妆的列宁,在特科警卫的陪伴以及莫瑞根的暗中保护下,登上了开往彼得格勒的列车。
“好极了!”
获知008已经带着大批间谍杀向维堡市的消息之后,李晓峰高兴得拍了一下巴掌,“立刻开展下一步行动,我们要在维堡市,好好的跟他们玩一玩!”(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400 钓鱼行动(下)
李晓峰确实打算陪以008为首的间谍们玩一玩,这不是开玩笑,一开始制定声东击西计划的时候,他的根本目的就不是安全的掩护导师大人返回彼得格勒。
对他来说,那简直太简单了,也许英国、法国的间谍以及临时政府在彼得格勒周边的交通枢纽设下了天罗地网,严阵以待。但是普通的渔网怎么可能对付得了一条大鲨鱼。
可以说,只要李晓峰愿意,他有一百种简单的办法突破这些防线,可他偏偏选择了一种最复杂的办法,为什么?因为他要做的不仅仅是将导师大人送回彼得格勒,更是要借助导师大人这个饵,将潜伏在彼得格勒的各种敌对势力钓出来,最好是能把大牧首这样的危险份子一网打尽。
十月革命很快就要爆发了,现在很有必要将阻碍革命的秘密势力一一清除,不管是那些讨厌的间谍,还是像大牧首这种能改变力量对比的超人。越早将他们踢出局,胜利就越有保证。
不过从现在来看,准备咬钩的只有间谍和特务,像大牧首这样的危险分子并没有浮出水面。李晓峰都在考虑,是不是该加一点饵料,否则仅仅解决几个小虾米,有点大炮打蚊子的感觉。
好吧,如果让008知道某仙人将其视为一只蚊子,估计是要抓狂的,作为大英帝国的精英间谍,他天然有一种骄傲,或者说有一种信心,他觉得自己胜券在握,觉得自己能力挽狂澜。
此时,008先生在维堡市的另一边,躲在一间狭小的旅馆客房里。一个小时前,他们得到领事馆的通知,已经找到了上午跟列宁有过接触的那个人。
“先生们,看到这个男人没有?我们的工作很简单,绑架他,审问他,从他嘴里掏出列宁的动向。”说着008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几张照,一一的分发给自己的部下。
照片上的男子看上去三十岁出头,金发碧眼衣冠楚楚,如果不知道他是个布尔什维克,所有的人都会认为他可能是个绅士或者贵族。至少他脸上的那种上流社会所特有的高贵气质很有迷惑性。哪怕是老鸟008第一眼见到这张脸的时候,也不相信此人是布尔什维克。
特务们一边传看照片,一边低声议论着,接着有人举起手:“站长,这家伙叫什么名字?”
“杰森.伯恩。”008缓缓的说道,“虽然他在酒店登记的时候,身份证上是这个名字。不过我认为这很有可能是个假名!”
“那么,这这个家伙藏在什么地方?”另一个特务问到。
“这正是我让你们到这里集合的原因。”008站起来,走到地图板前面,指指点点的说道:“我们的目标伯恩先生住在港湾旅馆,444号房间。根据前哨的观察,这个家伙现在正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请注意,他身边有两个保镖!”
根据以往的经验,想不声不响的冲进一家高级旅馆,制服两个孔武有力的保镖,然后从里面绑架一个大活人,这基本没有可能。旅馆里的保安和服务人员会给他们的行动造成不少麻烦,最好是等目标走出旅馆才好下手。
“我们没有时间等待了,我们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离开酒店。而且每一分钟都很宝贵,我们必须在旅馆里动手!”008说道。
一个特务严肃的说道:“头儿,这恐怕不好办吧?”
“所以我们行动时一定要保持低调,尽量避免引起警察和保安的注意。”008警告到,“必须做得自然隐蔽。”
屋子里顿时骚动起来,隐秘行动……毫无声息的冲进旅馆制服两个保镖并绑架一个大活人,这种工作对于一群菜鸟特务来说显然太难了。大家你一言我一句诉说着其中的困难,房间里充满了畏难情绪。
008耐心的听了一会儿,接着说:“我知道这对我们来说很不容易,但我们必须完成这项任务。只有通过目标,我们才能找到列宁!”
这时一个特务小声问道:“大卫桑顿不是从敌人的驻地逃出来了吗?只要他回忆起列宁的藏身之地……”
008很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头:“这不可能了!首先,桑顿先生在逃亡的时候迷路了,他完全搞不清楚那个农庄在什么位置,”一想到这一点008就很愤怒,不光是因为大卫桑顿的无厘头,更是因为一个缺乏方向感的家伙竟然被选拔成为特务,难道国内那些招募新手的家伙是白痴?
不过此时埋怨桑顿或者埋怨国内的那些官僚都没有意义,008无可奈何的说道:“而且,桑顿的逃跑一定会引起列宁的警惕,他恐怕已经转移了!”
008重重的锤了一下桌子,严肃道:“所以我们唯一的希望就在杰森伯恩身上!我们务必要活捉他!”
一阵沉闷的嗡嗡声再次席卷了整个屋子,一个特务站起来:“sir,既然我们不能引起任何人注意,又要活抓目标……也就是说我们不能使用武器。这个难度似乎太大了,我们根本做不到的。”
“不要说得太绝对,我们并不是没有办法!”008笑了笑,“杰森伯恩并不知道他已经暴露了,更不知道已经被我们盯上了。我们只要想办法骗开房门,之后再出其不意的制服他和他的保镖就可以了。”
对于008先生的计划,他手下的特务一阵无语,虽然他说得很轻松,似乎只有开门和制服两个程序,简单得就像壹加壹等于二一样。但是,这两个步骤每一项都不是那么简单的,怎么骗开房门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毕竟对方如果真的跟列宁有接触,那么警惕性一定很高!
“我当然知道这一点?”008信誓旦旦的说道。
房间里只有沉寂了,特务们充满了期待的瞪大了眼睛望着他们的站长,希望这位自信满满的老大能给个说法。
“那么,先生们,现在我开始布置每个人的任务。大家靠近一点。”
特务们顺从的全部凑到一起,开始认真聆听008的安排。
就在008带着他的手下商量着绑架的具体计划时,在港湾酒店的大堂内,李晓峰带着娜塔莉亚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你的化妆没问题吧?”某仙人问道,“不会让人英国人看出了破绽吧?”
“哼,怎么可能!”娜塔莉亚没好气的嗯了一声,就为了给瓦西里化个妆,她就被带到了维堡市,这让她很不满。
“不得不说,这帮英国人的办事效率真低!”李晓峰灌了一口咖啡,愤愤的说道:“我们已经等了两个小时,可他们却还在不紧不慢的开会,不就是绑架一个人吗?能有多难?”
娜塔莉亚摇了摇头,她并不赞同某仙人的说法,“没有那么容易的,他们可不像你,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能力……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从酒店里绑走一个大活人,这可不容易!”
李晓峰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哪怕是不用仙力,冲进房间里制服一个公子哥有多难,像他的特科就专门有过类似的训练,如果换做他充当绑架犯,楼上的亨利.欧根早就被捆走了,说不定这会儿已经在享受满清十大酷刑了。
“不过你也太过分了!”娜塔莉亚忽然说道,“亨利.欧根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合作伙伴,你竟然要阴他一把,简直……”
“这叫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他不仁就别怪我不义!”李晓峰没好气的说道。
作为一个很小心眼,很记仇的仙人,前天被维多利亚他们逼宫的旧账李晓峰怎么可能忘记,他将所有的责任全都算在了亨利.欧根的头上。正好那厮接到了贝拉的电报,急匆匆往俄国赶,准备挽救双方的合作关系。而李晓峰正好缺一个能坑008的大人物,对于自己送上门来的亨利,他怎么会放过。
想一想,英国间谍绑架了瑞典王族,这件事多么轰动性的消息,各路记者估计会爱死了他的创意。一想到能给英国佬挖如此大一个坑,某人就乐不可支。
所以,某仙人很不厚道的伪造了“列宁”跟亨利亲密接触的那一幕,又“恰好”让英国领事看到,接下来在008查询亨利身份的时候,又恰到好处的作假——捏造了一个所谓的杰森伯恩。
好吧,如果008先生能活到《谍影重重》上映的那一天,听到杰森伯恩这个名字之后,一定会泪流满面。可是,现在,对此毫不知情的他正兴致勃勃的准备往坑里跳呢!
说起来,这里面最可怜的还是亨利了,他可不知道某仙人打算利用他坑人,更不知道他已经被摩拳擦掌的008先生盯上了。此时,坐在旅馆的房间里,他正在焦急的等待着某仙人的到来。
“那个混蛋还没有到吗?”亨利烦躁的向自己的保镖问道。
“没有。”保镖瓮声瓮气的回答道。
“他已经迟到了两个小时了!”
亨利显得非常恼火,上午,他就已经被某人晃点了一次,在一个低俗的小酒馆里苦等了一个多小时,结果只迎来了某人转达给他的一句留言——下午一点在港湾旅馆会面。
而现在已经三点了,可某人连影子都没有看到。如果是别的人敢如此放他的鸽子,他一定会将那个混蛋放进黑名单,或者直接派自己部下去好好修理一下对方,让对方长长记心,明白什么叫守时。
可是对上了李晓峰,亨利一点办法都没有,逼宫计划的彻底破产,不仅让他跟某人的合作岌岌可危,更可怕的是,就连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埃里克森似乎都有反水的迹象。
一想到自己将被晾在一边,而某人则带着埃里克森大发横财,亨利就完全无法忍受。是的,虽然他很不满意某人在合作中颐指气使的地位,更不满意利润分配的方式,但是他更不能接受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就这么跟他说再见。可他真没想到某人的态度竟然如此恶劣,简直就是把他当猴耍。
一个保镖似乎看出了亨利的不满,建议道:“阁下,既然对方如此没有诚意,我们是不是取消合作算了!”
“你懂什么!”亨利白了这保镖一眼,恨恨道:“再没有诚意,态度再恶劣,也无法改变安布雷拉公司的前景。你知道这家公司意味着什么吗?它将开创……”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亨利的发言。
“是谁?”亨利没好气的问道。
门外的那人用怪怪的嗓音的回答道:“服务员。”
亨利有些奇怪,他并没有叫服务,服务员跑来干什么?而且负责总统套房服务的不是一群金发大波美女服务员吗?怎么换成了男的……不过亨利也没太在意,有男服务员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很不在意的问道:“有什么事?”
“西尔维斯特先生?您有一封电报。”
西尔维斯特他妈是谁?你丫的搞错房间了!亨利心情本来就不好,顿时不耐烦的训斥道:“这里没有西尔维斯特,你找错房间了!”
可是让亨利十分无语的是,他的话音还未落,一封电报已经从门缝里塞了进来。
更可气的是门外那厮还自顾自自的说道:“我把电报从门缝里塞进来了,西尔维斯特先生。”
这算哪门子的服务员?难道俄国人都是这么不讲道理?我都说了不是什么西尔维斯特,你还硬塞进来,你们他妈的果然是属熊的,可以更马虎更粗心一点吗?
亨利无奈的摇了摇头,示意身边的保镖把门打开,将那封该死的电报还给这个办事马虎还很粗心大意的服务员。
然而就在保镖的手刚刚拧开门锁的一瞬间,伴随着一声巨响,门被撞开了,接着一群凶神恶煞的壮汉不分青红皂白就冲进来将他们打到在地。
“哈哈,杰森伯恩,你这个小傻瓜,我逮到你了。”
还没等亨利回过神来,他就已经被捆成了粽子塞进了一只大行李箱。几分钟之后,志得意满的008先生带着部下拖着行李箱高高兴兴的离开了港湾酒店。
是的,008完全有理由对自己的作战计划感到骄傲,一个小小的手段就将对方拿下了,经此,他对布尔什维克的警惕性十分鄙视,不禁怀疑如果他们都是这种水准的话,那么被他们吃得死死的临时政府将是多么的猪头。
“伯恩先生?”008笑眯眯的看着被捆成粽子的亨利,“你掌握了一些我们十分感兴趣的情报,对于这些情报我们志在必得。所以,现在你面临两个选择,要么乖乖的跟我们合作,无痛苦,你好过,我们也省事;要么你可以不开口,不过我们将会在你身上开展一些特别痛苦,特别血腥的实验,这种实验将一直持续到你重新做出正确的选择为止!”
008拍了拍亨利的脸蛋,拉开了堵住他嘴巴的布头,笑眯眯问道:“说,列宁在哪里?”
可怜的亨利此时还晕乎乎的,他根本就搞不清楚现状,傻乎乎的反问道:“你们是谁!你们要干什么?”
008毫不客气的给了他一个嘴巴,然后扳正他的脸蛋,凶巴巴的吼道:“伯恩先生,请注意,现在只有我能提问题,而你只能回答问题,明白了吗?”
亨利哪里见过这阵仗,当时就傻乎乎的叫道:“你们到底是谁?我告诉你们,我是……”
不等他说完,008又狠狠抽了他一嘴巴,打得亨利一个趔趄。然后这个冷血的特务头子恶狠狠的说道:“伯恩先生,你再不老实,接下来可就不是抽耳光那么简单了!”说着,008接过了手下递过来的皮鞭,重重的甩了几下,打得地板啪啪作响。
亨利被吓了一跳,惊惧的望着008,慌乱的叫道:“我不是什么伯恩,你认错人了!”
“啧啧!”008抻了抻手里的皮鞭,邪恶的一笑:“看来伯恩先生你真的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说真的,你的选择让我很生气!”顿了顿,他阴笑着问道:“知道让我生气的后果吗?”
亨利傻乎乎的摇了摇头,不过马上他就明白后果有多严重了。
随着008的手慢慢的扬起,皮鞭携带者呼呼的风声抽在了亨利的脸上,那种火辣的刺痛感让他发出了哭爹喊娘的惨叫。
“滋味不错吧!”008放肆的笑了一声,“现在你肯老实的回答我的问题了吗?伯恩先生?”
可怜的亨利浑身发抖,刚才的那一鞭子疼得他灵魂都要出窍了,如果可以免受皮肉之苦,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可让他无语的是,对方根本就不听他的解释,硬要将他认作什么伯恩先生,一遍又一遍的询问着列宁的下落。
无中生有的事情让他怎么回答?于是乎可怜的亨利不可避免的被打得皮开肉绽。
“这小子嘴巴还真紧!不愧是布尔什维克!”008有些欣赏的说道,“看来不动真格是不行了,上老虎凳,老子就不信撬不开他的嘴!”
从亨利被绑走,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按照某人的说法估计已经吃了不少苦头,娜塔莉亚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某人,不要做得太过火,如果将亨利玩死了,那乐子可就大了。
“我们是不是该出手了?”
李晓峰毫不在意的摇摇头,漫不经心回答道:“才刚刚享受了皮鞭子而已,怎么的也得等亨利享受完老虎凳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401 飞来横祸
比尤克年作为英国驻俄国全权大使,这半年来的日子十分不好过,随着俄国的局势逐渐恶化,国内对他这个大使的能力产生了怀疑,认为正是他的无能,才导致了大英帝国的国家利益受到了极大的损害。
但是比尤克年觉得自己无辜啊,俄国的局势又不是他搞乱的,明明是外交部那群蠢货一次又一次选错了代理人,从最开始的罗将柯到后来的科尔尼洛夫,这群傻瓜一次又一次的将希望寄托在能力和魄力都相当有限的蠢材身上,这才最根本的原因。
“先生,这是国内发来的公函。”一个印度仆人毕恭毕敬的将一叠信函递给了比尤克年。
比尤克年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那一叠公函,叹了口气,好不容易才熬过了焦头烂额的一天,在早餐之前,他没有开展工作的打算,可谁知道又来了一堆讨厌的文件。
国内形势报告,这个不急着看……前线的战况,这个他不太关心,反正最近没有什么大的军事行动……这封外交部转发过来的抗议电报是怎么回事?
比尤克年对这封瑞典外交部的抗议信相当的无语,作为驻俄国大使,他跟瑞典八竿子没交集,对方怎么会发电抗议呢?这真是见了鬼了!难道说这些该死的瑞典人终于忍不住了,准备撕下中立的伪装,光明正大的支持德国鬼子?
比尤克年有些糊涂了,赶紧将电文摊开看个仔细,不看则已,一看之下差点气得他的心脏病都发作了——该死的军情六处,你们他妈 的干的是什么蠢事,没事去绑架亨利.欧根干什么,你们这群蠢货难道想要挑起外交纷争吗?
对军情六处的那些混蛋,比尤克年一直没有好感,作为一个老牌的绅士,他对这些隐秘的地下勾当相当反感,当然,反感的真正原因是:mi6不受政府领导,政府部门名单上没有他们的名字。而mi6的所涉及到的业务又跟外交和政治密切相关。
这让老牌外交官情何以堪,这群混蛋可以不鸟他就肆无忌惮的胡作非为,可最后还要他出面擦屁股,没有人喜欢背黑锅,更没有人喜欢捣蛋鬼。
“该死的mi6……见鬼,真是见鬼!”比尤克年很恼火,“你们这群蠢货,难道想毁了帝国吗?”
看到抗议电文时他几乎气晕了——英国间谍绑架瑞典的王子,多么惊悚的消息。仅仅是想一想他就觉得天旋地转,可是mi6的那群蠢货不光做了,而且还被一家狗屁的小报给抖了出来,直接就刊在了当地晚报的头版头条上。
我的上帝,比尤克年哆哆嗦嗦的胸口画了一个十字,愤怒的摇铃叫来仆人,他必须马上、立刻、赶紧去消除这一事件的恶劣影响。否则大英帝国的国家形象肯定会彻底完蛋。如果运气不好,他们还将要面对瑞典人的报复。
事情太糟糕了,因此他立刻找到了mi6和外交部的联络官,狂躁的将抗议电文和那份醒目的头版头条扔在了对方脸上:“告诉你的长官,立刻跟我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让你们干这种蠢事的?”
联络官心惊胆颤的捡起电文和报纸,才看了一个开头,脸色唰的就变了,支支吾吾的解释道:“阁下,这绝对是污蔑,我们mi6绝对不会……”
比尤克年大声的责备着:“污蔑?瑞典人吃饱了撑着了发电抗议?你敢说照片上的人不是你们的站长?”
“冷静,阁下。请您听我说,”联络官赶紧世界道,“这张照片应该是伪造的,据我所知,我们的站长绝对不会做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的。”
“你让我怎么冷静!”比尤克年喷了对方一脸的口水,“我现在不要听你废话。马上,让你们蠢驴站长立刻来见我,当面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只能将事件如实的反馈给外相阁下,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完全由mi6负责!!”
“请您冷静,阁下。”联络官也慌了,“站长并不在彼得格勒,我只能尽快想他传达您的意见……”
“什么,那个白痴不在彼得格勒!”比尤克年出奇的愤怒了,他认为这就是个借口,一个蹩脚的借口,mi6的混蛋根本就是不敢见他,“他在哪?”
“这个,”联络官犹豫了,“这是机密!”
“狗屁的机密!”比尤克年又喷了他一口,“告诉我他在哪,马上!”
大概是大使先生的态度吓着联络官了,他支支吾吾的说道:“站长去了维堡市,据说是开展什么秘密行动!”
“我操你大爷的!”比尤克年终于爆粗口了,一开始他真的觉得008可能是被冤枉的,但现在他完全明白了,那份野鸡小报上说的都是事实,尼玛,这实在是太坑爹了。
立刻他就表明了态度:“将抗议电文和报纸转交给你们的站长,我们外交部对此完全不知情,所有的责任完全由你们承担!再见!”说完,大使先生头也不回的闪人,他可不想跟这件烂事沾边。这个黑锅谁爱背谁背,反正他是不伺候了。
大使先生可以拍屁股走人,可事情的始作俑者,悲催的008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实际上在前一天晚上,当他看到晚报头版头条上自己醒目的照片之后,他就知道大事不妙。
“到底是怎么回事?”008挥舞着报纸怒吼道,“我们的行动为什么会被曝光!”
他的手下自然不可能告诉他为什么,恐怕只有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某仙人才能为008解惑,不过以某人的恶趣,推波助澜的看笑话他更有可能做,为008解惑?想得美!
“我们必须消除影响,”一个特工咕哝到,“站长,我们必须搞清楚那个小白脸是不是瑞典王子。”
“不!那个小白脸的身份一点儿也不重要!”008先生咬牙切齿的发话了,“现在他是谁没有任何意义,重要的是消除影响!”
008紧张得盘算着怎么才能消除恶劣的影响,放人加道歉他从来没有考虑过,那只会让他和他的国家坐在火山口,在全世界面前出洋相。这对他一点儿好处都没有,因为那意味着他的间谍生涯,他的饭碗全部砸锅。甚至外交部和mi6为了消除瑞典人的怒火,会毫不留情将他当作替罪羊。
“放人!”
008立刻就有了决断,只要他没有被抓住现行,隐秘的将那个什么王子给放了,只要他自己躲好了,瑞典人就没有任何证据进行指控。到时候外交部大可以推得一干二净,最后皮球被踢来踢去,事情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秘密的将那个小白脸放了,不要留下任何证据!”008面色铁青的命令道。
应该说,008的决断是正确的,只不过他忽略了一点,这个坑是某仙人故意挖的,在没有整得他鸡毛鸭血之前,某仙人怎么可能允许他轻松脱身。
所以可怜的008和他手下还没有走出藏身处,就被大批芬兰警察和士兵团团包围,紧张而短暂的交火之后,可怜的008和他部下跟亨利.欧根一起被生擒。
“真是可惜!”站在街角看热闹的某仙人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他身边的娜塔莉亚讥讽道:“怎么,你还想把亨利.欧根坑得更惨一点?”
李晓峰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傲然道:“这算什么?这不过是小施惩戒而已,真正让我比较失望的,是英国人和法国人的反应,我还以为他们会果断的跳出来呢!”
是的,李晓峰真正在意的目标一直就是英法两国的隐秘力量,可是他下狠手将mi6俄国站的间谍一网打尽了,他们也没冒头,这可不是个好现象。以至于某人在考虑是不是在短期内再下一次狠手,他就不信英国人和法国人是属王八的,能忍到底。
英国人和法国人当然不是属王八的,实际上这一次李晓峰已经让他们太难堪了,尤其是英国人,几乎丢尽了脸面,日将落帝国何尝吃过这种哑巴亏。他们已经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报复,只不过暂时还没有锁定幕后黑手,以及要想办法消除影响先。
“先生,俄国外交部特别专员尤里先生和专员助理尤利先生要求见您。”
“请他们进来。”
比尤克年在椅子扶手上轻轻敲着手指,沉思着。几个小时前,他已经获知了008在维堡市被活捉的消息。不得不说,这相当的不妙。虽然mi6跟外交部一直不和,但是涉及到国家利益层面的大事,他不仅不能不闻不问,还要想办法施以援手。
那么现在的问题就只有一个,该怎么消除这一事件的恶劣影响,或者说应该从哪里着手?
比尤克年快速整理自己的思维,008应该没有傻到承认自己是英国间谍,如果他有一点智商,此时就应该竭力的否认一切,最好是能把水搅浑。
比尤克年停止敲击扶手,但很快又将手指交叉在一起摩擦着,他必须获知更多的细节,最好是能和008取得直接的联系。而此时来访的两个俄国佬就是最好的突破口,想必他们的临时政府会知道该怎么做才对他们有利。
整理好了思绪,在尤里和尤利推门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比尤克年脸上地表情已变成了外交式地微笑。
“早上好,两位先生。”他的声音很平静。毫无异常,除了一点细微的波动:“我想知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两位专员将帽子摘下来拿在手里,先站得笔直,接着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然后尤里以向上级汇报时的那种语气回答到:“是关于芬兰发生的一起绑架案,因为可能涉及到英国公民,所以我们不得不前来进行一个例行调查。”
“就是这样?”
“就是这样。”
“那么我建议你们将涉案的疑似英国公民的护照带来。”比尤克年漫不经心的挥了一下手,像驱赶一只讨厌的苍蝇,“我们将确定他们身份的真实性。如果真有英国公民涉案,我们将尊重俄国的司法权威。”
“十分感谢,大使先生。”尤里点了点头。他明白——尽管只是他自认为——谁都知道检查护照会得出什么结果。英国佬绝对不会承认涉案的是他们的人,他们绝对会一口断定所有的护照都是伪造的。这丝毫不值得奇怪。
“我们会将他们的护照带来做检测的,大使先生。”特别专员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有一件事,请问您是否认识一位爱德华兹先生?”
“谁?”比尤克年扬了扬眉毛,以此掩盖他的那一点惊讶。尤里竟然直接说出了008的名字,这究竟是他太精明,还是008留下的破绽太多?但不管怎么说,008这个家伙让麻烦变得更大了。
“爱德华兹先生,一位英国商人,先生。”尤里说,“据说是他曾经和您有过接触。”
“让我想想。”比尤克年装模作样的说道,紧接着他很肯定的说道:“我只见过他一两次,并不是特别熟悉!”
“是吗?根据一位知情人透露,那位爱德华兹先生的容貌与此次被捕的疑似英国公民的绑匪头目非常相似。”顿了顿,特别专员笑吟吟的说道。
比尤克年笑起来,一种略带掩饰的笑:“所以你认为绑匪就是英国公民?”
尤里还是点头:“我们有这种怀疑。”
“真是太荒谬了。”比尤克年夸张得大叫起来,“这是赤裸裸的污蔑!爱德华兹先生是一位高尚的绅士,他绝对不会犯下这种骇人听闻的罪行!”
对此,尤里非常肯定:“我们有证人可以证明两者高度相似!”
“是吗?对此我表示高度的怀疑!”比尤克年撇了撇嘴道,威胁道:“如果你们一定要将罪名强加在一个纯洁的英国公民身上,我只能说这就是卑鄙的构陷。对此,英国政府将高度关注!我们决不允许你们卑劣的陷害一个无辜的英国绅士!”
没有办法,比尤克年只能使出威胁的手段,他知道只要给临时政府施加足够的压力,他们应该会明白该何去何从。再说坐实事件的当事人是英国间谍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果然,比尤克年的威胁立刻就发挥了作用,尤里对有利使了个眼色:“尤利,你能出去一下吗?我想和大使先生单独谈谈。”
作为尤里的助手,尤利当然明白自己的老板想和英国大使谈什么,无非是利益交换。虽然他很想留下来长长见识,但是他必须听从上司的吩咐,而且有些时候知道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
“遵命,先生。”然后他迅速拉开房门走出了办公室。
等门重新关上,尤里立刻让谈话变得更加直截了当:“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大使先生。”
“是的,先生。”比尤克年轻蔑的一笑,问道:“有一件事我很好奇,特别专员,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正如你已经知道的那样,我是来调查昨天的案件,先生。”尤里平静的回答到,“我只希望尽快了结此案。”
“是吗?”比尤克年耸了耸肩,好像这个回答毫无意义一样。当然事实也确实如此,这起案子一点都不复杂。如果俄国政府想要维护盟友的脸面,就应该快刀斩乱麻。
不过他不用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因为尤里自己就揭示了答案:“外交部长公民要求贵国政府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合理的解释?”比尤克年哼了一声,“特别专员,我认为合理的解释早就有了。这是卑鄙的栽赃陷害,就是为了打击大英帝国的国际声望!”
“我很抱歉,大使先生。”尤里看着他,一脸苦相,“您应该非常清楚,这个说法,瑞典政府根本不接受。他们强烈的要求我们澄清事实,您知道,这让我国政府相当的为难。”
比尤克年当然知道俄国人的苦衷,对他们来说这简直是飞来横祸,瑞典的不依不饶很让他们为难。但同时,他们又不想跟盟友撕破脸,毕竟摇摇欲坠的临时政府没有英国的支持,只会更快的倒台。
比尤克年很理解这一切,但是对俄国人来说是飞来横祸,对他而言同样也是飞来横祸,谁来理解他的苦衷呢?
比尤克年考虑了几秒钟,然后说:“事实上,特别专员,瑞典的情绪并不重要,只要你们坚持先前的说法,他们不能把你们怎么样。而且你们可以直接把皮球踢给芬兰人,他们不是在闹独立吗?你们装作不知情就好了。”
“这是不可能的,大使先生。”尤里苦笑道,“我国政府从来没有承认过芬兰独立。我们不想给芬兰人任何口实!所以……”
比尤克年冷冷的问道:“所以什么?”
“所以,贵国应该给我国合理的补偿,不是吗?”尤里干笑道。
比尤克年用充满警告的眼神瞪了他一眼,傲然道:“请注意,特别专员,我国一直在不遗余力的支援贵国政府。而贵国政府在相当多事项上并没有达到我国的期待。而现在,仅仅一件芝麻绿豆大的小事,你们竟然也想狮子大开口,这说不过去吧?”
尤里赶紧解释道:“大使先生,您误会了。我国政府的意思是,贵国政府应当更加坚定支持我国政府,协助我们稳定国内的局势。克伦斯基总理不希望再次看到有类似于科尔尼洛夫一样的叛徒出现!”
比尤克年微微一笑,对方跟他预计的一样软弱,竟然只提出了这么简单的条件,说实话,这简直跟没有提条件一样。反正俄国也不可能有第二个科尔尼洛夫了,答应了也无妨。当即慢条斯理的说道:“啧,这个条件我国不是不可以答应,但是贵国的克伦斯基总理也必须拿出稳定局势的切实手段……”(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402 打脸报复
瑞典人很生气,对英国人和俄国人给出的解释相当的不满意,尼玛,糊弄谁呢!你丫说绑匪是德国间谍,那丫就是德国间谍?真当我们是三岁的小孩子?
还别说,不管是英国人还是法国人,还就真当瑞典人是三岁小孩子,在国际政治舞台上,从来都是用实力说话的。瑞典可能在一百多年前是北欧强国,显赫一时。
但是现在,你丫算个球!尤其是跟世界上数一数二的两大****比起来,你丫凭嘛不依不饶。给你一个解释就已经算够意思了,还想怎么地?你再bb几句,信不信,咱们立马改口说绑匪就是你们瑞典人。
这种事情不管是约翰牛还是北极熊,还真是干得出来的,在这场世界大战中,瑞典的态度很暧昧,虽然宣布中立,但暗地里却跟德国人没少眉来眼去,暗地里将一些战略物资,比如说粮食和铁矿卖给德国。
英国人不爽他们很久了,但苦于腾不出手,而且瑞典人又做得很巧妙,所以才一直忍耐着。至于俄国的临时政府,对瑞典人也没有好感,先不说两国以前是世仇,如今的彼得格勒和闹哄哄要独立的芬兰,都是北极熊从瑞典那里抢来的,就说关于布尔什维克的问题,临时政府的大佬们可是很恼火瑞典人当时同意列宁一干人借道过境。所以,只要英俄两国在暗中达成了一致,说不鸟瑞典也就不鸟了。
“混蛋!”
亨利恨恨的摔了杯子,他的愤怒是显而易见的,莫名其妙的被绑架,又莫名其妙的遭受了酷刑,他想讨个公道不为过吧?
想他堂堂瑞典王国的王子,虽然继承权并不特别靠前,但放在国际上大小也是个人物,你们英国人这么阴我,被抓了现象,还不道歉。我擦,太欺负人了吧。
亨利再一次问道:“俄国人真是这么说的!”
贝拉苦笑了一声,“哥哥,现在的俄国政府摆明了不敢得罪英国人,或者说他们根本就是穿一条裤子的,怎么会向着我们说话!”
亨利愤怒的从病床了支起了身子,咆哮道:“我没让他们为我说话。我只要求他们主持公道。难道这点要求很过分?!”
贝拉摇了摇头,叹道:“恐怕没有这个可能性。”
亨利急促的喘着粗气,“那再催一催外交部,让他们继续施加压力……”
不等他说完,贝拉就打断道:“哥哥,外交部那边已经很隐晦的给我们传递了消息,他们不可能继续施压了,毕竟我国不想同时得罪两个超级大国!”
一听这话,亨利愤怒的捶了一下创办,咆哮道:“放屁!不是我们得罪了他们,而是他们得罪了我,外交部的饭桶难道连这都搞不清楚?!”
贝拉并没有回答,她很清楚,不是外交部饭桶,也不是他们搞不清事实,而是强权即公理。谁让瑞典弱小呢!
“哥哥,算了吧!”贝拉叹了口气,劝道:“我们没办法跟不讲道理的人,讲道理的!”
亨利的胸口急速的起伏,看得出,他真的咽不下这口气,但同时他也知道贝拉说得很对,英国人和俄国人有不讲道理的本钱,而瑞典没有。不过让他就这么吃哑巴亏,他也不干。
“告诉外交部,英国人不道歉不给一个合理的解释,可以,”亨利咬牙切齿的说道,“但是那些所谓的德国绑匪必须受到惩罚,我要求将他们引渡到瑞典受审!”
应该说,亨利的这个要求并不过分,你们英国人要面子不道歉,可以,我们给你们这个面子,但是罪犯既然跟你们没关系,那我们瑞典将其引渡回国接受惩罚,这并不过分吧?总不能一点交代都不给吧?
不过亨利还是低估了英国人的无耻,在他们暗中支持下,俄国政府断然拒绝了引渡的要求。说什么这是俄国的内政问题,不需要瑞典政府操心云云。
“你们的政府真他妈是软蛋啊!”李晓峰毫不留情的讥笑道,“德国间谍在芬兰绑架瑞典公民,成了俄国的内政。哈哈,这个理由给的真是打脸啊!”
亨利面色铁青的看着前来探病的某仙人,对此人,他是恨得牙痒痒,如果不是这个货忽然整出幺蛾子,如果不是他迟到放鸽子,自己能受这些委屈?能丢这么大的人?
可怜的亨利还没有想到,某仙人根本就是主导了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如果让他知道了,恐怕会气的三尸神跳吧。当然,现在的他就已经很生气了,没好气的问道:“你来干什么?”
李晓峰一边吃苹果,一边笑嘻嘻的说道:“探病啊!顺便看热闹。”
看着某人很淫荡的表情,亨利觉得自己头上的青筋都在跳动,如果可以的话,他绝对要跳下病床,将某人大切八块让后丢尽粪坑。但是,他明白,自己绝对不是某人的对手,跟他动武纯属于找虐。
所以,亨利只能压制心中的怒火,装作很淡定的说道:“既然已经看完了,你就快走吧!不要打扰我休息!”
“不急嘛!”李晓峰笑得愈发的淫荡了,“有个消息要告诉你,应英国政府的请求,俄国政府将把绑架你的德国匪徒送到英国接受审判,嘿嘿,你觉得这个消息怎么样?”
亨利气的眼前一黑,差点背过气去,他总算知道什么叫肆无忌惮,什么又叫霸权主义了。狗屁的在英国接受审判,恐怕那帮王八蛋刚到英国的土地上,就会立刻恢复自由身,该死的英国佬,你们这根本就是变相的纵容那些混蛋。
“我要抗议!”亨利猛的从病床上跳了起来,挥舞着拳头咆哮道:“这简直是对我的侮辱,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李晓峰鄙视了他一眼,继续慢条斯理的吃自己的苹果,仿佛根本就没听到亨利的怒吼一样。
“你这是什么意思?”一直冷眼旁观的贝拉看不下眼了,质问道:“你是故意来气我们的吧?”
李晓峰抬起头,给了贝拉一个灿烂的笑容,“嘿呀,没想到被你们看出来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看着某人很放肆,很嚣张的作态,贝拉和亨利都傻了,他们可没想到某人竟然直截了当的承认了就是来看笑话的,这尼玛也……
“看着哥干什么!”李晓峰随手将苹果核一扔,拍了拍手,讥笑道:“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你们这对狗男女想打哥的主意,想阴我,哈哈,结果被更不讲理的人给阴了,要我说这真是报应不爽啊!”
贝拉和亨利气的脸色通红,他们这些天家贵胄哪里见过这种十足的小人嘴脸。在上流社会,阴人或者被人阴都不会摆到台面上,那太赤果果、太不绅士、太没范了。见到了仇人或者敌人,决不能骂街更不能饱以老拳,哪怕对他恨之入骨,表面上还得装作风轻云淡完全不在乎,甚至还要虚与委蛇一般。这才显得有品位,有教养,是上等人。
贝拉和亨利一直就是接受的这种高级教育,所以一见到李晓峰毫不留情的扒拉掉他们遮羞的裤衩,脸上顿时就挂不住了。
李晓峰却一点面子也没给他们兄妹,挖苦道:“嘿呀,还不服气,还甩给我脸子看?有本事你们也给英国人甩个脸子,看看人家怎么抽你的耳光!”
“你到底想干什么?”亨利实在忍不住了,“不就是安布雷拉的那点事儿吗?你还有完没完了!”
“有完没完?”李晓峰嘿嘿的笑了,学着亨利刚才口气说道:“不就是被英国人打脸了吗?你还有完没完!哈哈哈哈……”
亨利的脸色跟锅底一样黑,从小到大,他还没被人如此耻笑过,一时间他都有点抓狂了,但偏偏又不知道该怎么还击。只能傻傻的看着贝拉,而他的宝贝妹妹也比不他强多少,顿时这对兄妹开始大眼瞪小眼。
李晓峰笑了半天,原以为可以在对方的伤口上再撒一把盐,可谁能想到这对兄妹直接就变成了木头人,这让某人觉得十分的无趣。
既然仇已经报了,而且调戏这对呆瓜兄妹也没什么意思,李晓峰就准备闪人了。而这时候,亨利才惊醒过来,不对,某人应该不会闲得无聊来看笑话说风凉话,这个货绝对是另有目的的。难道说?他对某人的能力可是知道一点,如果某人愿意为他报仇雪恨,那样的话……
“慢!”亨利叫住某仙人,直截了当的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李晓峰耸了耸肩,“我刚才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就是来看笑话的!”
“好吧!就算你是来看笑话的,”亨利急速开动脑经,组织了一番言辞:“我可以就上次的董事会事件向你道歉,甚至可以保证相同的事情绝不会发生第二次,还可以追加对你的投资!”
“哦?”李晓峰懒洋洋地坐了回去,“那你的条件呢?”
亨利想了想,直言不讳的说道:“帮我报仇!”
李晓峰笑了,他就知道亨利绝不会咽下这口气,“那你想怎么报仇呢?”他问道。
亨利愣住了,他虽然一直不服气,一直不爽,但是具体该怎么报仇,他还真没想过。
“让他们赔礼道歉!”贝拉插了一句嘴。
亨利顿时也说道:“对,让英国人赔礼道歉!”
李晓峰摇了摇头,很鄙视的瞪了这对兄妹一眼,轻蔑道:“赔礼道歉有什么意义?能让你的伤好得快一点?或者说,能让你出这口恶气?人家轻飘飘的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就换你一顿毒打,你觉得这值吗?”
亨利一听,这话在理啊!老子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就换几句空口白话,这确实不划算啊!他也是个争强好胜的性子,而且,他从小到大没吃过这么大的亏,一听这话就来劲了,他隐隐觉得,李晓峰是在暗示着什么,“安德烈你的意思是?”
李晓峰笑眯眯的说道:“很简单嘛,找到他们,当初他们是怎么打你的,你再打回去呗,”其实,这货之所以会提出这样的建议,主要是因为他没法让英国人道歉,那是不可能的。反而以牙还牙对他来说要简单不少。
亨利愣了一愣,马上高兴地点头,“哈哈,好啊,安德烈你这个建议,实在说到我心坎里去了,嗯……具体该怎么弄?”
每个男人的内心深处,总会或多或少地有一点点暴力因子,这是在漫长的进化过程中,优胜劣汰自然选择出来的,不够强壮的雄性,大多时候是争夺不到交配权的。
眼下的亨利,就是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他是一国的王子,按说不应该叫嚣着打打杀杀,那显得太不稳重……但是,他首先是个男人不是?
李晓峰笑嘻嘻地点点头,“光打那群混蛋一顿,你就满足了?”
亨利眉头一皱,打人报仇还不够,那怎么样才算满足。对上日将落帝国这样的巨无霸,他多少心底有些没底,怎么打人出出气,他就觉得够那啥了。
“看你这点出息吧,”李晓峰轻蔑的摇了摇头,“英国佬让你丢了这么大的人,弄得整个世界都在看你的笑话,光打他们一顿怎么够!”
亨利可怜兮兮的问道:“那你说该怎么做!”
李晓峰邪恶的一笑,道:“交给我吧!让我告诉你怎么才算出气!”
两天之后,英国驻俄大使馆对面的一间小酒吧里,李晓峰带着亨利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注视着对面大使馆的动静。
“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亨利有些紧张的问道。
“怕什么!”李晓峰满不在乎的说道,“他们打你的时候,有想过不过分吗?”
亨利弱弱的说道:“可这毕竟是英国大使馆门口……”
“就是在英国大使馆门口收拾他们的人,那才叫爽!”李晓峰白了他一眼。
“可是……”
李晓峰不耐烦的打断了他:“没有什么可是!你要是没种,你可以不上,我帮你收拾他们就行了!”
一看到被鄙视了,亨利顿时不干了,灌了一大口伏特加,牛气哄哄的一摔杯子:“干他娘的!”
“这就对了!”李晓峰拍拍他的肩膀,“他们已经来了,我们去吧!”
亨利扭头一看,两辆俄国警用马车停在了英国大使馆门口,车上的犯人在俄国警察叔叔的注视下,一个个走出了马车,当先那个人,亨利一眼就认出了来——那就是008!
有道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刚才亨利还有些退缩,但是一见到折磨自己的仇人,尤其是见到仇人连连手铐和脚镣都没戴,就像没事儿人一样的大大咧咧的往大使馆里走,这极大的激起了他的怒火,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干翻了丫挺的。
不过还没等亨利有所动作,随着李晓峰一声口哨,几十条汉子忽然从路边杀了出来,一个瞬间就干翻了俄国警察叔叔,将008一干间谍围在了当中,那是一顿拳打脚踢……
这一下变化来得如此突然,不光是俄国的警察叔叔和英国警卫措手不及,就连亨利也被吓了一跳。
“嘿!”李晓峰推了发愣的亨利一把,“愣着干什么,上去报仇啊!”
报仇?亨利顿时一个机灵反应了过来,跟在某仙人的身后冲进了包围圈。
冲进战团,李晓峰抬手就是一个一拳,硬生生将企图反抗的一个英国间谍干翻在地,他在手上加了点仙力,这一拳下去,对方半天都没爬起来。
跟在他身后的亨利发挥得也不错,只见他踹这个两脚,又砸那个两两拳,一时忙得不亦乐乎,嘴里居然也不闲着,“你们不是喜欢打人么?站起来,接着打呀……打死你们这帮狗娘养的!”
李晓峰旁观了一阵,发现亨利动手还是很小心的,丫嘴上说得挺狠,实际上,拳脚都在向三人身上肉厚的地方招呼,比如说臀部、大腿、脊背之类的地方,至于头部那些比较敏感的地方,倒没敢下手。
“人,不是你这么打的,”他实在有点忍不住了,上前就是重重地一脚,正踢在一个间谍的头部,那位全身一震,顿时就口吐白沫了。
“打人,就得打脸,不然怎么解恨?”一边说着,他一耳光抽在了008的脸上,噗呲一声,只见008鼻孔里飙出一道血箭。
“这个我也会嘛,”亨利学着他的样子,准备上去抽008的耳光,谁想那位满头金星昏昏沉沉中,反应也还算机敏,居然躲过了亨利的几次袭击。
“我擦!”亨利试了几下,发现始终不能如愿,羞愤之心一起,抬脚狠狠地踹向对方地头部,终于踹个正着。
不过,他没打斗经验,或者说有那么点“矜持”,终是不敢用力去踢人头部,踹的力道虽然不小,但比起轮圆了大腿的狠踢,还是差了一些力道。这一下最多让008得个脑震荡什么的,离闹出人命还有很长的距离。
亨利正在过瘾,此时英国大使馆终于反应过来了,随着一声尖利的哨声,荷枪实弹的卫兵从使馆内冲了出来。顿时亨利被吓了一跳,赶紧停止了报复,紧张兮兮的说道:“安德烈,我们快撤吧!”
“这就撤?那多不过瘾!”李晓峰轻蔑的一仰头,笑道:“你只管报仇雪恨,警卫交给我对付!”(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404 考验(上)
李晓峰的话引起了列宁的深思,第一时间,导师大人就想到了曾经跟某人一起讨论过的旧军官任用问题,当时,他老人家给出的答案的用政 委,所以他理所当然的问道:“布鲁西洛夫那边的训练开展得怎么样了?”
李晓峰有些无语,速成班也没有十来天就毕业的吧?你老人家从党内选拔出的那些忠心耿耿的政 委,50%都是从来没打过枪的菜鸟,大学生军训都要操练一个月,您老人家半个月不到就想要人,这简直是。
“列宁同志,太仓促了,按照原定的计划只少要训练三个月……”
李晓峰话还没说完,导师大人就打断了他:“时间紧迫,党和革命都迫切的需要政 委,这一批先练一个月,等以后有时间,再补上……”
李晓峰直接就无语了,这比黄埔一期还要速成,人家好歹训练了半年,您直接就缩短到了六分之一,这练了有什么意义?
“当然有意义!”列宁十分严肃的说道,“不训练,他们一点儿军事素质都没有,通过这一个月的训练,不敢说让他们变成合格的军人,但是多少能感受到什么才是真正的军人!”
导师大人都已经下定了决心,李晓峰自然不能多说什么,与其为这些个大学生军训水平的政 委着急,他还不如想一想,怎么面对布鲁西洛夫的怒火,那个老头子可比导师大人难打交道多了,像这种儿戏的搞法,弄不好就会激怒他!
头疼啊!李晓峰苦恼的揉了揉太阳穴。
正在芬兰接受军事训练的政 委训练班一期成员,完全不知道,他们的军训生涯很快就将结束,此刻,他们还在忍受着布鲁西洛夫的折磨,那真是生不如死啊!
彼得罗夫斯基作为一个布尔什维克,同时也是现役军人,粗通文墨的他被选入了政 委训练班第一期。这已经不是他第一在芬兰基地接受训练了。上一次,还是他被选入特科充当警卫的时候,接受了一个月的突击训练,之后圆满的完成了保卫列宁同志的工作。而这一次,他又被光荣选为预备政 委,对于自己即将肩负的使命和责任,他既光荣又骄傲。
回到芬兰基地,对这里的一切是如此的熟悉,一开始,彼得罗夫斯基以为还是将由曼纳海姆训练自己,可是当他看到布鲁西洛夫那张坚毅的老脸时,完全就吓傻了!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将会接受一位前沙皇总司令的教导,好在有了曼纳海姆的先例,他还算是同一批学员中最快恢复正常的。
彼得罗夫斯基在心中安慰自己:无非是换了一个更有名气的将军而已,有啥大惊小怪的。
不过很快,彼得罗夫斯基就知道自己错了,错得非常离谱。如果说曼纳海姆可以用严厉形容,那么布鲁西洛夫就是最苛刻的魔鬼。每一天都会极大的压榨着他们的体力,直到将他们的体力一点不剩的全部榨干,才会放过他们。
哪怕是接受训练的都是对党,对革命充满了激情的铁杆党员,可在布鲁西洛夫的疯狂操练下,也感觉吃不消。
以前,在芬兰基地接受训练的时候,彼得罗夫斯基会早早的提前起床,读读书或者记记单词,而现在,就算他提前醒了,也不会起床,他迫切的需要在床上多躺一会儿,好积累足够的勇气,然后才敢在教官的哨声中咬牙爬起来面对新一天的痛苦折磨。
所以,现在彼得罗夫斯基尽管醒了,但他仍然安静的躺着,一动不动,闭着眼睛聆听着营房里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同时等着教官吹响哨子。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当墙上挂钟的秒针刚好与分针形成一条直线时,营房的门被人用力踢开了,接着尖利的哨子声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然后是教官的大声吼叫:“起床!”
尖锐的哨子声刺激着屋内所有人的耳膜,在一片慌乱当中,还在昏睡的预备政 委们全都惊醒了。所有人立即从床上跳下来,匆匆忙忙的穿上裤子和鞋子,一窝蜂的冲出了营房,跑到教官面前。
“列队!”教官嘶声力竭的咆哮着。
其实,即使没有他的吼叫,预备政 委们也在按照高低顺序列队——但尼古拉.尼古拉耶维奇就是喜欢对他们吼叫。似乎不冲这帮菜鸟蛋子吼两句,他浑身就不自在似得。而且他的老校长布鲁西洛夫也曾经告诉他,作为教官,他一定要在新兵面前表现得极其凶狠。要表现得像暴君或者吃人的猛兽那样凶狠。要让每个新兵的心中都充满畏惧,然后他们就会乖乖的服从命令。
所以,尼古拉耶维奇睁大眼睛,用他所能表现出的最凶狠的目光瞪着每一个冲出营房跑到他面前的新兵,看着他们列队,然后喊到:“听我命令,向右转!跑步前进!”
等整个队伍跑起来以后,尼古拉耶维奇又大声吼道:“全体都有,听我的命令!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预备,唱!”
于是预备政 委们跟着他唱:“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
彼得罗夫斯基也在唱,并且声音也像其他人一样洪亮,不过实际上他却一点也不想唱这首歌——倒不是因为这是首歌很难唱,而是因为它是一首儿歌。作为一个光荣的革命军人,他可以接受《马赛曲》,也可以接受《国际歌》,可让他堂堂男子汉跟小毛孩一样唱儿歌,这个真心别扭。
彼得罗夫斯基不明白为什么上头要让所有人在清晨跑步时唱这首歌。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这首歌实在是太儿戏了。一点儿都无法显现革命军人的气势。
当然,能有如此恶趣的人也只有某个仙人了,这首大名鼎鼎的《两只老虎》可是有无数个版本,比如后世的黄埔军校,唱的就是打倒列强,那时候这首歌被称为《国民革命歌》。
李晓峰不过是换成了比较欢乐的儿歌版本,不过这也不是他喜欢瞎折腾,主要是老古板布鲁西洛夫准备让预备政 委们唱一些比较保守的歌曲,而某仙人更愿意推广革命歌曲。吵来吵去,谁也不服谁,结果就折中唱儿歌了。
说实话,这很应景,在布鲁西洛夫一干教官看来,这帮所谓的预备政 委就是一群小屁孩,让他们唱儿歌正合适。当然,教官们一般也就是起个头,他们也觉得唱《两只老虎》很丢人。所以他们更乐意逼迫自己手下的小兵大声的唱《两只老虎》,每每看到小兵兵们憋屈的样子,他们会觉得万分舒畅。
彼得罗夫斯基不喜欢《两只老虎》,不喜欢唱它,也不喜欢听它。而且不仅仅是他,在预备政 委里,不喜欢它的人占绝大多数,但他们不得不大声的唱它。因为训练营里明确规定,所有拒绝唱歌或者没有大声唱歌的人都会受到惩罚。
当然唱儿歌虽然很让人难堪,但更让人受不了的是每一天的训练安排:六点准时起床,跑步三十分钟并大声唱歌,接着在十五分钟内洗漱以及吃早餐,然后是没完没了的训练——单调的体能训练,直到每个人都累得筋疲力尽,然后全体上床睡觉。
当然,如果布鲁西洛夫或者某位教官心情够好,或者他们心情不好,晚上还会有一次到两次紧急集合或者野外拉练什么的。
这就是预备政 委们的生活,单调、辛苦而有规律的生活,但几乎没有人喜欢。即使像彼得罗夫斯基这种已经习惯军营生活的人,也对上面给他们安排的训练生活充满抱怨,而那些从来没拿过枪,也没有过过集体生活的工人和学生就更不用说了。
很多人都想走,但是那只能想想而已。来之前,所有的预备政 委都被严肃的告之,如果同意接受训练,那么在训练结束之前就不得退出,也不得泄露与训练相关的任何人和事,否则将视叛 党。
也就是说,可怜的预备政 委们如果还想在布尔什维克里混,那么只能老老实实的接受训练,直到结束。
“立正!”
随着尼古拉耶维奇的叫声,队伍迅速停了下来,歌声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艰难的,令人反胃的跑步与唱歌的时间已经结束,预备政 委们满怀期待等着魔鬼教官宣布解散,然后立即去食堂吃早餐……大家已经饿的眼睛都绿了。
但尼古拉耶维奇却没有像平常那样立刻宣布解散,“先生们,”他开始说,“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们,你们想先听哪一个?”
预备政 委们纷纷保持沉默,这是该死的尼古拉耶维奇的老手段了,曾几何时,当他们刚刚抵达芬兰基地的时候,就上了几回恶当。不管他们想先听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只要张嘴,就意味着犯了错误,他们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不管是什么消息,他们都只能默默的听,决不能发问。
尼古拉耶维奇满意的看着他的部下,这群傻瓜总算是学聪明了。没有像开始一样七嘴八舌的叨叨个没完。当然,学聪明了,也意味着尼古拉耶维奇的必须想出新点子为自己找乐子。
当然,作为老教官,尼古拉耶维奇从来都不缺乏新点子,很快他就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我先说好消息,”他清了清嗓子,“先生们,你们为期三个月的军事训练将缩短为一个月!”
“感谢上帝!感谢圣母玛利亚!感谢耶基督!”
兴奋异常的预备政 委们激动得口不择言的开始感谢各路神仙,幸亏训练他们的是以布鲁西洛夫为首的旧军官团体。换成类似于钢铁同志这样的古板货色,当场他们就得因为自己管不住嘴巴而脱一层皮。
当听到尼古拉耶维奇宣布魔鬼训练的皱起缩短为一个月时,所有人立即欢呼起来。但下一秒钟,欢呼声嘎然而止。
因为尼古拉耶维奇接着宣布到:“而我要告诉你们的那个坏消息是,因为训练时间大幅缩短。为了保证你们的训练质量,所以从今天开始强度增强一倍!”
这个消息太恐怖了,以至于在场的预备政 委们已经惊讶得说不出话了。
当然,尼古拉耶维奇是不会觉得惊讶的,他邪恶的一笑道:“先生们,鉴于你们刚才的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早饭时间缩短为五分钟,之后将进行五公里武装越野训练,祝你们好运!”
一个星期之后……
“我要死了,这该死的野外拉练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即使没有回头,彼得罗夫斯基也知道谁在抱怨。除了那个叫做马克西姆的家伙,不会是其他人。虽然大家都不喜欢正在进行的训练,但只有他才会大声的嚷嚷。而这种发生嚷嚷一点好处都没有,只会让加官的心情变差,然后让他们的训练强度再翻番。
果然,尼古拉耶维奇冲着他就是一阵咆哮:“马克西姆,如果你再多嘴,今天就别想吃午饭了!”顿了顿,他很宽宏的命令道:“停止前进!休息十分钟!”
队伍立即按照命令停止了前进,所有人仿佛松了口气似得,漫不经心的坐在道路两侧,几个累坏了的家伙干脆已经躺在了地上。
对于自己手下士兵的表现,尼古拉耶维奇当然不满意,不过他并不打算过分的指责他们,不管是谁满副武装经过一天一夜的长途拉练,都会觉得累。哪怕是他自己,现在也够呛。反正又不是在战场上,稍微休息一下也没什么,然而实际情况却与尼古拉想象的完全不同。
就在尼古拉耶维奇坐在地上喘息的时候,一种奇怪但却熟悉的声音突然传进他的耳朵里,那仿佛是机枪有节律的射击声。
这荒郊野外的有哪来的枪声?尼古拉耶维奇傻乎乎的想到,不过立刻他就惊醒过来了,挥舞着手臂大声吼道:“敌袭,找掩护!”说着,他一脚将身边的马克西姆一脚踹下了路基。
随着尼古拉耶维奇的这一嗓子,整个队伍随即乱成了一团。
“找掩护!快找掩护!”
“敌人在哪里?我看不见他们!”
“谁在袭击我们?”
在预备政 委乱糟糟的四处寻找掩护并寻找敌人的位置时,机枪连射的声音愈发的刺耳。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敌人的准头似乎很差,只是将他们前方十几米或者几十米处打得尘土飞扬,并没有击中任何目标,因此也就没有人伤亡,所以暂时还没有伤亡。
但不管怎么说,所有人都被打昏头了,一些人开始没头没脑的胡乱开枪,场面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混乱。
在这片混乱中,彼得罗夫斯基以最快的速度为自己寻找了一个看起来足够安全的掩护,路边农田里的一条齐腰深的水渠。他一头扑进了水渠,迅速扔下背上的行军背包,然后开始寻找枪声的来源。
彼得罗夫斯基一开始没有找到敌人的踪影,他们隐藏得很好。不过很快,远方密林中的几个黑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彼得罗夫斯基不太清楚那究是不是敌人,他伸长了脖子,小心的向黑影的方向望去。
可是他刚抬起头,立刻,一串机枪子弹飞过来,极其准确的打在彼得罗夫斯基前方的田埂上,激起一连窜的尘土,吓得他将脑袋缩了回去。
“敌人在树林里!”彼得罗夫斯基嘶声力竭的叫道。
短暂的慌乱之后,尼古拉耶维奇总算让自己手下的小伙子镇定下来,隐蔽在马路的路基下面,他们迅猛的向密林中的敌人展开还击,pk机枪疯狂的喷射着火舌,打得树木枝叶横飞,几棵不够强壮的松树更是被当场扫成两截。
“干的好!”尼古拉耶维奇高兴的拍了拍机枪手的肩膀,“将他们压制住!我们很快就能取得胜利了!”
只能说尼古拉耶维奇太过于乐观了,他所要面对的敌人可不仅仅拥有几挺机枪,随着迫击炮发出几声沉闷的爆响,紧接着炮弹像雨点一样落在尼古拉耶维奇的队伍四周。
排山倒海的爆炸声严重刺激着尼古拉耶维奇的神经,仅仅从炮击的频率他就知道,自己恐怕是遇上了大股的敌人,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对方射出的炮弹似乎都是假冒伪劣产品,除了能够制造大片烟雾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杀伤力。
就在尼古拉耶维奇暗自庆幸的时候,他的鼻子抽动一下,似乎,这个烟雾的味道不对劲。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强烈的刺激感瞬间就将他淹没了。
他一边咳嗽一边尖叫道:“催泪瓦斯,快戴上防毒面具……”
不过他提醒已经太晚了,敌人的机枪又开始发威,光是听声音就知道,那至少有十挺机枪在喷射弹雨,在这种情况根本就不可能安心的去佩戴防毒面具,更何况这一片烟雾当中,存在的不仅仅是催泪瓦斯。
彼得罗夫斯基在吸入了几口烟雾之后,眼泪和鼻涕止不住的往下流,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头重脚轻的感觉就向他袭来,就在他挣扎着要套上防毒面具时,眼前突然一黑,接着就失去了意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405 考验(下)
彼得罗夫斯基慵懒的翻了一个身,自从参加了政 委训练班以来,他就没睡过这么舒服的觉了,拜拜了紧急集合,拜拜了恶心的歌曲和长跑,拜拜了狗屎一样的五公里武装越野。
太舒服了,太爽了!睡梦中的他露出了幸福的笑容,美得鼻涕泡都冒出来了。
“这个可怜虫!”
在彼得罗夫斯基身前,站着两个带着黑头套看不清面目的人,昏暗的油灯下,他们的双眼阴森得让人发寒。
“这是最后一个吧?”其中一个黑头套男问道。
“嗯,”另一个点点头,“这小子运气不错,还睡了个囫囵觉,你瞧瞧,一看这小子就是在做美梦,前面的那些家伙比他可怜多了。”
另一个黑头套男轻蔑的哼了一声:“马上他就要做噩梦了!”说完,他提起一桶水,二话不说就朝彼得罗夫斯基脑袋上浇了过去。
“好冷啊!”
睡梦中的彼得罗夫斯基打了个冷颤,他似乎梦到发洪水了,水势那个大啊,他拼命的游,拼命的游,仿佛后面有一条鲨鱼在追他一样。终于当他游不动了的时候,扭头看去,后面追他的可不是什么鲨鱼,而是阴森森眼睛冒绿光的尼古拉耶维奇教官。
“不要!”
彼得罗夫斯基一个激灵弹了起来,他这才发现,刚才不过是做梦而已,不过他刚刚才松了口气,就看见面前的两个戴着黑头套的壮汉,二话不说冲了上来,不等他反抗,三下五除二就将他捆了个结实。
“你们是谁?你们要干什么?”彼得罗夫斯基拼命的挣扎着,“放开我,你们这群混蛋!”
两个壮汉根本就没有搭理他,自顾自的押着他往前走,这时,彼得罗夫斯基才发现,自己所处之地似乎是牢房,一间一间的铁栅栏房子关押无数的同志和战友,不断的有带着黑头套的壮汉冲进牢笼,将里面的同志拧出来。
穿过漆黑的走廊,随着身后的两个壮汉猛的一发力,将他推了出去。被捆成粽子的彼得罗夫斯基根本无从抵抗,顿时摔了一个大跟斗。
“你们这群王八蛋,到底想干什么!”被摔得眼冒金星的彼得罗夫斯基顿时破口大骂,“有种把爷爷松开……”
他还没说完,背后就挨了重重一脚,带着头套的壮汉一脚将其踩趴下了。随即他像死狗一样被拧了起来,劈头盖脸的几个嘴巴抽得他天旋地转。
“呦呵,又来了个硬骨头?”一个尖锐而刻薄的声音响了起来,声音的主人似乎是在对那两个壮汉下命令:“我最喜欢硬骨头了,把他拖过来!”
彼得罗夫斯基又一次被提了起来,抬头望去,只见对面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负手而立,似乎正在打量他。
彼得罗夫斯基被带到了面具男面前,被死死的按在了一张凳子上,虽然看不清面具男面具下的表情,但是彼得罗夫斯基能猜出对方似乎在笑。
“你们是谁?到底想干什么!”彼得罗夫斯基怒气冲冲又一问道。
可是面具男根本没有搭理他的意思,自顾自的说道:“小子,看来你还没搞清楚形势,这里唯一能发问的只有我,而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回答问题,否则……”
彼得罗夫斯基满不在乎的反问道:“否则怎么样?”
“怎么样?”面具男似乎阴笑了一声,忽然拉开一道帘子,随着彼得罗夫斯基看清楚了帘子那边的景象,那是目眦尽裂。
帘子的那一头摆设各种刑具,一口咕咕作响的大油锅,里面不时的翻腾着一些骨头或者皮肉组织,一座熊熊燃烧的大炭盆,里面插着无数的铁条,不出意料那应该都是烙铁,其他的什么带刺的皮鞭,带血的锁链,高耸的断头台,各种匪夷所思的刑具是应有尽有。
当然,这里不光是刑具数量多,受刑的人更是不少,其中最显眼的就是他们的教官尼古拉耶维奇,这个该死的魔鬼教官,被几个壮汉拖到一张类似于铡刀的刑具前面,两个头戴黑头套赤裸着上半身的汉子二话不说,抓住他的右手固定在铡刀前面,似乎在威胁他什么。
但显然,尼古拉耶维奇的答案不能让他们满意,随着铡刀落下,一道血箭飞射,尼古拉耶维奇的右手立刻就跟手腕分离,紧接着这个可怜虫发出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鬼哭狼嚎。
“认识吧?”彼得罗夫斯基正发呆的时候,面具男慢慢的走到了他的身前,阴森森的露出一口白牙,“这个老混蛋不肯老实合作,已经享受了不少酷刑,怎么样,何去何从你自己选吧?”
随着面具男打了个响指,一个戴头套的汉子随手拉开另一道帘子,这回没有吓人的刑具了,帘子后面站着几个风骚的美女,以及一桌子闪闪发光的黄金。
彼得罗夫斯基看了看右手齐腕被切断的尼古拉耶维奇,又看了看身边的面具男,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完全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只记得自己的部队在野外拉练途中突然遭遇了袭击,敌人似乎释放了某种毒气,再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快点选吧,我们时间紧张!”面具男不耐烦的催促道。
甩了甩头,彼得洛维奇似乎想用这种方法让自己变得清醒一点,而与此同时,活活疼得晕死过去的尼古拉耶维奇已经被水泼醒了,依然不肯招供的他,立刻被拖到了大火盆前,一块又一块通红的烙铁烧得他的皮肤滋滋作响,一股焦臭的味道强烈的刺激着彼得罗夫斯基的神经。
“你们这群禽兽!”他咆哮道,“有什么本事对我来!”
面目男轻蔑的瞟了他一眼,不屑道:“放心,如果你不合作,那很快就轮到你了!”说着他半蹲在尼古拉耶维奇面前,狠狠的抽了他一嘴巴:“想好没有,你没有多少机会了,在不开口,你的左手也保不住了!”
尼古拉耶维奇奄奄一息的半睁开眼睛望着面具男,虽然他没有说一个字,但是彼得罗夫斯基分明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一种不屈的意志。
“不见棺材不掉泪!”面具轻叹了口气,毫不犹豫的吩咐道:“动手!让他尝尝油锅的滋味!”
彼得罗夫斯基从来没想到,世界上竟然有如此残忍的人,两个汉子不由分说的架起尼古拉耶维奇,抓住他的左手,狠狠的插进了滚烫的油锅当中。
刺啦一声,尼古拉耶维奇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哪怕是远远的旁观,彼得罗夫斯基都觉得感同身受,他闭上了眼睛,再也不敢看着残忍的一幕,直到剧烈挣扎中的尼古拉耶维奇停止了喊叫。
他的左手化作了一截漆黑的焦炭状物体,光是看一看都觉得透心的凉,彼得罗夫斯基咽了咽吐沫,这几分钟所受到的震撼让他毕生难忘。
“阁下,这个老家伙还是不肯开口,怎么办?”一个头套男问道。
面具男毫不在意的哼了一声,断然命令道:“既然他嘴巴这么硬,宁死都不肯开口,那么就永远也别开口了,把他的舌头挖出来!”
彼得罗夫斯基离奇的愤怒了,他从来没想过这个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冷血残酷的人,他挣扎着就要从凳子上爬起来,可是他身后的两个汉子立刻就将他重新按了回去。
“小子,不要太着急!”面具男冷笑着走了过来,拍着他的脸蛋说道:“马上就要轮到你了!在此之前好好欣赏一下怎么挖舌头,说不定过一会你也会享受到的。”
话音刚落,另一边就发出了一阵嘶哑的吼叫,仿佛是一头野兽在垂死挣扎。彼得罗夫斯基能看到,两个头套男用一套工具撑开尼古拉耶维奇的嘴,伸进去一种类似于钳子的工具,紧接着殷红的血液就从他的嘴里滚滚的冒了出来,而这时候,尼古拉耶维奇也开始拼死抵抗,但是立刻他就被身后的两个壮汉死死的压住,直到一条血淋淋的舌头装在盘子里呈了上来。
彼得罗夫斯基浑身的肌肉都在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愤怒,而他没想到对方的残酷远远超出他的想象能力。只见面具男轻描淡写的吩咐道:“倒是蛮新鲜,放在火上给我烤熟了,我到想尝尝布尔什维克的舌头有什么不同之处!”
彼得罗夫斯基爆发了:“你们这些魔鬼,他不是布尔什维克!”
面具男十分淡定的说道:“很好,你总算愿意开口了。我当然知道他不是布尔什维克,那么你是吗?”
彼得罗夫斯基胸口急促的起伏:“是又怎么样?有什么手段只管冲我来,小爷若是眨眨眼,就不算真正的布尔什维克!”
“很嚣张啊!”面具男发出一阵刺耳的奸笑,捏了捏彼得罗夫斯基的脸,“我还真想知道,布尔什维克的嘴有多硬!”顿了顿,他退后两步,断然命令道:“行刑!”
彼得罗夫斯基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他身后的壮汉就扑了上来,二话不说就将他捆在长条凳子上。
“这是一种来自神秘东方的古老刑罚,叫做老虎凳!”面具男一指旁边的砖头,阴笑道:“看见没有,等一会儿就会把这些砖头垫到你的腿下面,垫得越多你就会越痛苦,一不小心你的膝关节就会被完全废掉。嘿嘿,想清楚没有,如果不想下半辈子做残疾人,那就乖乖……”
彼得罗夫斯基狠狠的“呸”了一口,“想让我出卖党,你是痴心妄想!”
面具男似乎被彼得罗夫斯基傲然的态度激怒了,他一挥手命令道:“上砖头!”
一块……两块……三块……
开始还好,但是随着脚跟下面的砖头越垫越多,膝盖上撕心裂肺的剧痛让彼得罗夫斯基是如坐针毡,黄豆大的汗珠一粒一粒的从额头上滚了下来。
面具男又开口了:“怎么样,滋味不错吧?我可是提醒你,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再垫一两块砖头,你的膝盖那可就全完了。”说着,他轻轻的往彼得罗夫斯基脚跟下伸出了一根手指。
登时,彼得罗夫斯基觉得自己的膝盖仿佛已经完全扭断了,哪怕是一根指头大的空隙,也让他生不如死,如果真的加入一两块砖头,那想都不想用,膝盖肯定是废了。
“有什么本事,你们只管使出来好了!”彼得罗夫斯基愤怒的吼道。
面具男打了一个响指,他身边的壮汉立刻捡起一块砖头,狠命的就要往彼得罗夫斯基脚下塞去,很快一股潮水般的剧痛就将彼得罗夫斯基淹没了,他脑子里嗡的一响,晕了过去。
等他再次被凉水泼醒的时候,开睁开眼睛,他第一眼就看到了面具男,对于这个邪恶的魔鬼,他打心眼里感到憎恶,他恨不得冲上去活活的咬死对方。
可是,这不过是一个美好的愿望罢了,他的双手被吊在空中,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火辣辣的疼。彼得罗夫斯基很疑惑,他不过是上了老虎凳而已,要疼也只是膝盖疼,没道理疼痛还会转移吧?
他低下头,扫了一眼自己的身体,不看则已一看吓了一跳,他的军服已经变成了烂布条,一条一条紫红色的鞭痕布满了他的身体,有一部分伤痕已经破皮了,正在不断的渗血。
“有两下子啊!”
面具男狞笑一声,挥舞着手里的鞭子,狠狠的抽了过来。啪的一声脆响,彼得罗夫斯基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抖,太疼了,疼得无以复加,他实在无法想象,自己先头怎么能扛那么多鞭子,仅仅这一下,就差点让他叫了出来。
“说!”面具男一面挥舞着鞭子,一边恶狠狠的质问道:“你们的上级是谁,肩负了什么任务,基地在哪里!快说!否则,让你好看!”
一鞭又一鞭子,在剧烈的疼痛之下,彼得罗夫斯基却显得格外的清醒,他当然知道说出了敌人想要的情报自然可以解脱,但是作为一个光荣的布尔什维克,最首要的责任就是保卫党,保卫自己的同志。只要保住了党,革命就有希望,那时候自然能让敌人血债血偿。
一想到自己的坚持将赢得未来的胜利,彼得罗夫斯基就充满了希望,充满了斗志,这一点点小小的疼痛又算得了什么。
终于,面具男似乎也累了,他半蹲着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彼得罗夫斯基能从对方眼里看到一种气急败坏的情绪,这让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火辣辣的疼痛的他感到了无比的畅快。
“行啊!嘴很硬啊!”面具男气呼呼的丢掉了手里带血的鞭子,嚎叫着命令道:“最后一次问你,交不交代?再不交代,就让你尝尝下油锅的滋味!”
彼得罗夫斯基轻蔑的一笑,他连死都不怕,还会怕下油锅?
面具男似乎被彼得罗夫斯基的态度激怒了,他跳脚道:“下油锅,炸死这个王八蛋!”
凶神恶煞的头套男顿时一拥而上,抬起彼得罗夫斯基就要往油锅里扔,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久久没有动静的尼古拉耶维奇忽然嘤咛一声,吐了口血水醒了过来。
“慢!”面具男忽然喊了停,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彼得罗夫斯基一眼,忽然指着尼古拉耶维奇说道:“你们布尔什维克不是最讲什么阶 级情谊吗?小子,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立刻交代。否则,立刻就处死这个哑巴!”
彼得罗夫斯基完全没有想到敌人会如此的残忍,为了达到目的竟然不惜一切手段。是的,在他看来尼古拉耶维奇完全是无辜的,他并不是布尔什维克,是受了无妄之灾。但是他也很钦佩此人的坚毅,一个外人都懂得宁死不屈,这是多么的伟大。
“你们这群禽兽!”
眼瞧着尼古拉耶维奇被押上了断头台,彼得罗夫斯基离奇的愤怒了,他咆哮道:“我早就说了,他是外人,他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招数冲我来!”
“哼哼!”面具男阴笑一声,“想保住他的小命,很简单,老实交代就可以了。只要你交代了,你们两个都不用受苦,也都不用死!”
彼得罗夫斯基望了一眼断头台上的尼古拉耶维奇,对方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是他觉得已经明白了尼古拉耶维奇想说的一切,那就是不屈不饶抗争到底!
“我数三声,你再不交代,他可就没命了!”面具男阴险的笑道,“一!”
彼得罗夫斯基深深的吸了口气,默不做声。
“二!”
彼得罗夫斯基闭上了眼,他不忍面对那血腥的一幕。
“三!”
话音刚落,断头台的铡刀猛的落了下去,而彼得罗夫斯基已经是热泪盈眶。
“嘴巴很紧嘛!”面具男冷森森的说道,“宁肯害死同伴也不开口,果然够冷血!”
彼得罗夫斯基怒视着他,牙齿咬得咯咯想。面对着几乎与发狂的彼得罗夫斯基,对方却根本不在乎:“行啊!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不怕死!把这小子押上断头台!”
几个头套男七手八脚的将尼古拉耶维奇的尸体抬到了一遍,然后慢慢拉起断头台的铡刀,冲天的血腥气让彼得罗夫斯基暗暗作呕。不过他却没有害怕,当脖子被固定到断头台上时,他的心异常的冷静,冷静得可以笑对死亡。
彼得罗夫斯基完全没有理会面具男的威逼利诱,随着铡刀重重的落下的,他的心飞得很远很远……(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406 稳步推进
在生命即将结束的那一刹那,彼得罗夫斯基心中一片空明,虽然他还很年轻,但是他觉得自己的一生是没有遗憾的,为了革命,为了党光荣的牺牲,他认为这是一种无上的荣耀。
断头台的铡刀呼啸着落了下来,就在彼得罗夫斯基闭上眼睛,等待着那一刹那的剧痛时,旁边忽然发出一阵哄笑。
彼得罗夫斯基没有理会这些讨厌噪音,他一心求死,但是过了良久,他也没感到自己的脑袋和身体分离的那一刻。难道断头台出故障了?他傻傻的想到。
“列昂纳多,别躺着装死了!”
彼得罗夫斯基感到有人用脚踢他的屁股,他下意识的睁开眼睛,马上就瞧见了李晓峰那张笑脸。
“安德烈同志,你怎么在这里!”彼得罗夫斯基震惊了。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李晓峰笑眯眯的反问道,说着他晃了晃手里的面具。
彼得罗夫斯基脑子里闪过了一道闪电,他莫名的惊诧了,愤怒了,如果不是被锁在断头台上,他恐怕要冲上去跟某仙人的拼命了。
“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你这个叛徒!”彼得罗夫斯基怒吼道,“你竟然背叛了党,背叛了革命,你辜负了列宁同志对你的信任,你这个无耻的小人!”
看着彼得罗夫斯基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李晓峰越发的觉得有趣了,这个天真的傻孩子果然没有搞清楚事实。
“你太激动了!”李晓峰说道,“好好动一动脑经,想想这是为什么?”
彼得罗夫斯基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他只是恶狠狠的怒视着某仙人,直到已经死掉了的尼古拉耶维奇重新站在他面前。
“表现得不错,小伙子!”这个死人夸奖道,“在你这个年纪,像你这种视死如归的小伙子,可真是少有!”
彼得罗夫斯基脑子不够用了,或者说他的脑子已经变成了一团浆糊,他哆哆嗦嗦的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教官不是已经死掉了吗?”
李晓峰笑眯眯的接过了话头,解释道:“这是党对你们的考验,只有对党对革命无比忠诚,不畏惧死亡,不被金钱美色所迷惑的真正战士才能走上工作岗位!”
彼得罗夫斯基还是觉得有些头晕,傻乎乎的问道:“那这些酷刑?”
“假的!”李晓峰哈哈大笑道:“被剁掉的,被烧焦的都是事先准备好的假手!当然断头台也是假的,这个机器是我从一个魔术师朋友那里借来的道具!”
彼得罗夫斯基瞪大了眼睛:“那条血淋淋的舌头?”
李晓峰随手抽出了一根通条,递了过去:“烤牛舌,来一根吗?”
彼得罗夫斯基瞪大了眼睛,长大了嘴巴,良久他才摸了摸自己的身体:“这么说鞭刑和老虎凳也是假的?”
“假的。”尼古拉洛维奇大笑道,“都是魔术师的道具,确实会让你感到撕裂般疼痛,但不会伤害你的身体!”
彼得罗夫斯基将信将疑的活了下腿脚,果然,除了有些酸麻之外,他的膝盖很正常。但他还是很困惑,他向李晓峰问道:“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李晓峰叹了口气:“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这是对你们的考验。政治委员这项工作对党来说极其重要。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胜任,所以这可以说是你们的毕业考试。只有合格的人才能够担任政 委!”
“那我合格了吗?”彼得罗夫斯基晕乎乎的问道。
李晓峰一本正经的说道:“你的表现相当的优秀,列昂纳多同志!”
听到这个消息,彼得罗夫斯基稍稍的松了口气,不过很快他就有些不满的质问道:“安德烈同志,我对这样的考验感到很……很反感。我们都是同志,难道党就一点儿都不信任我们吗?”
“党给予了你们充分的信任!”李晓峰很官方的说道,“如果党不信任你们,就不会把一项极其神圣而又相当严肃的工作交给你们……可惜的是,你们当中有不少同志辜负了党对你们的信任,在这次的考验中表现得相当拙劣。甚至,我们还从你们当中甄别出了一部分敌人的特务!”
彼得罗夫斯基不说话了,他完全没有想到,李晓峰给出的竟然是这么一个答案,一想到自己朝夕相处的同志当中潜伏着敌人的特务,他既心痛又愤怒,当然,更多的是沮丧,他竟然没有发现这些特务的存在,这让他感到愧对了党的信任。
李晓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列昂纳多同志,不要因此有思想包袱,党对你们抱有极大的希望和信任。武装斗争成败与否,很大程度上就要看你们的表现了!”
在李晓峰的鼓励下,彼得罗夫斯基一瞬间就满血原地复活了,他忘记了那一点点小小的芥蒂,全副心思想的都是怎么回馈党对他的赏识和信任。这个小屁孩雄纠纠气昂昂的走出了审讯室,迫不及待的投入到了革命大业当中。
看着彼得罗夫斯基的背景,李晓峰撇了撇嘴,多么纯真的小屁孩啊,忽悠两句就当真了,也太好骗了。不过类似于彼得罗夫斯基一样纯真的人,他今天已经见到了不少,也不太以为意,懒洋洋的吩咐道:“下一个!”
一天之后,在列宁的公寓内,李晓峰具体的汇报了这次选拔考验的最终结果:“经过初步筛查,政 委培训班第一批七百名学员当中,合格人数五百二十一人,其中表现优秀者两百零三人……不合格的一百七十九人当中,一共筛查出敌特安插的间谍、特务二十七人……”
列宁不可置信的问道:“有这么多间谍和特务?”
李晓峰点点头,“恐怕实际人数比这还多,我们的筛查手段没有办法将敌人安插的特务百分之百的揪出来……可以想象,在我们的革命队伍当中,一定还潜伏着一些隐藏得很好的敌特人员!”
“这是不可避免的!”列宁对这个论断并没有太在意,他更关心的是,这些合格的政 委什么时候能够上岗。
对此,李晓峰是苦笑不已:“他们只能说在政治上是合格的,但是在军事上,这一次他们的表现相当的糟糕,甚至可以用拙劣的来形容。按照布鲁西洛夫的说法,他们中间没有一个合格的军人。”
列宁笑了笑,轻松的说道:“我们的要求不能太高了,只要政治上过关我就已经很满足了,至于军事上,我并没有对他们抱有太大的期待,他们只要能慢慢的从今后的武装斗争中汲取经验教训就可以了。”
看着导师大人轻松的笑脸,李晓峰没有来的觉得有些残酷,别看导师大人说得轻松,但从战斗中汲取经验教训,无疑将复出高昂的代价,可以想象,政 委培训班第一批的五百多名学员中,他们中间的绝大部分很可能都会在残酷的斗争中被无情的淘汰,最后能剩下多少,是二分之一或者是三分之一,更悲观一点四分之一或者五分之一甚至十分之一都有可能。
对此,李晓峰也没有特别好的办法,时间实在是太紧张了,就算是接受过数年正规军事教育的军官,第一次上战场,死亡率都是高得惊人,何况是这种速成班的菜鸟?
“什么时候委派他们的工作?”李晓峰问了一句。
“快了!”说起这个话题,连列宁都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黎明前的黑暗果然是最难熬的,越是接近曙光降临的那一刻,斗争就愈发的激烈和残酷,这一条既适用于党外斗 争,也适用于党 内斗争。
对于党外斗争,面对着临时政府的垂死挣扎,列宁可以毫不犹豫的痛下杀手,但是面对盘根错节的党 内斗争,连他这个大导师也不由得要头疼。
武装斗争的路线虽然被确定了,但是对于具体开展的时间和方式,党内有极大的争论的。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是不用提了,这两个家伙一如既往的坚决反对导师大人的路线,站在机会主义的立场上,不断的重复第二国际修正主义者的陈词滥调,说什么俄国实行社会主 义革命的条件还不具备,极力的贬低俄国工人阶 级的力量,他们强烈的要求参加所谓的预备国会,断言布尔什维克在当前首先要做的不是去搞什么武装斗争,而是和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联合起来,建立一个资产阶 级的议会制共和国。
对于这些陈词滥调,列宁当然不会太在意,两个候补中 央委员说话能管什么用,投票的时候直接就忽略不计了。真正让导师大人感到心烦意乱的,是托洛茨基的态度。
托洛茨基这个人,该怎么说他呢?这个货很天才,很有能力,但是性格之中缺乏一种坚定不移的意志。每每到了关键时刻,他就可能摇摆不定,就可能掉链子。
就比如这一次,当列宁强烈的要求贯彻武装斗争的路线,将向彼得格勒周边的卫戍部队派遣政 委贯彻党的指挥时,这个货就草鸡了。
托洛茨基既没有明确的支持列宁的提案,当然也没有明确的反对,他试图走一条折中的路线:“在当前形势下,开展武装斗争似乎有些操之过急,”老托如是说道,“我认为,武装斗争的路线是正确的。但是现在的时机不对。我们应当在召开苏维埃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之后,在大会的同意下,再开展行动!”
“我们现在应当尽可能的避免冲突!”托洛茨基着重强调了这一点,“政权的转移,将由全俄苏维埃代表大会来实现!”
从某种意义上说,托洛茨基就是在延缓和取消武装起义。对着这种打着革命旗号的****行动,列宁怎么可能接受,在导师大人看来,现在根本就没有中间路线可走,布尔什维克和临时政府之间,只存在你死我活的斗争,要么胜利,要么失败,绝没有第三种可能。
事实上也确实没有第三种可能,临时政府绝不会接受布尔什维克所主张的那些要求,光是停战一条就能要了他们的老命。所以别看这一段时间,他们频繁的在搞一些什么民主会议、预备国会,看似为了和平而努力的把戏。实际上,这些不过是缓兵之计。
从科尔尼洛夫的叛乱被平息那一天开始,克伦斯基就在千方百计的加强自己对军队的影响力,他一面拉拢科尔尼洛夫的残兵败将,一面积极的从前线抽调兵力,他的司法部长马良托维奇不断的为其四处奔走,用大把的金钱和高官厚禄勾引那些摇摆不定的军官。
甚至,立宪民主党人基什金直言不讳的在报纸上说道:“我们不能等待,应该立刻行动起来!”
以克伦斯基为首的临时政府已经下定了决心,企图用先发制人的手段,抢先解决掉布尔什维克及其中 央委员。
在这种严峻的时刻,任何缓和或者妥协就等于是自寻死路。列宁不傻,他才没有被克伦斯基一干人的小把戏所迷惑,敌人都已经磨刀霍霍向猪羊了,自己这边不说枕戈待旦,怎么也得提高警惕吧?
“我们的敌人正在妄图发动第二次叛乱,他们企图仿造科尔尼洛夫的手法用武力消灭我们的党,消灭革命的群众!”列宁慷慨激昂的说道,“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没有时间去召开什么苏维埃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了!我们必须提高警惕,时刻观察敌人的动向,只要他们露出了****的獠牙,就给予最沉重的打击!”
“我认为!”列宁重重的挥了下手,“现在我们只有武装起来开展革命斗争一条路可走,选择其他的路线,才是对党,对革命的不负责任!我要求政 治局立刻就武装斗争的具体时间和细节展开讨论,尽快的得出确切的意见!同志们,我们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
托洛茨基完全没有想到,列宁的决心是如此的大,更没想到,他完全没有继续在中 央委员会继续扯皮的意思,直接就要求政 治局展开讨论并得出结论。这么一来,他的提案很有可能被通过了。毕竟七个人的政 治局,列宁这边就占了三票。
“我赞同列宁同志的意见,武装起义势在必行!”斯维尔德洛夫第一个就旗帜鲜明的支持了导师大人,而斯大林的动作也不慢,立刻随声附和:“列宁同志的意见十分正确!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敌人搞阴谋诡计而什么都不做,是时候推翻这个资产阶 级的无能政府了!”
会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托洛茨基紧张得进行天人交战,他这边有两票,乌利茨基正频频跟他打眼色,似乎在询问他的看法。可这仓促之下,他根本无法下定决心。
是反对,还是拥护,或者还是弃权?
就在托洛茨基紧张的盘算着利益得失的时候,捷尔任斯基忽然发言了:“武装斗争的路线是经过中 央委员会讨论通过的,在当前,在敌人不断进行一个又一个****阴谋的时候。我们不能什么都不做,列宁同志说得很对,是时候开展武装斗争了!”
托洛茨基立刻就傻眼了,他原指望乘着这宝贵的时间做最后的思考,谁想到以前一直做闷葫芦的捷尔任斯基忽然就倒向了列宁那一边,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7个政 治局委 员,已经有四个同意开展武装斗争,少数服从多数,这个提案铁定的通过了。
这一刻,托洛茨基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失落,他原以为自己将成为举足轻重的一环,谁想到,列宁的优势竟然这么大,大到了可以忽视他的程度。
惨败啊!
托洛茨基在心中哀叹一声,这时候,不管他同意还是不同意,都是十分尴尬。同意吧,很丢脸,在外人看来他是向列宁服软,是投降;而不同意,也会被认为是死鸭子嘴硬,说不定还会引起列宁反弹,认为他托洛茨基就是明着下挑战书。
是的,托洛茨基虽然不同意列宁立刻开展武装斗争的提案,但也不意味着他立刻就想同列宁摊牌。对于他来说,反对立刻开展武装斗争,只是一种争取话语权的手段,如果最后变成了为了反对而反对,那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权衡再三,托洛茨基只能在心头哀叹一声,现在他果然还不能跟列宁叫板。只能黯然道:“对于立刻开展武装起义我持保留态度,我弃权……”
随着托洛茨基的弃权,乌利茨基也只能选择弃权,最后一票邵武勉苦笑着望了托洛茨基一眼,最后咬咬牙将票投给了列宁。
斯维尔德洛夫朗声说道:“五票同意,两票弃权,列宁同志的提案通过!”
列宁点点头,似乎对于这样的结果一点都不意外,他很轻松的说道:“既然政 治局已经得出了一致的意见,那么立刻召开中 央委员会,向全体中 央委 员同志传达这个结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408 石头的绝地反击
布尔什维克内部一直存在反对派,其中最坚定、最顽固的就属于加米涅夫—季诺维也夫集团,在五月至七月的三个月中,加、季集团遭受了一定的打击,但是随着八月末科尔尼洛夫的叛乱被粉碎,随着临时政府、孟什维克以及社会革命党右 派捣鼓出一系列的花样。
加季集团又开始有死灰复燃的倾向,十月十日,当政 治局传达武装斗争必须尽快开展,并且有必要向军队中派遣政 委的决议之后,加、季是强烈的反对这个提案。只不过他们在中 央委 员会没有任何优势,提出的任何抗议都只是毛毛雨。
对于这样的结果,这两人当然不会善罢甘休,他们甚至比坐在火山口的克伦斯基更加着急,如丧考批一般。
“我们必须勇敢的抵制冒险主义的路线!”加米涅夫面色严峻的对自己的几个亲密同党说道,“如果发动武装起义,必然会受到重大挫折,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党往死路上走!”
季诺维也夫看了看与会的米柳亭、李可夫和诺根,这就是他们最核心的组织力量了。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他很想知道自己的盟友到底是什么态度,是携手并进还是树倒猢狲散。
米柳亭首先发言:“我同意加米涅夫同志的意见,武装斗争绝不可取,我们必须尽一切努力挽救党!”
接着李可夫也赶紧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大家应该联名向中 央委 员会提议,重新考虑政 治局的意见,不能因为极个别同志的错误路线毁掉了我们的党,毁掉了革命的大好局面。”
作为几方大佬中最弱小的存在,诺根眼瞧着被抢了先机,赶紧急吼吼的说道:“必要的时候,我们可以用特殊的手段揭露政 治局的企图,让全国的广大党员同志明白,到底是谁才是真正为了党好!”
季诺维也夫皱了皱眉,对于米柳亭和李可夫的泛泛之谈他并不看重,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喊口号,或者说空话。怎么实实在在的反击武装斗争的路线,那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他对诺根的说法才是真正的感兴趣。
“诺根同志,详细的说一说,你所谓的特殊手段是什么?”
诺根这个傻缺自觉地长了脸面,有些小得意的说道:“所谓的特殊手段,就是在最后时刻不得已的情况下使用的强力手段!”
加米涅夫不耐烦的敦促道:“到底是什么手段?”
诺根舔了舔嘴唇,这个货似乎也有些激动,沉默了片刻,当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他身上,他才心满意足的说道:“那就是通过媒体披露所谓的武装起义的细节!”
此言一出,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是倒吸了口凉气,至于米柳亭和李可夫简直是把诺根当成了外星人。
李可夫第一个就忍不住了:“诺根同志,这种做法很不恰当吧?如果被中 央委 员会知道了,那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米柳亭也随身附和道:“列宁绝对会把我们开除党籍的!”
“如果不能阻止武装起义,保留党籍又有什么意义?”诺根冷笑的反问道。
这句话对于李可夫和米柳亭来说是大逆不道,但是落在了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耳朵里就是金玉良言了。对志存高远的他们来说,这两个月来在党内的地位是相当的尴尬,或者说是被直接边缘化了。如果不能马上改善自己的处境,那么留着布尔什维克的党籍也没多大的意思,反而不如努力的拼搏一把,成功了,那就是绝地大翻盘啊!
当然,这两个人都是老狐狸,老油条,虽然在心里觉得诺根的主意不错,但是在口头上,尤其是在表面上,他们却不得不装出一副“矜持”的面孔。批评了“大逆不道”的诺根两句,然后就假装将这个馊主意完全忘却了。
这两个人精,心中都打好了算盘,十月十六日的中 央委 员会扩大会议,就是他们最后的战场,如果不能在会上扭转乾坤,那么说不得就得使出最后的手段了。
彼得格勒列斯诺夫区杜马所在地从来没有今天这么热闹过,布尔什维克彼得格勒委员会,中 央军 事委员会,彼得格勒苏维埃、工厂委员会和部分工人代表参加了这次规模浩大的中 央委 员会扩大会议。
“头,会议还没有结束吗?”瓦西里小声的问道。
会议已经进行了整整五个小时,几十号汉子窝在一个小房间里熏腊肉,用乌烟瘴气来形容也不为过。负责会议安保工作的特科也是全体出动,连李晓峰也不得不亲自坐镇,至于大科长莫洛托夫根本就是守在会议室门口,一副忠心不二的样子让人很是不齿。
“还早,”李晓峰靠在椅子背上,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这次会议的重要性就不用说了,虽然政 治局已经通过了武装斗争的决议,但是起义的各种细节问题将在这次中 央扩大会议中展开讨论。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党内的反对派唯一能够翻盘的机会了,如果他们再次失败,那武装起义将没有任何阻碍。
遥望了一眼烟熏火燎的小房间,李晓峰大概能猜得出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企图进行最后的抗争。当然,他们的抗争是毫无意义的。导师大人不光是在政 治局有绝对的优势,在中 央委 员会也占据着上风,只要托洛茨基不过分的刁难,通过决议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就在李晓峰想象着斗争失败之后,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气急败坏的样子时,会议室的大门被嘭的一声推开了,面色铁青的加、季带着米柳亭、李可夫以及诺根气哼哼的冲了出来。
光是从这几个货的表情,李晓峰就知道大局已定。确实是大局已定,在这次中 央委 员会扩大会议中,以19票赞成、两票反对、4票弃权的绝对优势通过了政 治局关于武装斗争路线的决议。可怜的加季反对联盟输得连裤衩都不剩。
“通知同志们,盯紧了这几个家伙!”李晓峰叮嘱了瓦西里一句,赶紧走进了会场,有一些事情他必须提前给导师大人提醒。
“你说什么?”列宁的心情不错,刚才压倒性的优势让他老人家觉得神清气爽,“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不会如此的不识时务吧?”
“狗急了都有跳墙的时候,”李晓峰赶紧说道,“更何况他们今天输得这么惨,气急败坏之下,他们什么事做不出来?必须防止他们极端手段破坏武装起义的可能!”
从列宁的表情看,他老人家还是有些不相信:“那也不意味着他们会泄露党的起义计划,这点觉悟他们应该还有吧?再说少数服从多数,他们有什么不平衡的?”
对于导师大人的天真,李晓峰很是无语,就他所知道的那一段历史,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直接就将武装起义的计划泄露在孟什维克的报纸上,当时气得列宁差点吐血,而现在看来,这两个小心眼的家伙恐怕依然会这么做。
至于导师大人说的什么民 主决议,好吧,民 主这玩意对某些人来说就是一坨屎,对他有利的时候,绝对要大谈特谈什么民 主,仿佛自己就是全世界人民的代言人一般。
但是,一旦民 主决议对他们不利,那么撒泼打滚,或者公然污蔑,甚至千方百计的想办法抗拒民 主决议,那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就是这种货色,当初列宁刚刚回国的时候,他们极力鼓吹的就是民 主,要求全党服从人民的意志,谁让那时候人民的意志对他们有利,大家伙对临时政府,对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都抱有极大的希望。
而这几个月过去了,当民间的呼声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时,对于所谓民众的呼声,他们一律斥责为无政府主 义,认为发出呼声的全都是刁民,都该统统枪毙。
完全以自我为中心的他们,已经完全二逼了,他们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们以一种近乎于催眠的方式不断的告诉自己——我是对的,反对我的人都是错的,一定要纠正反对派的错误!
“诺根同志,立刻联系《新生活报》,”回到自己住处的加米涅夫决心做最后一搏,“我们必须做出最后的抗争!一定要取消这场注定会失败的起义!”
诺根傻傻的望着面色狰狞的加米涅夫,他一开始提出那个建议的时候,其实也就是随便说说,只是想在加米涅夫等人面前显示一下自己的能力而已。
如今,看着加米涅夫要玩真的了,诺根立刻就草鸡了,不草鸡不行啊,先前的会议上,列宁所取得的优势实在是太大了,几乎是将他们横扫出局,唯一的两张反对票就是来此李可夫和米柳亭,2对19可以说是被爆菊了。
列宁拥有如此大的优势,或者说取得了如此之多的中 央委员的支持,而他们却准备去摸一把老虎屁股,一想到此,诺根就不寒而栗,他真心只是想搞政治投机,而不想死。天知道被激怒之后的列宁将怎么收拾他们。
“是不是等季诺维也夫同志来了之后,咱们一起讨论讨论之后,再做决定?”诺根小声的建议道,而且他一边说一边朝米柳亭和李可夫打了个眼色。意思是,你们也别傻坐着了,赶紧阻止石头,否则乐子就大了。
米柳亭和李可夫对视了一眼,他们虽然不像诺根那么投机,但是也真心不看好这种鱼死网破的搞法,党中央一直在强调纪律问题,武装起义的细节自然是机密中的机密,如果随便泄露了,这不是等于直接跟中央叫板吗?
可他们实在是低估了加米涅夫的二逼,如今的他脑子里已经没有任何理智,被愤怒冲昏头脑的他,唯一想到的就是怎么报复列宁,他只想让列宁难堪、难受,至于什么狗屁的纪律,他心里从来没有那种东西的存在。
“我意已决!”加米涅夫断然说道,“我决不能允许党贸然的发动武装起义,这是对人民的不负责任!如果有任何办法能够阻止这种不负责任做法,我都会去做!”
米柳亭和李可夫再次对视了一眼,他们从加米涅夫眼里看到了一种疯狂和歇斯底里。跟疯子是没办法讲道理的,当然,他们也不打算陪神经病一起发疯。
“我们不能同意这种违背党的纪律的做法!”米柳亭和李可夫断然拒绝了加米涅夫的提议,“我们认为,这种做法除了会直接引爆矛盾,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意义……我们觉得应该尽量的去做同志们的劝解和说服工作,说不定还……”
“那没有任何意义!”加米涅夫咆哮道,“他们已经被列宁蛊惑了,他们已经完全中毒了,他们病了,他们疯了。任何劝解和说服工作都是浪费口水,我们只能用最直接的手段,让他们恢复清醒,恢复理智!”
米柳亭和李可夫摇了摇头,他们才不会陪加米涅夫发疯,立刻再次拒绝了加米涅夫的提议,走了。
“诺根同志,你呢?”
面对着“虎视眈眈”的加米涅夫,诺根有一点腿软,他结结巴巴的回答道:“这个……这个……加米涅夫同志,我还没有考虑好,你容我多考虑考虑……”说着,这个货也开溜了。
姗姗来迟的季诺维也夫差点跟急着跑路的诺根撞了一个满怀,“他怎么了?米柳亭和李可夫呢?”他问道。
米柳亭等人的“背叛”,让加米涅夫相当的恼火,每一次到了关键时刻,身边的人就掉链子。七大的时候如此,现在亦如此。加米涅夫心头的那一团邪火腾腾的往上窜,直到他看到了懵懵懂懂的季诺维也夫。
加米涅夫很清楚,如果他把米柳亭等人的态度跟季诺维也夫说清楚,那么这个没种的家伙绝对也会打退堂鼓的。不如干脆忽悠他一把算了。
“我们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准备进行最后的抗争了!”加米涅夫用既庄严又严肃的口吻说道,“我们一致决定,在报纸上披露武装起义的细节……”
季诺维也夫吸了口气冷气,刚才他找几个相熟的朋友准备再做做工作,可是不管他好说歹说,人家就是不鸟他,但就是如此,他也没真的打算用那个最后的手段。那就是一包炸药,可能能够毁灭列宁和他的路线,但更可能毁灭他们。
“真的要这么做?”季诺维也夫哆哆嗦嗦的问道。
加米涅夫断然说道:“我们已经一致决定了!”
“没有任何其他办法,说不定……”
加米涅夫直接打断他道:“没有别的办法了,我们只有这一招了!”
季诺维也夫急速的开动着脑经,他真心不想用这一招,但是如果米柳亭等人都同意这么做,如果他不跟上,似乎有脱离组织的危险。现在有组织都干不过列宁,没了组织,他岂不是一般菜?
当然,他也不傻,没有直接说同意,而是很婉转的说道:“这样吧,我再做一做其他同志的工作,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如果实在不行,咱们再行动,如何?”
加米涅夫微微一笑,他很明白季诺维也夫的意思,这个货绝对是打退堂鼓了,不过他却不打算放过大饼脸。
“这样也行,”加米涅夫装出一幅有些心动的样子,“不过如果做不通他们的工作,那么我们就必须断然使用最后的手段!”
“这个,”季诺维也夫很是犹豫,“到时候再说吧……”
“不能到时候再说!”加米涅夫断然拒绝了这个提议,“我们必须坚定信念。如果说服工作不成功,就必须使用最后的手段!”
季诺维也夫被加米涅夫果决吓了一跳,他并没有想到加米涅夫是一门心思的准备拖他下水了,还以为对方真准备破釜沉舟不成功则成仁。
他想了想说道:“好吧,我原则上同意!”
加米涅夫诡异的一笑,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显得无比的阴森,“那就这么决定了,我们立刻做最后的努力。”
傻乎乎的季诺维也夫就这么被骗走了,这个可怜虫根本没想到,加米涅夫压根就没打算再做什么说服工作,直接就找到了《新生活报》的编辑部。
“我有一个很重要的消息要告诉你们!”
当《新生活报》的主编从加米涅夫嘴里获知了所谓的“重磅消息”之后,直接就吓呆了。他狐疑的望了石头一眼,完全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爆出这种惊天猛料。
“我只不过是想维护俄国的稳定而已!”加米涅夫如是回答,而在访谈结束之后,他很奸诈的对主编说道:“这并不止是我一个人的看法,在我们党内,有无数的同志同意我的意见,而我只不过代表他们将实话说出来而已。比如季诺维也夫同志,他本来是要同我一起来的,可是,他还要做最后的努力,他正在努力的试图说服一意孤行的列宁,而我本人对此不抱任何希望的……所以,如果最后能制止这场危机,那么季诺维也夫同志跟我起到的作用是一样大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409 老托说不
可怜的季诺维也夫还在四处奔走,完全不知道加米涅夫已经将他给坑了,随着这篇名为《加米涅夫谈起义》的访谈录登上《新生活报》的头版头条,随着加米涅夫代替他在这篇访谈录上签署了大名。季诺维也夫的未来将是一片黑暗。
目睹了这一切的发生,李晓峰心满意足,这一刻他已经等待了很久,这篇访谈录也许现在还不能彻底解决加、季,但是在未来,在革命胜利之后,党 内斗争的关键时刻,就能要了这两个货的人头。
开始,他还有些担心,害怕这两个货突然的回心转意,担心他们放弃泄露武装起义的秘密,甚至李晓峰都做好了冒名顶替,代替这两个傻逼去泄密的想法。
现在,一切都不用担心了,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心情畅快的某仙人心满意足的离开了《新生活报》的编辑部,兴冲冲的将《加米涅夫谈起义》的录音第一时间交给了导师大人。
一开始,列宁见某人深夜来访,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可是当李晓峰说明来意,尤其是将那盘录音带交出来之后,导师大人的脸色很不好看。
良久,列宁才对他说道:“安德烈同志,你不要这么能干好不好?”
李晓峰楞了一下,他拿不准导师大人这话的意思,这究竟是表扬呢?还是委婉的批评呢?
他傻愣愣的看着列宁,指望导师大人能给一个明确的说法,但是列宁只是一言不发的看着,看得某人心中发毛。
“哼!”列宁似乎很满意某人表现出的揣测 和担忧,他鼻腔里重重的哼了一声,“你把这盘磁带交给我是什么意思?”他面无表情的问道。
“我就是看不惯他们泄露党内机密的小人行径,”李晓峰小心的回答道,“对于这样的害群之马,应该重重的惩处,最好是发现一个就处理一个!”
列宁冷笑了一声:“那你觉得该怎么处理他们呢?”
李晓峰想当然的说道:“只要也要开除他们的党籍!”
列宁摇了摇头,信手点燃一支香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叹道:“安德烈,你还是图样图森破啊!”
李晓峰等了半天,怎么也没想到导师大人竟然会给他这么个评价,这不是说俺太浅薄吗?难道我做错了什么?
李晓峰抓耳挠腮的想了半天,实在是想不通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难道积极的监视党内的反对派,挖掘出他们破坏革命,破坏大局的阴谋这也有错?
列宁又他叹了口气,弹了弹烟灰,“你的工作态度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工作方法……啧……”
工作方法有问题?
李晓峰更是不服气了,哥么的方法有什么问题,如今是人赃并获,在加米涅夫尚且没有给党造成更大的损失之前,就发现了他们的阴谋。怎么也算是积极的为党减少损失,为革命做出了突出贡献吧!
“你还不服气,”列宁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还记得今天下午散会之后,我是怎么交代你的吗?”
李晓峰隐约记得,当时导师大人似乎并不相信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会泄露起义的秘密,当时他还一再的警告导师大人,最后导师大人就让他别管了。
别管了?
当时李晓峰听到这句话时,心里头是很不爽的,他认为导师大人犯了错误,低估了加季二人****的决心,属于盲目的乐观。
但如果导师大人不是盲目乐观,不是盲目的信任那两个货……想到这,李晓峰额头上出了一层冷汗,他想到了郑伯克段于鄢的故事,正所谓欲将取之必先予之,上帝使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如果导师大人玩的是欲擒故纵的把戏,那么他的越俎代庖,就成了画蛇添足之举了。
“想明白了?”列宁淡淡的问道。
李晓峰弱弱的问道:“还有一点不明白,武装起义这么重要的大事,就这么被泄露了,不好吧?”
列宁听了哈哈大笑,指了指他的鼻子,道:“安德烈,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我们要发动武装起义,这真的是什么机密吗?”
李晓峰为之一愣,似乎整个彼得格勒只要不是瞎子或者聋子,都知道布尔什维克的打算了。武装起义几乎可以说是个人所共知的秘密的,只不过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没有说穿而已。
布尔什维克在假模假式的撇清,为的是做更充分的准备;而克伦斯基之所以也不点破,他主要是怕刺激布尔什维克,导致列宁提前发动起义。对于完全没有准备好的总理大人来说,这种程度的装傻是值得的。
说来说去,敌我双方都是在演戏,只有被蒙在鼓里的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才会觉得这是一个秘密,才会天真的认为泄露了武装起义的计划就能够只手回天。
李晓峰全明白了,作为一个同样被蒙蔽的傻鸟,他感到有些失落,更是为自己的政治智慧着急。透过现象看本质,当年哲学课上学的东西都给狗吃了?这么明显的事情都看不穿,以后怎么跟斯 大林一**鬼斗。
“你也不用太失望!”列宁呵呵的笑道,“你是太关注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了,无形之中被他们给带跑偏了……你现在明白了也不算晚,经过这个教训,对你今后的发展也是有好处的……你小子就是太顺风顺水了,也该摔打摔打你了!”
列宁的话稍微给了李晓峰一点安慰,至少从导师大人的语气中能听出,他还是很欣赏哥么的。不过,这也间接的给李晓峰提了个醒,虽然他是开着金手指穿越的,在这个世界上可以说所向无敌。但是无敌并不代表他的政治智慧和政治敏感性就真的高。
这半年以来,很多事情,他都是仗着自己独一无二的能力暴力破局的,如果没有这份能力,恐怕他已经死了n次。今后的路还相当的漫长,政 治斗争中,仙力也不是每一次都好用。就比如这一次,他的冲动就给导师大人带来了麻烦。
如果,一开始,李晓峰按照列宁的吩咐,不去管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那么明天头版头条上骇人听闻的消息刊登出来,导师大人二话都不用说,直接挽袖子上去抽那两个货的脸。人赃并获,影响又如此恶劣,像李晓峰说的,开除丫的党籍也不为过。
可是现在,能干的某仙人横插了一杠子,在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的恶劣行动还没有造成重大后果的时候,就揭穿了。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可能是件好事。不过前面已经说过了,武装起义的秘密实际上就是那么回事儿,你知我知大家都知道,不过是没有捅穿那层窗户纸而已。
如果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捅穿了窗户纸,做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怎么拾掇他们都不为过。可是,如今窗户纸被捅穿之前,就被揭发了。没有恶劣的后果,这时候,就算党中央知道了那两个货的恶劣行为,但鉴于罪责不大,就算要惩罚,也不能往死里整。
说白了,这就是杀 人已遂和杀 人未遂的区别。想一想,对于列宁来说,是愿意看到他们杀 人已遂,还是看到他们杀 人未遂?
李晓峰真心的后悔了,他的做法从某种意义上说,不是坑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反而是在救那两个货。这种蠢事,他竟然做了,还是高高兴兴的主动去做,光是想一想,他就觉臊得慌。
“好了,你也不用太自责,”列宁淡淡的说道,“你的出发点还是为了党好,就是头脑稍微简单了一点,以后汲取教训吧!”
李晓峰重重的点了点头,有些忐忑的问道:“那么,列宁同志,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你该怎么做?”列宁玩味的笑了笑,“该干嘛干嘛去,革命工作千头万绪,你难道会无事可做?”
“那这盘磁带?”李晓峰小声的问道。
列宁哼了一声,严肃道:“我不知道有什么磁带!”
李晓峰缓缓的点点头,二话不说就将磁带收了回去,这盘东西确实没有存在的必要了,等加米涅夫的访谈录登报之后,留着它反而是个祸害,弄不好就会成为政 敌攻讦的口实,这种烫手的山芋还是赶紧毁掉的好。
李晓峰急匆匆的走了,这一晚发生的事,虽然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但他依然觉得心头是沉甸甸的。政 治斗争中的一点点细节就会造成完全不同的后果,甚至明明你可能是好心,但偏偏办的却是坏事。
教训深刻,深刻啊!
第二天一大早,李晓峰首当其冲的第一件事就是买了份《新生活报》,经过昨晚的教育,他有点担心加米涅夫会幡然醒悟,如果他知道了昨晚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是在坑自己,那么绝对要收回那篇访谈录的。
不过让李晓峰比较欣慰的是,加米涅夫大概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根本就没有看到这种明显的错误,他的访谈录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新生活报》的头版头条上。
加米涅夫的这篇访谈录效果太好了,好得让这一个月以来销量大幅下跌的《新生活报》不得不连续加印了三次。街头巷尾的群众对此议论纷纷,其中思想比较激进,情绪比较激烈的那一部分,已经开始亲切的问候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的祖宗十八代了。
“这是可耻的背叛!”
中央碰头会议上了,列宁狠狠的将一份《新生活报》拍在了桌面上,慷慨激昂的批判着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的错误。他老人家的情绪是如此的激动,如果不是昨晚就知道了导师大人的态度,李晓峰真会被他老人家的精湛演技和忽悠了。
“对于这些卑劣的叛徒,我认为只能将他们清除出革命的队伍!”
李晓峰明白,后面这句话才是导师大人的核心思想,前面的那些气愤和愤慨不过是为了烘托气氛的。当然,导师大人将气氛烘托得很好,在座的不少大佬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喊打喊杀了。
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当然是坚定不移的支持导师大人的决定的,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是导师大人的追随者,要为导师大人摇旗呐喊。更重要的是,干掉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非常符合他们的利益。
因为,不管怎么说,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都是导师大人的前一任亲信和追随者,他们在党内的地位和如今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的地位极其的相似。
没错,虽然现在他们跟导师大人闹翻了,失势了。但是谁敢保证今后导师大人不会念旧情,谁能保证那两个蠢货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对于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来说,彻底的消灭加、季,将他们彻底的搞垮搞臭,完全清除他们的影响力。这是必然的,也是必须的。
看着不断向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开炮的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李晓峰不由得想到了三月份,刚刚回到彼得格勒的加米涅夫。那时候石头同志是多么的不可一世,是多么的目中无人。捷尔任斯基亲自介绍他入党,都被那个货毫不犹豫的否定了,敢直接跟捷尔任斯基这种老资格的中 央委员叫板,甚至打脸,那时候的他跟现在的他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加米涅夫的前车之鉴极大的震撼了李晓峰。如果今后,他和斯维尔德洛夫如果没有斗过大麻子斯 大林,那么结果绝对不会比今日的加米涅夫强!
深深的吸了口气,李晓峰第一次从心底里感受到了政 治斗争的残酷性,成王败寇,你死我活,就是这么简单!
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完了,这是在场的不少大佬一致的看法,虽然泄露武装起义机密有那么点扯淡,但是无疑这个把柄是实实在在的。这种要命的把柄被列宁同志抓住了,一般而言,那就是死定了。
不过就在所有人,包括列宁都认为大局已定,可以解决掉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的时候,变数突然发生了。
一直不咸不淡,很淡定,很风轻云淡的托洛茨基突然加入了这场大批判:“我觉得加米涅夫同志和季诺维也夫同志所犯下的错误虽然是极其恶劣的,但是我认为就这么草率的开除他们的党籍有些操之过急!”
这一句话可是捅破了天,立刻李晓峰就发现,导师大人的脸色突然变了,变得非常的难看,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列宁的脸色能好看就怪了,收拾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是他的既定方针,不光是因为这两个家伙已经无数次的跟他找别扭,更是因为,他已经选定了新的左右手,为了确立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的权威,彻底的清算加、季是非常必要的。
可是,托洛茨基突然间出手,完全打乱了列宁的计划,导师大人很想知道,难道说托洛茨基知道了点什么?
应该说,托洛茨基早就察觉到了列宁的打算,他对导师大人清理门户理顺派系关系的举动心知肚明。作为一个合格的政治家,他的政治触觉相当的敏锐,列宁的心思他一清二楚。
从区联派合并入布尔什维克的那一天开始,托洛茨基的位置就比较尴尬,有列宁压在他头上,他永远都只是二号人物。当然,作为布尔什维克的二号人物也是相当的风光的,唯一让托洛茨基比较郁闷的是,头顶上的一号太强势了,这几个月以来,列宁的权威在不断的提升,压迫得他非常的难受。
当然,作为二号,托洛茨基早就有了被一号压迫的觉悟,换做他是列宁,也会压迫排在自己后面的二号。真正让托洛茨基不满的是,列宁这个一号不光是压迫他,还在隐约的提拔排在托洛茨基后面的三号和四号,根本就是在培养自己的接班人。
对此,托洛茨基当然不会接受,你丫当一号的时候怎么强势都无所谓,只要明确你屁股下面的位置是我的就可以了。但是现在,列宁你不厚道啊,似乎是准备培养接班人跟我打对台,或者干脆说,就是打算让我托洛茨基当磨刀石。
欺人太甚!托洛茨基要是能接受这个安排,那他就正的不是托洛茨基了,所以他必须反击,必须争取自己的合法权益。而今天早上,从看到加米涅夫访谈录的一刹那,他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党内三足鼎力的局面,托洛茨基很清楚,也很乐意看到有一群跟列宁不对付的搅局者存在。这对于平衡党内的权力,避免列宁一家独大是非常有好处的。
如果眼睁睁的看着列宁拔掉了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这两根刺,那么他托洛茨基肯定就是下一个了。唇亡齿寒的道理,托洛茨基还是懂的。更何况他还从这次事件中发现了难得的机遇,弄好了,将极大的提升自己的地位,所以哪怕是他也不待见那两个蠢货,也会义无反顾的出手,谁让这就是政 治斗争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410 翻云覆雨
所以说,托洛茨基不仅仅是为了自保,才出手捞加、季,虽然列宁表现得很强势,但是托洛茨基短时间内自保是没有任何问题。保下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更多的是托洛茨基对列宁的反击。他要想布尔什维克内所有的党员表明,党内不止有一个列宁,俺托洛茨基也是导师之一!
以前就说过,托洛茨基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当然,野心勃勃并不是一个贬义词,每一个人都有野心,托洛茨基如此,列宁亦是如此,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也不例外。
没有野心何必从政?你要真是圣人自个回家自娱自乐不就完了,何必跳进这个大粪缸里玩粑粑?
托洛茨基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所以面对列宁的步步紧逼,他必须反击,必须彰显自己的地位,否则他就真是个傻缺了。
列宁你不是打着泄露党内机密的借口,要做掉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吗?那我偏偏就要把他们保下来,我就是要让党内所有的同志都看看,这里并不是你列宁的一言堂,我托洛茨基也是有发言权的,而且还有极大的发言权。
可以说,托洛茨基就是要向党内的反对派发出一个信号,你们不被列宁待见,升官无望出头很难,这不要紧,跟着我托洛茨基混,老子罩着你们!
说白了,保住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就等于是托洛茨基千金买马骨,他相信只要把这个信号放出去,投靠他的绝对大有人在。
托洛茨基的想法一点都没错,他突然杀出来,确实让党内的一部分反对派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曙光。这两个月以来,列宁太强势了,几乎是横扫党内一切反对势力,但是导师大人的武装斗争 路线不是没有人反对,只是反对的人要么很弱小,要么早就被导师大人收拾得没了脾气,只不过他们不敢明着反对而已。
以前,他们头头脑脑是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但是这两个货的表现实在是狗肉丸子上不得台面。原本他们以为再也没有出头之日,只能选择隐忍退让,但是托洛茨基的突然站出来,给了他们极大的希望。
托洛茨基的能力和资历那都不用说了,这两样绝对要比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高出一头,当年的社会民 主工党时期就是党内巨头之一,排座次跟列宁都是平起平坐的。现在虽然因为两党合并的关系,地位有所降低,但也是党内的绝对二号。说句不好听的,有他做带头大哥,比加季只强不弱。
当然,光有地位有资历,这还不是最吸引党内反对派的地方。如果托洛茨基跟列宁一样激进,那么,党内的反对派恐怕依然会对他敬而远之,老话说了,道不同不足与谋。
真正让反对派对托洛茨基动心的是,老托虽然也左,也激进,但是跟列宁比起来还是有区别的,他不像导师大人那么疯狂,路线上更趋向于中间路线,对于武装起义的态度更不是一心一意。
虽然反对派们不能完全拥护托洛茨基的主张,但是总比列宁的那一套极 左、极激进的路线跟对他们的口味,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托洛茨基的这点瑕疵,他们完全能够接受。
从某种意义上说,党内的一部分反对派跟托洛茨基还真是臭味相投,缺的就是托洛茨基要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摆明自己的立场,证明自己的能力,而今天就是最好的机会。
所以,当托洛茨基为加、季二人大说好说,摆出一副死活要保人得态度之后,会场内轰动了。反对派们似乎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一瞬间就纷纷跳出来大声附和。
会场内的力量对比,立刻就发生了变化,而这种变化是列宁一开始并没有料到的,导师大人没有想到托洛茨基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拆台,这让他很被动。
“党的纪律难道不要遵守了,中 央委 员会已经做出的决议,哪怕有不同意见,也不能随便乱说,更不能泄露党的机密!”斯维尔德洛夫作为导师大人左右手,在这种时刻绝对要为导师大人摇旗呐喊的,“对于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的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必须追究!否则,以后大家都随便泄露党的机密,随便反对中 央委 员会的决议,工作还如何展开!”
应该说,斯维尔德洛夫的发言是抓住了要害,不管你托洛茨基怎么说好话,但纪律就是纪律,如果大家都不遵守,那布尔什维克直接散伙好了。
面对斯维尔德洛夫的指责,托洛茨基不慌不忙的说道:“党的纪律当然要遵守,对于加米涅夫同志和季诺维也夫同志的所作所为我也是相当的愤慨,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当然要予以惩罚!”
会场内一片寂静,大家伙不知道托洛茨基想干什么,一面说要死保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另一面却又不留余力的批判他们,这很矛盾啊!
矛盾吗?一点儿都不矛盾!
因为托洛茨基的话还没有说完,“但是,我们也必须看到,虽然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泄露了一部分机密,但是关于武装起义的具体细节他们并没有过多的透露,他们的所作所为更多的是保留自己的反对意见。什么时候,我们的党都不允许自己的同志畅所欲言了?”
顿了顿,托洛茨基总算解开了最后的谜底:“所以,我认为,加、季二位同志的做法虽然是错误的,是不可取的,但是介于他们并没有造成特别严重的后果,惩罚不必太重,更不必上纲上线!”
糟糕了!这是旁听的李晓峰心中唯一的想法,托洛茨基这个货太狡猾了,三言两语就把加、季的责任推掉了一大半,照他那意思,似乎只要警告那两个货一下就可以算了。
这种结果能接受吗?至少李晓峰是完全不能接受的,如果真让托洛茨基把那两个货保下来了,那直接就等于抽了导师大人一嘴巴,这将极大的打击导师大人的声望,此消彼长之下,等于是拔高了他托洛茨基的地位。
太阴险,太腹黑了!
望着戴着眼镜,斯斯文文,一副学者派头的托洛茨基,李晓峰第一次感觉到了托洛茨基的狡猾,瞧瞧他说的这些貌似冠冕堂皇的话,仿佛是大公无私,但骨子里全都是坏水。
必须反击!
李晓峰在心头呐喊着,导师大人、小斯同志,还有大麻子钢铁,别装深沉了,赶紧上去抽丫啊!
似乎是听到了李晓峰的呐喊,斯 大林站了起来,气势汹汹的说道:“我不同意,党的纪律就是铁则,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的行为,根本就是有意为之,如果这样的行为不严加处置,就这么放纵他们,今后怎么服众?”
托洛茨基似乎料到了斯 大林会这么说,他不动声色的问道:“那斯 大林同志,你觉得怎么处理,才能够服众呢?”
“开除他们的党籍!”斯 大林不假思索的说道。
“哦?”托洛茨基慢条斯理的说道,“这是不是太重了?他们毕竟是党内的同志,又是候补中 央委员,一点改过的机会都不给他们,是不是太过了?”
斯 大林刚要说话,列宁不由分说的接过了话头:“那,托洛茨基同志,你觉得该怎么处理他们?”
托洛茨基有些惊讶,他原以为列宁不会这么快出手,对付斯 大林或者对付斯维尔德洛夫,他是胸有成竹,但是对上列宁,他不得不小心再三。
所以,他也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他必须考虑清楚其中的变数,良久,他才缓缓的说道:“我个人认为,给予他们党内警告,将他们开除出中 央委 员会,这就是最重的处罚了!”
会场里一阵窃窃私语,托洛茨基提出的处罚方案,说重吧,确实很重,中 央委 员会可不是那么好进的,一瞬间就给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撸到了底,确实可以算很严重的处罚了。
但是你真正说处罚得很重吧,毕竟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不过是中 央候补委 员,候补委员没人权啊,也就是一个可以合理合法的在中 央委 员会发言的资格,投票什么的根本就没他们的事儿。就算撸了,不能说对他们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影响,只要他们的党籍还在,就可以继续在党内折腾。
而且,托洛茨基这一手还蕴含着更阴险的意图,斯 大林说的是开除党籍,而他说的只是开除出中 央委 员会,如果最后加、季最后保住了党籍,那么就得念他托洛茨基的好。最后的结果是列宁做了恶人,他托洛茨基里外收了好处。
当然,反过来,如果列宁不想将加、季完全推向托洛茨基那一边,进一步的从轻发落,那么就是导师大人自打嘴巴,更衬托出他托洛茨基的厉害。而且知道了事情经过的加、季恐怕还是会念托洛茨基的好。
所以算来算去,最后老便宜的都是他托洛茨基,列宁如果真要想保住面子并且不给托洛茨基多少可乘之机,那么就只有强硬到底,真的开除加、季的党籍。
在李晓峰看来,导师大人似乎只有这么一条路可走,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导师大人并没有选择这条路,甚至他没有选择以上任何一种方案。
“泄露党内的机密,是一件很严肃的恶性事件,”列宁缓缓的说道,“对于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同志的所作所为我是相当的不理解,对于一个布尔什维克来说,遵守党的纪律就这么难吗?对于托洛茨基同志说的,什么党不允许同志们畅所欲言,这是从哪里得出来结论?我们的党什么时候不允许不同意见的存在了?对于这种荒谬的说法,我是极不认同的,托洛茨基同志,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托洛茨基有些发愣,他可没想到,列宁突然调转枪口,全力朝他开火了,咱们这里不是讨论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的事吗?你怎么扯到我身上了?
但是,这个问题,他还不得不回答:“我只是认为我们的同志有权利保留自己的意见,仅此而已……”
列宁毫不客气质问道:“中 央委 员会难道没有让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保留自己的意见?还是说,中 央委 员有决议要惩罚他们这两个不同意见者?”
托洛茨基顿时哑口无言。
看了他一眼,列宁重重的哼了一声:“党内存在不同意见,同志们保留自己的意见,这是允许的,也是合理的。但是保留不同意见,不代表就可以在党外的报纸上随便泄露党的机密,随便批评党的决策!这不是什么保留自己的意见,而是公然跟党唱反调,公然反对党的民 主决议!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列宁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在座的所有人似乎都感受到了导师大人的愤怒,更是对他的气势心惊不已。所有人都觉得,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死定了,哪怕是有托洛茨基作保,也在劫难逃。
不过很快让人惊诧的一幕又发生了,导师大人似乎完全忘记了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转而强调起党的纪律起来:“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的错误并不是偶然,我们党内的很大一部分同志,现在根本就没有重视党的纪律,完全就没有把党的决策放在眼里,这种思想很危险!为了防微杜渐,我认为有必要再次明确党的纪律,中 央委 员会和政 治局的民 主决策,所有的党员都必须遵守,哪怕是你有不同意见也必须服从,任何不服从党的领导,不服从党的决议的人,都没有留在党内的必要……每一个党员,中 央委员,政 治局委员都必须做出书面保证,保证自己无条件的服从党的民 主决议!”
托洛茨基顿时大吃一惊,他完全没有想到,列宁会借题发挥,突然做了这么大一篇文章出来。
“这个决议是不是等到下一次召开中 央扩大会议才讨论?”托洛茨基赶紧说道。
“没有必要!”列宁断然拒绝道,“事态已经很严重了,我们党内绝对不止有一个或者两个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如果不明确纪律,那么后面的革命工作完全无法展开。除个别中 央候补委 员之外,中 央委 员会的全体成员现在都在,我认为可以立刻就此展开表决!”
“我同意!确实必须明确纪律的严肃性了!”斯维尔德洛夫第一个说道。
斯 大林也不落于后:“列宁同志说得很对,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的无组织无纪律绝对不是孤立事件,很有必要引起重视!”
捷尔任斯基沉吟片刻后也说道:“在革命的关键时刻,是有必要在强调一下党的纪律了,我同意列宁同志的提议!”
托洛茨基还能说什么,4个政 治局委 员已经表示同意,他反对也没有意义,至于中 央委 员会,看到了政 治局的风向标,自然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很快,中 央委 员会的表决结果就出来,虽然不是以压倒性的优势通过了列宁的提议,但也取得了绝大多数的赞同。
托洛茨基恨恨的看了列宁一眼,列宁的这一手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如果不赶紧反击,那么今天就算白忙活了。
他赶紧把话题兜了回来:“列宁同志,那么对于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将如何处理?”
托洛茨基觉得只要落实对加、季的处分,那么他今天就不算太失败。可列宁怎么会让他如意,微微一笑,他说道:“他们的行为是相当恶劣的,但是以前中央并没有做出书面规定。所以我认为,只要他们做出深刻的检讨,反省自己的错误,并按照中央的要求做出遵守中央决议的书面保证。那么就下不为例!”
托洛茨基几乎要吐血了,列宁的这一手太狡猾了,竟然以中央以前没有明文规定为由给加、季解套,如果那两个货不是傻瓜,那么作检讨写书面保证并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事情。然后就这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这……”托洛茨基郁闷得想撞墙,他真心想要的不是这个结果啊!
“怎么,托洛茨基同志,你有不同意见?”列宁笑眯眯的问道。
“没有!“托洛茨基闷声闷气的回答道。如果他坚持不同的意见,那么列宁一脚就会把皮球踢回来,那时候就成了他一门心思的要整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了,这不是自打嘴巴?
托洛茨基气呼呼的走了,来势汹汹的他,绝对没有想到,最后竟然是这么一个结果。这一场龙争虎斗看得李晓峰热血沸腾,对导师大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钦佩不已,平心而论,这个结果对导师大人来说已经是相当的不容易了。
“哎!”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导师大人似乎没有一点高兴的意思,他烦躁的揉着太阳穴,不住的在叹气,仿佛是打了败仗一样。
李晓峰莫名其妙的问道:“列宁同志,咱们不是赢了吗?你怎么?”
列宁苦笑着望了他一眼,摆摆手道:“想说赢,还太早了,斗 争才刚刚开始而已……”(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411 还有后手
李晓峰并不理解导师大人为什么会表现得如此忧心忡忡,在他看来导师大人的担心完全没有道理,本次跟托洛茨基的较量已经大获全胜,完全粉碎了老托的图谋,等十月革命圆满落幕,导师大人您老人家的地位只会更加巩固,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如果说,今天的胜利唯一有那么一点美中不足的,那就是没有彻底解决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好不容易给这两个货套上绞索,可最后死 刑并没有执行。甚至只要这两个货做出公开的道歉和保证,就能网开一面。
这样的结果让李晓峰十分的不满,他觉得导师大人就是太妇人之仁了。以后上哪找这么好的机会收拾他们?太可惜了!
“我到觉得你们的领 袖的做法是对的。”安娜慵懒的打了个哈欠,刚刚经过一场激烈的盘缠大战,她觉得无比的困倦。
李晓峰轻轻给了她的屁股一巴掌,“你懂什么,列宁就是太妇人之仁了……”
安娜轻轻的摇了摇头:“我不这么看,你们的领 袖很厉害!不存在你说的什么妇人之仁!”
“哦?”李晓峰对安娜的回答有了点兴趣,刚才他不过是随便抱怨一声,只当是给安娜讲故事了,谁知道这丫头却有自己的一番见地,“说说你的高论,我可是洗耳恭听!”
看着某人漫不经心的样子,安娜笑了笑,反问道:“如果我说对了,有什么奖励?”
“奖励?”
某仙人一把搂住小妞,不断的瘙痒,直到安娜笑得喘不过气来,才说道:“这个奖励足够了吧?”
“说真的!”安娜一面躲避某仙人的咸猪手,一面嘟着嘴说道:“这一个月以来,我整天都是无所事事,太闷了。你给我找点事做做嘛!”
要不说人就是这么贱,曾经安娜一天到晚忙东忙西,紧张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还要时刻担心生命安全,那时候,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有一天能安安心心的睡个好觉,好好的休息休息。
可是当她整整闲下来的时候,才过几天就觉得腻味了,这一天到晚倒是清闲,但是闲得人都快变傻了。这种日子虽然舒服,但是却让她感到无聊和困倦,她迫切的想找点事做做。
“怎么,闲得无聊了?”李晓峰笑眯眯的问道。
安娜乖巧的点点头,可怜巴巴的望着某人,面对这样的柔情攻势,李晓峰立刻就败下阵来了。
“行吧,我有三家企业交给外人打理,那些家伙一个个都不是好鸟,你如果有兴趣的话,就帮我盯着他们。”
“什么企业?”安娜好奇的问道,她还真没想到某人还涉足商业。
“跟诺贝尔家族和欧根家族合股开的公司,”李晓峰不在意的说道,“你知道这两个家族吧?”
安娜顿时瞪大了眼睛,作为从前黑色百人团负责情报工作的四号,在北欧地区鼎鼎有名的两大家族,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失声惊叫道:“你竟然能跟他们合作,到底是什么企业?”
李晓峰也有些骄傲,洋洋得意的说道:“不是我跟他们合作,而是他们哭着喊着求我合作……一家是军火公司,生产武器的,另一家是制药厂,最后一家是生产电信设备的……”
安娜简单了解了一下三家企业的规模和产品之后,完全就惊呆了,她根本没想到某人竟然能搞出如此大的阵仗,光是听介绍,就知道这三家企业前景非凡。而某人竟然让她做代表去跟北欧地区两大家族打擂台,啧啧……
安娜一瞬间就被喜悦所淹没了,抱着某人美滋滋的亲了一口,“谢谢你,安德烈!”
李晓峰心里得意,觉得在自己的女人面前长脸了,但表面上却装得满不在乎,摆摆手道:“这算什么,小事一桩!我正愁着没人去监督那些混蛋,你正合适……不用给他们面子,如果敢炸刺搞鬼,直接收拾他们,不行了,我帮你收拾他们!”
安娜抱着李晓峰脖子,喜滋滋的说道:“那倒不至于,我一定会牢牢的盯住他们,让他们玩不出一点儿花样,呵呵,这个我最擅长了!”
李晓峰对此并不是特别在意,他不过是想给安娜找点事情解解闷,就当是散心了。至于亨利和埃里克森他们,上一次应该已经把他们收拾服帖了,一时半会儿,他们恐怕是不敢搞鬼了。
不过安娜对此倒是特别感兴趣,也特别感激某人,一本正经的说道:“既然你给我这么大的奖励,那我就告诉你,为什么我会说你们的领 袖非常的厉害!”
好吧,李晓峰压根就不觉得安娜能发表什么高论,不过既然小妞已经认真了,他也只能勉为其难的洗耳恭听了。
“我觉得你们的领 袖不开除那两个人的党 籍的做法是非常正确的!”
安娜分析问题的时候有一种专注的美感,或者说有那么一点儿后世女强人的味道。李晓峰一想到自己竟然征服了一个女强人,他就充满了成就感,一时间是蠢蠢欲动,大有继续盘肠大战一番的想法。
“别乱动!”安娜拍开他的咸猪手,“老实的听我说!”
李晓峰耸耸肩,不过看到安娜很严肃的表情上,他也只能展示收敛一点。
“好吧,你说!”
“按照你的说法,你们党内存在三股势力,其中最弱小的就是你说的那两个混蛋。而这次的事件中,他们俩又犯了极大的错误,是吧?”
“没错。”
李晓峰漫不经心的点点头,眼睛牢牢的锁定了安娜的事业线。安娜恨恨抱起被子给自己走光的地方遮了个严实,才继续说道:“而且你还说你们党内的第二大势力的老大,这一次他突然站出来打了你们一个措手不及,对不对?”
“是的!”
“那么我问你,如果按照原计划,你们领 袖强硬的将那两个犯了错误的人开除党籍,那会发生什么?”
会发生什么?这还用说吗?
李晓峰觉得安娜的政治智慧真是一般,只要解决了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导师大人在党内就少了两块绊脚石,那时候再也不会有人在不恰当的时候跳出来指手画脚了,那多痛快啊!
“你的想法真是太简单了!”安娜轻蔑的说道。
纳尼?被自己的女人鄙视了,这让李晓峰感觉有些丢脸,他不服气的反问道:“你说说,我的想法怎么简单了……哼,要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我可是要对你不客气喽!”
安娜赶紧拍开某人的咸猪手,一本正经的说道:“那你就听好了。那个托洛茨基之所以会跳出来,无非是担心你们的领 袖过于的做大,妨碍了他的权力。在这种情况下,你们的领 袖如果依然一意孤行,那么不可避免的就等于向他宣战。在你们即将发动武装起义的时候,引爆党 内的矛盾,进行内讧,你认为你们的领 袖会干这种傻事?”
这一点李晓峰有想到过,不过他认为托洛茨基应该没有胆子去挑衅列宁的权威,哪怕是导师大人这一次强硬的压制住了他,为了长远计,他应该会隐忍。
“这只不过是你的猜测!”安娜摇摇说道,“托洛茨基到底会怎么做,谁也无法保证。你们的领 袖作为一个政治家,在这种关键的时刻,是不会了一点不算很重要的小事,去赌这一把的!”
李晓峰想了想,觉得安娜说得有一定的道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他这个外人随便怎么说,随便喊打喊杀都可以,但是如果他坐在导师大人的位置上,在革命前途与收拾已经被极大的削弱了的加、季之间,绝对会选择前者。那么做出适当的退让也就完全可以理解了。
“你分析得很好啊,安娜!”第一次,李晓峰觉得自己意外搞到手的这个妞不完全是个花瓶了。
“这么浅显的道理,谁都能看出来!”安娜对某人的表扬完全不以为意,继续说道:“而且这也不是你们的领 袖暂时放过那两个人的真正理由!”
李晓峰吃惊了,“什么?还有别的原因?”
“当然!”安娜信心满满的说道,“这不过是比较次要的一个原因而已。真正让你们领 袖做出择决的还有更深的理由,你想一想,如果你们强硬的开除了那两个人的党籍,最后谁占的好处最大?”
这个问题,李晓峰从来没有考虑过,或者说他考虑得相当简单,无非是认为导师大人横扫党内,终于清除了两块讨厌的绊脚石。可是被安娜这么一问,他也开动了脑经,除了导师大人能捞到好处,谁还能捡便宜呢?
人就是怕认真,认真起来的李晓峰很快就找到了答案,他惊讶得望着安娜,不可思议的说道:“托洛茨基!”
安娜笑了笑,道:“没错,真正占了大便宜的就是他!”
道理其实是很简单的,只不过很多人都被表面现象所蒙蔽了,大家都觉得托洛茨基是在保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可谁能想到老托根本就是用心险恶,他根本就是在坑那两个货。从始至终,托洛茨基出手都是为了他自己!
前面已经说过了,托洛茨基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像他这样的人是不会甘于委身于人下的。而现在,在党内的势力,他又确确实实不是导师大人的对手,为了扩充自己的实力,为了积攒政治资本。他把算盘打到了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头上。
作为党内最弱小的势力,那两个货诚然是无法对抗导师大人的,但是如果托洛茨基能够收编他们势力,那么就能够急剧的壮大。可是要怎么才能收编他们的势力呢,这是要有技巧,也是要有机遇的。
而这一次,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犯下的错误,给了托洛茨基机会,和他想象的一样,列宁自然要借题发挥收拾他们两个,而这个时候他托洛茨基却站出来为他们说好话,这不光是将了列宁一军,更是大大的显示了他托洛茨基的权威,而且也大大的卖给了反对派一个人情——看见没有,是我托洛茨基为你们说好话呢!
当然,这个人情不是卖给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的,托洛茨基才懒得管他们的死活,老托想要的只是他们手下的势力,他巴不得加、季被开除党籍才好。
为啥?很简单,如果加、季还留在党内,那么他们手下的实力自然不会投靠托洛茨基,而如果他们不在了,那么托洛茨基想要吸收他们的力量就简单得多。恐怕为了自保,这帮人都会主动的投靠他托洛茨基。
当然,想要开除加、季的党籍,托洛茨基必须做得十分巧妙,至少他不能做恶人,甚至他还要为加、季说好话,这样才能拉拢反对派的人心。但是偏偏他心底想的就是搞掉加、季,不搞掉他们,他这次出手就不算十全十美。
所以在会议上,托洛茨基才会表现得十分积极,用各种歪理为加、季说好话,甚至摆出一副我很重视他们,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势。但实际上这些都是为了迷惑是激怒列宁。
很自然嘛,他如果表现得越重视加、季,表现得越想跟他们靠拢,列宁就会越紧张。如果托洛茨基真的和加、季同流合污了,那么对导师大人将是一个极大的打击,虽然他老人家在地党内占据很大的优势,但远远达不到一言堂的地步,面对着抱成一团的托洛茨基、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他还真不好贸然下手。
所以,留给导师大人的选择就很简单了,在对方抱团之前,抢先下手。如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解决了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那么他们就无法抱团,也就不能造成太大的威胁了。
“哼哼!”安娜冷笑一声,“这个托洛茨基的算盘打得真好啊!如果你们的领 袖真的这么想,那就被他坑惨了!”
李晓峰默默的点了点头,在安娜的提醒下搞清楚了事情本质的他,也有些佩服托洛茨基的算计。什么救人,什么企图抱团,那都是假的,这货根本的打算,就是借导师大人的手除掉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然后好放手的整合那两个货留下来的势力。
说到底,托洛茨基根本就没打算联合加、季,他就是准备借刀杀人再渔翁得利。
可惜的是,他太小看列宁了,导师大人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打算,他知道托洛茨基不会联合加、季,或者说他看穿了这三个人的本质,这几位都是野心勃勃之辈,就算联合在一起,也发挥不出1+1+1=3的实力,恐怕他们的联合之后首先开始的就是勾心斗角。只要不给他们太大的压力,他们内部就会首先火并,那有啥可怕的?
所以,列宁才不会傻乎乎的当那把刀,更不会容许托洛茨基黄雀在后。我就咽下这口气,放过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我看你托洛茨基怎么去整合反对派,只要加、季在,只要你小子动手挖他们的墙角,那两个货还不会立刻跟你死过,到时候,我在一旁再运作运作,好好的敲打敲打你托洛茨基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你说的不错,我的想法太简单!”李晓峰叹了口气,这里面的弯弯道道安娜如果不说破,他还真不会想那么深。
安娜也叹了口气,缓缓道:“你的想法还是太简单了!”
嗯?
李晓峰为之一愣,怎么还会太简单呢?
安娜很佩服的说道:“如果你们的领 袖只想到了这一层,那也算不得什么。不管是托洛茨基还是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他同样能想到这一层,所以,如果他真的只有这点盘算,那么最后也就是白忙活,你们党内依然将是三足鼎立,也就是说,这回的天赐良机就这么被白白浪费了!”
李晓峰倒吸了一口冷气,愕然道:“你是说,列宁这回是铁了心的要收拾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
安娜摇摇头道:“不光是收拾他们两个那么简单,恐怕你们的领 袖这回想做的,是将他们的势力连根拔起,一点空子都不给托洛茨基钻!”
“这怎么可能做到!”李晓峰顿时表示不相信。将加、季的势力一扫而光,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毕竟这次犯错误的只是他们两个,他们背后的支持者并没有一起犯错,怎么可能将他们扫平呢?
“怎么不可能!”安娜白了某人一眼,“实际上你们的领 袖已经布下了局,只等着他们往坑里跳了!”
李晓峰莫名其妙的问道:“什么局?”
安娜提醒道:“你忘记了,你们的中 央委 员会最后通过的那个决议!”
决议?李晓峰抓抓脑子,那个决议似乎只是再次强调了服从党的领导,算不上什么坑的……慢着!
李晓峰脑子里灵光一闪,他终于抓住了那个决议中最关键的部分,这个决议是要求提交书面保证的!
李晓峰一开始只想到,做出个书面保证似乎也没什么,但是现在想起来,如果他是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恐怕是绝不会交这个书面保证的,甚至不光是他们俩,他们俩在中 央委 员会中的死党,恐怕也是不会交这份保证书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412 完胜
李晓峰不得不承认自己一开始的想法确实太天真、太简单了,如果没有意义,导师大人怎么会强硬的让中 央委 员会通过他的提案,强制性的要求中 央委 员递交书面保证,保证尊重党的领导,服从中 央的决议。
这个保证书可不是他在学生时代经常写的那些空头文章,这可是货真价实的东西,不遵守的话,后果很严重!
说起来这个时代的布尔什维克也是奇葩,两个候补中 央委 员竟然敢公然对抗中 央委 员会的决议,还敢泄露党的机密。换做后世,这种蠢货估计直接就被开除党籍外加双 规什么的伺候了。
而这个时代,托洛茨基竟然敢为干出了如此荒唐事情的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说好话,这让人是何等的惊诧!以至于列宁必须通过一个提案来强调这个事,来敲警钟或者说亡羊补牢,还得特别强调既往不咎。
由此可见,布尔什维克内部的纪律是何等的松散,也难怪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敢于一而再再而三的找茬,他们根本就是肆无忌惮嘛!
不过在决议案通过之后,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如果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以及他们的党羽还敢随便乱bb,列宁就可以合理合法的收拾他们。当然,前提条件是,他们必须签了那份保证。
加米涅夫他们会签吗?很大的可能,是不会签的,因为只要签了这份东西,他们脖子上就被套上了锁链,作为力量薄弱的反对派,他们根本无力对抗导师大人。在中 央委 员会占据很大优势的导师大人,可以借助中央的权威强令他们服从,不服从就是对抗中 央,就是叛变,然后该收拾就收拾。
而这种局面绝对是加、季二人不愿意看到的,那时候他们在党内的存在就真的只是空喊口号了,可以想象,不管他们说什么,导师大人都可以不鸟他们。那他们还混个屁啊!
那就不写保证书,问题是,不写保证书,加、季及其党羽也不会好过,不写保证书就说明你们根本就不打算服从党中 央的领导,不服从党的领导反而对抗中 央,这样的人留在党内干什么,统统打出去,一个不留!
可以想象,加、季及其党羽如果不写这份保证书,导师大人自然不会再客气,那个时候就算托洛茨基想拉他们一把都不可能了,白纸黑字明明白白的东西,你托洛茨基就是有一张能把死人说活的嘴,也别想翻盘。
由此可见,面对列宁的这一手,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根本没法应对,不管写还是不写保证书,都只有一个结果——被彻底的拿捏住,然后慢慢的被边缘化,从此再无出头之日。
“托洛茨基为什么不阻止呢?”
李晓峰忽然想到了老托,列宁使出了这么要命的手段,第二大受害人就是他,按理说,他应该奋起反抗啊,可是那天老托根本就没啥表示。
李晓峰可不相信托洛茨基想不到这一点,连安娜都能看透的事情,他那种老狐狸没到底看不穿,可是他没有做出任何应对或者说反击,这不科学啊!
“他不是不想反对,”安娜平静的说道,“而是他根本没法反对!”
李晓峰想了想,认可了这个说法,托洛茨基确实是没办法反对,中 央委 员中本来就是导师大人占优势,而且当天的交锋中,列宁又占据了道义的高峰,自上而下给托洛茨基施加了极大的压力,逼迫他不得不退让。
除非托洛茨基真的想跟列宁撕破脸,真的鱼死网破,他就必须退让。然而,显然托洛茨基确实没有这样的决心,他并不想立刻翻脸。
想通了这一切,李晓峰感慨了一句:“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完蛋了!”
当然,他真正感慨的不是这些,而是想通了列宁那天为什么会那么忧心忡忡,又为什么会说斗争才刚刚开始。现在看来,他老人家说得是一点儿也没错,虽然搞掉了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但这同时也意味着和托洛茨基的斗争全面展开。
以前,有加、季这个缓冲地带,导师大人和托洛茨基的冲突还不会太明显,太尖锐,但这一次,加、季的失败必然给托洛茨基敲响了警钟,他必然不会坐以待毙,必然要千方百计的扩充自己的实力。
那时候,摩擦必然会越来越激烈,甚至可以断言,这种不间断的摩擦或者说斗 争,将长期化持续化的进行下去,直到分出胜负的那一天为止。
说真的,李晓峰并不想这么早跟托洛茨基起冲突,毕竟现在革命还没有成功,周围强敌环饲,最后鹿死谁手还真的很难说。在这种情况下,在宝贵的力量消耗在内 斗上,非常可惜也非常危险。估计,就是导师大人本人也不想看到这种情况。
“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真他妈是两根搅屎棍!”李晓峰愤愤的说道。如果没有这两个货在其中搅和,事情断然不会发展到这一步,此时,李晓峰都有心弄死他们了。
“他们本来就是搅屎棍,”斯维尔德洛夫不在意的评价道,“当他们跟列宁同志分道扬镳的那一天开始,在党内他们就只能做搅屎棍了!如果不把水搅浑,他们就没有任何生存的空间!”
斯维尔德洛夫的说的一点儿都没错,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背叛了列宁,导师大人自然不会再给他们好脸色,而斯维尔德洛夫和斯大林是接了他们的位置,对于前任自然也不会手下留情,至于托洛茨基,他跟那两个货倒是没什么仇恨,但是老托要壮大自己的是势力对抗导师大人,就必然要挖他们的墙角。
可以说,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真是茶几,将党内数得上的势力都得罪完了,如果不搅风搅雨,还真的没法生存。可惜的是,这两个货当搅屎棍的能力都不高,明明没那么大的实力,又不懂得搅屎棍不等于拉仇恨的道理。结果激怒了导师大人,被他老人家伸出一根手指就灭掉了。
李晓峰忽然问道:“你说米柳亭和李可夫会做出书面保证吗?”
这个问题,他想了很久,作为加、季二人在中 央委 员会里唯二的盟友,如果他们不作出书面保证,那么绝对会被导师大人毫不留情的清除出中 央委 员会。
如果李晓峰是他们,这个时候恐怕不会跟加、季站在一起,毕竟中 央委 员的位置来之不易,不值得为了两个蠢货丢弃掉大好的前程。
“他们不会做书面保证的。”斯维尔德洛夫心平气和的说道。
“为什么?”
“因为他们是打心眼里不同意列宁同志的路线,不同意开展武装斗争,他们为了坚持的自己的意见,绝对不会作书面保证的!”
这个答案让李晓峰很是意外,他总感觉投靠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的人恐怕都是一群政治投 机份子,这样的人没有理想,没有坚持,典型的有奶便是娘。
但是现在,根据斯维尔德洛夫的答案,事实似乎并不是如此,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就不用说了,作为导师大人从前的学生和亲密的助手,在二月革命之后毫不犹豫的跟导师大人分道扬镳,这其中起作用的不仅仅是他们的野心,恐怕他们也确实是不认同武装斗 争的路线。否则,思想早一点拐弯,未尝不会获得列宁的谅解。
至于米柳亭和李可夫,这两个人其实也是相当有能力的,后来的苏联时代也做出了不少贡献,比如说李可夫,十月革命胜利之后,还在担任内务人民委员(内务部长),要说他们完全是野 心家和投机分子也不尽然,恐怕他们反对列宁的路线,从根本上说还是因为思想上的不认同。
道不同不相为谋,虽然他们大可以做出书面保证,从而保住自己的地位,但是最后出于理想,他们断然拒绝做出书面保证,直接退出了布尔什维克中 央委 员会。
李晓峰并不知道,因为他的出现,事情多少出现了一定的变数,比如历史上,当列宁发现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泄露了起义的机密之后,虽然是大发雷霆,虽然也怒吼要开除加、季的党籍,但是那时候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导师大人并没有如意。
不光是没有开除加、季的党籍,甚至都没有把他们踢出中 央委 员会(历史上这两个货是实打实的中 央委 员,甚至还是政 治局委 员!),直到十月革命胜利之后,在面对克伦斯基和社会革命党右 派以及孟什维克的反扑中。在十一月初,因为加米涅夫企图背着中央跟克伦斯基、孟什维克以及社会革命党右 派媾和,这才彻底的激怒了中 央委 员会。
那时候,中 央委 员会才通过了列宁的提议,要求所有的中 央委必须做出书面保证。加、季及李可夫、米柳亭和诺根才愤然退出了中 央委 员会。
当然,这一世,因为某仙人穿越,列宁的力量和地位被大大增强,而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早早的就人心尽失,所以当他们如历史上一样泄露起义行动时,就遭到了列宁的迎头痛击,不光是打得他们屁股尿流,列宁甚至乘胜追击,提前将他们在党内的骨干力量连根拔起。对于武装起 义而言,这是一个极大的利好!
当然,对于布尔什维克来说是利好,但是对于克伦斯基,对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右 派来说,加、季集团的全军覆没,就是不折不扣的坏消息了。
“消息准确吗?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真的完蛋了?”阿克雪里罗得忧心忡忡的问道。
苏汉诺夫叹了口气:“十分准确,他们已经被迫退出了布尔什维克中 央委 员会,据说列宁还准备进一步的追究他们的责任!”
“啧!”
阿克雪里罗得呲了呲牙,这个消息太糟糕了,他们原以为加、季能给列宁多找一点麻烦,为他们多争取一点时间,谁能想到列宁出手的如此果断和狠辣,一瞬间就将他们的势力连根拔起了。
“托洛茨基呢?”阿克雪里罗得慌忙问道,“能不能找他想想办法,他不是也不完全同意列宁的路线吗?能不能让他……”
苏汉诺夫直接摇了摇头:“没有可能了,托洛茨基跟加、季不是一路人,他虽然不完全赞成列宁的路线,但也不反对他的路线。现在,列宁已经占据了极大的优势,这个时候,托洛茨基才不会明着跟列宁对着干。”
“这可如何是好!”阿克雪里罗得急得团团转。
“要不,在请示一下普列汉诺夫同志,看看他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苏汉诺夫建议道。
阿克雪里罗得叹了口气,怏怏道:“也只有如此了!”
说实话,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了,阿克雪里罗得是不打算去找普列汉诺夫的,倒不是他不待见老头,而是如今老头的身体情况相当的不妙,能不能撑过今年都很难说。在这种情况下,告诉老头一个坏透顶的消息,就等于是在给老头喂砒霜。
“你们是说,列宁已经扫清了一切阻碍,我们在布尔什维克内部再也无法给他制造障碍了?”老头躺在病床上,很虚弱的问道。
“是的,他用强硬的手段解决了加、季,而托洛茨基又半推半就的跟他站在了一起……”
越说阿克雪里罗得的声音就越小,老头已经帮他们想了很多办法,而他们却总不能将老头出的主意用得尽善尽美,在列宁的强大攻势下,他们是丢盔卸甲,这让阿克雪里罗得很是害臊。
“那政府准备得怎么样了?”普列汉诺夫长叹了一声问道。
阿克雪里罗得更不好意思了,他总不能说,准备得一塌糊涂,什么都是乱糟糟的,内阁每一天都在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打嘴仗,而真正落到实处的没有几件事。
看了看阿克雪里罗得,普列汉诺夫苦笑了一声,虽然他有这样的心理准备,知道克伦斯基的内阁很可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结果真正出来了的时候,他还是感到痛心。
“难道说,内阁一点儿准备都没有吗?军队呢?我们的军队呢?”普列汉诺夫拍着床板质问道。
“彼得格勒附近,唯一服从内阁调遣的只有野蛮师,以及各大军校的士官生……”阿克雪里罗得弱弱的回答道。
“只有这一点点力量?!”普列汉诺夫的眼珠子都瞪出来了,“你们忙活了一个月,就积攒了这么一点点可怜的兵力?”
这回轮到阿克雪里罗得苦笑了,他当然知道这点兵力很可怜,但是这还是内阁费了老鼻子的劲才拉拢的。
“前线拥护我们的军人呢?”普列汉诺夫忽然问道。
“暂时抽调不出来……”
普列汉诺夫又问道:“那能不能把彼得格勒周边的军队调走?”
阿克雪里罗得脸上的表情越发的精彩了,他讪讪的说道:“彼得格勒周边的军队已经完全倒向了布尔什维克,列宁向军队里大肆派发政 治委员,已经接管了绝大部分军队……”
“什么!”
这个消息不亚于一道晴天霹雳,普列汉诺夫捂着胸口就倒了下去,经过一段紧张的抢救,老头好歹才从死亡线上挣扎着爬了回来。
“在彼得格勒我们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老头紧紧的抓住阿克雪里罗得的手,用尽全身的力量说道:“告诉内阁,呆在彼得格勒将只有死路一条,立刻转移,马上走!”
“去哪里?”阿克雪里罗得问道,“莫斯科吗?”
“莫斯科?”病怏怏的普列汉诺夫不屑的哼了一声,“去那里也是死路一条,彼得格勒和莫斯科都是布尔什维克活动的中心,在这两个城市,我们没有任何优势!”
阿克雪里罗得慌忙问道:“那去哪里?”
“去前线,那里受布尔什维克的影响最小,拥有大批支持我们的军队!”普列汉诺夫气喘吁吁的说道,“只要我们集合了军队,一定就能夺回彼得格勒!!”
说完这句话,普列汉诺夫直接脱力晕了过去,而阿克雪里罗得也不比老头强多少,他同样是晕晕乎乎的,因为老头给他的建议实在是太过于骇人听闻了——放弃彼得格勒,放弃莫斯科,拱手将首都让给布尔什维克。好吧,如果克伦斯基能接受这个建议,那么母猪都会上树!
“那个老头……普列汉诺夫简直是疯了!”果不其然,克伦斯基断然拒绝了普列汉诺夫的提议,“他是因为生病,脑子变得不清醒。你是一个正常人啊,怎么能生出如此荒诞不羁的想法……如果我们放弃了彼得格勒,那么内阁将直接垮台,到时候谁去抵挡布尔什维克?”
“可是……”
克伦斯基立刻打断了阿克雪里罗得的话头,毫不犹豫的说道:“我们决不能放弃彼得格勒,我们将誓死保卫这座神圣的城市,我们将集结一切力量,就在彼得格勒打布尔什维克一个措手不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413 不速之客(上)
进入十月以来,俄国的政局变得愈发的诡异,预备国会所在地玛利亚宫每一天都无比的喧嚣,孟什维克、社会革命党、立宪民 主党此起彼伏的制造着无数的噪音,他们疯狂的攻击布尔什维克,攻击彼得格勒的卫戍部队,攻击参加游行的工人。他们就像一群疯狗,逮谁咬谁,当然,除了牵住狗链子的主人。
实际上狗主人的日子也不好过,各条战线上既然是僵持,谁也无法奈何谁,英国人被德国人的无限制潜艇战虐得欲仙欲死,法国人在陆地上也拿德国鬼子毫无办法,时不时的巴黎还会挨上几发炮弹。而美国人,虽然参战了,但是仓促之下无法起到立竿见影的作用,等美国大兵登陆欧陆,并发挥作用,怎么也得等到1918年。
在这种情况下,欧洲战场唯一可能发生巨大变化的就是东线,内乱的俄国人让同样焦头烂额的德国人看到了一丝胜利希望。如果能够想办法让俄国退出战争,那么德国、奥地利立刻就能从两线作战的泥潭中解放出来,到时候挥师西进,在美国大兵抵达欧陆之前,解决掉法国人,那么大局可定。
“上一次,袭击英国大使 馆的事,有什么结果了吗?”
彼得格勒郊区一壮毫不起眼的农庄里,留着大胡子带着单片眼镜的男主人,正在招待他的客人。
一盘炸土豆条,一盘土豆泥,在加上一小碟熏肠,配上两瓶黑啤酒,这就是全部的佳肴了。
客人是一位留着法国式八字须,头发上抹着厚厚发蜡的中年人,他优雅的用餐巾擦了擦嘴:“据我得到的情报,事情应该不是瑞典人做的?”
“不是瑞典人?”大胡子主人明显一愣,反问道:“目击者不是已经认出了亨利王子的照片吗?”
“是的,”小胡子继续优雅的叉起一片熏肠,慢条斯理的咀嚼起来,“但是根据我的分析,并结合这一段时间获得的情报,亨利王子在此次事件中扮演的角色是被动的,在他背后有一股相当强大的势力!”
“哦?”大胡子诧异的放下了刀叉,灌了一口啤酒,“哪一方面的势力,英国人,法国人,还是美国人?”
“都不是!”小胡子摇了摇头,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了大胡子,“这个人,你认识吗?”
“一个小屁孩?”大胡子戴上单片眼镜,瞥了一眼就皱起了眉头,“我怎么可能认识这种毛孩子!”
小胡子优雅抿了一口酒,慢悠悠的说道:“他可不是毛孩子!一个毛孩子能组织策划袭击英国大使 馆,能让英国人吃这么大的亏?”
“那他是什么来路?”大胡子问道。
“我也不知道!”小胡子叹了口气,“当时我的情报员,只来得及拍下了这一张照片,至于他是谁,为谁服务,根本无从查起!”
大胡子忽然问道:“难道是正教会的那些假和尚?”
“你怎么会认为是他们?”小胡子没好气的反问道,“你认为那些假和尚会跟英国人唱反调?”
大胡子摇摇头:“那当然不可能,他们都恨不得去舔英国人臭脚丫了!”
说到这,不管是大胡子还是小胡子都重新陷入了沉默,两个人埋头默默的吃饭喝酒,直到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走进了餐厅,将一个信封毕恭毕敬的交给了大胡子。
“家里来的电报,父亲。”
家里来的电报只是一种比较隐蔽的说法,这间农庄里,不管是主人、客人还是仆人,实际上都是德国间谍。家里来的电报,实际上就是柏林来的密电。
大胡子拆开信封扫了一眼,直接把纸条递给了小胡子,“家里让我们支持一下布尔什维克,让他们给俄国临时政府多找一点麻烦。”
小胡子摇了摇头,放下了电报,“这很棘手,根据我得到的情报,英国人、法国人将联合俄国人将一起开展一次秘密行动,目标就是铲除布尔什维克的领导核心……以我们现有的实力,恐怕……”
“我知道!”大胡子烦躁的敲了敲桌面,“但是这是陛下的指示,为了帝国,我们必须完成任务!”
小胡子似乎在考虑什么,心不在焉的回答道:“是啊!”
“别光说是,你有什么计划没有!”大胡子有些不满意的催促道。
“抱歉,我走神了。”小胡子点了点桌子上的照片,“我还是在想,照片里的这个家伙究竟是何方神圣!”
“不用管他了,”大胡子愈发的不耐烦了,“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是完成任务,不要为其他琐事浪费精力了!”
小胡子微微一笑,提出了不同的意见:“我觉得这个家伙很不简单,仅仅从他敢对英国大使 馆下手,就说明他绝对是个狠角色……如果他跟英国人不对付,我们可以试着把他拉拢到我们这边来!”
“这没什么意义吧,”大胡子皱了皱眉头,“而且我们根本不知道他是谁!”
“那个……父亲……”
文质彬彬的中年人似乎想说什么,可大胡子根本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训斥道:“没看见我跟你叔叔正在讨论正事吗?这里有你插嘴的份?”
中年人赶紧闭上了嘴巴,退后了两步,不过从他表情可以看出,对于这番训斥他并不服气。
小胡子却没有大胡子那么霸道,和颜悦色的发问道:“亲爱的侄子,你想说什么?”
中年人看了一眼大胡子,似乎很畏惧自己的父亲,至少大胡子骂了他一句:“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年轻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的指着餐桌上的照片说道:“其实……这个人,我认识!”
“你认识?”小胡子和大胡子齐声惊叫一声,立刻逼问道:“说,他到底是谁!”
中年人被吓了一跳,他从来没见过自己的父亲和叔叔会如此的激动,结结巴巴的说道:“他……他叫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是我的大学里的学生……”
听闻此言,大胡子顿时又哼了一声,不屑道:“大学学生?开什么玩笑!你们那个狗屁外语专业根本就没有两个像样的人才,都是一群公子哥……你绝对认错人了!”
“我绝对没有认错!”中年人却不服气了,指着照片发誓道:“这绝对是安德烈!我太熟悉他了!”
“你还跟我抬杠!”大胡子顿时生气了,抬起手就准备教训自己的儿子,小胡子赶紧拉住了他,劝道:“不要激动,说不定,他没有认错呢?”
“怎么可能!”大胡子顿时大摇其头,“他说的这个安德烈,我有印象,那个小子一副窝囊样,畏畏缩缩的像个娘么。怎么可能是你要找的人!”
“只要有线索,我就不会放弃!”小胡子坚定的说道,“跟我好好的说一说这个安德烈,在哪里能够找到他?”
李晓峰并不知道,此时,他已经被德国间谍给盯上了,更不知道,他曾经跟在德国间谍手下求学。此时的他,完全沉浸在武装起义前最后的准备工作当中。
“瓦西里,通知红鹰团,让他们做好战斗准备!”
“瓦西里,让特科的同志们密切关注临时政府的动向,他们开了什么会,讨论了什么问题,全部汇报给我!”
“什么,又发现了一个敌人的特务?这种小事也要请示我?让格奥尔吉同志去处理就好了!”
从早到晚,李晓峰几乎一刻不停的在看文件,作指示,直到深夜也无法休息。
“有人要见我?”李晓峰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没看见我还有很多文件要处理吗?”
瓦西里弱弱的回答道:“安德烈同志,要见您的是维多利亚小姐,您说过,不管您有多忙……”
李晓峰拍了一下脑门,他总算想起来了,之前跟维多利亚有过约定,当她做出了最后的决定,双方必须要会面一次,如果能够继续合作就探讨细节问题,如果没有合作的必要就好聚好散。
“请她进来!”李晓峰淡淡的吩咐道。实际上,他也有些好奇,维多利亚会做出什么选择。
“你小子的谱够大的,想见你还得预约!”
让李晓峰比较奇怪的是,首当其冲走进他办公室的,不是预料之中的维多利亚,而是埃里克森这个花花公子。
李晓峰奇怪的问道:“怎么是你?维多利亚呢?”
“马上就来了,在等亨利!”埃里克森怏怏的说道。
“你们这是组团来的?”李晓峰笑道,“怎么,做出了决定没有?我可告诉你们,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正说话间,维多利亚和亨利联袂而来,其中亨利这厮似乎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脸上笑成了一朵花。
“有什么好事?这么高兴?”
亨利大大咧咧的找了张凳子坐下来,根本就没管其中还有一位女士干站着,他有些小兴奋的说道:“试用了甲基安 非他命的德国人对药剂的效果十分满意,他们迫不及待的就订购了一大批!”
“慢点!”李晓峰赶紧打断了他的话头,“我对甲基安 非他命的效果没有任何兴趣。我感兴趣的只是你们的选择!”
亨利、埃里克森和维多利亚互相望了一眼,然后亨利开口了:“安德烈,你敢保证,布尔什维克一定会上台?”
李晓峰摇了摇头,反问道:“我的保证有什么意义?”
“当然有意义!”亨利迫不及待的说道,“上次的事,我可是见识到了你的大能,如果你能做出保证,那我们就可以吃一颗定心丸了!”
李晓峰哼了一声,摊摊手道:“那好吧,我保证。布尔什维克上台将无法阻止,这样你们满意了?”
亨利连连点头,“既然你有这种信心,那我就陪你赌一把!”
“赌一把?”李晓峰有些莫名其妙,反问道:“赌什么?怎么赌?”
亨利洋洋得意的说道:“咱们就在布尔什维克身上下一把重注,只要他们能获胜,那就是……”
“慢点,慢点!”李晓峰赶紧叫住了这个有些鬼迷心窍的家伙,“下重注?你怎么下重注?”
亨利理所当然的说道:“布尔什维克不是要夺权吗?那我就支持他们夺权,要钱给钱,要物资给物资,只要他们能成功,那还不得十倍百倍的回馈我?”
对于已经想入非非的亨利,李晓峰直接无语了,这个货根本屁都不懂,还想瞎参合。他转头向维多利亚和埃里克森问道:“你们没有给他解释过布尔什维克的政 治主张吗?”
维多利亚叹了口气:“介绍过了,可是他根本听不进去。”
“我当然听不进去!”亨利理所当然的说道,“我才不敢布尔什维克有什么政 治主张,我只知道,往一个不被看好的却极有可能掌控俄国的政党身上下注,绝对是不会亏本的!”
话倒是没错,但是亨利绝对不知道布尔什维克对资本 家,尤其是有着旧皇室血统的大资本 家,会是什么脸色。这货现在的做法简直就是把脸伸出去让人抽。
“别瞎胡闹!”李晓峰怒斥了他一句,“想法是好的,但是你的盘算太天真了!”
“怎么会天真呢?我有计算过……”
李晓峰揉了揉太阳穴,怒斥道:“闭嘴!你的计算毫无意义!因为没有你的支持,布尔什维克也能铁定的夺取政权。你觉得在这种情况下,打的那些盘算有意义吗?”
亨利还没什么,埃里克森倒是被李晓峰的话吓了一跳,一把推开亨利,迫不及待的问道:“你是说布尔什维克现在已经准备好了?”
“实话跟你们说吧!”李晓峰也懒得藏着掖着了,“克伦斯基政府存在不了几天了!”
“你小子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埃里克森急了,“你上次不是说还有一段时间吗?”
李晓峰毫不在意的回答道:“那我现在可以告诉你,那一段时间已经过去了!”
埃里克森的脸都白了,光看他这个表情,李晓峰就知道,这小子并没能说服他那个叔叔转移财产。顿时幸灾乐祸的笑道:“看来你的公子哥生涯很快就要结束了,是吗?”
埃里克森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来来回回的走个不停,良久,才问道:“你们就不能缓一缓?”
“缓一缓?”李晓峰干笑一声,“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埃里克森气急败坏的叫道:“你信不信,我立刻在报纸上泄露你们要夺权的消息,那时候,看你们缓不缓!”
“嘿嘿,你尽管泄露好了,”李晓峰讥笑道,“你小子恐怕是从来不看报纸吧?十八号的《新生活报》没买一份看看?”
埃里克森陡然一惊,问道:“上面说了什么?”
李晓峰摇头晃脑的说道:“前布尔什维克的候补中 央委 员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已经泄露了武装起义的计划。你小子现在就算扯破喉咙大肆宣扬,别人也不会当新闻了!”
埃里克森还没开口,维多利亚就惊叫了一声:“那个消息是真的?”
李晓峰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答案自然是不言而喻的。顿时,维多利亚也抓狂了,尖叫道:“我还以为那是假新闻呢!想不到竟然是真的,你们的党就放任这么机密的消息被泄露?”
亨利也插嘴道:“如果这是真的,我不得不说,你们的起义行动很儿戏……我恐怕要收回大赌一把的想法了!”
李晓峰轻蔑的看了他们一眼,嘲笑道:“你们懂什么?现在彼得格勒和莫斯科周边的百万大军已经尽在我党的掌控当中。克伦斯基和他的内阁不过是瓮中之鳖,就是起义的消息泄露了又能怎么样,他能翻出什么浪花!”
李晓峰的自信极大的震撼了他们,他们相互看了一眼,心中的震惊已经是无以复加了,如果情况真像李晓峰所说的,布尔什维克推翻克伦斯基内阁确实是易如反掌。
“看样子,我们家族的石油产业是完蛋了!”埃里克森颓然的坐倒在椅子上,有些失魂落魄的说道。
亨利看了看沮丧的埃里克森,嘴巴动了动,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倒是维多利亚很不客气的评价道:“那也只能怪你的叔叔太固执,以俄国现在的局势就该早作几手打算!”
李晓峰笑眯眯的看着她,问道:“这么说,你们家的财产是已经转移了?”
“能转移的都转移了,也就是一些房产和土地短时间无法出手,你要是能早一点通知我就好了!”维多利亚有些遗憾的说道。
对此,李晓峰不在意的耸了耸肩,心道:能通知你们就够意思了,还想挑三拣四。
“这不行!”哭丧着脸的埃里克森忽然跳了起来,咬牙切齿的对李晓峰咆哮道:“安德烈,你也他不仗义了,你一定要弥补我们家族的损失!”
虾米?李晓峰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老子卖给你了人情,还不念好,反而倒打一耙,你小子这是想作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414 不速之客(中)
埃里克森当然不是想作死,对于某人的操蛋性格,他有了深切的了解,之所以哭哭啼啼的瞎嚷嚷,无非是为了多捞一点好处。实际上不光是他,在场的维多利亚和亨利都是打的这种算盘。只不过埃里克森的下手更快而已。
不快不行啊!埃里克森虽然是个公子哥,但这不代表他一点忧患意识都没有。诺贝尔家族的石油生意很显然很快就完蛋了,如果布尔什维克真的没收一切财产,那他们家族立刻就会惨遭重创,元气大伤甚至一蹶不振都是有可能的。
埃里克森可没打算去过苦日子,问题是他的伊曼努尔叔叔还是拿老眼光看人,对他所说的一切一个字都不相信,除了转移了部分现金和珠宝首饰之外,大笔的财产依然在俄国趴着。至于埃里克森提议的押宝布尔什维克,更是被伊曼努尔认为是精神病发作,当时就把他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这些天来,埃里克森时刻关注着彼得格勒的局势变化,不断的撒出大把的金钱打探小道消息。他也希望临时政府和克伦斯基能够挺住,但是得知布尔什维克已经向彼得格勒军区派遣了政委之后,他立刻就意识到了,恐怕克伦斯基完蛋了。
当时,他又一次找到了自己的叔叔,好说歹说,但是没有任何效果。无奈之下只好找到了维多利亚商量怎么应对难关。
波波夫家族当然没有诺贝尔家族有钱,而且基本上没有什么实业,主要就是做转口贸易。对他们而言,只要将资金转走,损失就避免了一大半。而且维多利亚的老子政治触觉可是比埃里克森的叔叔敏锐许多,随着俄国的局势越来越糜烂,他早早的就做好了准备。甚至作为一个天然的投机分子,他对投资布尔什维克不是一般的感兴趣。
当时老头抓住维多利亚的肩膀可劲的摇啊,“好孩子,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啊!只要成功了,我们波波夫家族绝对能上一个台阶……不,至少能上两个台阶,甚至一跃成为整个俄国,整个欧洲最显赫的家族!说吧,要花多少钱?只要我拿得出的,一个子都不少!”
这就是大家族和小家族在境界上的不同了,像诺贝尔家族这种庞然大物,早就过了资本最初的原始积累期,做什么买卖都是求稳,宁肯无功也不能有过;而波波夫家族就不一样了,本来就是个小不点,对于机遇是无比的渴求,只要看准了机会,豁出命去也在所不惜。
所以埃里克森去找维多利亚商量对策,三下五除二就被波波夫家的狂热所感染了,一个小家族都有这么大的胆子,他堂堂诺贝尔家的大少爷也不能落于人后——不就是赌一把吗?老子跟了!
虽然家族不同意,但是埃里克森还是有一定的私产的,这几天他将俄国的别墅、田地什么一股脑的清仓大甩卖,再加上这几个月倒卖粮食挣的钱,统统的都投了进来。
既然已经决定要赌这一把了,埃里克森自然要玩命的给自己怀里捞好处,装可怜什么的也就很正常了。而且装可怜的也不止他一个,维多利亚是绝对要装的,就连亨利这个王子也拉下脸面可劲的哭穷。
李晓峰没好气的看着这三个货,这点儿小把戏,他要是看不穿,那就真不用混了,当时哼了一声说:“既然大家伙都没钱,那么就算了……”
“怎么能算了呢?!”亨利第一个表示不满意,“再穷,大家伙也要咬牙支持你一把。等你以后混好了,慢慢还给我们就是了!”
“对对对!”埃里克森也忙不迭的附和,他可是把小半辈子的积蓄和未来的幸福都押在了李晓峰身上,怎么肯退出,“我们大家都看好你!”
“行了,都别装了!”李晓峰虽然看不惯这几个货哭穷的嘴脸,但人家的诚意还是很足的,就冲着这份诚意,他也不能打击他们的积极性,“不就是想多赚点钱吗?一个个哭爹喊娘的,也不嫌害臊!”
顿了顿,他一本正经的说道:“既然你们已经下定了决心,那我也可以跟你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好好的讨论一下细节问题了!”
一听说某人要谈细节,埃里克森他们顿时来了精神,每人掏出一个笔记本,看那架势比听首长作报告还要专注。
“你们应该也知道了,”李晓峰斟酌了一番言辞,缓缓说道:“未来的俄国将是一个全新的俄国,老俄国的一切将全部重新洗牌,这其中蕴含着多大的商机,自然不用我告诉你们。我想告诉你们的是,怎么样抓住商机!”
见三个人听得很认真,李晓峰微微的点了点头:“布尔什维克掌控俄国之后,将会立刻着手跟德国人和谈,将会毫不犹豫的退出这场战争!”
此言一出,亨利首先就吓了一跳,他真心没想到,某人首先就爆了一个猛料,他松了松领导,举手问道:“这是真的?”
“千真万确!”李晓峰十分淡定的回答道。
亨利顿时激动了:“那么说德国人有可能赢得这场战争?”
没办法,瑞典虽然在这场战争中处于中立,但是瑞典政府还是比较亲德国的,如今听到德国可能获胜,亨利的想象力顿时打开了,如果在德国获胜之前,雪中送炭一把,那么今后的政治利益可是大大的。
“别做那种美梦了!”李晓峰毫不犹豫的给他泼了一盆冷水,“德国必败无疑,在这场战争中他们连裤衩都会输掉!”
“为什么?”亨利大吃一惊,疑惑道:“你不是说俄国要退出战争吗?”
李晓峰没好气的说道:“俄国退出战争跟德国获胜有什么关系……从美国人参战的那一天,就宣判了德国人死刑……以美国的工业能力和战争潜力,顶得上十个俄国,德国人的失败,不过是一个时间问题罢了!”
亨利愣了,连忙打断道:“慢点,你容我想想,既然德国人必然失败,你们布尔什维克退出这场战争岂不是亏了?以德国人的贪婪,你们跟他们谈判,免不了割地赔款,而最后还要激怒英法美三国,这么做得不偿失啊!”
“你懂个屁!”李晓峰撇了撇嘴,“早点退出早点轻松,我们不退出也无法从德国身上刮油水,反而可能导致整个国家完全崩溃……而且激怒英法美三国,也不算什么,大战刚刚结束,你认为他们有多少能力难为我们?”
“那至少也会对你们进行经济上的制 裁,封锁你们也很正常!”亨利摇了摇头说道。
“封锁和制 裁才是我最想看到的!”李晓峰笑了,笑得相当的邪恶,“不封锁俄国,我们还没办法赚大钱呢!”
“什么意思?”亨利和埃里克森顿时上心了,急不可耐的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李晓峰笑眯眯的回答道:“你们想一想,俄国这么大的市场,这么丰富的矿产资源,如果被制 裁被封锁,那意味着多大的财富?”
埃里克森和亨利对视了一眼,依然不明白某人的意思,倒是维多利亚首先醒悟了过来:“我明白了,重新洗牌之后的俄国,所有行业中的领头羊全部被一扫而空,而同时,他又被国外封锁,这导致所有的贸易都会处于停滞和空白状态。那时候,在俄国国内我们没有任何对手,而国外的资本又无法突破封锁……”
埃里克森和亨利艰难的咽下了一口口水,维多利亚描绘的场景让他们激动了,兴奋了,资本家谁不喜欢搞垄断,谁不喜欢一片空白的市场,其中任何一样都能让他们疯狂,更何况是两样都有?
兴奋了一会儿,亨利倒是首先冷静了下来:“前景确实可以期待,但是有两个问题。”
李晓峰笑眯眯的说道:“你说。”
“第一,你们布尔什维克不是不待见资本家吗?我们在俄国投资,恐怕有不小的阻碍;第二,英法美三国的封锁,想要突破恐怕也不那么简单吧?”
“对于第一个问题,解决起来不是特别复杂,直接在俄国投资,直接做俄国市场恐怕有相当的难度,就是我也无法给你们任何保证,只能一步一步慢慢的来。”李晓峰十分认真的解释道,“所以,一开始,我们只能间接的打开俄国市场。可以想象,面对封锁和制 裁,俄国的经济将面临相当大的困难,比如首当其冲的粮食问题,如果解决不好,俄国恐怕将面临一场恐怖的大饥荒!”
“不会吧?”维多利亚有些不信,“我们一直都是粮食出口国,虽然在战争状态下,粮食很成问题,但是战争一结束……”
李晓峰冷笑了一声,反问道:“谁告诉你战争很快就会结束的?”
维多利亚奇怪的问道:“你不是说,布尔什维克一上台就会退出这场世界大战吗?”
李晓峰冷笑道:“你太天真了,我们确实要退出世界大战,但是,如克伦斯基这样的反对派可不想退出,我们跟他们之间的矛盾无法调解,退出世界大战就意味着国内的战争爆发。以当前的情况看,内 战的主要战场就是乌克兰!”
乌克兰三个字一冒出来,维多利亚就不说话了,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俄国人,自然知道乌克兰对俄国的意义,那里是俄国的主要粮仓,全国一半以上的粮食都产自那里。如果乌克兰变成战场,那整个俄国很有可能闹饥荒。
“你是说我们从粮食问题着手?”维多利亚若有所悟的问道。
“没错!”李晓峰斩钉截铁的回答道,“布尔什维克不大可能让你们这些资本家重新掌握俄国的经济,但是这场饥荒就是我们的机会,我们可以用易货贸易的形式,用粮食换取俄国的矿产资源!我相信,饿肚子的俄国是不会开出高价的!”
埃里克森和亨利想了想,这确实很有可能,虽然不是直接在俄国投资做买卖,但是这么间接的着手也不错。
“可是封锁问题怎么解决?”亨利不放心的问道。
“那个很好解决!”李晓峰自信满满的说道,“想要绕过封锁办法实在太多了。我相信各位在这方面应该比我拿手才对!”
埃里克森、维多利亚和亨利一听就笑了,他们都是人精,封锁什么的对他们来说却是不是啥大问题,不管是从第三国转手,还是直接走私,都太简单了。
“可是,会不会有人跟我们竞争?”埃里克森忐忑的问道。
“竞争当然是会有的,不过你们想想,一个社会主 义俄国,哪个资产阶 级敢送上门?”李晓峰笑眯眯的反问道,末了他还补充了一句:“国内不是还有我吗?”
一听这话,那三个货顿时也笑了,他们之所以敢做这个生意,主要是有李晓峰这个内线,否则,他们还真没有这个胆子打俄国的主意,想一想,一个极端敌视资本和资本 家的国度,他们敢去吗?
还别说,真有胆大不怕死的。至少李晓峰的这个计划就是拷贝了一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哈默。
亚蒙.哈默是美国犹太人(俄国移民的后裔),二十岁出头的时候接管了自己父亲破产的制药厂,短短两三年就让厂子起死回生,转手就卖了200万美元(1921年的200万美元,可不是2013年的小绿纸)。
拿着这两百万美元,哈默很有气魄的就去了苏联,收购了大批的粮食支援给饥荒打摆子的布尔什维克,因为他的特殊贡献,受到了列宁的亲自接见,并被导师大人称之为哈默同志。
因为有列宁默许,哈默成为了第一个获准在苏联开采矿产的外国人,接下来哈默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几乎成为了苏联对外贸易的代言人。到1931年他返回美国的时候,已经成为了超级大富翁。
当然,哈默跟红色政权,跟布尔什维克的的故事并没有结束,几十年后,当另一个红色政权打开国门的时候,哈默又一次复制了自己投资苏联的成功,让其成为了家喻户晓的红色资本 家。
而现在李晓峰所做的,不过是复制哈默的成功道路而已,并且他的起点比哈默要高得多,他的几个合作伙伴可不是当时的新晋百万富翁哈默能比的,那几位能动用的财力要比刚到苏联时的哈默强十倍,而且他本人在俄国也是有根基的,有他在其中穿针引线,才不会去开采什么石棉矿,煤铁石油,哪一个不比石棉赚钱?
“我们现在需要做什么?”
在美好钱景的刺激下,亨利第一个就坐不住了,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大干一场。
李晓峰摇摇头,道:“不要着急,欲速则不达!”
“要不,我们先会见一下你们的列宁同志,给他留一个好印象?”埃里克森摩拳擦掌的问道。
“他对你们不会有什么好印象的!也不会有兴趣见你们。你们这时候去见他只会坏事!”李晓峰轻蔑的哼了一声。
亨利不解的问道:“为什么?我就不信,真金白银还有人往外推!”
李晓峰“啧”了一声,轻蔑道:“所以说你们不懂政治!我已经告诉你们了,布尔什维克已经完全准备好夺权了,所有的工作都是有条不紊,根本就不需要你们的帮助。你们这个时候送上门去,只会让列宁看轻你们,觉得你们就是一群政治投 机份子,你说他有必要给你们好脸色,有必要太在意你们吗?”
亨利想了想,不得不承认某仙人说得十分正确,这就跟做生意一样,现在是列宁占据市场,他怎么会在意几个企图找食的小商人?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手?”亨利可怜巴巴的问道。
“当然是雪中送炭!”李晓峰毫不犹豫的说道,“只有当内 战爆发,只有当饥荒来临的时候,你们才最有价值,才能将利益最大化!”
亨利皱了皱眉头:“那至少要等到明年了!”
明年?李晓峰心中冷笑一声,明年是不够的,至少要等到1919年,等战时共 产主 义政策和余粮征集制 度颁布之后,才能大有可为。
“还要等这么久?那我们这一年多的时间,干点什么呢?”亨利不死心的问道。
“干点什么?”李晓峰笑眯眯的说道,“你们有很多事情要做,收集和储存粮食,加紧建设安布雷拉、诺基亚和北方工业公司,你们以为时间很富裕吗?”
送走了几个喜滋滋的奸商,李晓峰知道,自己的计划又稳步向前推进了一步,以刚才他勾画出的美好蓝图,那几个家伙没道理不下死力气。
李晓峰暗自松了口气,对付这三个奸商确实废了他不少脑细胞,既要画饼,还不能完全暴露出全盘的计划,尤其是关于芬兰的布置,这确实不容易。不过现在看来,一切都很成功!
就在李晓峰暗自松了口气的时候,瓦西里突然走了进来,汇报道:“安德烈同志,外面有一位阿基诺维奇先生请求同您会晤。”
“阿基诺维奇?”李晓峰重复了一遍,他并不认识这个人,自然而然的回答道:“我不认识这个人,告诉他,我很忙,没时间……”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阿基诺维奇已经自顾自的走了进来,他很优雅的摘下礼貌微微鞠躬,很恭敬的说道:“安德烈先生,冒昧来访,十分抱歉……”(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415 不速之客(下)
“请坐,阿基莫维奇先生。”李晓峰无奈的比了个请的手势,并挥手让瓦西里离开。是的,虽然他不认识这个留着小胡子的阿基莫维奇,但是既然人家已经闯进来了,总不能将他打出去吧?先听听这家伙要说什么好了。
阿基莫维奇又一次优雅的鞠了一个躬:“谢谢。”
“请原谅,阿基莫维奇先生,我没有太多时间。而且我认为,那些毫无意义的客套话纯粹就是在浪费时间,您可以直接进入正题。”等阿基莫维奇在沙发上坐下,李晓峰接着说,没有寒暄,没有客套,就像他提醒说的那样,直接进入了主题,“你突然前来拜访我,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么?”
不过李晓峰也不是一个目空一切的自大狂,当然更不是不懂礼貌的粗人,在说话的同时,他已经为阿基莫维奇倒上一杯茶,然后好整以暇的坐在沙发上装出一副聆听的样子。
他表现出来的客气让阿基莫维奇有些奇怪,还有一部分怀疑和担心——按照阿基莫维奇打听到的各种小道消息里,即使按照最好的说法,李晓峰也是一个极其严厉的、没有耐心、睚眦必报,对任何人都不假辞色的铁腕人物。原本他已经做好了迎接对方暴怒的准备,而现在看来,这些准备都用不上了。
但阿基莫维奇没有把自己的心情和想法表现在脸上。他站起身接过装满茶水的玻璃杯,平静地向李晓峰道谢,然后重新坐下。
“安德烈先生,”喝了一口茶,他开始回答刚才地问题,“之所以冒昧的前来拜访您,主要是……”他还想说下去,但突然忘记了应该用哪个合适的单词表达他的意思,李晓峰的单刀直入完全打乱了他事先准备好的说辞。
稍微斟酌了片刻,阿基莫维奇干脆也直接道明了来意:“我们想同您开展合作!”
“合作?”
李晓峰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莫名其妙的就跑出一个人说要跟你合作,这算是哪门子的开场白。当然,造成这一切麻烦根本就是某仙人自己,他并不知道,他的直截了当给阿基莫维奇造成了多大的困扰。
“哪方面的合作?”李晓峰耐着性子问道,“商业上的?”
阿基莫维奇抿了一口茶水,小声但是很坚定的回答道:“不,政治上的!”
“政治上的合作?”李晓峰不可置信的反问了一句,然后眯起眼睛重新打量了阿基莫维奇一番,得体的西装,油亮的大背头,一丝不苟的八字小胡子,仅仅从外表上看,这个阿基莫维奇更像是法国贵族。
“没错,就是政治上的合作!”阿基莫维奇重重的点点头。
李晓峰更加仔细的打量着阿基莫维奇,似乎是想看穿他的来历。但是,很可惜,阿基莫维奇身上并没有任何能说明他身份的东西,直到他自己开口介绍道:“我为德国政府服务!”
这句话顿时让李晓峰茅塞顿开,原来这个货是个德国间谍!
“我想,我知道你的来意了,阿基莫维奇先生。”李晓峰的手指有节奏的轻轻敲打着桌面,“但让我感到好奇的是,你为什么会找到我?”李晓峰故意停了一下,“在布尔什维克当中,我不过是个小人物。像这种敏感的合作,你们应该找别人,不是吗?”
阿基莫维奇的回答是一脸难以捉摸的笑容。李晓峰还懵懵懂懂,不知道对方卖的是什么关子的时候,阿基莫维奇身上涌现出了一种奇怪的波动。
对于这种波动,李晓峰太熟悉,用欧洲人的话说是魔法的力量,用中国土话讲就是仙力。
李晓峰的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他很好奇,一个服务于德国政府的超能力间谍为什么会找到他。李晓峰一直觉得自己隐藏得很好,以他的实力,一般的所谓法师根本无法察觉他的真实身份。
“你是来向我示威的?”李晓峰轻蔑的问道。
阿基莫维奇立刻将自己的气息收敛起来,摇摇头道:“不,我的来意很明确。我们希望和您开展合作!”
李晓峰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我可不相信以你们那点可怜的实力,能发现我的身份!”
这句话让阿基莫维奇大吃一惊,说实话,如果不是侦察的结果告诉他,眼前这个十七八岁的小屁孩可能是一个法师,而且可能是一个比较强大的法师。他真不会贸然来找某仙人,刚才释放出自己的气息,也是一种隐晦的试探。
至于试探的结果,阿基莫维奇是觉得有些不尽如人意,对方没有一点显示自己实力的打算,只是不咸不淡的点出了他的身份之后,就突然甩出一个棘手的问题。
阿基莫维奇心中一点儿底都没有,他搞不清楚李晓峰的虚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对方的提问才算妥当。
最后生性严谨的阿基莫维奇选择了实话实说:“一点点运气而已!”
闻听此言,李晓峰脸上的笑容变得更明显了,他知道对方说的是实话,然后他收起笑容,问道:“阿基莫维奇先生,贵方打算怎么合作呢?”
“这个嘛,”阿基莫维奇似乎在思考,但实际上不是,他又一次试探道:“我们都有共同的敌人不是吗?”
“真是有趣的建议。”李晓峰的手指在空中停了几秒,然后再次敲上办公桌,“不过……或许我们可以暂时把合作的问题放到一边。阿基莫维奇先生,我很好奇,如果我接受贵方地建议,开展合作。我能够得到什么好处?”
阿基莫维奇有些发愣,他没想到李晓峰开口就问好处。他第一次理解了,为什么收集到的情报中,关于某人的负面评价不是一般的多。但这是一件好事,至少他觉得这是好事,李晓峰想知道他能够得到什么好处,他就把他将能得到的好处展示出来。
“德意志的友谊,安德烈先生,您将收获道德意志第二帝国的友谊!我们可以为您减少很多麻烦!”
但李晓峰似乎没有听到最后那句话,在那之前他就开始大笑了。“真是遗憾,你地条件缺乏足够吸引力。你看,在俄国并没有什么我不能解决地问题。”
这几乎是一个事实,阿基莫维奇知道,李晓峰掌握着一支数千人的军队,跟诺贝尔家族以及欧根家族似乎还有着合作的关系。还担任布尔什维克情报机构的头头,是列宁最核心的心腹,而且本身似乎又是一个法师,像这样的人,不找别人的麻烦就不错了,谁敢找他的麻烦?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李晓峰并非不需友谊,在俄国也许他算一号人物。但是放在整个欧洲的层面上,他的那点势力就不值得一提了。
阿基莫维奇心平气和的说道:“安德烈先生。但多一个朋友总是比少一个朋友更好,而且你们布尔什维克的力量很有限!”
李晓峰打断他:“如果你说的好处只有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那么我不得不说,没什么兴趣!“
阿基莫维想了一会儿,似乎是准备开一个价格,但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而是把皮球重新踢回李晓峰的脚下:“那么,安德烈先生,你想得到什么好处?”
李晓峰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首先我必须强调一点,是你们找上门来要同我合作。作为求人的一方,似乎你的诚意很不足啊!阿基莫维奇先生!”
阿基莫维奇扬了一下眉毛,开始,他有点生气,觉得李晓峰似乎有些不识时务,但是很快,他强压下了这股火气。
“安德烈先生,我们是非常有诚意的。否则我完全没有必要暴露自己的身份,您应该知道,这有多大的风险!”
“那是你们的选择,与我无关。我并没有求着你们合作!”李晓峰漫不经心的说道,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这种还击毫无必要,也没有意义。因此他很快回到主要的话题上:“说说你们想怎么合作,有什么条件,能给我,给布尔什维克带来什么好处!”
说到这,李晓峰冲着阿基莫维奇轻蔑的笑了一声:“谈得拢就谈,谈不拢,嘿嘿,那恐怕我要说很抱歉了……”
阿基莫维奇顿时被他的态度激怒了,顿时就准备暴起发难,可他的屁股还没有离开椅子,一股极其恐怖的气息就从李晓峰身上喷发出来,瞬间将他按了回去。接下来的五分钟里,不管他怎么试图抵抗,都没有意义,他连小指头都别想动一动。
李晓峰轻蔑的说道:“我早就提醒你了,你的那点实力,简直不堪一击。不怕告诉你,东正 教的大牧首跟你一样不识时务,结果老命都去掉了大半条!”
完全无法动弹的阿基莫维奇翻了一个白眼,他真心没有想到竟然会得知这么一个惊人的消息,东正 教的大牧首上一次可是让他们吃了不少亏,如果不是那个老头插手,他们的突然袭击,已经将黑色百人团连根拔起了。
“您说的是真的!”不知不觉,阿基莫维奇已经用上了敬语。
“我有骗你的必要吗?”李晓峰不屑的问道。
阿基莫维奇想了想,以他掌握的情报,这一个多月不管是黑色百人团还是教会活动得非常低调,按常理说他们不应该这么低调,除非——除非某人说的是事实,他们遭受了重创,不得不低调!
想到这,阿基莫维奇呼吸都变粗了,理清了思路之后,毫不犹豫的说道:“您应该知道,我们德国政府并不希望俄国继续留在这场战争当中,你们已经筋疲力尽,已经步路蹒跚,根本没有继续战斗的能力和勇气了!”
说到这,阿基莫维奇看了一眼李晓峰,某人既没有愤怒也没有认同,只是毫不在意的坐在那,似乎在听一件完全不想干的事情。
这让阿基莫维奇有一种一拳打空的感觉,他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可是你们的临时政府并没有意识到局势的危险,反而试图发动飞蛾扑火一般的反击。为了减少贵国无谓的损失和伤亡,为了尽早的结束两国之间的战争状态。我们认为,只有用一个全新的,更热衷于和平,更关心俄国人民福祉的新政府,去取代那个无能的旧政府。而在我国看来,贵党似乎有这样的潜力!”
李晓峰打了个哈欠,问道:“然后呢?”
阿基莫维奇简直要吐血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我已经摆明了态度,现在该轮到你摆明态度了!
李晓峰摇了摇头道:“你们如果想跟布尔什维克合作,那么去找列宁同志,或者找托洛茨基同志,再不行去找斯维尔德洛夫或者斯大林。找我,你选错了对象!”
阿基莫维奇气的要发狂了,可偏偏他被李晓峰吃得死死的,根本就不敢炸刺。
他很苦闷的问道:“那您到底想要怎么样?”
“我们可以合作,阿基莫维奇先生。”李晓峰建议。然而阿基莫维奇敏锐的注意到他特意在“我们”这个词上加重了语气,作为一种显而易见的强调,这让他变得更加警觉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安德烈先生。”
“我们可以合作。”李晓峰重复了一遍,依旧在“我们”上面加重语气,然后他又一次重复了那个词——“我们。”
“我们?”
阿基莫维奇暗自考虑着这个词包含的范围:是布尔什维克与德国政府,或者仅仅只是他们两人。想到李晓峰的语气,他进行的强调,阿基莫维奇觉得第二种猜测的可能性更大。
不过阿基莫维奇有些搞不明白,为什么对方要把合作的范围圈定在如此之小的范围内,这是为什么?
所以他决定问个明白:“为什么只是我们两个之间的合作?”
不过,最开始阿基莫维奇得到的只是一阵沉默。李晓峰没有立刻开始发言,而是继续有节奏的轻轻敲打着办公桌的桌面,一言不发地注视着阿基莫维奇地眼睛,似乎想把他看穿。
过了几分钟,李晓峰收起自己的笑容,冷冷的说道:“因为布尔什维克根本不会跟德国政府合作,上一次你们允许列宁同志过境,就应该明白,任何附加的政治条件,他都不会接受。而且他也不愿意跟你们的政府扯上关系……因为你们意味着大麻烦!”
阿基莫维奇当然知道所谓的大麻烦是什么,他不得不承认,对方说的很有道理,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以及立宪民主党已经不止一次两次的散布谣言,说什么列宁是德国间谍,所有的布尔什维克都在企图做卖国贼。
说实话,这真的很荒谬,阿基莫维奇就清楚,虽然德国政府对列宁和布尔什维克流亡份子过境回国提供了便利,但那是你情我愿,没有太多政治附加条件,更不存在什么拉拢收买。
而且,当时过境德国的也不仅仅是布尔什维克,孟什维克、社会革命党也坐过所谓的铅封火车。要卖国,也是大家一起卖而已。
实际上,当时,所有的人都没有料到,列宁和布尔什维克会取得成功。德国人只是想尽可能的给俄国临时政府制造麻烦而已。
阿基莫维奇很理解布尔什维克的处境,换做他是列宁,在即将取得成功的时候,也不希望跟一个敌对国家扯上关系。不过他还是不死心的问道:“我们将能够为你们的夺权行动扫平阻碍!难道这也不值得合作?”
“不值得!”
李晓峰毫不犹豫的予以拒绝,他太了解导师大人的脾气了,他绝不会跟德国人合作,因为在他老人家看来,临时政府已经是死狗一条,夺权根本就不会有阻碍,所以为什么要给自己惹一身骚呢?
不过李晓峰就不同,他可是清楚隐藏在幕后的有一群什么样的势力,以他们的能力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导师大人夺权,绝对会跳出来制造麻烦。哪怕是有他这个仙人在,能规避一部分麻烦,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小心一点总没错。
李晓峰斩钉截铁的说道:“你们只可能跟我合作!”
“这有什么不一样?”阿基莫维奇完全不理解为什么要绕一个圈子。
“当然不一样!”李晓峰笑道,“你护照上的国籍是俄国,你是个俄国人。而我则是你的朋友,两个俄国人之间的友谊,任何人也无法说三道四!”
阿基莫维奇想了想,接受了这个说法。这种故意撇清的文字游戏谁都会做,但他还是有些不甘心,他不想放弃这个接近布尔什维克高层的机会,他还想为自己的国家谋求更多的利益。
“我们为你们扫清了阻碍,”阿基莫维奇缓缓的说道,“贵党多少要有所表示吧?”
李晓峰早就清楚这个家伙打的是什么盘算,他可不会给对方机会:“我已经说得非常清楚了,这是两个俄国人之间的友谊,是无私的互相帮助!如果你要将德国政府扯进来,那我们之间就没有任何友谊可言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416 大幕将启
阿基莫维奇苦恼的看着对面的年轻人,一开始,他并没有特别在意此人,哪怕是他的部下收集到的情报显示,此人很难缠、很麻烦,但对方的年龄还是让他不自觉地有些轻视。
在现在看来,他必须为这个错误买单了。从谈话一开始,他就丧失了主动权。主动的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对于一个老牌间谍来说,这个错误有点低级。
在没有确定目标是否可信之前,主动的暴露身份,无疑是危险的,对于一个间谍来说,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不会采用这样的做法。而阿基莫维奇不光是做了,而且还是很主动的去做,这就是脑残了。
但让更让阿基莫维奇后悔的还不是这个失误,更大的问题是,他完全低估了对面那只小狐狸的狡猾,三言两语就把他挤兑得死死的。让他根本就没有了往深处的发挥的自由,这很糟糕!
是的,阿基莫维奇很清楚列宁是一个什么人物,那是一个老狐狸,取道德国的时候,德国政府不是没有想过要附加一些政治条件。但是这头老狐狸太精明太狡猾了,他根本就看穿了德国政府的底线,知道对方就是要想方设法的给俄国制造麻烦,绝对不会给捣蛋鬼回国制造太多的麻烦。
那一次,列宁在跟德国驻瑞士大 使的交锋完全占据了主动,轻而易举的就得到了想要的一切,而他们不过是象征性的出了点车旅费而已。
这一次,阿基莫维奇主动跟李晓峰接触,其实就是打算加强同布尔什维克的联系,有可能的话,最好能扶植几个代理人。毕竟现在布尔什维克的优势很大,很有可能夺取俄国的政权。如果再布尔什维克中能有几个钉子,哪怕是只能通风报信,这也对德国相当有利。当然,如果能够借助某人搭上列宁这条线,那就更加理想。
可是,李晓峰的反应完全堵死了他的想法,这次的合作几乎就变成了上一次帮助布尔什维克回国一样的鸡肋,这种结果是在是让阿基莫维奇万分纠结。
拒绝这个提议,那么他的身份就算白暴露了,本来在俄国的德国间谍就过得很憋屈,他这条线再完蛋,损失太大。可是答应的话,又没有多少利益,几乎等于白搭力气还可能给自己造成损失的合作,阿基莫维奇又不甘心。
“条件太苛刻了,我们无法在这种框架下开展合作!“阿基莫维奇摇了摇头。
“我不认为这些条件有多苛刻!”李晓峰笑眯眯的说道,“你也可以赢得我的友谊,要知道我的友谊十分珍贵!”
阿基莫维奇苦笑了一声,如果李晓峰把你、我换成你们和我们,那他还有可能答应。但是对方讲明了,就是个人与个人之间的友谊,这个真没啥意思。
“怎么会没意思呢!”李晓峰笑得愈发像个老狐狸了,“你们跟英国人和法国人不对付,而我现在也跟他们不对付,也就是说他们是你我之间共同的敌人。消灭敌人难道没好处?”
阿基莫维奇立刻摇了摇头:“话不是你说的这么简单。你们布尔什维克的实力太弱了,说是合作一起消灭敌人,但从某种意义上说,等于是我们在帮你们清除绊脚石,你们不用付出什么,可是却白白获益。而我们要承担其中的风险和损失,这太不合算了!”
这话李晓峰不爱听,他冷笑一声道:“我们布尔什维克太弱?还白占便宜?哼哼,简直是个笑话,不客气的说,不管是你们德国人,还是英国人、法国人或者美国人,在我眼里就是一盘菜……想让你们消失,对我来说不会比挥挥手更难。现在,我不过是看你们有诚意,愿意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还摆起谱来了。”
说到这,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你可以走了,看在你态度还算不错,我放你一条生路,24小时之内,滚出俄国,否则我不会对你客气!”
阿基莫维奇傻眼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翻脸比翻书还快?而且也太霸道了,你让我走,我就得乖乖的走,你以为你是谁!
德国人也是倔脾气,固执起来比约翰牛还脑残,自认为受到了极大侮辱的阿基莫维奇唰的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恶狠狠的瞪着李晓峰,刚想说两句狠话,但是李晓峰仅仅是轻蔑的横了他一眼,这货立刻就老实了。
阿基莫维奇虽然气愤,但并不傻,对方刚才仅仅用气势就能将他压在沙发上动弹不得,真要是动起手来,一抬手就能秒了自己。没有哪个傻瓜明知道是必死之举,还会硬抗。
想了想,阿基莫维奇决定还是忍下这口恶气。但是气可以咽回去,可事情不能这么做,就这么一走了之,不光是丢面子,更是丢里子。
就这么,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阿基莫维奇傻乎乎的愣在当场,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位是在罚站呢!
“你还有什么事吗?”李晓峰冷冷的看着他,一指自己的手表:“我现在已经开始计时了!”
阿基莫维奇咬了咬牙,重新坐了回去,他看到对面的李晓峰笑了一声,似乎是在讥讽他的无能。
你小子就猖狂吧!阿基莫维奇暗自吐糟道,以后不要让老子逮住你虎落平阳的时候,那时候,老子一定会将今日的耻辱百倍千倍的奉还回去!
“好吧!你想怎么合作!”阿基莫维奇从牙缝里冒出了几个这几个单词。
“很简单,”李晓峰才不会在意阿基莫维奇的态度,“推翻临时政府对我们,对你们都有好处,对此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是吧?”
“可以这么说!”阿基莫维奇闷闷的说道。
阿基莫维奇越不爽,李晓峰就越开心,他就是喜欢蹂躏这些自以为了不起的老外,“说实话,推翻临时政府的统治,对我们布尔什维克来说再简单不过了,只要列宁同志振臂高呼一声,克伦斯基就会完蛋。根本就用不到你们这些家伙!”
这话很刺耳,阿基莫维奇强忍着怒气,只是嗯了一声了事。
李晓峰笑眯眯的继续说道:“但是在彼得格勒,隐藏着一些不安分的家伙,英国的、法国的、美国的,当然也有你们德国的。这些人每一个都有改变局势发展的能力,只有将他们的破坏力降低到最低,俄国的革命才会沿着我们双方都满意方向前进。”
阿基莫维奇冷笑一声:“你不就是想让我们帮你清楚掉那些英国人和法国人吗?直说好了!”
“你错了!”李晓峰轻蔑的摇了摇手指,“列宁同志曾经对我说过,俄国的革命不靠天不靠地,不靠外在势力,我们将独立自主的完成这一切,不需要借刀杀人!”
这话纯粹就是李晓峰瞎掰,列宁怎么可能说这么没水平的话,布尔什维克如果没有国外社会主 义革命者的支持,经济上就破产了。之所以导师大人不投靠外国势力,那是因为没有人可投靠,英国也好,德国也罢,说白了搞的都是资本主 义的那一套,怎么可能支持他在欧洲大搞特搞社会主 义革命,人家可没得疯牛病,更没有兴趣当什么国际主 义战士。
李晓峰之所以要这么说,无非是想方设法的掌控谈话的主动权,如果他大大咧咧的承认了需要德国人的帮助,想都不用想,阿基莫维奇绝对要牛逼起来,那时候又是一番讨价还价。李晓峰可没那么傻。
阿基莫维奇好奇的问道:“那你要我们做什么?”
“很简单!”李晓峰笑了笑道,“上一次我跟大牧首,以及英国人和法国人交手之后,他们就躲了起来。我没有那么多精力一个个去翻他们的老鼠窝,你只需要将他们的窝点告诉我就好了!”
阿基莫维奇愣了愣,反问道:“不需要我们直接出手?”
李晓峰轻蔑的一笑:“你们那点实力,够干什么?”
阿基莫维奇想了想,说道:“如果仅仅是这点要求,那我们可以开展合作……”
等不他说完,李晓峰立刻纠正道:“我没有要求你们什么,你们可以不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但是我可以保证,后悔的绝对不是我!”
阿基莫维奇若有所思的看了李晓峰一眼,什么也没说,直接走了。对他来说,今天的收获已经算不少了,搞清楚了某人的为人,还能够毫不费力的解决掉英法两国的隐秘势力。说出去,都是功劳啊!
“去码头!”
阿基莫维奇跳上马车,并没有直接返回驻地,他没有那么傻,对方的实力深不可测,弄不好就在秘密的跟踪他,他可不想将这种饿狼领回家去。
“傻瓜!”
对于阿基莫维奇的谨慎,李晓峰毫不留情的报以嘲笑,对于他这样的仙人来说,想要跟踪一个小虾米实在是太简单,随便一道神识打上去,跑到天涯海角也没用。
当然,仅仅打上神识是不够的,神识只能保证找到目标,而目标接触过什么人,它就无能为力了。说到底,李晓峰还必须亲自出手。
“瓦西里,我有一项重要的事情必须立刻处理,暂时不接见任何人,文件也不必送进来了!”
在李晓峰出面跟踪阿基莫维奇的同时,在彼得格勒花园大街的一间公寓里。舒丽金轻轻的叩击着房门,他敲得很有规律,三下轻的,三下重的,一直重复了三遍,房门才嘎吱一声被打开了。
一个面无表情的仆人看了他一眼,随着让出了位置:“老爷已经在等你了!”
舒丽金一个闪身就钻进了房里,那个仆人仔细的观察了一下门外的动静,直到确信没有任何人跟踪,才轻轻的掩上了房门。
舒丽金跟在另一个仆人后面,轻手轻脚的走进了卧室,这是一个月以来,他第一次获准面见大牧首。当他看到病床上那个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脑袋上一根毛发都没有了的老人时,他惊呆了。
以前的大长老多精神,现在这个样子简直就是病入膏肓,舒丽金磕磕巴巴的问道:“您……您怎么了?”
老头缓缓的抬起眼皮,仅仅这个动作似乎就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随即他裂开了嘴,声音极其沙哑刺耳,“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虽然老头的状态十分的不好,仿佛随时都可能咽气,但舒丽金不敢有任何不恭敬,小心翼翼的回答道:“英国和法国已经同意了您的要求。即日将开展行动。”
老头缓缓的点了点头,似乎比较满意,沉默了片刻,才问道:“目标呢?他在做什么?”
舒丽金低着头回答道:“目标没有任何异常,对我们的计划一无所知!”
“一无所知?”老头咧着嘴笑了笑,“一无所知好啊!”顿了顿,他长长的吁了口气,又问道:“克伦斯基的反应呢?”
“克伦斯基也在做最后的准备,不出意料的话,他也会在近期开展行动!”
“很好!你做的不错!”破天荒的老头表扬了舒丽金一句,“没有其他的事,你就下去吧!”他很随意的吩咐道。
领着舒丽金进来的仆人毫不犹豫的占到了他面前,比了一个请的手势,似乎很客气,但只有舒丽金知道,这不是请求,而是命令。如果是以往,舒丽金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执行这个命令,乖乖的退出去,因为这个仆人只要随便动动手指,就能要了他的小命。
而今天,舒丽金不打算执行这个命令,因为他心中有太多的疑惑的需要解答,“大长老,我有一个疑问!”他高声问道。
那仆人似乎对舒丽金的态度非常不满,伸手就抓住了他的喉咙,毫不费力的提着他就往外走。
舒丽金一面挣扎,一面迫切的试图发出声音,但是对方的手似乎有一种魔力,不论他怎么抗拒,都无法发出一点声音。就在他即将被拖出卧室的一刹那,大牧首总算又开口了:“弗里亚,放开他吧!”
弗里亚似乎对大牧首的决定很疑惑,转身疑惑的望着他,直到老头再一次确认了自己的命令,他才随手扔下了几乎要窒息的舒丽金。
“咳咳……咳咳……”
舒丽金剧烈的咳嗽了几声,跪在地上望着床上的大牧首,迫不及待的问道:“大长老,那个计划太冒险了!那简直就是在赌命!如果……如果失败了,我们就……就全完了!”
床上的大牧首发出一阵夜枭一般的笑声,这凄厉的惨笑让舒丽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良久,当老头终于笑不出来的时候,才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本来就是在赌命!现在的我们,除了赌命,难道还有其他翻盘的机会吗?”
舒丽金哑口无言,就像大牧首说的,情况对他们相当的不利,随着布尔什维克将政 委派遣到军队,就等于在他们脖子上拴了一个绳套。面对着死亡的威胁,做垂死挣扎不是很正常吗?
但是,舒丽金不喜欢这个过于计划,虽然它集中了俄国一切可以集中的力量,甚至还借助了其他盟友的力量,但是他总觉得没有任何胜算。
是的,舒丽金虽然疯狂,但是他并不傻,明明眼前就是一个大坑,他才不会傻乎乎的往里跳。所以,他一定要向大牧首问个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大牧首又一次发出夜枭一样的笑声,“道理不是明摆着嘛!为了俄国的未来,如果不消灭那个人,俄国将走向毁灭!”
“可是!”舒丽金正要说话,他就被大牧首毫不留情的打断了:“没有可是,这一次,不成功便成仁!”说完,老头毫不犹豫的抬起手臂一指门口:“你出去吧!”
这一次,那个叫弗里亚的仆人再没有客气,毫不犹豫的将舒丽金丢了出去。不过当他回来的时候,也提出了一个同样的问道:“阁下,一定要这么做吗?就像他说的,我们没有任何胜算!”
大牧首深吸了一口气,无比沉重的说道:“我当然知道没有胜算。但是很有必要去做……你也知道,我没有多少时间了,反正都是死,在死之前能为俄国做最后的贡献,我认为这是值得的!”
“可是,我们没有……”
“这不是胜算的问题。”大牧首幽幽的说道,“只要能借助那个人的手,收拾掉那些该死的英国佬和法国人,也算是值得了!”
说到这,大牧首陡然变得疯狂起来,他拍着床铺大笑道:“那时候,我们三国的力量又恢复了平衡,没有意外的话,不出二十年,俄国将重新恢复生机!用我一条残命,换俄国的未来,太值得了!”
弗里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十分敬佩的望着床上的大牧首,良久才说道:“可是舒丽金似乎看出了什么?阁下,此人一向……若是让他坏了大计……”
“不用担心他!”大牧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如果他真的了解我的计划,就不会阻止!若是他不了解,也就无从阻止……随他去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417 导火索
舒丽金确实想不通大牧首为什么会做出那个荒诞的决定,虽然英法俄三国的法师加在一起很强大,但是绝对没有强大到能杀死安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的程度。
从他上次目睹的情况来看,像大牧首这样在世界上数一数二的顶尖人物,在那个人面前都不过是一个小婴儿,现在虽然人多了,但是十几个,几十个,或者几百个婴儿也不可能是一个成年人的对手。
大牧首的孤注一掷,更像是要把英法两国往火坑里推。舒丽金虽然也不喜欢英国人和法国人,但是在当前形势下,他认为维护俄国正统力量的只能是那两家盟友了。只有依靠盟友的力量,才能让俄国度过危机。
可是,大牧首的做法更像是借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的手削弱这两个盟友,这是为什么?
舒丽金头疼欲裂,他想过很多种可能,但是每一种可能都被他重新否定,在他的不断推算下,按照大牧首的计划,最后得利的一定是那个该死的安德烈,以及他所在的布尔什维克。舒丽金想不明白,大牧首为什么要帮自己的仇人。
在床上辗转反侧良久,舒丽金终于做出了决定——决不能这么下去了!他决心用自己的双手去拯救俄国,在他看来只有一种方法——消灭列宁以及布尔什维克的高层!
是的,舒丽金觉得这是唯一最简单也最合适的方案,只要消灭了列宁,布尔什维克就会陷入群龙无首的境地,那时候布尔什维克精心策划的造 反计划就会全部泡汤,甚至,布尔什维克中间的反对派将重新占据上风,那时候一切危机将烟消云散,俄国将回到正确的道路上来。
必须立刻开展行动了!舒丽金知道,如果不抢在大牧首的计划实施完毕之前,解决列宁,那一切就毫无意义。当然,行刺列宁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布尔什维克的特科严密保卫着他们的首脑,企图光明正大的杀进去,无疑是自寻死路。
尤其,列宁身边还有一个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如果不把他调开,舒丽金没等见到列宁,他自己恐怕就首先变成了尸体。
舒丽金仔细盘算了一番,觉得自己唯一的机会就是利用大牧首的自杀计划,利用他们调开李晓峰的当口,去解决列宁。
想到此,舒丽金不禁有些兴奋了,他忽然发现大牧首的计划也不全是糟粕,如果他能利用好其中的空子,只手回天简直就是轻而易举。心情亢奋的舒丽金再也忍耐不住了,他急匆匆的冲出了自己的房间,他必须立刻召集人手,仅凭他一个人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
进入十月之后,彼得格勒变得阴冷潮湿,每天短短几个小时的日照根本无法驱散弥漫在城市上空的寒流。裹着厚厚的皮大衣,安吉丽娜似乎觉得还有些不够,用围巾紧紧的将脖子周围的缝隙全部挡住,深深的吸了口气,她快步走出了中 宣部的办公楼。
楼外一片漆黑,呜呜的寒风卷起一团枯叶和灰尘,扑得她满脸都是。安吉丽娜又打了个哆嗦,用力的跺跺脚,企图让已经冻得有些麻木的下肢恢复一点温度。
望了望路口,自家的马车依然看不到踪影,她有些失望,时间已经到了,今天马车怎么迟到了?
每一天,安吉丽娜都会乘坐自己顽固老爷爷派来的马车上下班,李晓峰虽然为她争取到了工作的机会,但是老顽固根本不同意安吉丽娜住在外面。天复一天的跑通勤,每一天都要横穿整个彼得格勒上班下班,很累也很辛苦,但是安吉丽娜却喜欢这种生活。
望了一眼身后同样冻得哆哆嗦嗦的同事,安吉丽娜有些羡慕,他们不需要在天寒地冻或者热气逼人的马路上等马车,下班之后走几步路就可以回到自己的宿舍,虽然宿舍很小很拥挤,但是里面的暖气烧得很旺,一点儿都不会觉得冷。
当然,安吉丽娜羡慕的不是暖气,她的家里更加的舒适更加暖和,真正让她羡慕的是其乐融融的集体生活,那里没有古板的老爷爷,更没有花花公子一样的父亲,可以畅所欲言,同志们一起学习,一起辩论,毫无顾忌,毫无隔阂。安吉丽娜做梦都想过这样的生活。
当然,她也只能想一想而已,虽然她不喜欢那个充满了腐朽气息的家,但是她也必须回去,谁让她已经向固执的老爷爷做出了庄重的许诺。安吉丽娜是一个遵守诺言的人,哪怕她对那个诺言并不满意。
终于,随着得得得的马蹄声,自家的马车总算到了。安吉丽娜吁了一口气,现在她的腿已经完全冻麻了,她迫不及待的钻进了马车。
“安吉丽娜同志!安吉丽娜同志!”
安吉丽娜还没带上车门,身后就传来了急促的呼叫,抬眼望去,一个三十岁左右耳朵中年人带着一个小年轻正呼叫着她的名字。这个人安吉丽娜认识,《工人之路报》的编辑之一。
《工人之路报》其实就是《真 理报》的马甲,七月事变《真 理报》被查封之后,编辑部就披上了这个马甲继续出版。当然,类似的马甲还有很多,实际上从九月份开始,《真 理报》已经换了几次马甲了。
“您好,马里昂诺维奇同志!”安吉丽娜跟中年人打着招呼,说实话,安吉丽娜跟他并不是很熟悉,只能算作点头之交,“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呵呵,能不能捎我们一段?部里的车辆都出去了,天气太冷实在不好等出租马车!”马里昂诺维奇笑眯眯着问道。
这时候,安吉丽娜才注意到,马里昂诺维奇和他身后的小青年拧着一个厚重的公文包,上面还上了一把锁。
“您要去哪?”安吉丽娜热情的问道。
马里昂诺维奇道:“去印刷厂,”一边说他一边拍了拍厚重的公文包,“将明天的工人之路报样稿带过去!”
“快上来吧!”
一听是公事,安吉丽娜变得更加热情了,赶紧往车厢里让了让,顺便对车夫吩咐道:“伊凡大叔,去一趟维堡区的红星印刷厂!”
随着马车缓缓开动,安吉丽娜并不知道,就因为她这个临时的决定,点燃了十月革命爆发的导火索。
当她的马车启动不久之后,另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里,几个面目阴沉的男人小声的在商量着什么。
“二号目标已经开始移动,一切正常。”
“通知上峰,询问他们是否展开行动!”
几分钟之后,离他们十几公里之外的费谢沃诺日斯克镇,以大牧首为首的英法俄三国的法师就接到了这一消息。
“三号目标一切正常,预计四十分钟之后返回住宅!”
为首的一个金发英国佬缓缓的点了点头,问道:“一号目标和二号目标呢?”
“一号目标与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在一起,二号目标已经抵达了芬兰维堡市。”
金发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反问道:“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要开展行动,只有三号目标才有机会?”
“二号目标应该也有机会,”另一个法国口音的男子突然插嘴道,“在芬兰动手也可以!”
“不妥!”大牧首摇了摇头,“维堡市离彼得格勒太远,在那里我们的力量太薄弱。我们不能冒险!”
金发立刻随声附和:“没错,施奈德先生,教宗阁下说得很对。在彼得格勒动手更有把握,而且三号目标应该比二号目标好对付!”
法国男子,也就是施奈德似乎有些不满意,高卢公鸡的骄傲情绪上来了,会比约翰牛还要倔强,“乔治先生,我还是认为应该对二号目标下手,就算三号目标有闪失,也不至于让计划全盘失败!”
“随你便!”金发乔治轻轻的哼了一声,对法国人的倔强十分的不满意,明明是万无一失的计划,能出什么意外?难道堂堂大英帝国连一个小丫头辫子都搞不定?不带这么侮辱人的!
“那么三号目标就交给你们了!”乔治不容置疑的说道,“由我们负责二号目标。这你们总满意了吧!”
施奈德怎么可能满意,他之所以要坚持自己的意见,就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存在,可让他去对付三号目标,他真心不乐意。
“不要吵了!大家一起行动!”眼瞧着这帮人又要吵成一团,病怏怏的大牧首突然发话了。
乔治和施奈德对视了一眼,说实话,他们并不是特别鸟大牧首,虽然对方是东道主,也是整个计划中最关键的一环,但是他们有必要对一个就要死掉的老家伙客气吗?
法师界以实力为尊,但是一个将死之人,就算再强又怎么样?但是,大牧首是什么人,为了今天的计划他将牺牲一切,连命都豁出去了,他断然不会让任何人坏了他的好事。
“如果你们再唧唧歪歪,一切计划就此取消!”他沉声说道。
乔治和施奈德怎么肯答应,这次的计划关系到国运,而且能够正大光明的削弱北极熊,干成了就是一本万利的好事,怎么能放过?
两人想了想,觉得退让一步不是不可以,反正眼前这个倔老头就要完蛋了,给他一次面子又如何?
“行,照你的意思行动吧!”
随着这一声令下,一场围绕着安吉丽娜展开的计划立刻开始实施。几辆马车鬼鬼祟祟的跟在她的身后,每一辆马车上都坐着荷枪实弹的武装人员。
乔治洋洋得意的说道:“我的计划是在花园大街动手,我们的人化装成宪兵和士官生将二号目标拿下,得手之后能很快的反馈到安德烈.彼得洛维奇那里,只要他顺着我们留下的蛛丝马迹找下去,很快就会进入我们的伏击圈。”
“可以!”大牧首不等施奈德提出反对意见,直接表示同意,“现在就开始吧!”
施奈德看了看他们俩,怏怏的哼了一声,虽然他一点儿都不喜欢这个计划,但是现在少数必须服从多数。
安吉丽娜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即将降临,此时,她正兴高采烈的同马里昂诺维奇聊天,谈起美好的革命前景,他们都陶醉了。
“马里昂诺维奇同志,明天的工人之路报为什么要您亲自送过去?我记得以前都是红星印刷厂过来取啊?”
“没办法!”马里昂诺维奇笑了笑,说:“明天的那一期,内容十分重要。为了慎重,只能我亲自送过去!”
安吉丽娜缓缓的点点头,她很识趣的没有追问到底是什么消息如此的重要。因为如果能告诉她,马里昂诺维奇绝对会说,而现在他完全没有开口的意思,那也就是说明,明天的报纸上有什么她最好别问。
其实,马里昂诺维奇有些故弄玄虚了,明天的那一期内容虽然十分重要,但还达不到机密的程度,想一想,如果这一期的内容真的如此敏感,中 宣部会只派两个人护送样稿?
说白了,这厮就是遇上了美女,有心显摆显摆,准备钓鱼,如果安吉丽娜求求他,立刻这个货就会把内容和盘托出。问题是,马里昂诺维奇这回真心选错了目标,安吉丽娜的觉悟很高,不该乱打听的事情一律不打听。所以接下来的一段路途中,一心想跟美女搭讪的马里昂诺维奇吃瘪了,一直到马车驶进了红星印刷厂的大门,安吉丽娜都没有开口。
“谢谢您捎我们一程,安吉丽娜同志,”马里昂诺维奇很郁闷的说道,他真心不想这么放过同美女接触的机会,他小心翼翼的提出了另一个请求:“能不能请您等我们一会儿。我还要去一趟斯莫尔尼宫……”
“没问题!”安吉丽娜不疑有他,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
满心欢喜的马里昂诺维奇抱着公文包跳下了马车,风风火火的就准备往红星印刷厂冲,他是迫不及待的想交接工作,然后抓紧时间跟美女拉拉关系,如果能够一亲芳泽,他做梦都要笑醒。
乐极生悲,可怜的马里昂诺维奇还没跑出五步远,一群宪兵和士官生呼啦一下就冲了上来,三拳两脚就给他放倒在地。
马里昂诺维奇完全被打懵了,直到手里的公文包被抢走,直到安吉丽娜被抓下了马车,他才陡然惊醒过来了,扯着喉咙就喊了一嗓子:“红星印刷厂的同志们,宪兵和士官生抢走了党的机密文件,快来人啊!”
这一嗓子真是石破天惊,虽然已经是深夜,但是在维堡区,在红星印刷厂这种革命重地,永远不缺乏积极的革命群众。不到三十秒钟,街头巷尾呼啦一下冲出来上百人——有举着各式标语的学生,拧着锤子扳手的工人,更有端着钢枪的士兵。
枪响了,刚刚将安吉丽娜塞进汽车的一个宪兵打扮的家伙应声而倒,然后汽车的轮子、挡风玻璃相继中弹,可怜的司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打成了蜂窝煤,紧接着一拥而上的群众将伪装的士官生和宪兵团团围住,一场激烈的混战顿时拉开了序幕。
“我擦,这是怎么回事?”
远远的监视失态发展的英法两国法师完全惊呆了,他们原以为从大街上绑架一个小丫头会非常容易,可以说是手到擒来,一开始他们唯一觉得比较困难的——是事情如果做得太天衣无缝,那么不符合上峰的要求,如果不能留下线索怎么钓鱼,怎么请君入瓮?
而现在,好吧,根本就不需要刻意去留什么线索了,他们的绑架行动已经闹大了,闹得整个维堡区都轰动了,看着不断的有工人、士兵和学生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加入到群殴的队伍当中。他们已经完全傻眼了。
场面越来越混乱,素手无策的两国法师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当前的局面,是暂时撤退,还是利用法术杀进人群将目标劫走?更重要的是,他们的上级正在惨遭围殴,无法下达任何命令。
良久之后。
“boss求救了,大家上!”为首的英国法师终于等到了上级的命令。他暗自松了口气,不等法国人开口,带着自己的部下杀进了人群。
“我擦!”
法国雄鸡爆了粗口,他们真心不是来打群架的,一点儿都不想钻进脏兮兮的工人和士兵当中。可是,他们没有选择。
“上吧!”
随着英国绅士和法国雄鸡加入战斗,场面上一边倒的局势才开始发生变化,普通人自然无法跟超人抗争,很快的他们就取得了优势,将乱哄哄的人群一一的放倒。
放眼望去,红星印刷厂的大门口遍地都躺着人,鼻青脸肿,嘴歪眼斜的大有其在,但唯独就是没有看见安吉丽娜。
“怎么回事?目标呢?”暴怒的英国绅士狠狠的踹了一脚几乎已经报废的汽车,“目标上哪去了?!”
谁也无法回答他的问题,实际上这个问题现在也不是特别重要,他们并不知道,这场混乱就像蝴蝶的翅膀,造成的连锁反应将无比的恐怖。
“什么,红星印刷厂遭到士官生和宪兵的突然袭击,损失惨重?”
当列宁听闻斯维尔德洛夫的报告,惊得从办公桌后面跳了起来,在这个敏感的时刻,发生这种敏感的事件,不能不让导师大人想歪。立刻他就认为这是克伦斯基在作怪,这就是临时政府准备开始扼杀革命了!
“雅科夫,你马上去通知同志们,立刻在斯莫尔尼宫召开中央扩大会议,这是敌人要抢先动手了!我们不能再等了!准备马上起义!”(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418 旧时代的结束
红星印刷厂的混乱不光是引起了列宁的注意,克伦斯基在第一时间也收到了消息,和列宁一样,总理大人也相当重视这个消息。
“是谁的部队?”
克伦斯基很清楚自己并没有下过查封《工人之路报》的命令,不是不想,实在是他没有准备好,乍然之下听到宪兵和士官生已经占领了印刷厂的消息,他是莫名的惊诧。
“不知道!”内务部长尼基金第一个摇头,“内务部没有下过这个命令!”
克伦斯基转向了他的总参谋长阿列克谢耶维奇,老头缓缓的摇了摇头:“我们的军队包括士官生都没有调动的迹象!”
“真的!”克伦斯基异常严肃的质问道。
尼基金和阿列克谢耶维奇再一次郑重的点头,保证他们手下军队和宪兵都没有做过类似的事情。没办法,这个责任实在是太大了,如今他们和布尔什维克已经硝烟弥漫了,唯一差一点就是还在保持最后的克制,大家都没有完全准备好,不准备仓促动手。
“查!立刻去查!”克伦斯基暴跳如雷的吼道,“给我查清楚到底是谁在搞事!我要枪毙他们!”
会议室里陷入了死寂,内阁的各路部长没有一个敢开口说话,没有人想触这个眉头。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两个小时之后,初步的结果终于摆到了克伦斯基的案头——排查显示,没有任何宪兵士官生参与了这次行动。
克伦斯基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得到结果的一瞬间,他想到了一个十分可怕的可能——这该不是列宁自编自导自演的苦肉计吧!你这是打算故意制造事端?
有这种想法不止克伦斯基一个,尼基金立刻进言道:“总理公民,事情已经很明显了。这是布尔什维克准备发动叛乱的前兆啊!”
克伦斯基沉默不语,可是他微微颤抖的双手却告诉周围的人,此刻他非常紧张,也非常害怕!
有着相同感受的不止是克伦斯基,内阁的部长老爷们一个个静若寒蝉,直勾勾的望着他们的总理,大家伙都盼着这位窝囊的总理赶紧想办法。
克伦斯基哪里有办法,此时,他已经是六神无主了,脑子里像开锅的沸水一样,除了害怕剩下的还是害怕。好在,在场的不全是窝囊废,阿列克谢耶维奇这样的军人可是比他们有胆识得多。
老头毫不犹豫的站了起来,断然道:“总理阁下,我们必须立刻去镇压叛乱,只有用雷霆手段才能震慑住这群宵小!”
克伦斯基哆哆嗦嗦的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阿列克谢耶维奇重重的砸了桌面一拳,道:“立刻突袭布尔什维克中 央委 员会,将这群乱党的首领统统消灭!”
“这是不是……”
克伦斯基还有些犹豫,因为他知道如果真这么做了,那就意味着冲突将全面爆发,而且如果像他猜测的属实,这次事件是布尔什维克一手导演的,那么他们的中 央委 员会不会毫无准备,突袭能不能取得成功还真不好说。
就在克伦斯基万分纠结的当口,会议室的大门被撞开了,气喘吁吁的阿克雪里罗得大声喊道:“先生们,我刚刚得到消息,我们的军队查封了《工人之路报》,这是真的吗?”
在座的部长老爷们没好气的瞪了阿克雪里罗得一眼,最后还是由尼基金这个孟什维克为他解说了当前的情况。得知“真相”的阿克雪里罗得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尖叫道:“这绝对是布尔什维克的阴谋,我刚才得到消息,列宁要在斯莫尔尼宫召开中 央委 员会扩大会议!他们这是早有预谋啊!”
阿克雪里罗得带来的消息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克伦斯基和他的部长老爷们脑海里,否浮现了一张画面,阴险的列宁导演了整场事件,此刻正在进行下一个阴谋,很快被“激怒”的彼得格勒工人和士兵就会冲向冬宫,将他们碾成粉末!
克伦斯基再也忍不住了,立刻命令道:“集合所有的军队、宪兵、哥萨克和士官生,加强冬宫的防御!联系英法美意四国大 使,电告前线的军队,让他们立刻返回首都平叛!”
说实话,对于克伦斯基做出的决定,阿列克谢耶维奇十分不满意,现在加强冬宫的防御有什么意义?跟驻扎在彼得格勒周边几十万大军相比,那点儿人马根本就是杯水车薪。想要挽回形势,只有出其不意,只要能解决布尔什维克的中 央委 员会,那么一切危机都会结束。
对于这个“正确”的提议,胆小怕死的克伦斯基根本听不进去,他才没有那么傻,就这么点保命的人马,拿出去孤注一掷,赌输了可是什么都剩不下,那时候,他绝对要被布尔什维克挫骨扬灰的。与其冒险,还不如固守待援,只要能守住冬宫,说不定随着事态的变化,还能像七月事变那样大翻盘。
“我们现在需要做的不是激化矛盾!”克伦斯基信誓旦旦的说道,“不管这是不是布尔什维克的阴谋,我们都必须冷静。如果我们贸然出击,那么正好给了他们口实,那些混蛋绝对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们头上。我们决不能给他们这个机会……我们要让彼得格勒的居民看一看,到底是在谁激化矛盾,到底是谁唯恐天下不乱……只要让他们看到了布尔什维克真面目,他们就会重新回到我们这一边!那时候,在外国盟友的支持下,在前线军队的拥护下,我们可以轻而易举的平定叛乱!”
克伦斯基的废话说了一箩筐,说白了意思只有一个——主动出击老子是不干地。
“这是坐失良机!这是自杀!”
哪怕是回到了自己在陆军部的办公室,阿列克谢耶维奇依然是大发脾气,对于克伦斯基的软弱,他万分失望。
“将军,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啊!”阿列克谢耶维奇的几个心腹爱将哭丧着脸哀求道,“布尔什维克已经在磨刀霍霍,如果我们不主动出击,那么很快我们就完蛋了!”
“我知道!”阿列克谢耶维奇苦恼的说道,“但是总理不同意!我能有什么办法!”
“阁下,别管那个蠢货了。他想死,我们不能陪葬啊!”
“没错!我们如果什么都不做,被布尔什维克鼓动的几十万大军很快就将扫平我们,那时候俄国就全完了!”
阿列克谢耶维奇犹犹豫豫的问道:“那你们说怎么办?”
几个心腹爱将异口同声的说道:“主动出击,我们只有主动出击,才有希望!”
阿列克谢耶维奇脸上阴晴不定,虽然他一直主张主动出击,但是现在让他下这个决心,他也会犹豫,尤其是是在克伦斯基否定了他的提议之后。如果他主动出击,那么将要担负的风险将相当的高。
“不要再犹豫了,阁下!您已经看到了,内阁和那些政客是什么德行。把俄国交给他们,将是死路一条!”
“没错,阁下!科尔尼洛夫将军上一次的失败就是经验和和教训。您必须拿出勇气!现在,只有您才能救俄国了!”
阿列克谢耶维奇心动了,当他的心腹爱将提到科尔尼洛夫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心头莫名的冒出一个念头——如果我能平息这场叛乱,那么英法美意等盟国将会十分满意我的行动。那时候我的政 治地位将极大的提高,取代克伦斯基,甚至成为俄国的新沙皇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到这,阿列克谢耶维奇再也没有任何顾虑,大手一挥,斩钉截铁的说道:“集合部队!封锁市内的桥梁和路口,突袭斯莫尔尼宫,占领电话局,查封所有的报纸!”
克伦斯基并不知道,他的老朋友阿列克谢耶维奇已经生出了二心,更不知道他一心一意加强冬宫防御的计划已经化作泡影,当然,本身这位没把所有的希望放在防御上,散会之后,他第一时间拨通了美国驻俄国大 使的电话,迫不及待的请求政 治庇护。
至于内阁的其他部长老爷们,此时还不知道,作为他们主心骨的两个老大已经各有盘算,一个做着当皇帝的春秋大梦,另一个更是早早的准备跑路。他们还傻乎乎的留在冬宫的办公室里。忐忑不安的关注的局势的变化。
在冬宫的东面,也就是斯莫尔尼宫的所在地,布尔什维克的中 央委 员会扩大会议紧张召开。跟克伦斯基误判了形势一样,导师大人也同样做出了误判,他们谁都没有想到,那些突袭《工人之路报》的士官生和宪兵根本都是西贝货。
“情况相当的严峻!同志们,就在刚才,临时政府的士官生和宪兵已经查封了我们的印刷厂,这绝对不是意外!这是敌人图谋已久的阴谋!”列宁慷慨激昂的发表着演说,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我们不能再等待了,不能坐以待毙!我们必须立刻发动武装起 义!必须!”
托洛茨基很迷惑,就他收到的风声,不管是临时政府,或者是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应该都没有这么火爆的计划。而且查封《工人之路报》印刷厂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谁都知道,那里面除了报纸,还能有什么?克伦斯基应该不会天真到,以为布尔什维克找不到第二家印刷厂了吧?
所以,托洛茨基很怀疑这是个误会,他小心的构筑了一番言辞,问道:“这里面是不是还有别的原因?敌人如果要对我们动手,他们更应该袭击我们的中 央委 员会,袭击《工人之路报》印刷厂意义不是很大啊!”
“怎么会没有意义!”斯 大林总算抢在了斯维尔德洛夫前面发言,每一次都被小斯抢头前,他很是郁闷,总归觉得自己成了导师大人和小斯的应声虫,他必须显示出自己的能力,“敌人的阴谋是很明显的,他们就是想夺走我们的舆论阵地。查封印刷厂只是第一步,第二步他们就会冲我们来了!”
“这是你的猜测,斯 大林同志!”托洛茨基敲了敲桌子,“在这种敏感的时刻,不能因为猜测就盲目行动。武装起 义的准备工作还没有完成,提前发动,会造成多大的损失,你知道吗?”
斯 大林也是光棍,很不客气的说道:“提前开展武装起 义,可能会造成一定的损失。但是,总比敌人杀到家门口了,我们没有任何准备要强!那时候,我们的损失将会更加惨重!”
托洛茨基立刻反驳道:“我说了,那只是你的猜测!暂时来看,查封印刷厂还只是孤立事件……”
他话音未落,莫洛托夫匆匆的走到了列宁身旁,低声的朝导师大人耳语了几句,顿时列宁的脸色就变了。
只见列宁深深的吸了口气,怪异的看了托洛茨基一眼,缓慢而有力的说道:“刚刚收到的消息,士官生和宪兵占领了电话局,切断了所有的电话线路,哥萨克控制了电厂和电车公司,另外我们的《士兵报》也遭到了敌人的袭击……”
列宁的话还没有说完,托洛茨基的脸色就全变了,如果说袭击《工人之路报》印刷厂还可以说成是孤立事件,那么后面的这些就完全没办法解释了。这只能说明临时政府是处心积虑的想要动手扼杀革命。
顿时,托洛茨基马上就改口了:“我收回刚才的发言,敌人……”
又一次,刚刚离去的莫诺托夫再次闯进了会场,这一次他没有再在列宁耳边耳语,而是紧张的大声说道:“敌人的士官生正在向斯莫尔尼宫赶来!工人赤卫队正在同他们交火!”
列宁立刻站了起来,朗声说道:“同志们,不能再有任何犹豫和侥幸心理了,武装起 义必须马上开展!”
面对着临时政府的大兵压境,中 央委 员会很快就做出了一致决定,一,启封备用印刷厂;二,着令两报编辑部和排字工人继续出版报纸;三,委派立陶宛团和第六后备工兵营立刻夺回被查封的印刷厂,并保卫印刷厂正常开展工作;四,委派斯维尔德洛夫前往彼得保罗要塞负责组建起 义司令部,并监视临时政府动向,委派捷尔任斯基联系邮电工人,伺机夺回邮电局和电话局,委派布勃诺夫联系铁路工人,委派莫洛托夫想办法同莫斯科取得联系。
在一条条命令被紧张有序的落实下去的同时,列宁也陷入了深思,情况发展的太突然,不过他又有些兴奋和迫不及待,一想到伟大的无产阶 级革命将在他的手中变成现实,他心中就充满了激情。在第二天深夜(10月24日),满怀激情的导师大人写下了一封给《中 央委 员会的信》,在信中,他指出,武装起 义势在必行,不能等待!
24日上午,在立陶宛团的猛烈攻击下,占领《工人之路报》和《士兵报》的士官生被击退,当天的报纸按时出版。在天当的社论中,斯大林直言不讳喊出了推翻临时政府,所有政权应该转到工兵代表苏维埃手中的口号。
稍后,起 义司令部和革命军 事委 员会要求赤卫队总司令部立刻动员所有的力量和调动所有的运输工具,配合革命士兵,保卫工厂,占领首都各区政府机构和军事要地。要求波罗的海舰队中 央执 行委员会主席德宾科立刻派遣一艘巡洋舰(阿芙乐尔号)、四艘鱼雷艇和五千名士兵赶赴彼得格勒参加战斗。
起 义已经是迫在眉睫,当时,起 义司令部郑重的向各级政 治委员和士兵委 员会提出严肃的警告:“凡属延迟和犹豫行为,将一律以背叛革命论处!”
24日,整个彼得格勒完全沸腾了,抢先发难的阿列克谢耶维奇遭到了迎头痛击,他占领的邮电局、电话局瞬间失守,原本被临时政府控制交通路口和桥梁,连续被收复。
城内的战斗一帆风顺,而在彼得格勒城外,绝大部分部队完全拒绝克伦斯基的命令,深受克伦斯基赏识的第五库班哥萨克师企图回援彼得格勒,但也被工人赤卫队和革命军队击退。
直至当天深夜,临时政府所控制的区域已经被严重压缩到冬宫附近,除了士官生还在负隅顽抗,临时政府几乎已经是山穷水尽。
25日凌晨,当起 义总攻工作已经基本就绪时,列宁站在斯莫尔尼宫的窗台前,遥望着远方灯火通明的冬宫广场,心头涌起了一股别样的滋味。
曾几何时,他如丧家之犬一般流亡国外十余载。
曾经何时,他在党内无一人公开拥护。
曾几何时,他的革命路 线备受质疑。
而今天,也许就在几个小时之后,他将亲手掀开俄国历史上的新篇章。也许路途不会一番丰顺,也许艰难险阻无可避免,但他知道那一切都无法阻止他前进!
“时间到了!”列宁最后望了一眼远方的冬宫广场,毫不犹豫的命令道:“给阿芙乐尔号发信号!开始总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001 新时代的开始
10月23日的晚上,当安吉丽娜突然遭遇袭击的时候,舒丽金正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默默的注视着失态的发展。
说实话,舒丽金觉得这场袭击或者说绑架的策划者根本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白痴。整个行动错误百出,一开始他们就不应该多此一举的将安吉丽娜拖下马车,然后塞进自己的小汽车里。这没有任何意义,纯属于浪费时间,如果换做是他,直接解决了马车的车夫,控制住安吉丽娜之后,驾车离开也就是了。
这还是其中比较小的错误,更大的错误是,这群蠢货竟然穿着士官生和宪兵的制服在工人活动十分猖獗的维堡区绑人,这是怎样的智商才会做出如此脑残的选择?
这群蠢货难道不知道,你们的所作所为将会极大的激起工人和士兵的愤怒。只要对方喊一嗓子,不超过三分钟,你们就会被愤怒的工人和士兵围住群殴。
“白痴!蠢货!自以为是的傻瓜!”
舒丽金知道这次的计划绝对是那两个眼高于顶的英国人乔治和法国小胡子施奈德策划的。对这两个家伙舒丽金没有任何好感,哪怕他们是盟友,哪怕舒丽金内心十分渴望他们的帮助,但是舒丽金就是不喜欢这两个蠢货。
一个固执的要死,完全不知道变通;另一个骄傲的尾巴能翘到后脑勺上。在这两个货眼中,俄国人天然低人一等,俄国人就是粗鲁无礼的乡下傻瓜,必须要服从他们这些上流社会的绅士领导。
作为一个护国主 义者,一个极端的民 族主 义者,舒丽金拥有属于自己的骄傲。他可没有热脸贴冷屁股的爱好,他更愿意显示自己的能力,他要用自己双手向约翰牛和高卢鸡证明,俺们俄国人不比你们差!
所以在目睹了英法两国一团糟的绑架行动之后,舒丽金心中不禁有些快意,恨不得扯着那两个蠢货的衣领,让他们看一看眼下的滑稽剧。
可怜的约翰牛和高卢鸡被暴怒的工人和士兵团团围住,哪怕这些人都是高人一等的超人,在面对人海战术的时候,依然是狼狈不堪。骄傲的高卢鸡,漂亮的尾巴都被拔秃了,被一干工人轮流的爆菊,至于约翰牛,在打斗中企图将绅士风度发扬光大的他们,直接被野蛮的士兵用枪刺爆出了翔。
目睹了这一切的舒丽金,心里头那个美啊。他第一次开始喜欢这些造反的工人和士兵,甚至在心里暗暗为他们鼓劲加油。
当然,舒丽金很快就从这一刹那的兴奋中清醒过来了,对他来说,眼前的混乱并不是十分有利。如果约翰牛和高卢鸡不能将那个杀神引走,那么他的计划也无从展开。
想到此,他的好心情消失得一干二净,一双眼睛里都能喷出火来,不断的在心中问候约翰牛和高卢鸡的十八代祖先。尤其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十分担心那个杀神会得到消息,会立刻赶到现场,那时候就全玩完了。
舒丽金焦躁得抓耳挠腮,都有心冲上去帮那群傻瓜出力了。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按照大牧首的吩咐,此时,他应该早早的离开彼得格勒,前往远东地区躲避。如果这时候冒头,他必然会引起怀疑,那时候他的计划恐怕也会泡汤。
“你们这群蠢货,赶紧上啊!”
舒丽金望着躲藏着街角和屋顶围观的约翰牛和高卢鸡,实在搞不明白了,这群为什么看到自己的同事惨遭群殴还会无动于衷,还能稳坐钓鱼台,这群货的脑子里难道全是石头?
英国人和法国人脑子里当然不是石头,此刻他们也很为自己的同伴着急,但是生性严谨的英国人记得很清楚,上司说了,没有他的命令决不能轻举妄动。
所以,在上司没有发布新的命令之前,他们绝对会选择袖手旁观,哪怕他们可怜的上司已经被揍成了猪头,但是命令就是命令,决不能违背!
至于法国人,他们当然想去拯救自己的同伴,作为骄傲的法国人,他们当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同伴被一群野蛮人暴殴。但是,骄傲的法国人虽然想解救自己的同伴,但是他们的骄傲不允许自己表现得比英国同行慌乱。既然英国人可以平心静气的等待,那么我们也行!决不能表现得比英国人更差!
悲剧啊!这就是个实实在在的悲剧,脑子里灌满了水泥的英国人遇上了死鸭子嘴硬的法国人,两个奇葩的民族碰在一起,发生什么奇葩的事情都不值得奇怪。
舒丽金已经急得嗓子眼里要冒烟了,他实在不明白围观的英国人和法国人为啥就那么镇定,你们这群傻缺难道眼睛瞎了?上帝啊,难道没有看见被群殴的是你们的同伴?
也许,上帝他老人家听到了舒丽金的呼声;也许,是他老人家实在看不惯那两个傻缺民族的奇葩;也许,真是他老人家可怜被围殴的约翰牛和高卢鸡。他终于大发慈悲了!
在千钧一发,行动就要失败的时候,围观的英国佬终于收到了他们悲剧上司的求救信号。那个可怜的家伙完全已经没人样了,跟先头趾高气昂的绅士派头比起来,如今的他连最卑贱的乞丐都不如。
收到了信号的约翰牛牛们终于有所行动了,一个个火烧屁股一样冲进了人群,大杀四方。紧接着,法国公鸡似乎也受到了刺激,屁股上像挨了一鞭子,愤怒的就杀进了人流。
舒丽金看得是目瞪口呆,这种奇葩的表演,他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尼玛,现在急着救人,刚才你们丫的干什么去了!
舒丽金都快要气炸了,当然,他的愤怒不是因为英国人和法国人的拙劣表演。而是因为,就在英国人和法国人急匆匆的忙着救人的时候,他注意到了一个恐怖的身影——李晓峰赶到了!
看见李晓峰的那一刹那,舒丽金如坠冰窟,对于某仙人的厉害,他太了解了,上一次某人给他留下了刻骨铭心的印象。这种恐怖的印象让他仅仅是看到了某人就开始两股颤颤。他心中有一个声音在焦急的向他呐喊——舒丽金,你这个傻逼,还等什么,赶紧跑路啊!不然小命就没有了!
舒丽金知道大牧首的计划完蛋了,他们企图绑架某人的爱人,然后将其吸引到预定的陷阱里伏击的计划完全破产了。
“你们这群傻逼的英国猪头和法国驴子!”舒丽金在心里诅咒着他们,“你们这群弱智的蠢货毁掉了俄国唯一的希望!”
舒丽金恨得咬牙切齿,当然,他所说的唯一的希望不是大牧首即将付出生命的伏击计划,而是他无法浑水摸鱼的解决列宁以及布尔什维克的其他高层。他只是为自己的计划破产感到愤怒。
场内的约翰牛和高卢鸡并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降临,扫平了热心的维堡区革命群众之后,他们很是茫然。明明应该在小汽车里的安吉丽娜踪迹全无,地上躺着的都是鼻青脸肿的大老爷们,男女他们还是能分出来地。
“人呢?”约翰牛质问高卢鸡。
“我哪知道,你们英国佬不是负责绑人吗?”高卢鸡反问了一句。
“蠢货,抬起头看看房顶吧!”
隐藏在暗处的舒丽金气咻咻的看着房顶上抱着安吉丽娜无比潇洒的某仙人,他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克服心中的恐惧,准备留下来看热闹,或者说是准备看一看某仙人会怎么收拾那些脑残的英国人和高卢鸡。他巴不得某仙人将这群蠢货碎尸万段才好。
随着一声冷哼,舒丽金极其期待的那一幕终于发生了,李晓峰如天外飞仙一般落在约翰牛和高卢鸡面前。他面上似乎蒙着一层寒霜,仅仅是看一样都觉得寒气逼人。
李晓峰确实很生气,也很愤怒,经过上一次的教训,他给自己身边的亲近人都留下了保命的锦囊,当然,安吉丽娜这个锦囊比较特殊,没有瞬移功能,毕竟这丫头并不知道他身上奇奇怪怪的本事,吓着她可是不美。
安吉丽娜的锦囊功能很简单,就是她受到惊吓或者伤害的第一时间向李晓峰报警,并提供一定时间的保护。说真的,这个锦囊可是耗费了李晓峰极大仙力,忙活了半个月,才做好了一个,两天之前才找机会送给了安吉丽娜。
李晓峰可没想到,这个锦囊这么快就会发挥作用,刚才,他正准备跟安妮公主亲热亲热,报警的信号就让他兴致全无。尤其是匆匆赶到现场之后,场面的混乱和隐藏其中的英法两国法师,让他顿时勃然大怒。
他就是单细胞动物,都能猜出这群蠢货在打什么主意,这帮混球恐怕是准备绑架安吉丽娜然后威胁他就范。对于这种恶劣的挑衅,以李晓峰的性子,绝对要千倍百倍的奉还回去。
一瞬间,刚刚才从群殴中捡回小命的约翰牛和高卢鸡就死了一小半,李晓峰愤怒一击,直接将这群蠢货送进了地狱。而剩下的另一半蠢货,在目睹了某人超强的实力之后,惊讶得连逃跑都忘记了。
大发神威的李晓峰让隐藏在一旁偷偷围观的舒丽金倒吸了一口凉气,跟一个多月之前比起来,某人变得更加可怕了。舒丽金隐约觉得某人的实力跟上一次相比有了突飞猛进的变化,简直是判若两人。
舒丽金的脑子不够用了,他想不通,到底是上一次某人隐藏了实力,还是某人真的是个天才,能在短短一个月之内就更上一层楼。当然,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舒丽金愿意看到的。
李晓峰将安吉丽娜交给了匆匆赶到的莫瑞根,吩咐小徒弟带着安吉丽娜先走。今天他是准备大开杀戒,准备用英国人和法国人的血来平息他心中的怒火。
“做好准备了吗?杂种们!”李晓峰狰狞一笑,双全发力,发出一阵咯咯的脆响,“你们可以下地狱了!”
话音刚落,他的身影已经原地消失了,当他再次出现的时候,站在最前排的几个蠢货已经是人头落地了,当鲜红的血液从他们断裂的脖子里喷出来的时候,他们身后的同伴才齐声发出一声惊叫:“大家快跑!”
这个时候才想到逃跑,实在是太迟了。李晓峰在动手之前已经在他们身上留下了自己的神识,跑到天涯海角都没有用!
当又一批蠢货人头落地的时候,不管是约翰牛还是高卢鸡顿时就慌乱了,几个领头的扯着喉咙大叫道:“大家分散跑!”
舒丽金摇了摇头,心中更是对这群傻瓜不以为然,分散跑有什么用,就算你们能侥幸捡回一条小命,可是伏击计划也全盘失败了。在他看来,这帮蠢货如果有一点脑子的话,就应该直接往预定的伏击圈里跑,如果能把某人引过去,就算是死了,也还有点价值。
随着一边约翰牛和高卢鸡四散逃命,原本气势汹汹的李晓峰陡然冷静下来,刚才他确实很生气,真相一股脑的杀光这群王八蛋。但是随着他们四散逃命,他陡然反应过来了,也许这是一个机会!
对于李晓峰而言,英法两国隐藏在彼得格勒的法师就是他心里的一根刺,这群家伙绝对是影响十月革命的不稳定因素之一,只有在武装起义爆发之前,将他们清理干净,武装起义的胜利才有保障。
可是,一直以来,他都没能找到这群狐狸的老巢,虽然在德国人的配合下抓到不少落单的狐狸,可是其中始终没有大牧首的身影。而且按照德国人的估计,英法两国最强的力量也还潜伏在彼得格勒。现在,这群傻瓜主动的暴露了踪迹,如果能顺藤摸瓜,似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想到这,李晓峰也不急着去追那群四散逃命的蠢货,逼得太急了,这群人不敢回老家可就不美了。而且李晓峰为了避免再有漏网之鱼,立刻给德国人发了信号,如果有他们帮着拾遗补缺,应该是万无一失了。
李晓峰停留在原地没有动静,舒丽金自然也不敢动,他倒是很奇怪,为什么一开始显得咄咄逼人的某人突然偃旗息鼓了。他可不认为对方是准备网开一面,以对方的狠辣,没有动作恐怕才是有大动作在酝酿中。
果不其然,半个小时之后,一群人高速的飞奔而来,为首的那个小胡子,舒丽金再熟悉不过了——上次黑色百人团遭到德国人袭击的时候,这个小胡子就是领头的。
认出了小胡子之后,舒丽金的瞳孔陡然缩小了,他有了一个惊人的猜测——布尔什维克果然跟德国人有勾结!
不过双方会面的情况似乎又打破了这种猜测,德国小胡子似乎十分忌惮某人,而且某人对德国人的态度也称不上恭敬和友好,甚至舒丽金觉得某人对德国人还有一点颐指气使的意思。
不过,这些都不是舒丽金最在意的,在双方的交谈中,他清晰的听到了一个地名,而那里正是大牧首设下的陷阱所在。
一开始,他还以为这只是一个巧合,但是随着李晓峰带着这群德国人向陷阱方向进发的时候,一种前所未有的喜悦将舒丽金淹没了。
舒丽金紧张的看了看时间,他知道自己的时间很宝贵,从彼得格勒到费谢沃诺日斯克,不管是开车还是骑马,一个来回都不需要一个小时,而他必须在一个小时之内去消灭列宁!
列宁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处于危险之中,刚才他接到了《工人之路报》印刷厂遭到士官生和哥萨克袭击的消息。对这个消息,他相当的紧张,也相当的重视,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在斯莫尔尼宫召开中 央扩大会议的决定。
“雅科夫,你立刻通知中 央的其他同志!”列宁看了看表,断然道:“十点在斯莫尔尼宫集合!不允许任何人缺席!”
说完,列宁急匆匆的就往外走,看样子是打算孤身一人前往斯莫尔尼宫。斯维尔德洛夫当然不能让导师大人就这么上路,现在局势一片混乱,如果这真是敌人预谋已久的袭击,那么这一路上绝对不会太平。
“列宁同志,现在外面的情况很危险。您一个人上路太危险了!至少也要等到特科再多派一些同志过来,由他们护送您才好!”
列宁却不太在意:“没关系,有拉海亚同志和特科的同志在,有他们陪伴我,不会有任何问题。这个时候目标越小越好,敌人绝对想不到,我竟然敢孤身前往斯莫尔尼宫!”
斯维尔德洛夫还是不放心,再次劝道:“要不,我的警卫您也带上吧!列宁同志,多两个人更安全一些!”
列宁断然拒绝了斯维尔德洛夫的好意:“雅科夫,你还要去通知托洛茨基同志,身边不能没有人!我的安全你完全不必担忧!好了,时间紧迫!我们在斯莫尔尼宫再碰头吧!”
列宁匆匆的从藏身的公寓出门了,斯维尔德洛夫总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沉思片刻,他拨通了scr-300:“瓦西里同志,请给我接安德烈同志……什么?安德烈同志刚刚出门了,去哪了?什么,去印刷厂了……啧……那给我接莫洛托夫同志,我有紧要的事情要找他!”
当斯维尔德洛夫听说李晓峰不在时,心中的不安更盛了几分,一边等待莫洛托夫接电话,一面对身边的两个警卫命令道:“你们立刻跟上列宁同志!我的安全不用你们操心,我已经联系特科了,他们会派人来保护我的……你们立刻去保护列宁同志,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确保他安全抵达斯莫尔尼宫!”(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002 惊魂夜(上)
深夜的彼得格勒街头一片混乱,士官生、宪兵和哥萨克匆匆忙忙的在街头走来走去,检查一切可疑人员和可疑车辆。在这种情况下,列宁孤身一人,仅仅带着两个特科警卫和交通联络员拉海亚,要安全的抵达斯莫尔尼宫谈何容易。
当时,列宁换了一件旧大衣,用一条毛巾裹住口鼻,戴上一顶脏兮兮的旧便帽,化装成普通工人,偷偷摸摸的往斯莫尔尼宫进发。
说真的,这相当的儿戏,也相当危险。不知道是列宁有一颗大心脏,还是布尔什维克的大佬们都是二杆子。竟然会允许革命的大导师,也是这场革命中最关键的领导人冒着生命危险,穿越封锁玩心跳。
如果列宁在路上好歹有个闪失,恐怕十月革命的前途还要另说。在后来陪伴着列宁走过这段心跳之路的交通联络员拉海亚的回忆录中,我们能看到那一晚是多么的惊心动魄。
“晚上十点,接到通知,我和斯维尔德洛夫同志一起前往列宁同志在彼得格勒的藏身处,七月事变之后,敌人一直在想方设法的搜捕列宁同志。所以他在彼得格勒的住所是严格保密的。在党内,只有克鲁普斯卡娅同志和列宁同志的妹妹玛利亚能够前往探视他。今天,走进弗番诺娃同志的家里,我才第一次知道,列宁同志竟然隐藏在离我家仅仅数百米远的小阁楼里,说实话,我惊呆了!”
“从维堡区向斯莫尔尼宫的路并不好走,到处都是士官生和哥萨克,还有那些该死的宪兵和暗探。这些狗东西不断的给我们制造麻烦,有一次,列宁同志差点就落在他们手里了!”
几十年后,拉海亚回忆起那一刻的情况时,依然觉得十分惊险:“那是在什帕列尔大街,我走在列宁同志后面,前面不远处是特科派给列宁同志的警卫,他们负责打前站,说实话,打前站的工作很危险,他们必须探明一条安全通路,但是在这个混乱而危险的晚上,想要找出这条通路实在是太难了!”
“而且他们还必须注意不能暴露自己,和我们不同,他们身上带着用于联系中央的scr300电台,如果让士官生或者宪兵发现了,会将他们毫不犹豫的投入监狱。这个晚上,已经有无数无辜的群众被逮捕了,原因就是无非是他们手里有武器或者布尔什维克的传单。”
“在我们身后,还有两个特科的同志紧紧的跟着,他们原本是斯维尔德洛夫同志的警卫,但斯维尔德洛夫同志强令他们前来保护列宁同志。虽然列宁同志一再的表示让他们回去,可是他们坚决的拒绝了这个命令。不过后来发生的事情证明,斯维尔德洛夫同志的安排是多么的正确!”
“还是回到正题,列宁同志跟我刚刚走到什帕列尔大街,打前站的特科同志安全的通过了士官生的审视,他们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说实话,那一刻,我稍稍的松了口气,以为特科的同志能过去,我和列宁同志一样能够安然无恙的通过!”
“事实证明,我太乐观了,两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士官生笔直的冲着我和列宁同志冲过来了,他们似乎发现了什么,随着他离我们越来越近,我能清楚的看到他腰间的锃亮的马刀以及乌黑的手枪……”
骑在马上的士官生拦住了拉海亚和列宁的去路,他以一种军官特有的傲气,不容置疑的命令道:“你们的证件!”
那一刻拉海亚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他知道自己必须做一点什么,如果让他们发现了列宁同志,一切都完蛋了!
拉海亚表现出了从来没有过的勇气和机智,他摇摇晃晃的迎了上去,拦在两个士官生面前,嘴里夹杂不轻的嘟囔着什么,一边说一边手舞足蹈的在比划。
“你在说什么?”
马背上的士官生被拉海亚的奇特举止弄糊涂了,他不耐烦的催促道:“你的证件,拿出你的证件来!”
另一个士官生也不断的推搡着拉海亚,没好气的骂道:“该死的酒鬼,说清楚点,你到底在说什么?”
感谢上帝,拉海亚出门前灌的那几口酒总算起到了作用,他身上的酒气让这两个士官生误以为是遇上了酒鬼。当然,有这样的误会一点儿也不值得惊奇,冬天的俄国最盛产酒鬼,每一天因为喝高了,都会在马路上冻死几个。
在拉海亚吸引了两个士官生注意力的同时,导师大人的政治智慧起作用了,他毫不犹豫的继续前进,装作漠不关心,仿佛根本不认识拉海亚一样。
不知道是拉海亚的表演起了作用,还是导师大人的镇定让士官生消除了怀疑,这两个有可能改变俄国历史的幸运儿就这么拱手将机会丢掉了。直到列宁和拉海亚消失在什帕列尔大街,他们也没有再次上前盘问。
有惊无险的逃过一劫,不管是拉海亚还是导师大人都出了一身冷汗,尤其是那四个特科警卫,紧张之极的他们,差一点就忍不住拔枪了。
“列宁同志,太危险了!”一个警卫劝说道,“我们是不是呼叫支援,然后再继续前进?”
“不能等!”列宁此时头脑非常清醒,现在街道上都是士官生和宪兵,停下来等待无疑会引起他们的注意,没有哪个“正常人”会在深夜留在寒风凌冽的街头,“继续前进!只有继续前进才安全!”
从某种意义上说,列宁的话是对的,但是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一个魔头盯上了,就算他能顺利的抵达斯莫尔尼宫,那也只能保证他不会被临时政府迫害。更厉害的舒丽金可不介意在斯莫尔尼宫大开杀戒,没有李晓峰,能在彼得格勒阻止他的人几乎没有。
不过现在舒丽金也遇到了一点小麻烦,那就是他暂时还没有找到列宁。当他闯进弗番诺娃的家里,列宁早已离开,斯维尔德洛夫也已经匆匆走了。
扑了一个空的舒丽金顿时就麻爪了,他搞不清楚列宁是已经转移了,还是暂时离开。留给他的有两种选择:要么守株待兔,要么出去大海捞针。但不管是哪一种,留给他的时间都不多。如果没有在李晓峰返回彼得格勒之前找到列宁,他的计划就算失败。
“你们几个在这里等着,如果列宁回来了,不要犹豫,立刻击毙他!”
丢下这句话,舒丽金匆匆的走了,他才不会守株待兔,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是相当不靠谱的。他必须做哈最坏的打算!
“如果我是列宁,在知道了印刷厂出事之后,我会怎么做!”舒丽金站在列宁的立场上做出总总猜测:“我可能会认为这是一个蓄谋已久的阴谋,可能会以为这是克伦斯基准备狗急跳墙,所以,在这种时候决不能坐以待毙,我必须主动出击!”
不得不说,舒丽金还是比较厉害的,他基本上猜中了列宁的心思——列宁绝对是同布尔什维克中 央委 员会汇合去了,说不定他已经做好了发动武装叛乱的准备!
猜中了列宁的心思,舒丽金也就基本能把握住列宁的去向了,谁不知道斯莫尔尼宫就是布尔什维克的老巢,有很大的可能,列宁正在前往斯莫尔尼宫!
“你们几个,立刻前往斯莫尔尼宫,密切的监视有没有类似于列宁的人出现。发现了他之后,立刻给我发信号,如果他身边的防卫薄弱,你们可以直接动手!”
也许你很奇怪,舒丽金为什么不亲自前往斯莫尔尼宫守株待兔,应该说他的猜测是八九不离十,但是舒丽金是一个疑心很重的人,面对着最后的机会,没有十成的把握,他绝对不会轻易押宝。
所以,他必须防备列宁并没有前往斯莫尔尼宫,这种可能性并不是没有,谁能保证,布尔什维克不会临时换一个集会地点?
分配好人手之后,舒丽金就开始拾漏补遗了,他开始仔细的检查维堡区的每一个角落,他必须防着列宁只是换了一个住所。
老话说了,瞎猫也能碰上死耗子,原本舒丽金是绝对碰不上列宁的。但是野心勃勃的阿列克谢耶维奇无形之中帮了他一个大忙,这位总参谋长不光是下令占领了邮电局、电话局,更是命令手下的士官生和哥萨克控制住彼得格勒的主要桥梁。
在接到他的命令之后,哥萨克和士官生是立刻出击,轻而易举的就控制住了彼得格勒的主要桥梁,将能旋起的桥梁全部旋起,在不能旋起的桥梁上也架设了封锁线。无形之中,这给列宁带来了极大的麻烦。
“前面的被士官生封锁了,列宁同志!”
看着被旋起的桥面,列宁无奈的摇了摇头,想要硬闯,那是不可能的,而且大冬天的也不可能泅渡过河,看来只能绕路了。
“绕路也不可能了!”另一个特科警卫忧心忡忡的说道,“我去打探过了,敌人基本已经封锁了桥梁和主要交通要道,我们被困在维堡区了!”
这个消息绝不是列宁愿意听到的,如果他不能按时抵达斯莫尔尼宫,那么谁去主持大局?如果让托洛茨基这个家伙抢先了,以他犹犹豫豫的性子,没准就会把革命带进死胡同。
就在列宁干着急没办法的时候,拉海亚突然说道:“列宁同志,我有一个朋友是船夫,他有一条游船……”
列宁顿时眼前一亮,如果有船的话,渡河自然不是问题。立刻他很高兴的说道:“太好了,拉海亚同志,你为革命立功了!”
列宁并不知道,他所要去的那个方向,正是舒丽金重点搜查的方向,不出意外的话,傻乎乎的导师大人将自投罗网。
密切关注着列宁动向的不仅仅是舒丽金,李晓峰的好徒弟莫瑞根也在紧张关注着列宁的行动。在李晓峰离开彼得格勒时,莫瑞根就接到了命令,将安吉丽娜送回家之后,立刻前往保护导师大人。
倒不是李晓峰猜到了舒丽金的盘算,而是为了保险。李晓峰可不放心让导师大人一个人呆在维堡区,谁知道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为了彻底的杀死意外因素,他留下了莫瑞根保护导师大人。
李晓峰的这个决定太关键了,在这个晚上,如果没有莫瑞根,悲剧的导师大人一定逃不出舒丽金的魔掌。当他们高高兴兴的向涅瓦河边的游船进发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狂喜的舒丽金正在磨刀霍霍。
舒丽金的出现惊出了莫瑞根一身冷汗,她怎么也没料到此时此刻竟然会遇到这个魔头,上一次此人虽然被李晓峰收拾得很惨,但是莫瑞根知道,自己的实力跟他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第一时间,莫瑞根就向李晓峰发出了求救信号,但是让她比较纳闷的是,送出去的求救信号仿佛石沉大海,根本就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小丫头!我劝你别做无用功了!”舒丽金阴笑了一声,“此时此刻,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恐怕已经是自顾不暇了,想让他来救你?简直是做梦!”
莫瑞根没有理会舒丽金,依然不屈不饶的发送着求救信号。见此,舒丽金冷笑了一声:“我都已经说了,那是没用的!你不用白费力气了!赶紧给我滚开,本大爷今天心情好,绕你一命!”
说完,舒丽金抬腿就向列宁的方向追去,可他刚刚迈出一步,莫瑞根的法术就迎面轰了过来。
轰!
舒丽金面前泥土飞扬,水泥马路上被炸出了一个拳头深的坑,四散的碎石和灰尘扑了他一头一脸。
“你这是找死!”
舒丽金怒了,他一点儿都不想跟莫瑞根交手,不光是因为可能会让列宁跑了,更主要的是,他知道眼前这个女人跟那个煞星似乎关系不浅,不管是打死还是打伤了她,后果都十分严重。
他天真的以为,他与李晓峰之间的矛盾只是路线之争,干掉了列宁,对方就只能怏怏的咽下苦果,不会怎么报复他这个胜利者。但是如果将“公事”变成“私怨”,那么他就算成为俄罗斯的英雄,也绝对会变成死鬼英雄。
舒丽金可没忘记,上一次就是因为安娜那个烂货,他差一点就被某人大切八块。而今天这个丫头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比安娜强不少,真要有个好歹,那后果不是一般的严重!
舒丽金挥手就还了一招,一个硕大的火球呼啸着向莫瑞根飞了过去,光是看外形,杀伤力都不可小觑。
莫瑞根不敢大意,一个闪身躲了过去,大火球呼啸着击中了路边的一辆小汽车,顿时燃起熊熊大火,直接将这辆汽车烧成了废铁。
莫瑞根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烧得通红的汽车,刚才如果她真被火球击中了,下场绝对比那辆汽车好不到哪去,说不定,直接就变成了一堆飞灰。
“这只是一个警告!”
舒丽金一边说,一边试图第二次闯关,在他看来,有了刚才的警告,莫瑞根应该只进退,不会再螳臂拦车了。
可是,他太低估了莫瑞根的决心,在这个丫头心目当中,师傅的命令是十分重要的,既然某人让她保护好列宁的安全,那她绝对就不能让列宁伤着一根寒毛。
莫瑞根深深的吸了口气,毫不犹豫的拿出了八卦镜,以她的实力确实不是舒丽金的对手,但是再加上手里的法器,也未尝没有一战之力。至少拖延一段时间,让列宁跑远一点还是有可能的。
当莫瑞根取出八卦镜的一刹那,舒丽金赶紧就止住了脚步,他可是认得莫瑞根手里的家伙,虽然对方的实力在他眼里很一般,但是这件宝贝却非常不一般,他必须引起重视。
“接招吧!”
莫瑞根手里的八卦镜陡然放出一片夺目的金光,这片金光是如此的耀眼,几乎就像一颗小太阳。夺目的金光来得快也去得快,可就是这么一瞬间,舒丽金的眼前就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
“该死!”舒丽金暗自咒骂了一声,当金光升起的时候,他就应该反应过来的,可是他竟然毫无反应,愣是让一个小丫头晃瞎了氪金狗眼。
不过最糟糕的还不是没有视力,舒丽金知道,这种晃人眼睛的小法术不可能给他的视力带来永久的伤害,最多也就是暂时让他失明。只要挨过了一段时间,就会恢复。
真正让他烦恼的,是失去视力之后,莫瑞根陡然发动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势,一时间,他手忙脚乱,疲于应付。
“臭丫头,我给你说,够了啊!”舒丽金恼火的吼道,“不要给脸不要脸,再不依不饶,现在我就杀了你!”
对于他的威胁,莫瑞根唯一的答复就是更加猛烈的攻击,一波又一波的法术不要钱似得往舒丽金身上扔,随着一阵轰隆隆的闷响,烟雾当中,衣衫褴褛的舒丽金显得十分狼狈。
舒丽金真的恼火了,刚才说了,他一直没有下狠手,怕的就是激怒李晓峰,引来残酷的报复。而现在,莫瑞根的顽抗终于激怒了他,他再也不会留手了!
“臭丫头,你给我去死吧!”
随着他一声咆哮,几十个火球铺天盖地的向莫瑞根砸了过去。
糟糕!
莫瑞根心中顿时咯噔一跳,一个火球威力就很恐怖了,更何况是几十个之多,不敢大意,她仅仅的握住了八卦镜,立刻,一道金色的光膜出现在她身前。
轰隆隆……轰隆隆……
剧烈的爆炸震得光膜后面的莫瑞根几欲吐血,好容易顶住了这波攻击,她才刚刚松了一口气,就看见舒丽金已经毫不犹豫的朝着列宁的方向绝尘而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003 惊魂夜(中)
舒丽金突破了莫瑞根的阻拦之后,列宁的情况已经是岌岌可危。此时此刻,莫瑞根多么希望她那个不靠谱的师傅能早一点赶回来。
可惜,李晓峰此时身上的麻烦也是一堆堆,他被以大牧首为主的英法俄三国法师缠住了!
当李晓峰进入了埋伏圈的一瞬间,一道血红色的锁链将其团团捆住,看到这一幕,不管是英国人还是法国人,心底都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激动——大事可成!
为了伏击李晓峰,他们祭出了捆仙术,顾名思义,这个法术是相当的厉害,据说就是天上的神仙被锁链捆住了都无法脱身。
当然,这个法术威力虽然强大,但要求也不是一般的高,除了要几十上百名法师一起布阵,最关键的还需要至少一个高级法师用生命献祭。
“捆仙术?!”当阿基莫维奇看到捆住李晓峰的红色锁链时,惊讶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捆仙术对于列强来说并不陌生,这是1900年他们在北京获得的战利品之一。虽然这个法术很强大,理论上可以困住一切人,但不管是英国人、法国人、俄国人还是德国人都没有想到过要使用它。高级法师可不是大白菜,损失一个两个就连英法俄德这样的大国也会觉得肉疼。
当然,如果捆仙术能捆住成百上千的敌人,他们也不在乎牺牲一个两个高级法师。法师之间的战争,只要能限制住敌人的行动,那么就能占据极大的优势。可是这个捆仙术最最鸡肋的一点就是它一次只能对付一个人。
每一次牺牲一个高级法师,却只能对付一个敌人。这种杀敌一百自损三千的法术,只有脑残才会使用。这一次,如果不是大牧首自告奋勇做出牺牲,这个疯狂的计划,英国人和法国人也绝对不会同意的。
而现在,当李晓峰带着一帮德国法师踏入了陷阱,不管是英国人也好,还是法国人也罢,真是激动了,兴奋了。这真是买一送一,还带打折优惠的!
除掉了碍事的李晓峰,消灭自投罗网的德国人,顺带让俄国的大牧首上西天。这一笔买卖实在是太合算了!这个天大的喜讯让一向古板的约翰牛都咧嘴大笑起来。
乔治清了清嗓子:“真是没想到啊。想不到安德烈先生竟然跟德国人也有联系。本来我们还以为只有您一个客人,没想到您的的确确是给了我们一个大惊喜啊!”
他的话音刚落,施耐德也迫不及待的开始哈哈大笑,似乎是担心乔治抢完了所有的风头。他急不可耐的补充道:“安德烈先生,你没有想到吧?今天只要除掉你和这些该死的德国佬,那我们就是奇功一件。哈哈哈哈,这可全都得感谢你啊!”
李晓峰笑了笑,轻蔑道:“真不知道你们有什么可高兴的。就凭你们两个臭鸟蛋和一条破锁链,再加上一群没有什么用下的手下,便可以奈何得了我吗?你们是不是太小看我了。”李晓峰耸肩:“说实话,你们这么迫不及待的冒出来,倒是省下了我不少功夫。”
“还敢嘴硬!”乔治面上露出了邪恶的笑容:“我们几个当然不是你的对手,但是有了你现在被捆仙术擒住了,那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说到这,他陡然朝身后阵眼处的大牧首大喝了一声:“老家伙,还等什么,还不赶紧动手!”
李晓峰有些好奇的打量着这个缠住自己的红锁链,他真不觉得这个玩意有多可怕,因为这个法术实在是太弱了,一条细细的由仙力构成的红色锁链实在看不出有多大威力,在他眼里这根本就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根本毫无威胁。
可是随着大牧首做了几个动作,这条锁链的气势陡然一变,原本小指头粗的锁链顿时茁壮成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变粗。片刻的功夫就达到婴儿小臂粗细。而且还勒累越紧!
李晓峰皱了皱眉,虽然这种程度的锁链还不足以完全困住他,但是也给他造成了极大的困扰,让他活动受到了极大的限制。
“不要挣扎!”阿基莫维奇面色铁青的说道,“越挣扎它会越紧!挣脱不掉的!”
“那怎么去掉这个鬼玩意!”
阿基莫维奇望向了远方的大牧首,沉重道:“只有干掉施术人,或者等施术人生命力耗尽,自然就会消失!”
尼玛?李晓峰在心中吐槽了一句,这也太被动了。而且他也是个不信邪的人,想都没想,他顿时将体内的仙力完全爆发出来,准备以摧古拉朽之势荡平这些缠住自己的“绳索”,但是让他完全没有想到的是,他身体上缠绕的“绳索”压根就不受仙力的影响,依然像牛皮糖一样紧紧的缠在他身上。而且果然如阿基莫维奇所说,这些“绳索”竟然能将他的仙力牢牢地封印住,刚才那一下爆发,好悬没让他憋得岔气。
乔治哈哈大笑道:“捆仙术最擅长的就是对付你这样的家伙。不要小看了这些绳索,越挣扎它缠得越紧,而且被它捆住的人任何法力也施展不出来。安德烈先生,你就先慢慢享受困仙阵吧!我们先去招待你的德国朋友了!等他们完蛋之后,我们再来好好的款待你!”
顿时,乔治,施耐德发出一阵刺耳的大笑,在他们看来李晓峰已经是瓮中之鳖。现在要紧的是收拾德国人,如果让他们跑了,今天的收获就大打折扣了!
糟糕!
当乔治和施耐德阴笑着说出了自己的计划时,阿基莫维奇已经面色大变,之前没有想到敌人竟然如此疯狂,连捆仙术这种自残的法术都拿出来了。如果没有李晓峰,就凭着他手头的力量,绝对不是联合起来的英法俄三国法师的对手。
阿基莫维奇知道情况很糟,想要击杀大牧首根本不可能,为今之计,也只能死守,他只能赌大牧首命不久矣,只要拖死了大牧首,那就还有反败为胜的希望。
他立刻大喝一声:“结阵,保护安德烈先生!他们的捆仙术支撑不了多久的!”
乔治、施耐德对此毫不在意,在他们看来李晓峰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想解决他只是一个时间问题,正经的赶紧将德国人一网打尽,让功劳最大化,才是上策。
想都没想,他们两人一齐首先向阿基莫维奇发动了攻击!
乔治号称迷雾法师,他最擅长的都是迷幻系法术。他施展出一套迷踪大法,这一套法术,似迷非迷,似蒙非蒙,似雾非雾,迷迷蒙蒙,却在这种迷迷蒙蒙当中蕴藏了无数的杀机。
这一套法术杀伤力倒不是一等一的强,最主要的作用就是扰人心智,让人分不清方向困在原地打圈圈。乔治用出这一招就是防止阿基莫维奇逃跑,他要牢牢的将对手困在当场。只要将对方留下,以他们人多势众,将轻而易举的全歼对手。
跟乔治不一样,施耐德所擅长的是电系法术,只见他一出手就是一道威力极大的连锁闪电,快疾无比就将一个有些愣神的德国法师电成了焦炭!
这两人联手起来,还真有点相得益彰的意思,迷踪大法加连锁闪电,再有一旁几十个小法师丢火球术或者冰冻术,一时间阿基莫维奇和他手下的德国法师被打得狼狈不已!
其中处境最危险的就是阿基莫维奇自己,他被乔治和施耐德盯上了,这两人联手发动的攻势,那真是凶威赫赫,刹那之势,几可遮天,在这样如潮的攻势之下,阿基莫维奇觉得自己今天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阿基莫维奇正闭目待死,却在此时一人闯了进来,这人一头撞上了漫天砸过来的术法,只听见砰的一声,此人已经被重重的摔了出去,同时身上已经中了几个大招。阿基莫维奇定睛望去,原来刚才闯进来为他挡下这致命一击的正是李晓峰。
李晓峰见乔治和施耐德联手对付阿基莫维奇,知道这个小胡子绝对不是那两人的对手。可他周身上下都被“仙索”缠得死死的。实在是腾不出手,无奈之下,只能跃了过去,为阿基莫维奇挡下了这一击!
当然,这并不是李晓峰够义气,而是他刚才试过了,缠在他身上的“仙索”根本无法去除,在此之前,如果不保下阿基莫维奇,待会乔治和施耐德解决了德国人,下一个就要轮到他了!
是的,现在李晓峰心里也没底了,他知道自己确实有点过于托大了,这个时代的修仙者虽然弱,但是奇奇怪怪的手段却有不少,就比如说这个捆仙术,他就完全没办法应付。
谁知道对方是不是还有什么杀招?为了自救,也是为了多拖延一点儿时间,他不得不先保护好阿基莫维奇。只要德国人还活着,那两个货就不可能全力来对付他。
阿基莫维奇却是被李晓峰的好意吓了一跳,他真没想到,有人竟然会以肉体之躯去硬挡法术。这尼玛不是找死吗?
当然,阿基莫维奇也有点小感动,他跟李晓峰之间的关系,说白了就是互相利用,可是现在,对方却豁出命来救他,这真是太高尚了!
高尚你妹!
自家的事情自家知道,虽然捆仙术索锁住了法力,但是那不代表李晓峰的法力就消失了,只不过是被锁在了体内而已。所以,乔治和施耐德的攻击最多也就是让他受点皮肉伤,根本伤不到他的根本。指望李晓峰豁出命去救一个该死的德国鬼子,他没有那么脑残。
可是阿基莫维奇不知道啊,见得李晓峰满身鲜血的躺在一边,他的心中已经只剩下感动了。直到乔治和施耐德联袂发动了新的攻势,他才陡然惊醒过来。
这两人施展的法术,和在一起,如潮如浪,直如大海袭来。所有敢和大海为敌的,全部要吞噬掉。
而这样的法术浪潮直冲向阿基莫维奇,要把他一口吞噬掉,在这样的攻击下,阿基莫维奇又一次以为自己死定了。
按正常道理,阿基莫维奇确实没有活下来的理由。但是,李晓峰在他身边,他想死真心是不容易!
只见李晓峰又一次从地上弹了起来,再次拦在阿基莫维奇面前,如海啸一般的法术大招再一次将其打飞了出去。
啪的一声,李晓峰重重的摔在地上,看样子似乎伤得不轻。看到这种景象,阿基莫维奇感动得都傻了,张大嘴巴伫立在当场,久久不能言语。
“你傻啊!”他的感动却是让李晓峰气的七窍生烟,躺在地上,某仙人破口大骂道:“有时间发呆,你不如早点反击!干死那两个杂种啊!光挨打不还手,你他娘的锈逗了!再犯傻,老子不帮你挡了!”
话音刚落,乔治和施耐德联手发动的攻势都袭了过来,李晓峰苦笑一声,只得又一次小腿发力,再一次拦在了阿基莫维奇身前。
呯!不出意料,李晓峰又一次被打飞了。不过这一回,不需要他的提醒,阿基莫维奇终于开始反击了。
阿基莫维奇手一动,带起一道闪光挥出,猛地朝施耐德攻了过去,一眨眼的功夫已经到了施耐德面前。施耐德蓦然一震,他万万没有想到,阿基莫维奇竟然会反击,而且反击得如此犀利,眼见那颗光球就要砸中自己的面门,他赶紧停下手里的连锁闪电术,祭出魔法盾,挡在了光球前面。
轰的一声爆响,剧烈的爆炸直接将施耐德吹飞了,他重重的一头栽倒在地,半天都没有爬起来。
成了!阿基莫维奇心头一喜,面对两大高手的夹击,他竟然能抽冷子的击倒一个,对他来说这个成绩实在是出乎意料。
“白痴!别发呆!赶紧攻击!干掉一个就轻松了!”
马上,李晓峰刺耳的声音就冒了出来,只见他像弹簧一样跃到阿基莫维奇身前,再一次为他挡下了乔治的偷袭。
看着浑身焦黑,满脸都是鲜血的李晓峰,阿基莫维奇无语了,他从来没有见过生命力如此强悍的人,换做普通人挨了这些杀招,恐怕已经是是死得不能再死了。可这个家伙除了显得比较狼狈,压根就像没事儿的人一样,这是什么样的怪物啊!
阿基莫维奇可没有太多的时间感慨某仙人的生命力,此时,乔治又攻了过来,迷幻系法师,最擅长的就是暗杀和偷袭,与这类法师交手,如坠入云中雾中,你根本找不到拼的机会,便会被乔治给解决了。
乔治见得施耐德一击受伤并不在意,骄傲的英国人一直看不起自以为了不起的法国佬。他总觉得施耐德无法和自己相提并论,玩闪电有什么了不起,直来直去就放电,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被人干翻了也不足为怪,自己的迷踪大法才不太可能被人破掉。
下一个瞬间,乔治面色大变,他刚才施展出的迷踪大法,原以为可以躲开李晓峰阻拦,暗中一击了结阿基莫维奇,可谁想到,结果李晓峰根本就不受影响,轻轻松松就拦下了他的攻击,这怎么可能!
乔治马上换了一个招式,结果依然被李晓峰栏了下来。同时,李晓峰还很气人的发出一阵嘲讽:“这种三脚猫的法术你也敢拿出来现眼?小胡子,上,搞死这个傻 逼!”
乔治顿时脸色大变,他从来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他和施耐德也是一方高手,本以为两人联手想来对付区区一个阿基莫维奇还不简单?结果到好,某个原本在他们预料中只能等死的家伙将他们的计划破坏得干干净净,一次又一次的用身体将他们的杀招拦截得干干净净!
这怎么可能?难道这个家伙是不死之躯?
此时,乔治、施耐德都觉得不可思议,双方心有余悸的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震惊和一丝恐慌,但是,很快他们就镇定了下来,不死之躯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他们要再试一次,这一次他们将发动自己最强的法术!
新一轮的攻击依然没有任何作用,李晓峰就像一座大山牢牢的挡在他们的面前。任何攻击撞上了这座大山,都会消散于无形。
失败,又是失败。一连数次的失败,已经让乔治和施耐德都知道了差距之大,虽然他们无法明白李晓峰为什么这么强大。
乔治这时候喃喃的说道:“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这么强?”他实在是受了太大的刺激,连连唤叫不可能,他本来以为完美万全的计划,结果碰到了李晓峰,最大的漏洞立刻暴露出来了——他们两人联手居然杀不死李晓峰,这叫乔治如何相信。
乔治和施耐德已经没有时间去感慨了,随着他们的攻击一次次落空,紧紧锁住李晓峰的捆仙索渐渐的开始松动了,似乎是施法的大牧首生命力已经走到了尽头。
随着啪的一声脆响,捆住李晓峰的绳索陡然碎裂,只听见这货朗笑一声:“小杂种们,刚才你们不是很嚣张吗?现在本大爷就要好好的跟你们算一算账了!”
李晓峰从来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刚才虽然他用身体护住了阿基莫维奇,但一次又一次被乔治和施耐德打飞,这个仇可是结大了。如果不把这两个货碎尸万段,怎能消除他心头之恨!
沧浪一声,李晓峰的半截诛仙剑弹了出来,在空中施展着种种剑招,乔治和施耐德倒是想反抗,但是他们的反抗面对着李晓峰的诛仙剑是如此的可笑,他们从来没有发现,原来自己这样的超人,也会如此的无力!
随着一道道刀光剑影,企图逃跑的乔治和施耐德直接被诛仙剑绞成碎肉,当然跟这两个货一起陪葬的还有英法两国的小喽啰法师,刚才乘乱他们可是捡了不少便宜,阿基莫维奇带来的好手,被这群小喽啰围杀了一大半,剩下的也是人人带伤。
李晓峰扫视了周围一眼,直到确认在没有了漏网之鱼,他才慢慢的向阵眼处走去,在那里,奄奄一息的大牧首似乎正在等着他……(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004 惊魂夜(下)
李晓峰慢慢的向大牧首接近,对于这个老头的所作所为,他相当的好奇,也相当的疑惑。他很清楚的感觉到了,捆仙术并不是因为老头的生命力耗尽才失去作用的,虽然看上去很像如此,但李晓峰知道,那不是事实。
事实就是,大牧首自己终止了那个法术,李晓峰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他可不认为对方突然良心发现了,准备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捆仙术发动的前提是至少一个高级法术祭献出生命,大牧首从使用捆仙术的那一刻起,就应当做好了决死的准备。
是什么原因才能让一个不惜豁出生命的人改变主意?这个理由应该非常强大,强大到李晓峰都想一探究竟。
他慢慢的向大牧首接近,随着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一个僧侣打扮的中年人站了出来,挡在了他的前面,紧接着围绕在大牧首周围的僧侣一个一个的站了起来,他们毫不犹豫的挡在李晓峰的前面,似乎是想阻止他靠近大牧首。
“你们让开!”人墙后面的大牧首气喘吁吁,但是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吩咐道:“让他过来!”
“大牧首!”搀扶着大牧首的弗里亚抽泣着喊了一声,但是大牧首立刻打断了他:“让他过来!这是我最后的愿望!”
拦在李晓峰面前的人墙让出了一条通路,李晓峰顺利的走到了老头面前,此时的老头面色晦暗,浑身上下弥漫着一股死气,哪怕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了他。
李晓峰吸了口气问道:“为什么?”
老头倚在弗里亚怀里,咯咯的笑了两声,学着李晓峰的语气反问了回去:“为什么?”
李晓峰看了看将死的老头,也懒得打机锋了:“为什么终止捆仙术,我知道,你还能撑下去。”
老头深深的吸了口气,颓然道:“是的,我还能支撑下去……呵呵,不过那有什么意义?那两个傻瓜根本杀不死你,时间一到,结果还是一样的!”
李晓峰疑惑的看着老头,他有了一种猜测,“你好像知道捆仙术无法给我真正的伤害?”
“我不知道!”老头深深的吸了口气,“我只是有这样的猜测而已,而现在,猜测变成了现实。哈哈哈哈……”
老头忽然狂笑起来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愚蠢的英国佬,还有自以为是法国白痴,他们以为有一个天大的便宜可捡,哈哈,愚不可及。我老头子跟他们斗了一辈子,怎么可能让他们白占我们俄国的便宜!”
李晓峰皱了皱眉,问道:“你想借我的手铲除英国人和法国人?”
“不完全是,”大牧首轻蔑的横了李晓峰一眼,“我对你没有一点好感。如果捆仙术对你有用,那两个傻瓜能除掉你,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可惜,这群蠢货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大牧首的语气中很清晰的透露出了不甘和遗憾,李晓峰知道,这个老头确实是恨自己入骨。不过比较奇怪的是,李晓峰却对他恨不起来,因为他隐隐约约猜到了老头用意——他豁出命去,都是为了俄国。
削弱英法两国的力量,让两强的实力不至于超出俄国太多,这就等于是间接的为俄国争取了自保的筹码。否则,没有他这个大牧首,战胜德国之后,实力空虚的俄国绝对要面临英法两国联合打压,而现在,老头临死也拖了不少垫背的,对于俄国来说,压力要小得多。
“答应我一件事!”大牧首猛然抓住了李晓峰的手,胸口急速起伏,看样子是大限已到。
“放过你的这些徒子徒孙?”李晓峰不在意的反问道。
大牧首看了一眼弗里亚,又看了看围在自己四周的僧侣,叹道:“如果你肯网开一面当然很好,但是我要求你的不是这件事!”
“哦?”李晓峰又一次惊奇了,今晚大牧首还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他吃惊,“你说吧!”他直截了当的问道。
“一直以来,都是我在暗中守卫俄国,有我在,英国佬和法国佬才不敢太造次,我不在了,如果没有人能震慑他们,我担心他们会对俄国不利,所以……”说到这,大牧首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所以,我请求你,暂时接替我的工作,能答应我吗?”
李晓峰完全想不到,老头竟然会提出这么个请求,说实话,真的很让他惊奇,不过这个请求并不违背李晓峰的计划,答应也无妨。
“没有问题,甚至你不求我,我也会做!”李晓峰毫不在意的回答道,“看在你及时放手的份上,我还可以答应你一个不太为难的请求!”
大牧首直勾勾的看着某人,哆哆嗦嗦的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十字架,递了过去:“我不欠你的人情,这个十字架是我的信物,只要你放了他们,正教会永远承你的情,将为你提供力所能及帮助!”
李晓峰真有些佩服老头了,白捡好处的事情不干,硬要将人情还清楚。当然,老头的用意自然不止一点儿,如果他接下了这个十字架,那么就代表他跟正教会达成了共识,以后双方恩怨两清,谁也不欠谁了。说到底,老头还是在为自己的徒子徒孙买平安。
“行!我答应你!”李晓峰接下了十字架,反正他跟正教会也没有不死不休的仇恨,“不过舒丽金我是不会放过的,那个家伙非死不可!”
大牧首缓缓的合上了眼,沉声道:“黑色百人团的事,我不管。你想找舒丽金的麻烦,那是你们之间的事!从今天开始,正教会跟黑色百人团一刀两断!”
李晓峰愈发的有些佩服老头了,杀伐果断,拿得起放得下,该放手的就放手,不愧是一教之长。
最后瞥了一眼大牧首,李晓峰转身就走了,身后的事情自然有他的徒子徒孙操心,虽然有些佩服老头,但他才没兴趣为老头奔丧吊孝。
“我们走吧!”李晓峰对阿基莫维奇招呼了一声,不过后者却拒绝道:“安德烈先生,我们就不回彼得格勒了,我们将直接返回德国……和您的合作很愉快,我希望今后有机会的话,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
李晓峰先是一愣,继而就反应过来了,这些都是人精啊,大牧首临时之前都要为自己的徒子徒孙做好安排,而这个阿基莫维奇也不差,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干脆带人直接返回德国,根本不给李晓峰深入追究他的间谍网络的机会。
“行!”李晓峰应了一声,“我想我们一定会有再次合作的机会的!”
对于这个答复,阿基莫维奇也比较满意,他生怕这次合作就是一锤子买卖,见识到某人的强大之后,他生怕今后会在战场上见到某人。像这样的妖孽,能不招惹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而且,这次合作虽然过程中出了一点小波折,但结果阿基莫维奇还是相当满意的,全歼英国和法国的法师,尤其是消灭了两个高级法师,这就是奇功一件。回国之后,他绝对能获得极大的奖励。
如果能够保持和某人的良好合作关系,这样的功劳今后还可以期待。功劳没有人会嫌太多,对于阿基莫维奇这样的法师来说,功劳越多,对他的修炼也越有利,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他真想继续呆在俄国,好跟某人保持接触。
大牧首死了,阿基莫维奇走了,空旷的原野上根本看不出一丝一毫发生过生死激战的痕迹。收拾了一下心情,李晓峰赶紧向彼得格勒赶去,刚才在战斗中,他收到了几次莫瑞根发来的求救信号,眼下得赶紧去救人。
莫瑞根的情况确实不是很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她才又一次拦住了舒丽金,双方又一次爆发了激战。这一次完全已经豁出去的她,用的就是不要命的打发,根本就不防守,每一次攻击都是以命搏命。
这样的打发舒丽金很不适应,莫瑞根可以不要命,但他不行,他死了谁去消灭列宁,谁去拯救俄国?惜命的他完全被莫瑞根压制住了,一时间是无比的狼狈。
“臭丫头!老子最后警告你一次!”舒丽金瞪着红红的眼珠子,恶狠狠的咆哮道:“再不让开,老子就真不客气!”
对于这种不痛不痒的威胁,莫瑞根给予的答复就是更加猛烈的攻击。八卦镜又一次放射出夺目的强光,这一次可不是炫目的玩意,而是实打实的攻击。
金色光芒越来越浓郁,滋的一声,金光化作一道利箭,猛的朝舒丽金射去。
“还来这一套!”
舒丽金哼了一声,当即一拳挥出,嘭的一声将金色的利箭击得粉碎,金色的碎片像四溅的水滴一样飞得漫天都是。
舒丽金肆意的狂笑道:“这种程度的法术,对我没用的!”
可是他笑声未落,前一刻还在施放利箭的莫瑞根,在这一刻已经出现在了他身后,手一抖,一柄刃口隐隐约约散发着绿色光泽的匕首,猛的向舒丽金的后心刺去。
舒丽金猛的一个前滚翻,差之毫厘的躲过了莫瑞根的袭击,可是还没等他松一口气,莫瑞根手里的八卦镜又一次放射出金色的强光。
“不好!”
舒丽金虽然刚才击散了金色的利箭,但是他一点儿都不敢小瞧这一招的威力,如果被击中了,绝对要扎一个透心凉。而且在如此近的距离下,他可没把握拦下利箭。
想都没想,舒丽金赶紧展开了魔法盾,准备挡住对方这致命一击。可是他的魔法盾刚刚支起,就看见对面的莫瑞根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漫天的金色强光又一次升起,这一次不是金色的魔法箭,而是亮瞎狗眼术。舒丽金又一次中招了!
在莫瑞根很艰难的拖住舒丽金的同时,列宁的情况并不像她希望的那么好,渡河之后,导师大人一头撞上了哥萨克的巡逻队,这一次,他再也没能复制上一次的幸运,他被哥萨克认出来了。
“列宁!那是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一个哥萨克指着导师大人大呼小叫的喊道。
“该死!”拉海亚咒骂了一声,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导师大人拉走,向一条小胡同冲去。
呯!呯!呯!
骑在马背上的哥萨克开枪了,子弹射在水泥地面上到处乱飞,其中一发很不走运,或者说很走运的拉海亚的大衣上钻了两个窟窿,再偏一点,恐怕就击中了列宁。
拉海亚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导师大人推进了胡同,他自己却因为用力过猛甩了个狗吃屎,差点将门牙磕掉了。连滚带爬,拉海亚也冲进了胡同,这时候,他听见特科的警卫也开枪了。
嘭,嘭,嘭!
四个警卫第一时间就将发现了列宁的那个哥萨克打成了筛子,这个走运的可怜虫仰面摔下了马背,脚却被马镫勾住了,被受惊的马儿拖行了几十米远,等他的同伴赶到时,这个可怜虫的后脑勺被磨得血肉模糊,就算侥幸活下来,估计下半辈子也长不出头发了。
四个特科警卫掩护着导师大人和拉海亚撤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导师大人的运气用光了的关系,他们一头闯进去的小胡同竟然是个死胡同。
“该死!没有路了!”拉海亚看着前面拦住去路的房屋,咒骂了一声。
“什么!”特科警卫一看也慌了,“掉头,我们赶紧掉头!”
“没办法掉头了!”另一个警卫脸色铁青的指了指胡同口,“敌人已经封锁了路口,我们出不去了!”
这一刻,不光是拉海亚感到了绝望,连一直很淡定的列宁也皱了皱头,情况太糟糕了,他们只有六个人,根本不可能突围出去!
“叫门!”
导师大人倒是很快就冷静下来,提出了合理的建议。不过在混乱的彼得格勒,又是深更半夜,还是在听见枪声的情况下,是不会有傻瓜开门的。
“该死的!”拉海亚狠狠的踹了一脚紧闭的大门。
“呼叫支援!然后我建议首先清点我们的武器和弹药,我们恐怕要坚持很长一段时间了!”一个警卫严肃的说道,“两只手枪,以及四个弹匣和二十一发零散子弹。”
“一只乌兹冲锋枪,三个弹夹,二十一发零散子弹,以及一颗手榴弹。”另一个警卫看向其他人,“你们的情况?”
“两只手枪,三个弹匣。没带零散子弹。”
“一只乌兹冲锋枪,两个弹匣是满的,还有一个剩下九发子弹,零散子弹二十一发。”
警卫们一个接一个报出自己拥有的弹药。当然,这是一个很快速的过程,因为他们本来就没有携带多少弹药。
“子弹只够进行一场战斗,也许两场。”为首的警卫说道,“我们必须节约弹药。”
“敌人上来了!”
他们谈话被打断了,负责警戒工作的那个警卫呼叫了一声,抬手一枪,放倒了一个冲上来的哥萨克。紧接着枪战爆发了,在狭窄的小胡同里,双方交换着子弹。
“列宁同志,趴低一点!千万不要抬头!”拉海亚一面死死的将列宁挡在身后,一面对特科的警卫叫道:“给我一只枪!”
其中一个警卫丢了一只手枪给拉海亚,接过武器,拉海亚瞄准了敌人扣动了扳机。
枪战在继续,特科警卫的乌兹冲锋枪在狭窄的胡同里大发神威,没有一个哥萨克能冲破乌兹的火网,他们一个又一次被撂倒在胡同口,直到没有的新的傻瓜上前送死。
“节约弹药!”一个警卫提醒道,一边说,他一边往弹夹里压子弹,“没有人受伤吧?”
“暂时没有!但是我们得找隐蔽!”另一个警卫回答道。
看着空空荡荡的胡同,这里连一棵树都没有,上哪里找隐蔽?
特科警卫所面对的情况很被动,可是他们的敌人也强不到哪去,哥萨克骑兵在小胡同里一点儿都施展不开,不管是高头大马还是马刀马枪,都不称手。他们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幸亏这是一个死胡同,而且他们的兵力占有绝对的优势。
“喊话,让他们投降!”哥萨克指挥官命令道。
一个哥萨克小心翼翼的在胡同口探出了头,按照上司的命令,扯起喉咙大叫到:“里面人的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立刻投降!”
不过很显然,不管是特科的警卫还是列宁,都没有投降的打算,所以迎接这个小兵的是无情的弹雨,乌兹冲锋枪冒出一道火舌,立刻探头探脑的小兵就被击倒在地。他仰面倒在胡同口的正中央,血流了一地。
“救救我!”他颤抖的伸出手臂,向身后的同僚大声呼救。
“掩护我。”
另一个哥萨克大声喊到,将马枪交给身边的同僚,接着用最快速度冲向距离负责喊话的倒霉蛋。他成功的跑到伤员身边,成功地把伤员抱起来。
然后,一颗子弹极为准确地钻进了他的额头。
“噢。不!”有人惊呼,不过第二个勇敢地哥萨克已经上路了。当然,几秒钟后他也被乌兹冲锋枪发射的子弹留在了原地。
同僚的阵亡极大的激怒了哥萨克们,他们端起马枪疯狂的向胡同里倾泻弹雨,而与此相对应的,特科警卫却没有盲目的还击,他们只是尽量的压低身形,紧张注视着胡同口的动静,只要任何一个敌人敢露出身形,他们就会给予无情的射杀!(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005 迟来的救援
莫瑞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当舒丽金被她彻底的激怒之后,狂躁的黑色百人团领袖放弃直接前往追杀的列宁的计划,他已经充分了解到,如果不把眼前这只讨厌的小苍蝇解决掉,就根本别想完成自己的计划。
认真起来的舒丽金是相当可怕的,实力上的巨大优势,让他轻而易举的挽回了主动权,一波又一波如潮水般的狂轰滥炸顷刻之间就将莫瑞根淹没了。
弥漫的硝烟渐渐散去,在一片烟尘当中,莫瑞根吃力而倔强的站立着,她的眼睛里写满了坚持,虽然现在她已经是油灯枯尽了,但是她绝对不会轻言放弃!
“哼!”舒丽金看向对面的莫瑞根:“倒是有点小看你了,不过也就到如此了……”说到这里,他的身上,猛然亮起一层刺目血光,随着他一声爆喝,他全身的肌肉陡然膨胀起来。
舒丽金又一次“变身”了,显然,是懒得再打得下去了,想要尽早的结束战局,然后赶紧去解决列宁。所以一出手,竟然使出了他最厉害的招术。
如果是平常人,看到这一幕,恐怕会吓得掉头就跑,但是莫瑞根不是普通人,她微微一笑:“变身么?久等了,来吧!”
面对着狂暴的舒丽金,她竟然丝毫不惧,高声呤唱起咒语来,随着她的声音越来越大,八卦镜金光连闪,四四方方镜面上,一支又一支的金色小箭慢慢的涌了出来、别看这金色小箭小巧玲珑,但是一出现就带著浓重的阳刚之气,虽然箭身削薄如纸,可是古意盎然,有一种日出东方的博大和雄奇。
莫瑞根一声低喝:“起!”
金色的小箭陡然剧烈的旋转了起来,狂烈的劲风,吹得地面上如同刮起了一阵旋风,吹得莫瑞根的衣袂猎猎作响。但她神情专注,丝毫没有受到风的影响,凝重的盯着面前的金色小箭,就在它们转到一定速度的时候,她猛然一声低喝道:“合!”
随着莫瑞根的这一声低喝,无数金色小箭猛然靠拢,然后,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一支紧挨着一支慢慢的融合在一起,中间仅留下一指之距,箭尖全部外向,箭尾相接,密不可分,组成了一只巨大的金色羽箭!
而对面的舒丽金,此时整个人都被笼罩在一层血色光晕中,一时间,一股极为恐怖的声势从他体内爆发出来,这股声势之大,简直能让夜空变色!
呼!
舒丽金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浊气,他轻蔑的看了一眼莫瑞根身前的金色箭阵,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随即,只见他轻飘飘的一掌拍出,掌心一寸一寸前进,猛然间,如同刮过了一阵大风,又似猛虎出匣……隐隐的,还能听到滚滚血海呼啸的声音,仿佛掌风中有无数血龙在翻滚,在咆哮……
“呼!”的一声,舒丽金拍出的掌风一头撞上了莫瑞根的金色箭阵,刹那间,山崩地裂,如十二级台风过境一般……
小巷子里的战斗依然在继续,巷子口已经堆起了一座“尸山”,前赴后继冲上来的哥萨克,没有一个人能跨过这条死亡线,横飞的弹雨会夺走任何一个企图靠近巷子口的生命。
“我没子弹了!”一个特科警卫抽出了还在冒青烟的弹夹,“你们还有子弹吗?”
“我也没了!”另一个特科警卫沮丧的回答道。
“不要看我!”第三个特科警卫苦笑了一声,“我只剩下五发子弹了!”
“我还剩三发。”
拉海亚没有去查看自己的弹夹,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枪膛里只剩下最后一颗子弹了,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留下这颗子弹,但是,他绝不会懦弱到自杀。如果真的注定要牺牲了,那么在牺牲之前,他一定会用这颗子弹再杀死一个敌人!
两个耗尽了弹药的特科警卫丢掉了手里的武器,毫不犹豫的从怀里掏出了匕首,他们十分歉意的对列宁说道:“列宁同志,真是抱歉,我们没能完成党交给我们的任务,没能安全的将您送达斯莫尔尼宫……我们辜负了……”
他们的话还没说完了,列宁就毫不犹豫的打断了,“同志们,你们没有辜负什么,实际上你们做得相当不错,不愧于布尔什维克的称号!我为党有你们这样的优秀党员而自豪!现在,同志们,给我一把刀,让我们为革命,为党多杀几个敌人吧!”
列宁确实做好了必死的决心,虽然现在投降,他可能免于一死,克伦斯基估计很乐意用他的生命来要挟党,或者大做文章。但是,列宁宁愿去死,也绝不想给他那种机会。
“敌人冲上来了!”
列宁抬头向巷子口望去,几个握着马枪的哥萨克,鬼鬼祟祟的探出了头,小心翼翼的朝巷子里张望着。
“不要开枪,把他们放进来打!”列宁小声的吩咐道。
良久,在确定了没有危险之后,这几个哥萨克才十分谨慎的开始了下一步行动,其中一个朝身后的战友吆喝道:“没动静,他们可能没子弹了!”
这个消息顿时让哥萨克的队伍里发出一阵逸动,他们呼啦一下全部涌了上来,争先恐后的朝巷子里探出了脑袋。随着第一个傻大胆越过了尸墙,他们欢呼一声,一拥而上,发疯一样的朝巷子里挤。
“开火!”列宁下达了命令。
尖锐的枪声瞬间将哥萨克们发出的欢呼声掩盖了下去,前一刻还疯狂往前冲的他们,一瞬间就调转了脑袋,撒丫子的往回跑,场面一片混乱。
不过他们的混乱很快就平息了,随着弹药耗尽,尖锐的枪声立刻就停止了。发现这一状况的哥萨克们又一次转过头来,再次向巷子里冲过去。
“狗杂种们去死吧!”一个特科警卫掏出了仅剩的一颗手榴弹,拉掉保险,狠狠的丢进了人堆。
轰隆一声巨响,拥挤成一团的哥萨克中爆发出一团血雾,红色的火焰裹着碎肉和断裂的肢体四下乱飞。这一颗手榴弹的杀伤力堪比迫击炮了,十几个哥萨克在爆炸中登时嗝屁。
“冲!”
特科警卫掏出匕首,一往无前的冲了过去,刚刚被炸得头晕眼花的哥萨克根本没料到敌人竟然如此凶悍,挥舞着小刀就敢上来肉搏。
噗呲,噗呲……刀子捅进人体的声音是那么的恐怖,哥萨克们倒是想还击,可是狭小的巷子里,长长的马枪根本施展不开,一个照面他们就被放到了四五个。
而拉海亚和特科的警卫们却是越杀越勇,只见得寒光闪闪的小刀不断翻飞,哥萨克们像割韭菜一样被放倒在地。惨烈的肉搏战将这些高傲的哥萨克们吓得屁滚尿流,终于,也不知道是谁首先坚持不住了,尖叫一声地下手里的武器掉头就跑。
恐惧是会传染的,有第一个逃跑的,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当你身边的同伴越来越少,当你面前的敌人越来越凶悍的时候,原本看上去铁塔一般的汉子也会变成烂泥。
随着最后一个试图抵抗的哥萨克被一刀捅死,拉海亚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丢掉了已经没有子弹的手枪,最后一颗子弹被他送给了一个十分彪悍的敌人,两人第一个照面,拉海亚就被对方一枪托打到了,如果不是列宁帮他挡了一下,让他有机会开枪射杀此人,恐怕他和导师大人已经都是尸体了。
“同志们,都活着吗?”一个特科警卫突然打破了沉默。
几个声音同时开始回答他的问题,一时间竟然有些嘈杂,不过不会有人责怪他们,更不会有人嫌弃他们聒噪。对于任何机后余生的人来说,语无伦次是不值得责怪的。
“老子捅死了两个狗杂种!”一个浑身是血的特科警卫显摆着自己的战绩,不过他很快就遭到了战友的鄙视。
“老子干掉了三个,看见没有,就是这三个大个子!”
“三个算什么,老子也捅死了三个,还掐死了一个!哈哈,要不是老子的刀卡在这个狗杂种的骨头里,还能多杀两个!”
“别吵了!”为首的那个特科警卫倒是十分冷静,“赶紧收集武器弹药!我们一定要坚持下去!”
他的话给众人提了醒,原本没有子弹了,只能拼死肉搏,而现在满地都是武器,只要有枪有弹,说不定他们真的能坚持下去,等到援军的到来。
活下去的希望,给了拉海亚等人莫大的勇气,他们一起动手,不光收集了部分武器弹药,更是用敌人的尸体搭起了一个简易的工事!
列宁的危机暂时解除了,可是另一面,莫瑞根却是走到了生与死的边缘,前进一步就有活下去的希望,但是同样的,后退一步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莫瑞根不想死,但是她真心不是舒丽金的对手,实力上的巨大差距不是勇气和毅力就可以弥补的。她一步步的后退,一退再退,直到退无可退。
她施展的金色箭阵已经被舒丽金狂暴的攻势磨得只剩下一截箭尾,就是这么一点点箭尾,都在不断的被消耗,被吞噬,随着那股磅礴的血气离她越来越近,莫瑞根知道最后的时刻就要来临了。
“哈哈哈哈!小 婊子,你不是很嚣张吗?不是很喜欢给我找麻烦吗?”眼看胜利在望,舒丽金不断的发出一阵阵肆意的狂笑,“干掉了你,等一会儿老子还要干掉列宁,那时候,我就是俄罗斯的大英雄,我将享受万人敬仰的待遇,而你则已经堕入了地狱,而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也将成为不折不扣的失败者!”
莫瑞根艰难的支撑着最后的防御的,虽然她已经不对胜利抱有任何希望,但是,哪怕能多消耗舒丽金一秒钟,也是胜利。说不定就是这一秒钟的关系,她那个不靠谱的师傅就能赶回来呢?只要他回来了,舒丽金的一切野望都要落空,连他本人都要为自己陪葬。
当金色的箭阵消失的那一刻,莫瑞根真的松了一口气,她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哪怕就是失败了也不可耻。能以初级法师的实力阻拦一个中级法师如此之久,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了,创造了奇迹的她,已经无怨无悔。
红色的血气排山倒海的压了下来,不出意外的话,莫瑞根知道自己将要被碾成碎片,她轻轻的合上了眼睛,静静的等待着死亡的降临——据说,死亡并不可怕,只是一瞬间的痛苦,而接下来的将是无尽的自由。
血色巨浪的啸声无比的刺耳,仿佛是九幽中的魔怪在咆哮,就在莫瑞根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她猛然感觉到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被抱住的那一瞬间,刺耳的各种呼啸声完全消失了,一股暖流在她全身上下不断的游走,就像干涸的戈壁下了一场通透的大雨。莫瑞根觉得自己全身暖洋洋的,舒服得她直接哼了出来。
难道死亡真的这么舒服?
莫瑞根疑惑的睁开了眼睛,马上就看见了不靠谱的某仙人,立刻她就被巨大的喜悦冲晕了。
李晓峰酷酷的看着对面目瞪口呆的舒丽金,他赶到的还算及时,就差那么一点点,莫瑞根就要香消玉损了,这让他十分生气。尤其是,看到给自己找麻烦的是舒丽金时,李晓峰心中的愤恨顿时大了一个数量级。
“你这是找死!”随着李晓峰一声爆喝,原本泰山压顶一般涌过来的血色巨浪顿时倒流,它们就像遇上老猫的耗子一样,顿时抱头鼠窜。
“啊!”
突然反流的血色巨浪打了舒丽金一个措手不及,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顿时就被汹涌的巨浪完全吞噬了!
“师傅,你终于来了!”莫瑞根欢喜的眼泪都要落下来了,她紧紧的抱住某仙人,生怕这只是一个梦。
“不好意思,遇上了点小麻烦,让你受苦了!”李晓峰很歉意的说道。
“没事!”莫瑞根紧紧的搂住某仙人,一刻都不想离开他的怀抱。
“怎么回事?”李晓峰有些奇怪的问道:“你怎么会跟舒丽金交手?”
“哎呀!”莫瑞根终于想起来了,她是在保护列宁来着的,顿时慌忙说道:“师傅,你赶紧去找你们的领袖,我拦住舒丽金的时候,他似乎被哥萨克发现了!”
什么!这个消息,差点惊得李晓峰跳了起来,导师大人如果有什么闪失,就算十月革命胜利了,对他来说意义也大打折扣。匆匆交代了莫瑞根两句,他赶紧前往营救列宁。
列宁的状态不算太好,虽然重新补充了武器弹药,但是莫辛纳干骑枪实在不给力,跟乌兹冲锋枪比起来,这东西就像烧火棍。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又一次打退了敌人的进攻,就是这,还让六个人都挂了彩。
拉海亚顾不得给自己包扎,撕下一根布条就要帮导师大人处理伤口。
“拉海亚同志,我只是被流弹擦伤了,不碍事……”列宁拒绝了他的好意,“赶紧照顾其他同志,他们更需要你的帮助!”
战斗打到这个份上,双方都已经是杀红了眼,哥萨克知道列宁绝对不会投降,而列宁也知道对方也不会放过自己这块肥肉。除了死战到底,绝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战斗变得越来越惨烈,哥萨克不断的冲锋,不断的踏着自己战友的尸体向前挺进,每一步都意味着流血牺牲,每一步都是用人命去填。好在,他们在兵力上有着绝对优势,就算进攻一再被打退,但是很快就能组织起新的攻势。
而列宁这边不一样,他们总共只有六个人,其中的五个强烈的拒绝导师大人参与战斗——子弹可是不认人的,而且导师大人的军事素质实在有限。
虽然巷子口很窄,但是五个人,实在不足以抵挡哥萨克一波又一波如潮水般的攻击。很快,他们丢掉了巷子口,接着,敌人推进到了巷子的中央,隔着三十米的距离,双方在死人堆里不断的交换子弹。
随着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最后的战斗即将展开!
“准备肉搏!一定要打退敌人的进攻!”一个特科警卫近似于癫狂的吼道。此时,他的一条胳膊已经抬不起来了,肱二头肌上被开了一个窟窿,正咕咕的往外流血,他挥舞着一直纳干左轮,对自己的战友鼓舞士气:“同志们,冲啊!”
拉海亚端起了马枪,双腿用力,撑起身体,猛的向前窜了出去,和他同时冲出去的还有另外三个警卫,剩下的那个特科近卫倒不是贪生怕死,而是他已经完全站不起来了,只能趴在原地,一枪又一枪的支援自己的同志。
拉海亚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因为敌人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就算他们能打退这次进攻,敌人还能组织下一次,在下一次进攻,拖都能将他们拖死。
现在拉海亚的脑子是一片空白,他只知道机械的杀敌,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直到他力气用尽,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他艰难的抬起头,眼睁睁的看着本已经被吓呆的敌人欢喜的叫了一声,眼睁睁的看着他抬起乌黑的枪口,狠狠的扣动扳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006 邪火和小人
枪声响起,拉海亚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不过很快他就感觉到一些温热的液体溅在自己脸上,黏糊糊的,有点儿痒痒。
当他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用枪口对准他的哥萨克正在慢慢倒下,他的前额完全没有了,只剩下一个比成人拳头还要大的血洞,殷红血液和白花花像豆腐脑一样的脑浆子正缓缓的往外流。
拉海亚不是没见过死人,但是死得这么惨的,连脸都几乎没有的人他还是第一次看见。那些红的白的像果冻一样的液体让他心里隐隐作呕,尤其想到自己的脸上沾着正是这种玩意之后,他迫不及待的用袖子开始擦脸。
枪声越来越激烈,不过让拉海亚比较奇怪的是,子弹并不没有朝他们飞来,哥萨克被成排的撂倒,横飞的弹雨甚至在打穿几个人之后还在收割生命。
前一刻还在誓死突进的哥萨克被打得抱头鼠窜,顷刻之间包围圈就完全被瓦解了。拉海亚看了看列宁,又看了看唯一一个还能站着的特科警卫,他们有些迷茫,甚至不敢相信自己已经得救了。
是的,幸福来得太突然的时候,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很快接受,所以当李晓峰抱着pk机枪比兰博还兰博登场的时候,他并没有如期望中那样受到导师大人的热烈欢迎。
“我来迟了,列宁同志!”李晓峰装出一副忠心不二的样子,很关切的问道:“您受伤了?”
此时,列宁才陡然惊醒,“我没事,你赶紧为这几位同志治伤,他们伤得很重!”
李晓峰看了看半瘫在地上的拉海亚,又看了看其余几个爬不起来的特科警卫,他们一个个确实伤得不轻,但致命伤没有,最多也就是失血过多有点贫血。
他对身后的莫瑞根示意了一眼,让乖徒弟去处理几个警卫的伤口,他走到列宁面前问道:“列宁同志,敌人虽然已经被打退了,但这里并不安全。现在中 央委 员会的同志们都在斯莫尔尼宫等着您,您看,是不是我先护送您……”
“那这几位受伤的同志怎么办?”列宁有些不高兴的问道。
“特科的增援部队就在后面,几分钟之后,他们就能赶到!”李晓峰立刻回答道,“您放心,受伤的同志会受到很好的照顾的!”
列宁不放心的看了看拉海亚等人,对于这几个浴血奋战保卫自己周全的同志,他是非常的感激,觉得自己先走似乎有些不合适。
“列宁同志,安德烈同志说得很对,这里并不安全!”拉海亚坚定的劝说道,“您的安全关系到起 义的成败!请您赶紧前往斯莫尔尼宫吧!”
拉海亚的话让列宁愈发的感动了,他紧紧的握着拉海亚的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片刻之后,当他牢牢的将拉海亚以及四个特科警卫的面容都记在心里之后,才毅然决然的说道:“安德烈同志,我们走吧!”
这煽情的一幕看得李晓峰有些蛋疼,这尼玛又不是生离死别,搞得这么悲壮干什么?莫瑞根在,谁能动得了他们一根毛?
“列宁同志,您不用太担心!”驾驶着摩托,李晓峰小声的安慰道,“敌人已经被打退了,而且他们的目标是您,只要您不在,他们就不会有事!”
列宁虽然知道某人说得在理,可是他如今的心情真的很恶劣,不完全是因为在死亡线上走了一遭,更关键的是,他十分担心起 义行动的成败。
“中央其他的同志都已经抵达了斯莫尔尼宫?”列宁有些烦躁的问道。
“这我不太清楚,”李晓峰摇了摇头,“我是从红星印刷厂赶过来的,斯莫尔尼宫的情况我不知道。”
列宁咦了一声,有些奇怪的问道:“你去红星印刷厂干什么?那里不是已经被士官生和宪兵占领了吗?”
“没错,”李晓峰苦笑了一声,今天晚上这点儿事都是红星印刷厂惹出来的,他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差一点就让导师大人万劫不复了,现在想起来都有些后怕,“那里的情况很糟糕,很显然,敌人这一次突袭行动是早有预谋的!”
李晓峰说的早有预谋是指英国人和法国人,而列宁完全理解错了,他以为李晓峰是在谴责克伦斯基,他立刻说道:“安德烈,你也看出来了?敌人这是准备抢先镇压革命了,我们必须提前发动起 义!”
哥么看出个锤子来了!李晓峰在心里吐槽了一句,我和您老人家说的就不是同一件事,您真是太敏感了。不过李晓峰也不会傻到为导师大人讲清楚前因后果,这里面很多事情都是没办法说的,真说了,就要给自己找不自在。
所以他打着哈哈回答道:“没错,敌人就是贼心不死!提前发动武装起 义是势在必行!”
李晓峰的谎话让列宁连连点头,这时,他老人家的脸色才好看了不少,不想刚才阴沉得像锅底,弄得李晓峰一颗小心脏七上八下,还以为导师大人是嫌他护驾不力——来晚了。
其实李晓峰猜测得没有错,列宁确实对今晚的惊险一幕十分的不满意,虽然这起意外很大程度上是他自找的,如果他老老实实的听斯维尔德洛夫的安排,断然不会有这些幺蛾子。
可是,列宁他是导师啊!虽然他知道自己是自作自受,但是心底总是有那么点不痛快,这股邪火如果不发泄出来,他真是浑身不舒服。于是乎李晓峰就倒霉了,虽然他在千钧一发的时刻站出来拯救导师大人于水火之间,可是,不管怎么说,他也算来晚了,所以这个排头吃得不冤枉。
但是,当某仙人“毫不犹豫”认同导师大人的意见,而且在导师大人看到了他一身的狼狈状态之后,导师大人心头的邪火也就不知不觉的消散了。
在列宁看来,某人来得还算及时,而且对局势的认知很符合他的口味,就冲这一身血一身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算了,也就不计较了。
李晓峰可不知道自己极其幸运的逃过了一劫,差一点导师大人就对他有意见了,当然,这也是飞来横祸,想他这一晚累死累活,一点好处没捞着,还差点犯了错误,这上哪说理去?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很多事情都没办法说理。李晓峰有错吗?严格的说除了有些大意之外,没什么大错误,并且还积极的将功补过。而且导师大人的邪火上来得很霸道,大有一种说你错了你就错了的意思。所以说,生活就像强女干,不能反抗,就要学会享受。
就比如李晓峰,已经被导师大人强女干了一次,可是抵达斯莫尔尼宫之后,斯 大林又试图霸王硬上弓,给他一个难堪了。
“安德烈同志,你们特科就是这么保卫列宁同志的?”钢铁似乎出奇的愤怒了,指着导师大人被单片蹭了一条小口子的伤口,就开始上纲上线了:“你们这样的工作态度是对革命负责吗?因为你们的疏忽,因为你们的失误,差点就做到了敌人想做又做不到的事!如果列宁同志有什么意外,你们就是历史的罪人!”
被钢铁喷了一脸的口水,李晓峰心里能舒服?肯定是不舒服的,但是偏偏的他还不能还击,因为只要他还击那妥妥的就是态度不端正。当然,这个态度不端正就不是斯 大林的上纲上线,而是列宁的感受了。
导师大人心里头的邪火虽然已经消散了,但那不意味着导师大人心里头就舒畅了。这个事儿就像一根刺,卡在他老人家喉咙里,十分的难受。
而斯 大林的所作所为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自救,他上纲上线的批判李晓峰,哪怕是说得有些过分,可是导师大人却会认为钢铁这是为君分忧,是在为我出气,虽然李晓峰这个出气筒很无辜,但他老人家就是心里头舒服不是。
相反,如果现在没有任何人批判特科的工作“失误”,那列宁恐怕就真要生出一点意见了——你们这是根本就不把我的安危放在心上啊!
斯 大林就是摸准了列宁的心态,故意的找李晓峰的茬子,要不怎么说钢铁他腹黑呢。
“我认为你们特科要做出深刻的检讨和反省!尤其是你,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你的工作太马虎,太大意了!作为特科的主要负责人,你要对这个错误负全责!”斯 大林是愈发的不客气了,以至于开始蹬鼻子上脸了:“你立刻停止工作,去检讨自己的错误!”
这就真是有些欺负人了,你斯 大林批评几句也就完了,上纲上线什么也不说了,但是你要停止某仙人的工作,那就是过分了,你丫又不是纪 委的,凭什么说三道四?凭什么颐指气使?
如果李晓峰连这种羞辱都能捏着鼻子认了,那今后他绝对要低斯 大林一头了。李晓峰心里那个愤怒啊!你个孙子是吃准了我不能反击是吧?是吃准了我反击就会得罪列宁是吧?老子今天豁出去了,老子就得罪列宁了,看你咋地!
要说豁得出去,在党内李晓峰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顿时这个货就准备拉下脸皮跟斯 大林死过,好在斯维尔德洛夫抢先打断了他。
“斯 大林同志,安德烈同志确实有错误,但是特科的同志们也用自己的鲜血向党中 央表明——他们并不是存心要陷列宁同志于险境的。今晚如果没有他们舍死忘生的跟敌人搏斗,列宁同志恐怕就危险了。而且,这件事中,有错误的并不只是特科,我个人也有错误,我太低估了敌人的凶残,没有很好的保护列宁同志的安全……对这个错误,我感到十分的羞愧,希望党中 央给予我相应的惩罚!”
斯 大林不说话了,斯维尔德洛夫比他高明多了,他只知道去揪李晓峰的小辫子,只知道去落井下石,以为这样就可以让列宁消气。但是他的想法太天真了,列宁虽然有一点生李晓峰的气,但是那不过是迁怒。
说白了导师大人一方面就是跟自己较劲,认为自己太大意,太天真,连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千古至理都忘记了。而另一方面就是对保卫自己的人不满意,不光是不满李晓峰,连带着将斯 大林、斯维尔德洛夫一干心腹都圈了进去,你们这都是不上心啊!明明知道有危险,不积极的做我的工作,随便让我胡来,你们这根本就是心里没有我啊!
所以,斯 大林的做法更像是在推卸责任,是准备让李晓峰一个人背黑锅。可是斯维尔德洛夫积极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一下子就戳破了他的阴谋。
看到这种情况,列宁会怎么想,换做你,恐怕就会认为斯 大林这完全是没心没肺,不积极的自我反省,反而推卸责任陷害同志,这是什么样的行为?小人啦!卑鄙无耻的小人才会做这种生儿子没***的事!
而斯维尔德洛夫的态度才真正让导师大人满意,这才是忠心耿耿的人该有的态度,这才是真正的忠臣!
所以,列宁只是冷冷的瞥了一眼斯 大林,然后又看了看装傻装可怜的李晓峰,缓缓的开口了:“雅科夫同志说得很对,今晚的事件并不完全是特科的责任。包括我在内,我们的同志都对敌人的凶残本性估计不足,思想上麻痹大意……这是极为有害的!不过,对于这次的错误也不必上纲上线,人非圣贤熟人无过?雅科夫同志的态度就非常好,只要积极的检讨改正错误,一样都是好同志!”
做出了这一番指示之后,列宁拍拍屁股走了,斯 大林有些傻眼,李晓峰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有斯维尔德洛夫显得荣辱不惊。
“列宁同志到底是怎么了?”李晓峰问道。
斯维尔德洛夫翩然一笑:“列宁同志就是心里别扭,有火气,但又不知道朝谁发泄……我们食君之禄自然要分君之忧……安德烈,以后遇上这种情况,千万别冲动。你这么一闹,不是态度不端正也变成了态度不端正,到时候所有的板子可都要打在你的屁股上了!”
李晓峰叹了口气:“我也是被斯 大林气糊涂,这个王八蛋太阴险了。我们俩累死累活,他什么都不做,就知道说风凉话……”
“我知道!”
斯维尔德洛夫点了点头,说真的,他也是有些生气,斯 大林这个货太阴险了,时刻都准备落井下石,跟这样的人一起共事,那根本就没办法做事。做得越多就错得越多,到最后,他这个什么都不做的人倒白捡了功劳,真他妈的无耻!
不过也没办法计较,谁让列宁已经将这个货提拔起来了,不出意料的话,他跟斯 大林要长时间的共事——或者说斗争下去。
斯维尔德洛夫摇了摇头,他已经深刻的理解道导师大人御下手段的高明了,明明刚才他已经对斯 大林不满意了,可最后知识不痛不痒的表扬了他一句,对斯 大林连一句批评都没有。
这说明什么?这充分说明了,导师大人就是想让他跟斯 大林互相钳制,互相制约,避免一家独大的可能。
“走吧!中 央扩大会议就要开始了。”斯维尔德洛夫招呼了一声,叹了口气,“等起 义成功之后,我们再找机会跟他算账!”
中 央扩大会议审议了列宁提前发动武装起 义的提案,在阿里克谢耶维奇不知不觉的帮助下,十分顺利的通过了。而这时候,新的一天已经开始了,十月二十四号,一个万众瞩目的日子,在这一天俄国将终结一个时代!
上午十时许,随着立陶宛团发动猛烈的进攻,红星印刷厂被收复,市区内被临时政府控制的桥梁也一座座被夺回,电话局的情况也是岌岌可危,里面负隅顽抗的士官生被消灭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面对这一条条不利的消息,克伦斯基再也坐不住了,他惊慌失措的对秘书吩咐道:“立刻联系美国大使,请求他立刻派车来接我!”
秘书不得不无奈的重复道:“大使先生已经说了,车辆已经在路上了,很快就将抵达冬宫广场!”
“这就好,这就好!”
克伦斯基手足无措的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是不是探头探脑的往一眼窗外,他十分担心,在下一秒钟,成千上万的工人赤卫队就会杀进冬宫。
“阁下,阁下!”
克伦斯基的秘书不得不推了一把浑浑噩噩的总理大人,提醒道:“内务部长公民请求您召开内阁紧急会议,商讨如何应对这场危机……”
克伦斯基愣了一愣,不耐烦道:“告诉他,我将在下午召开紧急会议!”
秘书疑惑的看了一眼克伦斯基,他很清楚,这位总理大人立刻就准备离开冬宫,离开彼得格勒,将会议放在下午,这不就是拖延时间吗?
没错,克伦斯基就是打算拖延时间,他可不想让自己的阁员知道,自己已经做好了跑路的准备。如果让他们察觉了这一点,立刻,内阁就会倒台,然后冬宫就会陷落,那时候他根本就不要想逃出升天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
克伦斯基虽然无能,但是这个道理还是懂的,而且他不断的在心中安慰自己——我这不是逃跑,我这是为了出城组织军队平叛,对!我这就是为了平叛!(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007 老朋友有请
帕里琴斯基站在彼得格勒军区司令部的门口,向对面的冬宫望去,这幢背靠涅瓦河雄伟壮丽的建筑,此刻在他眼中是如此的渺小,刚才他已经收到了消息,彼得格勒市区内的战斗很不理想,塔夫里彻宫、邮电总局,电话总局,尼古拉耶夫车站,波罗的海车站,华沙车站,发电站,国家银行、米梅洛夫练马场、卡拉瓦军事技术学院、阿斯托利亚军人旅馆,在一天之内相继陷落。
可以说,此时的彼得格勒只有冬宫和玛利亚宫还掌握在政府手里,只靠这两块弹丸之地,想要坚持道前线的援军抵达,简直是痴人说梦。
作为彼得格勒总督,帕里琴斯基对自己的命运,对这座城市的命运一点儿也不看好。尤其是对眼前这座雄伟壮丽宫殿的命运,感到深深的担忧。
无情的炮火恐怕会摧毁这座22米高,160米宽,两百米长,合围长度两千米,占地900公亩,拥有1050个大小不等厅室,110座云石楼梯,1860扇大门的华丽宫殿。
帕里琴斯基喜欢这座雄伟的宫殿,从某种意义上说它就是整个俄罗斯的象征。如果将它拱手交给布尔什维克,那就意味着俄罗斯爱国主 义的失败!
帕里琴斯基深深的吸了口气,现在的情况相当的糟糕,守卫这座雄伟宫殿的竟然只有1500名军校士官生,300名自行车第一营的士兵,以及同样人数的哥萨克和少部分“妇女敢死队”。
这么一点点可怜的兵力,撒在这座宫殿周围,连一条完整的防线都无法构成,这让帕里琴斯基不禁生出了一种“俄国合法政府正处于‘敌对国家’首都战斗”的荒谬感觉。
这种极具黑色幽默的喜感,让帕里琴斯基愤怒的朝斯莫尔尼宫方向挥舞着拳头:“天杀的布尔什维克,上帝会惩罚你们这些该死的异端的!”
不过这种程度的谩骂一点儿意义也没有,改变不了任何事实,唯一的好处就是让这位总督大人淤积在心头的火气能宣泄掉一部分。当然,这一部分火气很快就会随着局势的继续积累,而重新回到总督大人的胸腔之中,比如,当他看到一辆车头上插着美国国旗的小汽车缓缓的开进冬宫广场的时候。
“美国人怎么来了?”帕里琴斯基问他的副官。
“将军,似乎他们是应总理阁下的邀请前来的。”
“总理?”
帕里琴斯基嘴里嘟囔了一句,对那位老狐狸总理,他没有多少好感,如果不是他的老朋友的基什金竭力的挽留他继续担任彼得格勒总督,他早就辞去这个毫无意义的职衔,回前线带兵去了。
帕里琴斯基对克伦斯基太解了,那个货根本就是个胆小鬼加伪君子,在这个时候请美国人过来,只有一种可能——总理大人准备跑路了!
“克伦斯基准备逃跑了!”帕里琴斯基怒气冲冲的闯进了他的老朋友基什金的办公室,愤怒的喷着口水,“这个该死的胆小鬼准备放弃自己守卫俄国的职责,做一个卑鄙的逃兵!我决不允许这种可耻的事情发生!”
基什金的态度有些奇怪,这个老牌的立宪民主党人脸上没有一丝一毫愤怒的意思,似乎他听到的只是一件完全不相干的事情。他慢慢的吸了一口烟,老神自在的一动不动。
帕里琴斯基急了:“我的老朋友!你难道没听到我在说什么?克伦斯基要跑了,我们必须阻止他!”
基什金淡然的一笑,反问道:“为什么要阻止他?”
帕里琴斯基跳脚道:“他准备逃跑,他……”
“他跑了不是更好吗?”基什金很淡定的反问道,“一直以来,就是克伦斯基这些该死的社会主 义份子搞乱了我们的国家,他们这些蛇鼠两端犹犹豫豫的家伙都是窝囊废!哈哈,跑得好啊!他跑了,能让全国的爱国者都能看明白他们的嘴脸,到那时候,他们就会明白只有我们这些人才能够挽救俄国!”
基什金狠狠的吸了一口烟,激昂道:“跑得好啊!让这些胆小鬼都滚蛋吧!”
“但是,”帕里琴斯基好心的提醒道,“我的朋友,如果克伦斯基跑了,那么将会极大的动摇我们的士气,那时候,我们拿什么保卫冬宫?”
基什金轻蔑的一笑,指了指对面的冬宫:“刚才,我们的总理大人已经任命我为保卫冬宫以及彼得格勒的特任专员,他将军事指挥权全权的移交给了我!”
说到这,基什金站了起来,深情的对帕里琴斯基说道:“我的老朋友,我准备免除波尔科夫尼科夫的职务,你有没有信心接任彼得格勒军区司令一职?”
帕里琴斯基愣住了,他可没想到自己的老朋友竟然会给他如此大的惊喜,虽然如今的彼得格勒军区司令几乎就是个空头职衔,但是,他对此确实感兴趣。
想一想,没有了克伦斯基一干讨厌鬼的掣肘,说不定他真的能创造一个奇异,帕里琴斯基坚定的朝基什金敬了个礼:“我很有信心守卫我们伟大的首都,守卫伟大的俄罗斯!”
在帕里琴斯基坚定信念的同时,在广场的另一面,克伦斯基带着自己的秘书,鬼鬼祟祟的走出了冬宫,看到插着美国国旗的小汽车时,他发自内心的松了口气。
“感谢大使先生派您来接我!对于贵国的慷慨援助,我表示衷心的感谢!”克伦斯基用极具俄国风味的英语向美国人表示由衷的感谢。
不过他的这番谢意,让为首的那个美国青年人脸色有些怪怪的,似乎是竭力才忍住了笑意。克伦斯基虽然觉得这种表情有些失礼,不过如今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要能逃出彼得格勒,被嘲笑又如何?再说也许是自己蹩脚的英语让对方忍俊不禁呢?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总理阁下!”年轻人用熟练的俄语跟克伦斯基打了一个招呼,然后拉开了车门,比了一个请的手势,“时间紧张,请上车吧!阁下!”
“您的俄语说得真不错!”克伦斯基很惊讶的表扬了一句,如果不是美国大使馆的车辆就停在眼前,他会以为眼前这个青年人是一个土生土长的俄国土著。
年轻人“羞涩”的一笑,解释道:“您谬赞了,我的祖父是俄国移民,从某种意义上说,俄语也算是我的母语之一!正因为我的俄语比较熟练,大使先生才委派我来护送您。”
原来如此,克伦斯基心头的那一点小小的疑惑顿时就消散了,原来是俄国移民的后代,想一想,这几十年,大批的俄国犹太人移民美国,对方俄语说得道地也是很正常的。
克伦斯基毫不犹豫的钻进了汽车,冲年轻人连连道谢:“那就麻烦您了!请向大使阁下转达我对他无微不至帮助的真诚感谢!”
汽车终于发动了,慢慢驶离了冬宫,驶离了冬宫广场,望着渐渐远去的雄伟宫殿,克伦斯基心头就像打翻了五味的瓶子,各种滋味尽在其中,良久他才叹道:“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再回到这里,哎!”
他的感慨让副驾驶位置上的年轻人微微一笑:“我十分坚信,您一定会再回来的!”
“借您的吉言了,谢谢!”
对此,克伦斯基并没有往心里去,他认为这不过是对方善意的安慰而已。而他对于俄国的局势是不抱任何信心了,布尔什维克做大已经是不可避免。如果能获得前线军队的支持,还有最后一线希望。但是他知道,就算能剿灭布尔什维克的叛乱,最后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军方一直不鸟他,夺回了政权,自己这个总理绝对是当到头了。
那时候,恐怕科尔尼洛夫或者李沃夫会重新当总理,至于他克伦斯基,直接就被人遗忘了。
对于自己政治生涯的终结,克伦斯基充满了感慨,他真心不想这么早退出政治舞台,他觉得自己能更有作为,他对那些给他制造了麻烦的布尔什维克充满了怨念——没有你们捣乱,我绝对能做得更好!
吱……
尖锐的刹车声,将克伦斯基从自己的世界里惊醒了过来,他惊恐的拿起一个公文包挡在自己的脸前,“是布尔什维克吗?他们来抓我了?!”
副驾驶位置上的年轻赶紧安慰受惊的总理大人:“不必担心,是哥萨克!”
哥萨克?
当听说是哥萨克拦住了自己的去路,克伦斯基的慌乱和紧张顿时不翼而飞了,他愤怒的咆哮道:“这些该死的野蛮人!他们想干什么?想学着布尔什维克造反吗?!”
“请您放轻松!”年轻人笑眯眯的安慰道,“这辆车属于美国大使馆,有外交牌照!享有外交特权!没有人能带走您!”
听闻此言,克伦斯基的惊恐才减轻了一点,不过他还是对哥萨克充满了怨念。当对方的指挥官来到车前时,他用一种不可置疑和愤怒的语气质问道:“为什么拦住我们的去路,该死的蠢货,你们想干什么?”
哥萨克军官之所以拦住汽车的去路,实在是一番好意,因为前面的桥梁已经被工人赤卫队占领了,对方设置了路障,严格搜查每一台车辆,不放过任何可疑人员。本着负责任的态度,他觉得有必要通知一下美国盟友注意安全。
当然,哥萨克军官完全没有想到汽车里坐的是他们的总理大人,当克伦斯基怒气冲冲的质问他时,他完全傻了。
“你这个蠢货,为什么不说话!”
对方傻乎乎的样子更是激起了克伦斯基的愤慨,他不断的用各种脏话问候哥萨克军官的直系亲属,或者质疑他的智商,总之,他把对布尔什维克的愤怒和怨念全部发泄在了这个可怜的小军官头上。
良久,被骂傻了哥萨克军官才回过神来,虽然他很想抽嘴贱的总理大人,但他知道那没有任何意义,只会让他上军事法庭,然后蹲监狱,为了自己的前途,他选择了忍让。
“很抱歉,总理阁下,我并不知道您在车上!”
克伦斯基依然不依不饶的咆哮道:“我不要听这些废话!你们立刻让开,不要挡住我的去路!”
“可是,”哥萨克军官好心提醒道:“前面的桥梁被布尔什维克乱党封锁了……”
这一句话,顿时让克伦斯基老实了,他将即将脱口而出的脏话全都收了回去,可怜巴巴的望着副驾驶上的年轻人。
“您完全不需要担心!”年轻人信誓旦旦的保证道,“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这辆车属于美国政府,享有外交特权……我们刚才来的时候就轻松的穿越了不少封锁,布尔什维克不敢阻拦我们!”
“真……真的吗?”克伦斯基还是有些担心,他很怀疑布尔什维克和那些苦哈哈的工人懂不懂外交特权,如果出了意外,他可是自投罗网了。
“您完全不必担心!不会有任何危险!”年轻人再一次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克伦斯基望了望前面的封锁线,又看了看公路尽头的冬宫,前进虽然有风险,但是留下也是等死,还不如死中求活,搏一把算了!
“好的,我们继续前进!”克伦斯基终于下定了决心。
汽车又一次缓缓的发动,慢慢的朝被工人赤卫队封锁的桥梁开过去。随着离封锁线越来越近,克伦斯基的心脏噔噔噔的狂跳了起来。
终于,汽车稳稳的停在了封锁线之前,一个背着步枪带着红袖箍的工人走到车前,“停车!接受检查!”他不容置疑的命令道。
年轻人看了一眼紧张万分的克伦斯基,安慰的笑了笑,然后打开车门,走下汽车迎了上去……
望着正在跟工人赤卫队交涉的年轻人,克伦斯基隐隐觉得嗓子有些发干,他很担心双方一言不合,然后工人赤卫队就会大打出手。然后他就会像傻瓜一样被五花大绑带到列宁面前。一想到这种可怕的可能,他不由得又开始后悔了,不应该这么莽撞的,离开冬宫的时候,应该多带一点护卫的,哪里像现在,如果真的要出事,连个帮手都没有。
克伦斯基扭头朝后车窗看去,很想向刚才的哥萨克军官吆喝一声,让他们赶来救援自己。但是,他又害怕这样的举动会激怒这些工人赤卫队。
克伦斯基一颗心七上八下,直到年轻人慢悠悠的回到车上,他才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他们不肯放行?”
年轻人笑了笑道:“您多虑了,总理阁下。你看,他们不正在撤除路障吗?我说过你完全不需要担心,我会安全的护送您抵达目的地的!”
当汽车再一次发动的时候,克伦斯基的一颗心才终于回到了胸膛里,他兴奋得说道:“太感谢您了!”
对于克伦斯基的感谢,年轻人只是腼腆的笑了一笑,很矜持,很害羞似得。克伦斯基实在有些无法相信,就是这么一个害羞的大男孩智勇双全的跟不讲道理的布尔什维克周旋,带着他安然无恙的穿过了封锁线。说实话,这其中的反差,让他多少都有些不适应。
汽车穿过马林斯基剧院,并没有径直向南出城,而是突然拐向了先纳亚广场方向,随着汽车继续东行,克伦斯基有些疑惑了,他问道:“我们不是直接出城吗?”
年轻笑了笑道:“我们还要去接另外一位先生。”
克伦斯基好奇的问道:“谁?”
年轻人这时候却卖起了关子:“是您的一位老朋友!我相信他会很高兴见到您的。”
老朋友?
克伦斯基实在想不出自己在彼得格勒还有什么老朋友,他的老朋友大部分还留在冬宫,少数几个也在局势变得越来越坏之前,离开了彼得格勒,究竟还有谁,和他一样向美国人求救,准备在今天跑路呢?
克伦斯基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那个老朋友是谁,而且随着小汽车如履平地的穿过一道又一道布尔什维克布下的封锁线,他心中的紧张早就丢到了九霄云外。
甚至,克伦斯基很有些鄙视布尔什维克和列宁,瞧瞧你们所谓的封锁线都是什么玩意,连一辆区区美国大使馆的车辆也拦不下来。如果易地而处,我克伦斯基此时占据上风的话,别说美国大使馆的车,就是英国大使馆的车我也敢拦下来!
嘎吱一声,汽车又一次停了下来,克伦斯基并不是特别在意,这一路上走走停停了很多次,估计又是遇上了盘查什么的。不过这一次,和他意料的不大一样。车不光停了,很快车门也被大开了,一直笑眯眯的那个年轻人对他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总理阁下,请下车吧!您的老朋友已经等急了!”
克伦斯基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对方脸上的笑意根本就不是善意的,透露着一种调侃和挖苦的意味,当他抬起头打量起四周的环境时,顿时吓得脸色苍白。
斯莫尔尼宫!你大爷的,怎么跑到布尔什维克的老巢来了!
克伦斯基惊讶就像夺路而逃,可是马上他就被荷枪实弹的警卫拦下了,一直笑眯眯的那个年轻人摇头晃脑的对他说道:“总理阁下,现在您该知道那位老朋友是谁了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008 又来了
当时间进入10月25日中午,彼得格勒的局势可以说已经是渐渐明朗了,忠于临时政府的军队遭到了极大的打击,丧失了对整个城市的控制。他们盘踞的区域只剩下临时国会所在地玛利亚宫,以及临时政府的办公地点冬宫、彼得格勒军区司令部和总参谋部。
用阿列克谢耶维奇的话说:“局势很糟糕,军官们慌乱萎靡,士官生的情绪也很颓丧。”
“波罗的海舰队的同志们赶到了吗?”坐在主席台上的列宁扭头朝斯维尔德洛夫问道。
“德宾科同志派来了将近二十二艘军舰,以及大约两万名武装水兵!”斯维尔德洛夫兴高采烈的回答道。
对这个数字列宁相当的满意,他原以为能有五六艘军舰,五千名水兵就已经很不错了,而现在不管是军舰还是水兵都比预料的多四五倍,这太喜人了。
“工人赤卫队呢?”列宁又问道。
“我们的工人赤卫队已经从最开始的两万三千人增加至四万人,而且这个数字还在逐渐上涨!”
“彼得格勒的卫戍部队呢?”
斯维尔德洛夫雄纠纠气昂昂的回答道:“初步估计,已经有20万部队响应了党的号召,正在拿起武器跟临时政府和其他保守派做斗争!”
这些数字让列宁满心欢喜,尤其是得知截止25日上午九时许,临时政府的据点就只剩下玛利亚宫和冬宫及其周边一小块区域之后,导师大人乐得都能看到后牙槽了。
“是时候了!”列宁猛的站起身来,当着所有中 央委 员的面大声疾呼道:“现在,我们的起义已经取得了初步的胜利,已经基本推 翻了临时政府,基本掌握了国家政权。现在,是时候向全国人民通报这个好消息了!”
上午十时,彼得格勒街头巷尾突然冒出了不少广播车,在人群密集的区域,比如火车站,教堂,广场,他们用最大的声音广播着列宁起草的《告俄国公民书》,在这篇宣言中,导师大人用不容置疑的语气信心满满的宣布——临时政府已经被推翻,国家政权已经转移到彼得格勒工兵代表苏维埃,即领导彼得格勒无产阶 级和卫戍部队的军 事革 命委 员会手中!
“这是放屁!”在冬宫最华丽的总理办公室里,接管克伦斯基权力,暂时领导临时政府的基什金狠狠的摔了杯子,“我们的政府和内阁都将继续领导俄国,我们将坚决的抵制布尔什维克的叛乱!”他信誓旦旦的冲着所有愁眉苦脸的部 长老爷们咆哮道。
“先生们,保卫俄国,保卫彼得格勒的战斗才刚刚打响!”基什金努力的鼓舞士气,“也许布尔什维克抢占了先手,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但是,这仅仅只是暂时的,我们在北方战线还有百万大军,克伦斯基总理已经前往联系军队,很快,他就将带领我们的平叛大军返回彼得格勒,将布尔什维克乱党一网打尽!”
“所以!”基什金陡然提高了音调,“先生们,困难只是暂时的,只要我们守住冬宫,守住彼得格勒军区司令部,守住玛利亚宫,胜利必将属于我们!”
基什金的激情演说并没有取得太好的效果,临时政府的部 长老爷们都不是傻瓜,虽然基什金说得天花乱坠,但是彼得格勒严峻的形势他们有***都能看出来。只有那些充满了幻想和理想主 义,或者是为了某些不可告人目的愚弄他人的家伙,才会不遗余力的去描绘什么美好前景。
对于这些部 长老爷们来说,基什金就是企图忽悠他们,这个时候与其大谈什么必胜的信念,还不如实实在在的想一想怎么逃命来得比较强。
尼基金第一个开口了:“总理公民已经不在冬宫了?”
这个问题问得相当的好,在座的不少部 长老爷都想知道他们的总理大人是怎么跑路的,如果可以的话,他们也想借鉴一二。
“这个,”基什金虽然巴不得克伦斯基滚蛋,但是眼下这个场合,只能鼓舞士气,不能说泄气的事儿,所以哪怕明知道克伦斯基只是跑路,他也必须为这位前总理面上贴金,“总理阁下十分忧心当前的局势,为了尽早的平息叛乱,他不惜独自一人出城。是为了集结军队,为平定叛乱打下坚实的基础……到时候只要我们里应外合,定然可以……”
“特别专员公民,”尼基金很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头,“我们只是想知道总理公民是怎么出城的……在当前这种危机的关头,我们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为了保证内阁的运转,为了保全俄国的合法政 权,我们必须要留下退路!否则,如果我们不幸全部落在了布尔什维克手中,我们的祖国就会陷入瘫痪!”
马良托维奇立刻随声附和:“内务 部 长公民说得很对,只有保全自我才能更好的消灭敌人,为了俄国的未来,我们必须做两手准备。我认为在必要的时候,可以撤离彼得格勒……”
“非常正确!”副总理科诺瓦洛夫也迫不及待的说道,“将所有的重担全部压在总理阁下一个人的肩上是不恰当。我们可以跟他一起集结和整编军队,有了我们的帮助,平叛大业才会更加顺利的实施!”
基什金脸色铁青,他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他根本就不应该召集这些所谓的内阁部 长们开会的,这帮孙子根本就只想逃命,指望他们舍生忘死的包围冬宫,那才叫真是个奇迹!
就比如现在,这帮混球得知克伦斯基已经跑路之后,首先想到的竟然怎么追随总理大人的步伐逃命。
一群该死的伪君子!
基什金在心底狠狠的咒骂着部 长老爷们,如果可以的话,他会直接将这群货就地枪毙。不过为了稳定人心,他不得不继续跟他们周旋。
“先生们,静一静!静一静!”
直到基什金狠狠的捶了一下桌面,乱成一锅粥的部 长老爷们才安静下来。基什金横扫了他们一眼,厉声道:“现在的情况非常严峻,任何撤退、逃跑或者投降的言论都将被视为叛 国!现在,我命令你们,拿出勇气来,我们将和冬宫共存亡!”
“我坚决反对这种不负责任的做法!”尼基金顿时尖叫了起来,“玉石俱焚没有任何意义!我们应该突围!”
“没错,应该果断突围!”科诺瓦洛夫立刻表示赞同,“作为副总理,在当前形势下,理因由我来主持大局……”
“很抱歉,副总理阁下!”基什金冷冷的剜了他一眼,肃然道:“总理阁下已经将一切权利移交给了我,现在作为特别专员,我命令你们保持冷静,呆在会议室里不要随便乱走,否则将军法从事!”
“你不能这么做!你这是变相的软禁我们!”马良托维奇尖叫了起来,“作为司法 部 长,我必须提醒你……”
基什金毫不犹豫的掏出了手枪拍在了桌面上,“这是最后的警告!”他恶狠狠的说道。
部 长老爷们哪里见过这种阵仗,顿时就吓傻了,没错,他们确实胆小怕死准备跑路,但是现在基什金动真格的了,软禁或者被枪毙,这个选择题对他们来说一点难度都没有。
基什金恨恨的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对于那帮部 长老爷的丑态,他想想都觉得恶心,尤其是一天之前,这群货色还在不断上蹿下跳,不断的鼓吹着什么爱国主 义,不怕牺牲,要同布尔什维克战斗至流尽最后第一血。
现在,到了要动真格的时候,这群货就草鸡了,什么玩意儿!
“老朋友,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应该去玛利亚宫布置防御吗?”望着风尘仆仆的帕里琴斯基,基什金心中陡然涌起一股不妙的念头。
“别提了!”帕里琴斯基叹了口气,“我还没赶到玛利亚宫,布尔什维克就攻陷了那里,预备杜马大部分都被逮捕了!”
这简直就是一个晴天霹雳,预备国会对临时政府的意义相当重大,作为政府的遮羞布和智囊团,失去了预备国会的支持,临时政府这只三脚猫就更加的跛腿了!
基什金一屁股坐倒在办公椅上,脸上的沮丧根本无法掩盖,久久的,他说不出一句话。倒是帕里琴斯基又开口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消息,根据我们在布尔什维克的内线消息,我们的总理大人也落在他们手里了!”
“这不可能!”基什金惊叫了一声,“我们都看见他上了美国大使馆的车!难道布尔什维克连最基本的外交原则也不打算遵守了吗?”
“不是的,”帕里琴斯基苦笑道,“那辆车是假的!我们都被骗了!”
基什金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假的?尼玛怎么会是假的?如果帕里琴斯基不是他的老朋友,他一定会将认为对方疯了,这种奇葩的事情比公鸡下蛋还要夸张,怎么可能是真的!
好在帕里琴斯基的人品足以值得信赖,所以这个消息真得不能再真了。基什金一想到克伦斯基傻乎乎、美滋滋的上了布尔什维克为他专门准备的汽车,直接驾进了彼得保罗监狱。他就忍不住想笑,哪怕是这个消息对他们岌岌可危的局势一点好处都没有,但是一想到那位只顾着自己跑路的总理傻乎乎的掉坑里了,他就觉得无比的解气。
“不要管他了,克伦斯基已经是过去时了!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守卫冬宫!”基什金立刻就做出了决断,“封锁这个消息,不要对外宣扬了。不管是谁问起来,就一口咬定克伦斯基已经出城了!”
“被出城”的克伦斯基无比的沮丧,此时,他正坐在斯莫尔尼宫的一间会客室里,几个荷枪实弹的赤卫队员正恶狠狠的盯着他,似乎随时都有开枪将他击毙的可能。
“你们不能囚禁我!”克伦斯基鼓起勇气呐喊道,“我是政府的总理!我命令你们……”
不过他的呐喊只进行到了一半,在赤卫队员开始表现出不耐烦和不友好的表情之后,他立刻识相的闭上了嘴——秀才遇上兵是什么后果,他太清楚了。
过了一会儿,他眼珠子一转又喊道:“我要见列宁!带我去见他!”
“闭嘴!”一个赤卫队员终于不耐烦了,“列宁同志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再不老实,老子抽你丫的!”
克伦斯基赶紧蜷缩成了一团,捂住自己的脸颊,生怕挨打,就在这时,房门咯吱一声开了,李晓峰笑眯眯的走了进来,“总理阁下,列宁同志有请!别愣着了,跟我走吧!”
克伦斯基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李晓峰,对于将其诱骗到斯莫尔尼宫的某仙人,他是恨之入骨。尤其是对方那种狡猾、狡猾的,非常邪恶的笑容,让他火冒三丈。一开始,他还以为对方是腼腆,这真是上了恶当了!
“你会后悔的!”克伦斯基不痛不痒的威胁道,“冒充美国大使,你会引起国际纠纷的!”
李晓峰才懒得跟失败者一般计较,现在他的心情非常不错,出其不意的诱捕了克伦斯基,可是给他在十月革命中的表现大大的加了分,一想到刚才导师大人笑得合不拢嘴的样子,一想到斯 大林比吃了苍蝇还要难受的表情,克伦斯基愿意唧唧歪歪就唧唧歪歪去吧!
列宁确实没有想到李晓峰会给他带来如此大的惊喜,导师大人还以为要等到攻陷冬宫之后,才能再次见到克伦斯基这个老朋友。而且他一直有些担心,这位滑溜溜很擅长于跑路的老朋友会不会早就金蝉脱壳了。
对于给自己带来极大惊喜的李晓峰,列宁是十二万分的满意,毫不吝啬的给予了极高的评价。当然,仅仅在几分钟之前,导师大人的心情可没有这么好,看某仙人也没有这么顺眼,这一切还要从头说起。
起草了《告俄国公民书》之后,列宁的注意力已经从彼得格勒转移了,彼得格勒的起义已经基本取得了成功,临时政府的覆灭只是一个时间问题。在这种情况下,导师大人觉得有必要关心一下彼得格勒之外的情况,比如另一个起义的中心莫斯科,那里的情况到底怎么样呢?
“莫斯科方面有消息吗?”列宁很随意的问道。
千万不要小看了革命领袖的随意,不要以为他语气轻松就真的万事大吉,晴空万里和乌云闪电,对他们这种演技强人来说,相互转化不要超过三秒钟。
很快,导师大人就因为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而生气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不是已经占领邮电局和电话局吗?为什么没有跟莫斯科取得联系?莫洛托夫同志呢?他不是负责跟彼得格勒沟通的吗?他人呢?”
“莫洛托夫同志还没有回来……”
“啧!”列宁的眉头皱了起来,对他来说彼得格勒一枝独秀不是春,如果没有莫斯科交相呼应,革命的未来还很难说,“安德烈同志呢?特科不是负责情报工作的吗?把他叫来!我要立刻了解莫斯科的情况!”
按道理说,导师大人都下令了,李晓峰如果觉悟够高,就应该屁颠屁颠的赶紧现身,可惜,某仙人忙着去诱捕克伦斯基,并不在。左等没消息,右等也看不见人,所以,列宁立刻就发火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特科的科长不在,常 务副科长也看不见人,你们的工作难道是跟我捉迷藏?!”
格奥尔吉被导师大人训得灰头土脸,不过他还是尽可能的跟导师大人解释:“列宁同志,安德烈同志一早上就带着同志们出去了,说是有重要的工作要……”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斯 大林打断,钢铁阴阳怪气的说道:“有什么工作比当前的革命更重要?我看你们特科的工作根本就是一团混乱,根本就没有把当前最关键的任务放在心上!”
格奥尔吉是个很耿直的人,他做人的原则是实事求是,对于李晓峰的工作能力和工作态度,他一向是比较佩服的,所以立刻就跟斯 大林杠上了:
“斯 大林同志,您的指责完全没有道理!我们特科的全体同志都在为这场伟大的无产阶 级革命运 动尽自己的力量。不管是莫洛托夫同志还是安德烈同志,他们的工作态度和工作能力都是无可挑剔的!”
“无可挑剔就是从早到晚见不到人影?”斯 大林冷笑了一声,“你们的工作根本就是放羊!”
“情报工作难道是守在办公室里就能开展的?”格奥尔吉也火了,“斯 大林同志,你不懂情报工作,这可以理解。但是你不能怀疑我们的工作态度!”
自从当上了政 治局委 员,斯 大林很久没有被下面人当面顶撞了,如今被格奥尔吉当面直斥为外行,他顿时大发雷霆:“你们的态度就是有问题!尤其是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在革命形势如此紧张的时候,不老老实实的呆在办公室里工作,反而到处乱跑!前天就是因为他的失误,差点让列宁同志落在了敌人手里,今天,他又想干什么!是不是准备把我们的党中 央也拱手送给敌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009 找抽
格奥尔吉是个很耿直的人,而耿直的人特别容易较真,尤其是当他们认为自己是正确的时候,更是会特别的有坚持。比如说现在,格奥尔吉就很看不惯斯 大林的做法,毫无根据的中伤诋毁自己的同志也就算了,甚至还试图用莫须有的罪名栽赃嫁祸。
前天晚上那场关于列宁遇险责任在谁的争论中,他是旗帜鲜明的站在特科和李晓峰这边的。不光是因为他是特科的一员,更是因为他觉得当天唯一有错误的只有两个人——最大的责任在于列宁本人,如果不是导师本人太过于轻敌,等特科的保卫力量抵达之后,一切危险都不会发生;次要的责任则在斯维尔德洛夫,他和列宁一样也过于的放松了警惕,没能成功的劝说导师大人留下。
除此之外,格奥尔吉认为其他人没有任何错误。而不辨是非,揪住这件事情大做文章的斯 大林完全是没有任何道理的,他这种做法就是想整人,就是小人!
那晚的争论发生之后,格奥尔吉很为李晓峰鸣不平,明明是有功劳的事情,结果连一句表扬的话都没捞着,这算什么?凭什么列宁同志的错误就不能批评?凭什么歪曲事实?一个追求真理的布尔什维克怎么能如此的颠倒黑白?
所以,今天,斯 大林再一次提到这件事时,格奥尔吉顿时爆发了,耿直的人发脾气了,天不怕地不怕,你是中 央委 员怎么样,是政 治局委员又怎么样!我不怕你!
“约瑟夫.斯 大林同志,你说的这些颠倒黑白的话,简直……简直就是放屁!”格奥尔吉怒视着钢铁,眼睛里似乎有一团火焰,“作为一个老同志,老党员,你怎么能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列宁同志遇险的经过我们都是清楚的,在这次事件中错误最大的就是列宁同志本人,他因为骄傲轻敌才差点落入敌人手中……如果没有安德烈同志浴血奋战,在千钧一发的时刻赶到,我们还能在这里进行这场革命吗?”
斯 大林被吓了一跳,他真没想到格奥尔吉的胆子这么大,竟敢直截了当的批评列宁,这不是指着导师大人的秃头骂癞子吗?不过这货一肚子坏水,眼珠子一转就生出了恶毒的心思。
他觉得这是一个计划,前天晚上他没有达到目的,被斯维尔德洛夫坏了好事,而现在,这个傻乎乎的格奥尔吉竟然一头撞了进来,虽然这个小子分量轻了一点。但是他怎么说都是特科的一份子,只要落实了他的罪名,作为特科的主要负责人的李晓峰还能跑得掉?
只要能做掉李晓峰,那就等于断掉了斯维尔德洛夫的一大臂助!想到这,斯 大林兴奋了,准备大做文章了!
可是钢铁完全没有料到,一个发怒的老实人将是多么可怕,还没等他扇阴风点鬼火,格奥尔吉已经愤怒的喷了他一脸口水:“我就是想不通,您约瑟夫.斯 大林同志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抓住这个不是错误的错误不放,一再的诋毁安德烈同志,诋毁特科,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看你才是唯恐天下乱,你才是想破坏当前革命的大好形势!”
列宁的眼睛眯了起来,刚才格奥尔吉对他直言不讳的批评,确实有一点让他下不来台,自然心情也不会愉快。但是,适才格奥尔吉的那句话,一下子让他清醒过来了——今天本来就是个不大小事,特科的工作很忙,要传递情报,要打探临时政府的动向,而现在市内的情况还比较混乱,一些不甘失败的敌人余孽还在暗中活动。就算两个主管科长不在也是可以理解的,说不定他们真的是去处理紧急情况呢?
而斯 大林的行为就很值得警惕了,明明前天他已经对遇袭事件做过最后的指示了,已经形成了最后的结论。这个事件就是意外,不需要任何同志负责。在这种情况,他依然还是原来的腔调,一口咬定特科是罪魁祸首,一口咬定李晓峰犯有主要错误,这到底是什么居心?
对于导师大人这样的聪明人来说,醒悟之后,反应是非常迅速的,你这家伙事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就是欺负斯维尔德洛夫和李晓峰都不在,就准备背后打小报告,准备激怒我是吧!
“斯 大林同志!”列宁用异常严肃的口吻说道,“关于我的遇袭问题,已经有了最后的结论。主要的责任是我的骄傲轻敌,以后不要胡说八道,你这种说法有含沙射影的嫌疑,不利于党内的团结!不要说安德烈同志和特科没有错误,就算有,你这种背后的指责也不是正确的做法!同志之间工作上的错误,就算有也要光明正大的提!偷偷摸摸的算什么!”
斯 大林傻眼了,他刚才见导师大人脸色很难看,还以为是自己的上眼药起了作用,正准备加大马力再上一副烂药,可谁想到,一眨眼的功夫,导师大人的枪口一转,对准他就猛烈开火了。
如果一开始知道马屁会拍在马腿上,斯 大林绝对不会接这个茬,他就想不明白了,明明他是向着导师大人说话,为导师大人推卸责任,为导师大人遮羞,您老人家怎么还反过来训斥我呢?
斯 大林还是太天真了,作为列宁这样的伟人,怎么可能像村妇一样小肚鸡肠,虽然当时他是有点不痛快,但那不过是一时的气愤,过了那一阵也就好了。
而且那件事说真的,很小很小,他老人家虽然受了一点惊吓,但不是没出大事吗?而且特科当晚的行动也确实挑不出什么大毛病,退一步说,没有特科的几个警卫,说不定他还真交代了。
至于什么为君分忧,为君分忧不是让你当佞臣,不是让你没羞没臊的当遮羞布,那种佞臣所为的分君之忧,在列宁眼里一点意义都没有。在他心目中,为君分忧的最好方式,就是在他需要支持的时候,你们不遗余力的支持,支持他的政治路线,当好他的左膀右臂,比什么拍马屁当擦屁股纸要强一百倍!
而现在,斯维尔德洛夫和李晓峰的做法是为君分忧,而斯 大林的做法则显然不是。说到底,斯 大林现在还是太器小,只想着怎么排除异己,只想着怎么讨好导师大人。而没有意识到,导师大人真正看中的是他的工作能力,而不是这种擦屁股倒马桶的烂事。这种烂事随便找两个烂人都能干,政 治局委员和中 央委 员不是清洁工!
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的斯 大林被敲打那就是太正常了,也就是导师大人还对他有一点点期望,否则,这顿收拾将会让他更难堪。当然,不用导师大人出手,难堪也会找上斯 大林,谁让他傻逼兮兮的去招惹某仙人的。
“列宁同志!”
正说话的当口,李晓峰兴冲冲的推门冲了进来,他脸上的喜悦是一目了然,了然到让斯 大林都有些抓狂了。
“你到哪里去了,安德烈同志!”这个货立刻就跳了出来,对李晓峰大加指责:“列宁同志找了你一上午了,你能不能对工作多用一点心!”
李晓峰虽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也没兴趣知道,但是既然钢铁这么人五人六跳出来了,他不介意狠狠的抽丫的大麻脸,“列宁同志,我要报告您一个重要的好消息!”
斯 大林见李晓峰竟然敢无视了自己,联想到刚才莫名其妙的吃瘪,他顿时有些不平了,二话不说扯了李晓峰一把,劈头盖脸的训斥道:“你能有什么好消息!又有什么好消息比莫斯科那边的斗争形势更重要!你的工作态度果然是有问题,根本就是捡了芝麻丢西瓜!”
列宁的眉头皱了皱,他对斯 大林的大态度很不满意,老子刚才才批评你,转眼你就当了耳旁风,就你这态度也好意思批评别人?
不过列宁也知道,眼下这个场合,不适合继续批评斯 大林了,再怎么说他也是政 治局委员,当着几个小字辈的脸一再抽政 治局委员的脸,这个影响不好。不管怎么说,列宁也必须维护政 治局的权威,哪怕是他对斯 大林的态度并不满意。
李晓峰也有些纳闷,钢铁今天是怎么了,吃了枪药?老子又没招惹你,你这是抽什么疯?而且导师大人的态度怎么也这么怪异,看样子似乎对钢铁有点小不满,但是怎么不发话呢?
事情有古怪!
李晓峰顿时提高了警惕,想起斯维尔德洛夫前天晚上的教诲,他决定暂时忍让,免得又中了你钢铁的奸计。
所以,李晓峰只是一把甩开了斯 大林的手,根本就不搭理这条疯狗,直截了当的对列宁汇报道:“列宁同志,经过我们特科同志的努力,现在已经将反 动政府的伪总理克伦斯基擒获!请您指示!”
斯 大林依然是不依不饶,他根本就不关心李晓峰说了什么,他只知道对方根本无视了他,这让他很丢面子,顿时火了:“有什么好指示的,谁让你们特科去多此一举的,做好你们的本职工作比什么都强!我们现在不关心临时政府,只关心莫斯科,让克伦斯基去见鬼……”
说到这,斯 大林才陡然惊醒过来,惊叫了一声:“克伦斯基?”
“对,克伦斯基!”李晓峰不无讽刺的重复了一遍,“您有什么意见?”
斯 大林惊诧得抬起眼皮瞟了一眼导师大人,此时,他老人家的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了,这回斯 大林可没有在心里问自己为什么了,傻子都知道他刚才的态度是多么的恶劣。抓获了克伦斯基,这个消息当然比莫斯科的动向更重要,而他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呃,”斯 大林知道很不妙,他必须要立刻补救,“列宁同志,请允许我向中 央委 员会和政 治局的其他同志传达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列宁轻轻的点点头,冷冰冰的说道:“去吧!”
闻听此言,斯 大林是如蒙特赦,夹起尾巴灰溜溜的就跑了,他狼狈的样子让李晓峰觉得万分畅快——让你丫嚣张,让你丫张狂,怎么样,还不是得喝小爷的洗脚水!
“安德烈同志,你上午就是专门去做这件事了?”列宁饶有兴趣的问道。
“是的,列宁同志!”李晓峰重重的点点头,介绍道:“昨晚,我们监听到克伦斯基向美国驻俄大使求救,准备于今天上午乘坐美国大使馆的汽车逃离彼得格勒……所以我们将计就计,假扮成美国大使馆的人,将他骗来了!”
“哈哈哈哈!”
听完了事情的始末,列宁顿时开怀大笑,他真没想到某人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来了这么一手,一想到克伦斯基傻乎乎的被骗到了斯莫尔尼宫,他禁不住就想笑。
“我们的总理大人在哪?我倒是很想见见这位老朋友啊!他现在的表情一定十分精彩!”
克伦斯基的脸上的表情何止是精彩,此时的总理大人早已没有了以前的威风,像一条可怜的丧家之犬,被李晓峰推推搡搡的押进了列宁的办公室。
“亚历山大.费多罗维奇,我们终于又见面了!”列宁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春风满面的问候道。
克伦斯基看了看列宁,虽然他依然看不起眼前这个小个子秃顶的男人,但是眼下他是阶下囚,人家一句话就能掌控他的生死,为了生命安全,他决定无视列宁。
“你不用看天花板了,那里没有星星!”李晓峰挖苦了一句。
克伦斯基恨恨的瞪了他一眼,依然是一言不发。
列宁笑了,他很鄙视克伦斯基心中那点小小的自尊心,不过作为一个胜利者,适当的表示出一点风度也是有必要的,“你不是一直想见我吗?总理阁下,从七月份开始,你就在全城散发通缉令,恐怕您没想到,我们会以这样一种有趣的方式再次会面吧?”
克伦斯基被激怒了,他认为列宁就是要挖苦和嘲讽他,他愤怒的挥舞着拳头,咆哮道:“不要以为你们用这种卑鄙的手段绑架我,就可以让我屈服!更不要以为你们的叛乱会得逞!弗拉基米尔.伊里奇,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赶紧悬崖勒马,说不定还有一条生路,否则……”
列宁轻蔑一笑:“否则你能怎么样?”
“我……”
克伦斯基忽然发现自己所有的威胁都是那么空洞,如今人为刀俎他为鱼肉,鱼肉拿什么威胁尖刀?
不过他还是死鸭子嘴硬道:“我已经从前线调来了百万大军,只要三天,不只要两天,你们的叛乱就将遭到无情的打击!那时候,按照俄国的法律,你们这些叛乱者将统统被送上绞架!你得意不了多久了!”
“是吗?”列宁微微一笑,转头对李晓峰吩咐道:“安德烈,你告诉我们的总理大人,他的百万大军现在在哪里!让他清醒清醒!”
“是!”李晓峰应了一声,朗声说道:“第五库班哥萨克师被我们从普斯科夫击退,野蛮师在皇村就地解除武装,第五骑兵军在大诺夫哥罗德被击溃……”
克伦斯基的冷汗顿时下来了,在李晓峰的汇报中,他为数不多的勤王军队不是被击溃,就是被牢牢的阻击在彼得格勒之外,别说两天,二十天之后也别想看到他们。
不过他并不甘心于失败,近乎歇斯底里的吼道:“不要高兴得太早!莫斯科还在政府的手中!在那里你们将遭到迎头痛击……”
列宁办公室的大门被推开了,莫洛托夫风尘仆仆的闯了进来,他挥舞着一张电文,兴奋的叫道:“列宁同志,我们已经同莫斯科的同志取得了联系,他们将和效仿彼得格勒,发动武装起义!”
这时候,莫洛托夫才惊讶的发现,克伦斯基竟然在列宁的办公室里,一时间,他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擦了擦眼睛,确认这并不是幻觉之后,他愕然的朝导师大人望去,希望导师大人能给一个说法。
“不要惊讶,莫洛托夫同志!”列宁笑眯眯的说道,刚才收到莫斯科也将发动武装起义的消息的之后,他彻底的放心了,心情放松的他调侃了莫洛托夫一把:“你这个特科的科长可不称职啊!你的副科长在把总理阁下请来之前,竟然没有跟你打招呼?”
“安德烈同志做的?”莫洛托夫看了一眼某仙人,不可思议的问道:“我们还没有攻陷冬宫吧?”
李晓峰笑道:“当然没有,我不过是应总理阁下的请求,前往冬宫接他……当然,他的本意是准备逃出彼得格勒的,但是我觉得彼得格勒还需要我们的总理阁下,就擅自帮他改变了目的地,将他请到斯莫尔尼宫做客来了!”
莫洛托夫乐不可支的说道:“请得好啊!总理阁下怎么能丢下首都独自逃命?您前几天可是信誓旦旦的在报纸上说,要跟彼得格勒共存亡的,可不能食言啊!”
克伦斯基的脸色黑得跟锅底一样,可是偏偏他不知道该怎么还击对方的挖苦,谁让他是自投罗网呢?
列宁看了垂头丧气的克伦斯基一眼,吩咐道:“安德烈,将我们的总理安置好!给他在彼得保罗要塞找一个单间,一定要让他觉得宾至如归……莫洛托夫同志,你详细的跟我说一说莫斯科的起义准备情况!”(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010 冰火两重天
莫斯科是俄国的古老首都,这里工业发达人口众多,用列宁的话说——是比彼得格勒大得多的无产阶 级的巨大中心。导师大人非常重视莫斯科,在他看来只要布尔什维克在两个首都的工兵代表苏维埃中取得多数,就能够而且必须夺取国家政权。甚至导师大人还觉得,莫斯科的起义条件比彼得格勒更好,革命的第一枪有可能首先在莫斯科打响。
不过,当时钟真的指向1917年10月25日的时候,被导师大人寄予厚望的巨大中心却没能表现出革命心脏的作用,当彼得格勒的临时政府已经成为瓮中之鳖的时候,在莫斯科对待武装起义还呈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意见。
一种意见认为应该立刻响应党中 央的号召,立刻在彼得格勒开展武装起义;另一种意见却认为不必操之过急,应该等一等看一看,等彼得格勒的局势真正明朗之后,再做打算。
“同志们,革命不是请客吃饭,更不是过家家!我们必须慎重!”莫斯科工人代表苏维埃主席诺根语重心长的说道。
不要意外,这个诺根就是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的死党,在革命开始之前,列宁已经通过强有力的手段将加、季反对派赶出了中 央委 员会。但是,并没能开除他们的党籍,也没能剥夺他们在党外的职务。
比如,诺根就在继续担任莫斯科市工人代表苏维埃的主席,而正是他和类似他的人存在,给莫斯科革命进程蒙上了阴影。
“在没有收到彼得格勒和党中 央确切的消息之前,我们不应当轻举妄动!”诺根瞪了一眼企图说话的弗拉基米尔斯基,对于这个被莫斯科市委会选举出的武装起义领导人,诺根没有任何好感。
原因是,就在今天上午,弗拉基米尔斯基和另一个武装起义负责人皮亚尼茨基擅自派遣步兵第65团的两连士兵占领了克林姆林宫北边的邮电总局和电报局。
这样的行为在诺根眼中就是不折不扣的冒险,是绝对要狠狠打击的,他决不允许这些亢奋莽撞的家伙搞乱莫斯科的大好局面。
弗拉基米尔斯基一肚子都是火气,本来,按照他和皮亚尼茨基的安排,武装起义将按部就班的立刻进行,可是偏偏诺根这个讨厌鬼跳了出来,大声喊停。
如果是别人喊停,弗拉基米尔斯基当然不会鸟他,他已经接到了中央的电话通知,开展武装起义是无可厚非的。但诺根这个家伙偏偏是工人代表苏维埃的主席,布尔什维克举行武装起义就是打着工兵代表苏维埃的旗号,不过苏维埃这一关,就开展起义,名不正言不顺啊!
弗拉基米尔斯基只能耐心的劝说道:“诺根同志,我们已经接到了彼得格勒工兵代表苏维埃,以及党中央的电话,武装起义已经在彼得格勒基本取得了胜利,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响应号召,推翻临时政府留存在莫斯科的残余势力……”
诺根鼻子里哼了一声,拍了一下桌子,质问道:“彼得格勒工兵代表苏维埃只能代表彼得格勒的工人和士兵的意志,我们这里是莫斯科,我们莫斯科工人代表苏维埃并不是受彼得格勒工兵代表苏维埃领导。能够领导我们的只有全俄工兵代表苏维埃,在全俄工兵代表苏维埃第二次全体会议召开之前,乱谈什么起义,这是不合法的!”
诺根的这个由头还真是能气死人,没错,彼得格勒工兵代表苏伟只能代表彼得格勒,代表不了莫斯科,就算是彼得格勒工兵代表苏维埃发动了武装起义,那也只是彼得格勒的事情。
没有人能说,彼得格勒工兵代表苏维埃起义了,那莫斯科的工兵代表苏维埃就必须响应。不过如果换一个孟什维克来说这种话,那很合适。但是作为一个布尔什维克,诺根这么说就很不恰当了。
布尔什维克已经在莫斯科的工兵代表苏维埃取得了极大的优势,响应党的号召,开展武装起义是布尔什维克党员的责任和义务。而在这时,你诺根竟然公然不支持的中央的决定,这是多么的奇葩啊?
你说,弗拉基米尔斯基听了这话怎么会不生气,尼玛,党让你当这个工人代表苏维埃主席,是让你代表党的意志的,如今党中央已经做出了决定,你丫不光不服从,胳膊肘还往外拐,诺根,你这是要干什么?
弗拉基米尔斯基还没有说话,暴脾气皮亚尼茨基直接就发话了:“我提议立刻响应彼得格勒工兵代表苏维埃推翻临时政府的武装起义,并要求大会立刻就我的提议开始表决!”
诺根傻眼了,他真没想到,皮亚尼茨基竟然会直接绕过他这个主席,直接提出议案,顿时就急了:“皮亚尼茨基同志,我已经说过了,现在我们不应该讨论武装起义的话题,现在……”
弗拉基米尔斯基直接打断了诺根的话头:“我附议皮亚尼茨基同志的提案,要求莫斯科工兵代表苏维埃中 央委 员会立刻就开展武装起义进行表决!”
随着弗拉基米尔斯基也站在了皮亚尼茨基一边,原本显得有些迷茫,不知道该听谁的意见的布尔什维克苏维埃代表立刻找到了主心骨,顿时这个提案被提交到了大会主席团。
“我反对这个提案!”
诺根依然死硬的试图螳臂拦车,是的,虽然他是莫斯科工人代表苏维埃主席,但是他只有一个人,莫斯科的其他布尔什维克苏维埃代表不是他一个人可以阻挡的。
虽然诺根获得了部分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苏维埃代表的支持。但是,布尔什维克在工兵代表苏维埃中的优势太大了,就好像社会革命党在农民中的支持率一样高,就算他们反对,也没有任何意义。
武装起义的提案很快就在工兵代表苏维埃中被通过,立刻选举出了所谓的革 命军 事委 员会,一共七人,布尔什维克四人,孟什维克三人,社会革命党拒绝参加。
眼看武装起义无法阻止,一计不成诺根又生一计,“既然武装起义已经无法避免,那么我认为,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彼得格勒方面取得联系,只有我们两座城市互相配合,相互合作,起义才有可能获得成功!”
说到这,诺根顿了顿:“所以,当前,很有必要派遣一位同志前往彼得格勒了解情况。我向大会申请承担这项任务!”
诺根的提议也获得了通过,与会的代表们都觉得他的意见很有道理,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厮根本就是包藏祸心。包括弗拉基米尔斯基和皮亚尼茨基在内,都被这个伪善的家伙给欺骗了。
“同志们,在我从彼得格勒带回中央的指示之前,我请求你们积极的做好起义的准备工作,一定要准备得踏实一点!”诺根一本正经的吩咐道,“在我回来之前,千万不要操之过急!没有中央的指示,我们很难单独取得起义的胜利!”
好吧,这番话才是诺根真正的用心所在,说白了,他就是想拖延时间,从莫斯科往彼得格勒打一个来回,少说也要一两天,尤其是在当前一片混乱的局势下,交通基本瘫痪,这就让他把更多的时间消耗在了路途上。一来一去,说不定局势就会发生新的变化。
当然,诺根心目中的新变化绝对不是武装起义取得成功,他巴不得彼得格勒的起义碰得头破血流。他所希望的新变化,完全是有利于临时政府的新变化,比如前线大本营派遣大军铁血的镇压起义。
诺根满心欢喜的走了,莫斯科的起义准备工作,一开始就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基层的士兵和工人渴望开展起义,可是负责指挥起义行动的人却是犹犹豫豫蛇鼠两端,尤其是让孟什维克混进了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领导层之后,带来的负面影响更是不可估量。
孟什维克当然没有那么好心,之所以参加到革 命军 事委 员会当中,他们不过是想借此捞一票政治资本,免得又被基层的工人士兵骂脱离群众。另外,他也是准备想方设法的给布尔什维克制造障碍——比如大肆宣扬什么不流血的革命,争取和平的转移政权。
好吧,在内外反对派的双方作用下,莫斯科的武装起义工作开展得异常艰难,虽然发动了一批工人群众,但是却没能立刻去打击敌人,只是傻傻的站在原地不动,像白痴一样看着临时政府集结军队,搜集武器。
10月25日下午,获知临时政府在彼得格勒已经基本垮台的莫斯科市杜马和莫斯科军区司令部开了一个紧急会议。虽然会议上一如既往的出现了互相推诿扯皮的局面。但是,最后在莫斯科市长,立宪民主党人德鲁涅夫的努力下,成立了以他为首的社会治 安委员会。
这个所谓的社会治 安委员在当天深夜发表宣言,打着维护莫斯科治安,保护居民安全的幌子,要求全俄各州各城继续拥护临时政府的领导。
并立刻委任莫斯科军区司令梁博泽夫上校为平叛军队总指挥,在立宪民主党和社会革命党的帮助下,梁博泽夫奔走于莫斯科各大军校和反动机关之间,将亚历山大军校、阿列克谢军校等六所军校的准尉士官生及部分大学的大学生约四万人仓促组合在一起,准备开始镇压莫斯科还未发动起义的起义。
这其中最有趣的一幕发生孟什维克身上,革 命军 事委 员会他们参加了,而那个社会治 安委员他们也一并参加,还真是脚踩两只船。当然,他们不光是脚踩两只船,在莫斯科的武装起义中,他们试图充当中间人,准备让社会治 安委员和革 命军 事委 员会好好的坐下来谈一谈。
当然,他们并不是出于什么好心,所谓谈判根本就是麻痹起义部队,准备拖延时间等待前线大本营救援的缓兵之计,一时间,莫斯科的革命形势是岌岌可危!
与莫斯科飘摇的局势相比,彼得格勒的革命形势完全就是一边倒了,攻陷玛利亚宫之后,预备国会的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也组织了一个所谓社会治 安委员会,组织人马走上街头,成立一个什么公民保卫队,准备为困在冬宫的临时政府输送炮灰。
不过这年月傻瓜可是不多,只要不是白痴,都能看出临时政府即将完蛋,怎么可能有傻瓜去雪中送炭?甚至更多的聪明人立刻就做出了聪明的选择。
下午两点,一再接到临时政府求救的彼得格勒哥萨克部队明确表示拒绝走出营房,不会前往冬宫为临时政府作战。甚至原本驻守在冬宫广场的一只约三百人的哥萨克部队以换岗为借口,不顾基什金的阻拦绝尘而去。
到了下午六点,冬宫的前哨——彼得格勒军区司令部已经被起义大军包围得水泄不通,在大兵压境的情况下,彼得格勒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给临时政府下达了最后通牒——勒令它于六点二十分之前停止无谓的抵抗,立刻缴械投降。否则,从阿芙乐尔号巡洋舰和一河之隔的彼得保罗要塞里射出的炮弹,将是最后的问候!
“怎么办?”
基什金急的团团转,前线大本营毫无消息,城内的军队接连反水,而布尔什维克又已经大兵压境,在这种情况下,一开始信心满满的他不可避免的动摇了,慌乱了。
帕里琴斯基脸色也不比基什金好多少,布尔什维克的动作实在是太迅速了,以迅雷之势就拿下了整个彼得格勒,如今他们跟外界的联系已经基本中断了,就是想要突围也完全不可能。
“只能拖!”帕里琴斯基叹了口气,颓然道:“现在,能拖多久就算多久!”
“怎么拖?”基什金哭丧着脸问道,“他们已经下达了最后通牒!你没看见阿芙乐尔号和自由曙光号已经将炮口对准了我们……”
“我知道!”帕里琴斯基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断然道:“但是我们只能拖,这样,告诉布尔什维克,我们不是不可以投降,但是我们就算要投降也必须得到前线大本营的许可,让他们多给我们一点时间跟大本营沟通!”
基什金顿时眼前一亮,顿时嚷嚷道:“告诉那个骑自行车来的小子(负责传达最后通牒的,是自行车队第一营的车手弗洛罗夫,当时他自愿前往冬宫送递最后通牒),我们愿意谈判,但是我们需要时间跟前线大本营沟通!”
“这不过是缓兵之计!”
当列宁获知了这一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就做出了正确的判断。
“同志们,这充分说明敌人已经日暮途穷,已经只能靠玩弄这种小把戏来苟延馋喘了!对于这种不入流的手段,我们完全不用理会,告诉楚德诺夫斯基波德沃伊斯基,不要理会敌人的诡计,最后通牒的时间到了,就立刻坚决的开始进攻!”
六点二十分,试图玩弄缓兵之计的基什金和帕里琴斯基失望了,布尔什维克根本就不理会他们要求,快捷迅速的攻占了临近冬宫的彼得格勒军区司令部,逮捕了该司令部的全体军官。
在起义部队的强有力打击下,守卫冬宫的部队第二次发生了动摇,继刚才跑路的哥萨克部队之后,另一部分警察和宪兵部队丢下武器仓皇逃离了自己的阵位。而作为守卫冬宫的最核心力量,各军校的士官生也开始了动摇。
“这是等死!”一个士官生愤愤的说道,“布尔什维克的部队已经将我们包围了,继续战斗毫无意义!”
另一个士官生建议道:“没错,我们应该用更和平的方式结束这场无谓的流血,我们应该跟布尔什维克谈判!”
发出类似呼声的不止一个两个人,到最后奥拉年宝谟军校的士官生首先得出了一致的结论——很有必要同布尔什维克开展谈判!必须立刻开始!
“怎么办,这群小兔崽子们也要造反了!”帕里琴斯基绝望的尖叫道。
基什金苦笑了一声,从军区司令部陷落开始,他就知道今晚恐怕是相当危险了,当听到士官生也要开始反水,这种绝望差点就将他击倒了。
不过很快,他就强行给自己打气,告诉自己要坚持下去,“谈判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基什金忽然说道,“告诉布尔什维克,我们准备接受他们的条件!”
“你疯了!”帕里琴斯基差点就要冲上来摸摸老朋友的额头,看看他是不是发烧说胡话。
“我很正常!”基什金近乎神经兮兮的说道,“开始谈判也能为我们争取一点儿时间,而且如果我们断然拒绝那些小兔崽子的提议,那么他们立刻就会反水!”
帕里琴斯基担忧得问道:“可是布尔什维克的条件是……”
“不要管什么条件!”基什金歇斯底里的大笑起来,然后他猛的拔出腰间的手枪,阴森森的笑道:“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争取时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011 斯莫尔尼宫里的小插曲
楚德诺夫斯基很为难的看着举着白旗出来谈判的士官生代表,他已经接到了列宁命令,决不让敌人拖延时间,尽一切努力尽快攻占冬宫。但是,不管怎么说,冬宫都是临时政府最后的堡垒,困兽犹斗的他们如果誓死抵抗,绝对会造成更多的流血牺牲。
楚德诺夫斯基作为一个军事指挥官,自然懂得慈不掌兵的道理,但是,如果能减轻同志的牺牲,哪怕这种可能性很小,他也愿意尝试。
“怎么办,波德沃伊斯基同志?”楚德诺夫斯基犹豫的问道。
波德沃伊斯基跟他的想法其实差不多,如果能和平解决,他也不愿意动武,“既然他们已经来了,就听听他们想说什么!免得以后这群杂碎说我们布尔什维克不懂得战争礼仪。”
“两位先生,”士官生敬了个礼,不过他那种天之骄子的傲气依然是那么浓烈,“我奉命前来跟你们沟通!”
是的,他避免了使用谈判这个字眼,那会显得他们这些被围困在冬宫里的人很落魄,好像必须要祈求布尔什维克施舍一样。
“你想说什么?”楚德诺夫斯基眉头动了动,他很不喜欢这个家伙说话的口气,都成了瓮中之鳖,你们还嚣张什么?
“我的长官命令我向你们传达如下消息,为了避免无谓的流血牺牲,我们愿意有条件、有尊严的放下武器!”
“什么条件?”楚德诺夫斯基问道。
“对不起先生,我只是奉命向你们传递这个消息!我不具体负责谈判事务!”
楚德诺夫斯基和波德沃伊斯基对视了一眼,他们都看出了对方心中的疑惑——敌人真的准备投降了?
“那就让你们有权利做出决定的人过来,如果条件合适,我们愿意给你们一个机会!”
楚德诺夫斯基觉得可以尝试一把,多少这也是个机会,至于对方的条件,这种情况下,他们能提什么条件?
不过事实证明,楚德诺夫斯基想得太简单了,那个士官生马上回答道:“不!先生。是你们派人前往冬宫,我的长官并不信任你们,我们认为谈判在能够保证他们安全的场所举行,比较恰当!”
闻听此言,楚德诺夫斯基气笑了,反问道:“我们也不信任你们,你们如何保证我方谈判代表的安全?”
“这个?”士官生犹豫片刻,断然说道:“我们将以军人的名誉和人格担保,将严格遵守日内瓦公约,保证贵方代表的生命安全!”
士官生转身回去了,但是楚德诺夫斯基和波德沃伊斯基却陷入了沉默,临时政府所谓的名誉和人格担保,简直就是一个屁。这个时候前往冬宫谈判,弄不好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让我去吧!”
楚德诺夫斯基和波德沃伊斯基同时开口了,说的还是相同的话,顿时两人会心的一笑,不过马上,这一丝笑容很快就消失。
“波德沃伊斯基同志,还是让我去吧!”楚德诺夫斯基庄重而严肃的说道,“您是总指挥,这里离不开您!由我去比较妥当!”
波德沃伊斯基很是犹豫,“可是……敌人相当的凶残……万一……”
“不用担心!”楚德诺夫斯基信心满满的说道,“他们已经是瓮中之鳖了,这个时候就算是杀了我也没有任何意义,反而会激起我们的怒火,何去何从我想他们应该有数!而且,如果能让敌人放下武器投降,就能够避免同志们遭受伤亡。我一个人冒险,总比让成百上千个同志牺牲强!”
楚德诺夫斯基毅然决然的只身前往冬宫谈判,他完全没有料到,这根本就是一个坑,就是基什金用来拖延时间的鬼把戏,更没有料到,敌人要比他想象的凶残得多!
冬宫广场上暂时恢复了平静了,双方厉兵秣马严阵以待。而在冬宫东面的斯莫尔尼宫内,另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也正在展开。
下午二时,当彼得格勒军区司令部陷落的同时,彼得格勒工兵代表苏维埃举行了一场特别会议,会议在听取了革 命军 事委 员会关于革命胜利进展的报告之后,列宁在会上做出了重要的指示:“旧的国 家机关将要被彻底的粉碎,而与此同时,新的国 家机关也必须立刻建立!同志们,在今天,在这个起义即将取得胜利的时刻,我认为,工兵代表苏维埃第二次全 国代表会议必须立刻召开!”
前面说过了,布尔什维克用武力推 翻临时政府,进行武装斗争,是披了一层马甲的。武装起义是被彼得格勒工兵代表苏维埃认可的,但问题是,彼得格勒工兵代表苏维埃只是一个地方机构,他无法代表全俄国工兵代表苏维埃的意志!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次的武装起义在程序上不是那么合法,而列宁现在正是要解决这个问题,尽快的召开全俄工兵代表苏维埃大会,让大会认可彼得格勒起义的合法性。这对于今后建立政 权具有极为重要的意义!
也许你会说导师大人太儿戏,内急憋不住了才想到找厕所,早干什么去了?早一点召开这个什劳子的大会不行吗?
还真是不行!
因为这个第二次工兵代表苏维埃全国大会受到了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右 派的强烈抵制。原本应该在九月中旬召开的大会,被他们所把持的第一届中 央执 行委员会借着各种借口,一拖再拖。
从九月中旬推迟到九月下旬,然后又推迟到十月二十日,等到了时候,他们又一次反悔,又推迟到了十月二十五日。
不过这帮货根本没有想到,在10月24日会发生惊天的变故,列宁不等大会召开就暴起发难了。
当然,那是一个意外,这一世是因为某仙人的蝴蝶效应造成的。而在上一世,则是因为克伦斯基知道再也无法等待,他知道10月25日的第二次全俄工兵代表苏维埃大会如果召开了,那就意味着布尔什维克夺取政权的一切准备工作都将完毕,所以才抢先发难。
不过,先下手的结果是依然还是个悲剧,他这个光杆总理只身一人逃出了彼得格勒,最后闷闷不乐的逃到了美国,只能在一所大学里孜孜不倦的用文字攻击十月革命,攻击列宁。
实际上为了破坏这次的大会,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右 派,不光是拖延时间,还耍了不少很儿戏的把戏,比如故意刁难全国各地的布尔什维克代表,在交通上卡脖子,准备将他们阻拦在彼得格勒之外。
在这一招失败之后,当代表全国三百一十八个地方苏维埃政权的代表于10月23日陆续抵达彼得格勒之后。他们为了防止代表们互相交流沟通,竟然惊人的将这六百七十名代表打散开来,分别安置在彼得格勒大大小小几十间不同的旅馆当中。
真不知道这群傻瓜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玩意儿,竟然会想到如此幼稚的主意。这群傻缺怎么不想想,在这六百七十个代表当中,布尔什维克占了三百九十个名额,不待见临时政府的左 派社会革命党人占了一百六十个名额,指望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让占据了绝对多数的布尔什维克和左 派社会革命党发生混乱,这是何等的天真!
在十月革命突然爆发之后,孟什维克和右 派社会革命党又以为找到了阻止大会召开的救命稻草,以彼得格勒陷入混乱,为了保证代表们的生命安全为由,准备再一次的推迟会期。
可是这种手段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彼得格勒已经基本控制在布尔什维克手中,想推迟,你得看列宁同不同意。更何况代表着全国318个地方苏维埃中的241苏维埃完全在布尔什维克和左 派社会革命党的控制之下。
这些代表可是完全赞同“一切政权归苏维埃”,甚至是带着“拥护布尔什维克的群众委托书”前来开会的。他们如果任由孟什维克和右 派社会革命党推迟会期,回去之后根本就没办法交代!
所以,在10月25日晚上十点四十五分,也就是冬宫的战斗最激烈的时刻,大会终于在斯莫尔尼宫隆重开幕!当然,这也意味着激烈的唇枪舌剑就此展开。
大会开幕之后,第一个发言的是布尔什维克代表阿瓦涅索夫,此公的攻势相当的犀利,第一炮就瞄准了上一次大会中选举出的主席团(也就是中 央执 行委 员会):“先生们,同志们,在此次大会开幕之际,我认为首当其冲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选举新的主席团。上一届主席团已经被历史所证明,他们极不合格,不足以继续领导工兵代表苏维埃。所以我郑重的请求大会,立刻按照出席大会的各党派人数比例选举出新的主席团!”
“我反对这个提议!”孟什维克代表库成跳了出来,他手舞足蹈的在讲台上威胁着大会的布尔什维克代表,“布尔什维克叛徒们,你们所掀起的武装叛变必将遭受可耻的失败……我警告你们,前线上的二十个集团军已经开赴首都,保卫祖国的军队会将你们碾成粉末!”
可怜的库成歇斯底里的表演只收到了布尔什维克代表和左 派社会革命党代表一致嘲讽,巨大的哄笑和嘘声几乎将他连同讲台一起掀翻,一分钟后,满面羞红的他灰溜溜的逃下了讲台,抱头躲进了为数不多的孟什维克代表中间。
为了挽回库成带来的负面影响,孟什维克的大佬唐恩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上了讲台,在一片嘘声当中,他艰难的开口了:“先生们,我不反对选举出新的主席团,这是苏维埃赋予代表们的合法权利,谁也无法剥夺……但是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些其他的话要说。在我们开会的同时,在冬宫,深受工兵代表苏维埃拥护的合 法政府正在遭受叛匪的袭击,他们冒着炮火,冒着生命危险,正在尽身为阁员的天职……先生们,你们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这种惨剧的发生,我再次呼吁,立刻制止这场叛乱,立刻让国家重新回到正轨……”
孟什维克和右 派社会革命党代表努力的在为唐恩鼓掌,可是他们的掌声在面对占据绝对多数的布尔什维克和左 派社会革命党代表发出的嘘声时,显得那么的单薄和懦弱。以至于,第二个孟什维克大佬马尔托夫不得不冲上讲台,为他的老朋友加油鼓劲。
“我完全赞成……赞成唐恩同志的意见,这场所谓的起义,完全就是一场早有预谋的叛乱,我甚至可以直言不讳的说,在会场里的某些代表就是这场叛乱的幕后黑手……先生们,不要再执迷不悟了,立刻放下武器,赶紧及时醒悟,不要对祖国和革命进行犯罪了……”
强烈而持久的嘘声让马尔托夫也不得不离开了讲台,一边下台,他一边还试图警告和威胁列宁,可是导师大人根本就无视了他,因为此时,迫不及待的孟什维克国际主义统一派又窜上了讲台,大肆疾呼什么“我们首先要讨论的不是主席团的问题,而是要讨论怎么避免内战的问题!”,并声明:“在某些严肃的政治问题在没有查明之前,我们拒绝参加主席团!”
拒绝就拒绝吧,对于列宁来说,巴不得这八十个孟什维克苍蝇赶紧滚蛋,你丫的少数派还把自己当大爷了?老子才不伺候!没有理会孟什维克的骚扰,大会迅速通过了阿瓦涅索夫的提案,立刻开始选举新的大会主席团。
可怜的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倒是想继续撒泼打滚,可是他们的闹剧完全无法阻止会议的进程。很快,新的全俄工兵代表苏维埃主席团诞生了,其中布尔什维克代表十四名,左 派社会革命党代表七名,另有乌克兰社会主义者库里尼契科和其他党派代表三名。
为了表示愤慨、抗议和不屈服的情绪,孟什维克和右 派社会革命党人拒绝参加主席团,好像他们受了天大的委屈,是不屈不饶的民主斗士一般。
但想一想,两个多月以前,当他们还在苏维埃中 央执 委占据多数的时候,他们是怎么对付布尔什维克的,这种所谓的委屈显得那么的有喜感,真是现世报来得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大会在紧张有序的进行,随着新的主席团诞生,更重要的会议议题马上就要展开。
新任主席团主席斯维尔德洛夫(历史上是加米涅夫,不过很快因为他退出布尔什维克中 央委 员会而丢掉了这个职务,取而代之者正是斯维尔德洛夫)开始发言:“我们的口号是将一切政权全部收归苏维埃,只有苏维埃才能代表全俄国的人民正确的行使这一伟大的权力……我们的目的是推翻临时政府,将这群***份子送去他们该去的地方……我们不会跟他们妥协,不会同意他们谈判,更不会跟他们分享人民赋予苏维埃的这一伟大权力!”
孟什维克代表和右 派社会革命党代表气得满面通红,他们尽一切可能试图制造噪音来干扰斯维尔德洛夫的演讲,但是,每当他们刚刚发出声音,就会遭到占据绝对优势的布尔什维克和左 派社会革命党代表的围剿。到最后,连他们自己都不得不放弃了这种徒劳的,也是很可笑的干扰手段。
当然,这并不是说,他们就放弃了抵抗,恰恰相反,他们准备用最后的手段威胁大会主席团:“如果大会不能公正的对待政府,不能正确的对待革命,在****的道路上越走越远,那么我们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人唯一能做的,就是退出这个反 动的大会,跟大会彻底的划清界限!”
这种程度的威胁能起什么作用,作为大会的主席,也是大会的主持人,斯维尔德洛夫一马当先的驳斥了孟什维克和右 派社会革命党的谬论:“你们这些人,不过是临时政府的帮凶和总参谋部的代办,你们根本无权代表工人、农民和革命士兵发言,你们的所作所为就是为了****份子摇旗呐喊,才是彻头彻尾的**********随着斯维尔德洛夫吐出最后一个单词,会场上的代表们对企图用退出大会来施加威胁的孟什维克和右 派社会革命党代表,发出山呼海啸一般的斥责和咒骂:
“滚吧!临时政府的走狗!”
“滚吧!逃兵、叛徒!”
“滚吧!科尔尼洛夫的党徒!”
随即,根据布尔什维克代表的提议,大会通过了一项谴责孟什维克和右 派社会革命党的决议——妥协份子退出苏维埃并没有削弱苏维埃,而是加强了苏维埃,因为这就清除了工农革命中的****渣滓!
孟什维克和右 派社会革命党死硬份子灰溜溜的走了,这七十个人在与会的代表当中算得上极少数派,他们夹着尾巴逃出了斯莫尔尼宫,在谩骂声中继续维护即将垮台的临时政府,组织了一个所谓的“救 国救革命委 员会”。
“随他们去吧!”这是列宁在知道了消息之后的反应,他十分严肃的说道:“我根本不关心什么孟什维克,也不关心什么狗屁的救国救革命委员会。现在,我唯一想知道的,就是冬宫什么时候才能被攻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012 中计
李晓峰百无聊赖的坐在椅子上,打了个哈欠,看了看对面的冬宫广场,他心中充满了遗憾。
伟大的十月革命中最精彩也是最高潮的一幕,就是攻陷冬宫,他多么想成为杀进冬宫,成为第一个将红旗插上穹顶的人。
可惜。这一切因为导师大人的一句话就全部成了泡影,列宁竟然让他老老实实的呆在彼得保罗监狱,不要去参加围攻冬宫的战斗,而充当什么联络员。这真是把某仙人郁闷坏了。
“安德烈同志,你说战斗会什么时候重新打响?”任辅臣趴在窗台上,炯炯有神的注视着河对面冬宫广场一举一动,有些遗憾的问道。
李晓峰看了一眼任辅臣,几个月下来,原本黑瘦黑瘦像非洲难民的任辅臣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虽然一如既往的黑,但是一点儿也不瘦,从他衣服下面鼓鼓的肌肉就能看出,老任有点孔武有力的意思了。
当然,最重要的变化不是肉体上的,而是任辅臣在精神上已经丢掉了第一次见面时的不自信或者说自卑。如今的他,眼睛闪闪放光,脸上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纠结,淡淡的笑容里隐约流露出自信和骄傲。现在的他真的有了一点龙的传人的感觉。
实际上,不光是任辅臣一个人发生了变化,跟他一道的三千华工都已经脱胎换骨,颇有一点威武雄壮之师的意思。说实话这样的感觉,在这个年代的国人身上真的很难看到,此时的华夏还是东亚病夫之国,沉甸甸的自卑感压得每个人都直不起腰,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任辅臣和他的华工兄弟一样抬起腰杆做人的。
不得不说,这是信仰的力量。marx主 义在这方面尤其给力,尤其是对贫窘困苦的人充满了魔力,能让他们爆发出百分之两百的战斗力。
“安德烈同志,安德烈同志?”
在任辅臣的呼唤声中,李晓峰才收回了遐想,茫然的问道:“什么事?”
任辅臣笑道:“电话响了,应该是中 央下命令了!”
李晓峰摇了摇头,慢慢站起身朝电话机走去,他当然知道任辅臣在期盼什么。跟他一样,任辅臣也渴望参加这场战斗,渴望在伟大的十月革命中留下属于自己的光荣。
但是,李晓峰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中 央绝对不会让红鹰团参加围攻冬宫的战斗,不是因为红鹰团战斗力不行,而是因为他们战斗力太行了。
包括导师大人在内的所有政 治局委 员都相信,如果让红鹰团作为主攻,那么攻陷冬宫是轻而易举的。但问题是,红鹰团的绝大部分同志都是华夏人,虽然布尔什维克提倡国际主 义,但是不管怎么说,没有俄国人愿意看见一群东方面孔占领冬宫,这在情感上就无法接受。
所以,红鹰团被任命为起义部队的总预备队,只能老老实实的呆在彼得保罗监狱。
“喂,我是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李晓峰拿起了听筒,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不过很快,他面色就变了,变得严肃认真,而且有一点儿小兴奋,“我明白了,雅科夫同志,我立刻去找波德沃伊斯基同志和楚德诺夫斯基同志,立刻向他们传达中 央的指示……好的,我保证完成任务!”
放下听筒,李晓峰屁颠屁颠的就往外跑,任辅臣立刻叫住了他,可怜巴巴的问道:“安德烈同志,我们……”
“你们老老实实的做准备,守备好彼得保罗监狱!我要去前线传达中 央的指示!”
说完,李晓峰一阵烟的跑了,不是他不想帮任辅臣,而是这个忙根本无法帮,同样的事情换成国人也受不了,你们愿意看见攻陷南京总统府插上红旗的是俄国人?哪怕是最亲密的朋友,涉及到这种事情,都是自私的。
冬宫广场上一片寂静,对持双方虎视眈眈的互相对视,只要一个命令,他们就会杀成一团,分出个你死我活。不过,紧张的谈判仍然在继续,没有上级的命令,他们只能厉兵秣马。
“波德沃伊斯基同志,为什么还不发起总攻?”找到了起义部队总指挥之后,李晓峰厉声质问道。
“我们正在跟敌人谈判,他们准备缴械投降!”波德沃伊斯基不是很喜欢李晓峰,他总觉得对方不过是个小屁孩,而一个小屁孩竟然敢用质问的口吻跟他说话,这让他很不爽。
“谁授权你跟敌人谈判的!”李晓峰皱起了眉头,他并不知道谈判的消息,一直以为起义部队是在做最后的准备。
波德沃伊斯基愈发的不爽了,强调道:“我是起义部队总指挥,我有权这么做!”
“你虽然是起义部队总指挥,但是你也要接受工兵代表苏维埃和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指挥!”
李晓峰也有些恼火了,他记得很清楚,将近一个小时之前,列宁才亲自写了一张便条,强调敌人只能无条件投降,如果敌人敌人拒绝,那么就将其彻底的消灭。是什么原因导致了波德沃伊斯基竟然敢跟对方谈判?这是极大的**********楚德诺夫斯基同志呢?”李晓峰厉声问道,“我怎么没看见他,他在哪里?”
“他正在跟敌人谈判!”波德沃伊斯基不耐烦的回答道。
什么?!
这个消息让李晓峰目瞪口呆,堂堂起义部队的副总指挥竟然孤身一人走进冬宫跟敌人谈判,这是何等的脑残!
“你们这是在犯错误!”李晓峰顿时火大了,“列宁同志,以及新的全俄工兵代表苏维埃主席团,刚才郑重命令你们,务必在今晚,也就是10月25日之前,拿下冬宫!必须将以基什金为首的临时政府余孽统统逮捕归案!而你们,竟然在根本没有通知革 命军 事委 员会会和工兵代表苏维埃的情况就贸然跟敌人进行什么谈判!你这是想干什么?准备跟临时政府同流合污吗!”
波德沃伊斯基的脸色顿时变得非常难看,虽然他依然不喜欢李晓峰,也不喜欢他盛气凌人的姿态,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对方说得很对,他跟楚德诺夫斯基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虽然他们是好心,但错误就是错误。
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一二,但是李晓峰抢先问道:“谈判进行了多久,楚德诺夫斯基同志有传递出什么消息吗?”
波德沃伊斯基扁扁嘴道:“谈判已经进行了四十分钟,楚德诺夫斯基同志还没有任何消息……”
李晓峰瞪大了眼睛,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听到了什么,谈判已经进行了快一个钟头,而没有任何消息,没有任何结果,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甚至连楚德诺夫斯基是不是还活着都不知道。
“你们就是这么跟敌人谈判的?!”李晓峰咆哮道,“要谈判也要在我们的地盘上谈,为什么要迁就他们?他们已经是瓮中之鳖,有什么资格讨价还价?还有,你就任由谈判这么悄无声息的进行下去,说不定楚德诺夫斯基同志已经遭遇了不测!”
“应该不会吧?”波德沃伊斯基冷汗顿时下来了,他也想到了那种可怕的可能性,但是为了他自己,他不得不争辩一二:“谈判没有那么快出结果的,敌人做出了保证……”
“敌人做出了保证!”李晓峰没好气的重复了一边,恶狠狠的瞪了波德沃伊斯基一眼,“七月事 变中敌人同样做出了庄严的保证,结果呢?波德沃伊斯基同志,我不得不说,你跟楚德诺夫斯基同志太……太善良了,太容易被敌人欺骗了!这根本就是敌人的缓兵之计,你难道没有看见敌人正在抢修和加固工事吗?”
波德沃伊斯基脸上一红,他当然知道李晓峰原本是准备说什么的,说实话,现在他也觉得自己太蠢了,所以,他的气焰立刻就低落下去了。
“那现在怎么办?立刻发动总攻?”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李晓峰没好气的反问道:“那楚德诺夫斯基同志不就死定了,而且敌人还会把所有的责任推卸到我们头上……哎,波德沃伊斯基同志,你跟楚德诺夫斯基同志是怎么想的,您难道没有看到列宁同志的指示?”
波德沃伊斯基老老实实的回答道:“看到了,列宁同志要求敌人无条件投降,所以我们……”
“所以你们才跟敌人谈判?”李晓峰鄙视了波德沃伊斯基一眼,尼玛,就这种政治头脑也敢出来混,大哥,你难道看不出导师大人的整整意思就是不跟敌人谈判,直接消灭他们吗?
后知后觉的波德沃伊斯基脸唰的就白了,他开始知道自己似乎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的理解了列宁的命令,造成了极为严重的后果,如果楚德诺夫斯基能活着出来还好,多少还有一个帮忙背黑锅的,但,如果楚德诺夫斯基牺牲了,那么黑锅将由他一个人背。
为了保全牺牲烈士的脸面,最后楚德诺夫斯基的形象绝对是光辉好高大的,而他将成为衬托对方高大全的绿叶和可怜虫。
“那该怎么办?”波德沃伊斯基急得团团转,看那样子都快哭了。
李晓峰很满意对方的慌乱,他要的就是搞乱对方,这样他才能够乘乱浑水摸鱼,毕竟导师大人只交代他来传达中 央的最高指示,传递完了,就回彼得保罗监狱继续蹲冷板凳。
他可不想这么老实,为了实现自己宏大的愿望,他不介意用一点点小手段。
“这样吧!”李晓峰咳嗽了一声,叫住了急得团团转的波德沃伊斯基,“你立刻做好最后的准备,半个钟头以后,立刻发动总攻!波德沃伊斯基同志,留给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离26号,只剩两个时了,我们必须抓紧时间!”
“对,抓紧时间!”波德沃伊斯基傻乎乎的重复道,不过马上他就醒悟过来了,“发动总攻,楚德诺夫斯基同志怎么办?”
“这就交给我了!”李晓峰拍着胸脯保证道,“我现在去营救他!”说完,他小声交代了几句之后,就大大咧咧的就往冬宫走去,“记住,半个钟头之后,不管我跟楚德诺夫斯基同志是否能活着出来,你都必须发动总攻!”李晓峰最后强调了一遍。
望着李晓峰远去的背影,波德沃伊斯基完全傻了,他根本想不通,对方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去冬宫,如果敌人真的是缓兵之计,那么这么进入绝对是肉包子打狗。既然如此,何必进去?直接发动总攻不就好了?
李晓峰当然不会选择直接进攻这条路,这么做了,他怎么名垂青史?他要做的是大英雄,他要安全的将楚德诺夫斯基救出来,对此他充满了信心!
不过此时此刻,困在冬宫当中的楚德诺夫斯基却对自己的命运充满了绝望。进入冬宫不久,在士官生的看押下,他被带到了内阁的所在。
推开厚重的橡木门,临时政府绝大多数部 长都坐在会议室当中,其中最显眼的就是基什金,他像帝王一样窃据在最上首的位置上,仿佛他屁股底下坐着的不是一张椅子,而是沙皇的宝座。
基什金挥挥手打发走了士官生,随着厚重的橡木门被合上,他的气势陡然间升高了。
“你就是布尔什维克叛匪的代表?”他瓮声瓮气的问道。
楚德诺夫斯基皱了皱眉,对基什金的语气很不满意,不过他来此并不是吵架的,强压下心头的不快,他回答道:“我是代表工兵代表苏维埃和革 命军 事委 员会会……”
“不要跟我们提那两个非法机构!”基什金挥了挥手,十分强势的质问道:“我只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要违背政府的命令,发动这场徒劳的武装叛乱?你们难道不知道,这将是自寻死路吗!”
楚德诺夫斯基深吸了口气,朗声回答道:“自寻死路的是你们,现在我将代表工农群众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立刻放下武器投降!”
“真是可笑!”基什金哈哈大笑了起来,“要投降的是你们!”他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似乎是在用这样的方式显示自己的权威,“前线大本营将会立刻发兵扑灭你们的叛乱,你们现在会晤还有机会!”
楚德诺夫斯基摇了摇头,他觉得自己在跟一个精神病人说话,前线大本营跟内阁之间的电报通信早就被特科截获了,从电文中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大本营对临时政府和克伦斯基内阁的死活并不是特别在意。对于他们的求救,几乎是冷漠以对。
说句不好听的,似乎前线大本营有借布尔什维克的手消灭克伦斯基内阁的意思。
“那你们就继续奢望臆想中的援兵吧!”楚德诺夫斯基毫不犹豫的准备转身离开,他才不会跟精神病人浪费口水。
“慢!”基什金叫住了他,阴笑着问道:“你就准备这么走了?”
楚德诺夫斯基冷笑道:“你们既然没有谈判的意思,我们何必浪费时间,战场上分个高下吧!我想知道你们成为阶下囚的时候,是不是还像现在一样威风!”
说完,楚德诺夫斯基信步准备离开,可是他太小看基什金的无耻了,“卫兵,抓住这个布尔什维克叛徒!”
楚德诺夫斯基惊讶得扭过了头,他看打了基什金奸计得逞的笑容,顿时一种相当糟糕的感觉将他淹没了,“你们想干什么?我是应你们的要求前来谈判的!你们这群言而无信的小人……”被困得严严实实的楚德诺夫斯基愤怒的抗议道。
“堵上他的嘴!”基什金毫不犹豫的命令道。
尼基京皱起了眉头,劝道:“两国交兵尚不斩来使,杀了他不太好吧?”
基什金哈哈大笑的反问道:“谁说我要杀他了!像我们这样的绅士怎么会做出那种龌蹉的事情。我的意思是继续这场谈判……”
尼基京一点儿也不觉得这是要谈判的架势,小心翼翼的问道:“可是,堵上他的嘴,怎么谈?”
“无声的谈判嘛!”基什金笑得很阴险,也很狡诈,“只要让外面的士官生和布尔什维克以为我们在谈判就可以了……”
尼基京一干部 长老爷们顿时明白了基什金的意思,说白了这就是要拖延时间,可是这种小手段能拖延多少时间?布尔什维克绝不会蠢到给他们几天的时间谈判的。
“这个,你们就不用担心了!”基什金不容置疑的说道,说着他拿起了电话,“给我接帕里琴斯基总督……对,一切都天衣无缝,对,布尔什维克蠢蛋们上当了,对,你赶紧加强防御……”
被堵住嘴的楚德诺夫斯基后悔不已,他终于知道敌人是多么的阴险和狡诈,更是对自己的愚蠢充满了自责。如果敌人的计划成功了,随着冬宫的防御被进一步增强,那么必然将会给进攻冬宫的同志们造成极大的伤亡。而这一切竟然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一想到此,他就觉得痛心疾首!(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013 强硬(上)
马克维是彼得格勒阿列克谢耶维奇军事技术学院的一名普通的士官生,1917年11月才满18岁的他,现在还是个不折不扣的新兵蛋子。
像他这样的娃娃兵,也许在英国,在法国,在美国,或者在德国和奥匈帝国都不会被派上战场。但是这是在无所不可能的俄国,从1916年开始,随着连续几次大会战的进行,俄军已经严重失血,不得不大肆的征发还未成年的青年人。
马克维还算是比较走运的,他有一个还算过得去的家庭,不像普通俄国农民家庭,不得不将未成年的孩子送到一线战场。而他虽然应征入伍,但家里花了大价钱之后,“幸运”的被丢进了军校。
俄国的军校虽然不是什么好地方,但总比地狱一般的前线要强得多。是的,原本马克维的父母就是这么想的,呆在军校里接受训练,比上战场要安全,当然,原本应该是如此的。
可实际上,意外无处不在,尤其是在俄国,什么都有可能发生。随着前线的崩坏,随着布尔什维克的崛起,原本作为大后方的首都彼得格勒也变成了一个大熔炉。
9月末,像马克维一样的军校士官生,不管年龄大小,不管能力强弱,统统被带出了军校。他们将作为克伦斯基总理的救命稻草,抛头颅洒热血。
马克维不喜欢上战场,自然不喜欢让他被迫上战场的克伦斯基,对于这个无能的蠢货总理,他发自内心的厌恶,总觉得是他破坏了自己的大好生活。
“马克维,不要三心二意!注意前面的情况!”马克维的班长朝他大喊道。
“是!”
虽然马克维回答得声音很响亮,但这不意味着他喜欢被班长批评,他一点儿也不喜欢这个讨厌的班长。这个自以为是贵族出身的家伙,总是对他们这些“平民”出身的学员大吼大叫,似乎天然的就高人一等。
但实际上这个家伙不过是个绣花枕头,除了会把妹子,军事技能一塌糊涂,但谁让他出身好呢。这就是俄国,一个等级制度不可逾越的国度。
马克维恨恨的憋了一口气,头一次有了上战场建功立业的打算,不争馒头争口气,他认为只要自己能在战场上干出一番丰功伟绩,立功封爵是指日可待的事情。据说克伦斯基总理很看重他们这些士官生,如果能多消灭几个布尔什维克,也许以后自己也能获得爵位,也能成为贵族?
马克维美滋滋的畅想着自己成为贵族的那一天,在那一天他绝对要狠狠的报复那个不知所谓的贵族班长,让他洗一个月的衣服,不,洗一个月的厕所,就像上次他捉弄自己那样!
“有情况!”
马克维美梦被身边同伴的一声呼喊所惊醒,他这才想起自己还面临着布尔什维克的包围,虽然上面说前线的百万大军即将返回首都平叛,唧唧歪歪什么盖世伟业什么的,但是马克维却觉得,援军恐怕没那么快能来,呃,或者援军到来的时候,他们这些人已经变成了尸体。
“是一个人!”他的同伴用枪口对准了那个人影,只要他有任何轻举妄动,就会立刻扣动扳机。
“放松,放松一点,谢尔盖先生!”马克维小声的提醒自己的同伴,他十分担心这个过于紧张的家伙不明青红皂白的就开枪,如果让对面的布尔什维克产生了误会,立刻发动强攻,那乐子就大了。
“对方只有一个人,而且现在我们正在谈判!”
在马克维的安慰下,他的同伴终于慢慢放松,就在马克维以为危机即将过去的时候,该死的贵族班长对他下了命令:“马克维先生,你去看一看,对方想干什么!”
该死的狗杂种!
马克维在心中愤怒的咒骂着,他一点儿也不想走出冬宫,在广场的对面,无数的枪口正瞄准着冬宫的每一扇门,每一扇窗户,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引发不可意料的后果。一想到自己将站在无数的枪口之下,马克维就觉得双腿发软。
“马克维先生,你愣着干什么,立刻执行命令!”
马克维恨透了贵族班长,这个混蛋根本就是在报复他,不就是上次顶撞了你,让你在女人面前丢了点面子吗?至于这么报复老子!
马克维愤愤的站了起来,虽然他一点儿都不想执行这道命令,但命令就是命令,如果他胆敢违抗,那个小肚鸡肠的贵族狗杂种绝对会执行战场纪律,将他就地枪毙。
狗日的克伦斯基!
马克维一边向前走,一边问候着前总理大人家的女性亲属。不过他的步子迈得是如此之小,动作更是如此之慢,就跟蜗牛在爬一样。
不过就算他是蜗牛,也不可避免的要继续往前,走出冬宫,在冬宫广场上迎接对面的来人。
“你是谁,干什么的!”马克维装着胆子问道。
“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工兵代表苏维埃和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特别代表!”
望着李晓峰,马克维的脑子有一点不够用了,没错,他认识某仙人,确切的说,某仙人曾经是他的高中同学,不过大战爆发之后,一个应征入伍进了军校,而另一个却继续上大学。
马克维不可置信的问道:“怎么是你,安德烈?你在搞什么鬼?”
对于眼前这个马克维,李晓峰在安德烈记忆中有那么点印象,似乎是不错的朋友,不过1916年之后,双方就没有什么交集了。
“为什么不能是我?”李晓峰不在意的反问道,甚至一边说话,一边继续朝冬宫大门走去。
“该死的,你知道这是哪里吗?”马克维有些抓狂的问道。
李晓峰很平静的反问道:“冬宫。怎么了?”
“这是战场!”马克维差点吼了出来,“伙计,赶紧离开这里,我可不想让你送掉性命!”
李晓峰有那么感动,这小子人不错,就是智商有点问题,他笑道:“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是工兵代表苏维埃和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特别代表。我是来跟你们谈判的!”
“什么?”马克维惊讶得差点跳了起来,不可置信的问道:“你是布尔什维克?”
“没错!”
听到这个答复的时候,马克维几乎晕阙了过去,“彼得叔叔知道你是布尔什维克吗?他没有被气得发狂,没有用菜刀追杀你?”
“没有!”李晓峰笑了笑道,“恰恰相反,他很高兴我是布尔什维克!”
“你就骗鬼吧!”马克维小声的嘟囔道,“你们家那个铁公鸡老头子是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
李晓峰不在意的笑道:“人是会变的,说不定你以后也会是布尔什维克!”
“那是不可能的!”马克维很严肃的强调道,“我讨厌布尔什维克,如果不是他们,现在我应该躺在军校的宿舍里睡大觉,而不是端着步枪守卫冬宫!这都是他们造成的!”
“这跟我们没有关系,让你们守卫冬宫的是克伦斯基,你要恨也只能恨他!”
马克维想了想,觉得李晓峰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不过很快他就醒悟过来了,“我差点被你带沟里去了,就算这事跟布尔什维克没关系,我也没有可能加入你们……我的上帝,你难道以为这种程度的造反能够取得胜利?省省吧,只要克伦斯基总理大手一挥,前线的百万大军就会……”
李晓峰耸了耸肩,略带讥讽的意味笑道:“克伦斯基挥不了手了,此时此刻,他正在彼得保罗监狱里数星星……而且你们的大本营根本就不会派军队来彼得格勒了,你们被抛弃了!”
“你撒谎!”马克维惊叫了一声,不过马上他就意识到情况不对,赶紧压低了嗓门,“基什金专员说了,总理已经被美国大使送出了彼得格勒,他正在集合军队……”
“美国大使?还送出城外,你看见了?”
“我当然看见了!”马克维信誓旦旦的说道,“就在今天上午,我当班的时候,美国大使馆的车接走了总理……”
李晓峰忽然笑道:“那你也看得太不仔细了!”
“什么意思?”
“你如果仔细一点,就应该发现,接走克伦斯基的那个人正是我!”李晓峰笑眯眯的说道,“今天上午十点,开车接走克伦斯基的正是我。我将他直接送到了斯莫尔尼宫,然后你不难想象他会去哪里吧?”
马克维下意识的就认为李晓峰是在说谎,就在他想揭穿对方的谎言时,冬宫的大门已经近在咫尺。讨厌鬼贵族班长已经在门口等他们了。
“他是什么人?”讨厌鬼不容置疑的问道。
“我代表全俄工兵代表苏维埃以及革 命军 事委 员会前来谈判!”
“布尔什维克的人?”讨厌鬼上下打量了李晓峰一眼,有些不相信,“你们不是应该派人来了吗?你还来干什么?”
“我受命接替楚德诺夫斯基同志的任务,工兵代表苏维埃对谈判的拖沓已经失去了耐心,更是对楚德诺夫斯基的能力产生了怀疑!全俄工兵代表苏维埃主席团一致认为应该让更有能力的人来进行这项工作!”
“更有能力的人?”讨厌鬼讥笑了一声,“就你?”
“注意你的言辞,准尉!你现在是在跟工兵代表苏维埃全权代表说话,你的任何不礼貌的行为都将被视为挑衅!我只能认为你们对谈判毫无诚意,最后谈判破裂的全部责任都将由你一肩承担!现在收起你的傲慢和不理智,立刻去通知你的上级,我的耐心极其有限!”
讨厌鬼恨恨的瞪了李晓峰一眼,虽然他一点儿都不相信李晓峰说的话,但是他确实担不起责任,只能去通报自己的上级。
不久之后,一个少校在讨厌鬼的带领下来到了李晓峰面前,对方意味深长的问道:“你是新的谈判代表?”
“没错,我将接替楚德诺夫斯基的工作。现在,请你不要浪费时间,立刻让楚德诺夫斯基出来跟我交接工作!”
李晓峰的强硬出乎了少校的意料,他重新打量了李晓峰一眼,说道:“我们并不知道要更换谈判代表的事!”
“你们不知道是你们的事!这场谈判不由你们主导!而且现在你们也应该知道了!”李晓峰毫不客气的说道,“如果你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我只能认为你们对谈判毫无诚意!”
说完,李晓峰转身欲走,那少校赶紧喊停:“你这是在威胁我们?”
“如果你一定要这么想,我不否认!”李晓峰很霸气的说道。
“真不知道你们哪来的这种骄傲,你以为我们会屈服于你们的威胁?”
李晓峰根本就懒得跟他废话:“我没兴趣跟你废话,最后警告你们一遍,立刻让楚德诺夫斯基前来见我,我们将交接工作,然后继续谈判。否则,我方将认为你们无意于谈判解决问题,将即刻开始发动进攻!”
这少校完全被李晓峰的强硬给镇住了,他当然知道基什金的计划是怎样的,那就是拖字诀。可眼下,布尔什维克突然搞出的这一手完全打乱了他们的计划。如果他不想办法,以对方的强硬,估计所谓的谈判立刻就会破灭,那时候就糟糕了。
只能拖了!
少校咬咬牙,道:“好吧,你在这等着,我将向基什金先生通报这个消息!”
李晓峰怎么可能让对方如意,他毫不犹豫的说道:“你只有十分钟!十分钟之内我没有见到楚德诺夫斯基,那么谈判将立刻终结!现在开始计时,你还有九分五十九秒!”
那少校完全傻眼了,他怒道:“你这是在刁难我们!”
“我就是在刁难你们!”李晓峰冷冷说道,“你还有九分五十五秒!”
那少校急红了眼,咆哮道:“拿下他!将他拿下!”
李晓峰却一点儿都不害怕,冷笑道:“我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做,来之前,我们革 命军 事委 员会已经有了决定,当我走进冬宫之后,十五分钟之内,如果我或者楚德诺夫斯基没有返回,那么将视为谈判破裂!而你已经浪费了五分钟。”
说到这,李晓峰点了点手表:“现在,你最好节约一点时间!否则最后倒霉的一定不是我!”
“看住他!”少校恨恨的瞪了李晓峰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向楼梯方向狂奔而去。
“什么,对方真的这么说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一刹那,基什金是大吃一惊,他不可置信的问道:“你确定对方没有说谎!”
“那个小子言之凿凿的,而且很横,看样子是真的!”
“那怎么办?”帕里琴斯基顿时急了,“我们只拖延了一个小时,这根本不够!”
“我知道!”基什金焦躁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要不这样!”他说道,“让这小子上来,他不是说要谈判吗?我们欢迎他上来谈!”
“这个办法好!”帕里琴斯基顿时眼前一亮,“只要他上来了,一切还是照旧!”
基什金的算盘打得很好,就是准备将李晓峰也诓骗上来,不过那少校立刻就打消了他的美梦:“那个家伙说了,十分钟之内没有看到楚德诺夫斯基下去,就终止谈判,布尔什维克将直接发动进攻!”
“这……”基什金气的想要骂娘,他知道了,对方似乎已经洞悉了他计划。
“这样吧!”帕里琴斯基建议道,“让楚德诺夫斯基下去,然后让那小子上来,还是一样!”
“不一样!”基什金瞪了帕里琴斯基一眼,咆哮道:“谁知道那个小子是什么人,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放走了楚德诺夫斯基,万一他回去胡说八道呢?那我们的计划不全完了!”
“那怎么办?”帕里琴斯基也急红了眼。
“你去告诉那小子,要谈判就上来谈!如果他不上来,或者布尔什维克发动进攻,那么我们将直接枪毙楚德诺夫斯基!”
“拿楚德诺夫斯基来威胁我们?”李晓峰对这个消息一点儿也不意外,另一个世界的十月革命,帕里琴斯基和基什金正是这么干的,不过在那个世界,他们的计划完全破产,威胁没有任何效果,而这一世也一样。
“看来我们的猜测一点儿都没错,你们果然是扣押了楚德诺夫斯基同志。我告诉你们,这种把戏没有用。每一个布尔什维克都可以为革命而献出生命!指望用这种把戏让我们屈服?哼,妄想!”
说着,李晓峰不动声色的看了看手表,“你们还有两分钟考虑!在此之前,如果我没有看到楚德诺夫斯基安全下来,那么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告诉你的主子,不要试图耍任何花样。我们不接受任何威胁!”
基什金完全傻眼了,他完全没有想到布尔什维克将是如此的强硬,而且根本就不管楚德诺夫斯基的死活,这和他意料得完全不一样。
帕里琴斯基建议道:“要不我们先释放楚德诺夫斯基,然后跟他们继续谈判?”
“天真!只要我们放了楚德诺夫斯基,那么布尔什维克将立刻发动进攻!”基什金吼道。
“可是,不释放楚德诺夫斯基,他们一样会发动进攻!”
“要不这样吧!”尼基金忽然建议道,“告诉他们,我们愿意释放楚德诺夫斯基,但前提条件是继续谈判!”(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014 强硬(下)
马克维惊诧的看着李晓峰,对于这个从小玩到大的邻居加死党,他是真心有些看不懂,也有些陌生了。以前的安德烈就像小姑娘似得,腼腆害羞,而且有些胆小。而今天,被一群怀有敌意的人虎视眈眈的盯着,甚至枪刺都顶在了后背上,他依然是那么淡定。
如果不是马克维太熟悉这张脸,他几乎会认为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难道大学真的能改变一个人?
想到这,马克维有些羡慕李晓峰了,去年要不是他老爷子舍不得花大价钱买通征兵官免除兵役,只是话小钱进了军校,如果他跟某人一样去上彼得堡国立大学,说不定就知道某人到底是怎么发生变化的了。
“特任专员说了,可以考虑更换谈判代表,但是有条件!”
马克维的思绪被那个少校又一次打断了,不过听了这话,他也稍稍松了口气,能继续谈条件,也就意味着某人暂时不会有危险。如果像刚才一样剑拔弩张,他真的很担心某人能不能再走出冬宫,而这种情况是他绝对不愿意看到的,不管怎么说,他跟李晓峰都是好朋友好兄弟好邻居,感情不是一般的深厚。
马克维眼巴巴的看着李晓峰,都有心替他答应下来,不管怎么说先保住性命再说吧!不过李晓峰的答复实在是让他大出所料,或者说大吃一惊。
李晓峰瞥了传话的少校一眼,轻蔑道:“告诉你的主子,他没资格跟我讨价还价,立刻让楚德诺夫斯基出来交接工作,否则后果自负!”
不光是马克维,连那个少校都惊呆的,他怎么也没想到李晓峰竟然会如此的强硬,根本就是软硬不吃。
顿时他怒了,“这就是你们的谈判态度?你们这是故意的吧?”
“故意的?”李晓峰冷笑了一声,反问道:“我倒认为你们是诚心的,谈判开始之前,你们是怎么保证的?以军人的荣誉担保楚德诺夫斯基的人生安全,而现在呢?”
那少校硬着头皮回答道:“楚德诺夫斯基的人生安全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是没问题,只不过人生自由受到了极大的限制!”李晓峰冷笑道,“告诉基什金,不要试图耍任何花样了,想搞缓兵之计,那是做梦!还有最后三十秒,立刻释放楚德诺夫斯基,否则……”李晓峰哼了一声,“否则也就没有好说的了!”
那少校连滚带爬的抢到了电话跟前,抓起听筒向基什金汇报起来,马上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混账!你告诉他,要么答应我的条件,么我立刻枪毙楚德诺夫斯基!”
那少校刚要转述基什金的话,李晓峰郑重其事的回答道:“告诉那个蠢货,要么立刻释放楚德诺夫斯基,要么承受我们的怒火,我可以保证,从彼得保罗要塞和涅瓦河上的军舰射出的炮弹,一定会将冬宫移成废墟!”
“你敢威胁我!”基什金在电话里跳脚骂道,“该死的小杂种,你会付出代价的!”
李晓峰毫不客气的抢过了听筒,照样骂了回去:“老狗,你听好了,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试图玩任何把戏,缓兵之计你想都不要想!有种你就枪毙楚德诺夫斯基,我可以保证,为此,你付出的代价绝对比我高!这是最后通牒!立刻放下武器,立刻投降,工兵代表苏维埃将让你接受公正的审判!”
听筒里一片嘈杂,似乎是基什金和帕里琴斯基各持己见,爆发了口角。李晓峰却不管那么多,继续说道:“你们还有十秒钟的时间考虑,现在开始倒计时,十……”
李晓峰原本以为这两个货不到最后时刻是不会妥协的,但他确实太高看他们,刚刚数到五,这两个货就不得不妥协了。
“我们立刻释放楚德诺夫斯基,但是请给我们一个小时的时间考虑你的条件!”
李晓峰毫不退让的说道:“释放楚德诺夫斯基,我给你们十五分钟时间考虑何去何从!”
“十五分钟不够!”帕里琴斯基在电话里怒吼道。
“那就只有十分钟,多一秒也没得谈!”李晓峰寸步不让。
“半个钟头!”帕里琴斯基不得不重新开出条件。
“二十分钟,这是我最后的让步!”
“成交!”
李晓峰面带微笑的放下听筒,信步走出了冬宫大门,朝对面比了一个手势,立刻,原本蠢蠢欲动的工人赤卫队重新停下了脚步,退回到自己的阵地里继续等待。
几分钟之后,楚德诺夫斯基走下了楼梯,看到李晓峰的那一刹那,他明显吃了一惊:“安德烈同志,你怎么来了?”
李晓峰笑了笑道:“听说你被扣押了,中央特地派我来解救你,顺便让某些蠢货清醒清醒!”
楚德诺夫斯基自然知道李晓峰说的蠢货不是指自己,他满怀忧虑的问道:“那些蠢货会清醒吗?”
“我看是不会了!”李晓峰满不在乎的说道,“他们绝对不会投降的,恐怕现在他们还在做梦期盼援军呢!”说到这,李晓峰扭脸对那少校和士官生说道:“我真是为你们不值!竟然为这让的蠢货卖命!如果我是你们,现在就回丢掉武器,离开冬宫……”
“你不要挑拨离间!”那少校恶狠狠的说道。
“挑拨离间?”李晓峰讥笑了一声,“有这个必要吗?你们已经是瓮中之鳖了,消灭你们,对我们来说易如反掌。我只是不想看着你们傻傻的送命而已!”
“胡说八道!”讨厌鬼班长忽然气势汹汹的插嘴了,“克伦斯基总理正在集结军队,只要大军一到……”
李晓峰又讥笑了一声,挖苦道:“你们的克伦斯基总理现在正在河对面的彼得保罗要塞里享受一个单间,指望他为你们带来援军,说实话,这个难度不是一般的高!”
“你撒谎!”
“你胡说!”
面对着情绪激动的士官生,李晓峰笑了笑,不在意道:“既然告诉你们真相,你们不愿意相信,喜欢被人当傻瓜耍,那我也没办法!”
“是没办法!”楚德诺夫斯基也点点头,“安德烈同志,他们既然不信,那就算了,我们还是走吧!”
李晓峰看了看这位孤胆英雄,看样子这位也是后怕不已,恐怕他根本就没想到自己能活着走出冬宫,“不急!”李晓峰慢条斯理的说道,他可没打算就这么走了,“我给了他们最后二十分钟时间考虑,在此之前,我留在这里等消息!楚德诺夫斯基你先回去做准备吧!”
“这不好吧?”
楚德诺夫斯基有些犹豫,他觉得人家冒着生命危险救自己脱离火坑,事成之后,自己拍屁股走了,留下对方在险地,这似乎不太仗义。
他建议道:“还是我跟你一起留下等消息……”
“您是副总指挥,同志们还需要你,”李晓峰拒绝了这个提议,“我一个人留下就够了,而且我谅他们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楚德诺夫斯基不情不愿的被李晓峰劝走了,所有人眼镜碎了一地,谁都不明白李晓峰为什么会做出如此……如此脑残的选择。
“安德烈,你疯了吗?”马克维忍不住了,“赶紧走,留在这个鬼地方干什么!”
“马克维,你闭嘴!”讨厌鬼班长推了一把马克维,厉声道:“你想通敌吗!”
“通你妹!”马克维也火了,“你在**信不信老子干死你!”
一边说,马克维一边冲去要把李晓峰往外推,“伙计,快走!这里危险!”他小声提醒道。
李晓峰笑了笑,只是轻轻的拍了拍马克维的肩膀,却并不离开。他当然知道马克维完全是一番好意,而且这番好意在当前情况下弥足珍贵。但是,他并不想离开,离总攻开始没有多少时间了,如果这时候回去,不管是楚德诺夫斯基还是波德沃伊斯基都会让他返回彼得保罗要塞,那还怎么出风头?
“不要担心我,没事的!”李晓峰小声安慰马克维。
“长官,我看马克维很有问题!”讨厌鬼班长直接给那少校打小报告,“说不定他是敌人的间隙!”
那少校看了看马克维,又看了看李晓峰,说实话,他都有些佩服对方,在这种情况下还敢留下,仅仅从胆量上说就算个人物了,更何况刚才楚德诺夫斯基对他的态度也比较奇怪,似乎是有些敬畏,恐怕这小子在布尔什维克中地位不低。至于马克维也算是讲义气,反正最后的时刻就要到了,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做恶人。
“不要管他们!做好你自己的事!”那少校训斥了讨厌鬼几句,然后匆匆的走了。
马克维看了讨厌鬼一眼,噗呲一声笑了,这个家伙最大的本事就是打小报告,今天看他吃瘪还真是痛快。而且既然少校都放水了,他跟李晓峰说话更是没有任何忌讳了。
“安德烈,看来你混得不错啊!”
“一般般,”李晓峰也笑了笑,“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混?”
马克维顿时傻眼了,他跟李晓峰搭话确实有这方面的心思,当然,他不是看好布尔什维克,而是不想今晚在冬宫送掉小命。既然布尔什维克里有自己的好朋友,为什么不利用一下呢?
可他真没想到,李晓峰既然这么直截了当就说出来了,而且是当着某个讨厌鬼的面说出来的,这让他有些为难了。
李晓峰指了指正竖起耳朵倾听的讨厌鬼,笑道:“你是在担心他?”
马克维更加的尴尬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不用担心他!”李晓峰笑眯眯的说道,“像他这种货色,分分钟就收拾掉了!怎么样,对我刚才的提议有没有兴趣?”
马克维脸色愈发的难看了,他忌惮的可不仅仅是讨厌鬼一个人,只要他答应了李晓峰的提议,可想而知,很快他就将被视为叛徒,按照克伦斯基下达的命令,对于叛徒和逃兵都可以就地枪毙。他真心不想这么糊涂的送掉性命。
“看你的表情似乎是很想答应啊!”李晓峰大大咧咧的拍着马克维的肩膀说道,“说吧,有什么难处!我们都是好哥么,我一定帮你解决!”
“马克维,你果然是叛徒!”讨厌鬼顿时跳将起来,“士兵们,立刻逮捕这个叛徒,立刻将他正法!”
“正法?”李晓峰不等马克维解释就抢先站了出来,“马克维同志,是我们布尔什维克的优秀战士,正法他?你们是打算拒绝谈判了是吧?”
顿时以讨厌鬼为首的士官生看马克维的眼神立刻发生了变化——有鄙视的,有怨恨的,更有仇视的。如果不是李晓峰拿谈判压住了他们,这群人恐怕会冲上来将马克维生撕了。
“安德烈,你害死我了!”
天地良心,马克维知道自己胆小怕死,但他真心不是布尔什维克的人,而现在李晓峰的一番话让他是跳到涅瓦河也洗不清了。
“害你?”李晓峰轻笑了一声,“兄弟,我这是在救你!”
马克维撇撇嘴,道:“怎么说?”
李晓峰指了指对马克维怒目相视的士官生们,“你如果继续跟他们呆在一起,今晚就是死路一条。而跟着我,你不光能捡回小命,说不定还有大功一件!”
“你少忽悠我了!”马克维根本不相信,“你现在是孤家寡人一个,能不能走出冬宫都很难说,我看你这根本就是要拉着我一块送死!”
“走出冬宫?”李晓峰诡异的一笑,“现在就是请我出去,我都不会出去。好不容易才混进了,为什么要出去?”
马克维心中一惊,慌忙问道:“什么意思?”
李晓峰微微一笑,忽然一指窗外,大声说道:“你看,那是什么?”
马克维扭头望去,之间在冬宫的另一面,也就是涅瓦河方向的夜空里升起了三发绿色信号弹,它们慢慢的升到天顶,是那么的耀眼和夺目。
顿时,马克维打了个激灵,这时候发射信号弹,弄不好就是总攻的标志,他刚想转头向李晓峰问个明白,就听见耳边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等他转头查看到底出了什么事儿的时候,李晓峰已经用枪托将企图逃跑的讨厌鬼打翻在地了。
看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前战友,马克维不可思议的问道:“安德烈,这些人是你解决的?”
“没错!”李晓峰扔掉了手里的步枪,信步走到大门口的机枪阵地上,不容置疑的命令道:“好了,别发呆了!赶紧过来帮忙,还有,脱掉你那身皮!”
马克维先是一愣,继而手忙脚乱的将自己身上的军服脱了下来,“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厉害了?我记得你上大学念的是外国语专业,不是练搏击啊?”
“没时间跟你废话了,”李晓峰一边说一边将阵地上的马克沁重机枪拧了起来,“你帮我提弹药,多拿一点!战斗马上就要开始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涅瓦河方向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紧接着彼得保罗要塞方向和彼得格勒军区司令部方向也立刻传来火炮的轰鸣声。
“炮击!找掩护!”马克维丢掉手里的弹药箱,一咕噜就钻进了工事当中,紧接着他们头顶上爆发出一阵山崩地裂的巨响,地板和墙壁猛的晃了起来。
随着阿芙乐尔号首先发出信号,猛烈的炮击让十月革命顿时进入了最高潮!
第一发炮弹“准确”的击中了内阁会议的隔壁,横飞的单片和巨大的响声让隔壁的部长老爷们吓尿了裤子。再也没有人理会基什金的威胁,胆子大的撒腿就逃出了会议室,胆子小的也立刻躲在了会议桌下面。
直到猛烈的炮击告一段落,基什金才稍稍回魂,他战战兢兢的问道:“布尔什维克开始进攻了?”
帕里琴斯基小心的从窗台上探出脑袋,飞快了扫了楼下一眼就赶紧缩回了头:“他们冲上来了!”
“那现在怎么办?”基什金恍若失魂一样问道。
“怎么办?”帕里琴斯基苦笑了一声,断然说道:“还能怎么办?只能死战到底!”
死战到底,当士官生接到这个命令的时候,齐齐的变了脸色,虽然他们不喜欢这个命令,但命令就是命令,他们只能执行。
“守住一切入口,给布尔什维克迎头痛击!”
不过事实注定了他们的计划很难得逞,因为李晓峰的存在,冬宫的大门刚刚开战就已经沦陷。在炮火的掩护下,工人赤卫队毫无阻碍的就冲进了冬宫。比历史上更轻松,伤亡也更小。
“安德烈同志,真的是你?”
带头冲锋的楚德诺夫斯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以为某人恐怕已经死定了,就算不死也会被敌人软禁,哪里会像现在一样,为他们打开通往胜利的大门。
“这都是您做的?”楚德诺夫斯基指了指走廊前躺了一地的士官生问道。
李晓峰哈哈大笑,拍了拍马克维的肩膀:“当然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你们必须感谢马维克同志,如果没有他打入敌人内部,配合我的工作,事情就没有这么轻松顺利!”
说到这,李晓峰重重的一挥手,一直前方的走廊,慷慨激昂的说道:“同志们,胜利就在眼前,大家跟我冲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015 摆拍和搅屎棍
随着凌晨钟声的敲响,彼得格勒告别了10月25日,迎来了10月26日。在漆黑的黎明中,斯莫尔尼宫灯火辉煌,全俄工兵代表苏维埃第二次全国代 表大会即将进入最后的高潮。
列宁牢牢的坐在主席台上,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对于会场内的代表们激烈的发言不是特别上心,时不时,他会看看大门方向,他多么希望立刻得到冬宫方面的消息。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列宁的情绪越来越焦躁,直到紧闭的大门被猛的推开,革 命军 事委 员会委员安东诺夫.奥弗申柯急冲冲的闯了进来。
“同志们,冬宫已经被攻陷!基什金和他的党羽全部被捕!”说到这,安东诺夫似乎难以抑制心中的激情,举起手臂高呼了一声:“胜利,乌拉!”
顿时整个会场里响起了一片响亮的乌拉声,代表们兴高采烈的互相拥抱亲吻,欢庆这一伟大的时刻。
列宁却没有想象中那么激动,虽然他等待这个时刻已经很久了,在他投身于革命的第一天,他就期盼着这一天,而当这份喜悦真正到来的时候,他没有表现得特别激动,反而,他显得出奇的冷静。
“同志们的伤亡怎么样?”他和颜悦色的向安东诺夫问道。
“伤亡很轻微!”安东诺夫欢喜的回答道,“主要是一开始安德烈同志就出其不意的拿下了冬宫的大门,给同志们发起后续攻势创造了极好的机会……我们只用了一次冲锋就将敌人击溃了……”
听到伤亡轻微的消息,列宁也有些高兴,他紧紧的握着安东诺夫的手问道:“是哪个安德烈同志?”
“您不知道吗?”安东诺夫故作惊讶的反问道,“就是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他借着和敌人谈判的机会,出其不意的消灭了把守冬宫大门的士官生,为我们打开了通向胜利的道路!”
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听到这个名字,不止列宁一个人表情有些怪异,包括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在内,不少布尔什维克高层脸上的表情都是怪怪的。
“我有说错什么吗?列宁同志?”安东诺夫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有,”列宁怪异的笑了笑道,“同志们只是对这个消息太震惊了!”
列宁的解释并不能让安东诺夫满意,因为他很明显的听到了导师大人最后低声嘟囔了一声“该死的臭小子,又不服从命令了……”
难道列宁同志对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的举动不满意?这个念头吓了安东诺夫一跳,尤其是当他扫到斯维尔德洛夫的表情也是那么怪异的时候。他赶紧的选择了忘记这一切,这种大事轮不到他这种小喽啰擦嘴,神仙打架他一个凡人能参合?
想到这,安东诺夫赶紧继续报喜,不过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以后要离李晓峰远一点,免得被殃及池鱼。所以后来有一段时间,李晓峰跟安东诺夫打交道的时候,很是奇怪此人为什么对他表现得相当疏远和有敌意,他怎么也想不到根子竟然是在这里。
不过这些并不重要,反正安东诺夫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对李晓峰来说,你不愿意跟我结交,我还懒得理你呢!
此刻的某仙人已经完全陷入了狂喜之中,兴致勃勃的招来几个摄影师,开始摆拍各种宣传照片。直到前前后后照了近百张,他才在列宁的召唤中回到了斯莫尔尼宫。
“你小子完全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吧?”列宁似乎很生气。
“您误会了!”李晓峰可是知道导师大人的脾气,他老人家最恨下属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所以赶紧解释道:“我本来是没打算去冬宫的,可是后来不去不行啊!”
列宁冷笑了一声:“怎么,你还有理了?”
“我之所以违反您的命令,确实有点原因,”李晓峰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末了才叫苦道:“您说说,我是不是很冤枉?”
列宁完全没有想到攻打冬宫竟然有惊心动魄的另一面,尤其是听到某人智勇双全的化解基什金的阴谋,最后顺带着阴了对方一把的时候,他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李晓峰暗自松了口气,心道:只要您老人家笑了,那就好办了,哥么算是顺利过关。
不过李晓峰还是低估了导师大人的精明,他忽然板起面孔,质问道:“不要想蒙混过关,营救出楚德诺夫斯基同志之后,你明明可以顺利脱身的,说,你为什么,不走!”
“这个嘛,这个……”李晓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抓抓后脑勺,说道:“我就是觉得这个机会太好了,只要能顺利的拿下冬宫大门,等总攻开始的时候,一定能极大的减少同志们的伤亡……当时我脑子一热,就……”
“就忘乎所以了是吧!”
一边训斥某人,列宁一边摇了摇头,语重心长的说道:“安德烈,你以为我不让你参加攻打冬宫是怕你立功?是怕你抢风头?是吧?”
李晓峰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但嘴上当然不能这么说:“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可我就是有些忍不住……”
列宁又摇了摇头,训斥道:“你还很年轻,前途非常远大!虽然冲锋陷阵很让人热血沸腾,也很能出风头。但是你必须明白,你能为革命发挥更大的作用!冲锋陷阵俄国有的是人能做到,不缺你一个!如果你不幸牺牲了,对革命对党将造成多大的损失,你知道吗?”
李晓峰有些小感动,他一直以为,列宁之所以不让他参与攻打冬宫,就是要压制他,怕他立大功,而现在看来,他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导师大人虽然在某些时候为了保证党内权力的平衡,不得不打压他,但是原则性问题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爱护他的。
想到这,李晓峰不禁有些羞愧,低头道:“列宁同志,我错了,我辜负了你的信任,我太任性了!”
“算了!”列宁挥了挥手,“你小子就是知道装可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还是不以为然,但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把党中 央的命令不当一回事,下一次,后果自负!现在,你可以滚蛋了!”
虽然列宁的语气有些吓人,但是李晓峰知道导师大人只是在吓唬他,所以他并不急着走,而是留下来继续汇报道:“列宁同志,是这样的……攻陷冬宫之后,我找摄影师拍摄了一部分极具历史价值的照片,您看,是不是可以刊登在明天的真 理报上?”
列宁没好气的看着某人,他就知道某人一开始就是冲着出风头去的,不然怎么能这么快就把摄影师都找好了。
“你这是早就盘算好了的吧?”列宁敲着桌面,意味深长的质问道。
“我是有这样的想法,”李晓峰老老实实的承认道,“攻打冬宫是一个标志,标志着无产阶 级革命的伟大胜利,标志着俄国的历史将掀开新的篇章……伟大的意义怎么拔高都不为过,所以我认为很有必要留下一些珍贵的影像资料,可以让俄国人民永远的铭记这一刻!”
列宁想了想,同意了某人的说辞,“行,你赶紧把照片冲洗出来,交给政 治局审阅。还有,不要把小聪明打到这上面,送来审阅的照片里面,我可不想看到你的影子!”
一开始,李晓峰确实是在打这方面的算盘,不过后来一想,这么搞太明目张胆了,容易招人嫉妒,毕竟中 央委 员会和政 治局的大部分大佬都在斯莫尔尼宫,无缘在照片里露脸。
而反倒是他这个小虾米在照片里露脸了,而且还堂而皇之的登在了真理报上。虽然能够满足他的虚荣心,但是肯定会让人歪嘴,百分之百斯 大林就会打小报告。如果让导师大人和斯维尔德洛夫产生了误会,那可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所以,某人虽然给自己留下了不少影像,但是没打算现在就拿出来显摆,要显摆,也得等几十年以后,等他李晓峰成为了真正的大佬,那时候拿出来才更有意义。
“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李晓峰立刻摇头否认,“照片中都是一些英勇无畏的无产阶 级战士,记录了他们抛头颅洒热血的伟大事迹!”
列宁点点头,道:“这就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能够想通这一点,非常好!”
李晓峰很无耻的拍马屁道:“这都是您教育得好!我时刻拿您作为榜样,不断的鞭策自己……”
“好了,少拍马屁!”列宁不耐烦的打断了他,“没什么事就赶紧回去继续工作,多留心一点莫斯科方面的动向。革命还没有成功,千万不要大意!”
“我知道!”李晓峰毕恭毕敬的回答道,不过他仍然没有离开的意思,笑眯眯的问道:“列宁同志,在这个大喜的晚上,您是不是得做点什么?”
列宁莫名其妙的问道:“做点什么?”
“您想想,今晚对俄国,对全世界来说都是无比伟大的,今后回想起这个伟大的时刻,同志们说不定都想知道,您在这一刻是什么样的表情,您在今晚又做了些什么,您……”
列宁直接打断了他:“你是想给我拍照对吧?”
“对头,最好是拍摄一些关于您的,特别有纪念价值的照片,比如在战斗间隙您鼓舞士气的画面,比如您是如何指挥这场伟大起义的画面,比如同志们是如何团结在您周围,与邪恶反 动派做斗争的画面……一定要突出您在这场革命的意义!”
列宁先是一愣,继而摇头笑道:“你小子尽搞一些歪门邪道的东西,今晚我都没有去过冬宫,哪来的什么指挥战斗,哪来的……”
李晓峰顿时不服气了:“您怎么能妄自菲薄呢?没有您就没有这场伟大的革命,想一想,您四月份回国的时候,彼得格勒是什么样子?如果不是您的高瞻远瞩,现在,我们恐怕还继续在黑暗中摸索,根本就找不到胜利的方向!您之于这场革命的意思,怎么拔高都不为过!”
列宁惊诧的望着李晓峰,他已经有些猜到某人的意思了。革命胜利了,自然要论功行赏,谁的功劳最大,今后的地位自然就越高。
当然如果他列宁真的在党内唯我独尊,这么搞意思自然不大。可现在的情况是,导师大人的地位还是有挑战的,托洛茨基在一旁虎视眈眈,稍不留心就可能被这小子钻空子。所以很有必要开展一场运动,确立导师大人独一无二的核 心地位。
列宁想了想,吩咐道:“随便照几张,不要太出格,呃,让你的摄影师给托洛茨基同志以及雅科夫和斯 大林同志也照几张,记住突出中心思想!”
李晓峰完全领悟了列宁的意思,导师大人的意思是吃独食是要不得的,那会激起众怒,最好看上去一视同仁,但实际上则突出主次。直接把托洛茨基、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他们变成衬托鲜花的绿叶。
“您放心,我一定圆满完成任务!”
列宁满意的点点头,又一次挥了挥手,这已经是导师大人第三次示意某人闪人了,不过前两次比较起来,这一次看上去十分随意,带着一种亲近的意思,完全不似前两次那么不赖烦。
这种细微的小动作最能说明导师大人的心情,反正自从李晓峰跟斯维尔德洛夫走近之后,他是很难再享受到导师大人的这种亲近了。这让某人心里比吃了蜜糖还甜,喜滋滋的拉开了房门,准备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
谁知道,他刚刚拉开房门,就跟诺根打了个对脸,这位似乎刚准备敲门,完全没料到门突然就开了。
李晓峰跟诺根对视了一眼,两人不是一路人,根本尿不到一个壶里,如果这里不是列宁的办公室,估计双方都会恶语相向了。
“列宁同志在吗?”诺根摆出一副领导的派头,趾高气昂的问道。
“原来是诺根同志,”李晓峰心情好,懒得跟这货计较,问道:“你不是在莫斯科吗?怎么突然跑到彼得格勒来了?”
“我去哪,用不着跟你商量!”诺根很不客气的说道,“现在,不要挡路,我要见列宁同志!”
如果是平时,李晓峰肯定要把这个货拦下来,你丫都不是中 央委员了,算老几?老子是导师大人的铁杆心腹,说不得就要恶整你一回。
但是今天不行,诺根这个货作为莫斯科工人代表苏维埃的主席,不老老实实呆在莫斯科主持大局,突然跑到彼得格勒来了,恐怕是莫斯科有重要的变故。这个时候找他的茬,恐怕会被导师大人认为是不知轻重,弄不好就要吃排头的。
所以,李晓峰也不跟他计较,由着这货翘着尾巴闯进了列宁的办公室,而他也不急着走了,顺势关上了房门,静静的听一听诺根的来意。
“我不是吩咐你立刻开展工作吗?怎么又回来了?”列宁头也不抬的处理着桌上的文件,“还有什么事?”
“列宁同志。”诺根轻轻地呼唤了一声,“我是诺根,我刚刚从莫斯科过来。”
“诺根?”
列宁诧异的抬起了头,他和李晓峰一样,对于诺根的突然来访十分的意外,你这孙子这个时候跑来干什么?
“你不是在莫斯科吗?”导师大人下意识的问道。
“是的,”诺根小心翼翼的说道,“我是代表莫斯科的同志们前来彼得格勒的。”
“哦?”
列宁对这个说法十分的怀疑,自从上次将加米涅夫一干人开除出中 央委 员会之后,失去靠山的诺根在党内的地位一落千丈,就算莫斯科不是彼得格勒,那里的同志给这个货留几分面子,怎么也轮不到他在这个时候代表莫斯科的意愿。
“莫斯科方面的情况怎么样?我听说莫斯科的武装起义即将开展?”
“我就是为了武装起义的事情来找您的。”诺根突然换上了一副苦大仇深的面孔,充满“深情”的说道:“莫斯科的绝大部分同志,都认为武装斗争并不是唯一的出路,觉得在当前形势下,一味的使用武力恐怕除了会制造流血和冲突之外,对解决问题一点帮助都没有……所以,我们认为当前的斗争应该是以谈判为主,武装斗争为辅。完全可以通过和平的手段使政权转变到苏维埃……”
诺根滔滔不绝的说个不停,但是他说得越多,列宁的眉头就皱得越高,对于诺根的论调,他一点儿也不欣赏,更不喜欢。他有些搞不明白,明明中央已经通知了莫斯科方面,告诫他们武装斗争不可避免,为什么他们还会派诺根来彼得格勒传递妥协主义的信号?是诺根在假传圣旨,还是莫斯科的情况真的有变化?
一时间,列宁心中纷乱如麻。
“诺根同志!”一直静静聆听的李晓峰突然出声了,“你说你是代表着莫斯科的绝大部分同志前来向中央转述意见,可是怎么据我所知,莫斯科方面的同志们并没有委派给你这个任务?你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016 敌人的应对
诺根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他可没想到自己的小算盘会被李晓峰直接拆穿,尤其是当着列宁的面被拆穿,顿时一阵天旋地转。
不过他好歹是经历过各种风浪的大人物,短暂德尔失神之后,他立刻就意识到了,自己必须做点什么,必须赶紧补救,否则那就是灭顶之灾。
“胡说八道!”这厮立刻提高了嗓门冲李晓峰吼了一句,“我是莫斯科工人代表苏维埃的主席,我是受同志们的嘱托才赶到彼得格勒来的。你的意思是说我撒谎,认为我是故意蒙蔽组织喽!”
诺根举得像李晓峰这样的小屁孩,只要随便吓一吓就会退缩,只要自己表现得凶悍一点,绝对能让对方闭嘴。可是他着实小看了李晓峰,连斯 大林都吓不住他,他的主子加米涅夫更是不止一次的在某人手里吃瘪。指望用吓唬的方式让他退缩,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没错,我的意思就是你诺根同志在故意欺骗组织,故意撒谎!”李晓峰一步不退,甚至更进了一步,“莫斯科工兵代表苏维埃的同志们根本就没有委托你前来陈情,更没有委托你来代替他们发表意见!你刚才所说的,根本就是一小撮对资产阶 级怀有畏惧心理,对革命三心二意的投降派和妥协派的心里话!而你竟然可耻的张冠李戴,随便自己想法强栽在莫斯科的同志头上,发表一些根本就不存在的意见,你真是可耻!”
诺根张口结舌说不出一句话来,他真心没想到李晓峰会揭穿他的真面目,更没想到,某人一点儿面子都不给他,劈头盖脸的就痛骂了他一顿。
一时间,诺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一双手不禁微微颤抖起来。他在内心中不断的问自己,李晓峰怎么会看穿他的来意呢?明明之前得到的消息,莫斯科和彼得格勒的通信依然没有恢复正常,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完全没有理由欺骗他。
可如果通信没有恢复,那么李晓峰是怎么知道莫斯科的真实情况的?难道中央还有其他秘密的联络渠道?
这一刻,诺根觉得头大如斗,尤其是在列宁也加入到质问的行列中时,他几乎要昏厥过去。
“诺根同志,你就是这么睁眼说瞎话的?你就是这么辜负中央对你的信任的?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列宁的质询虽然没有李晓峰那么大的嗓门,但是低沉的声音从他喉咙里冒出来时,别有一番严厉和威严。诺根一时间摇摇欲坠,几次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可每一次,当他刚刚接触到列宁凶悍的眼神时,不由自主的就感到一阵心惊肉跳。
“说!”列宁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
这一声闷响就像丧钟一样,原本就摇摇欲坠的诺根再也受不了这个刺激,眼前一黑,一个跟斗栽倒在地,抽搐了几下,登时晕了过去。
“尼玛,就你这种心理素质,还敢前来假传消息,都他妈尿裤子了。”李晓峰在心头狠狠鄙视了诺根一番,都有心朝这个孬种脸上吐痰了——我呸,还老革命,根本就是个胆小鬼!
不过晕过去了也好,诺根也算是因祸得福,至少他暂时是不用面对愤怒的导师大人了。就算列宁再生气,也没办法朝一个晕死过去的人发泄,要修理这个蠢货,怎么也得等到他清醒过来。
不过诺根的幸运就是李晓峰的不幸了,一肚子火气没处发泄的列宁顿时找到了他。
导师大人面带寒霜的坐在办公桌后面,严肃的盯着他,十分严厉的质问道:“安德烈同志,你在搞什么鬼。我刚才问你莫斯科方面有什么消息,你说不知道……可是刚才,你当着诺根说的那些话,哪一条不是紧要的情报!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李晓峰真心想喊冤,他真不知道莫斯科的具体情况,至于刚才质问诺根的那些话,很简单,都是他这个穿越者在后来的十月革命史中看到的。这一世莫斯科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哪里知道。当然,他可以确信一点,莫斯科的情况不管是比历史上好还是遭,但都不会出现诺根说的那种情况,莫斯科的工兵代表苏维埃绝不会让那个货带这种话来中央。
当然,他心里知道归知道,还必须好好向导师大人解释一二,否则麻烦可真的大了。知情隐瞒不报,这个罪名足够肃反的时候枪毙他三分钟的。
这厮顿时换了张面孔,摊了摊手,向导师大人叫苦道:“列宁同志,您误会了。我真不知道莫斯科的情况……”
“还敢撒谎!”列宁真的生气了,狠狠的一拍桌子,质问道:“不知道莫斯科的情况,那诺根刚才的表现怎么解释?!”
“那是我讹他的!”李晓峰苦笑着说道。
“讹他?”列宁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仿佛是看到了外星人。
“我就是讹他的!”李晓峰“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据我所知,诺根抵达彼得格勒之后,立刻去见了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一群人商谈了一个多小时,他才讪讪赶到斯莫尔尼宫。您想想,如果他真是受莫斯科的同志委托前来陈情的,怎么可能不立刻来见您。像这种对他们来说天大的好消息,他应该弄得满城风雨,应该在全俄工兵代表苏维埃大讲特讲,这才对他们有利!”
说到这,李晓峰胸有成足的分析道:“可是他并没有这么做,而是磨磨蹭蹭的跟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讨论了近两个小时,才来见您。这说明其中一定有鬼!”
列宁皱了皱眉头,“你的分析是不是太武断了,说不定诺根是准备借这个机会一举翻盘,才找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商量的?为的就是充分的利用这个消息来打击我们的革命路 线?”
“这个可能性不大!”李晓峰摇了摇头,“我了解莫斯科的情况,那里对于推翻临时政府的呼声跟彼得格勒一样高,同志们都憋着一股劲准备大干一场……当然,也不否认一批同志意志不坚定,有蛇鼠两端的可能,但是他们最后就是派人来中央了解情况和请示意见,绝对不敢明目张胆的说什么以谈判为主武装斗争为辅。他们没这个胆子!敢这么说的只有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这是他们的想法!”
列宁缓缓的点点头,他十分认同李晓峰的说法,不过他还是很好奇,“就凭这么一点点猜测,你刚才就敢跟诺根叫板?安德烈,你的胆子可是越来越大了!”
李晓峰嘻嘻哈哈的回答道:“列宁同志,不是我胆子大,而是诺根说的话明显的不合理。这种情况下,您不好贸然揭穿他,可是我没这种顾忌,果不其然,稍微吓吓他,他就露怯了!”
列宁微微一笑,李晓峰说得一点儿都没错,他对诺根的话也十分怀疑,莫斯科工兵代表苏维埃中午才说要响应起义,没道理转脸就派诺根带这么个消息前来恶心中央,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但是,作为党的核心领导人,由他亲自出面直接质疑诺根不是很恰当。列宁的原本的打算是先姑且听之,然后立刻派人去了解真相,等真相大白了再收拾诺根。而现在,李晓峰直接出面,稍微用一点点手段就让诺根西洋镜穿帮了,省了他不少功夫。
“好了,知道你小子就是有点鬼聪明。”列宁笑道,“不过这种办法以后少用,万一诺根真有倚仗,你小子免不了喝一壶的!”
李晓峰很轻蔑的说道:“我才不相信他有什么底牌可打,随着革命的胜利,事实证明您的路线才是高瞻远瞩,像诺根这样的家伙只会越来越没有市场……再说就算他有倚仗,我也不怕,我年轻,犯错误是正常的,而且有您在,绝不会让他过分放肆的!”
列宁虽然对李晓峰的话不置可否,但心中是十分认同某人的分析,还就是这个理儿,李晓峰年轻犯错误是正常的,大不了一个年轻气盛就可以交代过去。就算顶撞了你诺根,你一个老革命也不能跟一个年轻人计较。如果诺根真要死咬着李晓峰不放,那么列宁就该出手了,有导师大人在,诺根根本就不能拿某人怎么样。
诺根这一趟是悲剧了,不过列宁对他也不是很在意,已经只能靠玩弄这种把戏偷天换日的他,以及站在他身后的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根本就不值得重视了。这已经充分说明他们是黔驴技穷,随着革命的发展,随着形势的逐渐明朗,他们很快就要被淘汰了。
“好了,你也不要太得意。立刻去搞清楚莫斯科的真实情况……不管诺根所说的是真是假,他的忽然出现都说明了莫斯科的情况恐怕非常的复杂!”
列宁说得一点儿都没错,不光是莫斯科的情况复杂,此时的彼得格勒情况也不见得特别轻松。不甘失败的临时政府余孽以及社会革命党右 派和立宪民主党人,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政权落入布尔什维克的手里。
为了保证自己的既得利益,他们又一次联合在一起,企图反败为胜。
“先生们,现在情况很严峻!”
彼得格勒南郊,皇村(也就是现在的普希金城,沙皇的离宫)。在叶卡捷琳娜宫的一个密不透风的小房间里,代表立宪民主党的罗将柯、李沃夫公爵,代表孟什维克极右 派的亚历山大.尼古拉耶维奇.波特列索夫,戈尔德曼,代表社会革命党极右 派的革命老太太叶卡婕琳娜.康斯坦丁诺夫娜.布列什科,波里斯.维克多罗维奇.萨文柯夫汇聚一堂。
“我刚才得到的消息,布尔什维克匪徒已经攻陷了冬宫!”罗将柯充满“激愤”的说道,“包括克伦斯基总理在内的所有内阁成员已经全部被俘!”
扫视了周围的众人一眼,罗将柯继续说道:“在这个艰难的时刻,我们必须立刻行动起来,必须立刻镇压布尔什维克的叛乱!否则我们的祖国将要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革命老太太叶卡婕琳娜瓮声瓮气的问道:“那么前议长大人,你有什么对策吗?”
罗将柯重重的点点头,断然说道:“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必须有人站出来,组成新的内阁!”
“这么说您打算亲自出面组阁喽?议长公民。”戈尔德曼冷笑了一声。
在场的都是明白人,都听出了戈尔德曼的意思,这个大胡子就是挖苦罗将柯,嘲笑他只敢扶植傀儡,不敢亲自上阵。
李沃夫公爵赶紧咳嗽了一声,“先生们,我们聚集在这里,不是为了互相拆台互相挖苦的,在这个万分危急的时刻,我们必须同舟共济!”
“那你到说说,怎么同舟共济?”小胡子萨文柯夫冷冰冰的说道。
李沃夫和罗将柯对视了一眼,那个胖子不留痕迹的点点头,然后李沃夫才信心满满的说道:“我将以前总理的名义组成平叛内阁,号召前线大本营立刻发兵平叛……当叛乱被平息之后,平叛内阁就地解散,然后将一切权利交给临时国会选举产生的新内阁……我个人认为这个提议是当前唯一可行的方案!”
代表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右 派前来开会的四个大佬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方案确实比较完美,他们一开始担心的就是罗将柯和李沃夫借机上台,在平息叛乱之后拒不交出权力。而现在他们承诺服从临时国会的领导,这无损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今后的利益,当然可以答应。
“我们同意这个方案,不过我们想知道公爵先生用什么保证一定能够平息叛乱呢?说实话,现在的局势很不妙!”
李沃夫轻松的一笑道:“局势是很不妙,但是这种不妙是建立在前线大本营毫无动作的基础上的。只要大本营决定出兵平叛,那么一切都不是问题!”
萨文柯夫好奇得问道:“您有信心说动军方?”
李沃夫信心满满的说道:“我不是有信心,而是我已经说动了大本营,现在我们麾下已经有了一只大军,而且我向你们保证,几天之后,前线大本营将派出更多的军队支援我们的行动!”
这一刻,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的代表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布尔什维克发动起义之后,他们不是没有联系过前线大本营,但是他们的求援电报都是石沉大海,压根无法获得大本营的回复,或者大本营根本就是随便敷衍他们了事。
可是,现在李沃夫竟然说他们已经获得了前线大本营的全力支持,将会派出大军协助他们平叛。这个消息既让他们感到惊喜,但更多的则是警惕。
如果立宪民主党在军方的支持下东山再起,这对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来说都不是好消息,虽然罗将柯和李沃夫已经做出了庄重的承诺,但是这两个货是不是真的值得信任还很难说。万一等平息叛乱之后,他们兵权在握,效仿布尔什维克解决临时国会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革命的老太太很严肃的说道,“不过现在我们的敌人是布尔什维克,只有先消灭布尔什维克,拯救俄国于毁灭的边缘,这才是最重要的事!至于立宪民主党的野心,这个可以稍后在做计较!”
老太太的话获得了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右 派代表的一致同意,很快他们就跟立宪民主党达成了一致,很快平叛内阁就在皇村宣告成立。
“总算度过了第一关!”
和预想中的不一样,李沃夫和罗将柯获知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同意合作之后,都松了口气。刚才他十分担心对方拒绝合作,如果那种情况真的出现了,他们俩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赶紧的!”罗将柯急吼吼的说道,“立刻以平叛内阁总理的名义给前线大本营发电,让他们立刻出兵平息叛乱!”
李沃夫忧心忡忡的问了一句:“他们会同意吗?”
“应该会吧!”罗将柯毫无底气的回答道。
看到这,各位看官应该明白了,罗将柯和李沃夫适才的保证纯属于忽悠,他们根本就没有说动前线大本营,至于他们麾下的所谓大军也纯粹是子虚乌有,如今他们手头只有三千多人马,这点儿人守住皇村都够呛,更别提什么平叛了。
说白了,罗将柯和李沃夫打的就是空手套白狼的主意,先忽悠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成立一个以他们为首的平叛内阁,然后再打着这个旗号跟前线大本营张嘴要人,具体的操作方式跟后世的皮包公司基本是一个路数,纯粹就是骗!
当然,不管是李沃夫还是罗将柯,都不是一般的骗子,说起大话来还真能忽悠不少人。比如说,困在城内郁郁不得志的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右 派听到平叛内阁成立的消息是弹冠相庆,他们似乎又看到了起死回生的希望,连带着让跟他们走得比较近的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也开始抖起来了,这两个货在第一时间又开始宣扬他们的那一套东西,似乎革命的前途将岌岌可危!(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017 复杂的局面
从10月19号的失败开始,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已经有一段时间淡出了布尔什维克的政治中心。当十月革命爆发时,这两个家伙除了在报纸上公然抨击武装斗争路线之外,就是不断的对列宁进行冷嘲热讽。
10月24日,在这个革命最变幻莫测也是最复杂的一天,加、季在报纸上恐吓道:“武装革命是冒险,是赌博,是对俄国人民前途和命运的不负责任……同志们,清醒一下吧,敌人的力量还很强大,盲目的斗争是不会有任何好结果的……”
到了10月25日,当支持临时政府好克伦斯基的士官生、警察、宪兵和哥萨克被打得抱头鼠窜的时候。这两个货又悲天悯人的发表宣扬:“这是在犯罪!同志们,你们的所作所为是在伤害伟大的俄罗斯,是亲着痛仇者快……放下武器吧!暴力不能解决任何问题,谈判才是解决一切问题的最好方法!”
当然,列宁对他们嘶声力竭的呼吁断然是不会听到心里去的,街头的工人赤卫队和革命士兵对他们的呼吁也是嗤之以鼻,没有人有兴趣搭理他们。
所以,当玛利亚宫、彼得格勒军区司令部、冬宫相继陷落之后。原本以为可以看一场好戏,欣赏列宁狼狈样的难兄难弟真的是惶恐了。列宁竟然取得了胜利,这怎么可能?这一点儿都不科学啊!
“你们说说,当前的形势下,我们该如何挽救革命、挽救党?”加米涅夫很是沮丧的向他的同党问道。
李可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沉声道:“情况很严峻,列宁的赌博路线竟然取得了初步的胜利,在这个小小胜利的激励下,他必将更加的疯狂和偏激,恐怕真的会将党带向灭亡!”
季诺维也夫也忧心忡忡的附和道:“这种可能性很大,他会做出什么样的抉择是一清二楚的!”
“这些都是空话!”加米涅夫不耐烦了,“我们需要采取实际行动,而不是说这些已经十分明显的东西。我们必须要采用有效的手段,让事情重新回到正轨!”
说到这,他忽然问道:“诺根有消息了吗?去了几个小时了,他怎么也该回来了!”
对于诺根此去的目的,在座的几位心知肚明,说白了就是企图用假消息让列宁动摇,如果能成功,他们才会采取进一步的手段。
“不用等诺根了,”匆匆走进房间的特奥多罗维奇面带忧色的说道,“他被列宁当面拆穿了,那个胆小鬼当场吓晕了过去,现在正躺在病床上装死!”
“什么!”
加米涅夫惊呼一声,假传消息的计划是他想出来的,原以为以当前闭塞的通信状况,应该能蒙蔽列宁,让他产生错误的判断。可事实说明,这个计划纯粹是个馊点子,计划破产了不说,说不定还会把诺根也装进去,可想而知,列宁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
当然,加米涅夫真正担心的并不是诺根,他只关心自己,如果诺根把他供出来了,那乐子可就大了,估计列宁绝对不会介意开除他的党籍的。
是的,虽然加米涅夫如今仅仅剩下了一个空头党籍,所有的职务都被导师大人撸得干干净净。但是这并不等于他就不在乎这个党籍,没有了党籍,他在布尔什维克内的影响就会全部清盘,那时候他的政治影响力将降到冰点。
对于野心勃勃的加米涅夫来说,绝对不愿意看到这种糟糕的情况出现,他慌忙追问道:“列宁有没有严查此事?诺根有没有出卖我们?”
闻听此言,季诺维也夫和李可夫都对这货投去了鄙视的目光,没办法,加米涅夫确实有些无耻了,主意是他给诺根出的,出事之后,这家伙压根就没想过去拉诺根一把,唯一担心的竟然是诺根有没有反水。
太不讲义气,也太无情了。这就是季诺维也夫和李可夫对加米涅夫的看法,不得不说这个评价很公道,因为加米涅夫确实是这么个无耻的人,甚至他比想象中还要更加无耻。
“立刻想办法联系诺根,告诉他,一定要管紧嘴巴,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否则,我们这些同志恐怕也必须使用一些迫不得已的手段了!”
特奥多罗维奇打了个冷颤,第一次他开始怀疑追随加米涅夫是不是一个错误,可是如今已经上了贼船,想下去真心没有那么容易。
他重重的点了点头,保证一定把话给诺根带到,随即急匆匆的又走了。
“看来指望通过莫斯科给列宁施加压力,这个计划已经行不通了。”季诺维也夫很烦躁的说道,“你们说,难道党内还有其他跟莫斯科沟通的渠道?”
“不要管莫斯科的事了!”加米涅夫恶狠狠的说道,“不管党内是不是存在这么一条秘密的渠道,我们的计划都已经破产了!现在,最关键的策划新的计划,否则,随着事态发展,一切都会失控!”
“可是我们哪里还有别的手段,诺根已经是我们唯一可打的牌,现在连这张牌都没得打了,还能怎么样!”季诺维也夫没好气的说道。
加米涅夫正要训斥季诺维也夫几句,让他不要涨他人士气落自己的威风,可没等他张口,叮铃铃电话响了。
“我是加米涅夫,对……什么,全俄铁路总工 会中 央执 行委员会?开会?讨论局势问题?有空,对!我一定有空……代为转告季诺维也夫和李可夫同志,没有问题!好的,再见!”
放下听筒,加米涅夫止不住的开始兴奋,“听到了没有,苏汉诺夫打电话过来,铁总要我们去开会!”
“铁总开会?”季诺维也夫根本没把一个小小的铁路总工 会放在眼里,“为什么叫我们去开会?开什么会?什么时候铁总也牛逼起来了?”
“人家当然牛逼!”加米涅夫白了他一眼,“据说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对铁总的影响力不小,记得上次铁总的全国总罢工吗?就是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代替政府跟他们沟通的,结果十分理想!”
李可夫若有所思的问道:“你是说,铁总控制在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手里?”
“很有可能!”加米涅夫重重的点点头,“不然他们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给我们打电话,更不会告诉我们是讨论局势问题。我估计,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准备利用铁总的名义向列宁开炮了!”
加米涅夫猜的很正确,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在凌晨时分跟立宪民主党达成一致之后,立刻就以铁总的名义对第二届全俄工兵代表苏维埃的权力表示质疑,声称:工兵代表苏维埃无法代表整个俄罗斯行使政权……我们要求建立一个清一色的社会主 义党人政府代替苏维埃……并以最后通牒的口吻要求工兵代表苏维埃停止一切军事行动,否则将停止全国的铁路交通。
“铁路总工 会?”
当列宁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免也吃了一惊,他实在想不通一个区区铁总怎么会有如此的胆子和魄力,竟然敢跟工兵代表苏维埃叫板。
“你们谁知道,铁总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发表这个声明吗?”导师大人问道。
中 央委 员会的各路大佬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铁总这是抽了哪路风,还最后通牒,你以为你是谁?
就在大伙对这个莫名其妙的声明极度诧异的时候,莫洛托夫快步走进了会场,将一封电报递给了列宁。
“同志们,”列宁扫视完电报,脸色陡然严峻起来了,“一个坏消息!前伪政府总理李沃夫在皇村发表通电,宣布成立了一个所谓的平叛内阁!”
列宁的脸上闪过一丝嘲讽,他摇了摇手中的电文,说道:“这个旧贵族还真把自己当成了个人物,他现在以平叛内阁总理兼俄罗斯全军最高总司令的名义,向彼得格勒周边所有部队下命令。声称彼得格勒军区内由于一时的误解和迷误而附会于布尔什维克的一切部队必须尽快回头……执行应尽之天职。他还宣布我们布尔什维克正在被瓦解和孤立,说我们作为一个有组织的的力量在彼得格勒已经不存在了!”
说到这,列宁哈哈大笑起来,“看来我们的前总理已经把我们当做了空气!同志们,你们说一说,我们是不是应该让这位一向喜欢自欺欺人的总理大人清醒清醒,让知道我们是以何种方式存在的!”
会场里响起了一阵哄笑,斯 大林头一个站了起来,朗声说道:“列宁同志,我认为应该立刻进攻皇村,直接将这个伪政权消灭在襁褓之中!”
斯 大林的提议获得了一致的赞同,布尔什维克的大佬们心中都憋了一口气,你丫的李沃夫不是说我们不存在吗?那我们就直接打上你的老巢,让你好好的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
列宁却没有那么急躁,他忽然问道:“皇村有多少敌人?”
莫洛托夫小声回答道:“具体的数额不是很清楚,但是根据我们特科的估计,李沃夫所掌握的部队不过是第三骑兵军团的一部分,这支部队参与了上一次科尔尼洛夫发动的叛乱,遭到了沉重的打击,力量应该不是很强大。”
斯维尔德洛夫忽然插嘴道:“第三骑兵军团不足畏惧,但是我们必须注意皇村附近的加特契纳军事学院,李沃夫应该会号召那些士官生前去助战!”
列宁点点头,肯定了斯维尔德洛夫的意见,“士官生是一个大问题,不能低估他们的战斗力!”
同一时间,另一个人,在不同的地点也发出了类似的感叹,在自己的公寓里,李晓峰会见了几个重要的心腹,比如独眼彼得、娜塔莉亚以及刚刚被他拉上贼船的马克维。
“绝对不能对士官生掉以轻心!”他十分严肃的说道,“我太了解了他们了,虽然在冬宫,他们被击败了,但是他们绝对不会死心,更不会屈服。在适当的时候,被某些别有用心的挑唆之后,他们很有可能再次发动叛乱!”
“不大可能吧?”马克维对某仙人的断言不太相信,他笑嘻嘻的说道:“我的那些同学被缴械之后,不是已经发誓将不再与苏维埃为敌了吗?而且现在的彼得格勒已经完全被布尔什维克控制了,这个时候发动叛乱,那等于是飞蛾扑火,简直就是自取灭亡啊!他们不会那么蠢吧?”
李晓峰还没说话,娜塔莉亚已经冷笑了一声,用嘲讽的口吻对马克维说道:“小家伙,你也太天真了。发誓也能当真?我记得你们也曾发誓一定会确保楚德诺夫斯基的安全,结果呢?如果不是你的这位好兄弟亲自前往冬宫,恐怕楚德诺夫斯基的小命早就玩完了!哼,你们赌咒发誓要是能当真,母猪都会上树!”
马克维憋红了脸,刚刚遇到娜塔莉亚的时候,他那颗不安分的少男的骚包之心发作了,没皮没脸就准备追人家。可是马上他就被娜塔莉亚打击得不轻,连挖苦带讽刺,只差说他毛都没长齐了。
为了证明自己是个男人,马克维立刻就跟娜塔莉亚叫板了:“口说无凭,你有什么证据表明士官生一定会叛乱?”
“证据?”娜塔莉亚冷笑一声,“要证据还不简单,找你的好兄弟要。他既然这么说了,一定是有理由的!”
马克维不服气的转向李晓峰,某仙人摇了摇头,对马克维的表现有那么一点失望,他是看马克维还算是够义气,才想拉这小子一把,谁知道这小子竟然有点二,乍呼呼的说话办事一点儿分寸都没有。
“不需要什么证据!”李晓峰不容置疑的说道,“你们只需要按照我的要求,严密的监控士官生的举动,提防他们发动叛乱!”
马克维依然不服气,气哼哼的说道:“这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他话音未落,李晓峰毫不犹豫的命令道:“马克维,这不是我的请求,而是我的命令!”
马克维看了看一脸严肃之色的李晓峰,顿时说不出话来,他并不是不知道进退的人,只不过,他跟李晓峰实在是太熟悉了,一时间还没能接受自己死党的变化,也无法接受自己命运的变化。对于当前纷乱的局势,他竟然是以一种游戏的心态来面对,不得不说这几乎等同于找死!
“我知道了!”马克维讪讪的点点头,他这时候才想起自己的死党已经成为了大人物,而自己也不是小小的军校士官生了。
李晓峰点点头,吩咐道:“立刻开始行动,我估计士官生的叛乱就是这两天的事。你们一定要多加留心,不要放过一点蛛丝马迹!”
独眼彼得和娜塔莉亚毫不犹豫的走了,马克维也懵懵懂懂的往外走,不过他立刻就被李晓峰叫住了:“伙计,你留下来。我们必须好好谈一谈!”
“谈什么?”马克威诧异的问道。
“谈谈我们的未来!”李晓峰凝重的说道,“伙计,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安德烈了,而你也不是以前那个马克维了!当你答应我的邀请留下帮忙时,就必须意识到,我们的今后的道路已经和从前完全不一样了!”
“我知道。”马克维撇撇嘴道。
“你不知道!”李晓峰郑重其事的说道,“我十分珍惜我们之间的友谊,希望这份友谊能永远的保持下去!但是,伙计,我们现在所要面对的局势是千年来前所未有的。充满了机会,但是也充满了挑战!而你现在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迎接这些机遇和挑战,你必须尽快的转变!伙计,这不是开玩笑,我们要面对的局势比你想象的还要复杂,稍不留神就可能前功尽弃!甚至可能会死无葬身之地!”
看着李晓峰那张异常严肃的脸孔,马克维的心砰砰跳,虽然他不完全理解李晓峰所说的机遇和挑战,但他也不是傻瓜,多少能从现在的乱局中领悟一点什么。
“你是我的好朋友!”李晓峰继续说道,“我希望能和你一起去打拼一个美好的未来。但是前提条件是你必须理解我刚才所说的一切,否则,那会害死你,也会害死我。伙计,你不想让情况变得那么糟糕吧?”
“当然!”这回马克维终于开始认真了,不再是用游戏的心态看待这一切。
“那就好!”李晓峰搂了搂马克维的肩膀,“所以,现在你必须进入角色,别在像刚才一样说傻话了!”
马克维重重的点了点头,就在他想向李晓峰做出保证的时候,房门突然又被推开了。瓦西里一头闯了进来,他急匆匆的说道:“安德烈同志,李沃夫成立了平叛内阁,正在皇村集结军队,准备反攻彼得格勒!列宁同志要求你立刻去见他……”
李晓峰皱起了眉头,他记得历史上应该没有这位前总理什么事儿了,这个时候他怎么会出现在皇村,又怎么会成立什么平叛内阁。他记得历史上在皇村大做文章的是克伦斯基,可是这位已经被他送进了彼得保罗要塞。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蝴蝶效应?(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018 新任务
斯莫尔尼宫里电话铃声响个不停,不时能看到匆匆跑进跑出的通信员传递着各种情报和命令。穿过这群忙碌的身影,李晓峰信步走到了列宁的办公室门口。不过还没等他敲门,克鲁普斯卡娅就冒了出来。
“安德烈,你来得正好,列宁同志正让我去催你,赶紧进去!”说着克鲁普斯卡娅顾不得跟李晓峰道别,就匆匆的小跑走了。
“列宁同志!”李晓峰冲正埋头于案牍之间的列宁叫了一声。
“安德烈,你来得正好,”列宁瞟了一眼挂钟,“再过几分钟我就要去开会,现在有一项重要的任务需要你去完成!”
“请您下命令吧!”李晓峰也不废话,直截了当的说道。不过他估摸着,自己的任务应该跟李可夫的平叛内阁有关系,难道是导师大人让自己前往皇村和加特契纳收拾他?
“很好!”列宁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缓缓地说道:“我们敌人不甘心失败,正准备进行大规模的反扑,李可夫的事你知道了吧?”
“知道了!”李晓峰刚想顺嘴说自己保证能将其消灭,列宁却自顾自的说道:“所以说,革命还远远谈不到胜利!我们任重道远,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说到这,列宁露出了凝重的神情,“莫斯科方面虽然已经决定响应起义。但是从诺根昨天的态度就能够知道,那里的情况相当的复杂,为了搞清楚莫斯科的情况,也为了更好同莫斯科沟通。党和工兵代表苏维埃决定委派一个可靠的同志作为特派员。而我认为你非常合适!”
李晓峰顿时大吃一惊,他可没想到,导师大人叫他来根本不是让他去打仗的,搞了半天是让他跑腿。说实话,这货有那么点失望。
“怎么,你不愿意接受这项任务?”某人脸上的失望怎么能逃过导师大人的眼睛。
李晓峰赶紧解释道:“我还以为您叫我来,是让我带兵去解决李可夫和他的那狗屁内阁,真没想到您是让我去莫斯科党钦差大臣。”
李晓峰“委屈”的样子,再加上那句“钦差大臣”立刻把列宁逗笑了,导师大人摇摇头道:“你小子就是怪话太多,不过钦差大臣倒也恰当,怎么样?有没有信心当好这个钦差?”
事到如今李晓峰也只能接下这个差事:“保证完成任务!”
“这就好!”列宁似乎也松了口气,很耐心的介绍道:“你的任务有三个,首先要搞清楚莫斯科方面的真实状况,搞清楚他们是否已经开始起义;其次,建立一个联络处,架设好电台,保证彼得格勒和莫斯科的联通通畅……”
列宁还没说完,刚才匆匆离去的克鲁普斯卡娅回来了,她急匆匆的说道:“列宁同志,大会马上要重新开始,请您立刻前往会场!”
“啧!”列宁无奈的中断了谈话,叹道:“安德烈,你的任务很重要,具体的情况你听从雅科夫同志的安排,尽快的启程,尽早的赶到莫斯科。多余的话我也没时间说了,预祝你圆满的完成任务!”
列宁匆匆的走了,他并不是矫情,那是真的忙,在这个下午,全俄工兵代表苏维埃将缔造一个新的政 权——工农临时政府。而列宁正是要前往商讨解决一些很琐碎但不可回避的事务。比如新政府各部门长官的具体人选,用时髦的话说,也就是组阁。
工农临时政府的内阁为了和资产阶级政权有所区别,特意取了一个亲民的称呼——人民委员会,各部门的部长全部改称为人民委员,至于列宁,则是人民委员会主席。
其中,外交部长,哦,应该是外交人民委员是托洛茨基,民族事务人民委员是斯大林,内务人民委员捷尔任斯基(历史上是李可夫),斯维尔德洛夫由于担任了工兵代表苏维埃主席团主席,则没有在人民委员会任职。
总而言之,工农临时政府的所有人民委员清一色都是布尔什维克,当然,这也不出意料的遭到了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右派的攻击。他们打着铁总中 央执 委的名义,宣布不承认工农临时政府的合法性,甚至也不承认工兵代表苏维埃的合法性。
不过这一切暂时跟李晓峰没有多大关系,在斯维尔德洛夫的办公室里,他正在接受小斯同志的教诲。
“安德烈,你的任务十分重要,”斯维尔德洛夫直言不讳的说道,“莫斯科起义的成败直接关系到革命的大局,原本工兵代表苏维埃主席团是准备把这个任务交给诺根的,毕竟他就是莫斯科方面的领导人,还是工人代表苏维埃的主席,交给他名正言顺!”
说到这,斯维尔德洛夫故意顿了顿,“但是我不同意这个观点,昨天你跟他的交锋我已经知道,像他这样死硬的顽固分子绝对不会如实的做好桥梁的工作。为了防止他破坏革命,我和列宁同志都认为必须派一个真正可靠的同志前往莫斯科。”
李晓峰露出深思的表情,他一直奇怪导师大人为什么突然派这么个任务给他,感情这里面是有名堂的。
“是谁提名让诺根去的?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
斯维尔德洛夫轻蔑的一笑,“虽然他们没有直接出面,但是也差不多。是特奥多罗维奇出的主意,上一次竟然没看出这个家伙和加、季是一伙的,白白让他捡了便宜!”
“捡了什么便宜?”李晓峰好奇的问道。
“他被选举成为人民委员会的粮食人民委员了!”斯维尔德洛夫没好气的回答道。
哦,原来如此。李晓峰多少有点知道斯维尔德洛夫对于没能在人民委员会里占据一个位置是比较失望的,尤其是他的直接竞争对手斯大林都混了一个四不像的民族事务人民委员。
虽然这个职位确实不着调,权力也就那么回事,但斯维尔德洛夫恐怕是觉得这是导师大人故意安排,否则也大可以给他依葫芦画瓢的安排一个宗 教事务人民委员。
这不是扯淡,更不是开玩笑,前临时政府还真有这么个职务,叫做东正教圣议会检察官,以前一直由李沃夫公爵的“本家”弗拉基米尔.李沃夫担任。
当然,布尔什维克是无 神论者,看不惯东正教撤销掉这个职务也很正常。不过还是那句话,如果导师大人愿意,随便就能安排斯维尔德洛夫当人民委员。可他老人家偏偏没那么做,那么很显然,他就是在平衡斯维尔德洛夫和斯大林之间的关系,毕竟小斯已经是工兵代表苏维埃主席团的主席了。
李晓峰也知道小斯其实就是跟他发发牢骚,算是自己人之间的隐秘话,要说他真的眼馋斯大林那个位置,那才叫真的脑残。
“一个粮食部长而已,那是个苦差事,弄不好就是灰头土脸,没什么好羡慕的。”
李晓峰可不是在安慰小斯,而真是这么想的。引爆俄国革命的内因之一就是粮食问题,大家伙就是因为吃不饱肚子才跳出来闹革命的。这个粮食人民委员真心不是什么美差,而且只要一想到战略储备仓库里所剩不多的粮食,李晓峰就偷偷发笑,光是这一点就够特奥多罗维奇喝一壶的。
“安德烈同志,你是不是有什么内幕消息?”斯维尔德洛夫明显注意到了某人在暗自偷笑,他赶紧问道:“别藏着掖着了,快跟我说说!”
李晓峰故作神秘的看了看门口,确定没有人偷听之后,才笑道:“我听几个朋友说,战略储备仓库里的粮食漏洞很大!”
斯维尔德洛夫顿时就愣住了,紧张道:“有多大?”
“触目惊心!”李晓峰很神秘的说道,“据说粮食都被我们的前总理和前内阁的老爷们盗卖了!”
“这个消息确实吗?”斯维尔德洛夫肃然站了起来,十分紧张的问道。
“十有八九是真的吧!”李晓峰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斯维尔德洛夫脸上阴晴不定,似乎一点儿也不觉得这是个好消息。搞得连李晓峰都有些纳闷了,要焦头烂额的又不是你,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我当然要紧张,这个消息太重要了!”斯维尔德洛夫语气里透出焦躁,“如果战略储备仓库真有这么大的问题,彼得格勒周边地区的粮食供应必然要出现大问题。这对革命,对新的人民委员会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李晓峰这时候才后知后觉的想明白,现在布尔什维克已经不是在野党了,当在野党的时候自然能看李沃夫和克伦斯基的笑话,巴不得他们焦头烂额才好。而现在要接受这个烂摊子的是布尔什维克,粮食供应如果出了问题,那是要动摇群众基础的。
所以如果特奥多罗维奇在粮食问题上栽了跟斗,那么布尔什维克也肯定会跟着栽跟斗。大家伙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
“怎么办?”李晓峰苦笑了一声,“要不你隐晦的把这个事儿跟列宁同志提一提!”
“提一提倒是没什么,问题是那些窟窿怎么填补?”斯维尔德洛夫焦躁的走来走去,情绪很不稳定,“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怎么搞到粮食!没有粮食,那才是真正的大问题!”
李晓峰开动了脑筋,说实话,他觉得斯维尔德洛夫太高看了战略储备仓库里存粮的作用,内战爆发之后,就算战略储备仓库里的粮食都在,也顶不了多大的用。全国性的饥荒哪里是那点儿杯水车薪能够解决的。
“我认为这个问题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李晓峰劝道,“盗卖粮食的不是我们,这个黑锅轮不到我们背,相反我们主动把问题捅出来,只会让克伦斯基和李沃夫更被动!”
斯维尔德洛夫点点头,“嗯,你说得有道理,不过这似乎太便宜特奥多罗维奇了,这个盖子由他揭开,只会让他声望大涨……”
“切!”李晓峰冷笑一声,“哪有那么便宜的事。你别理他,让他先干这个粮食人民委员,就算知道战略储备仓库有问题,他那个尿性也不敢随便捅穿!”
斯维尔德洛夫先是一愣,继而点点头,李晓峰说得不错,在当前形势下,特奥多罗维奇就算明知道战略储备仓库有问题,也不敢说。
为什么?道理是明摆着的,这货跟加、季是一路人,都是胳膊肘往外拐同情临时政府的,如果这个时候曝光粮食黑幕,倒霉的一定是前临时政府。
那时候人心尽失的前临时政府还怎么翻盘?那时候对他们来说不是前途惨淡?这种“蠢事”他们才不干,至少不会现在就干。
斯维尔德洛夫忧虑道:“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特奥多罗维奇……”
李晓峰轻蔑一笑,“那算他有良心,不过反正我们也没什么损失,那时候就有得李沃夫瞧的……不过我估计他没这个胆气。他要是真能豁出去,也不至于跟加、季混一块!”
斯维尔德洛夫笑笑道:“你说的很对,特奥多罗维奇没这个胆子!”
李晓峰也笑了笑,他很明白小斯的意思,如果特奥多罗维奇没这个胆子,隐瞒不报,那么说不得他们兄弟就要捅破这个天,让他下不来台了。不过这话没必要明说,也没必要现在就说,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好了,不说这个问题了,”斯维尔德洛夫赶紧将话题兜回来,“你这一趟去莫斯科一定要小心仔细,那里的情况不是一般的复杂,而且我和列宁同志又顾不到那里,一定要沉住气,千万不要意气用事!”
李晓峰虽然理解斯维尔德洛夫是一片好心,但还是觉得小斯同志有点杞人忧天了。莫斯科的情况虽然复杂,但怎么说那里占优势的也是布尔什维克,有什么好怕的?
“如果全都是敌人,我倒不担心了!”斯维尔德洛夫叹了口气,“安德烈,你千万不要有任何侥幸心理,莫斯科的情况很复杂……你以为诺根为什么有那么大的胆子?”
“为什么?”李晓峰脱口而出。
斯维尔德洛夫哼了一声,“因为那里是他们的老巢,如果诺根一样的人不止一个两个,而且就算是支持列宁同志武装斗 争路线的那一批人,也不是特别坚决。否则,能等彼得格勒起义基本成功之后,他们才拍电报说响应?”
李晓峰顿时惊呆了:“你是说……”
“没错,莫斯科的那些家伙都有些蛇鼠两端,都在观望!”斯维尔德洛夫咬牙切齿的说道,“他们这些家伙一点儿也靠不住,甚至我敢跟你打包票,昨天他们说响应起义,但实际上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动作!”
李晓峰愈发的觉得不妙了,如果莫斯科是这么一个状态,那他此行恐怕是困难重重了。
“你有这样的准备就好!”斯维尔德洛夫语重心长的说道,“你的任务是向莫斯科的同志阐明中央的决心,一定要敦促他们开展武装斗争,并积极的做好沟通和协调。一定要防止那里妥协和投降主 义思潮抬头!”
李晓峰苦着脸说道:“这似乎很艰难啊!”
“当然艰难,不艰难也不用派你去了,说实话,我和列宁同志都看好你的能力,你一定能把莫斯科搅一个天翻地覆!”
闻听此言,李晓峰惊讶的看了斯维尔德洛夫一眼,他有点明白对方的意思了,不过他还需要确认:“列宁同志是让我去当搅屎棍?”
“你说得太粗俗了!”斯维尔德洛夫捶了他一拳,小声说道:“不过倒也贴切,列宁同志对你搞事的能力可是十分赞赏,让你去莫斯科,就是去搅和党内那些妥协和投降派的好事!你可千万不能让他们如意!”
李晓峰喉结动了动,问道:“我要搅和多久?”
斯维尔德洛夫沉吟片刻,直言不讳的说道:“一定要坚持到彼得格勒的情况稳定!”
李晓峰缓缓的点了点头,他算是明白了导师大人的打算了,现在导师大人是腾不出手管莫斯科的事儿,但又不能放任诺根一样的家伙破坏莫斯科的革命大局,没办法,也就只能派个人去跟他们捣乱,让莫斯科的情况不至于坏到无法挽回。
想到这,李晓峰有些轻松了,论搞破坏的能力,党内除了以后搞大清洗的钢铁同志能跟他相提并论,而且现在是奉旨前去搞破坏,有导师大人在幕后撑腰,他更是天不怕地不怕。
“我立刻就出发!”一想到能让莫斯科那帮货吃瘪,李晓峰就忍不住了,急吼吼的就准备上路,还是小斯同志仔细,立刻就叫住了他:“你先别忙着走!彼得格勒的事情你都安排好再走不迟,否则,出了事,斯大林又要打小报告的!”
李晓峰拍了一下脑门,他还真是忘记了士官生的事儿,如果让他们如历史上一样突然发动叛乱,那斯大林铁定要往死里咬他的。
“雅科夫同志,你一定要特别注意士官生的动向,据我调查,他们正在图谋发动叛乱响应李沃夫的平叛内阁!”(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019 出发
斯维尔德洛夫被吓了一跳,抬起头惊诧得望着李晓峰,竟然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良久,见李晓峰不像是开玩笑,他才叹道:“安德烈,你……你真是太能干了,消息从哪来的,有没有通知列宁同志?”
李晓峰摊了摊手,道:“我今天正在安排这个事儿,列宁同志就把我叫来了,不由分说就把我赶到莫斯科去了,刚才话都还没说完,他就急匆匆的去开会了!”
“也就是说列宁同志不知道?”斯维尔德洛夫若有所思的问道。
“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
斯维尔德洛夫想了想,笑道:“那就由我来告诉他吧!”
对此,李晓峰到不是特别在意,士官生叛乱处置得当可能是一桩功劳,但是跟莫斯科潜在的功劳相比,实在算不得什么。虽然导师大人是让他去捣乱的,但是如果事情办得漂亮,那可是滔天的功劳。小斯将这种好事都送给他了,他送小斯一桩功劳又算得了什么。
“那你去联系这几个人,”李晓峰匆匆写下一份名单和联系方式交给了斯维尔德洛夫,“这些都是我的内线,想要知道彼得格勒基层的具体情况,或者有什么秘密工作,你都可以交给他们做!”
斯维尔德洛夫接过名单,虽然上面才聊聊几个名字,但他知道,这绝对都是某人手里的核心力量。顿时他重重的点点头,“那就多谢你了,安德烈。”
对此,李晓峰并不是特别在意,笑笑道:“那我就不跟你废话了,我得赶紧去莫斯科,去晚了,可就不好玩了!”
斯维尔德洛夫又一次叫住了他,摇摇头道:“别急着走,你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我多少也得还你一个人情。”说着,他提起笔抓起一张纸刷刷的写了几行字,龙飞凤舞的签上名然后又盖了一个大印。
“这是给你的介绍信,到莫斯科能给你免掉一点麻烦,多少会有一点儿用!”
“你也太客气了!”李晓峰笑眯眯的将介绍信收好,他知道这封信很不一般,和刚才给出去的东西相比,这封信的分量也一点儿都不轻。
“还有,”斯维尔德洛夫继续说道,“虽然列宁同志给了你一个特派员的名头,但是这个名头不够唬人,莫斯科那边的同志比较骄傲,如果没有真东西,恐怕是吓不住他们的。”
李晓峰知道斯维尔德洛夫这是在给自己指路,立刻问道:“那我应该怎么做!”
斯维尔德洛夫笑了笑,很随意的说道:“费利克斯同志是党内的纪 委书记,在党外又担任了内务人民委员的职务,听说你跟他关系不错?”
李晓峰知道了,这是小斯让他去捷尔任斯基那里走一趟,用意那是相当明显的。他笑笑道:“那这一次,我也只能腆着这张脸找费利克斯同志求援了。”
斯维尔德洛夫会心一笑,道:“去吧,最好赶紧去。费利克斯同志事情比较多,乘着他在办公室赶紧把事情落实下来。晚了,你可就找不到人了!”
彼得格勒和莫斯科之间的距离不算远也不算近,大约是六百多公里。这点儿距离对交通发达后世来说当然不算什么,但是在20世纪初叶的俄国,尤其是在十月革命刚刚爆发的现在,这点儿距离就有够人头疼的了。
“火车全部晚点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发车,而且发车之后也没有人能保证列车能顺利抵达莫斯科。”马克维怏怏的说道。
李晓峰本来就没有对走铁路线报多大希望,铁路工人基本在罢工,天知道什么时候司机就会丢下乘客跑去闹革命,甚至列车也可能随时被军队或者赤卫队征用,半路被赶下来都不算奇怪。他也就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让马克维去车站碰碰运气,不过事实证明他这个仙人运气很一般。
“铁路走不通,那就走公路!”李晓峰不是太在意的说道。
“你说得轻巧。”马克维没好气的回答道,“长途马车基本停运了,你又只有一辆摩托,你总不会想让我们两个自己开摩托去莫斯科吧?那可是要命!”
“不坐摩托,我们开车去!而且要去的也不止我们两个!”李晓峰一边说一边拨通了维多利亚的电话,“维多利亚,我要三辆车,一辆轿车,两辆卡车,对,就是现在,我立刻就要!”
李晓峰放下电话,看到马克维很淫荡的看着自己,纳闷道:“怎么样?”
马克维淫笑一声,“维多利亚,这是个小妞吧?我说伙计,一年多没见,你的变化也忒大了吧,家里就养着三个小妞,在外面还勾搭了一个,你还真行啊!早知道布尔什维克这么好混,老子真不该上军校的!”
“收起你那套龌蹉的想法,”李晓峰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等会儿人来了别胡说八道,维多利亚只不过是我生意上的伙伴而已!”
“生意?”马克维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问道:“布尔什维克不是不待见资产阶 级吗?你还敢做生意?”
李晓峰叹了口气,他第一次有些后悔拉这个童年的玩伴入伙了,这个货就是个碎嘴子,好奇心还特别重,如果不是身边实在没人,他真不想带这小子上莫斯科去。
“说说吧,你怎么突然要去莫斯科了!”
让李晓峰比较意外的是,维多利亚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跟他一起来的还有埃里克森。
“你怎么还没走?”李晓峰好奇的问道。
埃里克森瞪了他一眼,恼火道:“你小子是不是巴不得我早点走?”
李晓峰想了想,自己应该没得罪这位大少爷,怎么今天这货的情绪如此失控,就像个炮仗似得,一点就炸。
“我失控还不是因为你,”埃里克森愈发的没好气了,“我的公寓被工人赤卫队查抄了,如果不是维多利亚收留我,我恐怕要流落街头了!”
原来如此!
李晓峰暗暗好笑,攻陷冬宫之后,愤怒的革命群众立刻就把矛头对准了勋贵富豪,自发的查抄他们的产业,没收他们的财产。像诺贝尔家族这样的庞然大物,肯定是重点目标。
估计埃里克森是被抄得清洁溜溜了,一想到这个公子哥吃瘪的样子,李晓峰就暗暗好笑。
“你这个家伙竟然还笑得出来,你知不知道让我丢了多大的人!”埃里克森出奇的愤怒了。
“丢人也是你活该,”李晓峰毫无同情心大大咧咧的反驳道,“我早就叫你转移财产,你不听,那能怪谁!而且你小子少跟我假惺惺的哭穷,要说这回你叔叔吃了大苦头不假,但是你,哼,你小子绝对没什么损失!不要以为装可怜就能博取我的同情!”
埃里克森怏怏的坐了回去,他今天故意哭穷确实是这个目的。谁想到当面就被李晓峰拆穿了,不禁有些黯然。
维多利亚大大咧咧的拍了拍他,“跟你说了,不要搞这种小把戏。安德烈火眼金睛,怎么可能被你忽悠。再说,安德烈不是已经打了包票,损失迟早了找回来,对不对,安德烈?”
李晓峰没好气的哼了一声,“维多利亚,你也少来。你们两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配合得倒是天衣无缝啊!”
维多利亚摊了摊手,无奈的对埃里克森说道:“我跟你说了这一套没有吧!这小子根本就是铁石心肠,软硬不吃。想占他的便宜,哼,难啊!”
李晓峰还没怎么地,马克维被这一连窜的变化弄得有些头晕,好不容易找到了个机会,插嘴问道:“安德烈,你还没跟我介绍这两位先生小姐的来历……”
李晓峰哦了一声,指着维多利亚说道:“这就是我刚才说过的维多利亚小姐,维多利亚.波波娃,家里是倒卖粮食的……维多利亚,这是我的发小马克维……”李晓峰又点了点埃里克森说道:“埃里克森,诺贝尔家族的败家子,至今一事无成,除了泡妞,没别的本事!”
顿时埃里克森就不干了,叫屈道:“什么叫败家子,什么又叫只会泡妞?我不过是比较喜欢过轻松自在的日子,不耐烦管家族里的那些琐事罢了。我要是认真起来……”
李晓峰毫不犹豫的打断了他的话头,“那等你认真起来再说,我现在没时间跟你废话,我要的汽车准备好了没有?”
“你安德烈大少爷吩咐的事情,我们敢不照办,不过我倒是好奇,好好的你去莫斯科干什么?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任务?”
马克维震惊的看着埃里克森,他们家多少也算是有钱人,自然知道诺贝尔家族的厉害。可是现在看来,诺贝尔家族的这位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在巴结安德烈。这就让他搞不明白了,安德烈的家庭虽然比他家有钱一点,但是也有限,什么时候不声不响的跟诺贝尔家族搭上了关系?某人不声不响的就变得这么厉害了,简直就是妖孽!
“我去莫斯科是办正事,是去推动那里的革命进程……”
不等李晓峰把话说完,埃里克森急吼吼的问道:“你是说,莫斯科很快就要变得跟现在的彼得格勒一样了?”
“没错!”李晓峰也不准备瞒着他,直言不讳的承认了。
埃里克森咽了口吐沫,直勾勾的看着某仙人,似乎在思量着什么,不过他很快就下定了决心:“有什么我帮得到的吗?在莫斯科我多少有点儿关系!”
李晓峰哭笑不得的说道:“你们诺贝尔家在莫斯科有关系网我清楚,但是伙计,你搞搞清楚,你们家的那些关系多半都是跟布尔什维克不对付的。你以为你可以让他们转变到布尔什维克这边来?”
“我当然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埃里克森大大咧咧的回答道,“我既没有本事让他们转变,也没有兴趣让他们转变。他们要是突然就大彻大悟了,以后我们还混个屁啊!我的意思是说,我可以做你的卧底嘛!至少能让你知道政府那边的消息,说不定还能帮你的大忙呢!”
李晓峰想了想,觉得埃里克森的主意不错,既然要了解莫斯科的具体情况,那就应该知己知彼,布尔什维克和苏维埃这边他倒是有办法,可是敌人那边他就是两眼一抹黑了。
李晓峰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行,那你就一块去吧!”
闻听此言,埃里克森欢喜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不住的拍某人的马匹,那谄媚的德行差点让马克维把隔夜饭都吐出来了。他真心想不通,像埃里克森这种豪门大少爷为什么会这么巴结李晓峰,甚至欢天喜地的抢着去做对他的家族不利的事儿。他深刻的怀疑埃里克森的精神是不是有问题,只不过他不敢问出来而已。
“好了,叫你们来除了车的事儿,我还有别的事儿要交代,”李晓峰自然看出了马克维心中的疑惑,不过现在并不是解释这一切的好时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交代,“战略储备仓库那边的生意停一停,马上就要事发了!布尔什维克可不是立宪民主党,列宁也不是克伦斯基和李沃夫。只要事情一曝光,他一定会死查到底的。为了今后的生意着想,你们赶紧把手尾清理干净,不要留下把柄!”
说到这,他对不太以为意的埃里克森和维多利亚着重强调道:“千万不要把我的话当耳边风!这不是在开玩笑!很有可能督查这件事就是斯维尔德洛夫。如果你们被他抓住了小辫子,那连我都救不了你们!而且百分之百的会影响我们今后的生意!所以你们一定要放机灵一点,不要因小失大!”
埃里克森和维多利亚顿时大吃一惊,不过比他们还要吃惊是马克维,这小子蹭的就跳了起来,不可置信的指着李晓峰以及埃里克森和维多利亚叫道:“什么,你们竟然盗卖了战略储备仓库的粮食?”
马克维震惊的样子,让埃里克森很是得意,这货翘着二郎腿得意洋洋的说道:“嘿嘿,不怕告诉你,战略储备仓库里的粮食大部分都流进了我们的荷包,现在,那里只剩下一点残羹冷炙了!”
马克维转向了李晓峰,哆哆嗦嗦的问道:“这是真的?”
“当然,”李晓峰大大咧咧的就承认了,“我刚才不是已经告诉你了,这位维多利亚小姐家里就是靠盗卖粮食发财的!”
马克维艰难的咽了口吐沫,气咻咻的质问道:“安德烈,你太不够兄弟了,这么好的事,你怎么不叫我一起干?”
李晓峰撇了撇嘴,“那时候谁知道你在哪?你们家老爷子又不在彼得格勒……”
“算了!”马克维恨恨的摆了摆手,故作大度的说道:“以前就算了,今后还有这种好事,你一定不能撇下我!”
“行,一定不撇下你。”
李晓峰无奈的叹了口气,刚才他还有一点担心马克维是不是会正义感爆棚,不过现在看来,这种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这小子根本也是个奸商,不过这样也好,大家说话做事方便了不少,至少不用藏着掖着了。
把该交代完的事交代完之后,李晓峰带着马克维和埃里克森匆匆的钻进了汽车,在特科又挑选了一批人手之后,直接驶出了彼得格勒,朝东面的莫斯科直奔而去。
与此同时,在彼得格勒的另一边,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也偷偷摸摸的钻进了一辆小汽车。
“格里高利,你和诺根此去莫斯科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能让那里发生和彼得格勒一样的情况。一定要安抚同志们的情绪,让他们不要过于焦躁!尤其是不能让他们盲目就开展武装斗争,我估计情况在这两天就会发生变化!只要变化发生了,我们就有希望反败为胜,所以,你们一定要上心,一定不能把事情搞砸!”
对于加米涅夫的颐指气使的口吻,季诺维也夫很是不舒服也耐烦,他认为对方太小看他了,真把他当做了下属,他季诺维也夫是什么人,是你加米涅夫能二踢面目的?
顿时他不就还击道:“列夫.波里索维奇,你在彼得格勒也不能大意,这里的情况比莫斯科要艰难十倍,你必须保持跟铁总的沟通,让铁总给列宁施加更大的压力,千万千千万不要让局势继续恶化下去!否则,你就是罪人,你知道吗!”
加米涅夫听了这话脸色自然不会好看,不过他也知道这是季诺维也夫在提醒他,别以为如今他们亲密合作就真是一家人了,他季诺维也夫怎么说也是一派大佬,不是他的小弟!
“行,我会注意的!”加米涅夫没好气的应付着,话锋一转又将了一军:“但你也必须注意,凡事跟诺根同志多商量,千万不要自以为是!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说完,他不等季诺维也夫还嘴,立刻转身就走,气得车里坐着的大饼脸至瞪眼,可他又不能下车继续找石头打嘴仗,值得闷声吩咐道:“开车!”(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020 意外收获
当十月革命进入到第三天,也就是10月27日,局势开始变得越来越复杂,彼得格勒是布尔什维克一枝独秀,而在彼得格勒之外,反对布尔什维克的牛鬼蛇神们经过最初的慌乱和茫然之后,开始组织反扑了。
李沃夫在皇村招兵买马,大有杀进彼得格勒城内的打算。而前线大本营也开始公然支持被推翻的临时政府,开始调兵遣将。甚至彼得格勒城内的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右派也愈发的不安分,将原本的所谓社会治安委员会改组为救国救革命委员会之后,积极联络被暂时解除武装的士官生,准备里应外合配合李沃夫的军队夺回首都。
这一切跟李晓峰的关系并不是太大,当彼得格勒的局势在深度发酵的时候,他正在前往莫斯科的路途中。
“埃里克森,抵达莫斯科之后,我们分头行动。你去联系你的那些老朋友,探一探他们的口风,看看他们准备搞什么把戏。有发现的话,通过电台联络我!”李晓峰不容置疑的吩咐道。
埃里克森有些担忧的问道:“就我一个人单打独斗,这也太危险了吧?”
李晓峰撇撇嘴道:“放心,我会派几个人保护你的!”
李晓峰在启程之前,特意从特科挑选了一批精兵强将,此去莫斯科完全是两眼一抹黑,不带一点可靠的人,光凭他一个,还真没法掀起多大的风浪。而且单打独斗太吃亏不是。
“那我们呢?”马克维急不可耐的问道,“直接去你说的那个什么工兵代表苏维埃?”
“不急!”李晓峰摇了摇头,他又不傻,既然导师大人和斯维尔德洛夫异口同声的说莫斯科的情况很复杂,那么他就应该先多了解一点儿情况,仓促前往工兵代表苏维埃,一点好处都没有。还不如先走一走看一看,看看莫斯科的这些老革命到底有些什么想法,摸透了这些家伙心里的小九九,才好出手搞风搞雨不是。
既然打定了主意在莫斯科多走走多看看,李晓峰索性也就轻车简从,将自己带来的精兵强将安置在莫斯科靠近郊区的一家不起眼的小旅馆之后。带着马克维两个人就开始在莫斯科压马路。
十一月(公历)的莫斯科已经很冷了,而且因为革命的关系,街道上显得空荡荡的,转了一路,除了被士官生搜查了好几回,李晓峰愣是没看出莫斯科有多少革命激情。甚至可以说是恰恰相反,这里简直就像是死水一滩。
“快中午了,我们是不是找个地方先吃饭?”马克维问道。
李晓峰脸色不是太好,随便应付道:“随便!”
马克维虽然看出某人有些心不在焉,但也不以为意,他来过莫斯科很多次了,算得上半个土著,随即拐弯抹角的就将某仙人带到了一家高档餐厅。
“怎么了?伙计,心情不太好?”点完了菜,马克维小心翼翼的问道。
“能好得了才怪!”李晓峰愤愤的说道,“来之前我以为莫斯科的情况很糟糕了,但现在看来,情况比我预想中的还要糟糕!”
“为什么这么说?莫斯科一切很正常,没有什么不对啊?”马克维傻乎乎的说道。
“就是因为一切正常,那才叫不对!”李晓峰没好气的回答道,“前天下午,莫斯科革 命军 事委 员会就发电说要响应彼得格勒的起 义,而现在你看看,莫斯科一片寂静,哪里有起 义的迹象!”
马克维拍了下脑门,适才是他还没有从以往的角色中转变过来,还是以士官生的视角在看问题。对于士官生来说的一切正常,对于布尔什维克来说那就真是不正常了!
马克维压低了嗓门,小声问道:“你是说,莫斯科的起 义失败了!”
“如果失败了那到好了!”李晓峰叹了口气,“我看是起 义根本就没有展开!!”
马克维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问道:“不会吧?你刚才不是说……”
李晓峰愤愤的将手里的餐巾揉成一团,看那架势准备立刻冲出去将事情搞个水落石出,可是他刚刚站起身来,立刻就重新坐了下来。
马克维被李晓峰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李晓峰示意马克维稍安勿躁,眯起眼睛仔细的观察了一阵,才冷笑道:“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连这孙子也迫不及待的想要插一脚了!”
“谁?”马克维问道。
“一个死对头!”李晓峰轻蔑的说道,“记住他的大饼脸,认准了,以后千万要小心提防这孙子!”
马克维顺着李晓峰手指的方向看去,认准了某个大饼脸之后,也轻声发出了一声惊呼:“他怎么也在?”
“谁?”这回轮到李晓峰发问了。
“莫斯科市长鲁德涅夫!”
李晓峰顿时吃了一惊,能在克伦斯基当政的时候当上莫斯科这种大城市的市长,那绝对是铁杆的死硬顽固份子。季诺维也夫突然出现在莫斯科就已经够让人吃惊的了,还跟这么一个人坐在一起吃饭,其中的深意就耐人寻味了。
“这个鲁德涅夫是哪个党派的?”李晓峰小声问道。
“据我所知是社会革命党的。”马克维想了想说道,“去年我能进阿列克谢军事技术学院,就是我老子走通了他的门路,这个老家伙是国会杜马,在莫斯科很有一点势力!”
李晓峰缓缓的点点头,吩咐道:“不要打草惊蛇,我们只管吃饭!”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面对这种好机会,某仙人不留下点证据,那实在说不过去。施展了个障眼法,某人掏出一个相机,将大饼脸和鲁德涅夫一齐锁定在镜头里。
“市长先生,”季诺维也夫完全不知道他已经被某仙人发现了,更不知道他的“罪证”已经被记录了下来,此时他正全心全意的跟鲁德涅夫进行沟通,“对于当前的局势,我们的意见是基本趋于一致的,那就是现在的俄国需要稳定,稳定胜过一切。我此次前来的主要目的,就是想诚挚的与您交换意见,尽最大的努力让莫斯科恢复正常!”
相对于季诺维也夫的客气,鲁德涅夫的态度就算得上恶劣了,他斜了大饼脸一样,傲然道:“格里高利先生,说实话,如果不是孟什维克的几位朋友强烈的要求我与您会面,否则我是根本不会和你这样的布尔什维克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俄国当前混乱的局势,你们要付首要的责任!”
季诺维也夫露出了尴尬的神色,他真心没想到德鲁涅夫说话这么冲,在党内他可是十足的大爷,可是现在却不得不装孙子,这让他万分的憋屈。
不过憋屈也没办法,为了自己的前途,就必须装孙子,大丈夫能伸能屈!
一面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一面尽可能的挤出一点儿笑容,季诺维也夫可怜巴巴的说道:“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为了之前的不愉快和分歧扯皮,那些不愉快和分歧并不是我们有意造成的。只不过是党内的一部分同志被列宁蛊惑了,被他带上邪路。对此我也是很遗憾……现在我们坐在这里的目的,正是为了纠正之前的错误,不是吗?市长先生。”
鲁德涅夫依然是那么傲气凌然,轻轻的哼了一声,道:“你们布尔什维克一向是说一套做一套,你现在倒是说得漂亮,可是你如何保证这不是你们的缓兵之计呢?”
说到这,鲁德涅夫阴笑了两声,洋洋得意的威胁道:“格里高利先生,不怕告诉你。我们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梁博泽夫上校已经有一只十万人的大军在枕戈待旦。只要我一声令下,顷刻之间就能将莫斯科的乱党连根拔起。平定了莫斯科的叛乱之后,我们将挥兵西进,杀进彼得格勒,那时候,不光是你,还有你们的领导人列宁都要接受政府的惩罚!”
似乎是被自己勾画出的美好前景陶醉了,鲁德涅夫眯着眼睛志得意满的说道:“到那个时候,我们恐怕就不能在这么坐在一起吃饭了,估计我们只能隔着铁窗说话了!”
季诺维也夫掏出手绢擦了擦额角的冷汗,他似乎已经被对方的威胁吓住了,停顿了良久,才结结巴巴的说道:“我今天之所以前来见您,正是为了避免这种糟糕的情况出现……”
“我需要诚意!”鲁德涅夫不耐烦的敲了敲桌子,盛气凌人的说道:“我不想听这些废话,我的要求很简单,你们布尔什维克立刻放下武器,立刻投降!只有放下武器,你们才有唯一的活路!”
季诺维也夫又一次擦了擦冷汗,这货已经完全被鲁德涅夫震慑住了,李晓峰相信只要鲁德涅夫再施加一点儿压力,季诺维也夫就会举手投降。
李晓峰在心里鄙视大饼脸这个没用的孬种,竟然被对方几句大话就吓趴下了,你丫简直就是又蠢又没脑子。梁博泽夫有个蛋的十万大军,他手下满打满算也不过是四万人,其中大部分还是军校的学员和大学的学生,而莫斯科周边的十五万驻军大部分都是听命于工兵代表苏维埃的,再加上数万人的工人赤卫队,在人数上丫一点儿优势都没有。别说什么狗屎的挥师西进光复彼得格勒,丫在莫斯科能不能站稳脚跟都是一个大问题。
而季诺维也夫竟然被这么一个大忽悠吓住了,简直就是丢人至极。不过就在李晓峰咬牙切齿的问候大饼脸十八代祖宗的时候,餐桌上的会谈陡然间峰回路转,原本懦弱没节操的季诺维也夫突然强硬了起来。
“市长先生,如果您是这种态度,那我们之间的会谈根本就没有必要进行下去,”季诺维也夫突然拍案而起,给对面翘着二郎腿洋洋得意的鲁德涅夫吓了一跳,差点摔了一个跟斗。
“你不需要跟我虚张声势!那没有任何意义!”季诺维也夫一阵见血的说道,“我不否认在全国的力量对比上你们占有优势,但是在彼得格勒,在莫斯科,你们就是这个!”一边说季诺维也夫一边伸出了小指。
“你……”鲁德涅夫气急败坏的想要说什么,季诺维也夫毫不客气的抢先说道:“你不用威胁我,那没有任何意义。因为我说的都是实话!如果你还想继续刚才那种毫无意义的对话,那我只能转身就走!”
看着鲁德涅夫脸上阴晴不定,季诺维也夫收起了刚才的咄咄逼人,换上温和的口吻,语重心长的说道:“市长先生,我再次重申一遍,我和列宁不同,我不支持他的激进路线。我是很有诚意的坐下来想跟您用谈判的方式解决莫斯科的危机。我希望这种会谈是开诚布公的,也是有建设性的!因为我们时间紧迫,如果彼得格勒的局势继续恶化,那么很快莫斯科将步彼得格勒的后尘。您不希望看到这种情况发生吧?”
李晓峰都有些佩服大饼脸了,虽然对于这个货的搞法他十分的不顺眼,但是不可否认,这个家伙还是有几把刷子的。看看他,随随便便几句话就抢回了谈话的主动权,让刚才还不可一世的鲁德涅夫顿时变老实了,不得不按照他的节奏走。
当然,佩服归佩服,那不意味着李晓峰就会任由季诺维也夫在莫斯科搞事,从刚才的谈话中,可以显而易见的知道,这个货到莫斯科来就是破坏武装起义的。不过李晓峰想不明白,他怎么通过这种方式获取政治利益呢?
不用着急,答案立刻就会揭晓。季诺维也夫直言不讳的说道:“在当前的局势下,我认为,只有我们双方各退一步,我们放弃在莫斯科进行武装起义,不再试图推翻你们的领导。而你们也保证不进行任何报复。我们双方坐下来,用谈判的方式解决危机!”
鲁德涅夫凝重的看着季诺维也夫,良久才问道:“我不反对这个提议,但是我很怀疑你是否能压制住莫斯科那些蠢蠢欲动的工人和士兵。而且据我所知,莫斯科工兵代表苏维埃已经做出了响应彼得格勒起义的决定,甚至你们已经成立了所谓的革 命军 事委 员会。如今箭在弦上,你有能力平息这一切?”
季诺维也夫笑了笑,自信满满的说道:“如果没有这个能力,我就不会前来与您会面。我可以向你保证,莫斯科工兵代表苏维埃马上就会推翻前天做出的决定。当然,就算不能推翻那个决议,也不会响应彼得格勒的起义!我会让他们保持克制!”说到这,他话锋一转,“不过我也必须提醒您,市长先生,你们也必须保持克制。如果你们的一些冲动的举动激怒了那些工人和士兵,那就相当遗憾了!”
鲁德涅夫想了想道:“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我们的士兵绝不会首先挑衅。不过如果那些工人和士兵首先挑衅我们,我们将保留反击的权力。而且,为了表示你们谈判的诚意,我希望你们的人尽早的撤出邮电总局、电话局以及克林姆林宫!”
“这个可以商量,”季诺维也夫想了想说道,“但是我需要时间,最晚明天上午给你答复!”
鲁德涅夫点点头,随即匆匆的离开了餐厅,没多久季诺维也夫也兴冲冲的走了。李晓峰能看出,大饼脸对这次的会谈的结果十分满意,估计这是准备回去做说服工作了。
“我们也走!”
“去哪?”
李晓峰笑笑道:“直接去莫斯科党 委,他们想要做文章,首先就要说服莫斯科党 委,让我们去搅他一个天翻地覆!”
诺根跟季诺维也夫一同抵达莫斯科之后,就兵分两路,季诺维也夫去联系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人,先稳住他们,为将来的谈判打下一个好的基础。而他则立刻回莫斯科党 委做工作,他的任务是是稳定住党 委的情绪,尽量的拖延时间。
“同志们,我刚刚从彼得格勒回来,”在党 委会上,诺根大言不惭的传达着莫须有的中 央精神,“彼得格勒的武装起义已经基本取得了胜利,在无产阶 级的伟大力量下,临时政府不得不选择了屈服。我们现在的任务是,学习彼得格勒武装起义胜利的经验,这个经验是什么呢?就是和各党派充分沟通合作,尽量让苏维埃中各党派团结一致,就可以取得胜利。”
说到这,诺根似乎被自己所编造的谎言所振奋了,他激动的说道:“我们现在的任务是建立一个能够获得个党派共同认可的联合政府。我们要尽量避免流血牺牲,要弄清楚敌人的情况,必要的时候可以和敌人进行接触,争取和平的让政权转移到苏维埃这边来!”
诺根的发言不说惊世骇俗,那也是引起了不小的震动,他能从与会同志的脸色看到轻松或者放松的情绪,当然也有那么一部分人是比较迷茫的。但那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他已经初步达成了目的——让那些过于激进的家伙变安分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021 诺跟的灭亡
眼瞧着事情向自己希望的方向发展,诺根也稍微松了口气。他最害怕的就是回到莫斯科传达“中 央指示”的时候遭到质疑,如果出现那样的场面,事情就麻烦了。
如果他不能很好的完成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交代的任务,那么很显然,今后的日子会非常的不好过。
想一想也是,诺根如今已经算是彻底的得罪了列宁,以后导师大人绝对会找他的麻烦,给小鞋穿都算轻的,弄不好会直接撸到底。在这种不利的情况下,如果不能紧紧的抱住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的大腿,反而被他们放弃了,那下场将极其可悲。
所以无论如何诺根就要漂漂亮亮的打一个翻身仗,让加、季看看自己的能力,顺带着也是对导师大人的一次逆袭和反击。
诺根站在讲台上,轻轻拭去了额角上的汗水,寒冬腊月的天气,他竟然会出汗,可见此时的他是多么的紧张。
扫视了一眼台下,诺根深深的吸了口气,试图让砰砰直跳的心脏稍微缓一口气,不过他微微发抖的手臂还是出卖了他真实的感觉。
台下的弗拉基米尔斯基悄悄的对身边的皮亚尼茨基说道:“诺根的情绪似乎不太对劲。”
皮亚尼茨基一开始还没注意到,但是在弗拉基米尔斯基的提示下,他很快也注意到了诺根颤抖的手臂,顿时他皱起了眉头。
皮亚尼茨基就属于被诺根的发言搞糊涂的那一类人,诺根的讲话跟中央在电话和电报里的指示完全不一样。对待起义问题,中央在电话和电报里显得无比的激进和急躁。连连催促他们赶紧起事。可是到了诺根这里,在他嘴里,武装起义显得无足轻重,似乎俄国将要步英国的后尘,顺利的开展一场光荣革命。
皮亚尼茨基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对中央精神理解的不够透彻,但是现在看到诺根那心虚的颤抖之后,另一种可能性涌上了他的心头。
他小声的朝弗拉基米尔斯基问道:“你觉得诺根是不是在误导我们?我们都知道,他一直以来对于武装起义是个什么态度,而他现在的表情几乎和以前是一脉相承的……”
弗拉基米尔斯基没有贸然开口,哪怕他有同样的怀疑,但是诺根不管怎么说都是莫斯科工人代表苏维埃主席,又是党内的元老和老革命。假传圣旨是个什么性质,他应该再了解不过。他真的有这个胆子?
弗拉基米尔斯基很犹豫,也很彷徨,一方面理智告诉他诺根很有问题,但另一方面他又担心自己的怀疑没有道理。仅仅是这么一点点怀疑和猜测,不足以否定诺根。也许彼得格勒真像他说的一样,光荣革命,没有流血和牺牲不是很好吗?
会场里跟弗拉基米尔斯基一样纠结的人不在少数,大家都很彷徨,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诺根,更不知道莫斯科的武装起义到底该如何进行。
会场内的气氛诡异莫测,除了一部分本来就跟诺根穿一条裤子的家伙欢欣鼓舞的摇旗呐喊,更多的人选择了观望和等待。
而诺根在此时也稍微稳定住了情绪,清了清嗓子,继续讲道:“同志们,在当前这种大好形势下,虽然胜利触手可及,但是我们必须保持冷静。千万不能做出任何过激的举动,以免破坏大局。所以我在这里向大家倡议——冷静、专注、平和。千万不要过于激进,我们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团结各党派的一切力量,一步一个脚印的让政权缓缓的转移!”
会场内鸦雀无声,大部分人都在咂摸诺根提出的那个六字真言,说实话,真心咂摸不出什么多余的东西,意思无非只有一个——不要有动作,老实的等待。
说实话,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诺根的六字真言,皮亚尼茨基就无法接受这个说法,他可是比弗拉基米尔斯基更果断,立刻站了起来,直接问道:“诺根同志,对于您的发言,我们很多同志都抱有疑问。根据中央的指示,我们应该立刻开始起义,而不是等待,更不是和敌人谈判。我想知道,您的指示是来自何方?为什么会和中央的电报以及电话有如此大的抵触?请您解释一下好吗!”
诺根狠狠的瞪了皮亚尼茨基一眼,他一直来就知道,会给他造成麻烦的只有皮亚尼茨基和弗拉基米尔斯基,果不其然这个该死的家伙就跳出来了。
不过好在他早有准备,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为了帮助他应对可能出现的搅局者,列出了不少计划。
顿时,诺根先是轻蔑的一笑,继而故作平和的解释道:“皮亚尼茨基同志,我不得不说你的理解能力真的有问题,我和中央的指示没有任何冲突。有冲突的,只是你错误的理解了中央的精神,仅此而已!”
会场里亲诺根的反对派立刻起哄似得发出一阵哄笑,但是皮亚尼茨基却不受干扰,继续质问道:“那请诺根同志你解释一下,中央是让我们立刻起义,可是你却说什么冷静,这难道不是和中央的精神背道相驰吗?”
“肤浅!”诺根轻蔑的撇了撇嘴,教训道:“我有说过不继续起义的话吗?不起义怎么震慑敌人,怎么让政权转移到人民手中?我所传达的精神,旨在指导如何进行起义!我们的起义是一种威慑,就好比撰紧拳头向敌人发出吼声,但并不是要把拳头打出去!打出去的拳头就不是威慑了!那就会将起义变成赤裸裸的流血冲突,就会将好事变成坏事!”
诺根的话具有一定的迷惑性,似乎通过他这么一解释,中央的精神更加透彻了,互相矛盾抵触的地方也完全不存在了。一部分摇摆不定的党员立刻开始点头,觉得诺根确实是带来了中央真正的精神。
呼!
诺根又呼出了一口浊气,看了看眉头拧成麻绳的皮亚尼茨基,他觉得无比的畅快,因为他知道,今天自己是赢定了!
只能说诺根高兴得太早了,就在他给自己颁发冠军奖牌的时候,会场大门的方向突然传来了刺耳的鼓掌声。为什么说刺耳呢,主要是鼓掌的只有一个人,而且这个人正在以调侃的笑容望着诺根。
该死的,他怎么突然出现了!
讲台上的诺根瞪大了眼睛,倒吸了一口凉气,刚刚趋于平静的心脏陡然之间狂跳了起来。
会场里注意到李晓峰到来的不只有诺根一个,但是认识他的人却不是很多。大家对于突然跳出来鼓掌的这个陌生人感到莫名其妙,立刻就有人质问道:“你是谁!”
李晓峰缓缓的向讲台上走去,故作神秘的说道:“这个问题问得好。你们不如问问诺根同志,昨天我们还在列宁同志的办公室里打过交道,你们问问他,让他告诉你们,我是谁!”
众人的目光瞬间就回到了讲台正中央的诺根身上,这种突如其来的压力让诺根的心脏跳动得更快了。诺根的手抖动得更厉害了,他不得不仅仅攥住拳头,然后尽量心平气和的说道:“安德烈同志,真是让人意外,你怎么突然到莫斯科来了,怎么?你们特科护送中 央的领 导同志来莫斯科主持工作?”
现在诺根最怕的就是列宁派某个大佬到莫斯科来主持工作,那样的话,他们的图谋立刻就会破产,所以他必须问个清楚。
李晓峰当然知道诺根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他决定好好的逗一逗这个货,他摇摇头道:“那倒是没有。彼得格勒的革命工作如火如荼,中 央委 员会的同志们都有自己的工作,无法前来莫斯科主持工作!”
诺根顿时松了口气,只要没有中 央委 员级别的大佬前来,他就不怕。区区一个李晓峰,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尤其是这里是莫斯科,他拥有巨大的主场优势。
诺根重新昂起了头,居高临下很霸气的看着李晓峰,用轻蔑的口吻说道:“那安德烈同志前来莫斯科有何公干?如果没有别的事,就不要打扰我们莫斯科党委开会。这里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的!”
李晓峰却不鸟他,他笑眯眯的说道:“本来我是没兴趣进来的,但是无奈中 央委 员会让我走这一趟,也是没办法。”
诺根的眼睛立刻眯起来了,颤声问道:“中 央委 员会派你来的?”
李晓峰依然是笑眯眯的说道:“不完全是。”
诺根有些摸不透李晓峰的来意,小心的试探道:“中央派你来了解莫斯科的情况?”
李晓峰耸了耸肩:“不完全是。”
诺根为之气结,有些气急败坏的问道:“你这是什么态度,不要在耍花样了,我代表莫斯科的全体同志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来做什么的!”
诺根气急败坏的样子完全落在台下众人的眼中,很多人都奇怪,诺根同志这是怎么了,面对一个小毛孩子,突然就神色大变,至于吗?
当然,这其中也有一部分人比较清醒,比如说弗拉基米尔斯基和皮亚尼茨基,从诺根道出李晓峰身份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意识到,情况不对。具体的说,是诺根的情况大大的不对。如果他真的如实的传达了中央的精神,那么此刻绝对不应该会是这个态度。
两人对视了一眼,心中同时闪过了一个念头——诺根果然说谎了!
“诺根同志,你的情绪很不对啊!”李晓峰摇头晃脑的说道,“是不是昨天昏迷的后遗症?列宁同志可是很关心你的健康问题的,昨天特意派我去医院了解你的病情,谁知道您竟然不告而别。没办法,我只好往莫斯科走一趟了!”
诺根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尤其是当李晓峰提到昏迷的事情时,他的呼吸陡然沉重了许多。而台下的人则是有些莫名其妙,虽然李晓峰陈述的事实似乎是表明诺根的身体有恙,列宁派某人来表示关心问候之意,但是那口气怎么听怎么像是挖苦讽刺,这是怎么回事?
台下比较聪明的那一类人明显是嗅到了危险的信号,赶紧正经危坐一言不发,而诺根的那些党羽和一部分头脑比较简单的家伙就不耐烦了,一个个跳出来指手画脚的嚷嚷道: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没事你赶紧走,不要打扰我们开会!”
“对,赶紧滚蛋。这里不是小毛孩子玩过家家的场所!”
李晓峰压根就不在意这些噪音,他依然笑眯眯的说道:“我也不想来的。但是中 央委 员会以及列宁同志都很想找诺根同志问个清楚……诺根同志,你昨天说莫斯科的同志们委派你前往彼得格勒,代替他们向中央提出意见,具体的意见是什么来着的?对了,就是莫斯科的同志们反对进行武装起义,要求跟以克伦斯基为首的前反 动政府谈判?”
说到这,李晓峰突然转向台下的众人,继续问道:“现在正好,既然莫斯科的同志们都在,你们正好可以为我,为列宁同志,为中 央委 员会的全体同志解惑。是否,你们曾经委派给诺根同志这项使命?”说到这,他瞥了诺根一眼,十分挖苦的说道:“要知道,昨天在列宁同志的办公室,被追问起这个问题的时候,诺根同志可是激动得晕了过去。列宁同志原指望诺根同志醒来之后,详细的向中 央委 员会解释这个问题,可是派我去医院请他的时候,诺根同志竟然不辞而别了。”
哄的一声,会场里炸开了锅,这下大家才明白,为什么诺根刚才一见到某人就变了脸色,感情是这么回事!一瞬间几乎所有的人目光又一次重新集中在诺根身上,此时的诺根就像黑夜中被探照灯锁定的小偷,不光是双手,连带着双腿也开始颤抖起来。
良久,诺根的喉结动了动,他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如果再不为自己辩白,那么真的就全完蛋了。刹那间,他猛的抢到台前,杜鹃啼血一般尖叫道:“同志们,你们不要听他胡说八道!这一切都是谎言,都是他编造出来的谎言!我是受中 央委 员会的委托前来莫斯科传达中央精神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李晓峰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那可就巧了!”说着,他从手里的公文包里取出了几份文件,递给了台下的皮亚尼茨基和弗拉基米尔斯基,“这里是布尔什维克中 央委 员会和全俄工兵代表苏维埃主席团开具的介绍信,列宁同志派遣我前来莫斯科传达中央精神,并设立中央和莫斯科党委联络处。”
诺根眼珠子都快鼓出来了,他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介绍信撕成粉碎,但是跟随着李晓峰一起进来的两个特科警卫立刻将他拦了下来。
“介绍信和委任书都是真的!”弗拉基米尔斯基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异常的沉重,尤其是他最后抬起头看诺根的那一眼,感情更是无比的复杂。
失望,痛心,愤怒,三种情绪糅合在一起,其中的滋味真的很难说清楚。
“是真的!”
当皮亚尼茨基也得出同样的结论之后,会场顿时一片哗然,所有的人都不相信老革命诺根竟然能干出这样的蠢事。
“同志们,你们听我说!”诺根几乎歇斯底里的在台上吼道,“我这都是为了革命!都是为了党啊!同志们,我们必须清醒过来,不能在错误的道路上继续前进了,那是死路一条,那是……”
“闭嘴!你这个叛徒!”李晓峰大喝一声,一改刚才笑容可掬的样子,万分严肃的说道:“你才需要清醒!你才是在死路上前进!同志们,我代表党中央向大家传达一个重大喜讯,在昨天,资产阶 级的临时政府已经被推翻,克伦斯基和他的伪部长已经全部被捕……经过工兵代表苏维埃中央执 委讨论,一致决定成立了新的人民委员会,列宁同志当选为人民委员会主席!”
哗啦啦的掌声响了起来,李晓峰不得不一再的示意,才让会场重新恢复安静。
他继续说道:“现在,革命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候,彼得格勒的胜利只是一个开始,全国人民都在关注着革命的发展。而莫斯科作为另一个革命的巨大中心,必须承担起自己的责任和义务!同志们,在俄国不存在什么光荣革命,我们的敌人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一连窜的阴谋,正在企图扼杀莫斯科的革命火焰!在这种情况不能等待,我们必须立刻开展行动!”
会议室里又是一阵嘈杂,经过激烈的讨论,在弗拉基米尔斯基和皮亚尼茨基的支持下,艰难的同意举行武装起义响应彼得格勒。
“立刻召开工兵代表苏维埃大会和革 命军 事委 员会,制定起义计划和目标!”弗拉基米尔斯基和皮亚尼茨基有条不紊的下达着命令。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他们吸引的时候,诺根隐藏在墙角里,畏畏缩缩的准备开溜,就在他刚刚溜到门口准备夺路而逃的时候,早已守候在门口的特科警卫堵住了他的去路。
“你们要干什么!”诺根发出一声尖叫,重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他气愤的控诉道:“这是非法拘禁,你们无权逮捕我!”
023 好意?歹意?(上)
初步解决了发动武装起义的问题,李晓峰总算是稍微松了口气,他这也算是初步完成了导师大人的命令。想到这,某仙人不禁有些轻松。
不过事实证明他轻松得太早了,莫斯科这个鬼地方的局势不是一般的复杂,他好不容易快刀斩乱麻震慑住诺根及其党羽的时候,一些不和谐的人和不和谐的事儿又突然冒了出来。
黄昏时分,李晓峰正聚精会神的聆听着马克维的检察报告,弗拉基米尔斯基却匆匆的走了进来,“安德烈同志,安德烈同志?”
李晓峰有些纳闷,这位仁兄怎么跑来了,他不是在做起义的准备工作吗?难道诺根的同党又搞出什么亚蛾子来了?“您怎么来了,弗拉基米尔斯基同志?出什么事儿了……咦?”
李晓峰很惊讶地发现,弗拉基米尔斯基身后还跟着三个人,其中还有一个是他认识的,见状禁不住皱一皱眉头,说实话,李晓峰一点儿也不想看见此人,更没想到此人会在莫斯科出现。
“安德烈同志,有一条重要的消息要通知你!”叶若夫大大咧咧站在那里,身后跟着的那两个似乎是他的手下,他趾高气昂的说道:“赶紧的,让闲杂人等都回避一下!”
说着,这货一挥手,他身后的两个跟班立刻就冲了上来,推推搡搡的就开始撵人了。
闲杂人等?回避?你丫以为自己是谁!
李晓峰面皮一沉,他对叶若夫真没什么好印象,青年 团成立的那天,这厮就试图挑衅他来着,后来听说这小子投靠在斯大林门下,再后来他就没怎么听说这个家伙了,而现在这个混蛋竟然跩到他面前来了!!
李晓峰最不怕别人跟他玩横的,别说是区区一个叶若夫,就是斯大林来了,他照样不鸟。尤其是今天还是对方主动挑衅,那他更要狠狠的还击!
只见他看了叶若夫一眼,懒洋洋的问道:“弗拉基米尔斯基同志,这个家伙是谁?眼下是革命的非常时期,不要把一些不三不四的阿猫阿狗领到党 委来!影响非常不好!”
他说叶若夫是不三不四的阿猫阿狗,不屑的意思一览无遗,叶若夫的脸色顿时一变,而弗拉基米尔斯基则苦笑一声,赶紧解释道:“是这样的,叶若夫同志是……”
不过他的话头直接被打断了,“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你这是怎么说话的!”叶若夫原本就是个暴烈的性子,听他如此说,禁不住大怒,面上带笑眼中却满是骄狂之色,“看来你对我挺不满意?告诉你,是斯大林同志让我来的……”
“现在,我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不管是谁让你来的,你都给我立刻滚蛋!这里是莫斯科党 委,不是小瘪三耍横的地方!”李晓峰冷笑了一声,朗声道:“警卫!”
特科的警卫听到某仙人在招呼,紧走小跑过来,“安德烈同志,什么事?”
“你自己走,还是我叫警卫把你丢出去?”李晓峰笑眯眯地一指叶若夫,“立刻将这些前来捣乱的家伙赶出去,以后对于类似的人等,一律打出去!”
叶若夫气得脸色发白,才要再说话,警卫已经忠实的开始执行某仙人的命令了,说不得上前去拉扯叶若夫,“请你立刻离开,这里不欢迎你们。”
不成想,他才一伸手,叶若夫身后的跟班不干了,那俩人当齐齐出手,一个拦在了警卫面前,另一个干脆猛的前冲一步,狠狠的推了警卫一个跟斗。
“找死!”
李晓峰正愁没借口收拾叶若夫,顿时一拍桌子,身子一晃就站起来蹿了出去,大家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呢,就听得“啪啪”两声,挡人的那厮被一记耳光扇得打了一个转,另一个推人的更惨,被他一脚就踹出了五米开外。
“敢在莫斯科党 委撒野,胆子不小啊,”李晓峰站在那里,笑眯眯地点头,“今天不教训教训你们看来是不行了!”
吃了一记耳光的那家伙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低沉地怒吼一声,向前一蹿,一脚硬生生地踏出,随即又是当面一拳。
“啪”地又是一记清脆的响声,李晓峰身子一动,抬手又是一记反手耳光,再次将此人扇得转一个圈,这一记就狠得多了,那位捂着脑袋就晃了起来。
就在这时,被踹飞的那厮用力支起身子,就想站起来,李晓峰哪里容得他站立?说不得身子像箭一般蹿过去,冲着他的肚子狠狠就是一脚,“给我躺着!”
叶若夫愣得一愣之后,眼瞧着自己手下吃了大亏,顿时大吼一声,端起旁边的凳子就要往这边冲,不过周围的人可不少,岂能容得他胡来?比如弗拉基米尔斯基,就第一个冲了上去,说不得一把抱住他,“别动手,好好说话!”
叶若夫最近一个多月顺风顺水,在斯大林的支持下,很是有一番威风,今天他奉命而来,虽然只是个传递消息跑腿的工作,但是一想到了能在李晓峰面前威武一把,好好的出一口恶气,他才故意搞出这么大的排场。
谁想到,这威风还没出,就又一次惨遭打脸,急得他大叫,“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我饶不了你!”
“饶不了我?”李晓峰一听这话,登时就恼了,脚下狠狠一顿,直踹得地上那厮吐了一地,才走上前冲着叶若夫脑门戳一戳,“小子,跑到党 委打人你还有理了?”
叶若夫冷冷的看着他,那架势很不服气。
“哼,不服气,”李晓峰一指弗拉基米尔斯基,冷笑一声,“来,弗拉基米尔斯基同志,你松手。看我怎么把他扔出去。”
他是这么说的,弗拉基米尔斯基肯定不能放不是?叶若夫没命地挣动了两下之后,停了下来,恶狠狠的看着对方,撂下了一句话:“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我记住你了,我跟你没完……”
“没完就没完,”李晓峰哼一声,“告诉你们,今天谁再敢不老实,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一边说,他一边冲警卫指一下,又指一下门口,随意地摆一摆手,那意思就很明显了:把他们给我弄走!
警卫还恼火呢,被推了一个跟斗,摔得不轻,他怎么可能高兴得了,说不得上前推推搡搡地将三个人弄了出去。
好在叶若夫只是嚣张却不是真蠢,眼见李晓峰不但敢出手,身手还好,自己又是客场作战,只能忍气吞声地离开。
直到走到门口,他才恶狠狠地回头最后瞪了一眼李晓峰,虽然没说什么,但是那股子愤懑和仇恨的味道实在是太明显了。
叶若夫灰溜溜的离开了,可别人好奇啊,尤其是莫斯科党 委里不少人都认识叶若夫,都知道这货是斯大林的人,见李晓峰跟他起了冲突,于是就有几个人上前发问了,“安德烈同志,怎么回事?你怎么对他那么不客气?”
“对这种小人就不能客气!”李晓峰笑着摇摇头,“这家伙就是一条疯狗,工作能力一塌糊涂,仗着认识个政 治局委 员,就自己以为了不起了,骄横跋扈不可一世,就欠收拾。”
“那是,那是,”旁人纷纷点头附和,在场都知道叶若夫是个什么货色,甚至有不少人就领教过这家伙的跋扈,吃过不少亏,今天见他吃瘪,心里头也是暗暗高兴。
弗拉基米尔斯基却是听得苦笑一声,心道你还敢说人家骄横跋扈,你也不比叶若夫好多少好不好?
他直言不讳的说道:“安德烈同志,我听说了,好像是斯大林同志让他找你的,好像有正经事。你们这倒是好,一个比一个脾气暴躁,正经事还没说呢,先打一架。”
“我管是谁让他找我的呢?来了党 委,有话就好好说话,狂个什么劲儿,”李晓峰不在意地摇摇头,“你没看到刚才他是什么态度?”
不过话虽这么说,但他已经将叶若夫临走时的反应看在眼里了,当然就算没看见,以这货历史上糟糕的名声,李晓峰也知道他一定会想办法报复。
哎,李晓峰在心里叹了口气,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只能晚一点去找这个货一趟吧,看他到底想干啥。到不是李晓峰草鸡了,他只是有些好奇,斯大林为什么会派叶若夫在这个时候来找他,如果真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儿,耽误了,恐怕钢铁又要打小报告的,为了减少一点麻烦,只能走一趟了。
另一边,叶若夫离开莫斯科党 委之后。心里真的是太恼火了,“安德烈.彼得洛维奇这个混蛋,老子记住你了……此仇不报非君子!”
狂妄的人都是类似的,跟李晓峰一样,叶若夫也不会觉得今天他到底是不是无礼在先,还是那句话,他觉得自己有嚣张的资本,那别人就必须得容忍,“伊凡,你不是说,你有不少个战友吗?能不能把人叫来?”
伊凡就是那个被扇了两个耳光的家伙,听到叶若夫这么问,一时就有点犹豫,“这个还真不好说,就算能找来,也得要一段时间。您这个时候召集他们干什么?难道您是想?”
“白痴,我没有那么冲动,”叶若夫哼一声,不过,在沉吟片刻之后,他终于悻悻地哼一声,“斯大林同志要求我们积极的配合莫斯科的武装起义,最好是能拉起一只队伍,本来我是想找那个混蛋弄点武器的,可是现在……”
伊凡叹口气,现在他才知道叶若夫是接了什么任务,“这一趟算白去了,伊利亚也受伤了,真不划算。”
“我没事,”那唤作伊利亚的摇摇头,他在莫斯科党 委被李晓峰打得吐了一地,不过他打架受伤也不是第一次了,对伤情还是比较有把握的,“这家伙很厉害,力气再大一点,我肋骨非骨折不可。”
“厉害?再厉害咱们也要报仇!”叶若夫冷哼一声,旋即说道:“不过现在还是以正事为先,报仇的事先放一放,先完成斯大林同志交代的任务再说。你们两赶紧发动老关系,看能不能找到武器弹药……”
他的话是这么说的,不过那俩位可是心里有数,从叶若夫以往的脾气来看,这回估计是草鸡了,没胆子报仇。说不得悄悄地交换一个眼神——看来老大这是回算是栽了。
叶若夫是偃旗息鼓了,不过他没想到李晓峰却没打算放过他,半夜里,喝了点小酒,他睡得正舒服的时候,身上突然感到一阵冰凉,登时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叶若夫睁开眼,立刻就看到了李晓峰邪恶的笑容,以及他手中空空的水桶,不用说,那阵冰冷的感觉,就是某人浇了他一身凉水。
“你个王八蛋!”
叶若夫登时就恼了,他随手捡起了床头柜上的空酒瓶,猛的朝李晓峰扑了过去。
“你这家伙,就只配做一条疯狗,”李晓峰一把就给这货按住了,冷笑道:“今天我时间宝贵,没工夫和你磨牙,你就告诉我,斯大林让你带什么话给我……”
说句良心话,李晓峰对不喜欢的家伙的态度,也不是一味的强硬。像雅格达,虽然上次双方弄得很不愉快,但只要对方不来招惹他,他也不会没完没了的抓住对方不放。可是对上叶若夫这种主动上来招惹他的家伙,他真没有客气的打算。
说白了,他就是看不惯叶若夫这种嚣张的态度,搁给别人说,那家伙是疯狗咱躲一躲吧,不需要跟疯狗一般见识。搁给李晓峰,他的想法却是——疯狗?那正好,咱一棒子打死,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不过叶若夫哪里知道这些名堂,只当是某人扛不住斯大林的压力了,于是冷笑一声,“想要知道是什么话吗?那你换个让老子舒服的态度吧!”
“换态度?”李晓峰微微一笑,抬手就是一个大耳光,“换这种态度如何?”
“啪”地一声脆响,叶若夫脸上就是一红,不过他略略一错愕之后,就一声冷笑,眼中的血丝越发地浓密了,“你敢打我……有种你再打一下!”
“这种要求还真是少见,那满足你吧!”李晓峰微微一笑,抬手又是两记清脆的耳光,“要不要再来两下?”
叶若夫默然不语,眼下这种态势,他说什么也是白搭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种情况下还嘴硬,那不是真汉子,那是真心的找虐了。
他不说话是个明智的选择,但是李晓峰不干了,说不得又抽了他两个嘴巴,“我说,我跟你说话呢,你一声不吭,这是个什么态度?”
叶若夫倒也光棍,干脆就豁出去了:“有种的,你就杀了我!”
“想死,嘿嘿,那非常简单。在当前的形势下,死几个人算什么!”李晓峰微微一笑,看起来非常自然的模样,然而他这话听到叶若夫耳朵里,那真是要多震撼有多震撼了,“你什么意思?”他惴惴不安的问道。
“我的意思很简单……敌人是相当的血腥和残酷,在他们即将灭亡的时候,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做不出来?嘿嘿,杀害几个党员干 部再正常不过了。”李晓峰一边笑,一边摸出了一把匕首,“你说这是不是很正常?而且我觉得吧,莫斯科现在需要一些被莫名其妙杀害的党员来激起群众的愤怒。你来做出牺牲怎么样?”
“李晓峰你……你想干什么!”叶若夫就算再狂,也狂不到某人的地步,一时间真的是进退维谷,只得肝胆俱裂地嚷着,“你不能这么做!我警告你,你要是敢胡来,我可要喊人了!”
“那你使劲儿喊,一定要大声的喊,”李晓峰根本不屑回答这样的问题,他冷哼一声,打耳光不解气,干脆加劲儿踹了两脚,“麻痹的……你倒是给我喊啊!”
“你……”叶若夫怒视着某人,眼中满是血红,直到又吃了两脚之后,终于意识到了自家的处境,于是深深地吸一口气,“好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就想要你的小命,怎么样,给不给?”李晓峰笑一笑,这世界谁还会说话比他更难听?“我给过你机会了,现在,把斯大林要跟我说的话说出来,不然你就去死。”
“你……你……”叶若夫艰难地咽一口唾沫,他当然不想死,但又不想就这么服软,“你欺人太甚!”
“哥们儿乐意,”李晓峰瞪他一眼,心说欺人太甚,老子就是欺人太甚你又能怎么样?“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说还是不说……不服气你大声的求救?看看有没有人来救你!”
叶若夫倒吸一口凉气,努力让自己狂躁的情绪变得冷静一点,一开始他自以为有依仗,不怕李晓峰拿他怎么样。但现在看来,人家压根就不把他放在眼里。在这种情况下还不识时务,那就是傻帽了,是的,他猛然间反应过来了,跟这个人作对,或者是个错误的选择。
李晓峰弯下身子,抬手给他一巴掌,顺手将匕首顶住了他的喉咙,作势要割,“信不信我现在就给你放放血?”
叶若夫狂归狂,但是他顶多算是装疯卖狂,遇上李晓峰这种猛人,也只能老老实实的服软求饶:“安……安德烈同志,咱们……咱们不至于弄到这一步的,我跟您……道歉,我道歉,成吗?”
“嘿,难得啊,”李晓峰听得也有点好笑,说不得手上微微收一点力道,“你道歉我稀罕吗?真还把自己当成个玩意儿了。我也不跟你多说,最后一次问你,斯大林让你找我有什么事儿,说清楚了,老子不介意高抬贵手放你一条生路!”
024 好意?歹意?(下)
叶若夫被李晓峰吓坏了,自从巴结上斯 大林之后,自从布尔什维克越来越水涨船高之后,他觉得自己已经是个人物了,已经很有底气了。但是再次遇上李晓峰之后,叶若夫才真正明白了什么叫有底气,什么叫肆无忌惮。
李晓峰可以当着莫斯科党 委的面暴打他的人,可以毫不客气将他从莫斯科党 委撵走。这些都不算什么,但是现在,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走进了他的卧室,毫不掩饰的喊打喊杀,似乎弄死他不比弄死一只臭虫难多少。
面对这样强势,这样肆无忌惮的李晓峰,叶若夫草鸡了。毕竟现在他还只有22岁,还不是后来那个几乎可以一手遮天的血腥的侏儒。眼下的他太嫩了,根本就不是李晓峰的对手。
屈服了的他很快的就将斯 大林要带的话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斯 大林同志让我告诉你,季诺维也夫已经抵达了莫斯科,并且已经跟敌人达成了共识!准备和敌人一道联手绞杀革命!”
李晓峰皱起了眉头,倒不是这个消息本身让他感到忧虑,实话实说,他早就亲眼目睹了季诺维也夫跟敌人的接触,这一点儿都不能让他惊讶。
真正让李晓峰感到忧心的是,为什么斯 大林要让他知道这个消息,他可不会天真的以为斯 大林是一个以大局为重的人,更不会以为钢铁会向他示好。
他跟斯维尔德洛夫的关系是秃子头上的虱子,只要斯 大林神经还正常,只要斯 大林还对列宁屁股底下的位子有野心,那么就绝对不会卖好给他。
换做李晓峰是斯 大林,在这个时候知道自己政敌的左膀右臂肩负沉重的使命前往莫斯科,绝对要使坏,如果有可能的话最好挖坑打埋伏。
通风报信?白日做梦!!
问题是,斯 大林并没有这么做,反而很善良的派遣叶若夫前来传达这个重要的消息。这简直就是大公无私,简直就是伟大的无产阶 级之间的阶 级情谊,伟大得无以复加!
难道斯 大林真是一个以德报怨的圣人?
好吧,这个念头刚刚从李晓峰心中升起,就立刻被他丢掉爪哇国去了。钢铁同志的睚眦必报是出了名的,圣人?专门坑人还差不多!
但是李晓峰就是想不明白,将这个消息卖给他,对斯 大林有什么好处呢?
李晓峰想到了第一个可能,借他的手收拾季诺维也夫?但是很快,李晓峰就放弃了这个可能性。因为收拾季诺维也夫没太多的意义,虽然他和加米涅夫都不甘于失败,都在上蹿下跳。但是说实话,不管他们怎么闹,意义都不大,像他们这样的死狗,再敲一棍子又如何?还不是浪费力气。
如果不是借刀杀人,那又是什么呢?一时间,李晓峰迷茫了,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个合理的答案。
既然想不出,那就干脆不想了,在这一点上李晓峰还是很豁达的,当然,这份豁达的根本原因是他有现成的人选能逼问出答案。
李晓峰又踹了叶若夫一脚,不客气的说道:“就是这么个消息?斯 大林还让你带了什么话?”
叶若夫捂着肚子,恶狠狠的瞪了李晓峰一眼,不过马上他就将这份凶狠收敛起来,现在的处境告诉他,他没资格跟李晓峰叫板,除非他不想活了。
“没了!”他闷闷的说道,“斯 大林同志就是想让你注意季诺维也夫的行动,这个家伙很危险,他已经完全投靠了敌人,正在破坏革命的大好形势!”
李晓峰撇了撇嘴,心中满是不屑:尽是扯淡的屁话,莫斯科有个屁的大好局面,根本就是一个烂摊子还差不多,莫斯科的局面根本就不需要季诺维也夫去破坏,因为已经烂得无以复加了。
没错,莫斯科的局面依然很烂,哪怕是他这个仙人强势插入了一把,但形势还是很烂!虽然莫斯科党 委和工兵代表苏维埃又一次下定了决心开展武装斗争,但是他们的动作和历史上一样的软弱。
没有大刀阔斧的进攻,没有对敌人步步紧逼,甚至还提出了尽量少流血,尽量保证居民安全的口号。起义部队慢吞吞的在集结,慢吞吞的等待命令,慢吞吞的无所事事。仿佛这不是在进行一场生死攸关的决战,而是小孩子过家家。
这样的局面,李晓峰当然不会满意,但是他也无法指责什么,毕竟领导这场起义的是莫斯科工兵代表苏维埃和革 命军 事委员会。他虽然是全俄工兵代表苏维埃派来的特派员,但是不管是苏维埃中央执 委,还是导师大人都没有把军事指挥权交给他。李晓峰最多只能提出建议,至于莫斯科工兵代表苏维埃和革 命军 事委员会听不听,那就很难说了。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季诺维也夫能造成的破坏作用实在有限,因为莫斯科工兵代表苏维埃和革 命军 事委 员会里到处都是跟他差不多的人。打死一个季诺维也夫也只能堵上一张嘴,有什么用?
说实话,李晓峰现在都很头疼也很迷茫,他不知道该怎么让莫斯科领导武装起义的这批人振奋一点,这些家伙小心谨慎得像一汪死水。
“真的只有这些?!”李晓峰脚尖用了点力,顿时叶若夫的脸就皱成了包子,连连求饶道:“住手,真的只有这些,斯 大林同志没有其他的吩咐了!”
李晓峰阴阴一笑,恶狠狠的说:“我怎么觉得你在撒谎呢!”说着他的足尖又用了几分力道。
“我说,我说!”叶若夫实在抵抗不住了,屈服道:“斯 大林同志还要求我组织起一只队伍,最好能在武装起义中发挥出作用!所以……”
李晓峰立刻问道:“所以什么?”
“所以你能不能为我们搞一些武器,就当是偿还向你报信的人情了!”
李晓峰一愣,完全没想到叶若夫给出的竟然是这么一个答案,难道说,斯 大林真没有坏心,是打算公平交易各取所需?
“废物!”李晓峰收回了脚,讥笑着望着叶若夫,仿佛很不在意的问道:“说吧,你需要多少武器?”
叶若夫不疑有他,回答道:“最好能搞到一千只枪!只长枪不要手枪,当然有机枪更好……”说到这,叶若夫注意到李晓峰的脸色不对,立刻改口道:“随便什么枪都可以,最好是多弄一点子弹!”
李晓峰表面上不以为意,但心里却打起了算盘,一千只枪大概意味着应该有一支千余人的队伍。斯 大林够可以啊,人在彼得格勒,遥控指挥也能在莫斯科拉起一支不小的队伍,果然是不能小看了这块钢铁。
“武器的事你们自己解决!我没那个闲工夫!”
撂下这句话,李晓峰直接就闪人了,倒不是他真的相信了叶若夫的话,不管是斯 大林还是叶若夫,都不是什么好鸟,骗死人不偿命的祸害。信他们的鬼话,恐怕被卖了还得倒帮着数钱。
李晓峰不傻,自然不会相信叶若夫和斯 大林的鬼话,刚才他已经隐隐约约有了一丝明悟,有猜到一点斯 大林的盘算了。
其一,斯 大林肯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的。就冲他提前将叶若夫布置在莫斯科,就冲他不哼不哈之间就拉扯出一只千余人的队伍,就冲他能够摸清楚季诺维也夫的行踪,就可以看出,钢铁这一次在莫斯科所图不小。否则能准备得这么周详?
虽然李晓峰不知道斯 大林到底图的是什么,但是用屁股都能想到,绝对是对他大麻子脸非常有好处的。当然,对斯 大林有好处的事儿,不一定对李晓峰就有害。可是从钢铁同志恶劣的前科看,这个货一贯的作风就是损人利己。
李晓峰虽然不怕贼偷,但怎么也得防着贼惦记。老子不陪你玩,不和你扯上关系,你自然没办阴我。至于传递消息欠人情?这个消息老子本来就知道了,而且是你丫自己哭着喊着送上门来的,我凭什么要领情?
这是其一,其二,李晓峰隐约觉得斯 大林传递的这个消息,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虽然大体上跟他所知道的事实很接近,但是在细节上似乎对不上号!
根据他中午观察得到的结果,季诺维也夫确实是一如既往的反对列宁武装革命路 线,也确实是打算跟敌人谈判,但是这远远无法上升到同敌人联手绞杀革命的程度。
什么叫同敌人联手绞杀革命?这个前提就是季诺维也夫是彻底的背叛了党,完全跟敌人同流合污,而且还掉转了枪口。
可是现在,季诺维也夫的所作所为远远达不到这个程度,这个货顶多算是不看好武装革命的前景,担心失败,所以才屁颠屁颠的准备用谈判的方式解决问题,最多只能说季诺维也夫背叛了列宁。
背叛列宁和背叛党、背叛革命完全是两个概念。季诺维也夫虽然人品低劣,毫无节操,但是有一件事他肯定不会做,那就是背叛党。没有了布尔什维克这层皮,他真的什么都不是,这一点他和加米涅夫都很清楚。
所以,对于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的评价,公平一点儿来说,他们是布尔什维克党内没有节操、没有远见的反对派和野心家。
而现在斯 大林在几百公里之外,就信誓旦旦的肯定季诺维也夫已经是叛徒了,这也太武断了吧?
一开始,李晓峰也以为钢铁同志是被如叶若夫一样的小人给蒙蔽了,才得出了这么一个错误的结论。但是仔细想想之后,李晓峰觉得斯 大林真的未必是被蒙蔽了,那个有些离谱的结论十有八九还真是他的手笔。恐怕钢铁就是准备借刀杀人!
原因很简单,虽然砸挂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但是也没有坏处不是。反正都是死狗了,打了也就打了,还不需要担心死狗的反击。
更何况打死狗也有积极的政治意义,对于斯 大林来说,一直以来在党内的存在感都不是很强,哪怕是担任了中央委 员、政 治局委 员,党内的同志也不是特别认同他。总觉得他能上台主要是列宁同志的政治需要,不是因为斯 大林能力有多强,而是因为当时的斯 大林最弱小,对列宁的威胁低。正是因为如此,这才让斯 大林捡了便宜。
这种说法有一定的道理,斯 大林的出头确实有偶然性,历史上是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在十月革命中失分太多,斯维尔德洛夫又倒霉的被流感夺去了生命。这种情况下,列宁总不能选跟自己一直不对付的托洛茨基当接班人吧?
但是这种说法并不是完全正确,平心而论斯 大林这个人还是很有能力的,没能力斗得过托洛茨基、加米涅夫、季诺维也夫和布哈林这四个人的集合体?
想一想二十年代中期的党 内斗 争中,面对着以托洛茨基为首的反对派和新反对派的一次次挑战,斯 大林运用合纵连横的手段打得这几个家伙丢盔卸甲,最后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以及布哈林丢掉了性命,托洛茨基这个二号导师被流放,最后狼狈逃出俄国。
斯 大林没有几分真本事,能这么牛逼?而斯 大林现在问题是,怎么展现出自己的本事,或者说表现出自己的权威。可是比组织协调能力,他拍马也不是斯维尔德洛夫的对手,这个方面他能力一般。
但是在玩弄权术上,斯 大林有着惊人的天赋,这个方面的能力虽然不能拿到台面上说,但也极其重要不是。可是要玩弄权术,他就必须找一个对手,虽然托洛茨基是一个很好的目标,但斯 大林知道,那位的身板暂时不是他能硬抗的,如今在党内能跟他打擂台的只有导师大人一个,他不自量力的跑上台恐怕有被虐的风险。
斯 大林要的是出风头,可不是找虐,所以托洛茨基这个老虎屁股他暂时不敢摸。那就对付斯维尔德洛夫!问题是,斯维尔德洛夫暂时是跟他一伙的,都是导师大人的小弟。在革命如此关键的时刻,搞内讧,估计他刚刚出手就会被导师大人毫不犹豫的拍死。
好吧,托洛茨基不行,斯维尔德洛夫也不行。总不能找导师大人的麻烦吧,那等同于自杀,斯 大林还没有那么蠢。挑来挑去,似乎党内他唯一能打击的也只有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了。
虽然这是两条死狗,是还算死而不僵,在党内多少还有影响力,找他们的麻烦刚刚好。狠狠的收拾他们,不说起到杀鸡禁猴的作用,但多少也能让党内那些看不起他的人明白一点厉害,让他们知道斯 大林不是hello kitty。
一开始李晓峰只是从斯维尔德洛夫和他自己的角度上考虑问题,自然就忽略了斯 大林的尴尬。而现在他站在斯 大林的角度上考虑问题之后,借刀杀人也不是不可能。尤其是斯 大林还是借着“敌对阵营”的力量解决季诺维也夫,这份功力绝对会引起导师大人以及党内那些聪明人的注意,到时候谁还敢轻视他?
想通了这一层之后,李晓峰的思维一下子就打开了,他敏锐的意识到,如果他不了解真实情况,恐怕还真有可能中计。以他的脾气,乍闻季诺维也夫跟敌人同流合污了,很有可能会狠狠的收拾大饼脸。到时候不光是中了斯 大林的意思,更有可能引出大麻烦!
季诺维也夫所代表的的反对派势力在莫斯科是有市场的,否则莫斯科的局面也不会这么复杂。如果李晓峰跳出去做掉季诺维也夫这条死狗,那么绝对会将莫斯科反对派的仇恨全部拉到自己身上。
那时候反对派将全力朝他开火,将会反对他所坚持的一切,弄不好还真就将这帮孙子推到敌人的怀抱里去了。
如果将莫斯科的反对派彻底的推向了敌人那一边,让他们真的和敌人同流合污的绞杀革命,那么李晓峰可以肯定,莫斯科的情况将变得更加的复杂。没错,导师大人是让他来当搅屎棍的,但是把自己人搅到敌人那一边去,绝对是大大的失败。也违背列宁让他推动莫斯科革命向前发展的初衷。
李晓峰深深的吸了口气,不得不感叹斯 大林用心良苦,看似是给他通风报信,实际上却是在诱导他犯错。没错,季诺维也夫确实很讨厌,很让人厌烦,但是他算不上革命真正的敌人。如果忙着对付他,而忘记了莫斯科数万白军,那才是最大的失败!
李晓峰知道导师大人是绝不会原谅他犯下这么大的错误的,以前出风头耍脾气都不算原则性的错误,在关系革命前途的大是大非问题找错了目标,那就是不可救药了!
斯 大林真是太阴毒了,如果李晓峰中计,那他就是一石二鸟,不光是树立了自己的权威,更是打击了斯维尔德洛夫的势力。而他付出的仅仅是让人带了一句话,何其轻松何其惬意。
当然,就算李晓峰最后没有中计,他也没有什么损失,还会留下好名声。看见没有,我斯 大林心胸广阔,明明和斯维尔德洛夫是竞争对手,可是在革命大局面前完全抛弃成见,大公无私的向对手通风报信,这是何等的胸襟,是何等的高尚、伟大!
025 米高扬
斯 大林这种赤果果的“好意”李晓峰可是不敢消受,他才不会往斯 大林挖好的坑里面跳。想一想这家伙算计人的本事实在是太高了,高到李晓峰都要挑两个大拇哥赞美钢铁同志的斗争智慧。
这个家伙几乎已经把所有的因素都考虑进去了,全盘的计划是天衣无缝。首先,李晓峰脾气就是个火药桶,只要他知道季诺维也夫来莫斯科跟他捣乱逗闷子了,绝对是要爆发的;
其次,故意派人正大光明的去党 委向李晓峰传递消息,既可以落下了好名声,也可以防止李晓峰担心有诈,是一举两得;
最后,这也间接的挑唆季诺维也夫找李晓峰的麻烦,曝光季诺维也夫的行踪必然会让大饼脸产生紧迫感,以他和李晓峰之间糟糕的关系。大饼脸必然会以为李晓峰会将矛头对准他,季诺维也夫恐怕是真的能做出先下手为强的事。
如果季诺维也夫真这么做了,那就等于是挑衅李晓峰,按照斯 大林的估计,以某人的性格绝对要狠狠的还击,一来二去两个人绝对要死磕一场。
季诺维也夫和李晓峰火并,不管谁强谁弱,谁输谁赢,对他斯 大林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到时候他就能浑水摸鱼坐收渔翁之利。
算盘打得好,打得太妙了,妙得李晓峰都想为想出这个计划的人击节赞叹了。如果不是他无意见撞破了季诺维也夫和鲁德涅夫之间的秘密会谈,如果不是他不等叶若夫说明来意就暴打了那厮一顿,然后直接将人赶走,他这回真是不明不白的就被阴了。
想出这个鬼点子的人简直太牛了,将他和季诺维也夫算得死死的,只要叶若夫在党 委把话撂下,阴谋就算完成。这种强大的布局能力,斯 大林应该是不具备的,钢铁同志的手段没有这么高明,以前的他最多也就是搞点挑拨离间,在导师大人背后扇阴风点鬼火。像这种深入细微,因势利导的阳谋手段,他用不出来!
李晓峰猜测斯 大林背后绝对是有高人,问题是这个人是谁?斯 大林现在的朋友或者党羽里,似乎没有这样的高手,现在跟斯 大林走得近的要么是一群大老粗,要么就是类似于叶若夫这样的卑鄙小人,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似乎都不具备这样的能力!
李晓峰猜得不错,不管是斯 大林还是现在他身边的那群大老粗,或者是跟他关系不错的奥尔忠尼启则、邵武勉、伏罗希洛夫都不具备这种算计人的本事。历史上跟斯 大林走得近的,具备这种水平的只有一个半人——一个米高扬,另外半个是贝利亚。
贝利亚就不用说了,此公在历史上的大名,或者说臭名,那真是如雷贯耳。不过说到权谋手段,跟前面的那个米高扬比起来,差了不止一筹。贝利亚顶多能算是一个阴谋家,而米高扬则是玩弄权术和阴谋诡计的大师。
米高扬最牛逼的就是卓尔超群的政治素质,能在风云变幻的政治环境中迅速做出反应。用他的名言来说,那就是:别担心,雨淋不着我,我能在雨点之间躲闪穿行。
从历史上米高扬和贝利亚的结局也能看出孰高孰低,贝利亚被挫骨扬灰,死了也是遗臭万年,而米高扬历经赫鲁晓夫、勃涅日涅夫两个时期经久不衰。换句话说吧,斯 大林曾经的亲信当中,只有这位活得最滋润,算得上是俄国的冯道,布尔什维克官场上的不倒翁。
所以米高扬很牛逼,不过世人知道得更多的是他的弟弟,那个设计飞机的米高扬,说句心里话,如果阿尔乔姆.米高扬没有摊上一个中 央委员和政 治局委 员的老哥,真心很难有后来那么大的名气。
阿纳斯塔斯.米高扬,也就是出手算计李晓峰的幕后黑手,如果李晓峰知道是此人在算计他,恐怕是要非常自豪的。因为能让米高扬出手的,那绝对都是大人物和布尔什维克的高层。
“为什么这么着急要求会面?还有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在一间昏暗的小酒馆里,米高扬咄咄逼人的质问道。
叶若夫很紧张,每一次他跟米高扬会面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的感到紧张,比面见斯 大林的时候都要紧张。虽然米高扬看上去比斯 大林要温柔不少,但他就是不由自主的害怕此人。
“消息已经告诉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了!”叶若夫结结巴巴的回答道。
“是吗?”米高扬轻轻的蹙了蹙眉头,用缓慢但是充满了压迫力的口吻问道:“但是我听说的情况,怎么跟你说的有出入呢?”
叶若夫咽了口吐沫,赶紧回答道:“这不可能,我亲口将消息告诉他的!”
“是吗”米高扬的眉头轻微的一动,有些玩味的看着紧张兮兮的叶若夫,“可我的目击证人却说,你在党 委被某人暴打了一顿,然后就被扫地出门了!回答我,既然你已经滚蛋了,是怎么亲口把消息告诉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的!”
米高扬强硬的语调让叶若夫心里头寡寡的,似乎只要他下面的回答不能让米高扬满意,那么立刻就会悲剧。
叶若夫顿时慌乱了,迫不及待的解释道:“我能解释,您听我说,当时我确实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赶走了。但是,刚才,刚才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突然找上门来了,他企图威胁我,不过被我义正言辞的挡了回去……然后,在那个时候,我就顺便把消息告诉他了!”
米高扬的双眸之中闪过一道寒光,只不过低着头说话的叶若夫并没有察觉到,这个可怜虫只顾着说自己当时多么勇敢,多么机智,企图将自己包装成智勇双全的英雄。
可惜,他的鬼话只能忽悠别人,在人精米高扬面前,他的话里全是漏洞和破绽,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你是说,刚才,在你熟睡之后,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突然闯进了你的家里,威逼利诱你说出了那个消息?”米高扬若有所思的问道。
叶若夫还以为自己打动了米高扬,很有些得意的说道:“不是威逼利诱,威逼利诱对我这样意志坚定的人没有任何作用……他是苦苦求我,本来我是不打算告诉他的,但是后来我想到了您的吩咐,就勉为其难的告诉他了。”
米高扬不动声色的点点头,继续问道:“然后呢?”
“然后?”叶若夫抓了抓后脑勺,理直气壮的说道:“然后他就灰溜溜的走了!”
米高扬深吸了口气,对于叶若夫的鬼话他自然一个字都不相信,不过他也没有当面拆穿对方的鬼把戏,只是随便表扬了叶若夫两句,就把他打发走了。
“这个蠢货!”叶若夫刚刚离开,他空下的位置就被另一个人占据了,一个梳着大背头的中年人很没好气的对米高扬说道:“这个蠢货还有脸自吹自擂,瞧瞧他都干了些什么蠢事,我们的全盘计划完全被他搅和了,真不知道约瑟夫同志看中了这个蠢货哪一点!”
米高扬看了看来人,情绪依然波澜不惊,让人看不出他心中任何想法,“谢尔盖.米洛诺维奇同志,不要太焦躁。约瑟夫同志信任这个叶若夫,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们不需要太过于小题大做,没有什么人会不犯错误的!”
谢尔盖.米洛诺维奇.基洛夫,也就是眼下这个大背头,在历史上也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大名鼎鼎的大清洗运动就是因为此人的遇刺拉开了序幕。如果他不死,那么有可能成为斯 大林的接班人。当然,在1917年十月,基洛夫还不过是党内的小字辈。
基洛夫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米高扬,不可置信说道:“你在说什么胡话!难道你看不出我们精心设计的计划,被这个混蛋全毁掉了吗?你怎么会为他说话?!”
“我不是为他说话。”米高扬稍微挤出了一点儿笑容,“我只是实话实说,而且在我看来,那个计划失败了一点儿都不可惜!”
基洛夫迷惑的望着米高扬,他完全不明白制定计划的是这个人,现在计划失败了,他难道不感到惋惜。要知道他这个局外人都很看好这个计划,如果成功了,绝对能狠狠的打击斯维尔德洛夫的气焰,断掉他的左膀右臂。
“那个计划不可能成功的!”米高扬轻轻的摇了摇头。
“为什么?”
米高扬抬起头来,很诚恳的望着基洛夫,缓缓解释道:“约瑟夫同志太小看斯维尔德洛夫,也太小看这个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了,这两个人比我们想象得还要厉害。像这种小手段对付不了他们的!”
“你这也太高看他们了吧?”基洛夫有些不服气了,“我觉得这个计划天衣无缝,嗯,唯一的错误就是选择了一个错误的执行者,叶若夫这个小流氓实在是低能。如果不是他,那个什么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绝对是在劫难逃!”
米高扬摇了摇头道:“你太乐观了,谢尔盖同志。我认为叶若夫就算按照计划完成了任务,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也不会中计!”
“为什么?”
“道理很简单,我们太小看他了!”米高扬又重复了一遍。
基洛夫哭笑不得的说道:“这算什么理由?我们绝对没有小看他!”
“有的!”米高扬轻叹了口气,“我个人认为,他恐怕早就知道季诺维也夫抵达莫斯科的消息了!”
“什么!”基洛夫大吃一惊,“这不可能!我们也是偶然才知道季诺维也夫的行踪的,那个小子有什么本事……”
“他的本事很大!”米高扬面有忧色的说着,随即反问了一句:“比如,你知道叶若夫的住址吗?”
“我干嘛要知道那个蠢货的住址!”基洛夫气哼哼的反问。
米高扬摊了摊手道:“我也不知道叶若夫的住址!但是我知道叶若夫对他老巢的安全很在意。你看看,这个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今天刚刚抵达莫斯科,他也不知道叶若夫会突然上门,可是事情发生之后,很快他就能摸到叶若夫家里去。这说明了什么?”
基洛夫傻乎乎的问道:“能说明什么?”
米高扬在心里摇了摇头,对于基洛夫的后知后觉感到悲哀,以这样的感知能力混政坛,简直就是找死。不过他却不会提醒基洛夫,哪怕双方现在处于一个阵营,但是谁能保证大家一定能够和睦相处,一定能保证今后不会兵戎相见呢?
“说明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很了解莫斯科的情况,连叶若夫这种小人物的动向他都一清二楚,像季诺维也夫这种死敌和大人物的动向他会不闻不问?”
“你是不是太高看他了!”基洛夫满不在乎的说道,“也许是他派人偷偷跟踪了叶若夫这个蠢货呢?”
“有这个可能,”米高扬大方的就承认了,不过马上他就说道:“但是可能性不大!你必须注意到一点,前天诺根去向列宁同志报告假消息的时候,是谁拆穿他的把戏的?”
“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啊!”
见基洛夫还是如此迟钝,米高扬心中对他的评价又低了几分,“你想一想,如果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不是特别了解莫斯科的情况,能拆穿诺根的把戏吗?”
基洛夫顿时为之愕然,此时他才后知后觉的将因果关系连接在一起,马上他就莫名的惊诧了,“难道说他真知道?”
米高扬点点头,缓缓的说道:“结合此前的情报,我只能得出这个结果。”
“那他怎么知道的呢?”基洛夫很迷茫的问道。
米高扬实在有些忍不住了,对基洛夫的政治智商万分的着急,这么浅显的道理还想不到?特科是干什么的?你真以为就是保卫中央领导的保镖机构?你怎么不想想特科成立之后再情报工作方面的建树,在多少关键的时刻起到了作用。
“你是说,特科在莫斯科……”基洛夫说道一半就顿住了,他不可置信的说道:“这怎么可能?我怎么没有察觉他们的活动!”
米高扬实在是无语了,他只能淡淡的说道:“如果被察觉了,还叫特 务活动吗?”
基洛夫愣愣的咽了口吐沫,忧心忡忡的问道:“我们会不会也在他们的监视之下?”
“这我就不知道了!”米高扬摊了摊手,“不过就算有,我也一点儿都不奇怪。”
基洛夫却没有米高扬这么淡定,他慌慌张张的站了起来,不由分说的就往外走。
“你去哪?”米高扬叫道。
基洛夫头也不回的说道:“我必须马上将这个消息通知约瑟夫同志!在没有获得约瑟夫同志的最新指示之前,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米高扬望着基洛夫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他觉得吧,基洛夫这个人真没啥能力,唯一的本事就是拍斯 大林的马屁,对斯 大林歌功颂德。除此之外,真是无一可取,简直就像个奴才。
米高扬可不想做奴才,当然,他也同样没有想过问鼎最高的宝座,他很清楚自己没有那个能力。他只想做一个能够掌握自己命运的人,所以虽然他也巴结斯 大林,但不会像基洛夫那么没有节操。
就比如这次设计李晓峰,从内心里讲,米高扬并不赞成这么搞,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在革命形势错综复杂的时候,大家应该同舟共济,先把革命闹成功,内斗应该先放在一边。
可现在倒好,斯 大林因为克伦斯基的事丢了面子,心怀不满,才抱怨了几声,你基洛夫不光不从大局出发,劝解一下斯 大林,反而火上浇油唯恐天下不乱。
这种搞法往小了说是人品低劣,往大了说就是毫无大局感。如果计划成功了固然可以坑斯维尔德洛夫和李晓峰一把,但是对莫斯科的革命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米高扬虽然“迫不得已”出了这个鬼点子,但是他一点儿也不喜欢这个计划,现在计划破产了,他除了感到轻松,更是对李晓峰充满了兴趣,他觉得这个比自己小五岁的年轻人很厉害、很不简单,今后成就恐怕不会小。所以必须提前关注,否则今后要吃大亏的!
李晓峰并不知道,他无意间的举动竟然会让老狐狸米高扬推导出很多完全不存在的事情。比如特科在莫斯科的活动,天地良心,李晓峰的手没有伸那么长,不是不想,是没那个能力。
李晓峰也不知道,米高扬竟然会对他的评价那么高,简直就是将他视为了心腹大患。如果他知道了其中原因,恐怕是会哭笑不得——米高扬,你丫的发散性思维能力能不能在不靠谱一点儿?
当然,不知道被米高扬盯上了,对李晓峰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他可以全心全意的去对付莫斯科的敌人以及季诺维也夫。所以在离开了叶若夫的巢穴之后,他雷急火急的赶往了克林姆林宫,因为他知道,在那里明天将发生大事!
026 一触即发
梁博泽夫的心情很糟糕,对于一个只有上校军衔的人来说,仓促之间就成为一支4万余人部队的最高指挥,这个跨度对他来说实在是有些太大了。大到一开始连他自己都不能相信,他竟然成了莫斯科军区的司令,平叛部队的总指挥。
直到他的老朋友鲁德涅夫一再催促他赶紧上任,赶紧开展行动,他才回过神来——老子已经是总司令了,如果能平定布尔什维克的叛乱,那么今后很可能升为准将、少将、中将,甚至元帅也不是没有可能。
光明的前途让梁博泽夫充满了动力,他将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在军队上面,在极短的时间里让四万乌合之众发挥了强有力的作用。控制了莫斯科的主要交通要道和桥梁,将工兵代表苏维埃和工人赤卫队赶到了极少的几个据点当中。
对这样的成绩,梁博泽夫很是得意,当然,这并不是因为他有高超的指挥艺术,而是因为诺根和莫斯科布尔什维克部分高层的不作为。他们幻想用谈判解决问题,不想动武不想流血,这才给了梁博泽夫可乘之机。
工人赤卫队一退再退,革命士兵憋屈的拿起武器然后原地转身,在比他们弱小得多的士官生的注视下,一点一点的被挤出了莫斯科。
整个26日和27日的“战果”,梁博泽夫是比较得意的,他只不过将自己部队派出去,让他们耀武扬威的在街头炫耀一番极其可怜武力,就吓退了布尔什维克。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妙了,当然,梁博泽夫并没有被暂时的胜利冲昏头脑,他十分明白自己手头的军事力量极其薄弱,和莫斯科周边的十几万反对他们的军队比起来,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如果没有强有力的援兵,他绝对不会在关键的地点上刺激布尔什维克,而这些地点就是邮政和电报总局、市政厅、市苏维埃、克林姆林宫。
这几处地点太敏感,他很担心如果自己部队踏入上述任何一处,那将立刻造成连锁反应,结果就是暴怒的布尔什维克取消谈判,真刀真枪的跟他大干一场。
梁博泽夫不喜欢布尔什维克,和其他俄国军官阶层一样,他巴不得消灭布尔什维克才好。但同时,他并不是一个冲动的傻瓜,能消灭敌人对他来说固然很好,但是如果敌人太强大,那就应该采取策略,绝对不能蛮干。
比如,鲁德涅夫的举止,在他看来就是蛮干,“我不同意在今晚就进攻克林姆林宫,这是冒险,这将极大的激怒布尔什维克!在卡列金将军的援兵抵达之前,这样的冒险就是自取灭亡!”
鲁德涅夫显然不同意梁博泽夫的观点,他挥舞着拳头强调道:“上校先生,我这不是在冒险也不是在蛮干,而是布尔什维克逼迫我们不得不采取这样的行动。在今天下午,他们重新通过了发动武装起义的决定……他们正在收集武器,正在集中军队!我们必须先下手为强!”
“好一个先下手为强!”梁博泽夫冷笑了一声,“是的,我听说了布尔什维克将要起义的消息,但是市长先生,你必须明白,他们三天之前就已经做出了同样的决定,而结果呢?除了邮电和电话总局和克林姆林宫被他们占据了,结果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大规模的暴乱,没有流血,什么都没有!而且这两天,在我的压迫下,他们在步步后退!”
顿了顿梁博泽夫继续说道:“由此可见,他们起义的决心是十分薄弱的,在握看来,他们此时放出这个消息,更像是一种谈判策略,他们企图营造一种莫须有的恐怖气氛,好让我们觉得紧张,好让我们做出让步!”他十分肯定的强调道:“市长先生,我认为这才是他们真实的想法!”
鲁德涅夫一时竟然无语了,他傻傻的望着梁博泽夫,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实在想不出对方怎么会得出这么一个荒谬的结论。良久之后,他才问道:“那么,我的上校,对于当前的局面,你有什么打算?”
梁博泽夫的打算十分简单,那就是等,在没有看到卡列金的大军之前,他是不会彻底的跟布尔什维克撕破脸的,作为一个珍爱生命的人,他不会傻乎乎的去做送死的事。
鲁德涅夫的肺都要气炸了,他完全没有预料到梁博泽夫竟然是如此的消极,这位上校根本就没有同布尔什维克决一死战的念头,他只想固守待援。可现在的情况是消极防守就能解决问题的吗?
“我们必须进攻,我们必须拿下邮电、电话总局和克林姆林宫!”鲁德涅夫大喊大叫的说道,“只有控制了邮电、电话总局和克林姆林宫,我们才有固守待援的希望!我的上校,我们必须掌握对外联络的通道,也必须将莫斯科最大的军械库夺回来!否则布尔什维克将武装起一只大军!”
鲁德涅夫所谓的莫斯科最大的军械库指的正是克林姆林宫,这座在俄国非常具有象征意义的宫殿,在俄语里的意思是内城,实际上这座宫殿确实是位于莫斯科的最中心,大约呈三角形。整座宫殿周长约2300米,高5到19米不等,厚3.5米到6.5米,一共拥有四座城门和十九个尖塔。被誉为世界第八大奇景。
在莫斯科的十月革命中,这座宫殿具有非同小可的地位。这座宫殿的军械库里储藏着大量的武器弹药,不客气的说,谁能控制这座军械库,谁就能立刻武装起一只大军。
在历史上,也就是十月二十五日,弗拉基米尔斯基和皮亚尼茨基在第一时间就夺取了这座军火库,给起义部队开了一个非常好的头。在纠集起一只部队之后,梁博泽夫也曾想夺回这座重要的军械库,毕竟他的部队也是临时征召的,大部分士官生都缺乏武器,以这种赤手空拳的状态是无法平息叛乱的。
从25日深夜开始,梁博泽夫一度包围了克林姆林宫,阻止宫内的193团一连将军火运给同样赤手空拳的工人赤卫队。甚至也有杀进去的打算。不过因为谈判以及克林姆林宫坚固的防御,他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再后来,为了防止激怒布尔什维克,梁博泽夫直接将这个念头丢到了爪哇国,他可不想冒险。
而现在鲁德涅夫竟然让他拿下克林姆林宫,你说他怎么会同意:“我不赞同这种激化矛盾的做法,我已经说过了,这是相当危险的!”
鲁德涅夫火了,怒道:“如果不拿下克林姆林宫,用什么武装我们的部队呢?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布尔什维克一点点的利用克林姆林宫的军火发展壮大,最后一鼓作气的消灭我们?”
“我当然不会这么做!”梁博泽夫有些洋洋得意的说道,“我们的部队已经完全包围了克林姆林宫,就是一只苍蝇也别想飞出来。而且在今天上午我已经强有力的警告了布尔什维克,让他们停止运出军火!市长先生,相信我,布尔什维克别想从克林姆林宫拿到一枪一弹!”
鲁德涅夫气的吹胡子瞪眼,但是军权在梁博泽夫手里,他根本拿对方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只能愤怒的吼道:“那就是说,你现在什么都不会做,指挥眼睁睁的看着布尔什维克攻城略地是吗?”
见鲁德涅夫真的火了,梁博泽夫还真有点担忧,毕竟鲁德涅夫是如今莫斯科的市长,也是反对布尔什维克的各党派的联合领袖,如果将其激怒了,这货说不定会撤掉他的职务。
虽然梁博泽夫贪生怕死,但这不意味他愿意放弃到手的富贵,所以他只能想办法安抚鲁德涅夫,“市长先生,我的部队当然不会什么都不做。在当前的情况下,我认为进攻克林姆林宫并不是一个好办法,那只会让布尔什维克变得疯狂。但是,我们也必须给他们施加足够的压力,所以,我将会在今晚收复邮电、电话总局和市政厅!”
邮电和电话总局位于克林姆林宫的北面,在军事上的意义仅次于克林姆林宫,如果能收复那里,对布尔什维克来说也算得上重大打击。就像梁博泽夫不想激怒鲁德涅夫一样,市长先生同样不敢将梁博泽夫逼得太狠,只能接受了这个提议。
“我同意你的意见,夺取邮电和电话总局很有必要!”鲁德涅夫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但是我的上校,我希望你做好进攻克林姆林宫的准备!我们决不能放任它不管!”
梁博泽夫满不在意的点了点头,实际上他根本就不在意鲁德涅夫的提醒。他认为区区三四百人守卫的克林姆林宫不值得小题大做,想要拿下它十分简单。只要卡列金的援兵一到,他会分分钟就拿下这座宫殿的。
历史上也是如此,在28日凌晨,当梁博泽夫获悉卡列金的援兵将于当日抵达莫斯科的消息之后,立刻就向克林姆林宫伸出了魔掌。当时他亲自打电话给守卫克林姆林宫的193团一连,恐吓了一连的连长一番。说什么莫斯科革 命军 事委 员的全体成员已经被捕,莫斯科的叛乱已经被平息,限令一连于20分钟内投降,否则开炮将克林姆林宫炸成废墟。
当时,193团一连的连长是一位刚刚加入布尔什维克没多久的年轻少尉,这个小同志根本不了解外面的情况,意志也不坚定。他被梁博泽夫的威胁吓破了胆,在没有同手下的士兵商量的情况下,这个少尉就擅自打开了克林姆林宫的特洛伊茨大门。蜂拥而入的士官生立刻占领这座宫殿,并将这个胆小鬼和他手下的三百名士兵全部就地枪毙。
克林姆林宫的陷落,意味着梁博泽夫再也没有后顾之忧,而且其中的大量军火极大的武装了梁博泽夫的部队,让他们给缺枪少弹的赤卫队造成了极大的伤亡。
熟知历史的李晓峰自然知道这座军械库的意义,一开始他就十分重视克林姆林宫。决心守住克林姆林宫,不让梁博泽夫得到一枪一弹!
不过想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因为从26日开始,克林姆林宫就已经被团团包围,没有梁博泽夫的许可,任何人也别想靠近这座宫殿。
而且,莫斯科革 命军 事委 员会并不重视这座宫殿,对于突破重围增强克林姆林宫的防御,他们十分的不看好。
“这根本是冒险!”斯米尔洛夫很不客气的说道,“我们现在没有多余的力量去突破敌人的防御,而且这么做也没有任何意义。只会付出更多的流血和牺牲!”
乌西叶维奇也附和道:“我们的敌人非常强大,在市区内他们占据了绝对的优势。我们现在的重点是守住市苏维埃,等待城外的援军抵达之后,才有能力发动反击!在此之前,任何冒险主义的行动都是不可取的!”
李晓峰顿时急了:“打通市苏维埃和克林姆林宫之间的联系并不是冒险,也不会削弱我们的力量。同志们,想一想吧!克林姆林宫里的军械库里有大量的武器。只要能将武器运出来,必然可以武装一大批工人。反之,如果这些武器落入了敌人手里,那才是一场噩梦!”
“问题是我们没有力量将这些武器运出来!”莫洛夫也说话了,“我们现在所掌握的武装力量连守卫固有的阵地都很困难!”
“我只要一个营的兵力!”李晓峰急吼吼的喊道,“只要一个营,我就能完成任务!”
很显然,不管是斯米尔洛夫还是乌西叶维奇或者莫洛夫都觉得李晓峰在说梦话,在克林姆林宫周围的这一片区域,敌人十分密集,梁博泽夫的主力基本都驻守在这里,区区一个营怎么可能杀开一条血路?
而且,此时,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邮电和电话总局在晚上十点被敌人攻克了,要不要夺回这个据点成为了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当务之急。
“我们必须夺回邮电和电话总局,”这是莫洛夫的意见,“如果让敌人控制了莫斯科的通信线路,这对革命是十分不利的!”
“但是我们没有多余的部队!”乌西叶维奇还是老调重弹,“我们现在只能防守,邮电和电话总局的失守,恰恰说明了敌人的强大,这个时候更不能盲目的发动进攻!”
斯米尔洛夫想了想,黯然道:“对此我没有特别好的意见,我弃权!”
革 命军 事委 员会成员中,只有穆拉洛夫没有说话了,所有人都看着他,想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必须夺回邮电和电话总局!”良久,穆拉洛夫才下定了决心,“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那只会让敌人愈发的猖獗!我们必须给他们迎头痛击!”
二比一,当穆拉洛夫做出最后的决定时,夺回邮电和电话总局已经是势在必行。问题是,这项任务交给谁呢?
李晓峰又一次主动请缨:“我愿意率领同志们去夺回邮电和电话总局,我只要一个营的兵力!保证让邮电和电话总局回到人民手中!”
“这根本是儿戏!”乌西叶维奇一点儿都不喜欢李晓峰的激进,更觉得此人太过于轻浮,完全就是在说大话,“我绝对不会让你拿同志们的生命安全开玩笑的!”
李晓峰义正言辞的反驳道:“我不是在开玩笑!我有十足的把握完成这项任务!我愿意立军令状!”
“就算你愿意立军令状,我也不会同意让你去冒险!” 乌西叶维奇很不客气吼道,“如果你再胡说八道,我只能让你滚出去!”
“要滚出去的是你,该死的胆小鬼!”李晓峰也火了,“我再一次郑重的向革 命军 事委 员会请求,请允许我去收复邮电和电话总局!我将保证完成任务!”
最后,李晓峰的毛遂自荐还是被通过了,倒不是革 命军 事委 员会被他打动了,而是眼下没有人愿意承担这项任务。因为风险实在太大了,谁都知道像邮电和电话总局这样的战略要点,敌人的守卫一定异常的森严,区区一个营根本就是去送死。
不过李晓峰却不认为自己此去是送死,他有着周全的计划,而且夺取邮电和电话总局对他来说有特别的意义。前面说过了,邮电和电话总局就在克林姆林宫的北面,夺回邮电和电话总局之后,他大可以继续“挥师南下”前往克林姆林宫。
攻打邮电和电话总局及之后的克林姆林宫保卫战,在后来的各种十月革命回忆录中,被浓墨重写的描述成画龙点睛之笔,是扭转整个莫斯科起义占据的关键节点,具有非凡的历史意义,怎么唱赞歌都不为过。
对于莫斯科革 命军 事委 员会做出的这个决定,后世是大加赞扬顶礼膜拜。可是在当时,这个决定备受质疑,坏脾气的乌西叶维奇直接就摔了杯子。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这不过是一个年轻人的肆意妄为之举。谁都不会认为他能够取得成功,更不会想到他的成功是如此的轻而易举,也不会想到这其实是个政 治陷阱……
027 夺回邮电、电话总局
“守卫莫斯科邮电和电话总局的只有两种人——白痴和傻瓜。这其中也包括了我……”
203预备步兵营士兵乌里扬在被俘之后是如是说的。一直到他去世之前,每每回忆起十月革命中糟糕记忆时,他会毫无保留的将这种看法、以及产生这种看法的原因告诉了所有的听众。
“毫无疑问,领导我们的伊万诺维奇少校是个不折不扣的傻逼,这个傻瓜被一个冒名电话给欺骗了,而阿尔沙文少尉……这个家伙比少校还要蠢,即使他不是最蠢的一个,也一定是倒数第二蠢的!”
乌里扬轻蔑的哼了一声,继续说道:“在27日晚十一点,我们攻下邮电和电话总局之后,伊万诺维奇少校率领我们负责守卫这个军事要点。当时在大门处执勤的刚好就是阿尔沙文少尉和我的弟兄们,当时我们在这个位置上已经苦挨了一个半小时……”
这是很短暂的一段时间,但对于阿尔沙文少尉和他的士兵们来说却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因此他们那点少得可怜的精力早就在先头的战斗中消耗得干干净净了。现在,这帮人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换班的伙计早点出现……当然这绝不可能。
在这个寒冷的冬夜,即使是阿尔沙文少尉这样的傻瓜也绝不会提前跑去接班。对于普通士兵来说,执勤只是不得以而为之的事情,是一种不得不完成的麻烦。基本上,每个人都希望可以多休息一段时间,而最理想的情况则是长官对自己说:“小伙子,干得不错,你今天休息,不用执勤”。
当然这些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军官们从不会主动给某个士兵放假,他们只会给自己放假。
还有二十三分钟,阿尔沙文少尉和他的手下还得继续等待,然而就是这段最后的时光,造成整个晚上的悲剧。
“真该死。”阿尔沙文少尉打了个哈欠,“我发现时间过得越来越慢了,每一分钟都我觉得有一个世纪那么久。”
“我也一样,排长。”他旁边的乌里扬附和道。
“每个人都是这样,乌里扬。”阿尔沙文耸了耸肩,然后,过了几秒,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乌里扬,你还有伏特加吗?我记得下午你还有满满的一瓶!”
“抱歉,少尉,在进攻发起之前,我将它喝光了。”乌里扬做了个抱歉的手势,而且装得语气沮丧,“如果我还有一点伏特加,那晚上我也不会这么难过。”
当然,实际上那瓶酒正揣在他的怀里,这种好东西,他可不愿意跟别人一起分享。
“也许我应该让伊万诺维奇少校弄一点酒精来,在这个该死的晚上,没有酒,根本无法开展工作……”阿尔沙文突然停下来,竖起耳朵倾听着。少尉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一片来自黑暗中的脚步声,并且正在不断靠近。
很快,乌里扬也听到了:“少尉,有人在向我们靠近。”
“该死的布尔什维克!”
阿尔沙文瞬间做出判断。现在出现在邮电和电话总局的只可能是布尔什维克的部队。尽管他也很奇怪布尔什维克的反击为什么会来得如此迅速。天地良心,他们攻占邮电总局还不到两个小时。该死的布尔什维克就不能让他喘口气吗?至少得等他们交班之后再发动进攻吧!
不过现在没有时间关心这些了,阿尔沙文转向其他士兵:“拉电铃,发出战斗警报!”
“您忘记了吗?没有电,电厂还在布尔什维克手里,他们切断了我们的供电!”
“见鬼!”他低声骂了一句,然后喊到:“派个人回去通知少校,布尔什维克可能来了。”
下达命令之后,少尉从二楼的窗户里小心的举目朝黑暗中望去,而其他士兵也睁大双眼,竭尽全力搜寻敌人的身影。
终于,当少尉和他的部下两眼发涩的时候,他们的视线终于冒出了敌人的踪影……至少有近百人。
在那一瞬间,阿尔沙文感到自己的心跳加速了,手心里也满是汗水。但他强迫自己留在原地,并喊出命令:“瞄准!听我的命令,预备……”少尉将手指放到扳机上,不过在他喊出“开火”并打响第一枪之前,他身边的乌里扬却将他拉住了。
“少尉,他们看上去是自己人。”乌里扬叫到。
“自己人?”阿尔沙文愣了一下。他开始更仔细的打量那些正在快速接近大楼的身影。确实,这些人身上确实穿着俄罗斯陆军的标准军服。
“他们脖子上系上了白毛巾吗?”阿尔沙文眯着眼睛看了好一阵,但怎么也看不清楚,他不得不求助身边的乌里扬。
“系了!”乌里扬仔仔细细的看了好一阵,才给出肯定的答复。
听到此,阿尔沙文少尉终于得到了结论,冲过来的是自己人,只有自己人才知道系白毛巾,没有白毛巾穿军服的都是布尔什维克乱党。对于这一点,少尉记得非常清楚,因为他们的少校不厌其烦的强调了一万遍。
“解除警报,是我们的人。”他喊到,感到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去两个人,开门问问他们是谁的部队,来这里干什么。”
但乌里扬又把他拦住了:“等等,少尉。”这个士兵充满警惕的提醒到,“我认为,我们最好把事情弄清楚一点。”
“我不认为还有什么需要弄清楚,伙计,”阿尔沙文摇着头,“他们系了白毛巾,而且看起来对我们也没有敌意……所以,他们就是我们的人。”
“但是……”
乌里扬还想说点什么,但已经冲到邮电总局门口的那些“自己人”已经大叫起来。
“开门!快开门!”他们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很烦躁,他们不断用力的拍打着大门:“真该死,快把门打开!”
少尉奇怪的探了探头,然后他才注意到,这些家伙看上去风尘仆仆,似乎是赶了很长的路才匆匆抵达的,绝大部分人的军服都变得脏兮兮的。而且他们的脸也和军服一样,只有很少几个看起来是军官的家伙还基本保持着军人的仪容,但也显得很疲惫。
很显然,这是一只刚刚结束急行军的队伍。然而阿尔沙文感到很迷惑,梁博泽夫上校的部队都是在莫斯科城内召集的,不需要什么急行军才能赶到啊?
于是,他又认为自己确实应该把“事情弄清楚一点”。
少尉大声的问到:“你们是谁的部队?”
“我们是卡列金将军的部队,刚刚通过急行军从顿河赶来!”一个少尉高声叫到,“快把门打开,梁博泽夫上校命令我们协助你们防守邮电总局,如果你再不开门,我发誓一定要向你的长官投诉你!”
“卡列金将军的部队!”阿尔沙文被吓了一跳,差点就让自己的部下把门打开了——但在最后一刻,他觉得还是更加谨慎一点儿为好,“很抱歉,少尉先生,我们没有接到……”
他正要说“我没有接到这项命令”,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身后的乌里扬扯了扯他的袖子。
“什么事?”阿尔沙文少尉没好气的问道。
“排长,传令兵回来了,他带来了伊万诺维奇少校的命令……”
阿尔沙文莫名其妙的问道:“什么命令?”
“少校说将有一支卡列金将军的部队前来协助我们防守邮电总局!他还让你不要大惊小怪!”
“该死的,怎么不早说!”阿尔沙文狠狠的瞪了乌里扬一眼,对这个害得他疑神疑鬼的小兵很是不满。
“把门打开。”少尉大声的发出命令,接着再次探出头,“抱歉,你们很快就可以进来了。”
门外的马克维松了一口气,只要骗开邮电总局的大门,他的工作就结束了,接下来的那些事情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他的任务就是冒充军官骗开大门,仅此而已。至于后面的战斗,交给那些不怕死的人吧!
随着大门缓缓打开,马克维忍不住咕哝了一句:“这也太简单了,不会有诈吧?”
他神色紧张的盯着大门,祈祷它能够及时打开,并且打开以后不会有一大群看上去怒气冲冲的士兵用枪口对着自己。当然,他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又等了几秒钟,邮电总局的大门缓缓的打开了,再也没有什么值得犹豫的了,马克维带领特科的警卫立即冲了进去。
阿尔沙文少尉还不清楚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他的注意力集中一片漆黑的夜幕当中,远方传来的枪声让少尉感到十分不安。
“该死的布尔什维克,”他在心头愤愤的诅咒道,“这群杂种什么时候才会消停?”
与此同时,当马克维带领人马进入邮电总局的时候,乌里扬警惕的目停留在他们身上,没有移开哪怕短暂的一秒钟。直觉告诉他,这些家伙可能有问题,只是还没有证据可以证明这一点——而他希望可以将证据找出来。
乌里扬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友军”,情况看起来似乎很正常,这帮家伙的表现确实很像一群不久之前经过急行军的倒霉蛋,每个人都很狼狈,而且情绪低落步履蹒跚,这符合他对急行军的认知。但让他感到困惑的是,为什么那个为首的军官脸上带着一种怪异的笑意?这里没有什么事情值得发笑啊?
似乎有什么不对,乌里扬觉得眼前的友军实在是太怪了一点儿,至少当他结束急行军的时候是绝对笑不出来的,他忍不住猜测道:难道他们是敌人!
顿时,乌里扬被自己的假设吓了一跳。
“少尉!”
他开始呼唤自己的长官,毫无疑问的,现在应该立刻将进入邮电总局的那些家伙严密控制起来,虽然仅仅因为一点儿怪异的笑容就指责他们是敌人显得相当草率,但在目前的情况下,做点什么总比什么也不做好。
“少尉,我认为……”
不过他的机会马上就消失了。
“开始行动。”一个简短的命令,特科警卫们迅速行动起来。
首先遭殃的是开门的两个白军士兵。在他们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前,从背后伸出来的手就已捂住他们的嘴巴,接着便有一把锋利的匕首从他们的脖子上划过,两个倒霉的家伙连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就见了上帝。
“少尉!”
来不及做其他事情了,乌里扬一边大叫,一边举起步枪准备向敌人开火。然而特科警卫的速度比乌里扬快得多,在他举起步枪的同时,他的后脑勺挨了重重的一击。只是一瞬间,这个具有高度警惕性的士兵被打成了脑震荡,晕晕乎乎的就做了俘虏。
直到这个时候,反应迟钝的阿尔沙文少尉和他的部下才认识到,自己刚才将敌人放进了邮电总局里。当然他们也从未想过,敌人竟然会伪装成他们的友军发动进攻。他们是怎么知道自己识别标志的?
只是已经没有时间给他们后悔或者纠正错误了。十几名特科警卫快速冲上楼梯。在他们手中武器的威胁下,阿尔沙文少尉和他剩下的几名部下明智的选择了放下武器投降。
“安全!”没有人多看阿尔沙文一眼,在将他们赶到一边后,李晓峰开始下达命令:“控制所有的出入口,发信号给后续部队,我们需要支援。”
“是,安德烈同志!”
“同时通知弗拉基米尔斯基同志,我要他的部队尽快接管邮电总局!”
与此同时,特科警卫们正在搜查邮电总局的每一个房间,消灭或者俘虏他们所能发现的每一个敌人。
“提高警惕。”
当他们高速冲过走廊时,被李晓峰借调来的罗科索夫斯基大声提醒着他的部下们,一座对攻击毫无反应的邮电总局反而让他感到有点紧张,“敌人随时都可能出现。”
“也许他们还在睡觉。”马克维不在意的说道。
不幸的是,他错了,仅仅过了很短暂的一会儿,一大群队形散乱、而且正在大声说笑的白军士兵很快就出现在罗科索夫斯基的视线里,这群人正是阿尔沙文稍微翘首以盼的接班人。然后他们也看见了正在快速停下来的特科警卫。
“敌人!找掩护!”
罗科索夫斯基抬起枪口,向显然还处于困惑中的对手扫了一梭子,接着迅速蹲了下去。再下一秒,每个特科警卫手里的武器都开火了。
接班的白军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并在转瞬之间被密集的弹雨覆盖,走在最前方的几个白军士兵顷刻间全倒了下去,剩下的人开始散开,并向特科警卫们还击。但冲锋枪、半自动步枪组成的火力远远超过了他们的承受能力,经过几轮短促的交火,白军陷入一片恐慌,队形全垮了,恐惧驱赶着剩下的士兵们沿着走廊狂奔逃亡。
马克维陶醉在这个小小的胜利中,他开始觉得战斗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为了捞到更多的功劳,他换了一个弹匣,然后就开始追击那群白军士兵,同时扭头向罗科索夫斯基叫到:“康斯坦丁同志,你们快去占领敌人的指挥部,我来收拾这些家伙!”
“你这个笨蛋,回来!”罗科索夫斯基怒吼了一声,“现在不是你表演个人英雄主义的时候!”
但马克维已经跑远了,没有听到。不过,即使他听到,也不会有任何区别。
罗科索夫斯基气得直跳脚,不过他不能放任马克维不管,毕竟这位是李晓峰好朋友,他于是向另外几个士兵发出命令:“彼得罗夫斯基,你们去追那个笨蛋,不要让他死在这里。”
突然,密集的枪声在邮电总局的各个角落响了起来。
“动作要快!”他补充到。
彼得罗夫斯基点点头,然后顺着马克维前进的方向追了过去。而罗科索夫斯基则带着剩下的人继续冲向邮电总局的白军指挥部。
马克维继续追击他的目标,大部分的白军士兵已溃散逃亡,或者干脆丢下武器投降。剩下的,他不断追赶着的那几个还在径直的往前跑,有时回敬几颗心不在焉的子弹。最后,当他们与一小队慌慌张张的、显然是听到枪声以后才跑出来的同僚撞在一起,然后才转过身,直接面对追击他的“孤胆英雄”。
现在轮到马克维惊慌了,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遇到这么多……大概十几个白军士兵。马克维突然感到自己是多么的孤单,而同样的看法也在开始渗入到他面对着的那些士兵脑子里。困惑迅速让位给愤怒,步枪和手枪开始抬起来。马克维退了一步,将弹匣里剩下的子弹全部打出去,然后转过身,用比追击时更快的速度逃走了。
彼得罗夫斯基正带着几名特科警卫追赶冒失的马克维——他们被路上遇到的、那些溃散的白军士兵耽搁了一些时间。当他听到了步枪和手枪开火时发出的声音,并注意到,这些声音听起来不是越来越远,相反却是越来越近。
“散开。”他轻声说道。
特科警卫们立刻分散到走廊两旁的房间里,并举起武器瞄准前方。很快,狼狈不堪的马克维出现在他们视线中,又过了一会儿,追赶他的白军士兵也出现了。
立刻,特科警卫们手中的武器开始射击。
冲在最前方的几个白军士兵立刻成为了牺牲品。再一次,他们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打了个措手不及,接下来的情形与第一次交火毫无区别,白军被几支自动武器彻底压制,并很快陷入恐慌,然后留下几具尸体和武器重新开始逃命,而马克维又一次成为了追击者。
他大声咆哮着追了上去,白军士兵所能做的,除了投降,就只是在慌乱中祈祷自己能够遇到更多同僚。
不过,这种无聊的追逐游戏很快就结束了,邮电总局的白军队就已处于全面崩溃状态。而且弗拉基米尔斯基带着后续部队赶到了,很轻松的,他们夺回了刚刚被白军占领的邮电和电话总局。
028 继续前进
弗拉基米尔斯基忧心忡忡的望着远方的邮电和电话总局大楼,已经过去了十分钟,按照原本的计划,此时李晓峰率领的先头部队应该已经拿下了大楼的大门。可是为什么没有按照约定发出信号,难道说计划失败了?
说实话,对于李晓峰那个异想天开的计划,弗拉基米尔斯基并没有多少信心,他认为这就是在冒险,只要被敌人看出了一点儿破绽,突袭部队就等于是肉包子打狗了。
弗拉基米尔斯基已经后悔了,他后悔同意某人的计划,后悔没有及时的劝阻某人,后悔前来攻打邮电和电话总局。他在心里想到,也许乌西叶维奇说的很对,城内的革命力量还很薄弱,只能采取守势,任何攻击性的行动都是自投罗网。
“安德烈同志还没有发出信号吗?”弗拉基米尔斯基焦躁的向通信员问道。
“没有!”
“前面有任何动静吗?”
“没有!”
“真的没有?”
通信员老老实实的点点头:“没有!”
弗拉基米尔斯基无语的叹了口气,挽起袖子最后一次看了看表,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如果五分钟后李晓峰还没有发出信号,那么他将带领部队开始强攻。
不过弗拉基米尔斯基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不到一分钟之后,电台里传来了好消息:“呼叫二号,这里是一号……我们已经占据大门,请立刻前来支援,再重复一遍,我们已经占据大门,请立刻前来支援!”
这个消息着实让弗拉基米尔斯基松了口气,他迫不及待的带领着手下的小伙子向邮电和电话总局奔去。
他十分严肃的下命令:“做好战斗准备!我们必须用最快的速度投入战斗!”
在弗拉基米尔斯基看来,不管李晓峰的计划是否取得成功,仅仅靠特科的力量是无法消灭大楼里的全部敌人的。甚至他觉得李晓峰最多出其不意的抢占大门。接下来的战斗将是一场持久的清剿战。他和他手下的小伙子将同敌人争夺没一间房屋,每一条走廊,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价……
好吧,当弗拉基米尔斯基赶到邮电和电话总局时,上述那些让他担忧的场景根本就没有出现,整栋大楼已经基本被李晓峰控制住了,他所需要做的仅仅是接管大楼的防御。
“弗拉基米尔斯基同志,时间紧迫,所以我们长话短说!”李晓峰毫不犹豫的说道:“你立刻接管大楼的防御,另外调拨给我一个连的小伙子,我将……”
“慢点!慢点!”弗拉基米尔斯基赶紧打断了他的话头,很莫名的问道:“为什么是我接管大楼的防御?安德烈同志,我只是革 命军 事委 员会派来协助你的,革 命军 事委 员会交给您的任务是……”
“我知道任务是夺回邮电和电话总局,”李晓峰赶紧抢回了话语权,“现在我们已经出色的完成了这个任务!所以我们必须要进行下一步行动……”
“下一步?”
弗拉基米尔斯基脑子有点发懵,他不记得有什么下一步计划,实际上革 命军 事委 员会根本就没指望李晓峰能夺回邮电和电话总局,从本质上讲这次反击行动更像是个陷阱。
没错,就是一个陷阱,革 命军 事委 员会不认为李晓峰可以取得成功,之所以同意某人的要求,主要是基于两个方面考虑:
首先,邮电和电话总局的意义很重大,丢掉了这里,就基本丧失了市内通信的自由权。这种影响是相当恶劣的,如果革 命军 事委 员会什么都不做,那么将极大的挫伤士气,不利于他们领导今后的“起 义行动”,所以必须要做出反击,至少要让所有的革命群众和革命士兵知道,革 命军 事委 员会做出了反击!
其次,虽然反击很必要,但是革 命军 事委 员会不认为反击会有什么效果,邮电和电话总局的意义太重要了,敌人绝对会严密布防。这种情况下必须要有一个傻瓜,自愿的承担这个必败的任务,以及背黑锅。
很显然,李晓峰就是革 命军 事委 员会选定的“傻瓜”,之所以一开始不同意,其实就是玩的欲情故纵的把戏,估计让李晓峰立军令状,然后借此方便他们今后推卸责任。
行动失败之后,他们大可以将所有的责任全头推在李晓峰头上——是你自己要去的,而且我们也警告你其中有风险,失败了是你的过失!
而且让李晓峰来当这个傻瓜最妙的一点是什么?是革 命军 事委 员会可以很高兴的抽某仙人的脸,你丫不是自以为是中央特 派员,很强势,很激动,很亢奋吗?那我们就要让你碰一个头破血流,让你再也不能如此的嚣张和得意!
所以,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用心是相当险恶的,就是准备利用这个机会杀杀李晓峰的威风。让他再也不能在武装起 义问题上给革 命军 事委 员会施加压力。
是的,虽然武装起 义进行了,但是不管是像诺根一样的彻头彻尾的反对派,还是普通的中间派,都对李晓峰的强势感到不满。他们是迫不得已才拿起武器,打心眼里他们是不情愿战斗的。为了让事情回到正轨,一方面他们消极怠工,准备磨时间拖到形势发生变化的那一天,另一方面也积极的准备阴李晓峰一把。
弗拉基米尔斯基对此是心知肚明的,倒不是他已经跟那些反对派和骑墙派同流合污了,而是因为他也属于莫斯科的激进派,属于要打击的那一部分捣蛋鬼。
在出发之前,皮亚尼茨基就警告过他,这次的行动就是一个坑,你千万别傻乎乎的往里跳,而且还要拉着李晓峰一点,免得让他摔得太惨。最好的办法就是无功无过,做做样子就把部队拉回来算了。
至于李晓峰的军令状,那也是他自己活该,谁让他那么冲动的。年轻人吃点亏也没关系,反正看在党中 央和列宁同志的面子上,那帮混蛋也不敢太过分,顶多就是丢人一点。
而现在,一直压在弗拉基米尔斯基心头的这些沉甸甸的东西,随着李晓峰“意外”取得的胜利完全消失了。他们完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们夺回了邮电和电话总局,不光无过还有大功,在这样的情况下,李晓峰突然提什么下一步的计划,这让准备见好就收的弗拉基米尔斯基震惊了。
他不允许李晓峰破坏当前这种大好局面,决不能让年轻人的冲动把好事变成坏事。所以,他立刻提出了反对意见:“安德烈同志,我们的任务是夺回邮电和电话总局,现在我们已经圆满的完成了这个任务……我们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向革 命军 事委 员会通报这个好消息,然后等待他们的下一步命令!我们决不能自行其是,更不能自作主张!否则就是无组织无纪律!”
弗拉基米尔斯基畏缩和保守的态度让李晓峰很不满,他反诘道:“列宁同志一直告诫我们,开展武装斗争的时候决不能畏首畏尾,要发动主观能动性,积极的、大胆的开展行动!而现在,一个改变敌我力量对比的好机会就摆在我们面前,前面就是克林姆林宫,只要在前进一步,我们就能将克林姆林宫军械库里的枪支弹药运出来,你想过没有,这可以武装多少同志?”
弗拉基米尔斯基畏畏缩缩的说道:“可是我们上午已经跟梁博泽夫达成了协议,他撤走包围克林姆林宫的士官生,而我们则不再运走军火,如果我们撕毁协议……”
李晓峰怒了,训斥道:“哪里还有什么协议,当我们决定开展武装起 义的那一刻开始,我们敌人之间就只能决一死战!再也没有什么中间路线!在这个时候还抱着原先投降派跟敌人达成的协议不放,你的态度很不端正!”
弗拉基米尔斯基敢要说话,李晓峰又无情的打断了他:“再说,这个协议真的被执行过吗?我问你,梁博泽夫真的有撤除包围?现在的他不光没有执行协议,反而突然袭击了邮电和电话大楼,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他根本就没把那个协议当成一回事!”
说到这,李晓峰陡然提高了嗓门,冲着弗拉基米尔斯基好一通咆哮:“从梁博泽夫进攻邮电和电话总局的那一刻开始,我们之间的所有协议统统作废了!面对敌人不知死活的挑衅,我们只能十倍百倍的还击!否则武装起 义就成了一个笑话!”
弗拉基米尔斯基愣愣的看着李晓峰,从内心来说,他觉得某人说得很对,敌人都已经撕毁了停战协议,发动了可耻的偷袭,我们如果不能还击,那算什么?
莫斯科的起 义之所以搞成这个状态,让敌人一步步做大,根本原因就是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绥靖思想在捣乱。否则,在25号,当敌人最虚弱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将其绞杀。哪里像现在,敌人越来越强,反倒把革命的力量挤到墙角缝里了。
作为一个坚定的革 命派,弗拉基米尔斯基对现在的状态痛心疾首,但是他不知道该如何改变这种不利的局面,更是担忧过于激进的行动会造成革 命军 事委 员会内部的分裂。
所以,他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安德烈同志,我虽然很赞同你的意见。但是莫斯科的武装起 义毕竟要服从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领导,关于你的计划,我觉得还是先请示革 命军 事委 员会为好!”
李晓峰撇了撇嘴,不屑道:“弗拉基米尔斯基同志,你真是再说糊涂话。你认为畏首畏尾的革 命军 事委 员会能同意我的计划?我可以保证,你如果去请示那些投降主义者,那么得到的答复只有一个——不同意!甚至,他们会马上剥夺我们手里这点可怜的兵权,另找一个投降主 义份子来接替我们守卫邮电和电话总局!”
“可是……”弗拉基米尔斯基刚张开嘴,李晓峰就抢着说道:“然后过不了几个小时,梁博泽夫将又一次偷袭这里,重新将我们的队伍赶走!你说说,这有什么意义?”
弗拉基米尔斯基还是有顾虑:“可是不通知革 命军 事委 员会就私自采取行动,这不合适吧?”
李晓峰笑了,笑得很贼,“弗拉基米尔斯基同志,你要学会变通!没错,革 命军 事委 员会是没有让我们前往克林姆林宫,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就不能这么做!”
弗拉基米尔斯基完全糊涂,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李晓峰笑眯眯的说道,“革 命军 事委 员会交给我们的任务是夺回被敌人占据的邮电和电话总局,消灭盘踞在里面的所有敌人!所以,我们有责任将敌人彻底的消灭干净!”
弗拉基米尔斯基傻乎乎的说道:“可是这里的敌人已经被统统消灭干净了啊!”
“哪里消灭干净了!”李晓峰一本正经的说道,“明明有很多漏网之鱼正在向克林姆林宫方向溃逃,为了干净彻底的消灭他们,我们必须继续追击!”
弗拉基米尔斯基明白了,全明白了,说白了,李晓峰就是打擦边球,利用革 命军 事委 员会下达的命令钻空子。我们是追击敌人,不是有意靠近克林姆林宫,谁也没想到敌人就会往那个方向逃不是?
弗拉基米尔斯基改变了对李晓峰的看法,李晓峰给他的第一印象并不是特别好,在党 委收拾诺根的时候,他太强势,太得理不饶人,给人一种咄咄逼人的感觉。而现在,他才知道李晓峰不光是能玩硬的,玩阴的也很在行。只要做成了既成事实,革 命军 事委 员会也拿他们没办法!
只要一想到能让那些骑墙派吃瘪,弗拉基米尔斯基都有些兴奋了,以前他是想做事没法做,也不知道该怎么做,现在有了李晓峰给他指出一条明路,为什么不做?
“一个连够不够?”弗拉基米尔斯基问道。
李晓峰回答道“少是少了点儿,但是我们现在人手有限,只能将就!毕竟邮电和电话总局还要人防守!”
“我们可以跟革 命军 事委 员会打电话,说已经完成了任务,让他们派人来支援我们!”想都没想,弗拉基米尔斯基就出了个馊主意。
李晓峰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觉得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知道了我们完成了任务,还会让我们呆在这里?”
弗拉基米尔斯基顿时就想抽自己一个嘴巴,这话说得根本就没经过大脑,那帮货色得知阴谋失败,肯定会将他和李晓峰召回去的。那时候在搞小动作就是抗命不遵,等于是将把柄送给了他们,让他们美滋滋的下刀子。
“可是,如果不通知革 命军 事委 员会,就没有援军,没有援军我们也守不住这里。”
“你想得太简单了!”李晓峰叹了口气,解释道:“就算你通知了他们,也不会有援军的!那些家伙态度你难道还不明白,他们就是想等,想拖,就是想跟敌人谈判!你觉得他们会重视邮电和电话总局?”
“那怎么办?”弗拉基米尔斯基傻了,在他看来,按照李晓峰的说法,前途一片昏暗。
“所以我们要积极主动一点!”李晓峰循循诱导道,“不要把希望放在革 命军 事委 员会上面,那些家伙唯一可靠的就是他们一点儿都不可靠!我们现在要发动群众,用克林姆林宫军械库的武器武装他们!将他们武装起来之后,我们就不需要看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脸色了!”
弗拉基米尔斯基顿时恍然大悟,原来解开这个纠结的局面是如此的简单。基层群众的革命积极性他太了解了,那简直就是如火如荼,25号那天,当莫斯科的工人听闻起 义的战斗已经打响的时候,他们将积极响应起 义的步兵第55团士兵举在头顶抬进了莫斯科。26号,当革 命军 事委 员会跟梁博泽夫谈判的时候,河外区工人抢占了总发电站,控制了全市的灯光照明,西蒙区赤卫队还占领一座军火库,为工人提供了宝贵的武装。
跟基层积极开展行动的工人和士兵比起来,莫斯科工兵代表苏维埃和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简直就是一只慢腾腾的乌龟,在革命爆发之后,他们最大的贡献就是让敌人一点点变得强大,给今后的武装斗争制造障碍。
当李晓峰说出他真实的计划之后,弗拉基米尔斯基第一次感觉到革命有取得胜利的希望。而他也愿意为了这份希望贡献一份力量。
“太好了,我这就派人联络皮亚尼茨基同志,他被革 命军 事委 员会派去做市区群众的安抚工作,如果他能把群众组织起来,而你又能提供武器弹药,那么我们真有可能守住邮电和电话总局以及克林姆林宫!”
李晓峰立刻纠正了他,“我们要做的不是防守!按照革 命导师恩格斯的意见,‘起 义一旦开始,就必须以最大的决心行动起来并采取进攻,防御是任何武装起 义的死路!它将使起 义在和敌人较量以前就遭到毁灭!’。所以,弗拉基米尔斯基同志,我们必须大胆主动进攻,直到将敌人彻底的消灭为止!”
029 无题
皮亚尼茨基并不知道自己的老搭档弗拉基米尔斯基已经盯上了他,此时,他正在河外区做群众工作。当然,皮亚尼茨基要做的不是群众鼓动工作,如果是那样的话,他绝不会感到如此的焦头烂额,他所要做的工作不是鼓动群众投生于伟大的革命中去,而是让激愤的群众冷静下来了。
说实话,这份工作很艰难,前面说过了,和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保守和踌躇不前相比,莫斯科的基层群众是充满了干劲的。他们迫切的要求开展行动,开始斗争。
“皮亚尼茨基同志,你这是怎么了?前天发动我们开始起义的是您,而今天让我们保持冷静和克制的也是您?”
“您到底想干什么?逗我们玩吗?”
愤怒的工人和士兵大声质问皮亚尼茨基:“如果你打算逗我们玩,那么我们将用手里的武器告诉你,我们是来真的!”
皮亚尼茨基在心中诅咒着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那群王八蛋,这群混蛋太坏了。明知道他是拥护革命的积极派,明知道25日正是他和弗拉基米尔斯基一起站出来,第一个响应党中 央的号召,可是他们却偏偏派他来做群众说服工作,这太恶心了!
皮亚尼茨基知道,这是对他的一种变相警告,就是革 命军 事委 员会在告诫他:不要搞小花样,不要太积极,起义的事儿你说了不算!你搞出的事儿,你自己擦屁股!
皮亚尼茨基很气愤,但是作为一个党员,他必须服从组织的决定,只能违心的前来做群众安抚工作,“同志们,我理解你们迫切的心情,但是革 命军 事委 员会还没有做好起义的准备工作,请你们稍安勿躁,当我们准备好之后……”
“你们永远也不可能准备好,从25号开始,你们就说在做准备,可是你们都准备了些什么?”一个情绪激动的工人对皮亚尼茨基破口大骂,“你们就是在准备跟我们的敌人谈判,哈哈,你们的准备工作就是让我们的敌人做好准备!”
“没错!原本的形势一片大好,可是现在,你们拖拖拉拉的让敌人不断壮大,可我们呢?只能按兵不动,不能打击敌人,不能回击敌人的挑衅,甚至不能走上街头游行示威!啊哈,你们这群蠢货,这就是你们所做的准备?!”
皮亚尼茨基的脸色很难看,倒不是他觉得工人群众们说的不对,恰恰相反,他觉得群众们说得太对了。所谓的准备工作根本就是磨洋工,25号是如此,今天还是如此,革 命军 事委 员会虽然做出了要起义的决定,但是从本质上说,他们畏惧起义,根本就不想动武!
而现在,最憋屈的是,他竟然现在还要帮这群狗日的王八蛋辩护,为他们开脱,这简直让他的肺都快气炸了。
皮亚尼茨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工人的包围中脱身了,当他回到河外区委的驻地时,浑身上下都是汗水,人都快虚脱了。
“皮亚尼茨基同志,你回来得太及时了,革 命军 事委 员会派人来询问你的工作情况,是否已经稳定了……”
“稳定他妹!”皮亚尼茨基爆了粗口,“告诉那群白痴,工人群众的情绪很激动,他们强烈的抗议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不作为!”
一边骂,皮亚尼茨基一屁股坐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后面,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一群白痴!”
可是坐在这里骂人又能解决什么问题?皮亚尼茨基很迷茫,根本就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他的通信员小声提醒道:“您是不是联系一下从彼得格勒来的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作为中央的特派员,他应该能给革 命军 事委 员会施压压力,迫使他们积极的行动起来。”
皮亚尼茨基看了一眼自己的通信员,苦恼的摇摇头,“没有用的,安德烈同志虽然是中央的特派员,但是他并没有权力干涉莫斯科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行动。那些家伙是什么德行你应该很清楚,他绝对会千方百计的拖时间的……”
叮铃铃的电话声吓了皮亚尼茨基一跳,从晚上八点开始,电话线路就不通了,敌人攻陷了邮电和电话总局之后,立刻就切断了苏维埃、革 命军 事委 员会和各区之间的通信。而现在,电话突然响了,难道是敌人打来的劝降电话?
当电话响到第五下的时候,皮亚尼茨基一把操起了听筒,没好气的说道:“告诉你们的主子,我们绝对不会屈服……呃,弗拉基米尔斯基同志,怎么是你?”
当电话里传来弗拉基米尔斯基的声音时,皮亚尼茨基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直到对方一再呼叫他的名字,才清醒过来。
“弗拉基米尔斯基同志,你从哪里打来的电话?邮电和电话总局不是被敌人占领了吗?”
弗拉基米尔斯基也很着急,时间很宝贵,他真心不想浪费哪怕一秒钟,他毫不犹豫的打断了皮亚尼茨基的问话,三言两语把事情说了个清楚。
“情况就是这样,安德烈同志的计划我十分赞同,但是我们缺乏人手,皮亚尼茨基同志,我知道你在河外区做说服工作,说实话,这根本就是扯淡!我们开展革命的目标不是为了压制群众的呼声,而是更好的为群众说话。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所作所为我无法认同,也无法接受,既然党中 央、全俄工兵代表苏维埃已经做出了正确的指示,那我们就应该执行!”
弗拉基米尔斯基的语速很快,但是他说得每一个字皮亚尼茨基听得都是那么清楚,更是引起了他深深的共鸣。
“你说得很对,弗拉基米尔斯基同志!革 命军 事委 员会根本就是在破坏起义,我这里的群众已经极其愤怒了,在这么下去,他们将放弃我们的党!我们决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种糟糕的情况出现!说出你的计划吧,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全力的配合你!”
几分钟之后,皮亚尼茨基兴冲冲的丢下听筒就往外跑,他的通信员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皮亚尼茨基同志,您这是去哪?”
皮亚尼茨基头也不回的说道:“发动群众!”
发动群众?通信员完全傻了,他记得很清楚,革 命军 事委 员会交给皮亚尼茨基的任务是说服群众。难道他刚才听错了?不过如果是去说服群众,自己的老板怎么可能这么高兴,这么有激情呢?
皮亚尼茨基当然有激情,刚才弗拉基米尔斯基已经告诉了他一条万全之计,你直接违抗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命令当然是不行的,但是可以变通。你就说接到了我的求救电话,说我要求您带领群众去支援邮电和电话总局的战斗。什么?我为什么不直接向革 命军 事委 员会求援。道理那不是明摆着,首先,你离我们比较近,其次,我联系不上革 命军 事委 员会!
皮亚尼茨基都有点佩服弗拉基米尔斯基的脑子了,这种瞒天过海的鬼点子他也想得出来,就算事后革 命军 事委 员会不满意,可是也没有一点办法,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刚刚夺回来的邮电和电话总局再次沦陷吧?这个责任谁来背?
当然,这个主意肯定不是弗拉基米尔斯基的原创,他也就是鹦鹉学舌,重复了李晓峰的话而已。
很快,河外区的工人赤卫队和本区的驻军就被皮亚尼茨基召集了起来,最初,他们还很奇怪,完全不明白皮亚尼茨基为什么去而复返,难道他还想把那些克制和忍让的话再重复一遍吗?说真的,没有人想听。
“皮亚尼茨基同志,多余的废话你就不要说了,如果你还是要劝我们冷静,那我们只能当做没听见!在这个时候,没有人能够冷静!”
“对,我们拒绝冷静!”
“如果党 委不改变初衷,那么我们将前面是苏维埃门口抗议!”
“同志们,静一静!静一静!”皮亚尼茨基用尽全力发出一声巨吼,这才将嘈杂的现场镇压下来,接着他用嘶哑的嗓音说道:“我这次来不是劝大家冷静的!”
台下的工人群众挖苦道:“那你要做什么?不要告诉我说,你们回心转意了!”
“是这样的,同志们!”皮亚尼茨基朗声说道,“我们刚刚收复了邮电和电话总局,但是很显然敌人是不会甘于失败的,很快他们将重新围攻那里。所以守卫邮电和电话总局的同志向我们求援,希望我们河外区的同志能前往支援。而我正是为了此事来征求大家的意见的!”
顿时台下就炸锅了,工人和士兵们挽起袖子亮出饱满的肱二头肌挥舞着拳头嚎叫道:“还征求什么意见!只要让我们去打敌人,上哪去都没问题,刀山火海也无所谓!”
皮亚尼茨基被眼前的工人感动了,其实他们的要求很简单,只要让他们革命,让他们打敌人,舍生忘死也不在话下。可是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那群家伙,胆子比兔子还小,他们根本就不关心工人的要求,他们只关心自己的政 治利益,为了自己的利益,他们完全不介意牺牲工人和士兵的利益。
对于这些混帐的所作所为,皮亚尼茨基打心眼里看不起,此时他再也没有顾虑也再也不会犹豫,在台上他狠狠的一挥手:“同志们,跟我走!”
皮亚尼茨基并不知道他这一次挥手具有多么重大的意义,正是他在这个晚上果断的一挥手,保住了邮电和电话总局,保住了克林姆林宫,为莫斯科武装起义的胜利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同一时间,在克林姆林宫之外,李晓峰的队伍也即将接近成功。克林姆林宫的尖塔和高墙触手可及,而梁博泽夫的部队却完全没有察觉。
“低头,左边两百米外有敌人的暗哨!”李晓峰小声的警告自己的老朋友。
马克维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一团模糊他什么也看不清楚,“我怎么看不见?”他疑惑的问道。
李晓峰不满的瞪了他一眼,“我都说了是暗哨,你个睁眼瞎怎么可能看得见!”
马克维不服气的撇了撇嘴,“那你怎么看见的?”
不过李晓峰根本就没有搭理他,小心翼翼的带领自己的部下慢慢的向前挺进,没有惊动任何一个敌人。
“我们真的传过来了?”马克维不可思议的望了望身后的红场,“这不是真的吧?”
“闭嘴!”李晓峰又等了他一眼,对彼得罗夫斯基吩咐道:“叫门!这只不过是一个开始,更重要的是我们还要顺利的把武器运出去!”
马克维实在想不通,怎么可能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武器运出去,虽然冬季的莫斯科黑夜很漫长,但总有天亮的时候,而现在,离天亮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他才不相信,光天化日之下,李晓峰能大摇大摆的穿透敌人的防线。
而且就算能极其幸运的成功一次,以他们眼下的人手,根本也运不走多少武器。对于嗷嗷待哺的莫斯科工人赤卫队来说,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你们是谁?”克林姆林宫城墙上传来了一声弱弱的问话。
倒不是守卫克林姆林宫的士兵胆子小,实在是他们没有想到怎么会有一只队伍神不知鬼不觉的跑到他们鼻子底下,如果不是对方主动的叫门,他们还完全没有察觉。想一想,如果这些人是敌人……反正克林姆林宫的守军很震惊也很警惕。
“革 命军 事委 员会命令我们前来支援你们,请开门!”彼得罗夫斯基心平气和的说道。
“我们并没有接到这个命令!”城墙上的守军继续弱弱的回答道。
“现在你们接到了!”李晓峰却不耐烦了,他可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车皮上,“你们派一个人下来,我有证明文件!”
不过守军却没有人愿意下来,他们用绳索放下了一个篮子,“请把文件放进去!如果查证属实,我们会开门的!”
李晓峰气的想要骂娘,这会儿他还开着障眼法,否则这一路也不会那么顺利。可是用法术不得消耗仙力,对他来说接下来保卫克林姆林宫的战斗将无比艰难,能节约一点儿仙力算一点。
不过对方的谨慎也能够理解,他只能怏怏的满足了对方的要求,在他看来有了自己的介绍信,对方应该会乖乖的开门了。
可是他想得太简单了,不一会儿,城墙上探出了一个脑袋,这个肩膀上扛着少尉军衔的家伙乍唬唬的说道:“对不起,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您的介绍信并不是莫斯科革 命军 事委 员会开具的。我们只接受莫斯科方面的领导,请您开具我们认可的介绍信之后,我才能让您进来!”
李晓峰顿时勃然大怒,你个傻逼,难道看不出介绍信是全俄工兵代表苏维埃主席团开具的,是全俄工兵代表苏维埃主席团大还是莫斯科革 命军 事委 员会大你难道分不出清楚?
“蠢货!”李晓峰指着城墙上的少尉破口大骂道,“我们费尽心机才穿越敌人的防线来支援你们,而你竟然告诉我让我重新回去开一封不知所谓的介绍信!你的脑袋里装的难道是屎?用你的小儿麻痹的大脑好好的想一想,如果我们是敌人,会这么好心的跟你们聊天扯淡!”
“可是,这是程序!”那少尉坚持道。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李晓峰跳脚骂道,“立刻把这该死的门打开!否则我立刻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当夜壶!”
那少尉似乎被吓住了,犹犹豫豫的说道:“这……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李晓峰叫来了通信员,“给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莫洛夫同志发电报,告诉他,一个傻逼少尉不执行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命令,无奈之下我们只能放弃任务,一切责任都将由他承担!”
李晓峰其实也就是吓唬吓唬那个少尉,此时,他怎么敢联系革 命军 事委 员会,躲着他们还来不及呢!他就是要想施加压力,因为从历史上看这个少尉并不是那种特别有坚持讲原则的人,否则他也不会被梁博泽夫给吓住,老老实实的打开了特洛伊茨大门。
果不其然,经过短暂的天人交战,这位软骨头的少尉选择了屈服,他老老实实的打开了大门,将李晓峰迎了进去。
“你好安德烈同志,我是季莫申科……”年轻的稍微热情的伸出了右手。
不过李晓峰可没心情搭理这个蠢货,无视了他伸出的右手直接问道:“我没有多余的时间跟你废话!军械库在哪里?”
季莫申科紧张兮兮的问道:“你要去军械库干什么?”
“干什么?”李晓峰瞪了他一眼,“当然是将武器取出来,分发给莫斯科的工人赤卫队!”
“可是我并没有接到这种命令!”季莫申科老实巴交的回答道。“而且……”
“没有什么而且!”李晓峰恶狠狠的瞪着他,斩钉截铁的命令道:“我是代表全俄工兵代表苏维埃和莫斯科革 命军 事委 员会前来接管防御和分发武器的,我的话就是命令!如果你有异议,可以自行前往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申诉!现在,你只需要立刻告诉我,军械库在哪里!”
030 当头一棒
在李晓峰急吼吼的洗劫军械库的时候,莫斯科城区的其他位置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工兵代表苏维埃和革 命军 事委 员会心照不宣的磨洋工,口头上喊打喊杀,可实际上却在跟鲁德涅夫和梁博泽夫暗通有款进行谈判。
谈判的主导者还是季诺维也夫,在莫斯科他可比在彼得格勒受欢迎得多,因为这里大部分都是他的同类。
“诺根是个白痴,十足的白痴!”季诺维也夫恼火得掀掉了桌面,“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尽打乱我们的计划!”
季诺维也夫根本就没有理由朝诺根发火,当李晓峰出现的时候,也就注定了诺根必败无疑,反过来说,诺根才有理由朝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发火,不是这两个家伙怂恿他,他能干出假传圣旨的蠢事?
但是,偏偏的,季诺维也夫表现得很生气,仿佛他才是受害者,这大概就是政客们的无耻所在,指黑为白颠倒是非是他们的基本素质。而季诺维也夫这项素质不是一般的高。
“告诉那个白痴,稍安勿躁!”季诺维也夫没好气的说道,实际上这才是让他生气的主要原因。
被关在牢房里的诺根很不老实,托人给他带了口信,让大饼脸赶紧想办法捞人,阴暗憋屈的牢房他一分钟也呆不下去了。如果大饼脸不捞他出去,那么诺根将把他和加米涅夫一块供出去,到时候看谁倒霉!
正是诺根这种态度才真正让季诺维也夫生气,在他看来这是赤果果的威胁和恐吓,是诺根在要挟他。对诺根这种不讲义气的态度,季诺维也夫十分不满:“告诉那个白痴,让他消停一点儿!老老实实的呆在牢房里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想,等局势扭转了,我自然会想办法把他弄出来的!”
传信的乌西叶维奇翻了个白眼,季诺维也夫这话也太假了,谁都知道诺根算是彻底的栽了,他犯的错误性质太严重了,就算是局势扭转了,也不能减轻他分毫罪名。从今以后布尔什维克大佬的圈子里算是没有这一号人物了。
而此时,季诺维也夫还在忽悠,还在哄诺根玩。可想而知,他压根就是为了拖时间为了稳住诺根,让他暂时闭嘴,不要牵连到他和加米涅夫。
等到局势真正扭转的时候,季诺维也夫也不会留下诺根这么个包袱,不管是杀人灭口还是落井下石,总而言之,诺根的结局恐怕非常不妙。
不过乌西叶维奇没兴趣管诺根的死活,他才不会怜悯一个政治上的失败者,赶紧的想一想怎么跟诺根撇清关系,免得以后被牵连才是正经。
“对了,那个小子是什么情况?”
乌西叶维奇正三心二意的考虑怎么撇清和诺根的关系时,季诺维也夫突然发问了:“他有没有中计?”
乌西叶维奇抖索精神赶紧回到道:“不出您的预料,你小子一听说邮电和电话总局失陷,立刻就跳出来了!嘿嘿,我们逼着他立了军令状,不久之后就可以好好的收拾他了!”
所谓的那小子当然是指的李晓峰,果不其然这就是一个局,是季诺维也夫挖好的坑。听到这个好消息,大饼脸满意的点点头,十分畅快的说道:“他中计了就好,只要他失败之后,你们一定不要客气,借着这个由头狠狠的收拾他,一定要让他威信扫地!一定要打掉他的嚣张气焰!”
乌西叶维奇望着季诺维也夫有些扭曲的面容,有些不解的说道:“您为什么这么重视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他不过是个冲动的小屁孩而已,有什么……”
季诺维也夫白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你懂什么!这个小屁孩可是列宁心腹,是斯维尔德洛夫的死党!只要能打掉他的威风,就等于是向党内的所有同志宣布,列宁的路线不一定能取得成功!俄国的革命决不能一条路走到黑,是时候让党内真正有远见的同志发表意见了!”
季诺维也夫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乌西叶维奇已经完全明白他的意思了,所谓的真正有远见的同志不用说就是指的他和加米涅夫。他们就是想拐弯抹角的打击列宁的声望,否定他的武装斗 争路线,恐怕打击李晓峰只不过是第一步而已。
打击李晓峰当然只是第一步,在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的计划中,莫斯科将是展现他们能力的最好舞台,如果能用一种和平的、不流血的的方式夺取政权,或者说让政权的重心发生转移。那么就意味着他们的路线获得了验证,就可以打造为样板。
到时候他们的路线跟列宁的路线对比起来,孰高孰低是一目了然,想必到时候就算不能掀翻列宁的统治,也能让他们重新在党中 央占据重要的位置!
想到这,季诺维也夫迫不及待的说道:“联系好鲁德涅夫没有,我们必须尽快的达成一致,迟则生变啊!”
“您放心!”乌西叶维奇拍着胸脯保证道,“十点钟他将亲自前来跟我们谈判!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明天莫斯科将结束对峙,一切都将恢复正常!”
“不是恢复正常!”季诺维也夫恼火的批评道,“是在我们的努力下,莫斯科的革命进入了新的纪元!这将标志着一个新时代的开启!”
“对对对!” 乌西叶维奇小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不断的对季诺维也夫歌功颂德,不断的奉上肉麻的马屁,直到鲁德涅夫匆匆的赶到。
季诺维也夫很轻松的笑道:“市长阁下,您总算来了!我还以为您不打算来了呢!”
不过鲁德涅夫却没有好脸色给他,拉长了一张马脸,恶声恶气的说道:“我本来是不打算来的,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比您还要无耻的人,见到你我就不由自主的觉得恶心。但是我的一些老朋友竭力要求我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我只能给他们一个面子。现在,无耻的季诺维也夫先生,你难道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季诺维也夫完全傻了,他莫名其妙的问道:“市长先生,解释什么?我都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还跟我装傻!”鲁德涅夫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指着大饼脸的鼻子骂道:“行啊!你不说,我说!按照我们之间达成的协议,你们将默认我们收复市政厅、邮电和电话总局的行动,不会采取任何攻击性的报复行动,取而代之的是我方将放弃对克林姆林宫的进攻,是不是?”
“没错啊!”季诺维也夫傻乎乎的说道,“按照协议,我们已经放弃了市政厅以及邮电和电话总局,早先您不是已经在电话里确认了接收那里吗?”
“接收?”鲁德涅夫冷笑了一声,“我们刚刚夺回邮电和电话总局,可是没有两个小时,就是在十分钟之前,梁博泽夫告诉我,你们的部队又重新攻占了那里!你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诺维也夫和乌西叶维奇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想到了一种糟糕的可能,难道说李晓峰成功了?可是,这怎么可能,什么时候缺枪少弹的工人赤卫队也有这种攻坚能力了?这不科学啊?
“您确认邮电和电话总局失陷了?”季诺维也夫狐疑的问道。
鲁德涅夫暴怒道:“我有撒谎的必要吗!”
季诺维也夫皱了皱眉头,对乌西叶维奇吩咐道,“你去了解一下情况,看看是谁的部队夺取了……”
“不用了解了!”鲁德涅夫愤愤道,“既然这件事是你们做的,那么我们之间就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说完,鲁德涅夫转身就准备拂袖而去,季诺维也夫慌了,赶紧一把拉住了他。
刺啦一声,用力过猛的季诺维也夫扯掉了鲁德涅夫一只袖子,惹得他暴跳如雷:“无耻的混蛋,怎么?你们背信弃义还不够,还准备逮捕我是吗?”
季诺维也夫连连道歉:“很抱歉,市长阁下,我不是有意……我向您道歉!我只是想澄清我们之间的误会……”
“没有什么误会!”
“您听我解释,确实有误会的!”季诺维也夫连连说好话,才稳住了暴怒的鲁德涅夫。
“事情是这样的!”季诺维也夫娓娓道来,“在今晚,我们党内有人不满意邮电和电话总局失陷,他们并不了解我们之间正在进行的谈判,也不了解我们达成了一定的协议。他们煽动群众,强烈的要求夺回邮电和电话总局。为了让他们死心,我们不得不派出一支部队……”
鲁德涅夫听到这里,又跳江起来,指着季诺维也夫的鼻子骂道:“果然,这就是你们在搞鬼!”
“您听我说!听我解释!”季诺维也夫语重心长的说道,“所以我们派出了一个营的部队去完成这项任务,这只部队装备很差,大多数都是没有战斗经验的工人。在我们看来,他们只会碰一个头破血流。然后就会醒悟,就会认识到暴力并不能解决一切……我们完全没有想到,你们竟然会被这样一支队伍击败……”
鲁德涅夫脸上一阵红一阵绿,虽然季诺维也夫的解释很合情合理,似乎是真的。但是他面子上过不去啊!如果按照季诺维也夫说的,攻占邮电和电话总局的部队是一只杂牌军和乌合之众,而且仅仅只有一个营的话,那么作为守军的他们,是多么的无能和废柴?
这与其说是解释,还不如说是打脸。至少鲁德涅夫现在就觉得脸上隐隐发烧。他只能咳嗽了一声掩盖自己的尴尬,“好吧,也许你说得是真的!我们也认可这只是一个意外……但是,根据我们之前达成的协议,邮电和电话总局必须由我们接管。所以,季诺维也夫先生,我需要知道,你们什么时候执行协议?”
季诺维也夫觉得头痛不已,虽然现在还不知道是否是李晓峰攻占了邮电和电话总局,但是他隐约觉得,以那个小子的个性,这还真有可能是他的手笔。
如果这真是某人做的,不光意味着之前的计划已经完全落空,还意味着他要想办法说服某人放弃邮电和电话总局。不过以他对某人的了解,那个货就是个貔貅,吃进去的东西就没有吐出来的。
“该死的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你个王八蛋,尽给我找麻烦!”季诺维也夫恨死了李晓峰,在心头不断的问候某仙人十八代祖宗。
可是骂人和画圈圈诅咒要是有用,李晓峰这个仙人早就被咒死了一万遍。问题是,这没用。季诺维也夫只能打了一个哈哈,干笑道:“先不急,我们需要核实一些情况!只有搞清楚了情况,我们才能够有针对性的做出对策,市长先生,您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我怎么可能稍安勿躁!”鲁德涅夫火大了,拍着桌子说道:“现在的情况是,我的部下对于谈判解决危机的前景产生了怀疑,他们很怀疑你们的诚意!如果你们不能马上表现出诚意,那么谈判很有可能会破裂!”
季诺维也夫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现在他确实开始担心了,甚至在心头痛骂自己,如果不是他想出那个鬼主意去阴李晓峰,如果不是他自作聪明,现在谈判恐怕已经取得了成功。这还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想发火都地方发泄啊!
“我给你们最后一个小时!”鲁德涅夫毫不犹豫的发出了最后警告,“一个小时之后,我的部队将前往收复邮电和电话总局!如果我们的收复行动受阻,那么谈判将终结,我们将刀枪对刀枪,在战场上分个胜负!”
说完,鲁德涅夫都也不会的走了,这一回季诺维也夫可没法再扯袖子了,只能目送这暴怒的市长大人快步离去。
“格里高利同志,格里高利同志!”
鲁德涅夫刚走,去了解情况的乌西叶维奇就兴冲冲的闯了进来,他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情况都打听清楚了!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确实已经夺回了邮电和电话总局……”
“什么!”季诺维也夫一把揪住了乌西叶维奇的前襟,喷了他一脸的口水:“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乌西叶维奇傻乎乎的重复了一遍,顿时,季诺维也夫宛若失魂,喃喃道:“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做到的?”
乌西叶维奇装着胆子问了一句:“格里高利同志,我们现在怎么办,继续谈判吗?”
“谈你妹!”季诺维也夫愤怒的爆了粗口,“还怎么谈!人家已经下了最后通牒,一个小时之后如果我们不让出邮电和电话总局,谈判就将破裂!到时候一切都完了!”
乌西叶维奇傻眼了,他愣愣的问道:“难道不能商量一下吗?”
“商量?怎么商量!”季诺维也夫愈发的愤怒了。
乌西叶维奇弱弱的说道:“要不我们就让出邮电和电话总局……”
“你说的简单!”季诺维也夫又喷了他一头一脸的口水,“你以为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会听我们的指派?那个混蛋就是快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乌西叶维奇小声道:“我们可以用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名义给他下命令,只要将他调走,一切不就成了?”
季诺维也夫登时眼前一亮,赞许的看了乌西叶维奇一眼,“对,就这么办!你立刻去下命令,把那个混蛋调回来!不,不光是要把他调回来,最好是让他立刻滚出莫斯科,免得让他继续给我们捣乱!”
乌西叶维奇很为难的说道:“格里高利同志,这恐怕不现实!他毕竟是中央的特派员,我们没有权利赶走他的……”
“死脑筋!”季诺维也夫没好气的骂了一声,“不能赶走他,就找人24小时盯着他,不要让他再坏事了!”
乌西叶维奇受命之后匆匆走了,季诺维也夫一颗慌乱的心总算是安定了那么一点。他紧张的思考着,接下来来的谈判该怎么进行,最后的底线又是在哪里。就在他想得出神的时候,匆匆离去的乌西叶维奇急吼吼的狂奔了回来。
“怎么样?事情办好了?”季诺维也夫迫不及待的问道。
“没有!”乌西叶维奇苦着脸说道,“那个家伙拒不接受命令!”
“什么!”季诺维也夫跳了起来,不可思议的问道:“他真的拒绝了?那还等什么,立刻收拾他!不服从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决定,还有什么可说的!立刻逮捕他!”
“这是不可能的!”乌西叶维奇脸色纠结的像一团麻布,“那小子抬出了全俄工兵代表苏维埃和全俄革 命军 事委 员会跟我们打对台,刚才他们已经发电给我们,认可了那个小子的做法,我们现在已经指挥不动他了!”
“什么!”
季诺维也夫惊讶得一屁股坐倒在地上,这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个晴天霹雳,当然,这道雷还不是最大,更大的一道雷很快就劈了下来……几分钟之后鲁德涅夫派人通知他——谈判破裂,双方已经处于战争状态!
031 气死你
季诺维也夫脑子里一片混乱,他实在不明白事情怎么就突然变成这样了。鲁德涅夫走的时候还说了给一个小时的时间考虑,可这才过了二十分钟,他怎么就突然翻脸了呢?
“联系市长阁下,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季诺维也夫暴躁的吼道,“告诉他,如果是邮电和电话总局的问题,我可以向他保证,一定会在规定的时间内给他一个满意的结果!”
乌西叶维奇傻傻的看着季诺维也夫,并没有动身,直到后者发出一声野兽受伤般的怒吼,他才哆哆嗦嗦的解释道:“鲁德涅夫市长已经说了,现在的问题已经不在于邮电和电话总局了……”
季诺维也夫愤怒的捶了一下桌子,吼道:“那问题在哪!”
乌西叶维奇小心翼翼的回答道:“他说问题在于我们的不守信用,他已经对我们的无耻感到厌烦了。”
“这是什么意思?”季诺维也夫等着血红的眼珠子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
季诺维也夫迫不及待的问道:“不过什么?”
乌西叶维奇咽了口吐沫,说道:“不过,我听他的意思,问题好像是出在克林姆林宫。”
“克林姆林宫又怎么了?”季诺维也夫皱起了眉头,“他该不是想让我们让出克林姆林宫吧?”
虽然季诺维也夫不排斥跟鲁德涅夫谈判,但这不意味着他没有底线,克林姆林宫的重要性就不用多说了,光是里面储藏的军火就意味着决不能轻易的放弃这里。如果鲁德涅夫敢狮子大开口,那么他会断然拒绝。
“他的意思似乎不是要我们让出克林姆林宫,” 乌西叶维奇加倍小心的回答道,“他好像是对我们从克林姆林宫运出军火一事相当的恼火……”
季诺维也夫愈发的觉得莫名其妙了,这件事他们已经在下午达成了协议,双方各让一步,怎么忽然的鲁德涅夫就反悔了,这是搞什么鬼?
好在很快就有人为季诺维也夫解惑了,莫洛夫匆匆的闯了进来,面上的焦躁之色溢于言表,“不好了,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正在武装河外区工人赤卫队,他们已经拉扯起来一只两千多人的部队了!”
“什么!”季诺维也夫眼镜碎了一地,不可思议的问道:“他哪里来的军火?还有,谁给河外区下的命令,允许他们接收这些军火的!”
“据我的内线报告,军火是从克林姆林宫军械库运出来的,至于是谁下的命令,”莫洛夫苦笑了一声,摊摊手道:“没有人下达了这个命令,河外区完全是自行其是!”
“混帐!”季诺维也夫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他现在完全明白了,为什么鲁德涅夫会那么说,为什么他会愤然终止谈判,感情全都是李晓峰在里面使坏。
“我要处分这个混蛋,立刻处分他!”季诺维也夫歇斯底里的吼道。他气得哆哆嗦嗦的说道:“以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名义下命令,立刻处罚他!让他滚蛋!”
“让后呢?”莫洛夫焦躁的问道,“光是这么做不足以让鲁德涅夫回到谈判桌上来的!”
“先处罚那个混蛋,接下来的事情由我解决!”季诺维也夫咬牙切齿的吩咐道,“不要发愣了,赶紧的,开始行动!”
季诺维也夫天真的以为自己可以搞定李晓峰,也可以搞定鲁德涅夫,他自以为只要处罚了李晓峰就能向鲁德涅夫传达善意,让事情重新回到他的掌握中来。
可是,事实说明他实在是天真,因为一开始他的方向就错了。克林姆林宫和偷运军火完全只是鲁德涅夫和梁博泽夫的借口而已,他们真正终止谈判的原因十分简单——他们已经不需要用谈判来拖延时间了。当天晚上,远在顿河方向的卡列金给他们吃了一粒定心丸。这位将军信誓旦旦的表明,他的军队将在28日抵达莫斯科,将立刻剿灭莫斯科的叛党!
有了这粒定心丸,不管是鲁德涅夫还是梁博泽夫立刻就撕掉了假面具,既然援军即刻就要赶到,既然大局将定,为什么还要同布尔什维克虚与委蛇呢?
消灭他们,立刻!马上!一秒钟都不能耽搁!
“我们兵分两路,一路直取市苏维埃,一举将乱党的首脑份子擒获,另一路攻击克林姆林宫,收复军械库和邮电、电话总局!市长先生,您坐镇中央,居中联络!”
鲁德涅夫点点头道:“我同意这个行动方案。但是我要强调一点,市苏维埃那边不用太着急,那些该死的布尔什维克跑不出莫斯科,而且他们现在做梦都想跟我们谈判,先吊住他们的胃口。集中主要兵力拿下克林姆林宫,有了军械库里的军火支持,我们将必胜无疑!”
“我这就去克林姆林宫,在天亮之前,我保证克林姆林宫将回到我们手里!”梁博泽夫信心满满的说道。
“不!”鲁德涅夫立刻叫住了他,严肃的说道:“我们首先要召集救国救革命委员会的全体委员开会,讨论这个问题!如果不通知那群混蛋,他们绝对会拖我们的后腿的!”
凌晨二时,守卫克林姆林宫季莫申科少尉正忧心忡忡的望着军械库的方向,几个小时以前,一个蛮不讲理的特派员闯进了他的驻地,强硬的打开了军械库的大门,将成箱的步枪和子弹运出了克林姆林宫。
季莫申科对此非常担忧,他清楚的记得,下午,革 命军 事委 员会和梁博泽夫的士官生部队达成了一致,做出了不再运出军火的决定。当时革 命军 事委 员会严肃的命令他,一定要严格执行这项决定,决不能私自偷运军火。
可是现在,革 命军 事委 员会并没有解除这项命令,而某人却堂而皇之的做了,最后追究起责任的时候,是不是会牵连到自己?
季莫申科很担忧自己的前途,作为一个新进加入布尔什维克的军官,他的思想并不坚定,意志更是薄弱,当革命的浪潮正式掀起的时候,他开始彷徨、开始犹豫、开始退缩了。
叮铃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季莫申科少尉对前途的思考,他机械的拿起听筒,“喂,我是季莫申科!”
不过在几秒钟之后,他脸上立刻出现了狂喜的表情,像小鸡啄米一样频频点头:“是的,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确实这么做了……不,我是不同意的,但是他完全不管我的意见,是的,是的,我服从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决定!好的,我马上去阻止他!是,保证完成任务!”
季莫申科一溜烟的冲出了自己办公室,向军械库的方向跑去,在那里现在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李晓峰正在指挥人手分发军火。
“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立刻停止!”季莫申科趾高气昂的命令道,“革 命军 事委 员会刚才打电话过来,对你提出了严正的警告!让你立刻返回市苏维埃交代问题!现在,这里的一切行动都归我指挥!你们立刻停止偷窃军火的行为!”
李晓峰鸟都不鸟他,鼻子里哼了一声,“革 命军 事委 员会?哪个革 命军 事委 员会?”
季莫申科昂首挺胸器宇轩昂的说道:“当然是莫斯科革 命军 事委 员会!”
“莫斯科革 命军 事委 员会?”李晓峰哼了一声,不屑道:“他们算老几?你去告诉他们,我是全俄工兵代表苏维埃中央执行委员会的特派员,只接受人员委员会和全俄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命令!”
“你想造反吗?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季莫申科厉声问道。
“造反?!”李晓峰瞪了他一眼,吓得这货一个哆嗦,“我就是想造反,想造临时政府的反,怎么你有意见?”
季莫申科又一次抬出了尚方宝剑:“可是,革 命军 事委 员会!”
“我说过了!”李晓峰很不耐烦的说道,“莫斯科革命军事委员只不过是全俄工兵代表苏维埃的一个分支机构,下级能管上级吗?你如果再唧唧歪歪的啰嗦,我只能认为你有***的倾向!”
“你想干什么?”季莫申科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周围正在搬运军火的士兵又向他投来了不怀好意的眼光,“我是受革 命军 事委 员会……”
“拿下他!”李晓峰毫不犹豫的发出了命令。
马上,几个如狼似虎的汉子一拥而上就给季莫申科捆成了粽子。
“这小子怎么办?”
李晓峰轻蔑的看了季莫申科一眼,“找个小黑屋关起来!”
乘兴而来的季莫申科连败兴而归的机会都没有,这个可怜虫刚刚登上历史的舞台,就立刻谢幕了。
“康斯坦丁.康斯坦丁洛维奇同志!”李晓峰冲罗科索夫斯基招呼了一声,“看样子莫斯科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那群软骨头已经获知消息了!很有可能我们的敌人也已经获知了消息!我们必须马上采取行动!”
说到这,他顿了顿,问道:“已经送出去多少军火了?”
“两千只步枪,二十挺马克沁,子弹十万发!”
李晓峰点点头,交代道:“我估计敌人很快就会来了,枪械可以先缓一缓,多送一点儿子弹出去!接下来的战斗将十分艰苦,我们必须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你将手头的工作交给其他同志,立刻去接管克林姆林宫的防御,做好迎击敌人的准备!”
在李晓峰积极做好战斗准备的同时,气得七窍生烟的季诺维也夫也赶到了市苏维埃,和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碰头之后的第一件事,他就问道了某仙人:“克林姆林宫那边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找到安德烈.彼得洛维奇?”
穆拉洛夫回答道:“已经联系上克林姆林宫的守军了,据季莫申科少尉说,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确实在偷运军火!他已经前往制止他了!”
“光制止他有什么用!必须立刻逮捕他!”季诺维也夫咆哮道,“立刻拨通克林姆林宫的电话,告诉季莫申科少尉,对于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一定不能客气,在必要时候可以使用武力!”
穆拉洛夫吓了一跳,犹豫道:“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季诺维也夫火冒三丈地说道:“对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就不能客气,尤其是在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候,只有使用强硬的手段镇压他,才能让事态回到正轨!拨电话,我亲自跟他说!”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季诺维也夫不等听筒那边的人说话,就断然命令道:“叫季莫申科听电话!革 命军 事委 员会有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他!”
电话的那头传来了一声嗤笑,这笑声立刻激怒了大饼脸,他冲着话筒吼道:“听到了没有,立刻去找季莫申科!这里是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命令!”
电话那头依然在发笑,不过这笑声季诺维也夫觉得有些耳熟,他正在回忆声音的主人是谁的时候,电话那头李晓峰说话了:“真是好笑,什么时候你格里高利同志也能代表莫斯科革 命军 事委 员会说话了?”
“你是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季诺维也夫想吃人的心都有了,这个时候接电话的是某仙人,那说明季莫申科恐怕已经完蛋了,“季莫申科同志呢?你让他接电话!”
“你让他接电话他就得接电话?”李晓峰调侃了一句,“格里高利同志,你以为你还是中央委 员?你算老几?”
季诺维也夫气得头上的青筋都鼓起来了,他耐着性子说道:“我不跟你废话!立刻叫季莫申科同志接电话!这是命令!”
李晓峰的语气愈发的轻松了,不无挖苦的说道:“谁的命令!你的吗?你算什么?现在,格里高利你给我听好了,作为中央的特派员,我命令你立刻滚蛋!再敢胡乱下什么命令,我将代表中央处罚你!听明白没有!”
季诺维也夫气的差点直接摔了电话,好在莫洛夫眼疾手快抢过了听筒,“安德烈同志,我是莫洛夫。我现在是代表莫斯科革 命军 事委 员会在跟你说话,请你不要在胡闹了!立刻让季莫申科同志接电话,否则我只能认为他已经遭遇的了不测!”
“你吓唬我?”李晓峰冷笑了一声,学着莫洛夫的口吻说道:“莫洛夫同志,我是全俄工兵代表苏伟和人民委员会特派员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我是代表全俄工兵代表苏维埃和人民委员会在跟你说话,请你态度放尊敬一点儿!工兵代表苏维埃和人民委员会对莫斯科革 命军 事委 员会拖拖拉拉的革命态度十分不满意,委托我对你们提出严正的警告!如果你们再不能断然的执行中央的决定,那么中央将考虑撤销你们的职务,并开除你们的党籍!听明白了没有!”
莫洛夫被哽得说不出话来,比来头,作为特派员李晓峰要稳稳的高出他们一头,指望通过行政关系压他,那简直是找不自在。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洛夫立刻加重了语气,“我们一直在执行中央的指示!请你不要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李晓峰轻笑了一声,“那我问问你,为什么一直压制莫斯科各区工人群众要求立刻开始起义的呼声?各区党委的同志已经把状告到我这里来了,他们对你们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态度十分不满,提出了强烈的抗议!甚至威胁要重新选举新的革 命军 事委 员会!对此,你怎么解释,莫洛夫同志?”
“这……这……这是误会!”莫洛夫结结巴巴的说道,“这是同志们错误的理解了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命令!我们正在做起义的最后准备工作!”
“是吗?”李晓峰又笑了,似乎很无意的说道:“可是我怎么听说革 命军 事委 员会正在和敌人谈判?谈判的代表就是格里高利!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让人不得不信啊!”
莫洛夫头上的冷汗都出来了,立刻否认道:“这是谣言!我们绝对不会同敌人谈判的!”
“是谣言那就最好不过了,”李晓峰满不在意的说道,“但是有些谣言不是空穴来风,必须引起警惕!比如格里高利同志,这个同志一向是对抗中央的革命路 线的,为此已经被逐出了中央委员会,列宁同志也不止一次的警告我们,要警惕此人的投降主 义的倾向!在起义即将打响的时候,莫斯科革 命军 事委 员会还是不要跟这种立场不坚定的同志来往比较好。一定要同他划清界限!只有同他划清界限,那些谣言才会不攻自破!”
莫洛夫根本就没想到李晓峰能说出这么一番话,他本意是找对方麻烦的,可谁想到,反而被对方训了一顿。立刻他就意识到了必须抢回话语权,不能在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了。
“我们一定服从中央的指挥!但是安德烈同志,我们革 命军 事委 员会有一个疑问,您为什么会在克林姆林宫,革 命军 事委 员会交给你的任务是夺回邮电和电话总局,不是吗?”
这个问题问得太好了,一旁的乌西叶维奇和季诺维也夫都暗暗的为莫洛夫叫好,如果某人不对此做出合理的解释,那就有借口收拾他了!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李晓峰在电话里哈哈大笑起来,“收复邮电和电话总局之后,我们发现敌人正在集合部队准备攻打克林姆林宫!克林姆林宫对革命、对起义的重要意义就不需要我多说了吧?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032 逆转
莫洛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实在也没啥好说的了。他原本准备抓住李晓峰私自行动大做文章,一举打掉对方的嚣张气焰。可谁知道李晓峰竟然给出了这么一个借口。如果他确实发现了敌人准备进攻克林姆林宫,前往支援毫无问题,不光无过还有功,应该大加表扬。
但是,这个时候莫洛夫怎么可能会表扬李晓峰,他就是来找茬的,干的就是鸡蛋里挑骨头的事儿。
“屁话!”莫洛夫还没说话,旁边的季诺维也夫先爆了粗口,“这根本是狡辩!克林姆林宫没有遭到任何袭击!他纯粹就是胡说八道!”
莫洛夫也知道李晓峰就是胡说八道,但是他们都不在克林姆林宫,那里到底有没有遭到敌人的攻击,不由他们说了算。除非他们能找到敌人没有攻击过克林姆林宫的证据。
“要证据,那还不简单!”季诺维也夫在一旁指点道,“把季莫申科少尉叫过来不就一切了然了。作为克林姆林宫守军的指挥官,他对此最有发言权!”
莫洛夫一听,是啊!把季莫申科少尉叫过来一问不就清楚了,何必跟某人磨牙。顿时,他的气焰又上来了,不容置疑的命令道:“把季莫申科少尉叫来接电话!革 命军 事委 员会有重要的任务交给他!”
季诺维也夫更是在一边帮腔:“对,立刻叫他来对质!到时候看他还有什么说辞!”
这帮货打的主意是相当的明显,如果你李晓峰叫季莫申科少尉前来接电话,那么你的西洋镜立刻就会穿帮,当然,如果你不叫人来接电话,那就说明你心里有鬼,我们一样可以正大光明的质疑你!
看似这是一个死局,但是对李晓峰来说解套再简单不过了,他顿时满口答应道:“好的,就请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同志们等一等,季莫申科少尉出去巡逻了。过一会儿我让他给你们回电话!”
不等莫洛夫和季诺维也夫反应过来,李晓峰咔嚓一声挂断了电话,然后拨通了邮电和电话总局的弗拉基米尔斯基:“一会儿革 命军 事委 员会再联系克林姆林宫的时候,你就说线路坏掉了……如果他们不依不饶,就直接切断他们的电话线!让他们无法骚扰起义!”
弗拉基米尔斯基犹豫了片刻,然后满口答应了下来,不答应也不行,谁让他已经跟李晓峰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而且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做法确实让人看不顺眼,都到了这个时候,他们依然想的是谈判,真他妈的是一群鸟人!
于是乎革 命军 事委 员会很快就悲剧了,左等右等总也等不到季莫申科的电话,他们立刻就准备开始兴师问罪,可是很快弗拉基米尔斯基就给了一个让他们目瞪口呆的答复——联系克林姆林宫的电话线路被敌人破坏了,无法和他们取得联系!
季诺维也夫都傻了,刚才他想出了无数让李晓峰难堪的说辞,就是准备好好的扳回一局,可谁想到就在他踌躇满志准备上场的时候,被当头抽了一闷棍!
“混蛋!他们绝对是串通好的,一定是早有预谋!一定是故意的!”季诺维也夫愤愤的拍着桌子,“立刻派人去克林姆林宫,去邮电和电话总局,撤掉他们的职务!一定要让他们好看!!”
莫洛夫、穆拉洛夫和斯米尔洛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动作。顿时季诺维也夫更加的恼火了,冲着他们一阵咆哮:“为什么不行动,你们还傻站在这干什么!”
那三个人就是不说话,良久,乌西叶维奇才硬着头皮站了出来:“邮电和电话总局以及克林姆林宫都在敌人的包围之下,我们就算派人去了,也无济于事啊!”
季诺维也夫还没有意识到,这四个人的情绪已经发生了一定的变化,那三个保持沉默的也就算了,就连一直唯他马首是瞻的乌西叶维奇都已经意识到了,下面的人情绪很大,如果继续强硬的弹压他们的情绪,恐怕事情会变得非常不妙。
季诺维也夫因为过于气愤,并没有察觉到这种细微的情绪变化,所以他仍旧在理所当然的推行他的路线:“放心,这很简单!我立刻联系鲁德涅夫,让他们网开一面,放我们的人过去!你们立刻选几个威望高、资历老、真正跟我们一条心的同志,让他们走一趟!”
乌西叶维奇刚准备劝说季诺维也夫两句,他身后的莫洛夫不留痕迹的拉了他一把,“好的格里高利同志,我们这就去准备,您和鲁德涅夫市长沟通好了,通知我们一声就是了!”
季诺维也夫满意的点点头,风风火火的去联系鲁德涅夫,准备好好的跟李晓峰和弗拉基米尔斯基算一算账。
“你拉着我干什么?”乌西叶维奇疑视了莫洛夫一眼,不满道:“怎么不让我劝格里高利同志一句,这么搞可能要出大事的!”
“我知道!”莫洛夫没好气的回答道,“但是,你以为他能听进去?”
乌西叶维奇急了,“可是如果他真的联系好了鲁德涅夫……”
斯米尔洛夫冷笑了一声,“鲁德涅夫不会同意的!”
“为什么?”乌西叶维奇好奇的问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肯定?”
斯米尔洛夫将手中的一张纸条递给了他:“刚才收到的消息,卡列金已经向鲁德涅夫和梁博泽夫承诺,明天他的部队就将抵达莫斯科!”
“什么!”乌西叶维奇不可置信的抢过了手里的纸条,前前后后看了好几遍,“这个消息可靠吗?”
斯米尔洛夫点了点头:“是我们潜伏在梁博泽夫身边的内线传递过来的消息,真实性应该没有问题!”
乌西叶维奇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也就是说,鲁德涅夫和梁博泽夫根本就没打算用谈判解决问题,他们一直就是在……”
“拖时间而已!”
莫洛夫脸色阴沉得像锅底,这个消息可以说给了他当头一棒,将他彻底的打醒了,如果还继续坚持谈判,那他们不光将沦为笑柄,而且等待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我们要不要把这个消息通知格里高利同志?”乌西叶维奇犹豫不决的问道。
“没有这个必要了!”斯米尔洛夫立刻就摆明了态度,“现在的情况说明,和平解决已经完全不可能!季诺维也夫同志所坚持的路线已经完全破产,现在,我们应该立刻做好准备,迎接明天残酷的战斗!”
乌西叶维奇还想坚持一下:“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了!”莫洛夫毫不犹豫的站到了斯米尔洛夫那边,“我们现在应该立刻准备起义!没有时间在陪格里高利同志废话了!”
穆拉洛夫又成了决定性的一票,可是这个人真是没有什么担当,或者说他一贯是这么油滑,只见他摊摊手:“我心里很乱,仓促之间无法做出决定,我弃权!”
穆拉洛夫的弃权实际上等于是投了斯米尔洛夫和莫洛夫一票,这说明他也不再看好季诺维也夫,准备抛弃大饼脸了。
政 治风向转得就是这么快,几分钟之前革 命军 事委 员会还在向李晓峰发难,但就是一张毫不起眼的小纸条,就立刻让他们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
而政 治斗争的残酷性就在这里,你不知道风向什么时候会变,但是,当变化突然来临的时候,你必须立刻跟着变,否则你就成了跟不上形势的人。而一旦跟不上形势,那就意味着你将被抛弃,说不定前一刻还跟你称兄道弟的人,立刻就会挥舞着屠刀对你喊打喊杀!
当季诺维也夫气呼呼的返回会议室的时候,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抛弃,或者说即将被抛弃。
“情况怎么样?格里高利同志,鲁德涅夫有没有同意您的要求?”不等其他三个开口,乌西叶维奇抢先发言了,作为四个人中跟季诺维也夫关系最铁的人,他有心给老朋友最后一个机会,如果他能说服鲁德涅夫,那么就跟他赌一把。
“那个王八蛋翻脸就不认人了!”季诺维也夫骂骂喋喋的说道,“一口就拒绝了我的要求,反而还威胁我!”
季诺维也夫后面说的话对斯米尔洛夫等人来说已经完全没有意义了,当季诺维也夫被拒绝的那一刻开始,大饼脸就完了。
“既然如此,我们不得不做准备了!”斯米尔洛夫很不客气的说道,“既然敌人已经拒绝了我们和谈的诚意,那么我们也不必在浪费时间了!开始战斗吧!”
季诺维也夫楞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就是这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已经被抛弃了。对于此时此刻斯米尔洛夫“大逆不道”的发言,他十分恼火。
“斯米尔洛夫同志,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他很不客气的教训道,“我们的宗旨是和平的、不流血的光荣革命!武力和暴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越是在艰难的时刻,我们就越是要有坚持!你必须注意自己的思想问题,你已经滑向了危险的边缘!”
斯米尔洛夫巴不得大饼脸批评他,批得他越厉害,就越表明他跟大饼脸不是一伙的,赶紧的划清界限或者割席断交是再好不过了。
“滑向危险边缘,可能葬送党的前途的是你。格里高利同志,一直以来我尊敬你是一个老同志,但是我没有想到您竟然是如此的顽固,一直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我开始还以为可以挽救你,但是现在看来,你根本就是不可救药!”
季诺维也夫傻眼了,他呆呆的看着斯米尔洛夫,以为是见了鬼。这个敢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的人,是那个一直对他恭敬有加有求必应的斯米尔洛夫?这货该不是被列宁或者斯维尔德洛夫、斯大林附体了吧?
不过这个可怜的家伙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大势已去,还以为斯米尔洛夫是脑子抽筋了,立刻骂了回去:“你疯了吗?说的都是什么疯话!挽救我?还什么错误的路线?斯米尔洛夫,我看你才是受了列宁的荼毒,中毒不轻!要转变的是你,如果你不赶紧醒悟,我将……”
斯米尔洛夫冷笑了一声:“你将怎么样?”
季诺维也夫为之一愣,这才想到,他如今既不是列宁的心腹,也不是中 央委员,在莫斯科他不过是一个“客人”,根本不能拿革 命军 事委 员会里的“巨头”怎么样。
“行!你很行啊!”季诺维也夫气的直哆嗦,旁边的莫洛夫一看形势不好,赶紧站出来劝架:“斯米尔洛夫同志,你少说两句!看把格里高利同志气得都哆嗦了!都是党内的同志,有话可以好好说嘛!”
季诺维也夫有些小感动,觉得莫洛夫真是个好人,他压根就想不到,马上这个“好人”就会反手捅他一刀。
“教训”完斯米尔洛夫,莫洛夫一转脸,就将枪口对准了大饼脸:“格里高利同志,你也是的,作为一个老同志,你的心胸怎么这么狭隘?眼光怎么这么短浅呢?斯米尔洛夫同志批评你,那是为了你好!是为了挽救你!这个时候你应该虚心的接受批评,认真的反省自己的错误!我以前就跟你讲过了,跟敌人谈判等于是与虎谋皮,是没有好结果的,可是呢?你却听不进去!现在怎么样?吃大亏了吧?”
季诺维也夫简直要发狂了,他的心里那个叫堵得慌,一个斯米尔洛夫也就算了,现在又跳出来一个莫洛夫,这两个人难道都疯了吗?
季诺维也夫冷冷的注视着莫洛夫和斯米尔洛夫,作为一个政 治老油条,在经历最初的愤怒之后,他立刻就醒悟了。这绝对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变故,否则这两个人的态度不会变得如此突然。转过头,他直勾勾的盯着乌西叶维奇,这个时候,也只有他才能为自己解惑了。
乌西叶维奇此时也是在天人交战,刚才斯米尔洛夫和莫洛夫的态度再明显不过了,这两位已经抛弃了季诺维也夫,准备重新投入列宁的怀抱了。否则,没必要阴阳怪气的给季诺维也夫添堵,这种划清界限的意思太明显了。
说实话,此时连他自己心里都很是忐忑,斯米尔洛夫和莫洛夫抛弃了季诺维也夫,而穆拉洛夫一直以来又是个闷葫芦,表决的时候轻易不发表意见,一直都是弃权。如果武装起义最后取得了胜利,之后追究前面跟敌人谈判的责任时,估计背黑锅的就是他,除非这时候他也像斯米尔洛夫和莫洛夫一样幡然悔悟。
可是这种没节操的事情乌西叶维奇又干不出来,如果此时他背叛了季诺维也夫,绝对是要招人嘲笑的。他不愿意被人骂做反骨仔,所以只能硬着头皮跟季诺维也夫说明了情况。
当季诺维也夫听到卡列金的援军即将抵达莫斯科的时候,他眼前一黑,顿时一咕噜晕倒过去。这个消息对他的打击太大了,可以说直接宣判了他的死刑。
季诺维也夫晕了,所以他很有幸的避免了直接目睹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的那一幕。斯米尔洛夫和莫洛夫用一种极其不耐烦和厌恶的语气吩咐赶人。并旗帜鲜明的响应了党中 央的号召,要求全莫斯科的工人、士兵拿起武器开展一场轰轰烈烈的革命斗争。
基洛夫问道:“季诺维也夫完了?”
米高扬不是很在意的说道:“他早就完了,只不过这一回是彻底的完了!”
“你干嘛要帮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基洛夫又问道。
“我有帮过他吗?”
“怎么没有!”基洛夫急了,“如果不是你让那个内线将卡列金援军抵达的消息传给革 命军 事委 员会,他们会那么快转变?季诺维也夫会那么快完蛋?”
“也许不会!”米高扬想了想,满不在意的回答道。
基洛夫似乎气得够呛,指着米高扬的鼻子质问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帮我们的敌人!”
对于基洛夫的愤怒,米高扬心中很不以为然,这个家伙的政 治头脑实在太简单了,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斯大林,只知道围着斯大林打转转。鼠目寸光根本就成不了什么大事!
没错,在米高扬看来,李晓峰和斯维尔德洛夫确实是斯大林的敌人,但是,眼下大家伙是坐在一条船上。如果任由季诺维也夫胡搞瞎搞,对大家的结果都不好。在这种时候,必须要团结一心,窝里斗的事儿留在以后再说,如果无法取得革命的胜利,就算窝里再横也没有意义。
更何况,米高扬觉得自己并没有帮李晓峰,从某种意义上说季诺维也夫完蛋只是一个时间问题,早晚莫斯科革 命军 事委 员会都会知道那个消息。而他们知道得越晚,错得也就越多,错的越多就越是能衬托出李晓峰的能干!
米高扬可不想让李晓峰抢走太多的功劳,早一点儿捅破这层窗户纸反而对斯大林更有利!
033 米高扬VS叶若夫
米高扬满不在乎的态度激怒了基洛夫,对于一切唯斯 大林马首是瞻的大背头来说,确保斯 大林的利益不受损害,就是他的核心任务。如果有机会打击竞争对手,他将毫不犹豫的出手发难。绝不会像米高扬一样还顾全什么大局,在他看来大局根本就没有斯 大林的利益重要!
“米高扬同志,我对你这种不负责任的态度十分不满!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我们必须要狠狠的打击斯维尔德洛夫的气焰!而你呢?都做了些什么?你竟然为我们的直接竞争对手开脱,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基洛夫激起了米高扬的火气,他重复了一遍之后,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我想做的是完成约瑟夫同志的嘱托,用尽一切办法推动莫斯科的革命进程!这才是他交给我们的核心任务!其他的一切如果跟这个核心任务相抵触,那么就必须放弃!”
基洛夫终于生气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荒谬之极!我们的核心任务是打击斯维尔德洛夫的气焰,至于莫斯科的革命进程,那有莫斯科工兵代表苏维埃和革 命军 事委 员会负责!我们不需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米高扬对基洛夫彻底的失望了,他原以为这个货能看得更远一些,谁想到他竟然是如此的脑残和不可理喻。跟这样的傻逼讲道理,纯粹就是对牛弹琴。
“既然我们之间的意见有分歧,”米高扬心平气和的说道,“那我们就按照各自的目标行动吧!你继续去找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的麻烦,而我则去发动群众,推动武装斗争!”
其实基洛夫刚才发火口不择言的说了那一堆之后,自己也后悔了,他并没有质疑米高扬的意思,只不过是下意识的看不惯他的做法,并不是有心的。可是米高扬接下来的说法,让他有些失望,对方的意思竟然是要跟他分道扬镳,而且隐隐约约有一种竞争的意思。
顿时基洛夫就不服气了,他和米高扬在斯 大林那边地位相仿,但是他年长几岁,资历也老一些,平时自认为是老大哥。而现在小兄弟竟然跟他这个老大哥唱反调了,他立刻就无法接受了。
“这样也好!”基洛夫一口就答应下来了,“免得有人错误的理解了约瑟夫同志的精神,最后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基洛夫气冲冲的走了,他已经横下了一条心,决心不择手段的跟李晓峰找麻烦了。对于他的死脑筋,米高扬很不以为然,他不光没兴趣跟李晓峰找麻烦,反而还有跟某人合作的意愿。
他敏锐的把握到了,因为莫斯科革 命军 事委 员会先前的不作为,莫斯科的革命形势已经渐渐的脱离了他们掌控。以李晓峰为首的搅局势力,已经隐约有了跟革 命军 事委 员会分庭抗礼的本钱。
如果以这种形势继续发展下去,那么很有可能,最后控制莫斯科革命走向,以及在这场革命中大捞特捞一把功劳的,就是基洛夫一门心思要对付的那个人。
米高扬虽然追随斯 大林,但是同时他也有属于自己的野心,他不甘于就这么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做一颗高级棋子。他讨厌这种感觉,他喜欢将自己命运控制在手中。
所以,眼下就是一个特别好的机会,如果他能在莫斯科革命的功劳簿上浓墨重彩的写下自己的名字,那么对于他今后的政治生涯是相当有好处的。
这种好处大大胜过如基洛夫一样死死的追随斯 大林,一丝不苟的执行钢铁同志的每一个指示,做他的跟屁虫和应声虫。为什么要那么傻,为什么要像基洛夫一样死脑筋呢?
“尼古拉同志,”再一次坚定了决心之后,米高扬叫来了叶若夫,“你麾下的青年志 愿军准备得怎么样了?”
叶若夫这几个小时过得很忐忑,跟米高扬分手之后,他敏感的觉察到了危险的气息。虽然米高扬没有批评他一句,虽然米高扬让他毫发无损的走出了酒馆。
但是,他知道,自己似乎犯了一个大错误,他没有按照米高扬的要求将消息传达给李晓峰。似乎对方的真实意图是正大光明的传达消息,让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而他是怎么做的,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才说出了这个消息以求保命。谁都不知道他已经将消息传达给某人了,人家知道的只是他挨了一顿打,灰溜溜的离开了莫斯科党委。
可以这么说,他搞砸了这个任务,而且还丢人丢大发了。用难听的话来说,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斯 大林需要废物吗?肯定是不需要的,回到自己住处的叶若夫很惊恐,他认为自己的前途已经完蛋了,换做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抛弃一个废物,绝对不带半点怜悯的。
很快,几个小时之后,当他接到米高扬的指示,让他立刻前往会面的时候,叶若夫下意识的认为自己完蛋了。这就是米高扬传达斯 大林对自己的最终处分!
是撸掉官帽子“削职为民”,还是开除党籍追究责任,或者直接送给自己一粒花生米,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呢?
种种可能吓得叶若夫两股颤颤,不过当米高扬问出那个问题之后,他恍然发现自己似乎是猜错了?似乎米高扬不是来处分他的?似乎自己还对斯 大林有那么一点作用。
想到这,他不禁有一种死里逃生的喜悦,说话都语无伦次了:“米高扬同志,我……我……青年志 愿军……那个……”
米高扬能猜到叶若夫为什么会如此失态,跟一根筋的基洛夫不同,他从来没有瞧不起叶若夫,老话说的好小鬼难缠,像叶若夫这样的小人,千万不要轻视,因为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捅你一刀。
而且小人也有小人的好处,你可以和他开诚布公的谈利益,只要有着共同的利益,他们比那些所谓的君子要有用得多。
“慢慢说,不要着急!”米高扬和颜悦色的说道。
叶若夫调整了一下心情,深深的吸了口气,介绍道:“青年志 愿军已经吸引了莫斯科十几所高校的学生,现在能够动用人力超过一千人,只要您一声令下,他们就会赴汤蹈火!”
米高扬满意的点点头,夸奖了一句:“非常好,这说明叶若夫同志你的工作十分出色!圆满,不!超额完成了约瑟夫同志交代的任务!我代表约瑟夫同志向你表示诚挚的感谢!”
说到这,米高扬稍微一顿,马上就打断了想要说话的叶若夫,“现在,武装起义迫在眉睫!我们的青年志 愿军必须也走上前线,为伟大的无产阶 级革命添砖加瓦!所以,我必须知道,青年志 愿军的武装搞得怎么样?有一战之力吗?”
叶若夫脸上的笑容顷刻之间就消失了,他搞的青年志 愿军忽悠了一帮小屁孩不假,但是搞武器他就有力不逮了。实际上不光是他的青年志 愿军,整个莫斯科工人赤卫队都没有多少武器,弹药更是匮乏。现在米高扬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立刻就误会了米高扬的意思,以为对方准备故意挑刺,然后就用这个借口来收拾他,一时间,他的脸色很不好看。
米高扬这样的人精立刻就发现了叶若夫恐怕是错误的理解了他的意思,说实话,对此米高扬在心中对他的评价顿时低了一分。为什么?道理很简单,政治智慧很不够啊!不能很好的理解上级的意图,这样的同志就算一时可能乘势而起,但长远看来前途也就那么回事,甚至弄不好还会有性命之忧!
米高扬暗暗的将叶若夫和李晓峰做了一个对比,顿时觉得人和人还真是不能比的,如果现在坐在他面前的李晓峰,以他的政治智慧就绝不会错误的理解他的意图。
再联系到叶若夫跟李晓峰之间的矛盾和冲突,他更是觉得叶若夫太不自量力,尽然敢给自己树立这么一个可怕的敌人,这就说明他不光是政治智慧不够,为人更是糊涂,这样的小人根本就上不得大台面的。
反正就是通过这么一个细节,米高扬在心中已经有了判断,现在利用叶若夫这个傻瓜是不得已,但是事成之后,以后还是不要跟他有太密切的来往,免得受了牵连。
当然,米高扬心里想的这一切完全没有表现在脸上,甚至他对叶若夫的态度更加的温柔,仿佛是如沐春风,给叶若夫整得受宠若惊。
叶若夫拍着胸脯说道:“米高扬同志,您说吧,到底要让我做什么?只要我能做得到的,我绝对不说一个不字!”
米高扬笑了笑,道:“我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想了解清楚青年志 愿军的备战情况!我知道现在武器弹药奇缺,是打算为你解决这个问题而已!”
这时候叶若夫才恍然大悟,感情他刚才理解错了,顿时这货羞红了脸,很不好意思的说道:“真是太好了,米高扬同志,你可是帮了我的大忙了!”他十分激动得说道:“现在同志们的斗志高昂,但就是缺少武器弹药!如果您能够提供武器给我们,那我就能大干一场了!”
米高扬笑眯眯的不断点头,但是他心底里却是更加的看不起叶若夫,你小子够可以啊,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感情你的青年志 愿军就是个花架子。而且按你的意思,我就是你的后勤大队长,就是帮你解决问题的。最后的结果就是你去大干一场,将功劳自己一个人包圆了。没想到你小子还真是够贪心的!
叶若夫没有料到,他心直口快的一句话,就让米高扬看穿了他的本质,他确实就是个吃独食的,在他看来青年志 愿军就是自己的队伍,有了功劳大头自然是归他所有。至于米高扬义助他的武器弹药,他觉得这恐怕是斯 大林的意思,既然是斯 大林的意思,对方也就是照章办事,既然如此,我何必领情,又何必分润功劳给你?
人心不足蛇吞象,这就是叶若夫的最好写照,他这个人野心太大,太过于贪婪,以至于蒙蔽了他的双眼,让他根本就看不清现实,最后做出错误的选择也就一点儿都不奇怪了。
可惜,这回他碰到的是米高扬,是一头比他狡猾得多的老狐狸,论耍心眼的本事,连整死他的贝利亚都不是米高扬的对手,更何况是他?
“武器弹药我手里是没有的!”米高扬的态度立刻就冷淡了下来,当头给叶若夫泼了一盆凉水。
“呃……”叶若夫被哽得说不出话来,如果不是米高扬刚才的态度十分热情,他都以为对方是来故意消遣他的。
“但是,”米高扬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但是我知道在哪里能搞到武器弹药!”
叶若夫迫不及待的问道:“在哪里?我立刻就集合同志们前去!”
米高扬笑了,笑得很神秘莫测,他不紧不慢的说道:“不过我很是担忧啊!”
“您担忧什么?”叶若夫小心翼翼的问道,“难道这些军火控制在白军手中?”
米高扬慢条斯理的说道:“那倒不是,军火库被我们的人控制着!”
“那您完全不用担心了!”叶若夫信心满满的说道,“只要您告诉我哪里有武器弹药,就是抢我也要抢到手!”
“真的?你这么有决心?”米高扬的笑意越发的诡异了,如果是李晓峰在这里,立刻就会反应过来——尼玛,前面是个坑!赶紧止步!
可叶若夫没有这么高超的政治智慧,双眼又被功名利禄所蒙蔽,傻逼兮兮的一头就撞了进去。他拍着胸脯说道:“我不是跟您吹牛!只要您说的地方没有白军,我就一定能把武器搞到手!”
终于等到了这句话,米高扬十分满意,再也懒得兜圈子,直接图穷匕见:“既然叶若夫同志你有这么大的决心,我就放心了!那么这项任务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一定能圆满的完成任务!”说到这,米高扬装模作样的长出了一口气,“据我刚刚得到的消息,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已经收复了邮电、电话总局,并打通了跟克林姆林宫之间的联系,你也知道的,克林姆林宫有本市最大的军械库……”
当叶若夫听到安德烈.彼得洛维奇这个名字的时候,就觉得不妙,等克林姆林宫这个地名也冒出来的时候,这种不妙的感觉就被无限的放大了。
他既没有本事靠近克林姆林宫,也没有本事在李晓峰手里掏出军火,这两样中的任何一项对他来说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更何况是两项加在一块?
叶若夫在米高扬挖好的坑里摔了个鼻青脸肿,他支支吾吾的说道:“米高扬同志,似乎……这个……”
“怎么,有困难?”现在轮到米高扬装傻充愣了,“我一开始也觉得这个难度不低,尤其是考虑到你和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之间的糟糕关系,难度就更高!但是我非常欣慰,面对着困难,叶若夫同志你没有退缩,勇往直前,不愧是优秀的布尔什维克!约瑟夫同志果然没有看错你!”
将军!
叶若夫感觉自己已经被将死了,米高扬的话把他的退路堵得严严实实的,他除了投降认输,没有第二条可走。
“好了,时间紧迫,赶紧行动吧!”米高扬装模作样的看了看表,再次给叶若夫的屁股底下烧了一把火,可是不管他把火烧得多旺,叶若夫就是不动。
“您还在磨蹭什么?”米高扬顿时板起了面孔,铺垫了这么久,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这个……不急……”叶若夫抓耳挠腮的说道。
“怎么会不急呢!”米高扬陡然提高了嗓门,严厉的说道:“叶若夫同志,这是当务之急,是必须立刻、马上完成的重要使命!一秒钟都不能耽误!”
“可是……”叶若夫犹豫了半天,可是这一时半会儿他怎么可能想出办法给自己解套,只能老老实实的投降认输:“米高扬同志,我大概是低估了任务的严峻性,对此我没有多少把握!您看能不能暂时放弃这个计划,我们可以从别的地方想办法搞军火?”
米高扬深深的吸了口气,严厉的瞪了叶若夫一眼,“胡闹!乱谈情!刚才你是怎么保证的?你把党的决策都当做了儿戏吗?现在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了,只有联系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一条出路!”
“可是……”
叶若夫刚想狡辩,米高扬就很不客气的打断了他,“如果你没有把握,就不要说多余的废话了!现在青年志 愿军的工作由我亲自负责,这项任务由我来完成!现在,为了配合我的工作,你立刻将同志们召集起来!我将亲自向他们说明情况!”
叶若夫傻眼了,他可没想到米高扬三两句话就卸掉了他的兵权,而且卸得他无话可说。谁让他一开始把话说得太满的!活该!
034 初战
在叶若夫被米高扬调戏得欲仙欲死的时候,李晓峰在克林姆林宫也等来了讪讪来迟的梁博泽夫。
梁博泽夫本来可以来得更早一点,接到卡列金那封“振奋人心”的电报之后,面对即将到来的大好形势,他们内部又一次发生了分裂。
鲁德涅夫和他都主张主动出击,拿下邮电、电话总局以及克林姆林宫,向远道而来的卡列金将军表明——莫斯科并未沦陷,他这些忠心赤胆的人保全了莫斯科的。
而立宪民主党和孟什维克则反对发动大规模的攻势,很奇怪是不是?立宪民主党竟然跟孟什维克穿一条裤子了,这可是少有的奇观。
当然,他们离奇达成一致的主要原因,或者说出发点,并不是完全一致的。甚至还可以说完全背道相驰。
孟什维克之所以不主张主动进攻,那是因为他们还打算继续谈判,企图在谈判桌上让布尔什维克屈服,那么作为主导谈判的主要力量,理所当然的他们将取得头功。这对于他们扩大政治影响是非常有好处的。
而立宪民主党反对进攻,最主要的原因也是为了抢功,或者说是为了跟社会革命党拆台。毕竟卡列金算是他们的人马,由亲近他们的将军来解放莫斯科,肯定比让鲁德涅夫和梁博泽夫当英雄合算。
这种争吵一直持续了两个小时,如果不是李晓峰运军火的事情打断了他们的争吵,一直吵到天亮也无法得出什么结果。
“布尔什维克正在准备垂死挣扎!”鲁德涅夫大声叫嚣道,“先生们,我们在这里的争吵完全没有必要!看见没有,当我们踌躇不前的时候,我们的敌人正在厉兵秣马!他们正在偷运武器!我们必须阻止他们!必须给他们当头一棒!”
“我同意市长阁下的意见!”一门心思想多捞一点功劳的梁博泽夫赶紧站了起来,“不能让布尔什维克继续为所欲为了!如果让他们继续武装下去,将给接下来的平叛工作造成极大的困难!我们必须将这些恶心的政治小丑扼杀在萌芽状态!”
孟什维克和立宪民主党真心不想让他们动手,但是克林姆林宫里的军火又是一个大问题,如果任由布尔什维克武装起来,确实有点儿棘手。
“这样吧!我们同意您的部队去消灭盘踞在克林姆林宫的叛乱份子!但是我们必须强调一点,此次行动只限于克林姆林宫,任何超出克林姆林宫的军事行动都无法被救国救革命委员会接受!委员会将严厉的惩罚那些不服从命令的家伙!”
这个结果不能让鲁德涅夫和梁博泽夫满意,他们努力的要扩大自己的权限:“我反对这个方案!我们的军事行动决不能局限在克林姆林宫一处,邮电和电话总局还控制在布尔什维克乱党手中,我们必须夺取那里,必须掌握全市的通信!”
又是一番唇枪舌剑,最后孟什维克和立宪民主党不得不再次让步,授权梁博泽夫一并夺回克林姆林宫以及邮电和电话总局。而这时已经是早晨三点了。
冬季的莫斯科,早晨三点其实跟深夜没有多少区别,在一片漆黑当中,梁博泽夫带着他的士官生队伍浩浩荡荡的开进了红场。
“该死的孟什维克和立宪民主党党棍,真应该让他们好好看一看这片黑夜!”梁博泽夫骂骂喋喋的嚷嚷道,“竟然不允许我们夺回发电站,在这一片漆黑中,我们怎么打仗!”
一个不识时务的士官生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我们可以利用黑夜的掩护偷袭那些乱党!”
“你说什么!”耳朵很灵的梁博泽夫吼了他一句,“如果你再敢胡乱的发表这些不成熟的意见,那么,小子,我会立刻让你闭嘴的!”
说到这他轻蔑的望了红场对面的克林姆林宫一眼,洋洋得意的说道:“我们才不会像那些布尔什维克乱党一样,只会搞一些鬼鬼祟祟的小动作,我们要光明正大的夺回克林姆林宫,让世人看一看我的厉害!”
说到这,他向自己的部下问道:“联系上克林姆林宫的叛军没有?”
“报告长官,电话不通,我们正在考虑要不要派人去一趟!”
“蠢货!”梁博泽夫骂了一句,“电话当然不通!那是因为我们还没有夺回邮电和电话总局!”
说到这,他似乎被勾起了不愉快的回忆,看了队伍后面救国救革命委员会派来监视他行动的孟什维克和立宪民主党军事代表一眼,小声嘀咕道:“狗日的孟什维克和立宪民主党,尽给老子找麻烦!竟然让老子先夺回克林姆林宫,然后才能去收复电话总局……该死的白痴!你们就是不想让老子立功!”
瞪了一眼傻乎乎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根柱子似得部下,梁博泽夫抬腿踹了他一脚,吼道:“还他妈站在这干什么!立刻派人去克林姆林宫,让里面叛军立刻投降!”
被踹的这位赶紧一个激灵从地上爬了起来,点头哈腰的就准备执行命令,谁知道梁博泽夫又把他叫了回来:“慢点!我还得叮嘱你一句,派个有气势的人去!要好好的吓唬吓唬那些叛军,最好是能吓得他们屁滚尿流!”
梁博泽夫的命令被严格的执行了,他的部下们确实找了一个非常有气势,呃,或者说有海拔的士官生前往克伦姆林宫恐吓李晓峰。这个货足足有两米高,肥头大耳长得就跟一头熊似的。大概是梁博泽夫的部下们认为,个子高块头大就是所谓的有气势。
“我……我的……长官……派我,派我来下达最后通牒!”
谁能想到,这个长得跟熊一样的家伙竟然是个结巴,这让李晓峰是相当的无语,难道梁博泽夫就挑不出正常的人了,怎么把这个货派来现眼了。
“你的长官是谁?”李晓峰有些好笑的问道。
“我……我……我的长……长……长官是梁博泽夫上校,他……他……他授权……我……我来最后警告……警告你们!立刻……立刻开门,投……投……投……”
“投降!”李晓峰好心的提示了一句,“如果我们不投降呢?”他反问道。
结巴的北极熊比了一个割喉的手势,脸上的表情更是显得无比的狰狞,大概是他的上级特别嘱咐了他,一定要有气势,要恐吓对方。
“我……我……我,我们的大炮会……会……会将……将你们……炸……炸……”
李晓峰摇了摇头,再一次提示道:“炸成碎片!”
“对……对……对!”结巴的北极熊重重的点点头。
按照李晓峰之前的想法,他估计梁博泽夫会派人来劝降,或者说威逼恐吓的,就像他历史上对季莫申科少尉所做的。原本李晓峰是准备好好调戏一下梁博泽夫的,可是现在,对方竟然派了这么一个奇葩的货色前来劝降,他顿时没有戏弄对方的意思了——跟这货沟通起来太费劲了。
“好吧,我们同意投降!”李晓峰有些意兴阑珊的说道,“告诉你的长官,我们立刻打开大门!”
结巴的北极熊简直是喜出望外,一开始被派来执行劝降任务的时候,他是万分恐惧的。谁都知道谈判要找嘴皮子好的,最好是那种嘴里的哈喇子就跟硫酸一样有腐蚀性的主出马。他一个结巴,连话都说不清楚,怎么可能胜任这个工作?
当时,他就表示了强烈的反对,可那有什么用。梁博泽夫上校的命令摆在那里,作为全军中最高大的大个子,你不去谁去?
赶鸭子上架的大个子,对自己的此行充满了怨念,更是无比的沮丧,他很怀疑布尔什维克的指挥官会不会认为,之所以派他这个结巴前来劝降,就是一种变相的侮辱。
反正这个可怜的大个子是已经做好了失败的可能,甚至他觉得自己此行就是肉包子打狗。而现在,布尔什维克的指挥官如此的好说话,让他还没把那些上级交代好的,威胁和恐吓的话语说出来,就直接干脆的投降了。这让他有一种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中了脑袋的幸福感,他结结巴巴的问道:“真……真……真的?”
“千真万确!”李晓峰没好气的回答道,“现在你赶紧回去通知你的长官,我们立刻开门投降!”
结巴的大个子喜滋滋的走了,从他得意忘形踩空了楼梯摔得鼻青脸肿的事实,可以看出,他已经乐晕了头。
“希望我们的梁博泽夫上校跟这个傻瓜一样!”李晓峰无语的摇摇头。接着他问道:“康斯坦丁同志,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罗科索夫斯基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已经架设好了机枪,只要敌人敢进来,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克林姆林宫的大门缓缓的打开了,就像一头饥饿的怪兽张开了血盆大口。不过梁博泽夫并没有意识到危急的降临,他洋洋得意的对自己的部下炫耀道:“看见没有!我早就说过,布尔什维克根本不堪一击!我只不过随便吓唬吓唬他们,立刻,他们就乖乖的投降了!”
说到这,他似乎很有感触,长叹了一声:“真是一群窝囊废!我都为他们的无能感到羞耻!像这样的废物没有必要留下来,夺回克林姆林宫之后,立刻将他们就地枪决!”
梁博泽夫最后看了一眼克林姆林宫的方向,立刻他就将注意力转移到邮电和电话总局那边去了。在他看来克林姆林宫已经完全不值得关注了,他最好赶紧计划一下夺回邮电和电话总局的作战方案。
“要不,依葫芦画瓢,再派一个人去威胁一番?”梁博泽夫自顾自的想着,“刚才那个大个子表现不错,看起来是个人才,说不定他还能给我一个惊喜呢?”
确实有惊喜,而且惊喜来得是如此的突然,突然道梁博泽夫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惊喜已经降临了。
哒哒哒的机枪扫射声从克林姆林宫传了出来,似乎有十几挺马克沁在喷射火舌,便随着机枪的轰鸣声,凄厉的惨叫声从克林姆林宫里传来出来。
此时,梁博泽夫抬起了头,很不满意的说道:“你们在搞什么鬼?枪毙几个叛匪,用得着这么多机枪?这得浪费多少子弹!我们的弹药很紧张,不要随便浪费!”
他的部下刚想解释一二,梁博泽夫又毫不犹豫的打断了他:“还有,”他指了指克林姆林宫的大门,那里几个士兵正跌跌撞撞的往外跑,“怎么能让他们逃出来呢?一点儿小事都办不好,今后怎么跟着我办大事!”
挨了一通喋喋不休的训斥之后,终于,他可怜的部下找到了说话的机会,他尖叫道:“上校,那些不是叛军,那是我们的兄弟!这是一个陷阱!卑鄙的布尔什维克给我们设下了一个圈套!”
梁博泽夫震惊得抬起头,此时,跌跌撞撞向外逃跑的几个士兵像伐木一样被撂倒在地,机枪弹雨的攒射直接将他们打成了马蜂窝。然后刚刚开启的大门又一次缓缓的合上了,只留下几具冰冷的尸体和满地的血污在嘲笑梁博泽夫的无能!
“无耻的小人,卑鄙的刽子手!”
梁博泽夫猛烈的宣泄着自己的怒火,当然,他并不是因为死去的可怜士兵而愤怒,对他来说,基层的士兵不过是灰色的牲口,死多少他都不会觉得心疼。
真正让梁博泽夫抓狂的,是他被敌人戏耍了、调戏了,他觉得自己的尊严很受伤害,觉得自己的人格受到了侮辱。对于一个高贵的俄罗斯军官,一个优秀的贵族,这样的耻辱必然要用敌人的鲜血来洗刷!
梁博泽夫歇斯底里的咆哮道:“进攻!开炮!杀光这些狗杂种!”
他完全相信,自己的部队一定可以突破卑鄙的布尔什维克叛匪据守的阵地,结束这场战斗。只要将大炮一响,他们就会立刻变成惊慌失措的兔子,要么落荒而逃,要么举手投降。胜利必将属于他!
基于这种认知,梁博泽夫的心情变得愉悦起来,抬起下巴,用一个军官和贵族固有的傲慢,目送肩负攻击任务的步兵以整齐稳健的队列向前推进,同时满怀期待的等着军旗插到克林姆林宫尖顶上的那一刻到来。
与此同时,梁博泽夫麾下的炮兵开始射击。几门野战火炮同时开火,构成一副在他看来非常壮观的情景。
不过说实话,小口径的步兵炮真心对克林姆林宫的城墙构成不了什么大威胁。马上罗科索夫斯基就会让他知道,所谓的壮观一点儿意义也没有。
在梁博泽夫的步兵向前推进地过程中,一直保持着沉默地克林姆林宫然爆发出一阵极其猛烈的机枪火力,密密麻麻的弹雨从城墙上、房顶上、尖塔上向下喷射,将梁博泽夫的进攻队列扫得人仰马翻!
“我的上帝啊!他们拥有多少机枪?”目睹这一切的白军军官们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
梁博泽夫派出的进攻部队完全暴露在机枪的交叉火力之中。即使按照最保守的估计,军官们仍然认为至少已有上百名士兵伤亡。而且在布尔什维克打光一条弹链之前,他们的士兵既不能前进,也不能后退,只能继续趴在红场坚硬潮湿的地面上。
进攻部队似乎被困住了。不过,多数白军军官,包括梁博泽夫本人在内仍然相信还有机会取得胜利,或者摆脱现在的困境。毕竟,不管机枪的威胁是多么的严重,它总会停下来,冷却枪管或者更换弹链,那就是机会。
所有人都等待着,这不需要太多时间,按照布尔什维克的射击方式,不会超过两分钟,这段时间很快过去。果然不久之后那些机枪也像他们猜测的那样停止了射击。
“前进!”梁博泽夫情不自禁的喊叫起来。
“前进!”
虽然没有人听到,但那名带领部队冲锋的少尉肯定是这么喊了。梁博泽夫清楚的听到士兵中爆发出一阵类似“乌拉”的尖叫,同时从地面上爬起来,继续向前冲锋。
还有两百米,只要冲过这段距离,胜利就会属于他们,而在这段时间里面布尔什维克似乎不可能给他们的机枪换上新弹链……不!
直到这个时候,梁博泽夫和他的军官们才发现,他们错得是如此的离谱,布尔什维克不用机枪也能给他们造成重大杀伤,当他们的小伙子重新站起身,高喊着乌拉冲锋的时候。冲锋枪接替了正在换弹链或者冷却的机枪,用最快的射速往人堆里倾泻子弹!
成排的士兵被撂倒,红场的地面上洒满了鲜血,不过这一次,剩下的白军士兵并没有再次卧倒,而是在军官的带领下,尖叫着继续向前冲锋。
必须承认的是,这是唯一合理的举动,否则他们就会在交替射击的机枪和冲锋枪火力面前付出更大的代价。至少,观战梁博泽夫和他手下的军官相信,向前突击付出的代价比待在原地更小。
但是,很快他们就会发现,自己错得将是多么的离谱。当克林姆林宫的城墙历历在目的时候,就在白军士兵以为自己已经杀出一条血路的时候。城墙上突然飞下的一颗颗黑色的手榴弹,告诉他们,事情绝对没有这么轻松。
此起彼伏的爆炸和横飞的弹片,扼杀了白军最后的希望,没有一个人能冲到克林姆林宫的城墙下。
当最后一个站着的白军被一枪撂倒的时候,当枪声、爆炸声渐渐停止的时候。红场的另一面,传来了梁博泽夫气急败坏的吼声:“卑鄙的布尔什维克狗杂种,我和你们没完!!”
035 再战
红场上横七竖八的堆满了尸体,可怜的梁博泽夫上校指望像历史上一样,兵不血刃的拿下克林姆林宫,然后却杯具的发现他实实在在啃在了一块铁板上,崩掉了好几颗牙齿。
李晓峰很想知道上校此时是什么表情,那应该非常精彩,可惜的是他竟然不能看到,这真是太遗憾了。
“伤亡统计出来了吗?”李晓峰头也不回的朝刚刚进门的罗科索夫斯基问道。
从一开始李晓峰就将军 事指挥权交给了这位未来的苏联元帅,术业有专攻,李晓峰知道自己在军事上纯粹是个门外汉,顶多能算一个热心军迷,指挥打仗实在是有力不逮。所以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人士去做。
罗科索夫斯基回答道:“我们伤亡很轻微,除一人在炮击中死亡,大部分同志只是受了点轻伤。”
李晓峰微微的动了动眉头,刚才那阵不痛不痒的炮击简直就是给克林姆林宫挠痒痒,可就是这样,竟然还有人死了,难道这个货被衰神附体了?
不过李晓峰也不是太在意,打仗么,怎么会没有伤亡,死几个人太正常了。他只是摆了摆手吩咐道:“让同志们加强防御工事,要重点注意防备敌人的炮击!”
李晓峰原以为罗科索夫斯基会很爽快的领命走人,但是很显然,李晓峰猜错了,这位未来的苏联元帅扭扭捏捏的似乎有话要说。
“康斯坦丁同志,还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罗科索夫斯基露出了凝重的神情,解释道:“刚才在炮击中不幸身亡的,是那位季莫申科少尉,一发炮弹不幸击中了关押他的牢房,然后……”
李晓峰一阵无语,说实话,他根本就不怕莫斯科革 命军 事委 员会找麻烦,就算他们能让季莫申科少尉作证,也无法奈何他分毫,只要能推动莫斯科的武装革命稳步前进,导师大人绝对不会追究他使用什么手段的。
所以,李晓峰不是特别在意这位季莫申科少尉的生死,这个家伙根本就不可能给他造成威胁,顶多只能给他制造一点儿小麻烦。而李晓峰绝对不会因为这么一点小小的麻烦就痛下杀手,他的胸襟还不至于这么狭隘。
可是现在,衰鬼季莫申科少尉竟然死在了敌人的炮击之下,好吧,李晓峰心里也升起了一点点怪异的感觉,难道这个货是被阎王爷盯上了,必死无疑吗?
“我知道了,”李晓峰平静的点点头,然后就没有了下文。
而罗科索夫斯基要的真不是这个答复,没错,季莫申科少尉已经死了,但是总要做一个结论吧?也就是对此人要定一个性质,以后是追究他的相关责任,还是追赠他为烈士呢?不清不楚的可没法交代!
“在报告里这么写,就说季莫申科少尉是在同敌人战斗的时候,不幸牺牲,给他一个烈士的名分!”
罗科索夫斯基顿时松了口气,他一点儿也不擅长处理类似的政治事务,因为他真的只是一个纯粹的军人而已。当然,站在一个纯粹军人的角度,李晓峰的处理意见他还是比较满意的。没错,严格来说季莫申科少尉确实不是什么烈士,但同时也不是革命的叛徒。这个可怜的家伙只不过是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了错误的地点,悲剧的成为了政治斗 争的牺牲品。说白了,就是一个可怜虫而已!
罗科索夫斯基不是那种特别铁血无情的人,虽然他并不认同季莫申科少尉的做法,但是有鉴于他悲惨的遭遇,他还是会给对方必要的同情。
一开始罗科索夫斯基很怀疑李晓峰不会这么简单的放过季莫申科,他可是知道这位安德烈同志的大名,眼睛里是绝对揉不进沙子的,对上了加米涅夫、季诺维也夫和斯 大林都毫不留情的人,怎么可能会在意一个可怜虫身后的名誉。
不过,现在罗科索夫斯基多少对李晓峰的感观有所改变,他觉得自己看到了这个人铁血背后的另一面,某人并不是完全不讲情面的。至少他能给一个可怜虫留下少许尊严。
“还有事吗?康斯坦丁同志?”李晓峰又一次问道。
“没有了,安德烈同志!”罗科索夫斯基毕恭毕敬的敬了个军礼,轻轻的合上了门,退了出去。
李晓峰并不知道他刚才给罗科索夫斯基留下了不错的印象,因为他真的不太在意这种小事,不会无聊的抓住一个死鬼去鞭尸,那有什么意义呢?只会让别人觉得他气量狭小,觉得他不是一个好老板。这样的蠢事他才不会干!
当然,李晓峰不会做这么无意义的蠢事,不代表其他人也像他一样“豁达”。至少我们的梁博泽夫上校就绝对不是一个豁达的人。
我们的上校正因为他遭遇的“小小的挫折”——这是梁博泽夫自己的说法,他的参谋则用了“侦察不够细致导致进攻受挫”描述了第一次进攻所遭遇的“挫折”。
在这一次进攻中,他们损失了三百名多士兵和军官,还有差不多一两百人受伤。整整一个步兵营就这么被打残了。所以,梁博泽夫有理由生气,有理由发火。
啧啧!何止是发火,简直是怒火滔天。不过他怒火并非针对“挫折”本身,而是针对导致“挫折”的士兵。
梁博泽夫认为这些士兵都不够勇敢,这是最关键的问题。他们一点不像真正的、随时准备为了国家而牺牲的伟大战士。他们原本应该勇敢的、无所畏惧的在枪林弹雨中不断前进,以一往无前的气势突破克林姆林宫的城门,赢得胜利,然而这些家伙却因为遭受了一点微不足道的打击就迅速溃退了。
真可耻!
梁博泽夫相信,他遇到地“挫折”只是因为士兵的怯懦,当然,只要纠正了这个问题,胜利就会到来。而且他的确这么去做了,一百名负伤撤退下来的士兵没有等到医治他们的医生,等待着他们的是无情的宪兵。
伤兵们被驱赶成一排站好,然后马克沁机枪奏响了第五交响曲。梁博泽夫毫不留情的处死了这些可怜虫,然后,立刻开始筹划他的报复行动。
是的,梁博泽夫要报复,虽然上校先生和他的参谋并不认为遭遇了失败。可是就算如此,我们的上校还是感到颜面无光,所以他要报复。
他要突破布尔什维克的防线,将所有羞辱过他的乱党统统枪毙,一定要这样做。如果一个步兵营无法完成任务。那就投入两个步兵营、或者三个步兵营……总之,不管需要投入多么庞大的力量、需要付出多么巨大地代价,他一定要报仇雪恨。
“我们必须一往无前的冲锋……我们不需要胆小鬼!”梁博泽夫的拳头沉重的砸在地图桌上,“我的要求是!”他咬牙切齿的说道:“彻底碾碎它!”
梁博则夫的发言引来了一片嗡嗡声,以及一阵轻微地、明显被压抑了的嘲笑。显然,上校犯了一个错误,他不应该在孟什维克和立宪民主党的军事代表面前发出这种豪言壮志。对方可是一点儿也不认为他只是遭受了一个小小的“挫折”。
“你打算再损失多少士兵,上校先生?”孟什维克的代表挖苦道:“再牺牲300名士兵,然后又枪毙100名逃兵?”
梁博泽夫板着脸,没有屈尊回答这个问题。不过,孟什维克的军事代表从一开始就没有指望上校正面回应他的挑衅。没有浪费一点时间,这位代表就把他的脸转向了立宪民主党的代表。
“先生们,我个人认为,继续强攻没有任何意义,布尔什维克的防御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坚固。现在唯一正确的做法就是暂停攻势……”
“我同意!”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立宪民主党代表已经跳起来表示支持,“强攻没有任何意义,我们不能随便挥霍宝贵的军队,为今之计,应该固守待援!”
梁博泽夫气的七窍生烟,他一开始就知道这几个派给他的军事代表不是什么好鸟,就是那个狗屎的救国救革命委员会派来监视他、掣肘他的。他绝不会允许这几个混蛋妨碍他的复仇计划,绝不!
“我反对。”梁博泽夫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救国救革命委员会交给我的任务是夺取克林姆林宫,这项使命不容置疑。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们都必须完成这项任务!”
“该死的蠢货!”
孟什维克代表和立宪民主党代表在心中暗骂了一句。不过他们除了能在心里头问候梁博泽夫,却无法阻止他继续进攻的计划。
很快,第二次进攻即将展开,而梁博泽夫为了鼓舞士气,特意发表了一次战前演讲:“俄罗斯的勇士们,你们都看见了,克林姆林宫就在你们眼前!”
梁博泽夫指着远方的克林姆林宫,慷慨激昂的说道:“这座代表俄罗斯无上荣耀的宫殿此刻已经被肮脏的布尔什维克猪猡玷污了!先生们,整个俄罗斯都在期待你们的表现……你们创造辉煌业绩的时刻到了。”
梁博泽夫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暂停了一会儿,用最大的音量喊到:“我命令你们,只许前进,任何时候都不能后退。如果有人后退,将受到严厉惩罚,绝不宽恕。现在,冲锋吧,勇士们!”
“前进!乌拉!”一个军官叫起来,同时首先迈出步子。
“乌拉!”
“乌拉!”
“乌拉!”
下一秒钟,战场上的白军士兵一起向前跨出第一步,同时都在声嘶力竭的嚎叫。他们的表现让梁博泽夫十分满意,这种极富激情的气势让上校觉得此战必然能够取得胜利。
激战即将开始。
但实际上,将要开始的似乎并不是一场激战。两个营的士兵的整齐行动虽然在视觉效果上具有不错的气势,然而……
“全体都有!”在克林姆林宫的城墙上,罗科索夫斯基下达了命令,“举枪,瞄准!”
接着就是一阵短暂的等待,一分多钟,但足以让双方的距离缩短到两百米。
就是现在!
“开火!”罗科索夫斯基叫起来。
没有一丝犹豫,这个命令得到了准确而且有效的执行,不光是城墙上的士兵,那些伪装起来的隐蔽的火力点也朝白军开火了。
几百只步枪,上百只冲锋枪,以及十几挺机枪同时射击,这个情景虽然谈不上壮观,但还是可以让人感到恐惧。尤其是那些不幸的、需要直接面对这些枪口地白军。
即使他们全都接受了严格的训练,而且都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但当他们看到数以百计的战友突然倒下,这些士兵还是不由自主的恐慌起来。更何况他们训练得不是那么彻底,而且指挥他们的军官还在不断的死去。
“前进!”他们指挥官地声音响起来,但随即嘎然而止。一颗突如其来的子弹直接敲开了他的额头。
“前进!”接替指挥另一个军官也遭遇了相同的命运。第三个人还是如此。
当然,在这一刻,还没有一个军官意识到有人正在特意射杀像他们这样的大人物,他们只是将上司和同僚的死亡看成一个意外。完全没有料到,他们已经被喜欢玩cs,喜欢用大狙爆头的某仙人盯上了。但士兵的恐慌程度却因为连续有军官阵亡而加剧了,接着就是混乱。
一些士兵停下来,蹲下或者卧倒,举起武器反击敌人;另外一些则加快了前进地速度,想要尽快推进到城墙下。但不管他们怎么做,这些士兵的结局其实并不会有任何区别。机枪、冲锋枪和手榴弹会将他们撕成碎片。
与此同时,在战场另外一边。观战的白军军官们脸色非常不好,他的士兵正在飞快的消失,如果不赶紧想办法,这两个步兵营将成为打狗的肉包子。
立刻,军官们将目光投向梁博泽夫。与绝大多数观战者一样,上校正全神贯注的注视着他的部队,但让人感到奇怪的是,面对着这种极其不利的局面,上校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既看不到紧张,也看不到悲伤,他就像一个木头人一样,站在那里傻傻的看着,比任何一个旁观者都更像一个旁观者,就好像正在死去的不是他的部队。
这让军官们很是不满,他们原本还以为上校先生有办法解决当前的麻烦,现在看来,他根本就是无动于衷!
与麻木不仁的梁博则夫相比,孟什维克和立宪民主党的军事代表在军官们眼中表现就要正常得多,也可爱得多,至少他们对巨大的伤亡感到痛心。
此时,他们正在大吼大叫,对梁博泽夫喷射口水。似乎他们正在努力的劝阻上校终止这场送死的行动。不过很显然,上校先生对此完全无动于衷,他依然活在自己二逼的世界里不肯醒来。
军官们可以理孟什维克和立宪民主党代表的愤怒,但不能理解梁博泽夫的无动于衷。多么冷血的指挥官才会无视这残忍的一幕,毫不作为的仍由自己的部下被敌人杀死!
但梁博泽夫对他的表现有另外一种看法:大人物不应该将自己的感情表现出来,不应该因为一点小麻烦就变得情绪激动。毫无疑问,他将目前的艰难局势看成一个不值得一提的小小麻烦。他始终坚信:最终,他的军队仍会完成任务,赢得胜利。
梁博泽夫一编又一遍告诉自己,他的部队一定会打败布尔什维克叛军,一定会夺回克林姆林宫……然而他的士兵却正在以一个在所有人看来都很惊人的速度死亡。
罗科索夫斯基看了看时间。战斗并没有进行多长时间,只有几分钟,但白军损失的士兵可能已经超过一半。作为一个上过战场的老兵,像这种一边倒的屠杀,除了战争刚刚爆发的1914年,在索姆河和凡尔登,德国人创造过类似的奇迹。可是现在不是1914年,在1917年的今天,竟然还有人会犯下类似的错误,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当然,在俄国这个奇葩的国度里,发生任何不可思议的事情都不值得奇怪。就比如现在,愚蠢的梁博泽夫几乎就是在让他的士兵往一个无底洞里填坑。
更可悲的是,这位上校自己还并不认为眼前有一个无底坑,他只看到了自己的士兵一步步在接近克林姆林宫的城墙和大门。此时,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是的,他一厢情愿的认为,很快,他的士兵将攻破大门,将登上城墙,将把布尔什维克乱党统统杀光。他就是看不到,他的士兵越来越少,还缺乏必要的攀登工具和摧毁大门的炸药。
可怜的白军士兵只能在克林姆林宫的城墙下徘徊,只能无助的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然后……然后他们就一点点的消失了,尸体满满的在城墙和大门下铺了一地。
很快,梁博泽夫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最开始时的平静。在其他人看来,这位上校似乎对他的失败和损失完全无动于衷,然而只有梁博泽夫本人才知道,他现在有多么的愤怒。
此时,他的胸膛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回响:“进攻!我要继续进攻,直到洗刷这个奇耻大辱,直到将卑鄙布尔什维克乱党挫骨扬灰为之!”
036 无题
战斗地结果已经没有一点儿悬念了,不出意外梁博泽夫投入到这次进攻中的两个步兵营会全军覆没。而且梁博泽夫也不用再为逃兵和胆小鬼发愁了,不会有一个人能从这片血腥的战场上活下来。
基于当前的恶劣形势,孟什维克和立宪民主党的军事代表觉得他应该好好的刁难梁博泽夫一番,这个该死的上校刚才一点儿面子都没有给他们,是时候还击了。
两位代表带着傲慢以及轻蔑的神态找到了梁博泽夫,挖苦道:“上校先生,你对即将到来地失败有什么看法?”
失败?
梁博泽夫的心中冒起一股怒火——在他已经掌握了打开胜利之门的钥匙时,这两个不开眼的白痴竟然认为他会失败?试问还有什么是比这更加让人难以容忍的事情?不过最后,梁博则夫还是控制了他的怒气,没有把它表现出来。
他昂起头,十分骄傲的说道:“英勇、无畏的战士们已经取得了初步的战果,很快就会赢得胜利。布尔什维克乱党才是失败者。”
因为对这个答案过于惊愕,两位军事代表愣了好一会儿。无论如何,他们也没有看到有什么战果,布尔什维克倒是有不少战果,战场上那一千多具扭曲的尸体很好的证明了这一点。
他们根本看不出梁博泽夫将会取胜的理由,如果不是他们地耳朵出了问题,那就是眼前的傻逼上校因为受到了过大的惊吓,以至于精神完全失常了。当然,在得出这个结论之前,他们首先需要确认一下。
“你是说……取胜?上校,我们难道没有听错么?”
“我们即将赢得这场战斗,这是无可辩驳地事实。”梁博泽夫继续努力控制他的怒气。他把目光从两位代表身上转向战场,指着那里豪气万丈的说道:“先生们,我军将士正在勇往直前,难道你们没有看到么?”
“我们只看到你让我们的士兵正在敌人的火网中快速损耗殆尽。”两位代表愤怒的提高嗓门,企图唤醒已经神经失常的梁博泽夫。
他们能够看到的事实是,尽管那些勇敢的士兵正在想办法登上城墙,或者正在向城墙上的敌人射击。但是跟他们这种微不足道的抵抗完全相反的是,布尔什维克的火力太凶悍了,在他们交叉火网的覆盖下,城墙下的士兵死光光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所以,根本就不可能赢!
两位代表再次确认了这个事实,同时他们更进一步确认了,梁博泽夫的确不够清楚现在的战场局势,即使他一直看着那里。
“我们再投入三个步兵营!”这个一根筋的上校再次下达了命令,必须要说明的是,这道命令跟他之前下达的命令完全一致,除了又增加了一个营的部队。
当然,他的命令理所当然的激怒了孟什维克和立宪民主党的两位代表,“够了,上校!我们不会继续让你拿士兵的生命当儿戏!立刻停止这一切!”
梁博泽夫比这两位还要生气,在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两个步兵营能冲到克林姆林宫城墙下,那三个步兵营就能拿下城墙,只要突破了城墙的阻碍,他的部队将横扫布尔什维克守军!
在这种胜利唾手可得的时候,两个该死的政客却对他的指挥指手画脚。他觉得自己才是有理由生气的那个人——这些该死的外行,该死的胆小鬼,根本就不懂打仗的白痴加蠢货。正是因为你们的纵容,我们在前线才会一败再败,才会让俄罗斯的士兵都变成胆小鬼和懦夫!最后导致俄罗陷入一片混乱!
梁博泽夫瞪大了血红的眼睛,怒视着两位代表,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猛然咆哮道:“该死的蠢货!你们给我闭嘴!现在是我在指挥战斗!这里容不得你们胡说八道!现在我最后警告你们一遍,要么闭嘴,要么滚蛋,否则我将执行克伦斯基总理的战场纪律,直接用扰乱军心的罪名枪毙你们!”
孟什维克和立宪民主党的代表完全傻了,他们完全不知道梁博泽夫为什么会这么疯狂,竟然敢威胁他们。你丫的不过是一个狗屁的上校,如果不是我们授予你权力,你丫的什么都不是!而现在,你竟然敢忘恩负义的威胁我们?好,很好,非常好!
孟什维克和立宪民主党的代表没有跟梁博泽夫争论,也没有警告他,两人直接拂袖而去,直接返回了救国救革命委员会的驻地——是时候换一个精神正常的人来当莫斯科军区的司令了!
梁博泽夫并不知道他的官帽子已经岌岌可危,此刻他脑子里只有对面的克林姆林宫,不管付出多大的代表他都要攻陷这座该死的宫殿。
“枪毙炮兵的指挥官!”
他不容置疑的下达了这个血腥的命令,以至于他的参谋以为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他们犹犹豫豫的问道:“长官,您是说,要枪毙预备炮兵营的指挥官?”
“废话!”梁博泽夫怒吼了一声,挥舞着拳头尖叫道:“这个白痴竟然眼睁睁的看着我们的小伙子被敌人屠杀,可是他的炮火支援就像老奶奶撒尿一样不给力!既然如此,留着他有什么用!”
参谋们目瞪口呆的看着梁博泽夫,平心而论,炮兵已经很努力了,他们努力的在压制城墙上的布尔什维克,但是他们装备的步兵炮威力实在是太有限了,对于数米厚的城墙来说,他们只能起挠痒痒的作用。
换句话说,这并不是指挥官的问题,而是装备本身的问题,就因为这个理由枪毙一个无罪的人,就算不是草菅人命,也实在是太牵强了。
“这个……上校,我们认为问题不在于炮兵的指挥官……”
参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梁博泽夫打断了,他瓮声瓮气的说道:“不是指挥官的问题?那么按照你的意思,是我们的炮兵有问题,是吗?”
不等参谋们回答这个问题,梁博泽夫自顾自的下达了命令:“这很好办!那就枪毙这些不合格的炮兵!”
参谋们吓坏了,他们的本意只是想挽救一个不走运的倒霉鬼,可谁能想到他们的总司令竟然会如此的……如此的不讲道理,竟然准备疯狂的枪毙所有的炮兵。我的上帝,这是一个正常人会做的事情吗?
此时此刻,参谋们跟拂袖离去的两位军事代表得出了统一的结论——梁博泽夫上校已经疯了,已经完全精神失常了,天见可怜,赶紧派一个正常人来取代这个疯子吧!
可惜,参谋们心中的呼声不会应验,不会有人来取代梁博泽夫,至少暂时不会。所以他们要面临的选择是:救一个炮兵营长,还是救一个营的炮兵。
这个选择题一点儿都不难,失去一个炮兵营长,还可以找一个人来接替他的职务,但是如果所有的炮兵都死光光,那么谁来操作那些火炮?
以梁博泽夫现在的精神状态,杀光炮兵之后,如果炮火支援依然不能让他满意,如果下一次进攻依然失败。那么这位疯狂的上校会不会将责任算在他们这些无辜的参谋身上?会不会下命令将他们也统统枪毙呢?
这个可能性很大,所以为了身家性命着想,参谋们立刻做出了选择:“上校,我们没有更多的炮兵,如果枪毙所有的炮兵,那么我们将失去炮火支援……所以我们认为,如果一定要追究炮兵的责任,那么还是从他们的指挥官着手比较好!”
梁博泽夫满意的点点头,大手一挥说道:“那就按照你们的意思办,枪毙那个不合格的指挥官!”
这什么时候成了我们的意思?
参谋们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这一切都是你梁博泽夫的命令,凭什么让我们背黑锅?不过没有一个参谋敢找梁博泽夫评理,天知道这个疯子会不会立刻大开杀戒!
炮兵营长很悲剧,很无辜,二话不说就被宪兵当场击毙,这种雷霆手段极大的震撼了所有的炮兵以及即将发动第三轮攻势的军官们。他们很担心自己命运,很有可能他们今天不死在布尔什维克手里,也会死在这位冷血无情的刽子手上校手里。
“我们该怎么办?”军官们在心中惶恐的问道。
可惜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梁博泽夫已经下达了攻击命令。宪兵和督战队已经按照上校的要求,将枪口对准了即将踏上征途,呃,即将踏入地狱的进攻部队。只要他们胆敢后退,就杀无赦!
“我仍然认为,这次行动过于冒险了。”叶若夫皱着眉毛,向米高扬表达他的忧虑,“我们只有区区一千多人,还缺少枪支弹药。不等我们靠近克林姆林宫,白军就会把我们杀光!”
但米高扬什么也没有听到,他走神了,眼睛半闭着,呆呆的望着前方一团漆黑的道路,而左手轻轻拍打着自己的大腿。在这种时候,他听不到任何人的声音,因此理所当然的,他也不会给予任何回应。
叶若夫停止了发言,安静的站在一旁,等着米高扬恢复正常。因为米高扬总是喜欢思考一些问题,制定一些计划。这段时间对他来说非常重要,如果谁敢打断他的思考,那么结果一定不是特别乐观。
所以叶若夫识趣的闭上了嘴,刚才他已经领教了米高扬的厉害,他可不想继续给自己找别扭。他还有时间说服米高扬,至少可以等待对方想完那个问题。
叶若夫拥有足够的耐心等待,他可以像一座雕塑那样站在米高扬的身边,一言不发的等上几十分钟,甚至两个或三个小时。他可以轻而易举的做到这件事情。但是,安静的等待并不代表他不会好奇,不会思考,不会猜测米高扬正在考虑的问题。
事实上,叶若夫很想知道米高扬正在计划什么,尤其是在现在这样一个时刻:青年志愿军缺少武装,没有掩护,没有增援,而在前方和两翼却有数以千计的全副武装的白军和士官生。可以肯定的说,若他们继续前进,向克林姆林宫靠近,那么结局将十分悲惨。
叶若夫一点儿也不想死,至少不想傻乎乎的送死,他很想劝阻米高扬打消他那个疯狂的计划,但是他刚才的侧击旁敲一点儿作用都没有,很显然米高扬是不会放弃他的计划的。
叶若夫也紧张的开始思考,他企图找到一种十分有说服力的借口,让米高扬打消继续前进的念头。然而非常不幸的是,叶若夫并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完成他的思考。
只过了一会儿,大概几分钟,前往邮电和电话总局的通信员回来了,将他和米高扬的思考打断了。
通信员说道:“我们已经跟弗拉基米尔斯基取得了联络,获知我们将前往支援,弗拉基米尔斯基同志表示了极大的欢迎……”
叶若夫对此嗤之以鼻,换做是他被白军重兵包围,也会欢迎傻乎乎的援军前来帮忙。但是,他真的不想做傻乎乎的援军,他决心乘这个机会再做一次米高扬的工作。
“米高扬同志……”
叶若夫刚刚开了一头,然后他就发现米高扬根本就没搭理他,反而朝通信员问道:“弗拉基米尔斯基同志有没有说克林姆林宫那边的情况?”
通信员毕恭毕敬的说道:“按照您的要求,我特意询问了这个问题。弗拉基米尔斯基同志告诉我,克林姆林宫正在遭受敌人的攻击,从枪声和炮火的密度看,敌人的主力正在围攻那里……”
一听这话,叶若夫当时就急了,插嘴道:“米高扬同志,您都听见了,敌人的主力正在围攻克林姆林宫,如果我们继续朝那里前进,不可避免的将遭到敌人的攻击,以我们现在的兵力,这种做法无异于自取灭亡,所以……”
米高扬依然没有理会叶若夫,就好像根本就没注意到有这个人,也没注意到这个人正在发言,他自顾自的问道:“弗拉基米尔斯基同志还能联系上克林姆林宫吗?”
“电话线路被敌人切断了,但是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走的时候,留下了电台。弗拉基米尔斯基同志说联络完全没有问题!”
通信员一边说一边将弗拉基米尔斯基交给他scr-300电台交给了米高扬:“这是弗拉基米尔斯基同志让我转交给您的……”
米高扬迫不及待的架设好scr-300,他没有直接联系弗拉基米尔斯基,反而是直接找到了李晓峰。
“克林姆林宫吗?”米高扬透过听筒里嘈杂的枪炮声,能够感觉到战斗进行得是多么激烈,他提高了嗓门大声喊道:“克林姆林宫吗?这里是米高扬,请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接电话!”
又是一阵猛烈的炮击声,哪怕只是透过听筒,叶若夫也能感到山崩地裂,他凑到米高扬身边,哀求道:“米高扬同志,你都听见了,敌人的炮火相当猛烈,克林姆林宫失陷只是一个时间问题,我们应该另做打算……”
米高扬恼怒的瞪了他一眼,抬手将他推了开,使劲的将听筒往耳朵上凑,似乎恨不得将耳朵塞进听筒里才好。
终于,当炮击告一段落,电话里的噪音降低了很多,这时候米高扬才听清楚李晓峰的话:“米高扬同志,我是安德烈.彼得洛维奇,请问您有什么事?”
李晓峰镇定的语气让米高扬心中一轻,刚才那阵猛烈的炮火确实让他也有些担忧,如果李晓峰真的顶不住了,那他的计划也就泡汤了。不过现在李晓峰声线平稳,根本就不像是要完蛋,甚至有一种出惊不变的意思,这让他放心不少。
“安德烈同志,听闻您夺回了克林姆林宫,我决心带领青年志愿军去增援您。现在请您告诉我,克林姆林宫的情况怎么样?”
“这里的情况非常好,”米高扬觉得李晓峰的声音太轻松了,似乎根本就没有把敌人的围攻当一回事,“我们已经打退了敌人两次进攻,击毙了上千名敌人,现在敌人正在不知死活的发动第三次进攻,不过很快我们就会将他们统统杀光!”
一旁的叶若夫对李晓峰所说的每一个字都不相信:还击毙上千名敌人,克林姆林宫的守军和工人赤卫队是什么货色他太清楚了,能守住克林姆林宫都勉强,此时某人一定是强装镇静,企图忽悠他们前往增援。
所以当米高扬放下听筒之后,他迫不及待的说道:“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一定是在说谎,以他的那点兵力根本无法守住克林姆林宫,他是想骗我们前往送死!我们一定不能上当!”
米高扬怪异的瞟了叶若夫一眼,这一眼包含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有讥讽、有不屑、有藐视还有怜悯。
“安德烈同志没有让我们前往克林姆林宫,他说了,不需要我们的增援。他希望我们去邮电和电话总局跟弗拉基米尔斯基以及皮亚尼茨基同志汇合,整理武装之后,配合他伺机发动反击……”
037 继续无题
叶若夫一点儿也不想去邮电和电话总局,他很清楚,如果前往那里,就意味着他们要跟成群的白军战斗,作为一个很怕死的人,他竭力的想规避这种危险。
当然,叶若夫不想去邮电和电话总局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贪生怕死,更重要的是他一点儿都不想再见到李晓峰,更不想去“拯救”这个大仇人,如果可以的话,他巴不得李晓峰早点死掉才好,最好他就是那个亲自动手的人。
一想到自己将要去“拯救”一个不共戴天的大仇人,叶若夫浑身就不舒服,连带着,他也越来越讨厌米高扬,正是这个人强迫他这么做的。而且如果不是米高扬,此时他还是青年志愿军的总指挥,一呼百应煞是威风,可现在,他只能挂一个总指挥的虚名,真正指挥这支部队的却是米高扬,他连一兵一卒都调不动,这种大权旁落的感觉太糟糕了。
“我们是不是多考虑考虑?”叶若夫不死心的建议道,“不出意料,克林姆林宫方向汇聚着敌人的主力,我们这么冒冒失失的撞上去……而且我们青年志愿军的同志们大多都是学生,没有战斗的经验,很多小同志连枪都没拿过,贸然让他们上战场,恐怕……”
“刀是越磨越快的!”米高扬不痛不痒的一句话就给他顶了回来,“在革命斗争的关键时刻,一切都必须服从大局,只要革命需要,我们的同志就必须顶上去,没有战斗经验那就从战斗中吸取经验!”
叶若夫搞阴谋诡计整人可能还算是个能手,但是耍嘴皮子,打嘴炮他真心不是很擅长,当初连李晓峰这样的政坛菜鸟都可以吃得他死死的,更何况是老狐狸米高扬。不客气说的,论这方面的能力,叶若夫只够给米高扬当孙子的,所以他只能乖乖的服从。
邮电和电话总局在克林姆林宫的西北方向,直线距离并不是特别远,站在邮电总局的楼顶,可以清楚的看见克林姆林宫的尖顶。此时,弗拉基米尔斯基正站在楼顶上远眺克林姆林宫,战斗已经进行了一个小时,剧烈的爆炸和各种枪口火焰的闪光时时刺激着弗拉基米尔斯基的神经。
他很担忧,非常的担忧,这么激烈的战斗李晓峰真的能够挺住吗?他很怀疑这一点,所以一再的打电话询问某仙人是否需要增援,但是每一次他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的——李晓峰一直很淡定的告诉他,克林姆林宫不需要增援,一切按照先头制订的战斗计划行事。
对于那份战斗计划,弗拉基米尔斯基同样没有信心,按照某人的设计,克林姆林宫将成为消耗敌人有生力量的血肉磨盘,当敌人被这张磨盘消耗得差不多的时候,就轮到他带领部队抄敌人的后路。前后夹击,一举将敌人歼灭在红场附近!
弗拉基米尔斯基觉得这份计划似乎有些想当然了,他完全不明白李晓峰哪里来的勇气敢硬抗敌人的围攻。没错,克林姆林宫的防御很完备,但是敌人毕竟占据着兵力上的绝对优势,以区区千余人防守一个周长两公里多的建筑群,难度是可想而知的。
反正弗拉基米尔斯基只要一想到敌人从四面八方像潮水一样向克林姆林宫涌过去的时候,就无法镇定,如果是他,肯定是无法在这种极其不利的情况下守住阵地的,甚至都坚持不了多久。
好在,罗科索夫斯基不是弗拉基米尔斯基,虽然双方的名字都有一个斯基,但这两个斯基在军事上的能力天差地别,罗科索夫斯基是军事天才,而弗拉基尔米尔斯基只能算军事上的门外汉。
当然,1917年的罗科索夫斯基还不是1942年的那个超级“逆境英雄”,现在的他缺少战斗经验,也没有受过正规的军事教育,说好听点叫还很稚嫩,说不好听完全就是菜鸟一只。
但是,一个人能取得成功那绝对是有原因的,后来的罗科索夫斯基之所以能成为和朱可夫一个级别的大牛,跟他本身就具备的一些素质有重要的关系。
从后人对他的评价可以看出,罗科索夫斯基此人意志极为坚定,不管在什么样危机的情况下也能保持冷静,而且一旦下定了决心将会无比的果断,会不惜一切代价去达成目的。
斯摩棱斯克会战、莫斯科保卫战、斯大林格勒保卫战中,罗科索夫斯基正是以自己冷静专注的头脑坚持到了最后。而现在,情况远远没有1942年那么糟糕。
在罗科索夫斯基看来,白军虽然人数很多,攻势也很猛烈,但真的缺少章法,只会死脑经的强攻,甚至只知道从开阔的红场方向集群突进。
好吧,这真的很傻!至少在罗科索夫斯基看来很蠢,开阔的红场确实能放下很多部队,能够搞大密集的冲锋,能在一个正面投入足够多的部队。
但是,地势开阔意味着缺少掩护,在开阔的广场上发动密集的冲锋,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等同于送死。而且罗科索夫斯基很清楚自己的部队所拥有的火力,密集的机枪、冲锋枪就像死神的镰刀,可以成片成片的扫到敌人。几乎没有人能冲破这样的火网,更何况就算敌人突破到城墙下,他们也很难攀登上来,最终只能无助的在城墙下等死。
望着被成片击倒的白军,罗科索夫斯基不禁为他们感到悲哀, 白军的指挥官绝对是一个猪头,他只会将自己的部队往地狱里送,而且这个蠢货根本就没有做任何攻坚的准备,没有准备好梯子和绳索,也没有安排工兵去炸毁大门,只知道盲目的冲锋,这样的猪头指挥官指挥着俄国的军队,难怪在前线会被德国人打得抱头鼠窜。
如果换做罗科索夫斯基来指挥这场攻坚作战,他绝对不会把突破的方向选在红场,前面说了,这里太开阔,不利于隐蔽。他会将突破的方向选在克林姆林宫的正北面。
那里不光有大片的建筑群可以充当进攻部队的掩护,让部队尽量少的直接暴露在火力打击之下。而且,在那个方向,克林姆林宫的城墙形成一个尖锐的箭头形状,存在着很多射击的死角,如果利用得当,可以极大的削弱守军的火力优势。
甚至罗科索夫斯基还会选择正面佯攻,侧面主攻的战术,先分散守军的注意力,然后出其不意的一举在城墙上凿开一个口子,接着大股部队快速跟进,扩大缺口,分割歼灭敌人。
幸亏李晓峰的对手不是罗科索夫斯基这样的牛人,否则,就算了守住克林姆林宫他也必须付出极大的代价,哪里像现在这么轻松惬意。敌人只知道傻乎乎的朝着正面强攻,就跟送上门的靶子一样,只要扣动扳机,就能有所斩获。李晓峰都有心给梁博泽夫发一个最“深海”奖章了。
“安德烈同志,敌人的进攻又被打退了!”
李晓峰满意的点点头,表扬道:“康斯坦丁同志,你的指挥太出色了。如果我们能够取得胜利,我一定要向列宁同志反映,你是我们赢得胜利的最大功臣!”
罗科索夫斯基脸上一红,似乎有些害臊:“您过誉了。我并没有那么大的功劳,我不过是做了一个战士该做的事情而已。如果没有您带领我们前往克林姆林宫,这里恐怕已经落在敌人手里了!所以说,是您为我们赢得了胜利!”
李晓峰觉得罗科索夫斯基是在拍马屁,说实话,被罗科索夫斯基这样的大牛人拍马屁的感觉非常不错,李晓峰很喜欢这种滋味。不过他完全没有意料到,罗科索夫斯基并不是一个特别会拍马屁的人,恰恰相反,他对政治和官术并不是特别热衷,从某种意义上说,此人很实诚,如果不是李晓峰确实让他心悦诚服,他是不会违心的拍马屁的。
“安德烈同志,我认为应当紧密的观察敌人的动向,在正面战场碰壁之后,他们有可能从侧面发动进攻,所以我们有必要调整布防!”拍完马屁之后,罗科索夫斯基很快就转入了正题。
李晓峰点点头,“你说得很对,连续三次碰壁,敌人就是头猪也知道要做出改变……这样的,康斯坦丁同志,对于如何指挥战斗我并不在行,所以一切战斗指挥权我全部委托给你,你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调整防御部署!不需要提前通知我!”
罗科索夫斯基很是感动,他觉得李晓峰太谦虚,以他对特科,对红鹰团的了解,某人绝对不会是什么军事上的外行,更不至于不懂得指挥战斗。恰恰相反,他觉得某人很内行,而这样一个很内行的人放心大胆的信任他,放手将部队的指挥权完全交给了他,给了他一个展示自己的舞台,这实在让罗科索夫斯基太感动了也太钦佩了。
在他心目中,李晓峰就是一个无私的,乐于帮助和信任同志的人,他将所有的压力一肩扛下,而且毫不争功,像这样的人罗科索夫斯基觉得很伟大,能和这样伟大的人一起共事,实在是一件大幸事!他决心好好的把握这次机会,打一个辉煌漂亮的大胜仗来感谢对方的赏识。
战斗还在进行着。罗科索夫斯基有些高估了梁博泽夫的智商,这位上校压根就没有改变突击方向的意思,大概他信奉的人生哲学就是从哪里摔倒了就要从哪里爬起来。他一定要向世人证明,他的部队一定能从红场方向突破布尔什维克的阵地,一定!
白军士兵还在继续前进,在交叉的火网之中,迎着一阵又一阵弹雨,痛苦而艰难的向着他们的目标跋涉,一点一点缩短与克林姆林宫城墙的距离。它几乎近在咫尺了,只剩下最后几十米。
不时,会有一个士兵中弹,然后倒下,但这并不能阻挡其他人的步伐,另一个士兵会立刻空出来的位置,将战线再向前推进一点。
梁博泽夫平静的注视着这一切,心中充满喜悦。是的,这就是他现在的心情——喜悦!
他认为胜利已经唾手可得了,只要他的士兵穿过最后一点距离,就能登上克林姆林宫的城墙,向全国宣告英勇的梁博泽夫上校夺回了伟大而圣神的克林姆林宫!
梁博泽夫的嘴角显现出一点笑容,不过旁边的人几乎无法察觉这点,也不能感受这点。显而易见的是,除了上校本人,没有一个人相信胜利女神会向上校掀起她的裙子。至少今天不会!
“上校,我们是否暂停攻击?进攻部队的损失太大了……”
“暂停攻击?”梁博泽夫的心中迅速冒起一股怒火,他语气恶劣的打断了对方的话,“为什么?!”
在他即将得到胜利的时刻,竟然有一个傻逼参谋让他暂停攻势?这个蠢货难道看不出胜利将唾手可得吗?梁博泽夫被激怒了,他沉声说道:“我们很快就会赢得胜利,布尔什维克才是最后的失败者!”
参谋愣了一会儿,无论如何,他没办法想出自己这边将会取胜的理由,“您是说……取胜?上校,我没有听错么?”
“我们即将赢得这场战斗,这是无可辩驳地事实。”梁博泽夫继续努力控制他的怒气,反问道:“你难道没有看到吗?我军将士即将登上城墙!”
“那有什么意义?”这个参谋实在想不出登上城墙有多大的意义,城墙上的敌人是城墙下他们部队的三到四倍,这点人马就算能登上城墙,也是送死!
然而,梁博泽夫地看法与他正好相反:“蠢货,你完全没有看清楚现在的局势。”他大声的说到,把附近每一个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来,“只要我们登上城墙,胜利一定属于我们。”
“可是我们的士兵只剩下不到四百人。而布尔什维克叛军的数量至少是我们地三倍,”参谋努力陈述他知道的事实,“我个人认为,我们根本无法取得胜利的。”
“荒谬!”梁博泽夫终于忍不住了。声调又提高了一些。怒气冲冲的驳斥着参谋的奇谈怪论——至少他认为是,“当我们的小伙子登上城墙的那一刻,就会极大的打击布尔什维克的士气,那些胆小鬼根本不会有勇气跟我们pace to face的进行肉搏。只要我们登上城墙他们就会崩溃……”
他滔滔不绝的说着,不过那个参谋已经什么也听不下去了。很显然,他的看法是,他们的上校不只是对战场局势失去掌握,而且已经陷入某种奇怪的幻想之中,试图通过一场白日梦将战斗的结果变得对他有利。
梁博泽夫已经疯了,这是这位参谋得出的唯一结论。而跟一个疯子理论无疑是非常愚蠢的,他叹了口气,重新投向战场,只能祈祷自己小伙子能够走运一点儿。
现在,白军士兵已经很接近他们的目标,他们正在努力的向上攀登,但他们显然不能像他们的上校以为的那样,赢得战斗的胜利。
第一个白军士兵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登上了城墙,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在这一刻,笑容在梁博泽夫的脸上浮现出来。但是,局势的发展与他的预料完全不同。没有一个布尔什维克后退,拿着手枪和端着刺刀的布尔什维克一拥而上,可怜的白军士兵还没有回过神来,就挨了几粒枪子,然后被刺刀又捅了几个窟窿。
当然更多的白军士兵则死在了攀登高峰的途中,冲锋枪和霰弹枪轻而易举的就将他们轰下墙头,然后从城墙上扔下的手榴弹会让他们死得轰轰烈烈。
所以,对于白军士兵来说,围绕着城墙的战斗使他们进入了另外一个地狱。因为,这些士兵很快在战场上消失了,就像一些丢入池塘的石块,在溅起一片水花之后迅速沉到池塘底部,永远也浮不起来。
接着,梁博泽夫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最开始时的平静。在其他人看来,这位上校似乎对他的失败和损失完全无动于衷……
梁博泽夫很平静,但发怒的也大有人在,比如他的老朋友鲁德涅夫,当这位市长得知他的老朋友挥霍了两千名士兵的生命,却没有取得任何战果的时候,他离奇的愤怒了。
“蠢货!白痴!傻瓜!”
第一时间他就对梁博泽夫上校的智力进行了最终评测,结果非常不理想,尤其是这种不理想将要极大影响市长先生的仕途。
“孟什维克和立宪民主党对梁博泽夫上校非常不满意,甚至他们借此正在攻讦您!”他的秘书慌慌张张的说道。
鲁德涅夫脸上一阵红一阵青,他知道现在情况非常严重了,如果不能在卡列金的援兵到来之前打一个翻身仗,如果梁博泽夫不能洗刷失败的耻辱,那么作为梁博泽夫的推荐者,他肯定会受到牵连。
他咬牙切齿的问道:“梁博泽夫对此怎么说?”
“上校只是说他需要更多的部队!”
鲁德涅夫深深的吸了口气,断然道:“告诉他,我给他想要的部队!但是只有一条,立刻攻占那座该死的宫殿!立刻!”
038 千钧一发
鲁德涅夫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梁博泽夫身上,如果不能按计划夺取克伦姆林宫,如果不能沉重的打击布尔什维克,那么等卡列金的部队抵达的时候,他这个社会革命党的市长地位将变得非常尴尬。
孟什维克和立宪民主党会一致谴责他行动不利,没有肩负起保卫伟大首都的责任;而党内的那些不跟他不对付的家伙,也会乘机跳出来对他横加指责。
当然所有的这一切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他乖乖的从市长的宝座上滚下来,在莫斯科,不管是党外的敌人还是党内的同志,眼馋鲁德涅夫市长宝座的人可不在少数。
现在他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梁博泽夫,如果这位上校能打一个干净漂亮的翻身仗,那么所有的指责将烟消云散,他依然会是莫斯科的市长以及镇压叛乱的英雄。哪怕是卡列金的部队到了,他也能跟对方分庭抗礼,保住社会革命党在莫斯科的优势地位。
不过,这有相当的难度。在莫斯科的市区内,接受救国救革命委员会领导的军队只有四万多人,乍听之下,会觉得人数不少,但是这点儿人马对于一个拥有150万人口的大城市,尤其是这座城市里绝大部分人口都在谋求推翻政府领导的时候,这点儿人马真是杯水车薪。
一开始,鲁德涅夫就给了梁博泽夫三千人,按照原本的估计,这三千人应该轻轻松松的拿下克林姆林宫和邮电、电话总局,绝不是像现在一样,遭受了惊人的损失,几乎丧失了三分之二的部队。
这种糟糕的情况鲁德涅夫是从来没有预料到的,在他原本的计划中,这三千人要充当镇压革命的马前卒的作用,他们将横扫莫斯科,将布尔什维克打得屁滚尿流。成为他镇压叛乱最为有力的武力!
现在,这一切完全成了泡影,而且梁博泽夫还要更多的部队才能完成任务。鲁德涅夫虽然不知道更多是多少,但是按照他的估计,至少还得再给三千人。
问题是,他手头没有这么多部队,四万多人分散到莫斯科的中心城区之后,要控制交通要道,要把守桥梁,还要同布尔什维克战斗。实在是有些捉襟见肘。
鲁德涅夫不知道该从哪里挤出多余的人手,因为前线所有的指挥官都在跟他要人,都在向他抱怨缺少武器和弹药。
“再发动一批妇女敢死队,然后将驻扎在市政厅的部队调拨给梁博泽夫,再从街头巡逻队里抽调人手,一定要凑够三千人!”
“可是,市长阁下,”鲁德涅夫的秘书小心的提醒道,“市政厅正在遭到布尔什维克的攻击,从那里抽调人手似乎不可能吧!”
“先不要管市政厅!”鲁德涅夫不耐烦的说道,“那里只有象征性的意义,丢掉了也不可惜……现在,最关键的是要攻陷克林姆林宫!”
秘书又道:“阁下,可是就算我们能放弃市政厅,就算我们组织起足够多的妇女敢死队,可是我们依然缺少武器!总不能让他们赤手空拳上战场吧!”
鲁德涅夫揉了揉太阳穴,他心中是无比的悔恨,一开始他就让梁博泽夫去收复克林姆林宫,去收复军械库,那样才能继续壮大他们的军队。这是这个犹犹豫豫的蠢货根本就听不进去真确的意见,错过了大好的机会。直接导致了眼下的被动,只要一想到此,他就恨不得生撕了梁博泽夫。
偏偏的他现在还不能这么做,还必须给这个蠢货擦屁股,鲁德涅夫气得肺都要炸了,他狠狠的捶了一下桌子,怒道:“武器的事情让那个蠢货自己解决!他那里死了两千多人,想必一定不缺少武器!”
秘书被吓了一跳,他才知道自己的老大心情是多么的恶劣,顿时很识趣的闭上了嘴巴,反正又不需要让他赤手空拳的上战场,管那么多干嘛?这个问题还是让蠢货上校自己去解决好了。
梁博泽夫能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吗?答案当然是不能,虽然他葬送了两千多条生命,按照常理应该“空”出了不少武器。可问题是,这些武器都遗落在战场上,除了少部分离他比较近的武器被回收了,大部分武器都静静的躺在红场上。
梁博泽夫不是没有动过回收武器的脑筋,但是只要他的人一露头,就会遭到对面城墙上布尔什维克的热情招待。基本上都属于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尝试了几次之后,梁博泽夫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打算,因为他实在没有更多的部下可以牺牲了。
所以虽然他对鲁德涅夫的安排非常不满意,但是也不能多说什么,他只能对那三千赤手空拳的“士兵”鼓劲打气:“先生们,经过连续三次进攻,我们的敌人已经遭受了重创!只要你们一往无前的向前冲锋,只要你们能登上克林姆林宫的城墙,他们——卑鄙的布尔什维克乱党就会顷刻之间崩溃,就会立刻瓦解!最后的胜利必将属于我们,而你们作为创造这场辉煌胜利的主角,将永远的被历史铭记!”
梁博泽夫的参谋们都不太喜欢他们指挥官的冷笑话,两千多荷枪实弹的士兵都无法做到的事情,让三千几乎赤手空拳的女人、流氓和小屁孩就能做到?
是的,参谋们对市长先生派来的增援力量一点儿信心都没有,除了少部分军人,大部分人都是莫斯科军校中的士官生,这些半大的小屁孩除了有满腔的激情,战斗经验完全为零,很有可能大炮一响就让他们集体尿裤子。
至于什么妇女敢死队和民间义勇军,说不好听点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比前面的士官生都要差劲,至少士官生还拥有战斗的激情,而他们什么都没有,之所以会集合在一起,完全是因为市长先生给他们开出了不菲的工资。这种五毛 党有多少战斗力,用屁股都想得出来。
“长官,我们的武器在哪?”
当梁博泽夫的忽悠告一段落的时候,总算有人问出了这个关键的问题,说实话,参谋们也想知道他们的上校将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梁博泽夫的脸色很不好看,很显然,他刚才之所以说那么多蛊惑人心的话,无非就是想分散援军的注意力,让他们忘记了该死的武器问题,而现在,他的企图落空了。
沉默了片刻,当梁博泽夫发现想要装聋作哑是完全不可能的时候,他僵硬的扭转身子,一指尸横遍野的红场,“你们的武器在红场上!你们将要从不幸死难的前辈那里接过钢枪,用他们遗留下来的武器为他们报仇!”
援军当中立刻爆发出了一阵骚动,很多人在得知这个劲爆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开始打退堂鼓了,哪怕是梁博泽夫说得再煽情,他们也不是傻瓜,没有人能在这种恶劣的状况下发能保持冷静。尤其是那些五毛 党,不,那些妇女敢死队和民间义勇军,他们立刻就有了掉头逃跑的打算。
“肃静!”梁博泽夫额头上的青筋暴了起来,他拔出手枪朝天空连开三枪,才稳定住形势,“现在,我向你们宣告战场纪律!只准前进,不准后退!任何企图逃跑的人一律就地枪毙!”
在宪兵的刺刀和机枪的看押下,援军被押上了战场,只要等总攻的信号弹升上天空,他们将像赤裸的小羔羊一样踏入地狱。
“敌人又准备发动进攻了!”
罗科索夫斯基忧虑的望着正在整队的敌人,那密密麻麻的数量让他头皮有些发麻。原本他以为前三次进攻已经打疼了敌人,给他们造成了足够大的伤亡,一时半会儿他们是无法发动新的攻势了。可是敌人比他想象的要多也要顽固,他们根本就不在乎牺牲,似乎准备用鲜血灌溉一条通往胜利的道路。
而他的部队在刚才的战斗中也遭受了一定的损失,主要是敌人炮兵造成的杀伤,然后就是急需补充弹药,大量的自动武器虽然能给敌人造成极大的杀伤,但同时,他们也是吞噬弹药的怪兽,不到一个小时的战斗下来,他们已经消耗完了整整两个基数的弹药。
当然,军械库有足够多的弹药,别说两个基数的弹药,就是再翻一倍也无所谓。罗科索夫斯基所要面对的主要问题是,从军械库将弹药运到城墙上需要时间,更需要人手,而现在,很显然这两者他都很缺乏。
“敌人马上就要发动攻击了,抽调部队,加紧抢运弹药!”
话音刚落,对方的白军士兵陡然发出一声山呼海啸般的“乌拉”,紧接着他们就像破堤的洪水,掀起高高的浪头,排山倒海一般涌了过来。
“该死的!”罗科索夫斯基大叫了一声,“全体都有,准备战斗,听我的命令,仔细的瞄准!尽量节约弹药!”
罗科索夫斯基现在只能祈祷运送弹药的同志能够给力一点儿,否则很有可能他们就必须跟成群的敌人展开白刃战了。他一点儿都不喜欢白刃战!因为那意味着巨大的伤亡,而这样的伤亡是他,也是李晓峰绝不愿意看到的。
白军像潮水一样向罗科索夫斯基的阵地冲过来,密密麻麻数不清有多少人,唯一让罗科索夫斯基感到庆幸的是:这些人不但乱糟糟的没有一点组织和队形,而且大部分还没有武器。
不过,哪怕是一大群赤手空拳的人,当他们冲到你身边,包围你的时候,一样很危险。更何况他们并不是完全没有武器,其中有武器的那一小部分人,不断的用手枪、步枪甚至猎枪正在“砰砰”的开火。
当他们逐渐靠近的时候,罗科索夫斯基终于下达命令,他的部下开始猛烈开火了。
直到这个时候,受过严格训练的职业军人与缺乏训练的武装平民之间的差别才真正体现出来。尽管人数上占据绝对的优势,但白军仅仅给罗科索夫斯基的部队创造了微不足道的伤亡,而且更多是因为运气而不是他们的枪法。
然而罗科索夫斯基手下的小伙子们在第一轮射击就打倒了几十个白军。他们的射击速度也很快,在白军跑过一半路程前每个人至少开了三枪——机枪、半自动步枪和冲锋枪则干脆没有停止过,始终按照两发一组的频率进行着点射。
不断的有白军在倒下,剩下的人也是踉踉跄跄的向前跑,红场上的尸体、弹坑以及捡枪时发生的混乱极大的延缓了他们的冲击力。甚至有些时候,他们会自己拖自己的后腿。
不过这些并没有太大的改善罗科索夫斯基的处境,不管敌人运动得多慢,多乱,都改变不了一个现实,他的部队弹药即将消耗殆尽!没有子弹的自动武器是无法阻止哪怕手无寸铁的敌人的。
“操家伙!”罗科索夫斯基不情愿的下达了这个命令。
罗科索夫斯基随手操起了一只sks,将折叠在枪管下的三棱枪刺打直,死死的盯着城墙下不断靠近的白军,只要对方准备上来,那他会在第一时间扎对方一个透心凉!
而在战场的另一边,梁博泽夫却是暗自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这次敌人并没有发挥出火力上的优势,使他的部队得以比较顺利的接近城墙。和前三次进攻途中的巨大伤亡相比,这一次的突击伤亡小得可怜,竟然只牺牲了四分之一的士兵。
对这个喜讯罗科索夫斯基万分满意,在他看来,这就是敌人行将崩溃的前兆,“先生们,我们即将赢得胜利!”他又一次重复了自己的口头禅。
这一次到没有更多的参谋觉得他们指挥官神经错乱了,冲到城墙下的士兵几乎是敌人三倍,只要不出现什么意外,他们确实很有可能取得胜利。
作为一个高素质的天才指挥官,罗科索夫斯基已经意识到了危险或者说危机即将降临,敌人的数量太多了,随着他们源源不断的冲上来,很有可能他们无法守住城墙,而只要城墙陷落,那就意味着整个克林姆林宫的防御体系完全崩溃。到时候他们将被敌人像赶羊一样击溃!
罗科索夫斯基不喜欢这个结局,所以他必须守住城墙,只要再一次击退敌人,想必他们再也没有余力来骚扰克林姆林宫!
“同志们,一定要坚持住!我们背后就是克林姆林宫,我们退无可退!”
当第一个敌人从城墙露出头的时候,罗科索夫斯基毫不犹豫的挺起步枪,将枪刺狠狠的扎进了他的眼眶……剧烈的惨叫,飞溅的血液,当他将枪刺抽回来的时候,这个可怜虫已经一头倒栽下城墙,顷刻之间就淹没在密密麻麻的人流当中。
罗科索夫斯基来不及松一口气,第二个敌人已经紧接着跟了上来,干掉他之后,还有第三个,第四个,甚至第五个、第六个敌人。
罗科索夫斯基机械的做着刺杀的动作,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想别的,连分神看一看四周的时间都没有。他就像一台精密的机器,严格的,一丝不苟的、冷静的做着杀戮的动作。
战场上不断的有人死去,有人新的人顶上去,虽然自己的部队还没有攻上城头,但梁博泽夫觉得那已经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了。随着布尔什维克叛军人数越来越少,随着他们体力逐渐下降,随着勇气一点点从他们胸膛里溜走,他们迟早会崩溃的!梁博泽夫对此充满信心,甚至认为在下一分钟布尔什维克就会崩盘。
“告诉进攻部队,攻陷城墙之后,一科都不要停留,立刻向克林姆林宫纵深挺进!”梁博泽夫志得意满的做着战斗部署,“还有,不要对敌人有任何怜悯之心,不管是顽抗到底的,还是缴械投降的,一律击毙!”
说到这,他轻松的吹起了口哨,马刀舞曲俏皮的旋律似乎说明这位上校的心情非常的不错。
一个传令兵匆匆的跑了过来:“上校,市长先生派人询问您,什么时候能夺回克林姆林宫!”
“什么时候?”梁博泽夫轻蔑的哼了一声,“你告诉他,立刻、马上,克林姆林宫就将回到我们手里,如果他愿意的话,可以亲自来这里观看克林姆林宫光复的那一刻!”
从某种意义上说,梁博泽夫说得一点儿都不错,如果没有意外,克林姆林宫陷落确实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但是我们的主角李晓峰最擅长的就是制造各种意外。
当城墙下的白军搭起了人梯,前赴后继的向城墙上不断冲击的时候,当城墙上的罗科索夫斯基们越来越累,士气越来越低的时候。李晓峰像天神下凡一样出现在他们面前,然后在下一秒钟,已经提前宣告胜利的梁博泽夫遭受了当头一棒!
“不用瞄准了,下面都是人,直接发射!”李晓峰对身边几个背着喷火器的特科士兵吩咐道。
很快,几道猛烈的火焰喷向了城墙下的白军,这群密密麻麻拥挤在一起的可怜虫立刻就被点着了,接着又是几道猛烈的火焰,然后更多的白军被挂上了火焰。
几秒钟之后,城墙下已经是一片火海,汽油以及人肉烧焦的味道和各种惨烈的嚎叫交织在一起,让克林姆林宫的城墙下变成了烈焰地狱……
039 全歼来敌
当喷火兵加入战场的之后,战场的上的形势立刻就逆转了,十几米长的火焰一次性就能点燃几十个白军,十具喷火器同时工作,基本上覆盖了克林姆林宫的整个正面。
人可能不畏惧白刃战、不畏惧枪林弹雨,但是对于火,人却有着本能的畏惧心理,几乎没有人敢面对扑面而来的熊熊烈火,也几乎没有人能在被火焰包围之后还能保持冷静。
当周围的战斗烧得皮肉滋滋作响,当他们不断的发出凄厉惨叫,当他们被烧成一团漆黑的焦炭的时候。在这种时候,哪怕是精神最坚毅的人都会崩溃。
更不用说,围攻克林姆林宫的白军士兵战斗意志本来就算不上坚定,刚才之所以能够保持旺盛的攻势,一方面是身后督战队和宪兵的威胁,另一方面则是胜利似乎唾手可得。
有希望的人和没有了希望的人,在精神概念上完全是两种不同的生物。很不幸,喷火兵的出现,立刻就扼杀了白军的希望。没有了希望的白军,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立刻逃出这个地狱,逃得越远越好!
白军士兵崩溃了,像潮水一样冲到克林姆林宫城墙下之后,他们又如潮水一般退了下去。每个人都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每一个人都显得那么仓皇。
“懦夫!胆小鬼!”
前一刻还面带微笑心满意足的等待着收获胜利的梁博泽夫终于失态了,他再也无法保持一贯的冷静,呃,或者说冷漠更确切一些。对着仓皇逃跑的士兵破口大骂。
“都给我停下!混蛋!听见了没有!我命令你们停下!”
暴怒的梁博泽夫拔出腰间的手枪,毫不犹豫的枪毙了两个逃兵,但是这点震慑力对于已经被喷火器吓破了胆的白军士兵来说,实在是太有限了。
对于白军士兵来说,相对于被火焰慢慢的烧死,死在梁博泽夫的枪下至少不会那么痛苦,而且法不责众,他们不相信这位愤怒的上校会枪毙所有的逃兵。如果他这么做了,那么就意味着他再也没有士兵了。
可是这些天真的家伙实在低估了梁博泽夫的冷血程度,他从来就没有将士兵当人看过。对于他来说,俄罗斯的士兵就是灰色的牲口,就是可以拿来牺牲的战斗消耗品。
眼睛血红的梁博泽夫挥舞着手枪,质问道:“宪兵,怎么还不开枪!”
“杀光这些混蛋!杀啊!”他嘶声力竭的嚎叫着。
面对着这个变态的指挥官,宪兵的指挥官犹豫两秒钟,不过当他看到梁博泽夫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的脑门时,他不得不下达了那个命令:“射击!杀死所有的逃兵!”
哒哒哒,马克沁用它特有声音发出轰鸣,紧接着莫辛纳干一顿一顿的声音也开始交相唱和。刚刚从烈焰地狱中逃出来的白军士兵一头就撞上了密集的弹雨。
成片成片的被扫到,腹背受敌的他们立刻就崩溃了,他们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是继续逃命,还是返回城墙下继续玩烧烤?似乎他们完全就没有能够保命的选择,不管是向前还是向后,他们都只有死路一条!
一部分白军试图继续撤退,而另一部分在掂量了一下之后硬着头皮重新向克林姆林宫方向冲去,而最大的那一部分则愣在了当场,他们既不愿意前进也不想冒险撤退,唯一能做的就是原地不动。
继续撤退的那一部分中的大部分人直接死在了宪兵和督战队的枪口之下,只有一少部分冲破了火力的封锁逃回了阵地内,但是很快就被端着步枪的宪兵追上,不是被捅死就是被乱枪打死。
而另一部分选择勇敢冲锋的白军也不比撤退的同僚好多少,甚至更惨,直接被喷火器烧成了灰烬。
似乎只有原地不动的那一部分士兵才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但是很快他们就会发现,原地不动也不保险,因为他们的梁博泽夫上校根本就不会接受什么中间路线。
“告诉那群呆子,要么前进,要么下地狱!”
实际上梁博泽夫给出的这两个选择就是一个选择,逃跑肯定会被上校和他刽子手们送下地狱,而继续前进则会被李晓峰的部队送下地狱,唯一的区别就是死在谁的手里而已。
当李晓峰带着十个喷火兵千钧一发的赶到战场时,当梁博泽夫开始丧心病狂的屠杀逃兵时,罗科索夫斯基知道他已经获得了这场战斗的胜利。
虽然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必败无疑,但是那种糟糕的瞬间很快就过去了。劫后余生的喜悦让他重重的拥抱了一下李晓峰,万分感激的说道:“安德烈同志,太谢谢您了!您来得太及时了,如果不是您及时赶来增援,我们就守不住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
李晓峰有些脸红,其实他可以早一点来的,可是诺贝尔家的公子哥突然联系了他,告诉了他一个十分有趣的消息,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埃里克森叙述的事所吸引了,以至于忘记了正在浴血奋战的罗科索夫斯基。
一想到差一点就把这位后来的盖世名将送进了地狱,李晓峰也是隐隐有些后怕,罗科索夫斯基他今后还有大用,就这么牺牲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这种能喷火的武器是什么?”短暂的激动之后,罗科索夫斯基的注意力被喷火器转移了,对于这种扭转乾坤的武器,他充满了好感。
李晓峰介绍道:“喷火器!”
罗科索夫斯基有些开玩笑又有些责怪的问道:“安德烈同志,您怎么不早点把这种喷火器拿出来。如果早点用上了它,我们就不会有损失这么多同志了!”
“哎……”李晓峰叹了口气,喷火器他早就买好了,一直放在聚宝盆里,准备留作攻坚的时候才拿出来,毕竟喷火器这种武器最大的应用就是在攻坚的时候清剿坚固的工事或者堡垒,谁能想到打防御战的时候也能派上用场。
“原来如此,这确实不能怪您。”罗科索夫斯基表示理解,谁能想到梁博泽夫是个脑残,只会玩人海战术,如果不是他的进攻队列太过于密集,喷火器的杀伤效果绝对不会这么理想。
很快他就转移了这个话题:“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反击吗?”
李晓峰看了看城墙上筋疲力尽的守军,这场短暂但是异常激烈的战斗已经耗尽了他们绝大部分精力,在这种时候,让这支疲惫之师投入反击,绝对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确实要反击,但不是我们!”李晓峰耐心的做罗科索夫斯基的思想工作,“同志们已经筋疲力尽了,而且我们最重要的使命是坚守克林姆林宫,反击的工作就交给弗拉基米尔斯基同志和皮亚尼茨基同志吧!”
原本李晓峰还担心罗科索夫斯基不愿意,毕竟是他重创了敌人,眼瞧着可以痛打落水狗了,这时候却选择换人,是人都会想——原来我们就是啃骨头的苦 逼,等到吃肉喝汤的时候却轮到别人了。
如果罗科索夫斯基有意见,李晓峰一点儿都不觉得奇怪,但是奇怪的是,这位未来的苏联元帅竟然二话不说的就同意了这种安排。想当年,原本作为最有希望攻克柏林的人,关键时刻却被斯 大林撤掉了第一白俄罗斯方面军司令的职务,转任第二白俄罗斯方面军司令,拱手将攻克柏林的荣誉让给了朱可夫。当时他是一肚子意见,气的没有跟朱可夫做交接工作就直接走了。现在怎么会这么好说话?
其实这是李晓峰想岔了,此时的罗科索夫斯基非彼时的罗科索夫斯基,如今的他只不过是个低级军官,屌丝中的屌丝,没资格跟李晓峰叫板。而且此时在一切为了革命的号召下,荣誉感什么的要让位于革命的需要。罗科索夫斯基选择服从是再正常不过了。
“安德烈同志,”当弗拉基米尔斯基接到李晓峰打来的电话时,激动得都有些哽咽了。当然,这不是因为他知道了李晓峰给梁博泽夫造成了重大杀伤,而是他知道此时克林姆林宫还没有失守,“什么?你们已经打退了梁博泽夫的进攻,歼敌数千人?让我们立刻发动进攻,彻底的消灭的敌人?”
从弗拉基米尔斯基的语气中就可以听出,他不太相信李晓峰所说的战果,能够守住克林姆林宫在他看来就是天大的胜利,至于能消灭多少敌人?他真心没做那个奢望。
“安德烈同志说什么?”米高扬从弗拉基米尔斯基接电话的那一刻起,就竖起了耳朵仔细的聆听,等弗拉基米尔斯基放下电话,他就已经迫不及待了。
“啧,”弗拉基米尔斯基没什么底气的说道:“安德烈同志让我们立刻向敌人发起进攻,从莫斯科旅馆方向迂回包抄敌人的后路,一举将他们歼灭!”
“你确定是歼灭敌人?”米高扬很清楚击退和歼灭之间的差别,如果李晓峰说的是歼灭,那么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弗拉基米尔斯基支支吾吾的说道:“安德烈同志说他已经给敌人造成了重大杀伤,只要我们迂回包抄,定然可以全歼敌人……”
弗拉基米尔斯基这话一点儿底气都没有,而且从他只说造成了重大杀伤而不提具体消灭了多少敌人,可见他对李晓峰的战果是持有保留态度的。
“这太冒险了!”自从抵达了邮电和电话总局,叶若夫一颗心就是七上八下,他很担心敌人会随时杀上门来,将他们团团包围。更担心被卑鄙的李晓峰当成炮灰,去完成一些极其危险的任务。
而现在,他就觉得李晓峰指使他们迂回包抄敌人就是包藏祸心,所以他断然发对:“敌人的数量很多,而且装备和人员素质比我们要高。在这种情况下盲目的迂回包抄,很有可能被敌人反包围!我反对轻举妄动,在没有获得可靠的情报支撑下,我们应该固守,而不是盲目的发动进攻!”
叶若夫的发言确实代表了一部分人的心声,弗拉基米尔斯基和皮亚尼茨基也有这方面的忧虑,一时间他们有些举棋不定。
不过这时候,米高扬倒是对李晓峰充满了信心,“我认为安德烈同志没有理由欺骗我们,既然他已经说了,重创了敌人,那么我们就应当断然出击,配合他一起将敌人消灭。彻底清除敌人对克林姆林宫方向的威胁!”
叶若夫实在没想到米高扬竟然会跟李晓峰穿一条裤子,他激烈的反对这个计划:“那只是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的一面之词,我反对任何过于冒险的军事计划……”
“你闭嘴!”米高扬厉声呵斥了他,“什么叫一面之词!作为党中央和全俄工兵代表苏维埃的特派员,安德烈同志深受党中 央的信任!这样的好同志怎么会在这种关键的事情上撒谎?任何对他的偏见和猜测都是不可取的!作为一个党员,尼古拉.叶若夫同志,我必须警告你!你正在滑向妥协投降主义的深渊!”
说到这,米高扬斩钉截铁的对弗拉基米尔斯基和皮亚尼茨基说道:“我信任安德烈同志,我相信他所说的一切!在这种时候我们必须要坚定思想,一定要向敌人发动猛烈的进攻,只有进攻才能将敌人消灭!所以,为了消灭敌人,不管你们做出什么决定,我的青年志愿军都将按照安德烈同志的要求,去迂回包抄敌人!”
弗拉基米尔斯基和皮亚尼茨基对视了一眼,米高扬的话给了他们不少震撼,尤其是他的决心更是让他们自愧不如。既然兵力最少的米高扬都有这样的决心,他们怎么能落于人后。
“既然如此,那我们立刻集合部队,按照安德烈同志的要求,发动进行!”
叶若夫脸都绿了,他一点儿都不想进攻,既因为害怕有风险,也因为他不想帮李晓峰的忙。可是刚才,现实米高扬痛骂了他一顿,紧接着弗拉基米尔斯基和皮亚尼茨基也被说动了。这让他感觉很失败,他决心再努力做一次工作!
“同志们,我最后强调一次,我们必须谨慎,现在克林姆林宫是否已经陷落了也未可知,说不定安德烈同志已经被敌人俘虏了,说不定他已经叛变了,说不定这一切都是敌人设计好的圈套!为了革命,我们必须慎重……”
“你那不是慎重!”米高扬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所说的都是猜测,都是假设!基于这些毫无事实依据的猜测和假设,只会让你得出错误的结论!”
叶若夫刚要狡辩,米高扬断然说道:“你可以不去,你可以留在邮电和电话总局,但是你不要妨碍我们的行动!”
叶若夫把刚想要说的话顿时咽了回去,只要不让他上战场,不让他帮李晓峰出力,他才懒得阻拦其他人送死。
“就这么决定了!”弗拉基米尔斯基深深的吸了口气,说道:“皮亚尼茨基同志和叶若夫同志留下来守卫邮电和电话总局,我和米高扬同志带领主力部队会同安德烈同志去消灭敌人!大家各负其责,开始行动吧!”
叶若夫心满意足的留在了邮电和电话总局,当然,他并不乐意留在这里,如果可以的话他一定会将部队带离这个危险的区域,反正现在武器也搞到了,在哪里不是闹革命?
他尤其看不懂米高扬的选择,不明白米高扬为什么会积极的为李晓峰说好话,如果不是早就知道米高扬是斯 大林的人,他一定会以为这家伙是斯维尔德洛夫的死党。
帮斯维尔德洛夫的忙,对斯 大林有什么好处?这个问题是唯利是图的叶若夫一辈子也无法想通的,以他那点可怜的政治眼光,永远也理不清这种看似复杂其实简单的关系。因为他永远也不知道什么叫以大局为重。
懂得以大局为重的米高扬依然选择了相信李晓峰,他是一个无比果断的人,只要下定了决心,就会断然行动,绝对不会拖拖拉拉。而且他觉得李晓峰值得这份信任,以他对某人的了解,某人可能很嚣张很跋扈,但是在工作能力上没有任何问题,而且最擅长将不可能变成可能。
“弗拉基米尔斯基同志,你快看!”
当米高扬带领部队小心翼翼的穿过莫斯科旅馆,准备迂回包抄梁博泽夫的时候,乘着一个机会,他用望远镜远眺了红场方向一眼,就是这一眼就给了他足够的震撼。
借助着微弱的星光,他能够看到,红场上尸横遍野,横七竖八的尸体铺了满满一地,而在克林姆林宫的城墙上,时不时喷射的火舌正在将残余的敌人一一的送入地狱。
放下望远镜弗拉基米尔斯基很感慨的说道:“看来安德烈同志确实没有说谎,他真的重创了敌人!”
“嗯!”
米高扬点了点头,他觉得自己的心沉甸甸的,虽然一开始他选择了相信李晓峰,但真的没有想到他能够做得这么好,而李晓峰做的越好,他就越觉得此人危险。
米高扬觉得自己必须加快步伐,他绝不能被李晓峰甩得太远,否则,这将极大的妨碍他接下来的规划。
“我们加速前进,争取尽早的进入战场!”
040 鲁德涅夫的野望和豪言
鲁德涅夫并不知道他的老朋友梁博泽夫的处境已经是岌岌可危,收到梁博泽夫自信满满的宣言之后,他认为夺回克林姆林宫已经不是问题了。既然克林姆林宫已经不是问题,他也不需要在这个问题上过于的浪费精力。
莫斯科的平叛大业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操心,比如现在他就在考虑,是不是加大攻击力度,尽可能的给布尔什维克施加更大的压力,最好是直接让他们崩溃。这样说不定他就可以抢在卡列金的部队抵达莫斯科之前,恢复第二首都的秩序。
那样的话,平定叛乱的所有功劳将全部落入他的口袋当中,这无疑将极大的提高他的政 治声望,说不定还可以跟克伦斯基角逐一下总理的宝座。
毕竟和那位窝囊废总理比起来,他在莫斯科的行动是极大地完美,党内的同志应该理所当然欣赏到他的政治才华。让如此有才的人屈尊当一个莫斯科市的市长,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就在鲁德涅夫规划自己的政治生涯时,他办公室的大门被几个愤怒的孟什维克和立宪民主党代表撞开了。
“鲁德涅夫,你在搞什么鬼?是谁让你放弃市政厅的,又是谁让你将街头巡逻的士官生调走的?你知不知道,这给我们造成了多大的损失!”
如果是几分钟之前,面对这种气势汹汹的质问,鲁德涅夫只会觉得焦头烂额,但是,在梁博泽夫做出了庄严的保证之后,他再也没有类似的烦恼,甚至巴不得立宪民主党和孟什维克来找麻烦,这样,他就能狠狠抽对方的脸蛋了。
鲁德涅夫轻轻咳嗽了一声,为自己争取了一点儿时间组织语言,他必须表现出自己的气势,要用铁一般的事实压过这些讨厌鬼一头。
“先生们!”鲁德涅夫用一种显而易见的傲慢口吻说道,“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们如此无礼的闯进我的办公室!更不知道你们究竟想指责一些什么!我只知道一点,如果你们不马上纠正这种态度,作为莫斯科的市长,作为伟大莫斯科的守卫者,我会让你们知道愤怒的我将是多么可怕!”
孟什维克代表冷笑道:“莫斯科的守卫者,这个称号是谁封给你的,市长阁下?我倒是知道,一些因为你的错误而无比慌乱的爱国公民亲切的称呼您为蠢猪!相比前者,我认为后者更适合您!”
鲁德涅夫勃然大怒,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我不会跟一小撮愚蠢的白痴计较,现在我最后警告你们一遍,要么退出我的办公室重新敲门,在得到我允许的情况下进来,要么立刻滚蛋!”
“要滚蛋的是你!”立宪民主党代表毫不犹豫的还击道,“我不知道你还有什么可骄傲的,救国救革命委员会对你已经是相当不满,如果你不马上纠正态度,委员会将会毫不犹豫的停止你的一切权力!”
“你们也想像布尔什维克一样造反吗?”鲁德涅夫陡然提高了嗓门,不过他这么做更显得心虚,没错,他是要显示出自己的气势,但这并不等于他真的将激怒孟什维克和立宪民主党人,所以立刻他的语气就软化了下来。
“现在,先生们,我没有时间也没有兴趣跟你们斗嘴!这对解决当前的危机毫无意义!所以,虽然我很不喜欢你们的恶劣态度,但是我会竭力的压制住怒火,耐心的回答你们的问题!因为我深刻相信,完全不存在任何问题!”
“你在说绕口令吗?市长先生?”孟什维克代表又挖苦了一句,“既然不存在问题,那么就请您解释一下我们刚才提出的问题,我相信这对于您来说,是十分的简单吧?”
“当然非常简单!”鲁德涅夫傲然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满不在乎的说道:“之所以抽调走那些部队,是因为梁博泽夫上校现在需要他们!”
孟什维克代表和立宪民主党代表交换了一下眼色,他们早就猜到了是这个原因,只有梁博泽夫那里吃紧,鲁德涅夫才会做出这个选择。
“我们早就警告过你和梁博泽夫,进攻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现在让我们说对了吧?梁博泽夫上校是不是在克林姆林宫碰得满头是包?是不是可怜兮兮的向您求援了!”
鲁德涅夫摇了摇手指,纠正道:“先生们,我不知道你们怎么会得出这么一个荒谬的结论!梁博泽夫上校的军事素质是不容置疑的,他是莫斯科最会打仗的人!”
不等他说完,孟什维克代表抢先责问道:“那么请您告诉我,您为什么要给这位最会打仗的上校派去援军,如果我们的上校真的像您说的那么有能力,以他的兵力足够攻占克林姆林宫了!”
立宪民主党代表也毫不犹豫的接着说道:“如果不是梁博泽夫上校向您求援,那么我们更想知道,您是基于怎样的理由抽调那些宝贵的部队?您难道喜欢做画蛇添足的蠢事吗?”
鲁德涅夫哑口无言,他没有想到对方会从这个角度向他发难,而且这个谎确实不好圆。如果梁博泽夫没有求援,那么他的行为就是画蛇添足,同样的,如果梁博泽夫求援了,那么梁博泽夫的能力就要受到质疑。
二选一,不管其中哪种选择,都对鲁德涅夫不利。除非他能想出更高明的谎言,否则就有好戏看了。
“先生们,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们的思维竟然是如此的荒诞,而且逻辑思维能力更是如此的……如此的不可理喻!”鲁德涅夫努力的装出一副戏谑和满不在意的表情,实际上此刻他真的有点心虚了,一开始他不应该表现得那么咄咄逼人的,以至于现在都有些不好收场了。
“请你正面回答我们的质询,我们没兴趣跟你讨论智商问题!因为我们现在很怀疑你有没有可以称之为智商的东西!”孟什维克代表毫不客气的反讽了一句。
“我正是在准备回答你们的弱智问题,”鲁德涅夫虚张声势的说道,“因为这个问题实在是太简单了!”
立宪民党代表不耐烦的催促道:“那么你就快点说吧,我们的耐心实在有限!”
“是这样的,”鲁德涅夫开始为他也是为梁博泽夫洗地了,“在进攻克林姆林宫的时候,梁博泽夫上校发现了一个可以重创布尔什维克的战机!”
“什么战机?”
鲁德涅夫干笑了一声:“我们都知道克林姆林宫的意义,不管是对我们,还是对布尔什维克来说,它都非常重要。所以梁博泽夫上校决定包围克林姆林宫,吸引布尔什维克的部队前往救援,对!他就是准备围点打援,就是准备将克林姆林宫变成有毒的诱饵,诱使愚蠢的布尔什维克飞蛾扑火一样自取灭亡!”
说到这,鲁德涅夫摊了摊手:“但是要实行这个计划,仅仅靠梁博泽夫上校原有的兵力是不够的,而我对这个计划十分的看好,所以就抽调了一些部队给他。这有什么问题吗?”
对于自己编造出来的这个谎言,鲁德涅夫十分的满意,他都有些佩服自己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到这么好的解释,他觉得自己真是有急智,天生就是干政治家的料。
孟什维克代表和立宪民主党代表又对视了一眼,他们实在没有想到鲁德涅夫给出的竟然是这么一个答案。如果事情像鲁德涅夫所说的,那倒也能解释得通。但是他们本能的觉得这个解释似乎有问题!
“当然有问题!“孟什维克代表怒视了鲁德涅夫一眼,”关于作战计划以及兵力分配的事项,救国救革命委员会早就有了决定。委员会只同意夺回克林姆林宫以及邮电和电话总局,没有批准你们自行其是,随便改变作战目标!”
“话可不能这么说!”鲁德涅夫赶紧反击,“梁博泽夫上校的计划天衣无缝,是上天赐予我们的大好机会!就这么将机会挥霍掉,连上帝都会惩罚我们的!而且,战斗形势千机百变,必要的时候可以调整作战部署,这也是非常正常的事!难道你们想眼睁睁的放走这个天赐良机吗?”
孟什维克代表刚要说话,立宪民主党代表阻止了他,他心平气和的对鲁德涅夫说道:“是不是天赐良机,你和梁博泽夫说了不算。一切都由最后的战果说话……”
鲁德涅夫迫不及待的点点头,插嘴道:“您说得非常对,最后的战果一定能说明,我跟梁博泽夫上校所作出的决定是非常正确的!”
孟什维克代表冷笑了一声:“对此我们深表怀疑!”
“你什么意思?”
孟什维克代表又冷笑了一声:“我的意思非常清楚,对于你们所说的战果,我们一点儿都不看好!”
鲁德涅夫装作很严肃的反问道:“我不知道您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但实际上,这个货心里乐开了花,他终于成功的将话题转回到战果上来了,只要梁博泽夫能夺回克林姆林宫,他就能交代过去。至于什么围点打援重创布尔什维克,相信梁博泽夫会知道该怎么做,否则西洋镜穿帮了,大家都不会好过。
“我们得出这个结论的原因非常简单!”孟什维克代表咄咄逼人的说道,“救国救革命委员会派去监督梁博泽夫上校的军 事代表,很愤怒的向委员会反应——梁博泽夫上校是个军事上的侏儒,他根本就不懂得怎么打一场现代战争!用两位代表的话来说,梁博泽夫上校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是在犯罪,上校是个不折不扣的蠢驴!”
鲁德涅夫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说实话,他比较同意这个说法,如果他不是跟梁博泽夫呆在一条船上,他也会做出相同的结论。但是现在,猪一样的梁博泽夫是他的队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只能硬挺梁博泽夫到底。
“说实话,我觉得很遗憾,”鲁德涅夫装模作样的摊了摊手,“我原本以为救国救革命委员会的军 事代表素质会更高一点,但是现在我不得不推翻这个想法。就我个人的看法,梁博泽夫上校是优秀的军事人才,是上天赐予我们的礼物。而几个不懂军事,完完全全的外行人,因为心胸狭隘而诋毁一个正直天才的军人,这种情况真是可耻!”
孟什维克代表被鲁德涅夫的话激怒了,他愤然站了起来,质问道:“可耻的是你,你所称颂的那个蠢货,只知道一次又一次的将我们的士兵送到布尔什维克的枪口底下送死。两次进攻就葬送了一半的部队!这算什么军事天才?!”
鲁德涅夫哼了一声,轻蔑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得出伤亡数字的,我只知道现在战斗还没有结束。在此之前得出的任何数字都是不真实的,甚至是人为臆造出来的!而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事,就是因为某些人企图抹杀梁博泽夫上校的战功!这才是真正的无耻!”
鲁德涅夫倒打一耙,气的孟什维克代表说不出话来,而立宪民主党代表也立刻变了脸色,“市长先生,您是在指责救国救革命委员会吗?”
“我只是在指责一些什么都不懂,还心胸狭隘的外行!”鲁德涅夫挑衅的看了孟什维克代表一眼,冷笑道:“我据不允许这样的卑鄙小人去诋毁一个真正在保卫莫斯科的英雄!”
办公室里的气氛顿时跌入了冰点,三个人怒目相视,似乎一场激烈的肉搏战即刻就要上演。立宪民主党代表面无表情的看着“激愤”的鲁德涅夫,他完全想不通鲁德涅夫为什么会表现得这么强势,就他所知道的的消息,这位社会革命党市长根本就没有翻盘的本钱,可他为什么会这么自信呢?
立宪民主党的代表当然无法想到,梁博泽夫给鲁德涅夫画了一张大饼,有了这张空头大饼打底,鲁德涅夫才会有叫板的底气,如果让他知道梁博泽夫此时已经是日暮途穷,恐怕这位市长立刻就会调转枪口,将一切责任全部推给无能、愚蠢的上校,并公开同他割席断交。
对峙了几分钟,最后立宪民主党代表选择了退让,他决心摸清楚鲁德涅夫的底牌,“既然市长阁下认为梁博泽夫上校是值得信任的,那么请您保证,您将为梁博泽夫上校提供担保,保证他一定可以完成委员会赋予它的使命……”
鲁德涅夫就算要挺梁博泽夫,但是也不会傻到去做这种担保,他抢先一步打断了对方的话,信心满满的说道:“根本就不需要什么担保!就在几分钟之前,梁博泽夫上校通知我,他即……已经攻占了克林姆林宫!他已经出色的完成了委员会赋予他的使命,不光夺回了克林姆林宫,还重创了布尔什维克乱党!”
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代表惊讶的看着鲁德涅夫,这时候他们才知道,对方的底牌竟然是这个。如果梁博泽夫没有撒谎,只要夺回了克林姆林宫,那么委员会就不可能太为难他。
“您能确定这个消息的真实性?”立宪民主党代表逼问道。
“万分肯定!”鲁德涅夫趾高气昂的回答道,“我相信梁博泽夫上校的为人,他是一个正直天才的军人,不可能在这种大事上欺骗我们!”
鲁德涅夫的肯定让孟什维克和立宪民主党代表很为难了,他们此来就是找茬的,就是来让鲁德涅夫威信扫地的,可是现在,鲁德涅夫竟然有了保命的撒手锏,这让他们的计划完全落空了。
按照原计划,搞垮鲁德涅夫,并进一步打击社会革命党的势力,争取在平叛胜利之后,在新的联合政府里获得更多的权力。这是孟什维克和立宪民主党的如意算盘。
可是,梁博泽夫竟然取得了成功,这该如何是好?
这个问题沉甸甸的压在了孟什维克和立宪民主党代表的心头,一时间他们气势大减,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部队的伤亡怎么样!”
关键时刻,还是孟什维克代表反应快,既然克林姆林宫已经被收复,在这个问题上无法质疑梁博泽夫,那么也就只能从侧面出击,在伤亡问题上做文章,借此打击鲁德涅夫和梁博泽夫的气焰。
“我不关心什么伤亡问题!”鲁德涅夫当然不可能跟着对方的指挥棒走,他充满豪情的说道:“我只知道梁博泽夫上校出色的完成了使命,狠狠打击了布尔什维克的嚣张气焰,为我们下一步的行动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完全没有必要在意什么伤亡,那是吹毛求疵,这种蠢事我才不会干!”
看着孟什维克和立宪民主党代表憋屈的脸色,鲁德涅夫显得无比的得意和畅快,这种感觉太爽了,爽得他有些忘乎所以了。于是他决定乘胜追击,企图进一步扩大自己的战果。
他慷慨激昂的说道:“在这种情况下,布尔什维克的失败已经不可避免!只要我们继续施加压力,很快他们就会崩溃!所以我决定再次联系季诺维也夫,在谈判桌上给他们最后一击!”
说到这里,他哈哈大笑起来,很是得意对孟什维克和立宪民主党代表宣布:“所以,很有可能,在卡列金将军的援军抵达莫斯科之前!我就将平息这场叛乱!我们社会革命党将向全国公民表明,任何跟政府作对的乱党都是不堪一击的,我们有决心、也有能力带领俄国走向光明!”
041 缥缈的希望
鲁德涅夫很有底气,他认为自己可以成为社会革命党的大救星,自从彼得格勒的革命爆发以来,社会上已经普遍认为社会革命党完了,认为他们不足以继续掌控俄罗的政权。社会革命党将会像雪崩一样垮台,没有任何人能挽回这种颓势。
8月25日克伦斯基被捕,8月26日冬宫沦陷,然后莫斯科也开始响应彼得格勒的革命,就像被推到的多米诺骨牌,社会革命党似乎真的完了。
鲁德涅夫认为自己必须成为阻止骨牌跌倒的擎天柱,只要他在莫斯科遏制住布尔什维克的势头,那么很快就会产生一个大逆转。只要社会革命党能够站住脚,在全国各党派的携手反攻下,布尔什维克的失败是显而易见的。
而现在,收复了克林姆林宫就是一个良好的开始,有了军械库,他就可以武装出一只真正听命于社会革命党的大军。而不是像之前那样,克伦斯基只是一个空头内阁总理,大部分部队都不买他的账,以至于到了关键时刻,没有一个军人站出来为他撑腰,让他只能黯然被捕。
有了军队,鲁德涅夫就有了底气,现在他只需要迫使莫斯科的布尔什维克屈服,然后大局就尽在掌握了。
不得不说,鲁德涅夫高兴得太早了,不提克林姆林宫的真实战况,就是孟什维克和立宪民主党也不会让他的美梦如意。
“鲁德涅夫市长,你在说什么疯话?”
当鲁德涅夫发出了豪言壮志之后,他立刻就挨了立宪民主党代表的当头一棒,立宪民主党虽然跟社会革命党基本算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在打击布尔什维克势力上,他们基本能取得一致,但是在由谁来掌握俄罗政权这个问题上,双方一直斗得不可开交。
立宪民主党所代表的俄国官僚贵族资产阶 级,与社会革命党所代表的中产阶 级和小资产阶 级利益并不是完全一致的。立宪民主党的支持者把持了旧俄国的主要经济命脉,占据了垄断地位,逼迫得社会革命党的支持者十分难受。
中小资产阶 级一直无法在俄国抬头,不光是经济上的,更是政治上的。沙皇时期,社会革命党的日子也比不布尔什维克好多少,没少受打击。不过在当革命大潮来临之后,社会革命党能获得比立宪民主党更多的支持,随着立宪民主党不断失分,所以在七月份到十月份的这段时间,社会革命党没少给立宪民主党难堪,间接的导致了李沃夫内阁垮台。
双方的梁子早就结下了,而且在土地问题上,两党之间的分歧和矛盾更是不可调和。贵族地主资产阶 级怎么可能允许社会革命党分掉他们的土地?
当然,如果社会革命党一直能够稳定的执掌政权,立宪民主党一点办法都没有。问题是,这几个月随着布尔什维克水涨船高,社会革命党的统治受到了严峻的挑战。而十月革命更是让立宪民主党看到了机会!
如果在这场危机中,我们能够表现得比社会革命党的软蛋更出色,那么我们自然有理由重新接管政权。俄国的未来没理由交给一个无法控制局势的懦夫政府!
所以立宪民主党才一直主张在莫斯科保持克制,甚至同意用谈判来争取时间。为的就是等他们好朋友卡列金将军来享用平定叛乱、光复莫斯科的胜利果实。
而现在鲁德涅夫竟然说什么已经控制了局势,将用一己之力逼迫布尔什维克屈服,抢走他们早就预定好的成果,这叔叔能忍婶婶也不能忍啊!
“我们坚决反对用谈判的方式解决问题,从历史的教训中我们可以知道,跟布尔什维克谈判一点好处都没有。七月份我们放虎归山,以至于让布尔什维克乱党做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如果我们在放过他们,那么下一次,他们可不会给我们谈判的机会!”
立宪民主党代表情绪激动的吼道:“所以,我们只有继续战斗,战斗到所有的乱党统统被消灭的那一刻到来为之!”
不光是立宪民主党对这个方案不满意,孟什维克同样不满意鲁德涅夫的计划,从支持者的背景来看,孟什维克的支持者跟社会革命党的支持者背景很相似,小资产阶 级和部分富裕的产业工人是孟什维克的拥趸,他们利益应该比较接近,也应该能够走到一起。
但实际情况是,孟什维克很有野心,并不满足于做老大哥社会革命党的小兄弟和好朋友,他们想要发出更大更多的声音,想要拥有更高的地位,而这一切老大哥并不能完全满足他们。
本着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理念,孟什维克决定要证明自己的价值,如果他们能够在平息这场小小的叛乱中发挥更大的作用,就可以证明自己并不是可有可无的附庸。
所以,鲁德涅夫准备在谈判桌上用高压手段迫使布尔什维克屈服,很好,这似乎不错。但问题是跟我们孟什维克没多大关系,所有的功劳都被你们社会革命党独占了,咱们连个配角都混不上,只能演一个没有台词的龙套。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要配合你们?
孟什维克代表用一种平静得几乎有些轻蔑的口吻说道:“我们也认为等待援军抵达是一个稳妥的选择,就算克林姆林宫被收复了,这也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胜利,毕竟一开始粗心大意丢掉那里的就是梁博泽夫上校的部队,他不过是夺回了原本就属于我们的阵地而已,不值得惊讶,更不值得表扬。”
说到这,他稍微顿了顿,继续挖苦道:“和这个小小的胜利相比,莫斯科还有很多失地需要我们去收复。仅凭着这一点就高呼什么胜利,什么一切尽在掌握!这是相当狂妄,也是相当健忘的!”
相比立宪民主党代表的直接说不,孟什维克代表的话更恶心人,他轻描淡写的就否定收复克林姆林宫的重要意义,更是毫不留情的挖苦鲁德涅夫和社会革命党,让他们为当前的局面负责。
言外之意,就是哪怕平定了叛乱,光复了整个莫斯科,那也是你鲁德涅夫和社会革命党应该做的。谁让你们控制不住局势,让布尔什维克造反的,你们必须为此负责!
按照这种说法,鲁德涅夫就悲剧了,因为他们社会革命党就是有原罪——平定了叛乱是应尽的责任,是本分,平定不了叛乱那就是无能。只有过没有功,甚至可以说不管做与不做都是错的。这还有什么意思?
反正鲁德涅夫是不可能接受这种侮辱的,尤其是在已经“收复”克林姆林宫,他已经有底气的情况下,断然是不会任由孟什维克打脸的。他觉得,既然你们都是来找茬都是来拆台的,那有没有你们都一样,甚至,没有你们扯后腿结果可能会更好。
于是他决定抛弃孟什维克和立宪民主党单干了:“既然,先生们,你们是这种态度,那我们就没有什么好谈的了!作为莫斯科的市长,我不欢迎那些喜欢搞阴谋诡计,喜欢背后搞鬼的家伙留在这里妨碍我们平定叛乱。如果你们不转变思想,那我只能说请你们立刻离开!”
立宪民主党和孟什维克代表没想到鲁德涅夫直接就拆台了,听他的意思是不准备继续合作了。平心而论,他们想要的并不是这个结果,现在散伙只有害处没有好处。
孟什维克代表立刻问了一句:“这是您个人的意思,还是社会革命党的意思!”
“这是莫斯科一百万市民的意思!作为莫斯科的市长,我仅代表他们的意志!”
鲁德涅夫当然不会傻到自己抗雷,更不会傻到自己去代表社会革命党说话,毕竟党内的很多人还是倾向于联合的,他唯一能拿出来当挡箭牌的就是这个市长头衔。
孟什维克代表和立宪民主党代表见鲁德涅夫不上当,也懒得再说废话,现在摆明了鲁德涅夫就是油盐不进,跟他继续斗嘴一点儿意义都没有。与其在他身上浪费时间,还不如去做别的社会革命党代表的工作,从内部给这个混蛋施加压力,迫使他屈服。
“一群白痴!”
对着孟什维克和立宪民主党代表的背影,鲁德涅夫轻蔑的骂了一句,他一点儿都不担心这些家伙找麻烦,只要克林姆林宫在手,党内的那些家伙也不能拿他怎么样。更何况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对党只要好处没有害处,那群傻瓜应该知道该做什么选择。
“给我联系季诺维也夫,给他下达一份措辞严厉的最后通牒,一定要吓住他!”
也许你会奇怪,既然鲁德涅夫已经认为自己取得了军事上的部分胜利,为什么不继续加强军事上的攻势,反而试图用恐吓的手段吓唬布尔什维克就范呢?
道理很简单,首先,他知道自己手头的兵力不算多,哪怕是夺回了克林姆林宫获得了足够多的军火,也无法在短时间里武装出一只庞大的军队,尤其是现在他又甩开了孟什维克和立宪民主党单干,兵力和人力上会更加的捉襟见肘。这种情况下,他没有消灭布尔什维克必胜的决心;
其次,卡列金的部队可是如鲠在喉,很快他就讲抵达莫斯科,在那个时候,立宪民主党的腰板将会很硬,将抢走绝大部分功劳。所以他必须抢在卡列金的部队抵达之前,就搞定布尔什维克。
在实力不占绝对优势,时间又很紧迫的情况下,让布尔什维克屈服。鲁德涅夫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连打带吓唬,只要让布尔什维克放弃起义,交出武器,那么就算大功告成,至于清算布尔什维克乱党的责任,消灭他们的头头脑脑,那可以稍后再说,反正没牙的老虎也吃不了人不是么!
季诺维也夫这几个小时就像在坐过山车,开始他是一路走高,但是在抵达最高峰的时候,猛然就掉了下来。他的心脏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刺激,当时差点停跳了。
不过在他清醒过来之后,尤其是在得知了斯米尔洛夫和莫洛夫是怎么将他扫地出门之后,他剩下的就是无尽的屈辱和滔天的愤怒。作为党内显赫一时的高级大佬,他竟然像一条死狗一样被人扔出了党 委,只要一想到此,他喉咙里几乎要喷火。
“你们给我等着,斯米尔洛夫,莫洛夫,有我和你们算账的那一天!”
可惜,季诺维也夫只能对着空气挥舞拳头,他发誓要报仇的豪言壮语看上去更像是一个笑话。
没错,就是一个并不好笑的冷笑话。以前他是列宁的心腹又是中央委员,人家自然要把他当成一个人物。可是现在,他什么都不是了,只是一个得罪了列宁,遭到导师大人无情打击然后抛弃的可怜虫。
现在,不光是旁人不看好他的前途,甚至连他自己都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忧虑。谈判的破裂意味着他的路线遭遇了全面失败,意味着他再也没有翻本的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翻盘?
报仇?难道画圈圈诅咒斯米尔洛夫和莫洛夫吗?
一时间,季诺维也夫像是老了二十岁,他身上看不到一点儿活力,就像一具死气沉沉的尸体。
“格里高利同志,你要振作!如果你现在就认输,那真的没有一点儿希望了!”乌西叶维奇苦口婆心的劝道。
不要以为这是乌西叶维奇讲义气,而是他的命运也不比季诺维也夫好多少。唯一的区别是大饼脸已经完蛋,而他则是高速行驶在完蛋的不归路上。
作为拥护同敌人谈判,维护季诺维也夫路线的死硬份子,延误莫斯科起义的重大责任肯定要算到他的头上,反正斯米尔洛夫和莫洛夫绝对会将所有的屎盆子扣在他头上。最后如果起义成功了,导师大人也许不会动季诺维也夫,但是肯定会拿他杀鸡儆猴。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乌西叶维奇的命运将比季诺维也夫更悲惨。在这种情况下,乌西叶维奇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奇迹发生,只有这样,季诺维也夫才有翻本的可能。
从现在的情况看,武装起义不管是胜利还是失败,都有可能。所以乌西叶维奇才会不离不弃的跟随在季诺维也夫身边,他唯一能赌的也就是这点儿希望了。
季诺维也夫并没有被乌西叶维奇打动,因为对这场赌博他完全不看好,因为就算起义失败了,他也不见得有翻本的可能。如果起义输了,布尔什维克也就输了,那时候布尔什维克将树倒猢狲散,要么被临时政府丢进监狱,要么就得再一次流亡国外。不管是哪一种,都算不得什么好结果。这可不是他努力了十几年,奋力想得到的东西。
气氛很压抑,到最后连乌西叶维奇也不说话了,两个人傻傻的坐在旅馆的小房间里,默默的看着地板,等待着最后的宣判。
“格里高利同志!您在里面吗?”
当房间里的气氛几乎窒息的时候,猛烈的敲门声将季诺维也夫和乌西叶维奇惊醒了,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谁也都没有想起身去开门。
“格里高利同志,请您开门,有好消息!”
好消息?
季诺维也夫不知道在这个时候,什么样的消息才是好消息,所以他有气无力的对吩咐道:“去开门,乌西叶维奇同志,看看到底是什么好消息!”
说道好消息这几个字时,季诺维也夫充满了自嘲和自我挖苦,可想而知,此时他是多么的沮丧。
乌西叶维奇也不说话,默默的打开房门,一瞬间捶门的那位就冲进来了。
“格里高利同志,鲁德涅夫市长派人来联络你了!!”
季诺维也夫看了一眼自己的秘书,有些不明白这算什么好消息,鲁德涅夫派人来找他,不外乎两种可能,要么是战况对他不利,这个家伙准备求和;要么就是战况对他有利,派人来耀武扬威。不管是哪一种,都绝不是好消息。
“他想说什么?”季诺维也夫有气无力的问道。
“他派人来下达了一封措辞严厉的最后通牒,要求您敦促工兵代表苏维埃和革命军事委员会立刻投降!”
季诺维也夫抬起头,叹了口气,问道:“这么说战况对他有利?”
“据说他已经收复了克林姆林宫!”秘书喜滋滋的说道。
这倒是个好消息。季诺维也夫苦笑了一声,至少他知道死对头李晓峰倒霉了,能在即将完蛋之前听到这个消息也算不错。
“为什么要向格里高利同志下达最后通牒?”乌西叶维奇忽然问道,“鲁德涅夫难道不知道现在管事的是革命军事委员会吗?给格里高利同志下达最后通牒有什么意义?”
乌西叶维奇一说,季诺维也夫也反应过来了,似乎鲁德涅夫这个动作还有别的意思。好像就是故意找一个借口要跟他搭话一样。否则,没道理向他这个靠边站的人下达什么最后通牒。
难道?鲁德涅夫打算谈判?
想到了那种可能性之后,季诺维也夫不禁激动起来,如果他的猜测没有错,如果能重新回到谈判桌上,那他就可以起死回生了!
042 各怀鬼胎
季诺维也夫兴奋起来了,他像打了兴奋剂一样,狂躁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满脑子的都在计算着各种可能。
“格里高利同志,我们是不是立刻给鲁德涅夫回信?”乌西叶维奇小心的问道。
原本他以为季诺维也夫会毫不犹豫的就同意,但是事实上大饼脸比他想象中要能沉住气。
“不!”季诺维也夫立刻制止了他,凝重道:“我们必须要沉住气!至少不能让鲁德涅夫以为我们很着急!我们必须仔细的思考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只有想通了,我们才能去见鲁德涅夫,否则,我们将不可能有第三次机会了!”
乌西叶维奇觉得季诺维也夫有些矫情了,都这个时候还考虑个屁啊!如果鲁德涅夫已经占领了克林姆林宫,再加上即将到来的卡列金援军,他实在看不出继续开展武装斗争会有什么前途。
在这种情况下,能够体面的,安全的找到一条保全党,保全同志的生路,就算是城下之盟也必须捏着鼻子认了。
“你不懂!”季诺维也夫高深莫测的对乌西叶维奇摇了摇头,“如果情况真的对鲁德涅夫完全有利,他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放出谈判的风声的。他只会对我们斩尽杀绝!绝对不会留情的!”
“您是说?” 乌西叶维奇皱了皱眉头,问道:“您的意思是说,鲁德涅夫实在虚张声势,他根本就没有攻陷克林姆林宫?”
“我没有这么说!”季诺维也夫撇了撇嘴,“以他们的实力拿下克林姆林宫应该不是问题!”
乌西叶维奇疑惑道:“那您刚才又说……”
季诺维也夫看了他一眼,似乎觉得乌西叶维奇有些白痴,竟然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找不到答案,难怪在党内的地位就是这么回事。按照季诺维也夫以往的脾气,才懒得跟这样的蠢货浪费时间,可是现在,乌西叶维奇是他在莫斯科唯一指望的人了,而且在刚才最不利的环境下,这货对他也是不离不弃。
所以季诺维也夫决定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好好的长长见识:“我认为鲁德涅夫之所以在这个时候对我们释放谈判的信号,原因只有一个,他遇到麻烦了,虽然我不知道他具体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但是我能大概猜出,可能是战况对他们并不是完全有利,可能是他们在进攻冬宫的战斗中损失惨重。以我对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的了解,这个卑鄙的小子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是能力还是很强的,就算他没有守住克林姆林宫,也不会拱手将克林姆林宫交给鲁德涅夫!”
说到这,他微微一顿,似乎是在做最后的细致的分析,很快他就接着说道:“我估计要么鲁德涅夫的部队遭到了重大伤亡,要么就是攻陷克林姆林宫之后,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乌西叶维奇茫然的问道:“鲁德涅夫想要什么?”
“军火!”季诺维也夫闷闷的在心中骂了一声蠢货,“克林姆林宫里有大量的军火,鲁德涅夫恐怕是打算用这些军火来武装他的部队!”
“您分析得太好了!”乌西叶维奇万分钦佩的说道,不过他钦佩的样子只能让季诺维也夫感觉更加郁闷——光老子一个人厉害有什么用,手下的都是饭桶,能成什么事儿?
当然,季诺维也夫并没有把这种伤人的话直接说出来,他只是提出了另一种可能:“当然,这只是一种可能!还有可能是,他们的援军出了问题,恐怕无法按期赶到。没有援军,他自认为无法彻底的消灭我们,这才准备重新开始谈判。说实话,我觉得这种可能性更大一些!”
其实季诺维也夫并不是觉得后一种可能性更大,而是他更愿意后一种可能性变成事实。前一种可能性如果是真的,就算李晓峰丢掉了克林姆林宫,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责任。甚至他还可能是革命的大功臣。
季诺维也夫怎么会希望自己的死对头好过,他巴不得李晓峰喝水呛死、出门被车撞死、呆在家里被雷劈死才好。所以他更希望是敌人自己出了问题,这样李晓峰捞不到一点儿好处,而他自己将成为挽救党挽救革命的大救星。
当季诺维也夫yy着自己成为大救星,意气风发挥斥方遒的收拾列宁和托洛茨基的幸福场景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冒了出来,乌西叶维奇很傻逼的问道:“格里高利同志,既然新的谈判可能又是敌人的缓兵之计,我们没道理傻乎乎的再次上当吧?”
季诺维也夫在心里叹了口气,对乌西叶维奇的政治智商实在是无语了,这个蠢货根本就不知道,这是他们唯一翻身的机会,管他是不是什么缓兵之计,先通过谈判恢复咱们的地位再说。至于谈判会不会真的有结果,那以后再说!现在最关键的就是赶紧回到舞台上去,免得被真的边缘化了!
季诺维也夫的想法很简单,就算是鲁德涅夫使的是缓兵之计,他也不过是虚与委蛇,只是利用这个傻瓜恢复自己的地位,能用谈判取得成果更好,至不济也不会被现在坐冷板凳更差吧?
“你去通知鲁德涅夫,就说我打算跟他坐下来谈一谈,告诉他我很有诚意,打算用和平的方式解决当前的危机!”
对于季诺维也夫的吩咐,乌西叶维奇很有疑虑,他支支吾吾的说道:“可是革命军事委员会并没有授权给您,没有同意您跟鲁德涅夫接触!是不是我们应该先通知革命军事委员会,在取得他们的同意……”
季诺维也夫真相一脚踹死乌西叶维奇,这二货实在是太蠢了,尼玛,通知了革命军事委员会,那西洋镜不就拆穿了,若是让革命军事委员会的那群混蛋知道了有这种好事,最大的可能就是撇开我们单独跟鲁德涅夫谈判,到时候我们就只能继续被遗忘了!
“可是,如果让革命军事委员会发现了……”
“相信我,那群白痴发现不了!”季诺维也夫努力的在为乌西叶维奇宽心,实际上大饼脸就是想最后赌一把,这是他唯一的希望了,他才不会放过。
在10月28号的早晨,两拨自以为是、各怀鬼胎的人坐到了一起,不明真相的鲁德涅夫是准备用强硬的手段迫使季诺维也夫就范,而大饼脸打的更是空手套白狼的主意。
“格里高利先生,我完全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想要见我!”鲁德涅夫像一个真正的胜利者一样,趾高气昂的出现在季诺维也夫面前,傲慢的说道:“你是打算亲自向我求饶,同意立刻放下武器无条件的投降吗?”
鲁德涅夫的态度气得季诺维也夫牙痒痒,但是他知道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一时的痛快哪里比得上前途重要,为了前途,他咬牙忍了。
“我只是为了争取和平而来!”他不痛不痒的说道。
“和平!”鲁德涅夫嗤笑了一声,继续挖苦道:“和平对于你们这些乱党来说是可望而不可即的黄粱美梦而已。为了俄罗斯的安宁,只有将你们统统丢进监狱,俄罗斯才会迎来和平的曙光!”
“您说得太片面了!”季诺维也夫努力的想要维持自己的尊严,至少不能让鲁德涅夫把他吃得死死的,“俄罗斯的未来到底在何方,谁也不敢肯定。您能保证你们社会革命党一直都能够占据上风?难道打败了我们,你们就所向无敌了?”
季诺维也夫的话说的模棱两可,当然他的本意只是用含糊的语言去试探鲁德涅夫的底线。但是这话到了鲁德涅夫耳朵里,就完全不一样了。他不禁猜到,难道布尔什维克已经知道他跟孟什维克和立宪民主党分道扬镳了?难道他们知道自己的计划?
鲁德涅夫狐疑的望着季诺维也夫,似乎打算从大饼脸上找到一点儿蛛丝马迹,但是越看他就越觉得没底,这个该死的大饼脸怎么越看越觉得奸诈,就像一头老狐狸呢?
季诺维也夫当然是一头老狐狸,在他丢出了那句试探的话之后,看似漫不经心浑不在意,实际上却是仔细小心的观察着鲁德涅夫的表情,如果鲁德涅夫表里如一,真的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有底气,那么这场谈判恐怕就没有好果子吃了。
可是,季诺维也夫发现了什么?他敏锐的觉察到了,眼前的鲁德涅夫很有点色厉内荏的意思,虽然有底气但是底气却不是那么足,甚至在他看似傲慢的外表下面,隐藏着的是一个急躁的心。
鲁德涅夫为什么会急躁?在季诺维也夫看来,只有一个可能是合理的,确实发生了让鲁德涅夫不得不急躁的事,这件事对他很不利,所以他才迫切的重启谈判!
季诺维也夫一下子就镇定了,再也不像刚才那么没底,甚至他觉得这次的谈判真的可以取得成果。所以他朝鲁德涅夫微微一笑,“市长阁下,我觉得我们应该抛弃成见,坐下来耐心的谈一谈!不是所有的问题都只能由武力来解决,不是吗?”
鲁德涅夫愈发的狐疑了,他不知道季诺维也夫到底知道了点什么,但是他总觉得眼前这个人很奸诈,很狡猾,一双贼眼似乎能看穿一切。本能的他不想坐下来,但是面对着卡列金带给他的压力,他不得不坐了下来。
当鲁德涅夫坐下的那一刻,季诺维也夫心中的那一块大石头可算是落了地,只要鲁德涅夫坐下了,那就进一步验证了他的猜测,这说明对方确实是打算谈判。
“我们只不过是怜惜俄罗斯人民的鲜血!”
鲁德涅夫大概也觉察到了自己的气势下降得太快,如果再不给自己打点气,后面的谈判可能会很被动,他可不想给布尔什维克占太大的便宜,所以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就自己的“软弱”做出合理的解释,并同时发出新的威胁。
“但是,如果你们指望利用我们的善意玩花样搞阴谋,我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格里高利先生,只要你们企图搞鬼,那么我们伸出一根小手指就能碾死你们!哼!这绝不是威胁!”
季诺维也夫对这种表态嗤之以鼻,这种施加压力的手段也太上不得台面了,当哥么是三岁的孩子,是吓大的?你们他奶奶的压根就没有什么善意,如果不是迫于无奈,能坐下来跟我耍嘴皮子?装逼要遭雷劈的!
当然,这些不屑季诺维也夫并没有表现出来,他可不想激怒鲁德涅夫,气走了对方对他一点儿好处都没有。而且谈判也是要讲究策略的,一味的施加压力,一味的示强,有时候只会适得其反,更何况季诺维也夫并不觉得自己可以跟鲁德涅夫叫板。这种时候服软示弱才能推动谈判继续开展。
“我们相当有诚意!”季诺维也夫摊了摊手,“对于这些无谓的流血和牺牲,我们感到痛心。每一个俄国好儿郎应该把他们宝贵的生命用在更关键的位置,用来保卫祖国,而不是自相残杀!”
这话让鲁德涅夫舒服了不少,他轻轻哼了一声,又恢复了先头的骄傲,“你们能明白这一点就好!”
季诺维也夫又一次在心中鄙视了鲁德涅夫一眼,不过嘴上却说道:“那么现在我们都已经了解到了对方的诚意,我们是不是可以进入正题了?”
鲁德涅夫傲慢的点点头,大大咧咧的说道:“我们的条件是,你们布尔什维克立刻停止一切军事行动,停止继续煽动市民,交出一切武器,并将带头发动叛乱的罪魁祸首交给当局审判!”
季诺维也夫又鄙视了鲁德涅夫一眼,这种苛刻的条件连他都不会答应,更别提那些激进的家伙了,所以他摇了摇头道:“这种条件很不合理,我们完全无法接受!”
鲁德涅夫冷笑了一声,说道:“我可不是来求你们答应的!”
季诺维也夫看了他一眼,二话不说就站了起来,看样子似乎打算扭头就走,鲁德涅夫完全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强硬,顿时就急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季诺维也夫摊了摊手道:“没有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市长先生你不像是来谈判的,而是来威胁我们的。前面我已经说过了,我们是有诚意用和平的方式来解决当前的危机的,但是市长先生您却并没有这种诚意!既然如此,我们还有什么可谈的?”
鲁德涅夫闷闷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原本他以为只要施加了足够大的压力,就能迫使布尔什维克就范。但是哪里想到,他一开始就被季诺维也夫看出了心虚,三五句话就把他的如意算盘搅乱了。现在要么他收回苛刻的条件,继续谈判,要么直接宣布谈判破裂,等着被孟什维克和立宪民主党羞辱。
思考再三,他决定忍一忍退一步,他叫住了季诺维也夫,怏怏的说道:“这只是我们的条件,你们有什么条件也可以提嘛!”
季诺维也夫微微一笑,重新坐了下来,实际上刚才他比鲁德涅夫紧张得多,赌这一把的时候他也觉得心惊肉跳,不过现在,这把赌得很值得,他成功的迫使了鲁德涅夫让步。
“我们的条件很简单,立刻就地停战,让后双方组成谈判委员会,深刻的交换意见,达成一个我们双方都能接受的条件……”
“慢点!”鲁德涅夫赶紧打断了他的话头,问道:“你们的意思是,先实现停战,然后再开启谈判?”
“没错!”季诺维也夫点点头,“我们认为只有在和平的环境下才能真正的解决一切问题和分歧。”
“这不可能!”鲁德涅夫断然拒绝道,“只有先达成协议,才能停战!我说过了,你们不要试图搞花样,我们才不会中缓兵之计!”
“这不是什么缓兵之计!”季诺维也夫耐心的说服道,“立刻停战是对人民的生命和财产安全负责。只有先停止了无谓的流血牺牲,才能够让我们双方看到和平的难能宝贵……”
季诺维也夫长篇大论了一番先停战的政治和军事意义,其实只有他自己心里才明白,这些都是扯淡的。之所以他要求先停战再谈判,完全是出于维护自己政治利益的要求。
首先,他并不能代表布尔什维克,如果就这么跟鲁德涅夫达成了协议,回去之后革命军事委员会不认账,那也是白搭;
其次,就算革命军事委员会认账,但是这帮人如果阴他一把,黑掉所有的功劳,他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而先停战,他就好同革命军事委员会沟通,可以显摆自己的功劳和价值——看到没有,危急的关头,是我季诺维也夫制止了敌人,救你们于水火。这时候你们难道不该醒悟,难道不明白只有我季诺维也夫才能将你们带上光明的道路吗?
说白了,先停战,就是季诺维也夫的一块敲门砖,就是他恢复自己地位的救命稻草,不管最后谈判能不能谈得成,首先,他得先抓住了这根稻草!
043 米高扬VS某仙人(上)
在季诺维也夫和鲁德涅夫讨价还价的时候,在莫斯科的市中心,红场上,米高扬正望着前方的克林姆林宫出神。他并不是在欣赏这座雄伟壮丽的宫殿建筑群,而是在思考一个问题。
一直以来,米高扬一直试图弄清楚李晓峰,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作为一个有野心的政治家,米高扬十分关注党内新近冒出来的政治新秀,在这个革命日新月异的时刻,一代新人胜旧人,说不定哪个弄潮的新人就会是他今后的政治对手。
提前了解自己的潜在对手,分析他们崛起的原因,找到他们的弱点,这是米高扬一直在坚持做的事情。
但是关于李晓峰,对这个人闪电般的崛起之谜,米高扬总是摸不着头脑,有传言说此人是列宁的私生子,也有人说他拜列宁做了干爹,还有人说他重金贿 赂了斯维尔德洛夫。总而言之,这些纷纷扰扰的传言似乎说明,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不过是一个只会溜须拍马的鼠辈。
但是米高扬却不会这么想,他仔细研究了李晓峰所做过的每一件事,甚至还挖掘出了他和列宁以及捷尔任斯基的矛盾。通过这些,他似乎看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安德烈.彼得洛维奇。
这个人能力出众,手段激烈,目的性极强,绝不是一般的只会拍马屁的小丑。正相反,米高扬认为李晓峰非常危险,很有可能是他和斯 大林的主要对手。
有了这样的觉悟之后,米高扬对李晓峰越来越感兴趣了,他十分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培养出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小狐狸……米高扬相信,李晓峰比他想象得还要复杂,还要危险。
米高扬相信:不管李晓峰做什么,他总是喜欢将他的真正意图巧妙而且严密的隐藏起来,即使到最后一刻也绝不会亲自将它揭开——他所做的或者正在做的一些事情,其深刻的目的将远远超出一般人的想象。比如他突然出现在莫斯科,其目的就非常值得警惕!
米高扬希望找出李晓峰真实的目的,出于他对自己前途的负责,以及对斯 大林的“忠诚”。如果李晓峰是抱着极大的野心前来莫斯科,是为了斯维尔德洛夫插足莫斯科打前站的,那么在已经推动了莫斯科革命向好的方向发展之后,还继续跟他“合作”,就是一个显而易见的错误。
米高扬可不想与狼共舞;如果李晓峰真是如此“居心厄测”,米高扬发誓绝对不会让某人如意。之所以会有如此大的决心,不光是米高扬出于对斯 大林的“忠诚”,从某种意义上说只有米高扬才能获得米高扬的忠诚。他只忠诚于自己,只忠诚于自己的前途。而现在,米高扬的前途和斯 大林的前途息息相关,所以,李晓峰是一个危险的而且很难预测的敌人,必须加强干涉!
当然,米高扬对于李晓峰还有另外一些猜测。但全都具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它们都很危险,令人忧虑和不安,并为之彻夜难眠。
米高扬清楚他的状况,只有将问题完全弄清楚,然后才能决定该对李晓峰采取何种策略——是立刻出手消灭这个潜在的敌人,还是再等一等看一看。
米高扬需要答案,然而猜测李晓峰的真正意图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这个世界上,恐怕不会有一个人真正的了解李晓峰:即使是米高扬,他仍然需要深入的同李晓峰进行接触,花上相当长的时间才能有一个浅显的认知。甚至,更悲观一点,也许只有等到李晓峰最终达成了自己的目的,米高扬才可能知道它是什么。
这绝不是米高扬希望看到的结局,然而它却比任何一个结局具有更高地可能性,因此让他忧心忡忡、心烦意乱。
可以预料的是,如果他一直保持现在这种状况。总有一天……而且不会很遥远,要么是他的身体,要么是他的精神,或者两者同时,它们会突然崩溃,就好像一根在很长时间里一直绷得太紧的弦。
好在,很快米高扬就有了同李晓峰直接接触的机会,在歼灭了梁博泽夫的白军,打了一个振奋人心的大胜仗之后,米高扬终于在克林姆林宫里见到了某个让他心烦意乱的仙人。
当米高扬见到李晓峰的时候,他正站克林姆林宫的阳台上,一动不动的望着远方,像在思考着什么。如果可以的话,米高扬希望时间能静止下来,难得的能有一个观察李晓峰的机会,这对于搞清楚此人到底有什么目的似乎有所帮助。
但是,很可惜,这完全是不可能的。米高扬身边的弗拉基米尔斯基打破了这片沉默:“安德烈同志,我和米高扬同志来找你商讨一下,我们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抱歉,一个问题让我有点出神了!”李晓峰微微一笑,比了一个请的手势,“你们好,弗拉基米尔斯基同志。米高扬同志!”
米高扬打了声招呼:“早上好,安德烈同志。很高兴认识您!”
“我也是一样,米高扬同志您的大名对我来说是如雷贯耳啊。”李晓峰正微笑着说道。确实,当他听到米高扬这个名字时,确实很吃惊,他完全不记得历史上这个老狐狸会出现在莫斯科,按道理他应该在彼得格勒领导革命才对,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莫斯科呢?
如果李晓峰知道米高扬来莫斯科的目的主要就是为了对付他,这时候恐怕会惊讶得合不拢嘴。可惜,他不知道。
“您什么时候来莫斯科的?”李晓峰故作惊讶的问道,“斯 大林同志派您来的吗?或者说您是跟叶若夫同志一起来的?”
米高扬可没想到某人会直接点出叶若夫,这似乎有隐射他们在搞花样的嫌疑。所以他略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没什么,只是恰逢其会……对了。”他赶紧转移话题,“你已经思考完了吧,安德烈同志?能不能说说您接下来的计划?”
“没有,只是对于之前的战斗有一点点感慨而已,或者说是伤感。至于后面的计划,我没有什么头绪,更想听听您和弗拉基米尔斯基同志的意见!”
米高扬对李晓峰说的话,一个字都不相信,就他之前收集的情报,某人绝不是一个事到临头才想办法的人,李晓峰给他的印象是谋定而后动,他绝对有后续的计划!
所以米高扬干笑了一声,说道:“安德烈同志,你就不要谦虚了!昨天如果不是有你,莫斯科的武装起义绝对无法取得如此重大的战果!说说你的计划,让我和弗拉基米尔斯基有个底,也好配合你开展工作!”
不疑有他的弗拉基米尔斯基也随声附和道:“安德烈同志,你就说说你的计划吧!”
李晓峰耸了耸肩,“你们真是太抬举我了,从昨天到今天,我不过是在执行中央的指示而已,如果一定要说我有什么计划,还不如说中央已经有了统筹的安排!”
“你的意思是?”米高扬没有听明白。
“我的意思是,我们只要老老实实的执行中央的决议就可以了。”李晓峰说,做了个手势,“按照中央的决议,我们的任务是消灭和推翻旧政权。这一点在彼得格勒已经实现了,所以我们只需要学习中央的经验,向敌人的巢穴发动总攻就可以了。”
米高扬微微的皱了皱眉头,他愈发的觉得李晓峰这个人不好揣摩了,年纪轻轻就能把话说的滴水不漏,甚至将到手的功劳毫不犹豫的送给了党中央。这样的人要么是圣人,要么就是奸雄。
以米高扬对李晓峰的认知,他更倾向于某人属于后者。所以他再次问道:“那我们该如何开展呢?具体的说,我们应该向哪里进攻呢?中央似乎并没有做出这么具体的指示吧?”
米高扬在小心翼翼的对付李晓峰,同样的,李晓峰一点儿也不敢对米高扬抱以轻心,甚至他比米高扬重视他还要重视米高扬,熟知历史的他太知道米高扬是个什么人物了。为了安全,必须小心小心再小心。
所以对于米高扬这个暗怀鬼胎的问题,他郑重的回答道:“中央的指示是很明确的,敌人的巢穴在哪里,我们就向哪里进攻。在彼得格勒敌人的巢穴是冬宫,在莫斯科,我相信弗拉基米尔斯基同志比我们更清楚敌人的巢穴在哪里!”
皮球被踢给了弗拉基米尔斯基,这位兄台根本就不明白李晓峰和米高扬在打什么机锋,傻乎乎的回答道:“据我的了解,敌人的巢穴就是亚历山大军校和阿列克谢军校,敌人的总指挥部就设在那里!”
不等米高扬说话,李晓峰抢先拍了一下手,笑道:“那么问题就很简单了,我们只需要朝那两所军校进攻就可以了!”
米高扬当然不会跟着李晓峰的节奏走,今天他来见李晓峰,就是来探底的,怎么可能被对方这么三言两语就打发了。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吧!”他装作很凝重的说道,“据我所知,今天晚些时候卡列金的援军将抵达莫斯科,如果我们不能快速的消灭城内的敌人,等他们的援军一到,我们将面临腹背受敌的状态!这很危险啊!”
米高扬目光炯炯的看着李晓峰,他觉得自己的这个问题已经将李晓峰逼进了墙角,如果对方不拿出有说服力的方案,那么进攻计划就得搁浅,而如果对方能拿出能够阻挡卡列金援军的方案,那么就说明,这个家伙在莫斯科是有着远大的雄心壮志,恐怕是准备好好的捞一大票了。
如果是后者,那么米高扬就不得不改变初衷,改变他暂时不与某人为敌,先照顾大局的计划,转而出手跟某人拆台了。毕竟他有自己的利益需求,而且他要为斯 大林的政 治利益服务,不会放任某人无限制的做大。
李晓峰又笑了一下,凝重的说道:“这个消息我并不知道。所以,米高扬同志,请您严肃的告诉我,这个消息属实吗?”
米高扬愣了,他完全没有想到李晓峰给出的竟然是这么一个答案,他竟然说自己不知道这个消息,这算什么?故意装傻吗?
弗拉基米尔斯基猛的拍了一下脑门,很歉意的说道:“真是抱歉,安德烈同志,事情太多了,我忘记通知你这个消息了!
“如果这是真的,那就麻烦了!”李晓峰挤出了一副皱眉苦脸的样子,反问道:“这个消息莫斯科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同志们知道了吗?”
“他们已经知道了,正是因为这个消息,敌人才终止了谈判,逼迫他们不得不开展行动!”弗拉基米尔斯基恨恨的说道,看得出,他对革 命军 事委 员会迫于无奈才结束对敌谈判很是不满。
不过弗拉基米尔斯基的态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李晓峰和米高扬的态度。
李晓峰又问道:“那么革 命军 事委 员会有想过怎么对付敌人的援军吗?”
米高扬刚要说什么,但又一次被心直口快的弗拉基米尔斯基抢在了前面:“他们号召全市的工人开始罢工,要求城外的驻军前往拦截敌人的援军,甚至还向我们下达了命令,让我们抽调兵力和武器配合他们!”
这一次米高扬终于抢到了前面,“安德烈同志,你觉得我们需要配合革 命军 事委 员会吗?”
这是一个诛心的问题,如果李晓峰直接说不配合,那么就说明他另有打算,这样米高扬就能进一步套出他的计划了。但是如果李晓峰说配合,米高扬又要怀疑他心口不一,准备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我们当然要配合革 命军 事委 员会!”李晓峰想都没想就做出了回答。
对于这个答案,米高扬自然不会满意,他越发的觉得李晓峰就是一只小狐狸,对付小狐狸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他还没有成长为一只老狐狸时,断然予以打击。
就在米高扬盘算着怎么给李晓峰挖坑打埋伏的时候,李晓峰忽然又说话了:“我们将配合革 命军 事委 员会肃清莫斯科市中心的敌人,摧毁敌人的巢穴,将他们的反动首脑一一缉捕归案!我们也将配合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积极的发动和武装工人群众,让尽可能多的群众投入到市中心的战斗中去,为他们减轻压力,保证他们能够把全副精力用在打击和消灭敌人援军的战斗上!”
米高扬撇了撇嘴,他不得不暂时放弃了给李晓峰挖坑打埋伏的想法,因为刚才某人说了实话,他确实准备积极的配合革 命军 事委 员会,虽然这种配合方式绝对不是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那帮人想要的。某人的意思很明确,那就是城外的敌人援军归革 命军 事委 员会,城内的敌人归他们,大家各负其责,井水不犯河水!
这种分配方案符合米高扬对李晓峰的认知,这才是他所熟知的那个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的处事风格。这个货果然还是一点儿亏都不吃。
但是,米高扬没由来的又有些失望,他想要的不是这些,他更希望李晓峰隐蔽的搞小动作,企图瞒着他搞花样,这让他就有理由说服自己出手对付某人。而现在,这么开诚布公的李晓峰,让他无法下手。
有鉴于此,米高扬选择继续侧记旁敲的试探李晓峰,他发誓自己一定要得到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结果。所以找了个借口支开弗拉基米尔斯基之后,他忽然说道:“安德烈同志,我一直有一个疑问?”
李晓峰比了一个请的手势:“您可以只管问,只要是我能够回答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米高扬笑了笑,他才不会相信某人的保证,他问道:“您应该知道青年志愿军是叶若夫一手创建的吧?”
“知道!”李晓峰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那我很想知道,您是基于什么理由,才会同意给一只由您的敌人所建立的部队发放武装呢?”米高扬伸出手阻止李晓峰说话,自顾自的说道:“不要试图隐瞒你对叶若夫的不满,你们之间的恩怨我非常清楚,而且我更是清楚,您并不是一个宽宏大量的人。所以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我还以为米高扬同志你已经知道答案了呢!”李晓峰笑了笑。
米高扬严肃的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这个答案是非常明显的!”李晓峰大笑了起来,“我确实不喜欢叶若夫,也不喜欢约瑟夫同志,当然您也不会在我喜欢的人之列。约瑟夫同志和雅科夫同志之间的那点儿事儿,我就不用说破了吧?”
米高扬不动声色的点点头,“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很简单?”李晓峰伸出了一根手指,“约瑟夫同志和雅科夫同志虽然不对付,但是不可否认,我们两派之间的矛盾和冲突还没有那么明显,我们暂时还有共同的敌人。尤其是之前,莫斯科是个什么状态您应该非常清楚,在这种情况下,为了推动大局,我觉得我们暂时是有合作的基础的!不是吗?”
044 米高扬VS某仙人(下)
“你是说,”米高扬慢慢地、谨慎地分析着李晓峰的发言,“为了推动革命发展,为了维护大局,你才不介意暂时跟我们合作?”
“没错。你们至少跟季诺维也夫,跟莫斯科革 命军 事委 员会里的那群傻瓜不是一路人!”李晓峰回答。
“我很难相信。”米高扬表示,但不是因为李晓峰竟然已将他的原本应该隐藏起来的真正原因公开,而是因为,他本能的觉得对方没有那么高尚。这会不会只是一个忽悠他的借口呢?
米高扬的质疑又一次引起一阵大笑。因为,非常遗憾的是,李晓峰的确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意图,更没有打算在暂时的合作中搞鬼。
“米高扬同志。”李晓峰叹息到,“难道你还没有意识到,真正别有二心,一直试图搞鬼的是你们?不要告诉我,你们派叶若夫向我传递那个消息,真的是出于好心!哼!”
就好像后脑勺被人狠狠的敲了一闷棍,米高扬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反应。似乎对方确实有资格怀疑他们不安好心,至少他们已经确确实实的不安好心过一次。
小狐狸已经开诚布公的表明,他跟自己合作完全只是出于推动革命发展,维护大局保证长远利益。这样的行为似乎已经是很开诚布公了。至少比他和基洛夫要显得光明磊落。但是米高扬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这只是一个意外,我们没有陷害你的意思,安德烈同志。”米高扬自嘲的笑了笑,很苍白的解释道:“我们绝对不是故意的,我们只是想提醒你注意季诺维也夫而已。”
“希望如此吧。”李晓峰不在意的笑了笑,紧接着迅速收起他地笑容,严肃而且认真的说:“但我希望这样的‘好意’越少越好,至少在我们暂时不得不合作的时候,尽可能的不要发生才好!否则,我不敢保证同样的‘好意’不会发生在你们身上!我相信您应该知道,我在制造意外的能力并不差!”
米高扬又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李晓峰说得是这么的直接。对方就差没挑明了说:“我不相信你们,我时刻在提防你们,甚至也时刻在准备着反击!”
这种滋味并不好,尤其是在米高扬认定李晓峰别有所图的时候,因为他不光没有找到对方所谓的隐藏起来的不可告人的目的,反而被对方挖苦和嘲笑了一番。
米高扬是一个骄傲的人,他绝不会受辱之后选择沉默,以他的性格会选择断然反击,并再做一次深入的试探:“既然我们双方都不互相信任。那觉得合作就此终止不是更好!”
“如果你觉得这样更好,我同意。”这个回答是如此的坚决,让米高扬又愣了一下,但李晓峰仍在说着,“大概这也是你来找我的真实目的,大概是你觉得现在革命已经被推动,武装起义不可避免。我们之间合作的基础也已经消失了。在这种情况下,你觉得跟我合作意义已经不大了,不是吗?”
李晓峰又笑了,是冷漠得令人心寒的微笑,“只不过,我最后提醒您一次,米高扬同志,我没兴趣热脸贴你们的冷屁股。你们愿意留下来继续推动莫斯科的革命进程,我欢迎!但前提是别对我耍小动作,我的眼睛里融不进沙子,而且我的报复是迅速而残忍的!同样的,你们想走,我也不留,咱们好聚好散!接下来大家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看看最后谁才是赢家!”
欺人太甚!
米高扬几乎想要站起来反驳李晓峰。不过,随即他想到,似乎对方说的也有道理,他也确实有那方面的想法,如果勉强合作其实却是在勾心斗角,那还真不如一拍两散来的好。于是不动声色地将怒斥换成反问:“你就这么有自信?”
“如果我连这点自信都没有,那我就根本不会来莫斯科!”
米高扬注视着李晓峰,想找出一丝破绽。但是,不管他的语气还是表情,李晓峰都是极其严肃和认真的,没有一点开玩笑或者敷衍了事地迹象。因此最终,他也只能悲哀地摇了摇头,叹息到:“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对约瑟夫同志有如此深的成见……”
“我不得阐明一点,不是我对约瑟夫同志有成见。而是他对我有成见!”李晓峰依旧是一副绝没有开玩笑地表情和语气,“一直以来,是他在主动的找我的麻烦!”
“那只是一些误会和沟通上的问题,”米高扬试图说服李晓峰,“只要你能表达出合适的善意,我想误会会很快消除的!”
“你真的这么认为?”李晓峰的眉毛轻轻的抬了一下。
“当然。”
在他如此回答的时候,米高扬不禁猜测李晓峰可能会有的反应,他认为某人可能会迷惑也可能会动心,但不管是哪一种,对他都是有利的。
但是完全出乎米高扬的意料的是,他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唯一的反应竟然只是在笑。米高扬一点也不明白,他到底在笑什么,以及,有什么这么好笑。
当然,李晓峰只是觉得,米高扬似乎把他看得太单纯了、太好骗了。他才不会跟斯 大林和解,不光是因为他真的不欣赏斯 大林的行事方案,更是因为在当前他完全没有必要跟斯 大林和解。
谁听说过占据优势的一方主动跟弱势方和解的?这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不得不说,米高扬同志。你有一点儿让我失望!”李晓峰强行结束大笑,说道:“我们之间的矛盾和斗争,是符合列宁同志的期望的。我们之间不存在什么误会,只存在利益的纠纷。试问,不管是你们,还是我们,或者是列宁同志,我们能放弃维护自己合法的权益吗?”
米高扬的脸色刷的就白了,他已经知道了,眼前这个小狐狸比他想象还要可怕,因为他已经基本洞悉最后的本质,这样的人是不可能被他说服的。
“也就是说,我们只能这样了?”
“难道你还有什么高见不成?”
“也许我们之间可以达成协议,也许我们可以联合起来。”米高扬说。
“呵呵,你认为这样真的好吗?”李晓峰反问到,“难道你看不到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的前车之鉴?而且你认为我们联合起来,就能给列宁同志制造麻烦?”
顿了顿李晓峰继续说道:“而且党内不仅仅只有一个列宁同志,还有一些人让列宁同志都头疼。在我看来,如今党可以没有斯 大林,也可以没有斯维尔德洛夫,但是绝不能没有列宁。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米高扬默默的点点头,他完全明白了,或者说他早就明白了,只不过在今天故意要试探李晓峰是否明白这个道理。而得到的答案显然让他很震惊,眼前这个不到20岁的家伙,已经让他有了一种如鲠在喉的感觉。
“我想,你应该已经很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
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米高扬的思考,他重新看向李晓峰,只是想知道他接下来会说什么。
“现在,我们只是站在一条战壕里的战友,米高扬同志。再清除掉战壕外面的敌人之前,我们不得不长期的共存。”李晓峰说,“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在打击敌人上更加的热心和专注,而不是一门心思的瞄准你们的战友。这样对你们没有什么好处,不光会遭致我们的激烈反击,更会引起列宁同志的不满,啧,那种结果恐怕不是你们想要的吧?”
“嗯。”米高扬回答,并且惊讶于自己的声音和心情竟会如此平静,与几分钟前截然不同。不过很快,他发现,他的怒气其实并没有完全平息:“所以你在威胁我,让我们继续在莫斯科配合你的行动。是这样吧?”
李晓峰摇着头:“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了,你们想走就走,想留就留。但是留下,就必须枪口一致对外!这是底线!”
“与你的看法正好相反。我认为你就是想胁迫我们留下。”犹豫了一下,想到李晓峰是如此开诚布公的表明了他的态度,米高扬觉得他同样应该表明态度:“如果继续与你合作,我会担心首先打黑枪的是你。”
“那我只能很遗憾的说,你的理解能力很有问题!”李晓峰挖苦了一句,“或者说,你压根就不想继续跟我合作。”
米高扬冷笑了一声:“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你明白的。”李晓峰以洞悉一切的口气说,“因为你野心勃勃,想要在莫斯科干出一番事业,你在担心我会妨碍你。事实就是这么简单!”
“你的理由是?”完全出乎米高扬的意料,他仍然保持着平静,一点也不生气,甚至还有一点好奇。他想知道李晓峰为什么会猜透他的想法。
“理由?需要理由吗?”李晓峰笑着反问道。
米高扬先是一愣,继而就反应过来自己确实是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确实不需要什么理由!
李晓峰忽然说道:“说实话,你会这么想,真的很蠢!”
米高扬反讽道:“难道跟你合作就不愚蠢了?”
一个反问,而且具有强有力的气势,只是对李晓峰没有什么效果。“当然。”他轻声笑起来,做了个手势,“但你必须明白,我们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虽然我们的利益并不是完全一致,但是总比跟季诺维也夫和莫斯科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那帮人要对路得多。虽然现在我们出其不意的取得了一定的优势,但是这种优势很微弱,稍不注意就会丧失这种优势!那时候建功立业就完全无从谈起?不是吗?”
他用一个长长的暂停强调了“建功立业”,接着说:“对于我们来说,手段和过程全都无足轻重,只有结果才最重要。意思是,你可以采用一切可以使用的手段实现你的目标。”
“包括与敌人合作?”米高扬冷笑道。
李晓峰摊了摊手道:“我们的敌人是临时政府,是立宪民主党,是社会革命党,是孟什维克,是季诺维也夫,是莫斯科革 命军 事委 员会!”
李晓峰着重强调道:“我希望您能清楚的记住这一点,我们不是敌人,是有利益分歧的战友!”接着他继续说道:“我们只是有分歧,并不是敌人,不是吗?”
米高扬沉默了几秒钟,淡淡的说道:“也许。”
“那就好,这样我们就有合作的基础了,推动革命的发展,并建立一番功业是我们的共同目标。”他停了一下,又是一个反问,“现在你还觉得没有关系么?”
米高扬眯起了眼睛,敏锐的问道:“那么在这以后呢?”
李晓峰几乎毫不察觉的皱了一下眉毛,说:“临时政府并不是我们面对的唯一敌人,或者说他们只是党外的敌人,当我们取得了初步成功之后,党内的一些敌人又会跳出来跟我们找麻烦、抢功劳,因此我们依然有合作的基础。”
米高扬沉吟了片刻,断然问道:“我们可以收获什么?我们又要付出什么?”
李晓峰顿时笑了,花了这么大的功夫,他总算将米高扬的思维带到自己的轨道上来了。就冲对方问的这个问题,就可以知道,米高扬已经很动心了。
李晓峰最怕的是无法打动米高扬这个老狐狸,他太精明了,如果不能跟这头老狐狸达成一致,对他接来下的工作绝对是有极大的影响的。甚至李晓峰只要一想到自己的背后有这么一头老狐狸随时准备搞阴谋诡计,恐怕连觉都睡不着。
而且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他也需要一些战友,仅靠他个人的力量去对抗白军、对抗莫斯科的脑残革 命军 事委 员会、对抗季诺维也夫压力确实有一点大。更不用说如果这个战友变成了敌人,那后果更是极其的严重了。
所以,与其提心吊胆的提防米高扬和斯 大林的势力,反而不如开诚布公的把话说清楚,尽可能的促成双方之间的合作,哪怕是暂时的合作也很好。
“收获嘛?”李晓峰斟酌了一二,开出了一个比较模糊的价码:“起义成功之后,功劳我们双方平分!”
米高扬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摇摇头道:“我不想听这种空话,我需要实实在在的利益去说服约瑟夫同志。你应该知道,他对你可是没有什么好印象的!”
李晓峰在心里骂了一句老狐狸,米高扬就是在漫天要价试探他的底线而已,至于斯 大林的态度,那根本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借口而已。
“那约瑟夫同志想从莫斯科得到点什么呢?”李晓峰干脆把皮球踢了回去。
米高扬又摇了摇头,叹道:“你这么说,诚意可不是很足啊!安德烈同志!”
诚意你妹,李晓峰在心里头嘀咕了一句,他才不会上当,笑嘻嘻的说道:“这怎么能说是我的诚意不足呢?我可是很有诚意的想知道你们的要求,你们什么要求都不提,这让我怎么着手?”
米高扬也是谈判高手,立刻步步紧逼了上去:“这么说,如果我们提出了要求,你们就会答应?”
“我们会慎重的考虑!”李晓峰滴水不漏的回答道。
米高扬不动声色的看着李晓峰,什么话也不说,他真的好奇,这个年轻人难道真的这么老道,难道这么难缠?他不相信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能跟他这样的政坛老油条比耐性,比脸皮!
不过米高扬注定要失望了,李晓峰的脸皮比他想象得要厚得多,而且耐性更不是一般的好。对于这种无声的压力,他根本毫无反应,该干嘛干嘛,而且毫不忌讳跟米高扬用眼神交战。
“我们的要求是莫斯科市党 委书记,以及一半的军队!”
李晓峰还以为米高扬会一直跟他这么耗下去,谁知道此人也是个拿得放得下的,眼见冷战不可能有战果,断然就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不过米高扬提了条件也好,至少李晓峰也能松一口气了,“莫斯科的党 委书记的位置归你们,但是彼得格勒的党 委书记你们就不能出手了!而且军队只能给你们三分之一!”
米高扬想了想,彼得格勒作为革命的最中心,重要的意义当然是不用说的,但正是因为彼得格勒太重要了,那个党 委书记的位置反而不好争,眼馋那个位置的人太多了,就算斯维尔德洛夫有心也不一定抢得到。至于军队只给三分之一,这也不算吃亏,毕竟现在斯 大林在莫斯科满打满算也只有千把人的青年志愿军,以莫斯科十几万驻军的规模而言,就算是三分之一,凭空也能增加几十倍啊!
“成交!”米高扬深怕李晓峰后悔,立刻决定打成交易。
“米高扬同志,你也太狡猾了吧?”李晓峰笑道,“不能光享受权力,不履行义务啊!”
米高扬叹了口气,刚才他确实准备将这一点忽略过去,谁想到对方果然是一点儿也不能糊弄。
“你想要我们做什么?”米高扬无奈的问道。
“很简单!”李晓峰伸出了两根手指,“第一,在合作期间,不要搞小动作,这一点对我们双方都有约束力;第二,莫斯科的革 命军 事委员和季诺维也夫那个蠢货,由你们收拾,不要说做不到,我知道你们在莫斯科党 委有势力!不要让那群傻瓜拖我们的后腿!当然,如果你们愿意摆他们一道,我也乐意配合!”
045 无题
李晓峰并不是在开玩笑,只要米高扬保证枪口一致对外,那么他确实会配合对方搞垮季诺维也夫,甚至顺带着阴莫斯科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鸟人一把,也不是没有可能。
对于这些人,李晓峰一点儿好感都没有,历史上他们让莫斯科革命付出了更多的流血和牺牲,并放纵了本该被斩尽杀绝的敌人,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就是革命的罪人。
对于罪人,李晓峰可不会心慈手软。当然,如果米高扬打的是空手套白羊的念头,指望借他手里的刀去对付季诺维也夫或者莫斯科革 命军 事委 员会,那么就是另外一种情况了。
李晓峰没有那么蠢,他才不会去冲锋陷阵,米高扬想要获得政治利益就必须自己努力,李晓峰最多就是配合敲敲边鼓而已。
当然,也有人会说李晓峰做出的让步太大了,不说事成之后的兵权划分,就说那个莫斯科党 委书记,这个位置多么重要,就这么送出去了,李晓峰有点儿太慷他人之慨了。
莫斯科党 委书记这个位置重要吗?当然重要,作为连导师大人都赞叹无比的另一个革命的巨大中心,莫斯科的政 治意义相当的重要。如果能控制这座城市,不客气的说,俄罗斯相当一部分的政治、经济和工业能力就掌控在你的手中了。
不过这些可能从长远看非常重要,但是对现在的李晓峰,或者对现在的斯维尔德洛夫来说,意义不是那么重大。不管是他还是小斯同志,在莫斯科都没有太多的存在感。莫斯科的党 委本质上说更亲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一些,否则他们也无法在此处搞风搞雨。不客气的说,如今的莫斯科党 委跟中央并不是特别对盘,对中央的指示和精神都有那么一点儿阳奉阴违的意思。
在这么一座陌生的、并不是特别友好的城市扩大影响力,并不是特别容易的事,而且意义也不大。毕竟如今全国革命的最中心只有一个——那就是彼得格勒。
斯维尔德洛夫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彼得格勒,根本就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莫斯科的事儿。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拿到了那个党 委书记的位置,恐怕也没办法好好经营。
而且拿下莫斯科党 委书记的位置,还可能会对小斯同志在彼得格勒的布局有不利的影响,毕竟党内的交椅只有这么多,好处总不能让你斯维尔德洛夫一个人全占了吧?既然你已经有莫斯科了,那么在彼得格勒你就让一让吧!
就是导师大人,出于对自己门下势力的平衡也不可能把两个重要的革命中心都交给斯维尔德洛夫,这有可能造成小斯同志的派别无限制的做大,是不符合导师大人的利益的。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彼得格勒还是莫斯科,斯维尔德洛夫只能二选一!
很显然,斯维尔德洛夫不会犯傻去选莫斯科的,那是舍本逐末,也就是像斯 大林这种肯定在彼得格勒没有太多戏的边缘人,才会看中莫斯科,才觉得莫斯科有吸引力。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李晓峰就准备全盘放弃在莫斯科布局了,那也是不可能的。否则斯维尔德洛夫压根就没必要抢着推荐他去莫斯科干一番事业。否则那不就成了为人作嫁?辛辛苦苦忙活了一趟,结果全便宜了斯 大林!他和李晓峰都没有这么大方。
所以,斯维尔德洛夫和李晓峰计划是相当明确的,不谋求在莫斯科占据全部的利益,只谋求力所能及的合理利益。这才是他同意跟斯 大林、跟米高扬合作的真实原因。说白了,就是在莫斯科打下几颗钉子,为长远做打算。
这也是米高扬特别提防李晓峰的重要原因,斯 大林是准备来莫斯科开荒的,是准备好好来莫斯科发展的,自然不允许在自己的自留地上长出太多的杂草。
如果斯维尔德洛夫野心没有尽头,在彼得格勒占据了优势,还打算在莫斯科抢下最大的一块地盘,那么斯 大林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绝对要先火并掉小斯同志的势力,再做打算。
而现在,李晓峰摆明了态度——我们确实对莫斯科有兴趣,但是这份兴趣是基于将来,并没有打算现在就吞下莫斯科。所以你斯 大林不用太过于紧张,分出一部分合理的利益给我,我就默认你对莫斯科上下其手,大家各退一步换一片海阔天空。
不过,这种分配方式,其中也是有问题的,如果斯 大林真的很强势,在莫斯科的势力很大,大到可以撇开斯维尔德洛夫和李晓峰单干,那么是绝不会允许小斯和李晓峰分一杯羹的。
好在,斯 大林在莫斯科势力不算大,存在感也不算强,甚至单独都无法推动莫斯科革命的发展。在这种情况下,他才不得不跟李晓峰合作,让出部分利益。
说白了,这个世界上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敌人。迫于莫斯科复杂的电磁环境,斯 大林和斯维尔德洛夫不得不携手并进,直到最终为了追求更大的利益而分道扬镳。
李晓峰和米高扬谈妥了利益的划分,而另一边季诺维也夫和鲁德涅夫也基本达成了一致。不过和前者比起来,后者谈判的环境更加的复杂,勾心斗角更加剧烈。
先停战后谈判鲁德涅夫自然不会接受,同样的季诺维也夫也不会答应鲁德涅夫狮子大开口的太过无理的要求。这一度使谈判陷入了僵局,直到季诺维也夫不得不做出让步。
“市长阁下,你的种种要求极端的不合理,我们不可能答应这样的要挟……现在,本着最大的诚意,我只能做出最后的让步,我们让出邮电、电话总局,让出市政厅,停止发动群众,并劝阻暴动的士兵返回营房。同样的,你们保持克制,停止进攻,保证工兵代表苏维埃和莫斯科革 命军 事委 员会以及布尔什维克党员的人生安全。基本实现这一切之后,我们再继续深入的谈判,为最后解决一切分歧而努力。怎么样?”
说实话,鲁德涅夫对此已经比较满意了,但是他的贪婪还是让他再次狮子大开口:“我认为你们的诚意并不足,对于已经在军事上取得极大优势的我们来说,收复市政厅,收复邮电、电话总局不过是举手之劳。就算你们不退出来,我们也可以轻而易举的夺回来!所以,我们认为这些所谓的让步太小,我强烈的要求你们交出莫斯科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所有代表,让他们接受政府的审判!没有人能煽动叛乱而不付出代价!”
季诺维也夫心中好笑,你丫的是真蠢还是假蠢?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代表控制着所有的武装起义部队,你竟然要清算到他们头上,你认为他们会乖乖的放下武器束手待毙。恐怕结果会完全相反,他们更可能孤注一掷。
季诺维也夫摊了摊手,叹了口气道:“如果您这么说,那么我们就没有什么好谈的了!您已经触及了我们不可动摇的底线,我们无法再让步了!”
鲁德涅夫并不知道季诺维也夫是实话实说,还以为这是他在装可怜,断然道:“我们的要求不可拒绝,如果你们不能答应,那我们就不用谈了!”
鲁德涅夫原以为季诺维也夫会很快屈服,但是他完全没有想到,大饼脸只是沮丧的摇了摇头,然后颓然的站起身,很有些失魂落魄的走了。
确实,季诺维也夫很失望,他是真心想要促成谈判,取得结果的,但是鲁德涅夫的死硬,让他的希望华为了乌有,也就是说他还要继续坐冷板凳,最后不管是列宁取得了胜利,还是鲁德涅夫平叛成功,他都没有好果子吃。
直到季诺维也夫将将要走出门的时候,鲁德涅夫实在是忍不住了,季诺维也夫没有太多的选择,其实他鲁德涅夫又何尝有选择?如果不能抓紧时间抢在卡列金抵达莫斯科之前搞定一切,那么他的结局也是一个悲剧。说不定平定布尔什维克叛乱之后,立宪民主党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效仿科尔尼洛夫再来一次九月兵 变,推翻他们社会革命的政权。
“好吧,格里高利先生,看在你的诚意上,我原则性答应你的条件了!”鲁德涅夫颓然的说道。
同一时间,听到这句话的季诺维也夫就完全是另一幅表情了,完全可以称之为欣喜若狂,大饼脸激动得都有些语无伦次了:“真的?市长阁下,你不是在开玩笑!”
季诺维也夫脸上的笑容昂鲁德涅夫比吃了苍蝇还要难受,他错误的理解了大饼脸欣喜的真实原因,以为自己是被对方蒙蔽了。
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鲁德涅夫倒是想改口,可是已经改不了了,他已经暴露了自己的底线,再也无法让季诺维也夫做出让步了。
所以他冷冷的说道:“不得不说,格里高利先生,你很有表演天赋,你是我见过的卑鄙的骗子。但是本着契约精神,我不得不同意刚才的承诺。但是我警告你,下一次,你别想用同样的办法让我上当了!”
此时的季诺维也夫哪里管得了这些,只要鲁德涅夫答应那些条件,别说挨顿骂,就是挨顿打他都无所谓。满心欢喜的他屁颠屁颠的就赶回了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驻地,准备通报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对革 命军 事委 员会来说,这确实能算得上是个好消息,真正开展武装起义之后,他们所取得的战果相当的有限,甚至可以说是相当的不利。
仓促集合起来的工人赤卫队试图夺回一个个被敌人控制的重要据点,但是遭到了白军的强烈抵抗,双方在街头巷尾展开了激战,几个小时下来,革 命军 事委 员会除了极其幸运的夺回了“人去楼空”的市政厅,在其他方向只收获了一堆伤亡和损失报告。
似乎,莫斯科的武装起义完全没有彼得格勒那么顺利,根本看不到中央在电报和电话中描述的那种摧古拉朽和一帆风顺。在莫斯科他们似乎撞上了一堵厚实的墙,碰得他们满头都是金星。
“市区的情况相当的不理想!”莫洛夫面有忧色的说道,“敌人比我们想象的要强大,要坚强!我们的部队遭受了很大的困难!”
斯米尔洛夫也说道:“从现在部队反馈的情况看,越是靠近城区,越是在莫斯科中央区域,敌人的势力越强大,现在我很担忧克林姆林宫以及邮电、电话总局的情况!”
斯米尔洛夫何止是担忧,实际上是对李晓峰以及弗拉基米尔斯基和皮亚尼茨基恨得牙痒痒,他觉得自己上了这三个人的恶当,正是因为他们所取得的战果,才坚定了他发动起义的决心,而此时,情况完全不像他们描述的那么顺利。理所当然的,斯米尔洛夫觉得自己上当了。
其实不存在什么上当,莫斯科的白军都是一样的,甚至李晓峰在克林姆林宫才遇到的是敌人的精锐,之所以出现这种完全不一样的结果,原因完全在革 命军 事委 员会自身。
首先,在发动武装起义的时候,他们心里其实是没底的,所以特别对参战部队做了交代,叮嘱他们要少流血,要尽可能的保护莫斯科的一草一木,最好是用尽可能和平的手段迫使敌人投降。
接到这种指示,起义部队等于被绑住了手脚,自然而然被限制住了,怎么可能敢放手施为?
其次,起义部队是仓促集合起来的,武装得也很不彻底,相对于敌人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优势,不可能很快的就击溃和消灭敌人。而偏偏的革 命军 事委 员会又很缺少耐心,他们太急于求成,老话说了,欲速则不达。战果不理想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可惜,革 命军 事委 员会根本就没有想过做批评与自我批评,在遭受一点点困难或者说小挫折的时候,他们从来没有想过深入的分析其中的主观和客观原因。他们唯一想到的就是,是不是我们上当受骗了,是不是武装斗 争路线有问题。这群摇摆不前的软蛋立刻的就畏缩了、阳 痿了,开始疑神疑鬼,开始另找出路。
而此时,季诺维也夫的适时到来又正好是恰逢其会,似乎他所坚持的那条路线才是正确的。
“同志们,我早就告诉过你们,武装斗争是一条死路,那是走不通的!”季诺维也夫语重心长的说道。
说实话,看到斯米尔洛夫和莫洛夫愁眉不展的样子,大饼脸内心中其实是很痛快的。他就是想看到这两个忘恩负义的家伙碰得满头是包,就是想看到他们倒霉。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想自己亲自出手狠狠的抽丫们的耳光,好好的报一报先头的耻辱。
不过,季诺维也夫并没有被冲昏头脑,虽然他似乎是占据了那么一点儿优势,但是他很清楚,这个时候不能得罪革 命军 事委 员会,如果这个时候为了报仇,激怒了斯米尔洛夫和莫洛夫,惹得他们跟自己唱反调,那一切就全完了。
在这个时候,他只能虚怀若谷,只能以德报怨,只能拉拢和安抚他们:“当然,我也知道,造成这种错误的主要原因并不在你们,主要是中央的错误指示,以及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的胡搞,莫斯科革命所遭受的损失完全应该由他们负责,尤其是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应该负总责!”
说到这,大饼脸陡然提高了声调,“我会跟中央如实的反应这里的真实情况,并追究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的相关责任。但是在此之前,我们必须挽救革命,挽救党!”
穆拉洛夫小声问道:“格里高利同志,你打算怎么做?”
季诺维也夫微微一笑,自信满满的说道:“不是我打算怎么做,而是我一直在做!在你们被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哄骗的时候,在革命遭受重大挫折的时候,我冒着生命危险,排除千难万险,用极大的诚意打动了鲁德涅夫!他决定再给我们一个机会,前提条件是我们要做出如下让步……”
在季诺维也夫说出那些条件之后,穆拉洛夫、斯米尔洛夫以及莫洛夫陷入了沉思,这些条件他们可以接受,因为和最开始的谈判条件相去并不是太远。如果这些条件不是季诺维也夫在胡说八道,那么似乎开展武装斗争确实是个错误的决定。
不过这三个人并没有马上出声,他们还必须多想一想,毕竟谈判是跟中央的指示背道而驰的,如果重启谈判,就算最后取得了成果,也可能被中央算后账,这里面的弯弯道道,他们必须一一的考虑清楚。
季诺维也夫自然看出了这三个人的犹豫,所以他决定再施加一点儿压力:“同志们,时间很紧张,鲁德涅夫可没有给我们太多的时间去考虑。现在已经攻陷了克林姆林宫的他们正是士气大盛的时候,万一他们改变了主意,那我们就要错失最后的机会了!”
046 无题
季诺维也夫的发言让斯米尔洛夫等人更加的犹豫了,平心而论,他们想接受和谈,想结束战斗。但是,他们又不敢承担违抗中央命令的严重后果。
毕竟就算通过和谈换取了和平,那最多也是季诺维也夫大把捞功劳,留给他们的绝对是残羹冷炙。反倒是违抗中央后果十分严重,中央也许不能拿原地满血复活的季诺维也夫怎么样,但是绝对不会介意对他们这些小虾米赶尽杀绝。
所以,如果季诺维也夫拿不出更多的能打动他们的东西,他们绝对不会冒险跟大饼脸合作的。因为起义失败了只是能力问题,但是私下媾和就是态度问题了。
办公室里陷入了死寂,斯米尔洛夫三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因为他们等得起,而季诺维也夫就不一样了,他已经是被逼上了梁山,在没有退路,如果不能促成谈判结束起义,那么他就得完蛋。
“同志们,你们还在犹豫些什么?”季诺维也夫煽情的说道,“革命已经到了最危急的关头,能够拯救党拯救革命的只有你们。你们必须下定决心,再也不能犹豫了!”
斯米尔洛夫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依然是无动于衷,现在他们只关心一点,没有足够的政治利益,别想让他们对抗中央!如果你季诺维也夫只会说这些空话,那就算说干了嘴巴也无济于事。
穆拉洛夫摊了摊手,很是“为难”的说道:“格里高利同志,你说的情况我们有所了解,但是革命的形势是复杂的,仓促之间,让我们改变中央的决议,这是不符合党的章程的!也是违背党的纪律的!这样的行为后果很严重,你知不知道?”
季诺维也夫终于醒悟了,他终于明白这三个鸟人为很么会一言不发的装逼了,感情这几位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指望空手套白狼,想都不要想。
但是季诺维也夫也不想分给这些家伙太多的好处,换句话说,他并不想给这些混蛋太多的承诺。大饼脸是个记仇的人,他可不会忘记几个小时之前,自己是怎么被这三个混蛋扫地出门的,这种奇耻大辱,他绝对不会立刻忘却。可是现在的情况很明显,如果他不作出保证,这三个混蛋绝对不会同意那些条件重启谈判的。
沉默了片刻,季诺维也夫不得不咬咬牙,忍痛做出了许诺:“我知道同志们的处境很为难,也知道这么做要冒相当大的风险,但是我更知道,风险越大收益越大,如果我们能探索出一条和平的革命道路,如果我们能在这种危机的关头保全莫斯科的党组 织,这一切就是值得的!出了问题,所有的责任我一肩承担,而且我也绝不会忘记大家在这种千钧一发时刻为了革命所作出的贡献!”
斯米尔洛夫三人又对视了一眼,既然季诺维也夫已经做出了许诺,只要大饼脸能主动的去抗责任,并且分润功劳给他们。那么,这么做,风险就降到了最低。
穆拉洛夫立刻说道:“格里高利同志你这么说就太见外了,都是革命同志,你把我们说得好像是胆小鬼一样。这么说吧,只要您带头,我们三个肯定是会配合你开展工作的!”
配合你妹!
季诺维也夫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以前他还觉得这三只狐狸里面只有穆拉洛夫还厚道一点,可是现在看来,这个家伙才是三个人中间最厚黑的那一只禽 兽。尼玛,得了便宜还卖乖!
可是大饼脸还偏偏没办法跟穆拉洛夫计较,甚至还要违心的说几句场面话,这种滋味实在是糟糕之极!
“既然同志们已经同意了重启谈判,那么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开始行动吧!”季诺维也夫迫不及待的说道。
斯米尔洛夫三人又交换了一下眼色,依然是由穆拉洛夫出头,这个货干咳了一声,说道:“是这样的,格里高利同志,革 命军 事委 员会虽然十分赞同您的路线和策略,但是我们毕竟才刚刚将基层的同志们动员起来,如果让他们听闻了谈判的消息,恐怕局面会失控!所以,为了大局着想,我们认为谈判只能让一小部分同志们知道,免得影响了大局……”
季诺维也夫狐疑的望着穆拉洛夫,不管是谁听了这话,首先就要怀疑这是不是别有居心,小范围传达谈判的消息,这个范围有多小?如果仅仅是我们几个人知道,最后老子辛辛苦苦谈拢了条件,然后直接被你们三个混蛋收走了胜利的果实,那老子不是白干了?
基于对穆拉洛夫三人节操的不信任,季诺维也夫立刻问道:“小范围传达谈判的消息?这个范围有多小?仅仅是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知道?”
季诺维也夫能想到的,穆拉洛夫自然也能想到,当然,他们肯定愿意将范围缩小到革 命军 事委 员会,但是季诺维也夫绝对不会同意不是?所以他给出的答案是:“仅限于莫斯科党 委常 委,怎么样?”
如果是党 委常 委,那么季诺维也夫倒也能答应,反正莫斯科党委常 委里有他的人,他不太怕这三个混蛋在常 委会搞鬼。
“那就这么定了!”
季诺维也夫觉得已经敲定了一切,自然准备争分夺秒的去找鲁德涅夫,只要战斗在继续,他就无法安心。谁知道,穆拉洛夫又一次叫住了他:“很抱歉,格里高利同志,我们还要面临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
季诺维也夫很不高兴,也很不耐烦的反问道:“还有什么问题!”
“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穆拉洛夫陪着笑容说道,“邮电和电话总局还在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手中……”
季诺维也夫愣了一愣,怒不可遏的吼道:“他已经失败了,已经是没牙的老虎了,有什么可怕的?你们代表的是莫斯科革 命军 事委 员会,如果他不服从命令,那么就削他!不要告诉我,这么一点小事你们都做不好!如果这点儿小事都要我出手,我何必和你们合作!”
说完,季诺维也夫甩手就走了,只留下穆拉洛夫三个站在那里面面相觑。
李晓峰好对付吗?
肯定是不好对付的,反正穆拉洛夫几个只要一想到这个中央派来的刺头,就觉得头疼,原本他们是准备把这颗炸弹甩给季诺维也夫解决的,结果大饼脸拒绝接手,顿时他们就坐蜡了。
“怎么办?”斯米尔洛夫苦涩的问道。
“还能怎么办,想办法呗!”莫洛夫没好气的说道。
“想什么办法?”穆拉洛夫挖苦道:“你们又不是没见识过那个小混蛋的脾气,根本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指望他服从我们的命令,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斯米尔洛夫很无奈的说道:“如果他知道我们准备重启谈判,立刻就会发飙,到时候根本就没办法收场!”
莫洛夫点点头,恨恨道:“列宁就会给我们找麻烦,如果他不派那个小混蛋过来,事情断然不会是这么复杂!”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穆拉洛夫哼了一声,“为今之计,我们不搞定这个小混蛋,就只有死路一条。所以我们必须拿出魄力来了!”
莫洛夫讥笑了一声,挖苦道:“拿出什么魄力?人家摆出特派员的身份,光是用全俄工兵代表苏维埃和人 民委员会的名头都能死死的压住我们一头。你倒是告诉我这个魄力怎么拿!”
穆拉洛夫阴笑了一声,反诘道:“拿出魄力不等于硬抗,现在看来那个混蛋小子已经遭受了重创,心气应该没有以前高,我们可以将他骗回来!”
“怎么骗?”斯米尔洛夫陡然来了精神,兴致勃勃的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好主意?”
“很简单,”穆拉洛夫微微一笑,“派人去通知他,市苏维埃正在遭受敌人的围攻,情况岌岌可危,让他立刻前来救援……只要他回来了……”
穆拉洛夫话音未落,莫洛夫就抢着说道:“只要他回来增援,必然邮电和电话总局就空虚了!那时候只要给弗拉基米尔斯基或者皮亚尼茨基施加压力,他们必然会乖乖的撤退!”
“你懂什么!”穆拉洛夫白了他一眼,轻蔑道:“只要他回来,我们就用强硬的手段解除他的兵权,接管他的部队,到时候他就是没牙的老虎,还不是仍由我们拿捏!”
“妙!实在是太妙了!”斯米尔洛夫立刻鼓掌叫好,跃跃欲试的说道:“那还等什么,立刻开始吧!”
莫洛夫立刻抢过了桌上的电话,准备联系邮电和电话总局,可是他刚拿起听筒就被穆拉洛夫按下了,“不要打电话,那小子猴精猴精的,可能从电话里识破我们的计划。派一个伶俐一点的人走一趟!”
二十分钟后,邮电和电话总局内。
“真是糟糕透了。”叶若夫脸上露出一副沮丧表情,“米高扬同志和弗拉基米尔斯基同志已经走了一个多小时,按道理来说,战斗至少已经打响了,可是他们竟然什么消息也没有传回来!”
皮亚尼茨基不疑有他,他对此也十分担忧,点点头:“确实很让人不放心。”
“何止是不放心,在我看来以他们微薄的兵力去攻打敌人的巢穴实在是个愚蠢……是个冒险的计划。”叶若夫本想抱怨战斗计划过于愚蠢的,但是他敏锐的察觉了皮亚尼茨基似乎并不认同他的看法,赶紧的更换了一个不那么有针对性的词汇。
“虽然很冒险,但是如果能够取得成功,莫斯科的革命形势将极大的改变!”皮亚尼茨基谨慎的强调着。
“的确如此。”犹豫了一会儿,叶若夫极不情愿地承认到,随即侧记旁敲的说道:“真见鬼!早知道要经历这种无语的煎熬,我应该同米高扬同志一起去的。至少现在不会只能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能做!”
叶若夫佯装愤怒的挥舞着捏紧地拳头,企图博取皮亚尼茨基的同情。但他的真实想法是:尽可能的找机会说服皮亚尼茨基同意他离开邮电和电话总局,他十分担心敌人随时都会来攻打这个十分重要的战略要地。
只有离开这里叶若夫才会感到安心,可惜皮亚尼茨基并没有领会他的忧虑,反而安慰道:“尼古拉同志,我理解你迫切的心情。但是眼下我们的职责就是守卫邮电和电话总局!这是我们的使命!我们必须完成它!”
这话给了叶若夫当头一棒,他低头叹息着:“真是糟糕。”他嘀嘀咕咕的说道:“我不喜欢这样。”
“没有人喜欢目前的状况,但谁也没有办法解决它。”皮亚尼茨基像个哲人一样说着,安慰着心怀二心的叶若夫,“要有耐心,尼古拉同志。”
叶若夫脸色阴沉的抬起头,看着皮亚尼茨基,似乎想说点什么,但在这个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进来。”皮亚尼茨基说到。
一个警卫走进房间,报告到:“有一位自称为阿尔基洛夫的先生要求见您,他表示有来自莫斯科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重要指示,要向您传达!”
“莫斯科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重要指示?”
叶若夫与皮亚尼茨基对望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奇怪:莫斯科革 命军 事委 员会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对他们下达什么重要指示?
皮亚尼茨基想了一下,问:“这位阿尔基洛夫先生,他的身份可靠吗?”
“他有莫斯科革 命军 事委 员会开具的介绍信。”
皮亚尼茨基顿时眉头皱得更高了,他们跟莫斯科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关系是秃子头上的虱子,这个时候他们突然专门派人来下达什么重要的指示,这似乎是来者不善啊!
“你觉得莫斯科革 命军 事委 员会想要做什么?”皮亚尼茨基问道。
“我不知道!”叶若夫摊了摊手,“而且最重要的问题是,不管他们想要做什么。我们都必须去见一见这个阿尔基洛夫先生!”
皮亚尼茨基仔细想了想,觉得叶若夫的话或许有些道理,但又引出另一个问题:“如果他来者不善呢?我们该怎么办?”
“只有见过阿尔基洛夫先生之后,这个问题才能够得到解决。”叶若夫说,“当然有一点是肯定的,我们必须要多加小心。”
皮亚尼茨基学会着叶若夫的口头禅嘀咕了一句:“真是糟糕!”
在这个时候,他很担心莫斯科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来意。可是除了叹息和担忧他又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去见那个该死的阿尔基洛夫。
在大厅里,穆拉洛夫的秘书阿尔基洛夫,现在的莫斯科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特派员正在耐心等待。尽管他完全不喜欢自己将要会见的人——站在个人的角度,他讨厌任何不按照莫斯科革 命军 事委 员会命令行动的人,哪怕是这种人是党内的同志。他坚信莫斯科革命的事情应该由莫斯科革 命军 事委 员会解决。而不是任由下面的人胡搞瞎搞,仅仅出于责任和身为特派员的骄傲,他才勉为其难的留下来传达那个十分重要的指示。
但阿尔基洛夫的表现只起了相反的作用。当然,有一点是完全可以肯定的,阿尔基洛夫先生的着装绝对无可挑剔: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头发和胡子,戴得极其端正的礼帽,还有干净笔挺的漂亮西装和铮亮的、一尘不染的皮靴,再加上他不自然流露出来的那种傲慢神态,是的,他就是一个现实版的《钦差大臣》。
对守卫邮电和电话总局的战士们来说,如阿尔基洛夫先生一样一尘不染,而且十分骄傲的小白脸,绝对能够勾起他们许多不好的回忆。在莫斯科这样的蠢货比比皆是,这些高人一等的社会主 义者他们只会空喊口号,只会用他们的骄傲和不耐烦告诫民众要忍耐。
理所当然会这样,没有人喜欢看到一个傲慢的人,尤其是那些在不经意间流露出这种情绪的家伙。所以,没有人欢迎阿尔基洛夫到来。
“很显然,我们的阿尔基洛夫同志以为他是来参加高级酒会的。”皮亚尼茨基充满讥讽的评论着阿尔基洛夫的装束。
叶若夫小声问道:“别管这些了,那你准备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慢慢跟他周旋吧!”皮亚尼茨基苦笑了一声,然后大步走了进去,而叶若夫则紧紧跟上。
看到他们进来,阿尔基洛夫立刻站起来。当然在走向他们前他轻轻的一拉衣服的下巴,然后扬着自己的下巴走了过去,这个动作让叶若夫难以察觉的皱了一下眉头——现在连血腥的侏儒也有些看不惯这个傲气四溢的家伙了。
“皮亚尼茨基同志。”他首先向皮亚尼茨基微微的颌首,再看了一眼后面跟着的叶若夫,他并不认识叶若夫,理所当然的将这个小矮子给忽略了,既没有跟叶若夫打招呼,也没有任何表示。
然后阿尔基洛夫骄傲的昂起头,不紧不慢的用一种上级对下级的口吻说道:“我是阿尔基洛夫先生,是莫斯科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特派员。革 命军 事委 员会委派我前来向你们传达重要的指示!请你们仔细聆听!”
047 骄傲的蠢货
叶若夫不喜欢阿尔基洛夫,不光是因为他是莫斯科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特派员,他跟莫斯科革 命军 事委 员会并没有什么恩怨。真正让叶若夫恼火的是对方那种居高临下盛气凌人的态度。
作为一个很有靠山,一贯以来眼睛长在脑袋顶上,很嚣张也很跋扈的人,叶若夫不喜欢有人用相同的态度对待自己。此前,在莫斯科,只有一个人可以用这种态度对待他——那就是李晓峰。
而现在,这个狗屁的特派员竟然也敢用这种态度对待他,叶若夫就完全无法忍受了。他觉得,李晓峰嚣张跋扈,还情有可原,人家在党内的地位和靠山都比他牛逼,人家有嚣张的资本。
可是你一个小小的莫斯科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特派员算哪根葱?充什么牛逼?不客气的说,别说你丫一个特派员,就是你背后的革 命军 事委 员会都只是一个屁!
所以,叶若夫很恼火,他决心要给眼前这个骄傲的钦差大臣一个沉重的教训:“莫斯科革 命军 事委 员会?那是什么机构?!”
阿尔基洛夫之所以表现得这么骄傲,那也是有原因的,首先,他本来就很骄傲,作为革 命军 事委 员会和布尔什维克当中少有的正经科班大学出身,真正的职业革 命家,一个社会主 义理论家。他认为自己有骄傲的本钱。
其次,穆拉洛夫交代他任务的时候,特别强调了要强势,要有压迫力,要展现出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权威,所以他是奉旨骄傲,自然是无所顾忌;
最后,这个可怜虫犯了一个常识性的错误,他并不是认识叶若夫,同样的他也并不认识李晓峰。他只知道他要对付的某人很年轻、很嚣张、很跋扈。现在,叶若夫果然很嚣张的跳出来了,这让他误以为叶若夫就是某仙人。
按照穆拉洛夫的命令,阿尔基洛夫必须打击某人的嚣张气焰,剥掉对方狂妄的外衣,让他尊重莫斯科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领导。所以,他的骄傲在叶若夫出头的那一刻,变得愈发的无以复加了。
“这位同志!你说的叫什么话!”阿尔基洛夫气势汹汹的反驳道,“莫斯科革 命军 事委 员会是领导莫斯科群众开展革命斗争的军 事机关,莫斯科的一切武装力量都必须服从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领导。不服从莫斯科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领导,就是背叛革命!你知道背叛革命是什么结果吗!”
叶若夫本来只是看某人不顺眼,随便挖苦一句,谁想到对方二话不说就扣了一顶大帽子下来,这让他愈发的不爽了。
“背叛革命是什么结果我当然知道,我倒是想问问,不服从中央的命令,违背中央的指示和精神,算不算背叛革命。”叶若夫冷笑着反问了一句。
“你这是什么意思?”阿尔基洛夫并不知道事情的复杂性,他不过是一个被选出来执行命令的可怜虫而已,被“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不阴不阳的顶了一句,让他十分恼火。
“莫斯科革 命军 事委 员会一直很尊重中央的领导,完全是遵照中央的指示开展革命斗争……”
叶若夫立刻挖苦了他一句:“中央什么时候指示你们跟敌人谈判了?你们就是这么服从中央的指示的?”
阿尔基洛夫被抓住了同脚,顿时脸色大变,怒道:“你是准备对抗莫斯科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领导,是吧!”
叶若夫可不是吓大的,他本来就不归莫斯科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管,自然是不鸟他们,当下一撇嘴,冷笑道:“我就是对抗了,你能怎么样!”
能怎么样?
这个问题重重敲在阿尔基洛夫的心坎上,他虽然是特派员,但是除了这个名头好听,实际上就是个传话的。实际的权力他一点儿也没有,他真心不能怎么样!
顿时,骄傲的阿尔基洛夫气的浑身发抖,眼看情况要糟糕,皮亚尼茨基赶紧站出来圆场:“大家都消消气,都是革命同志,不需要这么剑拔弩张!有话好好说,是这样的,阿尔基洛夫同志,你先说说革 命军 事委 员会到底有什么指示?”
阿尔基洛夫狠狠的瞪了一眼洋洋得意的叶若夫,心头的恼怒自然是不用多说的,可是他还不能拂袖而去,完不成穆拉洛夫的交代的任务,他回去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所以,他只能先咽下这口恶气,装作看不见叶若夫挑衅的表情,一板一眼的开始背书:“革 命军 事委 员会是派我来向你们求援的,不久之前,市苏维埃驻地遭到了敌人的猛攻,情况岌岌可危,为了保卫苏维埃,保卫革命,保卫党,革 命军 事委 员会要求你们立刻前往增援!”
皮亚尼茨基和叶若夫对视了一眼,对这个答案,他们是比较惊讶的,原以为对方这么高调的杀过来,就是兴师问罪的,可谁想到,牛得无以复加的特派员竟然是来求援的。
皮亚尼茨基和叶若夫都不禁怀疑眼前这个阿尔基洛夫智商是否正常了。尼玛,有你这么摆臭架子求援的?知道的,晓得的知道你是来求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砸场子的。
你妹的,就冲你这个臭架子,如果不是看在革命大局以及革命同志的份上,直接派人把你丢出去了。不过既然你个蠢货是来求援的,那就必须区别对待了,至少不能真的见死不救。
皮亚尼茨基看了阿尔基洛夫一眼,说心里话,他是有怀疑也是有疑虑的。市苏维埃本来就驻扎有重兵,按理说保卫苏维埃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而且据他所知,敌人重点进攻的方向似乎是克林姆林宫,李晓峰刚刚才说,在那里重创了敌人,敌人应该没有多点开花的能力啊!
而且,退一步说,就算市苏维埃很吃紧,可是以他手头的兵力也只够守卫邮电和电话总局的,哪里有多余的力量去救援市苏维埃?如果把兵力抽调走了,这里就只能唱空城计了。
不过没等皮亚尼茨基说出自己的顾虑,旁边的叶若夫却是抢先表态了:“市苏维埃遭到敌人的围攻,情况岌岌可危,我们不能不管啊!”
皮亚尼茨基倒是想反问一句:“我们拿什么去管!”可是,这话毕竟无法说出口,他要真放出了这种狂言,让苏维埃代表们知道了,今后绝对没好日子过了。
他只能侧记旁敲的提醒了一句:“可是我们这里兵力也很紧张啊!”
不过皮亚尼茨基的提醒完全没有意义,叶若夫一开始就不想留在邮电和电话总局这个是非之地,一直想找借口开溜,不过是苦于无法开口而已。而现在,阿尔基洛夫给他找来了现成的借口,他若是不拿来利用一下,那他真的就不是那个卑鄙无耻的卑鄙的矮子了。
“我们这里吃紧也比不上苏维埃那里重要!邮电和电话总局丢掉了,以后还可以再夺回来。可是苏维埃若是被敌人占领了,先不说代表们的人生安全将遭到极大的威胁,只说政治上的影响,弄不好这将极大的打击同志们的革命激情啊!”
叶若夫毫不留情的打断了皮亚尼茨基企图插话的打算,慷慨激昂的说道:“作为一个布尔什维克,我断然不能看到这种破坏革命大局的事情发生。我决心去救援苏维埃,用实际行动向邪恶的敌人表明,我们布尔什维克是打不倒,也是击不垮的!”
事到如今,皮亚尼茨基还能说什么?哪怕他是一百个不情愿,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叶若夫兴高采烈的拉走了青年志愿军,看着最后仅存的百十人,他对是否能守住邮电和电话总局感到无比的悲观。
皮亚尼茨基很沮丧很悲观,但同时感到高兴的人也有很多,比如那位特派员阿尔基洛夫,当他跟叶若夫对飚的时候,真的有感觉任务会失败,甚至已经在考虑怎么向穆拉洛夫解释自己的失败了。
可是谁能想到,一瞬间,风云突变,在他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就高高兴兴的将队伍拉走了。一时间,他被巨大的幸福感砸得头晕眼花,直到返回了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驻地,都没能够完全清醒。
“阿尔基洛夫同志,任务完成得怎么样?”
当穆拉洛夫出现在他面前时,晕晕沉沉的阿尔基洛夫陡然打了一个激灵,脚跟一靠,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报告您一个好消息,我已经圆满的完成了任务,成功的说服了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他和他的部队正在外面!”
“好极了!”穆拉洛夫兴奋得拍了一个巴掌,对阿尔基洛夫此行是否能取得成功,他心里并不是特别有底,一直都是七上八下,现在,这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顾不得表扬大功臣阿尔基洛夫,他立刻下达了一条新的指令:“去,立刻将他带来见我,就说革 命军 事委 员会要跟他探讨一下救援计划!”
说完,他兴冲冲的拿起了桌上的电话,“喂,给我接斯米尔洛夫同志,对,我知道他正在开会,你告诉他,是穆拉洛夫找他,对,快一点!”
不久之后,听筒里传来了斯米尔洛夫的声音:“穆拉洛夫同志,什么事?”
穆拉洛夫平整了一下呼吸,压制着心头的喜悦,淡淡的问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已经成功的将安德烈.彼得洛维奇骗回来了,正在准备指控住他……对!千真万确!”
电话的那头,斯米尔洛夫也发出一声欢呼,很快,旁边就传来了莫洛夫以及乌西叶维奇焦躁的催促声:“发生了什么?别光顾着高兴啊!你倒是说话啊!”
当斯米尔洛夫说出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时,莫洛夫和乌西叶维奇也被他的喜悦所感染了,三个人在电话那头发出神经质一样的笑声,经久不绝!
“不要再高兴了!”穆拉洛夫不耐烦的催促了一句,“立刻通知格里高利同志,联系鲁德涅夫重启谈判!千万不要再错过这个好机会了!”
“你放心!”乌西叶维奇抢过听筒,一边笑一边说:“我们立刻陪同格里高利同志前往会见鲁德涅夫市长,莫斯科恢复和平只是一个时间问题……穆拉洛夫同志,处理完了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你也尽快赶到会场……”
放下听筒的时候,穆拉洛夫是心满意足,他对自己的表现太满意了,只要解决了碍事的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就将创造历史,说不定俄国今后的历史里会浓墨重彩的描写他在今晨的表现,会为他的决定欢呼、喝彩……
当当当!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穆拉洛夫都有些迫不及待了,他就像一口气吞了二十五只小老鼠——百爪挠心!他很想看一看接下来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发现他上当受骗时,会是什么表情,相信那一定十分精彩。
穆拉洛夫整理了一下仪表,努力的压下那些喜悦和笑容,装出一副十分庄重和沉着的表情,瓮声瓮气的说道:“进来!”
当办公室大门缓缓打开的时候,穆拉洛夫急切得都恨不得抢过去围观,尤其是骄傲的阿尔基洛夫上尉踱着步子走进来时,他恨不得一脚将这个遮挡视线的蠢货踹飞。
安德烈.彼得洛维奇,让我给你一个特大的惊喜吧!
当阿尔基洛夫侧身将身后的叶若夫让出来的时候,惊喜果然降临了,不过对于穆拉洛夫来说,得到的只有惊,没有喜!
他惊愕的指着叶若夫问道:“怎么是你?!”
完全不知道内情的叶若夫自然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刚才听阿尔基洛夫说,穆拉洛夫要见他,要和他一起商量军事问题,这让矮子欣喜若狂,他觉得自己总算是受到了应该有的尊敬,总算是有人知道他的地位。
对此,他心满意足,欢欣鼓舞,甚至觉得穆拉洛夫这个人非常不错,值得一交。但是谁能想到,当穆拉洛夫见到他的时候,劈头盖脸问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怎么是你!
太伤自尊了!
心眼比针孔还要小的叶若夫觉得自己被嘲弄了,被侮辱了,穆拉洛夫就是一个王八蛋,就是故意的要羞辱他。
自尊受损的矮子顿时大发脾气,冲着穆拉洛夫吼道:“不是你要见我吗?穆拉洛夫,你这是什么意思!”
穆拉洛夫比叶若夫还要莫名其妙还要生气,他拍着桌子吼道:“谁要见你了!阿尔基洛夫!你在搞什么鬼?把这个小丑带进来干什么,我不是吩咐你去叫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吗?”
阿尔基洛夫完全惊呆了,他指着叶若夫结结巴巴的说道:“这位……这位就是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啊!”
好吧,这句话让穆拉洛夫天旋地转,也让叶若夫火冒三丈。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冲阿尔基洛夫狂喷口水:“你这个白痴!蠢货!”
这个时候就算阿尔基洛夫再蠢,也明白自己认错人了,他紧张得有些语无伦次了,支支吾吾的低声自言自语的几句,忽然,他似乎找到了宣泄的通道,冲着叶若夫一通咆哮:“你……你这个……该死的矮子,说,你为什么要冒充安德烈.彼得洛维奇!”
冒充你妹!
对叶若夫来说,觉得今天是一个屈辱的日子,作为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的死敌,对某仙人他是恨之入骨。可是现在,他竟然被误认为仇人。误认也就算了,更可气的是,认错人的那一边还在不断的攻击他——小丑?矮子?敢这么侮辱我,你们给哥等着,老子绝对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你这个瞎眼的蠢货,谁冒充了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叶若夫跳上去就踹了阿尔基洛夫一脚,“老子是尼古拉.叶若夫!”
阿尔基洛夫的脑子一片空白,他知道今天的乐子大了,如果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么前途就全完了。挨了叶若夫一脚之后,他陡然反应过来了,决不能承认是自己认错人了,只能死死的咬定是对方冒名顶替。
只见他一边朝凶性大发的叶若夫还击,一边朝穆拉洛夫哭诉道:“穆拉洛夫同志,您听我说,是这个矮子冒名顶替,他完全是故意的啊!”
看着撕巴在一起的叶若夫和阿尔基洛夫,穆拉洛夫头上的青筋在跳动,毙了这两个混蛋。尤其是这个愚蠢的阿尔基洛夫,所有的计划都被这个蠢货搅和了……
一想到计划,穆拉洛夫顿时汗流浃背,他并没能够诱捕李晓峰,也就意味着计划刚刚开始就破产了,而与此同时谈判又重新开始了。
穆拉洛夫猛的抄起了电话,对着听筒咆哮道:“立刻给我接斯米尔洛夫同志……什么,已经出门了!该死的!!”
穆拉洛夫恨恨的将听筒摔在了办公桌上,大步流星的就往外冲,他必须马上赶到会场,必须马上暂停谈判,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没等他冲到门口,暴打了阿尔基洛夫一顿,已经发狂的叶若夫,一把就将他扑到在地,揪着他的头发,玩命的往眼眶上招呼,“想跑?没那么容易,穆拉洛夫,给老子把话说清楚,你他妈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敢消遣我,打不死你!”
048 皮亚尼茨基的决心
当叶若夫在革 命军 事委 员会将穆拉洛夫一顿胖揍的同时,在位于博克罗夫卡大街的复活大教堂,以季诺维也夫为首的布尔什维克谈判代表和以鲁德涅夫为首的前政府谈判代表终于坐在了一起。
“格里高利先生,您是否已经履行了之前做出的承诺!”鲁德涅夫开门见山的问道,“是否已经准备在政府的强大军事压力下,将你们非法占据的邮电、电话总局、市政厅以及其他相关场所交还给莫斯科市政府!”
季诺维也夫缓缓的点点头,但是口中却说道:“市长阁下,我必须纠正您的错误,首先我们不是非法占据,我们是应莫斯科居民的要求用特殊的手段表达他们的呼声,其次,不是我们被迫将上述场所交还给莫斯科市政府,而是我们本着和平解决当前问题的诚意,主动的放弃上述场所。这有着本质的不同!”
鲁德涅夫撇了撇嘴,满不在乎的说道:“我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反正不管是你们主动放弃也好,还是被迫移交也好,这些场所迟早要回到政府手中!”
季诺维也夫看了他一眼,心中不满是肯定的,刚才那一轮交锋中,双方都想占据主动,都想用粉饰的手段让自己这边的形象变得更加的高大。
不过这些都只是枝梢末节的事情,如果在这种小结上过于的纠缠,接下来的谈判根本就无法进行。而且季诺维也夫觉得自己这边本来就没有什么优势可言,退一步只是迟早的事情。
所以他干脆懒得在这一点上纠缠,直接向身边的乌西叶维奇问道:“撤军的命令已经下达了吗?”
“已经下达了!”乌西叶维奇毫不犹豫的说道,“市政厅以及其他方向的部队已经明确将执行命令,但是……”
季诺维也夫焦躁道:“但是什么?”
“但是邮电和电话总局那边出了点小问题,”乌西叶维奇磕磕巴巴的说道,“皮亚尼茨基拒绝执行命令!”
“什么!”季诺维也夫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瞪着他问道:“他为什么不执行命令?没有告诉他,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已经同意了吗?”
乌西叶维奇苦笑道:“皮亚尼茨基是个死脑筋,他表示要亲自跟安德烈.彼得洛维奇通话,要亲自确认!”
“啧!”
季诺维也夫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他确实没有想到皮亚尼茨基会这么死硬,竟然要求向某人亲自确认这个命令。虽说穆拉洛夫已经打电话通报了诱捕了某人的好消息,但是诱捕某人是一回事,让某人肯合作那是另外一回事。
大饼脸100%可以肯定,某人是绝对不会跟他合作的,指望让他说服皮亚尼茨基,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真是该死!”他小声的咒骂了一句。
“出了什么事?”谈判桌另一头的鲁德涅夫一直在注意季诺维也夫的表情,刚才大饼脸勃然变色的样子全部落在了他眼中,对此他充满了警惕,“难道,你们又准备毁约了?!”
鲁德涅夫的话是带着质问的口气,虽然这种口吻让季诺维也夫很不爽,但是眼下确实是他这边掉了链子,只得和颜悦色的说道:“当然不是!我们对谈判是十分有诚意的!”
其实那边的鲁德涅夫一颗心也悬在半空中,跟季诺维也夫一样,他的绝大部分希望也全部放在了谈判上,如果谈不拢,那真是白忙活了。季诺维也夫做出了保证,这多少让他松了口气。
可惜,鲁德涅夫完全没有想到,季诺维也夫会玩一个大喘气,刚刚给他吃一粒定心丸,紧接着就爆了一个猛料:“但是,现在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问题。根据我们刚才得到的消息,邮电和电话总局被一小撮无组织无纪律的暴 民所占据了,他们决绝服从指挥……”
季诺维也夫都有些佩服自己了,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出这么好的借口,给不服从命令的皮亚尼茨基扣上暴 民的帽子,间接的表示不是我不遵守协议,而是一小部分暴 民不合作。
鲁德涅夫当然知道所谓的暴 民是什么,自然不会被季诺维也夫临时顺手找出来的遮羞布给糊弄,他勃然大怒道:“不要跟我玩文字游戏,格里高利先生,你这是准备玩花样是吧!”
季诺维也夫小心的赔礼道歉,“对此我们也十分遗憾,但是这一小撮暴 民确实不受我们控制!我们可以保证,这一小撮暴 民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我十分怀疑这一点!”鲁德涅夫拍着桌子咆哮道。
“我很遗憾!”季诺维也夫再一次鞠躬道歉,“我可以保证,这绝对只是一小撮暴 民的无政 府主 义行为,他们的人数相当的少……”说到这,他看了乌西耶维奇一眼,小声问道:“皮亚尼茨基还有多少人?”
“最多只有一两百人!”
一两百人?听到这个数字之后,鲁德涅夫没有那么生气了,如果邮电和电话总局里的布尔什维克只有这么一点儿人马,那确实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随便派出一支部队去往消灭他们就行了。犯不着为了这么一点儿小事让谈判陷入僵局。
虽然,鲁德涅夫准备原谅季诺维也夫了,但是他并没有忘记利用这个机会为自己多增加一点儿砝码,“你的意思是,让我们的部队去消灭这些暴 民?”他问道。
“如果您愿意这么做,我没有任何意见!”
季诺维也夫毫不客气的选择了放弃皮亚尼茨基,既然这个傻瓜想找死,那为什么不成成全他,将他打成反面典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有了这个反面典型的教训,能让莫斯科党 委中的那些死硬分子清醒清醒。
“但是,这不符合我们之前达成的协议!”鲁德涅夫开始谈条件了,“你们必须为此做出补偿!”
季诺维也夫倒也是寸步不让,摊摊手道:“我说了,对此很遗憾。这一部分暴 民并不受我们的控制,想必市长先生您也知道他们是什么脾气,我想您能够理解我们的苦衷!”
“我理解你们,可是谁理解我?”鲁德涅夫对此嗤之以鼻。
“我们可以理解您,您的宽宏大量,可以收获我们布尔什维克真挚的友谊!”季诺维也夫依然不肯让步,“但是,如果您真的不理解,那我们也没办法,这确实只是个意外而已!”
鲁德涅夫死死的盯着季诺维也夫,直到他确认大饼脸绝对不会再让步,他才叹了口气,没办法,他不敢逼得太紧,只能咬牙认了。
“集合部队,准备攻打邮电和电话总局!”鲁德涅夫几乎是从牙缝里冒出了这句话,他最后挑衅的望了季诺维也夫一眼,补充道:“告诉韦尔希宁少校,消灭所有的暴民,不要留一个活口!”
季诺维也夫当然知道鲁德涅夫最后那一眼是什么意思,更知道他为什么特别补充最后那句话。不过,对此他无所谓,最多他会再派一个人去邮电和电话总局,最后通牒皮亚尼茨基一次,如果他继续执迷不悟,他会很高兴的看着鲁德涅夫为他解决这个麻烦。
韦尔希宁少校是鲁德涅夫手中仅剩不多的预备队了,但他所率领的部队是名副其实的大杂烩,所以接到市长大人的命令之后,少校非常的头疼。
“已经准备好了吗,基里尔?”少校对他的参谋长问道。
基里尔很无奈的回答道:“恐怕你还得再等一会儿,少校。我们的士兵集合需要时间……”
“你不觉得我们的士兵的动作太慢了吗?”
“我很抱歉,少校。昨晚我就说过了,我们的士兵是一群乌合之众,是一群由无业的流氓、酒鬼和混混组成的大杂烩。这些混帐脑子里完全没有纪律这个单词,能让醉醺醺的他们集中起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这些我都知道,基里尔。可是你知道,我不是梁博泽夫,那个该死的饭桶才是市长先生的心腹。所有的棒小伙就被他拉走了!留给我们的只有这些杂碎!”少校愤愤地表示,“所以你与其在这里对我叨叨的抱怨个不停,还不如想一想,怎么让这些该死的杂碎发挥作用。”
基里尔嘲笑道:“只有上帝才能让这些蠢货发挥作用!而我,显然没有那么大的神通……”说到这,他顿了顿,继续抱怨道:“而且,我们缺少武器,不管是步枪、手枪都缺,甚至木头做的长枪都稀罕,每个士兵还分不到十发子弹!我的少校,您让我怎么办?我们总不能赤手空拳的跟布尔什维克作战吧!”
韦尔希宁打断他:“我知道,基里尔。我知道情况很糟糕,但我还是要说,你的抱怨不嫩改变任何现状!”
“但是我就是忍不住要抱怨,少校。”
基里尔坚信,以现在这帮乌合之众,再加上杯具的武器装备,指望赢得一场战斗的胜利,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我们现在遇到的是特殊的情况,没有必要过于纠结……”
“韦尔希宁少校。”一个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少校的发言。他与他的参谋一起转过身,看见鲁德涅夫的秘书正在向着他们跑过来。
他似乎很着急,当然,他确实很着急,因为市长大人急于夺回邮电和电话总局。而他老人家的急切程度是如此的高,以至于再三的派遣他的秘书前来催促,“市长想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进攻……还有,是否跟梁博泽夫的上校取得了联系?”
梁博泽夫上校——听见这个名字韦尔希宁就觉得不爽,他本能的觉察到了鲁德涅夫对他的不信任,市长先生急于找到梁博泽夫,原因肯定只有一个,他更希望那位上校去完成这次任务。
“我不知道梁博则夫上校在做什么,但是发起进攻还要再等一会儿,大概……”韦尔希宁把目光投向他的参谋,“基里尔?”
“至少还需要半个钟头。”基里尔肯定的回答道。
“半个小时。”韦尔希宁重复一遍,“请转告市长先生,如果一切进展顺利,半个小时之后我们就可以开始攻击了。”
半个钟头之后,当韦尔希宁少校的队伍基本集结完毕的时候,看着麾下歪歪斜斜的所谓“士兵”,出于职业军官的本能,韦尔希宁的眉毛皱起来,虽然他眼前的这些人被叫做军人,然而本质上只是一群武装起来的地痞和流氓。你根本不能指望他们具有军人的姿态和举止,以及纪律性。在这支队伍里,军人应该具备、要求以及被要求的一切,既不存在,也不受重视。
韦尔希宁不喜欢这种情形。一方面,军队就应该有军队的样子,即使它其实只是一支武装民团;另一方面,少校也担心这些流氓军人把他们地习惯传染给他带领的那一少部分真正的士兵。
“如果我有足够的时间……”他说道,随即停止,把这个念头抛到脑后,转过来看着基里尔,询问到:“你确定这些大家伙真的能够上战场吗?”
“事实上。我认为……认为他们不堪一击!”
“是吗?”韦尔希宁少校苦笑了一声,虽然他用的是反问句,但实际上他跟自己的参谋看法非常的一致。
“我们需要真正能够上战场的士兵,而不是这些乌合之众。我的少校!”基里尔仍然没有放弃他的想法,他苦口婆心的做着最后的努力。
不过这些努力毫无意义,因为韦尔希宁很清楚,他不可能得到那些真正的士兵,那些人都在梁博泽夫手里,不可能给他。面对着基里尔满怀希冀的双眸,韦尔希宁只能将目光投向稍微远一点的地方。他将头抬起一点,看向远方的邮电和电话总局,尽管实际上他什么也看不到,他只是假装在思考,目的就是躲避基里尔。
“你说……革 命军 事委 员会强令我必须撤退?”皮亚尼茨基一脸惊诧的盯着站在他面前的那个人,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新特派员尼古拉.克雷洛夫,一位曾经受人尊敬的职业革命家。但现在皮亚尼茨基只想把外面的士兵叫起来,要求他们逮捕这个家伙,然后将这个混蛋扔出邮电和电话总局。
因为尼古拉.克雷洛夫刚刚向他转达了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最新决定:为了推动革命的发展,以及为了更好的同敌人战斗,革 命军 事委 员会建议——命令守卫邮电和电话总局的起义部队,立刻撤出阵地,向市苏维埃集合,而且越快越好……否则,一切相应的责任和后果都将由守卫邮电、电话总局的起义部队指挥官负责!
皮亚尼茨基快被这个莫名其妙的决议气疯了。拱手让出邮电和电话总局?向市苏维埃集合?他完全可以猜出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等于事实上拱手让出了邮电和电话总局。
皮亚尼茨基不喜欢这个结果,作为一个忠心耿耿的布尔什维克。对武装起义他抱有极大的希望,而现在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竟然要不战而退,他根本无法接受!
“我不会命令部队撤退!”他叫到,“我的部队会坚守这座建筑,直到它被攻陷或者我们将敌人击退!”
“我建议你严肃而理性的考虑这个问题,皮亚尼茨基同志。” 克雷洛夫根本无法了解皮亚尼茨基的决心,他甚至觉得对方就是嘴上说得漂亮,他再次劝诫道:“我相信你一定很清楚,这是莫斯科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命令,而且你的部队也无法坚守这幢建筑!”
“但我们会坚守到最后一刻!”
克雷洛夫没有理会这个打断:“……敌人占据有绝对的优势,在当前形势下,莫斯科革 命军 事委 员会做出了最正确的判断,那就是收缩防线,坚守市苏维埃。如果你执意坚守邮电和电话总局,皮亚尼茨基同志,你的部队将面临敌人的围攻。你们会被彻底的消灭!请记住,我的同志,革命不是逞强!要量力而为!”
皮亚尼茨基再次打断他:“我们的任务是保卫党、保卫革命。我们不畏惧为党、为革命作出牺牲!”
“但你们最重要的任务是保卫苏维埃。”克雷洛夫坚持他的观点,“只有保全了苏维埃,我们才能继续革命!而现在,市苏维埃更需要你和你的部队!”
“市苏维埃不许我们,他们需要的只是一点点勇气。”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被打断,尼古拉.克雷洛夫终于有些恼怒了,因为皮亚尼茨基不光打断了他,而且还在挖苦他,这就忍无可忍了!
克雷洛夫提高了嗓门,像公鸡打鸣一样尖叫道:“皮亚尼茨基同志,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是否执行莫斯科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命令!如果你拒绝,那么莫斯科革 命军 事委 员会将视你的行为为叛变!”
今天的第四次,他的讲话再次被打断……但打断他的再也不是皮亚尼茨基,而是一阵稀稀拉拉的枪声。
“敌人进攻了!”一名军官冲进了指挥部。
顿时克雷洛夫的脸色变得惨白,甚至开始摇摇欲坠,他努力的镇定心神,最后一次咆哮道:“皮亚尼茨基,看见没有,敌人已经上来了,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你想将所有的同志都往死路上送吗?”
049 开始反攻
皮亚尼茨基以莫大的决心告诉了克雷洛夫,他绝不会放弃邮电和电话总局,也绝不会撤退。
“准备战斗!”皮亚尼茨基挥舞着手枪恶狠狠的咆哮道,不光是针对克雷洛夫,更是针对那些正在观望他表情的士兵,“坚守阵地,后退者杀无赦!”
似乎是为了表现出自己破釜沉舟的勇气,皮亚尼茨基毫不犹豫的对着自己的警卫吩咐道:“把克雷洛夫同志给我请出去!战场上不需要他这种人存在!”
克雷洛夫灰溜溜的被赶出了邮电和电话总局,说实话,逃离这幢危险的建筑时,他由衷的松了口气,如果不是革 命军 事委 员会命令他到这里来,他绝对不会接近这幢即将被敌人攻陷的建筑。尤其是皮亚尼茨基的态度还是如此的冥顽不灵和恶声恶气的时候。
甚至,克雷洛夫心头还有一丝怨恨,他真心希望白军能立刻攻陷邮电和电话总局并消灭皮亚尼茨基,好为他出一口恶气。
当然,克雷洛夫的愿望注定了很难实现,虽然白军占据有人数上的优势,但他们既是一群乌合之众,也缺乏武器弹药,在坚固的邮电和电话总局面前将碰得满头是包。
“你真的这么想,安德烈同志?”米高扬很惊讶某人对皮亚尼茨基的信心,“根据刚刚得到的消息,围攻邮电和电话总局的敌人足有上千人,而皮亚尼茨基同志只有两百人,敌我实力太过于悬殊了吧?”
说道这儿,米高扬心头问候了一遍叶若夫的祖宗八代,他虽然知道那个货既胆小怕死又没有节操,但真心没有想到他的智商竟然也是负数,竟然被莫斯科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那么一点儿小把戏给糊弄了,像个白痴一样自投罗网。
一想到叶若夫的愚蠢,米高扬心头的火苗子腾腾的往上窜,如果这个蠢货还留在邮电和电话总局,他就根本不必为皮亚尼茨基担忧。现在,他觉得唯一能够挽救皮亚尼茨基,或者说挽救邮电和电话总局的就是去增援皮亚尼茨基,不过这样又会削弱进攻部队的实力。真是难办啊!
“敌我实力确实很悬殊!”
李晓峰似乎是在附和米高扬,这让后者心头很是不屑,认为这种显而易见的事实根本就不用重复一遍。可是马上李晓峰就让米高扬知道,他并不是那个意思。
“皮亚尼茨基同志占有绝对的优势,绝对可以狠狠痛殴敌人一顿。我们不必为他分神,现在我们最重要的任务是向敌人的老家发起进攻!”
米高扬傻眼了,或者说他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一千对两百,怎么也看不出皮亚尼茨基有什么优势,难道说眼前这个小子腹黑到准备见死不救,直接牺牲皮亚尼茨基吗?
如果这种猜测是真的,那么米高扬绝对要提醒自己提高十二万分的警惕,天知道这只小狐狸会不会出卖他。
“你没有开玩笑?安德烈同志?”米高扬准备做最后的确认,一旦某人翻脸不认人,他立刻就会先下手为强。
“我当然没有开玩笑,”李晓峰却不是很在意,他很淡定的说道:“皮亚尼茨基同志虽然人少,但是却拥有十挺机枪,弹药更是充足,而我们的敌人看似人多,实际上只不过一群乌合之众,而且他们还缺少武器弹药。指望用人海战术冲破邮电和电话总局的防线,那是痴人说梦!”
“似乎不是那么回事?似乎这个小狐狸确实是对皮亚尼茨基有信心?”米高扬狐疑的想到,“你确定吗?”他用不信任的口吻问道。
李晓峰哈哈大笑的道:“我十分确定!而且我已经在克林姆林宫证明了这一点。在现代战争中,光有人数上的优势没有太多的意义,自动武器,尤其是机枪,将告诉我们的敌人,他们错得是多么的离谱!”
米高扬虽然并不是完全相信李晓峰的话,但是鉴于某人的自信,以及某人在红场上的战果,似乎他的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既然某人不是故意见死不救,他也不需要不依不饶。
“但是万一呢?”米高扬做着最后的假设,“万一皮亚尼茨基寡不敌众,守不住呢?”
“那也不要紧!”李晓峰随意的回答道,“邮电和电话总局的意义并不大,我已经吩咐过皮亚尼茨基同志了,万一守不住,就摧毁一切通信设备!”
说到这,李晓峰顿了顿,嘲笑道:“不过我认为这种可能性很小,而且弗拉基米尔斯基同志就在克林姆林宫,关键时刻他不会见死不救的!”
米高扬缓缓的点点头,最终认可了李晓峰的说辞,确实不需要太担忧,弗拉基米尔斯基正在克林姆林宫武装工人,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军队只会越来越多,就算一时丢掉了邮电和电话总局,也能夺回来!
既然不用再为邮电和电话总局分神,米高扬立刻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了接下来的攻击行动中。按照他的理解,这种重要的军事行动应该是某人亲自指挥,可是让他感到意外的是,真正指挥战斗的却是年轻得不得了的罗科索夫斯基。
早晨七点半,当迟来的晨曦照亮天际的时候,由罗科索夫斯基指挥的攻坚战打响了。操作缴获来的步兵炮,由第三十六预备炮兵营的士兵打响了反攻的第一枪。
爆炸发生的时候,库利科夫少尉正在巡视他的部队守卫的阵地——亚历山大军校,也就是士官生的大本营和救国救革命委员会的驻地。
第一颗炮弹就在距离他不到一百米远的地方爆炸,作为上过战场的老兵,少尉似乎毫不在意,既不害怕,也不紧张,从地面上爬起来之后用颇为随意的口气向身边的士官生发出命令:“别呆在原地不动!立刻找掩护!”
少尉用力推搡着任何一个靠近自己的士官生,甚至用靴子踢他们的屁股,将这些呆头鹅赶往最接近的一个掩蔽物,“散开!都到围墙后面去,动作快!”
这些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菜鸟被吓得屁滚尿流,如果没有一个清醒的人提醒他们,他们会傻乎乎的趴在原地直至被炸成碎片。
不过,随后爆炸的那一批炮弹显示,他们的掩蔽物还不够坚固。一座水泥砌的岗亭在一声巨响中被还原成了一大堆破烂不堪的碎片。
“噢,我的上帝!”
“我们不能呆在这里!”一个士官生尖叫了起来,然后发疯一般的冲出了隐蔽处,库利科夫少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发炮弹在他身前爆炸,然后这个可怜的孩子先是飞了起来,然后一头栽倒在坚硬的地面上。
“该死的蠢货!”
库利科夫皱了一下眉毛,这样的牺牲太不值得了,但他能做的也只是把头转向自己身后吓得瑟瑟发抖的可怜虫们:“如果谁想送死,那他就是你们的榜样!明白了吗?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轻举妄动!”
“明白,长官!”
一个可怜的士官生下意识的挺直了身体敬礼,就像是为了更加突出戏剧性的效果,这个可怜虫立刻被一块弹片削掉了半截脑壳,红的白的飞得到处都是。
库利科夫少尉怒气冲冲而又无可奈何的,只好恨恨的教训道:“蠢货们,都看好了。这不是在过家家,这是战场!如果你们再不把我教导你们的话当一回事,那你就死定了!先生们,做好战斗准备,炮击结束后布尔什维克很快就会开始冲锋。我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紧张兮兮的士官生立即开始执行这个命令,惊慌之中甚至忘记了向库利科夫敬礼,不过少尉完全不在乎。他平静的穿过至少三群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四处乱蹿躲避炮火的士兵,以及连续近十次猛烈爆炸,跳进一条壕沟里面,对他的传令兵咆哮起来。
“长官……什么事?”传令兵哆嗦着,几乎言不成句。
“镇静,士兵。”库利科夫用凶狠的眼光注视着传令兵,直到他的身体停止颤抖,然后告诉他:“立刻前往指挥部,告诉亚佐夫少校这里的形势,并传达我的请求:我需要增援!”
少尉停下来,因为已经没有必要派遣一个士兵前往指挥部请求增援了。因为亚佐夫少校已进入阵地。准确的说,他像个惊慌的兔子一样,时而狂奔,时而躲闪,连滚带爬的在向他靠近。
当亚佐夫少校刚刚冲进他们藏身的壕沟,正好避开一阵横扫过来的、炮火掀起的风暴时,库利科夫丢开传令兵,向亚佐夫敬礼,并同时直接提出请求:“少校,我迫切的需要增援!”
“小心一点,马特维,你就像一个活靶子。”亚佐夫喘息着,指挥部与前沿阵地的距离稍微远了一点,跑过如此长的一段距离,而且还要躲避布尔什维克的炮火,少校急需要喘一口气才能继续发言:“我可不想让你这样的老兵就这么上天堂!至于你的请求,很遗憾。少尉,没有增援,你只能依靠现有的士兵。”
“我只有四百名士兵,少校!”
“我知道,但你知道我们有什么麻烦,少尉。”亚佐夫喊到,“韦尔希宁少校将剩余不多的预备队全部带走了,我没有任何可以支援你的力量了!”
就在这说话的当口,一发突然落下来的炮弹将他们前方十几米处,将躲藏在壕沟的几名士兵炸成了粉碎。
少校的身体轻轻的哆嗦了一下,恨恨的骂道:“该死的布尔什维克,我迟早会把这笔账算回来。”
用诅咒和谩骂减轻恐惧是一种常见地做法,并且有些时候也会像期待地那样产生效果。亚佐夫感到他已可以正常说话,于是接着喊到:“我们的兵力有限。马特维,如果抽调其他方向的士兵增援你,其他方向就没办法防御了。”
“而且你的部队已经是所有部队里最完整地一个,装备也是最好的。”不过亚佐夫没有把最后这句话说出来。因为他知道,经历了两次大规模的抽调之后,防守亚历山大军校的只有不到两个营的士官生,绝大多数缺少武器装备,其中库利科夫所在的营只有三挺机枪和一门老掉牙的臼炮。
站在亚佐夫的角度,当然知道四百名士兵、三挺机枪和一门火炮肯定抵挡不住拥有炮火支援的布尔什维克,所以库利科夫要求指挥部派遣增援是合理的,然而现实注定他的合理要求无法得到满足。
“我很遗憾,少尉。”亚佐夫只能无奈的摊摊手。
“看上去我只能尽力而为了。”沉默了一会儿,库利科夫提出另一个问题:“你希望我坚持多久,少校?”
“尽量拖延时间,少尉。”
这是亚佐夫唯一要求库利科夫做到的,尽管完成它的可能性正在变得越来越微弱。因为就在他与亚佐夫谈话地这点时间里。猛烈炮火已经给他的部队增添了十几个新伤亡,没有上过战场的士官生畏畏缩缩的三五成群的聚成一团,只要有炮弹落在他们周围,至少都能带走三条性命。
库利科夫都能看见他地士兵被烟火吞噬,即使看起来依旧与开始一样镇定,从容自若,但实际上,他已经火冒三丈了。
“我会完成这个任务,少校。”库利科夫向亚佐夫保证,“在我的士兵全部阵亡之前,布尔什维克别想进入亚历山大军校。”
亚佐夫点了点头:“我相信你,马维特……”
他的话还没说完,库利科夫就打断道:“但是你得给我们坚持下去信心,少校!我想知道你准备怎么应付这没完没了的持续炮击?我们不能这么被动的挨打!”
“他们总会停止炮击,否则在彻底消灭我们之前,他们已经把炮弹消耗光了。”亚佐夫回答道。
“也许敌人有非常充足的炮弹。” 库利科夫忧心忡忡的说道。
“那么你有什么建议。马维特?”
库利科夫确实有一个设想:“我建议收缩防线,把部队撤到军校的建筑里面去,这样应该可以减少我们的伤亡,而且我们可以依托建筑跟敌人打巷战!除非他们打算将亚历山大军校夷为平地,否则他们只能结束炮击!”
“这似乎不是一个好主意。马维特。”亚佐夫开口了,“你知道救国救革命委员会并不喜欢我们放弃阵地,也不会喜欢巷战,更不喜欢炮弹落在他们头上。他们命令我们将敌人远远的挡在军校外面!”
“那意味我们的士兵将面临极其恶劣的战斗环境,而且最终我们也无法守住防线!”
库利科夫的表情和语气却透露出一种强烈愤慨,他虽然为救国救革命委员会卖命。但这不意味着他真的想为那些只会高谈大论的老爷们送掉性命。
虽然库利科夫有一点儿打动了亚佐夫少校,但是很快,少校就放弃了接收这个真确的建议。
因为……
“布尔什维克来了,他们正在向这里推进!”有人叫起来。
亚佐夫和库利科夫同时从藏身的掩体后面探出头,朝远方望去。几百名穿着家居或者工作服的“叛军”散乱的,慢慢的,逐步向着他们的前沿阵地推进。
两人一起眨了一下眼睛:布尔什维克“叛军”的人数有一点惊人,第一次攻击对方就投入了上千人。然后他们缩回掩体后面,“似乎不是正规军。”库利科夫说,“从他们的衣着和凌乱的队形就能看出,这应该是工人赤卫队。”
“没错,就是工人赤卫队。”亚佐夫肯定的点点头,“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好消息,如果来的只是工人赤卫队,这群乌合之众没有什么好怕的!说不定只要我们一开枪,就能将他们吓得掉头就逃!”
库利科夫清楚亚佐夫的意思,但是他并不是特别赞同这个结论:一方面,就算是工人赤卫队,敌人的数量也很惊人,另一方面,工人赤卫队的士气很高昂,这些傻乎乎的工人为了争取自己的权力,根本就不畏惧死亡。第三,光是刚才瞟的那一眼,他也能看出对方的武装似乎比他手下的士官生要好得多,至少每个工人都有一支步枪。而他麾下的小伙子平均三个人才能分到一件武器。
所以,库利科夫完全不像他的上司那么兴奋,那么有底气,他一点儿都不看好自己能守住阵地。
“少校,”库利科夫再一次呼唤他的上司,准备再提一次自己的建议,可惜,那位兴致勃勃的少校已经转身离开了,从他松快的步伐看,他似乎非常的乐观!
“哎!”库利科夫长叹了一口,他知道再说什么也没用了,亚佐夫不会接受他的建议的。
摇了摇头,库利科夫慢慢的爬回到他的士兵中间,向他们发出命令:“准备战斗!瞄准你们的目标,打垮他们!”
尽管布尔什维克的炮兵仍在开火,但士官生们还是迅速进入他们的阵地,按照库利科夫的命令,有枪的举起步枪,没枪的傻傻注视着缓缓靠近的敌人。
库利科夫目不转睛一动不动,高声下达着一连串的命令:“全体都有,标尺三百,瞄准,预备……开火!”
050 卡列金的惨败
在亚历山大军校攻坚战打响的同时,离莫斯科一百多公里之外的谢尔普霍夫,卡列金驰援莫斯科的部队一头撞上了伏龙芝的阻击部队,战斗一触即发!
“全俄国都在看着我们!”卡列金自豪而骄傲的发表宣言,“我们将向世界证明,布尔什维克乱党只是一个笑话!”
这位陆军中将胸脯前挂满了各色的勋章,看上去他不像是来参加战斗,而是来参加一场盛大的庆功晚会的。他笔挺的站在阵地的前沿,意气风发斗志高昂,滔滔不绝地为即将投入战斗的灰色牲口们鼓舞士气。
“全俄国都期盼我们赢得胜利。”卡列金很有感触的对他的参谋长说道,“我也坚信这场胜利将属于我们!”
看上去卡列金坚信布尔什维克不堪一击,坚信自己将轻易的取得胜利,这位骄傲的将军信心高昂得几乎要爆表。他认为麾下的精锐之师打败弱小的布尔什维克叛军,就像大象踩死蚂蚁那么容易。
虽然大局似乎对他并不是特别有利,一部分莫斯科的守备部队已经依附于布尔什维克,这一路上他根本被布尔什维克骚扰得苦不堪言,但是现在,卡列金就是坚信自己会取得胜利,就是坚信他将成功的平定叛乱。
有意无意的,卡列金忽略了彼得格勒和克伦斯基,就好像布尔什维克在彼得格勒的起义成功和克伦斯基的被俘并不存在。当然,作为事实,它确实存在,并让他火冒三丈。
但是在得知莫斯科成功延滞了布尔什维克的起义之后,卡列金就固执地认为彼得格勒的失败在政治层面上不具备任何价值。布尔什维克可以利用克伦斯基的疏忽大意取得一些“微不足道”的胜利和优势,然而他麾下的大军可以弥补一切疏忽。只要他能赶到莫斯科,只要他的大军一到,必然可以像秋风扫落叶一样解决布尔什维克。
对此,他十分的自信,不管布尔什维克打算使用什么伎俩,他们没有任何机会。就像现在,布尔什维克叛军的防线将在他的重拳打击下化为乌有。
卡列金做出了大胆的预言,而且就在下一秒,他的参谋长大大增强了这个预言的可能性:“执行侦察任务的哥萨克骑兵报告,他们没有发现布尔什维克有重武器,既没有火炮,也没有马克沁。”
卡列金哈哈大笑起来:“看上去我们的敌人只不过一群跳梁小丑。”他掏出怀表,看着它的指针:“现在才早上七点,解决这群小丑之后,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吃早餐。”
对此,他的参谋长只是笑了笑,他并不像他的上司那么自信,已完全沉浸在幻想当中。参谋长还保留了相当的警觉,因为他在哥萨克的报告里嗅到了一丝阴谋地味道——一只没有重武器的部队不大可能给正规军造成多少麻烦,如果对面的布尔什维克足够聪明的话,在第一时间就应该撤退,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挖好了战壕,修筑好了工事,拉开阵势似乎准备大干一场,这不符合逻辑也不科学。
参谋长做出了正确的判断:布尔什维克应该有撒手锏,他们十分的有自信,这说明他们比看上去要强得多。
“将军,我认为我们应该更加谨慎一些,”参谋长谨慎的提醒到,“也许布尔什维克叛军是在故意示弱。”
“不排除那种可能性。”卡列金十分轻松的说道,“我太了解他们了,布尔什维克乱党都是一群不折不扣的阴谋家和卑鄙的小人,他们最擅长搞这种小动作了。但是……”
“但是他们的花招没有任何意义。”卡列金自信满满的说道,“不用在乎布尔什维克的诡计,即使他们真的设置了什么陷阱,对于占据绝对优势的我们来说,也毫无意义。我将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阴谋都没有意义!”
卡列金确信他的军队在火力上占有绝对优势,107毫米野炮将死死的压制住布尔什维克。然后他麾下的小伙子可以轻而易举的冲进布尔什维克的阵地,用干净漂亮的白刃战击溃布尔什维克的乌合之众。
“我们没有必要杞人忧天,更没有必要高估我们的对手。”他轻描淡写的总结到。
但参谋长仍不放心:也许布尔什维克真的拥有秘密武器,说不定他们正准备在战斗最关键的时刻使用那些秘密武器。历史证明,绝大多数军队一旦遭受预料之外的突然打击,将会很快崩溃。从而导致战斗局势彻底扭转、让原本应该取得胜利的一方变成失败的一方……没有任何一支军队能避免这种问题。
事实上,俄国军队出现这种问题的可能性更高,参谋长本能的抗拒他的疯狂想法,但又不得不承认——俄国的军人大部分没有受过严格训练,根本就谈不上什么军事素质,绝大多数士兵却是一群被迫参军的泥腿子,指望这样的乌合之众在极端不利的状态下奋战到底,这几乎就是一种奢望的妄想。
而且俄国士兵并不喜欢他们的指挥官,更谈不上拥戴他们,士兵们只是被迫的服从他们的上级,并且因为严厉的管制手段和低劣的给养条件对军官充满畏惧和憎恨。
这相当的令人担忧,可以想象,只要部队遭受挫折,士兵们立刻就会崩溃,而基层的军官绝对没有能力将士兵重新组织起来。
这种情况非常危险,参谋长认为他有义务弥补卡列金的疏漏,建议道:“我们应该提醒部队提高警惕,我们的敌人相当危险……”
“上校,难道你没有听到我的话么?”卡列金生气的打断他,“不要再渲染布尔什维克威胁论了,他们不值得一提,只是一群小丑!”
“我听到了,将军。”参谋长只能这么回答。
“现在传达我的命令,”卡列金接着说,“全军突击。”
“是,将军,”参谋长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道:“不需要保留预备队吗?”
“让预备队见鬼去吧!”卡列金轻蔑的哼了一声,转过头对着参谋长大声的咆哮起来,将唾沫喷在这个可怜虫脸上:“我们地对手只是一群由失业工人和泥腿子临时武装起来的乌合之众,而我们有万余训练有素的俄国勇士,难道你以为一群乌合之众能击败精锐的俄国勇士?”
“不,将军。”参谋长无奈的回答道。但他心中并不认同卡列金关于勇士的论断。
不过,卡列金不需要他回答,甚至完全不在乎这位参谋长的好意:“我们只需要一次突击就能结束这场该死的战斗!只需要让我们的士兵冲到布尔什维克的阵地上去!”他拍了一下巴掌,激动得说道:“我们将像赶羊一样将敌人击溃,然后撵着他们的屁股,一直冲进莫斯科!”
这位有些亢奋的中将继续吼叫着:“而你还在担心布尔什维克保有莫须有的秘密武器,还想保留一支莫名其妙的预备队。上校先生,你的胆子难道比兔子还要小吗?”
参谋长的声音稍微大了一点:“不是这样的,将军。”
只不过卡列金依旧不需要回答,“全军突击!”他最后叫道,“我的命令不会改变。上校先生。要么你亲自传达这个命令,要么我找另外一个人代替你传达命令,同时把你踢回老家。”
参谋长虽然很想坚持原则,但一个上校是无法对抗一个中将的,而且他也不想回老家,那意味着他不得不提前从军队退役,更意味着他今后的生活会非常有问题,除了打仗他什么都不会,没有其他的谋生技能,在这个混乱的时代,他只可能饿死的路边。
所以参谋长的身体哆嗦了一下,大声回答:“我立刻传达你的命令,将军。”然后他惊慌失措地跑开了。
“蠢货。”看着那个兔子一样的身影,卡列金轻蔑地笑了一下,恢复最初的庄重并将目光重新转回那片预定地战场。
按照他亲自制定的作战计划,十分钟后,得到炮兵支援的整整一个步兵师将进入攻击位置,紧密、整齐而且从容的冲向布尔什维克的战线。而哥萨克骑兵则被派去迂回包抄布尔什维克的侧翼,卡列金很肯定,哥萨克的迂回很重要,当布尔什维克被从正面击溃之后。哥萨克很快能从侧翼撵上去。就像他刚才说的,一直追在布尔什维克叛军的屁股后面,直到光复莫斯科。
一想到自己将创造一场辉煌的胜利,卡列金又一次自豪的笑了。不过在战场的另一边,伏龙芝观察了卡列金的进攻部署之后,却是暗自松了口气:愚蠢的卡列金将他的部队集中在一起,投入了一个正面狭窄的战场,这个蠢货很快就会品尝到这种布置带来的恶劣后果。这个傻瓜显然没有察觉他布置在工事中的pk机枪,以及隐藏起来的毫米重型迫击炮。
感谢列宁,感谢李晓峰,伏龙芝获得了彼得巴普洛夫团的加强,这只精锐的部队能够在卢加重创了科尔尼洛夫的军队,必然也能够在谢尔普霍夫重创卡列金。
“我们很快就能赢得胜利。”伏龙芝愉快的说道。
“当然。”伏罗希洛夫回答着,不过他显然有些心不在焉,之前斯 大林给他拍了一份电报,要求他在解决了卡列金之后,尽可能快的前往莫斯科,米高扬和基洛夫急需要他的支持。
这种被重视的感觉让伏罗希洛夫很舒服,之前因为他犯了一些低级错误,让他很久没有再被斯 大林重视过了。现在有了重新证明自己的机会,他异常的重视。
就在伏罗希洛夫想入非非的时候,一个通信兵闯了进来:“伏龙芝同志,炮兵同志还没有做好战斗准备。”
伏龙芝立刻把脸板了起来:“告诉炮兵同志们,我们的时间非常紧张,他们只有十分钟,十分钟后我们的大炮必须做好准备,否则我将追究他们的军事责任!”
“是,伏罗希洛夫同志。不过,我相信炮兵同志们已经尽力了,问题都出在该死的土地上。太泥泞了,根本无法安放大炮!”
“我知道。”伏龙芝叹了口气。
虽然重型迫击炮威力很大,而且相对于同口径的野炮或者加农炮来说,重量很轻。但是对于交通一塌糊涂,而且缺少运输工具的俄国来说,这些“大宝贝”不管是战斗还是行军的时候,都显得太累赘。部队普遍反映,更喜欢轻便的pk机枪,而对于威力更大的火炮,不管它的口径是多少,一律不受欢迎。
但是伏龙芝不想,也不能放弃那些相对沉重的重型迫击炮,作为弱势的一方,他需要重火力抵消卡列金的优势,有了重型火炮,他才有资本跟对方叫板,所以炮兵必须完成战斗准备!
“再重复一遍,我只给他们十分钟。”伏龙芝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伏罗希洛夫,你亲自走一趟,去敦促他们切实的执行这个命令!”
伏罗希洛夫只好去转达这个命令,不过,当他抵达隐藏的炮兵阵地时,他却惊讶的发现影响炮兵布置阵地的主要原因并不是泥泞的土地,而是他们内部正在争吵什么。
“同志们,你们都看到了,对面那个蠢货一直站在那里没有移动,你们都认得他的军衔,我敢用我母亲的名誉跟你们打赌,那绝对是卡列金……他就站在那里,就在我们大炮的射程之内,像一个靶子,我们完全有机会把他轰掉。”
“你说得对,瓦西里,但我和你都不能保证战斗开始以后他还会站在那里充当靶子……伏龙芝同志要求我们更加关注敌人的炮兵,我不能冒险暴露阵地,否则首先被轰掉的就是我们了!”
“我的同志哥,有些时候我们必须冒险。而且我可以打赌,卡列金那个傻瓜绝不会离开那个位置……他就是想耀武扬威。我的同志,我们应该抓住这个机会。”
“绝对不行。我们必须服从命令!”
“想想看,您会因此获得伏龙芝同志的表扬,甚至列宁同志都会嘉奖您的!”
“不行。命令就是命令!”
“可是……”
争辩继续,前来传达命令的伏罗希洛夫饶有兴致的听着,这个大个子也许军事上的能力很一般,但是对于荣誉尤其是唾手可得的战功他十分的向往。
对于他来说,如果能够做掉卡列金,就意味着极大的荣誉,不管今后的战斗会变成什么样,不管被伏龙芝寄予了很大希望的炮兵会不会遭受敌人炮火的无情打击,那些枝梢末节的小事他完全没有兴趣。
他的眼里只有战功,他十分渴望获得战功。而现在,只要一道小小的命令,他就能够轻而易举的击毙一名白军中将,这是多大的荣誉?为什么要放弃呢?
“所有火炮瞄准对面疑似卡列金的人物,来一次急促射!立刻开火!争取击毙他!”
不久之后,莫斯科……
社会革命党杜马伊里亚.布纳柯夫急冲冲的闯进了在莫斯科杜马纳波柯夫的办公室,他地脸色异常难看,原因是刚刚他获知了一个相当糟糕的消息——他们期盼已久的卡列金以及他的援兵已经变成了镜中花水中月。那位可怜的将军遭到了布尔什维克的迎头痛击,被打得溃不成群,更加糟糕的是,他本人也身负重伤。
坐在他对面的纳波柯夫很显然注意到了布纳柯夫的糟糕脸色,能让这位老朋友如此忧虑,估计又有坏消息了。
“卡列金遭受了惨败,他已经被布尔什维克击溃了”布纳柯夫印证了纳波柯夫的猜测,“卡列金的部队损失惨重……大量的士兵死亡和被俘,其中卡列金……”
“卡列金怎么了?他也被俘了!”纳波柯夫从椅子上弹起来。
“他没有被俘,不过结果也差不多。”布纳柯夫的语气相当的沉重,“但是他受了重伤昏迷不醒,据说情况相当危险,不知道能不能熬过今天!”
“那谁在指挥他的部队?他们什么时候能抵达莫斯科?!”纳波柯夫才不关心卡列金的死活,他只想知道援兵什么时候才能抵达莫斯科。
“不知道。”布纳柯夫叹了口气
纳波柯夫惊呆了:“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布纳柯夫苦笑道:“不知道就是说,我们暂时不要指望援军了……”
“该死的!”纳波柯夫咒骂了一句,“如果没有援兵,那我们该怎么办?甚至,只要这个消息泄露出去,莫斯科立刻就会天下大乱,我们的平叛工作将遭受重创!”
“我已经下令严格的封锁消息了。”布纳柯夫说道,“只是告诉救国救革命委员会,说卡列金遇到了一点点小麻烦……”
他停下来,不过纳波柯夫知道他的意思,眼下只有先稳住人心,然后再慢慢想办法。
“消息总会被泄露的。”纳波柯夫担忧的提醒到,“布尔什维克会大张旗鼓的宣传这个胜利的,到时候我们怎么解释?”
“我知道。”布纳柯夫回答,“但是,能多争取一点儿时间总是好的!”
“我认为仅仅争取时间是不够的,光争取时间没有任何意义。”纳波柯夫从办公桌后面站了起来,来回的在布纳柯夫面前走来走去。
良久,他似乎才下定了决心,“鲁德涅夫不是正在跟布尔什维克谈判吗?通知他卡列金遭受挫折的消息,呃……但是要委婉一点,不要让他绝望,告诉他卡列金只是遇上了点小麻烦……让他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要求,尽早的达成协议!”
051 无题
回到莫斯科,亚历山大军校,在战斗打响之前,亚佐夫还在幻想看到这样一种情形:士官生精准而且猛烈的开展齐射,然后布尔什维克叛军和如同被镰刀扫过的小麦那样不断的倒下。亚佐夫和卡列金一样的自信,认为俄国军校的士官生能痛揍布尔什维克拼凑起来的乌合之众一顿。
但实际情况并非如此。
库利科夫的士兵在拼命开火,他们的射速相当的惊人,他们的热情无可争辩,但他们的准头糟糕透顶。没有一发子弹能击中不断靠近的布尔什维克叛军,相反布尔什维克回敬的子弹却敲掉了他们至少二十多个兄弟。
这个时候,亚佐夫才突然意识到,他手下的士官生们并不比布尔什维克乌合之众强多少,缺乏实战经验的他们就是一群看上去很美的温室花朵。当真正的上了战场,当枪声、炮声刺激着他们脆弱的神经,当他们看见流血和死亡时,他们的战斗技能发挥不出十之一二。
短暂的、只进行了几分钟的交火让库利科夫损失了接近三十几个士兵,而布尔什维克的损失却微乎其微,如果把不幸扭伤了脚踝的人也算进伤亡里的话,那么布尔什维克确实有伤亡。
当然,布尔什维克工人赤卫队的射术跟士官生一样糟糕,但是他们拥有火力上的优势,跟随者进攻部队一起移动的pk机枪,以及后方的炮火支援,让他们得以压制白军的火力。具体的说,几乎让白军抬不起头来。
不过在挺进到一百米之内后,工人赤卫队却停止了前进,只是停留在原地向白军士兵开火,而不是继续缩短距离让战斗进入白刃战阶段。
这让缺少武器弹药准备用白刃战解决问题的库利科夫很是失望,他发现自己的盘算全部落空了。他们的敌人根本没兴趣进行白刃战,只是想远远的用强大的火力扫荡他的防线。
在集火射击之下,精神崩溃的白军士兵迅速抛弃了他们的岗位,最开始只是几名士兵,接着变成十几个,然后是几十个,最后军官也加入士兵的行列。每个人都开始向亚历山大军事学院里撤退……更准确的、完全不打折扣地说法是——一窝蜂的狼狈逃窜。
幸存的、还能行动的接近两百多个白军士兵手脚并用的涌进学院的建筑中。身后是仓促解散队形进行追击的布尔什维克。不管哪一边看起来都是乱糟糟地一团,没有组织,没有指挥,只有混乱。
似乎很快,不需要几分钟,亚佐夫的防线就会万全崩溃。当然,如果少校能够重新集结部队,并且利用学院的各种建筑设置新地防线。那么他还可以继续拖延时间……只是,因为不是每一个“如果”都能变成现实。
不过亚佐夫还是决定尝试一下,他找到了退溃下来的库利科夫,朝他喊到:“我们必须重建防线,马特维,否则我们都会变成布尔什维克地俘虏。”
“我知道!少校!”库利科夫回答,“但我们应该怎么做?”
“就像你之前说过的那样,让你的士兵全部进入建筑与布尔什维克交火,墙壁和家具应该可以给他们提供一些掩护。我们必须打一场轰轰烈烈的巷战!”
库利科夫刚要说什么,亚佐夫就不耐烦的打断道:“如果我们不这么做,再过几分钟布尔什维克就可以占领整个学院了。”他愤怒的挥舞着胳膊,这让他看上去十分的狰狞:“我们必须守住亚历山大军事学院,哪怕就是守不住,也必须给救国救革命委员会的老爷们创造撤退的时间。如果他们落在了布尔什维克手里,那么整个莫斯科就会陷落,那时候我们就全完了!”
库利科夫一点儿都不喜欢亚佐夫的发言,似乎他们的少校打算以牺牲他,以及他手下士兵的生命作为代价,为一群自以为是的官老爷争取逃命的时间。这让库利科夫相当的不爽!
“少校,也许我们一开始就不应该支持那些该死的官僚!也许我们一开始就不应该卷入这场战斗!”库利科夫愤怒的咆哮着。
“没有什么狗屁的也许。如果政府倒台了,如果让布尔什维克异教徒上台了,我们的财产,我们的土地都会被他们抢走!我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亚佐夫高声叫着,“我决不会将祖辈遗留给我的土地双手奉送给那些异端!”
亚佐夫的歇斯底里让库利科夫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作为小贵族地主出身的军官,他不得不守卫自己的土地。所以他只能接受亚佐夫的命令,为那些该死的官僚冒一次险。
库利科夫把头转向后面,对着自己麾下乱糟糟的士官生大喊到:“先生们,你已经听到了!我们是为了保存希望而战,立刻进入街道旁边的建筑,那是我们地新阵地。”
“我不认为这是一个好主意,少尉。”一个士官生咕哝着,但是马上他的衣领就被库利科夫揪住了,“准尉,你给我听好了,现在要到左边的房子里去,坚守那里,直到战斗结束。要么我立刻就地枪毙你!”
被揪住衣襟的士官生吓坏了,他不得不接受了这个命令,接着,库利科夫发出了更多命令。
“马克西姆准尉,给我找一些人控制右边的建筑。”
“尼古拉准尉,带领你的同学进驻大礼堂。”
“我需要五十个人控制四周的每一座建筑,有没有人志愿前往……”
一分钟后,那些还能够听到命令,并且愿意执行命令的士官生都开始冲向库利科夫要求他们控制的那些建筑,用最快的速度将房子里能够移动的东西全部堆到窗户旁边,靠在那里对着冲上来的布尔什维克叛军开火。
尽管与之前相比,白军士兵的射击技术并没有得到提升,但是第一次,布尔什维克感到他们的攻势遇到的阻碍。他们再一次停止前进,迅速散开,在街道上与房屋里房顶上的对手交换子弹。经过一段时间的溃退和混乱,库利科夫似乎重新站住了脚跟稳定了战线。
“敌人控制了许多建筑,将它们当作掩体。阻击我们地部队。同志们不得不逐一清理每一座房屋……”
很快,米高扬就获得了这个消息,而他的眉毛也因此拧成了一团。他可不想打一场艰苦持久的巷战,他既没有那么多时间,也不打算付出那么大的牺牲。
就在米高扬紧张的思考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时候,李晓峰满不在乎的发话了:“让步兵撤出战斗。”
米高扬看起来很困惑:“安德烈同志?”
“让步兵撤出战斗。我们必须节约时间,同时减少人员损失。”李晓峰解释到,再次重复他的命令,“让步兵撤出战斗。用炮火摧毁被敌人占据的建筑之后,再让工兵和让喷火兵准备投入战斗,清扫废墟,消灭一切敌人!”
米高扬惊呆了,他完全明白了李晓峰的意思,某人根本就不打算跟敌人纠缠,哪里有抵抗,就摧毁哪里!甚至听他的意思,根本就没有打算接收俘虏的意思,准备干净彻底的扫清一切白军,一个都不留!
这让米高扬对某人的果断有了更加直观的印象,他忍不住想到,如果几个小时前,他没有答应某人的条件,而是选择了对抗的道路,说不定此时此刻,某人狰狞的獠牙就不是对准可怜的白军,而是对准他了。
虽然米高扬并不畏惧某人的獠牙,但是他绝对不敢说可以很轻松的应付某人的挑衅,恐怕那时候他不得不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同某人的缠斗中去,很有可能错失在莫斯科获取更多功劳的机会。一想到此,他对自己先头做出的英明决定是欣慰不已。
与此同时,在城市的另一边,紧张的停战谈判正在进行,令鲁德涅夫感到难堪地是。在谈判过程中,不断的有坏消息在骚扰他,先是救国救革命委员会给他发了一封措辞严厉的质问信,强烈的谴责了他对孟什维克和立宪民主党盟友不尊敬的态度,要求他立刻就相关事宜做出诚挚的道歉,以争取盟友的谅解云云。
对这种狗屁的质问信,鲁德涅夫并不是特别在乎,只要他能用谈判解决问题,那么这一切都不是问题。但是让他头疼的是,坏消息并不止限于此。
没有多久韦尔希宁少校就打电话前来要求获得增援,他的军队在邮电和电话总局面前碰得头破血流,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之后,也没能接近邮电和电话总局一步。
一想到守卫邮电和电话总局的布尔什维克只有百十个人,鲁德涅夫就想抽韦尔希宁的脸,一千人连一百人都打不过,这种白痴还能有什么用?
当然,在一堆堆的坏消息中间,也不是没有“好消息”,布纳柯夫转来了关于卡列金的消息——卡列金的部队在离莫斯科百十公里远的谢尔普霍夫和斯图皮诺方向遭遇了布尔什维克强有力的阻击。恐怕无法按照约定的时间抵达莫斯科。卡列金在电报中表达了深深的歉意,表示他将尽最大的努力,用最快的速度冲破布尔什维克的阻拦。
对此,鲁德涅夫错误的理解了布纳柯夫的意思,更没有想到这是一个经过修饰和加工的坏消息。相反,他一点儿也不认为这是坏消息,他十分的幸灾乐祸,他很想知道,获知这个消息的立宪民主党和孟什维克将是什么表情。那群傻瓜最大的倚仗落空了,而他鲁德涅夫将获得更多的时间,有了这些时间,他必定能在谈判桌上取得更大的成果!
信心满满的鲁德涅夫准备大干一场,准备用犀利的言辞扒掉季诺维也夫和布尔什维克的裤衩。可是他完全没有想到,唯一的一个“好消息”本质上其实是坏消息。
“安德烈同志,米高扬同志,天大的好消息!”
正在跟米高扬谈话的李晓峰抬起了头,他看到了兴匆匆闯进来的通信员,问道:“难道我们已经占领了亚历山大军校,摧毁了敌人的指挥核心?”
“那倒是没有。”通信员兴高采烈地将电报递给了李晓峰,微笑道:“伏龙芝同志发来电报,他已经击退了卡列金的匪军,并重伤了这个不可一世的家伙!”
“不可能。”米高扬的第一个反应是,这是一个荒谬的消息,“卡列金的部队十分强大,仅仅依靠伏龙芝同志的兵力,恐怕不足以击退敌人吧?”
同样质疑这个消息的还有救国救革命委员会的老爷们,当他们获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碎了一地的眼镜。
“布尔什维克没有那么强的战斗力!他们只是一群乌合之众!”立宪民主党代表愤怒了,激烈的反驳电报上胡言乱语,“他们不可能阻挡卡列金将军前进的步伐!这一定是布尔什维克炮制的谣言……”
“请冷静,先生。”社会革命党代表恰到好处的插进来,“关于卡列金将军的情况,我们可以再给他发一个电报,询问一下事实。”
“这一定是谣言。”立宪民主党代表依旧坚持他的看法。
“我同样希望它是一个谣言。”社会革命党代表采取了更保守的态度,然后他转向电报员,问道:“继续说,先生,还有一个坏消息是什么?”
电报员叹了口气,回答到:“亚佐夫少校让我通知委员会,他们的防线已经岌岌可危,他要求委员会立刻转移。”
“什么?”
和刚才获知卡列金失败的消息相比,此时救国救革命委员会里的所有代表,不管是立宪民主党的还是社会革命党的,一致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本能的感觉到了紧张和危险,顿时慌乱起来!
是的,卡列金死不死活不活,跟他们的关系并不是特别密切,对他们来说,就算卡列金来不了,他们暂时也不会立刻有危险,可是如果亚佐夫没有守住防线,那么他们就会直接暴露在布尔什维克的枪口下。
会场上立刻炸开了锅,贪生怕死的代表们疯狂的喷射着口水,有谴责布尔什维克,但更多的是对亚佐夫的人生攻击:
“亚佐夫这个白痴,他是怎么指挥的!”
“撤了这个白痴的职,让真正有能力的人去指挥我们的士兵!”
“我们应该立刻撤退!让亚佐夫立刻安排人手,保护我们安全撤离!”
同样开始慌乱的不止救国救革命委员会,斯米尔洛夫在接了一个电话之后,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他的秘书转述了穆拉洛夫传来的坏消息!
“该死的!”斯米尔洛夫重重的挂断了电话,一张脸都扭曲了。
洛莫夫(纠正一下,前面大意了,不是莫洛夫,是洛莫夫)被他的动静惊动了,抬头看了他一眼,顿时大吃了一惊——斯米尔洛夫的脸色太糟了,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似乎处于极大的愤慨之中。
洛莫夫立刻变得忧心忡忡起来,能够让这位老朋友的脸色变得像现在这么难看,恐怕事情非常的严重!
不等洛莫夫发问,斯米尔洛夫脸色铁青的说道:“穆拉洛夫刚才打来电话,我们的计划失败了,他没能诱捕安德烈.彼得洛维奇。”
“什么!”洛莫夫惊讶得几乎从椅子上弹起来,尖叫道:“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他先前不是拍胸脯说一切都没有问题吗?他不是说已经解决了安德烈.彼得洛维奇这个小麻烦吗?”
“那个蠢货搞错了!”斯米尔洛夫脸上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的白痴秘书阿尔基洛夫竟然很脑残的认错了人,错把叶若夫当成了安德烈.彼得洛维奇……”
他停下来,不过洛莫夫知道他的意思,后面的话就不用说出来了,也没有什么好说了,一个微乎其微的失误,但是却葬送了他们全部的努力。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洛莫夫压低了声调问道,“要不要通知格里高利和乌西叶维奇……”
“不!”斯米尔洛夫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头,“现在通知他这个消息完全没有意义。我们不应该打扰格里高利同志的工作!让他继续完成谈判!”
“谈判还有什么意义?只要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在,我们就无法真的停战。那个混蛋会用特派员,会用中央的名头强令我们继续作战!他根本就不讲道理的!”洛莫夫歇斯底里的咆哮道,“甚至那个臭小子会将我们打成*****他会……”
“冷静一点,洛莫夫同志!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斯米尔洛夫呵斥了一声,“我的意思是,我们就当不知道有谈判这回事。就当谈判完全是格里高利和乌西叶维奇捣鼓出来的。”
洛莫夫立刻就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让他们去承担责任!”
“没错!不管谈判是否能取得成功,我们就当作什么也不知道!”斯米尔洛夫斩钉截铁的说道。
洛莫夫沉思了片刻,然后缓缓的点点头,“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就按你说的做!”
052 搅局的傻瓜
斯米尔洛夫和洛莫夫并没有意识到他们的处境是多么的糟糕,如果他们知道克林姆林宫并没有失守,如果他们知道李晓峰和米高扬正在向亚历山大军事学院和阿列克谢军事技术学院发起猛攻,如果他们知道伏龙芝已经重创并击退了卡列金。
如果他们知道这一切,断然是不会做出那个装聋作哑的决定。没错,他们之所以会选择观望,原因非常简单,就是因为他们根本看不清形势。
形势比他们想象的还要糟糕,哦,应该说要好得多,武装起义的前途一片光明,救国救革命委员会的覆灭只是一个时间问题。而在这一刻,他们还以为季诺维也夫有一定的希望,如果遭受“重创”的李晓峰识时务的偃旗息鼓,不“自取灭亡”的继续挑衅敌人,那么和谈有可能取得成果。
基于这种认知,他们没有同季诺维也夫彻底额划清界限,而是选择了不作为和观望。他们天真的以为,不管是最后季诺维也夫获胜,还是李晓峰成功的搅局,他们都不会有什么错误,都可以推卸掉所有的责任。
只能说,他们实在是太天真了,不管是李晓峰还是米高扬,前来莫斯科的目的只有一项——那就是建功立业,或者说就是来抢地盘的。作为原本莫斯科党 委里的主要人物,作为偏向季诺维也夫的那一派,不管是斯米尔洛夫、洛莫夫还是穆拉洛夫都属于被打击对象。如果不能把这些碍手碍脚的家伙踢出局,他们就谈不上真正的控制莫斯科党 委,如果达不成这一点,那他们不是白忙活了?
“谈判进行得如何了?”
在获知了伏龙芝大获全胜的消息之后,米高扬第一次问到了谈判的问题,这说明他已经敏锐的意识到了,最后的决战即将到来,能不能控制莫斯科就在此一举了。
“我们的市长先生似乎很自信,”李晓峰挖苦了一句,从一开始鲁德涅夫和季诺维也夫之间的谈判就在他的全程监控之下,不光有特科警卫潜伏在会场,诺贝尔家的花花公子也在充当他的内应,所以会议的进程他是一清二楚,“他觉得卡列金的援军受挫对他来说是个好消息!这个蠢货还在做梦呢!”
米高扬点了点头,不知道他是同意鲁德涅夫是个蠢货,还是同意这位市长先生就是在做白日梦,“我们是不是该采取行动了?”他忽然问道,“如果让他们知道了现在的真是情况,谈判就成了一个笑话,那时候季诺维也夫肯定会放弃谈判的,我们不能错失这个机会!”
李晓峰很清楚米高扬所说的机会是什么,他们之所以将莫斯科的现状弄得云山雾罩的,无非就是在设一个套,就是想要用虚假的、或者说不对称的消息让季诺维也夫上当犯错,如果他能够带着莫斯科的革 命军 事委 员会在一份极其可笑的和平协定上签字,那么这份所谓的和平协定就将成为他的认罪书。
不出意外的话,犯下如此低级的,也是不可饶恕错误的季诺维也夫,以及莫斯科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政 治前途将被彻底的毁灭,他们将失去一切,甚至可能丧命。
清扫掉这些碍事的蠢货之后,作为领导莫斯科武装起义取得胜利的重要人物,李晓峰、米高扬的人马将顺理成章的接替他们的职务,然后再顺理成章的对莫斯科党 委进行一次大扫除,清除反对派,安插亲信,然后就是皆大欢喜。
而现在,就是最关键的时刻,如果季诺维也夫知道了这一切,他恐怕会断然的终止谈判,会立刻抽身,那时候就算李晓峰和米高扬能取得一系列辉煌的胜利,恐怕也不能达到对莫斯科党 委进行大扫除的目的了。所以,季诺维也夫必须完成谈判,并达成协议,这份罪状太重要了!
“你在担心格里高利那个傻瓜?”李晓峰忽然问道。
米高扬郑重的点点头,他是相当看重季诺维也夫这头老狐狸的,从一开始他就意识到了,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对斯 大林来说非常关键,如果斯 大林能做掉这两个政 治僵尸,那将极大的提高其政 治地位。
但是,米高扬同时也意识到了,虽然列宁收拾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就跟玩过家家一样,但是同样的事情对斯 大林来说,并不是特别容易。说到底,斯 大林的根基太浅,资历、威望和理论水平在党内都不出众,就算他已经成为了列宁的心腹,也不可能一呼百应。
不客气的说,斯 大林如今的势力,跟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处于一条水准线,甚至那两个货还更强大一些。以弱搏强,这可不容易,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乘早打消了这个念头为妙。
更何况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都是久经考验的政 治老油条,他们的政 治嗅觉太敏锐了,稍有闪失,狐狸没打死还要惹一身骚。所以米高扬必须慎之又慎!
“格里高利可不好对付,如果他反应过来了,如果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那几个白痴透露给他什么消息,他就有可能立刻终止谈判!”米高扬忧心忡忡的说道,“我可不想煮一锅夹生饭!”
“你完全不需要担心这种可能,”李晓峰撇撇嘴,很不在意的回答道:“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那几个家伙也不是什么好鸟,也不是完全跟格里高利一条心,说直白一点,他们现在的关系就是互相利用而已!”
说道互相利用这几个字眼时,李晓峰冲米高扬微微一笑,似乎是意有所指,但是马上他又继续说道:“像他们这种关系,可以同富贵但绝不可能共患难,只要一发现情况不妙,他们立刻就会互相拆台,互相落井下石。所以如果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那几个蠢货知道了点什么,更可能的选择是在保护自己的同时,将格里高利这个蠢货推进火坑!”
“你是说,他们就算发现情况不妙,也不会通知格里高利?”
“没错!”李晓峰笑道,“他们绝对不会通风报信的,更有可能他们会把所有的责任全部推给格里高利,然后拼命的撇清自己。”
米高扬陷入了沉思,倒不是他不相信李晓峰的推断,恰恰相反,他自己也做出了相同的推断,刚才不过是出言试探而已,他想知道某人是不是真的对政 治如此的敏感,又是不是真的有洞察人心的能力。
结果么,答案是相当明确的,当李晓峰说出互相利用这几个字,并诡异的朝他一笑的时候,他就明白了,对方确实有那么精明,甚至比他想象的还要精明。因为很显然,互相利用这几个字是意有所指的,但绝不是指斯米尔洛夫和洛莫夫那几个蠢货,更像是形容他们之间的合作关系。
甚至,米高扬还能从这几个字眼中体会到警告的意思,某人似乎是在侧击旁敲的警告他——我们之间的关系是明摆着的,就是互相利用,不要想搞鬼,更不要用这种办法出言试探,因为……因为这种试探没有任何意义!
米高扬又装模作样的点点头,似乎是刚刚才恍然大悟一般,他面带笑容的说道:“你的分析很有道理,格里高利确实不足为虑。而且仔细想一想,实际上那个蠢货早就钻了牛角尖,他现在是一门心思的只想着跟敌人合作,以为谈判才能够挽救他的前途和挽救革命!像他这样的傻瓜根本不会醒悟的!”
说到这里,米高扬突然迅速的收起了笑容,严肃的说道:“所以,现在看来,真正值得忧虑的反倒是不明真相的鲁德涅夫。伏龙芝同志干得太漂亮了,哎……”
他叹了口气后,继续说道:“等于是帮鲁德涅夫解除了迫在眉睫的危机,没有了卡列金的威胁,鲁德涅夫再谈判桌上的底气将更加足,也恐怕会变得更加有耐心,只怕没那么容易达成协议啊!”
“伏龙芝同志的胜利是一把双刃剑!”李晓峰也感叹了一句,“所以我们必须要想办法让格里高利屈服,你说,如果我们让格里高利知道穆拉洛夫并没能成功的诱捕我,你说会发生什么?”
米高扬并没有问为什么不向鲁德涅夫施压,比如透露一两个对他极其不利的消息,迫使他收回那些不切实际的条件。但是,这么搞,很有可能达成对季诺维也夫相对有利的条件,为了彻底的搞垮搞臭大饼脸,他们自然不可能让他太过于好过,所以这个办法虽然很好,但是不能用。
米高扬想了想,道:“恐怕格里高利将变得十分焦躁,他恐怕会完全崩溃!”
“你说他会终止谈判吗?”李晓峰又问道。
“很难说,”米高扬仔细的想了想,但实在不好估计季诺维也夫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是终止谈判认命,还是孤注一掷选择谈判到底,“我无法估计他会做出何种反应!”
李晓峰点点头,缓缓的说道:“不过,我倒是有一种大胆的猜测,对现在的格里高利来说,他基本上已经没有太多的选择了。如果不能促成谈判,如果不能向全国的党 员证明他的路线,那么他的政 治生涯将极有可能被终结!你觉得格里高利是一个肯俯首认输的人吗?”
米高扬的神色无比的凝重,良久他才说道:“如果我是他,恐怕也只能放手一搏!”
“对!”李晓峰十分肯定的说道,“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所以在面临鲁德涅夫的狮子大开口时,他恐怕只有选择退让,他恐怕会先答应鲁德涅夫的要挟,然后再想办法来对付我!”
“你的意思是!”
米高扬惊呆了,他完全理解了李晓峰的意思,某人就是想给季诺维也夫施加极大的压力,迫使他不得不答应鲁德涅夫的无理要求,如果季诺维也夫真的不管不顾的在那份不平等合约上签字了,那么也就是等于宣判了他的死刑。
太毒了,这根本就是要把季诺维也夫往死里整,如果大饼脸真的签上了他的大名,那么可想而知迎接他的将是一场何等剧烈的狂风暴雨。
就算是要整季诺维也夫的米高扬,也觉得这么搞太狠了,“这是不是太过了?”
“过?”李晓峰轻笑了一声,反问道:“如果现在占据优势的是季诺维也夫,你觉得他会对我们留一手吗?”
李晓峰对米高扬的天真嗤之以鼻,政 治斗争是何等的残酷和激烈,对付季诺维也夫这种大鳄,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全力施为,争取将对方打到在地之后,还要踏上一万只脚,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实际上这个道理米高扬也明白,之所以他会说出如此天真的话,无非是他太重视李晓峰了,对于这个年轻人,他本能的感到担忧,为了在今后双方必然爆发的斗争中占据优势,他决定示敌以弱,故意表现得不是那么“完美”,就是想让李晓峰放松对他警惕。
不得不说,米高扬确实称得上是老谋深算,早早的就在为今后的斗争做准备。如果李晓峰真是这个时代的人,恐怕就会吃他的暗亏了。可惜,李晓峰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作为后来者,他对米高扬的丰功伟绩可是心里有数,轻视谁也不可能轻视这头老狐狸。
甚至,李晓峰此刻就开始对米高扬的居心有所怀疑了,一只精明强干的老狐狸断然不可能犯下这么低级的错误,除非他是居心厄测!
第一时间,李晓峰在心头就敲响了警钟,当然,表面上他却不流露出一丝一毫,反而很配合的帮米高扬搭戏,按照老狐狸的想法,表现出了一个年轻人的骄傲和轻蔑。
勾心斗角无所不在,在李晓峰跟米高扬上演双龙会的同时,谈判桌上的鲁德涅夫和季诺维也夫情绪也开始进入了白热化。
不该有底气的鲁德涅夫表现得非常有底气,甚至是有攻击性,他越来越咄咄逼人,越来越具有攻击性。而另一面,本该有底气的季诺维也夫却像一个受气的小媳妇,低眉顺眼、委曲求全,比祥林嫂还要祥林嫂。
“要实现停战,要实现和平,我们就必须追究叛乱发起者的责任,必须将那些扰乱莫斯科治安,危害公民人身安全的无政府主 义者绳之以法!”鲁德涅夫颐指气使的大喊大叫道,“我们必须惩罚那些背叛革命的罪人,这没有任何条件可讲!”
谈判桌另一面的季诺维也夫很不淡定,在鲁德涅夫的疯狂攻击下,他有一种随着都被狂风巨浪吞噬的感觉,冷汗一茬一茬的往外冒,椅子似乎有钉子,他一扭一扭的根本就坐不住了。
季诺维也夫很想逃离会场,很想甩手就走,自从鲁德涅夫的秘书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之后,这位市长先生就开始发疯了,一个比一个苛刻的条件不断的往外丢,根本就不理会他的感觉,仿佛他就是一只可以随便欺负的小白兔。
如果不是他没有别的路可走,只能用谈判解决问题,季诺维也夫一定在该死的大灰狼眼睛上狠狠的揍一拳,出一口恶气。但是,他并不能这么做,只能耐着性子跟鲁德涅夫周旋,并猜测到底是出了什么大事,让这位市长底气变得如此的足。
就在季诺维也夫胡思乱想的时候,乌西叶维奇的秘书闯进了会场,在乌西叶维奇耳边嘀咕了几句之后,乌西叶维奇顿时脸色大变。
他凑到季诺维也夫的耳边,小声说道:“刚刚收到的消息,我们被穆拉洛夫骗了,那个混蛋根本没能控制住安德烈.彼得洛维奇!”
这个消息如同一道晴天霹雳,将季诺维也夫震晕了,半晌才压低嗓门急吼吼的问道:“怎么现在才通知我!早干什么去了?赶紧将斯米尔洛夫和洛莫夫找来,我们必须立刻解决这个问题!”
乌西叶维奇苦笑了一声,提醒道:“斯米尔洛夫和洛莫夫刚才都找借口离开了,我估计他们早就知道这个消息了!”
“什么!”
季诺维也夫差点跳了起来,他攥紧了拳头,想狠狠的捶桌子发泄一下,可是当他看到对面的鲁德涅夫似乎已经注意到了他的脸色时,他只能恨恨的收回了这个想法。
季诺维也夫深深的吸了口气,仔细思考这个糟糕消息带来的变数,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过终止谈判,但是马上他就反应过来,他已经没有退路了,除了推动谈判达成协议,他已经无路可走了。
想到这,季诺维也夫下定了决心,他猛的站了起来,迎着鲁德涅夫疑惑的眼色,心平气和的说道:“我们十分理解市长先生的担忧,也认为很有必要惩处一些煽动群众背叛革命的无政府主 义者……我个人认为,这样的人必须从革命的队伍里清除出去,否则今后革命将永无宁日!”
说到这,季诺维也夫深深的吸了口气,义无反顾的说道:“所以我方准备答应鲁德涅夫市长的要求,将追究那些在莫斯科煽动群众,发动叛乱的罪魁祸首的责任……我个人认为这批罪人包括: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弗拉基米尔斯基、皮亚尼茨基……”
乌西叶维奇惊呆了,他没想到季诺维也夫竟然会做出如此大的让步,而这种程度的让步基本不可能被革 命军 事委 员会所接收。他用力的扯了扯季诺维也夫的衣襟,似乎想阻止他发疯。
但是很快乌西叶维奇就发现了,季诺维也夫已经完全下定了决心,已经是完全豁出去了,根本就在乎他的提醒。
这一刻,乌西叶维奇悲观得近乎于绝望,如果按照这种苛刻的条件达成了协议,他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的,可以说他的政治前途100%的完蛋了!
就在乌西叶维奇最绝望的时候,鲁德涅夫终于开口说话了,但是让人惊奇的是,他并不满意季诺维也夫做出的让步,他竟然提出了更苛刻的条件!
053 急转直下
应该说,季诺维也夫的“诚意”是相当足的,他准备做出最大的让步——用李晓峰等人的头颅去换取和平。他已经不惜一切,准备豁出去,只要能达成所谓的和平条约,他不惜做出任何妥协。
按照常理,季诺维也夫大步的退让应该让鲁德涅夫满意了,但实际情况是,这位市长已经被冲昏了头脑,他那颗欲壑难填的心脏企图获得更多,所以他立刻又提出了新的更让季诺维也夫难堪的条件。
“我不认识你说的那些人,那些家伙可能很坏,但显然他们并不是这次叛乱的罪魁祸首!”鲁德涅夫充满了豪情的说道,此时,他觉得自己胜利在望,“应该为叛乱,以及为莫斯科的流血冲突负责的是你们成立的那个所谓的革 命军 事委 员会!这个非法的反动机构必须受到清算,必须为自己的罪恶负责!”
季诺维也夫完全傻了,鲁德涅夫的要求让他目瞪口呆,这个蠢货难道不知道跟他谈判的正是莫斯科革 命军 事委 员会?你当着谈判代表的面,要求清算他们的责任,这让谈判怎么进行?
谈判当然无法继续进行,哪怕是季诺维也夫也无法答应这样苛刻的条件,因为就算他答应了,革 命军 事委 员会也不会买单。更有可能的是,谈判被终止,战斗将继续,然后他依然去当很没有前途的边缘人。
“我们已经做出了最后的让步,”季诺维也夫有气无力的说道,“这就是我们最后的底线,如果市长先生你不同意,那么我们就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了!”
鲁德涅夫却毫不所动,他认为季诺维也夫又是在耍花样,上一次,他就是被对方的表演所蒙蔽了,才同意了先有条件的停战然后再谈判的无力要求。现在季诺维也夫又想来这一套,他怎么可能“上当”。
顿时他肃然站了起来,挖苦道:“不用再演戏了,你已经无法在欺骗我了,格里高利先生。我的条件不可拒绝,如果你们拒绝就意味着谈判破裂!我给你最后一个小时的时间考虑,如果你真正有争取和平的诚意,打算同意这些条款,再来找我!”
鲁德涅夫很潇洒的拍屁股走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当然,这不要紧,因为很快就会有人去告诉他错在了哪里。不过在此之前,需要为鲁德涅夫的错误头疼不止季诺维也夫一个人,李晓峰和米高扬也被这位市长的所作所为惊呆了。
“出了什么情况?”
当米高扬怒气冲冲的闯进来的时候,李晓峰有些惊讶,像米高扬这样的老狐狸、老油条,一般不会流露出这种气急败坏的表情,除非是出了大事。
米高扬气喘吁吁的说道:“一个非常糟糕的消息,我们的计划失败了!”
李晓峰皱眉问道:“失败了?”
“对,就是失败了,鲁德涅夫这个蠢货,他以为自己占有十足的优势,可以狮子大开口,然后……”
“然后怎么样?”李晓峰急迫的问道。
“然后那个什么都不懂的蠢货就狮子大开口了,他提出了一个让格里高利根本就不可能接受的条件,现在谈判已经陷入了破裂的边缘!”
“那个蠢货真这么做了?”即使李晓峰一直都很冷静,而且一直认为一切尽在掌握,没有任何事情能够让他感到惊讶,但米高扬带来的消息还是让他颇为意外,“该死的,这真是……”他停下来,考虑了几秒,然后重新开始:“糟糕,真是糟糕之极!”
米高扬当然知道很糟糕,因为他刚刚动用手中的政 治力量,去推动召开莫斯科工兵代表苏伟紧急会议,在会议上他们将坐实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罪责。当然,这一切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鲁德涅夫和季诺维也夫达成那份该死的和平协定。
按照他们原本的估计,鲁德涅夫应该会满足于季诺维也夫的退让,然后和平协定就可以新鲜出炉,但是他们都低估了鲁德涅夫的贪婪和愚蠢,这个蠢货竟然……
“我们现在必须赶紧想办法补救!”米高扬发出警告,“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工兵代表苏维埃紧急会议很快就要召开了!”
“不要着急,米高扬同志!”李晓峰看着米高扬很冷静的说道,“事态并没有超出我们的预计,我们一开始就猜到了唯一可能给我们造成麻烦的就是那个蠢货,不是吗?”
米高扬却一点儿都不能淡定,“就算如此,又有什么用?”
“其实这个问题不难解决的。”李晓峰突然说道。
“什么?”
李晓峰没有说话,却向米高扬致以一个温和的微笑,他认为对方应该也能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不过米高扬却似乎根本没有想到,或者他依然在演戏?
米高扬愁眉苦脸的说道:“我认为我们的计划的可行性已经大幅度降低。”
李晓峰被他表情逗乐了:“米高扬同志,你该不会是真的没有想到解决这个小问题的办法吧?”
至少看起来是这样,米高扬皱起了眉头,显得很沮丧,毫无疑问,这一切确实让他措手不及,如果一件事并不在他的预料当中,他怎么可能做好心理准备?
李晓峰认为他已经看穿了米高扬的小把戏,这个家伙依然想要迷惑他,达到示敌以弱的目的。
“制订计划的时候,我总要为不能预见的意外留有余地。”李晓峰叹了口气说道,“因此在制定计划时,我已经考虑了鲁德涅夫可能做出的反应!”
“但你刚才……”
“我原本以为,那个蠢货会更精明一些,可惜,没想到他竟然是如此的贪婪……”李晓峰辩解到,“因此你带来的消息确实让我感到惊讶,有一点语无伦次。”
“只是这样?”米高扬将信将疑。
“我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撒谎?”李晓峰反问道,“如果我们没有应对措施,说这样的谎言有什么意义?”
米高扬死死的盯着李晓峰,似乎想找出某人撒谎的证据,但是很显然这样的证据并不存在,至少不存在于李晓峰的脸上。
“如果你早有准备,当然更好,”米高扬凝重的说道,“那么请你告诉我,你有什么样的应对措施呢!”
李晓峰笑了笑,道:“很简单,鲁德涅夫的贪婪,源自于他的无知,正是因为他对形势的误判,才导致他做出了错误的选择。我们只要告诉他一部分真实的情况,就足以摧毁他的自信,那时候,他必然不会像现在这么愚蠢了!”
这句话让米高扬眼前一亮,他知道该怎么做了。可是米高扬的表情落在李晓峰眼里,却是很蹩脚的演戏,他觉得眼前这头老狐狸实在应该去混好莱坞!
“不,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鲁德涅夫的歇斯底里的吼叫声近乎毫无遮拦的从它的办公室里传了出来,因为他的声音过于响亮了,让办公室的厚重木门形同虚设。门外的两名卫兵不约而同的向两侧移动了几步,以避开下一轮噪音,同时绕有兴致的猜测,到底是什么激怒了几分钟前还很正常的市长先生。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没有人能够听到电话听筒里的声音,没有人知道电话那一头的人对市长先生说了什么。幸运的是,他们可以在市长先生的咆哮中找到线索。
“这绝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假消息,没错,就是假消息!我信任梁博泽夫,上校先生虽然是个蠢货,但是我足足给了他六千人……没错就是六千人!不要说六千人,就是六千头猪都能攻陷克林姆林宫!!”
然后是一阵沉默,或许是电话那头的人正在向市长解释什么,或者向他发出忠告。不过几分钟之后,吼叫又来了。
“什么!亚历山大军校正在遭受布尔什维克的进攻!克林姆林宫的布尔什维克正在武装工人!这绝对不可能!什么,是您亲眼所见!梁博泽夫亦在被俘之列……该死的蠢货,我就知道不应该相信他!!”
又是沉默,而当鲁德涅夫地声音再次响起来时。它的分贝大幅度减小了,让句子变得有些含混不清。两名卫兵不得不更加专注的倾听,才能分辨出市长先生的发言。
“我知道亚历山大军校的重要意义,我知道救国救革命委员会的委员们都在那里。什么,立刻跟布尔什维克达成停战协议?”
几乎是一瞬间,鲁德涅夫的音量又提高了。而且比之前还要高,将两名卫兵吓了一跳,不过,咆哮也让他们听得更清楚。
“什么?不惜一切代价达成协议?”鲁德涅夫似乎显然非常生气,“这是向布尔什维克投降!我的老朋友,我们绝对不能这么做!”又是“什么”,而这一次,它不再代表愤怒,而是代表惊讶。
正如门外的两名卫兵的猜测,鲁德涅夫确实无法相信他刚才听到的东西:最开始,他被告知,梁博泽夫完蛋了,没能夺回克林姆林宫。甚至上校本人也做了俘虏;其次,救国救革命委员会对他错误信任梁博泽夫相当的不满意,准备追究他的相关责任;最后,布尔什维克正在围攻亚历山大军校,救国救革命委员会的头头脑脑们吓得屁滚尿流,强烈的要求他立刻不惜一切代价达成停战协议,必要的时候可以对布尔什维克做出一切让步。
这几则消息给了鲁德涅夫极大的震撼,尤其是梁博泽夫的失败,几乎将他给吓蹿了,一想到那个蠢货给他造成被动,一想到他放出去的那些大话,鲁德涅夫几乎要跳脚,甚至都有了立刻卷铺盖跑路的想法。
但是最后一条消息,似乎给了鲁德涅夫新的希望,似乎救国救革命委员会现在比他的日子还要不好过,为了保全生命安全,他们竟然不惜和布尔什维克达成一切条件。似乎在这上面有文章可做!
鲁德涅夫紧张的思考起来,似乎季诺维也夫并不知道他们布尔什维克取得的优势,否则,刚才在谈判桌上更强势的应该是他们,压根就轮不到他霸气侧漏。如果能按照之前的条件达成停战协议,那么他鲁德涅夫不光无过,还会有功劳。
鲁德涅夫市长在极端不利的条件下迫使布尔什维克乱党做出重要让步,一想到这样的标题将出现在头版头条上,他的心一下子就热乎起来了。
没错,他不要卷铺盖跑路,他依然可以做社会革命党的大救星!想通了这一点,鲁德涅夫瞬间又满血原地复活了。
“救国救革命委员会的决定令我百思不得其解……我们绝对不能对布尔什维克让步!”市长先生装作怒气冲冲的吼道,“我必须强调的是。这是一个严重的错误。”
“你必须理解我们的处境,鲁德涅夫。”电话那头的布纳柯夫严肃的指出,“现在我们必须首先考虑的是保全救国救革命委员会,如果委员会不存在了,我们怎么去拯救我们的祖国,怎么去拯救革命?”顿了顿,他又说:“而且这只是权宜之计!大本营承诺,很快就会派军队来救援我们!”
“又是所谓的援兵!”鲁德涅夫“哼”了一声,“这件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老朋友。难道你已经忘记了卡列金的承诺?他也说将于今天来救援我们,可是他的军队在哪里?”
鲁德涅夫“语重心长”的说道:“我已经看出来了,那些承诺都是狗屁。莫斯科的事情只能由我们自己解决!”说着,他信誓旦旦的保证道:“老朋友,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完全能够解决这些问题,我将在谈判桌上让布尔什维克屈服!”
“你没有开玩笑么,市长阁下?”
“当然没有!”鲁德涅夫拍着胸脯保证道,但是马上他话锋一转,说道:“但是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委员会必须像以前一样信任我,并保证不在梁博泽夫的事件上做过多的纠缠!否则,我根本没有精力去跟布尔什维克打交道!”
当鲁德涅夫的老朋友布纳柯夫向救国救革命委员会传达了他的意思之后,委员会的大佬们中间掀起了漫天的嘘声和质疑声。
“这是要挟,赤果果的要挟!”
“鲁德涅夫没资格要求什么,如今被动的局势完全是他一手造成的?”
“应该把这个无耻的混蛋拖出去绞死!”
对于这一切质疑,布纳柯夫只能无奈的反问道:“难道我们还有其他办法?”
这一句话浇灭了所有的质疑,对于救国救革命委员会来说,眼下似乎只有信任鲁德涅夫,只能期盼他能用谈判暂时拖住布尔什维克,否则,一个小时,或者更短的时间之后,他们就要当俘虏了。
很快,鲁德涅夫就得到了他想要的承诺,只要他能够让布尔什维克停下来,救国救革命委员会将保证不再追究他之前的过失。有了这个保证,鲁德涅夫信心满满的走回了会场,在那里季诺维也夫正垂头丧气有气无力的坐在那里。
鲁德涅夫整理了一下情绪,尽量掩饰住自己心中的不安,装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缓缓的问道:“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格里高利先生,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季诺维也夫死气沉沉的抬起了头,看了鲁德涅夫一眼,此时的他已经是万分的绝望了,他不可能同意那些苛刻的条件,所以这场谈判注定不会有什么结果。
他缓缓的摇摇头,似乎仅仅是这个简单的动作就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我无法同意您的条件,太苛刻!所以……”说到这,大饼脸近乎于哽咽了,他几次张开了嘴,却无法再发出一点儿声音。
“那你能接受什么样的条件?”
就在季诺维也夫准备迎接自己的死刑宣判的时候,就在他把鲁德涅夫视为贪得无厌的魔鬼时,他突然迎来了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奇迹。
“您……您……您说什么?你打算同意我之前的条件?”
看着季诺维也夫哆哆嗦嗦一副不相信自己耳朵的表情,鲁德涅夫有些畅快,他有一种把对方玩弄于鼓掌之间的快感,如果眼前这个傻瓜知道现在的形势对他们完全有利,而他却达成了一个最不利的和平协定。那时候,这个可怜的蠢货恐怕只能自杀谢罪吧?
一想到此,鲁德涅夫的心情愈发的好了,他和颜悦色的说道:“可以这么说,刚才我跟救国救革命委员会通话了,切实的说明了你们的诚意,经过我耐心的说服,委员会决定退让一步,如果你同意之前的条件,那么我们可以立刻签约!”
季诺维也夫有一种眩晕的感觉,幸福来得太突然了,他欢喜的几乎要中风了,当他达成所有的协议,走出谈判会场的时候,都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不过很快,他就忘记了这种不真实,他确信自己取得了成功,更坚信他将开启布尔什维克的新篇章。
季诺维也夫兴冲冲的跳上了马车,迫不及待的吩咐道:“去革 命军 事委 员会!我要让他们知道,属于我的时代降临了!”
054 角力开始
穆拉洛夫心事重重的看着斯米尔洛夫和洛莫夫,虽然他不是很清楚这哥俩为什么不留在谈判现场,但是他明白这两个人精突然回来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穆拉洛夫表情凝重,他很想首先打破沉默,问问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事情到底进行得怎么样了。但是每当他想要张嘴的时候,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因为这哥俩的脸色着实不好看,可以算得上虎视眈眈。
穆拉洛夫不喜欢被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不光是那种滋味不好受,更因为这让他有一种自己是罪人的感觉。
穆拉洛夫很排斥这种感觉,首先,他不认为自己是罪人,就算事情出了茬子,最大的责任也是阿尔基洛夫那个蠢货。哪怕这个蠢货是他的秘书,但没有秘书犯错老板买单的规矩吧?
其次,他很怀疑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是故意装出这副样子,其目的就是要给他施加压力,让他被迫认罪,最后成功的让他背黑锅。从踏入政坛那一天起,穆拉洛夫就告诫自己绝不能背黑锅,哪怕这个黑锅真的归他背,他也会想办法找一只或者一群替罪羊。
“根据我获得的最新消息,市区的敌人停止了行动,我们已经初步稳固了阵地。在开局不利的情况下,我们能做出这样的成绩实属不易!”
穆拉洛夫厚着脸皮大言不惭的说着什么功劳,但是这话落在了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耳朵里,那就是不折不扣的嘲讽了。在他们看来,眼下哪里有什么功劳,敌人停止进攻完全是因为季诺维也夫在跟鲁德涅夫谈判,跟他们没有一毛钱的关系。而一旦谈判破裂了,眼下的平静就会立刻被炮火撕成碎片。而穆拉洛夫这个混蛋竟然还在用这种东西当遮羞布,给自己脸上贴金,真是他奶奶的无耻之极。
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都不明白穆拉洛夫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似乎这个混蛋想轻描淡写的将他的错误糊弄过去,似乎准备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觉得自己刚才抛弃季诺维也夫和乌西叶维奇,装傻充愣已经够那啥了。可是完全没有想到,一山更比一山高,穆拉洛夫的脸皮之厚,已经超出了人类的想象力,这个无耻的家伙,装傻装得这么自然、这么霸道,让人……让人不得不佩服啊!
确实,不管是洛莫夫还是斯米尔洛夫,都有些佩服穆拉洛夫装傻的本事,当然,佩服归佩服,可他们绝对不会让穆拉洛夫轻易的过关,犯错误的是你丫的,责任的大头自然归你扛。
“我必须批评你,穆拉洛夫同志!”斯米尔洛夫毫不客气的就开炮了,“在我和洛莫夫同志离开,去发动群众的这段时间里,他都做了些什么?我听说你竟然派你的秘书阿尔基洛夫去皮亚尼茨基同志那里,用一个虚假的命令调走了防守邮电和电话总局的叶若夫同志,导致邮电和电话总局遭受敌人的猛攻,情况岌岌可危!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穆拉洛夫心头咯噔一跳,他确实准备装傻,装作没有跟季诺维也夫同流合污,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算谈判破裂了,他也不会被季诺维也夫牵连到。反正他是打定主意,准备明哲保身了。
不过斯米尔洛夫的突然发难打破了他的美梦,那个货一把就将阿尔基洛夫给抖了出来,看那意思借着阿尔基洛夫这个突破口,朝他身上泼脏水。
眼见如此,穆拉洛夫不禁有些后悔,他在整件事中唯一的错误就是派自己的白痴秘书当了一回特派员,早知道他应该提前将那个蠢货处理掉的。因为如果斯米尔洛夫和洛莫夫咬死了这一点不放,他还真是百口莫辩,谁让他无法解释自己这么做的出发点呢?
如果穆拉洛夫说这是季诺维也夫的指示,那么他就跟大饼脸扯上了关系,在当前形势下,这是非常危险的,如果大饼脸赌这一把输掉了裤衩,他也只能跟着裸奔了。所以,在事态没有明确之前,他可不敢坐实这份关系。
但如果不承认此事是季诺维也夫指使的,那么谎报军情导致邮电和电话总局遭受敌人围攻,甚至沦陷的责任他就只能自己扛了。这份责任一点儿都不比和季诺维也夫挂上关系小,如果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死缠烂打,一直打破沙锅追究到底,那他肯定也要脱一层皮。
可见,穆拉洛夫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可以说左右为难。但是像他这样的政坛老油条,别的本事没有,反咬一口的本事是特别强。如果不能撇清自己的干系,那么保全自己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对方也掉下水。
“是吗?”只见穆拉洛夫冷笑一声,瞥了斯米尔洛夫一眼,讥笑道:“关于邮电和电话总局的问题,我也有个问题想问问你们两位,克雷洛夫是你们派过去的吧,那份以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名义下达的措辞强烈的命令是你们的手笔吧?反正我是没有同意过那种命令的!我倒是很想问问你们,在邮电和电话总局遭受围攻之际,你们不光没有想过派遣援军,反而强令皮亚尼茨基撤退,你们这是居心何在,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又是谁给了你们这么大的胆子!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这么做,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
办公室里顿时陷入了死寂,三个人气鼓鼓的互相敌视着,如果眼神能够杀人,他们三个已经各中三百刀,一命呜呼了!
“都是你(你们)的错!”
短暂的沉默之后,三个指着对方的鼻子不约而同的怒斥了一句,那神态、那语气、那动作,简直是一模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三位是心有灵犀呢!
斯米尔洛夫没好气的嘀咕了一句:“如果不是你穆拉洛夫把事情办砸了,我们能这么被动?”
穆拉洛夫冷哼了一声,斜了斯米尔洛夫一眼,反问道:“我把事情办砸了?你也能说得出口!这么说,全都是我一个人的错喽?!”
“当然是你的错,”斯米尔洛夫很不客气的说道,“如果你能派一个稍微聪明一点的人去执行任务,而不是派你的蠢货秘书,现在我们可能已经在欢庆胜利了!”
“欢庆你个鬼!”穆拉洛夫反讽了一句,冷笑道:“你们以为阿尔基洛夫没有掉链子,我们就能取得成功?醒醒吧,你们知不知道,伏龙芝已经击溃了卡列金,鲁德涅夫他们完蛋只是迟早的事情!”
“什么!”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惊叫了一声,“这是真的?”
穆拉洛夫又哼了一声,“千真万确,伏龙芝亲自打电报给中央报的喜!伏龙芝的脾气你们都了解,他绝不会在这种大事上撒谎的!”
洛莫夫咽了口吐沫,紧张得说道:“也就是说,莫斯科的敌人已经没有援军,他们只能坐以待毙了?”
“可以这么说,”穆拉洛夫忽然叹了口气,“伏龙芝真是好运气,只要他带兵返回莫斯科,那么天大的功劳都属于他一个人所有!我们这些人连给他提鞋都不配,甚至季诺维也夫的事情曝光了,我们还得担责任!在这种时候,你们还要内讧!”
如果光看穆拉洛夫的表情,确实能够唬人,不明所以的人还以为这货深明大义,可是对十分了解他的斯米尔洛夫来说,这个货说白还是想忽悠。
“少给我来这一套!”斯米尔洛夫轻蔑的说道,“搞砸了事情的是你,现在出事了准备装傻的也是你,天下没有这种好事。决定谈判的是我们三个人,大家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谁也别想跑!”
穆拉洛夫刚要说话,洛莫夫不由分说的就抢先说道:“斯米尔洛夫同志说的不错,穆拉洛夫同志,别想独善其身,我们两个倒霉了,绝对不会落下你。别想跟我们打马虎眼!”
穆拉洛夫看了看这两位,见这两位的表情都是杀气腾腾的,知道对方绝对没有开玩笑,所以他想蒙混过关根本就不可能。
“那你们说怎么办?”他把问题踢了回去。
“怎么办?”斯米尔洛夫冷笑了一声,“还能怎么办,你会装傻我们也会!”
穆拉洛夫惊疑的看着斯米尔洛夫,不确定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让乌西叶维奇……”
“我就是这个意思!”斯米尔洛夫断然说道,“什么谈判,什么对皮亚尼茨基的命令我们都不知情,那一切都是乌西叶维奇背着革 命军 事委 员会做出来的。”
“可是,”穆拉洛夫想了想,说道:“阿尔基洛夫和克雷洛夫怎么办?”
洛莫夫冷笑了一声,反问道:“你不会连一个秘书都舍不得吧?至于克雷洛夫,我们已经警告他了,他知道该怎么说话的!”
穆拉洛夫顿时松了口气,只要能过关,个把人命算什么,立刻他就说道:“那么我现在就让阿尔基洛夫去最前线,我想他应该会光荣的为革命作出牺牲的。”
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一齐点头,对这样的安排十分满意,至于阿尔基洛夫是不是死在敌人手里,是不是自觉自愿的抛头颅洒热血,他们没兴趣深究。
就在这三个卑鄙的小人统一口径,并准备收拾手尾的时候,办公室外有人在敲门:“穆拉洛夫同志,我可以进来吗?”
“谁?”穆拉洛夫看了斯米尔洛夫和洛莫夫一眼,不耐烦的问了一声。
“我是工兵代表苏维埃的通信员!”
穆拉洛夫又看了斯米尔洛夫和洛莫夫一眼,他很奇怪,市苏维埃派通信员来干什么?难道是想了解战况?
“你有什么事?”通信员进门之后,穆拉洛夫直截了当的问道。
通信员刚进来就是一愣,因为他要找的几个人都在这间办公室里,这可是省了他不少功夫,他有些欢喜的说道:“太好了,洛莫夫同志、斯米尔洛夫同志,原来你们都在一起。莫斯科工兵代表苏维埃中 央执行委 员会派遣我来通知你们开会!”
“开什么会?”斯米尔洛夫不动声色的问道。
“会议的具体内容我不清楚,”通信员歉意的一笑,然后立刻收起笑容,很严肃的说道:“但是中 央执行委 员会要求你们务必出席,而且不能迟到!”
送走了通信员,穆拉洛夫、斯米尔洛夫和洛莫夫三人脸色都不是很好看,苏维埃中央执委突然的就召开了会议,而且命令他们必须参加,还不肯透露会议的议题,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
洛莫夫感慨了一句:“似乎是来着不善啊!”
“你是说,这个会议是冲我们来的?”穆拉洛夫皱起了眉头。
斯米尔洛夫不无忧虑的说道:“很有可能!”
“那我们怎么办?”
“先把那些手尾都处理干净,到时候就算是冲我们来的,没有证据他们也不能怎么样!”
莫斯科工兵代表苏维埃中 央执 委真是冲穆拉洛夫他们去的吗?不完全是,因为这个会议召开得很突然,甚至很多苏维埃代表都不明白,战斗最激烈的时候,为什么在中央执 委要突然开会,难道他们就不怕影响战局?
一部分代表认为,恐怕是中央执 委对眼下的战局不满意,开会的主要目的就是讨论如何推动起义走向胜利的。应该说,这种猜测有一定的道理,但并不是完全正确。
会议的议题确实是讨论莫斯科当前局势的,但开会的主要目的却不是为了批评和自我批评,而是对莫斯科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一次大审判。
“谢尔盖.米洛罗维奇同志,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吗?”米高扬淡淡的问道。
“已经通知穆拉洛夫、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要求他们务必前来开会!”基洛夫用同样平静的口气回答道。
但是只有基洛夫自己才知道,他的内心中一点儿都不平静,可以用沸腾的开水来形容。因为从一开始,他就不喜欢米高扬的做法,他强烈反对跟李晓峰合作,甚至认为最大的敌人就是李晓峰,坚持要首先解决李晓峰,再推动莫斯科的起义。
当时,他直接就跟米高扬分道扬镳了,他决心要给一举击溃李晓峰,替斯 大林解决一个心腹大患。但是谁也没想到,仅仅几个小时之后,情况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他还在制定各种针对李晓峰的阴谋时,米高扬就轻而易举的武装了青年志愿军,甚至跟李晓峰联手夺取了邮电、电话总局和克林姆林宫,而且还正在围攻亚历山大军校和阿列克谢军校。
几乎可以这么说,当他基洛夫还无所事事一筹莫展的时候,米高扬已经华丽的变身,干出了一番丰功伟业。两厢比照起来,他基洛夫就是不折不扣的丑小鸭,而米高扬则是光彩夺目的白天鹅。
这对于基洛夫而言,简直就是当头一棒,打得他昏头转向。当然,清醒过来之后,基洛夫心中是百感交集——羡慕嫉妒恨那是非常肯定的。
第一时间他就给斯 大林拍去了电报,详细列举了米高扬的罪恶,在电文中将米高扬骂得狗血喷头,就只差没直接说米高扬是个叛徒了。
基洛夫原以为见到自己的电报之后,斯 大林会勃然大怒,会狠狠的收拾米高扬,甚至可能直接将其赶出自己的集团。但是让基洛夫完全没有想到的是,斯 大林对此的反应很平静,给他的回电只有短短几行字。
当然,字少并不是问题,最大的问题是,斯 大林回电的中心思想只有一条——米高扬做的事情我早就知道,我觉得他做得不错,在当前形势下,与斯维尔德洛夫和李晓峰合作是正确的。
这等于是又抽了基洛夫一闷棍,甚至比先头那一棍还要猛烈得多,郁闷得他久久说不出话来。更可气的是,等他刚刚缓过劲来的时候,斯 大林拍给他的第二封电报又到了。
在第二封电报中,斯 大林命令他一定要配合米高扬开展工作,一定要听从米高扬的指挥,争取一举拿下莫斯科党 委书记的位置。
这一封电报几乎让基洛夫吐血了,在莫斯科,虽然他和米高扬都是斯 大林的亲信,但是无形中老资格的他更占据上风,可以说他是米高扬的领导。
而现在,两人的位置完全颠倒过来了,比他资历浅、比他年纪小的米高扬反倒跑到前头去了,成了米高扬领导他,而且从斯 大林电报里的意思来看,似乎莫斯科市党 委书记的位置就是留给米高扬的。
当时,基洛夫很是心灰意冷,觉得斯 大林也太宠米高扬了,就算他取得了一定的成功,但是也不能这么放纵啊!不就是跟斯维尔德洛夫和李晓峰合作吗?
基洛夫觉得如果斯 大林早这么指示,他绝对做得不会比米高扬差,他觉得自己才是忠臣,而米高扬不过是个钻空子的奸佞而已。当时,他差一点就准备撂挑子了,可是,一想到违抗斯 大林命令的后果,他不得不强自压下了心中的愤怒,暂时服从那个让他倍感屈辱的命令。
但是,基洛夫心中一惊下定了决心,这个事儿决不能就这么算了,他一定要找机会报复“阴”了他一把的米高扬!
055 交锋(一)
基洛夫心中的那点儿小心思暂且不提,只说他走出了米高扬的临时办公室之后,李晓峰笑眯眯的走了进来,似乎遇上了什么好事一样。
“又有好消息?”米高扬疑惑得问道。
“没有,”某仙人摇了摇头,“哪有那么多好消息。”
米高扬却是不信,以他对某人的了解,这只小狐狸很少有喜形于色的时候,眼下笑得这么开心,一定有问题。
“别藏着噎着了,有好消息就要分享!是不是罗科索夫斯基已经拿下了亚历山大军校?”
“哪有那么快,你当打仗是过家家?”李晓峰轻蔑的说道。
“那就是彼得格勒方向传来了好消息?难道是列宁同志已经击败了李沃夫的匪军?”
不怪米高扬有这种猜测,他离开彼得格勒的时候,列宁似乎正在着手布置消灭李沃夫,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但是他没想到,李晓峰依然在摇头:“没有,我没有获得这方面的消息,而且照我估计,列宁同志他们现在最主要的工作恐怕不是对付李沃夫……”
这让米高扬大吃了一惊,如果不是他了解李晓峰,知道这个小狐狸在政治上很有一套,否则他真的怀疑对方是不是在说疯话。彼得格勒市区完全在工兵代表苏维埃的控制下了,最近的也是唯一的敌人就是皇村方向的李沃夫,不优先打击李沃夫,难道先内讧?
米高扬觉得李晓峰要么是在说疯话,要么就是故意装傻。难道这个小子也想搞示敌以弱的那套把戏?
如果是基于这个原因,米高扬就很看不起李晓峰了——小子,你的演技实在是太差了,指望糊弄我?见鬼去吧!而且米高扬还会松一口气,因为他认为自己头一次看穿了小狐狸的伪装。虽然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胜利”,但也预示着一个非常不错的开头,只要他加深对某人的了解,今后某人再也别想逃出他的五指山!
可惜,米高扬高兴得有一点点早,李晓峰这个人性子就是好出风头,让他示敌以弱,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他真的不是在耍宝,也不是在示敌以弱,他确确实实是实话实说。
因为他很清楚,就在这两天,先头暂时投降的士官生会在彼得格勒掀起一场叛乱,只有先消灭了这些个碍手碍脚的小杂碎,列宁同志才能把精力转向城外,去踹李沃夫的老二。
当然,对于平定士官生的叛乱,李晓峰充满了信心,历史上导师大人没花多少工夫就将那一撮士官生收拾得服服帖帖。更别说现在,离开彼得格勒之前,他已经提醒过斯维尔德洛夫,让他关注士官生的动向。想必在这个时空,士官生的叛乱一点儿波浪也掀不起来。
“彼得格勒的士官生将要发生叛乱,只有消灭了他们,我们才能腾出手对付李沃夫。”李晓峰轻描淡写地做出了解释。
米高扬顿时大吃一惊,连连催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个消息确切吗?”
李晓峰打了个哈欠,完全是一副皇帝不急太监急的表情,把米高扬可是气得够呛,“安德烈同志,有这么重要的情报,你怎么不提前说!如果能提前向中央预警,我们将获得……减少多少损失!”
李晓峰撇了撇嘴,很鄙夷的米高扬的无耻,你丫的本意不是减少损失,是准备借机捞功劳吧?瞧瞧你那个差点说漏嘴的德行,鄙视你!
所以某人的态度愈发的懒散了,他靠在椅子背上,将两只脚放在办公桌上,漫不经心的回答道:“一点点小事而已,那一小撮阴谋份子根本就是螳臂拦车……”
米高扬刚要插嘴,李晓峰不由分说的继续讲道:“而且前来莫斯科之前,我已经提示过雅科夫同志了,想必雅科夫同志能准确恰当的向列宁同志反映这个问题,并及时的剿灭那一小撮叛乱份子!”
米高扬恨恨的看着对面洋洋得意的某人,他被气坏了,他也知道对方就是故意的,尼玛,你来之前就通知斯维尔德洛夫,现在还说个二啊!不用想,大把的功劳已经装进了斯维尔德洛夫的口袋,一点好处也不会分给斯 大林。
你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小狐狸,你想故意气我,看我的笑话是吧!我才会不让你如意的!
米高扬心中是念念碎,但是面上却一点表现都没有,甚至装出一副大石头落地的样子,“通知了雅科夫同志就好,你刚才可是吓坏我了!”
对于米高扬的假惺惺,李晓峰看得真真的,不过既然对方喜欢演戏,他也就勉为其难的看戏好了。不就是装逼吗?谁不会!
“我也是刚刚才想起来,莫斯科的事情千头万绪,牵扯了我太多的精力,实在是分不出神关注彼得格勒,而且彼得格勒有列宁同志,有雅科夫同志在,想必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说起来,李晓峰也是够那啥的,提了列宁,又提了斯维尔德洛夫,但偏偏就是不提斯 大林,潜台词就是在嘲笑米高扬——嘿嘿,想捞便宜,没门!功劳就是不分给你!气死你!
可能有看官会说李晓峰是不是有点意气用事了,现在双方正在合作,他这里下狠手落斯 大林和米高扬的面子,是不是有点太不客气了。实际上,如果有人真这么想,那么只能说明一点,他太善良了,这种性格实在不适合混政坛。
混政坛脸皮要厚,心要黑,手更是要毒。盟友又怎么样?天大地大利益最大,在合理的范围内,运用合理的手段打击政 敌太正常了。如果有同样的机会,米高扬也不会对李晓峰客气,最好是能直接气死对手。政治这玩意儿,就是这么简单直接。
好在米高扬也是深谙此道,脸皮真是足够厚,面对李晓峰的嘲讽,他压根就没有当回事儿,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就岔开了话题。
“那安德烈同志,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这么高兴?说出来让我听听。也一起高兴高兴!”
李晓峰看了一眼米高扬,又故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他赶紧用手捂住嘴,连连“致歉”道:“不好意思,我实在是憋不住……不是有意的……”
米高扬的胃口被吊了起来,他心里这个痒痒阿,“到底是什么高兴的事儿,安德烈同志,你倒是快说啊!”
李晓峰一手捂着嘴,另一只手连连摆动:“米高扬同志,你误会了,真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儿……我这个人就是喜欢一个人瞎乐呵。”
米高扬怎么可能相信这种鬼话,而且有了前面士官生将叛乱事件打底,他更相信某人又掌握了某些可能立功的隐秘事件,他迫切的想要知道,这种隐秘事件到底是什么!
“不要再藏着掖着了,安德烈同志,我是迫切的想要知道原因,你就不能痛快一点儿说出来吗?”米高扬佯装生气的说道。
“啧,”李晓峰呲了呲牙,无奈道:“米高扬同志,你就不要逼我了,不是我不告诉了,而是这件事……这件事……怎么说呢?这件事可能让我感觉非常愉快,但是对你来说,就不见得能乐出来了。要我说,你还是别问了,知道了心里反而不痛快!”
李晓峰不这么说还好,说出来之后,米高扬顿时变了脸色,他敏感的意识到了,似乎某人已经挖好了坑,正等着他往里跳。继续问个清楚吧,说不定某人就抖出一件让他糟心的事儿了,他不想受那个气,更不想被某人嘲笑。可是不问吧,他心里有着实痒痒,而且也担心某人确实摊上了好事,又不想让他知道,所以才拿话堵他。
一时间,米高扬是无比的纠结,到底问还是不问呢?他一面思考,一面小心的揣摩某人的表情。不过才看了某人一眼,米高扬就在心里头骂开了:“狗日的小狐狸,你丫刚才乐得合不拢嘴,都能看到小舌头了。可你怎么现在又不笑了,装出一副人模狗样的臭德行,还正经危坐,你这是故意要跟我作对吧?”
米高扬忍了又忍,决心来一个眼不见心不烦,你不是不想说吗?那你就别说了,憋死你个狗日的!
可是米高扬才将将下定决心,准备不闻不问,没想到,他还没开口拒绝,李晓峰却首先站了起来,自顾自的说道:“眼看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还是先去会场吧!那些小事,最好别问,问出来心里倒是个事儿……”
说着,某人拍拍屁股就准备翩翩然的闪人,这可是激起了米高扬的火气,你丫不就是激将吗?你丫不就是想气我吗?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来!
米高扬低喝了一声:“说,到底是什么事儿!”
李晓峰却像钓鱼一样,又问道:“您真想知道?何必呢,就是一点儿小事儿……”
“说!”
米高扬是下定了决心,因为李晓峰越是不说,他就觉得对方就是故意的挑事,说不定就是想用一件莫须有的事儿扰乱他的心神,让他不能集中注意力,好在接下来的会议中多捞一点儿好处。
而米高扬最担心的就是这种状况,他不怕受气,也不怕被嘲笑,只怕自己的利益受损。所以哪怕知道这是一个坑,他也决心跳进去,不就是摔一跤丢点面子吗?只要能搞清楚你这个小狐狸玩什么花样,我认了!
“你真要知道?”李晓峰依然在挑逗米高扬,不过后者却冷冷的说道:“如果你再不说那就别说了!”
按照米高扬原本的计划,是准备拔腿就走,反将李晓峰一军,可没想到他慢了一步,李晓峰飞快的说道:“那我可真说了,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等会儿不痛快你可别怪我啊!我是拦不住你的好奇心啊!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发笑吗?其实原因很简单,刚才出去的时候,基洛夫同志的脸色可是不好看,关上门之前,他可是阴冷的瞪了你一眼……我当时就想吧,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奇妙,到哪里都少不了内讧……瞧你辛辛苦苦的为斯 大林同志争取利益,到头来却成了自己同志的眼中钉肉中刺,我都为你觉得不值当阿,嘿,米高扬同志,你别走啊,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米高扬哪里敢停下来,虽然他明知道某人就是故意的,就是想气他,可是他确实生气啊!他一点儿也不怀疑基洛夫是不是对他有意见,他太了解这个貌似忠良的家伙了,这个家伙心眼只有针孔那么大。
上一次双方不欢而散之后,就有了芥蒂。然后他干出了一番成绩,获得了斯 大林的赞赏,甚至斯 大林有意将莫斯科党 委书记的位置交给他。想都不用想,基洛夫心里头是不会舒服的,以他的性格打击报复也是非常正常的选择了。
但是,米高扬更生气的是,某人故意要把这件恶心的事儿挑明,说明就是不安好心,就是想让他将一部分精力转移到基洛夫身上。虽然他很不想这么做,但是却不能不这么做。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可不想被自己人暗算了。
李晓峰满意的看着米高扬的表现,他确实是故意的在挑拨,当然,基洛夫心怀不满是客观存在的,否则他也无法挑唆成功。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以及为什么要在这个当口做,原因是显而易见的。
接下来的会议将会彻底的对莫斯科政坛来一次大扫荡,碍手碍脚的人都将被扫地出门,一切都将尘埃落定。不出意外,莫斯科暂时就是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中分天下。那时候,不管先前的约定是怎样的,随着最大的敌人一一垮台,不可避免的双方要发生摩擦,如果不能抢先在对方内部制造矛盾,抢一个先手,那么不可避免的就要面临米高扬的偷袭。
李晓峰很肯定米高扬有这样的打算,如果斯 大林想真正的控制住莫斯科,那么打压他和斯维尔德洛夫的势力,可能打压的手段不会特别激烈,但绝对能让他手忙脚乱。
李晓峰可不喜欢被动还击,他从上一世只悟出了一点——那就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打人胜过人打我。所以他立刻就挑明了基洛夫对米高扬的仇恨。有本事你米高扬不去关注基洛夫,只要你敢这么做,那么哥么绝对跳挑拨基洛夫打你的黑枪,阴不死你,也要阴残你!
现在,李晓峰很满意看到了自己手段有效果,只要能分散米高扬一部分精力,那么他的压力就要小不少。莫斯科他可不会拱手让给斯 大林的,就算是来硬的,他也要敲进去几颗钉子。
斗争才刚刚开始,李晓峰知道米高扬也不是善茬,接下来必须加倍小心,这个货很快就会报复还击的。所以现在远远还不是放松的时候,更何况接下来还有一场针对莫斯科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龙争虎斗,不解决那些软蛋,就是恶心死了米高扬意义也不大。
穆拉洛夫从进入会场的第一刻开始,就本能的觉得气氛有些诡异,苏维埃代表们情绪似乎非常严肃,其中不少人看他的眼神更是过于的犀利了。
难道真是冲我们来的?穆拉洛夫忍不住要这么想,他不动声色的给了身边的斯米尔洛夫一眼眼神,对方轻轻的摇摇头,似乎在示意他不要过于紧张。
会议很快就进入了正题,但是一开始并没有穆拉洛夫想象的那种激烈的场面,没有指责、没有疑问、没有唇枪舌剑,就像一杯温吞水。以至于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过份的敏感了,说不定这就是一次普通的会议,就是工兵代表苏维埃中 央执 委急于知道战况。
不过穆拉洛夫却不敢掉以轻心,最致命的攻击往往是出现在你最放松的时候,会议没有结束之前,他时刻叮嘱自己必须提高警惕,保持戒备。
“根据全俄工兵代表苏维埃中 央执 委发来的电文,在此我要通知大家一个好消息……伏龙芝同志已经击败了卡列金,敌人将不会有援军了!”
这个消息让会场内发生了第一次震动,代表们欢欣鼓舞,热烈的讨论着这个好消息,而他们并不知道,这个好消息不过是一个引子,接下来的震撼才会越来越大!
“在伏龙芝同志取得重大胜利的时刻,我不禁要问,我们莫斯科的起义进行得如何了。取得了哪些战果,消灭了多少敌人,我想同志们都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个问题。”
穆拉洛夫能感到会场里所有的眼睛都对准了他们,一种莫名的压力让他陡然觉得心中一沉,他告诫自己要冷静,要镇定,绝对不能乱了阵脚。
“穆拉洛夫同志、斯米尔洛夫同志、莫洛夫同志,咦,乌西叶维奇同志上哪去了?他没有来开会吗?”
这个提问让穆拉洛夫觉得压力更大了,但是他们却不得不回答这个问题。
“乌西叶维奇同志并没有跟我们在一起,我们也不清楚他为什么没来开会!”
“原来如此,”主席台上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嗡嗡声,似乎在座的中央执 委们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果不其然,他们很快追问道:“既然乌西叶维奇同志不在,就由你们三位同志回答我们刚才提出的问题,从昨晚战斗打响,直至现在,革 命军 事委 员会取得了一些什么成绩?”
056 交锋(二)
穆拉洛夫心中咯噔一跳,他意识到最糟糕的情况已经发生了,别看莫斯科工兵代表苏维埃中 央执 委似乎只是在追问战果,但政 治触觉异常敏锐的他立刻就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意味。
这绝对不是一个好兆头,甚至可以大胆的猜测,中央执 委这是准备从战果上做文章,准备打开一个突破口之后,深度的挖掘他们过失了。
穆拉洛夫狐疑的看了一眼主席台,虽然正经危坐的中执 委成员一个个毫无表情,似乎只是在例行公事的发问,但他就是不安心,觉得一场危机即将爆发。
作为莫斯科革 命军 事委 员会中少有的中 央委 员,穆拉洛夫的地位要比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高一点,后两者,一个只是候补中 委,另一个啥头衔都没有。所以这个问题理所当然的由地位最高、资历最老的穆拉洛夫回答。
他定了定心神,一本正经的说道:“战斗在昨天深夜打响,经过一夜鏖战,在莫斯科市区内,我们和敌人陷入了拉锯战,互有攻守……按照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估计,这种僵持还将持续一段时间!”
穆拉洛夫小心的瞟了一眼中执 委,很显然,中执 委对他的回答并不满意,所以他立刻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如果伏龙芝同志能够及时的返回莫斯科,局势将发生根本性的改变!”
很显然,穆拉洛夫努力想让局势变得好看一些,至少在口头上变得好看一些,不过中执 委似乎并不买账,他们严厉得质问道:“中执 委想要知道的不是这些空话,中执 委切实的想要知道我们夺取了那些战略要点,消灭了多少敌人,又付出了多少伤亡!”
穆拉洛夫脸上一寒,情况越来越糟糕了,中执 委咄咄逼人的气势很显然的说明了一点——事情大条了!
穆拉洛夫看了一眼身边的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希望这两个混蛋能主动的帮他分担一点儿压力,按照之前达成的攻守同盟,这个时候应该大家一起上,坚决的顶住中执 委的压力。
不过很显然,穆拉洛夫要失望了,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并没有要出手的意思,他们老神自在的坐在位置上,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仿佛是走神了。
穆拉洛夫的火气立刻就被激起来了,他们两个孙子不仗义,那我为啥要跟你们客气。
顿时他转头对洛莫夫说道:“洛莫夫同志,中执 委的同志很关心战斗的具体数据,你是负责具体的数据收集工作的,把你得到的数据给中执 委的同志们说一说吧!”说罢,他自顾自的坐了回去,学着洛莫夫刚才的样子,也开始装傻充愣了。
全场的目光顿时都集中在洛莫夫身上,这种沉甸甸的压力足够让人抓狂,但是洛莫夫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这种巨大的压力,更没有因为穆拉洛夫的不讲义气而发怒。
洛莫夫平静得站了起来,朝中执 委微微鞠躬之后,神色严峻地说道:“根据我之前得到的数据,经过一晚的鏖战,战局总体而言是很不理想的,我们没能够抓住机会,没能够给敌人造成多少伤害,反而还丧失了部分战略要点,比如市政厅。战斗结果是令人失望的,我们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却没能取得什么像样的战果,跟伏龙芝同志创造的奇迹比较起来,我们应该觉得羞愧……”
穆拉洛夫惊呆了,按照他们之前达成的协议,洛莫夫断然不应该说这种话,这就等于是自掘坟墓。按照这种说法,革 命军 事委 员会将背负莫大的责任,不客气的说,这会彻底的摧毁他们的政 治前途!
“洛莫夫你难道疯了吗?”穆拉洛夫真想站起来朝现在正在滔滔不绝的陈述“罪状”的某个“傻 逼”怒吼一声。
但是穆拉洛夫没能这么做,不是不想,而是他被洛莫夫接下来所说的话惊呆了,“……我们在莫斯科没有能够取得什么像样的战果,没有能够像中央一样,摧古拉朽的摧毁彼得格勒的敌人……我们慢慢吞吞的像个老太太,磨磨蹭蹭,进一步退两步,白白错过了大好时机,让基层的同志们大失所望。我们是否要检讨一下,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们的起义进行得如此的曲折?如果不能找到答案,我们将永远也无法取得革命的胜利!”
洛莫夫的发言在会场里掀起了一股飓风,代表们窃窃私语,发出嘈杂的嗡嗡声,所有人都被惊呆了,完全没有想到洛莫夫竟然会发出这样的提问。
当然,代表们更想知道的是,莫洛夫提出的那个问题是否有答案,如果有答案,答案又是什么!
莫洛夫雄纠纠气昂昂的站在那里,他确实有答案,虽然这个答案是他刚刚才知道没多久,但是他喜欢这个答案,因为这个答案不光能将他拉出一个由季诺维也夫创造的漩涡,还能为他创造出相当的政 治利益。
一想到对方许诺的那些好处,莫洛夫就怦然心动,他斜了一眼身边的穆拉洛夫,发现他脸色铁青,对此他只能在心中说一句抱歉——伙计,不是哥么不讲义气,实在是利益动人心,如果换做是你,你也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洛莫夫深深的吸了口气,朗声说道:“同志们,其实这个答案是相当明显的。我们之所以没能取得像样的战果,完全是因为在革 命军 事委 员会中存在着一批妥协投降主 义份子!他们同情敌人,对武装斗争完全没有信心,时时刻刻想的就是向敌人下跪,就是想将工人群众推到敌人的屠刀之下!正是因为他们,才使我们的起义从一开始就陷入了停滞!他们需要为此负全责!”
穆拉洛夫脑子里轰的一声,他惊呆了,他明白洛莫夫想做什么了,这个混蛋准备将黑锅完全丢给他,准备死道友不死贫道了。虽然穆拉洛夫不知道洛莫夫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他明白,如果他不赶紧反击,这个屎盆子就真要扣在他脑袋上了。
穆拉洛夫猛的就想站起来,但是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比他要快得多,就像交接接力棒一样,斯米尔洛夫接过了接力棒,猛然朝他开火了:“洛莫夫同志说得非常对,也说得非常好,在革 命军 事委 员会中确实存在这么一个投降集团。他们对臭名昭著的季诺维也夫奉若神明,对他的指示盲目的轻信,他们置中央和列宁同志的正确决定不顾,低三下四的要同敌人妥协!”
说到这,斯米尔洛夫猛的一指穆拉洛夫,质问道:“穆拉洛夫,对此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这个投降主 义分子,你这个季诺维也夫的应声虫,你难道不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羞耻吗!”
会场中又一次轰动了,从洛莫夫说革 命军 事委 员会里有投降派开始,代表们就在猜测,投降派到底有谁?是穆拉洛夫,还是斯米尔洛夫,至于乌西叶维奇,作为季诺维也夫的死党,他不是投降派谁是投降派?
不过,当斯米尔洛夫挑明一切的时候,代表们还是震惊了,穆拉洛夫的身份非同小可,作为党的中 央委 员,他在莫斯科有着非同小可的影响力,他竟然是投降派,这实在是太耸人听闻了。
当即,就有和穆拉洛夫亲厚的代表跳出来质问斯米尔洛夫:“斯米尔洛夫同志,说话是要负责的。你指责穆拉洛夫同志是投降主 义份子,请问你有什么证据?”
“我当然有证据!”斯米尔洛夫信心满满的说道,“穆拉洛夫在革 命军 事委 员会中的一言一行都被我和洛莫夫同志看得真真,他所作出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偏向季诺维也夫的,都是带有投降主 义的倾向的……”
穆拉洛夫实在是忍耐不住了,跳了起来,指着斯米尔洛夫的鼻子吼道:“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每一项决定都是由你和洛莫夫以及乌西叶维奇决定的,对于你们所作出的决议我一直是不赞同的,每一次我都不得不投弃权票。而现在,你们竟然血口喷人,这简直是……简直是无耻之极!”
会场中又一次骚乱了,代表们议论纷纷,有附和斯米尔洛夫和洛莫夫的,也有为穆拉洛夫鸣不平的。当然,不管他们私下里怎么认为,真正能决定谁是谁非的还要当面他们三人的当面对质。
面对穆拉洛夫的反击,洛莫夫沉痛的说道:“穆拉洛夫同志,我对你实在是太失望了,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信口雌黄,你以为你和乌西叶维奇以及季诺维也夫的阴谋,没有人能拆穿吗?你以为我们真的没有证据吗?”
穆拉洛夫深深的吸了口气,刚才他已经派人去做掉阿尔基洛夫了,只要那个货死了,一切都死无对证。所以他并不是特别担忧。
“既然你们说有证据,”穆拉洛夫冷笑一声,“那就拿出证据来!”
“我们当然能够拿出证据来!”斯米尔洛夫很淡定的接过了话头,信心满满的质问道:“我问你,在今天凌晨时分,是不是你穆拉洛夫派遣你的秘书阿尔基洛夫去了一趟邮电和电话总局!正是你让阿尔基洛夫假传消息,说什么市苏维埃遭受围攻,要求皮亚尼茨基同志立刻派遣援军,然后错误的将守卫邮电和电话总局的主力部队调走了!以至于现在邮电和电话总局正在遭受敌人的猛攻,处境岌岌可危!这难道不是你干的好事吗?”
会场里又是一片哗然,但穆拉洛夫却稍微松了口气,暗道你们俩也就只有这点把戏了,不就是要拿阿尔基洛夫做文章吗?但是人都死了,你们再怎么都是口说无凭!
他断然否认道:“我从未向阿尔基洛夫做出这样的指示!也没有给他下达过这种指示!你们这纯粹就是栽赃陷害!”
“栽赃陷害?”洛莫夫冷笑了一声,挖苦道:“穆拉洛夫,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以为我们没有证据吗?”
穆拉洛夫怡然不惧,断然说道:“那你们就拿出证据来!”
“拿出证据来?”
斯米尔洛夫和洛莫夫顿时笑了,笑得穆拉洛夫心中发冷,他忽然有了一种极其不妙的感觉,似乎他中了这两个贱人的圈套。
“要拿出证据实在是太简单了!”洛莫夫笑眯眯的说道,“而且我担心穆拉洛夫你看到证据的时候,会吓破胆啊!”
穆拉洛夫心中的危机感愈发的强烈了,他仔细的回想之前的一切,看看到底哪里露出了破绽。不过当他想起让他处理掉阿尔基洛夫的正是眼前的这两个贱人时,他的脸色唰的就白了。
穆拉洛夫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不出意外的话,这就是一个圈套,这两个贱人布置好了一切,然后诓骗他傻乎乎的跳了进去。如果他猜的没有错的话,所谓的证据就是阿尔基洛夫本人。
穆拉洛夫的表情完全落在了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眼里,看到老朋友面色死灰,强撑着站在那里,他们心中大呼痛快的同时,也暗道侥幸。
如果不是他们提前遇到了米高扬,并接受了他的提议,那么很有可能,现在站在被告席上备受煎熬的绝对包括他们。同米高扬合作,真是他们做出的最重要的抉择,尤其是想到米高扬做出的许诺,他们更是欢欣鼓舞,准备用尽全力的给穆拉洛夫致命一击。
“代表同志们,”斯米尔洛夫陡然提高了音调,指着穆拉洛夫的鼻子数落道:“你们绝对不会想到,这位道貌盎然的穆拉洛夫同志,本质上是个人面兽心的禽兽。为了遮掩他之前所犯下的过失,为了掩盖真相,他不惜对自己的同志下毒手!就在不久之前,他竟然指使手下的党羽企图暗杀阿尔基洛夫,企图卑鄙的杀死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懵懵懂懂的年轻人!你们说一说,他还算一个革命者,还算我们的同志,还算一个人吗!”
哄!
会场终于沸腾了,所有的代表死死的盯着气势一落千丈,颓丧得几乎要倒下去的穆拉洛夫,乱七八糟的声音一齐向他涌过去,有质问的,有唾骂的,还有幸灾乐祸的。
“穆拉洛夫,你必须把一切都交代清楚,你是否认罪!你是否做过如此卑劣的丑事!”
“卑鄙的小人,你没资格留在会场里,你是布尔什维克的耻辱!”
“我早就说过了,穆拉洛夫只不过是个卑劣的小人,他的品格一塌糊涂,像这样的小人早就应该开除党籍了!”
山雨欲来,摇摇欲坠的穆拉洛夫阴沉沉的看着得意洋洋的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对这两个卑鄙小人,他已经无话可说了。他只能责怪自己识人不明,中了这两个小人的奸计。
虽然他知道恐怕这一次永世不得翻身了,但是在心中,他恨啦!他向撒旦发誓,如果可以向这两个卑鄙小人复仇,他愿意付出自己的灵魂。
不过,在这个时候,求神拜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在两个士兵的保护下,阿尔基洛夫正缓缓的走进会场,不出意外的话,穆拉洛夫的这位前秘书将给他的前主人致命一击。
“穆拉洛夫,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吗?”洛莫夫洋洋得意的一指阿尔基洛夫,“你的丑恶嘴脸立刻就会曝光于天下,现在还不认罪,你难道想对抗到底吗?”
穆拉洛夫冷冷的看了洛莫夫一眼,深深的吸了口气,道:“你们不要高兴得太早了!你们这一次可以用卑鄙的手段对付我,迟早也会有人用同样的手段来对付你们的!”
“真是冥顽不灵!”洛莫夫才不畏惧穆拉洛夫的恐吓,只有失败者才会说出这种小儿科的话,他没有在理会穆拉洛夫,而是充满“激愤”的对全体代表说道:“同志们,你们马上就能看到穆拉洛夫的真面目了,阿尔基洛夫同志将会揭穿他的假面具!”
这一刻会场里的气氛进入了高潮,几乎所有代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阿尔基洛夫身上,都想听一听他到底会说什么。当然,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关注阿尔基洛夫,在一个最偏僻的角落,米高扬就不太关注阿尔基洛夫。
用阿尔基洛夫搞垮穆拉洛夫,这是他一手策划的好戏,最妙的地方不仅仅是彻底的摧毁一个中 央委 员的政 治前途,而是在于,在他和李晓峰的斗法中,他占据了绝对的上风,这才是让他最为得意的地方。
按照他和李晓峰之前的协议,搞掉的绝不仅仅是一个穆拉洛夫,而是彻底将莫斯科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四个成员一扫空,然后双方按劳分配各取所需。
而现在,他米高扬略施小计就让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占据了绝对的上风,更是将这两个家伙拉上了自己的战车。这样,在莫斯科革 命军 事委 员会中他轻而易举的就抢到了两票,这对于今后争取在莫斯科更大的利益,绝对是利好也是先手。
一想到自己轻松的糊弄了李晓峰,然他吃了一个暗亏,米高扬就忍不住得意,此刻,他死死的盯着李晓峰,想看看这只小狐狸面对如此不利的局面,会流露出什么表情……
057 交锋(三)
米高扬有理由得意,这一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是耍得炉火纯青,不出意外的话,斯米尔洛夫和洛莫夫应该会改投在斯大林的利益集团,那么在莫斯科他立刻就能占据极大的优势。甚至更腹黑一点儿,他完全可以将斯维尔德洛夫的势力挤出去。
米高扬很兴奋,他想知道李晓峰将如何应对这种不利的局面,反正在他自己看来,面对这种无解的局面,任何人都只有举手投降的份。当然,如果李晓峰投降的话,他不介意分润一点儿好处给对方,就当是强者对弱者的施舍,也算是让他少找麻烦的买路钱。
不过让米高扬奇怪的是,坐在他对面的李晓峰似乎完全没有知觉,似乎不认为穆拉洛夫的倒台跟他有什么关系。镇静得就像一个完全不相关的人。
这可不是米高扬想要看到的,他不明白李晓峰为什么会这么平静,不应该阿,这个时候某人更应该气急败坏,更应该发怒发狂不是吗?难道这只小狐狸根本就没意识到他已经输了?
米高扬心里痒痒的,他不知道该不该捅破那层窗户纸,是不是要说穿这一切,理智告诉他,背后搞阴谋诡计和当面说穿完全是两个概念。虽然都能达到刺激李晓峰的目的,但是效果截然不同。
如果是背后该阴谋诡计,那么李晓峰最多也就只能在心里记恨他,而不能当面反击,但如果撕破了脸,那么某人大可以肆无忌惮的放手施为。
米高扬一开始并不打算跟李晓峰撕破脸,但是某人不动如山的镇定极大的刺激了他,尤其是之前某人拿基洛夫说事的行为更是让他怒火中烧,一刹那,米高扬心中好胜的念头升了起来,他迫切的想要击败李晓峰,让这个嚣张跋扈的年轻人栽一个大跟斗!
“安德烈同志,你觉得怎么样?”米高扬故意用一种高傲的语调说道,“穆拉洛夫很快就要完蛋了,乌西叶维奇更是不用说,莫斯科革 命军 事委 员会里就只剩下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而这两位同志已经表态要服从约瑟夫同志的领导。你觉得现在,我们是不是应该重新商议一下利益划分,之前的划分方式已经完全失去了意义,不是吗?”说完这话,米高扬死死的盯着李晓峰,他就不信某人还会无动于衷!
不过现实注定了米高扬要失望,李晓峰依然没有什么太激烈的情绪流露,既没有生气也没有抓狂,还是那么波澜不惊。
他淡定的说道:“米高扬同志,你这个建议太好了!在当前形势下,确实有必要重新分配利益,之前的分配方式已经完全不合时宜了。”
米高扬惊呆了,他完全不敢相信,某人竟然能够如此平静的说出这番话,难道小狐狸已经认命了,认输了,准备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吞?
只能说米高扬太不了解李晓峰了,他这个人从来不吃亏,也从来不会打碎牙齿往肚子吞,往往都是他敲碎对手的牙齿,然后逼着对手吃哑巴亏。
“怎么,你觉得很惊讶?米高扬同志?”李晓峰笑眯眯的说道,“我还以为你早有准备呢?这么跟你说吧,斯维尔德洛夫同志对之前的利益分配方式很不满意,认为跟你们合作,出力最多的是我们,而利益的大头都被你们拿走了。这不合理!”
米高扬想要说话,但是李晓峰根本就不搭理他,自顾自的说道:“而且雅科夫同志认为,不管是约瑟夫同志,还是你,或者是基洛夫同志,能力都相当有限,不足以担任像莫斯科这种大城市党 委书记的职务。这种重要的职务还是交给他比较信任的同志为好!”
米高扬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他不明白李晓峰为什么会说出这种疯话,难道对方看不到形势对谁有利吗?
可是,李晓峰依然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所以,米高扬同志,我只能说抱歉,只能暂时终止我们之间的合作了……说实话跟你合作相当的愉快,希望下次还有这种机会……”
米高扬狠狠的吸了两口气,破口骂道:“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你在说什么疯话,你难道看不清形势吗?你难道不知道阿尔基洛夫开口之后会有什么影响吗?”
“看不清形势的是你!”李晓峰冷冷的说道,“形势的发展完全取决于阿尔基洛夫说了什么,你认为他的证词可以扳倒穆拉洛夫,但是我却要提醒你,别高兴得太早,他没有开口之前,别以为自己就一定是最后的赢家!”
米高扬心脏咯噔一跳,他开始觉得有些不妙了,某人说话办事从来都是有的放矢,既然他点出了阿尔基洛夫,那么阿尔基洛夫就一定会有问题。
但是米高扬又实在想不出阿尔基洛夫为什么会出问题,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阿尔基洛夫也同意跟他们合作,没有疏漏啊?想到这,他不禁怀疑这是对方故布疑阵,死到临头还死鸭子嘴硬,可这么做没有什么好处,被拆穿之后一点儿好处都没有,只会徒然遭人嘲笑啊?
米高扬狐疑的看着李晓峰,对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得让人心中发寒,他越是没有表情和动作,就越是让人感到心惊肉跳。
米高扬有些坐不住了,对方的沉着和冷静让他的信心完全不翼而飞,他仔细回想着每一个细节,但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到底有什么问题。
“别想了,以你的智力永远也不可能找到答案的,”就在米高扬最焦躁的时候,李晓峰出声了:“结果马上就要揭晓了,你再想什么也没用了!”
米高扬的瞳孔陡然缩小了,他紧张地注视着阿尔基洛夫的一举一动,徒劳的试图分辨出阿尔基洛夫到底有什么问题。
“阿尔基洛夫同志,能不能介绍一下你自己的职务?”洛莫夫洋洋得意地问道,一边问他一边还挑衅的看了穆拉洛夫一眼。
穆拉洛夫的脸色惨白,跟毫无血色的尸体一个颜色,他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告诉自己不到最后的时刻,千万不能倒下。
“我是革 命军 事委 员会委员、及布尔什维克党中 央委 员会委员穆拉洛夫的秘书,负责为穆拉洛夫同志处理文书工作。”
“很好,”洛莫夫笑眯眯的点点头,继续问道:“那么我再问你,今天凌晨,你是否去过邮电和电话总局?”
阿尔基洛夫沉默了片刻,回答道:“我去过。”
洛莫夫循循诱导道:“能不能说一说,你是去干什么的?”
阿尔基洛夫深深的吸了口气,似乎是想让自己镇定下来,他缓缓地说道:“我是去向守卫邮电和电话总局的同志传达一条消息。”
洛莫夫迫不及待的问道:“什么消息?”
阿尔基洛夫的表情有些犹豫,不过他很快就下定了决心,断然说道:“传递市苏维埃战况吃紧急需救援的消息。”
轰的一声,会场里沸腾了,所有的人都紧紧的盯着旁边的穆拉洛夫,虽然阿尔基洛夫的证词证明了那一点,哪怕是穆拉洛夫的老朋友,也开始认为穆拉洛夫非常危险了。
米高扬狐疑的看着李晓峰,阿尔基洛夫的表现非常的正常,几乎就是按照他的要求在背书,完全不像有问题的样子,难道说某人真是在故弄玄虚?
不过李晓峰的表情又确实不像是在故弄玄虚,他太镇定了,米高扬完全不明白,一个即将被拆穿谎言的人为什么会这么镇定,除非……除非他真的很有把握!
询问仍然在继续,接下来将是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如果能落实这个问题,穆拉洛夫就死无葬身之地了,所以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洛莫夫很急切很紧张,甚至在旁人眼里他完全是迫不及待了。
“阿尔基洛夫同志,能不能告诉我,是谁让你这么做的?”洛莫夫一边提问,一边瞥了穆拉洛夫一眼,那意思是相当的明确了,无非是说:“你还等什么,赶紧指证穆拉洛夫啊!”
不过阿尔基洛夫并没有立刻给出洛莫夫想要的答案,相反,他显得非常纠结,非常犹豫,那举棋不定的样子让会场里所有的人都揪起了心。
洛莫夫急了,催促道:“阿尔基洛夫同志,你还在犹豫什么!快说,是谁让你干出这种耸人听闻的罪恶的!”
阿尔基洛夫更加的犹豫了,他一会儿看看洛莫夫,一会儿又看看穆拉洛夫,嘴唇张张合合,就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终于,连斯米尔洛夫也着急了,他在旁边跳脚道:“阿尔基洛夫,都这个时候了,你难道还执迷不悟?难道你想包庇幕后黑手,我严正的警告你,说出你所知道的真相,否则你就是帮凶!”
阿尔基洛夫的情绪变得更加的捉摸不定,他的表情就像川剧变脸似的,每一秒钟都不一样,欲言又止,想说又说不出来,总而言之,让人万分的纠结。
这份纠结甚至牵连到了米高扬,他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明明在此之前阿尔基洛夫的态度是十分坚决的,他对抛弃了自己的穆拉洛夫充满了怨恨,恨不得生啖其肉。可是现在,他却犹豫了,明显的他受到了干扰,他变卦了!
噔噔噔……米高扬的心脏不争气的疯狂跳动着,他将注意力重新转到了李晓峰那里,对这个年轻人的能力无比的震惊,他是什么时候做通阿尔基洛夫的工作的?据他所知,阿尔基洛夫一直都在他的人的监控下,某人完全不可能背着他搞鬼?
可是,现在事实又告诉他,某人确实搞了鬼,阿尔基洛夫动摇了,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无数的疑问充斥在米高扬的脑子里,一时间他觉得头晕目眩,身体也不由自主的开始摇晃。是的,米高扬已经觉得,他恐怕会输,输得连裤衩都不剩。
米高扬的猜测一点儿都没错,他确实输定了,因为他一开始就选错了对手,哪怕他的计划再巧妙,设计得再精密,对付仙人也是有力不逮阿。
阿尔基洛夫在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的逼迫下,终于无法再保持沉默了,他猛地抬起头,冲着对他张牙舞爪的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吼道:“不要再逼我了!你们两个混蛋!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们逼着我干的,是你们让我去传递假消息的,也是你们逼我诬陷穆拉洛夫同志的,这一切都是你们一手策划的!你们就是罪魁祸首!”
说到这,阿尔基洛夫猛地转头对穆拉洛夫说道:“穆拉洛夫同志,是我对不住你,这一切都是他们逼我干的!”
风云突变,当阿尔基洛夫倒戈一击的时候,会场里的所有人都傻了,没有人能料到会发生这种戏剧性的变化,太出人意料了。短暂的沉默之后,会场又一次沸腾了。
“同志们,你们听我说!”洛莫夫急了,或者说完全傻眼了,他尖叫着喊道:“这不是真的,阿尔基洛夫所说的都是谎言!这一切都是他跟穆拉洛夫串通好的!”
斯米尔洛夫也不比洛莫夫好多少,他也在不断的咆哮着:“阿尔基洛夫你这个卑鄙的小人,我们救了你,你反而恩将仇报!你还有一点良知吗?看来,你跟穆拉洛夫就是一伙的!同志们,他所说的一切都是谎言,都是卑鄙的栽赃和构陷!”
和主席台上的热闹相比,主席台下的听众们在短暂的嘈杂之后。都很克制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所有人都紧紧闭着嘴巴,控制着自己的舌头,谁都不敢随便发表意见,生怕被卷进这场疯狂的闹剧之中。
阿尔基洛夫又一次开口了,不过这一次谁都能看得出他的情绪相当的不对劲,他面红耳赤,脖子上的青筋都凸了起来,似乎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
“我说的都是真的,这一切都是你们俩一手策划的!”阿尔基洛夫喘着粗气,就像一头发狂的公牛,“我敢用生命起誓,我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发誓就能当证据?你能发誓,我也能发誓!”洛莫夫轻蔑的挖苦道,“你这个谎话连篇的卑鄙小人,你所发的誓言都是放屁!”
“你说什么!”阿尔基洛夫鼓起血红的眼球,恶狠狠的瞪了洛莫夫一眼,喉咙里忽然发出一阵咯咯的声音,良久他又喘了一口粗气,突然说道:“我能用生命证明我的话,你可以吗?”
洛莫夫正要继续挖苦一句,没想到阿尔基洛夫猛地的就朝他冲了过来,蹬得主席台咚咚作响,他还以为阿尔基洛夫是准备用武力威胁自己,赶紧喊了一嗓子:“同志们,你们都看见了,他这是……”
话还没有说完,洛莫夫就看到了惊人的一幕,阿尔基洛夫并不是冲他来的,当然也不是冲着斯米尔洛夫去的,实际上他没有冲任何去,而是一头撞死在了墙壁上。
咚的一声,阿尔基洛夫的脑瓜就开瓢了,死相极惨,那一对死不瞑目突出的眼球似乎还在恶狠狠的瞪着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似乎在控诉着他们的罪恶。
全场一片肃静,就连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都吓呆了,谁都不敢说话了,这已经闹出人命来了,没有人知道该怎么收场。
“斯米尔洛夫、洛莫夫,现在你们还有什么话可说!”
别人不敢说话,不代表穆拉洛夫也不敢说话,刚才就在阿尔基洛夫改口之前,他几乎就要晕厥了,不过接下来的风云突变,让他陡然松了口气。虽然他不知道阿尔基洛夫为什么会突然改口,但是他只知道一点,今天应该能涉险过关了。
不过接下来阿尔基洛夫的举动又让他大吃一惊,他真没想到这个傻乎乎的小秘书竟然会如此的“刚烈”,竟然选择了以死明志,虽然这在他看来真的很蠢,命都没了明志又有啥用?
当然,作为政坛老狐狸,他同时也看到了其中的机遇,如果阿尔基洛夫不死,谁是谁非还真不好说,也不能拿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怎么样。但是,现在阿尔基洛夫死了,还是死不瞑目,那么这里面可以做的文章就多了,操作妥当的话,反咬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一口也是可以的。
“洛莫夫,你这个禽兽!是你活活逼死了阿尔基洛夫同志!”一改刚才的弱势,穆拉洛夫强势的出击,死死的咬住了洛莫夫:“你刚才不是说发誓没有用吗?你刚才不是还嘲笑阿尔基洛夫同志吗,现在他用自己的生命做出了庄严的保证,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如果你还是一个男人,你也用自己的生命来做出保证吧!”
“你……你……”
洛莫夫气的说不出话来,穆拉洛夫太阴毒了,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让他去死。如果他不死,就说明他有鬼,如果他死了……死了当然一了百了,也是白搭。
说实话,如果洛莫夫真的傻乎乎的选择了以死明志,那么穆拉洛夫绝对是要拍手称快的,洛莫夫死了,他就会死死咬住斯米尔洛夫,那时候斯米尔洛夫死不死?
不死?那你斯米尔洛夫就是罪魁祸首!
死?那也是傻逼一个,政 敌都死完了,他穆拉洛夫自然也没什么事儿了,说不定他还会很无耻的给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安一个畏罪自杀的罪名。
058 交锋(四)
形势变化之快,根本让人应接不暇,前一刻还道貌盎然控诉穆拉洛夫罪责的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一眨眼的功夫就臭了大街,阿尔基洛夫的死给了他们当头一棒,如果他们不能做出令人信服的解释,倒台几乎可以说是不可避免的。
米高扬死死的盯着倒在地上死相很惨的阿尔基洛夫,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彻底的震撼了他,虽然他一直都知道政 治斗争是十分激烈和残酷的,但他还是头一次看到有人真因为政 治斗争而死亡,尤其是这种死法还相当的惨烈。
他不知道阿尔基洛夫为什么会选择死亡,自杀无疑是需要莫大的勇气,难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吗?在他看来阿尔基洛夫完全可以不走这条死路,只要跟他米高扬合作,只要扳倒了穆拉洛夫,最不济他也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完全不需要死啊!
米高扬想不通阿尔基洛夫到底是在恐惧什么,难道他身边的这只小狐狸真能让阿尔基洛夫活着比死去了还要痛苦?
想到这,米高扬将视线转移到李晓峰身上,他很想知道这只小狐狸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不过他也知道,对方很有可能不会告诉他问题的答案,不过他还是问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米高扬的声音就像两柄钢刀在互相摩擦,可见,此时他是多么的愤怒。
李晓峰轻松的扭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不在意的又将头扭了过去,很随意的说道:“做到什么?”
“你要不装傻了!”米高扬愤怒的质问道,“阿尔基洛夫已经答应跟我合作了,如果不是你,他绝不可能自杀!”
李晓峰淡然一笑,反问道:“米高扬同志,听你的意思,这是在指控我喽?呵呵,这个罪名可是不小啊!”
米高扬却不说话,倒不是他想装深沉,而是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没错,他在心里已经确定是李晓峰搞的鬼,但是,他却没有任何证据能将阿尔基洛夫跟李晓峰联系起来。如果他真的傻乎乎的去指控某人,最后吃亏的绝对是他。
米高扬不傻,所以他不会做这种毫无意义的蠢事。
不过米高扬不做,不代表李晓峰也不做,他笑眯眯的问道:“米高扬同志,我知道,现在你心里恨得牙痒痒,也知道你拿我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作为党内的同志,我可是不忍心让你这么纠结、这么气恼。明人不说暗话,这么跟你说吧,确实是我逼死了阿尔基洛夫,原因嘛,你和我都清楚。对此,我只能说,很抱歉!”
米高扬努力的告诉自己要镇定,千万不能冲动,否则就中了小狐狸的奸计,但是,无论他怎么克制,又无论他有多好的心理素质,只要一看到李晓峰坏坏的笑容,他就要抓狂!
李晓峰饶有兴趣的观察着米高扬克制和忍耐的样子,之所以这么做,他完全是故意的,他就是要气一气米高扬这只老狐狸,因为只有李晓峰自己知道,这个老东西多可恶,差一点他就着了这个老混蛋的道,输得清洁溜溜了。
没错,李晓峰确实没有想到米高扬会玩这么一手,更没有想到,他竟然暗中串通好了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如果穆拉洛夫真的被整垮了,那么接下来他在莫斯科就相当的被动了。
甚至可以断言,米高扬将帮斯 大林控制整个莫斯科,最多只会分一点点鸡肋般的残羹冷炙给他,甚至很有可能,按照米高扬的脾气,这点残羹冷炙都必须是他付出足够的代价才能得到的。
如果事情真的发展到那一步,李晓峰就算白忙活了,他在莫斯科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将为人作嫁,连带的说不定还会影响斯维尔德洛夫和列宁对他的感观,那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好在,李晓峰并不是一般的人,对于半仙来说,很多凡人无法解决的问题,在他们手里根本就是小儿科。就比如阿尔基洛夫这个死结,他确实恨透了穆拉洛夫,对于这位无情将他抛弃的前主人,他没有一点好感。按照他本人的意愿,绝对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爆掉穆拉洛夫的底裤。
但李晓峰的仙力也不是白给的,几个法术施展出来,阿尔基洛夫的心神就暂时被他控制住了,自然是让他说什么,他就会说什么。不过可惜的是,这些法术并不具备永久性的效果,也就是说中断施法,阿尔基洛夫就会恢复清醒,所以李晓峰不得不结果了他的性命——死人才不会改口。
而且按照传统观念,其人将死其言也善,尤其是阿尔基洛夫是用生命来捍卫自己发言的真实性,在旁人眼里,这样的话真实性几乎就是无可置疑的。
米高扬输了,输得相当的冤枉,他将能算计到的一切都算计到了,除了他无法算计仙人,那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畴,就算是输了,也是虽败犹荣。
可虽败犹荣又有什么用,政 治斗争从来都只有成王败寇,没有人在乎你用什么手段你赢得胜利,只要你是胜利者,一切都没有问题,用钢铁同志的话说——胜利者是不受谴责地!
胜利者不受谴责,那失败者也不会收获同情,比如斯米尔洛夫和洛莫夫是不要想博取穆拉洛夫的同情的。对穆拉洛夫来说,他怎么可能会去同情差点让他万劫不复的死敌,赶紧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才是正经。
“洛莫夫,斯米尔洛夫,你们还有什么话好说!”他气势汹汹地吼道,“你们两个败类,无耻投降派和卑鄙的阴谋家,阿尔基洛夫已经用生命说明了一切,你们才是阻碍起义胜利的拦路虎!”
其实这些都是场面话,作为胜利者,不控诉或者说不抹黑失败者,那是十分不妥当的。而穆拉洛夫深谙此道,表现出了所谓的浩然正气,就像是沉冤得雪的斗士。
“同志们,”他深情地向台下的代表们呼唤道,“你们已经目睹了一切,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的丑恶嘴脸已经彻底的被阿尔基洛夫同志曝光了……现在,你们还犹豫什么,我们必须为阿尔基洛夫同志讨回一个公道,让那些卑鄙的小人付出代价,绝对不能在放纵他们了!”
台下的听众们还没有任何表示,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就已经完全坐不住了,都这个时候了,再不搏一把,那就全完了。
他们哭天喊地的哀嚎道:“同志们,你们不要被阿尔基洛夫和穆拉洛夫蒙蔽了,他们是一伙的,他们早就串通好了,为的就是打击我们这些真心拥护武装斗争、拥护起义的战士……他们所说的一切都是子虚乌有,都是构陷啊!”
虽然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表现出了杜鹃啼血的惨烈,但是,他们的说服力还不够,至少跟以死明志的阿尔基洛夫比起来,他们的表现力和感染力差了一大截。指望用鼻涕和眼泪打动在场的代表实在是有难度。
更何况穆拉洛夫也不是吃素的,“同志们,你们都看到了吧?这两个卑鄙的小人到现在也不曾悔悟,竟然还在诋毁已经死了的阿尔基洛夫的同志,这是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能容忍的吗?同志们,我建议立刻将他们隔离审查,好好的查一查他们所有的问题!”
“真正要被检察的应该是你!”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在做着最后的抵抗,“同志们,你们千万不要听信穆拉洛夫的一面之词!他一直都在撒谎!他才是真正的罪人!!”
代表们很为难,现在的场面实在是太有戏剧性了,而他们根本就没有做好观赏这么一场好戏的心里准备,说实话,这一时半会儿,他们也无法分辨到底谁在撒谎。
“要不,把他们三个都关起来隔离审查吧!”
这句话一冒出来,就获得了全场的瞩目,所有的代表都想看一看到底是谁说出如此有创造性的建议,太雷人了,雷得服死人啊!
而作为大胆提出这个建议的基洛夫,一时间却有些得意,按照之前的安排,他应该响应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集中火力搞垮穆拉洛夫。但谁知道风云突变,阿尔基洛夫的改口让他们原本的计划完全破产了。甚至被清算,行将倒台的将变成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目瞪口呆之余,也意识到了这将是一次属于他的机会。
没错,如果按照米高扬的计划搞垮穆拉洛夫,最后功劳最大,收获也是最大的必定是米高扬。那时候,他就成了衬托米高扬的绿叶,不出意外的话,从此以后将被米高扬死死的压住一头。
可是,现在米高扬的计划破产了,虽然对斯 大林来说这绝对是个坏消息,但是对基洛夫来说,这就不那么坏了。米高扬的登天之路垮了,那么他基洛夫就有机会了。只要他好好的表现一把,将这场灾难的损失降低到最小,说不定这将重新使他压过米高扬一头。
所以,他才会迫不及待的说出那个提议,至于他为什么会这么说,也是很好理解的,他们押宝的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肯定是要倒霉了,如果放任穆拉洛夫不管,让他继续留在革 命军 事委 员会里持掌大权,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傻子都知道,只要穆拉洛夫知道是谁在串通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阴他,那么可想而知,他绝对会打击报复的。所以为了避免更大的损失,就一定不能让穆拉洛夫继续留在现在的位置上。所以他才会提议将这三个人都隔离审查。
“同志们,我的提议是有根据的!”基洛夫信誓旦旦的说道,“现在,仓促之下我们根本无法判断谁是谁非,但是我相信一点,他们三个人之间绝对有人在说谎!而这样的人绝对不能留在革 命军 事委 员会之中,我们绝对不能允许这样的人留下来继续破坏革命!所以,不管他们之间谁在说谎,先隔离审查是没有错的!”
会场里又发出了一阵嗡嗡声,不得不说,一部分代表已经被基洛夫打动了,他们觉得这个货说的话虽然比较雷人,但也有几分歪理。不管你们之间谁有错,统统先控制起来是绝对没有错的!这个办法似乎不错!
基洛夫有些得意,他机智的化解了一场危机,扳回了局面,可以说是功不可没。他有些挑衅的朝米高扬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份得意劲实在是太明显了。
米高扬并不欣赏基洛夫,但是现在,他不得不承认,这个蠢货还有那么一点政治智慧,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撑住了场面,避免更加糟糕的情况发生。说实话,连他都暗自松了口气。
“安德烈同志,看样子,你高兴得也太早了啊!”米高扬终于找到了机会还击,“基洛夫只用了一句话,毁掉了你所有的布置!这一局,我们只能算打了个平手啊!”
李晓峰轻蔑的瞟了他一眼,淡定的问道:“你真这么认为?”
这话说得不带一点烟火气,但是米高扬的心脏却不争气的开始狂跳起来了,似乎……似乎他的想法太简单了,这一局好像还没有结束!
“难道你还有什么高招?”米高扬假装不在意的问道。
“高招倒是没有,”李晓峰淡然地一笑,指了指会场的大门方向,“看见没有,皮亚尼茨基同志来了!”
皮亚尼茨基?
米高扬顺着李晓峰手指的方向看去,可不是么,皮亚尼茨基风尘仆仆的闯进了会场,直奔主席台而去。他三步并作两步就冲了主席台,气喘吁吁的说道:“抱歉,同志们,打断一下会议的进程。因为我要向告诉大家通报一个好消息,在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的领导下,弗拉基米尔斯基同志和我带领工人赤卫队的同志们守住了邮电、电话总局、克林姆林宫,并重创了来犯的敌人。之后我们的部队乘胜追击,现在正在猛攻敌人指挥核心——亚历山大军校和阿列克谢军事技术学院。乐观的估计,在今天,我们就能赢得起义的胜利!”
这个消息太突然,也太震撼人心了,在场的代表谁都没有想到皮亚尼茨基竟然会带来这么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一时间他们都惊呆了。
十几秒钟之后,会场里刮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风暴,差点掀掉了会议室的天花板。
“皮亚尼茨基同志,你没有开玩笑吗?”
“我们真的守住了邮电、电话总局和克林姆林宫?”
“反攻是真的吗?我们真的能够赢得胜利?”
各式各样的问题和惊叹一股脑的朝皮亚尼茨基涌过来,让他有些应接不暇,至于洛莫夫、斯米尔洛夫和穆拉洛夫的闹剧,已经被兴奋的代表们忘记了,他们尴尬的站在主席台上,充当着背景。
“同志们,我说的一切都是真实可信的,敌人远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可怕,在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的正确领导下,我们轻而易举的击败了他们,只要我们继续发动群众,继续武装工人……”
皮亚尼茨基的发言被打断了,代表们对那些口号完全不感兴趣,他们只想知道皮亚尼茨基怎么证实他发言的真实性。
“证据呢?皮亚尼茨基同志,我们需要切实的证据!”
“当然有证据!”皮亚尼茨基兴高采烈的一指大门方向,“我们已经消灭梁博泽夫的部队,俘虏了梁博泽夫上校本人!”
所有的代表一齐回头,朝大门方向望去,在那里,垂头丧气的梁博泽夫正在四个士兵的看押下被推进了会场。确定了梁博泽夫的身份之后,会场里爆发出了一阵响亮的掌声,几乎每个代表都在用力的鼓掌,情绪激动的代表甚至已经开始载歌载舞了。
好容易等代表们的情绪稍微克制一点之后,皮亚尼茨基又开始继续发言了:“我们的胜利说明了一个道理,只要我们能坚持武装斗争的路 线,坚定果断的武装工人群众,坚定不移的朝敌人发动进攻,我们就能赢得胜利!在这里我必须要感谢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如果没有他坚持己见,竭力排除外在的干扰,始终鼓励我和弗拉基米尔斯基同志坚持斗争,我们就不可能取得这些战果!”
皮亚尼茨基的话头又一次被打断了,细心的代表们纷纷发问:“皮亚尼茨基同志,你说的外在干扰来自哪里?到底是什么人,或者什么势力在干扰我们开展武装斗争!”
基洛夫本能的发现了不妙,如果放任皮亚尼茨基说出一切,继续穷追猛打,那么一切都完了!
“我认为现在不是讨论这一切的时候!”基洛夫赶紧插嘴,“在这个时候,我们应该讨论该怎么扩大胜利,该怎么给敌人最后一击!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枝梢末节的事情上完全没有意义!皮亚尼茨基同志,你还是说一说接下来的战斗计划吧!这个在当前才有意义!”
059 交锋(五)
基洛夫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堆,其根本目的就是分散在场苏维埃代表的注意力,让他们去关注辉煌的胜利,而忘却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问题。
不过很显然,基洛夫的转移注意力大法练得不到家,他既没能成功的转移代表们的注意力,反而引起了一部分代表的不满。
“基洛夫同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一个代表向他开炮了,“什么有意义,什么没有意义,不需要你告诉我们!我们会自己分辨!虽然当前我们取得了一定的胜利,但是我们更需要关注那些隐藏在胜利背后的问题,比如,刚才皮亚尼茨基同志所说的,到底是什么人在干扰我们的武装起义!”
基洛夫还想争辩两句,但是在场的代表可不是傻瓜,他们都能看出基洛夫试图在掩盖什么,再联想到适才他提出的对洛莫夫、斯米尔洛夫以及穆拉洛夫的处理方案,代表们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另有目的呢?
“我们必须把一切搞一个水落石出!我们需要真相!”
“让皮亚尼茨基同志把事情说清楚,严惩那些阻挡起义的人!”
代表们的呼声给了基洛夫极大的压力,虽然他依然试图阻止这一切,但以他单人的力量实在是有力不逮,他只能频频的目视主席台上的中央执委,希望执委中的党羽能阻止这一切。说起来,收编了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的势力之后,现在的莫斯科工兵代表苏维埃中执委里,大部分都是他们的人了。
可是虽然基洛夫在中执委里占优势,不过这依然是徒劳的,皮亚尼茨基既然来了,那就是准备向革 命军 事委 员会开炮的,他一定要让这些妥协投降主 义份子付出代价!
所以在一片喧嚣声中,皮亚尼茨基无视了中央执 委和稀泥的发言,朗声说道:“同志们,我们莫斯科的武装起义,从一开始就很不顺利!当工兵代表苏维埃通过了起义决议之后,我们中的一部分同志依然试图跟敌人达成妥协,准备向敌人投降……他们私下里勾结社会革命党的伪市长鲁德涅夫,背着我们跟敌人议和,甚至在昨天晚上,当工兵代表苏维埃再一次明确了起义的决心之后,他们依然不知悔改的在跟敌人勾勾搭搭!”
会场中一片哗然,很显然代表们被皮亚尼茨基的发言惊呆了,不少人义愤填膺的咆哮道:“皮亚尼茨基同志,这些人到底是谁?请你将他们指出来!”
“对,立刻指证他们,我们必须将这些蛀虫清除出去!”
眼看着就要天下大乱,基洛夫实在是忍耐不住了,他绝不能任由皮亚尼茨基说出这一切,否则,他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他大声咆哮道:“皮亚尼茨基同志,请你注意你的言辞,现在你正在指控我们中间的一些同志,这是非常严肃的政 治事件!你必须慎重!”
皮亚尼茨基轻蔑的看了基洛夫一眼,笑道:“在决心揭露这些蛀虫的真面目之前,我已经思考了很久,基洛夫同志,我比你想象得还要慎重!”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断然说道:“我现在很慎重的向所有的代表同志保证,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深思熟虑的结果,我为我说的每一个字负责!我就是要指控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四位委员,正是他们一直在阻扰革命,干扰起义,给我们的武装斗争工作造成了极大的损失!”
轰隆一声,天都破了,会场里的每一个代表现实惊讶,继而愤怒,很快他们齐声质询道:“皮亚尼茨基同志,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皮亚尼茨基冷静的站在台上,十分淡定的说道:“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为我说过的每一个字负责!因为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由证据,也是经得起推敲的!”
皮亚尼茨基斩钉截铁的语气很有说服力,而且作为带来胜利好消息的人,天然的受代表们的欢迎,哪怕是彻头彻尾的怀疑论者,也不得不承认——皮亚尼茨基没必要说谎,如果不是莫斯科革 命军 事委 员会做得非常差劲,皮亚尼茨基完全没有必要冒风险指控他们。
“你的证据是什么?”基洛夫平静的问道。
大背头的态度也发生了转变,从一开始的恨不得堵上皮亚尼茨基的嘴,到现在的淡定和不在意,天知道在这一瞬间他到底走过了什么心理路程。
其实他的心路历程一点儿都不难猜,一开始他不想让皮亚尼茨基开口说话,就是害怕他跟李晓峰串通好了,这是上来找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的麻烦的。如果让皮亚尼茨基打倒了这两位,他们真心就等于白忙活了。
可是现在,皮亚尼茨基刚才控诉的是整个莫斯科革 命军 事委 员会,他在同时指控四个代表,不管是乌西叶维奇、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还是穆拉洛夫都成了他攻击的目标。
这样的结果符合他们最开始跟李晓峰达成的协议,等于是来一个大清扫。虽然损失了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可是穆拉洛夫也倒了,等于是双方打了一个平手,这样的结果虽然不是特别美妙,但也还能接受。
所以,一刹那之间基洛夫就立刻转向了,不再针对皮亚尼茨基,还装出了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试图表明他刚才之所以会质问皮亚尼茨基,完全是处于公心。
皮亚尼茨基并不知道基洛夫心中的小九九,他是个直肠子,之所以会来会场,一方面是因为他对革 命军 事委 员会胡作非为的不满,另一方面也是李晓峰的要求,某仙人要求他来报喜,并把他所知道的一切说出。
皮亚尼茨基现在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他压根就没有想到,他的证词有多大的影响力,会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
“在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夺回了邮电、电话总局,并击退了敌人对克林姆林宫的包围之后,当他与弗拉基米尔斯基同志计划向敌人的巢穴进攻的时候,”皮亚尼茨基一五一十的说道,“一个自称是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特派员,名叫阿尔基洛夫的人赶到了邮电和电话总局,传达了一个子虚乌有的消息,声称市苏维埃遭到了敌人包围,要求我们抽调所有的兵力前往支援!”
会场里的所有代表都朝阿尔基洛夫刚才撞死的墙壁看了一眼,上面殷红的血迹还没有干透,一想到刚才阿尔基洛夫毅然自杀的果决,再联想到皮亚尼茨基的证词,似乎真相正在一点一点的被掀开。
皮亚尼茨基不知道下面的代表在想什么,他只不过随意的看了一眼穆拉洛夫,继续说道:“可是据我们了解,市苏维埃并没有遭到敌人的围攻,当时我就很不理解,为什么革 命军 事委 员会会派穆拉洛夫同志的机要秘书来传递这个子虚乌有的假消息?难道他们不知道邮电和电话总局的重要性吗?”
所有的代表都看了一眼穆拉洛夫,不过他很平静,似乎根本不在意皮亚尼茨基的指控,倒是他边上的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愁眉不展,似乎是遇上了大麻烦。
皮亚尼茨基还在继续发言,不过他的情绪变得越来越激动了,“更让我们没有想到的还在后面,阿尔基洛夫骗走了叶若夫之后,克雷洛夫又来了,我原本还以为这位老同志跟带来一些好消息。但是,让我完全没有想到的是,这位受人尊敬的老同志竟然也是受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委托,来命令我们立刻撤退的!他还带来了一份所谓的最后通牒,声称如果我们不撤退,一切责任都归我们负责!”
说到这里,皮亚尼茨基的胸口急速起伏,似乎处于极大的愤慨之中,他挥舞着拳头,几乎是咆哮道:“我们一开始还不明白,为什么革 命军 事委 员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强令我们撤离邮电和电话总局,直到敌人的军队突然出现,突然向我们发动攻击,我才有了那么一丝明悟——这绝对不是巧合!”
皮亚尼茨基环视了台下的代表一眼,激愤地说道:“同志们,你们想一想,如果我接受了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命令,撤离了邮电和电话总局,那么是不是等于拱手将这个战略要地送给了敌人!”
台下的代表们露出了愤慨的表情,他们怒视着洛莫夫三人,眼色十分的不善。如果不是皮亚尼茨基继续发言,恐怕有不少代表会直接冲上台找他们算账了。
“一开始,我还只是有一点猜测……但是,等我们击溃敌人,俘虏了他们的指挥官韦尔希宁少校,突击审讯他之后,我的猜测被证实了!”
皮亚尼茨基深深的吸了口气,脸上的表情十分狰狞,“据这个白军军官交代,我们的革 命军 事委 员会正委托季诺维也夫同他们谈判!甚至已经初步达成了协议,只要我们交出邮电、电话总局、市政厅等战略要地,就可以暂时停战。同志们,有比这更无耻的勾当吗?当我们的革命战士在前线抛头颅洒热血夺下一个个战略要地的时候,我们背后的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竟然随手就将他们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战果拱手送给了敌人!这是何等的骇人听闻,又是何等的卑鄙无耻!”
会场里的气氛再一次陷入了白热化,所有的代表都用一种想吃人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洛莫夫三人,甚至不少人牙齿都已经咬得咯咯响了。这样的混乱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皮亚尼茨基冲到洛莫夫等人面前,冲他们咆哮的时候,才恢复了正常。
基洛夫意味深长的看了皮亚尼茨基一眼,给了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一个眼神,忽然问道:“洛莫夫同志、斯米尔洛夫同志、穆拉洛夫同志,对于皮亚尼茨基的指控,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吗?”
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怎么可能认罪,他们哭天抢地的喊道:“冤枉啊!这绝对是谣言!作为革 命军 事委员,我们深知自己的责任就是同敌人战斗,直到消灭他们!我们怎么可能跟敌人妥协?又怎么可能拱手将战果送给敌人,任何一个有理智的人也不会做这种蠢事啊!”
甚至他们还倒打一耙:“同志们,你们千万不能听信皮亚尼茨基的一面之词,从一开始,以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弗拉基米尔斯基以及皮亚尼茨基为首的一部分人,就坚决不服从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命令,他们一直都在自行其是,毫无组织纪律观念,给武装起义带来极大的负面影响和困扰!我们之所以没能取得太大的成果,跟他们的搅和有直接的关系!”
皮亚尼茨基笑了,笑得是那么的具有讽刺意味,他冲广大代表摊摊手,“同志们,你们都看到了吧?什么叫死不悔改,什么又叫倒打一耙!从一开始,革 命军 事委 员会就在为起义人为的制造障碍,一次又一次拖延起义的时间,当起义开始之后,还强令我前往河外区做工人群众的说服工作,而现在,他们竟然厚颜无耻的说,是我们这些一直在坚持斗争的人拖了后腿。还有比这更无耻的谎言吗!”
斯米尔洛夫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松口,只有挡住皮亚尼茨基才有保命的可能,他决定继续胡搅蛮缠颠倒黑白,不过穆拉洛夫的动作却比他要快。
只见他向前一步,挡在了斯米尔洛夫的前面,猛地咆哮了一声:“你们这些无耻的小人,一开始你们卑鄙的诬陷我,现在又要卑鄙的诋毁一直在坚持斗争的好同志!你们还有一点儿良知吗?!”
被喷了一脸口水的斯米尔洛夫还迷糊着,穆拉洛夫的第二波打击就降临了:“同志们,我能证明皮亚尼茨基同志所说的都是实话。从一开始,洛莫夫、斯米尔洛夫和乌西叶维奇就反对武装斗争,当邮电和电话总局失陷的时候,他们畏敌不前,压根就不敢去收复失地,那个时候是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挺身而出,带领着极少的部队去击退了敌人!”
说到这,穆拉洛夫鄙视了斯米尔洛夫一眼,指着他的鼻子骂道:“而当时,当邮电和电话总局被收复的时候,这两个卑鄙的小人不光没有一丝高兴的意思,甚至还对英雄般的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横加指责!当时,我实在是看不惯了,就跟他们争吵了几句,结果他们三个联合起来暂停了我的职务,不允许我发表任何意见,直到刚才,当这一切都瞒不住的时候,他们又卑鄙的串通一气,企图诬陷我!”
好吧,连李晓峰都有些佩服穆拉洛夫的厚脸皮了,也不知道这个家伙怎么能这么煞有介事的说出这些无耻的话,如果不是了解一切真相,光看他的表情,还真会被他迷惑。
当然,李晓峰并没有谴责穆拉洛夫的意思,如果这个家伙连这种机会都抓不住,那他真心早点回家卖红薯比较好。好在,他抓住了这个机会,将自己摘了出来,并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
大概是被穆拉洛夫的“无耻”震惊了,斯米尔洛夫张牙舞爪的就要冲上去跟他拼命:“你这个卑鄙的小人,信口雌黄的骗子!”
眼看着台上即将陷入一片混乱,就听见大门口的方向传来一阵喧嚣:“格里高利同志来了!”
季诺维也夫来了?这个消息让洛莫夫、斯米尔洛夫顿时失去了找穆拉洛夫麻烦的愿望,他们能够猜到季诺维也夫为什么会回来,仅仅从这个货欢天喜地的样子就能看出,大概是谈判取得了成果。
如果是一个小时之前,斯米尔洛夫和洛莫夫绝对会很欣慰谈判有结果,按照他们跟米高扬达成的协议,需要为谈判结果负责的是穆拉洛夫和乌西叶维奇。而他们将作为有良心的革 命家谴责这两个败类的所作所为。
不过,现在,被谴责的对象将变成他们,所以见到了季诺维也夫就等于迎来了催命符,他们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
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他们只能向台下基洛夫投去求救的眼神,希望这位盟友能拉兄弟一把。说起来,基洛夫也真是足够讲义气,收到求救信号的第一时间,他就跳出来对季诺维也夫开炮了。
“格里高利,你这个败类!你还有脸到工兵代表苏维埃来!”基洛夫嘶声力竭的向大饼脸喷口水,根本就不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卫兵,卫兵在哪里?快来人,将这个革命的败类拉下去!让他留在这里,只会玷污这个神圣的地方!”
不过季诺维也夫也不是吃素的,区区一个基洛夫怎么能吓住他,他兴奋的挥舞着自己手里的协议,亢奋的喊道:“基洛夫,你这个白痴不要挡路!不要拦着我向莫斯科中 央执 委和革 命军 事委 员会通报这个天大的好消息,按照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指示,我已经跟鲁德涅夫……啊!你干什么!”
基洛夫冲上去想要堵住大饼脸的嘴,可是在战斗力方面,大饼脸似乎也不差,他奋力的摆脱了基洛夫的纠缠,扯着喉咙喊道:“我已经达成了和平协议!只要我们放弃起义,将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弗拉基米尔斯基以及皮亚尼茨基交给鲁德涅夫,莫斯科的秩序将恢复正常……同志们,你们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和平的曙光已经降临了!”
060 突变
季诺维也夫没有收获到想象中的热烈欢迎,迎接他的只是一片死寂。大部分代表都在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望着他,更有一部分人已经转过了头,似乎不忍心看他。
季诺维也夫完全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不过他也没有多想,只是快步向主席台方向冲过去,看样子他是打算在主席台上发表一次激动人心的演讲,以此掀开属于自己时代的大幕。
“拦住他!卫兵!赶紧拦住他!”基洛夫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怒不可遏的咆哮着,“拦住那个蠢货!”
不过没有一个卫兵上前,也没有人试图帮助基洛夫阻拦季诺维也夫,因为在场的绝大部分人脑子里还是一片混沌,对于眼前发生的这一切没有一个清醒的认知。
大部分人还在回想季诺维也夫刚才说的话——将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弗拉基米尔斯基、皮亚尼茨基交给鲁德涅夫?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是什么思路?
不过很快他们就得到问题的答案了,冲上主席台的季诺维也夫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气鼓鼓的皮亚尼茨基,说实话,他没想到皮亚尼茨基会出现在这里,按照他离开谈判会场时获知的消息:皮亚尼茨基应该在邮电、电话总局,而那里正在遭受敌人的围攻。
难道邮电、电话总局终于失守了?
季诺维也夫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说实话,他喜欢这个消息,只有武装斗争的失败才能凸显出他所倡导的和平路 线的正确,别说邮电、电话总局失守了,就是整个莫斯科都落入了敌人手里,他也只会拍手称快!因为那意味着列宁的失败,而列宁的失败就等同于他的成功。
“哼!”季诺维也夫鄙视了皮亚尼茨基一眼,傲然道:“皮亚尼茨基同志,我真不知道你怎么还有脸来市苏维埃,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固执,在邮电、电话总局我们根本不需要付出任何伤亡,你必须为那些无谓的牺牲而负责!”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大大咧咧的问道:“你们已经向在场的代表们说明了真相吧?当敌人进攻邮电、电话总局之前,我们曾经试图做最后的努力,试图让他这个冥顽不灵的蠢货回头,可是他竟然固执的赶走了克雷洛夫……”
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一齐向季诺维也夫使眼色,他们希望这个搞不清楚状况的蠢货赶紧闭嘴,你丫说得越多,我们的罪过也就越大,你这是要坑死我们是吧!
“格里高利!你给我闭嘴!”洛莫夫实在忍不住了,当季诺维也夫将将提到克雷洛夫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大叫了一声:“你不要在胡说八道了!更不要再污蔑克雷洛夫同志了!我们对你说的一切……”
“要闭嘴的是你!”穆拉洛夫赶紧跳了出来,他巴不得季诺维也夫敞开了说这件事,大饼脸说得越多,他的罪名就越轻,“让格里高利同志把一切都说出来,那时候自然真相大白!你让他闭嘴,就是心虚,就是企图掩盖自己的罪责!”
“你……”洛莫夫气坏了,他又一次挤出了几滴鳄鱼的眼泪,悲切切的哭诉道:“同志们,你们都看到了,他们这是联手要堵住我的嘴,不让我说话啊!”
斯米尔洛夫也加了进去,一切放声干嚎道:“同志们,你们都听见了,穆拉洛夫竟然还将格里高利叫做同志,这充分说明,他们就是一伙的啊!你们一定要主持公道啊!”
不得不说,这两个货脸皮不是一般的厚,无理取闹的本事也不是一般的强。就这撒泼打滚的架势,根本就是生人勿近。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脸皮再厚,再会撒泼打滚也没有用,因为台下坐着的代表不是傻瓜,更不是瞎子,谁有理谁没理,他们还能分辨。
“洛莫夫、斯米尔洛夫,你们闭嘴!这里是工兵代表苏维埃,不是你们撒泼打滚的地方!再无理取闹,我们只能吩咐卫兵逮捕你们!”
洛莫夫还想狡辩,但是台下代表们的情绪很激烈,根本不给他们机会:“从现在开始,没有我们的许可,如果不是我们向你们俩提问,你们不得说话!否则,我们只能怀疑你们是故意扰乱会场秩序混淆视听!”
洛莫夫还不服气,看了一眼身后的中执委,大概是希望自己的党羽赶紧出来帮忙,不过中执委在面临众怒的情况下,也不得不勉为其难的主持“公道”:“洛莫夫同志,请你骚安勿躁,给格里高利同志一个说话的机会!”
顿时洛莫夫不敢说话了,如果真的激怒了中央执委,他可是一点儿退路都没有了,为了避免杯具,还是暂时闭嘴的好。
“你继续说,格里高利同志!你刚才说达成了一个什么协议?”
季诺维也夫并不傻,从洛莫夫等人奇怪的态度中他已经嗅到了点什么,他再也不敢胡乱开口,狐疑的看着洛莫夫、斯米尔洛夫以及穆拉洛夫,希望他们能给一个合理的解释——这到底是闹哪样呢?
季诺维也夫暂时不敢开口,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又不能开口,似乎唯一能够说话的就只剩穆拉洛夫了。
这只老狐狸准备抓住机会,往死里坑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一把,“格里高利同志……”他才刚刚开了一个头,台下的基洛夫赶紧打断道:“中央执委会的同志们,我认为这个时候穆拉洛夫同志所说的话也是有偏向性的,如果禁止洛莫夫、斯米尔洛夫同志发言,按照公平的原则,也应该禁止他发言!”
我操你大爷基洛夫!穆拉洛夫在心里爆了粗口,你丫的是什么意思?老子从来都没有得罪过你,你今天却一门心思的跟老子作对,你个狗日的是不是吃错药了!
可怜的穆拉洛夫并不知道,他现在已经是基洛夫和米高扬的眼中钉肉中刺,是他们必须搞垮的目标。否则他就不仅仅是在心中爆粗口那么简单了。
“我抗议!”穆拉洛夫立刻大喊了一声,“事实证明,一直在说谎的是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所有的证据都已经指向了他们!而我,是清白无辜的!为什么我不能发言?!我怀疑基洛夫同志的立场是不是有问题!”
基洛夫的立场当然有问题,所以他还不客气的反驳道:“不是我的立场有问题,而是你穆拉洛夫同志并没有完全洗清嫌疑,在这种情况下,允许你发言,就是对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同志的不公平!本着公平的原则,我恳请中执委对所有有嫌疑的同志一视同仁!”
基洛夫的话说得大义凌然,跟他一伙的中央执委也巴不得封住穆拉洛夫的嘴,所以不管穆拉洛夫多么不高兴,他的发言权也被剥夺了。不过不要紧,在场的还有一个皮亚尼茨基,他可没有任何嫌疑。
“中央执委的全体同志们,现在格里高利已经抵达了现场,我请求你们仔细的审问他,搞清楚事情的真相!”
基洛夫不高兴的看了他一眼,好容易他才堵住了穆拉洛夫的嘴,你又出来凑热闹,看来也得堵住你的嘴!
“皮亚尼茨基同志,我刚才就已经说过了真相现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继续推动革命,继续开展武装斗争!我们现在最紧要的任务是消灭敌人!真相可以以后慢慢查!”
“必须立刻弄清楚真相!”皮亚尼茨基一步也不让,“现在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四位同志都有嫌疑,他们已经无法继续履行自己的职责,没有统一的指挥核心怎么开展战斗?”
基洛夫不在意的说道:“那我们大可以选出一个新的革 命军 事委 员会接替他们的工作!”
“我就不明白了!”皮亚尼茨基怒气冲冲的说道,“基洛夫同志,从一开始你就回避真相问题,刚才又一直试图阻拦格里高利说话,而且还有意无意的包庇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我想知道,你究竟是居心何在?是否你也想掩盖一些什么?是不是你也牵连进这件丑闻当中了!”
李晓峰暗暗地位皮亚尼茨基喝彩,就应该如此,老是让基洛夫在一旁搅和,早就该对他开炮了!
果然,基洛夫变了脸色,他心虚的说道:“皮亚尼茨基同志,你不要胡说八道!我跟此事没有一点关系,我之所以不主张立刻调查事实,只是担心这会分散我们的注意力,影响我们继续进行武装斗争!”
“查明事实很简单!”皮亚尼茨基一句话就给他堵了回去,他一指闭口不言的季诺维也夫,“刚才格里高利不是一直在大喊着跟鲁德涅夫达成了什么协议吗?既然有协议,那么就是白纸黑字,看看上面写了些什么一切不就清楚了!”
基洛夫赶紧说道:“我说了不急!”
“为什么不急!”皮亚尼茨基步步紧逼道,“明明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你为什么要回避!如果你心中没有鬼,就应该立刻调查那份协议!而不是像现在一样遮遮掩掩!”
“我说了……”
基洛夫试图解释什么,但是台下的代表可不傻,刚才的一切他们都瞧得真真的,从季诺维也夫进来起,基洛夫的态度就很不对劲,而且又一直试图阻止调查,这样的行为实在是可疑。
顿时代表们发出一片嘘声:“基洛夫,你也闭嘴!”
“我们立刻就要知道一切真相!”
“让格里高利交出那份协议,让一切真相大白!”
代表们的呼声让基洛夫和他们在中央执委中的党羽十分被动,虽然他们依然试图阻止调查真相,但是众怒难犯,在代表们一边倒的要求下,基洛夫只能怏怏的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眼睁睁的看着皮亚尼茨基爆掉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的底裤。
“格里高利,协议呢!”皮亚尼茨基紧逼道。
季诺维也夫虽然不完全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似乎也意识到了大事不妙,如果拿出那份要命的协议,恐怕他立刻就会完蛋。所以他立刻就改口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更不知道有什么协议!”
“你不知道?”皮亚尼茨基笑了,他看了一眼大饼脸紧紧夹着的公文包,问道:“那你的公文包里装的是什么?”
“一些私人信函而已!”
“那能不能拿出来让我们瞧一瞧!”
季诺维也夫将公文包抱得更紧了,他断然拒绝道:“我说了这是私人信函!不方便让外人看!”
皮亚尼茨基哼了一声,“我看你的公文包里,装的不是什么私人信函,而是你跟革 命军 事委 员会沆瀣一气,背着我们跟敌人达成的投降协议!”
“你不要胡说八道,血口喷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季诺维也夫继续嘴硬。
不过嘴硬又有什么用,皮亚尼茨基猛然蹿了上去,一把揪住他紧紧抱着的公文包,“少装糊涂!今天我还就是要看看你的私人信函到底写了些什么!”
一个往外拉,一个往里拽,顿时他们俩在台上就撕巴起来了,随着刺啦一声,那个可怜的公文包顿时被扯成了两截,一大叠白花花的文件洒了一地。
不管是皮亚尼茨基还是季诺维也夫都没有想到公文包竟然如此的不结实,两人一个踉跄摔了个跟斗,尤其是靠近主席台边缘的大饼脸,翻身就掉了下去,摔了个七荤八素,直接昏迷晕死。不用说,这绝对是李晓峰干的好事,他不过是稍微帮了皮亚尼茨基一把,将那个牛皮包弄破了,然后顺便让大饼脸摔得更惨一点而已。
皮亚尼茨基一咕噜就从地上爬了起来,从地上一把操起协议,一页页一张张的将上面全部的条款都念了出来。
“……本协议自签字始,即刻生效,签名人格里高利.季诺维也夫,乌西叶维奇、洛莫夫、斯米尔洛夫……”
当皮亚尼茨基将这几个名字一一念出来的时候,会场里又是一片哗然,摔得头破血流处于昏迷中的大饼脸还没什么,反正就算他清醒,也知道协议上跑不掉他的名字,被念出来实属正常。
而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就完全不一样了,这哥两太清楚了,他们没有全程参与谈判,半路见势不妙就直接闪人了,怎么可能在最后达成的协议上签字呢?这绝对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们第一时间就跳将起来了,冲着皮亚尼茨基就是一通咆哮:“污蔑,这绝对是污蔑!我们完全不知道有这样一份协议的存在,更没有授意格里高利跟敌人谈判,更不可能在这么一份如此荒谬的协议上签名!这是假的,绝对是假的!”当时他们的眼珠子都红了,破口大骂皮亚尼茨基的无耻,说这一切都是皮亚尼茨基无耻的栽赃。
“栽赃?”皮亚尼茨基冷笑一声,随手就将协议文本交给了中央执委会,“中央执委的同志都可以看一看,看一看协议上是否有他们的名字!”
其实皮亚尼茨基也是比较奇怪的,按道理说,协议上不应该有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的名字的,可是他们的签名偏偏又在上面,难道是季诺维也夫假冒他们的签名?
斯米尔洛夫同样也想到了这个可能性,以季诺维也夫的性子,为了反败为胜,为了让和平协议落实,他确实可能干假冒签名的事。
“就算协议上有我们的名字,那也不代表就是我们的亲笔签名!”斯米尔洛夫着重的强调道,他一指昏迷中的大饼脸:“也有可能是他仿造的!”
斯米尔洛夫话音未落,一个和他们不是一路的中央执委抬起了头,断然说道:“签名不是仿造的……斯米尔洛夫同志,我认得,这确实是你的亲笔签名!”
斯米尔洛夫如遭雷劈,他瞪大了眼睛死死的望着那个中央执委,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你绝对是看错了!”他咆哮道。
“没有错!”第二个看不惯他们基洛夫的中央执委摇了摇头,很肯定的说道:“这确实是你的亲笔签名!”紧接着,第三个、第四个倾向于穆拉洛夫的中央执委也一口咬定,签名属实,不是假造!
可怜的斯米尔洛夫哪里经得起这个打击,他直接软到在地,晕了过去。而他旁边洛莫夫的情绪也很不对劲了,他死死的盯着被中央执委们传阅的协议文本,从牙缝里挤出了声音:“能不能让我看一看?”
中 央执委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良久才齐齐的叹了口气,“你看看也好!有什么疑问,都可以提出来。”
从这句话可以看出,中央执委们虽然确定了签名属实,但他们也并不愿意相信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能干出这种事情来,他们愿意给这两个可怜虫一个证明自己清白的机会。
洛莫夫几乎是一步一步慢慢的移到了会议桌前,他颤抖着捧起了那份要命的协议,鼓足了勇气朝签名的位置看去。
一秒钟之后,他血红的眼球鼓得更大了,坐在他对面的中央执委甚至能够听见他上下牙齿打架的声音。执委们相视一眼,轻轻地摇了摇头,他们能看得出连洛莫夫自己也觉得签名是真的。
“洛莫夫同志,你也不用太紧张……”一个跟洛莫夫相熟的中执委似乎想劝他一句。可就在这一秒钟,洛莫夫忽然变了脸色,只见他一把抓起签名的那一页,双手并用将纸张塞进了嘴里!
061 闹剧
没有人能想到洛莫夫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绝大部分台下的代表以及台上的中执委都傻了,直到洛莫夫将纸团塞进了嘴里,旁边的皮亚尼茨基才发出一声怒吼,猛地冲了上去抓住了莫洛夫的脖子。
脖子被死死卡住的洛莫夫自然无法将纸团咽下去,甚至连呼吸都不可能,他的脸涨得通红,双手死命的去掰皮亚尼茨基的铁腕。
“快制止他们啊!”台下的基洛夫大喊了一声,“不然要搞出人命的!”
基洛夫的声音听上去很焦急,但是细心的人能分辨出,在他故意装出来的焦急中,真实隐藏的却是暗自欣喜。
基洛夫高兴什么?当然是高兴洛莫夫破釜沉舟地毁掉了最重要的证据,没有了那些要命的签名,他们就有摆脱罪责的机会了。所以他才会特别强调“会搞出人命”,这个潜台词的意思是很明确的,就是要求皮亚尼茨基松手,让洛莫夫销毁证据。
不过皮亚尼茨基也真是有两下子,眼瞧着光掐脖子不起作用,不知道是性格使然,还是灵机一动,竟然伸手搔了搔洛莫夫的胳肢窝。
这边,洛莫夫拼命的想要把纸条咽下去,自然不可能张嘴,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他又没练过龟息大法,顿时一张脸憋得通红。然后忽然被皮亚尼茨基挠到了痒处,当即就发出吭哧一声,将嘴里的纸团喷了出来。
皮亚尼茨基一把甩开洛莫夫,也不管恶不恶心,抢过了杯洛莫夫口水打湿的纸团。只见他三下五除二摊开湿哒哒的纸团,虽然不少地方都被口水浸湿了,但最下面几个签名还是能分辨清楚的。
皮亚尼茨基小心翼翼的将纸张交还给中执委,庆幸地说道:“还好我动作快,签名什么的还是能看得清楚的!”
说到这,他转头朝洛莫夫呵斥道:“洛莫夫,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同志们都看得清清楚楚,你试图破坏证据,试图掩盖你的罪行!你这个无耻的败类!”
会场内发出一片嘘声,也就是洛莫夫脸皮厚,没羞没臊还能挨下去,换成其他人恐怕已经是无地自容了。
皮亚尼茨基继续说道:“同志们,你们刚才都看得很清楚了,事情的真相已经大白于天下了!”
“那可不一定!”
基洛夫一张脸黑得跟锅底似得,刚才他还以为洛莫夫能给力一回,如果销毁掉这个最不利的证据,那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可是谁想到这个货竟然是如此的不给力——你他娘的就不能聪明一点,别吞整张纸撒!把有签名的位置撕下来吃了不就得了!尼玛,人蠢了,真是干什么,什么不成!
所以眼瞧着皮亚尼茨基要盖棺定论了,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又跳出来了,“这份协议的真实性需要权威的专家进行鉴定,我很怀疑这些签名是不是格里高利假造的,他这个人已经丧心病狂了,这种事情是做得出来的!”
一边说,他一边还向中执委里的同党打眼色,那边立刻就反应过来了,随声附和道:“没错,本着探明真相,对同志负责的精神,我们确实有必要好好的研究下这份协议的真实性!”
“没错,而且被洛莫夫同志损坏的这一页上的签名已经模糊不清了,仓促之间是无法得出结论的!”
皮亚尼茨基气得脸都红了,他已经完全看出来了,基洛夫绝对跟洛莫夫有猫腻,否则能这么向着洛莫夫说话。看看这几个中执委都说了些什么,明明字迹清晰,他却偏偏要说模糊,这不是颠倒黑白么!
“字迹是否清晰,我认为可以让在场的所有同志都看一看,让他们自己做出判断!”皮亚尼茨基愤怒地说道,“我现在很怀疑有一部分人就是想袒护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
谁想到中执委里的那几个货竟然比皮亚尼茨基还要愤怒,他们像被踩了尾巴一样猛地就跳起来了,对皮亚尼茨基是一通训斥:“皮亚尼茨基同志,我们必须警告你,你说话是要负责任的,你现在的行为已经严重的出格了!”
“出格的是你们!”皮亚尼茨基愤怒地咆哮道,“只有睁眼瞎才会像你们一样胡说!”
“你不要无理取闹!皮亚尼茨基同志,我们最后一次警告你,我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就算上面的签名很清晰,但也没有证据能够说明,那就是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同志的亲笔!我们是本着慎重的态度再处理此事!”
皮亚尼茨基冷笑了一声,反问道:“如果签名不是真的,洛莫夫为什么会如此紧张,为什么又会当着同志们的面销毁证据?我想问你们,如果签名是假的,如果洛莫夫不是心中有愧,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一番话问得那几个为洛莫夫说话的中执委哑口无言,他们虽然能在签名的真假问题上做文章,但却无法否认掉洛莫夫适才的所作所为。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就算他们脸皮再厚,也不能睁眼说瞎话。
眼看情况要糟糕,基洛夫赶紧插嘴道:“洛莫夫,说,你刚才为什么要毁掉证据!说,是不是你受惊过度,一时乱了手脚!”
洛莫夫还没有回答,皮亚尼茨基抢先挖苦了基洛夫一句:“基洛夫同志,我真的很怀疑你是不是洛莫夫同志的亲儿子,这么为他开脱!连借口都帮他想好了!你还可以更无耻一些吗?”
基洛夫顿时涨红了脸,他刚想狡辩两句,台下的代表们实在是看不下眼了,纷纷大喊道:“闭嘴,基洛夫!你的所作所为真让我们感到恶心!”
众怒难犯,哪怕中执委里有人,基洛夫也不得不乖乖的闭上了嘴,当然,在闭嘴之前,他给了洛莫夫一个恶狠狠的眼神,似乎在警告这个傻瓜要放聪明一点。
全场的目光又一次集中到了洛莫夫身上,所有人都想知道这个蠢货会怎么为自己的愚蠢行为辩护,但他绝对不要想像基洛夫提示的那样装疯卖傻蒙混过关。
一时间,洛莫夫觉得亚历山大,他看了看基洛夫,又偷偷撇了一眼台下,情况非常不妙,如果他不能够自圆其说,今天就算是完了。
洛莫夫大气都不敢出,嘴唇更是闭得紧紧的,此时他心中充满了悔恨。不要以为这位是大彻大悟准备浪子回头了,他对投降主 义的错误根本就毫无悔改的意思,他真正悔恨的是,刚才他太冲动了,不该那么急躁的试图去毁掉证据的,事实证明这太蠢了!
实际上洛莫夫也有些诧异,他觉得自己应该算个聪明人,怎么刚才那一瞬间就那么激动,那么沉不住气呢?有签名又怎么样,就像那基洛夫说的,可以说那是假冒的,而且他也很确定自己绝对没有在那份协议上签过名,既然明知道那是假的,何必那么冲动呢?
洛莫夫自然想不通他为什么会冲动,这一切都是李晓峰的手笔,他不过是稍微用了个小法术,让洛莫夫失去冷静,做出错误的判断而已。对于半仙来说,这真是太简单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在过去,但是洛莫夫始终一言不发,因为他压根就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之前的行为,他倒是真想说那只是一时的冲动。但是这种蹩脚的借口也得让下面的代表相信啊!
“这一关不好过啊!”洛莫夫在心头哀叹了一声,“早知如此,就该学格里高利晕倒的,晕过去多好啊!晕过去就不用面对这种要命的质询了!”
咦!洛莫夫陡然反应过来了,装晕似乎是一个好办法!顿时,他茅塞顿开,惨叫一声之后,软绵绵的躺到了地上。
漫天的嘘声又一次响了起来,大概是洛莫夫演技太差了,晕得太不真实了,反正所有的代表都不相信他真晕了。
不过洛莫夫很识时务的晕倒,让基洛夫却是非常满意的,他心道:“你个蠢货总算没有蠢到家,虽然演得马马虎虎,一看就是假的。但是假的又怎么样,老子需要的就只是这个借口而已。”
顿时基洛夫上前一步,沉重的说道:“同志们,我早就说过了,像这种复杂的事件,仓促之间是无法水落石出的。我们现在徒然的给这些当事人同志施加压力是不正确的,我认为我们应该从长计议,成立一个专案小组,慢慢的查清事情的真相……现在洛莫夫同志也被逼得晕死过去了,可见我们应该更有耐心,如果再这么胡乱的开炮,胡乱的施加压力,恐怕会逼死我们的同志……这种做法是极其错误的,就是明目张胆的*****啊!”
迫害两个字还没有说完,刚刚才晕过去,倒在地上装死的洛莫夫陡然弹了起来,仿佛什么东西在咬他的屁股一样,这个货飞快地跳了起来,“啊!好烫!”
这个动作太矫捷了,哪里像一个背负极大压力不堪重负的人,那活蹦乱跳的样子,让会场里又发出了一片嘘声。
连基洛夫都目瞪口呆的叫道:“你怎么爬起来了!”
皮亚尼茨基挖苦了一句:“基洛夫同志,看来你也清楚洛莫夫是装晕啊!“说到这他转向了台下的代表,义愤填膺的控诉道:”同志们,你们都看看吧,这就是某些人言之凿凿的******我看他纯粹就是企图用装死的把戏逃避交代问题!”
基洛夫脸上是一阵红一阵青,他恨不得上去一脚踢死洛莫夫那个蠢货,尼玛,装死你就好好躺着,突然爬起来干什么?嫌你的洋相出得不够多不够大?
洛莫夫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面对着基洛夫能够吃人的眼色,他支支吾吾的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刚才……地上真的很烫啊!”
会场里又是一阵哄笑,几乎所有的代表都在嘲笑洛莫夫的丑态,对这个装腔作势的蠢货报以无尽的嘲讽。当嘲笑声达到最高潮的时候,最最具有戏剧性的一幕又发生了,刚刚才“清醒”过来的洛莫夫在众目睽睽之下又一次奇迹般的晕倒了,这让已经达到最高潮的哄笑声顿时又拔高了一个八度。
基洛夫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了,他为洛莫夫的智商感到着急——你丫能不能更蠢一点!
基洛夫头上的青筋都在跳动,他知道不能在这么下去了,如果再继续让洛莫夫这个蠢货自由发挥下去,要完蛋的就不仅仅是一个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他也得跟着陪葬!
“蠢货,不要再装了!”基洛夫冲上去狠狠的踢了洛莫夫一脚,咆哮道:“赶紧爬起来回答问题!装死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而这一次,被踹了一脚的洛莫夫再也没有出现刚才火烧屁股的急迫感,他一动不动,脚跟并得紧紧的,双手牢牢地贴着裤缝,仿佛是躺在台上站军姿一般。这种僵硬的表情让台下的哄笑声更加刺耳了,有个别代表已经笑得在地上打滚了。
基洛夫气的浑身发抖,他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某人的愚蠢了,你可以表演得更加拙劣一些,更加坑爹吗?你这个该死的小丑,你以为这是哪里,是马戏团吗?
其实真正感到痛苦是洛莫夫才对,这个货当然不会如此的蠢,之所以会干出这种丑事,原因自然还是因为某仙人在恶搞他。一个定身术扔在他身上,洛莫夫就是想动也不能动了。
“你们看好的这个洛莫夫,根本就是个跳梁小丑啊!”李晓峰挖苦了米高扬一句。
原因很简单,刚才米高扬还很牛逼的表示:无论李晓峰有什么手段,掌握了多少证据都没有意义,只要有基洛夫在,只要他们的人在中执委里有一定的优势,那么李晓峰永远也别想清算洛莫夫,更别想取得胜利。
当然,此时的米高扬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被气坏了,或者说气傻了,以至于根本就没有听到李晓峰嘲讽,他脑子里想的全都是用什么方法才能摆脱当前的被动局面。
有办法吗?应该说基本没有,因为不管基洛夫怎么踢洛莫夫,怎么破口大骂,那个货就是笔挺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像一具干尸。
“基洛夫同志,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吧!”皮亚尼茨基冷嘲热讽的说道,“我看你是没办法让洛莫夫清醒过来的,呃,说不定让他装死的就是你?你们这是在用苦肉计吗?”
台下又是一阵哄笑,现在大部分代表都认清了一点——基洛夫和洛莫夫就是一伙的,能看这些革命之敌出丑,大家都很开心。
基洛夫胸口急速地起伏,看来是被洛莫夫折腾得不轻,最后狠狠的踢了洛莫夫的小弟弟一脚之后,他也不得不承认:某个蠢货看来是准备装死到底了,叫是叫不醒了。在这么下去只会更加丢人,还不如快到斩乱麻赶紧结束这一切!
“我不知道什么苦肉计!”基洛夫厚着脸皮说道,“我只知道洛莫夫同志确实无法被唤醒,他可能是患有某种疾病,我认为他需要医生!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是无法得出真相的。所以我恳请中执委暂停终止调查,等洛莫夫同志醒过来再说。”
皮亚尼茨基在旁边又挖苦了一句:“如果他不肯醒过来呢?我们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基洛夫这回是打定主意不准备搭理皮亚尼茨基了,他只想尽快结束这一切,赶紧进入下一个议题。
不过他想躲,皮亚尼茨基却不依不饶,他也向中执委说道:“我认为根本就不需要暂停调查,事情的真相已经很明显了,洛莫夫、斯米尔洛夫、乌西叶维奇和季诺维也夫需要为此负责,我们应该追究他们的相关责任,将这些害群之马清除出革命的队伍!”
基洛夫顿时不耐烦了,教训道:“我已经说过了,事情的真相还需要调查,皮亚尼茨基同志,你这么急躁,这么不依不饶,到底是为什么!你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皮亚尼茨基寸步不让的说道:“我唯一的目的就是让那些背叛革命的人付出代价!倒是你,基洛夫同志,你一直为这些叛徒说话,到底是居心何在!”
基洛夫怒了,怒吼道:“同志们,你们都看见了吧!皮亚尼茨基同志一直对我有偏见,现在这种偏见已经上升为污蔑和诋毁了!我郑重的请求中执委的同志们还给我一个清白,让满口疯话的皮亚尼茨基闭嘴!不要让他在继续胡闹了!”
基洛夫的打算很明确,就是想利用中执委中的优势堵住皮亚尼茨基的嘴,不让他再继续坏事。但是他忘记了,皮亚尼茨基并不是好欺负的,虽然他对中央执委的影响力很小,但是他却可以影响台下的众多代表。
“要闭嘴的是你,基洛夫!”皮亚尼茨基怒视着基洛夫,向前迈了一步,几乎是盯着基洛夫的鼻子吼道:“你这个颠倒黑白的无耻小人,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喷粪?所有的同志都看到了你拙劣的表扬,而现在,你竟然还有脸向中执委要求什么!你当我们大家都是傻瓜吗!”
062 一网打尽
皮亚尼茨基的发言赢得了在场绝大部分代表的响应,随着基洛夫的偏向性愈发的明显,他们越来越觉得无法忍受,纷纷出言谴责基洛夫,要求他立刻闭嘴。
局面乱哄哄的一度有失控的危险,中央执 委也不得不重视绝大部分代表的意愿,哪怕十分不愿意,他们也必须承认——洛莫夫恐怕是保不住了。
经过紧急地讨论,中央执 委决定做出让步,“经过刚才一系列的事实,中执委基本认为洛莫夫同志的行为有重大嫌疑,认为他不适合继续担任革 命军 事委员的职务,决定解除他在工兵代表苏维埃中的全部职务……”
这个交代让在场的代表们情绪稍微淡定了一点,但是对这个处理结果他们并不是完全满意,且不说洛莫夫阳奉阴违的违背工兵代表苏维埃的指示,对革命造成了多大的损失,就说刚刚死掉的阿尔基洛夫,仅仅解除洛莫夫的职务对得起这条消失的生命吗?
“处罚太轻了,简直是隔靴搔痒!”
“怎么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这个该死的叛徒!”
“应该枪毙洛莫夫,至少也要把他丢尽监狱!”
此起彼伏的呼声不绝于耳,但是在以基洛夫、米高扬以及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党羽占优势的中央执委,却对此无动于衷,他们只是苍白的辩解道:“工兵代表苏维埃无权逮捕、审判俄国公民,就算洛莫夫有罪,我们也只有权力解除他的职务,这已经是最严重的处罚了!”
似乎这种解释也算合理,毕竟工兵代表苏维埃不是政府,无法行使政府职权,但事实是这样的吗?当然不是,在彼得格勒起义获得胜利的时候,全俄工兵代表苏维埃就下过一道措辞强硬的命令——必要的时候可以逮捕、枪毙一切*********而洛莫夫的行为不客气的说,那就是现行*****莫斯科的工兵代表苏维埃中执 委有权处死他的。之所以只是不痛不痒的解除了他的职务,无非是洛莫夫在中央执 委里有人,害怕拔出萝卜带出泥。
“既然中执委认定洛莫夫有重大嫌疑,解除了他的一切职务,那么我想知道,中执委为什么对斯米尔洛夫无动于衷,从眼前掌握的证据来看,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是同党!他们一齐违背了中执委的命令,协同季诺维也夫一起开展了****活动!为什么中执委对他不闻不问,不采取任何措施呢!”
皮亚尼茨基没有在洛莫夫的问题做过多的纠缠,反而死死的咬住了斯米尔洛夫,他想知道中执委为什么要放过这个混蛋。
“这个……这个……”
偏向洛莫夫和基洛夫的那一部分中央执委说不出话来了,刚才牺牲掉一个洛莫夫已经是迫不得已,如果斯米尔洛夫再倒掉,那么基洛夫和米高扬的图谋就完全破产了,也就是说,他们辛辛苦苦策划了这一切,到头来全部付之东流了。
“中央执委的同志们大概是认为斯米尔洛夫同志跟洛莫夫同志的性质完全不一样,洛莫夫同志已经被证明高度的可疑,但是斯米尔洛夫同志却没有这么大的嫌疑。仅仅凭借一些捕风捉影的猜测就拿下一个革 命军 事委员,这也太草率了!”基洛夫赶紧插嘴解释道。
皮亚尼茨基却冷笑了一声,反问道:“基洛夫同志,你什么时候能代表中央执委发表意见了?这是你的意见还是中执委的意见?还有,斯米尔洛夫的嫌疑一点儿都不比洛莫夫小,我们都能看见,从一开始他就是洛莫夫的同党,跟洛莫夫穿一条裤子,这么明显的事实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了捕风捉影呢?”
基洛夫脸上一红,支支吾吾的解释道:“我不过是在猜测中央执委的意思,我觉得他们的处理方案是公平合理的,没有放过一个坏人,也没有冤枉一个好人……”
皮亚尼茨基大笑道:“斯米尔洛夫也能算好人?基洛夫同志,我深刻的怀疑你到底有没有一点是非观念!”
基洛夫的脸越发得红了,他不耐烦的说道:“这是中执委全体同志的意见,你难道想要对抗中执委吗?”
基洛夫无耻的行径让皮亚尼茨基很不齿,事实证明对方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只能抬出中执委来压他了,如果他光明正大的质疑中央执委的意见,对方绝对要给他扣帽子的,弄不好还要倒打他一耙。可是如果任由对方放过斯米尔洛夫,他又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放走这个***头子,这么做还有没有公理?
皮亚尼茨基脑子一热,就准备拼死一搏,他刚想怒斥基洛夫和他在中执委的那一部分同党,谁想到会场的大门又一次被推开了。格奥尔吉带着几个特科的警卫信步走了进来,他们无视了周围那些诧异的眼神,直接走上了主席台。
格奥尔吉是受捷尔任斯基的命令,前来协助李晓峰的,但是其实就是铁面人派来监督某仙人的,谁让铁面人对某仙人的破坏力实在是心有余悸,他不得不给某人上个安全阀,否则指不定要闹出什么大乱子来。
可惜,捷尔任斯基没有想到的是,格奥尔吉这个安全阀并不是特别可靠,他的“破坏力”并不比某仙人小。如果铁面知道格奥尔吉接下来要做什么,估计会吓趴下。
基洛夫并不认识格奥尔吉,自然也不知道他具体是干什么工作的,如果让他知道格奥尔吉是捷尔任斯基和某仙人同时看好的人,在特科、中纪 委和新成立的内务部这三个部门任职的话,他绝不会用现在这种恶劣的态度对格奥尔吉说话。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乱闯会场,打断我们的会议进程!你们知不知道这是多么严重的错误!”
格奥尔吉并没有理会基洛夫,不是因为他并不认识这个大背头,而是因为他很不齿此人的人品。
“我是格奥尔吉.伊万诺维奇.莫尔德维诺夫,我代表人 民委员会内务部和布尔什维克中央纪 律检 查委员会来此执行任务!”
虽然格奥尔吉话语中一点感情色彩都没有,而且声音也不是特别洪亮,但就是这种平铺直叙的说话方式,都吓了基洛夫一跳。他下意识的问道:“执行什么任务?”
格奥尔吉依然还是那么波澜不惊的说道:“根据我们的侦察和群众举报,我们怀疑莫斯科革 命军 事委员会中隐藏着一批****份子,他们的所作所为已经对革命造成了重大破坏!内务人民委员菲利克斯.捷尔任斯基同志对此高度重视!要求我们迅速侦破此案!”
基洛夫脸色变得惨白,他可没想到捷尔任斯基会突然插手此事,如果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被格奥尔吉带走了,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你们要找的人是洛莫夫吧?”基洛夫立刻就做出了决定,抛弃洛莫夫,这个蠢货不具备任何价值了,护着他容易把自己也带进沟里去,“呵呵,你们来晚了一步,莫斯科工兵代表苏维埃中执 委刚才已经解除了他的一切职务,正准备深刻挖掘他的问题。”
基洛夫这番话里的暗示很明显,首先是抬出了莫斯科中执委的名头给格奥尔吉施加压力,其次也给了对方一个台阶,意思是我们已经放弃了一个洛莫夫,也算是有交代了,你最好见好就收。
“你不可能扳倒斯米尔洛夫的!”在另一边,米高扬也这么对李晓峰说道,“中执委我占优势,你如果死咬着斯米尔洛夫不放,那只会两败俱伤!所以,事情就到洛莫夫为止!怎么样!”
李晓峰轻蔑地哼了一声,米高扬真是太天真了,竟然说什么到此为止,你丫最开始占优势的时候,有想过给老子留一线?滚你丫的蛋去吧!
“不怎么样!”李晓峰硬邦邦的说道。
米高扬急了,怒道:“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你不要太过分!你以为抬出捷尔任斯基就能稳操胜券?你太天真了!”
“天真的是你!”李晓峰又哼了一声,“跟我玩花样!我早就警告过你,千万别跟我找不自在!你这是自找的!”
“你……”
李晓峰确实很气愤,他没想到米高扬下手会如此的狠辣,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把他往死路上赶,如果他没有仙力,恐怕这会儿已经输得连裤衩都不剩了。既然对方朝他下死手了,他为什么要留一线?以牙还牙以眼还眼,逼死对方才是正经!
“我们要找的不光是洛莫夫,还有斯米尔洛夫,穆拉洛夫,”说到这,格奥尔吉故意停了一下,扫视了基洛夫一眼,继续很平静地说道:“当然,也包括你基洛夫,还有叶若夫、米高扬,甚至还包括一部分苏维埃代表……”
一连串的名字从格奥尔吉的嘴巴里冒出来的时候,全场都震惊了,谁能想到,这个年轻人要扳倒的不光是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竟然还将基洛夫和一部分苏维埃代表也装进去了。他难道不知道这会造成多大的一场风波吗?
格奥尔吉当然知道如果这么做了会造成多大的影响,不客气的说,这就等于是他亲手酿造了一场政 治风暴。这场风暴之强,可以轻而易举的将他都撕成碎片。但是,他是一个极其类似捷尔任斯基的人,大公无私这四个字已经浸透了他的骨髓,他无法容忍一小撮人在革命最关键的时候玩弄权术,破坏当前的大好局面。所以虽千万人他亦往矣!
“你在发什么疯!”基洛夫咆哮了一句,“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这么胡作非为!”
格奥尔吉冷冷的注视着基洛夫,刚才他已经在场外旁听了很久,对这个指黑为白颠倒是非的大背头是一点儿好感都没有。
他庄严的说道:“人 民委员会内务部和中纪 委同时授权给我,可以逮捕、审讯一切具有****行为的人,不管这个人有多高的身份,担任什么职务,都不可以对抗革命、对抗人民!现在,基洛夫同志,是我派人逮捕你,还是你乖乖的跟我们合作!”
基洛夫的眼珠子咕噜咕噜的转个不停,眼瞧着对格奥尔吉施加压力一点儿作用都没有,他只能向中执委求救了:“同志们,你们都看到了,他们这是要胡作非为啊!同志们,你们不能看着他们乱来啊!”
中执委里的那几位也头大,原本他们以为在莫斯科是天高皇帝远,在这里他们就是土皇帝,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可谁能想到,一个小屁孩也能跑到他们面前耀武扬威了。
“格奥尔吉同志,我们必须警告你!你的言行已经非常过分了,严重的干扰了莫斯科工兵代表苏维埃正常的工作,我们要求你必须做出诚恳的道歉,并做出深刻的反省!”
“要做出深刻反省的是你们,”格奥尔吉向前一步,冷冷地看着为基洛夫说话的中执委,“你们刚才的一言一行我已经注意到了,我会将全部的录音,以及我个人对此的报告上交给内务人民委员和全俄工兵代表苏维埃中执委。你们最好还是想一想,怎么向全俄工兵代表苏维埃中执委解释这个问题吧!”
说着,他冲身后的特科警卫一挥手,命令道:“将疑犯全部逮捕,如果有人反抗,可以就地击毙!”
如狼似虎的特科警卫一拥而上,不由分说地将基洛夫踢倒在地,拷上手铐,像拖死狗一样拉出了会场,至于什么洛莫夫、斯米尔洛夫,更是不客气,几乎就是当做革命的敌人在对待。
逮捕了所有的嫌疑犯之后,格奥尔吉冷漠的看了一眼几个七窍生烟的中执委一眼,冷冷地说道:“现在,你们可以继续开会了……不过我要提前提醒各位同志一句,最近一段时间不要出城,随叫随到,因为我很有可能要和你们中间的一部分人谈一谈的!”说完这句话,格奥尔吉带着部下扬长而去。
“你以为这就胜利了!”米高扬冷冷的看着李晓峰,“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你太天真了!你以为用强硬的手段就能击败我们?我告诉你,你完蛋了!我会向约瑟夫同志反应的,他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李晓峰瞥了他一眼,毫不在意地说道:“不劳你费心,你还是先顾好自己的问题再说吧!”
米高扬眼皮一跳,机警的看了看四周,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晓峰笑道:“你难道记忆力有问题,刚才格奥尔吉同志宣布的嫌疑人名单里,似乎有你米高扬同志的大名吧?”
米高扬愕然的张开了嘴,不可置信的说道:“你敢对我出手?”
李晓峰冷笑了一声,“你以为你是谁?我就是对你出手了又怎么样?”不等米高扬反应过来,他一记手刀砍在了米高扬的脖子上,打晕了他。
“傻 逼!”李晓峰冷笑了一声,吩咐道:“把他给格奥尔吉同志送过去,免得他满世界找人!”
做完这一切,李晓峰重新坐了下来,重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思考了一边,看看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没有。
“你还真能下狠手!”房间的门又被推开了,诺贝尔家的大少爷施施然的走了进来,他取笑道:“我记得不久之前,你还在跟刚才那个家伙合作无间吧?怎么翻脸就不认人了?”
李晓峰看了他一眼,无奈道:“不是我翻脸不认人,而是他们先违反协定。对于不讲信用的小人,不需要客气!”
埃里克森装模作样的感叹道:“我还以为你们布尔什维克内部是铁板一块呢?没有想到也是争权夺利勾心斗角……”
“少在那里说风凉话!”李晓峰不耐烦的打断了他,“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你这只乌鸦就不要笑话煤黑了!我让你办的事,做好了吗?”
埃里克森撇撇嘴,道:“按照你的吩咐,我联系了不少大学的教授,他们对你的提议很感兴趣……话说回来,他们不感兴趣我才会觉得奇怪,现在俄国一片混乱,有人能开出这么好的条件聘请他们,傻子才会不去呢!”
李晓峰轻轻地点了点头,对埃里克森的工作表示满意,旧俄国的大厦即将倾倒,俗话说树倒猢狲散,一大部分俄国的高级知识分子都有出逃的打算,能够提前将他们中间最著名的那一批人物网罗至麾下,也算是间接的为俄国保存了有生力量了。
“事情你继续去做,”李晓峰严肃地吩咐道,“一定要将俄国工科中最著名的学者、教授、科研人员尽可能的网罗起来,这些人才是俄国最宝贵的财富!有了他们对我们今后的计划大大的有帮助!”
埃里克森也点点头,虽然他只是一个花花公子纨绔子弟,但是他也明白李晓峰说的那些人才对一个国家的意义,如果能把俄国最顶尖的人才网罗在自己公司的麾下,好处自然是不言而喻地,而且这种机会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错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没有问题,一切你都交给我好了!”埃里克森信心满满地说道,“保管给俄国最好的科学家全部都拉过来!”
虽然对埃里克森高昂的士气很满意,但是李晓峰知道这件事没有那么容易,想要将俄国的科研人员一网打尽是不现实的,他的目标只是确保最顶尖的那一批人才不流失,甚至这个目标都有些高,因为埃里克森的能力实在有些不让人放心。
不过暂时李晓峰也腾不出手管这个事儿,因为莫斯科政 治层面上还有许多手尾需要他亲自去清理,比如现在,他就必须想办法跟穆拉洛夫碰一碰头……
063 窜 供
李晓峰为什么会对穆拉洛夫感兴趣呢?原因还是米高扬,如果不是米高扬准备用阴招暗算他,李晓峰还真没往这个方向想。
似乎,哥么一开始的出发点就错了?按照李晓峰本来的计划,因为斯维尔德洛夫和他在莫斯科的存在感很差,为了能在这个地方敲几颗钉子进去,那么首先得进行一次大扫除。只有将原本在莫斯科有话事权且跟他们不对路的势力一扫空之后,他们才能上下其手。
而现在看来,这么搞似乎很不合适,大扫除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麻烦,在这个敏感的时刻,扫除莫斯科的一部分老同志和老革命,很容易招人歪嘴,而且列宁同志恐怕也不会喜欢他们搞得这么激烈。容易引起内部矛盾,破坏革命的大好局势啊!
而米高扬的手法,更成熟、可操作性更强,也不会显得太激烈。拉拢和收买本来就是政 治斗争的重要手段,反正他们需要的只是结果,只是想控制莫斯科,用最小的代价达成目的就是最好的办法。
应该说,米高扬很好的给李晓峰上了一课,以前他还嘲笑米高扬不懂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这个道理,现在看来,不懂这个道理的是他这个仙人。
当然,现在明白了也不算太晚,至少李晓峰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了,穆拉洛夫就是一个绝好的突破口。首先,他跟米高扬、基洛夫之间的仇恨可以说不共戴天,双方有合作的基础;其次,虽然穆拉洛夫今天遭受了重大打击,但是不可否认,他暂时还只是有嫌疑,还有挽救的余地;最后,穆拉洛夫在党内大小也是一个中 央委 员,虽然七大之后中 央委 员会扩编了,让中 央委 员没有以前那么值钱了,但是不管怎么说,中 央委 员也是党内一方大佬,而且穆拉洛夫在莫斯科很有一点势力。如果他能够加盟,对斯维尔德洛夫来说是大大有利的。
当然,拉拢穆拉洛夫,还有一个比较现实的原因,就是米高扬被逮捕之前的态度。李晓峰能觉察出他恐怕还底牌,虽然李晓峰不知道这货的底牌是什么,但是必须引起重视,所以有必要立刻增强实力。
说一千道一万,其实最后决定穆拉洛夫命运的还是利益,如果不是他对李晓峰还有用,恐怕某仙人才懒得管他的死活呢!
“格奥尔吉把人带到哪里去了?”李晓峰朝马克维问道。
“人都被带到彼得格勒车站附近的彼得格勒旅馆去了!”
李晓峰点点头,吩咐马克维去门外守着,他要小睡一会儿,不管什么人来了,他都不见。当然,某仙人睡觉是假的,缩地成寸去彼得格勒旅馆找穆拉洛夫谈话才是真的。
你问他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去?原因很简单,不方便。离开彼得格勒之前,按照斯维尔德洛夫的吩咐,李晓峰去找了捷尔任斯基,铁面人也很照顾他,给了他内务部和中纪 委的名头,方便他去莫斯科搞事。
不过,前面也说过了,捷尔任斯基也是深知他的破坏力有多大,为了防止某人打着他的名头胡搞瞎搞,也派出了一个婆婆管着他,这个婆婆就是格奥尔吉。
当时铁面人跟他讲好了,你要清除莫斯科的***份子,可以!甚至我大力的支持你!但是只有一条,内 务部和中纪 委可以按照你的吩咐去抓人,但是抓到人之后,怎么审讯,怎么定罪,那由格奥尔吉负责,你小子不允许插手!
李晓峰当时满口答应了下来,不答应也没办法,否则没办法借捷尔任斯基这张虎皮。而现在,他想要捞穆拉洛夫出来,无形中就遇到了麻烦。
格奥尔吉跟捷尔任斯基是一路脾气,眼睛里容不下一粒沙子。穆拉洛夫在整件事情里的角色并不是特别光彩的,按照这位仁兄的脾气,恐怕老穆很难囫囵着出来。
明修栈道不行,李晓峰也只能暗度陈仓了。找到了彼得格勒旅馆,穆拉洛夫果然被关在里面。应该说嫌疑犯们的待遇还不错,一人有一个单间,这当然不是格奥尔吉有人道主义精神,主要是怕嫌疑人串供。
房间里的穆拉洛夫显得很疲惫,想一想,换谁在之前那么不利的局面下走一遭,只怕也不会比他的精神好。
当然,穆拉洛夫没精神的主要原因,还是对前途的担忧。他可是知道今天的事儿有多大,保不齐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这两个混蛋在绝望之下,会狠狠的咬他一口。
穆拉洛夫本来就疲劳,心里的事儿又多,想着想着他竟然昏昏然睡了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觉得有人在拍自己,一时嘟囔了起来,“谁啊?别捣乱,让我睡一会儿……”
这家伙真够心宽的,李晓峰看穆拉洛夫居然还能睡得着,心里一时有点好笑。不过,他来可不是看人睡觉的,为骗过门外的警卫也是要费仙力的,更别说还要隔绝声音,说不得又重重推一把,“醒一醒,别睡了,都什么时候,你还睡!不要命了?!”
“嗯……安德烈同志?”
穆拉洛夫本来就是迷迷糊糊半睡半醒的,登时他就清醒了,紧接着嗖地一下就坐了起来,揉揉眼睛看看他,又打量一下四周,他略带自我嘲讽的说道:“咦,你是来审讯我的?没想到竟然让你亲自出马了!”
“我对你的那些事儿没兴趣!”李晓峰二话不说在他旁边的床上坐了下来。
“没兴趣?”穆拉洛夫冷笑了一声,讥讽道:“难道你这是来看我的?我们俩之间没交情吧!”
“不要说这些废话,”李晓峰大马金刀地说道,“明着告诉你吧,我打算拉你一把!”
“拉我一把?”穆拉洛夫又笑一声,反问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是跟皮亚尼茨基一伙的吧?对了,格奥尔吉同志也跟你关系不错!把我关进来的就是你!想套我的话?你乘早打消这个念头吧!”
李晓峰啧了一声,不耐烦道:“我没时间跟你废话,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确实打算救你出去,不过想要囫囵出去,你就必须配合我!”
“配合你?”穆拉洛夫又冷笑一声,“怎么配合?就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那一套是吧?告诉你,我不是三岁的孩子,少忽悠我!”
李晓峰叹了口气道:“你这个家伙还真是看不清形势!我都跟你讲明了,我是来救你的。如果我跟格奥尔吉真是一伙的,这个时候就不会和颜悦色的跟你说话了!”
穆拉洛夫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嘲讽道:“也许你们打算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你大概就是唱红脸的那个对吧?只要我拒绝你的好意,马上凶神恶煞的格奥尔吉同志就会带人的冲进来,是不是?”
李晓峰没好气的嘀咕了一句:“你的想象力还真丰富!我最后问你一遍,如果你想死,只管继续说风凉话,我大可以拍屁股走人!”
穆拉洛夫愣了一愣,他没想到李晓峰会这么说,虽然现在他依然不相信李晓峰是来救他的,但是万一这是真的呢?如果就这么眼巴巴的将机会放走,似乎也有点愚蠢!
穆拉洛夫的心脏砰砰跳,他希望这是一个机会,但又担忧这是个陷阱,一直犹豫不决无法下定决心,直到李晓峰不耐烦的站起身准备闪人。他才不得不叫住了某仙人:“你说的……说的是真的?”
李晓峰笑道:“你认为我有必要开这种玩笑吗?”
穆拉洛夫咽了口吐沫,不可置信的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李晓峰笑了笑说道,“因为救你对我有利,这个理由你觉得怎么样?”
穆拉洛夫沉默了片刻,才出声问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李晓峰重新坐了下去,笑眯眯的说道:“雅科夫同志对你的境况很关注,认为像你这样的老同志,虽然可能一时不查,犯一些小错误。但在总体上,大方向上还是一个合格的布尔什维克的。”
说到这,李晓峰看了一眼穆拉洛夫,只见这个老狐狸面上露出了凝重的表情,不过他微微抖动的喉结还是说明了老东西现在很激动。
李晓峰继续往下说:“只要你能够转变到正确的道路上来,那些小错误就不是不可以原谅的。”
穆拉洛夫可不傻,他当然知道怎么样才算回到正确的道路上来,无非就是重新站队,选择拥护斯维尔德洛夫呗!对此,他倒是没有什么抵触,反正现在季诺维也夫也倒了,他不可能继续呆在那条即将沉没的破船上,换一个主人似乎也不是什么很艰难的事儿!而且深受列宁赏识前途无量的斯维尔德洛夫也是一个比季诺维也夫更好的主人。
“雅科夫同志需要我做些什么?”他努力的想要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不过他微微颤抖的声线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激动。
“很简单!”李晓峰笑眯眯地说道,“莫斯科作为一个革命的巨大中心,拥有着无可比拟的影响力,雅科夫同志希望你能在此扩大他的影响力!”
穆拉洛夫想了想,这个条件和合理,不过人心是没有止境的,他自然希望获得更多,“那我能获得什么?”
李晓峰冷笑道:“你将获得自由!将无罪释放!”
穆拉洛夫立刻开始还价:“可是我本来就无罪……”
李晓峰撇撇嘴道:“这种鬼话你别对我说,不怕告诉你,今天你本来肯定会完蛋的。也就是我觉得你还有那么一点儿用,才帮了你一把,不然……哼哼,你以为阿尔基洛夫为什么会改口?你不会以为那真是你有人格魅力吧?”
穆拉洛夫脸色刷地就白了,他当然清楚阿尔基洛夫改口对他来说有多重要,一直以来他就是想不通阿尔基洛夫为什么会忽然改口。而现在李晓峰挑明了一切,迫使阿尔基洛夫改口的人正是他!
当然,让穆拉洛夫脸色如此难堪的主要原因还不止是阿尔基洛夫突然改口,虽然这很难,但是也是有可能做到的。真正让他感到恐惧地是,某人竟然逼死了阿尔基洛夫,逼人自 杀可是比改变口供难一百倍啊!
现在某人能够逼得阿尔基洛夫不得不自杀,是不是今后也能逼死他呢?
穆拉洛夫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了,他惊惧的望着一脸平静的李晓峰,对这个年轻人的手段是又惧又怕。
不过李晓峰认为仅仅是又惧又怕还不够,像穆拉洛夫这种老狐狸、老油条,如果不能死死的拿捏住他,说不定哪天就又叛变了,只有彻底将对方心里的贪欲征服,才能真正控制住他。
李晓峰微微一笑,又道:“别以为我只为你做了这么一点儿小事,还记得那份和平协议吗?本来上面会再多出一个名字的,你觉得把你的名字加上去会怎么样?”
穆拉洛夫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他确实被吓坏了,他真心没想到,会场里最重要的两大证据都被人做了手脚,还做得天衣无缝。这是什么样的手段?
反正他很清楚,他是没能力跟拥有这种手段的人叫板的,所以他立刻就将心中的那一丝贪欲清扫得干干净净,忙不迭地表示道:“我十分感谢雅科夫同志对我的关心,能够在雅科夫同志的领导下开展革命工作,我感到十分的荣幸……”
李晓峰笑了,人就是这么有意思,总是欺软怕硬,总是想占便宜,但是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至少这个世界上能占他李晓峰便宜的人不多!
当然,既然穆拉洛夫的态度很诚恳,李晓峰也不介意给这个家伙一点甜头,他点点头,一副上级对下级的派头说道:“穆拉洛夫同志,你有这样的认识,让我感到由衷的欣慰!相信雅科夫同志也会对你的改变感到高兴的……只要你能回到革命的道路上来,能继续为革命作出贡献,我们也不会忘记那些有功劳的人地!”
穆拉洛夫可不傻,他立刻听出了李晓峰的意思,那就是打他一棒子之后,要给他甜枣了。虽然这种手段让他感到有些屈辱,不过他更关心的是,对方会给出一颗多大的甜枣。
甜枣很大,大得超出穆拉洛夫的想想,李晓峰一本正经的说道:“雅科夫同志和我都认为,莫斯科的武装起义之所进行得如此不顺利,很大的原因就是莫斯科党 委没有履行自己的职责……为了促进革命的发展,我们认为必须要有另外一个更合格的党 委书 记来领导莫斯科的革命工作……我们觉得穆拉洛夫同志你就很合适!”
穆拉洛夫欢喜得几乎要晕厥了,这个馅饼太大了,大得能噎死他,以至于他高兴得有些语无伦次了,“这……我……太感谢雅科夫同志了……我一定……一定好好工作,一定不辜负雅科夫同志的嘱托……绝对……”
“好了,”李晓峰摇一摇头,“不说那么多了,穆拉洛夫同志,我来这儿,是跟你串供来的,有这么点事儿,要告诉你一下……”
穆拉洛夫听他说完之后,好半天都没有反应,最终才长叹一声,“这样也可以?!这能骗过格奥尔吉同志吗?”
他这话说得有三分欣喜三分恍然,却是还有四分凄怆,想来是因为自己身陷囹圄,差一点就要前途尽毁,谁能想到天无绝人之路呢?
“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就没有任何问题!”李晓峰冷冷地打断了他,“如果你不相信,大可以不做么!”
“哈哈,我怎么会不相信呢!”穆拉洛夫哈哈一笑,果断地说道,“不相信别人,我还能不相信您?您放心,不就是检举信吗?我立刻就写。”
“行,赶紧写吧!”李晓峰眼一瞪,不耐烦地催促道:“你那个朋友可靠吗?不要到了关键时刻像,又你那个傻逼秘书一样掉链子!”
“可靠!”穆拉洛夫连连点头,“我们是生死之交,想当年我为了救他,差点连命都送掉了,他可是非常感谢……”
“行了,”李晓峰打断了他,“可靠就好,反正不可靠,倒霉的也是你!”
写好了检举信,送走了李晓峰之后,穆拉洛夫的脑子还晕晕沉沉地,还是觉得适才发生的一切就像一场梦。
不过事实证明,他的记忆并不是幻觉,因为大概在中午十一点半左右,格奥尔吉进来了。他的脸色不是太好看,大概是这几个小时的突击审讯效果并不理想,所以对穆拉洛夫的态度也就不是太好了:“穆拉洛夫同志,请你跟我走一趟吧!”
“好的。”穆拉洛夫懒洋洋地直起身子,就像没事儿的人一样,见到对方微微一愣,心中更是好笑,老子现在巴不得你早点来问我,问完了我好离开这个鬼地方,尼玛,莫斯科市党 委书 记的宝座还在等着我呢!
穆拉洛夫漫不经心的捋了捋衣服,从容不迫的问道:“格奥尔吉同志,需要我怎么配合你只管吩咐,我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064 审 讯
格奥尔吉完全没有想到穆拉洛夫竟然这么好说话,刚才他已经提审过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了,结果很不理想,之前还在会场演小丑的洛莫夫是矢口否认了一切对他的指控,哪怕这些指控有真凭实据,他也是一概不认。至于斯米尔洛夫,他到没有洛莫夫那么嘴硬,但也是一问三不知,不管格奥尔吉问什么,他的答案都是:不知道、不晓得、i have no idea。
这两个油盐不进的货让格奥尔吉伤透了脑筋,如果不是捷尔任斯基之前一直在告诫他,内务部和纪 委的工作必须讲究方式和方法,对待党内的同志,决不能学沙皇秘 密警察屈打成招的那一套。否则,格奥尔吉真想给这两个混账王八蛋上刑了!
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那里打不开突破口,米高扬和基洛夫又不是现在可以随便审讯的,思来想去,格奥尔吉只能把希望放在了穆拉洛夫身上。
格奥尔吉从之前的会议可以看出,穆拉洛夫和斯米尔洛夫、洛莫夫并不对路,甚至可以说是死敌。想必这位不介意对死敌落井下石,如果能从穆拉洛夫那里获知一些新的证据,恐怕就可以撬开那两个混账的牙口了。
当然,格奥尔吉也做好了心理准备,穆拉洛夫恐怕也不是什么善茬,他的嘴也不见得好撬开,有必要的话最好先敲山震虎,吓唬吓唬这个家伙。
没错,格奥尔吉对穆拉洛夫的感观也不是太好,他认为之前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对某人的指控恐怕不是空穴来风,虽然之前的证据并没有完全指向穆拉洛夫,但恐怕他的裤子里也不干净。
所以,格奥尔吉已经做好准备,预备好好地给穆拉洛夫一点颜色看看,一定要让他乖乖地说实话。
但是,现在这一切都没有意义了,穆拉洛夫的态度好得不能再好了,简直就是嫌疑犯当中的楷模,如果所有的嫌疑犯都像他一样老实,那么内务部和纪 委可以考虑关门了。
当然,格奥尔吉虽然惊讶,但是他并没有放松警惕,甚至刚好相反,他陡然提高了警惕性。按照他以往的经验,像穆拉洛夫这么乖的犯人,要么是大彻大悟准备洗心革面,要么就是大奸大恶准备耍花样了。
如果是前者,格奥尔吉自然是省心了,但他不认为自己的运气有那么好,按照他对本案的了解,穆拉洛夫似乎跟后者更靠边。
“是吗?”格奥尔吉笑了笑,试探着问道:“穆拉洛夫同志你是打断主动地交代一切问题了吗?”
穆拉洛夫装作没有听见格奥尔吉话中的弦外之音,依然很平静的回答道:“我只是想说出我所知道的一切而已,至于这其中我是否犯了错误,我相信组织会给我一个客观、公正的评价地!”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也让格奥尔吉心中的警钟长鸣,他越发的觉得穆拉洛夫不好对付了,似乎他这么早就找这个老狐狸谈话并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似乎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比他还要好对付一点。
不过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了,格奥尔吉也不能一言不发地就退出去,如果这一次不能震慑住穆拉洛夫,那么以后再想从老狐狸这里探明真相,那就是难上加难了。
“组织当然会客观公正的给你一个交代,但前提是你对组织坦白一切!”格奥尔吉严厉的说道,“任何试图欺骗和蒙蔽组织的人都不会有好结果的,我希望你深刻的记住这一点!”
穆拉洛夫依然不是很在意,他大大方方的站起身,回答道:“这一点我比你知道得更清楚,”说到这,他微微一顿,反问道:“我们这就开始吗?”
穆拉洛夫若无其事的样子让格奥尔吉的火气莫名地升了起来,他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我一定要拆穿你这个老狐狸的假面具,将你的丑恶嘴脸公之于天下。
“当然不是!”格奥尔吉闷哼了一声,比了一个请的手势:“我专门开辟了一间审讯室,就是用来对付你们的!”
格奥尔吉本来以为,自己的挑衅能激起穆拉洛夫的火气,让他失去理智,从而降低审讯的难度。可是穆拉洛夫对他挑衅根本就无动于衷,就像没事的人一样,仿佛这不是要去审讯室,而是去按摩室马杀鸡一下而已。
审讯室很小,仅仅几个平米而已,里面除了一张桌子两条凳子,就没有别的陈设了,尤其是那一股发霉的气味,让人很是不舒服。
“委屈你了,穆拉洛夫同志,”格奥尔吉坐了下来,冷笑道:“这里以前是个杂物间,条件比较艰苦,希望你能习惯!”
穆拉洛夫轻笑一声,满不在乎地说道:“这算什么艰苦,想当年我跟随列宁同志搞地下工作的时候,别说杂物间,垃圾堆也钻过,和以前比起来,这里的条件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呢!”
穆拉洛夫倚老卖老的德行,让格奥尔吉愈发的不爽了,他一再的出言挑衅,可不光没有激怒对方,反而让他自己有些恼火。这么下去可没办法得出真相,他知道自己必须换一种策略了。
“是吗?”格奥尔吉第一次露出了笑容,装作很有兴趣的问道:“我还真不知道当时的条件竟然会如此的艰苦,能说一说你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吗?”
穆拉洛夫笑得比格奥尔吉还痛快,他摇摇头道:“往事不堪回首啊!都是一些老黄历了,想想现在,再想想当初,简直是如梦境一般。我当时还以为有身之年看不到革命胜利的那一天了……呵呵,说这些干什么,还是回到正题吧!格奥尔吉同志,别拐弯抹角了,有什么你只管问,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会毫无保留地说出来的!”
格奥尔吉本来想让穆拉洛夫放松警惕,但谁知道这头老狐狸根本就不上当,两句话就兜回了正题,注意力不是一般的集中啊!
格奥尔吉倒是想再拖延,可是对方已经把皮球踢回来了,再继续顾左右而言他也没有意义了,反而显得他心虚。
想到这,格奥尔吉也不客气了,直接问道:“能不能把你昨天到今天参加会议之前的经过简短的复述一遍?”
“当然没有问题,”格奥尔吉毫不在意的回答,紧接着似乎毫无戒心,滔滔不绝的就说了起来。
穆拉洛夫这厢说,格奥尔吉聚精会神的听,时不时的在笔记本上做记录,他就像是在听故事一样,压根就没有打断穆拉洛夫的意思,一直说了十分钟,到穆拉洛夫结束发言,他才深深的吸了口气,说道:
“穆拉洛夫同志,这是我刚才根据你的陈述,列出的简要提纲,你看一看,如果没有异议的话,请签字。”
穆拉洛夫也不客气,仔仔细细的将提纲前后看了三遍,才刷刷签上大名。
收回笔记本,格奥尔吉没有再说话的意思,站起身说道:“现在我将去核实你说的供词,在此期间,请您留在审讯室里,不要随意走动!”
说完,他不等穆拉洛夫有所表示,拉开大门头也不回的走了,那份果断和决然,似乎在表明他根本就没把穆拉洛夫当一回事。
格奥尔吉走了,当审讯室的门合上的那一刹那,他刚才的那份果断和决然立刻就不翼而飞了。他有些失望,因为按照他原本的估计,穆拉洛夫应该有所表示,不管是生气还是胆怯,他都不应该放任自己离开。
“要不要派遣几个同志去核实一下!”等候在门外的苏斯洛夫问道。
格奥尔吉摇了摇头,道:“不用派太多人手去核实,派一两个同志去问一问就好了。这没有什么意义,那只老狐狸不会把关键的东西说出来的,能说出来,估计是他早就推敲好了,故意让我们看的!”
苏斯洛夫点点头,表示同意:“有这个可能!”顿了顿他忽然问道:“格奥尔吉同志,你觉得穆拉洛夫同志真的做出那些骇人听闻的罪行吗?”
格奥尔吉撇撇嘴道:“我不知道!实际上这个案子相当的复杂,牵涉的人员也很多,很难说判断他们中间到底那些人才是罪犯!”他直视着苏斯洛夫的双眸,非常肯定地说道:“而弄清真相,将罪犯绳之以法,这就是我们的工作以及职责。在没有切实的证据之前,我只能暂时假设他们所有人都有问题!”
“您说得太好了!”苏斯洛夫由衷的感叹道,“只有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我们才能搞清楚事情的真相!才能将真正的罪犯绳之以法!”
格奥尔吉笑了笑,虽然他刚才说得大义凌然,但是心中并没有多少底气,因为这次事件所涉及的人实在太多,身份也太敏感。而且这些人无一不是党内的精英和元老,他们的斗争经验极其丰富,不少人在沙皇时代就有过好几次面对敌人审讯的经历,连沙皇的刑具都拿他们无可奈何,更别说他这样的菜鸟初 哥了。
想来想去,格奥尔吉也只能向捷尔任斯基求救了,毕竟这里的情况必须通知铁面人知道,而且他的斗争经验更加丰富,必然能给出合理的指导意见。
“给菲利克斯同志发电报,将这里的情况详细的告知他,并请求他给我们一点指导意见!”
“好的!”苏斯洛夫毫不犹豫地点点头,不过在他离开之前,问了最后一个问题:“那,穆拉洛夫同志怎么处理?就这么关着他?”
格奥尔吉叹了口气,道:“先关着吧!杀一杀他的威风,磨一磨他的傲气,看他慌不慌。只有等他沉不住气了,我们才有可能打开突破口!”
苏斯洛夫很佩服格奥尔吉能想到这种好办法,他也不相信穆拉洛夫这个中 央委 员能一直闷在那个霉气熏天的小杂物间里,只要他沉不住气了,他们就能占据主动。
穆拉洛夫能沉住气吗?很难,虽然刚刚走进这个小杂物间的时候,他表现得不屑一顾,甚至放言说这里的条件不错。但这一切都是装出来的,他虽然能忍受杂物间里的霉味,但是不等于他觉得舒坦。
怎么说他穆拉洛夫也是中 央委 员,大小也是个人物,现在竟然被一个无名小卒锁在了小黑屋里不闻不问,这尼玛真是欺人太甚。
忍耐了一个钟头之后,他憋不住了,站起身,他怒气冲冲地向门口走去,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让轻视他的格奥尔吉付出代价。不过在他将将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就呆住了,一张小纸条从门缝里塞了进来,似乎门外的人知道他会在这个时候走到门口一样。
看着这张小小的纸条,穆拉洛夫脸色惊疑不定,他不知道纸条上写了什么,也不知道纸条是谁写的,甚至他很怀疑这就是一个圈套。但是他的好奇心却越来越旺盛,他迫切地想要知道纸条上写了些什么。
“稍安勿躁,这是格奥尔吉故意想要激怒你,保持冷静,形势很快就会发生逆转!”
穆拉洛夫深深的吸了口气,他知道纸条是谁写的了,除了那位神通广大的安德烈同志,还能有谁?不过这张纸条来得太及时了,因为他刚才已经忍耐不住,差点就中计了。
最后瞥了纸条一眼,穆拉洛夫毫不犹豫的将纸条塞进了嘴里,三下五除二就咽了下去,他可不会犯洛莫夫那种低级错误,留下一个天大的把柄给敌人攻击。
穆拉洛夫慢慢踱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怨气和怒气消失得一干二净,他现在只是在想一件事——纸条上说形势很快就会转变,这个很快将是多快呢?
事实证明,李晓峰说的很快就是非常快,当格奥尔吉还在等待捷尔任斯基的回电时,他突然就收到了李晓峰传来的口信。
“瓦西里同志,你说,我们攻击亚历山大军校的部队,从敌人的手中解救出了这个普奇科夫同志?而他恰好拥有能够证实穆拉洛夫同志清白的重要文件?”格奥尔吉十分怀疑的问道,“你不觉得这太巧了一点吗?”
瓦西里是个老实人,面对格奥尔吉的质疑,他无奈地表示:“我们也觉得事情很蹊跷,也没有想到能从敌人手中营救出这位普奇科夫同志,更没有想到,他竟然掌握了这么一份关键的证据。说实话,安德烈同志也十分惊讶!”
格奥尔吉不喜欢这套说辞,他继续问道:“那么这位普奇科夫同志是怎么落在敌人手中的呢?”
瓦西里刚要说话,格奥尔吉又强调道:“不要告诉我,这也是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在迫害他!如果那两位同志真要迫害他,估计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当然不是这样的,”瓦西里解释道,“根据普奇科夫同志自己所说,他按照穆拉洛夫同志的指示,带着这份关键的证据前往邮电和电话总局,去找安德烈同志、弗拉基米尔斯基同志的时候,被敌人半路逮捕了……”
“敌人没有迫害他?”格奥尔吉表示不相信。
“敌人只是强制性的征发了他,强迫他去亚历山大军校修筑街垒和工事……”
虽然格奥尔吉不喜欢这个答案,也不喜欢这个结果,但是不管怎么看似乎这确实像是真的。如果,穆拉洛夫在昨天深夜就写了这封信,检举了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的罪行,并提醒李晓峰和弗拉基米尔斯基注意他们的动向,那么他就应该是无辜的了。
不过格奥尔吉还是有疑问,如果穆拉洛夫真的这么做了,为什么他一开始不说出来?为什么不在会场上用这份无可辩驳的证据来证实自己的清白呢?
“穆拉洛夫现在怎么样了?”他很纠结的向苏斯洛夫问道。
苏斯洛夫摇摇头道:“没什么反应,他很平静,一点儿怒气都没有,平静得就像个没事的人一样!”
又是一个让格奥尔吉没有预料到的结果,为什么穆拉洛夫会如此的平静呢?难道他就一点儿也不担心?
格奥尔吉虽然不愿意就这么回到审讯室,但是他必须回去了,不能再这么对穆拉洛夫不闻不问了。
推开门,格奥尔吉第一眼就看到穆拉洛夫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呼噜打得山响,口水流了一大摊,他都有些怀疑这位该不是真的傻大胆吧?
“醒一醒,穆拉洛夫同志!”
格奥尔吉推了他好几下,穆拉洛夫才幽幽的“醒”过来,他擦了一把口水,茫然的问道:“几点了?”
格奥尔吉嘴角抽动了一下,他都有些佩服穆拉洛夫的镇定了,换做被审讯的是他,他断然是睡不着的。
“还早呢!”他怏怏地说道,“现在有一件事需要向你核实,穆拉洛夫同志,你是否认识一位普奇科夫同志?”
穆拉洛夫一听就知道是那事儿来了,虽然他心里头很高兴,很兴奋,但脸上却依然装得很平静。点点头,他波澜不惊的回答道:“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位普奇科夫?”
格奥尔吉不耐烦的说道:“约瑟夫.普奇科夫,河外区党 委的书记员!”
“哦!”穆拉洛夫懒洋洋地说道,“认识,这位约瑟夫.普奇科夫同志是我的好朋友……”
065 僵 持
穆拉洛夫这副懒洋洋的样子让格奥尔吉很不爽,他在心中已经认定了穆拉洛夫有问题,有问题你的态度还这么不好,你这是要翻天啊!
套用陈佩斯小品《主角与配角》中的一句台词:“你个叛徒,还神气什么!”格奥尔吉虽然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但意思是很明显的,他不喜欢穆拉洛夫,一点儿都不喜欢!
既然格奥尔吉已经认定穆拉洛夫有问题,那么就算约瑟夫.普奇科夫能证明他的清白,格奥尔吉也要选择性地不相信了。甚至他怀疑这些所谓的证据都是捏造出来的!
所以格奥尔吉立刻就摆出了咄咄逼人的态度,厉声问道:“穆拉洛夫同志,现在请你严肃的回答我接下来提出的问题,因为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记录在案,成为呈堂证供!如果你故意撒谎或者隐瞒什么,那么就是罪加一等!”
穆拉洛夫可不是吓大的,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格奥尔吉提了一次约瑟夫.普奇科夫就突然翻脸了,但是他能品尝出格奥尔吉言辞之中色厉内荏的味道。
“这应该就是你最后的手段了,”他在心中暗暗想到,“不过这种把戏对我没用!”
穆拉洛夫很诚恳的看着格奥尔吉,似乎在说:我说的都是真话啊!
格奥尔吉见没有吓住穆拉洛夫,只能继续讯问道:“我再问你一次,你和约瑟夫.普奇科夫到底是什么关系?”
“同志加兄弟啊!”穆拉洛夫摊了摊手,很无奈的说道:“我刚才就说过了,约瑟夫.普奇科夫同志是我的好朋友,是我最信任的人!”
格奥尔吉冷笑了一声,“那你知不知道,这个你最信任的人刚才已经交代了一切,他交代了你是如何同季诺维也夫同流合污,又是如何准备杀死阿尔基洛夫灭口,还说了事情败露之后,你又是如何指使他伪造证据,企图蒙蔽组织的事实!对此,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如果没有收到之前那张纸条,穆拉洛夫恐怕真会被格奥尔吉讹住,但是有了那张纸条打底,他很有底气,一点儿都不担心约瑟夫.普奇科夫会反水。
他微微一笑,很淡定地说道:“我不知道格奥尔吉同志你是怎么做出上述推论的。这些都是无稽之谈,都是对我个人名誉的诽谤,我深刻的怀疑,像约瑟夫.普奇科夫同志这样有良知的人会如此地诬陷我!”
“不相信?”格奥尔吉冷冷一笑,继续讹他:“约瑟夫.普奇科夫已经交代了一切,已经认罪了,你还要继续硬扛吗?党的政策你是知道的,抗拒从严坦白从宽,我劝你还是不要有侥幸心理,立刻认罪,争取宽大处理吧!”
穆拉洛夫讥笑了一声,“我行得正坐得直,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组织的事,我为什么要认罪?”说到这,他反而将了格奥尔吉一军:“倒是你,格奥尔吉同志,我不知道你是基于什么理由,一定要给我网罗罪名,对于这些欲加之罪我是一概不会承认的!而且我也一定会向组织反映这里的真实情况!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向组织交代!”
“你……”格奥尔吉真心没想到穆拉洛夫会这么难搞,这个家伙反而敢威胁他,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底气,顿时格奥尔吉拍了一下桌子,喝问道:“这么说你是准备抗拒到底,一定要我们给你上措施喽?!”
穆拉洛夫立刻哈哈大笑起来,他笑得是这么没头没脑,格奥尔吉马上就被激怒了。
“你笑什么笑!”
“哼!”穆拉洛夫轻蔑地白了他一眼,傲然道:“当然是笑天下可笑之人!我以前还以为捷尔任斯基同志很有水平,是党内难得的公正无私的好同志。现在看来,他也不过如此,手下的人也就是这么回事!怎么?准备屈打成招对我来硬的了。哼哼,小子,不怕告诉你,当年沙皇的狗腿子都无法撬开我的嘴,我倒要看看你比沙皇的狗腿子能强多少!”
格奥尔吉七窍生烟,差点没背过气去,穆拉洛夫挖苦他也就算了,竟然连带着将捷尔任斯基也扫了进去。格奥尔吉一直将铁面人视为自己的老师,老师被人鄙视了,当学生的怎么能坐视不管!
“不允许你诋毁菲利克斯同志,你没资格评论他!”
“你说我没资格我就没资格了?”穆拉洛夫讥讽地一笑,继续嘲讽道:“舌头长在我的嘴里,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就是要骂捷尔任斯基沽名钓誉,就是要骂他没有识人之明,手下养的都是一群有眼无珠颠倒黑白的窝囊废!现在,我严正的警告你,格奥尔吉同志,你给我听好了,如果你有证据指控我,就立刻拿出来,你刚才不是说约瑟夫.普奇科夫已经坦白了吗?拿他的认罪书来,或者直接让他来跟我对峙!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耍什么花样!!”
说着,穆拉洛夫有恃无恐的瞪着格奥尔吉,那德行让格奥尔吉隐隐约约觉得肝疼。
不过肝疼又怎么样,偏偏的格奥尔吉还没办法反击,约瑟夫.普奇科夫的嘴也比他想象得要紧,不管他怎么威逼利诱,对方就是一口咬定了他就是按照穆拉洛夫的指示你送信,其余的一概不知。
“那个家伙还是不改口?”苏斯洛夫问道。
格奥尔吉脸色黯然的摇了摇头,反问道:“约瑟夫.普奇科夫呢?有没有诈出一点什么来……”
他还没问完,苏斯洛夫已经在摇头了,“会不会,穆拉洛夫确实是无辜的,有约瑟夫.普奇科夫的证词,那封检举信也证实是穆拉洛夫的笔迹,照这么看,他应该……”
“我还是觉得不对!”格奥尔吉摇了摇头,“我才不信有这么凑巧的事。而且谁也无法证明,那封检举信是昨晚写的,也有可能是穆拉洛夫看见情况不妙,在今天写的!”
苏斯洛夫提醒道:“可是约瑟夫.普奇科夫说……”
“那个家伙是穆拉洛夫的好朋友,或者说就是他的死党,你觉得他的证词能有多少真实性!”格奥尔吉轻蔑的回答道。
“哎……”苏斯洛夫叹了口气,问道:“那现在怎么办?事实证明我们又进了死胡同。如果我们不能尽快的搞清楚真相,莫斯科工兵代表苏维埃那边的压力……”
“我知道!”格奥尔吉沉重地点点头,肃然道:“但是我们不能因为一点点压力,就违背原则!我们必须把事情搞一个水落石出,决不能放过一个坏人!否则,我们就是辜负了党和菲利克斯同志的信任!”
一想到捷尔任斯基,苏斯洛夫也不说话了,适才捷尔任斯基在回电中,高度肯定了他们的工作,并特别指出,这件案子一定要全力侦破,一定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但更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不要怕压力,所有的压力都由他捷尔任斯基扛,不管是谁问起来,就说这一切都是经过他同意的,你们只管放手去做!
这样的信任真是很难得,苏斯洛夫和格奥尔吉都非常的感动,但同时他们也深恐辜负了捷尔任斯基的信任,所以格奥尔吉现在一提起捷尔任斯基,苏斯洛夫就再也不说其他的话了,因为他们若是不想辜负捷尔任斯基,就只有查一个水落石出。
“我再去会一会穆拉洛夫,我就不信他没有一点儿破绽!”格奥尔吉搓了搓的脸,试图让自己更加清醒一些,而边上的苏斯洛夫也重重的点点头,“那我就去审讯约瑟夫.普奇科夫,再给他施加一点压力!”
当格奥尔吉再一次走进审讯室的时候,穆拉洛夫正讥诮的看着他,虽然格奥尔吉很不爽对方的面色,但是他告诉自己必须要冷静,一定不能再轻易的被对方激怒了。
“穆拉洛夫同志,请把你昨晚到今天的行程说一遍!”
“我拒绝!”穆拉洛夫鸟都不鸟他,傲然道:“该说的我全都说完了,而且我跟你这样的小人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有本事你就拿出证据来指控我,如果没有证据,对不起,恕我没工夫陪你浪费时间!”
“我现在只是要再次核对你的行程,这也是为了证明你的清白!”格奥尔吉强忍着怒气,耐心的说道:“如果你真是清白的,就不应该抗拒组织对你的审查!”
穆拉洛夫心中有些好笑,你小子也太天真了,指望用这样的说辞套住我,你当我穆拉洛夫是第一天入党,第一天在组织里混,老子才不吃你这一套呢!
“现在不是我抗拒审查!”他义愤填膺地指着格奥尔吉的鼻子说道:“而是你预设立场,企图把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在我的头上!该说的话我早就已经说过了。我还是那句话,你如果有证据,那就正大光明的拿出来!否则,我不会在回答你的任何问题,也不会在继续配合你的调查!直到有真正能主持正义的同志来审理此案!”说着,他双手一抱,眼睛一闭,再也不搭理格奥尔吉。
“约瑟夫.普奇科夫也不配合?”格奥尔吉向垂头丧气的苏斯洛夫问道。
“他倒是配合!”苏斯洛夫苦笑了一声,“问什么就答什么,但是说的不是毫无意义的废话,就是坚定地不改口。哪怕我说穆拉洛夫已经认罪了,他也死咬着不松口,甚至反而大骂我编造谎言,口水喷了我一脸!”
听了这话,格奥尔吉陷入了沉思,虽然他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他有一种感觉,穆拉洛夫似乎已经跟约瑟夫.普奇科夫对好了口供,除非他能够找到推翻他们口供的证据,否则根本就奈何不了对方。
“给我接通安德烈同志。”经过仔细的思考,格奥尔吉决定另辟蹊径。
苏斯洛夫皱起了眉头,不愉快的问道:“找他干什么?”
“约瑟夫.普奇科夫是他的部队解救出来的,相关的细节只能问他!”格奥尔吉严肃地说道,“如果我们能找到跟约瑟夫.普奇科夫一起被捕的群众,说不定就能解开这个死结!”
苏斯洛夫一听,顿时也是眼前一亮——如果约瑟夫.普奇科夫说的是真话,他确实是在莫斯科中 执委召开会议之前就接到穆拉洛夫的指示,去邮电和电话总局送信。那么,他被捕之后,在亚历山大军校被敌人强制劳动的时候,一定有见过他的证人。如果这个证人能够证实他确实是昨晚,而不是今天早上被俘的,那么他说的就是真话,否则,他就是在撒谎!
一想到有可能解开事情的真相,苏斯洛夫也顾不得跟某仙人之间的那一点小小的不愉快,飞快的拨通了电话。
“……和约瑟夫.普奇科夫一齐被俘的证人?有,对的,有一批群众能够证实这一点……”
当听筒里传来李晓峰十分肯定的答复时,格奥尔吉的脸色有些难看,他加重了语气强调道:“安德烈同志,你确定有证人?还有一大批?”
“当然有!”李晓峰很肯定的回答道,“当时跟约瑟夫.普奇科夫一起被俘的有一大批群众,这有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格奥尔吉很是不满的问道,“您难道将这些群众解救出来之后,并没有释放他们?我很难相信,您会特意将他们留下来为约瑟夫.普奇科夫作证!”
格奥尔吉虽然没有挑明,但他的意思是很明确的,约瑟夫.普奇科夫被俘只是一个意外,谁都不知道他会成为能够证明穆拉洛夫清白的关键性人证。按照一般的情况,被解救出来的普通群众,肯定就会被随即释放,如果李晓峰不是故意的,为什么会保留下这批要命的证人呢?
说白了,格奥尔吉就是在质疑李晓峰搞鬼,对此李晓峰却满不在乎的说道:“格奥尔吉同志,我不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我必须向你指出,你刚才所说的话,有捕风捉影的嫌疑!解救出来的群众我当然早就释放了,但是在释放他们之前,我特别派弗拉基米尔斯基同志去做了识别工作,详细的查看了他们的证件,并简单的做了一个笔录。这一切都是为了防止有敌人混在群众当中逃出我们的包围!”
格奥尔吉顿时哑口无言了,李晓峰给出的解释合情合理,根本就是无可指责,似乎他刚才确实太莽撞、太冲动了。对此他只能道歉:“很抱歉,安德烈同志,我误会你了!审讯工作开展得很不理想,所以我的情绪不是很稳定,我为我刚才的话道歉!”
“道歉就不必了!”李晓峰很宽宏大量的说道,“都是为了工作,我很理解你背负的压力。但是,我必须提醒你一句,格奥尔吉同志,审案本来就是一件很细致的工作,必须小心仔细,慢慢的抽丝剥茧,千万不能急于求成……你刚才的心态是要不得地,否则就可能制造一批冤假错案……”
当格奥尔吉挂断电话的时候,他是苦笑连连,刚才在电话里李晓峰狠狠的教训了他一顿,让他不要急于求成,可是,他真的很急啊!莫斯科工兵代表苏维埃中执 委的压力沉甸甸的压在他肩上,如果他不能果断迅速漂亮的搞定此案,时间拖得越长,就对他越不利。你说他怎么能慢得下来。
“安德烈同志登记了那些证人的姓名住址,你带几个同志走一趟,去了解一下实际情况,我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
苏斯洛夫匆匆地走了,他已经是格奥尔吉最后的希望了,如果那些证人不能带给他好消息,不能击碎穆拉洛夫和约瑟夫.普奇科夫的谎言,那么他就只能释放他们,然后硬着头皮朝基洛夫和米高扬下手了。
当然,格奥尔吉注定了会失望,李晓峰早就跟在了苏斯洛夫的后面,有他这个仙人在,恐怕证人给出的唯一结论就是——穆拉洛夫是无辜的。
李晓峰看了看按图索骥跟证人查询“真相”的苏斯洛夫,他真是越来越讨厌这个小子了,明明你已经找到了四五个能“证实”穆拉洛夫清白的证人,就该见好就收,好嘛,你小子竟然不依不饶的按着名单一个个找,你难道不知道这份名单上有上百个名字,按照你的速度,老子今天就不用干别的了。
李晓峰真不想继续在这种小事上浪费时间了,莫斯科还有多少重要的大事等着他去处理,比如说那个倒霉的莫斯科中执 委,他还得找那帮孙子的麻烦。
他费了老大的功夫,好不容易才把基洛夫和米高扬搞进了班房,只有乘他们不在,赶紧的清扫一遍中执 委,将这两个货以及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的党羽扫地出门,这才能真正的掌控住莫斯科。
否则,等基洛夫和米高扬出来了,以他们性格肯定要奋起反击的,那将又是一场龙争虎斗,到时候鹿死谁手还真的很难说。想到这,李晓峰怨恨的瞪了一眼认证细致做调查工作的苏斯洛夫,做掉这个小子的心都有了……
066 刁 难
李晓峰急得吹胡子瞪眼,可是却偏偏拿苏斯洛夫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做掉这小子,他也就是心里头想想,若真那么不管不顾的做了,恐怕反而会坏事。
他太了解格奥尔吉的脾气了,这位同志就是捷尔任斯基的克隆版,他认准了事情,肯定要横下一条心查到底,你给他施加的阻力越大,他还就越来劲。
如果苏斯洛夫出事了,那么格奥尔吉第一时间就会把事情搞复杂,那才叫真的不好收场。而李晓峰是一点儿也不想把事情搞复杂,他巴不得早点把穆拉洛夫弄出来,好放手的收拾米高扬、基洛夫以及他们在莫斯科工兵代表苏维埃中的走狗。
不过让李晓峰没有想到的是,还没等他去找走狗们的麻烦,走狗们到抢先去找他的不是了。
“乱弹琴!”中午时分,弗拉基米尔斯基忽然接到了莫斯科中执 委的通知,要他立刻放下一切工作前往市苏维埃,中执 委要找他了解相关情况,他冲罗科索夫斯基抱怨道:“他们难道不知道现在是战斗的关键时刻,我和安德烈同志有多少工作要做,哪里有时间陪他们磨嘴皮子。”
不过,弗拉基米尔斯基也只有抱怨两句的份儿,也就是现在他跟随李晓峰打了翻身仗,有底气。搁以前,中执 委要找他的麻烦,就算他有一万个不情愿,他也不敢说一个不字。
当然,去之前,弗拉基米尔斯基自然要问一下,你们到底要找我了解什么情况,那边的回答是:“关于洛莫夫、斯米尔洛夫以及穆拉洛夫犯下的错误的问题,有些情况要找你们了解一下。”
这个约谈有点突兀,但也不能说是不合情理,毕竟弗拉基米尔斯基也是知情人和当事人之一,中执 委找他问话,是很正常的。
但是,弗拉基尔米斯基却不这么想,对会场那边的动静他略有耳闻,洛莫夫等人已经被格奥尔吉带走了,案件的侦破审理工作自然也归格奥尔吉负责。这个时候中执 委突然插一竿子,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找他问话,这个味道有点儿不对啊!
尤其是早先前往中执 委报喜的皮亚尼茨基也没回来,谁都知道他、皮亚尼茨基和李晓峰是穿一条裤子的,这么看的话,中执 委有将他们一网打尽的嫌疑?
弗拉基米尔斯基心里有点惴惴的,而李晓峰却是只有恼火,尼玛,哥没去找你们的麻烦,你们这帮孙子倒是得瑟上门来了?然而更令他窝火的是,事出有因,谁都无法指责中执 委不该找他们了解情况,所以他还不能拒绝。
当然,李晓峰比弗拉基米尔斯基能肯定一点,此去恐怕就是鸿门宴,中执 委里的那些基洛夫和米高扬的走狗们肯定就是要找茬的。虽然他并不害怕被找茬,但是为了防止大好的局面被他们葬送了,他还是吩咐弗拉基米尔斯基对罗科索夫斯基交待一声,我们不在的时候,一定要控制好兵权,不管有什么人打着什么样的名头,都不要理他,我们没有回来之前,一切按照既定方针行动。
而且,虽然李晓峰不得不去赴这个鸿门宴,但不代表他会放下手里的一切屁颠屁颠的就去,没有搞定苏斯洛夫之前,他是绝对不会离开的。
所以这一挨,就拖到了下午四点,当苏斯洛夫调查满意了,某仙人才赶去同弗拉基米尔斯基汇合。之后两人慢慢悠悠的往市苏维埃走,一路上边走边聊。
“安德烈同志,中执 委到底想要了解什么。洛莫夫等人的罪责不是很清楚吗?”
李晓峰冷哼了一声:“这是某些人想要跳出来搞风搞雨,准备为一些杂碎洗地了。”
洗地?
弗拉基米尔斯基看他一眼,点起一根烟来,一边抽,一边凝重地说道:“我倒是没想到这个……但是咱们说的都是事实,这个地怎么洗?”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李晓峰基简单地回答一句,他其实不想跟弗拉基米尔斯基说这么多,因为这位同志有点太直了,而且政 治智慧有那么一点儿不够,太隐晦的事情没必要告诉他。但是眼下看来,得提前打一个预防针,免得等会他吃了那帮小人的暗亏。
“啧,”弗拉基米尔斯基咂巴一下嘴巴,心说这还真是新鲜,以他们的功劳,中执 委敢随便构陷他们?不过,下一刻,他就想到了一种可能,吸一口烟之后愕然问道:“难道中执 委里有人跟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有牵连?”
“你还真是后知后觉!”李晓峰抬头看他一眼,在心中嘀咕了一句,叹了口气说道:“不排除有这个可能,老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不是获得了中执 委的支持,洛莫夫他们也不会有那么大的胆子……”
弗拉基米尔斯基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他真没想到李晓峰会证实他的猜测,他刚才真心只是随口一问,谁想到答案竟然是如此的惊人!
李晓峰又叹了口气:“你也不要有负担,这也仅仅是我的猜测而已,我想中执 委的同志大部分还是好的,所以咱们要做的就是……配合好他们的调查工作。”
弗拉基米尔斯基点点头,闷闷地嗯了一声,又继续埋头抽烟,良久,他甩掉烟头感叹道:“好事多磨……眼下大好的局面……哎,折腾不起啊!”
“放宽心,相信组织,”李晓峰不咸不淡地说一句,“没有人能破坏革命的大局!”
“希望如此吧,真是糟心!”弗拉基米尔斯基摸出一根烟来,恨恨地点上,“他们就不能不折腾?!”
“你懂个屁啊!他们不折腾就是等死,折腾的话才有一线生机!”李晓峰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他太清楚那些杂碎的心思了,只有放手折腾他,才能为基洛夫、米高扬等人争取时间,否则一切都全完了。
弗拉基米尔斯基见李晓峰不说话,还以为某仙人心里没底气,反而,他倒是安慰起某人来了:“你也不用太担忧,我们问心无愧,他们不能拿我们怎么样的!”
“嗯,走吧,”李晓峰苦笑一声,这个弗拉基米尔斯基还真是老实得可爱,根本不了解政治斗争的残酷性,于是就善意地提示一句,“等会儿不管你听到了什么难堪的话,或者受到了什么威胁。都不要服软,我倒要看看他们谁敢乱扣帽子……”
进了市苏维埃,他们直接找到了中执 委的办公厅,结果被告知中执 委正在闭门开紧急会议。他俩想打听一下,什么时候能够散会,旁人问一句你们是干什么的,听说他们是被叫来了解情况的,然后根本理都不带理的。
后来一个貌似头头的中年大叔冷着脸发话了:“中午给你们发的通知,为什么不早点来,你们不知道莫斯科有多少事务等着中执 委处理?”
我说你这是啥态度啊?李晓峰脸一沉就待翻转面皮,尼玛,你们这些货闲得都蛋疼了,有个屁的事务要处理,跟哥打官腔是吧?
弗拉基米尔斯基见状,赶忙拉他一把,陪着笑脸问了一句,“真是抱歉,武装斗争千头万绪,事情实在太多,我们只能安排好一切之后才能赶来,并不是故意耽误时间的……同志,能不能劳烦帮我们通知中执 委的同志们一声,就说弗拉基米尔斯基和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来了。”
“你们再忙能比中执 委还忙?我看你们是没往心里去吧!”大叔冷冷撂下一句,再也不搭理他们了。
“我们等一等吧!”弗拉基米尔斯基无奈地看李晓峰一眼,那意思是相当明确的,估计这里的工作人员是早就得到了信,故意给他们一个下马威看看的。
应该说弗拉基米尔斯基的猜测很准确,等了大概二十分钟,就在李晓峰很不耐烦准备拂袖而去的时候,会议室的大门开了,一个地中海慢慢悠悠的踱到了他们面前,恶声恶气的问道:“你们怎么才来,早干什么去了!”
弗拉基米尔斯基赶紧先拉住李晓峰,一边小心的准备解释这个问题,谁知道对方根本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教训道:“你们迟到了几个小时,这就是你们的工作态度?现在中执 委有别的事务要处理,你们先等着。”说完,地中海就准备闪人。
李晓峰当时就不能忍受了,他身子一横,拦在了地中海前面,笑眯眯地发话,“会议什么时候结束?”
“你们等着就行了,”地中海黑着脸回答,“是你们迟到了,中执 委总不能等着你们吧!明白?”
“合着你的时间就是时间,我们的时间就不是时间?”李晓峰甩开拉扯着自己的弗拉基米尔斯基,继续笑着发问。
“我说了,中执 委有其他的紧要事务需要处理!”地中海明显地也有点火了,他一字一句地回答,“是你们迟到了,态度还这么不端正,如果所有的同志都像你们一样,那我们中执 委什么都不用干了,专门等人好了!”
“那我现在什么都不用干了,专门等你们?”李晓峰眼睛一眯,直接原话送回去,“你知不知道我们的部队正在同敌人激战,贻误战机你担当得起吗!”
地中海冷冷地看他一眼,“你的意思是在指责中执 委喽?!”
李晓峰针锋相对地回答,“指责?谈不上,就是觉得某些人的官僚气息太严重,问你会议什么时候结束,都不肯回答。”
“会议什么时候能结束这是我能决定的?幼稚!”地中海白他一眼,扬长而去。
“安德烈同志,你忍耐一下吧,”弗拉基米尔斯基见状,只能苦笑了,“中执 委开会时间没个准,他不知道也是很正常的。”
“这不是很正常,而是很不正常!”李晓峰冷着脸回答。
弗拉基米尔斯基叹口气,中执 委是不是真的在开会,开的又是不是紧急会议,这很难说。更可能对方就是故意的刁难他们——地中海不过是冲在第一线而已。
李晓峰看了看表,冷冷的说道:“我们再等半个小时,半个小时之后,如果还没有人出来给个说法,我们直接走人!”
弗拉基米尔斯基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不过想一想,这确实是够气人的,等一个小时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二十分钟之后,地中海施施然的又走了出来,颐指气使的对他们吩咐道:“我已经通知了中执 委的全体同志,告之他们你们已经到了,但是现在有一个紧急问题需要我们处理,分不出时间接待你们。请你们多等一等!”说完,他第二次闪人了。
李晓峰心中的恼火真是不用说了,他已经准备闪人,这货突然又出来放了一句话,如果他不放话,走了也无所谓,但是偏偏他又放话要他们等待,这时候走人就很不正确了,有不尊重中执 委的嫌疑。
“我们等吗?”弗拉基米尔斯基弱弱的问道。
李晓峰从牙齿缝里冒出了一个字:“等!”
又等了将近二十分钟,已经是五点半了,地中海第三次钻出了会议室,见到这俩,他连个招呼都没有,直接无视了,进进出出的忙他那一套。
大约是五点四十分左右,地中海又进去了,李晓峰轻哼一声,他已经打定主意,看看对方到底要玩什么把戏!
又过了将近二十分钟,一个年轻人走过来,冲他俩一招手,“你俩跟我来。”
小伙子将他俩带进一间办公室,地中海已经坐在面对门口的上首位,等两人落座之后,地中海就对弗拉基米尔斯基提出了问题,主要是关于莫斯科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各种命令,然后就是一些涉及克雷洛夫和阿尔基洛夫的问题,最搞笑的就是这货竟然问:“弗拉基米尔斯基同志,你认为阿尔基洛夫同志为什么要自杀?”
这个问题,弗拉基米尔斯基哪里回答得了?事实上,就连他自己也想知道阿尔基洛夫为什么会自杀。但是他根本就没跟阿尔基洛夫打过交道,当时接待阿尔基洛夫的是皮亚尼茨基和叶若夫,他都不认识这个人,怎么知道他怎么会自杀?
跟弗拉基米尔斯基的谈话,进行了半个多小时,李晓峰听得无聊,坐在一边跷二郎腿,好不容易,地中海停下了问话,“跟你的谈话,先暂时到这里。”
下一刻,他侧头看向某仙人,“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我们接到有同志反应,你对季莫申科同志的死亡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对此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李晓峰登时愕然,然后才问一句,“你们不是要了解洛莫夫等人的问题吗?这跟季莫申科同志牺牲有什么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地中海面无表情地回答,“中执 委要全面了解昨天发生的一切!难道你有意见!”
“当然有意见!”
李晓峰笑眯眯地反问,他是真的恼了,季莫申科怎么死的,跟叫他来谈话的理由有一毛钱的关系吗?果然这帮货就是想搞事,就是冲着他来的,哼哼,真当他李某人好欺负?
“如果你们想要了解季莫申科同志牺牲的经过,可以去看我提交的报告,也可以去询问当事人。这与洛莫夫等人的错误没有任何关联,如果你们想知道的只是这些,恕我没工夫陪你们浪费时间!”
“你这是怎么说话呢?”地中海听得脸一沉,教训道:“我看你分明就是心虚,就是想推诿责任!我劝你不要有侥幸心理,最好老实的交代……”
话没说完,李晓峰直接站起身,丢下了一句话:“让我交代问题,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中执 委就可以胡乱栽赃随便喷粪了!告诉你们,想要指控我,直接去跟全俄工兵代表苏维埃中执 委和人民委员会去检举,去布尔什维克中纪 委也行。但是你们几个小垃圾,屁都不是的什么莫斯科中执 委也敢跟我嘚瑟?借你们两个胆儿,我呸!”
说着李晓峰冲弗拉基尔米斯基招了招手,“不用理这个傻逼了,我们走!”
地中海被李晓峰的态度激怒了,他一拍桌子咆哮道:“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你是在藐视莫斯科中执 委吗?”
李晓峰横了他一眼,轻蔑道:“我就是藐视你们这些鸟人了,怎么样!”
“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地中海爆喝一声,“现在我是代表莫斯科工兵代表苏维埃找你了解情况!你最好给我放尊重一点!”
李晓峰冷笑一声,轻轻走到他面前,一戳他的胸口,傲然道:“那我现在也可以告诉你,我代表全俄工兵代表苏维埃,以中央特派员的身份严正的警告你,闭上你的臭嘴,如果你再敢胡乱喷粪,我就撕了你的臭嘴!”
说完,李晓峰朝弗拉基米尔斯基一努嘴,“我们走,没必要跟这种傻瓜浪费时间!”
“怎么回事?”
李晓峰刚说要走,就跟商量好了一样,接待室的门被猛地的推开了,一个西装革履的小胡子快步走了进来,笑眯眯地说道:“出了什么事?气氛怎么闹得这么僵?”说着他教训了地中海一句:“扎哈罗夫同志,不是我说你,你的态度是要改一改了,都是党内的同志,就算有意见有分歧,也不必搞得剑拔弩张吧!有话好好说嘛!”
067 逆 转
李晓峰对这个西装革履的眼镜男第一感觉就不是太好,哪怕这个货貌似在帮他说话,但这个家伙就是给他一种笑面虎的意思。
“真是抱歉,安德烈同志。”眼镜男笑眯眯的朝李晓峰伸出右手,“扎哈罗夫同志就是这个工作态度,他并不是有意要针对你,他也是想搞清楚事情的真相,为你澄清事实嘛!”
李晓峰眉头皱了起来,如果说他对眼镜男的第一印象就不是特别好的话,那么接下来这孙子的话就让他非常不满意了。这么说,你们这帮孙子无中生有搞风搞雨还是为了我好喽?我还得念你们的情是不是?
李晓峰心中冷笑一声:“两个孙贼!跟哥玩笑里藏刀这一套,你们还太嫩了!”
想着,他没有理会眼镜男伸出来的右手,直接问道:“你是哪位?”
眼镜男完全没有想到李晓峰竟然会这么不给面子,连表面上的礼仪都不给,脸色顿时有些难看,换做平常他肯定爆发了,但是今天他还肩负了使命,不能立刻翻脸。
所以他强自忍住了怒火,装作满不在乎的将手缩了回去,依然笑道:“忘记做自我介绍了。我是罗季翁.阿尔法纳西耶维奇.库尔科特金,也是莫斯科工兵代表苏伟中央执 委!”
虽然库尔科特金的语气像是普通的自我介绍,但是他脸上的小动作完全暴露出了他的真实想法。他很得意,也很自豪,就是在显摆自己身份,仿佛就是在提醒李晓峰:“小子,睁大眼睛看看清楚,知道什么是中执 委不?老子就是中执 委!厉害吧?牛逼吧?怕了吧?”
这种味道李晓峰当然品尝出来了,说实话,他真心觉得这个库尔科特金也是个奇葩,区区一个中央执 委至于这么得意吗?以为一个中央执 委的名头就能压住哥?天真!不对,是二逼!
不过李晓峰也是够坏的,他装模作样的点点头,好像是对库尔科特金的名头久仰已久的样子,而就在库尔科特金露出了那么一丝得意笑容的时候,他立刻当头泼了一盆凉水:
“哦,罗季翁.阿尔法纳西耶维奇.库尔科特金,真是抱歉,恕我孤落寡闻,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库尔科特金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太精彩了,就像一只喔喔大叫的公鸡陡然被人捏住了脖子,一张脸憋得通红。
良久,库尔科特金才干笑了两声,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我不过是党内的无名小卒,对党和革命没有做出什么突出的贡献,鼎鼎大名的安德烈同志没有听说过我也是很正常的!”
李晓峰都有些佩服这个货的厚脸皮,若是换做他被人这么当面奚落,肯定要发飙的。而这个货竟然忍住了,只是轻描淡写地用“鼎鼎大名”这个词隐晦的讽刺了一下他,这份隐忍装孙子的功夫还真是高明。
立刻李晓峰就提高了警惕,像这种心口不一的家伙一般都是卑鄙的小人,他们最擅长的就是偷袭放冷箭,必须要小心的提防他们。
李晓峰这厢才告诉自己要小心,那边库尔科特金就开始使坏了,他故意说道:“安德烈同志,今天中央执 委请你来,就是想像你了解昨天的真实情况的,哈扎罗夫同志就是专门负责这项工作,我希望你们能够精诚合作,尽快的把事情搞一个水落石出,能给中央执 委也是给党中 央一个交代!”
说到这,他故意一顿,然后慢悠悠的继续说道:“莫斯科中央执委对这项工作十分重视,将其视为当前最重要的工作,下定了最大的决心要调查事情的真相,任何企图隐瞒、欺骗中央执 委的行为,都会被视为*****对待*****工兵代表苏维埃的政策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这一番话,明的、暗的威胁都在里面,其目的就是在对李晓峰施压,或者说警告他必须配合中央执 委,否则就将对他不客气。
不过这样的说辞对李晓峰没有任何作用,他可不怕莫斯科中执委,企图用两句狠话吓住他,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顿时他冷笑一声,“说得比唱得还好听!”
库尔科特金脸上顿时挂不住了,冷声问道:“安德烈同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晓峰哼了一声:“我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说你们莫斯科中执 委全都是一群嘴炮,发动武装起义的时候,犹豫不决,只会喊口号,而现在调查事件的真相时,依然只会说一些毫无意义的废话。这不是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又是什么?”
“你……”库尔科特金一指李晓峰,就要发火,但某仙人比他动作快,一巴掌扇开了他的手指,傲然道:“不要你你我我的,更不要对我指指点点,作为全俄工兵代表苏伟中央执 委的特派员,你对我的不尊重就是藐视全俄工兵代表苏伟中央执 委,就是藐视革命!可以当做现行****论处!”
不就是扣帽子吗?谁不会!反正李晓峰顶着一个天大的名头,想给他扣帽子,你也得看看全俄工兵代表苏维埃中执 委答不答应!
库尔科特金被气得够呛,他不光没能镇住李晓峰,反而让对方给了他一个下马威,这个面子丢大了。顿时,他再也忍不住了,怒道:“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你是在指控莫斯科中执 委吗?!”
李晓峰冷笑一声,心道:“你小子是真不长记心,还来这一手,没用!”
“我就是在指控你们莫斯科中央执 委的不作为!”李晓峰傲然的顶了回去,骂道:“在全莫斯科都在争分夺秒的跟敌人作斗争的时候,你们莫斯科中执 委的工作态度却是极端的不端正的,办事拖拖拉拉,我在这里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你知道这一个小时有多宝贵吗?你知道这将贻误多少战机吗?你们每浪费一秒钟,我们的起义就要多遭受一分损失,你说,这是多大的责任!你担得起吗!”
库尔科特金被这一通抢白训得哑口无言,只得支支吾吾的说道:“中央执 委当前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而且也是你们迟到在先,我们总不能等……”
他话还没说完,李晓峰抬手就抽了他一嘴巴,打得这货在原地转了一个圈,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李晓峰又冲着他一通咆哮:“中央执 委有更要的事情需要处理?真是好笑,刚才是哪个傻逼告诉我,莫斯科中央执 委当前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搞清事件真相的?怎么,刚说完的话你就准备咽回去!再敢跟我在这里瞎扯,就不是抽你的嘴巴那么简单了!”
库尔科特金和哈扎罗夫都被吓呆了,半晌哈扎罗夫才说道:“就算罗季翁同志说错了话,你也不能打人啊!你知不知道……”
啪,哈扎罗夫脸上也挨了一下狠的,捂着半边脸,他不可置信的指着李晓峰:“你……你……你敢打我!”
“打你怎么了!”李晓峰毫不客气地又往他脸上甩了一巴掌,“打你是因为你浪费了我们宝贵的时间,耽误了我们扩大胜利的成果!你这样行为难道不该打吗?要是每一个同志都像你一样,我们还怎么闹革命!打你是让你长记心!”
三个耳光送出去之后,哈扎罗夫和库尔科特金的气焰顿时落下去了,他们有些明白了,某仙人的行为举止绝对不是用常理可以估计的,时不时的这个家伙就会走非常路。而一旦他开始走非常路,那就很不好对付了。
好在这两个家伙也是政坛上的老油条了,虽然挨了几个耳光很丢脸很耻辱,但是混政坛就必须能伸能缩,吃亏的时候可以磕头装孙子,大不了以后得意的时候再把场子找回来就行了。
所以,他们只是把仇恨记在了心里,准备以后找时间再报仇,现在,他们立刻就转移了话题,不能再跟着某人的思路走了。
“那我们就抓紧时间搞清楚一切问题!”库尔科特金冷冰冰冰的说道,“安德烈同志,请你详细的说明一下季莫申科同志牺牲的经过!中执 委对此很关注!”
他们想转移话题,但李晓峰怎么会跟着他们的思路走,立刻说道:“我来此是因为中执 委想了解关于洛莫夫、斯米尔洛夫、季诺维也夫和乌西叶维奇背叛革命相关情况。而季莫申科同志的牺牲与此事没有任何联系……”
哈扎罗夫拍了一下桌子:“但是中执 委认为有联系!”
“那是你们的事儿!”李晓峰轻蔑地说道,“你们认为有联系,那就去找证据证明这一点,然后向全俄工兵代表苏维埃中执 委和人民委员会内务部反应。我相信如果你们的证据是真实可信的,那么全俄工兵代表苏维埃中执 委和内务部将会做出公正的裁决。”
说到这,李晓峰冷笑道:“不过,我认为,更有可能的结果是,他们认为你们这纯属于没事找事!”
“中执 委不需要你告诉我们该怎么做!我们也不管全俄工兵代表苏维埃和内务部会怎么看待我们的调查行动!”库尔科特金强硬的说道,“现在,我告诉你,我们就是要调查此事!你必须配合我们的工作!”
李晓峰毫不客气地说道:“你们爱怎么调查就怎么调查!但是我是不会在这种脑残的调查行动上浪费时间的。所以,我认为我们之间的谈话没必要继续了!”
说完,李晓峰毫不客气的就站了起来,转身就准备走人。这时候库尔科特金抓狂了,他怒吼道:“你不能走!在调查没有结束之前,你不得离开莫斯科市苏维埃!”
李晓峰哈哈一笑,反问道:“怎么,终于把真实目的暴露出来了?想扣押我?不客气的说,借你两个胆子试试”他冲弗拉基米尔斯基一招手:“没必要跟这群疯狗浪费时间了,我们走吧!”
“想走!”哈扎罗夫冷笑一声,“没那么简单!”他冲着门外大喊一声:“卫兵!”
办公室的门立刻就被撞开了,四个荷枪实弹的卫兵冲了进来,哈扎罗夫哈哈大笑道:“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我看你还怎么嚣张!现在,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李晓峰微微一笑道:“你有客气过吗?”说着,他对冲进来的卫兵点点头道:“你们都听到了,千万别对哈扎罗夫和库尔科特金同志太客气!”
哈扎罗夫和库尔科特金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四个卫兵一拥而上,就将他们铐了起来。
“你们疯了吗?为什么抓我们,白痴,快去抓安德烈.彼得洛维奇!”
李晓峰笑眯眯的走到他的面前,拍了拍这两个傻瓜的脸蛋,讥笑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搞什么把戏?真以为我会傻乎乎的任由你们摆弄?图样图森破!跟我斗,哼!”
“皮亚尼茨基同志呢?”他朝伪装成卫兵的马特维问道。
“皮亚尼茨基同志已经被解救出来了,那群混蛋竟然软禁了他,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你以为这就叫无法无天了?”李晓峰冷哼了一声,“比这更无法无天的还在后面呢!这些白痴还准备派人去接管我们的部队呢!”
“什么!!”一直晕晕乎乎的弗拉基米尔斯基震惊了,“他们真的敢这么做?”
李晓峰面无表情的回答道:“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而是他们已经做了!不然你以为他们为什么会一直拖时间?其实就是想釜底抽薪!”
弗拉基米尔斯基倒吸了一口冷气,如果兵权真的被夺去了,那他们真的就变成了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由中执 委宰割了。
“难道中执 委里面就没有一个正常人了,就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主持公道了?”
李晓峰冷笑道:“他们大部分都是洛莫夫、斯米尔洛夫以及基洛夫的党羽,你觉得他们会给我一个公道吗?”
弗拉基米尔斯基长叹了一声,很是痛苦也很是痛心,他真心没有想到党 内的斗争竟然会如此的残酷。
弗拉基米尔斯基很沮丧地问道:“您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一切的?”
“来之前我就有这样的思想准备了!”
这倒不是假话,来之前,李晓峰确实只是有一些猜测,估计这就是鸿门宴,但是他并没有料到对方竟然会如此的肆无忌惮。好在他是一个仙人,隔着墙也能听见会议室里的中执 委们真正在讨论什么,这帮货一开始就是在拖时间,准备调开他和弗拉基米尔斯基之后去接管他们的军队。
既然对方不怀好意,那李晓峰自然不会跟对方客气,找了个机会叫来马特维,吩咐他立刻调集特科的精锐,并通知格奥尔吉,让他过来看好戏。
至于被浪费的那一个小时,李晓峰也是故意陪哈扎罗夫演戏,那群货需要时间挖他的墙角,他何尝不需要时间等待援兵。
“苏斯洛夫同志呢?”李晓峰向马特维问道。
“他正在跟莫斯科中执 委交涉,严厉地警告他们的所作所为……”马特维撇撇嘴很不屑的说道。
马特维的不屑,理由是十分充分的,这场风波的幕后黑手明明就是莫斯科工兵代表苏维埃里一部分不合格的中执 委,按道理说立刻逮捕他们都不为过,可是格奥尔吉和苏斯洛夫却没有这么做,只是严正的警告他们,这有什么用,简直就是隔靴搔痒。
“安德烈同志,”正说话间苏斯洛夫就走进来了,“事情的经过我们已经初步搞清楚了,哈扎罗夫和库尔科特金背着中执 委擅自采取了一系列不恰当的行动……他们很有可能就是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的党羽……莫斯科中执 委对此表示很遗憾,并向你表示歉意,他们保证,这样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
“说得比唱得还好听!”李晓峰撇撇嘴,不等他说完,直接就走了。
这话让苏斯洛夫的脸色也不是太好看,不完全是因为李晓峰话语中的讥讽意味,更是因为他对这样的结果也不算满意。
傻瓜都能看得出,莫斯科中执 委里有一大批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的党羽,他们不甘于失败,才炮制了这一切。可是偏偏苏斯洛夫还不能拿他们怎么样,先头抓走基洛夫、米高扬和洛莫夫、斯米尔洛夫就让他们的压力非常大。如果现在又将莫斯科中执 委几乎一扫空,那么肯定要掀起一场轩然大波,哪怕是有捷尔任斯基支持他们,也不能这么莽撞,因为影响实在太大也太坏了。
所以格奥尔吉和他也只能抓小放大,只能暂时放过中执委里的败类,只能任由李晓峰嘲笑,因为他们的做法确实有悖于捷尔任斯基门徒的称号,连他自己都觉得丢脸。
苏斯洛夫只能恨恨地望了一眼李晓峰的背影,转身恶狠狠的吩咐道:“将这两个败类带走!”
此时,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将此案查一个水落石出,一定要洗刷今天的耻辱,一定要让莫斯科中执 委里所有的败类付出代价!
068 又一根搅屎棍
苏斯洛夫在那里咬牙切齿的下决心、发毒誓,好像一副不查个水落石出决不罢休的架势,实际上他也就只有那么一点儿架势而已。
随着又抓捕了哈扎罗夫和库尔科特金,他和格奥尔吉所背负的压力是越来越大了。甚至连捷尔任斯基都打来了电报询问事情的经过,虽然铁面人并没有在电报里多说什么,但是他们能够理解,捷尔任斯基估计也是压力山大。
“我们必须抓紧时间了!”格奥尔吉忧心忡忡地说道。
他心里很明白,如果不能在短时间之内找到确凿的证据,否则他就无法继续羁押基洛夫、米高扬等人,莫斯科的中执 委已经向全俄工兵代表苏维埃中执 委告状了,说他们严重的干扰了莫斯科的革命工作,要求他们尽快搞清事实,如果不能证明基洛夫、米高扬和斯米尔洛夫有罪,那么就应该立刻释放他们。
说心里话,这很气人,真正干扰了莫斯科革命工作的正是莫斯科中执 委点名要的这些人,放他们出去只会给莫斯科的革命带来更大的干扰。
“不能放走他们啊!”苏斯洛夫急了,“他们都有重大嫌疑,放走他们,不是纵容他们破坏革命嘛!”
格奥尔吉苦笑了一声,道:“我当然知道他们有嫌疑,也不想放任他们,但是我们在暂时打不开局面的情况下,必须另辟蹊径!”
“怎么另辟蹊径?”苏斯洛夫没好气的反问道。
格奥尔吉想了想,道:“释放穆拉洛夫!”
不得不说,格奥尔吉这个主意很高明,穆拉洛夫跟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并不是一路的,甚至双方势同水火,如果释放了穆拉洛夫,那么他必然要找那两个货的麻烦。
就莫斯科现在形势看,不断地在搞风搞雨的基本都是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的党羽,如果把穆拉洛夫放出去,必然能打击这些家伙的猖獗气焰,减轻他们的压力。
一天之后,格奥尔吉再次提审了穆拉洛夫,问了几个千篇一律的老问题之后,他忽然说道:“最后一个问题……穆拉洛夫同志,你敢用党 性保证,你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可靠的吗?”
穆拉洛夫很聪明,他立刻就听出了格奥尔吉的意思,这说明对方对他的讯问已经告一段落了,而什么党 性担保更是说明,对方准备要释放他了。
“我当然可以用人格和党 性担保,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实可靠的!”穆拉洛夫笑一笑,忽然站起了身子,“看来格奥尔吉同志是准备告诉我好消息了?”
看了穆拉洛夫的反应,格奥尔吉心里,再度肯定了穆拉洛夫就是一只老狐狸。说实话,如果不是环境不允许,他真不想释放穆拉洛夫,哪怕他的嫌疑最小,也不行。
因为他隐约觉得最有可能打开突破口,搞清楚事情真相的关键就在穆拉洛夫身上。不过现在他已经没心思去想这么多了,他有的,只是一种身不由己的感慨:想要维护党的纪律,想要做一点事情,怎么就这么难呢!
“好消息坏消息什么的,倒是谈不上,”格奥尔吉也站起了身子,淡淡地回答,“行了,收拾收拾,你可以走了。”
“就让我这么走了,不合适吧?组织多少也要给我一个说法吧!”穆拉洛夫低声反驳一句,摆出一副敢怒却不是很敢言的样子。
你还来劲了,如果不是形势不允许继续羁押你,哪里有你发牢骚的份儿?格奥尔吉看他一眼,不动声色地发话,“调查还没有结束,暂时不会对你有什么结论的。而且如果我们发现你的证词和事实不符,还是会再把你请到这里来的!”
最后这句,他是露出了真实的想法:穆拉洛夫,你最好先别得意,别以为事情就这么完了,我是不会放弃你这条线索的!
好在穆拉洛夫也知道适可而止,随便抱怨两句这是人之常情,是正常现象,但是没完没了和不知进退,那就是傻逼了。毕竟他裤子里的屎还没有完全甩干净,现在还是夹起尾巴做人比较好。
所以,出了彼得格勒旅馆,他就对一起出来的普奇科夫交代道:“约瑟夫,你去联系安德烈同志,告诉他,希望他能拨冗见我一面,我要当面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普奇科夫却小声说道:“穆拉洛夫同志,之前,安德烈同志特意交代我了,如果您安全脱身之后,不要急着跟他联系……”说到这,他鬼鬼祟祟的左右看了看,进一步压低了声音:“安德烈同志说,这个敏感的时刻你们最好不要急于会面,中纪 委的那些家伙很难缠的!”
穆拉洛夫慢慢的点点头,这种可能性他也想过,不过他觉得好容易才搭上斯维尔德洛夫这条线,借着这个机会赶紧表忠心加强联系,说不定就能变祸为福。至于格奥尔吉可能派人监视他,他并不太在意,监视我又怎么样,我穆拉洛夫大小也是中央委 员和莫斯科革 命军 事委员,跟李晓峰见面谈一谈工作还不行了?
“也不是不行,”普奇科夫苦着脸说道,“但是安德烈同志当时特别强调,要注意影响,说如果您真的有心,就好好的照顾照顾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以及基洛夫的同党,别让他们太嚣张!”
穆拉洛夫撇撇嘴,就算李晓峰不吩咐,他也会这么做的,但他确实想跟李晓峰光明正大的碰一碰头,不光是因为想搭上斯维尔德洛夫这条线,更是因为,他也想借势。
借什么势?当然是借李晓峰的势,他如今虽然是囫囵出来了,但是他屁股并没有完全洗干净,从刚才格奥尔吉的态度也能看出,对方并没有完全放弃他。如果能获得李晓峰正面的支持,那么他的安全更有保障。连推动莫斯科武 装起义的大英雄都认为他是清白的,那么谁还敢“冤枉”他?
当然,这是其一。其二,这次事件不管怎么说都是一大丑闻,极大的影响他穆拉洛夫的政 治形象,让原本跟他亲近的一些党羽对他有一点若即若离的意思,否则,这两天也不会任由基洛夫以及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的徒子徒孙那么嚣张。
所以,穆拉洛夫必须向他的党羽们表明自己并没有倒,表明跟着他还是有前途的。而最好的办法就是拉虎皮做大旗,而李晓峰这张虎皮就很不错。
不过穆拉洛夫能想到的,李晓峰也不会想不到,他暂时可不想跟这货扯上直接的关系,毕竟格奥尔吉还在莫斯科杵着,当着他的面跟嫌疑犯勾勾搭搭,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而他现在还要借助铁面人的招牌,怎么的也得照顾一下对方的情绪。
好在穆拉洛夫最终还是听了李晓峰的劝告,暂时收敛起那些小心思,按照某仙人的吩咐,纠集起徒子徒孙去找基洛夫那一杆货色党羽的麻烦去了。
不得不说,穆拉洛夫出来之后,敌我力量的对比就立刻发生了变化,原本一边倒的莫斯科中央执 委总算开始稍微恢复正常了一点,虽然偏向性依然明显,但好歹有了一股制衡的力量。不管是格奥尔吉还是李晓峰,顿时就觉得轻松了不少。
李晓峰和格奥尔吉轻松了,自然就有人要郁闷了——奥尔忠尼启则,他正是米高扬和基洛夫隐藏的后手,正是这位前中央委 员上蹿下跳的组织反扑,才让莫斯科中执 委那么嚣张。
当他听说穆拉洛夫被释放了,顿时就恼火了:基洛夫和米高扬你们不放基洛夫和米高扬也就算了,反倒是把穆拉洛夫放出来了。格奥尔吉,你这就是故意的吧!就是准备跟我们打对台是吧!
所以,奥尔忠尼启则打定主意一定要狠狠地向中央告一状,要让中央的同志们都看一看,内务部和中纪 委到底是在搞什么花样。推动革命发展的好同志蹲监狱,破坏革命前进的罪魁祸首却堂而皇之的大行于世,这是什么道理!
这件事绝不能这么简单地结束,一定要对相关责任人做出严厉的惩罚才行,否则这天下还有公理嘛!
所以,在给中央拍了一封愤怒的抗议电之后,他风风火火的找到了莫斯科中执 委,要求他们立刻采用强制手段纠正这个严重的错误,不能仅仅释放穆拉洛夫一人。
如果是以前,莫斯科中执 委可能通过他的请求,而现在,情况就不一样了,穆拉洛夫的党羽再也不是先头的一盘散沙,当他们形成合力之后,在中执 委里声音可是不小:“关于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一案的侦察工作,我们应该尊重内务部和中纪 委办案同志的意见。既然他们释放了穆拉洛夫同志,就说明穆拉洛夫同志经得起考验,他应该是清白的!”
奥尔忠尼启则好悬鼻子没气歪,说不得心里暗骂两声:你们这帮混蛋,昨天一个个跟龟孙子似得,屁都不敢放一个,现在看见穆拉洛夫出来了,就敢跟我抖起来了?
可是,亲穆拉洛夫的这一批中执 委态度很坚决,压根就是寸步不让,他们的强硬态度也影响了一批中立的中执 委,一来二去,奥尔忠尼启则占不到一点儿便宜。
无奈之下,他就只好自己出马了,他亲自找到了正在办案的格奥尔吉,准备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
格奥尔吉哪里知道奥尔忠尼启则憋了一肚子火,等着朝他发泄呢?好不容易减轻了一点儿压力,他全副身心的都投入到侦察工作中去了,一个晚上都泡在了审讯室里,谁想到刚出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就一头撞上了准备发飙的奥尔忠尼启则。
“格奥尔吉同志,你在搞什么鬼,为扣押基洛夫和米高扬同志?”这是奥尔忠尼启则的开场白,随着他的开口,整个房间的温度似乎都降下了几度,“你知不知道,这是在犯罪!”
苏斯洛夫可受不得这气,“格里高利.康斯坦丁洛维奇同志……”
“我没有问你,不关你的事儿,”奥尔忠尼启则立刻就打断了他的话,在他眼里苏斯洛夫不过是个小屁孩,这样的毛孩子竟然敢在他面前插嘴,无法无天了!
“格奥尔吉同志,我必须严重的警告你,”奥尔忠尼启则简直是在指着格奥尔吉的鼻子骂,“我不知道你还有没有一点儿常识,有没有一点良知……”
说到这里,他的脸色开始变得沉重起来,摆出了一副异常痛心的样子,“竟然莫名其妙的逮捕了基洛夫同志和米高扬同志!你知不知道,他们都是坚定的布尔什维克,是党内的好同志!”
奥尔忠尼启则说到这里,心中的怒火似是再也压制不住了,伸手重重地一拍桌子,“知道吗?你这么做就是让亲者痛仇者快!”
奥尔忠尼启则一边说着,还不忘记挑衅一般地扫一眼格奥尔吉,没错,就是敲山震虎,老子就是要训你,有本事你站出来咬我啊。
“谁说基洛夫和米高扬是好同志了?这个结论是谁下的?”格奥尔吉也火了,他看看奥尔忠尼启则,鼻子里冷冷地哼了一声,“格里高利.康斯坦丁洛维奇同志,没有充分的证据,我们不会逮捕米高扬和基洛夫!我们相信他们跟洛莫夫、斯米尔洛夫和季诺维也夫集团有莫大的牵连!请你不要随便干涉我们的正常工作!”
这一声冷哼,气得奥尔忠尼启则就要暴走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内务部和纪 委的工作难道都不准旁人监督了!”
他冷笑一声,“我看你们比沙皇的狗腿子还要蛮横霸道!”
“你这个人怎么胡搅蛮缠!”苏斯洛夫憋不住了,他怒视着奥尔忠尼启则,“我们有直接的证人和证据可以证明,在昨天早上,基洛夫和米高扬跟洛莫夫、斯米尔洛夫有深入的接触,洛莫夫的所作所为你应该清楚吧!如果基洛夫和米高扬同志是清白的,他们为什么在莫斯科中执 委召开紧急会议之前,突然去会见这个两叛徒,并跟他们长时间的会谈呢!”
奥尔忠尼启则顿时就呆在了那里,半天没有声张。他真心不清楚米高扬、基洛夫和洛莫夫、斯米尔洛夫之间的达成的协议,更不清楚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秘密交易。
他只是本能的选择了相信米高扬和基洛夫,毕竟这两个人是他朋友和战友,双方的关系不是一般的铁。既然这两个铁哥么说穆拉洛夫有罪,那就一定是这个货有罪!
只能说奥尔忠尼启则这个人有点天真,盲目的信任自己的朋友,完全不了解,当革命大局发生变化,当胜利的曙光已经出现的时候,很多人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正是这种过于直接的性格,也注定了他今后的悲剧。
“是吗?”奥尔忠尼启则冷笑了一声,他依然选择相信米高扬和基洛夫,嘲笑道:“这完全是捕风捉影,难道米高扬同志和基洛夫同志就不能跟革 命军 事委员探讨武 装起义的问题?你们这么胡乱猜测,根本就是乱弹琴!”
格奥尔吉则听得却不是滋味,于是,他当机反问道:“好吧,既然米高扬、基洛夫跟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之间的会谈是光明正大的,那为什么我们质询他们为什么会面的时候,他们都矢口否认呢!当我们拿出了证据和证人之后,为什么他们对这个问题又闭口不言呢?这正常吗?”
这话一出口,奥尔忠尼启则半天鸦雀无声,这个问题,除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剩下的就是不屑回答了。
等了半晌,发现奥尔忠尼启都不做声,苏斯洛夫挖苦了他一句 “格里高利.康斯坦丁洛维奇同志,对此你有什么合理的解释吗?”
奥尔忠尼启则被气坏了,硬着头皮说道:“这依然说明不了什么!”不过马上他话锋一转,转移到另一个问题上了:“你们的最大错误不是非法扣押米高扬同志和基洛夫同志,而是莫名其妙的释放了具有重大嫌疑的穆拉洛夫。为什么要释放这个叛徒?你们难道看不见他的重大嫌疑,你们脑子里装的难道都是水吗?”
格奥尔吉还没回答,苏斯洛夫却完全爆发了,一开始他就觉得奥尔忠尼启则是故意来找茬的,现在他更加的明确了这一点,“格里高利.康斯坦丁洛维奇同志,真正脑子进了水的是你!不管是莫斯科中执 委的会议上,还是之后经过我们调查获知的证据上,穆拉洛夫同志的嫌疑都是最小的,我们甚至可以基本断言,穆拉洛夫同志是清白的。我们为什么要扣押一个清白的好同志?恐怕只有脑袋进水的人才会这么做吧!”
苏斯洛夫一开口,格奥尔吉就觉得不妙,倒不是因为那些针锋相对的嘲讽,反正早就已经得罪了奥尔忠尼启则,再挖苦他也无所谓了。
苏斯洛夫最不该肯定穆拉洛夫的清白,因为格奥尔吉并不能肯定穆拉洛夫就是清白的,甚至他绝对此人的嫌疑一点儿都不比洛莫夫小。眼下苏斯洛夫不管不顾的就把话放出去了,这就等于是确认了穆拉洛夫的清白,这个影响就太大了!
069 神推论
之所以说苏斯洛夫肯定穆拉洛夫的清白影响很坏,倒不是格奥尔吉怕事怕担责任,作为捷尔任斯基最忠实的门徒,他并不害怕什么责任。真正让他感到不满的,是苏斯洛夫的态度。
当案件的真相没有得出最后的结论之前,随便乱下结论是相当草率的。这样的态度对侦破案件没有任何好处,如果苏斯洛夫先入为主的认定了穆拉洛夫的清白。那么自然会得出基洛夫、米高扬都有罪的结论。
虽然这个推论现在看上去能够成立,但是就像适才奥尔忠尼启则所说的,缺乏关键性的证据支持。没有证据就不能定罪,哪怕基洛夫和米高扬嫌疑再大,也不行!
格奥尔吉认为出现在苏斯洛夫身上的这个苗头非常不好,将极大的影响这位有前途的小同志今后的发展,作为一个老同志,老大哥,格奥尔吉觉得自己有责任也有义务纠正苏斯洛夫的错误。
不等奥尔忠尼启则说话,他抢先打断了苏斯洛夫的发言,“苏斯洛夫同志,你刚才的发言是不恰当的。不管怎么说格里高利.康斯坦丁洛维奇同志,都是我们的前辈,我们必须给他最基本的尊重!你的行为太没有礼貌了!你必须向他道歉!”
苏斯洛夫愣了一愣,估计也是没有搞明白格奥尔吉这是什么意思,半晌才呆呆的问道:“为什么?明明是他……”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你对待同志态度很不恰当!就算我们之间有意见有分歧,你也不能骂人!这有悖于党员的基本修养!”格奥尔吉语重心长地说道,“先向格里高利.康斯坦丁洛维奇同志道歉,然后我们再就事论事!”
苏斯洛夫肯定是不服气的,想当初他都敢跟李晓峰炸刺,又怎么可能会怕了奥尔忠尼启则。但是当他看到格奥尔吉坚定、眼里的眼神时,他退让了。
他一直都把格奥尔吉视为兄长一般,这位兄长一直都在无微不至的关照他,很少露出如此眼里的眼神。面对如此严肃的格奥尔吉,他必须认错。
“很抱歉,格里高利.康斯坦丁洛维奇同志,刚才我的态度非常不好,说了一些不尊重的话,但我并不是故意的,希望你能够原谅我……”
奥尔忠尼启则刚才被气得够呛,作为一个前辈,一个1912年就当选为中央委 员的老革命,今天竟然被一个毛孩子鄙视了,这尼玛丢人都丢掉姥姥家了。
当时,他就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找回这个场子,一定要好好的收拾苏斯洛夫这个毛孩子,哪怕你背后站着捷尔任斯基,老子也要让你脱一层皮!
可是,奥尔忠尼启则完全没有想到,还没等他发难,格奥尔吉就首先教训了苏斯洛夫一顿,这是什么状况?
奥尔忠尼启则下意识的就觉得不对,如果对方真的占了理,真的有无可辩驳的证据证明穆拉洛夫的清白,那么断然不会做出让步的!他立刻就做出了错误的判断——格奥尔吉和苏斯洛夫是虚张声势,他们没有底气,所谓的证据恐怕是子虚乌有的!
想到这,奥尔忠尼启则的气焰顿时昂了起来,他斜了一眼不服气的苏斯洛夫,阴阳怪气的说道:“道歉就免了,我才不会跟毛孩子计较!但是,既然你刚才言之凿凿的说穆拉洛夫是清白的,那就必须拿出证据!否则我会亲自去问一问菲利克斯.埃德蒙多维奇,难道他的内务部和中纪 委就是这么徇私枉法的吗!”
苏斯洛夫被激怒了,本来他道歉就是迫不得已,谁想到,他道歉了,对方却不光不领情,反而还蹬鼻子上脸了,是可忍孰不可忍,他猛的抬起头,怒视着奥尔忠尼启则,看那架势就要发飙了。
格奥尔吉也没有想到奥尔忠尼启则这个老同志竟然是这么小心眼,竟然跟一个小同志叫板,您年纪一大把了,也不觉得害臊?再说,就算你能赢了苏斯洛夫又怎么样?旁人恐怕只会看你的笑话吧?
不过格奥尔吉却不能任由苏斯洛夫炸刺,奥尔忠尼启则喜欢倚老卖老,那就让他自个丢人现眼好了,咱们不跟他一般见识。不过如果苏斯洛夫反击了,那他就不是倚老卖老,而是小苏不懂得尊重老同志了。
格奥尔吉一把将苏斯洛夫拉到了身后,抢先说道:“关于穆拉洛夫同志的清白问题,暂时从我们所掌握的证据看,他是无辜的。当然,现在案件的真相还没有水落石出,我们不会盲目的去下结论。如果格里高利.康斯坦丁洛维奇同志你掌握了什么关于穆拉洛夫的犯罪证据,可以交给我们……我们保证不冤枉一个好人,但也不会放过一个坏蛋!”
应该说,格奥尔吉的话是很得体的,既表达了对老同志的尊敬,也没有把话说死。但是这话到了奥尔忠尼启则耳朵里就完全变了味,他错误地解读了格奥尔吉的意思,武断的认为,格奥尔吉就是没底气,就是证据不充分,就是胡搞瞎搞!
“既然你们没有得出结论,为什么乱抓人!谁给的你们这个胆子?”奥尔忠尼启则指着格奥尔吉的鼻子教训道,“既然证据不充分,为什么释放穆拉洛夫?有你们这么办案的吗?一点儿逻辑性都没有,根本就是乱弹琴!我命令你们,立刻纠正这些错误,立刻释放无辜的基洛夫同志和米高扬同志,并立刻将逍遥法外的穆拉洛夫缉捕归案!否则……”
“否则你要怎么样!”奥尔忠尼启则的态度终于激怒了格奥尔吉,他一直想好话好说,但是谁想到某些人就是要胡搅蛮缠,既然某些人敬酒不吃一定要吃罚酒,那他也不会继续客气了。
“现在,我最后一次提醒你,格里高利.康斯坦丁洛维奇同志!请你注意你的身份,不要干扰我们正常办案!该怎么查案不需要你指手画脚,否则我会向中央委 员会和政 治局投诉你的不当举动!”
刚才还洋洋得意的奥尔忠尼启则被吓了一跳,格奥尔吉的爆发给了他当头一棒,让他倍感丢人,“你是在恐吓我吗!”他咆哮道,“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查案手法?我看你们根本就是在预设立场迫害正直的好同志!”
“谁正直,谁奸诈轮不到你下结论!”格奥尔吉怒视了他一眼,斩钉截铁的说道:“根据我们现在掌握的证据,在昨天晚上,穆拉洛夫同志已经向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弗拉基米尔斯基同志和皮亚尼茨基同志求救,并检举揭发了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背叛革命的情况。根据我们这两天的调查研究,他的证词经得起推敲,所以才释放了他!格里高利.康斯坦丁洛维奇同志,我最后提醒你一次,如果你要指证穆拉洛夫同志,请拿出证据,不要像泼妇一样跟我们撒泼打滚!我明确的告诉你,这是没有用,也是没有意义的!”
奥尔忠尼启则的脸涨得通红,说句实话,他现在已经隐隐觉得势头不对了,格奥尔吉开口有证据,闭口有证人,而他刚才的姿态,更是说明,这个家伙似乎真的有底气。
可是现在,羞刀难入鞘啊,他刚才气势汹汹的开炮,把话都说死了,这时候让他退让,让他把说出去话收回来?他丢不起那个人啊!
“我想这件事,可能有什么误会,”奥尔忠尼启则的秘书眼看自己的老板坐蜡了,赶紧跳出来救场,“格里高利.康斯坦丁洛维奇同志也是为了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莫斯科绝对不能乱。既然穆拉洛夫同志跟此案没有关系,可以被释放。那么,基洛夫同志和米高扬同志以及叶若夫同志又跟此案有什么牵连?是不是也应该将他们释放呢!”
格奥尔吉看了小秘书一眼,淡淡的回答道:“如果你们有证据证明他们的清白,我们当然也可是释放他们!但是,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们,不出意外的话,他们跟此事有莫大的牵连!”
奥尔忠尼启则赶紧说道:“这话太武断了吧!除了昨天凌晨,基洛夫同志和米高扬同志跟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碰了个头,除了这一点有疑问,你们还有什么证据?”
格奥尔吉不由分说的拿出了一盘录音带,“这是昨天上午会场里的录音,请你告诉我,如果基洛夫同志跟此案没有牵连,为什么他所有的发言都是在维护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甚至不惜颠倒黑白?这种态度正常吗?”
奥尔忠尼启则满不在乎地说道:“那这也最多只能说基洛夫同志有嫌疑,且不说这份嫌疑有多大,我只问你,这根米高扬同志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逮捕他?又凭什么逮捕叶若夫同志?”
说到这里,奥尔忠尼启则有些小得意,他倒想看看格奥尔吉怎么解释,如果他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么就得释放米高扬和叶若夫。
格奥尔吉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淡定地回答道:“我们当然是有充分的理由才将米高扬同志和叶若夫同志请来接受调查的。根据相关证人的供词,当阿尔基洛夫受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的指使去邮电、电话总局散布假消息的时候,当时二话不说就将部队带走的,是叶若夫同志吧?”
“这又怎么样?”奥尔忠尼启则不耐烦地说道,“这只能证明叶若夫同志太轻信了阿尔基洛夫,他只是被欺骗了。”
“我看未必!”格奥尔吉冷笑了一声,“根据皮亚尼茨基同志的证词,事发之前,他已经一再提醒过叶若夫同志不要轻信阿尔基洛夫,也一再的试图阻止他离开邮电、电话总局,可是他却不管不顾的走了。走得是那么的坚决,根据皮亚尼茨基同志所说,叶若夫同志根本就是欢欣鼓舞的离开了。”
顿了一顿,格奥尔吉质问道:“如果叶若夫没有问题,他何至于如此的高兴?而且最可疑的是,在他离开之后没多久,邮电、电话总局就遭到了大批敌人的围攻。将这一切联系起来,是不是我可以大胆的猜测,叶若夫同志早就知道邮电、电话总局会遭到大批敌人的围攻,所以才高高兴兴地离开的呢?”
奥尔忠尼启则傻眼了,虽然有些牵强,但是格奥尔吉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否则,连他都无法解释,叶若夫为什么会傻乎乎的中计?如果他真的有一点儿头脑,都不应该跑路。
与此同时,格奥尔吉的推论还没有结束:“叶若夫同志迥异的举动引起了我的怀疑,如果这一切是早就计划好的,如果在当时,米高扬和基洛夫已经跟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取得了联系,他们一起配合季诺维也夫和乌西叶维奇在同敌人谈判。那么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格奥尔吉越说越兴奋,越说越激动:“如果叶若夫撤退不是受骗受蒙蔽,而是执行预定好的计划,这个计划就是拱手让出邮电、电话总局以达到同敌人停战的目的。这一点已经被季诺维也夫带回来的和平协议所证实了。如果叶若夫是在执行命令,那么是谁给他下达的撤退命令呢?当时基洛夫不在现场,而米高扬却在当场。是不是,我可以大胆的猜测这个命令就是米高扬下达的呢?”
奥尔忠尼启则顿时傻眼了,他可没想到格奥尔吉竟然会做出如此惊人的猜测,而且看上去似乎是合情合理。
这不可能!
奥尔忠尼启则很快就回过了神来,作为米高扬和基洛夫的老朋友,他认为自己很了解这两个同志,他们绝对不会跟季诺维也夫沆瀣一气狼狈为奸的,至于说叶若夫为什么会脑残的撤退……谁知道这货脑袋里是不是缺根弦。不能以一个白痴所做的蠢事作为推论的基点吧?
“我不同意这种荒诞不羁的推论。”他大摇其头,“我是说,如果米高扬同志真像你说得那么坏,那么他一开始就不应该带领青年志愿军去协助安德烈同志,如果他一门心思的想要投降,他完全不需要冒那么大的风险对不对?”
他信心满满地说道:“从这一点就能看出,你的所谓大胆猜测是站不住脚的,只有傻瓜才会做这种前后矛盾的蠢事!”
说到这里,他死死的盯住格奥尔吉,冷笑着发问了,“请问,对这个不合理之处你如何解释?”
格奥尔吉微微一笑,“当然可以解释,据我所知,米高扬同志是获知了安德烈同志夺回了邮电、电话总局,才前往汇合的是不是?”
奥尔忠尼启则一横眉毛,反问道:“是又怎么样?这不正说明米高扬同时是一心要开展武 装斗争,当获知安德烈同志需要增援的时候,他就义无反顾的去了,这不是正好证明了他的清白吗?”
“那可不一定!”格奥尔吉笑了笑道,“据弗拉基米尔斯基同志和皮亚尼茨基同志证实,当安德烈同志夺回了邮电、电话总局,并前往增援遭到敌人攻击的克林姆林宫之后,以洛莫夫、斯米尔洛夫和乌西叶维奇为首的革 命军 事委 员会,曾强硬地命令安德烈同志撤回来,但是被安德烈同志严词拒绝了。而在这之后,米高扬才带着所谓的援兵抵达了邮电、电话总局,对不对?”
奥尔忠尼启则皱起了眉头,他搞不清楚格奥尔吉到底想说什么,不耐烦道:“不要扯东扯西,说重点!”
格奥尔吉笑了笑道:“重点就是,米高扬同志真是去增援安德烈同志的吗?我们知道他后来曾经跟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进行过秘密会谈。如果他们早就串通一气,如果之前他们就勾结在一起了,那么他前往邮电和电话总局的动机就很值得怀疑了!”
格奥尔吉侃侃而谈道:“很有可能,米高扬增援邮电电话总局是假,他真是的目的就是在恰当的时候将其送还给敌人……从后来的战斗发展也能看出这一点,守备邮电、电话总局的主力都随着安德烈同志去进攻敌人的巢穴,而就在这时,叶若夫突然撤走,只留下皮亚尼茨基同志以微薄的兵力守卫邮电、电话总局,而且他们立刻就遭到了敌人的猛攻!”
说到这里,格奥尔吉深深的吸了口气:“你想想,事情真会这么凑巧。如果皮亚尼茨基没有击退敌人围攻,如果邮电、电话总局失守了,那么安德烈同志的进攻部队就完全没有退路了,他们将陷入敌人的重重包围之中。那个时候,形势将是何等的严峻!”
奥尔忠尼启则傻了,他真心想不到格奥尔吉的想象力是如此的丰富,竟然真的能够自圆其说。按照他这种说法,米高扬就是一个居心险恶的叛徒了,从一开始他就是不安好心,就是想使坏,重重布局差一点就葬送了莫斯科的武 装起义,将其定义为革命的罪人、卑鄙的叛徒一点儿都不为过!
可是格奥尔吉怎么可能接受这一套说辞,他怒吼道:“你说的这一切都是猜测!你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一切!”
070 无 奈
和奥尔忠尼启则的勃然大怒完全不一样,格奥尔吉依然很淡定,根本就没把某人的愤怒当一回事儿,风轻云淡的说道:“您也没有证据证明我说的不对,不是吗?”
奥尔忠尼启则顿时哑口无言,他确实没有证据能证明米高扬和基洛夫的清白,格奥尔吉一脚把皮球踢回来,他根本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当然作为老革命,老资历的前中委,有些问题奥尔忠尼启则也可以不回答的,尤其是面对像格奥尔吉这样的小字辈的时候,适时的倚老卖老是可以的。
奥尔忠尼启则眼睛一瞪,大怒道:“现在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
“谁主张谁举证!”格奥尔吉不咸不淡的将他顶了回来,“我们有充分的证据证实米高扬和基洛夫高度可疑。现在您认为他们没有嫌疑,那就应该您举证了,不是吗?”
奥尔忠尼启则额头上的青筋都在跳动,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可恶的小年轻,油盐不进根本就不买他的账也就算了,还不断的不冷不热不阴不阳的挖苦他。这让他怎么受得了!
“我不跟你废话了!”奥尔忠尼启则气势汹汹的质问道,“我就问你最后一遍,你放不放人!”
“那我也可以最后告诉你一次,在米高扬和基洛夫没有洗清嫌疑之前,哪都不要想去!”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进行了一次交锋,奥尔忠尼启则努力的想要表现出自己的气势,想要压倒格奥尔吉,但是不管他怎么瞪眼,怎么施加压力,格奥尔吉就是不动如山。
这种无可奈何的感觉让奥尔忠尼启则郁闷得要吐血,最终他也只能丢下一句:“我这就向列宁同志反应去,中纪 委已经是无法无天了!”之后,灰溜溜的拂袖而去了。
气走了奥尔忠尼启则,苏斯洛夫对格奥尔吉是愈发的钦佩了,只有真正了解奥尔忠尼启则的人才知道,他在党内的影响力有多大,能在1912年就当选为中央委 员的人,没有一个是善茬。不客气的说,这位比斯大林和斯维尔德洛夫的资历要老得多,毕竟他是1912年的正牌中委,而后二者还只是候补中委。
能在这么牛逼闪闪的老同志面前坚持原则,寸步不让,这让苏斯洛夫对奥尔忠尼启则是刮目相看,“格奥尔吉同志,你刚才说得太好了,把这个老混球给气跑了!”
格奥尔吉可不像苏斯洛夫这么天真,如果有其他的路走,他也不愿意这么狠狠的得罪奥尔忠尼启则的,当然,这不是因为他怕事,而是他觉得这么直接搞对抗,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反而会激怒奥尔忠尼启则,让这个家伙不管不顾的给他们的侦破工作找麻烦。
如果能够避免麻烦,为什么不避免呢?但是,奥尔忠尼启则最后一句话已经完全将他真是目的暴露出来了,他就是想要把米高扬和基洛夫弄出去,就是要胡搅蛮缠。既然对方已经摆明车马是要跟他找麻烦了,他格奥尔吉不应战也不行啊!
“对了,”苏斯洛夫忽然问道,“您刚才对于米高扬和基洛夫的推论都是真的吗?嗯,说实话,我觉得您的推论非常有道理,基本能跟我们已经知道的事实相符合……我们接下来的侦破重点,就以它为重心吗?”
格奥尔吉又苦笑了一声,语重心长的对苏斯洛夫说道:“忘掉我刚才的推论吧,那些没有任何意义!”
“没意义?!”苏斯洛夫张口结舌的尖叫道,“那怎么可能,我觉得您推理得很有道理啊!”
格奥尔吉摇了摇头,“米哈伊尔同志,推论得再好也不过是猜测而已,就像奥尔忠尼启则同志刚才说的,我们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这些推论!”
“可是我们可以按图索骥啊!”苏斯洛夫提醒道,“我们可以按照您的推论,一点点的往深里挖掘……”
格奥尔吉还是在摇头:“没有什么可挖掘的,我刚才的推论完全都是胡说八道,根本就站不住脚的!”
“什么!”苏斯洛夫惊呆了,他尖叫道:“可是您刚才又对……”
格奥尔吉打断他说:“那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你刚才又不是没看见,奥尔忠尼启则同志已经急红了眼,如果我们不找一个借口将他顶回去,他一定会没完没了的。那时候我们怎么开展工作?”
苏斯洛夫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想一想,刚才奥尔忠尼启则的张狂,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借口,还真不好打发他。不过苏斯洛夫总觉得格奥尔吉没有将真实的理由告诉他,如果米高扬和基洛夫的嫌疑很牵强,那就不应该继续羁押他们,应该释放他们才对啊!
格奥尔吉看出了苏斯洛夫的疑问,由衷欣慰道:“米哈伊尔同志,你能独立思考,这非常好!确实,扣押米高扬和基洛夫有一些牵强,但是我们却不得不这么做,原因不光是因为他们有嫌疑,而是为了保证他们不干扰莫斯科的武装起义!”
苏斯洛夫愣住了,他不明白这件案子跟莫斯科的革命有什么关系,妨碍起义的人已经被逮捕了啊?
“你不懂!”格奥尔吉严肃地说道,“离开彼得格勒之前,菲利克斯同志就郑重的提醒过我,莫斯科的形势相当复杂,这里有一大批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的拥护者,他们会千方百计的阻扰武装起义。而安德烈同志此行的任务就是跟这些妥协投降主义份子做斗争……”
苏斯洛夫插嘴问道:“我知道,不过现在看来,安德烈同志不是已经很好的完成了这项使命吗?只要消灭掉最后一小撮盘踞在阿列克谢军事技术学院里的敌人,莫斯科的起义就将获得胜利,不是吗?”
“可以说是,但也可以说不是!”格奥尔吉郑重的说道,“形势没有这么简单,从今天莫斯科中执 委会突然朝安德烈同志和弗拉基米尔斯基同志出手,我们就可以看出,妥协投降份子并没有死心,他们还在想方设法地破坏革命,或者说,他们正在准备窃取革命胜利的果实!”
说到这里,格奥尔吉有些愤怒了,“你想一想,今天如果不是安德烈同志找机会向我们求援,如果他和弗拉基米尔斯基同志被莫斯科中执 委控制住了,那将会发生什么?”
苏斯洛夫虽然不喜欢某仙人,但这时候也不得不承认,李晓峰对莫斯科的革命具有重要的意义,没有他在前天晚上断然出击,恐怕莫斯科的斗争形势将完全是另外一个样子。
如果让那个不作为的莫斯科中执 委窃取了兵权,那么革命必然会重新走进死胡同。想到这里,苏斯洛夫有些了解格奥尔吉为什么会扣押米高扬和基洛夫了。
他问道:“您是怕他们碍手碍脚?”
格奥尔吉点点头,沉痛地说道:“你也看到了,我们羁押了米高扬和基洛夫之后,他都是如此的嚣张。如果将他们放出去,那破坏力将是何等的惊人!”
苏斯洛夫缓缓地点点头,他有些明白格奥尔吉的苦心了,但他还是有些不解,“可是我们并没有证据,证明米高扬和基洛夫一定有罪啊?如果他们是清白的……”
“如果他们今后被证明是清白的,如果以后能证实他们并没有给莫斯科的革命制造障碍,那么我将亲自向他们道歉!”格奥尔吉斩钉截铁的说道,“但是,现在我们能看到的是,他们的嫌疑很大。非常时期就必须用非常手段!只能委屈他们了!”
苏斯洛夫虽然很理解,但他还是有些酸溜溜地说道:“您就这么信任安德烈同志?万一他……”
格奥尔吉再次打断了他,“不是我盲目的信任他,而是就我们目前所掌握的证据,在此次事件中,只有他值得信任。其他的人,不管是米高扬、基洛夫,还是穆拉洛夫和奥尔忠尼启则,他们或多或少都有问题。我们只能选择相信嫌疑最小的那个人!”
李晓峰可不知道,格奥尔吉对他如此的信任。不过,如果格奥尔吉最后能发掘出案件的真相,恐怕非得吐血了不可。他所认为嫌疑最小的那个人,却是真正的幕后黑手,正是他将这个案子搞得复杂无比。
“战斗进行得怎么样了?”有惊无险的返回前线之后,李晓峰朝罗科索夫斯基询问当前的战况。
“并不是特别的顺利!”罗科索夫斯基叹了口气,介绍道:“敌人现在已经被我们压缩在一个方圆半平方千米的狭小区域内,但是他们的抵抗异常的顽强,依托每一幢建筑跟我们纠缠到底……”
李晓峰的眉头皱了起来,他一点儿也不喜欢打巷战,他问道:“不能用大炮将这些建筑摧毁吗?”
罗科索夫斯基苦笑了一声,“很困难,阿列克谢军事技术学院的大部分建筑都是钢筋混凝土的,而我们的步兵炮的口径太小了,只能在这些建筑上面凿窟窿,根本无法彻底的摧毁他们……按照我的估计,我们至少需要8英寸级别的重炮才能达到目的。”
这不是开玩笑么,这些步兵炮都是从运输大队长梁博泽夫那里缴获的,这一时半会儿上哪找8英寸口径的重炮?而且就算找得到,运来也需要时间吧?
而现在李晓峰偏偏时间有些紧张,莫斯科中执 委如鲠在喉,随时都有继续跟他找麻烦的可能,而莫斯科城外,伏龙芝的部队也在披星戴月的赶来。李晓峰可不想将功劳分给伏龙芝,哪怕他们之间没有利益冲突,但是功劳就是功劳,谁都不会大方地往外送,对吧?
但是,困难又是实实在在的,困兽犹斗的敌人绝对不甘心坐以待毙的,他们会疯狂的抵抗,而他的部队缺乏重武器,如果不管不顾的进行强攻,那伤亡恐怕会比较大。
李晓峰倒也不是妇人之仁,准备学后世的美帝搞什么零伤亡,他之所以这么努力想要减少伤亡,主要还是怕莫斯科中执 委鸡蛋里挑骨头找茬。他这一趟在莫斯科可是狠狠地得罪了他们,不出意外的话他们绝对会抓住一切由头攻讦他。李晓峰没兴趣当靶子,所以只能尽量的消除一些可能存在的借口。不过这个问题似乎无解,除非他这个仙人亲自下场打冲锋,否则想要兵不血刃的消灭这一撮敌人,实在是很难。
李晓峰很发愁,而包围圈里的敌人比他更愁,库利科夫上尉正在忧愁地巡视自己的防线,你没有看错,是上尉而不是少尉,在被围困在这块狭小的弹丸之地之后,救国救革命委员会为了鼓舞士气,也为了让白军士兵们继续卖命,大方的将残存的士兵和军官都提升了两级。
不过这样的犒赏对于库利科夫来说毫无意义,命丢了,哪怕直接将他提拔成为将军又有什么用?活着的奴隶也比死鬼将军强。
“上校,敌人被打退了……”他有气无力的坐在了亚佐夫的旁边,这位新晋上校的精神也不比他好多少,在之前的战斗中,他丢掉了一只眼,差一点就因为失血过多提前去见上帝了。
“我们还有多少兄弟?”亚佐夫闷声问道。
“不超过五百人……除掉伤兵之外,能拿枪的恐怕只有三百……”
亚佐夫沉默了片刻,自嘲道:“现在,我终于不用为缺少武器而头疼了!”
库利科夫一点儿也不喜欢这个冷笑话,他试探着问道:“上校,我们已经尽到了军人的职责,我们是否可以……”
“救国救革命委员会拒绝投降,”亚佐夫长叹了口气,如果可以投降的话,他何尝不想投降,但是救国救革命委员会的那群鼠辈严词拒绝了他的提议,强令他战斗到最后,“他们说,很快就会有援军……”
“让援军见鬼去吧!”库利科夫愤怒了,从26号开始,那些老爷们救告诉他们援兵立刻就会赶到,可是现在三天过去了,他连援兵的影子都没见到,反倒是他们的敌人——布尔什维克的叛军越打越多,越打火力越强。
库利科夫愤怒的咆哮道:“所谓的援军根本就是一个梦话!就是忽悠我们卖命的谎言而已。那些混蛋根本就是在耍我们!”
亚佐夫能够理解库利科夫的愤怒,他何尝又不是如此呢,可是作为一个军人,他觉得自己应该,也必须服从上级的命令。
“再等一等吧,说不定还有希望呢!”他苦笑着说道。
“没有希望了!”库利科夫突然抱住了头,痛苦的说道:“上校,如果您还想保留最后一点儿希望,就应该命令小伙子投降!他们已经尽力了!像他们这样的好小伙子,不应该死在这里!这毫无价值!”
是的,经过一天多的激战,库利科夫对手下的士官生的看法开始转变了,不可否认,他们确实很菜,很缺乏战斗经验。但是却有一个很大的优点,他们跟前线那些老兵痞、老油条比起来,算得上是模范士兵了。他能够比较认真的执行命令,斗志也比较高昂,甚至其中比较狂热的那一小部分,真算得上舍生忘死。
对于这样的士兵,库利科夫觉得他们应该获得更多,应该过得比那些兵痞更好,没有道理让俄罗斯最好的士兵都去送死!
亚佐夫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库利科夫,虽然知道他说的非常正确。但是——命令就是命令,只能执行,不能拒绝!
就在亚佐夫最为难的时候,一个传令兵暂时为他解围了:“上校,纳波柯夫杜马请你去开会!”
“开会?”亚佐夫茫然的问道,“开什么会?”
“杜马阁下并没有向我说明,他只是请你去一趟!”
亚佐夫叹了口气,对库利科夫吩咐道:“我去开会,部队暂时由你指挥,在我没有回来之前,战斗到底!”
说着,他扶着墙壁慢慢的站了起来,晃晃悠悠的跟在传令兵的后面缓缓的往酒窖里走。他走得很慢,不光是因为通向酒窖的楼梯昏暗之极,这对于只有一只眼的他来说很困难也很危险,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他想知道纳波柯夫找他有什么事。
难道是命令我们突围?
这个念头刚刚在亚佐夫的脑海里浮现出来,就让他打了一二冷颤,被包围之后,他不是没有想过突围,救国救革命委员会的大爷们也不想等死。所以,当时他组织了两次突围行动,不过每一次就被布尔什维克叛军用机枪和大炮赶了回来。除了牺牲掉不少好小伙子,他们一点儿便宜都没捞到。
反正经过这两次教训,亚佐夫是学聪明了,坚决反对突围,那纯属于自杀行为。如果纳波柯夫又想命令他自杀,那么他将坚定的拒绝这个命令。
“亚佐夫上校,请坐!”纳波柯夫指了指一个酒桶,“听说战况很不妙?”
亚佐夫一屁股就坐了下去,闷声道:“没错,敌人越来越多了,在这么下去,我们很快就要守不住了!”
纳波柯夫点点头,忽然说道:“救国救革命委员会也了解到了局势的严峻性,所以,是时候下定最后的决心了!”
亚佐夫心脏咯噔一跳,从酒桶上跳了下来,“又要突围?”
071 条 件
纳波柯夫很无语的看了亚佐夫一眼,很淡然的说道:“当然不是突围!”他他忽然叹了口气,苦涩地说道:“现在彼得格勒市区已经基本落入了布尔什维克手里,就算我们能冲出包围,又能去哪里?”
亚佐夫有些欣喜,他以为救国救革命委员会终于开窍了,终于准备投降了,他很是激动的问道:“难道委员会准备投降了?”
纳波柯夫顿时被激怒了,冲着他就是一通咆哮:“亚佐夫上校,我必须严重的警告你,你的态度很有问题。救国救革命委员会绝不会向布尔什维克叛匪投降的!我们和他们之间的斗争才刚刚拉开序幕,虽然我们现在遭受了一定的挫折,但这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全国人 民都站在我们这边,我们决不能辜负他们的殷切希望!我希望你端正态度,拿出一个真正军人,一个真正的俄罗斯爱国勇士的气魄来!”
亚佐夫对这些废话没有一毛钱的兴趣,战斗打到这个份上,他已经是筋疲力尽了,如果救国救革命委员会决定投降,他会万分高兴。而现在,纳波柯夫的话把他弄糊涂了,既不准备突围,又不准备投降,还要改变现状,这是什么状态?你难道要飞吗?
“打起精神来,我的上校!”亚佐夫迷茫的样子让纳波柯夫很是不满,他继续教训道:“你现在的精神状态只会让我们的战士泄气,作为一个领导者,你必须时刻注意自己的仪态,必须以最饱满的战斗精神去鼓励……”
亚佐夫的双耳自动将这些废话过滤掉了,他越来越不耐烦了,他只想知道纳波柯夫到底想要他干什么,直接说出来就好了。
纳波柯夫瞪了亚佐夫一眼,对这个没有多少战斗精神的上校打断自己的演讲很是不满,不过就算是不满,他也不能继续教训某人了,毕竟凡事都有一个度,如果一点儿面子都不给亚佐夫留,激怒了这个丘八,一怒之下,他哗变了,那就糟糕了。
虽然纳波柯夫很看不起亚佐夫和他的士兵,但是杜马先生很清楚,如果没有这些窝囊废士兵保护他们,布尔什维克分分钟就会杀进来,就会将他们拖出去统统枪毙。
纳波柯夫不想死,所以他只能和颜悦色的解释道:“救国救革命委员会的意见是很明确的,我们必须跟布尔什维克谈判,用和平的手段结束战斗……”
纳波柯夫不厌其烦地强调了谈判的重大意义以及必要性,其理论高度之高,让亚佐夫这样的丘八听得昏昏欲睡,良久他才不得不打断了纳波柯夫的话头,将高谈阔论的杜马先生扯回了正题:
“先生,您需要我为谈判做什么?”
“呃……”纳波柯夫忽然变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扭捏地说道:“是这样的,救国救革命委员会需要您派出一个可靠的军官,去向布尔什维克传达我们的和平意愿……”
“嗯?”亚佐夫没好气的瞪了纳波柯夫一眼,反问道:“我们军人只懂得打仗,谈判的工作更适合像您一样能说会道的先生们吧?”
纳波柯夫涨红了脸,他总不能说,救国救革命委员会的大爷们都贪生怕死,不敢去跟布尔什维克打交道,万一对方二话不说直接把谈判代表咔嚓了,那找谁哭去?他们的命金贵得很,这种毫无创造性的工作,还是让那些傻乎乎的丘八们去做吧!
亚佐夫何尝不知道这帮狗大爷的想法,虽然他知道当谈判代表没有想象中那么危险,布尔什维克很多时候比这些狗大爷还要将道理,一般是不会对谈判代表下黑手的。但是,让他愤怒的是救国救革命委员会的态度,你们这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孙子,还真把自己当大爷了!
亚佐夫觉得,从一开始,救国救革命委员会的大爷们就是猪队友,库利科夫提议依托建筑物打巷战,被他们拒绝了,结果导致他一半以上的士兵都死在了跟布尔什维克的直接交火中。
后来,在阿列克谢军事技术学院还没有被完全包围的时候,他建议救国救革命委员会突围,可对方又以种种借口拒绝,其实就是怕死。等到完全被包围之后,这群混账又声嘶力竭的要求突围……直到现在,再也挺不下去的时候,他们只能卑躬屈膝的向布尔什维克哀求和平的时候,竟然连谈判代表都不愿意当。
你们这帮货总不能一点儿责任都不承担,把危险都丢给队友,只想着捡便宜吧?
所以,亚佐夫断然拒绝了纳波柯夫的提议,“我们只是军人,只负责打仗,谈判是你们这些文人的事情。如果你们想谈判,就自己去!”
说完这些,他扭头就走,这下纳波柯夫真着急了,赶紧拉住他,陪着笑脸道:“你必须理解救国救革命委员会的难处,布尔什维克一直都在想方设法的迫害我们,我们去往恐怕不是一个好选择!”
迫害你妹!亚佐夫在心中吐槽了一句:老子见过无耻的,就没见过像你们这么卑鄙的货色。还布尔什维克迫害你们,你大爷,就算老子是你们的队友都看不下去,一直是你们这帮货跟布尔什维克找麻烦,在迫害他们才对吧?
顿时亚佐夫更加不耐烦了,他甩掉了纳波柯夫的手,冷冷道:“还是那句话,你们想要活命,想要谈判,那就自己去。这不是我的义务!”
纳波柯夫赶紧又一次抓住了亚佐夫的手臂,笑得更加猥琐了:“上校,你不要意气用事好不好……这样行不行,我们各派一名代表,一起去好不好!”
亚佐夫心中的不屑已经到达了极点,如果不是他穿了这身军服,肯定会拂袖而去,可谁让他忠于临时政府呢?
他长叹道:“一起去,就一起去吧!”
十几分钟之后,正在围攻白军据点的布尔什维克战士忽然发现,敌人打出了白旗。
“这些狗杂种准备投降了?”一个战士兴奋得问道。
“恐怕不是!”另一个战士回答道,“他们恐怕是想跟我们谈判的。”
“谈判?这还有什么可谈的,他们已经被我们团团包围了,就是瓮中之鳖,还谈什么?他们难道以为我们会网开一面?”
“谁知道呢!白军狗杂种的想法哪里是我们能猜得透的,别嘟囔了,去通知连长……”
几分钟之后,打着白旗充当谈判代表的库利科夫上尉和纳波柯夫的秘书被带到了李晓峰的指挥部。
“你们想要谈判?”李晓峰坐在椅子上懒洋洋地问道。
按照之前的约定,谈判正式代表是纳波柯夫的那位秘书,不过这个油头粉面的小个子似乎被吓坏了,杵在那里跟木头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李晓峰不耐烦地又问了一遍:“你们是来谈判的?”
那秘书依然没有说话,这时候旁边的库利科夫实在是忍不住了,瞪了一眼身边丢眼显眼的猪队友,上前一步,沉声回答道:“是的,我们奉命前来谈判,我是马特维.库利科夫上尉,请问您怎么称呼?”
李晓峰打量了库利科夫一眼,又轻蔑地看了看他身边的猪队友,很显然,这两个人并不是一伙的,一个显然是久经考验的军人,另一个却是胆小如鼠的怂包。
“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人民委员会和全俄工兵代表苏维埃特派员,也是这里的总指挥!”
库利科夫惊讶得看了李晓峰一眼,刚才进来的时候,他并没有把懒洋洋的李晓峰当一回事,因为某人实在是太年轻了,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旁边的弗拉基米尔斯基和皮亚尼茨基上。可是李晓峰一开口就把他吓了一跳,这么年轻的小屁孩是总指挥?
库利科夫下意识的看了弗拉基米尔斯基和皮亚尼茨基一眼,似乎是想求证什么,但是他得到的答案是非常肯定的,那两位怎么可能有异议。
顿时他就惊诧了,沉默了半天,库利科夫才重新开口说话:“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先生,您确定您就是这里的负责人?”
李晓峰笑了笑,满不在乎的说道:“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库利科夫咽了口口水,“那好吧!我就直说了,救国救革命委员会觉得我们继续战斗下去,没有任何意义……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伤亡和流血,救国救革命委员会认为我们应该用谈判的方式结束战斗!”
李晓峰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问道:“说吧,你们的条件是什么?”
库利科夫又愣了一下,他可没料到某人会单刀直入,他还以为会说一大堆没用的废话之后,才会进入正题,“我们的条件很简单,”他缓缓地说道,“你们撤除包围,保证救国救革命委员会全体成员的安全,允许他们安全的离开莫斯科……”
“等一等,”李晓峰笑眯眯的望着他,挖苦道:“你不觉得这些条件很荒谬吗?凭什么我们要撤除包围,又凭什么放任那些阴谋家和小人离开?你不觉得这很可笑吗?”
库利科夫心里头其实也认为这种条件太可笑,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人家凭什么放你安全离开,就因为你长得帅?
不过库利科夫也无法改变这些条件,他只能机械的回答道:“很抱歉,这些条件是由救国救革命委员会提出的,我只是复述他们的意见,另外除了以上条件之外,救国救革命委员会还要求,保护他们的军队可以不交出武器……”
李晓峰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你们没有资格要求什么,你难道听说过瓮中之鳖还能讨价还价的!”
库利科夫脸上一红,说不出话来,他刚才其实也是鼓足了勇气才把那些荒诞的条件说出来的,说实话,连他都觉得这些条件根本就是异想天开,只有脑残才会提这种无厘头的条件。
“请你对救国救革命委员会放尊重一点!”
库利科夫还没有说话,一直在他身边保持沉默的小秘书却突然说话了,他似乎发现布尔什维克并不是吃人的妖魔,顿时胆子就大了起来。
“救国救革命委员会代表着全体俄国人民的意愿,没有人可以对抗他们!”小秘书牛气哄哄的说道。
李晓峰噗呲一声笑了,“你说代表就代表了?我还可以代表全人类的意愿呢!空口说白话谁不会?”顿了顿,他继续说道:“你们现在谁都代表不了,现实决定了你们就是一群跳梁小丑,没资格讨价还价!”
小秘书气得脸都白了,威胁道:“你不要太嚣张了,你现在可以得意,但是很快你就会得意不出来的!”
李晓峰伸了个懒腰,淡淡地说道:“那你就慢慢等吧!”说着,他不再理会脑残的小秘书,对库利科夫说道:“麻烦你回去告诉那么什么狗屁的委员会,以后不要提一些脑残的条件,更不要派一些脑残的家伙过来谈判……你告诉他们,他们没资格谈条件,如果不想死,那么就立刻放下武器乖乖地投降。否则,我们将消灭一切冥顽不灵的死硬份子!”
“你们才冥顽不灵呢!”小秘书一听急了,都跳脚了,“你们这些该死的叛匪,我警告你们,立刻接受条件,否则有你们的……”
库利科夫一记手刀就砍晕了这个傻缺,他实在看不下去了,如果任由这个傻逼继续嘚瑟下去,恐怕连他都无法走出这间屋子了。
“很抱歉,”库利科夫干笑了一声,“想必你们也知道,救国救革命委员会里蠢货很多。”
其实,李晓峰对库利科夫的举动是比较惊讶的,因为他没道理这么做,尤其是后面他说救国救革命委员会里傻逼比较多,讨好的意思就更加的明确了,难道这个家伙是想?
“你猜得不错,”库利科夫叹了口气,“我认为继续战斗下去没有任何意义了,救国救革命委员会已经完蛋了,他们在莫斯科没有任何希望了!”
“所以你想投降?”李晓峰饶有兴趣的问道。
“投降?”库利科夫苦涩地重复了一边,沮丧的说道:“没错,我是有这个打算,我不能容忍小伙子们继续无谓的为救国救革命委员会流血牺牲了,那群傻逼不值得我们为之做出这么大的奉献!”
说到这里,库利科夫的脸色顿时狰狞起来,“安德烈先生,不要以为我是一个胆小鬼,我是一个老兵了,我打过日本猴子,也打过德国人,受过好几次伤,我不怕死!但是我希望死得有意义!而现在,我看不到这种意义,所以我决定找一条生路。不光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我的战友!”
库利科夫深深地吸了口气:“现在,我希望跟你开诚布公的进行一次交谈,如果我们投降,你是否能够保证我们的安全……这个我们,不包括救国救革命委员会的傻逼!”
李晓峰摸了摸下巴,思考了片刻,郑重的说道:“既然你希望开诚布公,那么我可以开诚布公,对于这场战斗,我没打算接收俘虏的。因为你和你的战友当中,有相当一部分的死硬份子……他们一门心思的跟我们布尔什维克作对,放走他们,等同于放虎归山……”
库利科夫的脸色陡然严峻起来,他能够听出李晓峰并没有说谎,某人确实有斩草除根、斩尽杀绝的意思,如果是这样,那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库利科夫迷茫了,他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就在这时,李晓峰继续说道:“不过现在,你作为一个拥护临时政府的老兵,一个曾经的死硬份子,你可以发生转变,开始变得厌战……虽然我不知道你的转变是永久的,还是暂时的。但是我觉得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
李晓峰目光炯炯的看着库利科夫,相当坚决的说道:“如果你们放下武器,无条件的投降……那么我可以做出保证,保证你们的人生安全。”
“这真是太好……”库利科夫高兴得刚要说话,李晓峰就打断了他:“我的话还没说完,但是,你们必须在我们的看押下度过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内,你们不得离开我们指定的军营,不得跟前临时政府联系,不得从事任何反对人民委员会的活动。这就是我的条件!”
库利科夫皱起了眉头,他想了想,问道:“这一段时间是多久?还有,被羁押期间,我们的基本生活由谁供给?”
“三个月!”李晓峰伸出了三根手指头,“三个月后,你们就可以获得自由。至于生活问题,我们将按照莫斯科居民的平均水平向你们供应生活物资,保证你们不会挨饿!”
“工资呢?”库利科夫问道,“我们当中大部分还需要养家糊口……”
“你们是犯人,”李晓峰笑道,“你认为我们会给一群什么都不做的犯人发工资?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好的事儿!”
库利科夫刚想争辩两句,李晓峰很不客气的说道:“这是我最后的条件,我个人认为这已经是极其优厚了!所以我不会接受任何讨价还价!”
072 无 题
库利科夫走了,虽然他收获的不完全是好消息,但是李晓峰开出的条件他并不是完全不能接受。应该说这些条件一点儿都不过分,如果双方易地而处,他开出的条件恐怕会更加苛刻。
库利科夫之所以没有立刻答应这些条件,主要是因为,他不是能做出决定的那个人,他必须征求上司亚佐夫的意见。
“这样的条件,救国救革命委员会是不可能答应的!”亚佐夫忧心忡忡地说道,“如果那些老爷们知道布尔什维克不打算放过他们,那么他们是绝对不会投降的!”
库利科夫也知道救国救革命委员会不可能同意这些条件,而且,他本来也没指望那些老爷会做出自我牺牲。他之所以前往谈判,只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麾下的那些战士,只要能够保证这些人的利益,他才懒得管那些老爷的死活呢!
“上校,这是我们最后,也是最好的机会了!”库利科夫苦苦哀求道,“您难道就要眼睁睁的看着兄弟们往死路上走吗?”
亚佐夫顿时默然不语,但是他心中还有最后的坚持,虽然知道硬挺下去不会有好结果,但他依然想要尽军人的本份。
“马特维,你不要再说了!”他痛苦得闭上了眼睛,“我知道你的想法是好的,但是我们不能这么做!”
库利科夫被激怒了,他怒吼道:“那要怎么做,跟那些白痴一起陪葬吗?上校,请你清醒清醒吧!这么做根本就不值得!”
亚佐夫依然是沉默不语,而纳波柯夫的小秘书不知道什么时候钻了出了,冷笑着对库利科夫说道:“我就知道你有问题,难怪你刚才会打晕我。原来你跟布尔什维克乱党已经达成了协议,哼,你这个狗叛徒!”
“狗叛徒?”库利科夫瞪了他一眼,讥讽道:“你们这群胆小如鼠的杂碎有什么资格骂我?你们有上过战场,有开过一枪,有杀过一个敌人?你们这群鼠辈,老子就算当叛徒,也比你们光荣!”
“你还敢强词夺理!”小秘书被库利科夫一通抢白激怒了,点头哈腰的对他身后的纳波柯夫说道:“阁下,您都听到了吧!他自己已经承认了!”
纳波柯夫阴沉着脸从楼梯口走了上来,冷冷地对库利科夫说道:“马特维.库利科夫上尉,我实在对你太失望了,你太辜负我们的期待了。现在我代表救国救革命委员会收回对你的褒奖,你这个可耻的叛徒,你不配获得上尉军衔!”
库利科夫看了看纳波柯夫,似乎完全无动于衷,他随手就扯掉了自己的军衔标志,扔在了纳波柯夫的脸上,嘲笑道:“这种狗屁的东西,你们想要收回去,就收回去好了!”
纳波柯夫被激怒了,他没有料到库利科夫气焰是如此的嚣张,竟然敢当面让他这个国家杜马下不来台,简直是无法无天。
他跳脚咆哮道:“来人啦!把这个混蛋拖下去!”
他的秘书也在一旁随声附和:“对,拖下去,枪毙这个狗叛徒!”
“我看谁敢!”亚佐夫重重的一拍桌子,冲着那对主仆一通怒吼:“你们想干什么?我才是这里的指挥官!”
纳波柯夫被吓了一跳,他想不到亚佐夫会发怒,当时结结巴巴的说道:“上校,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偏袒这个叛徒?或者说,你准备背叛我们的国家?!”
“我没有那个意思!”亚佐夫冷冷的盯着纳波柯夫,缓缓地说道:“我手下的所有士兵,包括马特维在内,都是好小伙子!他们每一个人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不管接下来他们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都不应该受到指责和非难!他们已经尽了一个军人的义务!”
亚佐夫的喉结动了动,继续说道:“不管是谁,救国救革命委员会也好,甚至是李沃夫和克伦斯基总理亲自来了,我都要说,没有人可以指责我的士兵!也没有人可以用莫须有的罪名伤害我的士兵!你听明白了没有,杜马阁下!”
纳波柯夫的嘴唇动了动,但他没有说话,他猜测着亚佐夫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准备把他们卖了投降,还是准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呢?
不过,接下来亚佐夫要说的话大大出乎了纳波柯夫的意料,只见他郑重的走到库利科夫面前,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沉重的说道:“马特维,也许你说的都是对的,救国救革命委员会不值得我们为之浴血奋战。但是,我是一个军人,我必须服从命令,所以我决定留下来战斗到底!”
说着,他重重的抱了抱库利科夫,忽然朗声说道:“身负重伤的,以及不想继续战斗的人,都可以跟马特维上尉走!他已经跟布尔什维克达成了一致,只要你们放下武器,布尔什维克就不会为难你们……你们都走!”
此言一出,满堂震惊,大部分士兵直勾勾的看着亚佐夫,十分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幻听了。还是库利科夫反应最快,他抓住亚佐夫哀求道:“上校,你留下来又有什么意义!走,我们一起走!”
亚佐夫握了握库利科夫的手,苦笑道:“你们都可以走,但是我不能走,我是部队的指挥官,我必须留下来陪伴之前牺牲的兄弟。如果我也走了,他们做出的牺牲就完全没有意义了!”
库利科夫还想再劝两句,但是,当他迎上亚佐夫的眼睛时,他知道亚佐夫已经下定了最后的决心,他是无法说服的。
当库利科夫和亚佐夫陷入艰难的沉默之中时,旁边的纳波柯夫却尖叫了起来,他气急败坏地咆哮道:“亚佐夫,你疯了吗!谁给你的权力这么做,我以国家杜马以及救国救革命委员会的名义命令你,立刻收回刚才的命令!”
亚佐夫紧紧地握了握库利科夫的手,转过头,用唯一的一只独眼冷冷的盯着纳波柯夫,“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别说是国家杜马,就是内阁总理来了也没有用!这是我的部队,我有权利做出任何决定!”
纳波柯夫抓狂了,手舞足蹈的咆哮道:“那我就解除你的职务,现在,你亚佐夫已经不是部队的指挥官了,救国救革命委员会将亲自指挥接下来的战斗!”
说到这里,他牛逼哄哄的一挥手,对旁边的士兵命令道:“现在,士兵们,听我的命令。立刻逮捕叛徒亚佐夫和库利科夫,将他们送交法办!”
纳波柯夫连喊了三声,可是没有一个士兵响应他的命令,绝大部分士兵都有敌视的眼神看着他,只要亚佐夫一声令下,他们反而会将他纳波柯夫逮捕。
“你们这是要造反吗!”纳波柯夫跳脚了,指指点点的威胁道:“我警告你们,立刻执行我的命令,否则……”
否则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库利科夫带头冲上来抽了他一嘴巴,“否则怎么样?把我们全部都逮捕,然后枪毙。哼!你以为你是谁,我告诉你,老子忍你们很久了!”
说着,库利科夫又踹了他两脚,直到亚佐夫叫住了他:“住手!马特维,别跟他一般见识!”
亚佐夫走到纳波柯夫跟前,冷冷地说道:“杜马阁下,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不要对我的士兵指手画脚,你们没有这个资格!现在,请你回去告诉救国救革命委员会的诸位委员们,通知他们这个最新的情况。我相信他们应该会理解小伙子们做出的选择。当然,不理解的话,也无所谓了,因为我个人会用实际行动表明,我将会继续保卫他们的安全,直到我死去为止!”
纳波柯夫带着他的小秘书灰溜溜地走了,他们连一秒钟都不敢继续停留,生怕亚佐夫会立刻翻脸不认人,只能说他们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们都走!好好的活下去!”亚佐夫最后一次同库利科夫道别,他知道很有可能,这是他们最后的道别了。
“上校,带着兄弟们一起走吧!”库利科夫做着最后的说服工作,他希望亚佐夫,以及和亚佐夫一样的不肯走的战友能够醒悟,为救国救革命委员会卖命毫无意义。
“不用再劝我了!”亚佐夫重重的拥抱了一下他,在他耳边说道:“请你去见一见我的妻子玛利亚,告诉她,我永远爱她!”说完,他不等库利科夫反应,重重的推开了他,毫不眷念地掉头就走。
库利科夫嘴巴张了张,但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哪怕是当年他心爱的姑娘嫁给了犹 太暴发户,他都没有这么悲痛,这么伤感。那一刹那,他觉得自己心脏像被尖刀剜去了一块肉。
“兄弟们,我们走!”库利科夫强自转过身,对着搀扶着伤兵的战友们说道:“我们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
李晓峰并不知道,库利科夫正在经历一场生离死别,此时,他正在接见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听他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我听说你们正准备和我们的敌人进行和谈?”奥尔忠尼启则颐指气使的问道。
李晓峰并不知道奥尔忠尼启则在莫斯科,更不知道他已经去找过格奥尔吉的麻烦了,所以当这个货咋呼呼的闯进来时,他很吃惊。直到这时,他才有些了悟米高扬最后的底牌是什么——难怪莫斯科工兵代表苏维埃中执委胆子这么大,难怪他们的反击那么犀利,感情就是你奥尔忠尼启则在里面作怪啊!
作为斯 大林的铁钢盟友,也是后来纵横俄国政坛声名赫赫的格鲁吉亚帮的大长老,奥尔忠尼启则地位相当的高。虽然这个货的结局很悲剧——被迫自杀。但是,不得不说,在整个格鲁吉亚帮里,对斯 大林最忠诚的就是他了。
这个脾气不是特别好的家伙,对斯 大林有一种盲目的信任和崇拜,几乎是毫不犹豫也毫无保留的信任这位老朋友。
为什么说是几乎呢?因为这位兄台还是有一点儿良知的,对于后来的大清洗,他并不是完全赞同的,在大清洗当中也试图去保护一些无辜的人。但是那没有任何意义,他最信任的部下皮达科夫,还有引领他走上革命道路的亲大哥帕普利亚都一一被清洗枪决。
甚至在这种情况下,斯 大林还要求他发表一份“不仅要称赞已经进行的逮捕,还要进一步论证清洗的必要性”的关键报告。当时,奥尔忠尼启则身心俱疲,和斯 大林大吵一架之后,在两难之下选择了吞枪自尽。
这些都是后话,如今的奥尔忠尼启则恐怕还没有看清斯 大林的铁血和野心,当然,也许在他自杀的那一刻也未必看清了斯 大林的面目,否则他就不会选择那么懦弱的方式结束生命。
现在,奥尔忠尼启则出于对斯 大林,出于对米高扬和基洛夫的友谊,盲目的认为,犯罪的是穆拉洛夫,是洛莫夫,是斯米尔洛夫,甚至是李晓峰。所以在见到李晓峰的第一时间,他就发起了犀利的攻势,准备先声夺人。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李晓峰淡淡的回答道。
“不要装傻了!”奥尔忠尼启则愤怒了,“我已经听说了,你会见了敌人的两个谈判代表,准备跟他们达成妥协!”
说到这,他猛的一拍桌子,教训道:“我必须警告你,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你这是在犯错误,你这是在走季诺维也夫的老路!”
李晓峰冷冷的看着他,虽然他对奥尔忠尼启则的火爆脾气略有耳闻,但是今天领教了之后,才发现闻名不如见面啊。这个家伙根本就是一座会不定时喷发的活火山。
“我再强调一遍,”李晓峰缓缓说道,“格里高利.康斯坦丁洛维奇同志,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胡话!在这里没有任何人准备同敌人谈判!”
谁想到奥尔忠尼启则当时就爆发了,他指着李晓峰的鼻子教训道:“你还敢撒谎,你敢说没有敌人的谈判代表进过这件屋子?我警告你,不要有任何侥幸心理,我有证人的!”
李晓峰也火了,一巴掌拍开了奥尔忠尼启则指指点点的手指头,“我也警告你,不要在这里无理取闹!敌人的谈判代表来过,就等于我们进行了谈判?就等于我们在走季诺维也夫的老路?格里高利同志,你是头脑简单,还是故意来找茬的!”
奥尔忠尼启则为之愕然,实际上他的内线也只是告诉他有两个白军谈判代表见过李晓峰,并没有说达成了什么协议,甚至都没有说双方进行过谈判。这一切不过是他在愤怒之下,自己进行的脑补。
而且他还不肯认错,继续无理取闹道:“怎么,你还倒打一耙了!如果你们心里没有鬼,为什么要接见敌人的代表!为什么不直接枪毙这些狗杂种!”
“你傻了吗?”李晓峰有些哭笑不得,“你懂不懂基本的交战规则,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杀了他们除了激怒敌人之外,有什么意义?你是不是想让愤怒的敌人跟我们不死不休才好!”
“不死不休又怎么样!”奥尔忠尼启则似乎觉得自己是占着理的,他嘶声力竭的叫道:“无产阶 级革命本来就是要跟资产阶 级不死不休,你这就是想逃避革命,就是想跟敌人妥协!”
李晓峰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对方竟然给他扣这种帽子,这不是鸡蛋里挑库骨头吗?当然,对于不好好说话,胡搅蛮缠的人,他才不会客气。
他一指门外,指着白军的阵地对奥尔忠尼启则说道:“那我就欢迎格里高利同志你去跟敌人不死不休,出门直走,前方五百米就是敌人的阵地,你去吧!”
说着,他用挖苦的口吻对皮亚尼茨基说道:“给格里高利同志拿一只步枪,把战士们组织起来,观摩学习格里高利同志的大无畏革命奉献精神!看看他是怎么跟敌人不死不休的!”
噗呲一声,皮亚尼茨基和弗拉基米尔斯基都笑了出来,气得奥尔忠尼启则是浑身发抖,指着李晓峰哆哆嗦嗦的说道:“你……你……”
奥尔忠尼启则还没说完,李晓峰就把他堵了回去:“你什么你!这不就是你的理论吗?要跟敌人不死不休嘛!那就请您做模范带头作用!”说到这,他冷笑了一声:“怎么,怕死?不敢去了?”
李晓峰轻蔑的哼了一声:“说空话谁不会,是个男人的,你就先证明自己敢于同敌人不死不休,然后再去批评别人。否则就别在这里乱喷粪!”
奥尔忠尼启则何尝被小辈这么顶撞过,气得心脏病都要发作了,当时咆哮了一声:“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你这个混蛋!”
“我混蛋?”李晓峰恶狠狠的瞪着他,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是哪个混蛋跑踢门就冲进来,还不说人话的!给我扣帽子,在我跟前胡说八道的!我呸!我告诉你,格里高利.康斯坦丁洛维奇,不要给我倚老卖老,我不吃你这一套!”
073 冲 突
奥尔忠尼启则像雕像一样石化在当场,他不敢,或者不愿意相信,自己竟然比一个小了一轮的毛孩子指着鼻子痛骂了一顿。倚老卖老这个词不断的在他耳边回响,不断地刺激着他的神经,直到让他彻底的抓狂为止。
“你再给我说一遍!”奥尔忠尼启则暴跳如雷,看来是准备找李晓峰真人pk了。
不过很显然,奥尔忠尼启则找错了对手,论战斗力他连撒旦先生的边都挨不到,而李晓峰则是超级赛亚人级别的。李晓峰让他双手双脚,奥尔忠尼启则都只有被虐的份。
“你个倚老卖老的老混蛋,神气什么!”李晓峰上前两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奥尔忠尼启则,喷了这个老东西一脸的口水。
高加索地区的人,尤其是格鲁吉亚人,都是炸药脾气,最喜欢的就是讲勇斗狠,虽然不管是战斗力还是身材都跟李晓峰差一截。可是奥尔忠尼启则却不认输,他尽量的踮起脚尖,尽量的向李晓峰的高度靠拢,努力地摇摆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
看着奥尔忠尼启则垫脚装酷,李晓峰由衷得觉得好笑,还真是死不认输,跟钢铁一个臭德行!不过对方既然要跟他讲狠,那他也绝对不会客气,你既然找打,那就不能怪我了!
李晓峰的拳头抬了起来,在下一秒钟就很可能出现鲁提辖暴打镇关西的场面。幸亏这间屋子里还有两个明白人,弗拉基米尔斯基和皮亚尼茨基赶紧一齐冲上去,将李晓峰拉开。
“安德烈同志,你冷静一点!”
“你千万不要乱来,打架是无法解决问题的!”
奥尔忠尼启则有些小得意,他刚才之所以敢跟李晓峰叫板,很大原因就是因为有弗拉基米尔斯基和皮亚尼茨基在。他很清楚只要有这两个人在,这个架就打不起来。打不起来就算他战斗力再差,也不会有任何危险。
而李晓峰的冲动完全落在了他的眼里,在他看来,某人就是一个青春期雄性激素过渡分泌的傻小子,天真的以为可以用拳头解决一切问题。结果呢,你只能落在一个莽撞冲动的坏名声。等老子走了之后,好好的给你宣传宣传,让你领教领教什么叫斗智不斗勇!
奥尔忠尼启则不亏是混政坛的老狐狸,虽然史书中写他脾气比较大,火气足,是个十足的炮筒。但是尽信书不如无书,而且形容一个人的脾气性格得有参照物,在一干老革命、老油条、老狐狸当中,奥尔忠尼启则确实算脾气比较直,比较的大的。但是跟普通人对比,他那点儿脾气就不算什么了,甚至可以称之为狡猾狡猾地!
这一回合的交锋,他自认为是占了便宜的,因为他觉得皮亚尼茨基和弗拉基米尔斯基都在阻拦某人,都在“唤醒”某人,这充分说明,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一眼就分辨出谁是谁非,正是因为他们觉得李晓峰做得不对,这才会一起去阻止某人。
不得不说,奥尔忠尼启则犯了一个逻辑上的错误,弗拉基米尔斯基和皮亚尼茨基之所以只拦着某仙人,原因绝对不是什么觉得李晓峰有错。真实的原因很简单,这两位觉得双方的战斗力有天壤之别,只用挡着李晓峰就成了,至于什么奥尔忠尼启则,那算个毛啊!
这还只是其一,其二:这两位虽然政治智慧有些不足,但是眼下谁是虚张声势,谁准备玩真的,那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就奥尔忠尼启则那个尿性,说破天去也就是嘴炮,而李晓峰已经挽袖子准备爆头了,你说应该拦着谁?
果不其然,奥尔忠尼启则正得意的时候,就听到刚刚劝阻李晓峰的这两人,一齐掉头向他开炮了:“格里高利.康斯坦丁洛维奇同志,你能不能不要再无理取闹了!这是一个老同志、老革命应该有的作为吗?”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对安德烈同志的指责完全就是胡说八道和无理取闹。我们对你这种不负责任的做法表示强烈的抗议!”
奥尔忠尼启则当时就懵了,不明白为什么弗拉基米尔斯基和皮亚尼茨基为什么不批评李晓峰,而是一齐将矛头对准了他,批得他灰头土面应接不暇。
终于,他忍不住了,“你们疯了吗?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让你们这么维护他!你们知不知道,跟着他,你们将一起就进死胡同!”
“走进死胡同的是你!”李晓峰冷眼看着他说道,“你们这些跟着洛莫夫、斯米尔洛夫和乌西叶维奇一起破坏革命大局,对敌人卑躬屈膝的叛徒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放阙词。我最后警告你一次,格里高利.康斯坦丁洛维奇,如果你继续胡说八道造谣中伤,我只能将你当成****份子逮捕!”
“你……”奥尔忠尼启则气咻咻的看了李晓峰一眼,接着又看了看弗拉基米尔斯基和皮亚尼茨基,指望后两者能及时的转变。可是,这怎么可能发生,无论他怎么打眼色暗示,那两位是坚定立场毫不动摇。
“你们就跟着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疯吧!迟早有你们后悔的那一天!”
恼羞成怒的奥尔忠尼启则掉头恨恨的走了,他是羞刀难入鞘,原指望能给李晓峰难看,揭穿某人罪恶的面目,让起义部队回到莫斯科中执 委的领导下。可是最后他反而被骂了个狗血淋头,面子都丢光了。
一阵风似得,奥尔忠尼启则就冲出了房门,迎头撞上了正把库利科夫带进来的马克维。
“哎呦!”马克维摸了摸起了个包的额头,不高兴地教训道:“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没长眼睛啊!”
而这边奥尔忠尼启则也是一肚子火,眼瞧着另一个小毛孩子也敢对自己不敬,更是怒火中烧,推了一把马克维,劈头盖脸的骂道:“混账!没长眼睛的是你!好狗不挡路,给我立刻滚开!”
马克维还没反应过来,他胸前就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被奥尔忠尼启则一把给推翻在地,摔了一个倒栽葱。
“你这是找打!”
奥尔忠尼启则正纳闷,自己刚才不过是随手轻轻一推,怎么就给人推到了,就听到背后一声爆喝,一阵疾风呼啸而来,立刻,他屁股上就挨了重重一脚。
啊!一声惨叫!
可怜的奥尔忠尼启则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被李晓峰一脚踹飞,直接和对面的墙壁来了一次亲密的接触,如果不是他脸上的肉比较厚,估计这一嘴的牙算是全报销了。饶是如此,他也觉得鼻子颧骨上火辣辣的疼,伸手一摸,鼻子像开了闸门一样,汩汩的往外冒血。
“安德烈.彼得洛维奇!”转过头来,奥尔忠尼启则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李晓峰凶神恶煞的反咆哮回来,他一直坐在地上搞不清楚状况的马克维,“谁让你先动手的!敢打我的人,你就要做好被打的觉悟!”
奥尔忠尼启则捂着鼻子,看了看地上连一根毛都没伤着的马克维,又看了看自己满手的鲜血,心里头那个不忿阿——你个狗日的,老子不过是推了你的人一把,你倒好,直接给我来一个满堂彩,这也就是算了,你个王八蛋还竟然敢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还有没有天理了!!
李晓峰还就是不讲理,或者说他从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刚才奥尔忠尼启则态度很恶劣的跟他找茬,在鸡蛋里挑骨头,在他看来这就是赤果果的冒犯。
刚才他就准备动手k这个货一顿的,可是却被弗拉基米尔斯基和皮亚尼茨基拉住了,他不能不给这两个人面子,所以只好偃旗息鼓咽下这口“恶气”。谁想到,奥尔忠尼启则还牛逼起来了,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这事没完。
李晓峰顿时就不干了,老虎不发威你当老子是病猫是吧,所以当奥尔忠尼启则推马克维的时候,他就故意作怪,让马克维摔了一个跟斗,然后“正大光明”的动手打人。
看出了奥尔忠尼启则的窝火,李晓峰很是得意,甚至继续往火上浇油:“格里高利.康斯坦丁洛维奇,我警告你,做人不要太嚣张,太不讲道理!如果你不向我和马克维同志道歉,今天的事儿没完!”
奥尔忠尼启则好悬没气晕过去,挨骂挨打的都是他,他这个正经的受害者还没说什么,凶手倒还不依不饶了。这个恼火就不用形容了,他昂起头真打算跟李晓峰拼命,可是等他看到李晓峰的拳头又一次抬了起来,赶紧就打消了动手的念头。
他瓮声瓮气的骂道(没办法,正在流鼻血):“太霸道!太不讲道理了!我一定会向列宁同志反映的!”
“反映就反映!”李晓峰讥笑了一声,“你先动手打人还有道理了?”说着,他“安慰”马克维道:“马克维同志,你不要害怕,今天这个理儿我一定帮你讨回来!我就是要让党内的所有同志都看一看,所谓的老革命到底是个什么臭德行!”
奥尔忠尼启则的肺都要气炸了,不过今天这个跟斗他算是栽了,他刚才叫嚣要向列宁反映情况,其实只是嘴上的威胁。这个事儿就是找列宁打官司也占不到便宜,谁让他先动手,哪怕只是推了一下,但是他是个老同志,推倒的又是一个小年轻,这有为老不尊仗势欺人的嫌疑。
就算李晓峰动脚踢他很过分,有可能列宁会批评教育某人。但是很肯定,他也必须向马克维赔礼道歉。所以如果打官司,他是丢人丢定了!奥尔忠尼启则可不想被人看笑话,所以他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了。
“哼!”
他冷哼了一声,捂着鼻子就准备走人。而这时候一直看白戏的库利科夫说话了:“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先生,按照我们之前达成的协议,我已经将……”
他还没说完,刚刚准备要走的奥尔忠尼启则顿时调回了头,恶狠狠的质问道:“你是谁?!”
库利科夫一阵发愣,刚才的经过他都看见了,事实明这个满脸鼻血的家伙似乎跟李晓峰不对付。而现在他有求于某人,似乎不应该搭理此人才对。
库利科夫的沉默,让奥尔忠尼启则愈发的怀疑了,刚才他提到了什么协议,难道是?
一想到这,奥尔忠尼启则就兴奋了起来,顾不得捂住鼻子,兴高采烈地的叫道:“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我看你这回还怎么狡辩!你还说你没有跟敌人达成协议!你这个叛徒!”
李晓峰一阵无语,他已经对奥尔忠尼启则的智商感到着急了,你以为这是一根救命稻草?白痴!
李晓峰懒得说话,给了奥尔忠尼启则一种错觉,他觉得对方是无法狡辩了,所以他愈发的得意起来,顾不得满脸的血迹,他哈哈大笑道:“你刚才不是很嚣张吗?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自圆其说……说啊,你倒是说话啊!”
李晓峰摇了摇头,他是真心有些可怜奥尔忠尼启则了,好好一个人都快给逼疯了,啧啧,真是可怜啊!
他指了指库利科夫,心平气和的说道:“这位库利科夫上尉是白军的……”
“哈哈哈哈!”奥尔忠尼启则用一阵放肆的大笑打断了他,“你承认他是白军就好!怎么样,你再也无法自圆其说,只能俯首认罪了吧!”
李晓峰又是一阵无语,倒是皮亚尼茨基实在看不下去了,“格里高利同志,你不要再胡闹了好不好!”
“怎么是我胡闹!”奥尔忠尼启则眼睛一翻,就是一阵破口大骂:“到了这个时候,你皮亚尼茨基还不醒悟,你以为你还可以狡辩吗!”
“狡辩什么?”皮亚尼茨基没好气的说道,“这位库利科夫上尉是前来投降的!”
投降的?狂笑中的奥尔忠尼启则差点没岔了气,他剧烈的咳嗽了一阵,不可置信的问:“你是来投降的?”
库利科夫摇了摇头。
奥尔忠尼启则顿时又狂笑了起来,一指皮亚尼茨基:“看见没有,谎言被拆穿了吧!哈哈哈哈!”
这时候库利科夫冷冷地着插了一句嘴:“我虽然不是来投降的,但是我带了一批弟兄前来投降。”说到这,他指了指后面排成一条长龙慢慢走来的一大群白军士兵,“按照之前的约定,我的这些兄弟决定放下武器无条件的投降……”
这一次奥尔忠尼启则就不止是咳嗽那么简单了,这个傻缺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了,直到他狠狠的猛捶了几下胸口,才喘过这口气。不过此时,他已经是丢人丢到了姥姥家,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李晓峰才懒得搭理奥尔忠尼启则,他自觉的闭嘴是最好不过了,当然,如果这个蠢货又打算不自量力的找茬,他不介意再教训这个蠢货一顿。
此时,他的注意力完全在库利科夫那里,“你刚才说,你并不打算投降,这是什么意思?”
库利科夫很平静的说道:“我的意思就是,我只是负责将这些兄弟带出来,然后我会继续回去跟你们打到底!”
李晓峰惊讶了,他一直以为库利科夫已经厌倦了战争,厌倦了为救国救革命委员会卖命,这才投降的。现在,听他这么一说,似乎他压根就不准备投降,他之所以这么积极的斡旋,完全只是为了他麾下的士兵找一条活路。
李晓峰开始对这个家伙感兴趣了,“你难道不知道,继续打下去,你们只有死路一条吗?”
库利科夫缓缓地点点头:“我很清楚!”
李晓峰问道:“那你还要回去?”
“要回去的!”库利科夫重重地点点头,断然道:“我必须对得起死去的战友!”
李晓峰仔细的打量了他,又道:“你觉得我会将一个决定拼死战斗到底的敌人放回去吗?”
库利科夫淡然道:“你不会!”
李晓峰饶有兴趣的问道:“你就一点儿也不怕死?”
“怕死的,”库利科夫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但是更怕活着也不安心,那还不如死了痛快!”
说完,他直视着李晓峰的双眸,眼睛里看不出有一丝一毫的动摇,就像一汪死水。
李晓峰叹了口气,比了一个请的手势:“你可以回去!”
库利科夫深深的吸了口气,依然很淡然地说道:“谢谢!”之后,他从容不迫地开始往回走。
“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奥尔忠尼启则煞风景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在搞什么鬼?为什么放走他!”
李晓峰瞟了他一眼,压根就懒得搭理他。见自己被无视了,奥尔忠尼启则的火气愈发的大了,他冲到李晓峰面前,指手画脚的叫道:“你怎么能放过这种顽固不化的敌人,像他这样的人一定会跟我们死磕到底的,那将造成多大的伤亡?你这个混蛋,你知不知道,你究竟在做什么!”
李晓峰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傲然道:“做每一个正常人都会做的事——给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必要的尊重!格里高利.康斯坦丁洛维奇,你知道什么叫尊重吗!”
074 穿 帮
当库利科夫毅然决然的返回自己的阵地时,在几百公里之外的彼得格勒,心情大好的列宁正在斯莫尔尼宫荒腔走板的哼唱着《国际歌》。这种情况实在少见,对一位像他老人家这样的喜怒不形于色,善于隐藏情绪的政治家而言,这种表现是极为罕见的。
走进来汇报工作的斯维尔德洛夫立刻意识到一定有什么令人激动的好消息传到了他老人家的耳朵里。
他好奇的询问道:“有什么好消息吗?列宁同志。”
列宁似乎没有听到问题,“噢,雅科夫,你来得正是时候。”导师大人的音调有点夸张,而且双臂张开,似乎想要拥抱斯维尔德洛夫。不过他随即意识到他的表现有多么失态。手放下了,然后笑道:“很抱歉,看起来我过于激动了。”
斯维尔德洛夫当然不敢指责导师大人什么,那老人家就算是嬉皮笑脸也是真性情流露,值得夸奖一万句,更何况只是有一点点小得意呢?
他立刻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点点头附和道:“在这个革命形势大好的时刻,只要是真正的布尔什维克,就会忍不住要激动。整个斯莫尔尼宫里,所有的同志都无比的激动,对工作充满了激情。工作效率是极其惊人啊!”说完这些,他才不留痕迹的问道:“不过,能让您这么高兴的消息,一定是重大的好消息,是吗?”
“你还不知道?”
列宁看起来有些吃惊,这让斯维尔德洛夫感到困惑,还有他的问题:“知道什么?”
“看上去你确实还没有得到消息。”停了一下,像是在思考斯维尔德洛夫还没有得到消息的原因,列宁接着说:“伏龙芝同志已经击溃了卡列金的部队,你瞧,现在莫斯科的敌人已经是瓮中之鳖了。只要莫斯科的同志们能果断的行动起来,胜利是指日可待啊!”
“您说得很对,伏龙芝同志的胜利对敌人是一个重大的打击。”斯维尔德洛夫笑起来,似乎是他也被这个“好消息”所陶醉了,但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这个消息,他昨天晚上就知道了,为什么导师大人现在才收到这个消息呢?
想到这,斯维尔德洛夫心中不禁有些怀疑,难道有人故意在封锁关于莫斯科的消息?实际上他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除了那位钢铁同志可能会这么做,就没有别的人会这么搞了。
想了想,他斟酌了一下措辞,小心翼翼的说道:“在昨天,我获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激动得不能自已,甚至晚上都兴奋得睡不着觉……?”
列宁的脸色立刻就垮了下来,他再也没有前一刻的高兴,脸上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昨天?”他闷闷的问道,“雅科夫,你是说昨天就知道这个消息了?”
斯维尔德洛夫很坦然地说道:“没错啊,伏龙芝同志昨天亲自打电报给中央报的喜。实际上前天他就已经击溃了卡列金,追击了整整一天,将卡列金的残余部队彻底消灭了干净才……”
列宁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制止了斯维尔德洛夫往下说,拍了拍桌上的铃铛,唤来了克鲁普斯卡娅:“把早上伏龙芝同志的喜报原件拿来!”
克鲁普斯卡娅是一头雾水,她看了看列宁,又看了看斯维尔德洛夫,直到列宁再一次重复了他的命令,她才匆匆走了。
“你是来汇报工作的?”列宁转移了话题。
“是的,”斯维尔德洛夫点点头,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叠文件递了过去,“这里面有一部分文件需要您圈阅,都是组 织部的一些人事安排。最重要的就是安德烈同志发回来的工作报告……”说到这,他微微一顿,继续说道:“我觉得这份报告需要您亲自过目!”
列宁当然知道需要他亲自过目是什么意思,那就是说报告很重要,内容很敏感,不适合外传。他默默地点点头,戴上眼镜仔细的一个字一个字的查看某人写的工作报告,不过没多久,他就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乱弹琴!”
斯维尔德洛夫被吓了一跳,他不知道乱弹琴这三个字是指李晓峰,还是指工作报告里的那些事儿。
好在列宁很快就解开了谜底:“我一直以为,莫斯科的情况很复杂,很麻烦。但是我绝对没有想到,那里的情况竟然会复杂到这个地步!”
说到这,他放下了手里的报告,朝斯维尔德洛夫问道:“雅科夫同志,你认为安德烈同志所反映的情况属实吗?”
斯维尔德洛夫毫不犹豫地说道:“我认为应该是基本属实的,从之前莫斯科中执 委拍给中央的电报也能看出,他们的决心并不是很坚定的,如果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再做一点工作,可以想象,他们恐怕是会动摇的!”
列宁叹了口气,默默的点点头,“的确如此。看来这回派安德烈去,是个正确的决定。不过既然那里的情况如此严峻,为什么他不直接向中央反应,反而通过你来转递报告呢?”
斯维尔德洛夫没有接这个茬,因为他不适合在李晓峰的问题上发表意见,至少不能太过于直接的表扬某人。而至于某人为什么不直接通过正常渠道反映问题,这个缘故还用我说?您老人家刚才又不是没看见,连伏龙芝的喜报都被故意压了一晚上,如果李晓峰真的走正常渠道反映问题,这会儿被蒙在鼓里恐怕就不止是您一个了。
他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安德烈同志的工作报告是交给全俄工兵代表苏维埃中执 委的,毕竟他是中执 委的特派员,向中执 委反映问题,程序才正确。而且他也清楚,只要我收到报告,必然要向您请示的。”
列宁默默的点点头,斯维尔德洛夫的弦外之音他听出来了,无非是说走布尔什维克中央书 记处这条线路,恐怕不保险。至于为什么不保险,列宁也不会问,问不问意思都不大,因为事情很明显。
眼瞧着导师大人的情绪不高,斯维尔德洛夫赶紧说道:“根据安德烈同志最新反馈回来的消息,通过他与弗拉基米尔斯基和皮亚尼茨基的努力,已经基本粉碎了季诺维也夫的阴谋,并沉重的打击了敌人的嚣张气焰,将敌人已经包围在了阿里克谢军事技术学院,只要再过一段时间,就能将他们彻底的剪灭!”
“这很好!”列宁重新高兴了起来,他正在继续表扬李晓峰几句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开了,克鲁普斯卡娅和斯 大林一起走了进来。
看到斯 大林,斯维尔德洛夫眉头微微一皱,心道:钢铁,你的嗅觉还真是灵敏啊!导师大人才刚刚有动作,你就来了,果然,这就是你搞得鬼!
列宁也沉重的看着斯 大林,他一开始没想到,这件事竟然会牵连到斯 大林,一想到这个貌似忠厚的大麻子竟然胆子这么大,背着他在莫斯科上下其手,导师大人的脸色就没办法好看。
“列宁同志,我是向你承认错误来了!”
不等列宁开口询问,斯 大林抢先就说话了,“因为我的工作疏忽,导致伏龙芝同志的电文和莫斯科方面的电文被耽搁了,对此我十分抱歉!”
工作疏忽?斯维尔德洛夫心中一阵好笑,你糊弄谁呢!这么重要的消息怎么可能被耽误,除非你是故意的。
斯 大林低着头,继续说道:“这一段中 央书 记处的工作比较忙,而雅科夫同志又去处理工兵代表苏维埃中执 委的事务。太多的事情一齐涌了过来,导致书 记处不堪重负,所以才会出现这种重大的疏漏。对此,我做出深刻的检讨,请您批评我吧!”
列宁还没说话,斯维尔德洛夫心里头却是恨得牙痒痒了,自从他担任苏维埃中执 委主 席团主 席之后,中 央书 记处那里就照顾不过来了,只能让第二书 记斯 大林主持日常工作。而现在倒好,这个阴险的家伙做自我批评也就算了,暗地里还把他丢了出来,那意思无非是他斯维尔德洛夫不光不管事,等事情发生了还就知道打小报告。
这是何等的阴险,如果列宁要追究这件事,肯定跑不了斯维尔德洛夫,所以,如果斯维尔德洛夫不想被牵连到,那么最好不要随便发挥,否则他斯 大林恐怕还有更恶心的后招在等着。
所以,斯维尔德洛夫虽然心里头恼火,但嘴上也只能为斯 大林说好话:“这一段的工作确实比较多,也比较杂,而我又一直不在书 记处主持工作,斯 大林同志对书 记处的工作又并不熟悉,会犯错误也是正常的。列宁同志,我认为对斯 大林同志进行批评教育就可以了。”
好吧,这回轮到斯 大林要吐血了,看上去斯维尔德洛夫像是为他在开脱,但实际这番话应该这么解读——中 央书 记处的工作我很拿手,以前一直运转得很好,都是因为有我斯维尔德洛夫在。你看,换斯 大林就出乱子了吧?这充分说明了斯 大林同志的能力有限,恐怕无法担当这个重任。
可是偏偏的斯 大林也无法发作,谁让表面上斯维尔德洛夫是在为他说好话呢?比这种隐蔽的小手段,斯 大林哪里是斯维尔德洛夫的对手。
列宁抬了一下眼皮,左膀右臂之间的明争暗斗他自然能看出来,不过这种程度的斗争对他来说还是有益的,他自然不会偏向哪一边,只是就事论事。
“雅科夫同志,虽然你的工作很多,但是也必须分出一部分精力帮助斯 大林同志把书 记处的工作抓起来……而你,斯 大林同志,以后工作中必须更加的小心仔细,决不能在出现这样的错误。否则这就是在犯******就是在犯罪!”
斯 大林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他听出了列宁的意思,导师大人这是在警告他,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搞的小把戏,不要以为这种推脱的借口能蒙蔽我,你这是犯了很严重的******就是在犯罪。今天之所以不追究你的责任,是念在你初犯,而且性质不是特别恶劣,但是绝对不准有下一次了!
斯 大林赶紧点头称是:“我一定记住您的教诲,一定更加仔细小心的开展工作!”
这种话列宁当然不会完全当真,听其言还要观其行,否则他这个领导还不被下面的人忽悠死。
“说说吧,莫斯科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列宁很清楚,整个党内对莫斯科的状况最了解的恐怕就是眼前这两个人了,斯维尔德洛夫就不用说了,死党在那边,只要是李晓峰知道的就不会瞒着他;至于斯 大林,列宁相信,那些被扣下的电报,恐怕就是他的手笔。说不定他正在利用这些电报中的消息在搞小动作。
斯 大林看了看列宁,又看了看斯维尔德洛夫,他一点儿都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更希望斯维尔德洛夫主动一点。不过,显然,斯维尔德洛夫根本就没有开口的意思,他也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莫斯科的总体局势是好的,在莫斯科中执 委的正确领导下,经过精诚合作,已经取得了一系列的成绩,消灭敌人只是时间问题。”
列宁冷冷的看着他,对于这种空洞的答复,他一点儿也不满意这种答复:“莫斯科中执 委的正确领导?就这么简单?你说一说他们具体是怎么领导起义工作的?有什么可以借鉴的经验没有?”
斯 大林又不由自主的向斯维尔德洛夫瞟过去,他想看看对方是什么表情,因为他并不确定某人是否已经在导师大人面前打了小报告,如果他还没来得及说明一切,那么他就有运作的空间,反之,他也只能老老实实的说清楚事实。
可以斯维尔德洛夫怎么会露出痕迹让他瞧见,脸上是一点儿表情都没有,看不出喜忧。这就让斯 大林挠头了,照实说吧,他不情愿,信口开河吧,又怕被当场拆穿。
所以他只能继续模棱两可的打马虎眼:“主要就是同志们上下一心,心往一处去劲往一处使,我们在彼得格勒的胜利就证明了这一点,只要我们团结起来,敌人就是土鸡瓦狗……”
列宁不耐烦了,打断了他:“安德烈同志的报告呢?作为中央的特派员,他就没有反映一些情况上来?”
“这个……”
斯 大林又犹豫了,李晓峰的报告当然有,而且措辞极其激烈,放声痛骂了莫斯科中执 委和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倒行逆施”,并严厉的指控了一部分人,当然这一部分人都是跟斯 大林谈好了条件,准备用来确保今后他能控制莫斯科的关键,他真心舍不得放弃这些棋子。
“有还是没有!”列宁愈发的不耐烦了,“如果你不知道,那么我亲自派人去找!”
“确实有安德烈同志的报告,”斯 大林支支吾吾的说道,不过当他看到列宁的脸色很是不善的时候,赶紧解释道:“但是我认为安德烈同志的报告完全是经不起推敲的,如果莫斯科的同志有那么多的问题,有那么大的错误,那么他们怎么能取得优势,怎么可能即将赢得起义的胜利呢?我个人认为,这是安德烈同志夸大其词,故意炫耀自己的功绩,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止一次的发生在他身上……”
“够了!”列宁怒喝了一声,斯 大林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将安德烈同志的报告全部交上来。不管他的报告是否属实,你都无权扣押。中央会对此做出正确的判断,不需要你越俎代庖!”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
列宁心中的不耐烦越来越盛了,他觉得斯 大林真心有些愚蠢,我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确了,你还争辩个什么,赶紧的承认错误才是正经。越是狡辩就越是说明你心虚,就越是说明你的错误很大,到了那时候,你就没法收场了。我现在批评你,就等于是保全你了。
可是,斯 大林并不理解列宁的苦心,他还以为导师大人偏帮斯维尔德洛夫和李晓峰,这口气他咽不下去,顿时格鲁吉亚人的暴脾气就上来了。
“我个人认为……”
他才刚刚开了一个头,办公室的门又开了,刚刚才出去的克鲁普斯卡娅又进来了,她直接找到了斯 大林:“约瑟夫同志,费利克斯同志正在找你,说有重要的事情需要询问你!”
“什么重要的事情?”斯 大林还没回答,列宁抢先说道,“让他进来,说一说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如此的急迫!”
斯 大林当然知道捷尔任斯基是为什么找他,实际上这两天他一直在找借口躲铁面人,当下里本能地就想反对,可克鲁普斯卡娅直接转头就出去了,根本没给他拦截的机会。
不一会儿,捷尔任斯基就被带进来了,捷尔任斯基找斯 大林也是为了莫斯科的事,他给列宁发了几份报告都石沉大海,随着莫斯科中执 委的问题越来越严重,他只能亲自找斯 大林问一问报告到底有没有交给导师大人。
“费利克斯同志,你找约瑟夫同志到底是有什么事?”列宁很严肃的就发问了。
捷尔任斯基看了一眼脸色很不好的斯大林,似乎觉察出了什么,他也同样严肃的回答道:“是关于莫斯科中执 委的问题,中纪 委和内务部发现他们中间一些同志的问题很大,而且这些问题不适合公开讨论,所以我打了书面报告给您,希望您能给出处理的建议,可是书 记处一直没有回音……”
075 最后的时刻
亚佐夫艰难的张了张嘴,一天一夜都没有喝到过水了,这让他的嗓子干涸得几乎要开裂了,“那些老爷们怎么样了?”
“还不是在吵架。”库利科夫讥笑了一声,“如果我把地下室的门打开,你应该可以听到他们骂街的声音。”
“显然,这些家伙抗干旱的能力比我们要强得多。”亚佐夫也讥笑了一声,“真不知道他们哪来的那么多口水。像我,嗓子眼几乎要冒烟了!”
“我也一样。”
“马特维,你不应该回来的。虽然布尔什维克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至少他们会给你水喝!”亚佐夫挖苦了一句之后,拿出一张地图铺在桌上,然后向周围的士兵做了个手势。“先生们,靠近一点,现在我们需要讨论一下接下来的战斗计划。”
白军士兵都行动起来,不过动作缓慢,带着显而易见的疲劳,现在的他们需要休息而不是作战会议。但亚佐夫没有任何办法,人手严重不足,没有人可以休息。幸运的是,这种日子很快就要结束了,因为他们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我们已经丢掉了图书馆、大礼堂……仅存食堂和两栋教工宿舍……”亚佐夫的手指着地图,目光在围过来的白军士兵的脸上慢慢扫过,接着说到:“按照我的推测,有很高的可能性——虽然不是百分之百,但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九,布尔什维克即将发动总攻!”
他试图营造一种背水一战的气氛,期待看到一些表情上的变化。然而让他感到失望地是,没有一个白军士兵的表情出现哪怕最细微的变化,就像他们根本没有听见他说了什么。
当然,事实上所有的士兵都听见他的发言,但他们实在太累了,已经筋疲力尽,更需要一张床和一个枕头而不是一次作战会议。尽管这些人可以留在这里等待接受新的指令,可以参与讨论下一步行动计划,甚至还可以与突然出现的敌人交火,但除此之外,他们什么也不想去做。
亚佐夫纳叹了一口气,把目光投向正看着地图的库利科夫,只有这个老朋友可能拥有比其他人更多地反应,“你觉得怎么样,关于我的推测?”
库利科夫慢慢的抬起头:“我同意您的看法。”他的手指轻轻的敲着地图,“最后的时刻就要到了!”
“太好了。”有人机械地叫了一声。
“是的,我们总算可以解脱了。”另一个白军士兵略有些麻木地点点头,“与其这么干耗着,好不如来一个痛快呢。”
“想要痛快,对准脑袋瓜开一枪就行了。”第三个人咕哝着,声音小得几乎没有人听到。
“要不要通知那些老爷们做准备?”库利科夫突然问道。
沉吟了片刻,亚佐夫摇了摇头:“现在告诉他们这些没有任何好处,那些傻瓜只会哭着喊着给我们制造麻烦!”他加重语气,否决了库利科夫的建议,“而且这仅仅是我个人的猜测,等变成现实之后再通知他们不迟。”
“也对,天知道那些老爷们会是什么反应。”库利科夫毫不留情地挖苦道,“也许听到这个消息,他们会吓得屁滚尿流。我打赌他们绝对没有做好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
“不要说得那么绝对,马特维。”亚佐夫叹了口气,不过,他随即意识到叹气更像是在赞同库利科夫的意见,立刻纠正道:“给他们一点儿必要的尊重,我相信他们中绝大部分还是有殉国的勇气的。而且他们也一直没有停止争取和平的努力……虽然这种希望十分渺茫,但即使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变成事实,我们就不能放弃。”
库利科夫点点头,叹气道:“好吧,上校,你的命令?”
“我建议首先清点我们的弹药。”亚佐夫说。“我还有一支步枪和三十发子弹,以及一只纳干手枪和十八发手枪子弹。”
“一支步枪,二十发子弹,以及三颗手榴弹。”库利科夫检查了他的装具,然后看向其他人,“你们的情况?”
“……十三发零散步枪子弹,六发手枪子弹。”
“两只手枪,子弹三十发。“
“步枪还剩下十九发子弹,手枪只有四发子弹。”
“子弹……”
白军士兵一个接一个报出自己拥有的弹药。当然,这是一个很快速的过程,只过了几分钟。除了在外面担任警戒的白军士兵,所有人都完成了工作,而亚佐夫和库利科夫的眉毛也在同一时间皱了起来。
“子弹太少了,还不够支持一场战斗的,”亚佐夫说,“我们必须想办法再搞一点儿弹药。”
“恐怕不太可能。”库利科夫相当肯定的说道,“我们已经被敌人的火力控制住了,我们根本就不可能出去,只要我们一露头,就会遭到他们的集火打击!”
亚佐夫想了想,觉得库利科夫说得很对,搞弹药是个愚蠢的想法,只会白白浪费宝贵的人手,根本就是得不偿失。
他哀叹了一声:“这都是我的错误……”
“这不是某个人地错误。”库利科夫打断了他,“唯一需要对此负责的是那些该死的老爷们,是他们错误的估计了形势!”
“不,我的确犯了一个大错误。”亚佐夫沉痛地说道,“如果我能提前做好充足的准备,如果我没有对布尔什维克的战斗力做出错误呃估计。”
“这并不能怪你,没有人可以预见我们的敌人会这么强大。”库利科夫纠正道
“但实际上它是……不过,现在后悔也没有任何意义了。”亚佐夫把他的注意力从自己的错误上面转开,“既然我们只有这么多子弹,只能祈求上帝不要再给我们制造新的麻烦。”
“但愿我们的祈求会有效果。”顿了顿,库利科夫接着说,“就算我们能挺过今天,不过明天怎么办?”
“哎,能挺过今天就不错了……”亚佐夫摇了摇头,吩咐道:“留下三分之一地人警戒,其余休息,两个小时后由第二组人接替。大家抓紧时间休息。”
库利科夫点点头,刚要说好,就听见一个白军士兵突然说道:“布尔什维克上来了!”
亚佐夫顿时苦笑了一声,布尔什维克在今天已经发起了十几次进攻,虽然每一次规模都不是很大,但是他们却不能不管,一开始他还对敌方指挥官的谨小慎微嗤之以鼻,可是现在他才知道,对方根本就是故意的,就是要用车轮战术来拖垮他们。而且就算现在知道了又怎么样,人手不够是硬伤,这个问题根本是无解的!
亚佐夫操起了步枪,站了起来,无可奈何的说道:“兄弟们,操家伙,准备战斗!”
与此同时,在莫斯科之外,大约一个团的骑兵正在黑暗中快速行军。毫无疑问,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通常在这种时候,绝大多数军队都已经扎营休息了,只有执行特殊任务的部队才会在夜晚行动。
“我们离莫斯科还有多远?”伏罗希洛夫把头偏向左侧,看着为他带路地骑兵团长。
“如果我们继续用这样的速度前进,大约三个小时后就能抵达莫斯科城郊。”骑兵团长老老实实的回答道,“不过,伏罗希洛夫同志,我不得不提醒您,我们的马儿已经受不了了。”
伏罗希洛夫低头看了看胯下的马匹,这匹可怜的畜生正在喘粗气,四条腿都在发抖,他知道只要再跑十分钟,这匹马就完了,“该死的!”他咒骂了一句。
他之所以这么着急的往莫斯科赶,就是因为奥尔忠尼启则给他发了电报,告诉他李晓峰在莫斯科作威作福,急需要像他这样有兵权的人去纠正这个错误,否则,莫斯科的革命前景是无限的悲观。
他跟李晓峰是老仇人了,七月事变中就被对方整得灰头土脸,灰溜溜地被赶出了彼得格勒。如今听说有报仇雪恨的机会,你说他怎么能不热心。但是,谁能想到这些该死的畜生如此的不给力,才跑了几个小时就顶不住了,这是什么破马?
“休息十分钟够了吗?”伏罗希洛夫怏怏地问道。
“恐怕是不够的,”骑兵团长苦笑了一声,说:“至少需要休息一个小时,最好还能喂点草料和水给他们……”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上哪找草料和水去?!”伏罗希洛夫怒喝了一声,“为什么出发之前,你没有提前做好准备!”
骑兵团长只能继续苦笑,心道:出发之前你有给过我说话的机会?我倒是想提醒你,可是你不管不顾的跨上马就走,谁能提醒你?如果不是我特意命令带了双马,估计现在的情况更加糟糕。
“看看地图,最近的村庄离我们大概有多远?”伏罗希洛夫又命令道。
“大概有八俄里远。”
“见鬼!”伏罗希洛夫用力的摇了摇头,这个距离可不近,马匹绝对不可能坚持跑完这段距离了,所以他只能咬牙切齿的命令道:“全体下马,步行前进!”
除了伏罗希洛夫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也很恼火,他就是纳波柯夫。这很容易理解,争吵了一整天带大半个晚上,他刚躺到床上,还没有睡着,负责警戒的白军士兵就把他叫了起来,告诉他,亚佐夫有急着要见他。
说实话,纳波柯夫一点儿都不想见亚佐夫,不光是因为这个独眼龙打扰了他的睡眠,最重要的原因是这个自以为是丘八之前狠狠的扫了他的面子,独断专行的放走了一群胆小鬼懦夫。
如果那些家伙还留在自己的阵地里,现在的情况断然不会如此的糟糕。不过,虽然纳波柯夫很恼火,但他的理智还是告诉他,亚佐夫还是要见的。
在纳波柯夫暗自生气的时候,亚佐夫却是心急如焚,之前他以为布尔什维克的进攻依然只是佯攻和骚扰,但是残酷的现实给了他当头一棒。他的判断出错了,罗科索夫斯基在进行了一整天的骚扰之后,在午夜时分突然使出了重拳,突然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不出意料的话,天亮之前,他们就全完了。
“亚佐夫上校,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事吗?”完全不明白大难即将临头的纳波柯夫慢条斯理的问道。
“杜马阁下!”亚佐夫急了,飞快的说道:“布尔什维克已经发起了总攻!”
“哦,我知道了……”纳波柯夫满不在乎的回答了一句,不过立刻他就反应过来了,抢前两步,冲着亚佐夫尖叫道:“你说什么?再重复一遍!”
亚佐夫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再次说道:“布尔什维克发起了总攻,我们最后的阵地陷落,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了!”
“混蛋!”纳波柯夫气得直跳脚,大骂道:“你怎么不早一点提醒我!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亚佐夫在心中哀叹了一声,“真正搞不明白情况的,是你们!”
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说道:“敌人的攻势相当的坚决,我认为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候……在这种情况下,救国救革命委员会有必要做好最后的准备了!”
“什么准备?”纳波柯夫横了他一眼,恶狠狠地质问道:“准备什么!”
亚佐夫理所当然的说道:“当然是准备以身殉国!”
纳波柯夫陡然瞪大了眼睛,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良久他才问道:“我们不能向敌人投降吗?”
这个问题让亚佐夫相当的不痛快,之前一直抵制投降的就是你们救国救革命委员会,而现在,等我手下的兄弟几乎伤亡殆尽了,你们竟然又回心转意了。这么做,对得起之前那些死去的兄弟吗!
他强忍着怒气,恶声恶气地说道:“之前的谈判中,敌人的态度是狠明确的,不会区别对待救国救革命委员会。按照他们指挥官的意思,肯定要惩罚你们的!所以,我认为投不投降没有丝毫区别!”
“那可不一定!”纳波柯夫焦躁的走来走去,忽然说道:“我认为那只是布尔什维克谈判的手段,只是在恐吓和威胁我们,其目的就是给我们施加压力……救国救革命委员会的委员们在国内享有崇高的声望,他们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迫害我们!”
说到这,他似乎是自我安慰,喃喃道:“没错,就是这样的,他们不敢!”说着他猛地抬起头,断然说道:“投降,告诉布尔什维克,我们投降!”
纳波柯夫的态度激怒了亚佐夫,他觉得自己上当了,受骗了,被愚弄了。他猛地拔出了腰间的手枪对准了纳波柯夫的脑袋,怒吼道:“不准投降!你们这些该死的杂碎,你们就是这么愚弄我和我的兄弟是吧?”
纳波柯夫被凶神恶煞的亚佐夫吓了一跳,喉头蠕动了几下,颤抖地说道:“你在干什么?亚佐夫少校!我警告你,你现在的行为是极其不理智的!后果也是极其严重的……”
亚佐夫狠狠的用枪柄砸了一下纳波柯夫的脑袋,在他头上开了一条大口子,血淋淋的很是吓人。不过更吓人的是他那吃人的眼神,“警告我!不就是死吗!你们还能怎么样!老子就是死了,也要拖着你们这些狗杂种一起下地狱!”说着,他猛地扳下了击锤,瞄准纳波柯夫的脑门缓缓的扣动扳机。
“亚佐夫少校!冷静!你冷静一点!”纳波柯夫吓得屁滚尿流,跪在地上不住的求饶,“不投降,我答应你,我们战斗到底,以身殉国……我们不投降了,好不好!”
亚佐夫的胸口急速上下起伏,他恶狠狠的等着纳波柯夫,似乎是在思考这个家伙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纳波柯夫见他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点,忙不迭的继续说道:“就按照你的意思,我们战斗到底,这总可以了吧?”
亚佐夫艰难地张了张嘴,“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纳波柯夫拍着胸脯保证,“我以人格担保,刚才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我觉得战斗到底非常有意义,我们的英勇就义将极大的激励我国人民,他们必将备受鼓舞,一定能……”
亚佐夫缓缓的收回了手枪,转身之前,最后瞪了纳波柯夫一眼,“你最好说到做到,否则,在我战死之前,绝对会首先打死你!”
说着,他深吸了口气,对旁边的库利科夫说道:“我们走!”
不过,当他和库利科夫刚刚转过身,刚才还跪地求饶的纳波柯夫给了他的秘书一个眼色,立刻小秘书拔出了配枪瞄准亚佐夫和库利科夫连续扣动了扳机。
枪响的一瞬间,亚佐夫的脑袋爆出了一大蓬鲜血,子弹撞在墙壁上反弹回来时,还擦伤了库利科夫的脸颊。
那一刻,库利科夫惊呆了,耳朵里只有纳波柯夫在疯狂的笑声在回响:“白痴,你们去死吧!”
纳波柯夫的秘书疯狂的扣动着扳机,将枪膛里的子弹全部射了出去,六发子弹有三发击中了亚佐夫,其中一发直接命中了他的头颅。另外三发子弹,一发打飞了,剩下的两发击分别击中了库利科夫的胸口和左臂。
“你个狗 日 的!”
库利科夫亲眼目睹了自己的长官和好朋友的死亡,他心中的怒气完全爆发了出来,乘着小秘书忙手忙脚换子弹的当口,拔出腰间的刺刀,猛地冲了上去,一把揪住了正打算逃跑的纳波柯夫,一刀狠狠地捅进了他的胸膛……
076 急和不急
亚佐夫和库利科夫到底遭遇了什么,李晓峰并不知道,实际上他也没兴趣知道,他才没有吃饱了撑了闲得蛋疼为敌人操心。同意了罗科索夫斯基制定的总攻方案之后,他回到了自己的临时办公室,将双脚放在桌子,闭上眼睛准备眯瞪一会儿。
某仙人并不是累了,只不过这两天他的仙力有点入不敷出,他必须抓紧一切时间补充仙力,而打坐显然是一个很遭人怀疑的姿态,所以他只能装作睡觉。
按照他的计划,“睡”两个小时也就差不多了,可是他再次被人叫醒的时候是清晨五点,比他要求马克维唤醒他的时间晚了接近三个钟头。
“安德烈同志,是我吩咐马克维同志不要叫醒你的。你太累了,这两天你都没有睡过四个小时。”皮亚尼茨基很感慨的说道,把一杯咖啡递给李晓峰:“喝一点,提提神。”
李晓峰接过咖啡,但没有碰它,而是顺手把杯子放到旁边的桌子上,然后问:“总攻进行得还顺利吗?”
皮亚尼茨基摇了摇头:“敌人的抵抗很激烈。我们只能慢慢地肃清每一个房间。”
“敌人没有投降?”
“有,不过按照你的要求,最后通牒的时效一过,我们就不接受投降了!”皮亚尼茨基解释道,表情和语气都显示,他很支持李晓峰的做法,“我们决不能接受这些顽固的死硬份子的投降,必须将他们消灭干净!”
“嗯。”李晓峰默默的点点头表示满意,但接着,他忽然问道,“中央执 委呢?他们没有找我们的麻烦?”
皮亚尼茨基立刻露出了困惑的表情,按照他们之前的估计,莫斯科中央执委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捞功劳的,于情于理他们都会找茬,都会制造障碍,但是让人迷茫的是——莫斯科中执 委竟然什么都没有做!
李晓峰露出了沉思的表情:“莫斯科中执 委不应该这么老实,我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他们举动很不寻常!”皮亚尼茨基忧心忡忡的喝了一口咖啡,接着说:“我怀疑他们正在搞阴谋诡计,正在算计我们。”
“你说得一点儿也没错!”皮亚尼茨基的话音刚落,弗拉基米尔斯基怒气冲冲的就冲了进来,将一份电报拍在了桌子上,“那群混蛋就是想抢功劳,他们一直不出声,是因为他们在等伏罗希洛夫!”
伏罗希洛夫?
李晓峰瞥了一眼桌上电报,上面倒没有提那个傻大个,但意思很清楚:无非是说伏龙芝的部队即将抵达莫斯科,中执 委认为由他这样一位武装斗争十分丰富的同志来指挥莫斯科的军事行动是十分恰当的……也就是说,莫斯科中央执 委准备用另一种方式剥夺他们的军权。
“这里面没有提到伏罗希洛夫啊?”皮亚尼茨基傻乎乎的问道。
弗拉基米尔斯基恨恨地说道:“当然没有提到,这是我在中执 委里的朋友私下里透露给我的,他说伏罗希洛夫的部队正在半路上。最晚今天中午就回抵达莫斯科!”
皮亚尼茨基还是不明白其中的弯弯道道,傻傻地问:“我觉得让伏龙芝同志来指挥武装起义也没有什么不妥,毕竟莫斯科的革 命军 事委 员会已经瘫痪了,让一位德高望重军事斗争经验丰富的同志来主持大局并没有什么不妥吧?”
弗拉基米尔斯基无语的望了一眼自己的老搭档,对他的单纯善良简直要抓狂了。他都把伏罗希洛夫的名字点出来了,你个傻瓜怎么还不明白莫斯科中执 委想做什么!
李晓峰倒是很淡定,没有为皮亚尼茨基的单纯而捉急,实际上他觉得弗拉基米尔斯基也强不到哪去,如果不是前天两人一起在中执 委见识了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他也一样会蒙在鼓里。
“伏罗希洛夫同志跟约瑟夫.斯 大林同志的关系非常不错,据说同米高扬、基洛夫也是老朋友……”李晓峰轻飘飘地就丢出了这句话,然后就闭上了嘴,开始若无其事的喝咖啡。
皮亚尼茨基还傻乎乎的在等下文,可等了半天也不见李晓峰说话,顿时就急了:“你是说,伏罗希洛夫跟基洛夫是一伙的?不会吧?”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弗拉基米尔斯基又点了点桌上的电报,“看看这封电报,中执 委就是要我们把军队的指挥权交给伏罗希洛夫!”
皮亚尼茨基愕然了,他慢慢的将几条线索拼接在了一起,然后谨慎的问道:“你是说,中执 委想要借着伏龙芝同志的名头打压我们!”
“这还不明显吗?”弗拉基米尔斯基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莫斯科的武装起义已经基本取得了胜利,只剩救国救革命委员会还没有俯首就擒,谁拿下了救国救革命委员会,谁就是革命的大功臣。莫斯科中执 委是想夺走我们浴血奋战才取得的成果,就是想用这份胜利的果实当他们不作为的遮羞布!”
皮亚尼茨基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喃喃道:“他们怎么能这么做,他们怎么能这么无耻!”
“他们早就在打这个鬼主意了!”弗拉基尔米斯基一想起那天差点被莫斯科中执 委扣押的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前天他们就准备这么干了,不过他们的阴谋被安德烈同志挫败了,现在他们就变阴谋为阳谋,准备明目张胆的窃取胜利的果实了!”
说到这,他忽然转向李晓峰,诚恳的问道:“安德烈同志,你脑子灵活办法多。你说说吧!我们应该怎么应对?”
李晓峰看了他和皮亚尼茨基一眼,然后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同志们,事情还没有变得那么糟糕。”他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并轻松地耸了耸肩,“伏龙芝是伏龙芝,伏罗希洛夫是伏罗希洛夫。他们两人完全不是一回事,就算我们要服从伏龙芝同志的领导,那也不等于伏罗希洛夫就可以拿着鸡毛当令箭。再说,我这个中央特派员难道是假的?”
“但万一他们就是准备不要脸……”弗拉基米尔斯基提醒到,“你又不是见过他们有多肆无忌惮!”
“地确如此。”皮亚尼茨基点点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他们……”
李晓峰拿起桌上的咖啡,先喝了一口,似乎在思考,片刻之后,他问道:“ 我们还要多久才能拿下敌人最后的阵地?”
“应该还需要几个小时,敌人都躲藏在地窖里,很不好对付!”
“都在地窖里?”李晓峰忽然笑道,“那就简单了!”
怎么会简单呢?
弗拉基米尔斯基和皮亚尼茨基都觉得李晓峰在信口开河,坚固的地窖和地洞最不好清理,在那种阴暗狭小的环境里,兵力上的优势根本无法体现,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那是用传统的方法!”李晓峰笑了,他又问道:“康斯坦丁同志没有用喷火器去对付那些躲在地洞里的老鼠吗?”
喷火器?
弗拉基米尔斯基和皮亚尼茨基都没有见识过喷火器的威力,对这种只能喷射火焰的武器一点儿都不了解,他们一齐问道:“这种武器有用?”
“当然有用!”李晓峰笑了笑,随手拿起了听筒,让接线员接通了罗科索夫斯基的前线指挥部,“……康斯坦丁同志,喷火器特别适合对付隐藏在地洞里的耗子……什么?用了?那怎么没效果……哦,没有燃料了……这是我的疏忽,你暂停进攻,我很快就派人把燃料给你送过去!”
李晓峰还真是忘记了,喷火器是他在聚宝盆里买的,当时只顾着买喷火器了,忘记了这东西是烧油的,一般而言,单兵喷火器,最多使用十来次就需要重新加注燃料和高压空气,这十具喷火器用了两三天,早就该断炊了。
“我们一起去一趟前线吧!”
李晓峰刚刚放下听筒,皮亚尼茨基就建议道:“首先可以为攻坚的同志们打打气,其次也可以见识见识喷火器的威力!”
李晓峰自然知道鼓气加油是假,皮亚尼茨基想见识见识喷火器的威力倒是真的。估计是他对喷火器的威力没有信心,不相信喷火器能加快清剿的速度。
一起去看看也好,李晓峰对此也不抵触,有他这个仙人压阵,清剿行动应该会更加顺利,至少他可以感知到白军躲藏的位置,让攻坚部队避免不必要的损失。
应该说李晓峰他们去得正是时候,就在他们抵达之前,罗科索夫斯基遇上了麻烦,就在他准备让喷火兵重新投入战场的时候,躲藏在地洞里的白军突然打出了白旗。
“这是什么意思?”一个赤卫队员惊愕地问道。
前面说过了,因为最后通牒的时间已经到了,所以李晓峰要求部队不得接受敌人的投降,一定要斩尽杀绝。之前也不是没有白军试图投降,但是他们都被打成了筛子。而现在,这些家伙竟然还没有吸取教训,他们难道不知道这是死路一条吗?
不过让赤卫队员们比较奇怪的是,白旗虽然打出来了,但是并没有敌人从工事里出来,他们只是远远的躲在里面喊话:“不要开枪!我是代表救国救革命委员会向你们传达消息的!只要你们保证我们的人身安全,救国救革命委员会就会立刻投降!再重复一遍,只要你们保证我们的人身安全,救国救革命委员会就会立刻投降!”
这种情况让罗科索夫斯基非常为难,平心而论,他不反对接受敌人投降,毕竟这可以瓦解敌人的抵抗,还可以减少部队的伤亡。但是李晓峰的命令又摆在那里,讲明了不接受投降。可现在想要投降的是救国救革命委员会,如果他们投降了,就可以宣布战斗的胜利,似乎这可以网开一面?
“联系安德烈同志,征求他的意见!”罗科索夫斯基向传令兵下达了命令,不过这已经是多余的了,因为此时,李晓峰带着弗拉基米尔斯基和皮亚尼茨基正走进来。
“不接受投降!”李晓峰斩钉截铁的说道,“让喷火兵做好准备,开始进攻!”
罗科索夫斯基瞪大了眼睛,他可没想到李晓峰会如此的果决,同样想不到的还包括弗拉基米尔斯基和皮亚尼茨基,他们异口同声的说道:“那可是救国救革命委员会啊!”
李晓峰轻蔑地一笑,“是他们又怎么样?这些人渣不值得留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他们捣乱,我们的革命将会更加顺利!”
其实李晓峰一早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做掉救国救革命委员会的这些人渣,接受他们投降就等于是放虎归山,因为以他们在俄国政坛的资历,被俘之后还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甚至都不能把这些货关进监狱。与其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开溜,然后换一个地方继续跟布尔什维克作对,还不如直接在战场上解决他们,省的他们以后找麻烦。
“这不太好吧?”皮亚尼茨基小声的问道,“他们这些家伙在影响力可是不小,很有可能社会革命党、孟什维克和立宪民主党要借此生事的!”
弗拉基米尔斯基也建议道:“没错,是不是请示莫斯科中执 委,或者直接向党中 央请示一下,再做决定!”
李晓峰断然地一挥手,冷冷道:“没有这个必要!作为中央的特派员,在此事上我最有发言权。对于这些革命的敌人不需要客气,直接消灭他们是最好的办法。就算社会革命党和孟什维克有话说又怎么样?谁让他们加入救国救革命委员会这个反 动组织的,任何对抗工兵代表苏伟,对抗人民委员会的人,都是革命的敌人。对敌人,不要仁慈!”
说到这,他朗声命令道:“进攻。”
“是,安德烈同志。立刻开始进攻。”罗科索夫斯基点点头,把命令传递给传令兵。
传令兵向他敬礼之后立刻跑开了。没过多长时间,可能只有几分钟,背着喷火器的士兵就将喷枪对准了工事的入口。一道橘红色的火焰射了进来,立刻工事里就传来了惨烈的哀嚎声……
当最后的攻坚战打响时,伏罗希洛夫正在享用他的早餐,就像最粗鲁的俄国农民,撕下一小块肉片,放进嘴里大声的咀嚼着,然后狠狠地咽下去,再喝一大口伏特加。然后举起叉子再叉起一块肉片,然后重复刚才的动作。
这顿早餐已经用去他二十分钟,但伏罗希洛夫一点也不着急,就像完全没有感受到时间地流逝,这和昨晚心急火燎巴不得飞到莫斯科才好的他成了鲜明的对比。
对于伏罗希洛夫的这种荒唐的作风,骑兵团的军官和士兵并不是没有看法,然而谁也没有能力与勇气劝说他改变。冒犯长官在任何一支军队里都不是正确的、以及能被容忍的行为,在布尔什维克的革 命军队中也一样,所以伏罗希洛夫的部下只能忍耐。
那么为什么伏罗希洛夫突然变得一点儿也不着急了呢?原因很简单,首先,他离莫斯科已经只有二十公里的路程了,只要他愿意,打马狂奔半个钟头就能进城;其次,他的侦察兵已经提前进城,跟莫斯科中央执 委取得了联系,根据他们传递回来的消息,李晓峰还没能够拿下救国救革命委员会,按照莫斯科中央执 委得到的内线情报,李晓峰的部队在今天中午之前是无法结束战斗的。
既然如此,伏罗希洛夫为什么要着急?他更希望李晓峰拼命的狂攻,为他拔掉一颗颗钉子,咬碎一块块硬骨头,最好是等他接管战斗的时候,轻而易举的就能获得胜利。那才是对他最好的褒奖,也是对死敌的最好打击。
所以,伏罗希洛夫很淡定,一点儿也不着急,甚至巴不得李晓峰伤亡得更加惨重才好。最好是完全失去战斗力,那样的话,他的部队就能轻而易举的压制住对方,然后接管莫斯科的最高权力。
就在伏罗希洛夫畅想着美好的未来时,一小队骑兵高速冲进他的临时驻地,带队的军士下马以后直接走到伏罗希洛夫身边,喘着粗气,向他敬了一个不规范的军礼。
“伏罗希洛夫同志。”
伏罗希洛夫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狼吞虎咽的对付他的早餐,直到他把嘴里的肉片全部吞进了胃里,才懒洋洋地问道:“什么事?”
军士回答道:“莫斯科中央执 委要求您立刻进城!”
“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他们了,不要太着急吗?”伏罗希洛夫很是不满的哼了一声,“有什么好着急的?!”
“是这样的,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加快了攻坚速度……”
军士还没说完,伏罗希洛夫就发出了一阵狂笑,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消息一样。这让军士觉得莫名其妙,他只能硬着头皮说道:“莫斯科中执 委的同志认为您有必要立刻进城,接管……”
“不,”伏罗希洛夫直接拒绝了,“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你回去告诉中执 委的同志们,一切都在我的意料当中,不用太过于紧张!”说着,他掏出怀表看了一眼,信心十足的说道:“我将在一个小时之后进城。”
“一个小时?”军士差一点叫起来,“伏罗希洛夫同志,中执 委要求……”
伏罗希洛夫示意他闭嘴,告诉他:“这就是我的命令,我将会在最恰当的时刻赶到战场,而现在还不是那个时候。”
“可是……”
“执行命令!”伏罗希洛夫不耐烦的冷哼了一声,说完他再也不理会面前的军士,低下头,又去对付他的早餐了。
077 幸 存
库利科夫被激烈的惨叫声惊醒了,他还没有睁开眼睛鼻腔里就涌进一股浓烈的汽油和烧焦的味道。这种气味让他很不舒服,不由自主的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咳嗽并没有让他感到舒服一点儿,反而牵动了他胸口的伤口,撕裂般的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呲牙咧嘴的发出一声哀嚎。不过强烈的疼痛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让他浑浑噩噩的脑子开始变得清醒了。
他慢慢的回忆起之前的点点滴滴,开始变得很迷惑——我不是已经死了吗?是的,他记忆中最后的片段就是一刀捅死纳波柯夫,然后就遭到了革命军事委员会那群狗杂种的围攻,最后寡不敌众被打翻在地,最后似乎有人枪击了他的脑袋……
这时候,库利科夫才觉察到自己的头上疼得厉害,伸手摸了一把,黏糊糊的都是半干的血液。他不禁自嘲的想到,为什么想死就这么难呢?
他艰难的抬起头,想看一看自己到底在哪,不过眼前的一切真实触目惊心,他似乎躺在一座尸体小山上,周围横七竖八的摞满了尸体,有中枪死的,有支离破碎的,更多的则是被烧焦的,强烈的血腥气让他几欲呕吐,可是几乎两天没有吃饭也没有喝水的他,实在吐不出什么东西,胃里的胃酸似乎都已经干涸了。
库利科夫挣扎着从尸体堆里爬了起来,这才发现,他依然处于那间憋气的酒窖里,唯一不同的是,他似乎被当成尸体丢弃在一个偏僻的角落。
革命军事委员会的老爷们还真是金贵,库利科夫嘲讽的想到,竟然还有时间处理尸体,想当初在旅顺,他几乎就是跟尸体一起过日子,这种“洁癖”还真是符合老爷们的口味。
库利科夫也懒得继续挣扎,他完全没有兴趣求救,就这么半倚着尸山,眯着眼睛向地窖的另一头望去,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出口就在那个方向。
按照库利科夫的估计,那边应该有枪声,救国救革命委员会应该还在做最后的抵抗,毕竟那个口子易守难攻,想要攻进来很困难。但是让他感到意外的是,枪声远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激烈,几乎就是零散的几声枪声。如果所谓的抵抗只是这种程度,那么地窖的陷落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见此,库利科夫更加鄙视那些老爷,你们这群货还算是男子汉,都到了最后的时刻,依然是这么软绵绵的,被布尔什维克干死纯属于活该!
库利科夫唯一感到心痛的,就是他的那些好兄弟,好朋友,好战友,竟然为这么一群蠢驴丢掉了性命,如果他知道结局是这样的,那么他会坚决地同那些老爷们划清界限。
不过事实似乎跟库利科夫的猜想有一点儿距离,救国救革命委员会不是不抵抗,实际上他们激烈的做出了抗争,但实在是无从抵抗,喷火器让他们的抵抗变得毫无意义,熊熊的烈焰射进密闭的地窖里,就算烧不死人,也会让地窖里的空气变得无比的污浊,更何况那些邪恶的火焰威力还很大,任何被射中的人都会被活活的烧死,绝对不会有例外!
所以,库利科夫所听到的那些零散的枪声,不是最后的抵抗,而是最后的解脱,毫无希望的救国救革命委员会只能选择自杀,否则结局就是变成一堆焦炭。
轰!
橘红色的火焰又一次射进了地窖当中,借着火焰的亮度,库利科夫能看到,整间地窖里除了他之外,已经没有第二个活人了,救国救革命委员会的全体代表,只要是在这里的,一个也没跑了,甚至能看到他们的尸体正在被熊熊烈焰烧灼,发出烤肉一样的味道。
库利科夫呆呆的看着一次又一次从地窖出口里射进来的火焰,这样的武器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用这种武器来清剿地下工事,只有最邪恶的天才才会冒出这种创意。
地窖里的空气变得更糟糕了,强烈的汽油味和烤肉味让库利科夫根本无法忍受,只能不断的咳嗽,他很想对外面的布尔什维克说一声:“别费力了,地窖里的人都死观光了!进来打扫战场吧!”
似乎是听到了库利科夫的心声,连续进行了十次喷射之后,毫无意义的烧灼行动终于告一段落,三四个端着散弹枪的士兵慢慢的出现在了地窖的入口。他们小心翼翼的通过狭长的楼梯,穿过一具具被烧焦的尸体,占领了地窖的口子才给上面的战友发出安全的信号。
库利科夫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的敌人占领了地窖,而他就像一具尸体一样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哪怕在他的脚边就有一只步枪,他也没有想过要做最后的抵抗。他已经厌倦了这一切,只想快点有人来了结他,让他早一点解脱,他相信这不需要多久。
布尔什维克的士兵仔细的检查着地上的每一具尸体,没有落气的,只要是没穿军装的一律补一枪,至于穿军服的,很不辛,除了库利科夫这个幸运儿,其他的早就死透了,他们要么被烧成了焦炭,要么被子弹打成了蜂窝煤,最最“幸运”的也是自己用手枪了结了生命。
“不要杀我,我投降,我投降!”
就在库利科夫麻木的看着这一切的时候,死人堆里突然传出了一个声音,他觉得这个声音很耳熟,循声望去,借助敌人手电筒微博的亮光,他看到了一个老熟人——纳波柯夫的小秘书,那个卑鄙的胆小鬼。
库利科夫清楚得记得,在他杀死纳波柯夫之后,正是这个卑鄙的小子找来了一批人围攻他,甚至他脑袋上中的那一枪也是拜此人所赐。真是没有想到,这个混蛋竟然还活着!
库利科夫有些失望,上帝就是如此的不公平,总是让一些不该活下来贱 人保住小命,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冲上去一枪打死这个贱 人。
布尔什维克的士兵似乎一点儿也不惊讶死人堆里竟然也有活口,说真的,这种装死企图蒙混过关的把戏他们已经见过好几次了,小秘书不是第一个,当然,他很有可能是最后一个。
“求求你们,不要杀我!我不是救国救革命委员会的!我只是一个秘书,我从来没有对布尔什维克不敬过,我手里没有血案!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小秘书如杜鹃啼血一般声嘶力竭的哀求声能让最冷血的刽子手心软,几个布尔什维克小兵显然也为难了,虽然上级的命令是确定的,但是眼前这个二十来岁文质彬彬像个大学生的家伙,似乎不属于必须要处决的那一类人吧!
小秘书显然也看出了这几个小兵的犹豫,立刻磕头如蒜一般,更是没羞没臊的抱住了一个小兵的大腿放声大哭。
“真是不要脸!”库利科夫实在忍不住了,强撑起身子冲那个无耻的家伙怒吼了一声。
这一声让几个布尔什维克士兵吓了一跳,他们一起调转枪口瞄准了挣扎爬起来的库利科夫,“举起手,不许动!”
库利科夫原地举起了手,当手电筒的光束打到他脸上的时候,刚才还在磕头的小秘书发出一声惊叫:“怎么可能,你还没死?!”
库利科夫朝他呲牙一笑,阴森森的说道:“你这个人渣都没死,我怎么能死呢?”说着,他抬起头对那几个士兵说道:“先生们,你们不要被他蒙蔽了,这个家伙是纳波柯夫的亲信,是那个混蛋的秘书。属于救国救革命委员会里的头目之一,参与了一系列针对布尔什维克的阴谋!”
“你不要胡说!”小秘书惊吓得嗓音都走调了,“我不认识什么纳波柯夫,更不是他的秘书,我只是一个被无意中卷进来的大学生!”
说着,小秘书突然露出了凶狠的表情,指着库利科夫控诉道:“士兵同志们,倒是这个人你们一定要注意,他是这里的白军总指挥亚佐夫上校的助手,是白军的二号头目!他犯下了累累血债,赶紧枪毙他,杀死这个魔鬼!”
库利科夫惨然一笑,面对这几个表情不善的布尔什维克士兵,坦然说道:“没错,亚佐夫是我的上司,我确实是他的主要助手和战友。我从来不会否认这一点,而且你们的安德烈同志也知道这一点。实际上正是他放我回来的!”
几个小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一点搞不清楚状况,其中为头的一个冲库利科夫怒喝一声,质问道:“你认识安德烈同志?”
“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一个年轻人,”库利科夫心平气和的说道,“我曾经将一批白军士兵送出去投降,你们的安德烈同志亲自放我回来的,呃……”说到这,他一指眼珠子咕噜咕噜转的小秘书,“你们的安德烈同志也见过他,当时他作为纳波柯夫的代表去谈判,说了不少蠢话,我想你们的安德烈同志对他的印象应该十分深刻……”
几个小兵一听,顿时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了小秘书身上,吓得这个小子魂飞魄散,他立刻否认道:“士兵同志们,不要听他胡说,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他就是在撒谎!”
“撒谎?!”库利科夫死死的盯着他,冷笑道:“我说的是不是谎言,找安德烈同志对质不就清楚了……”
为首的兵头一听,也觉得这是唯一的办法了,顿时一挥手,命令道:“你们两个都站起来,跟我们走!”
被押出地窖的那一刻,库利科夫有了一种重见天日的感觉,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能够走出那个阴暗的地窖,能重新看见蓝蓝的天空,能看到红通通的太阳,还有那几只叽叽喳喳跳来跳去的麻雀,他觉得就算是死了,也比那些葬身在黑咕隆咚地窖里的兄弟强一百倍。
“快点走,别耍花样!”
库利科夫被推了一把,他差点就摔了一跤,不过他并不介意,对于一个没有遗憾,也没有希望的人来说,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不过对于另一个不想死的人来说,这就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了,乘着卫兵的注意力被库利科夫分散的一刹那,小秘书撒丫子的开始狂奔,准备夺路而逃。
他飞快的穿过一道道残垣断壁,越过一条条壕沟,就像一条丧家之犬,逃得是那么的狼狈。
呯!
一声清脆的枪响之后,小秘书就像被绊住了前蹄的马儿,一个狗吃屎摔在了地上,很快,当他刚刚重新抬起头时,两个士兵已经追了上去,不由分说的将他拖了回来。
库利科夫朝身边的兵头问道:“你觉得我们还有去对质的必要吗?”
“没有!”那个兵头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可见他对自己被小秘书忽悠了感到十分不满,这种不满促使他亲自动手,充当刽子手,一枪爆掉了小秘书的脑袋。
“走!”兵头又推了库利科夫一把,命令他继续前进。
不过库利科夫却没兴趣继续前进了,他缓缓的抬起头,十分冷静地问道:“去哪?”
“战俘营!”兵头不耐烦的回答道。
“没那个必要了,”库利科夫很淡定的说道,“我不想去战俘营!”
另一个士兵嘲笑道:“你这个败军之将难道还要摆谱?不去战俘营,你想去哪?”
周围的士兵顿时发出一阵哄笑,可是库利科夫完全不在意,他缓缓的抬起头望了望天空,又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才傲然道:“我想去天堂,你们能不能行个方便?”
这一句话出来,周围的士兵顿时没有人敢笑了,他们傻傻的看着库利科夫,完全不明白,这个人明明可以活下去,为什么却要求死呢?
“你傻了!”兵头又推了他一把,“战斗已经结束了,你可以不必死的!”
库利科夫惨淡的一笑:“可是我想死,因为我实在不知道为什么要活下去!”
这个回答让兵头一阵愕然,这么特殊的战俘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特立独行的家伙才好。
而此时,库利科夫却扯开了自己的衣衫,指了指自己的心窝,很肯定的说道:“来吧,很简单的,往这里开一枪就结束了。你们能省不少麻烦,我也落得痛快……不要犹豫了,来吧!”
现在不光是兵头傻了,目睹了这一切的士兵都傻了,他们一开始还以为库利科夫是开玩笑,可是现在看来人家根本就是玩真的,难道这个世界上还真有活腻了的人?
“把他押走!”兵头看了一眼库利科夫,“将他送到安德烈同志那里去,怎么处理他,由安德烈同志决定!”
不得不说,这一脚皮球踢得很好,多年以后,已经成为红军将领的库利科夫回忆起那天的情景时,还很感谢那个不知名的兵头,如果不是他,就没有后来的他了。
“马特维.库利科夫上尉,”李晓峰也有些惊讶,他认为以库利科夫的脾气,只可能死战到底,至少也是自我了断,断然没有料到此人竟然被俘虏,“真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
“说实话,我也没有想到。”库利科夫冷淡的回应道,“如果您希望我死的,很简单,枪毙我就可以了。如果你觉得浪费时间,给我一支枪,一把刀,让我自己了断也可以。”
李晓峰有些莫名其妙,朝押解库利科夫的兵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安德烈同志,我也不知道。这个家伙可能脑子不正常了,俘虏他的时候,就一直嚷嚷着要死。”兵头无奈的摊摊手。
李晓鞥重新打量了库利科夫一眼,很快他就从对方的伤口上发现了问题,身上的刀伤有四五处,前面后面都有,看样子似乎被人群殴了一顿,倒是那处枪伤很可疑,似乎是被人从后面偷袭的,可是群殴状态下,谁会胡乱开枪?弄不好就会击中自己人,只有白痴才会这么干。
想了想,李晓峰忽然问道:“你们内讧了?”
库利科夫惊讶得抬起头,愕然道:“你怎么知道的?”
“你身上的伤痕告诉我的,我看你是被人砍了好几刀,失血过多晕死过去之后才被人枪击了后脑,对吧?”
“可能吧,”库利科夫不置可否的回答道,“这些都无所谓了,反正攻击我的那些渣滓已经都死了……我现在最想得到的就是解脱,安德烈先生,不知道你否能成全我呢?”
“我没兴趣杀你!”李晓峰摇了摇头,对兵头吩咐道:“将库利科夫上尉押下去,看好他,我可不想让社会革命党和孟什维克的狗杂种污蔑我们残杀战俘!”
“安德烈先生,你不能这么做……”库利科夫顿时急了,他摆脱了身后的卫兵就像上前理论,可是还没等他说完,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怒吼,似乎是有一头公牛在那里咆哮。
很快,愤怒的公牛,不!是愤怒的伏罗希洛夫就冲了进来,劈头盖脸的朝李晓峰就是一通乱吼:“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你为什么不遵守莫斯科中央执委的命令,为什么擅自下令强攻,你知不知道……”
078 又吃瘪
李晓峰抬头看了伏罗希洛夫一眼,随即就跟没看见他一样,自顾自的转头对库利科夫吩咐道:“动不动寻死腻活的,还像个男人吗?你要真是个男人,就好好活下去,就算为你那些死去的兄弟活下去!天下最容易的事情就是死,只有活着才有意义!”
说着他对领着库利科夫来的兵头吩咐道:“把这位库利科夫上尉带下去,让他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你不要故意岔开话题!”被无视了的伏罗希洛夫发怒了,他的计划和野望都被某仙人破坏了,不过就是晚到了半个钟头,结果最大的功劳就被这个混蛋抢走了。
一想到那些飞走的无上荣誉,伏罗希洛夫心痛得肝疼,可是心疼又有什么用,迟了就是迟了,功劳可是不等人的,不过他心头的这口气咽不下去啊!就算抢不回来功劳,他也要恶心那个抢走功劳的人。
“说,你为什么不听从命令,为什么固执的发动强攻,你知道这会造成多大的伤亡吗?”伏罗希洛夫愤怒的咆哮着,鼻孔里呼哧呼哧的冒着白气,这让他更像发狂的公牛了。
李晓峰随便的转过头,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毫不在意的问道:“你是哪位?”
李晓峰的蔑视让伏罗希洛夫愈发的抓狂了,“你不要装傻了!装傻也没有用!”那个货声嘶力竭的吼着,“立刻回答我的问题!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对我不客气?”李晓峰忽然笑了,仿佛他听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
这种笑容伏罗希洛夫很熟悉,他立刻就想到了七月份的那个晚上,当某人狠狠收拾他的时候,脸上似乎也是这种表情。顿时他觉得有些不妙,不过他下意识的认为,某人应该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应该不敢随便出手!
很可惜,伏罗希洛夫错了,错得一塌糊涂,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李晓峰就抽了他两记阴阳耳光,飞起一脚将他踢出了门外。
刚刚准备进门的奥尔忠尼启则被吓了一跳,他紧赶慢赶追在伏罗希洛夫的后面,就是怕这个大个子单独面对某人的时候吃亏,可是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伏罗希洛夫擦着他的身子飞了出去,嘭的一声掉在地上,激起了一层灰尘。
“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你也太无法无天了!”奥尔忠尼启则火了,跳脚骂道:“你不执行莫斯科中执 委的命令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出手打人……”
打人这两个字才说出来的时候,奥尔忠尼启则脸上也挨了两下,紧接着他也步伏罗希洛夫的后尘,被李晓峰踢了出去。
李晓峰站在门里拍了拍手,很随意的对门口的卫兵命令道:“可一可二不能再三!如果再有人不经通报就往里闯,直接开枪击毙!这里是前敌指挥所,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可以随便乱闯的地方!听清楚了没有!”
两个卫兵冷汗都下来了,作为特科的老人了,对于这位比他们年纪还小的常务副科长的脾气,他们太了解了,这话绝对不是开玩笑的,如果再有人不经通报往指挥部里闯,而他们却没有动作的话,这位科长真会把他们踢回老家种田。
“是!”这两个卫兵挺直了身体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这么做不太好吧?”皮亚尼茨基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门外满面寒霜的伏罗希洛夫和奥尔忠尼启则,“毕竟都是同志,而且莫斯科中执委确实下命令了!”
“你就太好说话了!”李晓峰不满的哼了一声,冷冷道:“有些货色真把自己当成了个人物,以为拿根鸡毛就可以当令箭。这一套对我没用,狗屁的莫斯科中执委,武装斗争如果听他们的,才是真正的傻逼了!”
说着,李晓峰旁若无人的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说道:“对于这一类捣乱的货色,根本就不需要理会,也不需要给他们面子,必须用更强硬的手段让他们清醒清醒,让他们搞搞清楚,这里到底谁是boss!”
这番话李晓峰故意说得很响亮,不要说指挥部里面,就是指挥部外面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当时伏罗希洛夫和奥尔忠尼启则的脸色就变了,比猪肝好看不了多少。倒是往外走的库利科夫眼前一亮,若有所思的看了李晓峰一眼,似乎这番话对他的触动非常大。
“多少还是得讲一点儿同志间的友谊吧,留一点儿面子……”
李晓峰立刻打断了弗拉基米尔斯基的话头,严厉的说道:“面子是自己挣回来的,我们给他们面子,他们有想过给我们面子?对于不要脸的人,你就必须比他们更不要脸,狠狠的抽他们的脸,打得他们抱头鼠串,这样他们才会老实!”
奥尔忠尼启则正准备厚着脸皮往里走,这话让他猪肝色的脸蛋变得更加精彩,太气人了,他的那颗心噔噔的跳,几乎就要从胸口蹦出来了。换做平常的他,绝对是拂袖而去了,可是为了革命,为了大局,他忍了!
奥尔忠尼启则抬腿就要往屋子里走,立刻一双坚毅的手臂就把他拦了下来,刚刚才被教训过一番的警卫怎么敢让他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进去。
“同志,您的姓名、职务,来前敌指挥部有什么事?”
看着一副公事公办样子的卫兵,奥尔忠尼启则实在是忍不住了,这要是还能忍,他就不是格鲁吉亚人了,他冲着卫兵怒吼道:“你们也要做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的狗腿子和帮凶吗?”
说着他埋头就往里冲,可是他才往前迈了一步,身体两侧就传来两股巨大的力量,猛地将他拽了回来。
“请你不要妨碍我们的正常工作!”两个警卫硬着头皮说道,“说出您的姓名、职务,以及到底有什么事!否则,你就不能进去!”
奥尔忠尼启则脸上的血色退得干干净净,气得浑身发抖,哆哆嗦嗦的说道:“你们……你们……”
“你们是想故意气死格里高利.康斯坦丁洛维奇同志吗?”伏罗希洛夫跳了出来,冲着两个可怜的卫兵好一通咆哮。
“我警告你们!”他威胁道,“赶紧转变过来,继续跟着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你们就是在犯错误,就是在对抗革命!”
这话让李晓峰心里好笑,硬刀子不好使了,就准备用软刀子了,准备玩恐吓了,可惜,你们太天真!
果然,这两个警卫根本不吃他这一套,他们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而且刚才他们的boss是怎么收拾这两个货的,他们是看得真真的。所以对伏罗希洛夫的威胁根本就不当一回事。
面对着呲牙咧嘴不可一世的伏罗希洛夫,两个警卫不约而同的端起胸前的冲锋钱,对准了这个傻大个,警告道:“这里是前敌指挥部,不是你们可以撒野的地方,如果你们一定要无理取闹,我们只能动用武力了!这是对你们最后的警告,通报姓名、职务,说明来意!”
当伏罗希洛夫看到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自己的时候,他才发觉自己真的一点儿也不勇敢,手心里都出汗了,但他还要硬撑起架势,输人不输阵,被两个卫兵给摆平了,他丢不起这个人啊!
一时间,现场的气氛陷入了僵持,两个卫兵肯定是寸步不让的,而伏罗希洛夫和奥尔忠尼启则则是丢人丢大了,如果仍由这两个卫兵摆布,传出去他们就成了笑话。
更糟糕的是,他们还不能掉头就走,来之前他们是信誓旦旦,觉得一定可以给李晓峰一点颜色看看,结果却挨了两记耳光和一脚,然后被对方的警卫灰溜溜的赶走了,这怎么交代?
一时间,他们是进退两难,如果现场仅仅只有他们在,估计就得在这里当一天的雕塑了。好在伏罗希洛夫是带着副官的,这位一看情况不妙,赶紧上前打圆场:“两位同志,不要激动!这两位是奥尔忠尼启则同志和伏罗希洛夫同志,都是党内的老同志、老革命,你们这么拦着他们不像话吧!”
两个卫兵冷冷的回答道:“我们只是在执行公务。不管是谁,不经通报就不准进去!”
副官看了看伏罗希洛夫,这位还在拿摆造型,压根就无视了副官的眼神,而奥尔忠尼启则则是气得天旋急转,这回正呼哧呼哧的喘粗气,也看不到他的眼神。
没办法,副官就只能自己拿主意了:“那就请你们通报一声吧!奥尔忠尼启则同志和伏罗希洛夫同志找安德烈同志有急事!需要立刻见他!”
一个卫兵转身进门去通报了,实际上外面的情况李晓峰听得真真的,一想到那两个傻缺被堵得说不出话来,把面子都丢尽了,他不禁是有些得意——让你们猖狂,狂啊!再狂哥就接着削你们!
奥尔忠尼启则和伏罗希洛夫终于可以进门了,这时候两个人一改刚才摆造型和装迷糊的状态,瞬间就满血复活了,对着让开通路的两个卫兵哼了一声,抬头挺胸的往里走。
好吧,跟在后面的那个小副官这才知道,领导的心思你永远也猜不透,感情这两位领导刚才就是在装傻,故意让他去跟卫兵搭话,原因嘛,无非是怕丢人呗!
想想也是,奥尔忠尼启则和伏罗希洛夫不管是进还是退,都会被看做怕了李晓峰。可是当他们“不依不饶”的跟卫兵对抗的时候,他们下面不明真相的副官低头了,这就不属于他们的责任了,只能说下面的人“不了解”领导的决心,做出了错误的选择,跟他们没有关系。自然而然也就不能说他们怕了某人。
这两位还真是有办法,说白了,就是利用副官下台阶,甚至他们还觉得这个副官领悟力又一点点低,动作太慢。如果他足够激灵的话,应该在第一时间就站出来背下这个锅。
当然,这两位是有办法的人,可李晓峰也不是没办法的人,论鬼点子,这两位加一块也没他的多,更何况恶心人他最拿手了。
奥尔忠尼启则和伏罗希洛夫刚走进来,还没来得及说话,李晓峰就讥笑了一声:“怎么,终于老实了?早这么自觉多好,至少能少挨一顿打!”
这话好悬没把那两个人给气死,你丫的,你这是给了我们一刀,还要往伤口上撒盐啊!当时伏罗希洛夫就要爆发了,好在奥尔忠尼启则还老城一点,不留痕迹的咳嗽了一声,直接道:“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按照莫斯科中央执委的命令,请你现在向伏罗希洛夫同志交接工作吧!接下来的战斗指挥工作就有伏罗希洛夫同志负责了!”
刚刚还准备爆发的伏罗希洛夫一听这话,心里那个舒坦啊!对奥尔忠尼启则佩服得是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高!实在是太高了!您这一句话不光收掉了这个混蛋的兵权,更是把功劳捞了回来!实在是太妙了?
为什么伏罗希洛夫觉得妙呢?原因很简单,因为刚才奥尔忠尼启则说接下来的战斗由伏罗希洛夫指挥。这句话可不是字面上那么简单,要指挥战斗,那就首先得有战斗才行。说直白一点儿,奥尔忠尼启则的意思就是说战斗并没有结束,所以只要伏罗希洛夫接手,无论如何都要分走一份功劳,甚至他们在中央执委的势力大,张冠李戴直接冒功都是有可能的。
不得不说,老油条就是狠辣,他根本就不跟李晓峰纠缠,一上来就直接亮刀子。可是李晓峰也不是任人拿捏的傻瓜,他可是有办法对付这两个货的。
“莫斯科中执委什么时候下过这种命令?”他懒洋洋的问道。
伏罗希洛夫顿时急了,上前一步,急吼吼的叫道:“你不要装傻,莫斯科中执委已经派人向你传达了最新的指示,要求你将军事指挥权移交给伏龙芝同志!”
说着,他洋洋得意的笑道:“不要告诉我,你没有接到这个命令!当然没接到也不要紧,奥尔忠尼启则同志现在就带着莫斯科中执委签发的命令!”
李晓峰转向了奥尔忠尼启则,这位顿时从衣兜里拿出一份文件,拍在了李晓峰面前,那架势更是很牛。
李晓峰却不动气,懒洋洋的扫了那份文件一眼,不在意的说道:“原来是这份文件啊!我还以为是什么玩意儿呢,早收到了!”
“收到了,那你还不赶紧移交工作!”伏罗希洛夫兴奋的叫了一声。
李晓峰随手点了点桌上的红头文件,笑眯眯的反问道:“你是伏龙芝同志吗?”
伏罗希洛夫当时一愣,傻乎乎的说道:“我当然不是……”
他话还没说完,奥尔忠尼启则就知道不妙,赶紧插嘴道:“伏罗希洛夫同志是代表伏龙芝同志前来接管军事指挥工作的!”
李晓峰笑眯眯的一伸手:“委任书呢?必须是由伏龙芝同志亲笔签名的哦!”
奥尔忠尼启则顿时傻眼了,他哪里有这东西,实际上伏龙芝也不会给伏罗希洛夫这个权力。说白了,他们就是要借用伏龙芝的名头压李晓峰而已。
“不需要什么委任书,作为伏龙芝同志的亲密助手,伏罗希洛夫同志是……”
“他是什么我不管!就是头猪都跟我没关系!”李晓峰才不会客气,“没有委任书就想到我这里招摇撞骗?你当我这里是小孩子过家家!”
说到这,李晓峰轻蔑的一笑,“告诉你们,别说是你们没有委任书,就是有又怎么样?作为中央的特派员,我有权利监督莫斯科的一切军事和政治行动,有权利纠正任何有悖于武装斗争路线,有悖于中央决议的任命!明确的告诉你们,不经过中央讨论,没有中央的决议,莫斯科中央执委的任何任命都没有法律效应!”
伏罗希洛夫和奥尔忠尼启则都傻眼了,他们没想到李晓峰如此的嚣张,那意思根本就不把莫斯科中执委当一回事儿。两个立刻就跳脚了:
“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你这是要造反吗?”
“告诉你,对抗莫斯科中执委是没有好下场的!”
“哼!”李晓峰冷笑了一声,“没有好下场的是你们!跟我玩这一套,联系伏龙芝同志,问一问他有没有委托伏罗希洛夫同志接管莫斯科的军事指挥权!有,那也就算了,就当你们是不明情况下的无心之失。若是没有,那我就要好好的追究你们的责任,看看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狗胆,在这里招摇撞骗!”
说着,他狠狠的一挥手,对门口的警卫命令道:“把这两个家伙抓起来!”
一看形势不妙,伏罗希洛夫就急了,所谓的委托指挥纯属于子虚乌有,实际上伏龙芝根本就不知道这档子事,派他带兵来莫斯科也不过是为了支援莫斯科武 装起义。
甚至,生性谨慎的伏龙芝为了防止伏罗希洛夫自以为是的搞事,还特别吩咐他一定要听从中央的指挥,不要胡来。可谁能想到,伏罗希洛夫根本就没把他的话听进去,为了争权夺利,竟然打着他这个老上级的名头狐假虎威。
现在,眼看着西洋镜就要被拆穿了,伏罗希洛夫就急了,他一把拔出腰间的手枪,准备垂死挣扎了……
079 打嘴仗
莫斯科中执 委没有等到伏罗希洛夫接管军队的消息,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糟糕得不能更糟糕的坏消息——伏罗希洛夫和奥尔忠尼启则被李晓峰扣押了。
“简直是无法无天了!”洛莫夫的死党索科洛夫猛地站了起来,挥舞着拳头咆哮道:“我再也不能容忍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的暴行了!他的所作所为完全是在玷污革命,玷污我们的党!我要求立刻对他采取措施,立刻逮捕这个胡作非为的恶棍!立刻!”
索科洛夫的发言引起了会场里的一片骚动,亲洛莫夫、斯米尔洛夫和米高扬的中执 委们纷纷发言附和,在他们嘴里李晓峰变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仿佛只有铲除了他,莫斯科的革命才有希望一样。
不过这样的意见只是一部分,穆拉洛夫肯定是要唱反调的,“作为全俄工兵代表苏维埃中执 委和人民委员会以及布尔什维克中央委 员会的特派员,安德烈同志绝对不是一个冒失的人,我相信他扣押伏罗希洛夫和奥尔忠尼启则同志是有原因的……”
“穆拉洛夫,都到这个时候了,你依然不醒悟吗!”索科洛夫立刻调转枪口对准了他,“不执行莫斯科中执 委的命令,这难道不是罪大恶极?不管有什么原因,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的行为都无法接受!他就是在对抗莫斯科中执 委,就是不服从领导!”
穆拉洛夫冷笑了一声,反问道:“真是好笑,作为上级机关派来的特派员,安德烈同志什么时候必须服从莫斯科中央执 委的领导了?难道索科洛夫你吃错了药?安德烈同志是受上级的委派来指导我们开展革命的,我们的意见对他来说,只有参考价值,他可以接受,也可以不接受!”
“我不同意这种说法!”
索科洛夫急了,如果按照穆拉洛夫的说法解读李晓峰特派员职权,那么,某仙人就成了莫斯科的领导者,他们这些人多必须服从某人的领导,这让他怎么能接受?
“他只是特派员!”索科洛夫强调道,“他只是一个传递上级精神的载体而已,中央没有赋予他发号施令的权力!”
“你说没赋予就没赋予了?”穆拉洛夫挖苦了一句,立刻拿李晓峰的头衔大做文章,“在这种关键的时刻,中央之所以会派一个特派员来莫斯科,就是因为中央对莫斯科的革命工作不满意。在莫斯科存在着一个以诺根、洛莫夫、斯米尔洛夫和乌西叶维奇为首的***投降集团。这个集团极大的阻碍了起义的开展,中央正是为了打击这个***投降集团才委派安德烈同志前来的。试问,如果安德烈同志只是一个传声筒,中央需要给予他那么多重要的头衔……难道这些头衔就是为了摆看吗?”
说着,他讥笑了一声,继续挖苦道:“而索科洛夫同志你竟然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清楚,我实在怀疑你是智商有问题,还是屁股有问题!”
索科洛夫顿时被激怒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穆拉洛夫冷哼了一声,“我的意思非常清楚,任何一个真心实意的拥护中央的路线的正常人,就不会对中央信任的特派员说三道四,只有洛莫夫的同党才会跟中央对着干!据我所知,索科洛夫同志你跟洛莫夫的关系非同一般吧?你在这里嘶声力竭的撕毁中央特派员,是不是企图为他招魂啊?”
“你不要血口喷人!”
索科洛夫顿时急了,虽然他确实是洛莫夫的同党,但是这时候出头真心不是为了洛莫夫,那个货都倒了,谁会在这个时候去烧冷灶?
索科洛夫之所以这么卖力,这么愤怒,其实是向新主人示好,像他这种洛莫夫的同党,如果没有斯大林罩着,不光以后前途暗淡在党内很难混,而且也很难说不会拔出萝卜带出泥,没准就会被清算。所以这个时候不卖力的摇旗呐喊,更待何时?
“我和洛莫夫同志只有工作上的关系,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私交!”
穆拉洛夫笑了笑,轻蔑道:“没有私交?我没有记错的话,几天之前你们还在一块喝酒聊天,好得跟亲兄弟一样……啧,翻脸就不认人,这不太好吧,索科洛夫同志?”
穆拉洛夫的党羽们很配合的发出一阵哄笑,声音虽然不算特别响亮,但是却很刺耳。索科洛夫就感觉挨了一嘴巴,当时就要暴走了!
“穆拉洛夫同志,请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好在索科洛夫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身边的战友还是有明白人的,比留佐夫一眼就看穿了穆拉洛夫的企图,他就是在搅和,就是在转移话题和视线,就是想激怒索科洛夫之后浑水摸鱼。
“我们现在是在讨论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扣押伏罗希洛夫和奥尔忠尼启则同志一事的处理方法,请你不要转移话题!”
“这怎么是我转移话题呢?”穆拉洛夫却显得不急不躁,他一指索科洛夫:“是他先质疑的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的合法身份的,也是他先质疑中央的指示的。难道我刚才有说错什么?难道安德烈同志不是中央的特派员,难道索科洛夫同志不是洛莫夫的好朋友、好兄弟?”
穆拉洛夫嘲笑了一声,转过头对着比留佐夫说道:“一直在转移话题的是你们?我只想问一句,伏罗希洛夫和奥尔忠尼启则到底是什么人?他们是什么身份?为什么安德烈同志就不能扣押他们了!”
比留佐夫立刻反击道:“当然不行!伏罗希洛夫同志是伏龙芝同志派来增援我们的战友,而奥尔忠尼启则同时则是老党员、老革命了,1912年他就当选过中央委 员……像他们这样的久经考验的老同志被非法扣押,难道不能说明问题吗?”
“说明什么问题!”穆拉洛夫立刻反问道,“奥尔忠尼启则同志曾经当选过中央委 员又怎么样?这能说明什么,季诺维也夫也是1912年的中央委 员,难道这就能证明在今天他就不是叛徒?幼稚,可笑!”
穆拉洛夫顿时火力全开,将比留佐夫好一阵奚落:“我只知道在今天,奥尔忠尼启则同志既不是中央委 员,也不是中央的特派员,他不过是党内的一个普通党员,而且现在他也不过是恰巧路过莫斯科而已。我就想知道,现在的奥尔忠尼启则同志究竟是什么身份,他凭什么在莫斯科发号施令?”
比留佐夫愣了一愣,好在他的反应也不慢:“奥尔忠尼启则只是一个热心的老党员,恰逢其会的他准备为莫斯科的武装斗争做贡献,这难道也不可以吗?”
穆拉洛夫大声的回答道:“当然可以,但前提条件是,他没资格对安德烈同志说三道四,没资格命令安德烈同志做什么……他必须服从中央的领导,必须对中央的特派员尊重一点!现在的他不是领导,而是要服从领导的人!如果不把这一点搞清楚,那么他就不是在为莫斯科的武装斗争做贡献,而是在捣乱!将捣乱份子扣押起来,有什么不对吗?”
比留佐夫被训得张口结舌,根本说不出一句话,眼瞧着穆拉洛夫的气势愈发的高涨,索科洛夫赶紧又跳了出来:“那他凭什么逮捕伏罗希洛夫同志?根据莫斯科中执 委的命令,伏罗希洛夫同志是去接管军事指挥权的。这完全是合理合法的吧?对此你又怎么解释,如果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真是一心为了革命,就应该尊重莫斯科中执 委的命令!”
“真是好笑!”穆拉洛夫哈哈大笑了起来,“索科洛夫同志,你刚才说什么?伏罗希洛夫同志是去合理合法的接管军事指挥权的?对不起,我怎么不知道中执 委下达过这种命令?”
索科洛夫一听,也笑了,嘲讽道:“穆拉洛夫同志,你又在装傻了,中执 委做出决定的时候,你也在现场。你又开始选择性的忘记对你不利的决议吗?”
穆拉洛夫冷笑了一声,“那你到说说,这个决议是什么?”
索科洛夫洋洋得意的笑道:“莫斯科中执 委为了保障武装起义顺利进行下去,为了消除莫斯科革 命军 事委 员会暂时瘫痪带来的不利影响,特将莫斯科及莫斯科周边地区的军事指挥之权利,委托给伏龙芝同志……”
说完,他又得意的横了穆拉洛夫一眼,挖苦道:“现在你记起来了吗?穆拉洛夫同志。”
“我一直都记得很清楚!”穆拉洛夫笑了笑,道:“如果你说的是这条决议,那我就奇怪了,这里面有提到过将军 事指挥权交给伏罗希洛夫同志?”
“怎么没有!”索科洛夫急了,“中执 委决议将军事指挥之权利赋予伏龙芝同志!”
穆拉洛夫顿时大笑三声,“你也知道是伏龙芝同志啊?什么时候伏罗希洛夫跟伏龙芝是同一个人了?”
索科洛夫立刻就急了,张牙舞爪的解释道:“伏罗希洛夫是伏龙芝同志的亲密助手,他在莫斯科万分危急之时赶来增援……”
穆拉洛夫不耐烦的打断了他:“不要说那些没用的废话,万分危急的时刻早就过了,伏罗希洛夫同志赶到的时候,整个莫斯科已经被安德烈同志解放了……而且伏罗希洛夫是伏龙芝的助手又怎么样?莫斯科中执 委是将指挥权交给伏龙芝同志,而不是他的助手!”
索科洛夫和比留佐夫对视了一眼,他们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一种情绪——该死的,我们上当了!
昨天晚上,就在他们密谋剥夺李晓峰的军权时,原本以为会在中执 委遭遇穆拉洛夫的强力阻击,可是当时穆拉洛夫却对这个提案没有异议,甚至非常慷慨大方的提名了由伏龙芝接管一切军事指挥权。当时他们还嘲笑穆拉洛夫脑子进水了,让他们钻了大空子。
所以,当时他们才没有提出让伏罗希洛夫接管军权,因为在他们看来伏罗希洛夫是伏龙芝身边的二号人物,伏龙芝暂时来不了,理所当然的该由伏罗希洛夫接替指挥。既然已经可以达到目的,何必冒着激怒穆拉洛夫的风险强硬的提名伏罗希洛夫呢?
而现在,他们完全明白了,这根本就是一个坑啊!穆拉洛夫咬死了军权是移交给伏龙芝,自然而然伏罗希洛夫接管军权就是非法的,非法的自然不需要理会,甚至还可能被倒打一耙。
果然,穆拉洛夫的反击立刻就降临了:“我就不明白了,莫斯科中执 委做出的决议明明委托伏龙芝同志统一指挥,怎么的就会冒出一个伏罗希洛夫来,是谁给他这个胆子,让他去接管军事指挥权的?又是谁让奥尔忠尼启则去为他摇旗呐喊的?这种对莫斯科中央执 委的决议阳奉阴违的行为必须严厉的谴责!”
说到这,他抬起头冷冷的看着索科洛夫和比留佐夫:“我就想问问你们,为什么要违背莫斯科中执 委的决议!是不是你们怂恿那两个人干这种骇人听闻的勾当的!你们究竟又想干什么?看不得莫斯科的起义取得胜利吗?”
索科洛夫和比留佐夫冷汗都下来了,这个大帽子可是真够可以,直接就是质疑他们其心可诛了,顿时这两个货就开始叫屈了。
“闭嘴!”一直在旁观的日加列夫实在无法忍受这两个货的愚蠢了,尼玛,这么一点儿小事都办不好,三两句话就给穆拉洛夫带坑里去了,真他妈的是废物。
作为洛莫夫。斯米尔洛夫集团临时的带头人,日加列夫缓缓的站了起来,严厉的看着穆拉洛夫,缓慢而有力的说道:“穆拉洛夫同志,请你不要在胡闹了!莫斯科中执 委虽然赋予了伏龙芝同志军事指挥权,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还在消灭卡列金的残余势力,根本无法顾及莫斯科的战斗。在这种情况下,由他的助手代理指挥,有什么不合理的?又至于这么上纲上线吗?”
一听这话,索科洛夫和比留佐夫如蒙大赦,忙不迭的附和道:“对,就是这样的!”
“我可没有上纲上线,”穆拉洛夫迎上了日加列夫的眼神,很镇定的说道:“据我所知,伏龙芝同志只是派伏罗希洛夫回来增援莫斯科的起义,并没有让他接管和代理指挥的意思。在这种情况下,军事指挥权依然归伏龙芝同志,伏罗希洛夫同志没有征求伏龙芝同志的意见,就贸然的去接管军事指挥权,这怎么都难以自圆其说吧!”
不等日加列夫狡辩,穆拉洛夫又道:“而且据我所知,伏罗希洛夫和奥尔忠尼启则去安德烈同志那里接管指挥权的时候,可是打着伏龙芝同志的幌子的,他们可是说得到了伏龙芝同志的全权委托。但是我们却没有看到伏龙芝同志开具的介绍信上有这样的字眼,更没有看到伏龙芝同志撰写了书面委托。所有的一切都是伏罗希洛夫和奥尔忠尼启则信口开河。所以安德烈同志才暂时逮捕了他们,为的也是把事情搞清楚!”
日加列夫为之愕然,不过他也不放弃,冷冷的问道:“怎么搞清楚?”
穆拉洛夫笑了:“很简单,问一问伏龙芝同志,一切不就真相大白了?”
日加列夫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他心里很清楚,恐怕伏龙芝是没有赋予伏罗希洛夫代理指挥权的,只要一联系,那么事情立刻就会变得不可收了。
所以他立刻抢着说道:“联系伏龙芝同志的事情不急,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让安德烈.彼得洛维奇释放伏罗希洛夫和奥尔忠尼启则两位同志。就算他们错误的理解了伏龙芝的命令,也不能非法逮捕他们啊!”
穆拉洛夫微微一笑,调戏道:“看来伏罗希洛夫和奥尔忠尼启则同志的理解能力真的有问题。我觉得以后中执 委再做出什么决议的时候,最好找一个明白人详细向他们解释一遍中执 委的真实意图。免得老是制造误会,这可是不利于党内的团结啊!”
日加列夫七窍生烟,可是偏偏却拿穆拉洛夫没办法,哼了一声,干脆不理会对方,直接说道:“立刻以中执 委的名义命令安德烈.彼得洛维奇,让他放人!”
“不急吧!”这时候穆拉洛夫又慢悠悠的说话了,“实际上就在刚才我们已经跟伏龙芝同志取得了联系,很快他的真实意图就会反馈回来,说不定这会儿电报就已经来了……”
他的话音还没有落,门口就传来了一声:“报告!”一个通信员推门而入,将一封电报递给过来:“彼得格勒全俄工兵代表苏维埃中央执 委来电……”
全俄工兵代表苏维埃的电报?穆拉洛夫和日加列夫都愣了,他们都很奇怪,这个时候中央为什么会突然发电报给他们?电文里到底说了什么?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说真的,穆拉洛夫和日加列夫都非常紧张,因为他们同时都有一种预感,这封突如其来的电报将决定他们之间到底是谁胜谁负!
080 难言福祸
斯 大林很郁闷,换谁被导师大人批得狗血淋头心情都不会好,而且最糟糕的是,导师大人还暂时解除了他在中 央书 记处的职务,这几乎是当头一棒,用了整整一个上午他才缓慢的清醒过来。
斯 大林并不是没有受过挫折,1907年他的挚爱,叶卡捷琳娜.斯瓦尼泽患病死亡的时候,他就丢过一次魂了,那一段时间他一直是浑浑噩噩,用了几个月才恢复过来。
爱妻的死亡对他来说是一身中最惨重的打击,之后无论发生了什么,不管是1913年被捕流放,还是二月革命之后站错了队,不管怎么样糟糕的局面,他都能沉着的应对。
但是今天,当导师大人停止他在中 央书 记处的工作时,他差一点又跌入了1907年的状态。在党内他最重要的身份是政 治局委 员,这个身份虽然高贵,但是除了大事的决策权之外,实际上的权柄并不是特别的大,跟后世牛逼闪闪的政 治局委 员根本没法比。
除此之外,他还负责两项具体的工作,一个是中 央书 记处,另一个就是人民委员会的民族事务部,前者是政 治局实际处理党内事务的关键机构,谁掌握了它,谁就有拥有极大的发言权,而后者根本就是鸡肋,是冷门得不能再冷门的冷衙门。
在今天出事之前,中 央书 记处名义上的第一书记虽然是斯维尔德洛夫,但是因为全俄工兵代表苏维埃主席团主席的关系,他对中 央书 记处的实际掌控正在逐渐淡化。斯 大林作为第二书记,渐渐的已经在书记处确立了领导地位。
如果没有大的意外的话,按照导师大人平衡权力的意愿,逐渐的斯维尔德洛夫就要将中 央书 记处交出去,最后就是由他斯 大林接受。形成书 记处对中组 部,民族事务部部长对苏维埃主席团主席的平衡局面。
应该说,这样的局面对斯 大林,对导师大人都是有利的,权力趋于平衡,组成了一个牢不可破的铁三角。但是,斯 大林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马失前蹄。
当捷尔任斯基走进办公室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很不妙,但是绝对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得如此的糟糕。铁面人详细的向导师大人汇报了格奥尔吉在莫斯科的工作情况,并着重点评了莫斯科中执 委的糟糕表现。虽然铁面人并没有指控基洛夫和米高扬,但是也特别强调了这两个人的嫌疑。
基洛夫和米高扬跟他斯 大林的关系,列宁当然是清楚的,所以当听说这两个货已经出现在莫斯科,并且搅和进了季诺维也夫的投降一案,并且闹出了人命之后。他老人家的脸顿时就垮了,那一双幽幽发光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直到他后背完全被冷汗打湿为之。
斯 大林当时很想解释两句,可是每当他想要开口的时候,刚刚迎上导师大人的那一双眼睛,他就吓得缩了回去。这么可怕的导师大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能够感受到导师大人心头的怒火有多猛烈,如果他傻乎乎的随便开口的话,那些迸发出来的火焰绝对能把他烧成灰烬。
斯 大林紧紧的闭上了嘴,一言不发,就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毫无精神,不过这种低调的状态并不能保护他免受导师大人怒火的摧残,当捷尔任斯基提到奥尔忠尼启则也出现在莫斯科的时候,导师大人很明显的发出了一声冷哼。
“约瑟夫.斯 大林同志,基洛夫、米高扬和奥尔忠尼启则跟你的关系,好像都不错吧?”
斯 大林小心的抬起了头,此刻他已经是满头大汗,但是他根本就不敢去擦,毕恭毕敬的回答道:“是的,我们的关系非常不错,是同志加兄弟。”
斯 大林其实这就是在赌一把,放弃那几个蠢货当然不是不可以,他当然可以把所有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牺牲掉那些傻瓜撇清自己。党内想要投靠他的人多了,不缺这三个五个的。
但是,就在他准备狠下心肠弃车保帅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导师大人的眼神很不对,有愤怒,有痛心,也有恨铁不成钢,但更多的,更多的是一种相当隐晦而又锐利的东西,似乎这个提问是对他的一种考验。如果他的回答不能让导师大人满意,那么他的政 治前途就会被立刻终结。
当时,斯 大林是愈发的紧张了,他敏锐的意识到,这个问题非常关键,不能随便回答。所以他继续保持沉默,绞尽脑汁的开始揣摩导师大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斯 大林的政 治智商很高,也善于揣摩人心,很快他就得出了一个答案——不能弃车保帅!但是他却不敢下定决心,因为,这么回答风险很大,如果他的估计有错,那就将死无葬身之地。不过钢铁也是一个赌性很大的人,如果他估计得没错……那就赌一把好了!
“同志加兄弟?”列宁不动声色的重复了一句,听不出他老人家有什么情绪波动,但是你却又止不住的要猜测,他到底是个什么态度,“这么说,他们是你派去莫斯科的喽?”
又是一个不好回答的问题,斯 大林身体微微地发抖,内心之中更是天人交战,良久他才说道:“是的,列宁同志,我听说莫斯科的情况很复杂。觉得有必要派一些诚实可靠,斗争经验丰富的同志去了解状况……”
他一边回答,一边偷偷的在观察列宁的表情,但是导师大人依然没有表情,仿佛他就是在听一件完全不相干的事情而已。
“这很好嘛!”列宁淡然地说道,“没想到斯 大林同志你这么关注莫斯科的情况,并且能主动的给中央分忧,我是不是应该表扬你呢?”
斯 大林差点就吓跪了,他就是再蠢,也听出导师大人语气中强烈的讽刺和不满了,他再也忍不住了,慌慌张张地说道:“我就是……”
列宁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突然就站了起来,大声教训道:“你闭嘴!你说的那些鬼话能骗得了别人,但是骗不了我!约瑟夫.斯 大林同志,我对你的表现实在是太失望了,你的所作所为是卑鄙的,可耻的!也是不可原谅的!”
列宁说的每一个字都像重锤一样敲在斯 大林的心坎上,如果不是他神经够坚强,恐怕就已经被这一连串的重锤敲成肉泥了。不过,他是斯 大林,他有着常人所没有的忍耐力和毅力,所以他坚持住了,虽然身形有些不稳,但摇摇晃晃的他还是站住了。
“我现在不想再听这些废话了,你完全辜负了我对你的希望!”列宁的语速十分惊人,就好像防着有人跟他抢夺话语权一样,他飞快的把所有的话都说出来了,“现在,停止你在中 央书 记处的工作,你给我滚回去好好的想一想你都干了些什么蠢事!如果不是现在的形势不允许,我一定会让卫兵枪毙了你!立刻给我滚蛋,立刻从我眼前消失!”
斯 大林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被暴怒的列宁干出了办公室,一路小跑他狼狈不堪的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然后就愣了整整一个上午,直到窗外吹来的冷风让被冷汗湿透了的他打了一个冷颤,才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人虽然已经是清醒了,但是斯 大林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是等候处分,还是自己自觉一点儿递交辞呈闪人。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一股脑的涌进了他的脑子,让他无比的混乱。
“约瑟夫,约瑟夫,你在里面吗?”
紧密的敲门声吓了斯 大林一跳,他还以为这是列宁派人来抓他了,好在他很快就分辨出声音的主人是卡冈诺维奇和斯瓦尼泽,这两位都是他的死党,应该不是来逮捕他的。
斯 大林打开了办公室的门,连他自己都记不得是什么时候反锁的,足见他当时是多么的惊恐了。
“你没事吧,约瑟夫!”
门还没有完全打开斯瓦尼泽就挤了进来,十分关切的问道:“约瑟夫,你吓死我了,我们叫了十分钟的门,可是你毫无反应,如果你再不开门,我们就准备破门而入了!”
斯 大林朝自己的前内弟惨淡的一笑,这个小舅子跟他的关系一向不错,当年还在格鲁吉亚的时候,就一起打砸抢……闹革命,叶卡捷琳娜患病去世之后,他的长子雅科夫就是寄居在这个小舅舅家里。
“我没什么,”斯 大林不想让人看出自己的心虚,哪怕这个人是他的内弟也不行,“只是刚才想一些问题想得太入神了,没有注意到你们。”
卡冈诺维奇才不相信这个答案,刚才他趴在门上的透气窗往办公室里看的时候,就发现斯 大林的脸色相当的糟糕,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又是惊惧恐慌,最糟糕的时候,这位甚至掏出了手枪抵住了自己的脑瓜,怎么看这都不是没事的表现。
不过卡冈诺维奇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斯 大林,他已经知道了导师大人发怒的事,也知道了斯 大林被停止了党内的工作,按照一般的估计,斯 大林的前途是一片惨淡,很有可能被一撸到底。
卡冈诺维奇现在十分忧虑,作为他们这一波人的头头,如果斯 大林完了,他们也必然会受到牵连,这种时候似乎赶紧划清界限才是上策。这一会儿他都有些后悔答案斯瓦尼泽的提议,不应该这么急吼吼的来看望斯 大林的,这不是招人歪嘴吗?
卡冈诺维奇有些不讲义气,但这是人之常情,换做那翻脸无情的人,恐怕来都不会来,老卡也算是可以的了。不过他跟斯瓦尼泽比起来,还是差了不少。
“约瑟夫,你一定要坚强!”斯瓦尼泽真心实意的安慰着自己的姐夫,“我相信事情一定会搞清楚的,列宁同志一定会还给你清白的!现在,最关键的是,你一定要坚持住!以前在第比利斯,比这还要艰难的情况我们都挺过来了,这根本不算什么!!”
斯 大林重重的点点头,浑身是铁能打几根钉子?他现在确实需要安慰,哪怕他叫做钢铁。
“现在怎么办?”卡冈诺维奇见斯 大林的情绪稳定了一点儿,立刻就发问了:“列宁同志刚才以中央的名义给莫斯科中执 委发了一封措辞强烈的谴责电,将他们批得一无是处,并极大的肯定了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的功劳……”
斯瓦尼泽却有些不满了,“拉扎尔,这个时候说这些干什么!约瑟夫的情绪还不稳定,你应该让他多休息一会儿,让他喘口气!”
这话让斯 大林十分感动,哪怕他是一个不善于表达情绪的人,也紧紧的握了握斯瓦尼泽的肩膀,他艰难的开口说道:“不要紧,我没事!”
说着,他转身走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拿起了心爱的烟斗,点上火狠狠的吸了一口,在尼古丁的作用下,他的头脑慢慢地恢复了清醒。
“列宁同志除了谴责莫斯科中执 委,还有在电报里说别的吗?”他沉声问道。
卡冈诺维奇赶紧回答道:“他还暂时赋予了那个小子军事指挥权,还要求……”
“慢点!”斯 大林忽然叫住了他,皱眉问道:“你是说,列宁同志只是暂时赋予了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军事指挥权,只是暂时吗?”
“没错!”卡冈诺维奇点点头,“列宁同志表示尊重莫斯科中执 委将军事指挥权赋予伏龙芝同志的决议,认为这么做是正确的。但是鉴于伏龙芝同志暂时抽不出身,所以军事指挥权暂时由那个小子代管。”
斯 大林吧嗒吧嗒的抽着烟斗,他的大脑在快速的工作,仔细地分析着导师大人所作出的这些决策。
喷出了一大股烟雾,他忽然问道:“列宁同志没有说对洛莫夫、斯米尔洛夫等人的处理意见?”
“说了,”卡冈诺维奇叹了口气,“列宁同志已经给中 央委 员会写信了,要求开除季诺维也夫和乌西叶维奇的党籍,并要求中纪 委和内务部调查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
“有没有提到基洛夫和米高扬,”斯 大林不耐烦的打断了他,对这个皮鞋匠的政 治智慧他实在是无语,你怎么就搞不清楚重点呢?我问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你还就傻乎乎的真的只说他们,你这脑子简直是……
斯 大林吧嗒了下嘴巴,催促道:“列宁同志有没有提到怎么处理基洛夫和米高扬?”
卡冈诺维奇仔细的想了想,然后又看了看身边的斯瓦尼泽,才缓缓的说道:“刚才开会的时候,列宁同志并没有提到他们。”
斯 大林猛地就站了起来,听到这个消息的一刹那,他似乎又看到了希望,看样子导师大人并没有放弃他,否则就断然不会不提基洛夫和米高扬。
想到此,斯 大林又慢慢地坐了下来,闷头吧嗒吧嗒的抽烟,一点儿说话的意思都没有。这可把卡冈诺维奇和斯瓦尼泽急坏了,在格鲁吉亚帮里,这两位只是忠犬,从来都不是智囊,他们的政 治智慧很有限,并不能见微知著。
所以他们齐声问道:“约瑟夫同志,这是好事吧?”
斯 大林慢慢地喷出了一股浓烟,透过袅袅上升的烟雾,卡冈诺维奇和斯瓦尼泽都能看到,以前那个自信、坚毅的斯 大林又回来了!
就在他们心中急得直痒痒的时候,斯 大林微微一笑,断然道:“这当然是好事!”
“不见得吧!”几百公里之外,同样获知了这一消息的李晓峰却得出了完全相反的结论,他对于马克维的乐观嗤之以鼻,“你根本就不懂政 治啊!我的朋友!”
马克维还不服气,“我怎么不懂了,有了列宁同志的电报,就基本肯定我们是正确的。在这个前提下,莫斯科在没有人敢跟我们找别扭了,这怎么会不是好事呢?”
李晓峰只是抬了眼皮瞥了他一眼,“所以说你才太年轻太天真。没有那么乐观!如果列宁同志完全偏向我们,信任我们,他就应该直接赋予我军权,可是现在他并没有这么做,而是天马行空一般将军权交给了伏龙芝,我有的不过是暂时的指挥权。我相信,这会儿列宁同志已经给伏龙芝拍电报了,恐怕正命令他立刻赶来莫斯科!”
“不会把!”马克维很吃惊,“我们并没有做错什么啊?”
李晓峰笑了笑道:“这无关于对错,只关乎利益!只能说列宁同志并没有放弃斯 大林,他对那个家伙还抱有希望,所以必然的,不会让我们太过于得意,更不会让我们独享莫斯科这块肥肉,否则权力结构就失去了平衡!”
“那我们该怎么办?”马克维有些跃跃欲试,“好不容易才抢下莫斯科这块肥肉,就这么分出去?不就是一个伏龙芝吗,有什么好怕的!有穆拉洛夫在,再加上弗拉基米尔斯基和皮亚尼茨基,咱们根本就可以不鸟他!架空他怎么样?”
李晓峰看了马克维一眼,无奈的摇摇头,叹道:“这更说明,你根本不懂政治!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如果我们真这么做了,那才叫自取灭亡!”
081 说纠葛
李晓峰真不是危言耸听,这个时候,在莫斯科可以对洛莫夫、斯米尔洛夫痛打落水狗,也可以玩命的糟践米高扬和基洛夫,甚至狠狠的敲打敲打伏罗希洛夫,这些都没有问题。但是,就是不能找伏龙芝的麻烦,别说找麻烦,找别扭都不行!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伏龙芝现在的身份可是非同小可,被导师大人直接点将的他,冲某种意义上说就是导师大人在莫斯科的代言人。跟导师大人的代言人找不自在,那就是跟导师大人找不自在,这个性质有多恶劣就不用提了吧?
随着武装起义在彼得格勒和莫斯科取得了初步的胜利,导师大人在党内的地位是极大的巩固了,初步具备了领导核心所需要的一切。这个时候跟他老人家找不自在,那不是找抽吗?
李晓峰没有自虐的习惯,哪怕他对导师大人的这项任命并不是完全满意,但他必须尊重导师大人的决定,否则,就等同于公开叫板,或者说叛变。
李晓峰不动声色的对马克维吩咐道:“告诉看押伏罗希洛夫的警卫,对那个傻大个子稍微尊重一点,不要让他过得太惨。”
“不是吧?”马克维很不理解这个决定,“那个傻缺可是很不老实,骂骂喋喋的一直在问候你十八代祖宗……安德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宽宏大量了?”
李晓峰微微叹了口气,无奈道:“不是我宽宏大量,而是我必须表现出对伏龙芝的尊重!”
马克维顿时就摸不着头脑了:“伏罗希洛夫跟伏龙芝关系很好?”
“一般般吧。”李晓峰想了想回答道,似乎历史书上并没有提到那两个人关系有多好,而且以伏龙芝的脾气,也不见得会喜欢那个愚蠢的大个子。
马克维顿时就表示不了解了:“那你这么在乎他干什么?”
李晓峰又叹了口气,道:“我说了,这是对他的尊重!”他知道马克维并不了解这其中的弯弯曲曲盘根错节的关系,只能点明:“伏罗希洛夫虽然跟伏龙芝的关系一般,但是伏罗希洛夫毕竟是他的部下,也是他派来支援莫斯科武装起义的。而我们二话不说就扣押了他,不管怎么样伏龙芝对此或多或少的都会有意见和想法。而我们必须照顾他的面子,你懂了吗?”
马克维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真懂了还是假的懂了,不过李晓峰此时也没工夫深究了,只能继续说道:“把我们的后勤力量动员起来,找一间最好的旅馆安置伏龙芝和他的随从,一定要做到宾至如归,还有,伏罗希洛夫的士兵也要妥善安置,不要歧视他们,总而言之,一定要让伏龙芝满意,不要让他对我们生出什么误会来!”
李晓峰能想到的,斯 大林当然也能想到,虽然他远在彼得格勒,无法亲自前往莫斯科做伏龙芝的工作,但是他也做出了相应的安排:“伏龙芝的态度非常重要,他偏向哪一方,将直接决定莫斯科的未来。我们要尽最大的努力,将伏龙芝拉到我们这边来。如果他能倒向我们,可以说前面的失败就是一场毛毛雨……我要你们尽一切可能挑拨他和李晓峰之间的关系,伏罗希洛夫就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还没有抵达莫斯科,伏龙芝就已经成为了各方角力的焦点,对此他是心知肚明的,实际上他一点儿也不想去莫斯科,一点儿也不想成为什么焦点。之所以剿灭了卡列金的残余势力之后,他没有直接前往莫斯科,就是在回避这种让人头疼的局面。
伏龙芝很清楚,作为革命的巨大中心,莫斯科的影响力是十分惊人的,可以说谁掌握了莫斯科,谁在党内的地位就要拔高一大截。他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不打算拉帮结派,所以这种烫手的山芋是能躲就躲。
这也是为什么他同意派伏罗希洛夫前往支援莫斯科起义时,要再三的叮嘱那个大个子,让他不要逞威风出风头,让他不要打着他的名头狐假虎威。
伏龙芝原以为有了这番谆谆告诫,伏罗希洛夫会老实一点,但他没想到,这个大个子抵达莫斯科的第一时间就捅了一个大篓子,直接就卷到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之间的斗争中去了,甚至差点儿把他也拉下了水。
说真的,收到李晓峰发来的质询电报时,伏龙芝出了一背的冷汗,如果让伏罗希洛夫得逞了,那么可以断言,他就等于是直接得罪了斯维尔德洛夫。那个时候他要么单独承受斯维尔德洛夫的怒火,要么就只能投靠斯 大林。
这两个选择伏龙芝都不喜欢,首先,他很欣赏斯维尔德洛夫,觉得这位年轻的同志相当的有能力,将中央打理得井井有条,跟他在一起工作简直就是一种享受。对于这种有真本事的人,他一向是愿意交好的。
其次,投靠斯 大林,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伏龙芝并不欣赏,或者说并不喜欢沉默寡言的斯 大林。他觉得这位同志就是一个闷葫芦,给人一种阴沉的感觉。他觉得斯 大林的城府太深了,他搞不清楚这位麻脸同志内心中到底在想什么。反正,他是不会相信一个把自己装在套子里的人。
好在,事情并没有糟糕到那一步,所以伏龙芝在第一时间就回电阐明了一切,断然否定了授予过伏罗希洛夫什么军 事指挥权。虽然这么做有可能得罪斯 大林,但是他知道,得罪斯 大林比同时得罪斯维尔德洛夫和列宁要强,风险要小。
事实也证明他这么做是非常正确的,不久之后,列宁就给他拍来了电报,详细的追问了他为什么要派伏罗希洛夫前往莫斯科,当得知他并未授予伏罗希洛夫军 事指挥权之后,列宁是表扬了他的。
虽然这种表扬并不算什么,但是伏龙芝至少是知道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这时候能不出错就已经是万事大吉了!
但伏龙芝怎么就没想到,不出错的他忽然就被导师大人相中了,二话不说就将莫斯科的军权交给了他,并且严令他立刻前往莫斯科主持大局。
说实话,伏龙芝觉得导师大人太看得起他了,怎么就不管不顾的将他丢进了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斗法的漩涡,这种神仙架是他敢参合的?
不仅仅是伏龙芝觉得不妙,任何获知了这个消息的人,都不看好伏龙芝,他们有一种很荒诞的感觉——列宁同志,你这是想坑死伏龙芝吧?这种坑爹的工作,呃,就伏龙芝那小身板,完全经不起那两位大神的冲击,这就是要把伏龙芝放在火上烤吧?
在遥远的彼得格勒,克鲁普斯卡娅对这个任命也是相当的不解,她也认为伏龙芝无法胜任这项工作。
“瓦洛佳,米哈伊尔.瓦西里维奇同志是否能胜任这份工作?”克鲁普斯卡娅很忧虑的问道,“虽然米哈伊尔同志刚刚取得了一场辉煌的胜利,但是他在党内的资历和威望,恐怕无法调和那种矛盾吧?”
列宁看了看睡在身边的妻子,克鲁普斯卡娅很少参合党内的事情,但是今天破天荒的对此发表了意见,这很是非同寻常啊!
“你在担心什么?”列宁平静地问道,“担心米哈伊尔同志的安危吗?”
“不完全是,”克鲁普斯卡娅犹豫了片刻,才道:“我只是担心莫斯科的局势失控。如果约瑟夫和雅科夫真的……”
她的话并没有说完,但是列宁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了,导师大人摇了摇头道:“你的担心完全没有必要,那种情况不可能出现!”
克鲁普斯卡娅不清楚列宁哪里来的信心,她依然对此十分忧虑,有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的前车之鉴,她很担心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也会跟导师大人内讧。
对此,列宁只是笑了笑,“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与那两只白眼狼完全不同……”
“有什么不一样?这样的事情难道还少吗?”克鲁普斯卡娅有些着急了,“多少共患难的兄弟、朋友在富贵之后还能维持之前的友谊?多少人为了争权夺利翻脸不认人!”
“我知道!”列宁深深的吸了口气,“你的忧虑我很了解,但是情况还没有到那一步。我们现在远远还没有取得胜利,他们两个如果足够聪明的话,就不会在这个时候内讧……而且,我能够让他们很好的保持克制,这样的情况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
克鲁普斯可压依然不放心:“但是,万一莫斯科那边情况恶化了呢?安德烈那个小家伙有时候可是肆无忌惮的!”
列宁忽然笑了:“所以我才把伏龙芝派去啊!”
克鲁普斯卡娅想不明白这之间有什么关系,她惊愕道:“你认为米哈伊尔同志能镇住那个小家伙?”
列宁摇了摇头:“他不行的!在党内唯一能让那个小混蛋保持克制的,恐怕只有一个半人。而米哈伊尔并不在其中!”
克鲁普斯卡娅惊愕得合不上嘴了,她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问道:“可是你刚才又说……”
列宁摇了摇头,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解释清楚,那么妻子这一晚上都会睡不着,“听我说完,我刚才说过了,在党内,只有一个半人能镇住那个小混蛋。其中,那半个人是雅科夫,而剩下的那一个人就是我!”
克鲁普斯卡娅迷惑的看着自己的丈夫,她是愈发的糊涂了,既然如此,那最次也得派斯维尔德洛夫去莫斯科,否则谁能镇住李晓峰?
列宁怜爱的摇摇头,叹道:“在你们看来,米哈伊尔同志的能量太小,在雅科夫和约瑟夫同志之间,他将左右为难,恐怕无法有效的控制局势。在我看了,这种担忧完全是没有必要的。米哈伊尔同志不需要同时抵抗雅科夫和约瑟夫,因为这种最糟糕的局面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克鲁普斯卡娅皱起了眉头:“怎么说?”
列宁笑了,“在这之前,约瑟夫在莫斯科的力量已经惨遭重创,他派出去的人大部分都被关进了监狱,他对于莫斯科的影响力已经大打折扣了。所以说,此时莫斯科的局面实际上是一家独大。安德烈那个捣蛋鬼干得太漂亮了,他几乎是单枪匹马的拿下了莫斯科,实在是让人惊叹!”
克鲁普斯卡娅开始有些明白了,伏龙芝此去莫斯科所遇到的阻力似乎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大。而列宁随即也证实了这一点:“其实米哈伊尔去莫斯科,只要能降伏安德烈这个小捣蛋,任务就成功了一大半……”
列宁制止了克鲁普斯卡娅插嘴,他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前面说过了,我是唯一那个能让小捣蛋鬼老实的人。我的命令他不敢阳奉阴违的,而之前我已经明确的确定了米哈伊尔的军 事领导权。出于对我的尊敬和服从,小捣蛋会乖乖的交出兵权的。而只要米哈伊尔掌握了兵权,那么莫斯科就不会闹出大乱子……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去莫斯科其实就是充当裁判员的……”
说到这里,列宁笑得愈发的开心了,“你觉得雅科夫和约瑟夫这两个运动员敢对抗裁判员吗?”
克鲁普斯卡娅有些明白了,似乎是她把莫斯科的形势想复杂了。其实那里的情况很简单,在第一回合的交锋中,斯 大林被打得溃不成军,几乎丧失了所有的主动权,如果中央任由这种情况发展下去,不出意外的话,莫斯科就是斯维尔德洛夫的囊中之物。
但是很显然,他的丈夫似乎不希望战斗就此结束,不希望斯 大林就这么输掉裤衩,所以他一方面狠狠的修理斯 大林,停止了他的工作,但是另一方面却没有宣布斯维尔德洛夫获得胜利,而是派出了一个代表他个人意志的裁判,宣布第二回合的比赛正式开始。
克鲁普斯卡娅虽然松了口气,只要不会发生大规模的内讧,她就不必过于担心,但是她依然不明白列宁为什么不宣布斯维尔德洛夫获胜。毕竟在第一回合的比赛中斯 大林的表现实在是惨不忍睹,甚至克鲁普斯卡娅隐隐觉得这个家伙是个大奸似忠的野心家。
让一个野心家继续留在擂台上好吗?克鲁普斯卡娅这么问自己,也这么问列宁。
“谁会没有野心呢?”列宁不在意的笑了笑,“约瑟夫的野心不小,这很正常。因为没有野心的人根本不适合成为职业革命家。雅科夫也一样,他的野心并不比约瑟夫小。是否有野心并不能成为判定是非的标准!”
列宁认真的看着克鲁普斯卡娅,很严肃的说道:“严格的说,他们都是同一类人。如果我现在就宣布斯 大林出局,那么我只能再找一个和他一样有野心、有能力的人取代他的位置,然后宣布斗争继续进行!”
说到这里,列宁摊了摊手,无奈道:“可惜的是,党内,除了雅科夫和约瑟夫这两个人,我暂时找不出第三个跟他们一样的人,呃……”
列宁忽然顿了顿,噗呲一声笑了:“也许有第三个人,但是那个人太年轻,资历太浅,暂时还轮不到他上场……”
克鲁普斯卡娅倒是有些奇怪列宁说的第三个人是谁,不过她始终没有发现党内还有类似于斯 大林和斯维尔德洛夫的第三者,她很怀疑列宁是不是在故意开玩笑。应该说,她是被第三者极具隐蔽性的外表迷惑了,那只小狐狸确实将自己隐藏得很好。
“总而言之,你只需要知道,”列宁继续说道,“如果我想继续领导我们的党,如果我想继续发挥作用,那么就不能轻易的宣布某一方赢得胜利。因为,如果我宣布他获得胜利,却又不给他胜利者应得的奖励,那么事情就会向最糟糕的方向发展,那时候才是一场灾难……只有到了我无法带领党继续前进,只有到了我需要卸下这副重担的时候。才需要那个胜利者!而现在,显然还不到那个时候……激烈但是可控的斗争,有利于保持党内的积极气氛,有利于我带领党继续前进,也有利于我们去发现那个最后的胜利者!”
克鲁普斯卡娅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她只需要知道擂台赛的第二回合即将开始就可以了。当然,她觉得这样的对决多少有些不公平,一方兵强马壮,另一方却是奄奄一息,与其说是看比赛,还不如说是看裁判。她很好奇,伏龙芝会是一个合格的裁判吗?或者说伏龙芝有没有意识到他的角色是扮演一二合格的裁判呢?
应该说,伏龙芝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他肩上的责任,抵达莫斯科之前,他是有些惶恐的,但是这些惶恐在他抵达莫斯科之后,完全就消失了。他立刻就意识到之前的估计是多么的错误,似乎这并不是一个苦差事,而是一个大大的美差!
082 冷静的和作死的
伏龙芝确实没想到这一趟是实实在在的美差,他刚刚抵达莫斯科就受到了超高规格的礼遇,在火车站,他受到了莫斯科全体中执 委的夹道欢迎。以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中执 委老爷们,似乎一个个都换了人似得,变得和蔼可亲,热情得就像年糕一样,甩都甩不掉。
坐上中执 委安排给他的小汽车之后,连他的贴身秘书德米特里都不禁感叹道:“莫斯科的同志们实在是太热情了!”
伏龙芝却没有说话,似乎在低头思考什么,直到德米特里再说道:“跟他们的热情相比,另外一些同志的态度就显得很奇怪了。米哈伊尔同志,我刚才观察过了,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似乎并没有前来迎接您!”
话音刚落,伏龙芝突然抬起了头,像雄鹰锁定了猎物一样盯住了小秘书:“德米特里.列昂尼德维奇同志,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这种事情是你可以发表意见的吗?如果你是这么轻浮,那么,我只能让你回家乡去!革命工作不需要嚼舌根的家伙!”
特米特里愣了,他的父亲是伏龙芝的老朋友,再去世之前,特意将他交给了伏龙芝,所以他才能做伏龙芝的秘书。一直以来,伏龙芝对他还是很不错的,就像伯父对待侄儿一样无微不至。像刚才那种凶恶的态度,还从来没有过。
所以,他有些想不通了,明明他是为伏龙芝说话,可是为什么这位一向和蔼的伯父却突然发怒了呢?
伏龙芝刚才突然爆发,是有原因的,一开始他也对莫斯科中执 委的热情也很是受用,要说没有一丝一毫的得意,那是不可能的。但是等他坐上了汽车,重新开始冷静思考:为什么自己的估计和现实有如此之大的差距时,他猛地的警醒过来了。
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莫斯科中执 委之所以会这么热情的欢迎他,恐怕并不是仅仅出于同志之间的阶 级友谊吧?至少,他跟莫斯科中执 委没有那份交情。而且从身份和地位上来说,双方的位置似乎也不对等。
他伏龙芝虽然打了两个胜仗,虽然取得了一定的功劳,但是,在党内他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从来没有当选过中 央委 员,甚至连中央候 补委员都不是。而前来欢迎他的莫斯科中执 委中可是有货真价实的候 补中 委的。
人家堂堂中 央委 员级别的大佬,凭什么对他如此热情,如此“礼贤下士”,这正常吗?
想到这,伏龙芝顿时就出了一身冷汗,刚才那点儿飘飘然的得意和骄傲完全不翼而飞了。所以上车之后,他才会陷入沉默,他其实就是想独自不受干扰的思考一会儿,想要弄清楚自己的位置。
而就在这个时候,德米特里忽然莫名其妙的点出了李晓峰的名字,更是很直接的说此人没有前来欢迎他。这一句话就像一盆冷水,当头浇得他透心凉。
伏龙芝立刻就清醒了,他很了解德米特里,这个小家伙很有些书生意气,社会经验太少了,根本就太单纯,就不明白政治上的这点儿事有多么可怕。
他很清楚,德米特里以前跟李晓峰并没有什么矛盾,之所以会猛地丢出这么一句话,七成的可能是受了他人的蛊惑,被某些口蜜腹剑的家伙忽悠了,剩下的三成可能,就是这个孩子被胜利的喜悦和对方的热情冲昏了头脑,完全搞不清楚自己的位置了。
当然,不管是哪种可能,只要他说出了那番话,就是非常危险的。作为老朋友的儿子,伏龙芝可不想看见德米特里傻乎乎的就成了被人玩弄的棋子,不光是因为棋子的命运是相当可悲的,也是没有任何保障的,更是因为操纵他的人,想要对付的那个目标太可怕了。
伏龙芝虽然没有跟李晓峰打过交道,但是他很清楚,那个年轻人的能量相当的可怕,列宁同志的心腹、斯维尔德洛夫的至交好友,这是任何人都能算计的吗?
而且,如果没有两把刷子,某人能像坐火箭一样陡然崛起,几个月的时间就走过了党内绝大部分同志需要十几年的积累才能走完的路。尤其是这次莫斯科革命的胜利,更是显现出此人超强的能力和手腕。
反正,伏龙芝自己觉得,如果换做他单枪匹马前来莫斯科,光是一个季诺维也夫就能让他喝一壶的。可是某人却将季诺维也夫彻底的拉下了马,还顺带着狠狠的抽了莫斯科中执 委的耳光,最后轻轻松松的为自己加冕了莫斯科解放者的王冠。如果此的丰功伟绩,竟然是一个十八岁的小青年的做出来的,能不让人吃惊,能不让人高看一眼?
而现在,德米特里竟然在打这样一个狠角色的小报告,这尼玛不是找死吗?
所以,伏龙芝顿时就不能淡定了,他立刻就用最严厉的语气教训了德米特里,并且追问道:“是谁让你说这些话的?你根本就不认识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你怎么会去注意他来没来?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德米特里傻眼了,他确实不认识李晓峰,而且一开始也没有关注有谁来了,有谁没来,像他这样的小年轻,在场的人他大部分都不认识,哪里会关注那么多?
但是,在伏龙芝跟一干中执 委寒暄的时候,他的耳朵里偶然传入了几个声音:
“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没来?”
“没有,那小子现在正是嚣张得意的时候,怎么会把米哈伊尔同志放在眼里。”
“真是无法无天,前一段那个小子就把莫斯科搞得一片混乱。如果不是走了狗屎运消灭了救国救革命委员会,这会儿轮得到他嚣张!”
“就是,要我说,还是伏龙芝同志稳重,如果没有他消灭了卡列金的援军,轮得到那个臭小子摘桃子?”
“可不是么,如果伏龙芝同志动作快一点,能早一点赶到莫斯科,这份功劳还不就是他的!”
“反正,我是为伏龙芝同志鸣不平的,明明他已经派伏罗希洛夫同志前来增援了。安德烈.彼得洛维奇那个外行就应该老老实实的放手,可他倒好,为了抢功劳,直接就软禁了伏罗希洛夫同志,简直是不折手段啊!”
这些窃窃私语德米特里听得真真的,作为一个有些单纯的年轻人,他哪里有那么多花花肠子,下意识的就觉得这些话很有道理。而且血气方刚争勇好胜的他也很不服气某人火箭一样崛起,觉得自己不比某人差多少。如今某人都欺负道了门口,他怎么得也得提醒自己的好伯父注意那个卑鄙的小人。
“真是这样?”伏龙芝皱眉问道,“没有人撺掇你?”
德米特里立刻就不服气了,一挺胸脯说道:“当然没有,我就是看不惯某些人抢功劳的做法,明明您才是解放莫斯科的人,生生的被他搅和了!”
伏龙芝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当然更多的是愤怒,“你懂什么!”他摇了摇头道,“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
“怎么没有!”德米特里还不服气了,倔强道:“如果没有我们消灭卡列金,他能全心全意的对付莫斯科城里的敌人,如果不是他软禁了伏罗希洛夫同志,最后消灭救国救革命委员会的就是我们了!”
伏龙芝深深地吸了口气,严肃地问道:“你真是这么想的?”
德米特里愈发的不服气了:“难道我说错了什么吗?”
伏龙芝摇了摇头,叹道:“不是你说错了什么,而是你的话里就完全没有对的地方!”
德米特里惊呆了,他根本不敢相信伏龙芝所说的一切,当时就准备争辩,可是伏龙芝却没给他说话的机会:“首先,你说是我们消灭了卡列金,这一点就不完全正确。我们之所以能够消灭卡列金,完全是因为有彼得巴普洛夫团的加强,如果没有这个团,我们顶多能跟卡列金打一个平手,只能讲他们阻击在莫斯科之外。”
说到这,他顿了顿,问道:“彼得巴普洛夫团是从哪里来的,你应该清楚。这支部队完全是安德烈同志重新武装起来的,如果没有他,我们能打胜仗吗?”
“那只是片面的原因!”德米特里愈发的不服气了,“主要还是你指挥得当!”
伏龙芝又摇了摇头,“没有我一样能赢!但是没有彼得巴普洛夫团,那就真的难说了!至少没有那些大炮,我们是无法重创卡列金不是吗?”
“重创卡列金完全是伏罗希洛夫同志的功劳,如果没有他当机立断……”
“闭嘴!”
伏龙芝动怒了,一想到这件事,他心里的火气就很大,伏罗希洛夫这个混蛋完全违背了他的命令,让炮兵擅自开火,结果虽然重伤了卡列金,可是也暴露了阵位,让炮兵遭受了惨重的损失,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宁愿等敌人的炮兵先暴露,然后打掉他们。跟卡列金那个白痴比起来,敌人的炮兵才给他造成了极大的伤亡。
“正是因为伏罗希洛夫的不负责任,才让我们的炮兵损失惨重。如果不是重创了卡列金,我一定要追究他的责任!那个混蛋只会给我找麻烦,在卢加是如此,阻击卡列金的时候也如此,派他去增援莫斯科依然如此!”
德米特里被伏龙芝狰狞的表情吓了一跳,他这才发现自己的伯父是如此的厌恶伏罗希洛夫,当时他就愣了,问道:“既然如此,您为什么还要派他去莫斯科呢?我真的很不明白,当时,您完全可以说将军事指挥权交给了他啊?如果那样的话,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就完全无话可说了,那时候莫斯科的功劳……”
“啧!”伏龙芝拍了一下脑门,他愈发的怀疑将德米特里带在身边是不是一个正确的抉择了,这个傻孩子太天真了,完全不明白政治这东西的复杂性,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不过现在既然已经带着他了,伏龙芝也只能慢慢的教导他了:“我刚才就跟你说过了,莫斯科的功劳从来就不属于我,也不属于伏罗希洛夫,没有我们,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一样可以大获全胜。甚至,不客气的说,伏罗希洛夫才是想要抢功劳的人!”
说到这,他微微一顿,发现德米特里还是很迷茫,不得不继续解释道:“这么跟你说吧,今天你看到的这些热烈欢迎我们的人,绝大部分都是投降派,都是季诺维也夫曾经的党羽,原本他们是准备向敌人投降的,是准备拱手将莫斯科交给敌人的。可是,因为安德烈同志的存在,他们的计划被完全破坏了,季诺维也夫失败了,为了推卸责任,也为了东山再起,他们又同伏罗希洛夫的同党串联了起来,准备排挤安德烈同志,准备抢走他的功劳……”
德米特里的眼睛越睁越大,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党内纯洁的同志关系竟然是如此的复杂,一时间他觉得三观都要毁灭了。
伏龙芝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德米特里,今后你一定要注意,待人接物一定要多留几个心眼,我们中间的某些同志,远远不是你想像的那么简单。不要傻乎乎的人云亦云,否则,最后吃大亏的就一定是你!”
德米特里觉得头脑发晕,好一会儿才迷茫的问道:“既然安德烈同志的功劳是实实在在的,那么列宁同志和中央为什么不把莫斯科的军事指挥权交给他,而是要交给您呢?这不合理啊!”
伏龙芝长叹了一口气,一开始他也想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到了莫斯科,见识到莫斯科中执 委的态度之后,他恍然大悟了。列宁之所以让他来执掌军权,恐怕原因非常简单:
那就是导师大人要首先确保他自己在莫斯科的利益,李晓峰在莫斯科实在是干得太漂亮了,如果任由他痛打落水狗,那么斯 大林的几个铁杆都要被他收拾得干干净净。没有斯 大林的牵制,斯维尔德洛夫的势力将极大的膨胀,这种情况是导师大人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唯一正确的方法,就是将军事大权交给一个既不属于斯 大林,也不属于斯维尔德洛夫的中间派。这个中间派要做的就是避免任何一家独大!
“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很简单,”伏龙芝又叹了口气,他突然发现今天这一天叹气的次数,几乎抵得上一年叹气的总和,他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德米特里不要发问,随即继续说道:“我不会把答案直接告诉你的。你需要学会思考,你什么时候能想通这个问题,你什么时候才能独当一面!”
实际上,这个问题不仅仅难倒了德米特里,党内无数的大佬也在思考莫斯科方面的异动,能给党带来什么样的变化。比如说托洛茨基。一开始老托并没有特别关注莫斯科的动向,他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彼得格勒,作为党内的二号人物,和新的外交人民委员,这一段时间他有太多的工作需要做,跟铁总扯皮,跟加米涅夫打擂台,跟协约国集团沟通,每一件事都需要他全身心的投入。
所以,直到莫斯科的起义宣告成功,斯 大林和斯维尔德洛夫之间的明争暗斗曝光的时候,他才陡然醒悟过来——老子是不是错过了一场好戏?
这可不是假话,作为政治智慧跟列宁旗鼓相当的政坛高手,他很清楚列宁做的小动作,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之间的明争暗斗其实就是磨刀,当这把刀磨好的时候,想都不用想就是用来砍他的。
如果可以的话,托洛茨基是很愿意毁掉这两块刀胚的,问题是,刀胚的主人是列宁,是一个他暂时惹不起的对手,如果对刀胚出手,就等于跟列宁宣战。
托洛茨基是有自知之明的,他如今肯定不是列宁的对手,跟导师大人叫板,只会让他遭到毁灭性的打击,当然,他也能重创列宁,但是这完全没有意义。他和列宁一死一伤,最后收益的绝对是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他才不会干这种损己利人的蠢事。
同样的因为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的关系,列宁也不会往死里整他,所以,党内的局势形成了一种十分纠结的平衡。他、列宁、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之间只能暂时共生,除非他们之间的力量发生规模性的改变,否则大家都得按照列宁的设想,继续这么纠结下去。
托洛茨基想壮大自己,改变当前的不利局面吗?那是肯定的,但是暂时没有机会。随着列宁的地位愈发的稳固,他只能小心翼翼的维护自己的势力。
但是这回,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之间的“内讧”,让他看到了机会,如果能怂恿这两个人斗得更狠一点,斗得更激烈一点,列宁必然要出手平息事端,除非列宁愿意看到这两把刀之间分出胜负。
那时候,列宁的注意力肯定要被分散,必然就不能全心全意的关照他,而他托洛茨基就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偷鸡!说不定就有可能摆脱这种尴尬的平衡……
083 搞事的来了
托洛茨基也准备在莫斯科横插一杠子,不过各方势力中,就属他反应最慢,他在莫斯科又没有什么得力的人手,一时半会儿没法在莫斯科掀起什么波浪。
托洛茨基暂时顾不上,斯 大林又基本被李晓峰折腾残了,而伏龙芝的到来,又让李晓峰不能放手痛打落水狗。一时间莫斯科是风平浪静,迎来了一阵难得的安宁时光。
当然,这份安宁只不过是暂时的,各方面的势力谁都不会肯善罢甘休,缺少的不过是一颗点燃炸药桶的火星而已。
不过李晓峰是不会主动去点这个炮仗的,他本来就对莫斯科没有必得之心,如果不是米高扬半路毁约准备阴他一把,他也懒得折腾出这么些幺蛾子。
再说,莫斯科安宁下来了,他也能腾出手来搜刮人才。说起这一点,埃里克森还是比较给力的,打着诺贝尔家族的幌子,在莫斯科是忽悠了一大批的高级学着和技术人员,不出意外的话以后不管是安布雷拉还是北方工业都不缺研发人员了。反正李晓峰的心情不错,除了每天必须要去参加莫斯科临时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例会之外,是躲在家里埋头修炼。
不要以为这个货是想开了,准备努力的提高实力,好应对即将到来的艰苦的国内战争。他没有那么自觉,主要是这一段时间的仙力有些入不敷出,他如果不勤快一点,恐怕刚刚走上正轨的安布雷拉和北方工业又要停工。
“安德烈,你也太懒了!”另一个懒虫马克维很无耻的五十步笑百步,“你这个星期除了开会就没有出过门,你就不怕伏龙芝和那个小人文特尔把你架空了吗?”
文特尔就是由莫斯科中执委选出的临时革 命军 事委员,作为莫斯科中执 委,或者说就是斯 大林的势力代言人。这个家伙一直就跟李晓峰不对付,开会的时候老是针对李晓峰,轻则冷嘲热讽,重则上纲上线,很是烦人。李晓峰之所以懒得去办公室呆着,也有腻味这个家伙的原因在里面。
“我早就被架空了,”李晓峰打了个哈欠,毫不在意的说道:“从伏龙芝来的那一天起,我手里的权力就被架空了……”
马克维顿时急了:“那你还不着急?”
李晓峰拍了拍嘴巴,伸了个懒腰,“着急有什么用?着急就能解决问题?”
马克维白了他一眼,“那总比什么都不干,混吃等死要强吧?”说着,他有些焦躁的建议道:“怎么的,你也得拉住一部分军队吧?否则,我们还玩个屁啊!”
李晓峰摇了摇头,道:“没见识了不是!我早就告诉过你,你不懂政治!这句话更是充分的暴露了这一点!”
马克维翻了个白眼,摊摊手道:“你懂,那你就告诉我,除了混吃等死,我们还能干什么?”
李晓峰又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道:“能干的事情很多,如果你真的闲得慌,就去帮埃里克森的忙,忙他多搜刮几个人才……”
“算了吧!”马克维立刻摆了摆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讨厌跟老学究打交道了,跟他们沟通太累,”他指了指自己的脑子,“他们这里很有问题!”
说着,他带着哀求的语气说道:“安德烈,我还是喜欢去跟军人打交道,怎么样,要不要我去拉拢几个……”
李晓峰不由分说的打断了他,断然道:“你做什么都可以,但是就是别去碰军队这一块!我现在明确的告诉你,在莫斯科谁敢碰这一块,谁就要倒霉!莫斯科的军队只能、也只允许听伏龙芝的命令!没有例外!”
“为什么?”马克维震惊了。
李晓峰又叹了口气,“跟你说了,你不懂政治。明确的告诉你吧,伏龙芝就是列宁的代言人,他的任务就是确保莫斯科的稳定,以及维护列宁同志在莫斯科的利益。任何敢打他注意的人,就是在挖列宁同志的墙角,你觉得列宁同志会对这样的人客气吗?”
“可是,那个文特尔一直在指手画脚……”
李晓峰无奈的摇摇头,反问道:“他确实说了很多废话,也发表了很多意见,但是,马克维,你有看到他背着伏龙芝去调动军队吗?你有看到他对伏龙芝不敬吗?”
马克维摇了摇头,“这倒是没有!”
李晓峰讥笑道:“这不就结了,所以说那个家伙看似在指手画脚,实际上就是个嘴炮,只要伏龙芝不点头,他屁都不是!”
“可是,你和伏龙芝的关系也不算多好吧?”马克维小心翼翼的问道。
“也不算多坏!”李晓峰毫不在意地说道,“实际上谁跟他关系好,谁跟他关系坏,对于当前的局面没有太大的影响。伏龙芝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自己现在代表的是谁,不会因为关系好坏做出错误的决定的!”
马克维对此并不是特别相信,不过他也算明白了李晓峰的态度,这位似乎根本就不在乎,既然他都不在乎,皇帝不急,他这个太监急什么?
“算了,我也懒得跟你废话了,”马克维叹了口气,“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去找埃里克森了,跟着他至少还有点事做,再这么吃了睡、睡了吃,我都要变成猪了!”
马克维意兴阑珊的走了,看得出他对李晓峰的决定有些失望,但是某仙人却不是很在意,有些时候就不能太主动,太主动反而会给导师大人留下不好的印象,会让他老人家以为他们这是准备干掉斯 大林抢班夺权了。
天地良心,不管是他还是斯维尔德洛夫都没有这个想法,或者说他们很清楚自己的斤两,所以该消极无为的时候,就得消极无为。
可是,李晓峰完全没有想到,他这里准备消极无为,可某些人却偏偏要跟他找事。第二天早上九点,他才结束打坐,正准备去参加例会,冷不丁scr-300就响了,里面传来了马克维急迫的声音:“安德烈,工人纠 察队的人在找我们的麻烦……”
昨天在李晓峰那里吃瘪之后,马克维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就冷了下来,老老实实的去找埃里克森了,其实那位公子哥所做的事没有马克维所说的那么无聊,无非是跑跑腿,多会见几个人,就是喝茶聊天沟通感情。虽说很机械化,但是总归不是闲得发霉不是?
可是谁能想到,人要倒霉,喝口凉水都要塞牙,他们老老实实的找专家学者和技术员们喝茶打屁也被人给盯上了。早上八点,才找到了一个航空方面的专家,大家刚坐下来,呼啦一下就被十几个壮小伙给围上了。
“你们是什么人?”要说马克维跟李晓峰混了一阵,别的没学会,这气势确实见长,虽然对方人多,可是他一点儿也不犯怵,冲着为首的戴红袖箍的“革命小将”他就发问了。
谁想到,他有气势,对方的气势比他还足,戴红袖箍的这位斜了他一眼,冷冷的就发话了:“我们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什么人,关你们什么事儿!”马克维的火气被对方激上来了,当时就一拍桌子,一指门口:“识相的赶紧滚蛋,否则对你们不客气!”
“对我们不客气?”红袖箍又是一声冷笑,上下打量了马克维一眼,鄙视道:“在莫斯科敢对我们工人纠 察队不客气的人还不存在!告诉你们,你们现在涉嫌颠覆人 民政 权!最好放老实一点,乖乖的跟我们走一趟,否则,不客气的就是我们了!”
被扣上了这么一顶大帽子,埃里克森不干了,“抓贼要抓脏,你说我们有嫌疑,就要拿出证据来,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凭什么跟你们走?”
“证据吗?还需要什么证据?”红袖箍如是回答,他蛮横的一指埃里克森,“一看你们的穿着打扮,就是资产阶 级的余孽。”
尼玛,这话差点没气得马克维和埃里克森吐血,看穿着就能定罪?这是什么办案方法?草菅人命也不过是如此吧?
顿时马克维火了,直接掏出了自己的证件,“资产阶 级的余孽?老子是中央特科的……”
红袖箍一看马克维是中央特科的,也不是太在意,中央特科又怎么样,老子是奉命行事,顶头上司都发话了,抓的就是你们了,再说,中央特科还能管到莫斯科工人纠 察队了?
“中央特科的同志是吧?”红袖箍冷冷的就发话了,“既然你是中央特科的,那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让开。我们要抓的是这个金发小白脸!他不是中央特科的吧?”
这一下,马克维就没办法了,他总不能嚷嚷埃里克森是李晓峰的死党吧?虽然他对布尔什维克了解得不深,但是也知道,这个党是看不惯资产阶 级的,如果不管不顾的就把李晓峰兜出来,反而容易坏事。所以他只能给埃里克森一个安慰的眼神,然后赶紧联系李晓峰。
这一边,李晓峰接到马克维的求救电话,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隶属于革 命军 事委 员会的工人纠 察队是莫斯科临时的治安维持机构,其主管领导好像是个菲利普.安东诺维奇的家伙,这个货似乎是伏龙芝的人。
李晓峰确实没有记错,菲利普.安东诺维奇确实是伏龙芝的部下, 此人文化不高,原本是个普通的铁路工人,1903年的时候,他在卢甘斯克结实了伏罗希洛夫,关系那是相当的不错。到了1905年,伏罗希洛夫成为卢甘斯克的领导之后,先是介绍他入党,后来更是将其提拔成为干部。
需要重点指出的是,这菲利普.安东诺维奇是个粗人,大字不识几个,提笔写不出个abcd。可是这个家伙文化水平不行,做人却是一等一的厉害,很懂得眉高眼低,一门心思的巴结伏罗希洛夫,很快就步步高升。
所以,他不是一般的念伏罗希洛夫的好,而这一次,他的老领导被李晓峰算是折腾惨了,人虽然被放出来了,但是这份侮辱却是实实在在的。甚至,如果不是有个重创卡列金的功劳在那里,只怕会被撸掉全部职务。
伏罗希洛夫出来之后,他特意去见过这位老领导一面,期间老领导表现出的恨意和不甘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于是乎这个家伙脑子里就有想法了,如果我能给老领导报这个一箭之仇,那以后老领导还能不记着我?
所以,当他接管了工人纠 察队之后,就特意安排了几个心腹去盯李晓峰的哨,指望找出什么把柄狠狠的恶心某仙人一把。可是这一段,某仙人除了开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低调得无以复加,让他想找茬也没办法找。
等三四天,安东诺维奇实在是忍不住了,不得不给自己的狗腿子下了个死命令,如果实在抓不到李晓峰的把柄,那么就随便找个借口,抓几个他身边的人。
不要以为这是开玩笑,俄国基层的革命者,工作方式往好听了说只简单直接,往不好听了说就是蛮横粗暴,何况菲利普.安东诺维奇本来就是个大老粗,他霸道惯了。而且,他还很聪明,懂得扣帽子,在这个大环境下,全党上下对资产阶 级没有任何好感,哪怕你什么都没做,穿好一点那也是犯罪!
所以,早上十点,在七八个工人纠 察队员的押解下,埃里克森被带进了前警察局,也就是现在工人纠 察队总部的拘留室。
马克维倒是不受约束,可以来来回回地跑进跑出,但是埃里克森就没那么走运了,直接被限制了人身自由,而且还被奖励了一套铁手链和铁脚镣。
“唉,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安德烈那个家伙也太不给力了,竟然过了这么久都不来救我,你说那家伙是不是忘记了?我早就知道那小子不地道……”
一听这话,马克维不干了,他可是某仙人的铁哥么,自然要为自己的哥么说话,“你嚎什么嚎,安德烈是那种不讲义气的人?你再瞎咧咧,信不信我直接走人,把你一个人撂这!”
“别,别!我不是心里不痛快吗!”埃里克森哪里敢得罪马克维,如今也就是他在一旁看着,那些纠 察队员还不敢对他怎么地,要是马克维走了,对方还不是想怎么收拾他,就怎么收拾!
马克维其实也是吓吓他,他可是知道这位大少爷对某仙人的重要性,不过嘴上他可不饶人:“我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儿,有点男人样子行不行?”
“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埃里克森最恨别人说他不够男人,这让他真的无法忍受,“换你被关进这个笼子试试?”说着他怏怏的叹了口气:“尼玛,也就是现在,换做以前,老子把名号报出来,他们就得乖乖放人,外加赔礼道歉。现在……哎……”
说着,他又是一阵自哀自怨,长吁短叹了一会儿,他忽然问道:“你说,我们花点钱,贿赂他们会不会管用?”
“你个傻逼,”马克维直接就爆了粗口,“凭什么给他钱?给了钱,没错你也变成了有错!再说,我就不信了,以咱们的关系,用得怕这几个土鳖!”
“呦喝,口气不小啊?”一个怪声怪气的声音蓦地冒了出来。紧接着,厚实的大铁门被人推开,七八个工人纠 察队员一拥而入,领头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五大三粗的汉子。
这就是菲利普.安东诺维奇了,刚才他正在琢磨着,怎么样收拾埃里克森才能为老领导出一口恶气。他估摸着,把这个小白脸暴打一顿,也就差不多了。
谁想到,刚刚走进拘留室,就听见了马克维在放话,顿时他心头的火苗子是腾腾的往上升,心道:“好啊,你不是吹牛逼吗?看来老子今天必须下狠手了。不整得你们两个货跪地求饶,老子这两百斤肉算是白长了。
安东诺维奇上下打量了马克维一眼,冷冷地问道:“说吧,都认识些什么人啊!我倒要看看,今天有谁敢包庇****份子!”
“我认识什么人,关你屁事!”马克维脸一沉,不给他好脸色,他年纪虽小,但却不傻,一眼就看出来的人不是什么好路数,自然不会让对方抓住什么把柄。
谁想到安东诺维奇冷笑了一声,“不交代是吧?告诉你们,到了老子这里,铁人就得开口!今天不交代出你们的****事实!有的是苦头让你们吃!”
马克维和埃里克森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了,一开始他们还觉得这只是一个误会,但是现在,听安东诺维奇的口气就知道,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误会。恐怕这个家伙抓他们完全就是故意的,就是想找事。
“你们是准备严刑逼供屈打成招是吧!”马克维壮起声势,怒喝了一声,“我告诉你们,这是犯罪!你们是想进内务部,还是想进中纪 委!”
“哼!”安东诺维奇上前一步,一把揪住马克维的头发,劈头盖脸的就抽了他一嘴巴,一边打还一边骂:“小杂种!敢威胁老子!告诉你们,少拿**内务部和中纪 委吓唬老子,今天就是内务部和中纪 委的人来,老子一样的打!”
084 找虐
要不说怎么说布尔什维克的中基层党员素质不高呢?安东诺维奇就是活生生一个例子。这种土棍如果豁出去了,那还真是肆无忌惮,他刚才可不是放大话,那真是内务部和中纪 委的人来了照打不误。
当时他嘴一努,就示意自己的部下动手:“还愣着干什么,给这两个杂毛好好的松松筋骨!”
“菲利普.安东诺维奇,劝你一句,别给自己找不自在,”马克维可不想受皮肉之苦,赶紧又嚷嚷了一句,“别以为你tm是个人物,告诉你,你tm屁都不是!”
他这话说得挺强硬,怎奈安东诺维奇已经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找麻烦,他就是再强硬也白搭,眼前亏是吃定了。
“呦喝,嘴挺硬的啊,我喜欢硬气的,”安东诺维奇不怒反笑,笑嘻嘻地点点头,“把这两位硬汉子给我请过来,大家好好乐呵乐呵。”
“安东诺维奇,你别乱来,”埃里克森见情况不妙,终于出声发话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你别欺人太甚。”
这话就有点软绵绵了,安东诺维奇脚步一停,转头看他一眼,冷笑了一声,“老子今天就是要看看兔子是怎么咬人的?动手!”
眼见几个工人纠 察队员嬉皮笑脸地上前想动手抓人,马克维知道是无法善了,他也是个猛人,在彼得格勒都敢半路跟着李晓峰干革命。在这种情况下,自然也不含糊,腿一抬,膝盖就狠狠地撞向了走过来的工人纠 察队员两腿之间,怎奈这帮纠 察队员也不是善茬,打架群殴的等级比马克维可是高多了。
那位身子一侧,硬生生地躲过了要害,不过饶是如此,他大腿外侧筋腱处被狠狠撞了一下,顿时就痛得直蹦,嘴里不住地抽着凉气。
这下就热闹了,纠 察队员见自己人吃了亏,顿时一起冲了上来,屋子里噼里啪啦一阵乱响,不多时,马克维和埃里克森就被对方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这时,安东诺维奇也火了,沉着脸走向马克维,一边解皮带一边骂,“tmd小杂种,还敢动手,老子今个儿在这儿就把你们几个一勺烩了!”
马克维这下是真着急了,身子不住地扭动着,长腿也不住地踢动,怎奈他双拳难敌四手,怎么挣扎都没有用,只有没命呼喊的份儿了,“救命啊,谋杀啊!”
“孬种,老子还以为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的手下多有种,敢情也是怂包,告诉你,喊破大天也没人来救你!”安东诺维奇不屑地哼一声,解下皮带,扬起手狠狠的就往马克维的屁股上招呼,打了十几下,疼得马克维哭爹喊娘。
见到此,安东诺维奇更是不屑,又狠狠的踹了马克维的脑袋两脚,“你刚才不是挺横的吗?再***一句,你们几个也别愣着,那个小白脸也要招呼好!”
埃里克森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一时间是后悔不已,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跟着李晓峰跑到莫斯科这个鬼地方来了,这不是找罪受嘛!
就在几个纠 察队员正准备招呼埃里克森的时候,就在安东诺维奇笑得愈发的张狂的时候,猛然间只听得他身后风声响起,似乎有什么东西正迅疾无比地扑了过来。
安东诺维奇的反应倒是很快,侧身躲过了,不过他的部下就没有那么走运了。一个按着马克维双手的工人纠 察队员被撞了个正着,那人疼得一声惨叫,顿时松了手,倒在了地上。
这时,安东诺维奇才注意到,扑过来的东西,竟然是门口把风的手下,他顿时就是一愣,门什么时候开的?怎么没听见动静呢?
就在安东诺维奇发愣的瞬间,空出双手的马克维一拳打倒了压他腿的那个纠 察队员,一个翻身站了起来,顺手还将身边的一张凳子抢到了手中,红着眼睛抡起凳子就要砸向安东诺维奇。
不过,凳子才刚刚抡起,就停在了空中,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门口高大的人影,“安德烈……”
“呵呵,还真热闹啊,”李晓峰笑嘻嘻地拍一拍手,脸上的笑容,那是要多灿烂有多灿烂了,“这算怎么回事,严刑逼供吗?”
“你是什么东西?”刚才这一通乱的,安东诺维奇也是应接不暇,一愣神裤子就掉了下来,他只好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指着李晓峰,冷哼道:“把他也抓起来。”
几个工人纠 察队员一听,再也顾不上马克维和埃里克森,齐齐扑向李晓峰,怎奈他们冲得快,回来得更快,眨眼之间倒着身子就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向墙壁,嗵嗵几声大响接连不断地传来,有人躺在地上呻吟,有人竟然被撞得直接晕了过去。
眨眼间,地上还站着的,就剩下安东诺维奇和另一个原本压着马克维手的纠 察队员了。
“就你这德行,也敢得瑟?”
李晓峰是真的火了,出离愤怒了,原本他也以为这只是一个误会,所以才慢悠悠的往工人纠 察队赶,谁想到才进来就发现了这一幕,你说他怎么不生气。
“你就是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安东诺维奇早知道,自己今天肯定会得罪某仙人,他有这个思想准备,所以并不慌乱。而且他觉得有伏龙芝和伏罗希洛夫在,李晓峰并不敢拿他怎么样,再怎么说他也是工人纠 察队的队长,审讯几个可疑分子是天经地义的!
一边说,他一边慢条斯理地系上皮带,“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你知不知道冲击工人纠 察队是什么罪名。又知不知道包庇****份子又是是什么罪名!”
安东诺维奇最得意的就是这一点,他占着大的名分,只要咬死了埃里克森有***嫌疑,就占据了理儿!
想到这,他不禁有些得意,慢悠悠的抬起了头,他想看看李晓峰现在是什么表情。不过,等他再抬头看向李晓峰时,却发现对方压根就没有什么表情,既没有生气,也没有发怒,只是在冷冷的看着他,不过那冰冷的眼神,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不安。
“说啊,你继续说,”李晓峰双手向胸前一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蛮会扣帽子的吗?我都有点害怕呢!”
安东诺维奇顿时愣了,他不知道李晓峰为什么会如此的镇定,一时间竟然有些忐忑了。
不过李晓峰却心情去管安东诺维奇有什么想法,看了看悲切切的埃里克森,又看了看马克维被皮带抽成烂布条的裤子,一时间又生出不尽的恼怒来,他一指愣在当场的安东诺维奇,“把你的狗爪子伸出来。”
安东诺维奇也不傻,一听就知道人家想干啥,说不得双手向背后一藏,“你想干什么?!”却不知道由于他太紧张了,这一张嘴竟然咬到了舌头,这话说得有点含混不清。
“干什么?干你 娘!”李晓峰怒目圆瞪,抬手就是一拳,不过安东诺维奇也不是木头桩子,刚才他就一直在防备着李晓峰暴起发难,所以一个闪身就躲了过去!
“呵,还敢躲!”李晓峰哼一声,身子一动人影一晃,又是一声沉闷的响声,安东诺维奇顿时就躺倒在地。
“让你再打老子的屁股,”马克维一看李晓峰大发神威,顿时也原地满血复活了,不管不顾冲上去,照着安东诺维奇的脑袋就是两脚,踢得他头破血流鲜血淋漓。
“救命啊!”这下安东诺维奇可是着急了,刚才他以为能唬住李晓峰,所以才有恃无恐,谁想到对方比他预料中还要狠辣,根本就没把他的威胁当一回儿事,说动手就动手。这哪里是他能扛得住的,立刻是很没节操的扯着喉咙喊救命了。
“呸!”这回轮到马克维鄙视他了,“你丫的刚才不是很嚣张吗?不是鄙视喊救命吗?你丫的倒是有种不喊啊!”
说着,马克维转身望了李晓峰一眼,问道:“安德烈,要不要堵上他的嘴?”
“不用!”李晓峰冷笑了一声,他知道马克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用得着顾忌这个,“让他喊,喊得越大声越好!我最喜欢听这种蠢货求救了!”
不过马克维还是有些顾虑,赶紧转身先把门关上了。这两人的举动让安东诺维奇心中咯噔一跳,心里隐隐觉得,事情恐怕是不妙了,对方这是要把他往死里整啊!顿时他色厉内荏的大叫了一句:“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你……你不要胡来,否则……否则伏龙芝同志是不会放过你的!”
现在,他是真的有点后悔了,后悔不该招惹某仙人,更是后悔自己没有多带几个人来审讯室。
“威胁我?”李晓峰根本不理他,慢慢的走到他跟前,轻蔑的看了他一眼,就在安东诺维奇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时候,猛然间李晓峰就动了,只见他抬起脚猛地往安东诺维奇撑着地板的手上一踏,顿时房间里发出一声悠长的惨叫!
李晓峰却像是根本没听见一样,不管不顾继续发力,用力的碾,三下两下就将安东诺维奇的这只手碾得鲜血淋漓,连白生生的骨头都露了出来,不过旋即又被喷涌而出的鲜血重新染红。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闹哄哄的声音,“里面的人听着,开门!伏龙芝同志来了,立刻开门!”
“伏龙芝同志!”安东诺维奇闻听此言,欢喜得几乎要哭出来了,强忍着手上剧烈的疼痛,忙不迭大声喊了起来:“快来救我!安德烈.彼得洛维奇要杀人啊!”
伏龙芝为什么会突然来了呢?这还是因为李晓峰的关系,一开始某仙人听说工人纠 察队抓了埃里克森和马克维,下意识的就认为这只是一个误会。所以就联系了伏龙芝,打算给他打个招呼,让工人纠 察队放人也就算了。
谁想伏龙芝正在开什么安全会议,接电话的是他的秘书德米特里,这个小青年虽然被伏龙芝教训了一顿,不敢轻视李晓峰了,但是对某仙人的态度依然是不冷不热。一听说是这种狗屁倒灶求情的小事儿,心里头是愈发的鄙视某仙人了,所以是死活不肯立刻去通知伏龙芝。
李晓峰浪费了半天口水,眼瞧着德米特里是油盐不进,也没辙了,只能亲自往工人纠 察队走一趟了。而这边,伏龙芝开完了会,回到办公室听闻某仙人打电话前来捞人,一开始也没往心里去,只当是小事,想着若是等一会儿某人再打电话过来,那就卖一个人情算了。
可是伏龙芝左等右等,总是等不到某仙人的电话,这才察觉有些不对,赶紧的一个电话拨到某仙人的办公室,结果就听说某仙人早就往工人纠 察队去了。
伏龙芝立刻就引起了重视,能让李晓峰亲自前去捞人的人,恐怕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小人物,想到这,他赶紧又拨通了工人纠 察队,准备让安东诺维奇放人。
不过谁能想到,电话是打通了,可是得到的却是一个坏得不能再坏的消息——安东诺维奇正在亲自审讯犯人,据说抓住了两个资产阶 级的余孽!好吧,这种屁话伏龙芝是不相信的,区区两个资产阶 级余孽用得着安东诺维奇亲自出马审讯?这不是扯淡么!
好吧,伏龙芝知道事情大条了,再也不敢耽误,直接就驱车赶往工人纠 察队,如果让中央特科跟工人纠 察队这么干起来了,那就是捅破天的大事,整个莫斯科党 委都要被看笑话的!
李晓峰正在屋里慢慢地虐人呢,听到安东诺维奇叫,根本就不在意,侧头看一眼马克维,吩咐道:“愣着干什么,还有一只手呢!废掉了再说!”说着罩着安东诺维奇脑袋就是一脚,直接踢得这个货口吐白沫晕死过去。
说话间,审讯室的大门就被撞开了,伏龙芝带着几个人就冲了进来,见屋子里东倒西歪地躺了一大片,他心里登时就是一惊,又看到安东诺维奇血淋淋的右手,顿时有些不痛快了。怎么说,安东诺维奇都是他部下,虽然他鲁莽的乱抓人确实不对,但这么打他也太过了吧!
“安德烈同志,你这是在干什么?”伏龙芝怒气冲冲的质问道。
李晓峰好整以暇的拍了拍手,轻描淡写的回答道:“这还看不出来吗?当然是打人啊!”
必须要说明,李晓峰跟伏龙芝并没有矛盾,而且他也不是有意针对伏龙芝,只不过今天的事儿让他太气愤了,而刚才伏龙芝显然是在质问他,所以他的口气才那么不好。
“你这是怎么说话的!”德米特里顿时就忍不住了,“谁允许你打人的!你这是在犯罪!”
“这话你跟这个杂碎说!”李晓峰朝安东诺维奇一努嘴,慢慢的说道:“许他打人,就不允许他被打?”
这时候伏龙芝才注意到屋子里另外两个还站着的人,马克维就不用说了,裤子也破了,脸上更是鼻青脸肿,埃里克森稍微好一点,刚才大部分火力都被马克维吸引走了,受的罪不大,就是挨了几个嘴巴,此刻显得脸蛋红彤彤肿噗噗的。
伏龙芝的眉头动了动,他知道这两位大概就是李晓峰要捞的人了,他必须首先弄清楚这两位是什么人,“这两位同志是?”
李晓峰看了他一眼,心道:伏龙芝你这是准备见人下菜是吧?哥今天还就不告诉你他们是谁。
“他们是什么人不重要!”李晓峰冷冷的回答道,“重要的是,谁给了工人纠 察队乱抓人和刑 讯逼 供的权力!”
伏龙芝心中有点犯嘀咕,他确实有见人下菜的想法,如果马克维和埃里克森的身份不太重要,那么就不必对安东诺维奇上纲上线,相反的要教育教育李晓峰,反之,那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谁想到,李晓峰根本就不接他的话茬,直接就扣了一个大帽子下来,顿时他有点为难了。
“你不要胡搅蛮缠!”德米特里又站了出来,怎么说他都觉得安东诺维奇是自己人,李晓峰是外人,胳膊肘必须往内拐,“安东诺维奇同志之所以抓捕他们两个,就是怀疑他们的身份,这直接关系到是非问题。不回答这个问题,正说明了你心虚!”
李晓峰瞧都没有瞧德米特里,直接歪着头向马克维问道:“马克维同志,被捕的时候,你有出示自己的证件吗?”
“有的!”马克维自然是闻弦歌而知雅意,忙不迭的回答道:“我出示了特科的工作证,表明了身份,但是……”他指了指晕倒在地的安东诺维奇,奚道:“但是这位同志根本就不讲道理,甚至放话说,抓的就是特科的人……我当时就跟他理论了起来,甚至表明要向内务部和中纪 委检举他,可是他却愈发的猖狂了,狂言道就是内务部和中纪 委的人来了,他也照抓不误,他想抓谁就抓谁!”
实话实说,安东诺维奇并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不过马克维也不算是胡编乱造,类似的话安东洛维奇确实是说了,不过他是放言敢打内务部和中纪 委的人而已。
李晓峰冷笑了一声:“是非问题似乎是很清楚啊!我今天才知道中央特科、内务部和中纪 委原来在某些人的眼里就是一个屁,再不好好收拾收拾某些人,恐怕他们连党中 央也不放在眼里了吧!”
085 嚣张给你们看看
“这只是你们的一面之词!”德米特里肯定要反驳,否则蔑视党中 央这顶帽子就戴在了安东诺维奇脑袋上,不是****那也是****了。
“一面之词?”李晓峰冷哼了一声,嘲笑道:“感情你也知道什么叫一面之词啊!”
德米特里的脸顿时就涨红了,刚才他为安东诺维奇出头,肯定了他逮捕埃里克森的合理性。但是这个事儿是不是真的合理合法,真的难说,尤其是在马克维已经表明了身份的情况下,安东诺维奇依然把人给抓了,应该说这就过了。
所以李晓峰刚才才重重的提了提“一面之词”这几个字眼,无非是笑话德米特里,你丫的还敢指责老子的人说的是一面之词,安东诺维奇给我的人扣帽子的时候,就不是一面之词了?
德米特里被哽得够呛,他也是不肯认输的人,当下里就准备挽袖子跟李晓峰理论,可是伏龙芝哪里敢让他继续出头,赶紧的抢先发话了:“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追究谁对谁错,而是赶紧让伤者得到救治。先联系医院救人,剩下的事情慢慢再说!”
伏龙芝的话应该说没有大问题,虽然从他的口气能听出一些不满,大抵是认为某仙人出手太狠,不管怎么说安东诺维奇都是他的部下,打狗也得看主人,眼下狗都被打残了,怎么说他这个主人也要表示愤慨,否则,以后谁还敢跟他混。
李晓峰也能理解这一点,反正仇已经报了,安东诺维奇已经受到了教训,他也没兴趣继续扫伏龙芝的面子,所以也不反对这个提议。
但是世间的事情就是这么奇葩,伏龙芝不打算往深了追究,李晓峰也乐得息事宁人,但偏偏某些人就是要生事,就是要把水搅浑。
“我同意伏龙芝同志的意见,先救治伤者是对的,但是在救人的同时,我们也必须追究肇事者的责任!”
这话说得掷地有声,不知道的还以为说话的这位是多么正直,但是实实在在的说,发话的这位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文特尔气喘吁吁的冲了进来,可见得到消息之后,他来得是多么的匆忙,当然,对于能及时的赶到这场好戏,他还是由衷的觉得幸运的。
“安德烈同志,我必须要问你,为什么出手如此的狠辣!为什么要对自己的同志下如此的毒手!这是一个布尔什维克应该有的行为吗?”
文特尔连珠炮一样喋喋不休的说了一串废话,不过他的气势还倒是像那么回事,好像刚才被打的是他,跟李晓峰苦大仇深一样。
李晓峰真心不打算理会这条疯狗,也确实没打算继续在此时上纠缠,所以他压根就懒得理会文特尔,直接对伏龙芝说道:“既然米哈伊尔同志您已近接管了这里,接下来的处置工作您就看着办好了。我还有事要处理,就不干预您的工作了!”
说完,他旁若无人的对埃里克森和马克维一招手,“我们走,先去看看医生……”
“不准走!谁允许你走了!”文特尔猛地冲到李晓峰身前,一把揪住他吼道:“在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作为肇事者,你必须留下来配合调查!”
李晓峰皱了皱头,扭头望了伏龙芝一眼,他的意思很清楚,既然伏龙芝你准备化解纠纷,准备大事化小,那就应该制止文特尔这条疯狗。
可是,让李晓峰诧异的是,伏龙芝竟然没有什么表示,似乎就是在看白戏,这样的态度让他十分疑惑。
“我告诉你,你哪都别想去!”文特尔洋洋得意的说道,“你必须接受调查!”
李晓峰又看了伏龙芝一眼,不过这一眼所包含的的讯息量就比上一眼大得多了,意思是相当明确的,如果你伏龙芝继续装傻,那我也不会客气,不就是闹事吗?哥最擅长了!
果然,这一次伏龙芝不能继续漠视了,刚才他确实有一点为难李晓峰的意思——你小子打了我的人,一点说法都没有,就准备扬长而去,这说不过去吧?
正好文特尔冲了出来,伏龙芝觉得可以利用一下,反正你们双方是死敌,我乐得看你们狗咬狗。当然,这种狗咬狗必须控制在一个合理的范围之内,至少不能让列宁同志觉得斗争太激烈,太血淋淋,太不和谐。毕竟大家从大圈子来说,还是自己人。
所以当李晓峰第二次看他之后,伏龙芝就必须发话了:“不需要这么麻烦,情况是很明显的,安东诺维奇同志的工作态度和工作方法存在一定的问题,好心做了错事,就是这么简单而已。至于安德烈同志,也是太年轻气盛,做事太过于冲动,以后积极的端正工作态度,改进工作方法就可以了。”
如果伏龙芝的话就此打止,李晓峰固然会觉得不舒服,但也还是能接受,谁让你伏龙芝代表的是导师大人呢?给你这个面子也就行了。但是伏龙芝的话只是说了一半,接下来的话就让李晓峰不可接受了。
“所以,我认为……”伏龙芝十分严肃的说道,“安德烈同志你在党委做一个深刻的自我批评和检讨,向安东诺维奇同志道歉,也就可以了!”
顿时,李晓峰的脸色就变了,不过他还没有说话,文特尔就抢前说道:“我支持这个建议,米哈伊尔同志的这个意见非常好!安德烈同志确实有必要好好的检讨一下了!”
文特尔为什么会忽然转舵呢?原因很简单,首先,这是伏龙芝的意见。作为莫斯科三方势力中最弱势的一方,他们必须尊重伏龙芝的意见;其次,他刚才咄咄逼人,其实也就是装腔作势而已,这么一点儿小事,而且还不是特别占理的小事,根本无法对李晓峰造成致命的打击,最多也就是恶心恶心某人,给某人添点堵而已。而现在,伏龙芝的提议可以说是大大的扫了某人的面子,比添堵可是高了一个档次,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支持呢?
李晓峰冷冷的看了伏龙芝一眼,冷冷地说道:“如果我拒绝呢!”
伏龙芝也知道某人不好打交道,也想到过某人不会那么痛快就同意的,但是,他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如果他想要完成导师大人所交代的任务,那么必然会跟莫斯科最强势的势力,也就是李晓峰碰一碰,如果不能让某人低头,那么以后的裁判工作就不好开展了。
所以他必须坚持:“我认为还是做一个检讨比较好!”
李晓峰怎么会答应,他严词拒绝了:“我认为没有这个必要!而且我也不觉得做错了什么,像安东诺维奇这样的人渣,留在党内就是在玷污布尔什维克的荣誉。对于这样的人,不追究他的责任都算轻的了,还想让我向他道歉?这不是说疯话吗!”
“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你说话放尊重一点!”德米特里顿时就火了,“让你道歉,是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改过自新?”李晓峰忽然一笑,突然朝伏龙芝问道:“这么说米哈伊尔同志是对我刚才的做法不满意,认为我做错了喽!”
“你的错误是显而易见的!”文特尔立刻就跳了出来。
不过李晓峰没有理会他,依然只是冷冷的看着伏龙芝,如今正主只有这一个,其他的跳梁小丑,他才懒得理会。
良久,伏龙芝才坚定的说道:“我确实不认同你的做法,认为这种工作方法很有问题!”
听到这话,文特尔是松了口气,只要伏龙芝强硬那就好,他还就不信,某人敢不识时务的跟导师大人的代言人对着干。
李晓峰脸上的表情似乎是更冷了,他继续盯着伏龙芝,有些咄咄逼人的问道:“工作方法有问题?不知道到底是哪方面的问题让米哈伊尔同志你不满呢?”
德米特里对于李晓峰阴阳怪气的语调很是不忿,恶狠狠的回答道:“你自己的问题,你自己难道不知道吗?”
“我还就是不知道问题在哪!”李晓峰笑眯眯的说道,“所以这不是向米哈伊尔同志请教吗?我很希望米哈伊尔同志开诚布公的说清楚啊!”
伏龙芝猛然之间感到了压力,以前他只是听说某人很难缠,但是今天交手之后,他才发现,某人比传说中的还要难缠。对方死咬着让他说问题,很显然就是要较真了。
如果没有接下这个苦差事,伏龙芝真不想同某人较真,但是现在已经是不得不较真了,如果退缩,那么接下来的工作根本就无法开展,所以他只能强硬到底。
“一个真正的布尔什维克会随便对自己的同志大打出手吗?”伏龙芝斩钉截铁的说道,“这难道是正确的工作方法?安德烈同志,你难道不觉得这是极大的错误吗?”
“确实是很大的错误!”李晓峰立刻笑眯眯的就回答了伏龙芝的提问,这让在场的人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说某人刚才的咄咄逼人都是装出来的?
一时间,德米特里和文特尔都很鄙视某人,瞧你那装腔作势的样子,敢情也不过是个样子货。
李晓峰是样子货吗?那当然不是,就在嘲笑的他傻瓜们在暗自得意的时候,他猛然走到了还处于晕迷之中的安东诺维奇身边,一把将这个货从地板上提了起来,二话不说十几个嘴巴子就送了出去,直接将晕迷中的这个傻缺抽醒了。
“米哈伊尔同志,”安东诺维奇醒了之后,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冲着伏龙芝就嚎了起来,“你要为我做主……啊……”
他还没嚎完,李晓峰狠狠的又抽了他一嘴巴,“嚎尼玛嚎!嚎丧呢!”说着他将这伙狠狠的往地上一贯,噗通一声,砸得地板发出一声闷响。
“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伏龙芝可没想到某人如此的生猛,竟然敢当着他的面打人,顿时就忍不住了,“你要干什么!”
李晓峰冷冷一笑,反问道:“干什么?当然是打人啦!刚才你不是说随便打人不对吗?我现在就是让你看看,我是不是随便打人!”
李晓峰将随便两个字咬的真真的,他冷哼了一声,“跟我玩双重标准?米哈伊尔同志,你是觉得我好欺负还是怎么的?随便打人?你的这条狗随便殴打我的人时,你在哪?你又有批评过一句?轮到我了,就是随便打人?哼哼,我今天还就是让你看一看,我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是怎么随便打人的!”
说着,不等伏龙芝反应过来,他一脚踏住了安东诺维奇另一只完好的手,对旁边的马克维说道:“刚才他就是用这双手抽你的吧?”
此时的马克维已经吓呆了,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立刻,他就听到李晓峰脚下发出咔嚓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顿时安东诺维奇又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哀嚎声。
“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你……”
伏龙芝气的几乎说不出话来,他真没有想到,某人是如此的嚣张,竟然当着他的面就废掉了安东诺维奇,这几乎就是当面抽了他一嘴巴。
“我一定会向中央反映你的暴行的!”伏龙芝愤怒了。
李晓峰满不在乎的拍了拍手,冷笑道:“随你反映!”说着,他转头对马克维和埃里克森教训道:“今天的事儿,也怪你们。我早就告诉过你们,对于那些向找麻烦,想找茬的家伙,不需要客气。你们竟然傻乎乎的被人家带来老巢来了,被收拾了也是活该!今后都给我听好了,再有不长眼的杂碎敢找你们的麻烦,管他是什么工人纠 察队还是正规军,哪怕是莫斯科中执 委的人,都直接动手,往死里收拾!打不死算你们的,打死了算我的!我倒要看看谁还敢找麻烦!!”说完,他冷冷的瞪了伏龙芝和文特尔一眼,一挥袖子扬长而去。
“太嚣张了,太跋扈了!”文特尔气的浑身发抖,一个劲的撺掇伏龙芝发难,“米哈伊尔同志,你怎么还能忍耐?您难道没有看到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的嚣张气焰!他已经无法无天了,我们必须团结一心,跟这个狂妄的小人作斗争!”
伏龙芝生气吗?那是不用说的,自己的部下当面被打残了,而凶手临走之前还放狠话威胁他,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米哈伊尔同志,我们确实不能再忍了,”德米特里更是义愤填膺,刚才他差一点就要冲出去跟李晓峰真人pk了,“某些人已经是被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功劳冲昏了头脑,已经完全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必须要给他一个教训,要让他懂得尊重……”
“你闭嘴!”德米特里还没说完,就被伏龙芝训斥了一顿,“这里轮不到你插嘴!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的问题,我会向中央反应的,怎么处理他,是中央的事!轮不到你在这里胡说八道!”说完,伏龙芝也甩手走了。
伏龙芝为什么会选择忍让呢?原因很简单,因为他知道拿这点事根本无法扳倒李晓峰,顶多让他被列宁骂一顿。可那有什么意义?挨一顿骂,某人又掉不了一根毛,最后只能让双方的仇恨越结越深,那时候他就只能投靠斯 大林了。而对此,他是相当抵触的。所以伏龙芝宁愿选择丢面子,也不愿意让事情朝更坏的方面恶化。
说真的,此刻的他甚至有些后悔,他后悔不该为了那点儿面子,在这个不是十分好的机会朝某人发难的。安东诺维奇虽然是他的部下,但双方的关系也就是那么回事儿,为了这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逼,丧失主动权,这太不值得了!
伏龙芝真的后悔了,但是他并不知道,今天他最大的错误不在于帮安东诺维奇出头,虽然出头失败了,但这只会让人觉得李晓峰跋扈,只会让他的部下觉得老领导被人欺负了,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损失。
甚至,李晓峰也必须为今天的“冲动”付出代价,被列宁批评是跑不掉的,可以想象,在今后的一段时间内,他必须偃旗息鼓,必须对伏龙芝退避三舍,否则,那就是真的不尊重导师大人了。说不定伏龙芝还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大步前进,大踏步的巩固自己的地位。
伏龙芝今天真心需要后悔的是,他不该一个人怒气冲冲的走了,不该把德米特里丢在文特尔的身边。因为,文特尔确实不是什么好鸟,作为斯 大林势力的代表,他现在肩膀上的责任很重,他必须想办法挽回颓势,而想要改变局势,最简单,也是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制造事端,让伏龙芝跟李晓峰发生冲突。
当然,这也要分成好几步走,比如今天,他就将踏上关键的一步,争取德米特里的信任,争取将这个头脑简单的傻小子拉到自己这边来。
“德米特里,你也不用太在意,米哈伊尔同志不是那个意思,他也是太生气了,”文特尔很贴心的安慰道,“说起来,这都是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的错,正是他在胡搞瞎搞,才搞得局面不可收拾!”
086 作死的节奏
德米特里太年轻了,缺少社会阅历,缺少城府,更是缺少脑子。虽然之前伏龙芝有给他敲过警钟,有提点过他,但他到底听进去了多少,真的不好说。
而今天,他眼睁睁的目睹了李晓峰的暴行,目睹了安东诺维奇惨遭揉拧的经过,尤其是见识了李晓峰的“嚣张气焰”之后。他的愤怒值爆棚了。
这个时候,如果伏龙芝将他带走了,好好的教训一番,问题不会太大,最多他也就是暗暗的记恨某仙人而已。可是,很糟糕的是,伏龙芝自己也过于气愤,被德米特里顶撞了两句之后,他也拂袖而去了。直接将这只纯洁的小白羊送给了大灰狼文特尔。
“好了,阿廖沙,别想那件事儿了!”文特尔很亲热的拍着他的肩膀,像个老朋友一样“安慰”道:“一切都是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的错,他就是一个嚣张跋扈的小人,咱们不用跟小人一般见识!”
德米特里将面前的伏特加一饮而尽,气呼呼的嘟囔道:“我当然知道是他的错,他就是个王八蛋!真不知道米哈伊尔同志为什么不拿下那个小人,竟然放任他继续为所欲为……气死我了!”
文特尔眼珠子咕噜一转,墨迹了这么半天,他等的就是这句话,立刻假模假式的说道:“阿廖沙同志,我必须要批评你,你这就是误会了米哈伊尔同志。你以为是他在放任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你以为他就不想拿下这个党内的大毒瘤?你以为他就不生气?!”
德米特里醉眼朦胧的看了文特尔一眼,含糊不清的抱怨道:“切!你别为他说好话了。刚才他是怎么批评我的,你又……又不是没看见!刚才……刚才他都让我滚!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根本就不在乎我,根本就不在乎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的暴行,就是假惺惺的装愤怒!哼!”
文特尔心中愈发的高兴了,当然,面上他却不会表现出来,甚至他还露出了截然相反的严肃的表情:“阿廖沙同志,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你以为米哈伊尔同志是怕了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告诉你,绝对不是!米哈伊尔同志是我见过的最勇敢也是最无畏的布尔什维克,之所以今天表现得这么窝囊,完全是因为他必须顾全大局,完全是因为迫不得已!”
德米特里冷笑了一声,用被酒精麻痹了的大舌头,含糊不清的嚷嚷道:“迫不得已?他有什么迫不得已的!他已经是莫斯科武 装力量的最高指挥官,他只要动动小指头,就能让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灰飞烟灭。可是,你看看,他敢做吗?”
说着,德米特里愤怒的开始咒骂起来,有抱怨伏龙芝胆小的,更多的则是发泄对某仙人的不满。眼瞧着他的神智已经被酒精麻痹得差不多了,文特尔万分满意的点点头,准备进入最后的步骤。
“阿廖沙,你想得太简单了!”这个货“痛心疾首”的说道,“你以为米哈伊尔同志真的掌控住了莫斯科所有的军队,真的能做到令行禁止?我的小同志,我不得不告诉你,你的想法太天真,也太幼稚了!”
已经有了七八分醉意的德米特里顿时不服气了,猛地抬起头,瞪大因为酒精而充血的眼睛,恶狠狠地说道:“我哪里幼稚了?说!说不出来,我就……我就,对你不客气!”
文特尔赶紧先扶住了摇摇欲坠的这个傻蛋,详细的解释道:“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只是名义上交出了军 事指挥权,实际上他通过自己的死党,还牢牢把持着莫斯科大部分工人赤卫队和一大部分起义军队的指挥权。米哈伊尔同志根本无法控制这一部分军队,如果强硬的对安德烈.彼得洛维奇采取措施,结果只有一个——玉石俱焚,两败俱伤!”
德米特里摇摇晃晃的推开搀扶自己的文特尔,怒气冲冲的质问道:“说,死党是谁!是谁敢对米哈伊尔同志阳奉阴违!说!”
文特尔假惺惺的左右看了看,搂着他神神秘秘地说道:“小声一点儿!阿廖沙。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的势力遍布全城,到处都有他的狗腿子密探,你不要再给米哈伊尔同志惹麻烦了!”
德米特里又一次推开了他,放肆的大声嚷嚷道:“密探?他还学会了搞特 务政治!真是无耻!告诉你,我不怕!有种就让他的狗腿子来抓我好了!呸!”
文特尔“赶紧”上前一把按住了德米特里的嘴,表演道:“你这个傻小子,你不要胡闹了!再胡闹就真的要出大事了!”
德米特里挣扎着摆脱了文特尔的手掌,怒气冲天的吼道:“能出什么大事!他安德烈.彼得洛维奇还能变天了不成!告诉你,我不怕他!一点儿也不怕!”
文特尔假惺惺的哄着他说:“行,我们都知道你不怕,行不行!好了,我送你回去,免得让米哈伊尔同志着急!”
德米特里却怎么也不肯走,拽着文特尔死缠烂打,一定要他说出李晓峰同党的名字,被他纠缠得实在没办法,文特尔才“很不情愿”的小声说道:“他最重要的死党,也就是他的左膀右臂,正是弗拉基米尔斯基和皮亚尼茨基,正是这两个人助纣为虐,才让某人窃取了胜利的果实,才让某人愈发得变得不可一世了!”
说到这里,文特尔又连连“催促”道:“好了,不能告诉你的也告诉你了,你也该满意了,赶紧回家,回去洗个澡,赶紧睡觉,到了明天,一切都恢复正常了!”
德米特里猛地一拍桌子,怒道:“怎么可能恢复正常!既然知道了是弗拉基米尔斯基和皮亚尼茨基在搞鬼,我们就应该断然拿下他们,然后再对付那个混蛋!怎么能继续坐视呢!”
文特尔心中简直乐开了花,看着事情慢慢的朝着他希望的方向发展下去,他忍不住要激动了起来,不过现在火候还不到,他必须再浇一把油。
“拿下他们,谈何容易!”他愁眉苦脸地说道,“那两个人在莫斯科经营已久,势力非同小可。连米哈伊尔同志都只能暂时隐忍,你的想法是好的,但是做起来难噢!”
德米特里不服输的性子完全被撩拨起来了,他一直想要证明自己,一直想要让所有的人都看看他的能力。但是却始终没有表现的机会,而今天,文特尔却告诉他,只要拿下了弗拉基米尔斯基和皮亚尼茨基,就能搞定李晓峰,就能大大的出一把风头,就能成为党内的大英雄。你说,他怎么能不动心,又怎么能不激动?
说做就做,德米特里拍着胸脯说道:“不就是弗拉基米尔斯基和皮亚尼茨基吗?给我一队人马,我立刻就去逮捕那两个混账!解决他们之后,立刻就能收拾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是吧?”
文特尔却假惺惺的劝阻道:“阿廖沙,不要再胡说八道了,你喝醉了,这就是在说胡话!”
“我没醉!”德米特里不服气的跺了跺脚,像所有的醉鬼一样,不断的强调自己非常的清醒,“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我还就不信了,扳倒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有多难!”
文特尔知道时机已经完全成熟了,顿时就暴露出真面目了,他万分严肃的问道:“阿廖沙,你确定你没有开玩笑?你真想这么做?我可是告诉你,这件事非同小可,意义非同寻常,连米哈伊尔同志都没有这种魄力的!”
不得不说,这个家伙就是一只老狐狸,太懂得怎么蛊惑人心了,像德米特里这种心比天高眼比手低的小屁孩,想让他乖乖的跟着你的节奏走,那就得把事情说的越严重越好,越是把意义夸赞得越大,他们就会越激动,你得让他们觉得自己就是在拯救地球。更何况最后他还很隐蔽的拿伏龙芝激将,本来德米特里就不服气,再拿伏龙芝来激他,他焉能不上钩!
“我才不会畏首畏尾。前怕狼后怕虎,还干什么革命!”德米特里像大猩猩一样猛捶胸口,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显得自己无所畏惧。
文特尔沉思了一会儿,似乎是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会儿他装得有多辛苦,直到德米特里表现得越来越不耐烦,他才“破釜沉舟”地下定了决心:
“好,既然阿廖沙同志你都这么有决心!像我这样的老同志怎么能落在你的后面?我们确实不能再畏首畏尾了,只有采取断然手段,才能挽回大局,才能让革命回到正轨!”
他慷慨激昂的说着一大串鼓舞士气的话,让德米特里那颗雄心无比的膨胀起来,当野心完全战胜了理智之后,剩下的事情就是水到渠成了。
“我们必须立刻行动起来!”文特尔很果断的说道,“我们应该立刻联系伏罗希洛夫同志,让他积极的配合我们开展抓捕行动!”
“为什么要通知他?”醉醺醺的德米特里很是奇怪,醉眼朦胧的问了一句,“告诉他有什么用?”
“我们需要军队的配合!”文特尔循循诱导道,“弗拉基米尔斯基和皮亚尼茨基手握着兵权,没有武装力量,怎么制服他们?”
“你说的……你说的有道理!”德米特里歪歪斜斜几欲摔倒,他磕磕巴巴的说道:“但是,想要调动军队,通知米哈伊尔同志不是更好吗?”
文特尔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米哈伊尔同志的态度你又不是没看见,他畏惧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的势力,暂时并不想跟他决裂。此时通知了他,你认为他会同意?”
德米特里并么有意识到文特尔的话前后矛盾,先头他把伏龙芝包装成忍辱负重韩信,这一刻直接又说他没胆子。也就是德米特里喝醉了脑子不清醒才会被他糊弄,这货又点点头,“你说得没错……没错!他是不会同意的。但是伏罗希洛夫同志就能同意?”
“他是位嫉恶如仇的好同志!”文特尔赶紧说道,“而且他已经尝试过跟安德烈作斗争,虽然都遭受了一定的挫折,但是这说明,他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完全可以信任!”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呢?”德米特里已经完全被文特尔牵着鼻子走了,“第一步我们该干什么?”
文特尔笑了:“首先,我们要跟伏罗希洛夫和安东诺维奇取得联系,让他们组织起一批真正拥护革命的队伍;然后,我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逮捕弗拉基米尔斯基和皮亚尼茨基,剪除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的左膀右臂;最后,逮捕他们之后,我们立刻跟莫斯科中执 委取得联系,将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和他的同党进行公审!向全党揭穿他的真面目!”
“很好!”德米特里傻乎乎的一口就答应了下来,“我们就这么干!现在我们就去联系伏罗希洛夫,立刻动手!”
说着,这个醉猫歪歪斜斜的就准备往外走,文特尔赶紧拉住了他,“又怎么了?”醉鬼很不高兴的问道。
“在行动之前,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文特尔笑眯眯的说道,“米哈伊尔同志下过命令,莫斯科的军队,不管是正规军还是工人赤卫队,任何连以上的调动都必须有他的命令。没有他的命令,我们调不动一兵一卒!”
德米特里搔了搔脑袋,傻乎乎的说道:“那我们岂不是做不成?”
“啧,”文特尔高深莫测的说道,“用常规手段,当然是做不成的。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为了消灭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的叛党集团,我们就必须用非常手段!”
“什么非常手段?”德米特里显得愈发的迷茫了。
“我们必须假装得到了米哈伊尔同志的授权,必须假装米哈伊尔同志已经下达了逮捕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叛党集团的命令!”
德米特里像个白痴一样回答道:“可是,他不会同意啊?”
文特尔只能继续哄着他说:“米哈伊尔不是不同意,而是没有这种魄力。我们就必须帮助他下定决心,所以,我们就必须想办法绕过他,获得授权!”
“怎么绕过他?”
“这就要靠您了!”文特尔突然激动了起来,就像出征的大将军为自己的部下鼓舞士气一样,可劲的忽悠道:“您是米哈伊尔同志的秘书,您掌握着他的印信,只要您帮助米哈伊尔同志下达一份军 事授权命令,我们就可以立刻开始行动!”
图穷匕见了,文特尔终于暴露出他的真实目的,就是想借德米特里的手,搞到军 事授权,只要能“合理合法”的调动军队,就能将李晓峰一网打尽。而且,最后他还不需要承担什么责任,直接将黑锅丢给了醉醺醺的德米特里。那时候,伏龙芝就算再愤怒,在生气,也是哑巴吃有苦说不出。
德米特里会同意这个做法吗?应该说这小子虽然冲动,但还不是完全傻,醉醺醺的他猛地打了一个冷颤,问道:“这么做是要犯错误的吧!”
“当然是犯错误!”文特尔这只老狐狸不是一般的狡猾,眼瞧着德米特里似乎反应了过来,他立刻就又送上了另一副蒙汗药,“但是,不犯错误就无法纠正更大的错误,你愿意继续看着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嚣张跋扈吗?您愿意继续被米哈伊尔同志教训吗?阿廖沙,我的好朋友,现在有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摆在你面前。如果你做了,就是拯救革命,拯救党的大英雄。但如果你不做,我们依然能够扳倒安德烈.彼得洛维奇,虽然可能要花费更多的时间,更大的代价,但是我坚信我们一定能做得到。这两种可能只有一种区别,一种是你成为英雄,今后前途无量,另一种情况就是你继续当米哈伊尔同志的秘书和跟屁虫,一辈子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去!”
德米特里头上冷汗淋漓,他一屁股坐倒在地,思考着利益得失,他很想出人头地,但同时,他也知道这其中蕴含的风险,一时间,他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文特尔知道,现在最后也是最关键的时候到了,如果不能说服德米特里,那么一切努力都白费了,甚至退缩回去的德米特里将他们的阴谋告之伏龙芝之后,不可避免的将引起伏龙芝的警惕,说不定雷霆重拳就要落在他们头上。
此时此刻,他必须,也只能说服德米特里,“你还在犹豫什么?只要你往一份文件上盖一个印章,然后你就可以成为大英雄,这样的好事还有什么可犹豫的?你担心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的势力,我的朋友,今天他才大大的嚣张了一把,怎么也不会料到我们会突然发难,只要解决了弗拉基米尔斯基和皮亚尼茨基,他就是没牙的老虎,到时候就是虎落平阳……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在文特尔的不断蛊惑下,坐在地上的德米特里猛地抬起了头,毅然决然的说道:“你说得很对,这确实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做!为什么不做!”
087 大戏开锣
有些时候,理智总是会让位于野心,就比如现在的德米特里,现在他的大脑里面,一种名为野心的怪兽在急剧的膨胀,可怜的理智小白兔完全被挤到了边边角角里。所以他才会做出那么一个让他后悔一辈子的决定。
“做!为什么不做!”
这句话一锤定音,文特尔由衷的松了口气,激动得手都开始颤抖了,他紧紧的握了握德米特里的手,“太好了,阿廖沙!你绝对不会对这个决定失望的!事不宜迟,我们立刻行动!”
所谓的立刻行动,其实是从两个方面展开,一方面他们必须赶到伏龙芝的办公室,毕竟印信这种很重要的东西,没人会随身携带;另一方面,也必须提前联系伏罗希洛夫,必须让他做好准备,比如开展一个夜间拉练什么的,免得行动的时候还要浪费时间集合部队。
第一件事很顺利,有德米特里打头,他们毫无阻碍的就进入了伏龙芝的办公室,文特尔立刻起草文件,而德米特里的任务则是搞定装印信的保险柜。
第二件事就更加顺利了,伏罗希洛夫一直亲自守在电话机旁边等消息,一颗心七上八下,对于计划能否成功,他确实没底。当电话铃响起的那一刻,他犹豫了,不知道应不应该接这个电话。
“我是伏罗希洛夫!”终于,当电话响到第七下的时候,他猛地拿起了听筒。
“怎么回事!”话筒里传来了文特尔的声音,听得出这位很有些不满,“怎么老不接电话!耽误了正事算谁的责任!”
伏罗希洛夫一点儿都没有生气,文特尔的口气告诉他,事情应该是已经办好了,如果没有说服德米特里,这位断然不会有心情质问他为什么不接电话,那时候文特尔恐怕只会哭着喊着求救了。
“我刚才去上厕所了,”伏罗希洛夫狡辩了一句,然后立刻追问道:“他答应了?”
哪怕是有了一定的把握,伏罗希洛夫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还是无法避免的有些紧张,好在文特尔立刻给出了一个让他满意,或者能让他放心的答案。
“阿廖沙同志深明大义,当然不会反对跟邪恶势力作斗争!”文特尔看了德米特里一眼,然后用一种很有深意的语气回答了伏罗希洛夫的问题。
“那就好,那就好!”电话那一头的伏龙芝不知不觉的擦了一把汗,“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文特尔轻笑了一声,很是得意的回答道:“我的同志,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我们已经开始了!”
说到这儿,他忽然严肃了起来:“伏罗希洛夫同志,你立刻集合部队,分发武器……对,动作一定要快,一定要隐蔽!千万不能让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察觉了!”
挂上电话之后,文特尔因为快速的说话,显得有些气喘,他不容置疑的对德米特里吩咐道:“阿廖沙,你的任务是留在这里,我相信不久之后,随着莫斯科的部队动员起来之后,会有很多人打电话过来询问的。你的任务就是告诉他们,所有的军事调动都是得到了米哈伊尔同志的授权的,打消他们的疑虑!不要让他们坏事!”
德米特里一听,立刻紧张了起来,慌忙问道:“如果他们一定要跟米哈伊尔同志通话呢?”
文特尔轻蔑地哼了一声,一挥手道:“这还不简单!告诉他们米哈伊尔同志正在跟莫斯科中执 委开会,有什么问题,让他们亲自去莫斯科工兵代表苏维埃问!”
“如果他亲自来了呢?”德米特里有些不安的问道。
“那就逮捕他,这么简单的事还需要我告诉你吗?”文特尔显得愈发的不耐烦了。
德米特里的脾气也上来了,怒道:“我是说米哈伊尔同志亲自来了,怎么办?”
文特尔愣了一愣,他还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傻小子还算有点脑子,竟然问出了这么有深度的问题。他微微一笑,很“和蔼”的说道:“阿廖沙,你完全不用担心,米哈伊尔同志就算知道了,那也是明天早上。我会封锁消息的!”
说完,他再也没有心情去搭理德米特里,急急忙忙的就走了,因为比起安慰这个傻小子,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必须立刻赶回莫斯科中执 委,去报告这个好消息!
穆拉洛夫这些天睡得都不是很安稳,在导师大人突然将伏龙芝派到莫斯科之后,他原本已经轻松下来的心,不可不免的又开始惴惴不安了。
他能品尝出导师大人这个动作中的深意,也很敏锐的意识到了围绕着莫斯科的最高权力寂静展开一场龙争虎斗。在这种情况下,你说他怎么可能睡得着?
深夜12点,当穆拉洛夫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反侧的时候,门铃响了,响得还很急促,似乎按门铃的人没有丝毫耐心。不得不说,这十分没有公德。
穆拉洛夫的心情正是糟糕的时候,刺耳的门铃声无疑是火上浇油,走到大门前,朝猫眼里望了望,门外站着的似乎是莫斯科苏维埃的通信员伊利亚。
“谁!”哪怕是认出了来人,穆拉洛夫也很警醒的没有选择立刻开门,在如今这个局势复杂的时刻,加倍小心一点儿不是什么坏事。
“穆拉洛夫同志,我是伊利亚,莫斯科工兵代表苏维埃的通信员,请开门!”
穆拉洛夫的疑虑一点儿也没有减少,甚至他更加警惕起来了,“有什么事吗,伊利亚同志?”隔着房门他问了一句。
“是这样的,”伊利亚不慌不忙的说道,“莫斯科中央执 委要召开紧急会议,请您立刻去参加!”
紧急会议?
穆拉洛夫的警惕心进一步的提高了,立刻问道:“什么紧急会议?”
伊利亚却没有首先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请您先开门,我慢慢向您解释!”
开门?
穆拉洛夫的一颗心砰砰直跳,他愈发的觉得事情不对劲了,没有开门,他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书房,从抽屉里拿出一只手枪,然后再回到了房门前。
此刻,门外的伊利亚似乎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正在就焦躁的问道:“穆拉洛夫同志,穆拉洛夫同志你还在吗?”
“抱歉,”穆拉洛夫紧握着手枪,因为过于紧张,以至于他的喉咙有些发紧,不过他还是努力的装出不在意的口吻,回答道:“真是对不起,这扇该死的门怎么也打不开,大概是锁芯锈死了……”说着他装模作样的拍打了几下锁头,然后问道:“你先说说到底是为什么开会吧!我一边听,一边想办法弄开这个该死的锁头!”
说这话的时候,他透过猫眼紧张的观察着伊利亚的表情,不出所料,这位似乎没有想到他会用这么蹩脚的借口搪塞,一时间有些无语,也有些犹豫,频频的目视他的身侧,似乎在猫眼看不到的死角里还躲藏着一个人。
顿时,穆拉洛夫的心咯噔一跳,一种极其不妙的感觉涌了上来,他再也没心情搭理伊利亚,而是立刻走到了电话机旁边,拿起听筒放在了耳边。
不出所料,听筒里没有任何声音,没有那种应该有的电流的沙沙声,这说明,对方已经切断了他对外联系的通道。穆拉洛夫抹了一把脸,努力的告诉自己必须要冷静,然后他蹑手蹑脚的走到了窗户边,微微拉开一条缝隙,朝街道上看去。
这一眼立刻就让他如坠冰窟,本应该空无一人的街头,此刻却有几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在走来走去,从他们的动作举止来看,似乎正在监视他的房间。
被包围了!穆拉洛夫绝望了,他可以想到,既然对方都公然前来围捕他了,这说明形势已经到了最恶劣的时候。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穆拉洛夫急的团团转,而此时门外伊利亚依然在不依不饶的叫门:“穆拉洛夫同志,请您赶紧开门……开门吧,穆拉洛夫同志!”
这几句翻来覆去的话终于激怒了穆拉洛夫,尼玛,你们这帮货当老子是三岁的孩子,指望用这么拙劣的把戏来糊弄我?老子傻逼了才开门!
不过穆拉洛夫也知道,都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他开不开门实际上没有太大的影响,就算他不开门,对方也会破门而入的。
果不其然,在伊利亚停止了那种傻乎乎的表演之后,对方的耐心似乎也用尽了,激烈的撞门声响了起来……一下……两下……三下……直到第五下,大门咣当一声刀下来了,四五个黑影猛地就冲了进来。
望着对准自己的枪口,穆拉洛夫显得十分冷静,他没有做激烈的抵抗,比如开枪还击什么的,只是冷冷的看着为首的那个人。
“怎么,不继续表演了,如此拙劣的演技,也就是你们这些蠢货的水准了!”
“还挺横的嘛!过一会儿看你还能不能这么横!”为首的那人一挥手,四个人就冲上来将穆拉洛夫捆了起来,“带走!”
在穆拉洛夫被捕的同一时间,在莫斯科的其他位置,弗拉基米尔斯基、皮亚尼茨基,以及所有亲李晓峰和穆拉洛夫势力,都遭遇到了相同的一幕。不管是用骗的,还是用强的,有人准备将李晓峰和穆拉洛夫一网打尽。
“好的,我知道了,干得非常好!”一边说,文特尔一边放下了电话,冲着办公室另外那头的伏罗希洛夫微微一颌首,笑道:“事情非常顺利,已经将穆拉洛夫、弗拉基米尔斯基和皮亚尼茨基逮捕了,很快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的党羽就要被一网打尽了!”
伏罗希洛夫也由衷的松了口气,虽然一开始行动进行得很顺利,但是没有抓捕那三个人之前,他怎么也不敢放松。而现在,李晓峰已经成了没牙的老虎,他也就不需要在担心什么了!
“可以进行下一步了吧!”伏罗希洛夫摩拳擦掌的问道。
“是时候了!”文特尔重重的点点头,毫不犹豫地说道:“你立刻去带领部队接管市政厅、市苏维埃以及克林姆林宫和邮电、电话总局,一定要将这几处掌握住!另外给我一队人马,由我去抓捕安德烈.彼得洛维奇!”
伏罗希洛夫笑眯眯的站了起来,用一种调侃的语气说道:“说实话,我真想跟你换一换工作,我可是非常渴望去抓捕那个小混蛋……哼哼,我倒要看看如今他是不是还那么嚣张!”
文特尔满不在乎的说道:“我倒希望他继续嚣张下去,最好拼命的抵抗,约瑟夫同志和米高扬同志可是非常希望他能这么有种,因为这样我就有充分的借口将其击毙了!”
“就这么杀了他,太便宜他了!”伏罗希洛夫露出了怨恨的表情,“我倒是很想好好的收拾收拾他,让他尝尝老子的厉害!”
“好了,只要他不抵抗,你就有这个机会!”文特尔催促道,“赶紧先去办正事!把事情办好了,约瑟夫同志和米高扬同志都会满足你这个愿望的!”
伏罗希洛夫和文特尔立刻开展了行动,一个调集大军,浩浩荡荡的向莫斯科几大战略要地前进,另一个却风风火火的带着人马向李晓峰的特科驻地突进。如果一切顺利的话,第二天早上,莫斯科就将又一次变天。
被囚禁在彼得格勒旅馆的米高扬站在窗户前遥望着克林姆林宫的方向,这已经是隔离审查的第六天了,在这六天里莫斯科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些变化原本是他这个囚徒无法知晓的,但是因为某种原因,虽然他不能离开这个小小的房间,但是莫斯科的发生的一切变化都尽在他的掌握中。
他又看了一眼远方的克林姆林宫,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在克林姆林宫北面的卢比扬卡大街,某人将自己的办事地点设在了那里。虽然米高扬并不明白某人为什么不在克林姆林宫设置办公室,按照他对某人的了解,爱出风头的他应该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可是,那个小子却偏偏没有那么做,放弃了这个很能满足虚荣心的机会,只是很“低调”的将办公室设置在了卢比扬卡广场的二号楼。
说真的,米高扬对某人的这个决定是很失望的,他更希望看到的是一个忘乎所以,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的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如果他狂妄的将办公室设在了克林姆林宫,那么可以想象,他的这个小错误将引起列宁以及斯维尔德洛夫的不快。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对克林姆林宫上下其手的,作为俄国最具有代表意义的几幢建筑之一,克林姆林宫在政治上的意义非同小可,几乎就是俄国最高权力的代名词之一。
如果某人讲办公室设在了那里,那么就算他只是一时的虚荣,那么也是极大的*****可惜的是,某人并没有这么做。所以米高扬有理由失望。
当然,这种失望只是暂时的,他展开自己手里的小纸条,重新扫视了一眼上面的文字——一切顺利,已经清除了障碍,正在前往卢比扬卡广场。
虽然纸条上一个名字也没有出现,但是米高扬很清楚,他被关在这间小房间里构思的计划已经付诸实施,或者说已经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没有穆拉洛夫,没有了弗拉基米尔斯基和皮亚尼茨基,李晓峰就是没牙的老虎,就是虎落平阳,就可以随便欺负了。
他重重的吁了一口气,慢慢的划燃一根火柴,将纸条烧成灰烬,然后倒进了马桶里冲走。他觉得自己可以开始构思下一步的计划了,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已经失败了,作为一个已经失败了的对手,他认为没有任何必要在某人的身上浪费精力了。
米高扬已经有了新的规划,盘算着莫斯科该怎么进行大扫除,哪些人需要留下,而哪些人需要永远的消失。当然,最重要的是,怎么处理同伏龙芝的关系,说实话,他还没有想到一个能将伏龙芝拉上斯 大林战车的万全之策。
沉默中的米高扬具有一种大理石雕像一样的美感,不过他似乎有一点小瞧了某个被认为必败无疑的对手。在卢比扬卡广场二号楼,这幢后来将赫赫闻名的建筑里,李晓峰懒洋洋的躺在躺椅上,同米高扬一样,他也在欣赏莫斯科的夜景。所不同的是,他的办公室很大,而且他也不是一个人孤芳自赏。
“安德烈,你几天前不是说,我们应该给伏龙芝必要的尊重,不要跟他起冲突吗?”马克维一面给自己的屁股上云南白药,一边问道。
“怎么?”李晓峰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反问道:“你希望我不去救你,任由你被那个安东诺维奇爆 菊?”
“你才会被爆 菊!”马克维回了一句,“我只是担心,这会不会不太好?会不会对你的计划带来影响?”
“没有!完全没有!”李晓峰打了个哈欠,“我不过是做了某些人希望我去做的事情而已!”
马克维皱起了眉头,疑惑道:“你是说,你是故意的?”
不过他却没有得到恢复,因为某人已经合上眼打呼噜了,“每次都是这样,”马克维嘟囔了一句,“什么话都只说半截,以后老子也学你一样挤牙膏,急死你!”
088 你知道什么是幸福吗?
在李晓峰优哉游哉的呼呼大睡时,文特尔带着他的人马总算是摸到了卢比扬卡广场二号楼。
从车上下来之后,文特尔冲着街角一个卖报的小个子打了个手势,后者顿时撕下了伪装,将一整摞报纸随手扔了,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文特尔同志,您好!”
这厮还想跟文特尔打个招呼叫声好,可是文特尔哪里有心情搭理这样的小喽啰,冲着二号楼一努嘴,问道:“人还在里面吗?”
这位赶紧点头哈腰的回答道:“我们一直盯着这幢楼,他们回来之后就没有再出去过!”
“嗯!”文特尔满意的点点头,又问道:“他们有多少人?”
“包括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在内一共十七个人,一个不少,都在里面!”
十七个人……文特尔看了看伏罗希洛夫给他一个加强连,心道200个人怎么也能拿得下吧?十个打一个应该是手拿把攥!
想到这,他毫不犹豫的一挥手,“一个排的人扼守住前后门,将街头的闲杂人等清扫干净。剩下的人随我进去!”
同一时刻一直闭着眼睛呼呼大睡的李晓峰也忽然醒了,他睁开眼睛对着身边同样在打瞌睡的马克维说道:“客人们已经到了,做好接客的准备!”
马克维一个激灵就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很是疑惑的问道:“客人?什么客人?”
李晓峰缓缓的摇摇头,叹道:“还能是什么客人,当然是不请自来的恶客。开始执行b计划!”
马克维又是一愣,继而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不过他反应得很快,立刻就拿起了scr300的听筒,旋了旋调频纽,迫不及待的说道:“现在是紧急状况,安德烈同志命令,开始执行b计划!再重复一遍,开始执行b计划!”
文特尔并不知道李晓峰还有什么a计划和b计划,冲进大楼之后,他立刻就开始分派任务了:“一排搜索一楼,二排搜索二楼,三排去三楼……都听好了,现在是紧急状态,我们的任务是消灭背叛 党背叛革命的****份子,对于这些人渣,我们不需要客气,如果敌人胆敢抵抗,可以直接击毙!我再重复一遍,只要****分子敢抵抗,不管他是谁,又是什么身份,直接予以击毙!”
搜查工作进行得很快,主要是因为前三楼根本就没有发现任何人影,这栋大楼里所有的房间都是空的。
“去四楼!****分子一定是窝藏在那里,一排和二排一起上去,三排做预备队!”文特尔毫不犹豫的就下了命令。
实际上此时他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坚决,大楼里空无一人绝对是很反常的现象,他才不认为李晓峰连个看门的都不放,如果那样的话,所谓的中央特科根本就是个笑话了。
所以,更有可能的情况是,对方已经知道他来了,已经有了准备,甚至可能已经提前撤退了。一想到这种可能,文特尔就有些焦躁,当然,也仅仅是有些焦躁而已。
在他看来,哪怕是李晓峰跑了,也无法改变莫斯科的大局面了,他的同党全都被捕了,孤单一个人能在莫斯科翻出什么花样?
不过,文特尔还是希望事情做得更完美一些,毕竟按照米高扬的命令,李晓峰属于必须被消灭的对象。如果跑掉了他,这场行动最多就只能打70分。
好在文特尔很快就收到了好消息,“文特尔同志,我们已经发现了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的踪迹!”
“在哪?”文特尔由衷的松了口气,一把将报信的人拉到面前,朝这个倒霉蛋大喷口水:“立刻带我去!”
李晓峰的办公室选在二号楼的顶层,一间面朝卢比扬卡广场的大房间,他背后的窗外直接能俯瞰整个卢比扬卡广场,说实话,风景不错。
此时此刻,李晓峰正坐在他的办公桌前面,马克维已经不知去向,站在他对面的是两个端着莫辛纳干的工人纠察队员。很难想象,在这种不利的情况下,某仙人竟然毫不紧张,他饶有兴致的拨弄了高脚杯里的红酒,很惬意的打量着两个端着枪紧张兮兮的纠察队员。那架势,似乎完全没有把眼前的危险当一回事。
连文特尔走进来的时候,也明显对这样的状况感到惊讶,他不明白某仙人为什么会如此的镇静。
“安德烈同志,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吧?”文特尔有些得意,又有些挖苦的问道,“今天下午的时候,您的气势可不是一般的足啊!我很想知道,此时此刻,您还有那种气势吗?”
李晓峰压根没有搭理他,依然只是晃荡着手里的高脚杯,很装逼的将酒杯放在鼻子前面闻了闻,忽然问道:“你知道什么才是幸福吗?”
文特尔被这个问题搞得莫名其妙,不过此时,已经胜券在握的他,并不介意跟失败者玩一点小游戏,他很得意的回答道:“幸福是什么?幸福就是我现在能站在这里看着你这个失败者走向灭亡……说实话,这种感觉非常好!”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装出很陶醉的样子,那个犯 贱的德行让旁边的工人纠察队员都有些作呕了。
李晓峰依然没有瞟文特尔一眼,他抿了一口红酒,忽然道:“革命导师恩格斯曾经说过,幸福就是喝一杯1848年的玛歌堡……这种被天鹅绒手套包裹的铁拳对他来说就是最大的幸福……”
说到这里,李晓峰才第一次抬起了头,冲着文特尔问道:“有品尝过吗?”
文特尔舔了舔嘴唇,恶狠狠的回答道:“在你伏诛之后,我一定会开一瓶庆祝一下的!现在,安德烈同志,是你乖乖的束手就擒呢?还是让我不得不对你使用一点暴力手段呢?”
李晓峰微微一笑,放下酒杯,双手交叉,靠在办公椅上,仰着头问道:“你觉得你是胜利者?”
文特尔很自豪的说道:“难道不是吗?反正我看不出你还能耍什么花样!”
李晓峰又笑了一声,摇了摇头道:“有些人注定就是那么天真……让我来想一想,像你这种货色敢大摇大摆的带着人马闯到我的地盘上撒野,那只有一种可能……”
虽然被称之为货色让文特尔有些恼火,但是他觉得要调戏失败者就必须有耐心,所以他问道:“哪一种可能?”
“按照米高扬那个自以为聪明的蠢货的个性,无非是先对弗拉基米尔斯基和皮亚尼茨基出手,嗯,以他谨小慎微的个性,穆拉洛夫他应该也不会放过。只有确保已经抓住了他们三个,你们才敢跳出来,大摇大摆的搞事,对不对?”
文特尔的表情微微有些变化,他那颗心不争气的开始加速跳动了,不过他也是久经考验的老油条了,很快就冷静下来,他觉得这不过是对方刚才才分析出来的,不值得大惊小怪,如果某人死到临头了,连这点儿东西就想不清楚,那政治水平也太次了。
文特尔忽然鼓掌起来,他哈哈大笑道:“对,非常对,你分析得太对了,安德烈同志!”
李晓峰却不在意的端起酒杯又抿了一口,淡淡的说道:“你先别忙着鼓掌,我还没有把话说完呢!”
文特尔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你还能看出更多的东西?说实话,我愈发的佩服你了,安德烈同志!”
李晓峰毫不理会他的挖苦,自顾自的说道:“以你们的那点儿小算盘,想要剪除弗拉基米尔斯基、皮亚尼茨基和穆拉洛夫,并有掌握兵权是不行的。当然,以我对米哈伊尔同志的了解,他是不会跟你们同流合污的。所以,想要拿到兵权,你们就只能耍一些小把戏了!”
文特尔笑眯眯的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问道:“你怎么能这么肯定?说不定,米哈伊尔同志跟我们联合起来了呢?”
“切!”李晓峰轻蔑地哼了一声,嘲笑道:“不要侮辱我的智商,也不要侮辱米哈伊尔同志的智商,你听说过盖世强者会跟三脚猫的货色做朋友?你以为厚颜无耻的去舔米哈伊尔同志的脚趾头,就能让他对你们有好颜色?”
“你……”文特尔强自按压了怒气,努力的想要表现出胜利者的大度来,“随你怎么说,我才懒得跟你这个失败者一般计较!”
李晓峰自然能听出对方将失败者这几个字眼咬得真真的,不过他需要在意吗?所以他只是继续往下说:“所以,如果米哈伊尔同志没有跟你们同流合污,那你们是怎么调动军队的呢?别告诉,现在伏罗希洛夫那个傻大个没有带兵前往克林姆林宫以及邮电、电话总局!”
文特尔洋洋得意的哼了一声,“你知道就好!”
李晓峰依然没有接这个话茬,依然是自顾自的说道:“那么回到刚才那个问题,你们是怎么拿到兵权的呢?”说到这里他忽然笑了,笑得非常开心,“无非是一个不甘寂寞,而且头脑比较简单的年轻人起到了关键的作用。德米特里作为米哈伊尔同志的机要秘书,能拿到他的印信,能伪造文件,还能为你们挡掉不少麻烦。所以……”
文特尔愈发的得意了,他随口问道:“所以什么?”
“所以,为什么不利用一下这个蠢货呢?”李晓峰笑得越来越开心了,“为了激怒这个蠢货,为了让他登上你们的战车,你们必须让他受气,让他不满,所以就需要一根导火索……菲利普.安东诺维奇这个白痴就是非常好的棋子,不是吗?”
“哦?”文特尔终于又一次露出了惊讶的神情,“没想到,这一点你竟然也能想到。我想你现在应该很后悔,下午的时候不该那么嚣张吧?如果你没有那么嚣张,德米特里可是不那么容易被我说服啊!”
李晓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那个以后再说,先为你们的计划做一个总结。有了德米特里的帮助,你们拿到了军权,这会儿米哈伊尔同志应该还蒙在鼓里,有了军权之后,你们才敢对弗拉基米尔斯基、皮亚尼茨基出手,搞定了他们之后,又有兵权又有莫斯科中执委的支持,你们自然就可以毫无忌惮的来对付我了。我想知道的,下一步,你们准备网罗什么罪名栽在我头上呢?”
文特尔哈哈大笑起来,好一会儿他才说道:“罪名什么的不急,反正有的是时间去想这个问题。现在,该说的话你也都说完了,我们是不是该走了,安德烈同志?”
李晓峰没有站起来的意思,跟没有打算要走,他笑眯眯的说道:“不急,解决了这个问题之后,我会离开这里的……你觉得勾结白军余孽,企图颠覆和迫害莫斯科的革命领导,阴谋从事****阴谋活动,这个罪名怎么样?”
文特尔歪着头,笑道:“不错啊!很确切,最重要的是,这个罪可是很大的,十有八九是要掉脑袋的!”
李晓峰摆了摆手,“不是十有八九,而是百分之百会掉脑袋的!”
文特尔笑得花枝乱颤,几乎喘不过气来,良久他喘匀了气才说道:“我真是愈发的佩服你了,面对这种极其不利的情况,你竟然能面不改色,不得不说,你真是个胆大的人!”
“不!”李晓峰摇了摇头,很诚恳的说道:“我的胆子很小,要是这种罪名落在了我的头上,十有八九我是会吓得尿裤子的……”
文特尔很敏锐的听出了李晓峰似乎是意有所指,皱眉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晓峰肃然道:“意思很明确啊!****的大罪人文特尔同志,面对要掉脑袋的局面,你竟然还能表现得这么轻松,难道不值得佩服吗?”
文特尔一听,先是一愣,继而又一次狂笑了起来,“真是让我没有想到,安德烈同志,你竟然如此的天真。你以为用这种话就能吓住我?你以为你还有翻本的机会?你简直太天真,太可爱了!哈哈哈哈……”
李晓峰的情绪没有任何波动,他很淡然的看着狂笑的文特尔,似乎这个房间里唯一可怜此人的就是他了。
笑了一阵,见李晓峰依然无动于衷,文特尔也觉得没意思,他再也不想浪费时间,直接吼道:“好了,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笑话大会就此结束。我现在宣布,你已经被捕了,如果不老实,我得到了授权,可以将你直接击毙!听明白没有!”
文特尔的凶神恶煞完全无法影响李晓峰的情绪,他又一次端起了桌上的高脚杯,说道:“还记得你进来之前,我问过你的话吗?”
文特尔不耐烦的回答道:“记得,记得十分清楚,不就是什么是幸福吗?不劳你多费唇舌,我现在很幸福!”
李晓峰依然不动声色,继续说道:“那你也应该记得,我曾经引用过革命导师恩格斯的话……”
文特尔不由分说的打断了他,“这个我也记得,现在,我最后问你一遍,你是配合还是拒绝配合!”
李晓峰还是不理他,自顾自的说道:“真是无趣,米高扬竟然派了一个白痴过来,如果换做是他,这会儿恐怕早就察觉不对了吧?这么有趣的一幕,竟然让一个白痴给糟蹋了,真是可惜啊!”说着,他又抿了一口酒。
不对?有什么不对的?
文特尔被弄糊涂了,他觉得一切尽在掌握,根本就没有什么不对的,左右打量了一下,完全没有发现危险的他,终于生气了。
“击毙这个****叛徒,立刻击毙他!”
文特尔的命令刚刚响起,两声尖锐的枪响就划破了房间里的宁静,可惜,中枪倒下的,不是某仙人,而是文特尔身边的两个纠察队员。一时间,文特尔就惊呆了,以至于从门外蜂拥而入特科警卫都没有将他惊醒。
直到李晓峰慢慢的从办公桌后面站起来,走到他的面前,很不客气的拍了拍他的脸颊,他才陡然惊醒:“这……这是……你……”
李晓峰摇了摇头,又拍了拍他的脸颊,叹气道:“要不怎么说你蠢呢?如果是米高扬,在我告诉他喝的是代表幸福的酒时,就知道不对了。可你这个蠢货,竟然不想一想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我会喝这样一种酒,还在我面前嘚瑟了这么久。不得不说,政治智慧不够的人,还真是无药可治!”
说着,他转向刚刚冲进来的马克维,问道:“小喽啰都收拾干净了?”
“全部都解决了!”马克维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很好!”李晓峰点点头,挥了挥手,道:“你们都出去吧!我还想跟文特尔同志聊两句。”
等马克维带着特科的警卫们离开了办公室,关上了门,文特尔才从那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惊醒过来,他呲牙咧嘴的吼道:“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你不要高兴得太早了,就算你抓住了我,又怎么样?你的同党都完蛋了,你这不过是垂死挣扎!你改变不了结局,你依然只是一个失败者!”
089 满盘皆输
奥尔忠尼启则烦躁的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除了时不时抬起头看看墙上的挂钟,就是不断的向秘书发问:
“文特尔同志和伏罗希洛夫同志都没有传回来消息吗?”
小秘书跟他的老板一样焦急,他已经跑了好几次通信科,也打了无数次电话,但是没有结果就是没有结果。
“暂时没有任何消息!”他只能这么回答。
奥尔忠尼启则再次哀叹了一声,颓然坐倒在沙发上,不断的用手敲击着额头,似乎这样能缓解一下他内心中的焦躁和不安。
奥尔忠尼启则的不安不光是因为文特尔和伏罗希洛夫的一去不返,更是因为,隐隐约约的,他有些抵触今晚的计划。他一点儿都不喜欢米高扬的计划,太阴险、太卑鄙了。他一向反对在自己的同志间搞这种手段,哪怕是意见不一样,也不能故意挖坑陷害对方吧?
不过,对于这件事,他的发言权不大,斯 大林已经全盘认可了米高扬的计划,甚至钢铁同志还亲自给他做了工作——一切都是为了服从革命的大局,为了确保革命的果实始终掌握在无产阶 级手里,必要的时候,必须使用一些非常手段!
说实话,在导师大人培养出来的几个学生和助手当中,也只有钢铁得到了真传,至少这位就完全掌握了导师大人那种只要目的是高尚的,手段则可以忽略不计的行动准则。其他的,什么季诺维也夫、加米涅夫,以及后来作为钢铁对手的托洛茨基,在这方面都要差不少。
奥尔忠尼启则在这方面差得就更远了,否则,这个货最后也不会自我了断了。如果换做斯 大林在莫斯科主持大局,这个时候大麻子才不会像他一样傻乎乎的坐等,在觉得有问题的第一时间,他就会做出非常有针对性的应对,不管是壮士断腕,还是赌徒般的最后一搏,他都会有动作。
而奥尔忠尼启则在这方面差得实在太远,在纠结和不安之中白白浪费了不少时间,直到小秘书又传递给他一个更坏的消息时,他才下定了决心。
“格里高利同志,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小秘书支支吾吾的说道。
奥尔忠尼启则皱了皱眉头,问道:“哪里不对劲?”
“不管伏罗希洛夫同志和文特尔同志那边有没有消息,按照之前的安排,莫斯科中执 委的同志都应该过来了,我们早就通知他们前来开会了。可是刚才我去观察了一下,大部分中执 委的同志都没有来!”
奥尔忠尼启则眉头皱得更紧了,“大部分是多少,现在哪些中执 委的同志来了?”
小秘书支支吾吾的回答道:“跟文特尔同志关系比较好的中执 委都没有到,反倒是穆拉洛夫……”
奥尔忠尼启则脸色大变,追问道:“穆拉洛夫来了?”
他不能不紧张,按照之前的计划穆拉洛夫应该已经被捕了,根本就来不了,如果他来了,那就意味着计划失败了。
“穆拉洛夫倒是没来,”小秘书压低了声调,神神秘秘的回答道:“但是他的同党基本上都来了!”
这个答案一点儿都不能让奥尔忠尼启则轻松,他可不是政治白痴,一边一个人都没来,另一边却没受什么影响,怎么说着都是不正常的。立刻,他拿起了电话机,猛地摇了摇,迫不及待的对接线员命令道:“这里是工兵代表苏维埃,给我接……”
不过接线员比他还要急迫,不等他说完,直接就答复道:“很抱歉,同志。现在莫斯科的电话线路已经瘫痪了……”
“怎么会瘫痪呢!”奥尔忠尼启则对着话筒咆哮道。
接线员似乎被吓了一跳,发出了啊的一声惊叫,才慌忙解释道:“从一个小时之前开始,莫斯科的大部分电话线路就被敌人破坏了,我们正在派人员调查……”
没有等接线员说完奥尔忠尼启则就挂上了电话,多余的那些废话他根本就不想听,什么线路被敌人破坏了,根本就是借口和扯淡。如果按照既定计划,伏罗希洛夫接管了邮电和电话总局,那么接线员根本就不会这么答复他。出现这种状况,只能说明一点——至少夺取邮电、电话总局的行动失败了。
奥尔忠尼启则现在是万分的后悔,为什么没有早一点行动起来,为什么不更加的警醒一点。如果他能够早点采取行动……好在他也是久经考验的政坛老鸟,很快他就从自哀自怨中清醒过来了——也许现在采取行动也不迟!
想到这里,他立刻对自己的秘书吩咐道:“你立刻去一趟通信科,电告斯 大林同志,将这里的情况通知他,告诉他,我们的计划已经失败了!让他暂时不要有任何动作!”
看着秘书有些发愣,奥尔忠尼启则顿时就火了,吼道:“还愣着干什么!立刻就去!”
被他这么一吓,小秘书像受惊的兔子一样撒腿就跑了,当办公室里只剩下奥尔忠尼启则一个人的时候,他才稍渐渐冷静下来。现在,仅仅通知斯 大林是不够的,现在他必须想办法弄清楚文特尔和伏罗希洛夫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才能有针对性的采取对策。
不过实话实说,这方面的能力,奥尔忠尼启则比米高扬差远了,所以想了半天他也没有什么头绪,不过他也不是迂腐的人,既然他自己想不明白,那么就应该去找一个能想明白的人来解决这个问题。
而这个能想明白的人,显而易见,在莫斯科就只有米高扬。奥尔忠尼启则现在是无比的蛋疼,上一回合交锋失败的后遗症现在是全暴露出来了,作为他们这一方最善于运筹帷幄的那个人,米高扬还在被隔离审查。
虽然他还是有办法跟被隔离的米高扬取得联系,但是,这种联系方式效率太低,就像小学生作弊打小抄一样,传进去再递出来,一来一去宝贵的时间完全就耽误了。如果米高扬能够亲临现场,能够临场指挥,那该有多好啊!
不过现实不允许奥尔忠尼启则有太多的感慨,他现在只有打小抄一条路可走,所以从衣架上抄起大衣,随便披在了肩上,他急匆匆地就准备往外走。
哎呦!
不过,才刚刚打开办公室的门,他就跟迎面冲进来的秘书撞了一个满怀。不过眼下他是既没有生气的心情,也没有生气的时间,只是随便说了一句:“电报发出去了?赶紧的跟我走一趟!”
小秘书摸了摸被撞疼的鼻梁,瓮声瓮气地回答道:“不好了,格里高利同志,通信科被封锁了!根本就没办法联系约瑟夫同志!”
“什么!”奥尔忠尼启则惊得头发都竖了起来,他一把揪住秘书的衣襟,咆哮道:“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当小秘书重复了一遍之后,奥尔忠尼启则简直是万念俱灰,这充分说明他们的计划已经完全破产了,这……这可如何是好?
“走!我们立刻走!”
奥尔忠尼启则也是个果断的人,对方既然已经封锁了通信设备,那么下一步就该限制人身自由了,如果再留在这里,那等于是坐以待毙。
奥尔忠尼启则拉扯着小秘书,两个人慌忙向大门方向奔去,只要能逃出这扇门,他还就不算完全失败,至少能避免损失进一步的扩大。
可是等奥尔忠尼启则冲到门口的时候,他的心顿时就凉了,荷枪实弹的警卫已经牢牢地把守住了大门,只许进不许出。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奥尔忠尼启则决定硬闯了,他准备拿出老大的派头震慑这帮警卫,“我是格里高利.康斯坦丁洛维奇,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出门,这关系到革命的大局!你们难道要当****吗?”
如果是以往,奥尔忠尼启则随便吓唬几句,可能就出去了,但是今天却不可能。卫兵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很抱歉,格里高利.康斯坦丁洛维奇同志,根据莫斯科中执 委紧 急委员会的命令,临时政府的余孽正在莫斯科进行****阴谋活动,为了保障同志们的生命安全,任何人都不得离开大楼!”
奥尔忠尼启则的一颗心都沉到了谷底,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恶劣,尤其是那个什么莫斯科中执 委紧 急委员会,他根本就没有听说过这个机构,这个机构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我没有听说过什么紧 急委员会,这个机构根本就不存在,它的任何命令都是非法的!”奥尔忠尼启则咆哮了起来,“所以,我现在命令你们,立刻让开去路!否则……”
“否则你能怎么样,格里高利.康斯坦丁洛维奇同志?”
当奥尔忠尼启则回头看到挖苦他的本主时,两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他指着某人,结结巴巴的说道:“你……穆拉洛夫……你……你怎么在这里?”
穆拉洛夫哈哈一笑,反问道:“我是莫斯科的中执 委,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奥尔忠尼启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是他不能说,而是他在紧张的思考着其中变故,他根本就没有说话的闲心。很快,他就从刚刚见到穆拉洛夫的震惊中恢复了过来,冷静地说道:“你在这里又怎么样?我倒要问你,封锁出入口是不是你的命令?我警告你,穆拉洛夫,你这是在限制人身自由,这就是在犯罪!”
“这个罪名我可消受不起!”穆拉洛夫微微一笑,慢条斯理的说道:“命令封锁出入口的,是莫斯科中央执 委紧 急委员会!”
奥尔忠尼启则怒道:“莫斯科中执 委没有这个机构!”
穆拉洛夫依然不急不躁,慢悠悠的说道:“以前当然是没有,但是在刚才,得知了一大批****份子阴谋颠覆莫斯科新生的人 民政权之后。为了消灭这部分敌人,为了打击敌人的嚣张气焰,以及应对当前的紧急状况。莫斯科中央执 委经过讨论,认为有必要成立一个专门的应对委员会,所以紧 急委员会就诞生了!本委员会有处置****行为的最高权力,任何对抗本委员会,不执行本委员会命令的行为,都将被视为现行**********奥尔忠尼启则喉头蠕动了两下,最后那句警告他听得真真的,不过这就想让他束手就擒,那也是不可能的。
“据我所知,莫斯科中央执 委根本就没有到齐,我倒想知道,没有达到法定人数的你们,是怎么通过成立紧 急委员会的决议的!”他气势汹汹的说道,“你们这么做,才是非法!”
“那可不一定!”穆拉洛夫又笑了,“中执 委确实没有到齐,但那也是有原因的。因为丧心病狂的****份子发动了突然袭击,一大部分莫斯科中央执 委都被他们绑架了。在这种情况下,剩余的中央执 委哪怕是没有达到法定出席人数,一样也可以通过紧急决议。所以成立紧 急委员会是合理也是合法的,而紧 急委员会做出的决议,也是具备十足的法律效应的!”
奥尔忠尼启则脸色变得惨白,倒不是因为紧 急委员会的法律效应,而是听到了大部分中执 委被绑架的消息。这就解释了为什么亲他们的中执 委没有抵达苏维埃的原因,因为他们根本就来不了。
当然,奥尔忠尼启则也不会蠢到,真的相信有什么****份子绑架了莫斯科中执 委,那根本就是一个借口,想都不用想,真正绑架了中执 委的就是眼前站在他面前坏笑的这个家伙。
“穆拉洛夫,你的胆子还真是不小啊!”奥尔忠尼启则从牙缝里拼出了这几个字眼。
谁想到穆拉洛夫根本就不在乎,冷笑了一声:“我可不敢班门弄斧,跟某些伪造文件调动军队,用绑架和袭击的手段清除异己的人相比,我算是胆子小的了!”
奥尔忠尼启则如坠冰窟,穆拉洛夫一句话就捅破了他们全部的阴谋,很显然,他们的计划完全破产了。瞬间,他就变成了霜打的茄子,和刚才的强势比起来,他就像个垂死的病患。
不过穆拉洛夫也是够阴险的,对已经泄了气的奥尔忠尼启则依然是不放过,继续猛拳往死理招呼:“对了,忘记告诉你了,伏罗希洛夫已经被弗拉基米尔斯基和皮亚尼茨基同志逮捕了,还有那个什么文特尔,此时此刻,安德烈同志恐怕正在好好招待他呢!”
说完这句话,穆拉洛夫毫不客气对旁边的卫兵一挥手:“把***份子格里高利.康斯坦丁洛维奇以及他的秘书抓起来,紧 急委员会已经下达了对他的逮捕令!”
在卢比扬卡广场二号楼里,李晓峰饶有兴趣的观察着文特尔,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家伙,此时抖似筛糠,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瘫倒在地上。
就在刚才,李晓峰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打掉了他所有的侥幸:“你以为你们真的抓住了皮亚尼茨基,弗拉基米尔斯基和穆拉洛夫?你以为你们跟米高扬递纸条的那点小伎俩能瞒得过我的眼睛,你以为我真的是傻乎乎的帮你们得罪德米特里?有些时候,某些人就是太天真,太自以为是,其实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的那些阴谋诡计根本就是个笑话!”
文特尔根本不相信,或者说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他歇斯底里的吼道:“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不要再故弄玄虚了,如果你早就看穿了这一切,今天下午为什么还会中计!哈哈,你以为随便胡说八道几句,就能改变你现在行将灭亡的事实吗?天真和自以为是的,你自己才对!”
“原来你是说这个问题,”李晓峰裂开嘴笑了,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这让某仙人看起来阴森森的,“你有听说过一句话吗?天要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文特尔没有说话,他脑子里乱哄哄的,别看他刚才似乎很确定李晓峰就是在故弄玄虚,但实际上他没有什么底气的。
“从伏龙芝被列宁同志派来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你们准备搞事!”李晓峰笑眯眯的说道,“问题是,我还不能直接收拾你们。应为傻子都知道列宁同志派伏龙芝同志来莫斯科是什么意思,无非是平衡我们之间的力量对比。作为强势一方的我,如果不管不顾的收拾你们,必然的伏龙芝会站在你们那边,保护你们!”
“这就让我很为难了!”李晓峰啧了一声叹了口气,“收拾你们吧?意义不大,纯属于浪费精力。可是不收拾你们,你们又会跳出来上蹿下跳。你们这些家伙就像一群不断露头的地鼠,就是列宁同志扔出来恶心我的。如果我被你们缠住了,列宁同志只怕会非常高兴,这符合他的利益。”
说到这,李晓峰打了个响指,“但是我很烦啊!我可没兴趣也没精力陪你们玩这种无聊的打地鼠游戏。而不想玩这个游戏,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暂时不理你们,随你们折腾。以斯 大林的个性,一定想要报复我,也一定想要把莫斯科这块肥肉最肥美的那部分抢回去的!”
说到这里,李晓峰忽然大笑起来:“那个蠢货,最可笑的就是这点了,他的野心太大了,大到让他看不清楚现实了。既然列宁同志已经出手了,那就说明,最大的那块蛋糕应该是属于他老人家的,至少应该归他来分配的。如果你们朝这块蛋糕出手,那么不需要我动手,列宁同志也无法容忍!”
文特尔听得冷汗直流,他开始意识到自己到底是掉进了多大一个陷阱里面,而李晓峰没有理会他,依然涛涛不绝的说道:“而我需要做的,就是放任你们,让你们的野心一点点膨胀,让你们愈发肆无忌惮,当你们忍不住要作死的时候,我只需要轻轻的推一把就可以了!”
090 只有死路一条
李晓峰的所作所为在文特尔看来可不是轻轻一推那么简单,回想今晚发生的一切,文特尔感到了彻骨的寒意,如果某人说的都是真的,那么等待着他的结局将非常不妙。
李晓峰却没有留给这个蠢货多少思考的时间,而是用一种显而易见的挖苦的口吻,嘲笑道:“你和伏罗希洛夫干得太漂亮了,真是让人叹为观止,伪造军事授权书,突袭弗拉基米尔斯基等人的住所,大庭广众之下抓走他们,说实话,我都没有想到,你们竟然能够……能够蠢到这番田地……哈哈……”
他怪笑了一声,继续说道:“我以为你们两个傻缺最多也就是假传消息,最多也就是哄骗他们去苏维埃开会,然后乘其不备将他们一举拿下……真没想到,你们的胆子这么肥,竟然敢动用武力直接抓人……嗯……让我猜一猜,以你和那个傻大个的胆子,这么惊世骇俗的计划恐怕是想不出来了,估计就是米高扬给你们两个蠢货出的主意!”
文特尔的脸色阴沉得有些发紫了,李晓峰说得一点儿也没错,他和伏罗希洛夫确实没有这么大的魄力,是米高扬力主要果断果决强硬的解决这一切。现在想起来,文特尔后悔了,如果按照他原本的计划,就算行动破产,责任也不会特别严重,至少性质不会被定得特别恶劣。
而现在,斗争的级别被生生的拔高了一个档次,从文攻上升到了武斗,已经撤掉了最后的遮羞布,剩下的都是血淋淋的现实了。既然如此,他也就不用指望对方会给他留一线了。一时间,文特尔感到了深深的绝望。
“说实话,你们真是帮了我的大忙!”李晓峰完全不顾文特尔是什么表情,笑嘻嘻的说道:“本来我还要考虑怎么给你们安一个合适的罪名,用什么借口收拾你们才比较妥当。现在,完全不用操心了,你瞧瞧,多好的借口啊!绑架、迫害莫斯科中央执 委,意图颠覆新生的莫斯科人 民政权,十足的****啊!”
说到这,李晓峰哈哈大笑起来,好一阵他才停下来,继续一本正经的说道:“当然,你们做得还不够,仅仅是对弗拉基米尔斯基他们出手,罪名还太小,不能凸显你们的暴戾和丧心病狂。所以……”
文特尔咬牙切齿的望着他,问道:“所以什么?”
“所以,我又帮了你们一把!”说到这里,李晓峰不由自主的又笑了起来,“我打着你的名头,派人将剩下的那些中执 委统统绑架了,这会儿他们在小黑屋里,说不定还在痛骂你和伏罗希洛夫背信弃义呢!”
文特尔的牙齿都在打架了,他完全想不到,李晓峰会这么疯狂,竟然敢绑架莫斯科中执 委,这尼玛简直是疯了!
“你错了!”李晓峰冲着勃然大怒的文特尔摇了摇手指,“疯狂的是你,因为那些肉票以为,这是都你干的!”他又噗呲笑了一声,“没有了他们的干扰,莫斯科中执 委里剩下都是穆拉洛夫的亲信,啧啧,世界一下子就清净了。再也没有不开眼的家伙敢唧唧歪歪,再也没有人能帮你说话。我想穆拉洛夫对你和你的同党是绝对不会客气的,你觉得呢,文特尔同志?”
李晓峰根本就没指望文特尔会回答这个问题,他自顾自的说道:“现在,你们占据优势最大的中执 委也变天了,伏罗希洛夫的军 事叛变行动也被制止了,你说说,你们还有什么牌可打?”
文特尔再也受不了这个刺激,他瘫倒在了地上,双目无神的望着天花板,嘴里念念有词,但却听不清楚到底说了些什么。
李晓峰缓缓的站了起来,慢慢悠悠的踱到他的跟前,十分鄙夷的说道:“太让我失望了,我还以为你比一般人能够表现得更好一点,谁知道竟然不堪一击,还有什么遗言没有,罪大恶极的文特尔同志,你剩下的时间可不多了!”
文特尔阿了一声,仿佛是见了鬼一样,手脚并用连滚带爬的向大门方向跑去,李晓峰没有阻止他,反而双手抱在胸前,看戏一样注视着文特尔的行动。
门开了,文特尔才冲出去一步,就被两个壮实的警卫抓小鸡一样逮住了,不由分说的将他重新拖了进来,丢死狗一样,扔在了李晓峰面前。
“怎么处置这个家伙?”马克维问道。
李晓峰毫不在意的说道:“像这种罪大恶极的家伙,直接枪毙……”
他还没说完,文特尔双膝跪在地板上,飞快的向他爬了过来,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哪里还有开始的威风,虎落平阳也不过如此。
他抱住了李晓峰的小腿,不住的求饶:“安德烈同志,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请你……请你不要杀我,我发誓,我今后再也不跟米高扬他们同流合污了,我立刻跟他们划清界限……”
李晓峰理都没理他,抬起头向马克维问道:“你觉得呢?”
马克维轻哼了一声,不屑道:“这种没节操的家伙,怎么可以信任!”
李晓峰弯下腰,拍了拍文特尔的脸蛋,调侃道:“你听见没有,我的同志不信任你啊!你说这怎么办?”
文特尔眼泪汪汪的转过了头,拼命的向马克维磕头,哪怕是垫着厚厚的地毯,他都把额头磕破了,“我是可以信任的,求求你,马克维同志,请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证明给你看!”
马克维冷笑道:“怎么证明!”
怎么证明?
这个问题让文特尔有些慌乱,他开动脑筋动用所有的脑细胞,努力的要找到自己的价值。很快,他就有了收获。
他哆哆嗦嗦跪在地盘上,语调中带着明显的颤音,可见,此时他是多么的紧张,但最终他还是结结巴巴的把意思表达清楚了:“安德烈同志,我可以指证米高扬,我可以指证他是幕后黑手。我可以证明一切都是他,不!”他抽了自己的一个嘴巴,“这一切都是斯 大林指示的,斯 大林才是幕后黑手!有了我的指证,就可以扳倒他们!一定可以的!”
李晓峰依然没有搭理他,继续向马克维问道:“你觉得呢?”
马克维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李晓峰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征求他的意见,实话实说,他很清楚自己没有那么重要,可是李晓峰却很反常的做了,这一定是有原因的。
马克维的天赋不错,他很快就猜到了那个原因,之前,某人一直说他不懂政治,而某人又一直很想栽培他在政治上有所发展,所以很显然,这是对他的一次提点,也可能是一次考验。
当然,不管是哪一种可能,马克维都知道,这关系到他未来的发展,回答得越漂亮,结果对他就越有利。所以,他破天荒的正经了起来,仔细的搜索着问题的答案。
好一会儿,就当文特尔望眼欲穿,几乎又要爬过去抱着李晓峰的大腿痛哭流涕的时候,马克维终于做出了回答:“我觉得这个提议似乎不错,如果他能做污点证人,那么就算不能扳倒斯 大林,也可以扳倒米高扬……从现在的情况看,米高扬在斯 大林集团内的角色很不一般,似乎是智囊。如果能解决掉他,那将是一场辉煌的胜利!”
文特尔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会儿,他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当然最后的结果怎么样,还得看李晓峰,不过从刚才他对马克维的重视来看,应该没道理不接受这个很合理的意见。
李晓峰在笑,文特尔似乎觉得自己的小命算是保住了,然后他就开始考虑更多,是不是我可以再争取一下,污点证人虽然能够保命,但是政治前途算是完了,如果我的身份是卧底,似乎就可以洗白了吧?
他觉得自己的想法并不荒诞,之前有穆拉洛夫的例子摆在那里,只要能够发挥作用,有利用的价值,似乎就可以保住小命,甚至还能捞到不少好处!
“你总算开始入门了,”良久,李晓峰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这句话让马克维有些欣喜,他知道这是对方肯定了他在政治上的进步,不过李晓峰接下来的话,又让他郁闷了,“不过也就是摸到了一点边而已,值得欣喜的是你考虑问题的出发点,总算摆脱了个人的好恶,但是考虑问题的深度却远远不够!”
文特尔的心咯噔一跳,他忽然有了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似乎有什么坏事将要发生在他身上了。
果不其然,李晓峰忽然拍了拍他的头顶,“在政治问题上,你仅仅考虑收益是很危险的,在利益和风险之间,他必须做最严谨的评估,有些时候看上去利益惊人,但同时风险也是同样的惊人!”
说着,李晓峰笑了一声,指着文特尔说道:“就他刚才所说,利益确实很大,能够打击斯 大林,甚至还能够解决米高扬,这简直是天赐良机。但是,风险呢?你怎么忘记了我之前所说的话,莫斯科这块蛋糕,最大的那块始终应该留给列宁同志,不尊重他就是自取灭亡!”
文特尔的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而马克维却还有些迷茫,“打击斯 大林和维护列宁的利益,这二者之间有冲突吗?”
“当然有!”李晓峰斩钉截铁的说道,“如果列宁同志想要收拾斯大林,那上一次那个大麻脸就完蛋了。可是列宁同志并没有那么做,显而易见,列宁同志觉得留下斯 大林对他更有利。所以,打击斯 大林的势力可以,但是必须维持在列宁同志能够接受的一个范围之内,对他直接的攻击,或者重创他的核心势力,这样的行动列宁同志是不会允许的。所以……”
马克维终于开窍了,接道:“所以,要为今晚的一切负责的,必须是一个看上去分量足够,但却又不是斯 大林集团核心成员的倒霉蛋。而眼下最符合这些条件的……”
说着,马克维怜悯的看了文特尔一眼,那意思是非常明确的,无非是这个黑锅文特尔背定了。实际上文特尔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就像一滩烂泥一样趴在地上,身体微微发抖,那状态让人唏嘘不已。
李晓峰重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满不在乎的说道:“既然你已经明白了,那我就不需要废话了,把这个家伙弄走,嗯,让他畏罪自杀好了!”
畏罪自杀这几个字眼刺激到了文特尔,原本失魂落魄的他猛地跳了起来,张牙舞爪的吼道:“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你不要太嚣张了,我是绝对不会自杀,也不会认罪的……哪怕你刑讯逼供,也别想让我屈服!”
李晓峰摇了摇头,随手拉开了抽屉,从里面取出一沓子文件,递向了马克维,“不需要那么麻烦,我也压根就没准备刑讯逼供,至于会不会自杀,那可就由不得你喽!”
马克维接过文件,随便翻了几页,失口道:“口供?认罪书?咦,竟然是有签名画押的……”他抬起头向李晓峰问道:“伪造的?”
“怎么是伪造的呢!”李晓峰笑了一声,“真实可靠的全套笔录口供,是经过文特尔同志亲笔签名画押确认的,笔迹和指纹就是刑侦专家来了,也挑不出一点儿毛病!”
文特尔惊呆了,他想不到李晓峰还有这么一手,他忽然想起了不久之前洛莫夫和斯米尔洛夫所遭遇的那一幕,顿时他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
而另一边,不管是李晓峰还是马克维都没有搭理他的意思,这两位正在讨论最后的技术细节,“当然,就算有人想挑毛病也没关系,这里还有全盘审讯的录音带,完全能跟口供对应起来……”
马克维接过录音机和磁带,万分佩服的问道:“这是怎么做到的?”
李晓峰当然不能说,这是哥么的仙力搞出来的,他含糊的回答道:“随便找个跟他声音差不多的演员,照着台词朗诵不就行了!”
“这样也可以?”马克维不信邪的按下了播放键,立刻文特尔悔罪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太像了!简直就像他本人一样!”马克维啧啧称赞道。
李晓峰撇了撇嘴,没有搭理这个问题,因为他也没法回答,只是继续吩咐道:“这里还有一封他亲笔书写的遗书,等会儿别忘记放在他身边,把这一切做得漂亮一点。”
马克维连连点头,保证干净漂亮的完成任务。而那边文特尔已经吓得脸都白了。
“好了!”李晓峰忽然拍了拍手,冲文特尔问道:“文特尔同志,有想好怎么自杀吗?我这个人还是很宽宏大量的,各种死法随你选择,是吃 安眠药,是上 吊,还是割 脉,你随便选!我这里条件虽然简陋,但还是会尽量满足你的要求的!”
此时的文特尔已经不仅仅是发抖了,可以很明显的看到他身上每一块肌肉都在不受控制的颤动,这让他看上去更加的荒诞和可笑了。
良久,他才抓住自己颤抖的手臂,无力的咆哮道:“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李晓峰只是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心道:你丫的变成鬼之后,见了本大仙,只怕会吓得魂飞魄散。
他催促了一句:“好了,别磨蹭了,赶紧选择死法。否则别怪我们不给你机会!”
文特尔抓狂了,自知必死无疑的他毫无畏惧的向李晓峰冲了过来,那架势就像抱着炸药包的恐怖分子。可惜,这样的抵抗没有任何意义,半路上他就被马克维拦住了,一记手刀砍在了他的脖子上,这个货咕咚就摔在了地板上。
马克维看了一眼像死狗一样的文特尔,问道:“怎么处理他?”
“找个有窗户的房间,明天上午送他上路!”
可怜的文特尔命运就被这么无情的决定下来,不管是李晓峰还是马克维对这个货都没有半点同情的意思。政 治斗争从来都是这么残酷,尤其是对方就首先不怀好意的时候,更不能手下留情。试想一下,如果李晓峰不是个仙人,如果他完全没有准备,只怕在第二天早上,被自 杀,或者干脆被冠以莫须有的罪名冤杀的就是他了。
“不过,就这么放过米高扬,太不解恨了!”马克维还是有些遗憾,在他看来文特尔虽然可恶,但是幕后的米高扬更加可恨。
李晓峰摇了摇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们只能做到这一步,超过了,倒霉的就是我们了!”
实际上李晓峰也有些遗憾,他比任何人都知道米高扬的危险性,但却偏偏不能动他,这太憋屈了。所以他一刻都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你打个电话,告诉穆拉洛夫,文特尔已经招供了,现在我们可以进入下一步了!”
对于下一步的计划,马克维也有些好奇,下一步是做什么,以及最终要达到什么目的,李晓峰并没有全部告诉他。他只知道某仙人才策划一个大动作,这个动作将震惊全国!
091 送人情(上)
可以想象某仙人下一步的计划绝对是大手笔,但是,不管下一步的计划有多宏大,又能震撼多少人,路还是得一步步走的。他首先必须把这一摊子事情的手尾收拾干净。比如,就必须立刻去见一见伏龙芝。
当然,这一趟不是痛打落水狗,或者看笑话去的。因为,李晓峰还是比较尊重伏龙芝的,这不是开玩笑,也不是说冷笑话,实话实说,某仙人确实对伏龙芝是怀有敬意的。
这位老同志能力比较突出,虽然不说有多高的军事才华,但是在那个年代来说,不管是党内还是党外横向对比,比他强的人真的不算太多。
而且,在政治上伏龙芝比较中立,基本属于讲理的那一部分人。比起工作态度简单粗暴的伏罗希洛夫来说,他真心是不错的。
而且在今天发生的这场冲突中,伏龙芝也确实是克制的,平心而论他不是有意针对李晓峰,而是导师大人交给他的任务性质,就决定了他必须跟李晓峰找别扭,至少是不能偏向某仙人。
应该说,这不是他的本心,他确实是身不由己。而且在冲突发生之后,当李晓峰很嚣张的放话之后,伏龙芝生气归生气,但是他并没有因为生气而倒向文特尔,并没有跟那帮杂碎站在一条战线上对付某仙人。
他用了最大的克制力压抑住了自己的情绪,咽下了这口气。如果他真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小人,这种奇耻大辱绝对会让他偏向文特尔。可事实说明,伏龙芝不是一个小人,更没有被愤怒蒙蔽双眼。他很清醒,很冷静,继续忠于导师大人,履行那项让他很为难的使命。
哪怕仅仅是冲伏龙芝的冷静看,也是值得钦佩的,对于这样一个人,李晓峰有什么资格去挖苦?去嘲笑?去看笑话?他又不是一条疯狗,真的逮谁咬谁。恰恰相反,李晓峰这趟去见伏龙芝,是去卖人情,是去示好的。
总统旅馆,这就是莫斯科中执 委给伏龙芝安排的住所,作为莫斯科数一数二的豪华旅馆,这里的环境相当不错。更主要的是交通十分便利,向北去就是莫斯科河,穿过季米特洛夫纪念碑、综艺剧院和国家档案馆就能抵达克林姆林宫。
伏龙芝从旅馆出发,只用十几分钟就能抵达他的办公室,不过在这个晚上,这种便利的交通并没能让他获知消息变得更加便利,反而,当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他依然被蒙在鼓里。
应该说,这不完全是伏龙芝的后知后觉,更主要的是,文特尔一干人为了让阴谋活动更顺利的开展,用尽了手段封锁消息。所以当听到卫兵汇报某仙人来访的时候,伏龙芝是既吃惊也迷茫的。
深夜来访,这怎么说都是不正常的,所以伏龙芝没有立刻让卫兵去请某人进来,而是利用这点时间思考某人的来意。如果不搞清楚某人的来意,就仓促会面,伏龙芝觉得非常不妥,他十分怀疑某人选择这个时间来访,就是一个阴谋。
当然,阴谋论仅仅是一种可能,更有可能的是,某人这是为了下午的冲突擦屁股的。伏龙芝就像他下午说的那样,已经把事情的经过详实的汇报给了列宁,很有可能这就是导师大人责斥了某人,让他来道歉的。
如果是这种可能,伏龙芝的心情可能会变好一点,但是可能性不是很大。就算某人被导师大人教训了,被迫前来道歉,那完全也不用深更半夜来,第二天再来也是一样。像这样的突然来访,更可能的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会是什么事呢?
伏龙芝一边想,一边匆匆的穿好了衣服,等他走出卧室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享用咖啡的某仙人。
仅仅从这一个动作,伏龙芝就推翻了某人是前来道歉的可能性,这完全不像是有歉意的样子。当然,伏龙芝也排除了某人有紧急事务找他商量的可能,这么悠闲,这么惬意,怎么看都不像是有急事。
就是这么一瞬间,伏龙芝就肯定了某人怕是有阴谋,顿时提高了警惕,他一本正经的问道:“安德烈同志,深夜来访,有什么重要的公事吗?”
他这话的潜台词很清楚,意思就是:“小子,如果没有重要的公事,这么大半夜的老子可不陪你扯淡。
伏龙芝直接,李晓峰更加直接,他放下咖啡,也是一本正经的说道:“在两个小时之前,一群****份子阴谋颠覆莫斯科的人 民政权,发动了叛乱……”
伏龙芝很吃惊,****份子叛乱了?而且是两个小时之前叛乱的。他怎么会不知道。要知道这可不是什么小事,不管叛乱活动的规模有多大,作为莫斯科的最高军 事领导,这种事情必须在第一时间通知他,为什么他一点儿风声都没有收到。
伏龙芝狐疑的看着李晓峰,他很怀疑,是不是眼前这只小狐狸在搞鬼,要不就是危言耸听,难道说这就是他的阴谋?
伏龙芝正在胡乱猜测的时候,李晓峰揭开了谜底:“在两个小时之前,****阴谋份子文特尔悍然发动了政 变,他勾结伪政 府余孽,通过伪造文件、绑架莫斯科中执 委和刺杀我党重要领 导人的方式,取企图颠覆人 民政权。”
伏龙芝的脸色愈发的怪异了,文特尔是*****还勾结伪政府余孽?他怎么听怎么觉得扯淡,他又不是不知道文特尔所代表的是斯 大林的势力,这位兄台吃撑了去勾结敌人?傻逼了才会发动叛乱。
在伏龙芝看来,李晓峰所说的一切更像是捏造罪名打击异己,心说:你小子的报复心也太强烈了吧?下午才跟文特尔吵了一架,晚上就准备将对方抄家灭族。你这么搞,就不怕激怒导师大人?
伏龙芝觉得自己有责任也有义务阻止李晓峰肆意妄为,所以他很诚恳的说道:“我对事情完全不了解,也没有任何同志向我反映这个问题。安德烈同志,仅凭你的一面之词,就要定文特尔同志的罪,太牵强了!”
看了李晓峰一眼,伏龙芝能察觉出,对方似乎根本就不在意他刚才说的一切,顿时心里愈发的不痛快了,加强了语气,他再次强调道:“在我看来,文特尔同志还是值得信任的,他应该不是**********李晓峰笑了笑,问道:“这么说,您是不相信我喽?”
伏龙芝肯定不会脑残的说:“对,我就是不相信你。”他只能委婉的说道:“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伏龙芝觉得自己的话已经说得够委婉了,如果某人识趣,就应该立刻偃旗息鼓,收起这套把戏。不过这可能吗?
李晓峰当然不会这么脑残,他断然说道:“恐怕是不存在什么误会的。文特尔的党羽卑鄙的绑架和袭击了莫斯科的众多党员同志,其中莫斯科中执 委的大部分同志如今已经和党失去了联系,只有穆拉洛夫极其极少数同志被解救,或者机警的躲过了敌人的魔掌……不光如此,他还唆使手下的帮凶袭击了弗拉基米尔斯基和皮亚尼茨基同志,幸亏被他们击退了……最可怕的是,他通过伪造文件,发布假命令的方式调动了一大批不明真相的士兵同志,企图夺取克林姆林宫以及邮电、电话总局……每一条罪名都是确实存在,也是他无法抵赖的!所以,这不是什么误会!”
伏龙芝不由自主的擦了一把冷汗,李晓峰刚才所说的这一切实在让他太震惊了,他怎么也不相信,文特尔竟然会如此的丧心病狂。
“证据呢?如何证明文特尔确实犯下了这些罪行呢?”伏龙芝决定问个清楚,如果某人拿不出证据,那么他还是相信这就是清除异己。
李晓峰笑了笑,从身边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叠文件,一件件的递给伏龙芝:“这一份是文特尔伪造的军事调动命令,这一份是他签发的对莫斯科中执 委,以及弗拉基米尔斯基和皮亚尼茨基的逮捕令,最后这些是他被捕之后,通过突击审讯得到的口供,他全部承认了所有罪名!”
伏龙芝赶紧接过文件,一张张一页页仔细的查看起来,这些文件上所描述的一切简直是骇人听闻,每一个读了这些文件的人,恐怕只会留下一种印象——文特尔就是隐藏在革命队伍中的深海,是敌人安插在党内的高级特务,这个家伙就应该被拖出去枪毙五分钟!
当然,伏龙芝并不是三岁的孩子,所谓的文件和口供都是可以伪造的,如果某人已经下定决心要扳倒文特尔极其党羽,这种东西肯定要准备厚厚的一箩筐。
是的,伏龙芝认为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可是口供上、逮捕令上的签名以及印信,又是正经八百的文特尔的手笔。难道说是屈打成招?
伏龙芝的眉头紧蹙,将口供和文特尔签发的逮捕令先放在一边,他开始仔细的审视那张军事调动命令。这份东西并不是文特尔签发的,因为上面清清白白的写着一个名字——米哈伊尔.伏龙芝!
对于自己的签名,对于自己的印信伏龙芝还是很熟悉的,他一眼就能看出,这两样东西似乎也是真的,或者说他暂时找不到作假的地方。
伏龙芝抬起了头,面色铁青的望着李晓峰:“安德烈同志,你能不能解释一下,这份文件上的签名和印信是怎么回事?”
是的,伏龙芝开始怀疑,这一切都是某人一手炮制出来的,尤其是这份居心厄测的军事调动命令,就是某人对他无声的警告和威胁。现在某人可以说这份命令是假的,不过如果他拒绝承认文特尔是叛徒,那么这份文件就很有可能变成真的。
一想到这种可能,伏龙芝就忍不住要愤怒,他绝不是一个甘于被要挟的人,而且某人恶劣的做法,已经让他忍无可忍了。
李晓峰似乎完全忽略了伏龙芝的情绪变化,十分淡然的说道:“这些文件都是在文特尔身上搜到的。其中,军事调动命令不止一份,伏罗希洛夫身上也搜查出了相同的文件。我毫不怀疑您对党的忠诚,基本上可以确认,这些文件都是文特尔通过特殊手段伪造的!”
伏龙芝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儿,主要是的原因不光是某人一口咬定这些文件是假的,更主要的是——伏罗希洛夫又被牵扯出来了。
伏罗希洛夫和文特尔的关系,对伏龙芝来说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如果,伏龙芝在心中假设道:如果文特尔确实伪造了这些文件,也确实打算调动军队做一点儿什么。当然,并不是从事****叛乱活动。如果他们仅仅是想打击某人,仅仅是想重新夺回主动权。那么伏罗希洛夫会参合进来,是非常合理的!
伏龙芝不留痕迹的看了一眼表情平静的李晓峰,他觉得自己已经触摸到了真相的边缘。恐怕文特尔是打算调动军队对付某人,但是谁想到某人棋高一着,将那个蠢货的计划完全破坏,而且还抓住了他大把的把柄,倒打了他一耙。
不过伏龙芝心中还是有很多疑问无法解释,如果文特尔仅仅是要对付某人,何必突然出手打击莫斯科中执 委呢?他只要还有一点脑子,就知道中执 委是向着他,刺杀和绑架中执 委对他有什么好处?
还有,也是伏龙芝最关注的,自己的签名是谁伪造的,印信就更不用说了,这东西应该锁在他办公室的保险箱里,文特尔是怎么拿到的?不搞清楚这两点,这辈子他都无法安心睡觉。
他十分严肃地问道:“我的签名和印信是谁伪造的?如果文特尔已经坦白了一切,他应该有所交代吧?”
“他确实交代了!”李晓峰点点头,很淡定的回答道:“签名是他个人伪造的,这一段时间他都在模仿您的签名,而且在这方面他确实有点天分,不得不说几乎可以以假乱真。至于印信……”
说到这里,李晓峰忽然顿了一顿,卖了个关子:“您猜一猜?”
伏龙芝哪里有心情玩猜谜游戏,他急迫的催促道:“我猜不出来,你直接告诉我结果就好了!”
李晓峰耸了耸肩,似乎很遗憾,“他破解了你保险柜的密码,拿到了您的印信,答案就是这么简单!”
伏龙芝的眉头都拧成了一团,他根本就不相信这个答案,文特尔又不是什么盖世大盗,怎么可能破解他保险柜的密码,这简直就是扯淡。
顿时他嚷嚷了一声:“这不可能!”好在伏龙芝立刻就恢复了冷静,立刻问道:“既然他破解了我的密码,那么请你告诉我,我的保险柜密码是多少!”
李晓峰能答出这个问题吗?答案是否定的,不过他也没必要回答这个问题,之所以要扯什么密码问题,为的就是要做人情。
“我没有问过这个问题,”李晓峰轻描淡写的回答道,“但是我相信这是确凿无误的事实!”
“确凿无误?”伏龙芝冷笑了一声,他认为自己找到了李晓峰的破绽,立刻步步紧逼了上去,“既然是确凿无误的,那么安德烈同志你应该不反对我向文特尔确实一下吧?”
李晓峰撇撇嘴,很随便的说道:“我觉得你完全不必追究这种枝梢末节的问题……”
伏龙芝顿时站了起来,严厉地说道:“如果我一定要追究呢?”
李晓峰微微一笑,看了看伏龙芝身后的卫兵。伏龙芝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略微想了一下,他还是支开了卫兵,“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安德烈同志,你应该可以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了吧?”
李晓峰又笑了笑,“当然可以,不过在回答之前,我希望您慎重的考虑一下我才刚给出的答案,我还是觉得这个答案比较好……”
伏龙芝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断然道:“你只管说!”
李晓峰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很为难的说道:“按照文特尔的交代,他串通了您的机要秘书德米特里同志,德米特里同志打开了保险柜,亲手在这些伪造的文件上盖上了您的印信……”
“这不可能!”伏龙芝顿时变了脸色,他怎么也不相信德米特里竟然敢做出这种事来,“你不要胡说八道!”
李晓峰摊了摊手,摇着头说:“我说的是真是假,很容易验证的。米哈伊尔同志,你今天晚上有见到过德米特里吗?此时此刻,他还在您的办公室里,按照文特尔的命令看守电话机,以防有质疑这些文件真实性的同志打电话过去质询……”
伏龙芝深深的吸了口气,他开始相信李晓峰的话了,不过关系到德米特里,他必须更加谨慎,立刻他重新叫来了卫兵:“阿廖沙在哪?”
卫兵一愣,很自然的回答道:“阿廖沙同志早先打电话回来说还有一些公务要处理,今晚就在办公室过夜……”
092 送人情(下)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伏龙芝先是震惊,继而沉默,不过很快,他就不可遏制的开始愤怒起来了。
没错,就是愤怒!对于伏龙芝而言,一直以来他都在无微不至的关照着德米特里,几乎是当作自己的儿子一样培养。而今天,他却被自己精心培养的孩子给背叛了,可想而知他的心情是多么的恶劣。
当然,愤怒的最关键原因不光是德米特里的不成器,真正让伏龙芝感到恼火的是——那个傻小子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要把他往火坑里推。
伏龙芝来莫斯科的任务是很明确的,那就是恢复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之间的权力平衡,虽然他不可避免的要打击强势的那一方,但是这并不是意味着他就要把强势的那一方赶尽杀绝。
如果斯 大林不断的用小动作偷袭骚扰李晓峰,不断的蚕食李晓峰的势力范围,在一个合理的范围之内,伏龙芝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没看见。
但是斯 大林如果想一举击溃李晓峰,重新占据上风,夺取绝对的主动权,那么对不起,伏龙芝不会让斯 大林得逞。他将会毫不犹豫的扼杀钢铁的一切图谋,保证李晓峰的安全。
说白了,伏龙芝的任务就是让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之间的斗争保持在一个合理的区间之内,他必须保证这二位撕巴在一起,但是又要确保他们没有性命之危。
而现在,文特尔今晚的所作所为绝对是已经超过了那个度,而且手法还极其恶劣。伏龙芝能够想到,之所以文特尔会选择拉拢德米特里,通过他的手拿到印信,原因只有一个,就是让他伏龙芝吃哑巴亏。事发之后,如果他伏龙芝不承认下达过那些命令,那么黑锅完全就落在了德米特里头上,文特尔和伏罗希洛夫可以推得一干二净,他们大可以说自己不明真相,只是按照“命令”行事,最后被动的还是他伏龙芝。
这一招恶心也就是恶心在这里,让德米特里背黑锅,伏龙芝肯定不情愿,可是让他承认下过那些命令,更是让他坐蜡。可以说对方将他算计得死死的。
可想而知,不管伏龙芝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都避免不了被动,更有可能让导师大人觉得他能力有问题。事情很明显么,你竟然会选择这么一个坑爹的机要秘书,这充分说明你伏龙芝没有识人之明啊!
一个领导最重要的是什么?那就是知人善用,将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位置上,做不到这一点的伏龙芝,恐怕是能力有限啊!
当然,被外人算计,伏龙芝顶多也就是觉得不爽,可真正让他愤怒的还是德米特里的抉择——老子对你小子这么好,简直把你当成了干儿子。可你倒好,背着我跟外人串通,搞这种掉脑袋的事情。你小子就是这么以怨报德的?你对得起我吗?
伏龙芝郁闷得几乎要吐血,扶着桌子,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心脏更是噔噔的跳,好一会儿他才平静下来。
拿起电话,他掷地有声的对接线员吩咐道:“我是米哈伊尔.伏龙芝,给我接我办公室的电话!”
在电话线的那一头,德米特里正紧张的盯着电话机,按照文特尔的命令,他必须让所有质疑那份命令的人相信——命令就是伏龙芝的意思。
他之所以紧张,并不是因为打电话前来质询的人很多,恰恰相反,从文特尔离开之后,他还没有接到任何一个质询电话。应该说这是好事,因为可以理解为事情进行的非常顺利,没有人质疑那个命令。
但人就是这么有意思,越是这种时候就越会疑神疑鬼,未知的恐惧会让神经高度紧张,一旦真正有电话打进来了,哪怕不是质询电话,也能吓出他一身冷汗。
比如现在,德米特里就被叮铃铃响个不停的电话机吓了一个激灵,差点躲到办公桌下面去了。
默默的看着电话机,德米特里此时内心中是天人交战,一方面“理智”告诉他,应该拿起听筒,按照文特尔的吩咐办事,而另一方面,他仅有的良知又告诉他,不应该接电话,就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
不过对于野心勃勃的人来说,良知是很难战胜“理智”的,他太想出人头地,太想有所作为了,为此,他可以豁出去一切。
“喂,这里是米哈伊尔.伏龙芝同志的办公室,请问……”德米特里定了定神,拿起听筒,按照以往的程序,尽量用最平静最公式化的语调说道。
“阿廖沙,是你吗?”
当听筒里传来伏龙芝的声音时,德米特里又一次吓蹿了,一撒手就将听懂丢在了桌面上。
“发生了什么事,阿廖沙,什么东西摔在地上了,说话啊!”听筒里传来了伏龙芝急迫的声音。
德米特里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努力的镇定了下来,赶紧一把抄起话筒,解释道:“抱……歉,米哈伊尔同志,刚才手滑,听筒没拿稳……这么晚了,您有什么吩咐?”
虽然德米特里尽了最大的努力掩饰,但是伏龙芝依然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紧张、慌乱和恐惧,这多少让他感到舒服一点——这小子还不完全是无药可救。
不过伏龙芝并没有直接说明来意,而是问道:“你周围还有其他同志吗?”
这是一个暗示性很强的问题,伏龙芝的意思无非是在问,你是不是被什么人胁迫了。是的,虽然伏龙芝很生气很愤怒,但是打心底里他不认为德米特里是个坏孩子,哪怕他真正做了错事,那也可能是受人挑拨,被人怂恿,甚至是被人胁迫。所以,他一定要搞清楚这一点。
不过伏龙芝要失望了,德米特里被文特尔忽悠了不假,但是他为什么会被忽悠呢?真是他的智商低缺少阅历?应该说事实并不完全如此,如果他没有那么大的野望,如果他能够有一点理智,如果他真心能为伏龙芝想一想,那么他断然不应该做出这样的选择。
所以,德米特里不过是咎由自取而已!
而他立刻也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这一点:“没有啊!米哈伊尔同志,你为什么要这么问?”
伏龙芝说不失望,那肯定是假的,所以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又问道:“这么晚了,你还呆在办公室干什么?”
“有一些文件还没有处理好!”德米特里立刻开始撒谎,“都是您明天需要用到的,所以我就加了个夜班……”
“真的?”伏龙芝的语气越来越无力,哪怕是李晓峰这个外人,都能听出他非常、非常失望。
“当然是真的!”德米特里很果断的回答道,“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为什么?”伏龙芝喃喃的重复了一遍之后,顿时所有的怒火就爆发出来:“你这个蠢货!你今晚干的那些蠢事真当我不知道!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让你偷用我的印信的……你太让我失望了!现在,你立刻给我滚回来!”
德米特里仿佛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他没有想到伏龙芝竟然会这么快察觉,原本他还以为转过天才需要面对伏龙芝的怒火。不过,某些作死的人脑子的结构就是跟普通人不一样,换做其他人,这个时候立刻就会承认错误,并作出深刻的检讨,以获取原谅。
但是,德米特里不一样,他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而且觉得就算提前被伏龙芝察觉了也没什么,刚才没有人来质询命令的真实性给了他一个错误的印象——事情应该顺利的开展了,说不定,此时此刻李晓峰已经完蛋了。
所以,他觉得自己并不需要害怕伏龙芝,他觉得自己不再需要低声下气的跟伏龙芝对话,作为拯救革命的“大英雄”,他的政 治地位将水涨船高,他不需要再看伏龙芝的脸色了。
“米哈伊尔同志,请您放尊重一些!”这个傻缺开口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肃清革命队伍中的渣滓,只有消灭了安德烈.彼得洛维奇****集团,莫斯科才能真正的迎来光明……我才不会像你一样胆小怕事,才不会像你一样任由他人欺辱!米哈伊尔同志,我现在提醒你一句,伏罗希洛夫同志已经接管了军队,正在向克林姆林宫和邮电、电话总局进发,文特尔同志也已经剪除了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的党羽,现在正在前往拘捕那个叛徒……你如果再不积极的行动起来,再执迷不悟的话……”
“我如果继续执迷不悟,你会怎么样!”伏龙芝语气像寒冰一样冷。
可是电话那头的德米特里并没有听出这份含义,这个蠢货很作死的回答道:“那你将被革命的大潮抛弃!米哈伊尔同志,我最后奉劝你一句——赶紧认清形势!”
李晓峰能看得出伏龙芝是被这个熊孩子气得要吐血了,什么叫养了一头白眼狼?这就是血淋淋的教训啊!
伏龙芝喘息了片刻,对着话筒就是一通咆哮:“阿廖沙.德米特里,我看现在认不清形势的是你才对!你这个蠢货,你以为你在做什么?还敢教训我!告诉你,立刻给我滚回来……喂,喂?!”
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不用说就是那个作死的玩意直接挂断了电话,这直接引爆了伏龙芝怒火,他就像一头愤怒的公牛一样,埋头就要往外冲。
“您这是要去哪?米哈伊尔同志?”
“还能去哪!”伏龙芝不由分说的就要拨开拦住去路的李晓峰,“当然是去找那个蠢货!”
李晓晓峰微微一笑,但是却不让开,他慢悠悠的说道:“我觉得您完全不需要这么冲动,而且现在去找他又有什么用。痛骂他一顿?还是准备暴打他一顿?这能解决问题?”
伏龙芝愣了,刚才他确实太愤怒了,尤其是德米特里挂电话的那一刹那,他觉得自己的太阳穴都在噔噔的跳,恨不得立刻冲到办公室,将那个自以为是的蠢货拖出来暴打一顿才好。
可是李晓峰刚才的话给了提了醒,暴打德米特里一顿没有任何意义,既不能解决问题,也无法完全平息他的怒火。唯一的作用就是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你有什么建议?”伏龙芝气呼呼的问道。
李晓峰微微一笑,比了一个请的手势,让伏龙芝坐回到沙发上,才笑眯眯地说道:“还记得之前我有提到过的另一种答案吗?此事和德米特里无关,一切的责任都在文特尔,他破解了您的密码……”
“慢一点!慢一点!”伏龙芝叫住了他,不可置信的问道:“按照你的说法,这似乎是在为德米特里推卸责任,不是吗?”
“不是的,”李晓峰笑道,“确切的说,我是在为您推卸责任!”
伏龙芝顿时就不理解了,反问道:“我不明白……”
“您清楚的,”李晓峰给了他一个你懂的眼神,“德米特里的所作所为只会让您被动,要想让您不被动,首先就要把他从这个阴谋中摘出去……”
“你不觉得这太便宜他了吗?”伏龙芝冷冷的问道,“我大可以大义灭亲!”
李晓峰又笑了笑道:“我不推荐大义灭亲。因为,第一,这对您完全没有任何好处,只会让所有的同志都觉得您没有识人之明;第二,不管怎么说德米特里都是您老朋友的独子,大义灭亲固然痛快,但是这么做对得起您九泉之下的老朋友吗?第三,德米特里顶多算一个帮凶,不必对他的行为太过于上纲上线……而且私下里,您完全可以用更恰当的方式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这远比简单的毁了他要强得多,不是吗?”
伏龙芝陷入了沉思,李晓峰确实打动了他,不管德米特里多么作死,态度多么恶劣,这个货都是他老朋友的独子,虽然有那么一瞬间,伏龙芝愤怒得想直接枪毙了这个熊孩子。
但,这也仅仅是气头上的一时脑热而已。就像李晓峰说的,毁了这个小子非常简单,但是好处不大啊!反而会给他的政治生涯留下污点,什么没有识人之明,什么辜负老朋友的期待,什么没有教育好德米特里,这些责任都会算在他头上。
更可怕的是,不排除党内一部分内心极端邪恶的家伙拿德米特里大做文章,将他也圈到此事当中,硬给他戴一顶****的帽子。那时候他就是有嘴也说不清啊!
不如按照某人的意见,先摘出德米特里,然后慢慢的跟这个小子算账。这么做既没有人情负担,也没有政 治负担!
想到此,伏龙芝抬头望了一眼李晓峰,冷冷的问道:“那么,你想要什么,安德烈同志?”
李晓峰摊了摊手,笑眯眯的反问道:“我不知道您的意思?”
伏龙芝哼了一声,“我的意思很明确,你完全不需要帮我的!而偏偏你却冒着风险这么做了,这个忙肯定不能白帮,是吧?”
“啧,”李晓峰很无辜的耸了耸肩,装出一副受伤的样子,“您会这么想,太让我失望了,我并没有什么特别出格的要求……”
他还没说完,就被伏龙芝打断了:“没有什么特别出格的要求,那也就是说,你有要求,对吧?直接说你的要求,如果我能答应,那就答应您,如果不能答应,那么就请安德烈同志你不要拦着我去大义灭亲了!”
李晓峰知道再绕舌头没有任何意义了,干脆挑明了来意:“我的要求很简单,通过今晚的事件,我们可以知道,不管是在党内,还是在党外,都存在着一大批****份子……这些家伙是革命的大毒草,只有将他们彻底清扫干净,才能保证……”
“好了,你不用继续往下说了,”伏龙芝再次打断了他,“你下面想要什么,我已经清楚了,无非是你要我授权给你清除这些毒草是不是?安德烈同志,不得不说,这个条件我无法答应!”
说着,伏龙芝就站了起来,看样子真准备去大义灭亲了,李晓峰再一次拦住了他,“我不是说了吗?你的条件我无法答应!”伏龙芝有些不耐烦了。
李晓峰却不为所动,“不要着急,伏龙芝同志,你先听挺清楚我的条件再说,我的条件是——请您默许我清除盘踞在莫斯科的党外的****份子!”
伏龙芝愣了,他完全不明白李晓峰为什么会提出这么个要求,要知道党内、党外两字之差,意义可完全不一样。如果某人要求清除党内的*****那么他怎么也不可能同意,因为很显然,这就是某人要打击异己的节奏,就算他能同意,导师大人也不可能同意的。
可是某人现在要求的是,打击党外的毒草,说实话,伏龙芝完全不知道这有什么意义?说句不好听的,这是吃撑了吧?那是内务部的工作好不好?难道你小子想跟铁面人抢地盘?
伏龙芝重新上下打量了李晓峰一番,很惊奇的问道:“安德烈同志,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
093 无题
不要怪伏龙芝吃惊,在党内的高层中,恐怕不管是谁听了李晓峰的要求,都会感到惊讶。所谓的党外*****这一类人相当好甄别。大体上可以分成三个群体:
第一群,就是以科尔尼洛夫、邓尼金、卡列金为首的军方死硬派,这一批人有兵有枪,而且特别看不惯布尔什维克,一直在喊打喊杀;
第二群,则是立宪民主党和社会革命党中的右 派分子,他们虽然没有兵权,但是在政治上一直和布尔什维克作对,一直在报纸上口诛笔伐冷嘲热讽;
第三群,这个群体中的大部分人都属于社会革命党和孟什维克的中右 派,虽然不赞成布尔什维克的政治主张,但是也不是完全和上面那两群人站在一条战线上。他们忽左忽右,千变万化,有墙头草的独特风采,但是却比墙头草的影响力要大。
大体上,布尔什维克眼中的****份子就是这三种人,随着十月革命的胜利,随着布尔什维克夺取了政权。不可避免的触及了上面三种人的利益,双方之间的冲突根本无法规避。
但是,这三种****份子性质并不是完全一样,斗争的方式自然也不一样——对于第一种人,上至导师大人,下至普通党员,都是恨之入骨。如果抓住了卡列金或者科尔尼洛夫之流,二话不说,先枪毙再挫骨扬灰,一点儿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而对于第二种人,就不能这么简单直接了,这些货性质虽然很恶劣,但是他们在国内和国际上的影响力还是不小的,若是直接枪毙了事,那恐怕国内国外的公 知精英们恐怕就要群魔乱舞,掀起一场滔天的狂风骇浪的。所以对于这一类货色,一般不会直接消灭他的肉体,而是要么监禁、要么流放、要么驱逐出国。
比如大部分社会革命党右 派就享受到了这些待遇,当苏联建国之后,这些要么从流放地逃出国外,或者直接被赶出俄国的家伙可是竭尽所能的在报纸上诋毁布尔什维克,几乎就是泼妇骂街。
而最最不好对付的就是第三类人,这一类货色政治主张摇摆不定,在干坏事的同时也干一点好事,而且还挂着个社会主 义分子的招牌,并且跟布尔什维克党内很多党员的关系还很亲密。
狠狠收拾他们吧?似乎罪不及死。但是放任不管他们吧?这帮货又扯着嗓子胡说八道。打也不是,骂也不是,折腾狠了,他们在党内的一些朋友还要说话,简直就是一群活宝。
比如马尔托夫,这位兄台就属于这一类货色,他不拥护布尔什维克的政治主张,不止一次在报纸杂志上批评布尔什维克,几乎都到了吹毛求疵的程度。
可是这个货偏偏跟列宁的关系又很好,不收拾他吧,他会蹬鼻子上脸,收拾他吧,他又哭着喊着去找列宁。到后来,导师大人都被他实在折腾烦了,漠视这个货大摇大摆的出国之后,还出钱帮他办了一份报纸,让他去外国胡说八道去,落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看到没有,连导师大人对付这号货色都没有太好的办法,还得倒贴钱礼送人家出境。连他老人家都是如此,对于党内那些从事肃 反工作的人来说,面对这号人岂不是更头疼?
而现在,在莫斯科,第一类和第二类人都不是很多,要么已经逃了,要么已经在骨灰盒里呆着,最多的就是第三类人,从起义开始,到起义胜利,再到现在,他们是不断的跳出来唱反调说怪话,就像苍蝇一样烦人。
可是肃 反工作又不得不做,但那仅限于内务部和中纪 委,也就是布尔什维克还有一个捷尔任斯基,只有铁面人才愿意接下这个活。可是现在,李晓峰抢着要这个烫手的山芋,在伏龙芝看来,这不是吃饱了撑的?
“肃 反工作已经到了不得不做的地步了,”李晓峰淡淡的回答道,“起义胜利之后,莫斯科的各种游行、集会当中,很有一部分反对我党,诋毁我党的跳梁小丑存在。他们利用自己的身份随便大放阙词,不负责任的肆意谩骂,产生了极坏的影响……他们的活跃很是带动了一批蠢蠢欲动的家伙。我甚至可以断言,就在此刻,就在莫斯科市区内,每一个街区都有****份子在秘密活动,他们互相串联,相互勾结,正在策划一个个针对我们党的阴谋!”
李晓峰忽然加强了语气,挥了挥拳头,道:“如果我们继续坐视,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伏龙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诸如此类的演讲他这段时间听过太多了,耳朵都起茧子了。他对这种假大空的漂亮话没有任何兴趣,他只想知道李晓峰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难道我刚才说的不是事实?”李晓峰反问道。
“是事实!可是……”伏龙芝犹豫了片刻,还是直截了当的问道:“但是肃 反工作是内务部和中纪 委负责的,大家各司其职,你完全可以去做其他同样关键的工作……相信你在别的方面也能取得突出的成绩……”
好吧,虽然伏龙芝说得很委婉,但李晓峰还是听出来了,人家的意思就是你丫的干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正经事、容易出风头的事,一抓一大把,肃 反这种既没有好处还容易得罪人的工作,傻子才会抢着干!可你李晓峰并不是傻子啊!既然你不傻,那么一定是另有目的,一定是居心叵测!
李晓峰苦笑了一声,真心想给伏龙芝跪了,他真的只是想提前将肃 反工作抓起来而已,若是按照历史进程,得等到1917年12月20日契卡成立之后,肃 反工作才算开始。
而肃 反工作真正进入快车道还得等到1918年8月30日列宁遇刺之后。这尼玛将近还有一年的时间,难道就容忍那些小丑呱噪一年?而且如此长的时间里,那些阴谋份子能策划多少诡计,能实施多少阴谋?
反正李晓峰是完全不能忍耐的,为什么要等到1918年的9月才去严厉的打击****份子,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用重拳呢?如果从一开始就强力的扼杀这些苗头,说不定就不会导致后来的肃 反被无限的扩大化,这可以少死多少无辜的人?
倒不是李晓峰悲天悯人,他只不过是为自己的利益着想,多留下一些有用之人总是好的。不可否认,肃 反中一大部分知识分子和技术人员都受了无妄之灾,留下他们放在国内建设当中,多少也是助力不是?
伏龙芝有些迷茫了,他承认党内确实有一些十分高尚,毫不在乎个人得失的同志。但是这类人当中绝对不包括李晓峰,在他眼里,某人就是一个野心勃勃而且睚眦必报的家伙,像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牺牲自己的利益去巩固党的利益呢?
“不管您信还是不信!”李晓峰叹了口气,“我的唯一目的就是打击党外的****势力,仅此而已!”
伏龙芝越来越犹豫了,李晓峰很真诚的表情让他有些意动,但是他还是担心自己被某人给耍了,“我很理解你的担忧。但是,安德烈同志,你也必须理解我的处境。站在我的角度,我必须慎重,我不能辜负列宁同志的希望!”
李晓峰听出了伏龙芝的意思,无非是担心导师大人不同意罢了,“列宁同志那里的工作由我来做,只要您同意我的提议,就算列宁同志那里不通过,我们之间达成的协议也依然有效!”
伏龙芝终于心动了,这么好的条件他再不答应,那就是政治白痴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原则上我表示同意!”
李晓峰对什么原则上同意表示吐槽不能,伏龙芝你还真是小心翼翼,连这点话柄都卡得死死的,至于么,哥堂堂一个仙人,至于占你这点便宜?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可以达成一致了!”伏龙芝迫不及待的说道,“现在我必须前往办公室一趟,还有很多扫尾工作需要……”
“慢!还有一件事!”李晓峰立刻打断了他,给伏龙芝当头泼了一盆凉水。
“你还有要求?”伏龙芝有些不满的质问道。
李晓峰哼了一声,不客气的反驳道:“不要说得我好像占了你多大便宜一样。米哈伊尔同志,你应该很清楚,我的条件对你来说是多么的宽宏大量了!”
伏龙芝不好意思的干笑了一声,讪讪道:“我不过是着急去处理德米特里捅下的篓子,如果晚了,那个小混蛋还不知道要闯什么祸……好吧,你说吧,你还有什么要求?”
“我要求很简单!”李晓峰也不废话,直截了当的说道:“可以预见,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内,莫斯科的斗争将要继续。我和约瑟夫同志之间,不可避免的会发生摩擦和纠纷!”
伏龙芝皱起了眉头,他最怕听到关于这个方面的要求了,好在李晓峰接下来的要求并不是特别出格:“我的要求很简单,当我跟约瑟夫同志之间发生摩擦时,您能够主持公道,完全站在事实一边说话,不要像今天下午一样,准备用一些不入流的小手段打压占理的人!”
一想起下午发生的那起纠纷,伏龙芝就气不打一处来,当然,他不完全是生某人的气,而是觉得整个莫斯科就没有一只好鸟。想都不用想,文特尔绝对是拿这件事做了文章,否则他不可能那么轻易的说动德米特里。
只要想到下午他还帮着文特尔恶心了一把李晓峰,伏龙芝就恼火——你丫的文特尔,你丫的斯 大林,你们也太阴险了,老子下午也算是帮你们出头了,结果晚上你们就阴我一把,你们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所以,就算李晓峰不提这一点,他今后也不敢随便介入这种冲突了,这一回就把机要秘书赔进去了,下一回该赔谁进去?算了,你们愿意打那就打好了,只要不伤害列宁同志的利益,老子才懒得管你们的破事!
当然,表面上伏龙芝还是会装得比较为难,否则某人又来个第三条要求他可受不了,“你知道我的立场的,就算你特别占理,站在列宁同志的立场我也不能完全为你主持公道的。”
“我理解你的顾虑,”李晓峰也不会逼得太急,“鸡毛蒜皮的小事,我也懒得跟约瑟夫计较,但是原则上的问题必须一是一二是二,不能有一点马虎!”
“好吧!”伏龙芝“很为难”的点点头。
达成了条件,李晓峰也不陪着伏龙芝继续墨迹,他算是明白了,老布尔什维克里面就没有一个省油的灯,连伏龙芝这种老实人也是狡猾狡猾地,谁要是被他的外表蒙蔽了,绝对会被带到沟里去。
“接下来去哪,市苏维埃?”马克维问道。
“去那里干什么?”李晓峰反问了一句,“有穆拉洛夫在,奥尔忠尼启则翻不出一点花样!”
说着,他倚在了靠背上,既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为马克维解释原因:“我们暂时还必须跟穆拉洛夫保持距离,格奥尔吉还没有完全相信他,若是被那个死脑筋盯上了,才是大麻烦!”
“你就不担心穆拉洛夫背着我们耍花样?”马克维又问道。
李晓峰轻蔑的哼了一声:“他如果够聪明,就不会这么搞。当然,如果他要自不量力,我也不介意把他从天堂打入地狱。我们手头掌握的证据,随便哪一条都能让他万劫不复!”
马克维点点头,表示理解,就在他准备调转车头返回卢比扬卡时,李晓峰忽然做出了新的指示:“你不提穆拉洛夫我还忘记了,我们还有一笔账要找人算,去彼得格勒旅馆!”
住在彼得格勒旅馆,而且跟某仙人有仇的,就只有米高扬一个了。今晚的这场风波,完全是这个阴谋家一手捣鼓出来的,可是因为导师大人的缘故,李晓峰没办法往死里收拾这个混蛋,只能放过这个罪魁祸首。
当然,按照李晓峰的脾气,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只要他不能弄死或者搞垮米高扬,只是“适当”的折腾折腾这个混蛋,想必导师大人是不会介意的。
李晓峰才刚刚走进彼得格勒旅馆的大门,格奥尔吉带着苏斯洛夫就已经迎了上来。不过,很显然这两位并不是来欢迎他的,恰恰相反,这两位并不是太欢迎某仙人的到来。
“安德烈同志,有事吗?”一见面格奥尔吉就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连打招呼都免掉了,直接进入了正题。似乎就是在说:“有事说事,没事,你还是立刻走人吧!”
“没什么,”李晓峰却完全不在意格奥尔吉的冷淡,像根本没知觉一样,自顾自的说道:“办事路过这里,就顺便来看一看!”
办事路过?
格奥尔吉才不相信这种鬼话,尼玛这都几点了,你大半夜的能办什么事?估计你路过是假,刺探消息才是真的!
没错,潜意识里格奥尔吉就认为李晓峰来者不善,就是冲着案情来的。这个案子牵连有多大,他是一清二楚,没准某人就在其中扮演了不是特别光彩的角色。为了弄清楚真相,为了搞清楚事实,哪怕他跟李晓峰的私交不错,他也不允许某人打擦边球。
“原来如此,”他默默的点点头,一本正经的说道:“既然是路过,安德烈同志你还是早点离开的好。这里是中纪 委的隔离审查点,关押的都是一些很敏感的同志。不方便接待你!”
这话一出来,苏斯洛夫是更加佩服格奥尔吉,觉得这位老大哥果然是言行一致,不管是谁来都不妥协,简直就是偶像啊!
而另一边的马克维就觉得不爽了,格奥尔吉和某人的关系,他知道一些,顿时就觉得此人太不讲情面了,路过坐一坐聊聊天又怎么样?
当时就说话了:“这也太过分了吧?都是同志,有什么不方便接待的,我们又没有提什么不合理的要求,招待一杯热茶总可以吧!”
谁想到格奥尔吉冷冰冰的就发话了:“在我看来,你们的要求就是非常过分!我再强调一遍,这里是重点保密单位,不招待任何同志。如果你是来检举揭发违法行为的,我们欢迎。但如果你们是来聊天扯淡的,那么我只能说……”
他一指大门,严厉地说道:“请你们立刻离开!”
马克维气的直咬牙,火苗子是腾腾的往上窜,当时就准备发飙。好在李晓峰眼疾手快,拉住了他,“马克维同志,不要激动,也不要生气。格奥尔吉同志说得很对,我们来得确实唐突了一点……打扰了你的工作,实在是抱歉!”
格奥尔吉也有些纳闷,他可是清楚某人没有这么好说话,当初因为工作的时他都敢跟捷尔任斯基呲牙咧嘴,都敢直接撂挑子。没理由被他三两句话打发走啊?
格奥尔吉猜测不错,李晓峰确实没这么好打发,只见他晃晃悠悠的走到大门口,刚要伸手去拉门的时候,忽然又折了回来,只见他笑眯眯的问道:“真是不好意思,突然有点内急,能不能借卫生间给我用用?”
094 有问题
格奥尔吉真心没有想到李晓峰会来这么一个神转折,如果是别的借口,他想都不想就可以拒绝。但是偏偏李晓峰找他借卫生间,这就不好拒绝了。
怎么拒绝?人有三急,而且还都是革命同志,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人家尿裤吧?哪怕明知道对方就是耍花样,格奥尔吉也不能拒绝,否则那就是不是坚持原则,而是刁难同志了。
而李晓峰也是吃准了格奥尔吉不能拒绝,所以此时他脸上的表情还真有那么一点贱,不像是尿急,反而让你一看他,就想踩他的脸。
格奥尔吉无奈的叹了口气,虽然他很不情愿,但他还是只能同意某人的无理要求:“好吧,你可以借用卫生间。但是,我必须强调一点,除了卫生间,其他的房间都不许去,也不准和其他任何人接触!”
“没问题!”李晓峰不在意的耸了耸肩,反正只要进去就好了,至于后面的事儿,那可就不由你格奥尔吉说了算了。
大概是领教过某仙人的难缠,就算某人做出了庄严的保证,格奥尔吉也不能完全放心,他转头向苏斯洛夫交代道:“米哈伊尔同志,你带安德烈同志去卫生间!”
苏斯洛夫重重的点点头,他很清楚格奥尔吉为什么要特别交代他,无非就是让他监视某人,防止某人暗渡陈昌。
“保证完全任务!”小家伙十分严厉的点了点头,然后老气横秋的站到李晓峰面前一比划:“请跟我来吧,安德烈同志!”
李晓峰苦笑了一声,心道:也只有你们两个活宝才能凑一块,如果不是看铁面人的面子,哥分分钟就打进去了。
于是乎苏斯洛夫在前面带路,某仙人在后面跟着,那真是一步三回头,像防贼一样防着某仙人。
“你那么紧张干什么?”连李晓峰都乐了,好心提醒了一句:“你放心,我不会硬闯的!”
可是苏斯洛夫哪里肯相信,在他眼里某人就跟阶 级敌人一样,怎么提防都不为过,所以某人发话之后,他不不光没有放松警惕,反而从一步三回头发展到不再领路,而是紧紧的贴着某仙人,如果不是还要注意影响,他恐怕会直接搂着某仙人了。
李晓峰摇了摇头,实在是无语之极,计较吧,跌份,不计较吧,又气人。幸亏卫生间很快就到了,他还就不信苏斯洛夫会跟进去监视他上厕所。
不过李晓峰还是低估了苏斯洛夫的固执,这位兄台还真是拉得下脸,不管不顾的就跟了进去,看那架势是准备强势围观仙人如厕了。
“你还真是……”李晓峰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个奇葩了,“没见过男人如厕?你的口味也太重了吧?”
苏斯洛夫冷冷的哼了一声,“谁有兴趣看你,我也想上厕所,不行吗?”
“行,当然行!”李晓峰没好气的拉开门,直接走进了一个单间,反手就准备把门关上,这时候苏斯洛夫又冲了上来,拉住了门。
“你这是什么意思?”李晓峰发火了。
“我要问你是什么意思呢!”苏斯洛夫比他还生气,“小便池在那边!”
李晓峰看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谁告诉你我要小便来着?上大号不允许啊!”
“你……”苏斯洛夫傻眼了,他可没想到某仙人如此的无赖,可是又挑不出什么刺来,某人一开始就只是说内急,可没说是小号还是大号,要怪就只能怪他理解错误了。
当然,苏斯洛夫是不会责怪自己的,他觉得这只能说某人太狡猾、太狡诈。不过他也下定了决心,管你大号小号,我还就守在门口,就不信你躲在里面还能飞了。
你还别说,某仙人还真能不翼而飞,关上门,随手做了一个幻想,李晓峰直接穿墙而过找米高扬去了。几分钟之后,布置好一切的他冲了冲马桶,大摇大摆的推门而出。
站在门外的苏斯洛夫很是得意,他觉得某人之所以这么快就放弃了,肯定是因为他觉得阴谋无法得逞,说实话小苏是有些得意的,所以一见门开了,他立刻就迎了上去,准备挖苦某人几句。
可惜还没等他开口,就被铺面而来的那一股恶臭熏了个跟斗,那股味道之浓烈,简直都可以熏苍蝇了,反正苏斯洛夫是差点把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呕……”他一把捂住口鼻,被熏得差点翻白眼了。
不用说这就是李晓峰在使坏了,无非是这个货想捉弄一下苏斯洛夫,好报一箭之仇。
“你说什么,雅科夫同志?”李晓峰故意问道。
苏斯洛夫哪里敢开口,暴露在这股气味中,他觉得眼睛都隐隐作痛,如果可以的话,他想掉头就跑,有多远跑多远,最好还用消毒药水洗个澡。
可是,强烈的责任心促使他留了下来,他一手捂住口鼻,一手不断的向李晓峰比划,那意思是赶紧跟他走。
李晓峰才不会听他的,肯定要装傻的,他是一动不动,不断的在逗苏斯洛夫玩:“你倒是说话啊,米哈伊尔同志,光挥手是什么意思?让我不要着急?那我可就再进去泄泄存货了。”一边说这厮一边揉了揉肚子,“说实话,刚才确实着急了一点,没有排泄干净!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苏斯洛夫哪里敢让某仙人继续制造毒气,眼瞧着某人又要进去,赶紧上前拉人:“别……”
他还没说完,李晓峰很无耻的又放了一个屁,好吧,苏斯洛夫只感觉眼前冒出一股黄烟,那股浓厚的沼气味穿透了他的围追堵截,直冲他的脑门,当时他眼前一黑,咕咚一下就栽倒在地上了。
当苏斯洛夫重新恢复神智的时候,第一时间手脚并用的跟某仙人拉开距离,再也不敢靠近,更不敢拉拉扯扯,估计以后如果不佩戴防毒面具,他是再也不敢接近道某仙人三米之内。
“嘿,米哈伊尔同志,你躲什么?”李晓峰笑嘻嘻的靠了过去,“刚才咱们不是挺亲热的吗?你躲那么远,不怕我搞鬼啊?”
苏斯洛夫气得嘴唇值哆嗦,可是刚才他可是被熏怕了,哪怕他的责任感再强,也无法抵挡那种恐怖的味道。所以他只好装作没听见,只是频频催促某仙人快走。
“那么着急干什么?”李晓峰是越来越坏了,“这里的风景不错,不如我们欣赏一下风景再走?”
苏斯洛夫气得七窍生烟,他知道某人就是故意的,尼玛,厕所有什么风景可看,难道你喜欢玩便便?
“快走!”他捂着鼻子催促道,“不要再磨蹭了!”
李晓峰先是一笑,继而忽然脸色大变,只见他猛地捂住肚子,仿佛是又要那啥了,吓得苏斯洛夫连退三步脸都变绿了。不过就在这时,某人忽然抬起头,做了鬼脸坏笑道:“逗你玩儿!”
苏斯洛夫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对于如此没溜的人,他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在心底里问候某人家里的女性亲属。
好在李晓峰也知道适可而止,逗一逗苏斯洛夫可以,但是千万别把这小子惹急了,像他这样的死脑筋,抽风之后相当于狂犬病患,他可不想被咬。
“走吧!”他大大咧咧的比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一马当先走出了厕所。
对于苏斯洛夫而言,虽然恨得牙痒痒,但是只要能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他也就不计较了,这也直接导致了今后很长一段时间,苏斯洛夫患上了厕所恐惧症,只要一靠近厕所,他就会不由自主的回想起这天的遭遇,就会感觉天旋地转……
当然,远离厕所之后,苏斯洛夫也渐渐的恢复了正常,他的注意力又重新回到了李晓峰身上,哪怕不敢靠近某仙人,他也会死死的盯着某人,直到……
直到将将走到上楼的楼梯旁,此时,一个端着托盘的纪 委工作人员正准备上楼,当他的一条腿将将迈上第一坎楼梯时,原本走得很正常的李晓峰忽然又一次捂住了肚子,就在他身后的苏斯洛夫汗毛倒竖,捂紧口鼻防止毒气侵害时,某仙人的左脚绊着了右脚,一个趔趄向前扑去,好死不死正撞在了端着托盘的那一位。
咣当一声,托盘里的食物洒了一地,盘子也咕噜咕噜的滚在地上,晃晃悠悠的来到了苏斯洛夫的脚边,和他皮鞋做了一次亲密的接触之后,翻倒在了地板上。
“抱歉,抱歉!真是不好意思!”李晓峰很歉意的拉起了端托盘的那一位,不断的道歉:“是我走路不小心,同志,你没有摔伤吧?”
端托盘的那位要说不生气,那是假的,不管是谁被撞倒了,恐怕心里都不会痛快,但是,对方的态度却好得不得了,这让他有火都发布出来。
“我没事,同志,以后走路注意一点!”
李晓峰依然不断的点头道歉:“真是对不起,我以后一定注意!”
按道理说,事情也就是到此为止,端盘子的这位清扫清扫地板,事情也就完了,可是他刚准备回去拿扫帚,苏斯洛夫冷冷的发话了:“拉夫连季,这个盘子是哪里来的?”
“厨房啊,米高扬同志说他饿了,想吃点宵夜,我就给做了点,”拉夫连季有点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怎么啦?”
“怎么了,”苏斯洛夫没头没脑地说一句,恶狠狠的问道:“那么,拉夫连季同志,我问你,这个盘子是你亲手选的?没有第二个人插手吗?”
拉夫连季愈发的迷茫了,点头道:“厨房就我一个人啊?盘子是我随手挑的……”
“你承认了就好!”苏斯洛夫愈发的强势了,不由分说的命令道:“现在,请你跟我去见格奥尔吉同志!”
“现在?”拉夫连季傻傻的看了一地的食物,问道:“可是地板!”
苏斯洛夫不耐烦了,不容置疑的命令道:“会有人帮你打扫的,现在,你立刻跟我走!”
拉夫连季虽然很迷茫,但是眼瞧苏斯洛夫表情严肃,似乎很认真的样子。所以他也不敢多话,只能乖乖的跟着苏斯洛夫走。
大厅里,格奥尔吉可是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眼瞧着苏斯洛夫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还以为这小子刚才和某人发生了摩擦,赶紧问道:“怎么了,你哈伊尔同志?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和安德烈同志发生矛盾了?”
苏斯洛夫吸了口气,十分严肃的回答道:“不关安德烈同志的事。我发现了一个情况!”说着他一指不明就里的拉夫连季,很愤怒的说道:“我们中间有内鬼,有人在给米高扬通风报信!”
格奥尔吉一听,也惊呆了,不解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苏斯洛夫将托盘递了过去,指着盘子的底说道:“你看这里!”
格奥尔吉抬眼望去,只见盘子底面粘着一张小纸条,上面清楚的写着一行字——米高扬同志,情况有变,文特尔已经失败。
格奥尔吉的脸刷地就变了,厉声质问道:“盘子是从哪里来的!纸条又是谁写的!”
苏斯洛夫一指拉夫连季,“东西就是他送的,我刚才已经问过他了,他也承认了!”
拉夫连季一听就傻了,他确实是内鬼不假,这些天也没少给米高扬传纸条,但是刚才确实只是送宵夜,他根本就没写过那张纸条,更不知道那张纸条是怎么粘在盘子底下的。
“我没有写过纸条……我没做这种事……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拉夫连季的脸都快吓白了,连忙解释,“格奥尔吉同志,这绝对是有人栽赃陷害我!”
“栽赃陷害?”苏斯洛夫一听就怒了,咆哮道:“刚才在场的就只有你、我、安德烈同志三个人,你的意思是我和安德烈同志在陷害你喽!”
拉夫连季刚要说话,苏斯洛夫不管不顾的就继续质问道:“刚才如果不是安德烈同志不小心撞倒了你,盘子就不会落下来,不落下来我也就看不到底下的纸条,你告诉我,如此偶然的事件怎么栽赃陷害?赌运气吗?”
拉夫连季想了想,似乎有道理,但是他真心没写过,自然要继续辩解:“那也有可能是别的人把纸条黏在了盘子下面,我一时没有察觉……”
“你还跟我狡辩是吧!”苏斯洛夫出奇的愤怒了,“刚才你亲口承认了,盘子是你选的,而且刚才厨房里除了你,就没有别的人,你告诉我,从逻辑上说,除了你之外,还有可能是其他人吗?”
拉夫连季冷汗都下来了,他感觉到非常不妙,如果不能做出合理的解释,这个罪名他是背定了。
来不及细想,他随口说道:“也可能是之前有人就将纸条黏在了盘子下面,我没有想那么多,随手就拿起来用了……”
“随手拿的?”苏斯洛夫冷笑了一声,反问道:“就算你是随手拿的,怎么就拿得这么准,还偏偏就送给了纸条的目标,这种运气也太万中无一了吧?”
拉夫连季顿时说不出话来了,可是苏斯洛夫却不放过他,继续乘胜追击:“还有,你说你不知道有纸条,刚才我可是看见了,你是用手托着盘子往楼上送,你敢说没察觉到盘子底下有东西?”
这下拉夫连季完全就傻了,愣在那里跟木头桩子一样,连始作俑者李晓峰都觉得这个货有些可怜。纸条确实跟这个傻小子无关,完全就是他乘机粘在盘子底下的,而且让盘子溜溜达达的倒在苏斯洛夫脚边,也是他的杰作。
果不其然,拉夫连季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只能被不久之前还是他同志的纪 委工作人员押走了,估计这货想破头也想不通,纸条是怎么跑到盘子底下去的。
应该说,李晓峰制造的意外合情合理,他先是跑到米高扬的房间,施展了个小法术,让这货觉得饿,让他叫人送东西进去。然后顺手“栽赃陷害”一直通风报信的拉夫连季,最后制造意外让苏斯洛夫偶然察觉真相。一环扣一环,几乎是毫无破绽。
当然,也仅仅是几乎而已,李晓峰并不知道,在他走后,格奥尔吉对此事却有着自己的见解。
“拉夫连季应该是冤枉的,”他平静地对苏斯洛夫说道。
苏斯洛夫呆住了,不可思议的叫道:“可是一切证据!”
“都是故意制造出来的!”格奥尔吉很冷静的说道,“有人就是想让我们察觉,他在通风报信!”
苏斯洛夫摇了摇头,不解道:“我有点糊涂了。您刚才说拉夫连季是冤枉的,那么就是说他没有给米高扬通风报信。但是你最后又说,这是有人提醒我们有内鬼,这……这很矛盾啊!”
格奥尔吉笑了笑道:“一点儿都不矛盾,我说拉夫连季是冤枉的,是指今晚的这一次。但是这不代表他以前没有做过类似的事情!”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格奥尔吉点了点桌上的纸条,严肃地说道:“米哈伊尔,你仔细看一看,这张纸条很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了?”苏斯洛夫又看了看纸条,挠挠头道:“很正常啊,这是拉夫连季在通知米高扬事情发生了变化,人物情节都清清楚楚啊!”
格奥尔吉摇了摇头道:“不,正是因为人物和情节都太清楚了,所以我才能肯定,这张纸条很有问题!”
095 没有办法的办法
苏斯洛夫完全摸不着头脑了,格奥尔吉刚才说的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清清楚楚,但是这些字眼凑在一块之后,却把他搞糊涂了。从来都只听说证据越清楚越明晰越好,现在纸条上的人物情节清清楚楚难道还成了问题?
“格奥尔吉同志,您是不是过于吹毛求疵了?”苏斯洛夫小心翼翼的问道。
格奥尔吉苦笑了一声,从苏斯洛夫的表情中,他就能看出,这小子恐怕是根本不认同他的意见,之所以说得这么隐晦,恐怕还是出于对自己的尊重。
但是,格奥尔吉这回是确确实实看出了问题,因为破绽是相当明显的,苏斯洛夫之所以看不出来,原因很简单,这个小同志虽然够聪明、操守也好,但是文化素质确实还差点,以他初中生的文化水平,有一些问题就是摆在他面前,他也看不出来。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苏斯洛夫现在还很年轻,十几岁的他还有大把的时间去学习,去充实自己,至少格奥尔吉觉得他还是很有前途很有希望的,所以他也懒得卖关子了,直接点出了问题所在。
“其实问题很明显,”格奥尔吉放缓了语速,尽量把话说清楚、说明白,“我问你,这张纸条是写给谁的?”
苏斯洛夫傻乎乎的回答道:“米高扬啊!上面不是写着他的……”
格奥尔吉做了一个手势制止了他继续往下说,然后他继续有缓慢而有力的语气说道:“那这就有问题了!你想一想,如果拉夫连季真的是那个内鬼,也一直在给米高扬递纸条,那么纸条上断然不应该出现米高扬的名字的!这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苏斯洛夫的脑瓜里掠过了一道闪电,他立刻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反正纸条是送给米高扬的,根本就不需要写上名字,写名字说白了就是画蛇添足,而且写上了名字还有意外的风险,万一拉夫连季半路上被人搜出了纸条,那不就等于把米高扬给带出来了!
所以纸条上之所以会写上名字,很显然就是因为有些人要把米高扬牵连进来,就是为了栽赃米高扬。
想到了这一点,苏斯洛夫额头上冷汗都下来了,他十分紧张的问道:“您是说,这是有人要陷害米高扬同志?”
格奥尔吉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是,但也不是。”
这又把苏斯洛夫搞糊涂了,这尼玛是说绕口令呢?转来转去让他头都晕了,“格奥尔吉同志,你不要打哑谜了,直接告诉我吧!”
格奥尔吉到不是故意要打哑谜,实际上最后的答案他也是想了很久,绕了不少弯子才想明白的,所以他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可以用来启迪苏斯洛夫,但很显然,小家伙比他预想得要没有耐心。
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至少格奥尔吉觉得一个合格的革命者要有独立思考问题的能力,而不是像苏斯洛夫这样,思考问题的时候总是过于简单直接,总是跟着别人的思路走,一点自己的想法都没有。
“米哈伊尔同志,我得到的答案并不一定是正确的,这只是我个人的意见,我认为你应该静下心来好好的思考一下事情的始末……”
苏斯洛夫却是急不可耐了,他觉得自己已经完成了思考的过程,他得出的答案只有一种可能——有人准备陷害米高扬,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可能了!
格奥尔吉叹了口气,他有些失望,苏斯洛夫太不求“上进”了,不过这种事他也急不来,只能潜移默化的影响这小子,于是他只能循循诱导着说出答案:
“破绽太明显了,只要稍微动动脑子,就能发现纸条上的问题。如果真是有人想陷害米高扬,这种手法也太拙劣了吧?”
苏斯洛夫还是不明白,他那个过于直线条的脑子根本处理不了这种复杂的运算,在他看来手法拙劣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无非是设计陷害米高扬的人智商太低或者太马虎了。
“米哈伊尔同志,你怎么能这么天真!”格奥尔吉真的生气了,“我们现在所面临的局面异常的复杂,我们的敌人也非常的狡猾,所以在对待每一个细节和每一项证据上,我们必须特别的严谨!”
说到这里他十分严肃的教训道:“我们的敌人绝对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他们的每一项行动都是有更深层次的目的。如果不寻根溯源,我们就无法搞清楚真相!你这种不求甚解的态度就非常要不得!”
苏斯洛夫惊呆了,他不明白格奥尔吉为什么会突然发火,他并不觉得自己有马虎大意过,更不觉得自己的态度有问题,可是格奥尔吉偏偏从这两个方面批评他,这让他无法接受。
顿时他的脾气就上来了:“我以党性保证,我的工作态度没有任何问题!对于您的批评,我感到很不理解!”
格奥尔吉皱了皱眉头,他可没想到会引起苏斯洛夫如此大的反弹,但是他也确实不满意苏斯洛夫的态度,所以再次加重了语气:“你的态度没有问题吗?纸条上第一个明显的破绽,你就选择性的忽视了,然后当第二个同样明显的破绽摆在你面前时,你又一次视而不见。米哈伊尔同志,干革命不能这么马虎,更不能思维简单!我们的敌人是一群高智商的老狐狸,我们必须比他们还要精明,否则就会被他们牵着鼻子走。而你现在的态度就是抗拒观察,抗拒思考,只愿意相信自己相信的事物。你完成工作的方式太空洞也太机械,这样的态度对革命工作有什么裨益?”
格奥尔吉批评得一点儿也没错,苏斯洛夫这个人说不客气一点就是个书呆子,掉书袋研究理论很内行,但是到了实际操作中,他就完全脱节了。
勃涅日涅夫时代,作为主管意 识形态工作的他,对身边的意识僵化、贪 污腐 化完全视而不见,只是醉心于理论研究,一门心思的探究共 产 主 义的未来。结果,研究出来的高深理论全部都是废纸,一点操作的余地都没有。后来苏联的积重难返,他是有相当责任的!
而现在,苏斯洛夫已经露出这样的矛头了,工作方法大而化之,不注重细节和实际,经常性的无视一些很明显的问题和破绽。还听不进别人的劝告,自以为一心为公,所以批评和反对他的人都是一心为私。
如果继续任由苏斯洛夫继续发展下去,那么很显然,这个家伙又会钻进象牙塔里不出来。对于这个革命实践工作重于理论研究的时代而言,这个货一点用处也没有。
很显然,格奥尔吉和捷尔任斯基更想让苏斯洛夫变成一个有用的人,理论研究marx已经做得更多了,你不可能用高深的理论打败革命的敌人,让他们乖乖的放弃一切既得利益和特权。光动嘴皮子和动脑子是无法取得胜利的,扫帚不到灰尘怎么可能走开?
所以,格奥尔吉才会激烈的批评苏斯洛夫,才会想方设法的让这个已经被理论性的东西搞得有些魔障的小同志赶紧醒悟。
“如果真的有敌人想要陷害米高扬同志,那么绝不可能用如此拙劣的手法,”格奥尔吉一阵见血的指出,“所以,我认为写这张纸条,并神不知鬼不觉的嫁祸给拉夫连季的那个人,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他之所以留出破绽,之所以这么做,是有别的目的的!”
被教训了一番的苏斯洛夫老实了不少,虽然他并不能完全接受那些批评,但是他会暂时跟着格奥尔吉的节奏走,而不是像历史中的他,像个装在套子里的人,一直躲在象牙塔里神神秘秘的搞研究。
“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呢?”苏斯洛夫问道。
“这就需要我们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了!”格奥尔吉语重心长的说道,“现在你想想,如果你是写这张纸条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苏斯洛夫不得不开动脑筋,他脑子里装的大部分都是理论性的条条框框,都是八股一样的玩意儿,那些东西对于解开现在的谜题用处不大。好在他的脑子还没有完全被这些东西填充满,他的大脑灰质里还有一些正常的细胞,所以浪费了一些时间之后,他得出了一个答案。
“这个人似乎就是想用一种不暴露自己的隐蔽方式,揭开有人给米高扬通风报信的秘密!”
吁……
格奥尔吉总算松了口气,他浪费了这么多口水,就是想培养苏斯洛夫独立思考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不得不说,目的已经初步达成了,因为这个答案跟他的猜测不谋而合。
当然,格奥尔吉不会立刻肯定苏斯洛夫的答案,而是继续挖掘他的潜力:“是吗?说一说,你为什么会得出这个结论?”
苏斯洛夫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我是这么想的,故意在纸条上留下米高扬的名字,就是想让人察觉纸条有问题,就是在否定纸条上的内容跟米高扬的关系,就是想让发现纸条的人以为这是栽赃陷害。”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道:“但是经过您的提示,我开始意识到这样的破绽很低级,很不合理。如果这是写纸条的人故意要达成的效果,那我只能猜测——他想告诉我们,这张纸条上的内容确实跟米高扬无关,但是确实有人用相同的方式在给米高扬通风报信!写纸条的人就是在很隐晦的提醒我们注意这一点而已!”
格奥尔吉点点头,表扬道:“你说的很好,米哈伊尔同志,你看看独立思考也不是那么难。我希望在今后的工作中,你一定要继续保持这个好习惯,千万不要人云亦云,被人家牵着鼻子走!”
苏斯洛夫点点头,“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去找这个写纸条的人吗?”
“你都看到了,”格奥尔吉苦笑了一声,“他既然用这么麻烦的方法提醒我们,那就说明,他一定不想或者不能公开提醒我们。所以这个人恐怕是有难言之隐,是不会主动的跟我们合作的。”
苏斯洛夫又问道:“会不会就是我们纪 委的同志?”
“有这种可能,”格奥尔吉点点头,不过他马上又道:“不过,我个人认为有一个人嫌疑更大!”
“谁?”
“安德烈.彼得洛维奇!”
苏斯洛夫立刻大摇其头,惊叫道:“你怎么会认为是他?”
“很简单,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他一来就出事,不可能这么巧。而且你也看到了,今天他的态度很奇怪,似乎是故意没事找事。最后,你也说是他忽然肚子疼才不慎撞倒了拉夫连季之后,才发现了盘子底下的纸条……我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偶然和意外!”
苏斯洛夫还是在摇头,倒不是因为他信任某仙人,以他和某人之间的恶劣关系,实在没必要包庇某人。而是他有某人无法作案的证据。
“我觉得您想多了。”他笑了一声,“事情发生的时候,我站在安德烈同志背后,他撞倒了拉夫连季之后,盘子直接滚到了我的脚下,他碰都没有碰过,也不可能碰得到盘子,所以他根本没办法把纸条黏在盘子底下的。”
“至于借厕所和肚子疼,”说到这,苏斯洛夫的脸色变了变,估计是又想起了某仙人搞出来的那些恶臭,“我可以证明他真是吃坏了肚子,您都不知道,在厕所了……算了,不提这个,一想起来我就觉得恶心……”
大概是苏斯洛夫的证词和表情起了作用,格奥尔吉摸着下巴自言自语的说道:“按你这么说,安德烈同志还真不可能做到……可是,连嫌疑最大的他都是清白的,写纸条的那个人会是谁呢?”
好吧,格奥尔吉纠结了,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个死胡同,某仙人做到了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所以注定了这将是一个谜。不过可能会有同志要问,如果李晓峰的目的仅仅是揭穿有人给米高扬通风报信的事实,至于用这么麻烦,这么复杂的手段吗?直接去揭发不就好了?
还别说,真不能这么干。因为,如果李晓峰直接告诉格奥尔吉有人给米高扬通风报信,那么可想而知,格奥尔吉一定会问:“你怎么知道的?”
好吧,李晓峰真心没法回答这个问题,如果他说是自己侦察发现的,那么格奥尔吉恐怕会立刻翻脸!为什么?因为米高扬等人是在被隔离审查好不好,这个隔离不光是隔离了米高扬,也隔离了企图靠近彼得格勒旅馆的人。
你李晓峰作为一个外人,竟然比格奥尔吉他们这些“内人”还要清楚明白,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你往中纪 委和内务部安插了内鬼啊!你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就算格奥尔吉不会当着他的面这么说,恐怕心里头难免也会这么想,然后他再给铁面人一汇报。可想而知,以后铁面人肯定要防着他,肯定不会再那么信任他,双方之间的合作关系就可能直接被终结了。
以后还有很多事,要用得道内务部和中纪 委,李晓峰可不想这么傻逼的把自己的路子堵死,所以这么回答肯定是不行的。
要不,再换一个答案,回答说是文特尔招供出来的怎么样?虽然那个货并没有招供过,但是他跟米高扬勾结在一起是铁打的事实。把事情推到他身上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
只能说这个答案比上一个还要糟糕。虽然李晓峰很想弄死米高扬,而且作为今晚风波的幕后黑手,让他服罪似乎是一个不错的想法。
但是,前面已经说过了,因为导师大人的关系,李晓峰不能往死里折腾斯 大林,不能打击麻子脸的铁杆心腹,否则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所以,米高扬和文特尔之间不能有任何联系,幕后黑手是文特尔,所有的黑锅必须由这个傻逼一个人背。
如果李晓峰说,是文特尔供出了和米高扬有勾结,那么以格里高利的脾气,事情绝对会扩大化,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到那时候他怎么向导师大人解释,恐怕列宁也不会听他的解释,直接认为他就是想搞死斯 大林,然后和斯维尔德洛夫一起抢班夺权,那还不下狠手往死理削他。
李晓峰可不想给自己找不自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不去碰米高扬。但是这么做固然没风险,但是某仙人自个心里不爽啊!
米高扬策划了一场要搞死他的阴谋,而他却不能拿这个罪魁祸首怎么样。说不定米高扬出来之后还要嘲笑他:“怎么样,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给我擦屁股的滋味怎么样?”
反正李晓峰想想都觉得恶心,如果连这种气他都能咽下去,那么他就是不折不扣的圣人了。所以思来想去,这个货才搞出了这么复杂的一出戏,也算是不留痕迹的阴了米高扬一把。
可想而知,获知有人通风报信之后,格奥尔吉和苏斯洛夫会更加严厉的招待米高扬的,虽说不能让米高扬怎么样,但是他以后别想再获知外界的任何消息,也别想再遥控指挥了。
而没有了米高扬捣乱,李晓峰将要轻松不少,就可以毫无顾忌的放手去轰轰烈烈地干一把肃 反大业了……
096 卡尔波维奇
要想提前开始进行肃 反,李晓峰所面临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师出无名,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内务部的事,他属于强行往铁面人的地盘伸手。不过这个问题对他来说不是特别难以解决,至少相对于后面那个问题来说,比较容易解决。
李晓峰有把握说服导师大人给他这种授权,只要他拿今晚发生的“反 革命”事件大做文章,只要他保证将打击的目标限定在党外,那么导师大人十有八九会同意他的请求。
捷尔任斯基会不满?嘿嘿,要的就是让他不满,不要以为导师大人多喜欢这个过于耿直的家伙,如果不是因为党内需要这么一个能主持公道的铁面人,如果不是捷尔任斯基一直都能站在正确的立场和路线上说话,导师大人才不会容忍他的存在。
当然,就算现在默示了铁面人的存在,也不并代表导师大人就愿意看到捷尔任斯基在中 纪委和内务部一手遮天,监察权太重要了,导师大人就算暂时不能完全将其抓在手里,往里面参一把沙子总可以吧?
恐怕导师大人很愿意为某仙人开一个后门,让他往铁面人的盘子里插手。真正困扰李晓峰的问题是,他手上可用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尤其是善于搞隐秘工作的人才,他更是一个都没有。
“我们必须要找一些善于干这种工作的专业人士……”坐在汽车里,李晓峰向马克维解释他们接下来的目的。
马克维看了看手中薄薄的那一页材料,这是一份名单,上面龙飞凤舞的写了几个名字和简短的介绍,而这些人就是他们要拜访的目标。
“你确定这些人真的专业?”
马克维对这份名单感到怀疑,不管怎么看,普通的书记员、中学生、大头兵都不像是干间谍和特务工作的料,如果这样的人是内行,那么只能说这个行当里的内行简直太多了。
“不,他们只是有这方面的天赋而已!”李晓峰实话实话,这份名单就是后来克格勃里大放异彩的几个人物,虽然这个年代他们还很年轻,但是从历史上看,他们确实算得上很有天赋,如果能提前网罗下来加以培养,那以后能省不少事。
有天赋?
马克维狐疑的看着名单最上面那个名字和介绍——卡尔波维奇.帕尔帕罗夫,24岁,银行办事员……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家伙会有天赋,怎么看出来的?
没错,在很多人人眼里,卡尔波维奇都是一个极其普通的人,呃,除了一点,这位年轻的办事员跟身边“老成持重”的同事唯一不同的一点,就是信仰marx的理论,总是在同事中宣扬不合时宜的“主 义”。
尽管他只是在嘴上说说而已,并没有付诸于行动,可是即使如此,他的上司也会觉得头疼,好在这厮的工作能力还过得去,能给银行创造足够的利润。这也是卡尔波维奇能保住自己饭碗的重要原因。
卡尔波维奇很重视他的饭碗,随着战争的爆发,恶性的通货膨胀让整个俄国的普通老百姓生活质量直线下降,而银行的工作总是比普通人有优势,在风云莫测的金融市场里,他总归能早一点获得消息,能让他规避很多损失。
而每减少一点损失,就意味着卡尔波维奇的负担会变小一点,他的父亲很早就已经死了,家里“只”剩下母亲、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所以他必须将一部分工资寄回家里,而如果没有了这份可以规避风险的收入,他的家人恐怕就会挨饿。
“真是一个可怜的家伙。”马克维合上手中的资料,摇着头,“他的日子恐怕过得非常拮据,用那点收入养活一大家子,想想都可怕……”
“我们不正要将他从深渊中解救出来吗?”李晓峰开了个玩笑,然后拍了拍马克维的肩膀,在一个房间的门前停了下来。
“是这里吗?”马克维问道。
“应该没错。”李晓峰叹了口气,虽然他刚才只是在开玩笑,可是从卡尔波维奇目前的居住环境来看,潮湿的地下室似乎跟深渊也没什么区别。
马克维伸出手轻轻的敲了敲门,最开始没有什么动静,但接着房间里响起了脚步声,然后门打开了,一个神色萎靡、头发乱得像鸡窝,并且衣服也没有扣好的年轻人出现在门口。
看到门口站着的李晓峰和马克维,卡尔波维奇明显愣了一下,“你们找谁?”
“卡尔波维奇同志?”李晓峰微笑着,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我就是。你们是什么人?”
“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布尔什维克中央特科的常务副科长。”李晓峰伸出手,“见到你非常高兴,卡尔波维奇.帕尔帕罗夫同志。”
卡尔波维奇没有同他握手,而是直截了当的说道:“很抱歉,我不认识你,先生。”
“如果你能允许我们进去并与你进行一次诚恳而真挚的交谈,我们就算认识了,卡尔波维奇同志。”李晓峰礼貌的询问到,“能允许我们进去吗?”
“很抱歉,恐怕不行,我不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可谈的,先生。”卡尔波维奇直截了当的拒绝道,并开始关门。
实际上在李晓峰说出“布尔什维克”的那一刻,他就开始提高警惕,作为一个关心时事和政治的好青年,他知道知道布尔什维克代表了什么,虽然他的思想很激进和超前,也很欣赏布尔什维克的主 义,但是此时他真心没有做好投身于革命的准备。
他暂时不打算跟布尔什维克打交道——是的,哪怕他很欣赏布尔什维克的政治主张,但是他还要养家糊口,不能去当职业革命家,而按照列宁的要求,所有的党员必须参与到党的组织中去,服从组织的安排。请注意,这是必要条件!
卡尔波维奇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演讲、去宣传、去为党卖命,他是个朝九晚五的上班族,迟到一天,一天的工资就泡汤了,迟到两天,他就会被开除。而现在,他绝对不能被开除,哪怕是为了自己的母亲、弟弟、妹妹们,他也不能不管不顾的去闹革命。
不过现在控制局面的却不是他,在门关上之前,马克维已经将它推了回去,而李晓峰更是向前走了一步,站到了门框里。
“我觉得我们之间有许多事情可以谈,卡尔波维奇同志。”
他依然在微笑,但在卡尔波维奇眼里,那个微笑却像恶魔的笑容。不过现在,他根本找不到拒绝李晓峰的理由,除非他不管不顾的将某仙人赶出去。
只是他完全不明白,布尔什维克为什么会突然找上门来,虽然在休息时间,他参加过不少布尔什维克的集会和政 治活动,但是他一直表现得很低调,至少看上去并不是那种十分狂热的积极分子。没办法,为了保住工作,他不得不低调。而现在,对方显然是冲他来的,这是为什么呢?
“好吧,你们进来吧。”他从门口让开,“但只能谈十分钟,我刚刚加班回来,迫切的需要休息。”
“当然,我很清楚。”李晓峰带着马克维走进房间。
卡尔波维奇关上房门,然后快步走到他们的面前,催促道:“有什么事情,快说吧。”
他很着急,但李晓峰却并不着急,他慢慢的打量着卡尔波维奇的小窝。这是一间很小的地下室改造成的公寓,潮湿而阴暗,而且只有一个狭小的客厅,以及一间卧室,厕所、浴室、厨房都是公用的。并且房间里的陈设也很简单:床、衣柜、橱柜、桌子,还有几把椅子,然后就没有什么了。
环境很糟糕,某仙人再一次做出评价,不过至少有一点卡尔波维奇还算做得不错,整个房间收拾得既整洁又干净。
李晓峰笑了笑,然后说:“难道你不请我们坐下吗?”
“好吧……你们请坐吧。”卡尔波维奇有点无奈的说道,他先指了一下圆桌旁的椅子,然后自己先走过去坐下了,“最后强调一遍,我很累,希望你们长话短说!”
李晓峰笑着摇了摇头,坐到他的面前,一副皇帝不急太监的德行。
卡尔波维奇忍不住了,催促道:“你们到底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谈?”
“事实上是这样,”李晓峰终于开口了,“简单的说,我们正在招募一些具有一定文化基础,而且拥护党的主张的青年人。你们区的党 委书记向我推荐了你,他觉得你不错。所以我就来考察你了!”
卡尔波维奇有些发懵,虽然他确实参加过多次集会,也曾在集会上发过言,但是,像他这样青年人实在是太多了,而且他也只是远远的见过几次区 委书记,为什么区 委书记就推荐了他呢?没道理啊!
“我知道你有疑问。”李晓峰笑眯眯的说道,“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组织已经严谨的考察过你了,只是你没有察觉而已。毕竟10月份之前我们的处境可是不妙,不会公开吸纳党员,而是采用秘密考察的方法。”
这就纯粹是扯淡,其实李晓峰只不过是凭着记忆找人,就像卡尔波维奇以为的那样,区 委书记根本就没注意过他。
“请原谅,先生。”卡尔波维奇打断他。“虽然我很欣赏你们的政治主张,但是,这并不代表我想加入你们。说实话,我觉得对布尔什维克还不够了解。”
“我认为你太过于谦虚了,卡尔波维奇同志。”李晓峰很肯定,肯定到卡尔波维奇都有些怀疑自己的选择,“我很了解你的政治主张,继续留党外,完全是因为你想保住银行的职位而已……”
他用了一个长长的暂停,让卡尔波维奇有时间考虑,接着继续说到:“但是恕我直言,像你这样优秀的人才,继续呆在银行,简直就是在埋没自己的才华,也是在挥霍生命。而入党,将使你的生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你能第一次感受你有能力改变这个世界……”
李晓峰又停下来,将文件翻开:“现在,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们的待遇绝对不会比你在银行的差,你可以供养你的家庭,甚至你可以供你的两位兄弟和妹妹读完高中和大学,让他们拥有一个光明的前途!”
“你说的是真的?”卡尔波维奇再次打断他,“你们的待遇这么好?”
“当然。你在为党组织服务,组织当然要像你支付劳动报酬!”李晓峰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卡尔波维奇有点动心了,毕竟,他抵触入党的原因仅仅是收入问题,如果有足够好的待遇,还能干革命,这似乎很不错。但他还要再考虑一会儿。
“请让我考虑一段时间,安德烈同志。”
“没有问题。”李晓峰站起来,实际上当卡尔波维奇改变对他的称呼,叫他同志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一趟没有白跑,“我的办公室在卢比扬卡广场二号楼,你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卡尔波维奇没有考虑太久。第二天上午,经过反复考虑、整晚都没有得到良好休息、因而神情异常疲惫的未来的秘密特工已经出现在卢比扬卡广场二号楼里。
“我想通了,安德烈同志,我愿意为党工作,”他自嘲的笑了笑,“你的提议打动了我,我今天就会辞职。”
实际上,卡尔波维奇还有一点忐忑,他并不能100%的肯定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你会发现,这是你在人生中做出的最正确的一个选择,卡尔波维奇先生。”李晓峰神情愉快的安慰着他。
某仙人当然会感到非常愉快,加上卡尔波维奇,他已经招募了名单中的大部分人,这让他有一点小小的成就感。因为只有他才知道,这份名单上的人物会做出多大的成绩。
就比如眼前这个潦倒的卡尔波维奇,谁能想到这个家伙是个招募和发展间谍的专家,一生之中策反不少外国外交人员,克格勃对他的评价是——卡尔波维奇同志是个出色的招募专家,勇敢果断、业务熟练,精通德语、英语,还能用法语和西班牙交谈,他为我们做出了许多至今仍不失其意义的重大贡献。
像卡尔波维奇这样的“人口贩子”李晓峰最喜欢了,招募了他一个人,就等于请到了间谍界的猎头,可以想象,随着他不断的成熟,会渊源不断的发展下线、壮大组织。
实际上在克格勃历史中,出色的特工招募者并不是很多,卡尔波维奇算是其中之一,而在李晓峰的名单中,其实还有一个更牛逼的“人口贩子”——德米特里.亚历山大洛维奇.贝斯特罗列托夫。
这个贝斯特罗列托夫堪称是俄国的007,克格勃对他的评价只有四个字——招募大师。此公精通二十门外语,拥有三项职称——医生、律师、画家。
《致命错觉》一书的的作者曾经这样描述过他:“贝斯特罗列托夫仿佛是一个刚刚从好莱坞间谍电影中走出来的活生生的人物,他是一个让女人倾心的美男子,会说二十门外语,集绅士的高雅和超凡的勇气于一身。他能巧妙的扮演不同的人物形象以适合秘密工作的需要……一会儿在英国冒充匈牙利伯爵拉季斯拉夫.佩列利亚,一会儿又在欧洲大陆扮演英国大臣……”
按照李晓峰原本的想法,准备将卡尔波维奇和贝斯特罗列托夫一网打尽的,可惜,天不遂人愿,贝斯特罗列托夫,或者说贝斯特罗列托夫伯爵先生,今年才16岁,还是高中生的他暂时对布尔什维克没兴趣。所以某仙人只能暂时依靠卡尔波维奇一个人了。
不过卡尔波维奇却完全没有接受他的安慰,“也许吧,安德烈同志。不过我的同事们可不觉得我的选择是正确的。”
“不用在意他们,卡尔波维奇同志。他们不过是一群麻雀而已。”李晓峰一本正经的说道,“而你却是一只雄鹰!比他们飞得更高的你,完全不需要在意一群麻雀的聒噪!”
对此卡尔波维奇并不是特别相信,他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很平静的问道:“安德烈同志,我具体负责哪方面的工作呢?”
李晓峰笑了笑道:“你的工作我早有安排了,不过在现在,你还不能胜任那些工作,所以……”
卡尔波维奇糊涂了,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某人给耍了,好在李晓峰立刻就给出了合理的解释:“我并不是在说谎,你现在的能力确实不够,无法胜任那些工作,所以我认为很有必要对你展开培训。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你将会接受突击的训练,我已经为你们联系好了老师,只有训练合格的人才能上岗工作!”
卡尔波维奇这才稍稍放心了一点,不过他还有一点顾虑,“那我的工资?”
李晓峰哈哈一笑道:“这个你完全不用担心,工资每个月会按时发放给你们的!”
卡尔波维奇的脸顿时就红了,他支支吾吾的问道:“那学习期间算工资吗?”
李晓峰摇了摇头道:“脱产学习当然是没有工资的,不过了解到你的实际困难,组织可以预支工资给你应急……”
099 再出手
布纳柯夫绝对想不到,他已经被李晓峰盯上了,如果他知道了,就不会做出作死的选择。发动舆论这条路走不通之后,他的理智被怒火烧得一干二净,脑袋一热就做出了一个绝对错误的决定——发动群众,去布尔什维克党 委抗 议、示 威!
必须要说明一点,社会革命党不愧是俄国当时的第一大党,不光是党员多,而且铁杆也不在少数,哪怕布尔什维克通过武装革命,将代表社会革命党右 派势力的克伦斯基政府掀翻在地,哪怕是整个莫斯科都处于布尔什维克武装力量的实际控制之下,还是有很多群众愿意买社会革命党的帐,愿意听他们的话。
作为社会革命党在莫斯科的老大,布纳柯夫影响力非同小可,他如果铁下心搞事,还真能纠集一大帮人。所以很快的,莫斯科党 委就被示威群众包围了。
当然,党 委被包围了对李晓峰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反正他也不在党 委办公不是,但是穆拉洛夫可就受不了了,作为现在莫斯科党 委的实际负责人,这件事让他非常的被动,非常的坐蜡。
甚至都有心动用军队将这些“围观”群众统统驱散或者逮捕了,但是这件事他说了不算,兵权在伏龙芝手里,经过上次的教训,伏龙芝现在是无比的谨慎,再也不轻易的参合到是非圈子里去了。而且,人家围观群众也只是在抗 议示 威,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儿,凭什么带兵去平人家?
伏龙芝真要做了这么脑残的事儿,那估计导师大人立刻就会撸掉他的官帽子,你这不是把党放在火上烤吗?
扯得太远了,总之就是穆拉洛夫同学很烦恼,换谁办公室外面站着一大群人拿着大喇叭骂街,也不会有什么好心情。更何况,他完全是无妄之灾,抓人的是某仙人,要肃 反的也是某仙人,跟老子有什么关系?你们要示威也去卢比扬卡好不好,那里才是专案组的办公地点,跟我这里示威有什么用?
问题是,布纳柯夫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他下意识的认为搞事的就是布尔什维克的莫斯科党 委,至于什么专案小组,那不过是办事的机构而已。我才不去跟你的办事机构扯皮呢!要找就找管事的,只要管事受不了了,那办事的还不得乖乖放人?
应该说,布纳柯夫的想法是对的,但是他搞错了一件事,莫斯科党 委在某种意义上说已经被架空了,拿具体办事的专案小组一点办法都没有,所以在莫斯科党 委门口抗议示威没有任何意义。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意义,当穆拉洛夫被烦得受不了的时候,也只能找某仙人解决问题了:“……安德烈同志,情况就是这样的,现在党 委的正常工作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你能不能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李晓峰听了之后,半天都没有说话,他能说什么呢?这个问题他也没办法解决,布纳柯夫明摆了就是滚刀肉,打也打不得,抓又不能抓,还偏偏的喜欢跳出来恶心人,这种人能怎么办?
所以他也只能叹一口气,“让伏龙芝同志多派一点人吧!”
问题是,伏龙芝根本不肯参合这个事儿啊!穆拉洛夫一听就泪流满面,如果伏龙芝肯动手清场,我至于给你打这个求救电话?
李晓峰也有些无语,他刚才的意思并不是让伏龙芝去清场,这个场子就没法清理,他的意思是让伏龙芝多派一点人去维护秩序,只要控制住了场面,随那帮货怎么折腾,折腾累了他们自然也就散伙回家了。
“安德烈同志,”穆拉洛夫哭丧着说道,“你就不能不这么搞?现在这么做,时机不对啊!全党全国都没有看到****的危害,你折腾了有什么用呢?”
李晓峰当时为之一愣,他自己觉得文特尔这件案子性质就够恶劣了,难道这还不足以证明****份子的具体危害吗?
穆拉洛夫苦笑了一声:“文特尔怎么说都是咱们党内的人,他跟党外的关系不是很大。你拿他做文章意思不大,你必须抓住党外****的罪行,最好还是那种罪大恶极性质特别恶劣的。只有有了这样的案例,才能引起中 央委 员会和政 治局的重视,那时候才能放手搞他们!而现在,条件根本就不成熟啊!”
李晓峰当时就愣住了,他忽然发现自己的思维似乎进入了误区,文特尔的案子,不管他怎么定性质,但是中央大佬眼里那就是自家人火并,扯到党外的****身上无非是让自己的面子好看一点。
正因为如此,所以对于党外****份子的危害,他们并没有引起重视,就像穆拉洛夫说的,都没有出事,你折腾什么?甚至这么搞还容易给政敌予以把柄,不排除有那阴险的小人会进谗言:“看到没有,本来什么事儿都没有的,就是安德烈.彼得洛维奇那个家伙胡搞瞎搞,最后把社会革命党和孟什维克都激怒了,都是他在坏事!”
这绝对不是开玩笑的,如果真出了大事,恐怕斯 大林第一个就会抓住这个机会攻击李晓峰,绝对要把他黑出翔来的。
放下电话之后,李晓峰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哥的手法似乎不是很对?要想找那些孙子的麻烦,光用文特尔一案说话似乎理由不充分阿,似乎得先找一个更合理的介入借口?
问题是,这个借口还真不好找,平心而论,十月革命胜利之后,对于布尔什维克掌权,虽然社会革命党和孟什维克都不满意,也都在积极的策划一些行动,但那些只是背地里的小动作,而明面上并没有搞什么大动作,表现得还算克制。正是因为他们的克制,所以还真没有大把柄可抓啊!
李晓峰挠了挠头,等那帮货的狐狸尾巴露出来再出手,倒是名正言顺了,但是却错过了最好的时机,似乎……似乎哥么要自己创造机会?
李晓峰犹豫一下,很快就下定了决心,又拨通了埃里克森的电话,这种事不方便让特科或者专案小组的人出马,而除此之外,李晓峰在莫斯科也没有别的人好用,也只能看看这个公子哥有什么办法没有了。
“埃里克森,我需要你提供几个亡命之徒,要手黑的,敢杀人的!”
“呃,你有没有搞错,我怎么可能认识这样的人!”埃里克森没好气的回答道,“再说,以你现在的身份,随便跺跺脚,莫斯科都要抖三抖,还至于用这样的手段?”
“你懂个屁!”李晓峰哼了一声,“正是因为我现在身份不一样了,有些事情就不好随便出手了。你明白了吗?”
埃里克森嘬了嘬牙花子,叹道:“原来如此,不过我也不是在骗你,这方面的事我根本就不敢沾,如果让我家老爷子知道了,非打断我的腿不可……你不是认识彼得格勒的独眼彼得吗?这种事你去找他准没错!”
独眼彼得?埃里克森不说,李晓峰还真忘记了,似乎他是舍近求远了,怎么说独眼彼得都更加专业,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人士比较好。
说起来,独眼彼得这段日子过得十分憋屈,十月革命一声炮响,他这样的人就成了牛鬼蛇神,聪明一点的赶紧卷铺盖逃到国外去,说不定还能当一个富家翁。留在国内下场几乎是一定的——肯定要上电线杆或者吃花生米。
独眼彼得想出国吗?很负责任的说,想!但是条件不允许,他被舒丽金抓了之后,虽然树倒猢狲散了,但多少还有一点忠心耿耿的小弟,这帮人在他最危难的时候不离不弃,他自然也不能丢下这帮兄弟自个去国外享福。
如果要把兄弟们都带走,他又没那些钱,更何况他小命还是某仙人救回来的,身上还带着某仙人的记号,没有某仙人的同意,他敢走吗?
而最最让他郁闷的也是这点,独眼彼得其实觉得跟着某仙人混也是个机会,不光是人家出神入化的那身本事,更是因为人家还是布尔什维克里有头有脸的人物,现在可是布尔什维克的天下,如果能混到布尔什维克里前途还用多说吗?
可惜的是,自从那晚之后,某仙人似乎把他给遗忘了,一连半个月过去了,都没搭理他,老是这么坐吃山空,独眼彼得心里也是寡寡的。所以当某仙人发来了电报之后,这货二话不说带着心腹兄弟,快马加鞭的就赶到了莫斯科。
独眼彼得的速度之快,让李晓峰都很诧异,因为某仙人觉得独眼彼得恐怕不是那么乐意听他的吩咐,甚至不排除这孙子已经逃出国外去了。
“来得还挺快的嘛!”李晓峰看了一眼给自己拾掇得跟普通工人差不多看不到一点匪气的独眼彼得,还别说,真像那么回事儿,就是这货偶尔露出的暴戾之气,才能让人察觉他的真实身份,“带了多少人来?光你一个可是不够啊!”
“一起来了十几个兄弟,”独眼彼得点头哈腰的回答道,“您有什么只管吩咐!”
十几个人,虽然不是很多,但也差不多够用了,不过李晓峰对独眼彼得的手下可不是完全放心,“人都可靠吗?别又是带着一群白眼狼……我可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去救你了!”
独眼彼得立刻回答道:“您放心,都是靠得住的人,上一次要不是他们在,塔伊西娜也不可能见着您!”
李晓峰缓缓的点点头,随手丢了一串钥匙和一个信封过去:“去格鲁吉亚大街三十八号,先安顿下来,信封里是你们的任务,记住,一定要干净利落的完成!我不希望看到你们被抓到什么把柄!”
应该说,独眼彼得来的够快的了,按照李晓峰交给他的任务,如果做成了,那么社会革命党恐怕是要背一个大黑锅的。可是谁想到,独眼彼得快,布纳柯夫的动作也不慢,这两天的示威似乎让他看出布尔什维克不敢把他怎么样,顿时胆子就大了几分,心说:如果对方一直就是不闻不问,老这么抗议示威也没什么意思,是不是得加点码呢?
布纳柯夫的心思一活泛,莫斯科党 委门口就更加热闹了,除了示威和喊口号之外,包围莫斯科党 委的“群众”们开始对出入党 委的布尔什维克动手动脚了。
一下午就发生了好几起口角,甚至这帮人故意堵住大门,既不让人进去也不准人出来,惹急了还动手打人!当然,他们动手的方式非常隐蔽,每每就是在人堆里出黑拳和黑脚,被打了都不知道该找谁计较。
当然,不计较也是相对的,没办法找“群众”的麻烦,不代表党 委的工作人员不会向上级反映。反正一时间穆拉洛夫是焦头烂额,无奈之下只能再给李晓峰打一个电话诉苦。
“安德烈同志,算我求你了行不行……党 委的同志们是怨声载道啊!”
李晓峰心中那份恼火是不用提了,二话不说丢下电话,一个缩地成寸就赶到了党 委。当然,他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在党 委对面的楼顶观察情况,他倒要看一看对方是不是像穆拉洛夫说的那么猖獗,是的话,他不介意立刻给这帮家伙一个教训。
应该说,现场的情况比穆拉洛夫在电话里说的还要糟糕,几百上千人围着莫斯科党 委敲锣打鼓举着喇叭骂脏话,至于打人什么的,已经是肆无忌惮了,以至于现在没有人敢进出党 委了。
如此一来,李晓峰真的按捺不住心里的火气了,在他看来这根本就是在打自己的脸,这事要是搁他身上,对这种耍小诡计上门踢场子的主儿,二话不说就伸手全灭了。亏得他现在还保持了一丝理智,知道如果由他正大光明的搞死这帮货,影响太大也太坏,不过眼见着对方越来越欺人太甚,心里这火苗子真的是越烧越旺。
李晓峰正琢磨着怎么才能出了这口恶气,猛地发现远处一辆马车和一辆汽车一前一后正快速的向党 委方向行驶过来。一开始李晓峰还以为这是有大佬来党 委办事。但是仔细一瞧,嘿!那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后面小汽车里坐着的不正是布纳柯夫这个孙子吗?
看了看前面的马车,又看了看后面的汽车,李晓峰顿时有主意了,只见他手指轻轻一弹,一个小法术就扔了出去……
布纳柯夫坐在车里,对于当前的场面,他十分满意,现在布尔什维克应该已经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相信某些人应该已经焦头烂额了,而这个时候就轮到他出面了。他相信,只要自己的态度再强硬一点,布尔什维克应该就会屈服,只要能将那三个杜马救出来,既可以卖给立宪民主党一个人情,也能向党内的同志表明自己的能力……
他这里正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怎么向穆拉洛夫施压,他乘坐的小轿车将将准备超越前头的马车,司机下意识的按了按喇叭——发出滴的一声。
而就是这一声坏了事,前面拉车的两匹马,不知道是抽风,还是胆子比较小,被喇叭声直接就吓惊了。这两批畜生再也不理会缰绳的牵扯,猛地的一摆身子,四腿儿发力,向着示威的人群就冲了过去。
所幸的是,抗议的众人虽然喊得热闹,却也相当地警醒,眼见马匹受惊,忙不迭地跳开,只是很遗憾,大家扎堆扎得太密集了,还是被撞飞两个带倒三个。
好在马车的速度并不是很快,受伤的人伤得并不是很重,最多就是骨折什么的。但是事情并没有结束,布纳柯夫的司机大概也没有料到鸣笛会引起这么大的动静,整个人都傻了,一愣神的功夫,车头就被左摇右摆的马车刮了一下,顿时小汽车就跟喝醉了酒的人一样,转着圈、打着晃就冲进了人群里。
只见这辆车飞一般的横扫进人群,直接杀出一条“血路”,正正地撞上了莫斯科党 委大门前的台阶上,整个车头都撞得变形了,轮子也飞了,引擎不甘地冒出一股黑烟之后,终于停止了工作。
至于车里的人,那也是不消说的了,司机被变形的车体挤做一堆,根本看不出人形了,后座上的布纳柯夫也是头破血流,趴在座位上生死不知。
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了,几乎没有人能反应过来,等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现场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了。
“现在你们舒坦了吧!”李晓峰低头看了一眼,心情无比的舒畅,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出汽车司机,以及被汽车碾压的那几个衰鬼,至少已经有六个人直接死亡了。至于受伤的,什么断手断脚的,那就更多了,不客气的说,这一场车祸至少要死掉十个人。
不过李晓峰心里并没有什么压力,反正在场搞事的都是社会革命党的拥趸,跟他有毛的关系,而且你们刚才打人,嚣张的时候有想过他人的感受?
按照李晓峰的逻辑——既然你们纯心要跑来闹事,那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思想准备!
100 嫁祸
一下子死了十来个人,而且还是死在党 委门口,哪怕就是很多目击证人都表明这只是一起很单纯的交通事故,但是这个事儿他经不起琢磨不是。是个人都会想一想,为什么早不出车祸晚不出车祸,偏偏到了游 行示 威的时候就出车祸?没有这么巧的事情吧?
反正穆拉洛夫心里是犯嘀咕的,他可是很清楚,刚才跟某仙人通电话的时候,某人的口气不是很好,呃,应该说很恶劣,一听就是有不干好事的打算,满打满算没过十分钟,就发生了一起如此恶劣的交通事故,他不怀疑才是智商有问题。
不过穆拉洛夫怀疑也没有用啊!经过初步的侦察,车祸确实是意外,由马匹受惊引发的意外,而且导致这场意外的主角还是布纳柯夫的司机,何况这位司机大哥还已经当场死亡了。跟李晓峰是扯不上一点关系,栽赃都栽不到他头上。
饶是如此穆拉洛夫还是觉得不放心,思来想去,在晚上终于忍不住拨通了某仙人的电话,“安德烈同志,我下午向你反映的问题,你打算什么时候解决?”
穆拉洛夫这话问得隐蔽,其实问题已经解决了,他只是想确认是不是某仙人出的手而已。
“哦?问题还没有解决吗?”李晓峰摆一摆手,也是明知故问。
“呃……”穆拉洛夫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回答说问题解决了,似乎就无法继续追问了,说问题没解决,又是睁眼说瞎话,思来想去他也只能故意危言耸听,看能不能从某人嘴里讹出一点实话了:“问题是越来越严重了,就在下午,党 委门口发生了一起严重的交通事故,伤亡惨重……经过初步侦察,判断有可能是人为的……”
“噢?竟然发生了这种恶性事件……”李晓峰也不是傻瓜,稍微动动脑子就猜到了穆拉洛夫的目的,心道:“想套哥的话,你还太嫩了!”
“如果真的能够确认是人为的,那么我觉得这很有可能是一起针对我党的阴谋。可以请求内务部的同志参与侦察,一定要将凶手绳之以法!”
李晓峰说得大义凌然,穆拉洛夫却听得牙疼,尼玛,你小子这是什么意思?唯恐天下不乱?让铁面人的徒子徒孙插手,你这是想捅破天吗?
顿时穆拉洛夫就没有了拐弯抹角的心情,直接问道:“安德烈同志,你就别给我兜圈子了。你给我说句实话,这起车祸是不是……”
“是什么?”李晓峰满不在乎的反问道。
穆拉洛夫呲了呲牙,压低声音,小声问道:“是不是你施加了影响?”
李晓峰笑了笑,满不在乎的回答道:“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穆拉洛夫愈发的无奈了,低三下四的问道:“你就别跟我兜圈子,刚跟你结束通话没多久,就出事了,你说我能不紧张……你给我一句实话,让我有点准备,以后就是出事了,我也好配合你啊!”
李晓峰心中有些不爽,怎么是你配合我,明明是我配合你好不好,如果不是你个货三番五次的叫苦,哥才懒得管什么游 行示 威,反正被打被堵门的又不是我。你这个家伙是准备先占便宜,然后再撇清自个是吧?
李晓峰就是个纠结的脾气,你想撇清是吧,偏偏的我就要把你拽进来。当时他在电话里干笑了一声,“我这不是应你的要求做的吗?穆拉洛夫同志,这可不是你配合我,而是我配合你啊!这也就是你面子大,换成别人,我鸟都不鸟他!”
“尼玛,你小子也太阴损了吧!”可以想象穆拉洛夫心中是怎样的愤怒了,他可没让某仙人做过这种骇人听闻的事儿。他的意思是放人,别折腾这个事儿,谁能想到某仙人直接就给他把火药桶点燃了,而且点火之前还没通知他倒计时已经开始了。
穆拉洛夫真心不想卷进这件事里,可是很遗憾,他没有选择的权力,唯一能让他稍微安心一点的就是,事情确实做得很隐蔽,所有的责任都让布纳柯夫扛了,应该出不了什么大事。
当然,就算如此,他也必须提醒一下某仙人,老话说得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安德烈同志,你这种配合方式……”还没说完穆拉洛夫就先叹了口气,“以后能不能不这么配合?这种事情万一暴露了,那可是要捅破天的!”
“你说的我怎么就不明白呢?我可没说车祸跟我有关系啊!”李晓峰的口风立刻就变了,断然否认了这件事,“车祸不是因为布纳柯夫的司机按喇叭造成的吗?跟其他人有什么关系?你怎么就会做出这种荒谬的联想呢?”
“我还没说布纳柯夫和他司机的事儿呢!你怎么知道的!尼玛,从这一点就能看出,你是脱不了干系!”穆拉洛夫差点就要把脏话说出来,不过,这话毕竟不合适从他嘴里说出来,所以他忍住了,只是问道:“安德烈同志,真和你没关系?”
“我又不是巫师,怎么可能让人去送死?”李晓峰笑一笑,“不过我还是要说,撞得好……这大概就是狗咬狗一嘴毛吧?布纳柯夫现在怎么样了,对于自己司机酿造的血案,他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你就损吧!”穆拉洛夫听得也笑一声,耳听得李晓峰出言挖苦,心里自然也觉得出了一口恶气——想一想现在的布纳柯夫,恐怕需要想法做出解释,要焦头烂额的是他才对吧!
不过,他还要暗示一下李晓峰,“这个时间太敏感了……嗯,我说,以后这种事,咱们尽量不要往大里搞行不行?很容易被动的啊!”
对此,李晓峰心中却是很不屑:“你就是胆子太小了,如果一开始强硬一点,布纳柯夫敢蹬鼻子上脸?对于这种货色,一开始就得上猛药!”
“上猛药?”
穆拉洛夫简直哭笑不得,他哪有那个胆子啊!而且在他看来现在某仙人下的这副药已经够猛了。
这算什么猛药!李晓峰顿时就撇了撇嘴,这不过是他临时想出来的办法,真正的猛药还在后面呢!
“还有猛药!”穆拉洛夫惊讶的跳了起来,冲着话筒里就是一通咆哮,“安德烈同志,你还做了干什么?”
“做了什么?”李晓峰干笑了一声,却是不回答,而是反问道:“如果布纳柯夫一伙人真的从事了****阴谋活动,是不是就可以理所当然的消灭他们了?”
穆拉洛夫的一颗心砰砰直跳,他敢肯定,某仙人说这话一定是有缘故的,而最大的可能就是——某仙人已经开始着手布置针对布纳柯夫的阴谋了。
顿时他的冷汗就下来了,才抓了三个小喽啰杜马就已经引出了这么多乱子,而如果出手对付布纳柯夫,以那位在俄罗斯的影响力,那简直就是一场八级地震啊!
“安德烈同志,安德烈大哥,安德烈祖宗,你能不能不要乱来!”穆拉洛夫已经语无伦次了,“我下午不是已经告诉你了,现在不是收拾他们的时候,你必须忍耐,必须等待时机。没有确实掌握他们的****罪行,在他们没有犯罪,没有造成极其恶劣的后果之前,我们不能操之过急啊!”
“我知道!”李晓峰满不在乎的哼了一声,“不就是要恶劣的后果,要他们犯罪事实吗?他们现在不做,不代表我们不可以帮他们做!一切我都安排好了,”说着李晓峰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大概半个小时之后,他们的****罪行就要付诸实施了!”
“什么!”
穆拉洛夫惊讶得都要叫了出来,以至于浑身像筛糠一样发抖起来了,端起桌上的茶杯,他狠狠的灌了一大口水,但依然觉得嗓子发干。某人的大胆和疯狂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能力,哪怕是他这种见过风雨的老油条,也情不自禁的感到恐惧。
“能不能不要这么搞?”穆拉洛夫干涩的问道。
李晓峰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他:“不能!”
沉默了片刻,穆拉洛夫似乎已经认命了,长叹了口气,又问:“那么,布纳柯夫一伙人到底会策划什么丧心病狂的阴谋。安德烈同志,你能不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李晓峰笑了笑,不在意道:“他们的最大阴谋当然是要颠覆我们的政 权。我怀疑他们很有可能策划一系列针对工兵代表苏维埃和莫斯科党 委的恐怖袭击……所以,穆拉洛夫同志,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穆拉洛夫顿时又凉了半截腰,他心里亮堂得很,他想起了下午以及刚才对某人的提醒,一定要对方做出了天人公愤的恶行,才能予以剿灭。而什么样的恶行最不能让党中 央和全俄工兵代表苏维埃中 执委所接受呢?那自然是政 治刺杀!
好不容易才接管了政权,正是政治家们大展拳脚的时候,谁愿意被一粒子弹、一个刺客终结一切?如果真的发生了这种事,还确实可以激怒所有的中央委 员和中央执 委。
好吧,穆拉洛夫现在真想抽自己几个嘴巴,很显然,在他提醒某人之前,某人是没有这种疯狂的打算的。正是他的大嘴巴才好心办了坏事——将一头来自地狱深渊中的恶魔放了出来。
穆拉洛夫既紧张又烦躁,他倒是很想再给某人打一个电话,奉劝他放弃那些疯狂的计划,但是他又清楚,某人如今已经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想让他回头,简直是难于上青天啊!
就在穆拉洛夫最焦躁,最着急,最抓狂的时候,他很明显的感到了地板震动了起来,似乎是地震了,不过很快一声沉闷的巨响就袭击了他的耳膜,夜空中亮起了一个火球,似乎是什么东西爆炸了。
穆拉洛夫心中咯噔一跳,下意识的掏出了怀表,不多不少,离某人做出的预警将将过去了半个小时,不用说,这场爆炸就是某人的手笔了。
啧!
穆拉洛夫握住了自己颤抖的左手,事情已经无可挽回的发生了,接下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跟着某人拟定的剧本走,最后看了一眼爆炸的方向,他在心里祈祷伤亡不要太惨重,然后立刻拿起了电话,狠狠的摇了起来。
“给我接伏龙芝同志的办公室,我要知道刚才哪里发生了爆炸,对,立刻……”
当穆拉洛夫放下电话的时候,他的脸色比锅底还要黑了,发生爆炸的地点是莫斯科工兵代表苏维埃,虽然还不清楚具体的伤亡数字,但剧烈的爆炸炸毁了半栋楼,可以想象伤亡数字将会多么的惊人了。
“立刻前往市苏维埃!”
穆拉洛夫拿起大衣和礼帽,匆匆的就出了门,等他抵达市苏维埃的时候,现场已经被工人纠察队封锁了,伏龙芝正在查看现场。
“米哈伊尔同志,伤亡有多大?”穆拉洛夫现在只关心这个问题。
伏龙芝看了他一眼,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的回答道:“暂时我还没办法给你一个具体的数字,我只能说相对于现场的惨烈程度而言,伤亡并不是特别大,因为是深夜的关系,在这栋楼里工作的同志并不是特别多,大部分都是轻伤……”
伏龙芝的话还没说完,一截碎裂的人类大腿从他身边的树枝上掉了下来,给穆拉洛夫吓了一跳。
伏龙芝看了一眼残肢,依然很淡定,对他这样的军人来说,这样的肢体见得太多了:“看样子,至少已经有一人死亡了!”
穆拉洛夫只能捂住口鼻默默的点头,现在,他在心里恨死了某仙人。不过既然来了,他也不能走,只能硬着头皮跟在伏龙芝的后面继续查看现场。
随着清理工作进入正轨,不断的有碎裂的或者烧焦的人类遗体被发现,当然更多的是头破血流的伤员,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大部分伤员都没有生命危险,在爆炸发生的时候,他们里爆炸现场都有足够的距离。
“伏龙芝同志,我们有发现了!”
一个工人纠察队员从现场的破烂堆里拖出了一件破破烂烂的衣服,应该说它现在完全就是一堆带着血肉的碎布头。只见他在碎布头里掏了掏,拿出了一个大部分已经烧焦了的小本本。
“这是什么?”伏龙芝皱眉问道。
工人纠察队员打开了小本本,扫了一眼,惊讶的咦了一声,“这是党员证!”
穆拉洛夫先叹了口气,然后下意识的问道:“这位不幸牺牲的同志是谁?”
纠察队员愣了愣,小心翼翼的回答道:“穆拉洛夫同志,这位死者并不是我们的同志,他是社会革命党份子!”
穆拉洛夫惊讶得抬起了头,他立刻就意识到了,这应该就是某仙人留下的伏笔,立刻命令道:“什么?给我看看!”
结果纠察队员递过来的带着血污的半残党员证,穆拉洛夫强忍着恶心,仔细的查看起来,虽然证件的大部分已经被烧毁了,但是上面的相片以及名字很幸运的保存了下来。
“我认识他,”穆拉洛夫将党员证递给了伏龙芝,“他是布纳柯夫的秘书!”
一听到布纳柯夫这个名字,伏龙芝也立刻引起了重视,这几天发生的一切他很清楚,布纳科夫下午才发生了车祸,紧接着晚上秘书又被炸死了,怎么看这里面都像是有阴谋啊!
作为一个领教过莫斯科水有多深的受害者,伏龙芝立刻闭上了嘴巴,不发表任何意见,当然,实际上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因为现在的线索太少,根本不能得出什么结论。
但是穆拉洛夫跟伏龙芝不一样,他对某仙人要做的事情知根知底,自然知道这个被炸死的小秘书,就是某仙人埋下的伏笔。作为一个上了贼船的人,他没有多余的选择,只能问道:“问一问在场的同志们,有没有人见到过这个秘书,我很想知道,大半夜的他来市苏维埃干什么?”
伏龙芝有些诧异的看了穆拉洛夫一眼,随即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似乎在思考什么。这个动作让穆拉洛夫有些头大,可是他现在没有选择,他只能继续问道:“能不能确定是爆炸物安放的地点?”
拧着碎布头的纠察队员一指废墟的正中央,“根据我们的初步勘察,爆炸物似乎是安放在会议室的正中央,也就是会议桌下面,不过……”
穆拉洛夫心脏不争气的猛跳了一下,追问道:“不过什么?”
纠察队员提了提手里的布头,说道:“根据尸体残骸和衣物上的烧焦痕迹和碎裂程度,似乎……似乎……”
这下连伏龙芝都着急了,“别磨蹭了,有话就赶紧说!”
纠察队员苦笑了一声,“从这个现象我们可以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爆炸发生时,这位秘书先生离爆炸物相当的近,爆炸几乎就是在他身边发生的……”
这个结论一出来,穆拉洛夫和伏龙芝立刻对视了一眼,很显然,从现在的情况看,这个被炸死的小秘书,似乎就是安放炸弹的那个人……
101 搜查(上)
此时此刻,穆拉洛夫心中是无比的震惊,他已经基本猜到了某仙人栽赃嫁祸的节奏了,如果证实了这个小秘书就是安放炸弹的人,那么顺藤摸瓜,布纳柯夫也是绝对难辞其咎的。
当然,那个货是绝对不可能承认的,但是穆拉洛夫知道某仙人一定有办法让布纳柯夫无法推卸责任的。如果能坐实布纳柯夫的罪名,那么?
想到这里,穆拉洛夫的心顿时活泛起来了,如果能够做掉布纳柯夫,然后在株连一大片,那么莫斯科的舆论环境将大大的改善,一时半会儿,社会革命党和孟什维克的杂碎们是没办法找麻烦了。那时候他可以集中全力的对付党内那些家伙,牢牢的把莫斯科的大权抓在手里,似乎某人胡搞瞎搞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的。
基于这一层认识,穆拉洛夫又有些失望了,爆炸案虽然很惊悚,但是眼下伤亡却不是特别惨重,死掉的人只有一个,还是嫌犯,这实在是不给力啊!
要不怎么说人心没个准呢?不久之前穆拉洛夫还强烈的反对李晓峰搞事,可是一看有利可图,立刻就转舵,政治家的节操,尼玛就跟女支女的贞操一样操蛋。
“可以确认这一点吗?”有了新想法之后,穆拉洛夫立刻就跃跃欲试了,急不可耐的就向纠察队员发问了,“是否能够认定炸弹就是这个家伙安放的?”
这个问题纠察队员无法回答,虽然常识告诉他,一个人半夜三更的跑到会议室,然后又恰巧被炸死,这种巧合几乎没有可能。但是他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没有确实的证据之前,他不能随便下结论,否则,最后倒霉的一定是他。
“我只能说他的嫌疑很大,没有哪个正常人……”
穆拉洛夫根本就没有理会他的话,虽然不是百分之百肯定,但是有重大嫌疑也足够了,他转过头异常严肃的对伏龙芝说道:“米哈伊尔同志,情况已经是这样了。我认为您有必要立刻采取断然措施!”
伏龙芝听了直皱眉头,之前的经验告诉他,这起爆炸案绝对不寻常,他可没有忘记,某仙人之前就信誓旦旦的要他支持肃 反工作,而且打击的头号目标就是所谓的党外*****然后现在,就跟瞌睡来了送枕头一样,****的把柄就自己冒出来了,这尼玛能没有问题?
所以,伏龙芝暗暗的砸心里告诫自己,一定要沉着冷静,千万不能被某人牵着鼻子走,否则,指不定又要掉进坑里。
“我会立刻加强对苏维埃和党 委的安保工作,”伏龙芝淡淡的回答道,“一定让同志们安心、安全的开展工作!”
穆拉洛夫啧了一声,他想要的真不是这些,他想要的是伏龙芝断然出手,一举将布纳柯夫拿下。而对方竟然跟他打马虎眼,提都不提抓人的事,竟然只表示加强安保工作。
哼,穆拉洛夫一想到加强安保工作,心里就有火气,这两天他可是被布纳柯夫折腾得不轻,几次三番的跟伏龙芝提要求,要求加派警卫保护党 委,但都被对方以各种借口拒绝了。如今出大事了,对方才松口,他怎么能满意。
“米哈伊尔同志,现在最重要的工作不光是保护好同志们,更重要的是抓到肇事者,你看看,敌人已经开始策划暗杀行动了,如果这个炸弹不是今晚就爆炸了,如果等到明天,当莫斯科中执 委们开会的时候爆炸了,那将是何等恶劣的后果?”
伏龙芝依然是默不做声,他当然有想过这种可能,对方之所在苏维埃的会议室里安放炸弹,那目标应该就是冲着莫斯科的中执 委们去的。幸亏炸弹提前爆炸了,否则那真是不堪设想。
但是,伏龙芝也想到过另一种可能,那就是眼下的这个小秘书只是一个替死鬼,只是一个饵。炸弹之所以提前爆炸了,很有可能就是某人设置好的诡计,基于此,他是压根就不想参合。
而且,穆拉洛夫表现得太急切了一点,似乎是认定了布纳柯夫有问题,是迫不及待的想去抓人,这种的情况跟这个老狐狸以往的沉着和冷静比起来,实在是反差太大,让人一看就有问题。
所以,伏龙芝断然决绝插手:“现在的情况还不明确,我们无法肯定布纳柯夫的秘书是否真的参与了这起阴谋,在没有真凭实据之前,我们不能打草惊蛇。最稳妥的做法就是保持警惕继续侦察,有了真凭实据才能采取行动!”
对于伏龙芝的不合作,穆拉洛夫没有半点办法,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打电话给某仙人抱怨:“米哈伊尔同志不合作,我没有任何办法……我说你能不能做得更完美一些,安排两个目击证人指证一下多好,现在米哈伊尔不肯出手,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李晓峰似乎对那边的情况很清楚,他笑道:“你真是死脑筋,这件事本来就不适合让米哈伊尔出手,他能选择保持沉默,都还是我之前做了工作的。这件事只能我们亲自来!”
穆拉洛夫没好气的问道:“怎么来?!”
“那还不简单!”李晓峰又笑了一声,“跟着线索走呗!布纳柯夫的秘书有重大嫌疑,这谁都无法否定吧?那我们搜查他的住所和工作场所也是理所应当吧?”
穆拉洛夫顿时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你敢保证一定能搜出证据?”
“没错,肯定有东西,”李晓峰点点头,听得出穆拉洛夫似乎还有点犹豫,说不得笑一笑,“你相信我吧,不但有东西,而且绝对是关键性的证据。”
穆拉洛夫愣了足有两秒钟,才放声哈哈一笑,重重地一点头,“成,既然有东西,那我就组织人手,立刻去搜查他的住所,我亲自去!”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忽然压低了嗓门,小声问道:“安德烈同志,你能不能给我提个醒,哪些位置比较可疑呢?”
李晓峰真是有些无语,老子都跟你说了保管有东西,你竟然还这么鸡婆,你说说你这个德行,能做什么大事。顿时他就不耐烦了,吼了一句:“只管去找,东西一定有!”接着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穆拉洛夫听着话筒里嘟嘟嘟的声音有些发愣,他其实就是想上个双保险而已,谁想到某人火气这么盛呢?不过某人既然已经打了包票,说不得他就要亲自走一趟了。
布纳柯夫的秘书在莫斯科并没有单独的住所,作为布纳柯夫的心腹,他就住在布纳柯夫的家里。所以如果能确定他的嫌疑,那么布纳柯夫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是跑不掉的。
凌晨两点,布纳柯夫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下午那场车祸可是让他受惊不小,所以医生特意开了一点安眠药给他,这一觉睡得那个香啊!连他的秘书被独眼彼得弄走了,连晚上那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都毫无察觉。直到穆拉洛夫带着大批工人赤卫队上他家砸门,才将他从睡梦中惊醒。
“穆拉洛夫?是你!”被人搅和了好梦,布纳柯夫的心情自然不会好,自然脸上的表情就有一些狰狞,他扫视了一眼穆拉洛夫身后荷枪实弹的工人赤卫队员,冷笑道:“怎么,你还想连我也抓走!”
穆拉洛夫在心里头导师嗯了一声,没错,老子的最终目的就是抓走你,甚至不光要抓走你,连的狐朋狗友都要一并解决!不过表面上他却不动声色,和颜悦色的说道:“很抱歉,打扰你休息了,伊利亚.布纳柯夫。我们不是来抓你的,只是想找你的秘书弗拉基米尔.格列奇科先生说几句话!”
布纳柯夫皱了皱眉,一开始他真心以为穆拉洛夫是来对付自己的,可是人家忽然说要找他的秘书,似乎这是有别的说法?不过布纳柯夫自己也纳闷啊,刚才他被敲门声吵醒时,就有喊过秘书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格列奇科始终没反应,所以他才不得不自己亲自出来开门。
不过布纳柯夫也是老油条了,一看穆拉洛夫似乎是来者不善,才不会轻易的将秘书交出去,而是冷笑道:“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又想栽赃陷害吗?”
“栽赃嫁祸?这是什么话?”穆拉洛夫也能沉住气,不紧不慢的跟他周旋,“只是有一些问题要询问格列奇科先生!”
“什么问题?”布纳柯夫一场警惕的问道。
不过穆拉洛夫才不会告诉他,而是挥挥手道:“这不关您的事,现在,请您让格列奇科先生出来说话!问完了问题,我们自然就走了!”
穆拉洛夫心里头有些惊疑不定,他怎么看怎么觉得穆拉洛夫是憋着一肚子坏水,可是他偏偏还不能拒绝人家的要求。思来想去,他只能直说:“弗拉基米尔并不在,你们要找他,明天上午再来吧!”
说着,布纳柯夫就准备把门关上,可是穆拉洛夫哪里会让他如意,一只脚就抵住了房门,顿时布纳柯夫就被激怒了,“穆拉洛夫,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穆拉洛夫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们只是想知道这么大半夜的格列奇科先生到底去哪了,作为他的雇主,您一定知道他的去向,是吗?”
“不知道!”布纳柯夫愈发的不耐烦了,伸手就要把穆拉洛夫往外推,可是穆拉洛夫带来的工人赤卫队员也不是吃干饭的,两个人合力就冲了上去,不光没有让布纳柯夫得逞,反而将他推进了房内。
布纳柯夫气急败坏的叫道:“穆拉洛夫,我最后警告你一次,这不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
穆拉洛夫微微一笑,毫不在意的回答道:“这怎么叫撒野呢?莫斯科工兵代表苏维埃有问题需要你和你的秘书回答,你们拒不配合,所以我们只能采取强制手段了。”
说到这,他轻蔑的哼了一声,从衣兜里掏出了一份文件,在布纳柯夫面前晃了晃,“实际上,我已经对你够客气的了,有搜查令的我,完全可以直接砸开门闯进来。出于对你的尊敬,我才没有选择那种粗鲁的方式,真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的不知好歹!”
布纳柯夫看了看搜查令,当时是又急又气,怒道:“穆拉洛夫,你到底想干什么?”
“很简单啊!”穆拉洛夫摇头晃脑的说道,“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第一,你的秘书格列奇科到底去哪了?”
“我说了不知道,他不在家!”布纳柯夫咆哮着吼道。
“那就对了!”穆拉洛夫笑了笑,从衣兜里掏出那本党员证,递给了布纳柯夫,问道:“第二,这份证件是否属于格列奇科!”
布纳柯夫狐疑的接过来一看,顿时脸色就变了,他急迫的问道:“你们是从哪里搞到这份党员证的!”
穆拉洛夫却没有理他,“你只需要告诉我,这是否属于格列奇科就行了!”
布纳柯夫可不傻,他已经感到事情恐怕是非常不简单了,顿时什么也不承认:“我不知道,这份证件已经被烧毁了大部分,我无法确认它是否是真的!”
穆拉洛夫摇了摇头,又问道:“是吗?这么说吧,证件上照片里的那个人是否就是格列奇科!”
布纳柯夫还是不承认,“我已经说过了,这份东西的被严重损坏了,我无法辨认上面的一切!”
“你还推得真干净!”穆拉洛夫挖苦了一句,“不过这有什么用?事实是不容抹杀的,我奉劝你一句,最好不要有侥幸心理。我们已经可以认定,你的秘书要对今晚的爆炸案负责!”
“什么爆炸案?!”布纳柯夫眉头顿时一跳,“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穆拉洛夫嘿嘿一笑,“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装傻?行吧,你就继续装,你的秘书格列奇科企图在工兵代表苏维埃的会议室里安放炸弹,准备谋杀中执 委!可惜老天有眼,他被自己装置的炸弹炸死了,这就是我来你家的原因!”
说着,穆拉洛夫像打机关枪一样飞快的说道:“伊利亚. 布纳柯夫,我们怀疑你同你的秘书策划了对莫斯科中执委的袭击,现在,我们将依法搜查你的住宅,请你配合!”
布纳柯夫的喉结蠕动了一下,他的后背也已经完全被冷汗湿透了,谋害莫斯科中执 委是什么罪名,他再清楚不过了。可是他冤枉啊,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做这种事,也从来没有吩咐过格列奇科去做。这简直是晴天霹雳啊!
好在,布纳柯夫的反应很快,他知道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他一定是被陷害的,至于是谁在陷害他,这还用想吗?肯定是眼前这个该死的穆拉洛夫。
眼瞧着工人赤卫队一窝蜂的冲进来,就准备开始搜查,他猛地大叫了一声:“都不许动!”
穆拉洛夫斜了他一眼,“怎么,布纳柯夫先生,你这是准备不配合了?”
布纳柯夫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冷冷地回答道:“我没那么说!”
穆拉洛夫玩味的看着他,问道:“那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你们想要搜查我的住宅,可以!”布纳柯夫很镇定的说道,“但是,我怀疑你们会栽赃陷害我,所以……所以必须在有证人在场的情况下,你们才可以开始搜查!”
说完这些,他直勾勾的看着穆拉洛夫,他相信对方一定不会同意,而只要对方拒绝,那么就算屋子里搜出了对他不利的证据,他也可以推得一干二净。
但是,他哪里想到,李晓峰早就给穆拉洛夫吃了定心丸,所以,穆拉洛夫才不怕布纳柯夫去找什么证人,反而,他巴不得证人越多越好,那时候布纳柯夫才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行啊,你去请证人吧!”说着,穆拉洛夫给了工人赤卫队员一个手势,立刻,所有的人都重新退回到门口,那意思是很明确——我看你玩什么花样。
实际上,布纳柯夫也愈发的觉得不妙了,对方表现出来的底气太足了,所以他不光是要找证人,而且干脆一口气找了几十个证人,这货将莫斯科社会革命党、孟什维克和立宪民主党的头面人物全部叫了过来。
等人到齐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六点了,不过穆拉洛夫却没有任何不耐烦,一直等到最后一个证人赶到,他才下令开始搜查。
几十个工人赤卫队员,以及跟踪监视他们的证人,开始围绕布纳柯夫的家开始地毯式的搜索了。应该说,穆拉洛夫也很好奇,他也想知道李晓峰到底准备什么惊天的证据栽赃布纳柯夫。搜查工作进行得快捷而又迅速,主要是布纳柯夫的家里没多少家具,近百人往里一钻,一人搜一个点,几分钟就能排除绝大部分位置。
当然,暂时的结果对穆拉洛夫并不是特别有利,因为确实没搜出什么东西,眼见与此,布纳柯夫不可避免的开始得意了,顿时阴阳怪气的发话了:“穆拉洛夫同志,不要说我没给你机会啊!你可要搜仔细一点,如果搜不出犯罪证据,这个官司我是会一直跟你们打到底的!”
102 搜查(下)
布纳柯夫心里头是憋着一股恶气的,从一开始他就认为今晚发生的一切就是赤裸裸的栽赃,就是布尔什维克用各种无理的借口打压他。
既然已经图穷匕见了,他觉得自己就再也没有必要跟布尔什维克客气,就是要狠狠的出一口恶气,心说等你找不出来证据的时候,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这事儿不是独立发生的,是有前科的,之前你们搞立宪民主党的杜马恐怕就是这个路数。
布纳柯夫得意,他找来的那些证人自然也是在偷笑,一贯最反布尔什维克的波特列索夫就随声附和道:“穆拉洛夫同志,你觉得还有必要再查下去吗?再查下去,你的老脸可没地方搁了!”
穆拉洛夫顿时感受到了压力,他心里也是奇怪,为什么自己的人折腾了半天还没有收获?按照某仙人的说法,这不应该啊!不过现在已经进行到了这一步,想刹车是不可能了,就算他想,恐怕布纳柯夫也不会答应!
所以,穆拉洛夫没有理会波特列索夫的挖苦,没有生气,也没有急躁,甚至都懒得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仔细的打量着布纳柯夫的住所,看看能不能有所发现。
布纳柯夫见他眼睛瞟来瞟去,知道穆拉洛夫是真的着急了,不免愈发的得意了,又嘲讽了一句:“不用看了,看也没用,我行得正坐得直,光明磊落,从来不会像某些心理黑暗的党 派,喜欢偷偷摸摸的藏东西!”
穆拉洛夫依然不理他,干脆不光用眼光搜索,直接慢悠悠地在房间里转开了,左看看右瞧瞧,就像在溜腿一样。不过还别说,溜腿真有收获,穆拉洛夫突然就停了下来,紧接着转身,用脚尖扣了扣木地板,地板下发出了空空的声音。
“嗯?”穆拉洛夫忽然就笑了,他看了一眼脸色突然发生变化的布纳柯夫,挖苦道:“刚才是谁说从来不藏东西的,来人,把地板撬开!”
布纳柯夫顿时急了,那块地板下是他的秘密保险柜,里面装有不少机密的文件,有一部分是绝对不能见光,或者说是绝对不能让布尔什维克发现的。刚才他见对方根本发现不了保险柜,这才开始嘚瑟,哪里想到穆拉洛夫这么鸡贼,藏得这么隐蔽的保险柜都被他发现了。
“你们不要乱来,这是我家,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破坏我的财物!”
穆拉洛夫冷哼了一声,“这就由不得你了,当然,如果下面没东西,我们照价赔偿你的损失。来人,给我撬开!”
布纳柯夫立刻就跳脚,猛的冲上去,像护雏的母鸡一样尖叫道:“我看你们谁敢动!”
赤卫队员有些为难的看了看穆拉洛夫,后者顿时轻蔑的说道:“把他拉开,我们有工兵代表苏维埃的授权,就是来查****份子的罪证的。如果他敢反抗,直接将其逮捕!”
波特列索夫一看不妙,立刻就站出来了:“穆拉洛夫,我警告你,不要乱来,我们正看着你的一言一行,你要是敢撒野,我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撒野?”穆拉洛夫冷笑了一声,“现在撒野的是你们,竟然敢包庇袭击工兵代表苏维埃的疑犯,我倒要看看你们有多大的胆子!给我撬!”
波特列索夫和布纳柯夫都被拖开了,一个赤卫队员敲了敲地板,摸索了几下,忽然转头对穆拉洛夫说道:“穆拉洛夫同志,不用那么麻烦,这块木头是拼上去的,可以直接拿开!”
说着,他取出刺刀往缝隙里一插,微微一用力,一大块地板就被撬了起来,在地板之下,藏着一个四四方方的保险柜。
穆拉洛夫顿时笑了,他斜了布纳柯夫一眼,讥笑道:“您还真是会藏东西啊!现在,是你乖乖的打开,还是我找人给你撬开?”
眼瞧着保险柜露出来了,所有人都知道戏肉就在保险柜里,布纳柯夫找来的证人们顿时就要围上来,但是穆拉洛夫带来的工人赤卫队员也不傻,一见这架势,哪里还不知道人家想干什么?顿时就挺身而出将证人们挡了下来。
“你们想干什么!警告你们赶紧都给我退回去!”穆拉洛夫冷然的发话了,“再敢靠近,我只能怀疑你们想要销毁证据!这样的行为就是现行*****可以当场击毙!”
穆拉洛夫决然的态度很好的震慑了这帮孙子,虽然不情愿,他们只能退了回去。穆拉洛夫又转向了一脸阴霾的布纳柯夫,笑眯眯的问道:“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要么老实的打开保险柜,让我们搜查一下里面到底有什么?要么你可以不合作,我们大可以直接上措施撬开它。但不管是哪一条,只要里面装了见不得人的东西,你布纳柯夫就必须认罪伏法!”
不管是哪种选择,布纳柯夫都不喜欢,他可是挺在意这个保险柜,党内的机密文件都放在里面呢!可是现在拒绝打开是不可能了,他只能强调一点:“我不知道你们在找什么!但我可以保证,保险柜里装的都是我党的机密文件,这些文件你们无权查阅!”
“这么说,你是选择不合作了!”穆拉洛夫干笑了一声,毫不犹豫的命令道:“动手,撬开他!”
“慢!”波特列索夫喊停了,他阴沉着脸对穆拉洛夫说道:“你们要找的是袭击工兵代表苏维埃的嫌疑犯,如果保险柜里装的都只是文件,而且文件的内容跟这次的袭击没有任何关系,是否可以证明布纳柯夫的清白?”
穆拉洛夫想了想,回答道:“那自然是没有问题!”
波特列索夫又问道:“是否可以打个商量,这些机密的文件由我们这些在场的证人首先过目,如果我们一致认为文件和爆炸案无关,你们布尔什维克就此放手如何?”
穆拉洛夫冷哼了一声:“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一伙的!”
“如果你不放心,可以指定几个你信得过的,非布尔什维克党籍的人士前来跟我们一起查看,如果他们认为有问题,你们再接手如何?”
穆拉洛夫想了想,觉得可以答应这个条件,至少能省下不少撬柜子的功夫,至于文件是否有问题,嘿嘿,那可不由你们说了算。
他大大咧咧的回答道:“行,我答应了!”
布纳柯夫看了看波特列索夫,后者点点头,虽然不情愿,但布纳柯夫不得不上前插入钥匙慢慢转锁,随着一声转子松开的声音,保险柜被打开了。
不等布纳柯夫拉开柜门,他身后的两个工人赤卫队员立刻夹了上去,向前紧走两步,伸手就拉布纳柯夫,“请让一下,我们要先过目。”
布纳柯夫立刻摇头表示拒绝,让对方看看也无所谓,反正保险柜里除了文件什么都没有,不过就怕对方成绩栽赃,所以不能不防啊!
“不能由你们拿,谁知道你们会不会栽赃嫁祸?你们想检查可以,但必须由我往外取!”
两个赤卫队员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眼角的余光却是瞥了一眼不远处的穆拉洛夫,见他微微地颔首,于是哼一声,“希望你别玩什么花样!”
说话间,波特列索夫也走了过来,那架势就是严防对方栽赃,顿时这间小小的房间里,真正的剑拔弩张了。
布纳柯夫却不在乎,蹲在整个身子堵着保险柜,也不将门打开,只是拉开一条小缝隙伸手往里摸,眼睛还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最先拿出的,是几叠钞票,他身边的工人赤卫队员顺手就接了过来,扫视一眼,又刷拉拉扫过一遍,发现没什么夹带,顺手交给旁边的波特列索夫,“拿好。”
接下来的就是一叠叠文件,文件什么的暂时没人细看,反正已经约定好了,迟一点晚一点总能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内容。穆拉洛夫真正关心的是,这个保险箱里有没有直接能关联到爆炸案的证据,那才是铁证!
说话间,保险柜最大的那一格就被掏空了,按说,最要紧的文件都到了波特列索夫手里,布纳柯夫现在将保险柜大敞大开都没问题了,然而他却还是提放着穆拉洛夫搞鬼,所以继续伸手向下摸。
就在下一刻,他身子一僵,面色猛地一变,才待做点什么,不成想两个赤卫队员一直在死死地盯着他,眼见事有蹊跷,前面的这位伸腿狠狠插入保险柜的门里,然后死死地夹住了他右臂,后面那位一个擒拿,就将他的左臂扭转到了背后。
“干什么呢?”波特列索夫一看就急了,大声嚷嚷道:“穆拉洛夫,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话还没说完,布纳柯夫已经被扭离了保险柜,另一个赤卫队员将门一拉,几捆绑好了的炸药就出现在众人面前。
“咝……”周围一片倒抽凉气的声音,说句实话,谁也没想到保险柜里竟然藏了这种要命的玩意儿。
不带这么玩儿的啊,波特列索夫下意识地抬手揉揉眼睛,没错,是炸药没错,看分量,炸掉这栋楼都没有一点问题。
他正发怔呢,旁边的穆拉洛夫冷哼一声,声音里带了几分如释重负的味道,“呵呵,布纳柯夫先生,现在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有了这些炸药,布纳柯夫的嫌疑那就被坐实了,哪怕是波特列索夫再想偏帮,也实在找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哪个正常人会在自己家里储存这么多危险品的?
“这是栽赃嫁祸,我从来就没见过这些东西!”布纳柯夫已经被扭到旁边,被按在地板上铐了起来,但是嘴里却是在凄惨地尖叫着,“穆拉洛夫,你这个卑鄙小人,你栽赃陷害我,你不得好死……天打雷劈!”
他喊他的,可穆拉洛夫如今是如释重负,才懒得搭理这个已经注定要完蛋的家伙,只是对波特列索夫说道:“亚历山大.尼古拉耶维奇,事实已经证明了一切,布纳柯夫现在是重大嫌疑人。所以保险柜里设计的一切文件和物品都是重要的证物。我们之前的协定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请你将相关证物移交给我们!”
波特列索夫倒是想拒绝,可是现在穆拉洛夫已经有了十足的底气和借口,根本就不鸟他,直接就将搜出来的“机密”文件全都抢了回来。
这边折腾,另一边却还在有条不紊地取证,不过保险柜里也真没啥东西了,只是在最底下还有一个封得严严实实的牛皮纸文件袋。
赤卫队员小心翼翼地将文件袋打开,从里面取出东西,一看又是一叠文件,才说要抽出来细细看一看,猛然间脸色一变,双手恭恭敬敬地将文件递到穆拉洛夫面前,“穆拉洛夫同志,您看……”
穆拉洛夫心知这东西恐怕非同寻常,低下头去看,一眼扫下去之后,身子顿时一震——工兵代表苏维埃的平面图、以及全盘的行刺计划书!
“布纳柯夫,你现在还要继续狡辩吗?!”
穆拉洛夫瞬间他就反应过来了,这份资料出现在布纳柯夫手里,那可是比炸药更直接的证据,私人藏有炸药只能证明他的嫌疑,但他还是可以狡辩的,毕竟很难证实,炸了市苏维埃的炸弹就是保险柜里的这一种。但是全盘的行刺计划出来了,那么布纳柯夫就是浑身是嘴,也别想说清楚。这就是铁证!
有了这份东西,几乎可以断言布纳柯夫完蛋了!所以穆拉洛夫是彻底的放松了,教训完布纳柯夫,他还不忘记挖苦波特列索夫,谁让他记仇呢!
“亚历山大.尼古拉耶维奇,你现在还觉得我们查错了吗?”
“这个……”波特列索夫这下真无语了,现在直接间接的证据都有了,他再有倾向性地帮布纳柯夫说话,那就是对自己的政治生命不负责任了,于是绷着脸摇摇头,“穆拉洛夫,我这是怕你们愿望好人,有了我们在场,你们的工作也更让人信服不是?”
哼,死不要脸的东西。穆拉洛夫对此非常的不屑,但暂时他又没办法拿波特列索夫怎么样……而且只要能拿下布纳柯夫,他就很满足了,这一点点小龌蹉,可以以后慢慢再算!
顿时他也不在搭理波特列索夫,大手一挥:“把嫌犯和证据全部带走!我们的工作才将将开始呢!”
穆拉洛夫大摇大摆的走了,波特列索夫那是恨得牙痒痒,他才不相信布纳柯夫干了袭击苏维埃的蠢事,虽然这个货确实很蠢,但不至于蠢到这个地步,就算他真炸了苏维埃,也不可能把炸药什么的继续留在自家的保险箱里。
可是偏偏的,布纳柯夫又被抓了现行,如果他们一干人没有前来作证,到时候还可以说对方栽赃陷害,可是这大庭广众之下,几十双眼睛都看到了的事实,怎么否认?所以他在心里头是大骂布纳柯夫的愚蠢,你个孙子不叫我们来多好,现在整得我们想救你都没有借口了!
好吧,这件事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换成波特列索夫处于布纳柯夫的位置,估计也会跟他做出一样的选择,毕竟自家的保险柜里有什么只有自家最清楚,谁能想到里面忽然多出一些要命的玩意儿呢?
“我们现在怎么办?”阿布拉姆.拉法伊洛维奇.郭茨忧心忡忡的问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布纳柯夫被抓走?”
波特列索夫叹了口气,他能理解郭茨的忧虑,作为社会革命党右派的大佬之一,他跟布纳柯夫几乎是好的穿一条裤子,如今哥么被抓走了,着急上火非常正常。
“打电报给彼得格勒,告之他们我们这里的情况,让他们想办法营救布纳柯夫!”
“可是,”郭茨犹犹豫豫的问道,“可是这一来一回需要不少时间,而且你也看到了,穆拉洛夫有多嚣张,他现在手握关键证据,怎么可能放过布纳柯夫?”
波特列索夫又叹了口气,他也知道让彼得格勒方面想办法并不是一个好主意,但是,这也是现今唯一的办法,否则还能怎么办?难道纠集起一只队伍去抢人?恐怕布尔什维克巴不得他们这么做,他们正愁没有借口抓人呢!
“我去一趟布尔什维克的党 委,设法跟他们交涉,尽量的争取时间,”波特列索夫很无奈的说道,“阿布拉姆.拉法伊洛维奇你们必须抓紧时间想办法!”
说完这话,波特列索夫一往无前的撒丫子跑了,到不是他真的大智大勇,勇于承担最艰难的任务,而是他对此实在没啥好办法,而且这怎么说都是社会革命党的事情,他一个孟什维克那么上心干什么?能够帮着在布尔什维克争取一点时间,他觉得已经仁至义尽了。
说白了,波特列索夫就是甩包袱,他自告奋勇的揽下了一件不算太难的工作,做足了人情,然后却把真正棘手的皮球一脚踢了回去。反正就算最后就算布纳柯夫没能救出来,他也没什么太大的责任,谁让郭茨你们这么不给力呢?
103 老托发难
搞定了布纳柯夫,穆拉洛夫是松了一大口气,在他看来这已经是铁案了,只要钉死了布纳柯夫,接下来需要做的就是顺藤摸瓜,将这货的党羽一网打尽。
当然,穆拉洛夫并不关心能打击多少****势力,他只是觉得布纳柯夫倒了将是一个信号,这将告诉莫斯科剩下的那些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份子——世道已经变了,这天下已经是布尔什维克的,你们这帮货色最好都老实一点,如果不老实布纳柯夫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
是的,穆拉洛夫很乐观的以为,他的雷霆重手将震摄住这些不安分的家伙,让他们不敢再明目张胆的跟着布尔什维克对着干,没有这帮货扯后腿,他可以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整理莫斯科党 委上,如果动作足够快的话,今后莫斯科党 委就姓穆拉洛夫了。
不得不说,穆拉洛夫的想法很天真,先不提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是不是会被震慑住,就是莫斯科党 委姓穆拉洛夫,这就是一大奢望。可以预见,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的很长一段时间,莫斯科必须也是一定要姓乌里扬诺夫,只有导师大人才是老大!
当然,穆拉洛夫也就是一时得意,也就是觉得他终于也可以算作党内的一号人物了,他就是太高兴了,不臣之心他还是没有的。只能说他高兴得太早了,莫斯科这块肥肉大家都眼红,谁也不会轻易放手,斯 大林不会,斯维尔德洛夫也不会,甚至托洛茨基也开始产生了兴趣。
在稍早些时候,对莫斯科垂涎三尺的托洛茨基终于忍不住了,终于朝莫斯科伸出罪恶的黑手……
“我认为莫斯科的情况很不像话!”托洛茨基义愤填膺的说道,“没有充足的理由,光天化日之下就抓走了三个杜马,接着因此又在党 委门口引发了一场血案,按照这种节奏下去,接下来莫斯科还不知道要出什么篓子!”
在政 治局全体会议上,讨论局势发展情况的时候,托洛茨基忽然的点名批评莫斯科的状况,看他那个架势似乎是痛心疾首。
“现在,孟什维克、社会革命党以及立宪民主党对我们提出了强烈的抗议,他们强烈的谴责莫斯科党 委的做法,认为我们就是在捏造罪名打击异己,他们在报纸上、杂志上大声疾呼,造成了相当恶劣的影响。英国、法国、美国外长已经向我表达了对此事的忧虑,希望我们能尽快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斯维尔德洛夫一直在冷眼旁观托洛茨基的表演,他心里就跟明镜一样,什么抗议和谴责其实全都是借口,我党被他们抗议和谴责得还少了?从十月革命爆发开始,不管是起义进行之中,还是胜利之后,他们都在不断的大放阙词,难听的话说得还少了?那时候你这个外交人民委员是怎么应对的,要么置之不理,要么激烈的反驳,差点把口水都喷到人家脸上去了。
怎么地,莫斯科发生了一点小插曲,抓了几个嫌疑犯,人家也就是出工不出力的随便抗议了两句,你这个硬脖子外交人民委员就坐不住了,就开始大呼友邦惊诧了!你这货就是没安好心,就是打着幌子想要干涉莫斯科的事务,尼玛,简直是无耻之极!
所以当时斯维尔德洛夫冷笑了一声,讥讽道:“合理的解释?我们给出的解释难道不是合理的吗?莫斯科的同志是在依法办案,从他们掌握的证据来看,被逮捕的那三个杜马牵涉到了文特尔***案当中。我们的同志公正合理守法的开展工作,有什么值得惊诧的?又有什么不合理的呢?”
托洛茨基看了一眼冷笑不已的斯维尔德洛夫,从他决心插手莫斯科的事务开始,就做好了要对上斯维尔德洛夫的心理准备。如果不能击败他,也就谈不上在莫斯科争取更大的权益了。
“此言差矣!”托洛茨基立刻说道,“从我们所掌握的证据来看,那三个杜马只是有嫌疑而已,有嫌疑就一定要立刻实施逮捕,有嫌疑就可以公然抓人?我认为,我们的同志在开展工作的时候,必须要注意方式和方法,不能蛮干!我认为这件事完全有更好,也更合理的处置方式,完全可以避免引起这场风波……对于侦察文特尔一案的专案小组负责人来说,他处理问题的方法必须要改进!否则就是对党对同志不负责任!”
斯维尔德洛夫怎么会被这么一堆大话和空话给唬住,他笑了笑嘲笑道:“对党对同志负责任的工作方法难道就是放任凶手逍遥法外?我必须提醒托洛茨基同志一句,莫斯科中央执 委中的绝大部分同志如今惨遭****份子绑架还生死不明,如果我们不能干脆果断的找到证据,抓到嫌疑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生命安全将岌岌可危!正是要对党和同志们负责,我们才必须断然采取行动!跟敌人不痛不痒的几句谩骂比较起来,我们应该更加的重视这些同志的生命安全!”
“你……”托洛茨基真心没有想到,斯维尔德洛夫会拿事时做文章,毕竟在他这样的老狐狸看来,消失的那些中 执委更有可能是某仙人的手笔,下意识的就忽略了他们的人身安全。可现在斯维尔德洛夫偏偏拿这一点做文章,用这一点来肯定某仙人做法的合理性,这真是有点恶心人了。
可是恶心人又怎么样?托洛茨基还就是无法否认这一点,他就是不能说莫斯科中 执委的生命安全不重要。而为了保证同志的生命安全,采取任何手段都是可以原谅的,区区被骂几句算什么?
托洛茨基恨得牙痒痒,只得另找一个突破口:“那么党 委门口的血案又怎么解释呢?死伤一二十人,影响是相当的恶劣,这一点让我们极为被动……”
斯维尔德洛夫又一次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托洛茨基同志,我希望你清楚的注意一点,你所谓的‘血案’不过是一起意外的交通事故,从相关证据来看,那不过是一个意外而已。而且我必须提醒你的是,酿造这场血案的人,正是最近一直在无理取闹,无辜攻击我党的右 派分子——布纳柯夫和他司机要对此事负全责!”
托洛茨基当然知道所谓的血案不过是意外,可是他需要这个意外,需要一个借口去干涉莫斯科的事务,而斯维尔德洛夫一直跟他唱反调,处处为难他,顿时他就恼羞成怒了:“难道莫斯科党 委就没有责任?如果不是他们的鲁莽举动,就不会有抗议,党 委就不会被包围,自然也就不会有交通事故,正是因为他们处置不力,才让事情越来越恶化,以至于一发不可收拾!这难道不是他们的责任吗?”
对托洛茨基的愤怒,斯维尔德洛夫相当的不屑,愤怒就牛逼了?愤怒就可以爆发小宇宙了?瞧瞧你震怒的这些借口吧,没有一个经得起推敲,更tm扯淡的是,你丫到底是布尔什维克还是立宪民主党?你丫的屁股坐到哪边去了?
“这是我听过的最荒谬,不,是最荒诞的理论!”斯维尔德洛夫立刻打开了嘲讽,“我们的敌人在无理取闹,在我们党 委扣撒泼,骂人、打人无恶不作,然后又是由他们自己引发了交通事故,结果责任却要算在莫斯科党 委和专案小组的头上,这是什么奇葩的理论?要我说,他们纯粹就是活该,受到了天罚!莫斯科党 委在事件中,唯一做错了的地方,就是没有一开始就对这群无理取闹的混账采取断然措施,应该一开始就驱散他们,将为首闹事的混账统统抓起来,这些人不用查,就是死硬的****份子!”
会场的气氛很诡异,谁都能看出来,托洛茨基和斯维尔德洛夫是针尖对麦芒,顶上牛了。当然,这并不是诡异的地方,作为党内两大派系的老大,为了维护本方的利益,双方打成一团都不值得奇怪,奇怪的是除了他们两个,其他人都一言不发——为什么只是他俩在对掐?
这个现象,似乎是比较诡异的,因为就算要发生冲突,要对掐,也应该是托洛茨基对列宁,这样地位才对等。不管怎么说,斯维尔德洛夫都只是列宁的小弟,小弟打前锋可以理解,但是人家的老大都出场了,怎么说列宁都应该亲自出马才是。
可是刚才的局面所有人都看到了,导师大人稳坐钓鱼台一言不发,而另一个列宁派的小弟斯 大林也是闷头抽烟装深沉,两个人完全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意思,任由斯维尔德洛夫一个人打拼,完全没有出手帮忙的意思。
这样的态度就奇怪了,按理说,托洛茨基的居心是很明显的,那厮就是想插手莫斯科的事务,就是不安好心,那么作为莫斯科政治利益的最大得益者,列宁派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应该同仇敌忾才对啊?
可是现在看来,仿佛只有斯维尔德洛夫一个人在乎莫斯科,其他的列宁和斯 大林仿佛完全不在意一样。这也太奇葩了吧?
奇葩吗?其实一点儿也不奇葩,斯 大林和列宁不出手看似怪异,实际上却很正常。斯 大林就不用说了,在莫斯科跟斯维尔德洛夫龌蹉不断,双方几乎翻脸了,如果不是有导师大人压着,估计已经上演全武行了。
所以,他不帮斯维尔德洛夫说话,就很正常了——老子在莫斯科的势力被你斯维尔德洛夫坑惨了,现在还想让我帮你说话,做梦?不落井下石,保持中立就够对得起你了!
至于导师大人也不说话,原因就复杂了一点,首先,斯维尔德洛夫在莫斯科方面的优势太大了,尤其是在文特尔一案之后,光芒璀璨隐隐约约有了一种功高盖主的势头,这个时候有个人去跟他找麻烦,打压打压他是好事,至少能让斯维尔德洛夫不要得意忘形;
其次,在刚才的交锋中托洛茨基一点便宜都没占到,反而被斯维尔德洛夫的冷嘲热讽弄得很丢面子,这种情况下小斯根本就不需要支援,如果他列宁出手,那么托洛茨基就会丢盔卸甲一泻千里,那时候小斯岂不是更加的得意和嚣张?
最后,列宁也是有意放纵托洛茨基,现在的莫斯科虽然重要,但还并不是核心,革命的最中心是彼得格勒,这里才是重中之重。适当的让托洛茨基分一分心,让他无法专心一志的在彼得格勒搞事,对导师大人是有益而无害的。
说白了,莫斯科就是导师大人丢出去肉骨头,就是要把这一群碍手碍脚或者心思太过于活泛的家伙引走。当他们的注意力被分散的时候,他老人家才好大展拳脚不是?所以,他才乐得看好戏。
好戏果然还在继续,眼瞧着托洛茨基无法占据上风,政 治局中老托唯一的帮手乌利茨基不得不帮腔了,再不说话那就真的无话可说了,如果让斯维尔德洛夫抽了托洛茨基的脸,那对于老托的打击可就大了,毕竟小斯的身份可是矮一截的。
“雅科夫同志,我不同意你的说法!”乌利茨基很本份的说道,“现在断言谁是*****谁不是****还言之过早!我们不能这么武断的下结论!至于刚才争论的焦点问题,我认为托洛茨基同志的担心是有道理的,现在革命的重心是稳定,只有稳定的前进,才能有一个好结果。所以在当前形势下,我们不宜过度的跟其他党派发生纠纷,应该拉拢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只有团结起来,我们才能稳固政权!”
乌利茨基干咳了一声,“所以我认为,在一些无关紧要的小问题上,我们不妨做出一些让步,避免制造对立气氛。我建议派遣一个德高望重,跟各党派关系密切,能够克制的处理问题的同志去莫斯科,让他去解决那些问题,让莫斯科恢复正常!”
这种结论斯维尔德洛夫怎么可能接受,我要是同意了,你们就好光明正大的往莫斯科掺沙子,好摘桃子是吧?所以,他立刻就站了起来,准备狠狠的驳斥乌利茨基的言论,打得他丢盔卸甲。
“我认为……”斯维尔德洛夫刚张嘴,他身边的导师大人忽然就发话了,“我认为乌利茨基同志这个建议不错,现在莫斯科的情况很复杂,仅仅靠穆拉洛夫同志、伏龙芝同志和安德烈同志是不够的,必须要有一位老同志代表中央去走一走看一看,了解那里的真实情况,调解那里的纠纷、化解矛盾……”
斯维尔德洛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真心想不出导师大人为什么要对托洛茨基退让,乌利茨基刚才那些话简直不值得一提,什么维持稳定,什么和解和调解,简直就是放屁。
他们跟社会革命党、孟什维克和立宪民主党之间的矛盾根本就是无法调解的,否则至于通过武装斗争去夺取政 权?而导师大人竟然对这种说法予以肯定,这简直就是毁三观啊!
当时,斯维尔德洛夫就急了,如果这种说法都可以接受,那以后还指不定冒出什么奇谈怪论呢!必须刹住这个风头!
虽然他想说话,可是列宁却偏偏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导师大人自顾自的就说开了:“当然,我也必须强调一点,调解矛盾,不代表对敌人的妥协,原则问题,涉及到党已经做出过的具体结论问题,无需调解。说起来,这个调解工作担子很重啊!必须要有一位深刻理解中央的既定方针,而且德高望重的同志,才能挑得起来……”
这一句话出来,斯维尔德洛夫心中的疑惑倒是消减了不少,至少列宁同志还没有糊涂,知道什么可以调解,什么不可以调解。但是他后面的话是什么意思?是想再顺手往莫斯科安插一个心腹去控制局面?
不要怪斯维尔德洛夫有这种想法,实际上在场的有这种想法的不止他一个,大家都觉得莫斯科非常重要,导师大人为了维护自己在莫斯科的利益,恐怕是想再派一个心腹去主持大局,毕竟伏龙芝只擅长搞军事,在政治方面并不是特别内行。
那一瞬间,斯 大林、托洛茨基的心思就活泛了起来,斯 大林的想法是,这对我来说是不是个机会?如果我能推荐一个自己人,或者干脆老子毛遂自荐去莫斯科主持大局,是不是瞬间就能反败为胜?
而托洛茨基的想法是,列宁这一手难道是顺水推舟,故意接受我的建议,然后顺手就派一个自己的心腹去莫斯科,不光稳定了局势,还落下一个善于接受意见的名声。不行,我不能让列宁占这个便宜!
说时迟那时快,托洛茨基和斯 大林几乎是同时开口:
“我愿意去莫斯科做调解工作!”
“我建议让乌利茨基同志代表政 治局去走一趟!”
面对这双龙夺珠的局面,列宁微微一笑,接下来他所说出的话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104 小斯的疑问
斯维尔德洛夫的心情很糟糕,以至于在会议结束之后,他并没有第一时间返回自己的寓所,要知道,此时已经是深夜了。他满怀心事的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坐在办公桌之前冷静的思考今晚的会议将带来的变数。
在会议的最后,导师大人做出了一个让他瞠目结舌的决定:“乌利茨基同志经验丰富,能代表政 治局去莫斯科看一看那里的具体情况,这非常好……由他前往莫斯科我非常放心,我相信有他前往调解纠纷,莫斯科的工作很快就将进入快车道!”
这个结论斯维尔德洛夫根本就不能接受,他想不通为什么导师大人会同意托洛茨基的提议,会允许这个不怀好心的家伙插手莫斯科的事务,不管怎么看这都没有任何好处啊!
没有好处的事情导师大人为什么要做?他又没有的中二病,他完全没理由向托洛茨基让步,完全不必分出一部分既得利益让他那个家伙。
当然,斯维尔德洛夫并不是完全没有其他猜测,有一种很可怕的可能性久久的在他脑海里徘徊,虽然他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这种猜测实在太可笑,太荒诞。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种猜测就是无法被彻底的驱逐出去,像魔音一样久久的在他耳边回响。
是不是导师大人觉得我翅膀硬了,觉得无法钳制我了,这才引入托洛茨基这条饿狼,让这个野心勃勃的家伙在莫斯科打击我的既得利益,以达到削弱我实力的目的呢?
这种想法似乎合情合理,随着文特尔一案爆发,斯 大林在莫斯科的党羽被某仙人揍得灰头土脸,一时半会儿是无法在莫斯科再翻身了。可想而知莫斯科这块大肥肉必然要被他斯维尔德洛夫分走一大块。恐怕就是导师大人也不愿意看到一个过分强大的他,借刀杀人也就很正常了。
这种想法让斯维尔德洛夫简直是不寒而栗,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此时的他完全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强大,哪怕是将莫斯科整个的吞下去了,他也无法跟导师大人叫板。若是因为一个小小的莫斯科,影响了他和导师大人之间的关系,让导师大人觉得他有二心了,这可就得不偿失了!
斯维尔德洛夫有些后悔了,不该那么急躁的在莫斯科扩展势力的,为这个跟导师大人反目实在是不划算。但是,这种后悔的念头在他脑子里只是一瞬间的事。因为他很快就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在当时的情况下,他不去抢莫斯科这块肥肉,那就会被斯 大林抢走,作为直接的竞争对手,不去破坏他的好事,那才是最傻逼的行为。
退一步说,凭什么斯 大林能抢我不能抢?而且作为导师大人的左膀右臂,他地位就决定了,必须要拥有自己的势力,否则,那也就不是什么左膀右臂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他不能在莫斯科扩大影响力?而且他的吃相比斯 大林之流要好看得多,他从来都没有吃独食的打算,一直都很尊重导师大人的利益,不管怎么看,导师大人都不应该为此而迁怒他啊?
斯维尔德洛夫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各种各样光怪陆离的念头和想法层出不穷,但就是没有一个靠谱的,一时间他是非常的苦恼……
“雅科夫同志,安德烈同志从彼得格勒来电!”
秘书的声音将斯维尔德洛夫从苦思中惊醒,他惊愕的抬起头,看了一看神情疲惫的秘书,点点头道:“放下吧,时间不早了,你先去休息!”
小秘书虽然很困了,但是领导没日没夜都不休息,他这个做服务工作的怎么能休息,说不得就拒绝了斯维尔德洛夫的好意,“雅科夫同志,我还不累!”
斯维尔德洛夫摇了摇头,如果是平常他会表扬秘书几句,可现在,他真没有这个心情,只是淡淡的说道:“先去休息,如果有吩咐,我会再叫你,明天的工作还很繁重,如果不休息好,你怎么辅助我开展工作?什么都不要说了,先休息!”
打发走了秘书,斯维尔德洛夫才拿起了电报,说实话,他现在对某仙人的发来的电报有些谈虎色变,生怕又听到什么坏消息,一时竟然很犹豫,不知道要不要立刻就看电报的内容。
不过,斯维尔德洛夫的心理素质还是不错的,这种小纠结只是一瞬间的事,很快他就控制好了情绪——不管是福是祸他都必须面对!
电报不是很长,李晓峰用很简单的语言将今晚发生的事简要的汇报了一遍,当斯维尔德洛夫看到市苏维埃遭遇爆炸袭击,并且凶手就是布纳柯夫的秘书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没错,对于某仙人的计划,他很清楚,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对社会革命党右 派、孟什维克和立宪民主党的跳梁小丑穷追猛打,不过这么做也没什么坏处,能震慑震慑他们也是好的,所以当时斯维尔德洛夫是原则上同意了的。
但是,斯维尔德洛夫真心没有想到,某仙人会搞出如此大的阵仗,在苏维埃里装炸弹,这是什么性质,这是多么的恶劣,想一想都令人发指。
现在,他唯一担心的是某人的手脚会不会不太利落,会不会留下什么让人诟病的把柄。如今的情况可是不妙,如果让托洛茨基和斯 大林抓住了这种把柄,会把他们阴处翔来的。
想到此,斯维尔德洛夫再也不能淡定,他立刻抓起桌上的纸张,刷刷刷的开始草拟一份电报,详细的通报了今晚在中央发生的一切,很隐晦的提醒某仙人,一定要多加小心!
飞快的写好了电报,斯维尔德洛夫刚准备按铃,办公室的门却自己开了,先头离开的秘书走了进来。
“咦,你怎么还没有休息?”斯维尔德洛夫纳闷了。
小秘书苦笑了一声,扬了扬手里的信封,说道:“安德烈同志又发了一封电报给您……”
咝……斯维尔德洛夫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才过了半个钟头而已,顿时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么短的时间内,某人连续发来了两封电报,仅仅是这一点,就相当的不寻常。
他慌忙吩咐道:“快点拿过来!”
不等秘书将电报奉上,斯维尔德洛夫一把就抢了过去,三两下撕开信封,飞快的阅读起来。
几分钟之后,就在小秘书还张口结舌,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时,刚才还慌乱无比的斯维尔德洛夫明显的松了口气,他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一屁股回到椅子上,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雅科夫同志,莫斯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小秘书好奇的问道。
斯维尔德洛夫抬头望了他一眼,轻松的笑道:“好事!你准备一下,立刻跟我去见列宁同志,我要立刻向他通报这个消息!”
与此同时,在彼得格勒的莫斯科火车站,托洛茨基正在跟乌利茨基话别,和斯维尔德洛夫一样,对于今晚会议上发生的一切,他们也是比较惊奇的,对于列宁的目的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是列宁想要借您的手打压雅科夫吗?”乌利茨基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对此,托洛茨基只是摇头以对,他不觉得列宁有必要打压斯维尔德洛夫,因为斯维尔德洛夫并没有做错什么,相反,斯维尔德洛夫和李晓峰已经是做得非常漂亮了,就算要平衡派系内部的势力,也不必非要拿没有错误的人开刀。
反正,托洛茨基是不相信列宁会这么糊涂,他认为列宁此举必然是大有深意,只是他暂时还猜不出这深意是什么。
“不要想得太简单了!”托洛茨基严肃地说道,“列宁此举大有深意,你这趟去莫斯科必须特别小心,调解纠纷的时候更是要特别注意,一定要多留心,千万不能马虎大意!”
“你是说这是一个阴谋?”乌利茨基很忧虑的问道。
“我不知道!”托洛茨基也是心烦不已,从散会之后,他一直在揣摩列宁的心思,可是怎么想也没有头绪,“反正小心一点总没有错,那个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绝对不简单,斯 大林就是我们前车之鉴!”
乌利茨基的嘴角抽动了两下,虽然他也想不通列宁的用意,但是他觉得托洛茨基也太小题大做了,他觉得李晓峰之所以能打得斯 大林灰头土脸,很重要的原因是斯 大林用人不当和师出无名。
怎么说呢?乌利茨基认为,不管是米高扬也好还是奥尔忠尼启则也好,在莫斯科都没有一个合法的身份,而某人则是中央的特派员,双方交手起来,斯 大林的人马在名分上就吃了大亏,只要某人祭出尚方宝剑,基本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其次,奥尔忠尼启则和米高扬太自以为是,太轻敌了,从一开始就是轻视了某人,被打个措手不及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而他乌利茨基此番前往莫斯科,就不会在这两个方面吃亏,首先,他是实打实的政 治局委员,党内的顶尖boss,以大长老之尊对付一个所谓的特派员,简直就是杀鸡用牛刀。其次,见识过某人行事的手段之后,他才不会小看对手,一开始就会全力出击,直接一举将对方击破。只要能够占据先手,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
说实话,乌利茨基觉得自己这趟还有点胜之不武,太欺负人了,他更担忧的是如果将某仙人欺负得太狠了,会不会招致列宁的反弹,何如把握好这个度才是他为难的事儿。
托洛茨基摇了摇头,相对于老伙计的乐观,他还是比较保守的,一开始他就怀疑列宁有阴谋,其次更是觉得李晓峰没有那么好对付,虽然刚才乌利茨基口口声声说不会轻敌,可是他的内心想法却不由自主的暴露出了对某人的轻视,这可不是个好苗头。
“我的老伙计,你此行不会那么轻松!”他忧心忡忡的说道,“我怀疑列宁之所以会答应我的议题,就是因为他对那个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有信心,认为让可以克制住你。我怀疑在散会之后,他恐怕已经给伏龙芝发电报了,恐怕会让伏龙芝配合那个小子跟你打对台!如果出现了这种情况,哪怕你是政 治局委员恐怕也是很棘手的,他们两个,一个掌握有兵权,另一个已经初步整合好了莫斯科党 委的势力,他们加在一起很麻烦啊!”
说着,托洛茨基又长叹了一声,“说起来我现在就有些后悔了,刚才在会上我不应该那么急躁的,不应该提名让你去莫斯科的……我们的力量本来就相对薄弱,你走了之后,我这里独木难支……”
后面的话托洛茨基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意思乌利茨基很清楚,政 治局里的七个人中,去掉捷尔任斯基这个中立派,以及另一个墙头草,剩下的就是列宁派的三票对托洛茨基派的两票,双方虽不说是旗鼓相当,但托洛茨基也不是没有一搏之力。
而他乌利茨基走了之后,列宁派就占据了半壁江山,在做出决议的时候有极大的优势,哪怕是捷尔任斯基和布勃洛夫能帮着托洛茨基说话,也只是平手。更何况那两个人很难说偏向哪一边,弄不好托洛茨基就要被秒杀了。
所以,乌利茨基知道,自己的暂时离开会让托洛茨基很被动,拖得越久就越不利。所以他表示:“我一定快去快回,尽量的用快刀斩乱麻的方式在莫斯科打开局面!”
托洛茨基默默的点点头,乌利茨基明白这一点就好了,不过他还是叮嘱了一句:“到了莫斯科之后,千万不要犹豫,也千万不要留力,一定要以泰山压顶之势击溃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然后赶紧回来!”
呜……呜……呜……
火车的汽笛声打断了托洛茨基跟乌利茨基之间的谈话,马上乌利茨基就要踏上前往莫斯科的征途,虽然托洛茨基还有千言万语要跟这个老朋友说,但是话到临头,他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紧紧的握了握乌利茨基的双手……
“安德烈确认了这个消息?”
另一边,斯维尔德洛夫也见到了列宁,导师大人对他带来的那个消息非常的重视,一再确定消息的真实性。
“安德烈同志说,穆拉洛夫同志带着工人赤卫队当着波特列索夫一干人的面,从布纳柯夫家中的保险柜里搜出了炸药和袭击苏维埃的计划,已经可以认定,是由布纳柯夫为首的社会革命党右 派份子策划了这一切。”
列宁默默的点上了一支烟,随着烟雾袅袅上升,他老人家的脸色看上去也是阴晴不定,良久他才问道:“你怎么看?”
斯维尔德洛夫有想过导师大人可能问他很多问题,但就是没想到导师大人会问“你怎么看?”,因为不管怎么看,我都不是元芳啊!而且导师大人不是一个没有主见的人,在此时,他更应该说的是我怎看,而不是你怎么看。
不过导师大人既然问了,斯维尔德洛夫也只能小心回答:“我个人认为社会革命党右 派和立宪民主党是一丘之貉,他们一直反对我党的政治主张,不断的用各种手段在打击我党。十月革命胜利之后,他们也必然不会心甘情愿的交出政 权,在暂时的武装干涉失败的情况下,使出什么样的阴谋诡计都不会让我吃惊!”
列宁抽了两口烟,依然毫无表示,半天了,见斯维尔德洛夫不说话,他又道:“继续往下说!”
斯维尔德洛夫这边却是吐槽不能,他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您倒是要表态啊!是打击敌人的嚣张气焰,还是暂时隐忍,您给一点提示好不好?你把心中的想法藏得严严实实的,这让我怎么说?
斯维尔德洛夫苦恼的看了看列宁,而导师大人真很真诚的看着他,两个人大眼瞪小眼,顿时,斯维尔德洛夫就败下阵来了。
“我认为对这些搞阴谋诡计的敌人必须狠狠打击!”斯维尔德洛夫咬了咬牙,豁出去了,老子就跟李晓峰保持一致,赌这一把了,“我们跟他们之间的矛盾是根本无法调和的,所以我们之间必然要斗争到底!与其被动的被敌人的阴谋牵着鼻子走,还不如主动出击!”
斯维尔德洛夫说得慷慨激昂,在他看来,无论如何,导师大人总要有所表示吧?不管你是不是同意我的意见,你总要说话了吧?可是,很显然,斯维尔德洛夫还太嫩了,他就没有想到,列宁还是不发表意见。
默默的抽了两口烟,导师大人似乎完全当做没有听到他说了什么,很平静很淡然的说道:“嗯,我知道了。莫斯科的情况,中央已经委派了乌利茨基同志前往调解,等他抵达莫斯科,了解实际情况之后,自然会向中央反映问题的。”
好吧,斯维尔德洛夫真心是忍不住了,他怕的就是乌利茨基,让他去莫斯科,简直就是把大灰狼往羊圈里送,所以他立刻脱口而出:“列宁同志,我一直就想知道,您为什么会同意让乌利茨基同志去莫斯科呢?”
105 争锋相对(上)
乌利茨基抵达莫斯科的时间是第二天上午十点,六百八十公里的路程,9个小时他就赶到了,在二十世纪初,这个速度真心是一点儿也不慢了,可想而知,他确实是想贯彻托洛茨基的指示,早去早回,从莫斯科分走一块蛋糕之后,赶紧回彼得格勒辅助托洛茨基。
“不要搞什么欢迎仪式了,立刻去市党 委,召开党 委紧急会议!”
下车之后,乌利茨基严词拒绝了莫斯科党 委准备好的欢迎仪式,第一时间就投入到工作状态中去了。
一边向车站外走,他一边对穆拉洛夫吩咐道:“穆拉洛夫同志,你跟我坐一辆车,我有很多相关问题需要询问你,我们边走边说!”
穆拉洛夫也是一愣,自从昨晚得到了中央的通知,得知乌利茨基要来,他就一直在准备欢迎仪式,谁想到,乌利茨基压根就不理这一套,两步就进入了正题,这让他的准备工作完全做了无用功。
多少的,穆拉洛夫都有些不痛快,而现在,对方又用不容置疑和颐指气使的语气命令他一起走,似乎是打算在路途中就审讯他一遍,这让他更加的不舒服了!
不过不舒服又怎么样?穆拉洛夫就算不舒服,也不能拒绝乌利茨基的命令,谁让人家是大长老呢?
在马车上,穆拉洛夫和乌利茨基对脸而坐,一开始谁都没有说话的意思,穆拉洛夫是心中有气,再加上有那么一点忐忑,自然没心情开口。而乌利茨基则是仔细的打量着穆拉洛夫,对于这个曾经的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的党羽,他是厌恶多于欣赏的。
来莫斯科之前,他仔细的研究了这半个多月以来莫斯科所发生的一切,仔细的研究了这里所有领 导人的人际关系。对于穆拉洛夫这种另类的家伙,他充满了好奇。
是什么原因让这个家伙进入了斯维尔德洛夫的法眼,没错,乌利茨基始终认为,拉了穆拉洛夫一把的是斯维尔德洛夫,而不是某仙人。在他眼里某仙人只不过是斯维尔德洛夫的代言人和伸向莫斯科的手臂而已。
莫斯科所发生的一切,都应该是斯维尔德洛夫的手笔,某仙人只不过是个实施者而已。而主导者斯维尔德洛夫既然选择了穆拉洛夫,那么这个家伙应该有相应的价值才对。而乌利茨基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穆拉洛夫身上的价值,这样才能采取有针对性的方式——可能是收买,也可能是断然打击!
短时间的沉默之后,乌利茨基忽然开口了:“穆拉洛夫同志,为什么不说话?”
乌利茨基在打量穆拉洛夫的时候,后者也在打量他,是人都知道属于托洛茨基一系力量的乌利茨基此次前来莫斯科,那就是来者不善。作为如今莫斯科党 委的实际负责人,穆拉洛夫知道,任何人想要来分莫斯科这块蛋糕,他都属于第一个被打击的目标。
所以,他一直在暗暗戒备,想看看乌利茨基到底会怎么发难,但是他绝对没有料到,对方会问出这么一个无脑的问题——大哥,拜托你搞搞清楚,是你让我接受讯问的,你丫的应该主动发问才是。有听说过被问话的人主动的打开话匣子敞开了说的吗?
于是,穆拉洛夫很明显的愣了一下,不知道乌利茨基这是抽什么疯,顿了顿才回答道:“乌利茨基同志,有疑问的是你,您不提出问题,我怎么回答?”
穆拉洛夫这话说的还算含蓄,算是善意的提醒,可是这话到了乌利茨基耳朵里,就不对味了。乌利茨基觉得,你穆拉洛夫作为下级,在面对上级的时候,应该主动的说话,主动的介绍情况,哪怕是说一些无聊的废话,你也不能冷场不是?
可是,自从上车开始,你就开始装哑巴,装深沉,你这样的行为算是一个合格的下级吗?哦,我不问话,你就什么也不说,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你是不情愿来接待我,也不情愿接受我的询问,你的态度很有问题啊!
当时,乌利茨基就皱起了眉头,不高兴的教训道:“这是什么话,作为莫斯科党 委的实际负责人,穆拉洛夫同志,你应该主动为我介绍莫斯科的情况,以便于我开展工作,而你现在却什么都不说……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你是不欢迎中央派我来做调解工作?”
穆拉洛夫有些目瞪口呆,尼玛,这是什么神逻辑?主动为你介绍莫斯科的情况?大哥,拜托你搞搞清楚,我怎么知道你想知道莫斯科哪方面的情况?而且咱们都不是一路人,我又不是傻逼,怎么可能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说你这架子也太大了吧?
当然,这种话他是不可能直接明说的,心道:谁让你丫的是政 治局委员呢,架子大那就大吧,老子忍了。所以他和颜悦色的回答道:“我们怎么会不欢迎您来呢?您误会了,乌利茨基同志。莫斯科的同志都盼着中央帮我们解决实际问题,您来了,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我刚才就是不知道您想了解莫斯科哪方面的情况,等着听您的指示呢!”
应该说,穆拉洛夫这个孙子也装得够那啥了,可是乌利茨基既不买账,也不满意,“不要尽说漂亮话,既然你也知道莫斯科的问题很严重,严重到了中央都不得不派我前来解决的程度,那么你就应该积极主动的配合我开展工作!怎么能消极的等待呢?你知不知道政 治局的时间非常宝贵,你如果不主动配合,那就是在犯罪!”
好吧,穆拉洛夫瞠目结舌了,这是什么扣帽子的水平?上纲上线得也太快了吧?我不过就是没说话而已,你就要给我定一项罪名,你这是要把我往死里整啊!
必须要说明,穆拉洛夫可不是好欺负的,首先,他毕竟是个正牌的中 央委员;其次,莫斯科党 委现在事实上已经被他控制了;最后,他也算是斯维尔德洛夫的人。所以,给乌利茨基这个政 治局委员必要的尊敬是应该的,但是如果某些人给脸不要脸,这份尊敬说不给也就不给了!
就是比扣帽子吗?谁不会!穆拉洛夫在心中冷笑了一声,顿时就翻脸了:“这就让我很不理解了!乌利茨基同志,既然您的时间如此紧迫,那么就应该更加积极主动的开展工作,上车之后,哪怕我没有主动介绍莫斯科的情况,你也应该主动的发问才对。可是,刚才您的表现是什么,一言不发,白白的浪费这些宝贵的时间!让人心痛啊!您就是这么开展工作的吗!”
乌利茨基都傻了,他刚才确实是故意找茬,就是想给穆拉洛夫一个下马威,如果不能很快的震慑住这只老狐狸,那么接下来的工作就不好开展。所以他才会上纲上线,才会鸡蛋里挑骨头。可谁能想到,穆拉洛夫胆子这么大,当着他的面飞起一脚就把皮球踢回来了,顿时让他下不来台了。
其实乌利茨基应该暗呼侥幸,幸亏这番谈话是在马车里,当事人只有他们两个,就算丢面子也没闹得人众皆知。如果换成党 委会议上来这么一出,他这个政 治局委员的威信可是大打折扣了。
饶是如此,乌利茨基也很愤怒,马上就提高了嗓门:“你的态度果然不端正!穆拉洛夫同志,你这是要对抗中央的领导吗?”
切!你丫的吓唬谁啊!
对于这种程度的恐吓,穆拉洛夫完全可以不在乎,对抗中央的这个帽子确实很吓人,但问题是,中央可不止你一个领 导人,给我扣帽子只是你丫的一个人,或者说只是你和托洛茨基的意思,这种情况下你擅自代表中央,无非是扯虎皮做大旗而已。
问题是,你这张虎皮太小,老子现在靠着的才是真正的大老虎,顿时穆拉洛夫不阴不阳的就冒出来一句:“中央是集体领导,你这是要代表其他的中央领导同志发表意见吗?”
乌利茨基脸色顿时就变了,他这才想起,穆拉洛夫也不是没组织的人,有斯维尔德洛夫撑腰,他才不怕这种威胁。而且从某种意义上说,穆拉洛夫这个中 央委员也可以算作中央的领导人,他刚才的话确实是冒失了。
不过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收拾收不回来了,乌利茨基也只能硬着头皮批评到底:“中央的意见是明确的,就是对莫斯科的现状不满!而你对此却满不在乎,你的态度是正常的吗?”
穆拉洛夫冷笑了一声,“我的态度代表了莫斯科党 委的态度,请中央的某些同志尊重莫斯科党 委的意见,不要拍脑袋乱作决定,更不要再什么情况都不了解的情况下,胡乱的下结论!这种工作态度才是对中央不负责任,才是在犯罪!”
乌利茨基简直要气炸了,穆拉洛夫刚才的话中,硬钉子和软钉子都有,硬钉子就是他现在掌握了莫斯科党 委,所做出的决定和所持有的态度是莫斯科党 委的集体意见,你乌利茨基不要太过分,就算你是政 治局委员,也必须给下级党 委的全体同志以必要的尊敬;
而软钉子则是穆拉洛夫挖苦他什么都不知道,就乱发表意见,乱下结论。其实这番话也就是针对乌利茨基刚才抱怨他没有主动的介绍莫斯科的情况,耽误了他开展工作的时机这个大帽子去的。
这一条罪名想要成立,前提条件就是乌利茨基确实不了解莫斯科的情况,那么穆拉洛夫不主动介绍,确实有错,值得批评。不过由这一点引申出来,也可以得出一个极不利于乌利茨基的结论——他在对莫斯科的情况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就极不负责任的随便批评莫斯科党 委的决定,就随便下结论,这个错误可就大了。
所以这两颗钉子一出来,顿时挤兑得乌利茨基说不出话,车厢里又一次陷入了沉寂之中,一直到抵达了党 委的办公楼,乌利茨基都没有说话,脸色阴沉得像锅底一样。
这让前来迎接这位政 治局大长老的党 委工作人员惊诧不已,实在是不明白这位大长老的脸色怎么会如此难看,难道是对欢迎仪式的规格不满意?
“怎么回事?乌利茨基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面对自己党羽的提问,穆拉洛夫轻蔑的哼了一声,不屑道:“是他自己要找不痛快的,对于专门来找茬的人,我才不会客气!”
那党羽默默的点点头,立刻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说不得立刻就将这个消息传递了出去,马上的,穆拉洛夫的党羽们都知道了接下来的党 委紧急会议恐怕会有一场好斗了。
对此,他们并不感到紧张和担忧,政 治局委员又怎么样?你丫的在莫斯科没有任何势力,根本就不接地气,咱们说不鸟你,就不鸟你!换成其他政 治局委员,哪怕来的是斯 大林,哪怕他们跟这位极为不对路,也不敢太过分,必须保持克制和忍让,谁让斯 大林算是导师大人的人呢。但是来的是托洛茨基的人,嘿嘿,那就对不住了,咱们就是不买账!
在党内谁不知道导师大人和托洛茨基之间的明争暗斗,打托洛茨基死党的脸,就等于是给导师大人长脸,这种事儿风险小,利益大,谁不干谁是傻子!
说起来,这也是托洛茨基过于天真了,他以为用政 治局委员就可稳稳的吃住中 央委员和中 央特派员,但问题是权力这东西,不在意你的名头有多大,而是你说的话有没有人听。政 治局委员又怎么样,在莫斯科就是光杆司令一个,不接地气,下面的人说不听就不听,最次也能阳奉阴违,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嘛!
而后来托洛茨基失败也就是失败在了这一点上,牢牢抓住了书记处和中 组部的斯 大林,门生故吏遍天下,一呼百应,而托洛茨基只有一个空头架子,能不被玩死?
要不怎么说,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就是人,谁掌握的人多,谁的发言权才大!这也是某仙人急吼吼的要发展自己嫡系的重要原因。
当然,这些话是跑题了,托洛茨基和乌利茨基都不明白人的重要性,傻乎乎的用身份压人,这能有什么用,反而只会适得其反,会让莫斯科党 委更紧密的团结起来跟他作对。而接下来的一切,正好就诠释了这一点。
党 委紧急会议召开了,脸色黑得跟锅底一样的乌利茨基坐在主席台正中央,他冷冷的扫视着每一个与会者,似乎在找什么人?
“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和米哈伊尔.伏龙芝同志怎么没来?”他冷冷的就发问了。
在乌利茨基看来,某仙人和伏龙芝不去迎接他就够那啥的,如今他亲自召开党 委的紧急会议,竟敢不到,这简直是大逆不道啊!说不得,他就要大发雷霆!
可是,穆拉洛夫很快就给他上了一课,只见坐在旁边的他懒洋洋的抬起头,轻描淡写的回答道:“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和米哈伊尔.伏龙芝同志,都不是莫斯科党 委的委员,自然不用参加党 委的会议!”
乌利茨基顿时是怒火攻心,拍了一下桌子,怒道:“胡说八道,他们一个作为事件的直接负责人,一个作为维持莫斯科稳定的军事指挥员,怎么可以不参加会议,简直是乱弹琴!”
“这不是乱弹琴!”穆拉洛夫依然是不紧不慢的回答道,“这是组织原则,我们开的是党 委紧急会议,而不是党 委扩大会议,麻烦某些同志以后拍脑袋做决定要开会之前,先想想自己到底要做什么!”
乌利茨基脸色唰的就白了,他死死的盯着穆拉洛夫,他知道穆拉洛夫就是故意打他的脸,否则也不会把紧急会议和扩大会议几个字眼咬得那么重。
更可气的是,乌利茨基还不能说什么,谁让他太心急了呢?他风风火火的就想控制住大局,却忘记了,那两位根本不算莫斯科党 委的人,人家不来参加会议才是正常的。
而这时候,乌利茨基又不能改口,说我要召开的不是党 委的紧急会议,而是党 委扩大会议,去把那两个家伙请过来吧!真要这么说,他这个政 治局委员的脸也丢尽了。
所以他只能咽下这口恶气,闷声说道:“那就先开会,由莫斯科党 委做出了决议,再向他们传达也是一样的!”
穆拉洛夫心里头冷笑了一声,开会就开会呗,有什么了不起,我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莫斯科党 委作出的决议,可不一定是有利于你的决议。
乌利茨基深深的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很快就拿出了政 治局委员的派头,用那种严肃而沉重的声调说道:“……莫斯科这几天所发生的一切,牵动着党中央的神经,中央一直以来都重视莫斯科的局势,都希望莫斯科的革命工作能走上正轨!可是,莫斯科党 委的一些同志实在是令中央失望,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误,导致局势不断的恶化……对于这种情况,中央已经忍无可忍!所以才委派我来解决这一切!!”
106 争锋相对(中)
乌利茨基满以为自己强加语气,拿出政 治局长老的威风,就应该能压住穆拉洛夫,但是他绝对没有想到,莫斯科的“歪风邪气”比他想象的要强大得多。
就在他冷冷的注视着与会的党 委委员们,想欣赏一下他们勃然变色的表情时,反而遭遇了当头一棒。
“乌利茨基同志,我很难赞同你的发言!”一个党 委委员立刻就站了起来,“中 央委员会是否已经通过了决议谴责莫斯科党 委?中 央委员会是否已经明确了对莫斯科现状的不满意?我很希望你回答这两个问题!否则,你刚才的发言就是危言耸听,就是对莫斯科全体党员干部同志的侮辱!”
有第一个开炮的,很快就有一大群人出声附和,“没错,莫斯科党 委没有受到中 央委员会发来的任何正式的谴责和批评电报,而且一直以来,莫斯科党 委都在积极努力的推动革命进程,不断的在同党内党外的敌人做艰苦卓绝的斗争!在这种情况下,您却莫名其妙的对我们的努力大加鞭挞,这是负责任的态度吗?我们强烈要求你必须对此作出解释,必须给莫斯科全体同志一个交代!”
在一片喧嚣当中,乌利茨基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这样的局面可完全不在他的预料当中,莫斯科党 委的这些杂碎胆子之大,完全超乎了他的相像,如果不赶紧将这些家伙镇压下去,他什么也别想做了。
“闭嘴!”乌利茨基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你们这是想干什么?是质疑中央的决议吗?如果你们的工作中不存在问题,政 治局需要派我前来莫斯科吗?难道政 治局吃饱了撑了!之所以不在中 央委员会上点名批评你们,就是政 治局在给你们留一点面子,在给你们遮羞!你们竟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了!”
说着,他又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发出一声巨响,似乎震得莫斯科党 委的这些杂碎们都是一愣。
乌利茨基很满意自己所营造出的效果,虽然他的手掌隐隐发痛,但是这是值得的,只要他乘热打铁,应该就可以一举得手了!
“拍桌子就能彰显你的权威吗?”就在乌利茨基的心稍微落下的时候,穆拉洛夫冷笑了一声,轻蔑的说道:“政 治局给我们莫斯科党 委留面子?这种说法简直是荒诞之极,请问我们做了什么丢面子的事儿?政 治局又怎么给我们遮羞了?乌利茨基同志,我最后提醒你一次,你的任务只是来调解我们和社会革命党之间的摩擦的,除此之外,政 治局再也没有赋予你其他的使命,更没责成你来对我们之前的工作评头论足!我希望你就事论事,超出你使命之外的,政 治局和中 央委员会都没有做出结论的事,请你不要擅自信口开河!否则我怀疑你就是要胡乱插手莫斯科党 委的正常工作,就是在瞎指挥!”
乌利茨基愕然的看着穆拉洛夫,他不明白为什么对方的气焰竟然如此嚣张,竟然敢跟他这个政 治局委员打对台,甚至在指名道姓的批评他,是谁给了他这个胆子!
乌利茨基恼羞成怒的大吼了一句:“我最后问你一次,你这是在质疑我,质疑政 治局的合理性吗?”
穆拉洛夫却不上当,笑道:“我怎么敢质疑政 治局?对于政 治局派您来调解我们和社会革命党之间的矛盾,我是表示欢迎和支持的。但是,我要强调的是,政 治局给您的任务只是调解矛盾,除此之外,您所发表的任何意见,都只是你的个人意见,不能代表政 治局全体同志的意见,更不能代表党中央!所以,我也再一次恳求你,乌利茨基同志,回到正轨,回到你的任务中来,如果你愿意讨论如何去解决我们同社会革命党之间的矛盾和纠纷,我们愿意尊重你的意见。可是如果你一定要自由的发挥,说一些不负责任的蠢话,那么,赎我们工作繁忙,没有时间听您的废话了!”
说着,穆拉洛夫毫不退让的直视着乌利茨基,光是从他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他确实是来真的。而更让乌利茨基愕然的是,几乎全体党 委成员也一同站起来支持穆拉洛夫,哪怕是是之前跟穆拉洛夫不对路的斯 大林的党羽,这时候也站在了穆拉洛夫一边。
此时此刻,乌利茨基才发现,自己之前的想法太天真了,他以为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之间有矛盾,打得水深火热,应该可以乘乱浑水摸鱼,而现在看来,派系就是派系,哪怕这个派系里两座山头的老大不太对付,但是面对派系之外的人时,那还是一致对外的。
他也头一次察觉,莫斯科这块大蛋糕不是谁都可以冲上来咬一口的,作为这里的竞争相当的激烈,稍不留神就可能被五马分尸。
面对团结一致的莫斯科党 委,乌利茨基坐蜡了,他这才知道先手的优势有多大,列宁的两大干将已经将莫斯科的党 委清扫了一遍,凡是跟列宁不对付的,不服从列宁领导的,都被毫不留情的扫地出门了。剩下的这些人已经是铁板一块。作为后来者,他想要硬生生的撬开这块铁板,分一杯羹,难度不是一般的高。
现在,摆在他面前有两种选择,要么赶紧抽身走人,以免在这块铁板面上撞掉了一口好牙,与其在莫斯科浪费宝贵的时间,还不如赶紧回彼得格勒,至少这么做没风险。
第二种选择,就是迎难而上,冲开一条血路,一定要在莫斯科打开局面。不过这么搞,风险不是一般的大,很有可能得不偿失。
留给乌利茨基斟酌和考虑的时间并不多,面对群起发难的莫斯科党 委,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要赶紧表态,延迟得越久就越损害他的威信。
“那我们就开始讨论关于同社会革命党的纠纷问题吧!”乌利茨基强自按捺住了心头的火气,不得不做出让步。当然,之所以让步,并不是他怕了这帮人,而是他选择了第二条路,一定要在莫斯科打开局面。而想要打开局面,眼下就不能翻脸,因为只要翻脸了,对方完全可以集中火力的打击他,哪怕他是政 治局委员,也不能一个人硬抗另一个革命巨大中心党 委的全体意见。
所以他只能忍辱负重,只能以退为进——行啊!你们牛逼,你们不是说我只有处理纠纷问题的权力吗?那我就好好的利用这份权力,在纠纷问题上好好的做一做文章,我就不信在这方面你们还能质疑我的权威!
会议室里重新恢复的寂静,刚才剑拔弩张的两拨人面和心不合的重新坐了下来,大家都不说话,都在考虑着第二回合的交锋该如何出手。
这一回乌利茨基学聪明了,再也不敢跩权威,摆架子,而是一开始就主动出击,“政 治局对于你们同立宪民主党和社会革命党之间的纠纷和矛盾十分的关注,这个问题十分的敏感,如果处理不好,将极大的影响革命的进程!”
乌利茨基这是首先拔高基调,只有把事件的性质定得越恶劣,能追究的责任也就越大,就是追究不到责任,也能给眼前的这帮混蛋施加极大的压力。只有让他们感受到了压力,才能让占据主动。
穆拉洛夫他们却没有接这个话头的意思,想怎么定调子随你便,调子定得这么高,最后被动的还指不定是谁呢!
乌利茨基扫视了汇总人一眼,继续说道:“根据我个人的了解,此案的导火索就是专案小组突然抓捕三名立宪民主党杜马一事,各位都在莫斯科,也算是半个当事人,能不能解答我的一个疑问,为什么要抓捕那三个杜马?”
乌利茨基直勾勾的看着穆拉洛夫,很显然就是要他回答这个问题。对穆拉洛夫来说,回答这个问题一点压力都没有,他十分轻松的说道:“那是因为专案小组发现了文特尔跟他们有勾结,那个败类为了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竟然和我们的敌人勾结在了一起,真是可耻之极!”
乌利茨基心中有些得意,他一开始还担心穆拉洛夫会打太极,会规避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是个陷阱,是乌利茨基精心策划的瓦解莫斯科党 委铁板一块的突破口。
突破口是什么呢?那就是文特尔,作为此案最关键的人物,他的存在就是斯 大林和斯维尔德洛夫之间矛盾的焦点。乌利茨基认为自己只要抓住这个矛盾焦点大做文章,就可以瓦解莫斯科党 委铁板一块的局面,只要能挑动斯 大林和斯维尔德洛夫的势力内斗,他就有机可乘!
而现在,机会已经到了他手中!
这一刻,乌利茨基的手有些微微发抖,那是因为他太过于激动了,他以为自己可以一句洗刷刚才耻辱,好好的打一个翻身仗。
“文特尔亲口交代了他和那三名杜马有牵连?”乌利茨基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错!”穆拉洛夫一口肯定。
“是吗?”乌利茨基装模作样的皱起了眉头,似乎很有疑虑,咂摸了半天才说道:“既然事件的起因在文特尔,那么为了慎重起见,我必须见一见他,只有他亲口交代了,我才能放心!”
乌利茨基心头乐开了花,在他看来突然提出要见文特尔绝对能打穆拉洛夫一个措手不及,他才不相信文特尔真的交代了跟立宪民主党有牵连,那根本就是个笑话,只要他能让文特尔推翻之前的口供,嘿嘿!那么穆拉洛夫和他的党羽就要有大麻烦了,说不定斯 大林也会抓住机会反戈一击,到时候双管齐下,就不信穆拉洛夫和那个什么安德烈.彼得洛维奇能扛得住!
乌利茨基是洋洋得意,而穆拉洛夫的脸色却是比较怪异,当然,这种怪异在乌利茨基看来就是自己抓住对方的七寸了。他现在正在考虑,如果穆拉洛夫不让他见文特尔,自己该怎么应对。是强硬的施压,还是故意给对方一个“弥补过错”的机会呢?
不要以为乌利茨基有多么好心,所谓的弥补过错,并不是他打算放穆拉洛夫一把,而是故意给对方杀人灭口的机会,如果在这个档口文特尔死了,他一样可以大做文章,甚至做文章更加的方便,到时候穆拉洛夫和李晓峰就是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当然,如果对方不怕他去见文特尔,如果文特尔真的跟立宪民主党有牵连,乌利茨基也不怕。他自信能说服已经是前途尽毁的文特尔投靠到自己这边来——你已经被斯 大林放弃了,为什么不投靠到托洛茨基这边来呢?到我们这边来,我们将为你翻案!
乌利茨基满心欢喜的设想着种种可能,他觉得自己这步棋简直就是万无一失,不论怎么样都能占大便宜,可是穆拉洛夫接下来说出的一番话直接就给他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乌利茨基同志,恐怕我无法安排您去见那个叛徒!”
“为什么!”乌利茨基迫不及待的就跳出来了,按照第一种方案开始发难:“为什么不让我见他,难道说这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穆拉洛夫苦着脸说道:“当然不存在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乌利茨基又抢着说道:“那就立刻让我见他!”
穆拉洛夫无奈的摊了摊手:“那是不可能的……”
“那你们就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乌利茨基愈发的来劲了,不断的威胁道:“我警告你们,我是政 治局派来彻查此事的,你们的一言一行我都会如实的向政 治局反映,如果有任何人企图蒙蔽政 治局,蒙蔽中央,我是绝对不会姑息的!”
穆拉洛夫没好气的说道:“没有人企图蒙蔽中央和政 治局,而是我们确实没法安排你去见文特尔!”
“怎么,是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不让?”乌利茨基轻蔑的哼了一声,冷嘲热讽道:“有一些同志,就是喜欢装神弄鬼故弄玄虚,什么东西都藏着掖着,这不是心里有鬼吗?你去同志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告诉他,立刻将文特尔带过来,否则,这就是对抗政 治局,这就是……”
“这就是”还没说完,穆拉洛夫实在是受不了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不断的神展开了,冷冷的说道:“没有人不让你见文特尔同志。阿廖沙同志,让人安排车辆,送乌利茨基同志去天主教会医院,让他去‘见一见’文特尔!”
乌利茨基并没有听出其中讽刺意味,还以为是穆拉洛夫让步了,顿时就得意了起来,又自以为是的教训道:“为什么文特尔同志在医院?难不成是你们对他进行了人身迫 害?我必须严厉的警告你们,如果让我发现了你们在迫害党内的同志,我是一定会追究你们的责任的!”
穆拉洛夫看了看会议室里的其他人,耸了耸肩又摇了摇头,挖苦道:“乌利茨基同志,首先,你必须注意一点,文特尔的叛党***行为已经被确实了。所以他是叛徒,不是什么革命的同志。如果你与他为伍,跟他站在一起,这实在是很不妥当!”
乌利茨基刚要说话,穆拉洛夫就制止了他,“其次,文特尔的犯罪事实被揭露出来之后,对自己的所有罪责都一一的亲口做出了交代,有口供和审讯录音为证……而且在审讯过程中,没有使用过任何暴力手段……之所以请您去医院会见文特尔同志,那是因为他已经畏罪自杀了,你一定要见他,就只能去停尸间了……”
说到这里,穆拉洛夫的嘴角的笑意实在是隐藏不住了,不光是他,会议室里的绝大部分都在看乌利茨基的笑话,对他自以为高明的行为报以无声的嘲讽。
果不其然,乌利茨基的脸唰的就红了,但紧接着又立刻变白了,他气得浑身发抖,哆哆嗦嗦的指着穆拉洛夫吼道:“你们竟然杀人灭口!你们……”
这下穆拉洛夫可不会对他客气了,立刻吼了回去:“乌利茨基同志,请你再次注意你的言辞,文特尔是畏罪自杀,有遗书和目击证人都可以肯定这一点……请你不要信口开河胡说八道,否则,我们只能认为你是他的同党!我将像政 治局表示强烈的抗议!”
乌利茨基说不出话来了,刚才他也就是太激动了,这才口不择言,现在他自己都后悔了,人家已经把事情做得天衣无缝了,什么证据都没有就跑上去质疑,那不是自取其辱吗?
可是,你让乌利茨基咽下这口气,他又不甘心,费了多少脑细胞才想到的如破口,谁能想到根本就是一条死胡同。好在他反应也不慢,立刻就意识到了这其中的问题,如果文特尔早就死了,为什么作为政 治局委员的他一点消息都没收到?这么大的事情没有理由不通知他啊!
立刻,乌利茨基觉得自己又抓到了一个把柄,急吼吼的叫嚣道:“这么重大的事情,为什么不通知中央,为什么不通知政 治局……你们这是想干什么?”
107 争锋相对(下)
乌利茨基自以为终于找到了发难的借口,不管怎么说,如此重要的消息都应该第一时间通知中央、通知政 治局,而莫斯科党 委竟然“隐瞒不报”,这绝对是一个极大的**********当然,这只是乌利茨基个人的想法,现在的他已经抓狂了,就像一个溺水的人,哪怕只是一根稻草也会紧紧的抓在手里。所以在他眼中,这个“错误”是被无边际的放大了,实际上就算穆拉洛夫心中有鬼隐瞒不报,中央顶多也只能对他口头批评,想上纲上线没那么容易。
但是现在,迫切需要打开局面的乌利茨基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只要是任何可以用来改变他被动的借口,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拿出来用,哪怕这种借口有可能是个陷阱,他也在所不惜。
所以,又一次的,他开始大做文章,开始上纲上线,似乎一切尽在掌握,“这种错误是绝对不允许的,这就是蔑视中央和政 治局,就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在搞鬼,他们的目的是险恶的,品格是卑劣的,这样的人必须严肃处理,绝对不能姑息!”
乌利茨基用到了他所能想到的一切词汇肆无忌惮的开始谩骂,虽然他没有指名道姓,但是任何人都能看出,他就是在骂穆拉洛夫,就是在指桑骂槐。
不过,相对于乌利茨基的歇斯底里,穆拉洛夫却淡定得让人窒息,仿佛他没有听到那些不堪入耳的咒骂,更没有看到乌利茨基手舞足蹈的表情。他就像一个局外人一样,心平气和的欣赏着乌利茨基的表扬,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很有可能他会热烈的鼓掌。
“穆拉洛夫同志,你对此难道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乌利茨基咄咄逼人的问道。那架势似乎想把穆拉洛夫生吞活剥。
穆拉洛夫干咳了一声,说道:“我想说的是,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这句话激怒了乌利茨基,他觉得对方依然企图“负隅顽抗”,依然“抱有幻想”,顿时大怒道:“我很同意这句话,没有抵达莫斯科之前,我根本无法想象莫斯科的情况如此严峻,只有亲自到了这里,我才知道,莫斯科的局面之所以这么糟糕,跟莫斯科党 委的主要领导人有脱不开的关系,他们简直就是……”
穆拉洛夫又干咳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头,“乌利茨基同志,如果你喜欢搞人身攻击,喜欢不经过调查就胡说八道,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的报纸更欢迎你!”
乌利茨基火大了:“你难道还不觉悟……”
穆拉洛夫摇了摇头,似乎觉得乌利茨基已经不可救药了,倒是他身边的同党实在看不下眼了,挖苦了乌利茨基一句:“请你注意,乌利茨基同志,我们早就向中央通报了文特尔畏罪自杀的消息。你刚才的指责完全就是毫无根据,也是毫无道理的,对于你这种信口开河造谣中伤的行为,我们感到无比的愤怒!”
乌利茨基脑瓜里当的一声闷响——通报了中央?这么可能?我明明没有得到消息啊!这绝对是你们在撒谎!
“撒这种谎有什么意义?”穆拉洛夫冷笑了一声,“我们说的是不是实话,给中央书 记处打个电报不就知道了!”
乌利茨基狐疑的盯着穆拉洛夫,他开始觉得不妙了,对方太有信心了,这似乎有点不对?但是,让他放弃这个机会,他又舍不得,再说了,发个电报确认一下也不是难事。万一,也可能是十万分之一的机会,要是穆拉洛夫就是在撒谎呢?
“致电中央书 记处,彻查此事!”乌利茨基冷冷的吩咐了一句,甚至,为了防止穆拉洛夫搞鬼,他派自己的秘书亲自往通信科走了一趟。
“真是小家子气!”穆拉洛夫低声嘲笑了一句。
他党羽立刻就附和了一句:“可不是么,这个傻瓜,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被耍了……”
乌利茨基确实被耍了,耍他的人就是列宁,导师大人之所以会答应托洛茨基的提议,就是为了分散老托在彼得格勒的力量,支走了乌利茨基,在政 治局中他老人家就是一家独大,如果操作得当,将同时巩固在彼得格勒和莫斯科两个革命中心的力量基础,奠定今后面对托洛茨基的绝对优势。
那天晚上,面对斯维尔德洛夫的提问,导师大人是这么回答的:“为什么要答应托洛茨基的提议,让乌利茨基去莫斯科,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么做对我们的好处最大!”
导师大人伸手制止了斯维尔德洛夫发问,“不要以为我疯了,我很清楚托洛茨基在打什么盘算。但是,我问你,就目前来看,是彼得格勒重要,还是莫斯科重要?”
这个问题很好回答,斯维尔德洛夫立刻说道:“当然是彼得格勒更重要,作为革命最大的中心……”
“嗯,你很清楚嘛!”列宁笑了笑,“没错,对于我们来说,彼得格勒更加重要,这里才是革命的最中心!所以,我们必须首先确保在彼得格勒的利益,这才是根本。至于莫斯科,不可否认以后它有特别的意义,但是现在,他只能处于一个相对次要的位置……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斯维尔德洛夫有些明白了,对于导师大人来说,彼得格勒是重中之重,必须首先在彼得格勒确立绝对的优势,这种优势不仅仅是针对党外的那些搅局者的,更是针对托洛茨基的。
所以,为了分散掉托洛茨基的一部分注意力,拿出莫斯科作为诱饵,似乎是再正常不过的行为了。只要能确保彼得格勒的绝对优势,那么就是放弃一部分莫斯科的利益也是可以接受的。形象一点说,就是要让托洛茨基拣芝麻丢西瓜。
不过虽然能够理解导师大人的大局,但是斯维尔德洛夫还是有些担心:“如果托洛茨基在莫斯科方向贪心没有止境,如果他想完全拿下莫斯科呢?”
“那是不可能的!”列宁笑了笑,轻蔑地说道:“他没有那个能力,而且莫斯科这块肥肉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吃!你当安德烈、伏龙芝和穆拉洛夫都是吃素的?”
斯维尔德洛夫对着三个人的能力很了解,不可否认,这三个人都很厉害,一般的对手根本就不在他们的话下。但是乌利茨基并不是一般的对手,他毕竟是政 治局委员,那三位在身份上差得太远了。
对于斯维尔德洛夫的担忧,列宁是哈哈大笑,好一阵子,他才问道:“你真的认为乌利茨基的优势很大吗?”
斯维尔德洛夫有些莫名其妙,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政 治局委员的地位虽然崇高,但是并不是可以无所不能,可以肆无忌惮。在彼得格勒,可能乌利茨基很有实力,就算穆拉洛夫、安德烈和伏龙芝加一块都不是他的对手。但是换成在莫斯科,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说到这里,列宁语重心长的教育道:“身份、地位、名分,这些很重要,但也很不重要。如果你有足够的实力,没有这些你也能做事,甚至会有人将这些东西双手给你奉上;但是相反,没有足够的实力,就算你有这些,那也不过是虚名而已,下面的人可以随时不买账!你必须牢牢的记住这一点,那些东西只只是影子,代表不了一个人真正的实力!”
斯维尔德洛夫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而列宁则继续说道:“回到我们之前的话题,乌利茨基很有能力,也很有实力,但是那只是在彼得格勒,在这里,他有无数的朋友、同志和死党,在他们的帮助和支援下,他这个政 治局委员很有权威。但是,在莫斯科完全不一样,在那里他的朋友很少,几乎没有什么死党,势力单薄得就像一张白纸。而安德烈他们三个则是不折不扣的地头蛇。乌利茨基在他们面前讨不到任何便宜!”
斯维尔德洛夫小声问道:“如果他拿出中央和政 治局的权威来……”
列宁哈哈大笑的反问道:“政 治局给了他这种权威吗?雅科夫,你好好的想一想,政 治局给他的使命是什么?政 治局只是让他去调解莫斯科党 委同志社会革命党之间的纠纷。除了这个调解的权力,还给了他什么?什么都没给的!”
斯维尔德洛夫终于意识到了问题是什么,看似导师大人给了托洛茨基一个插手莫斯科事务的机会,但实际上这个机会也就仅仅是一个机会而已。可以说这个介入的机会口子很窄,把乌利茨基在莫斯科的活动范围限定得死死的,超出了调解工作之外,莫斯科党 委根本就可以不买他的账。
高明啊!斯维尔德洛夫对导师大人手段万分佩服,这简直就是挖好了坑等着托洛茨基和乌利茨基往里跳,太阴险了!不过他却很喜欢。
“这么说的话,莫斯科当面确实是不需要担心什么了。”斯维尔德洛夫由衷的说道,不过导师大人却摇了摇头,看来似乎不是很赞同这种说法。
“仅仅这些还是不够的,他毕竟是政 治局委员,若是等他看破了这一点,不是没有机会破局的!”
“那怎么办?”斯维尔德洛夫急了。
列宁又摇了摇头,耐心的提醒道:“所以,我们不能给他们看破的机会!”
斯维尔德洛夫小心翼翼的问道:“您是说……封锁消息?”因为这个办法一点儿都不稀奇,之前斯 大林就有用过,差一点就给导师大人晃点了,不过后果也是相当严重的,没见钢铁差一点就被一撸到底了。
“不是封锁消息!”列宁立刻纠正道,“封锁消息的成本太高,后果太恶劣,而且也未必能封锁得住,这种手段是极不可取的!”
斯维尔德洛夫糊涂了,不是封锁消息,那还能是什么?您老人家能不能赶紧揭开谜底,藏着掖着怪让人着急的。
“我们不需要封锁消息,人的能力是有限的,而且人都是会出错的,我们只需要让这种错误或者缺陷变得对我们有利就可以了……比如说让重要和敏感的消息因为技术原因或者客观失误稍微延迟一点,不让它在敏感的时刻冒出来就可以了……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布置出一些假象,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让后他们自己去猜就好了……”
说着,列宁拿起了一封电报,递给了斯维尔德洛夫,“这是莫斯科方面的急电,文特尔畏罪自杀了!”
斯维尔德洛夫对文特尔的死一点都不奇怪,他不死斯 大林就要受牵连,所以为了维持党内的稳定,他只有死路一条,真正让他奇怪的是,为什么死亡的时间比他预想中要晚了一些……
不过当他看到电报的具体时间时,立刻就发现了,不是死晚了,而是他知道得晚了。
“有人封锁了这个消息?”他愕然的惊叫了一声。
列宁笑了笑,轻松的说道:“这份电报是两天之前到的,因为一些技术原因,它被延误了,没有能够及时的提交给政 治局,但是这是不可抗力或者说是意外……你懂了吗?”
斯维尔德洛夫默默的点点头,在他心里头有一个新的问题,被耽误或者延迟的仅仅是这一个消息吗?
“当然不是!”列宁又笑了,“比如说,你刚才带来的消息就可以用技术手段延迟一点,如果再配合一些假消息,我相信效果会非常不错的……”
回到莫斯科党 委,当乌利茨基接到自己秘书带来的书 记处的答复电文,顿时脸都憋紫了。书 记处在电文中肯定了莫斯科党 委已经向党中 央反映了文特尔畏罪自杀的事实,只不过由于工作人员的马虎大意,该特急电报被错误的当成一般电报,没有及时进行处理……书 记处对于自己的错误感到羞愧,并表示立刻严肃进行整风,保证今后再也不犯相同的错误云云……
乌利茨基还能怎么样,去跟书 记处扯皮?去吵架?这肯定不会有任何意义,人是没有十全十美的,日理万机的书 记处不可不免的会发生错误,这无法避免。而且就是延迟了,而不是遗失了一封不算特别重要的电报而已,人家已经表示了道歉和悔改,你还能上纲上线,不给人家改过自新的机会不成?
穆拉洛夫饶有兴趣的注意着乌利茨基的表情变化,电报的事情他很清楚,某仙人接到斯维尔德洛夫的提醒之后,也特意交代了他,反正只要乌利茨基掉进了这个坑,千万别客气,往死里招呼他。
似乎现在应该痛打落水狗了,穆拉洛夫想了想,时机差不多了,出手!顿时他就开始喊撞天屈了,“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了,莫斯科党 委在此事中没有任何错误。对于乌利茨基同志你刚才的无端指责,我们表示强烈的愤慨,这是对我们党性和人格的质疑,是奇耻大辱。对此,我们强烈的要求乌利茨基你做出道歉,给党 委的全体同志一个满意的交代!”
乌利茨基的脸色由青转红,又由红转白,一连变了三四次,可见他心中是多么的不甘,多么的愤怒了。这件事他也是受害者,他也是不明真相啊!凭什么书 记处不痛不痒的写份检讨,就过去了。而到了他这里,却要向莫斯科党 委赔礼道歉,这是什么道理!
乌利茨基他想不通啊,他窝囊啊!可是不道歉又不成,谁让他刚才的话说得那么难听,几乎一点余地都没有留下,他自己不给人家留后路,还能指望人家高抬贵手?
就在乌利茨基最下不来台的时候,他的秘书适时的插嘴了:“中央书 记处还转来了一封电文给您,是特急件,您是不是先看看电报再说?”
乌利茨基一把就抢过了第二封电报,幸亏有这个缓冲,他大可以假装看电报,将赔礼道歉的事选择性的遗忘,或者干脆借电报大做文章,转移视线。
当然,要做到第二点,必须要求这封电报有点实质性的能容,那种空洞的玩意儿可不管用。
不知道是不是上帝听到了乌利茨基的心声,还是今天他的运气不错,第二封电报简直就是他的救命良药,连续看了三遍,他在心中大喝了一声天不亡我之后,气势顿时又变了。
一改适才的窝囊和不甘,乌利茨基政 治局委员的气势和派头又重新回来了,他趾高气昂的抬起头,狠狠的将电报摔在了穆拉洛夫脸上,暴怒道:“太不像话了!太嚣张了!真是没有想到啊!穆拉洛夫,你竟然对政 治局的决议阳奉阴违!看看你干的好事!你就是这么应付中央的!你好大的狗胆,是谁让你去抓捕布纳柯夫的?现在社会革命党已经将抗议信递交给列宁同志了,中央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我警告你,你最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就算你是老革命,就算你是中 央委员,我也一定要追究你的责任!”
108 终于发飙
乌利茨基又一次以为自己抓住了穆拉洛夫的把柄,又一次以为自己将强势翻盘,但结果只是他将再一次被打脸而已。
穆拉洛夫早就等在这儿了,他毫不动怒,笑眯眯的反问道:“我怎么就不明白乌利茨基同志你在说什么呢?”
乌利茨基冷笑了一声,得意道:“你还在装傻!刚才中央在电报上说得很清楚了,就在昨天晚上,你竟然带人逮捕了布纳柯夫,你敢说没有这回事!”
穆拉洛夫依然不急不躁,笑眯眯的说道:“倒是有这么回事?”
乌利茨基迫不及待的插嘴道:“你承认了就好!你最好立刻说清楚,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你不知道中央对此是强烈反对的吗?在当前,我们的任务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而不是将潜在的朋友都推到敌人那边去,你知不知道,你昨天的行为将让中央多么被动吗?”
乌利茨基的情绪终于得到了宣泄,憋了这么久,被挖苦嘲笑了这么几回,现在,他终于可以报仇雪恨了,这一刻他的心情是既激动又亢奋,几乎想引吭高歌了!
所以,他完全就不想给穆拉洛夫说话的机会,上串下跳的就发话了:“情况已经很明显了,穆拉洛夫同志犯了极大的错误!这种错误原本是可以避免的,如果他没有被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撺掇,如果多仔细的分析一下问题,多动动脑筋,根本就不会让局势恶化至此。我个人认为,在此次事件当中,穆拉洛夫和安德烈.彼得洛维奇要负主要责任!”
乌利茨基肆无忌惮的乱喷口水,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下面的人正在窃窃私语:
“他疯了吗?说的都是什么疯话,难道他不知道布纳柯夫……”
“难道中央不知道昨晚的……
穆拉洛夫不留痕迹的踢了说话的人一脚,望着他,缓缓的摇了摇头,那意思很明显,就是让他们不要说破,就等着看乌利茨基怎么闹笑话。
有了穆拉洛夫的暗示,党 委的委员们一个个稳坐钓鱼台,都等着看这货准备怎么出丑,而乌利茨基自己却并没有发现这一点,他都一次觉得台下的人终于集中注意力开始听自己的发言了,这说明他的策略已经取得了初步的成功,他终于“降伏”了莫斯科党 委这头大怪兽,事情终于向他预期的方向发展了。
“去将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叫过来!立刻将他叫来!”乌利茨基决心乘热打铁,拿下了党 委震慑住了穆拉洛夫是不够的,只要击溃了李晓峰,才真正意味着他的胜利,而现在,他迫不及待的就抢先进攻了。
“乌利茨基同志……”穆拉洛夫装模作样的似乎想说什么,但是乌利茨基根本就听不进去,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瞪了他一眼,断然道:“你的问题等会再说!在我没有让你发言之前,你最好仔细的想一想自己的错误,看看怎么才能弥补你的过失!你必须做出深刻的自我检讨!没有做出反省之前,我不允许你发言!”
穆拉洛夫耸了耸肩,再也不说什么,直接就坐了回去,虽然刚才他就是做样子,就是继续给乌利茨基挖坑,但是他真心没想到这个货竟然这么蠢,这么嚣张。行吧,不让我说话,我还懒得说呢!我倒要看看你等会被打脸的时候,是不是还这么张狂。
李晓峰很快就接到了通知,乌利茨基要求他立刻赶到党 委接受询问,说实话,他是有点莫名其妙的,昨天晚上他就接到了斯维尔德洛夫的通知,说托洛茨基不安分了,有染指莫斯科的打算,那个什么列宁同志和他都已经把坑挖好了,这一回绝对要让乌利茨基吃不了兜着走,一定要让他折戟沉沙!
好吧,这种狗屁倒灶的破事,李晓峰真的很腻味,尼玛,革命都还没有取得胜利,托洛茨基你就不安份了,推动莫斯科革命进程,你丫的什么力都没出,就像分一杯羹,忒无耻了吧?
不过来的只是一个乌利茨基,某仙人觉得有导师大人挖好的坑,就算是穆拉洛夫都能让老乌吃不了兜着走,所以交代了穆拉洛夫一番之后,他也没把此事放在心上,一门心思的折腾布纳柯夫去了。
所以,接到通知的时候,他是有些纳闷的,难道说穆拉洛夫没有搞定乌利茨基?不应该啊!那么明显的坑,如果都用不好,那穆拉洛夫你还混个屁的政坛啊!早点回家卖红薯算了!
当然,纳闷归纳闷,去他还是要去的,十几分钟之后,当他赶到党 委的时候,还没进会场,就被乌利茨基的两个跟班拦住了。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不是乌利茨基同志让我来开会的吗?我来了,又不让我进会场,这是什么意思?”李晓峰很明确的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那两个跟班,其实就是乌利茨基的通信员和秘书,牛得不得了,几乎是抬着下巴看李晓峰,“乌利茨基同志通知你来,不是让你来开会的,是向你了解问题的。先由我们询问你几个问题,等党 委的紧急会议结束了,乌利茨基才会亲自跟你面谈!”
说着,这两个货毫不客气的就夹了上来,一左一右将李晓峰夹在中央,裹挟着他就往一间临时腾出来的办公室走。如果是以往,以李晓峰的脾气,如果乌利茨基敢跟他玩这一套,当场就动手了,根本就不用多说,这两个通信员和秘书一坨铁的要变成残疾人。
但是今天,某仙人觉得新鲜啊!他很想知道乌利茨基到底从哪来的胆子,竟然敢吩咐手下的两条狗来找他的麻烦。他倒要看看这位政 治局委员底气是从哪里来的,也就当是解闷,陪这两个蠢货玩一玩算了。
李晓峰懒得发作,随便让这两个家伙夹着他进了办公室,随即办公室的大门被关上了。他被那两个货按在椅子上之后,一个孔武有力的大个子警卫随即站在了他身后,似乎是在防备他动武。
见此,李晓峰又摇了摇头,这简直就是儿戏,难不成乌利茨基脑子抽风了,想对他采取强硬措施,那啥,大哥你最好搞搞清楚,莫斯科可不是你的地盘,你光杆几个人来了,就像撒泼?太天真了吧!
“你摇什么头!”对面的小秘书却进入了角色,真当自己是审讯员,某仙人是犯人了,当时一拍桌子就来了个下马威,“我告诉你,你的问题很严重,最好放老实一点!”
李晓峰愈发的觉得好笑了,这种程度的威胁对他有用?说不得他翘起了二郎腿,优哉游哉的说道:“什么时候乌利茨基接替了菲利克斯同志的工作了?”
小秘书又拍了一下桌子,怒道:“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们的工作不需要你多嘴,还有!把你的腿放下来!”
李晓峰笑了一声,摇摇头,放下了腿,倒不是他害怕了,而是他担心自己继续跷二郎腿恐怕会激怒对方,万一真动起手来,那很快就没得玩了。
不过那小秘书却错误的理解了某仙人的意图,以为是自己的高压政策取得了作用,顿时语气就更加的犯冲了:“现在,我们是代表党中 央讯问你,你必须老老实实的交代一切问题,否则党的政策你是清楚的,我奉劝你不要有任何侥幸心理!”
李晓峰摊了摊手,不在意的回答道:“那你问吧!”
小秘书虽然对他的不以为然感到不满意,但是也觉得一味的强硬也不是办法,既然对方准备回答问题,那就问。大不了觉得答案不满意的时候再发飙好了。
他冷冷的就发问了:“为什么要逮捕立宪民主党的杜马!”
“为什么?”李晓峰笑了一声,“理由不是很简单啊!他们牵涉到文特尔叛乱案,作为专案组的负责人,按图索骥,按照线索抓人难道有问题?”
这个答案就属于不能让小秘书满意的那种,他立刻就吼道:“不要避重就轻,这么严重和敏感的事件,为什么不通报党中央!你知不知道后果有多严重,明确的告诉你,中央对你的处置方式相当的不满意!”
“中央不满意,”李晓峰又笑了,懒洋洋的问道:“中央怎么个不满意法啊?是点名批评了我,还是撤销了我的职务?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中央对我的处置方式不满意呢?”
“你还自鸣得意是吧!”小秘书愤怒了,拍了一下桌子,怒道:“如果中央满意你的处置方式,何必派乌利茨基同志来莫斯科,何必多此一举?!”
不得不说,不管是乌利茨基还是他的秘书,都有一点理解错误,派他来莫斯科做调解工作,不等于是中央对莫斯科党 委和李晓峰不满,这二者之间并没有必然的联系。只不过他们下意识的将这二者联系了起来,才得出了这么一个自欺欺人的答案。
所以,顿时李晓峰就笑了,他反问道:“中央派乌利茨基来莫斯科做什么的?”
小秘书轻蔑的一笑,那模样真是犯贱,仿佛是在说,你连这都搞不清楚,这政治水平也太次了吧?他都不屑于回答这个问题。
他身边的通信员倒是说话了:“中央派乌利茨基来莫斯科,就是为了调解莫斯科党 委和其他党派之间的矛盾!”
“原来如此!”李晓峰似乎才恍然大悟,不过他立刻就反问道:“感情你们也知道乌利茨基的任务只是调解矛盾啊?调解矛盾跟对我的工作方式不满意,这有什么联系?你们就是将自己的同志抓起来做调解工作的?”
这一句话问得小秘书哑口无言,但李晓峰才不会这么轻松的放过他,立刻就问道:“我还要问你们,是谁给你们的权力询问自己的同志的?你们是中纪 委的,还是内务部的?”
这个问题小秘书还是无法回答,哪怕乌利茨基是政 治局委员,他也没有抓人询问的权力,严格的说,现在唯一有这种权力只有捷尔任斯基,他们这么做实在是太过分了。
眼看着形势不对,小秘书不得不又一次拍桌子镇场子,“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我警告你,这是我们在询问你,只能我们问,你回答!你的态度很不老实。你是打算对抗到底吧!”
“哼!”李晓峰也不是吓大的,他一撇嘴,道:“你好大的官威啊!敢问同志你是在哪个部门工作啊?是给沙皇的秘密警察服务的吗?我现在也郑重的警告你们一句,看在同志的份上,我才接受你们的询问。不要把这种理解当成了自己的特权!而现在,我严重的怀疑你们讯问的动机,所以,我很明确的告诉你们,询问到此结束!”
说着,李晓峰毫不犹豫的就站了起来,转身就准备走。顿时,小秘书恼羞成怒了,大喝一声:“谁允许你走了,没有交代问题之前,你哪都不许去!”
对此,李晓峰给予的答复是:“切!”
“抓住他!”顿时小秘书就对李晓峰身后的警卫发话了,这个大个子也真不客气,像黑熊一样扑了上来,不过他上来的快飞出去的更快,李晓峰一拿一甩就把这个大个子扔了出去。只听见办公室的大门发出一声巨响,大个子直接就破门而出了。
这一幕看得小秘书和通信员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个警卫可不是一般的人,只专门选拔出来保护乌利茨基人身安全的,据说是什么俄罗斯拳击界的中量级冠军人物,而这样的高手竟然在某人手里走不过一招,那啥,这也太惊悚了一点吧!
“怎么回事?!”
小秘书和通信员正发呆的时候,隔壁会议室的大门突然就开了,乌利茨基怒气冲冲的跑出来了,适才他正在大发议论,说得正高兴,正有感觉的时候,猛的一声巨响将他所有的感觉都给搅和了,你说他怎么不生气!
当然,更生气的是,打开门看到的第一幕竟然是某吓人洋洋得意的走过来,而他的警卫员躺在一片木屑当中吐白沫。
愣了一下,乌利茨基立刻就火了,指着某仙人的鼻子骂道:“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你这是在干什么?你好大的胆子,为什么打人!”
李晓峰冷笑了一声,毫不客气的就迎了上去:“我的胆子可不大,至少比某些私设公堂,诬陷自己同志的人胆子要小!”
乌利茨基皱了皱眉,反问道:“什么意思?”
“你还问我什么意思?”李晓峰一指身后呆若木鸡的秘书和通信员,“我倒要问问你,不是你乌利茨基同志吩咐自己的秘书和通信员来审问我的吗?你是中纪 委的,还是内务部的?要不要我跟菲利克斯同志建议一下,让你调到中纪 委去工作算了?”
乌利茨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刚才确实没想太多,觉得让自己的秘书和通信员先给某仙人一个下马威也不错,至于符不符合规矩,他没想那么多,就算某人有意见,大不了就说是了解情况,是询问不是讯问!
“你真是胡说八道!”乌利茨基顿时就不承认了,“我只不过让他们问你几个问题而已,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私设公堂!你这个同志脑子里到底想的是什么!真是莫名其妙!”
“你倒是推得干净!”李晓峰轻蔑的一笑,“既然是问话,那么我需不需要回答,怎么回答,都由我说了算对吧!可你的秘书和通信员似乎不是这个意思啊!他们先是用一些莫须有的罪名给我扣帽子,当我指出这一点,表示要结束谈话之后,他们可是不让我走啊!甚至……”
李晓峰指了指倒在地上吐白沫的警卫员,“甚至还让这个大个子过来袭击我!这是同志之间的询问?”
乌利茨基顿时又没话可说了,但是他觉得自己有不讲理的资本,顿时怒道:“我不和你做口舌之争!现在是你配合我的调查工作,立刻回去接受询问……”
李晓峰冷冷的就打断了他,“你有什么资格下这种命令!你以为你是谁?询问我?我倒想问问你,中央派你来只是做调解工作的,放着正经事不做,一到莫斯科就对自己的同志胡乱开炮,你这是想干什么?想拿着鸡毛当令箭!明确的告诉你,我就不接受你的询问,你能怎么样!”
“你……”乌利茨基气得脸红脖子粗,顿时就想发飙,可是李晓峰比他发飙得还要快:“穆拉洛夫同志,你们怎么能允许这个家伙在这里胡闹?我们有多少重要的工作需要开展,哪里有时间可以浪费!”
穆拉洛夫装模作样的苦笑一声,委屈的说道:“乌利茨基同志毕竟是中央派来的,虽然说话办事稀里糊涂没有章法,但是我们毕竟还是要尊敬中央的领 导不是……”
好吧,乌利茨基这一口气差点就没喘过来,穆拉洛夫这是在打他的脸的,明摆着说他糊涂,尼玛,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穆拉洛夫,你们这是准备对抗中央的领导是吧!”乌利茨基胸口急速起伏,近乎歇斯底里的叫道:“今天我就要让你们看看,对抗中央是什么下场!”
109 被栽赃
愤怒的乌利茨基一点儿也不能让李晓峰害怕,恰恰相反,他只觉得这个家伙很可笑而已。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搞清楚状况,一直在犯错误,一直到现在,掉进了大坑里仍然毫无知觉。这样的政治觉察能力,难怪在1918年会被人干掉。
说起来也是好笑,俄国的革命其实就是一部大浪淘沙的戏剧,只有那些最机灵最聪明也最腹黑的家伙能活到最后,而那些不够聪明的家伙,要么被变成了*****要么直接丢掉了小命。
以至于从20世纪三十年代末期的视角看待十月革命中的老革命时,会很有喜感——一群“*****份子在伟大导师列宁同志的带领下,缔造了人类历史上第一个社会主 义政权!
这是何等的黑色幽默,真是有点想不通,如果这是真的,很难想象,当时列宁和斯 大林的处境是何等的危险。当然,更难想象的是,这么多****份子难道是吃饱了撑了,打入布尔什维克内部之后,竟然忘情的开展革命工作,难道是他们入戏太深了吗?
不过看了乌利茨基今天的表现,李晓峰算是全明白了,历史上托洛茨基一干人确实遭受了不白之冤,但是你要说老托他们有多干净,也不见得。如果当时是他取得了胜利,斯 大林及其党羽的结局也好不到哪里去。
因为在当时,不管是谁是胜利者,必然要打到之前同舟共济的那一批战友,如果不对政敌做彻底的清算,那才是对自己的政 治生命的不负责任。
就比如现在,乌利茨基为什么要发难,真的是出于公心吗?说到底还是利益在作怪,在这场斗争当中从来就没有什么绝对的正确和绝对的错误,只有成王败寇。
所以,对于李晓峰来说,往死里坑乌利茨基也是理所当然的事,谁让你首先找哥的麻烦的,找麻烦就要有被找麻烦的觉悟!
“我就不理解了!”李晓峰冷笑了一声,“我们阐述自己的意见怎么就成了对抗中央了?难道你就听不进去其他同志对你中肯的批评,你根本就不了解莫斯科的状况,一来就胡说八道,大放阙词!难道我们就不能点明这一点?从客观上说,我们之所以当面指出你的问题,就是觉得您还有挽救的可能,是出于同志之间的感情,才出手帮助你!”
乌利茨基气得七窍生烟,按照某人的说法,他被骂了,还要说声谢谢喽?你们真当老子是二百五,可以被随便忽悠!
可是李晓峰不等他开口,就抢先说道:“可是,刚才你是什么态度,不光不接受批评,还出口伤人。动则就用中央相威胁,你就是这么开展工作的吗?你的官僚习气也太重了一点吧!”
让乌利茨基抓狂的还在后面,穆拉洛夫也乘机插嘴了:“没错,这就是党内存在的官僚主 义最明显的表现。一些同志自以为处于高位,自以为了不起,根本就听不去任何合理的意见。动不动就喊打喊杀,这极大的挫伤了基层同志们的革命积极性!这样的行为比某些****份子给党组织造成的损伤还要大!”
“你……你们……”望着一群不断附和李晓峰和穆拉洛夫的莫斯科党 委委员,乌利茨基出奇的愤怒了,以至于都说不出话来了。
“我们怎么了!”李晓峰还在继续火上浇油,“我们难道不能去惩治那些立宪民主党和社会革命党的跳梁小丑?这段日子他们的气焰是愈发的嚣张了,绑架中 执委,围攻党 委,袭击工兵代表苏维埃,这哪一条不是罪大恶极?”
慢点?愤怒中的乌利茨基就不明白了,绑架中 执委和围攻党 委什么的,他有耳闻,袭击工兵代表苏维埃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就没听说过这个消息?难道是你小子在危言耸听?
不行,我得问个明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老子就用这一条大做文章,好好的给你扣一扣帽子。
“袭击工兵代表苏维埃是怎么回事!”乌利茨基厉声喝道,“我怎么不知道这个消息?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你最好有真凭实据,否则,我只能认为你在诽谤!”
李晓峰看了看穆拉洛夫,难道这只老狐狸没把昨天的爆炸案说给乌利茨基听?你丫的这是要坑死人不偿命啊!嘿嘿,不过这么做,我喜欢!
顿时他露出了狐疑的表情,问道:“穆拉洛夫同志,你难道没有向乌利茨基同志通报莫斯科的最新情况?”
穆拉洛夫装得那个委屈啊,他像手气的小媳妇一样说道:“不是我不说,我一直想向他解释这件事的经过的,但是乌利茨基同志根本就不给我们说话的机会啊!刚才在党 委的紧急会议上,他蛮横的剥夺了我辩白的机会,你说说,我能怎么办?”
乌利茨基一听,心里顿时咯噔一跳,他开始感觉到不妙了,难道这里面真的有说道?
何止是有说道,简直就是坑爹,当乌利茨基听到穆拉洛夫叽里呱啦的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当他听到布纳柯夫人赃并获被拿了现行的时候。乌利茨基的脸色可是精彩之极,一会儿红一会儿黑,时阴时晴,比变脸都要精彩。
被坑了!乌利茨基阴沉着脸,看着对面满腹委屈的穆拉洛夫,他知道自己这回算是栽了,被这个阴损的王八蛋给阴惨了。传出去之后,他的老脸算是丢尽了,可想而知,今天散会之后,这两个王八蛋将怎么编排他。
更让乌利茨基恐惧的还不是丢脸,一点面子而已,政治家丢得起,大不了以后抓住机会阴回来就是了。让他感到忧心的是,这次的被动将极大的影响他强势插足莫斯科的行动!
该怎么办?乌利茨基脑子里想的全都是这个问题,必须立刻改变当前的被动,必须跳出这个坑!
急迫感压得乌利茨基喘不过气来,他几乎是一把扯开了风纪扣,而就在这时,阴损的某仙人又开了嘲讽:“乌利茨基同志,你也不用太紧张了。你初来乍到,不了解实际情况,会犯错误也是可以理解的。只要您诚恳的向党 委的同志们检讨自己的错误,做出深刻的反省,我相信同志们都会原谅你的。”
乌利茨基气得几乎想蹿上去咬死某仙人,他要是道歉了并作出反省,那才会变成大笑话。那不就等于是向你们举手投降了吗?他乌利茨基才不会这么快就认输,更不可能道歉。
“这件事情以后再说!”说起来乌利茨基的脸皮也厚,眼珠子一转他就有招了,老子不跟你们纠缠了,没错!老子是政 治局委员,说转移话题就可以转移话题,有本事你们穷追猛打!
“现在,最关键的是,我要先见一见布纳柯夫,和其他党派在莫斯科的负责人。我是中央派来调解矛盾的,不能只听你们的一面之词。从多方面了解情况,才能更好的开展工作……”
其实,乌利茨基后面说的那些都是废话,换成是斯 大林和托洛茨基,才不会费这些口舌,老子堂堂政 治局委员要做什么,需要跟你们解释吗?
说到底,乌利茨基还是不够腹黑,脸皮没有完全锻炼成功。不过,饶是如此,李晓峰和穆拉洛夫也拿他没辙,谁让人家是大长老呢?天然的有特权。
乌利茨基急匆匆的赶到了党 委,但是很快又急匆匆的离开了党 委,他没有挥一挥衣袖,也带不走一丝云彩。说不客气一点,老乌走得很狼狈,隔着窗户,某仙人和穆拉洛夫都在看笑话。
“绑架案快要侦破了!”没头没脑的李晓峰突然冒出来了这么一句话。
穆拉洛夫先是一愣,继而脸色大变,他当然知道绑架案是怎么回事,无非是是铲除异己的手段而已,如果没有绑架案,可轮不到他在中 执委吆五喝六。
他皱了皱眉,问道:“找到线索了?”
李晓峰微微一笑,道:“经过突击审讯,立宪民主党的市杜马梅列茨科夫交代了一些线索,可以初步下结论,文特尔勾结了一些立宪民主党和社会革命党右 派份子,一同实施了这场阴谋……”
穆拉洛夫对这种没营养的话毫无兴趣,他只关心那些中 执委的死活,“我只关心被绑架的同志的人身安全!”
李晓峰心道:“说的比唱得好好听,你丫才没有那么好心,你巴不得他们死光光了才好!”
所以他慢条斯理的说道:“虽然,暂时还没有将他们营救出来,但经过我们的初步侦察,他们虽然遭受了一定程度的迫害,但是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穆拉洛夫顿时就急红了眼,这些天,他好容易才成了莫斯科党 委的老大,头把交椅和说一不二的瘾还没过足呢!若是让那些混蛋囫囵的回来了,他不就又被打回原形了!
所以,他几乎是口不择言的说道:“这怎么可能,敌人如此的凶残,怎么会放过我们的同志!安德烈同志,你千万要注意,不要被敌人的假象所蒙蔽了。他们比我们想象中要凶残和恐怖,一定会迫害我们的同志的!”
李晓峰差点就笑出来了,穆拉洛夫几乎就是在明说,一定要解决一部分不合作的中 执委。对于他这种迫切的愿望,他虽然很理解,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会放过斯 大林的党羽。但是今天早上斯维尔德洛夫很隐晦的提醒了他,莫斯科的中 执委该放了,而且最好不要出现大面积的伤亡,否则导师大人会很生气。
李晓峰不尊重谁,也不能不尊重导师大人的感情,更何况,斯维尔德洛夫虽然没有明说,但意思也是很明确的——党内的同志,有意见有斗争可以,但是不能搞得太血淋淋了,这不利于团结。
既然要讲团结,李晓峰也只能放过那些倒霉鬼了,不过在放人之前,他必须要提醒一下穆拉洛夫,得让这个货抓紧时间赶紧掌握党 委的大权。否则,等那帮货一出来,文特尔一案就白折腾了。
“列宁同志和雅科夫同志,对此案表示了高度关注,所以我们专案小组不得不加快步伐。”
乍一听李晓峰的回答似乎是驴头不对马嘴,但是穆拉洛夫立刻就明白了,这是列宁和斯维尔德洛夫的意思,没得商量。顿时他的脸就耷拉下来了。
“那大概还有多少时间才能侦破此案?”他沮丧的问道。
李晓峰淡淡的回答道:“几天之内就会有分晓!”
穆拉洛夫默默的点点头,有几天的时间给他一个缓冲,也能提前做好布置了。现在,他就没有心情跟某仙人扯淡,迫不期待的就要去做布置,可是不等他端茶送客,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了,他的秘书气喘吁吁的冲了进来。
“穆拉洛夫同志,安德烈同志,大事不好,乌利茨基同志出事了!”
李晓峰和穆拉洛夫惊愕的对视了一眼,他们都想不出来乌利茨基能出什么事,难道他又在大放阙词了?
“不是的,”秘书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在前往社会革命党莫斯科支部的路上,他的汽车遭到了匪徒的袭击,他的警卫、秘书和通信员全部牺牲了,连他本人也身中三弹,此刻正在医院里抢救!”
穆拉洛夫和李晓峰不约而同的看了一眼对方,似乎是在问:“是不是你干的?”
但很显然,他们俩都没有这么脑残,刺杀政 治局委员是什么性质?这可不是什么绑架中 执委的小事,刺杀政 治局委员就是对政 治局,对布尔什维克全党的挑衅。就算他们再不喜欢乌利茨基,也不能这么干,而且就算要干,也不可能这么正大光明的干!
“立刻去现场!”
当李晓峰和穆拉洛夫风尘仆仆的赶到事发地点时,伏龙芝已经提前到了,他的工人纠察队正在封锁现场以及搜查刺客。见到李晓峰和穆拉洛夫联袂而来,他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抽动了一下。
当然,这并不是说伏龙芝怀疑他们就是幕后的凶手,伏龙芝的政治智商没有这么低,谁都知道乌利茨基的分量,在他刚刚抵达的第一天就下黑手,这简直是愚不可及。很显然,不管是李晓峰还是穆拉洛夫,都不是这么脑残的人,所以……所以事情真的大条了。
“乌利茨基的状态怎么样?”李晓峰直接问道。对他来说,如今最重要的就是乌利茨基是死是活,他如果挂了,那才真是麻烦。
“状态不是很好,胸口、右臂和大腿都中了一弹,流了不少血……”说到这里伏龙芝顿了一顿,又道:“主要是受了不少惊吓。”
李晓峰差点没让伏龙芝的前半句话给吓死,他还真以为乌利茨基要挂了,但后面那句话才是真的——可能乌利茨基受了伤,还不轻。但是小命基本没危险。
听到这,李晓峰才稍微松了口气,本来他是想直接去医院的,有他这个仙人在,乌利茨基就算只有一口气,也能吊住命,然后慢慢救就是了。
可是穆拉洛夫却不同意他的意见,认为应该先去案发现场,这么急吼吼的去医院,似乎会给人一种不好的联想。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他们是去确认乌利茨基的死活,说不好听点,就是看需不需要补刀。
在这种时候,不能给人这种联想,所以哪怕是乌利茨基危在旦夕,他们也得先去案发现场,至于去看望乌利茨基,那最好有第三者一块跟着,谁让他们刚刚跟乌利茨基闹翻,后脚这个货就遇刺呢!
“有凶手的线索吗?”李晓峰又问道。
伏龙芝叹了口气,“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据当时的目击证人证实,凶手一行三人,隔着马路直接扫射了乌利茨基同志乘坐的汽车……他们的火力相当的强悍,使用了一种类似于特科装备的乌兹冲锋枪……”
李晓峰又嘬了嘬牙花子,这绝对是有人在阴他,不然哪里来的乌兹?这种武器除了特科、红鹰团以及彼得巴普洛夫团有装备,在全世界都是蝎子粑粑独一份。
伏龙芝似乎看出了什么,立刻安慰道:“不过,我怀疑这是有人栽赃陷害,目的就是挑起我们内部的纷争,毕竟,在莫斯科,除了特科就只有彼得巴普洛夫团有这种武器……”
李晓峰倒是有些佩服伏龙芝了,因为他大可以不说出彼得巴普洛夫团来的,因为如果这真是栽赃嫁祸,那么陷害的目标绝对不是伏龙芝,而是他这个仙人,伏龙芝完全没有必要跟他一块抗雷。
所以,李晓峰得领伏龙芝的情,他说道:“不管是特科,还是彼得巴普洛夫团,都不可能参与袭击自己同志的事。在莫斯科会这么做的,只有那些****份子。应该是我们最近的行动触动了他们的神经,以至于让他们开始狗急跳墙了!”
穆拉洛夫当然也不会犯傻,立刻附和道:“没错,这就是****份子做的,昨天他们才袭击了工兵代表苏维埃,今天,他们又酿造了这一起血案。他们的气焰太嚣张了,我们必须立刻开展行动,狠狠打击他们的嚣张气焰!”
110 说局势
乌利茨基遇刺就像一道晴天霹雳,让进入十一月以来有些被一连窜的胜利冲昏了头脑的布尔什维克高层们警醒起来了。这时候他们才意识到,政权并不稳固,他们的敌人正在用各种手段企图夺回失去的权力。
不得不说,从某种意义上说,乌利茨基挨的这三枪,是不折不扣的好事。终于让一群过于亢奋的人冷静下来了。当然,布尔什维克的亢奋也是可以理解,这半个月实在是太顺利了!
十月革命爆发时,社会革命党、立宪民主党和孟什维克不是没有试图进行反扑,但是他们的反扑实实在不给力,三下五除二,就被布尔什维克打得落花流水。在皇村,喧嚣一时的李沃夫被从城里杀出来的工人赤卫队分分钟就全歼,他和罗胖子只能割须弃袍狼狈逃向前线大本营。
至于社会革命党,克伦斯基的意外被俘,让他们阵脚大乱,内部支持布尔什维克的左 派和反对布尔什维克的右 派斗得不可开交,一时半会儿,根本就组织不起来像样子的反击。
而剩下的孟什维克,这帮人从一开始就是纯粹的嘴炮,除了打嘴仗厉害,干什么,什么不成。面对武装起来的布尔什维克,他们除了不痛不痒的抗议,是什么有效的抵抗都没有。
政客们不给力了,在俄国唯一能阻止布尔什维克“铁蹄”的,就只剩下了前线大本营。解释一下,所谓的前线大本营,其实就是沙皇时代的沙俄帝国总参谋部,这个机构负责指挥各大战区的一切战役行动,是俄国军队实际上的大脑。
当二月革命胜利之后,沙俄帝国已经成为了历史,但是前线大本营却因为临时政府要继续参加一战而保留了下来,此时的总参谋长是杜鹤宁,此公大战初期只是个团长,后来逐渐提拔为西南战区司令部军需总监。
到了1917年9月,当科尔尼洛夫的叛乱被剿灭之后,为了拓展在军队中的影响力,克伦斯基便看中了这个军需官,一举将其提拔为总参谋长(典型的火箭干部)。
所以杜鹤宁此人对克伦斯基不是一般的感恩戴德,他上任之后,大力提拔社会革命党和孟什维克在军队中的军官,一举控制了所谓的军 队委员会,毫无保留的执行克伦斯基政府的一切命令。
在十月革命胜利之后,得知科伦茨基被俘消息的他,立刻自任最高总司令,拒绝服从工兵代表苏维埃的命令,拉拢搜罗了一大批反 革命份子,把前线大本营变成了反 革命的堡垒。
那一段时间,杜鹤宁宛然又是一个新的科尔尼洛夫,在国内,他受到了社会革命党、孟什维克和立宪民主党的一致吹捧;在国外,英法美三国外长对他寄予厚望,直接拒绝承认苏维埃政 权的合法性,反而向全世界声明,前线大本营是俄国唯一合法的政权机关,杜鹤宁作为前线大本营的最高司令官,将得到三国的全力支持。
应该说,这种情况对列宁,对新生的人民委员会来说,是极其不利的,前线大本营控制着北部战线、西部战线、西南战线和罗马尼亚战线的全部军队,几乎掌握了俄国75%的武装力量。尤其是靠近彼得格勒和莫斯科的北部战线和西部战线,大本营的力量更是近在咫尺,似乎只要杜鹤宁挥一挥手臂,就能让布尔什维克灰飞烟灭。
所以,为了改变不利局面,列宁将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了策反前线军队上,应该说,他老人家做得是极有成效的。在十月二十五日,也就是彼得格勒起义即将取得胜利的时候,列宁就命令彼得格勒革 命军 事委员会通电各战线,各集团军委员会,责令其严密注视指挥人员的态度,逮捕一切敢于对抗革命的军官,并向广大士兵宣传革命的情况,解释革命的意义和性质。
到了第二天,当人民委员会成立之后,又立刻发表《告前线书》,号召所有的军队都必须建立临时革 命军 事委员会,责令所有指挥官必须服从委员会的领导。
而这时候,李晓峰之前向列宁建议开办的政 委培训班就起到了关键的作用。298名政 委在接受苏维埃的任命之后,快马加鞭的赶到了前线,充当了宣传员和鼓动员的作用。一方面宣传革命的意义,另一方面也积极的调查和监督军队的状况,将拥护革命的士兵团结起来,阻止大本营向两个首都调集军队,打破了杜鹤宁对军队的封锁。
在政 委们的积极努力之下,本来就倾向于革命的北部战线和西部战线士兵,开始整连、整营、整团,甚至整个师的倒戈。尤其是在克伦斯基政府正式垮台之后,政 委们积极的发动和组织士兵,改选了旧的各级军 队委员会,将立宪民主党、社会革命党和孟什维克一一的清扫干净。真正的夺取了军队的领导权,对企图镇压革命的反 革命军官予以无情的打击。
一开始自信满满的杜鹤宁根本没有想到,就是这不到三百人的力量就瓦解了他的北方战线和西方战线,让他准备好的,调动这两个战线的部队回首都勤王的计划刚刚付诸实施就彻底破产。
面对这种不利的局势,不甘心束手待毙的他,又开展了新的反 革命动作。他积极的联络旧的、由社会革命党和孟什维克把持的全俄工兵代表苏维埃中 央执委,让这群已经落选了的家伙发表声明,声称彼得格勒的布尔什维克发动了暴动,说布尔什维克企图充当德国人的内应,给前线的军队背后一击!
在中伤和诋毁布尔什维克的同时,他还找到了军队委员会(由社会革命党和孟什维克控制)主席配列克列斯托夫大尉(没错,确实只是个大尉!)。
两个人一起联名通电,要求布尔什维克立刻停止“暴力”行为,立刻放弃用武力夺取政 权的行动,立刻释放克伦斯基,必须无条件的服从临时政府,并威胁说:“如果布尔什维克不接受,那么他将动用上帝赋予他的权力,用武力讨伐布尔什维克,直到将这些魔鬼从世界上抹除!”
在大放阙词的同时,杜鹤宁下令扣押一切由工兵代表苏维埃发给前线的电报和信件,逮捕一切由工兵代表苏维埃任命的政 委和特派员。要求个各军区、集团军的司令官必须立刻开展行动,消除不利影响,恢复军队的士气。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杜鹤宁企图用行政命令的方式解决工兵代表苏维埃给他制造的麻烦,他天真的以为这一道命令就可以扫平一切阻碍。但是他完全就没有想到,随着俄国革命的不断深入发展,他的命令根本就变成了一纸空文。
北部战线,从里加一直到德文斯克,共辖有三个集团军,即第一、第五和第十二集团军。其中第十二集团军布置在战线右翼,离彼得格勒最近,地理位置最重要。
在彼得格勒起义爆发之前,12集团军的布尔什维克代表就秘密建立了革 命军 事委员会,彼得格勒起义爆发之后,委员会立刻开始行动,10月26日,该委员会发表宣言:“声明它的任务是统一集团军的一切军事力量,使该集团军不会有一个士兵被派到彼得格勒从事可耻的‘绥靖’工作。”
该委员会很快就带领士兵封锁了交通要道、桥梁,控制了军火库、车站和集团军司令部,直接架空了集团军司令部的军 事领导权。
第十二集团军的果断行动,给北部战线和西部战线的其他集团军带了一个“坏”头,第一和第五集团军以及隶属于西部战线的第二、第三和第十集团军也立刻展开皆有成效的行动,确保了彼得格勒和莫斯科不会遭到杜鹤宁的攻击。
据第十集团军的一名士兵后来回忆,当彼得格勒起义胜利的消息传到西部战线时,战壕里和兵营里到处是一片欢腾的景象,所有的战友大呼“呼啦”,立刻就召开了全团大会,一致通过了完全拥护新政权的决议……其他各团的战友也纷纷响应,他们同由妥协派把持的师、团委员会决裂,把代表士兵意愿的布尔什维克士兵选为士兵代表,重新组织各级委员会,夺取军队的领导权……
几乎是一夜之间,北方战线和西方战线就换了主人,在士兵们行动起来之后,旧军官只能被迫接受他们的意见,否则,轻则被撤销职务,重则被视为反 革命份子直接枪毙。
以至于一些社会革命党和孟什维克份子气急败坏的开始说风凉话:“让布尔什维克在这里直率的说说,是否担保明天就能跟德国人达成停战协定?!”
面对他们的挑衅,普通士兵理直气壮的回答道:“不要以为布尔什维克会拿出现成的和平、面包和土地交给我们,就像从荷包里拿出香烟一样简单。不!和平和土地还是必须用实际行动去争取的,我们也要同布尔什维克一样开展行动!”
在前线士兵的支持和拥护下,杜鹤宁的企图完全破产,没有士兵愿意执行他的命令,甚至大部分士兵对他充满了怨恨情绪,而这种怨恨情绪在合适的时候就会猛烈的爆发出来,让这位总参谋长自食恶果。
从11月1日开始,前线的各集团军纷纷召开全体士兵大会,成立由布尔什维克领导的革 命军 事委员会,罢免了临时政府任命的政治委员和特派员,宣布“救国救革命委员会”为叛国和反 革命罪恶机构,并宣布立即撤职和逮捕胆敢进行反 革命活动的人。
几乎已经山穷水尽的杜鹤宁在无奈之下,只能做出最后的努力,11月7日,他用军队委员会执委的名义通电全军,要求各战线和各集团军委员会,代表作战部队发起建立新政权,并提出内阁总理候选人。他个人代表大本营提议社会革命党右 派极端份子切尔诺夫充当候选人。
这个货大概是打算建立一个“合法”的新政权,去抵消工兵代表苏维埃的权威,他以为可以用这种偷换概念的方式挽回一切。甚至已经狗急跳墙的他,还假模假式的表示原则上同意停战并争取和平,妄图以此抵消《和平法令》的巨大影响。为此,他还抛出了那个在彼得格勒就已经臭名昭著的口号——将组织一个清一色的社会主 义党人政府。
这个货其实也是不动脑子,他也不想想,如今的人民委员会就已经是清一色的社会主义党人政府了,用这个口号去跟人民委员会打对台,简直是自取其辱。
实际上也确实是自取其辱,前线的士兵们早就领教过立宪民主党、社会革命党和孟什维克在和平问题上玩手段的把戏,不会再相信他们的鬼话。更何况导师大人也不是吃素的,一看这帮货又准备耍手段,企图再搞画饼充饥的把戏,立刻就来了一招釜底抽薪!
十一月八日,苏维埃和人民委员会向协约国集团大使发出照会,提议立刻在各条战线进行停战谈判,缔结公正的民 主合约。同时向杜鹤宁发出了命令,要求他接到本通知之后,立刻向敌国军队指挥机构提议,立刻停止军事行动,以便开展和平谈判。
这一招一使出来,就戳破了杜鹤宁的谎言,让他两头为难,不接受这个命令,那么他假和平真反 动的嘴脸就完全暴露,到时候自然没有士兵会鸟他;但是,如果接受……好吧,这么说吧,他怎么可能接受?
所以对于这个命令,杜鹤宁直接是置若罔闻,准备保持沉默回避面对。但他这点小九九早就被导师大人看穿了,你以为避而不答就可以蒙混过关?图样图森破啊!
当日夜间,列宁直接接通了大本营,要求与杜鹤宁直接进行对话,一直等到了第二天早上凌晨四点,杜鹤宁始终以各种借口拒绝通话,这时候导师大人直接就不客气了,他命令杜鹤宁必须立刻回话,要求他立刻着手进行关于停战协定的谈判。这时候避无可避的杜鹤宁只能选择了拒绝。
列宁等的就是杜鹤宁的拒绝,当场,他就宣布撤销杜鹤宁的职务,并立刻向前线通报这一消息,号召广大士兵站出来粉碎大本营的反 革命阴谋,并于当天任命了新的最高总司令——布尔什维克军官克雷连科准尉(吐槽一句,这个军衔也忒低了)。
11月10日,克雷连科由一队赤卫队和水兵护送,登上了开往前线的专列。当天晚间,他抵达了普斯科夫,立刻要求北方战线司令官契列米索夫前来会谈,后者拒绝前往,当即被撤销了职务。12日,克雷连科抵达德文斯克,第五集团军司令同样拒绝谒见,同样被撤职。
这种情况下,面对着步步逼近的克雷连科,杜鹤宁似乎还保持着乐观情绪,对外声称:“我不管当不当最高司令,都要始终反对暴徒,一直到全国公认的政 权诞生为止!”
鉴于杜鹤宁顽固坚持反 革命立场,对抗革命,全俄工兵代表苏维埃和人民委员会宣布他为人 民公敌。为了彻底的消灭杜鹤宁,人民委员会在第三集团军所在地波洛茨克组建了一支部队,准备进攻大本营所在地莫吉廖夫。
当大本营的头头脑脑们听说将有一只军队来攻打他们的时候,这群没种的货色顿时慌了手脚,立刻开始收拾细软跑路。而原本宣誓将誓死保卫大本营的哥萨克也又一次的临阵反水,表示自己将保持中立。
顿时,场面一片混乱,出逃的达官贵人和闻讯而来的愤怒士兵迎头对撞,双方大打出手……在一片喧嚣当中,自知已经完蛋的杜鹤宁表现出了最后的歇斯底里,将囚禁在大本营的重要政 治犯——包括科尔尼洛夫、邓尼金全部放出了大牢。混乱当中,这一对难兄难弟极其狼狈的从暴怒的士兵当中侥幸逃生。
不过,始作俑者杜鹤宁就没有这么走运了,这位兄台目标太明显,跑路的时候还没忘记坐专列,结果半道上就被暴起的士兵拦截下来,激愤的士兵一股又一股的向车厢内涌去,冲破了杜鹤宁卫队的阻拦,将这位自命不凡的最高总司令拖出了车厢,然后活活打死。
也就是说,到了1917年的11月12日,喧嚣一时的前线大本营也宣告失守,在俄国,再也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挡布尔什维克前进的步伐。也就是在这种一片大好的形势下,包括导师大人在内,不管是托洛茨基、斯维尔德洛夫还是斯 大林,都有一点得意和松懈了。
而现在,乌利茨基的突然遇刺,无疑是一曲最好的警钟,这让列宁他们的神经重新紧绷起来:“立刻召开中 央委员会扩大会议,乌利茨基同志的遇刺,预示着敌人新的反扑正在开始,我们必须提高警惕,严阵以待!”
111 山头之争(上)
这个时候列宁突然宣布召开中 央委员会扩大会议,一般人首先想到的是,难道这是要大地震的节奏。毕竟乌利茨基遇刺的事根本就瞒不住,如今更是闹得满城风雨,无论如何对于政 治局委员遇刺,中央必须要有所反应,不然政 治局和中央的脸面何在,怎么的也得给乌利茨基一个交代吧?
至于能给出什么样的交代,这引起了党内的头头脑脑们展开了大讨论。有的说,这种恶性事件,一定是以立宪民主党、社会革命党。孟什维克为首的****势力在作梗,中央应该重拳出击,狠狠的打击他们的嚣张气焰。
当然,也有人说,这是****份子在搞事不假,但是莫斯科党 委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正是因为他们没有很好的控制莫斯科的局势,才导致了****份子活动猖獗。所以,莫斯科党 委必须要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必须要赔礼道歉,必须要给乌利茨基同志一个交代。
其实,一眼就能看出,这两种意见代表着谁的利益——前者,基本可以确认是导师大人的嫡系,自然要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份子。
而后者,一部分是托洛茨基的托 派,另一部分则是在前一段斗争中被击溃的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的残余势力。这一段时间,他们或多或少的受到了导师大人的重点关照,要说没有怨气,那肯定是不可能的。所以,如今好不容易逮住了机会,肯定是拼命的要给导师大人上眼药。
前一段退出了中 央委员会的李可夫,破天荒的就出现在中 央委员会扩大会议上,在导师大人简单的叙述了乌利茨基遇袭的经过之后,他首先抢着发言了:
“我个人认为,在没有抓住凶手的情况下,简单片面的认为刺杀就是由****份子所主导的,这是不负责任的。没有任何证据,怎么能够下这样的结论?我认为只有经过认真细致的侦察,找到了凶手,找了证据,再下结论不迟!”
表面上看,李可夫的话似乎是有道理,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嘛!如今侦破工作刚刚开始,什么线索和证据都没有的情况下,就下一个结论,将罪责推给****份子,似乎……似乎这太草率了?
哈哈,如果你真的这么想,那么很可惜,这充分说明你就不合适从政。用一句不太客气的话形容,那就是很傻很天真。政治只服从于利益,不服从于神马真相,绝大多数时候,真相都是根本不重要的,只取决于当政的人需要什么样的真相而已。
就比如这件刺杀案,不管真相如何,它只能也必须是****份子所为,不允许有第二种可能。为什么?因为这个时候不能探究这个真相,如果证明不是****份子所为,那结果就只能指向党 内的斗 争。这将引起一场十二级台风。导师大人决不允许这种情况出现!他老人家只能,也必须营造出一种和谐的氛围,必须让基层党员觉得全党上下团结一致,前途一片光明,否则,他就是脑残。
而这个时候,李可夫说了这么一番貌似持中的话,但实际上真是其心可诛!虽然他没有下任何结论,也没有说乌利茨基的遇刺就是党 内血淋淋的内部斗 争,貌似很公允的提出建设性的意见。但实际上,这货就是不安好心,就是要引爆矛盾,不客气的说,他有挑唆托洛茨基和列宁真人pk的嫌疑。说不准,就打算乘着老托和导师大人斗得你死我活的时候,来一个浑水摸鱼。
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甚至可以说是很明显的,像他这种加、季残党如今在党内的活动空间可是不大,如果导师大人和托洛茨基一片和谐,分分钟他们就会被收拾干净。所以他必然的,要当这根搅屎棍。
而且李可夫做得相当的巧妙,开了一炮之后,他也不多说话,直接就坐下了,老实得跟鹌鹑一样。但台上的斯维尔德洛夫已经恨得牙痒痒了。
为什么小斯恨得慌呢?
道理很简单,按照一种很简单的推论,乌利茨基遇刺,最被动的就是莫斯科党 委和李晓峰,因为在很多人看来,事情的源头都在他们那里,如果他们不折腾立宪民主党,自然乌利茨基也就不需要去莫斯科,他不去莫斯科也就没有这么些破事。
这还只是一般人的想法,换成那心里黑暗喜欢揣摩阴谋论的家伙,指不定就以为,对乌利茨基下手的就是穆拉洛夫和李晓峰。很明显嘛,搞掉了一个政 治局委员,得益最大的就是小斯和导师大人,说不定他们就是串通好了的。
不管是按照前一种简单直接的想法推论,还是按照后面的阴谋论推论,似乎应该为此事负责,应该背黑锅的都是莫斯科党 委和李晓峰。不就是要给托洛茨基和乌利茨基一个交代吗?削那两个货就行了!
按照这两种意见,导师大人直接弃卒保帅就可以了。但列宁真这么做了,损失最大的就是斯维尔德洛夫,他好容易才将莫斯科党 委抓在手里,还没捂热乎,莫名其妙的就前功尽弃,还搭进去一个重要的战友李晓峰,这种亏他愿意吃?
更何况,小斯很清楚,乌利茨基遇刺跟穆拉洛夫和李晓峰一点儿关系都没有,那个白痴只是恰逢其会的挨了枪子儿而已。这尼玛简直就是无妄之灾啊!
所以斯维尔德洛夫必然要出言反驳李可夫,让他的无法搅混水:“我不同意李可夫同志的意见,什么叫没有经过细致的调查,就不能随便下结论。你是不是意有所指?我就不明白了,如今仇恨我们布尔什维克的敌人是相当明显的,这些****份子前一天晚上他们才袭击了工兵代表苏维埃,造成了极大的伤亡,第二天紧接着又刺杀乌利茨基同志,你敢说这二者之间没有任何关联?如果不是这些****份子所为,请你告诉我,你怀疑是谁做的?!”
李可夫原本的打算,就是点着火就闪人的,可他没料到,斯维尔德洛夫这么快就找上了他,还很直接的提出了一个很尖锐的问题,你认为不是****份子所为,那是谁做的,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皮球又被踢了回来,但李可夫真心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因为他没有答案,也没法回答,不管怎么回答都是错的!
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这只是我的个人意见,我只是认为侦察工作还没有开展,急着下结论是不负责任的!”
“那怎么样才是负责任!”斯维尔德洛夫却是步步紧逼,“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仇恨我党,能使出这种卑鄙手段的,只有可能是党外的那些****份子,除了他们还有谁有嫌疑?更何况他们已经在莫斯科制造了一连串的暴力袭击……我就想问你,除了他们还会有谁会这么干?”
李可夫哑口无言了,除非他豁出去,直接说穆拉洛夫和李晓峰有嫌疑,不过真这么说了,那就不是扇阴风点鬼火,而是抱着炸药包充当人 肉炸弹了。他想要做的是激化托洛茨基和列宁的矛盾,是想让大导师和二导师开打,而不是牺牲自己成就别人,他还没有那么伟大。
斯维尔德洛夫将李可夫堵得哑口无言之后,重重的一挥手,掷地有声的说道:“在不久之前,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就一而再的警告中央,在莫斯科活动着一大批****份子,他们正在积极的策划一连窜的针对我党的阴谋,并提出建议:必须立刻着手打击他们的气焰。而当时,中央的一部分同志还不认同这个意见,认为安德烈同志是小题大做了,当他断然出手抓捕那些有嫌疑的****份子时,竟然还嫌他多事……结果呢?”
斯维尔德洛夫冷冷的环视了一眼台下的,继续说道:“结果莫斯科工兵代表苏维埃被炸弹袭击了,要不是凶手安放失误,让炸弹提前爆炸了,那恐怕莫斯科仅存的中执 委也要被一锅端……紧接着敌人又刺杀了乌利茨基同志,这种气焰是何等的嚣张!而现在,我们的一些同志依然没有醒悟,没有想过怎么去针锋相对的打击敌人,反而疑神疑鬼,还为我们的敌人开脱,这是何等的弱智?!我就想问一问,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说完这些,斯维尔德洛夫意味深长的望了托洛茨基一眼,他刚才的这番话,一部分是针对扇阴风点鬼火的李可夫,另一部分就是冲着托洛茨基去的,他提前将托洛茨基可能发难的要点给堵上了。除非托洛茨基真的准备跟导师大人开片,除非他真的打算栽赃陷害,否则就只能沿着斯维尔德洛夫设定的调子往下走。
现在,托洛茨基只有两种选择,要么鱼死网破,要么只能承认刺杀案是****份子所为。但是,这两种选择,他都不喜欢。鱼死网破就不用说了,虽然他有些不爽列宁,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跟着列宁走,他才得到了现在的地位,在形势一片大好的情况下,让他放弃这一切重新自立门户?他舍不得。
这么看来,他也只能承认案子是****份子所为,可是真的这么认了,他又觉得亏得慌啊!老子的铁哥么乌利茨基挨了三枪,白挨了?列宁你一句这是****份子所为就撇清得干干净净了,怎么说你也要给一点好处安慰安慰乌利茨基那颗受伤的心灵吧!至少也得把莫斯科让给我吧?
现在倒好,你们什么都不想给,而且还冷嘲热讽,斯维尔德洛夫!不要以为老子刚才没听出来,你话里所为的中央一部分同志,就是指的我,对吧!你这是挖苦我派乌利茨基去莫斯科调解矛盾,结果自食恶果对吧!你丫的够阴损的啊!
是的,托洛茨基除了在心里骂斯维尔德洛夫几句,行动上没有任何办法还击,而这样的被动局面是他一开始并没有预料到的。按照最开始的计划,抓住乌利茨基遇刺大做文章将是他,他将亲自出马,怎么地也得让列宁割块肉给他。
可是,谁能想到半路上杀出一个李可夫,这个程咬金将他的计划全给搅和了,他的扇阴风点鬼火不光是自取其辱,而且还把他发难的机会全给堵死了。
一想到这个白痴给自己制造的麻烦,托洛茨基就恨得牙痒痒,心道:难怪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会完蛋,他 妈手下全是一群弱智加废物,都是一群猪。这如果不垮台,那简直是老天爷没长眼啊!
可是,事已至此,他再恨得慌,又有什么用,所以他只能恶狠狠的瞪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李可夫一眼,然后接上了斯维尔德洛夫的话头:“我认为雅科夫同志说得非常好,前一段时间,我们确实是过于的乐观和松懈了,****份子就是豺狼虎豹,他们是绝不会漠视我们的党开创一个真正的大同世界的。他们必然要使坏,必然有阴谋诡计。面对这一切,我们只有断然挥出重拳,将他们砸个粉碎!”
说到这里,托洛茨基微微一顿,继续说道:“莫斯科所发生的一切已经给我们敲响了警钟。因为应对不利,我们在莫斯科蒙受了重大损失,这充分说明,我们很有必要成立一个专门的机构,培训一大批专业的人才,专门从事同****份子做斗争的工作!”
托洛茨基也是真厉害,雁过都要拔毛,他这是顺水推舟的将了列宁和斯维尔德洛夫一军,你们不是说****势力猖獗吗?你们不是说中央一开始没有引起重视吗?
那好,那咱们就引起重视,还不是一般的重视。咱们专门成立一个结构专门对付****份子,只要老子把这个机构抓在手里,嘿嘿!
托洛茨基的算盘打得啪啪响,但他会算计,列宁也不会任由他算计,立刻说道:“托洛茨基同志的这个提议非常好,是非常有必要成立一个专门的机构去镇压****份子,我提名斯 大林同志去专门负责这件事!”
托洛茨基都傻眼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导师大人如此的厚黑和无耻,你这是打算进一步壮大自己的势力,是要把我往墙角里逼啊!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也提名:“我认为越飞同志更有这方面的经验,我认为由他担任这项职务比较恰当!”
越飞,可是托派当中仅次于乌利茨基的第二号角色,这位兄台跟托洛茨基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好,双方长时间在一起合作,配合十分默契。当托洛茨基担任外 交人民委员之后,他的副手就是越飞。
可见他现在是准备跟导师大人卯着干了,你不是提名自己的门徒斯 大林吗?那老子就找一个铁哥么跟你打对台!
列宁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种局面,十分淡定的说道:“越飞同志现在的职务非常重要,按照之前政 治局作出的决议,不久之后他将作为人 民委员会的特别代表前往布列斯特同德国代表商讨停战问题。这个时候,他哪里有多余的精力投入到另一项新工作中去?”
托洛茨基呲了呲牙,他也确实是无语,跟李晓峰一样,他也面临一个人到用时方恨少的局面。乌利茨基伤了,越飞又走不开,跟他关系好又有能力的就只有一个卢那察尔斯基,可是这货简直是奇葩之极,好好的正经事不做,偏偏跑去搞教育工作,尼玛,你能不能再不靠谱一点!
托洛茨基的愤懑就不用说了,如果他不赶紧提出一个像样的候选人,那么斯 大林就要上台了,他可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出现。可想了半天,自己身边又实在没有其他得力的人选,就在托洛茨基最焦躁的时候,他眼珠子一转,想到了一个不让列宁如意的办法。
“我认为列宁同志说得很对!”托洛茨基忽然话锋一转,“越飞同志的工作任务确实很繁重,确实不适合再担任新的职务了。同样的,斯 大林同志还要处理民 族事务问题,我国作为一个多民 族的国家,民 族问题一直是重中之重,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池,所以斯 大林同志恐怕也是分身乏术……”
斯 大林简直要被气死,刚才列宁提名他的时候,他幸福得都要晕过去了,如果真能把肃 反的权力抓在手里,那他就发达了。尤其是导师大人三言两句就否定了越飞的提名时,他仿佛胜券在握。
可是托洛茨基这个王八蛋无耻啊!竟然拿他这个民 族事务人民委员的职责说事,还尼玛说他这位位置非常重要,艹!这不是睁眼说瞎话么!老子这个位置如果真这么重要,那我跟你换换好不好!
可惜,斯 大林在愤怒也没有用,因为从一开始,他就只是列宁丢出去的跟托洛茨基博弈的一枚棋子,导师大人根本就没想过要把肃 反的权力交给他,因为导师大人早就有了更合适的人选……
112 山头之争(中)
不管斯 大林高兴也好,不高兴也罢,在这场争论中他就是一枚小小的棋子,就是导师大人丢出去对死托洛茨基提名人选的工具而已。所有的所谓希望,都是大麻子脸一厢情愿而已。
想一想也是,在这种情况下,列宁怎么可能真心实意的提名斯 大林担任一个实权机关的领导,而且这个实权机关还有可能极大的影响俄国的政治形势,这样的机关,列宁既不会交给斯 大林,也不会交给斯维尔德洛夫,甚至不会交给他们的党羽。因为不管交给谁,都能极大的壮大一方,这不符合导师大人平衡山头的目的。
可惜的是,托洛茨基并没有能看出这一点,他太急功近利,太担忧导师大人进一步扩大影响力,根本就没有看出斯 大林不过是个棋子,甚至如果他同意了对斯 大林的提名,很有可能列宁会立刻反悔。
很遗憾,他没有看出这一点,所以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允许导师大人的人马去掌控那个机构,而在他又没有合适人选的情况下,他只能想办法将这个事儿搅黄了。
“我个人认为,清查和打击国内的****势力,本身就是内务部和中纪 委的职责,与其让别的同志一心二用,还不如将担子完全交给菲利克斯同志……我个人认为由他来整合这三个机关,开展统一行动,是最恰当不过的了……”
托洛茨基的意思很明确,自然我得不到这个位置,那我也不能让你列宁得到。捷尔任斯基本来就是内务部和中纪 委的老大,这个事儿本身就在他职权范围之内,而且他也是政 治局的长老之一,由他接手谅你列宁也挑不出刺来!
当然,真正让托洛茨基放心的把便宜让给捷尔任斯基的关键理由,还是铁面人处事公允,他一直处于中立,不会偏向任何一方,交给他至少不会让列宁占便宜。
会场里一片窃窃私语,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捷尔任斯基身上,实话实说对于这种万千瞩目的局面,捷尔任斯基一点都没有自我感觉良好。甚至,相反的,他对于眼前的局面非常的不满意!
没错,就是不满意!捷尔任斯基并不是傻瓜,列宁和托洛茨基之间的明争暗斗,以及李可夫的扇阴风点鬼火,他都看得十分清楚。而这样的内斗在他看来完全是没有意义,完全就是官僚主 义的表现,根本就是浪费时间、浪费生命。
对他这样一个耿直的人来说,这种情况实在让他痛心疾首,可是偏偏的,斗争中的那两个人又代表了党内最大的两股势力,他没有能力纠正这种错误,所以他只能保持沉默,进行无声的抗议。
这还只是让他不满的一个当面,真正让他愤怒的是托洛茨基的提议。成立一个专门的肃 反机构似乎能够体现出中央对此的决心和重视。但捷尔任斯基却深深的感到被冒犯了,不管怎么说,他手下的内务部和中纪 委都是现成的职权机构,完全可以胜任肃 反的工作。但托洛茨基一开始就把他和他的部下忘得干干净净,十分强烈的想要把手伸向他的地盘,这样的行为不管是换成谁,都是无法接受的!
在捷尔任斯基看来,托洛茨基捣鼓这一切的初衷就是争权夺利,这让他非常的不齿,尤其是遭到了列宁迎头痛击之后,这个家伙眼看不妙,又断然的把他抬出来。这置他捷尔任斯基于何地?我大小也是政 治局委员,也是内务人 民委员,在身份上跟你托洛茨基算是平级的,你这是把我当什么使唤呢!
所以,铁面人完全被激怒了,在这种状况下,他怎么可能主动的发声?不管是赞同还是反对托洛茨基的提名,都只会让他觉得屈辱,于是他干脆沉默。
捷尔任斯基的沉默完全不在托洛茨基的意料中,原本他觉得我提名你这个铁面人,可是很给了你面子,维护了你内务部和中纪 委的权威,怎么说他也得附和我两句,表示绝对有能力有决心挑起肃 反的胆子。甚至,你捷尔任斯基感谢我也是应该的,我可是帮你挡住了列宁伸到你地盘的爪子,怎么的你也得说声谢谢吧?
这种自以为是的态度可是要命,托洛茨基根本就忘记了,如果没有他一开始的提议,压根就没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儿,本来肃 反的工作就是捷尔任斯基的分内之事,他准备呛行不成功,然后顺手想卖一个人情,天下就没有这么蠢的人好不好!
捷尔任斯基不说话,托洛茨基又有些莫名其妙说不出话,列宁就乐得看笑话了,本来他是想直接提出自己的人选的,但是眼瞧着现在捷尔任斯基脾气上来了,赶紧暂缓,这个时候不是撩拨铁面人的时候,万一激怒了他,乐子可就大了。
一时间,会场里的气氛十分诡异,酱油众们你看我我看你,一起大眼瞪小眼,而主事的人却装哑巴,这个会怎么开?
终于,当会场里的气氛降到冰点的时候,托洛茨基实在是忍不住了,出言问道:“菲利克斯同志,对于我的提议你有什么看法吗?”
应该说,这时候的他多少察觉到自己是做差了,所以语气多少显得有些底气不足,而那一边,捷尔任斯基还在恼火,心说托洛茨基你真行啊!我的沉默就已经代表了我的态度,你这还不依不饶的追问,有意思吗?
但是托洛茨基直接向他发问了,捷尔任斯基也不能不回答,他闷声道:“我个人认为,专门成立一个新的机构完全没有必要,中纪 委和内务部的架子才刚刚搭建起来,我们暂时没有那么多的人手去成立一个重复的机构!”
这话简单直接,一句话就点名了核心问题,托洛茨基立刻就反应过来了,他这是得罪狠了铁面人,虽然铁面人处于耿直的个性不见得会报复他,但怎么说都是他打脸在前,不解释清楚,这也是根刺。
问题是,这个话可不好圆,提议建议新机构的是他,现在总不能将自己的提议当中吞回去吧?这让他怎么下台?
托洛茨基也只好说道:“成立新机构和原有的办事机构并不矛盾,毕竟这个针对****行为而特设的机构只是临时的,属于特事特办。消灭了****份子之后,这个机构的使命也就完结。而且由您居中调配,必然能够让内务部。中纪 委和新机构之间无缝衔接,我相信这能更好更快的开展肃 反工作……”
不过捷尔任斯基还是不买账,想用这种把戏糊弄我?没门!
“我还是认为这是重复建设,根本就不需要设立这么多职权差不多的重复机构,这简直就是官僚主 义的直接表现!”
这回轮到托洛茨基脸上挂不住了,被铁面人指着鼻子骂官僚主 义,他能好过?发火吧,前功尽弃,保持沉默吧,这张脸算是被打肿了。
就在他最为难的时候,列宁忽然就发话了:“我不同意菲利克斯同志的意见,打击****份子怎么就是官僚主 义呢?成立一个新机构如果就是官僚主 义,那么以后当我们面对新情况的时候,当现有的政 府机构职能不能满足需求的时候,我们是不是也不能成立新机构?因为这太官僚主 义了!”
列宁站了起来,重重的一挥手:“官僚主 义就是一个大箩筐,我们的部分同志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什么东西都往里扔。动则就随便扣官僚主 义的帽子,这很不好!我认为托洛茨基同志刚才说得很对,成立一个临时性的肃 反机构没有什么不好,肃清了*****这个机构自然解散,这哪里官僚主 义了?恰恰相反,我认为这是我党反对官僚主 义的典型,今后,在面对新情况的时候,我们完全可以借鉴今天的经验,成立临时性质的办事机构,完事之后自然裁撤!这非常好!”
捷尔任斯基又一次沉默了,不过这回却是被动的,现在托洛茨基和列宁都明确表示要成立一个临时肃 反机构,这个时候他若是继续反对,那就是自不量力的挑衅了。他虽然正直,但是并不傻,这种枪头鸟绝对讨不到好,不可为而为之,那就是愚蠢了。
不过有看官可能会觉得奇怪,怎么突然的,列宁就帮托洛茨基说话了呢?应该说,这只是理解错误,列宁并不是帮托洛茨基说话,而是在维护自己的权威。
毕竟,一开始托洛茨基提出要建立一个新机构的时候,导师大人可是没有反对的,甚至争锋相对的提名了斯 大林。这也就是说导师大人是支持托洛茨基的意见的。
而现在,捷尔任斯基公然给托洛茨基冠以官僚主 义的帽子,那么,如果始作俑者托洛茨基是官僚主 义,随声附和的导师大人就不是官僚主 义了?所以导师大人必然不会允许捷尔任斯基“指桑骂槐”,必然要维护自己的权威。
这还只是其一,其二,列宁为什么会支持成立这么一个新机构呢?原因很简单,内务部和中纪 委都在捷尔任斯基手里,监 察权几乎就被铁面人垄断了,这种局面可不是什么好事。必然的导师大人要往里掺沙子,而成立一个职权差不多的新机构无疑就是最好的办法。
所以,在列宁表示明确的支持之后,一个临时性质的肃 反机构是必然要成立了,不过问题似乎又回到了原点,这个新机构的领导人归谁?
斯 大林和越飞都不可能,捷尔任斯基如果上马,导师大人就会不高兴,折腾来折腾去,似乎问题根本就无法解决啊!
不过,列宁最善于解决这种无法解决的问题,二月革命之后,他排除干扰确立了革命的方向问题,三年内战结束,面对一片凋敝的俄国,他又断然抛出了新经济政策。可见,导师大人脑子很活,很善于解决实际问题。
就比如现在,他很随意的就抛出了一个最合适的人选:“我认为普梯洛夫工厂的彼得罗夫斯基同志,就很适合这个职位……他对革命忠心耿耿,对群众无比同情,最关键的是,他是非常可靠的工人阶 级,绝对不会跟资产阶 级的****份子有什么牵连……”
彼得罗夫斯基,这个人选很出人意料,当然,必须先说明一点,此彼得罗夫斯基非前面介绍过的那位当兵的彼得罗夫斯基,这位兄台可比他年轻的本家牛逼多了,属于老革命,而且在明年,也就是1918年3月召开的紧急中 央委员会上,他将当选为候补中 委。
实际上按照历史的进程,在十月革命胜利之后,成立第一届人 民委员会上,此公应该顶替退出中 央委员会的李可夫出任内务人 民委员,也就是捷尔任斯基现在的位子。
只不过因为某仙人的出现,让历史拐了一个弯,加米涅夫、季诺维也夫和李可夫提前就退出了中 央委员会,李可夫的位置被捷尔任斯基顶替掉了。现在,他担任的是捷尔任斯基的副职。
那么,为什么列宁会提名他担任新机构的领导人呢?原因很简单,前面说过了,斯 大林、斯维尔德洛夫、捷尔任斯基都不适合,至少导师大人都不能接受。所以,新机构的领导必然不能是强势的中 央委员或者政 治局委员,否则就不符合导师大人平衡党内权力的初衷。
而彼得罗夫斯基就恰恰合适,他只是普梯洛夫工厂的五金工人,在党内没有太雄厚的根基,属于那种即使放上了高位,也无法作乱的人。而且他是基层工人出身,本身比较朴实,没有过多的牵涉进党内高层之间的斗争中去,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局外人。让一个局外人坐这个重要的位置,党内各个山头都能接受,都不会有意见,这不是很好吗?
列宁解决问题的方法,让托洛茨基眼前一亮,哪怕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彼得罗夫斯基是最合适的人选,“我认为列宁同志的提议很好,彼得罗夫斯基忠诚可靠,是最适合的人选!”
托洛茨基和列宁都同意了,事情就变得非常简单了,哪怕是斯 大林和捷尔任斯基心有不满,也没有办法,胳膊拧不过大腿。当然,这其中斯 大林只是遗憾和失望,而捷尔任斯基的损失那可就大了。他内务部和中纪 委的职权生生的被分走了一大块,你说他能高兴吗?但是不高兴也没办法,这是中 央委员会做出的决议,他只能服从。
应该说,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应该算是皆大欢喜了,慢着,别着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彼得罗夫斯基虽然是新机构的领导人,是正职,但是肃 反机构不能只有一个正职吧?总得给他配一些副手吧!
不要小看了这些副手的作用,布尔什维克是集体领 导制,正职虽然是核心,但也要搭建一个班子,组成一个党 委进行集体领导。而往这个领导集体里安插自己人,就成了导师大人和托洛茨基的当务之急。
“全俄肃 反委员会,仅仅有彼得罗夫斯基同志一个人是不够的,”在确立了新机构的名称之后,列宁又头一个发话了,“应该给彼得罗夫斯基同志配备一群合适的助手,辅助他开展工作,我提名邵勉武同志、安德烈同志加入到契卡党 委!”
列宁一口气就提名了两个人选,而这两个人选也很有意思,李晓峰就不用说了,那个邵武勉是斯 大林的死党铁哥么,在高加索帮中地位仅次于斯 大林,实打实的二号人物。由这两个人往契卡里掺沙子,可以说导师大人是用心良苦,依然还是在平衡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之间的力量对比。想必他们中间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对这个任命有异议。
托洛茨基的反应也不慢,列宁提了两个人选,他也紧随其后,提了一个:“我认为卢那察尔斯基同志同样适合这项工作,由他们辅佐彼得罗夫斯基同志是再恰当不过了!”
由此看出,托洛茨基也是实在没人了,连搞教育工作的卢那察尔斯基都搬出来了,不过也是没办法,毕竟邵勉武是实打实的中 央委员,列宁这把沙子掺得太凶残了,如果托洛茨基不对等的派出一个中 央委员去打擂台,恐怕是镇不住场子的。
当然,托洛茨基也有识趣的一面,他没有也同时提出两个候选人,毕竟他不是导师大人,而且刚才导师大人也为他解围了,他必须领情。
表决很快就开始了,最后新成立的契卡党 委一共有五人,除了彼得罗夫斯基以及托洛茨基和列宁的提名人选之外,莫洛托夫很意外的也被选入了这个契卡当中。
“契卡的工作应该尽快的展开!”列宁又开始发言了,“我个人认为契卡当务之急的工作就是立刻针对莫斯科的****势力活动开展积极的行动!我提议,由安德烈同志专门负责这项工作!”
113 山头之争(下)
不得不说,列宁的提名让两个人觉得非常不爽,头一个就是托洛茨基,本来今天他就是借机发难来的,就是准备将矛头对准李晓峰。虽然半路出了一个搅局的李可夫影响了他全盘的计划,后面更是因为利益的需要,暂时放下了对某仙人的怨念。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没有芥蒂了,实话实说他对李晓峰是有意见的,并不想那么轻易的放过某人。按照他的想法,不追究某人的责任,让他进全国肃 反委员会已经是天大的包容了。再怎么说,你列宁也不应该继续把这个货留在莫斯科,至少出于对我的尊重,你应该把他召回来。
而列宁现在的做法无疑跟他的希望相去甚远,列宁不光没有召回某人,反而给了某人在莫斯科的无限开火权,这尼玛简直是打脸啊!
没错,在托洛茨基看来,这就是列宁在打他的脸,乌利茨基的事怎么说也得有个交代吧?哪怕刺杀案跟某人真的无关,他多少也要负一点责任吧?你列宁不光不追究某人的责任,反而给某人加担子,这就是给我上眼药吧!
这确实让托洛茨基很难堪,有些下不来台,哪怕列宁只是随便意思一下,在口头上批评某人几句,他都不会这么不爽。如果这种屈辱的建议他能接受,那真心可以当乌龟了!
而另一个不满的人就是斯 大林,钢铁作为导师大人的嫡系,虽然不得不跟导师大人保持一致,但是他不爽斯维尔德洛夫和李晓峰也是非常肯定的。在莫斯科吃了那么大亏,他会舒服?
虽然今天导师大人给了他一定的补偿,让他的死党邵勉武进入了契卡,但是同时也必须看到,让他吃瘪的那个小子同样也进入了契卡,而且地位还与邵勉武相当。这个结果斯 大林忍一忍还能接受,可是接下来导师大人亲手要将莫斯科肃 反的大权交给某人,这他就无法忍耐了。
凭什么啊!如果不是那个小子瞎折腾,能出这么多的事?怎么的也得让他滚回来吧!让他继续在莫斯科胡搞瞎搞,天理何在?
“我不同意这个提议!”
几乎是同时,托洛茨基和斯 大林都表示了反对,这两个货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有些纳闷,不过很快他们就在此事上达成了一致。
托洛茨基说道:“我认为莫斯科的肃 反事务应该交给一个更可靠更成熟的同志,这些天发生的一切已经证明了,安德烈同志还太年轻,好需要继续磨练,仓促之间交给他一个重担,恐怕是超出了他的能力范畴!”
斯 大林也说道:“我认为安德烈同志的工作积极性是值得肯定的,但是工作方法亟待完善。莫斯科的重要地位决定了,那里的工作需要另一个成熟可靠的同志去完成!”
列宁淡淡的扫了斯 大林一眼,这一眼包含了相当多的含义,至少斯 大林能品出其中的一种——导师大人对他跟托洛茨基站在一条战线上,很不满意。
不过斯 大林也别无选择,莫斯科对他来说,太重要了,如果让李晓峰继续呆在莫斯科,那他绝对没什么戏,所以他只能为自己争取利益。所以,对于导师大人无声的警告,他只能装作没看见。
斯 大林的不识大体,让列宁有些恼火,顿时他冷哼了一声:“安德烈同志做了什么,让你们对他的意见如此之大?什么叫不稳重?什么又叫能力有限?他的工作方法有什么问题?”
这三个问题一抛出来,列宁顿时加重了语气:“莫斯科发生的一切都是****份子的阴谋,在此之前,安德烈同志已经一再的警告政 治局要注意敌人的动向,可是某些同志完全不以为意,甚至还为那些敌人说好话。等事情发生之后,他们首先想到的竟然不是吸取教训,不是好好的反省一下为什么没有及时的听取安德烈同志的意见,反而对这位有先见之明的同志大肆攻击和鞭挞,这就是所谓的稳重?这就是所谓的有能力?这种工作方法难道就没有问题?”
托洛茨基脸上顿时挂不住了,列宁就只差没说乌利茨基遇刺是活该了,这脸打得都啪啪响了,还怎么忍耐,立刻他就想要反击。
可是列宁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抓住他继续猛揍:“乌利茨基同志就是这种马虎大意的典型代表,一到莫斯科,没有经过任何调查研究,也没有听取莫斯科党 委同志的意见,自以为是的就开始横加指责,在中央一些已经统一了认识,做出了决议的问题,不负责任的发表一些根本就经不起推敲的意见。其态度之蛮横,遭到了莫斯科党 委全体同志的一致抗议!而对此,他竟然丝毫没有悔改的意思,一意孤行的去同那些有****嫌疑的反 动分子接触,结果呢?结果我们都看到了,他的麻痹大意给了敌人可乘之机,间接的要为这场刺杀案负责!”
托洛茨基简直要吐血了,按照列宁的说法,乌利茨基不仅仅是活该和自作自受了,甚至他也要为刺杀案负间接责任。这尼玛太欺负人了吧?
欺负人?列宁对此嗤之以鼻,老子刚才已经给了你面子,在契卡里补偿过你了,是你自己野心没尽,硬要自讨没趣,对于你这种货就不能客气,必须欺负到底!
说着,他朝克鲁普斯卡娅一伸手:“将莫斯科党 委全体同志的抗议电拿来,让托洛茨基同志过目,对于乌利茨基同志的问题,他也是负有责任的!”
托洛茨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什么?我还有责任,列宁!你这是要搞株连吗?
“在政 治局上一次开会,讨论如何处理同立宪民主党以及社会革命党在莫斯科发生的纠纷时,我就强调过,”列宁直勾勾的看着托洛茨基,狠狠的挥动了大棒:“原则性的问题,不需要调解,也不能调解。像布纳柯夫这种胆敢袭击工兵代表苏维埃的****份子,就应该狠狠的打击。可是托洛茨基同志你和乌利茨基同志是怎么做的,之前,你竟然给这个****份子说情说好话,乌利茨基同志在莫斯科更是当众为他鸣不平。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唯恐****份子的气焰不够猖獗吗?”
托洛茨基说不出话来了,他这才想起,自己似乎确实间接帮布纳柯夫说过情,不过那时候那个货还没犯事不是吗?我冤枉啊!
确实,托洛茨基可以说自己很冤枉,****份子的阴险面目没有暴露之前,谁知道他是善是恶,咱们不能老是翻旧账吧?
但是,这种辩白的借口他完全说不出口,因为这个借口对普通的党员干部合适,但是对他不合适。作为党的最高负责人之一,在他所处的这个位置,就决定了他必须要有识人之明,决不能将****份子当作好人,否则那就是极大的*****甚至可以怀疑他的政治操 守有问题!
对政治家来说,节 操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你可以节 操无下限,但是!决不能让别人看出来。而列宁现在的节奏就有扒掉他底裤的嫌疑了。
所以,为了让自己的节 操看上去毫无瑕疵,面对列宁的横加责难,托洛茨基也只能虚心的接受意见,承认了自己过于骄傲轻敌,承认了自己对事态的严重性估计不足,但是坚决的撇清了自己跟布纳柯夫有牵连。
实话实说,托洛茨基在做自我检讨的时候,心中的恨意就不用提了,他身后的秘书隐隐约约的听到了自己老板咬牙切齿的声音。
敬酒不吃吃罚酒,对于托洛茨基的自找没趣,列宁报之以冷笑,想在我面前偷鸡?做梦去吧!
“托洛茨基同志能够认识到这个错误,这非常好!”列宁还没忘记最后往老托的伤口上撒盐,“知错能改就是好同志!现在,我们就安德烈同志的提名表决吧,同意由他出任莫斯科契卡负责人的同志,请举手!”
好吧,托洛茨基顿时就尴尬了,他同不同意呢?如果同意,那肯定是假的,他都咬牙切齿了,怎么会心甘情愿的同意?可不是不举手,表示不同意的话,刚才做出的自我批评和检讨就显得没有任何说服力了,这就等于是自打嘴巴。
纠结了半天,托洛茨基才不情不愿的举起手来表示同意,而紧跟着他举手的就是同样尴尬的斯 大林。虽然刚才导师大人只朝老托开炮,提都没提他,但是敲山震虎的意味是相当明显的——你小子跟老托都不是一个档次的人物,老托都草鸡了,你最好也识趣!不然,等我收拾你的时候,你面子上可就过不去了。所以托洛茨基投降之后,斯 大林也只能屈服,也只能举手。
其实,斯 大林在这上面做差了不止一点,一开始他就不应该出言反对,怎么说他都是导师大人的小弟,在这种正式的场合下,最好还是跟导师大人保持一致,有问题最好是私下说,私下解决。而他适才的做法,不客气的说,就是极大的*****也就是导师大人暂时没办法放弃他,否则绝对会让他脱一层皮的。
这是其一,其二,在托洛茨基发难的时候,如果他真的想讨一个一说法,那么就应该在托洛茨基被导师大人批评的时候出言相助,而不是一言不发玩沉默是金,如果他能够及时的给予托洛茨基支援,老托不会那么快被击溃,至少也能多坚持两个回合。
可是在这个时候,他又偏偏保持了沉默,似乎忽然间才想起了自己的身份,才想起了托洛茨基是导师大人的对手。这个时候他又犹豫不决了,进退维谷丧失了放手一搏的机会。最后一个屁都没放,就被导师大人拿下了。
其三,当他和托洛茨基已经失败,当导师大人宣布举手表决的时候,他不应该紧跟在托洛茨基后面才举手的。这只会显得他很窝囊,也会让导师大人觉得——你小子这是准备见风使舵吧?如果托洛茨基不举手,你也准备顽抗到底是不是?
不得不说,这一点是致命的失误,这充分暴露出了他的本性,而这种性格正是列宁最不能容忍的,已经有了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前车之鉴的导师大人,恐怕会永远的记住今天的这一幕。虽然平时并不能决定什么,但是,一旦到了导师大人要做出关键性的选择时,斯 大林这一刻的失误就会在他心中被无限倍放大。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离斯 大林和斯维尔德洛夫决出胜负还有一段很长的时间,他还有时间弥补今天的失误,不过在此之前,他肯定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
而代价很快就来了,当莫斯科契卡被李晓峰收入掌中之后,托洛茨基不甘于失败,立刻争锋相对的做出了提名:“我认为卢那察尔斯基很适合领导彼得格勒的契卡,由他主持彼得格勒的肃 反工作,将极大的打击敌人的嚣张气焰!”
托洛茨基还真是小孩子脾气,在莫斯科吃瘪之后,他就想在彼得格勒找补回来。不过他提名的人选倒也是恰当,卢那察尔斯基的声望还是不错的,由一个中 央委员来主持彼得格勒的肃 反工作很恰当。如果列宁想要把彼得格勒的肃 反工作也抢到手里,似乎唯一的人选就只能是邵勉武了。
在场的众人都等着看导师大人出手了,他们觉得导师大人一定会迎头给予托洛茨基痛击,尤其是斯 大林,一颗心砰砰跳,等着盼着邵勉武接管彼得格勒的肃 反大权了。
可是,斯 大林很快就震惊了,对于托洛茨基的提名,列宁一点表示都没有,坐在那里完全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似乎对此完全就不在乎,更没有提名邵勉武的意思。
不要说斯 大林,就是托洛茨基也傻了,他还真担心导师大人又一次跟他打对台,虽然卢那察尔斯基不错,但是邵勉武也不差,鹿死谁手很难说。可是偏偏的列宁沉默了,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意外之喜了!
“如果没有其他同志提名,那么我们就开始表决吧!”托洛茨基迫不及待的就说出了这句话。
这时候,斯 大林的脸色相当的精彩,他就是再傻也明白了,这是列宁对他的警告,就是让他明白,你小子最好清醒清醒,好好的搞清楚该怎么站队。站错了队,那就要接受惩罚的!
是的,在斯 大林看来,不提名邵勉武即导师大人对他的惩罚,不为派系的利益服务,那么派系自然也不会为你的利益服务,就是这么简单!
但是斯 大林想不通啊!他觉得以导师大人对彼得格勒的重视,不应该做出这种脑残的选择,现在唯一能跟卢那察尔斯基打对台的就是邵勉武了,怎么说他也是自己人,自己人上台怎么也是好事吧?你怎么能仅仅因为针对我,就痛失好局呢?
只能说斯 大林的预判出现了问题,他原以为为了维护集团的利益,列宁只能捏着鼻子默认他的人上台,说白了,他是有恃无恐。但显然列宁并没有他预料中那么重视彼得格勒契卡,对这个职位的归属并没有多少兴趣,甚至可以拱手让给托洛茨基。
为什么列宁重视莫斯科的契卡,而对彼得格勒契卡又不重视呢?似乎这并不符合他以彼得格勒为核心的初衷啊!这么想,就想岔了,就犯了跟斯 大林一样的错误。
导师大人并不是不重视彼得格勒的肃 反事业,而是他觉得,首先,契卡的总部就在彼得格勒,有一个婆婆管着,就算托洛茨基拿到了彼得格勒契卡的领导权,意义也不是很大。而且彼得格勒是什么地方?就在政 治局鼻子底下,托洛茨基就算想用它生事,政 治局随时都能出手干预。
而莫斯科就不一样了,天高皇帝远,上面没有几个婆婆及时管着,某仙人可以随便上下其手,意义完全不是彼得格勒契卡可以比拟的。而且,列宁也不能太强势,不能自己吃肉,一点汤都不留给托洛茨基,不管是安抚他,还是稳住他,都得丢给他三瓜两枣,彼得格勒契卡就刚刚好,说权力吧,有。但是想使用这些权力,很难!
更何况还可以借此敲打斯 大林,让他不要在自我感觉良好以至于忘乎所以,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斯 大林立刻就悲剧了,想要那个位置,他就必须亲自出场跟跟托洛茨基抢,不得不说,成功的可能性不大,反而有被托洛茨基羞辱的可能。
但是不去抢,邵勉武又会有意见,他恐怕不会埋怨导师大人不讲义气,而是会埋怨斯 大林脑残坏了他的好事——如果不是斯 大林跟导师大人唱反调,那导师大人就不会袖手旁观,那他就有可能抢到那个位置。
所以,如果斯 大林保持沉默,那邵勉武真的有理由生气,你丫的刚才脑残就不用说了,当然,我可以理解你斯 大林的愤懑,你要争一口气,要抢莫斯科这块蛋糕,我能理解。可是就算导师大人不出手帮我说话,你也可以跟托洛茨基打对台,你提名我也是可以的嘛!但是你不提名我,那就是不讲义气了!
114 担子很重
这种情况下,斯 大林似乎完全没有选择,如果不想即输人又输阵,那么他就只能迎难而上,跟托洛茨基打一打对台了。
“卢那察尔斯基同志虽然很适合开展肃 反工作,但是我认为现在青年的教育和指导工作根本就离不开他!”斯 大林硬着头皮发话了,“现在,正是壮大革命队伍,扩大我党在群众中影响力的最好时机。而青年学生们我们需要主动把握的阶层,如果能发展出一大批有知识有理想的青年党员,今后我们就再也不用为人才和接班人问题发愁了。这项工作关系到我们的党和国家的未来,具有万分重要的意义!而现在,唯一能挑起这副担子的就只有卢那察尔斯基同志,让他半途而废去搞肃 反工作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说到这,斯 大林顿了一顿,借机观察了一下托洛茨基的表情,对方似乎很平静,似乎完全没有把他的攻势放在眼里,这让他觉得有些发寒,不过就算胆怯他也不能退缩了。
斯 大林继续说道:“所以,我认为卢那察尔斯基同志不可轻动,应该让一位担子比较轻的同志去主管彼得格勒的肃 反工作,我个人认为邵勉武同志非常合适!”
说完这些话,斯 大林觉得自己背后有些微微发凉,不用说那些都是冷汗。以前他一直以为自己有直接硬抗托洛茨基的能力,而且在导师大人的支持下,也不是没跟托洛茨基进行过正面交锋。
但是,真正一个人面对托洛茨基的时候,他才感到了压力有多大,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空寥寥的,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必须反复斟酌,生怕被抓住把柄。这种如履薄冰的感觉,实在是不算好。
斯 大林第二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无力和虚弱,离开了列宁的支持,当他单独面对托洛茨基的时候,就好比在刀尖上跳舞。也就是这时,他才惊觉导师大人对他的支持是多么重要。
看看现在安静得让人窒息的会议现场,换做以前,有导师大人支持他的时候,下面这些中 央委员多少都要随声附和,都要为他壮壮声势。
可离开了导师大人的支持,人还是以前那些人,可这些孙子怎么一个个都那么陌生呢?面对他的时候,要么躲躲闪闪,要么装作没看见,一个个的就是不吭声,使他刚才的发言就像是一个笑话。
冷场了……好吧,这是斯 大林之前绝对没有想过的,他傻乎乎的站在那里,不知道是该再接再厉多为邵勉武说几句好话,还是该坐下去结束发言。他就像一个鹤立鸡群的傻瓜,被一群酱油党强力的围观。
“约瑟夫同志,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导师大人的提醒在斯 大林耳朵里更像是一种嘲讽——你小子刚才不是很狂吗?怎么样?现在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了吧?没有我的支持,你连个屁都不是!
斯 大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下的,那一刻他已经失魂落魄了,最让他受伤的是,他的发言完全就被无视了。
托洛茨基在他坐下的那一刻,很不客气的就发话了:“继续之前的议题,现在请同志们就卢那察尔斯基同志的任命问题开始表决,同意由他领导彼得格勒契卡的同志,请举手!”
这一记耳光可是结结实实的扇得斯 大林眼冒金星,他刚才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还想出了一个非常充分的借口,说实话,想出这个借口的时候,他还有些自鸣得意——托洛茨基你开始不是用民 族事务人 民委员来恶心我吗?那我就原样奉还,用教育工作来恶心卢那察尔斯基,有种你说教育工作不重要!
不过,结果呢?他听到的是什么?托洛茨基根本就没鸟他,根本就不把他的提名当做一回事。仿佛他刚才的发言都是废话,直接被过滤掉了。
斯 大林那个气愤啊!怎么说中 央委员会也应该讨论一下他的提名,至少选举的时候多少也要把邵勉武的名字放进去吧!但是结果却完全没有,托洛茨基用一种最打脸的方式,直接无视了他的提名。
斯 大林心中的火苗子腾得就蹿上来了,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好脾气,今天受了这么大的侮辱,能就这么算了!他一撅屁股重新站起来准备抗议的时候,更打脸的一幕出现了。
整个中 央委员会似乎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站了起来,大家纷纷举手表示同意托洛茨基的提名,在那一片举起的手臂当中,又一次鹤立鸡群的斯 大林显得是那么可笑。
托洛茨基甚至不留痕迹的挖苦了他一番:“既然对卢那察尔斯基同志的人民以绝对的优势被通过,我们可以进入下一个议题了……想要发言的同志可以举手或者站起来……”
斯 大林的眼珠子都红了,面对得意洋洋的托洛茨基,他只感觉到了屈辱,这是他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之一,因为过于生气,他的拳头都开始微微颤抖了……有那么一刹那,他真相狠狠的往托洛茨基的小脸上狠狠揍一拳,但是他身边的邵勉武突然拉住了他的手,微微的朝他摇了摇头。
深深的吸了口气,斯 大林最后一次瞪了托洛茨基一眼,然后愤愤的坐了下去,他知道现在必须忍耐,这个时候爆发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托洛茨基,你给我等着,这笔账我迟早要跟你算的!
托洛茨基自然也能感受到斯 大林的愤懑和不甘,但是他有必要在意吗?今天是你斯 大林自己抽风的,被打脸完全就怪你自己,别以为你真是一号人物,离开了列宁,你就是个臭虫,老子一根手指就碾死你!
再说胜利者需要在意失败者的情绪吗?痛打落水狗有什么不对,易地而处你斯 大林会对我客气?哼哼,倒是你这个失败者的态度很不端正啊,还敢瞪我,信不信老子把你丫拖出来鞭尸。
托洛茨基可不是开玩笑的,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打狗的机会,乌利茨基的事儿,他可是憋了一肚子的泻火,偏偏罪魁祸首又有列宁护着,他拿对方一点办法都没有。虽然这事儿跟斯 大林没有一点关系,但谁让你们都是列宁的走狗呢?打不了某人,打你斯 大林也是一样!
“我认为之前约瑟夫同志关于邵勉武同志的提名还是有可取之处的,以邵勉武同志的能力,如果有他辅佐卢那察尔斯基同志开展工作,那彼得格勒的肃 反工作就完全不需要担心了。所以,我提议由邵勉武同志充任卢那察尔斯基的副手!”
此言一出,不光是斯 大林恼火,邵勉武更是觉得屈辱,托洛茨基你也太嚣张了吧?我和卢那察尔斯基都是中 央委员,你竟然让我跟他打下手,你这是要往死里糟践我啊!
面对斯 大林和邵勉武的愤怒,托洛茨基却觉得很痛快,我就是要糟践你们,怎么样!嘿嘿,如果这个提案被通过了,我看你们的脸往哪搁。
“没有这个必要!”
就在托洛茨基最得意的时候,列宁忽然就开口了,“彼得格勒契卡有卢那察尔斯基同志一个人负责就成了,中 央委员会的同志都是党内的核心力量,好钢就要用在刀刃上,一个部门不需要两个中 央委员!”
托洛茨基顿时就愕然了,他哪里想到列宁会突然出手,他可以调戏斯 大林,可以调戏邵勉武,但是对上列宁,他还是矮一头的。列宁强势发言了,他只能就此打止。
不过列宁会让他就此打止吗?那肯定是不可能的,虽然导师大人想借老托的手修理修理斯 大林,让这个家伙清醒清醒,但是导师大人可没有允许托洛茨基杀人鞭尸,你这么搞就不是打斯 大林的脸,而是连我的老脸也一块打了!所以么,给你一点教训是很有必要的!
“刚才托洛茨基同志说得非常好,邵勉武同志的能力是完全值得信任的,让他在彼得格勒契卡里担任职务,完全就是大材小用了。”列宁瞥了一眼脸色大变的托洛茨基,很不客气的提出了自己的意见:“而在全国肃 反委员会里担任彼得罗夫斯基同志的副手,辅佐彼得罗夫斯基同志开展工作,这项工作很适合邵勉武同志。所以,我提名邵勉武同志担任契卡的副主席!”
托洛茨基的脸色何止是难看,简直就是不能看了,彼得格勒契卡分部和契卡副主席这两个位置孰轻孰重,中二病人都分得出来。列宁突然下了这么一手棋,让他很坐蜡。
反对吧,刚才又是他自己多事将邵勉武扯出来,说他有能力云云,总不能翻脸就变卦吧?同意?开什么国际玩笑,他怎么可能会同意,他又不脑残!
反正现在托洛茨基场子都悔青了,早知道争什么彼得格勒契卡分部的领导权,直接去抢契卡副主席的位置多好。失算了,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啊!
可是,棋差一着,就只能被动,眼睁睁的看着前一刻还凄凄惨惨戚戚的邵勉武登上了契卡副主席的宝座,托洛茨基比吃了苍蝇还难受。不过,这个结果是民主的、也是集体的决议,他只能捏着鼻子把苍蝇咽下去。
会议就此结束,不管是恶心不已的托洛茨基,还是先悲后喜的斯 大林和邵勉武,亦或是一切尽在掌握的列宁,这只意味着一个回合较量的结束,而新一回合的较量也正式开始。
“盯紧彼得格勒,关注那里发生的每一件事,”一肚子怨气的托洛茨基向他的心腹下达了指示,“我要知道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在彼得格勒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还有,在彼得格勒建立一个联络处,我们必须要有属于自己的消息渠道,不能总是被书 记处牵着鼻子走!太被动了!”
托洛茨基的火大是可以理解的,列宁和斯维尔德洛夫用书 记处可是狠狠的摆了他一道,如果能早一点获得莫斯科方面的真实情况,乌利茨基就不会那么冲动,而他也不会被列宁吃得死死的。吃一堑长一智,他如果想要染指莫斯科,就必须亡羊补牢了。
不过他的心腹们却对这个决定莫衷一是,在他们看来彼得格勒才是革命的最中心,托洛茨基不应该舍本逐末,而且如今莫斯科契卡的老大是李晓峰,原本人家只是特派员的时候就搞不定,人家现在名正言顺了,就更不是对手了。而在彼得格勒情况就完全不一样,再怎么说卢那察尔斯基都占据了这个位置,有他在,在彼得格勒才好发挥啊!
“你们不懂!”托洛茨基很没好气的说道,“彼得格勒契卡就是个鸡肋,有政 治局在上面盯着,又有契卡总局管着,彼得格勒能有什么作为,不出错就是万事大吉了。我们想要有所突破,只能从莫斯科着手!”
不能说托洛茨基这话完全没道理,但至少他是没把心头的顾虑完全说出来,彼得格勒契卡不是做不了事,而是主事人卢那察尔斯基有点那啥。如果换做其他人,比如越飞这样的死党,就算彼得格勒契卡上面有人盯着,他也有自信能在彼得格勒掀起浪头来。
托洛茨基对卢那察尔斯基这几个月的表现真的很不满意,这个货真把自己当成了教育工作者,一门心思的扑在了教育工作上,在政治上对他的支援是相当有限。有时候,他都觉得恨铁不成钢。
托洛茨基实在是拿卢那察尔斯基没办法,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合适的人选,他也不会让这个货去接管彼得格勒契卡,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其实是聊胜于无。而恐怕列宁正是看出了卢那察尔斯基不给力,才放心的交出彼得格勒契卡的控制权。
当托洛茨基在秘密商讨对策的同时,斯维尔德洛夫和导师大人也在进行一场深入的对话。
“列宁同志,让安德烈同志担任莫斯科契卡的负责人,这个任命是不是太仓促了?”
不要会错意,斯维尔德洛夫不是对某仙人有意见,害怕某人掌权,他对此的忧虑完全是出于好意。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顾虑?”列宁饶有兴趣的问道。
斯维尔德洛夫沉吟了片刻,最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从今天会议上的情况来看,托洛茨基并没有放弃莫斯科的意思……我认为他还会在莫斯科采取行动,所以……”
“所以什么?”列宁问道。
“所以我认为,托洛茨基很有可能针对安德烈同志采取一些手段,在这种情况下,让他担任莫斯科契卡的负责人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你原来是顾虑这个,”列宁笑了笑,反问道:“如果不让安德烈掌管莫斯科契卡,那你觉得谁合适?”
这个问题斯维尔德洛夫无法回答,因为不管是谁坐了那个位置,不可不免的都要受到托洛茨基和斯 大林的关照,除非这个人选是那两个家伙的人。可是,那样的话,他斯维尔德洛夫的利益怎么保证?难道将吃进去的肥肉吐出来?
不过斯维尔德洛夫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其实让伏龙芝同志代管就很不错!”
列宁笑着摇了摇头,他很清楚斯维尔德洛夫为什么会提议伏龙芝,如果伏龙芝去,方方面面的压力基本上都没有了。但是列宁很清楚,伏龙芝的能力不在那个方面,现在党内,唯一合适的人选只有某人。
不过斯维尔德洛夫还是不死心,小心翼翼的说道:“可是,安德烈同志太年轻了,而且莫斯科方面的压力太大了,乌利茨基的刺杀案和文特尔**牵扯太广了,尤其是前者,如果不能取得一个有说服力的结果,托洛茨基恐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一点列宁也很清楚,乌利茨基刺杀案很不好查,几乎没有什么线索,不客气的说着就是一桩无头案,虽然真凶的大致范围可以圈定,但是想要取得能让党内方方面面都接受的结果,恐怕是非常困难的。如果李晓峰随便抓几个****份子顶罪的话,头一个托洛茨基肯定要炸刺,到时候他肯定不介意把李晓峰放在火堆上烤。
不过列宁却很信任李晓峰有解决这个问题的能力,每一次,当某人遇到一些普通人根本无法解开的死结时,都能够创造性的解决问题。他相信这一次也不会例外,某人应该会再创造一次奇迹给他看看!
如果远在莫斯科的李晓峰知道导师大人是如此的信任他,更是准备将一个烫手的山芋硬塞进他手里,恐怕他只有想哭的心。连续几天,他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乌利茨基刺杀案上,用了各种正常的和非正常的手段去侦破案件。但是结果却并不理想,或者说很糟糕。
“通过对特科和彼得巴普洛夫团冲锋枪手的挨个询问,我们暂时只能得出一个结论——我们无法确认当时所有的乌兹冲锋枪是否被妥善保管……”
当格奥尔吉面无表情的说出自己调查结果时,李晓峰和伏龙芝的脸色可是都不好看,如果不能排除自己的嫌疑,很难保证没有人借此兴风作浪啊!
115 很麻烦
如果作出结论的人不是格奥尔吉,而是其他人,恐怕在场的李晓峰、伏龙芝以及穆拉洛夫恐怕都要怀疑这个报告是不是别有用心。如果不能排除特科和彼得巴普洛夫团的嫌疑,那么不管是李晓峰还是伏龙芝都会很被动。
甚至按照后世警察机关的做法,像他们这种案件的直接牵涉人,一般是不允许加入到案件调查中去的。当然,这不是后世,这个年月全世界的警察都谈不到什么专业,苏格兰场类似于刑 讯逼供之类的手段是数不胜数,更何况是刚刚才夺取政权应该更不专业的布尔什维克呢?
李晓峰、伏龙芝和穆拉洛夫都不说话,现场唯一一个“外人”格奥尔吉也有些无奈,他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去排除特科和彼得巴普洛夫团的嫌疑,但是结果依然不理想。
在刺杀案发生的时候,并不是所有的枪支都严格的保管在军火库,当时不管特科的警卫,还是彼得巴普洛夫团的士兵都有人携带着乌兹冲锋枪进入了市区,没有人能保证这其中就没有敌人的间隙。
长时间的沉默之后,李晓峰忽然问道:“有没有证据能够证明,特科警卫和彼得巴普洛夫团的士兵有确实的嫌疑?”
这个问题很突然,但格奥尔吉大概能明白某人的意思,有可能不等于是真的参与了犯罪,更何况这份嫌疑还不是那么确定的。既然如此,不能因为有嫌疑就打翻一船人,这种搞法不是破案,而是株连九族。
不过格奥尔吉虽然能理解某人的出发点,但是却不能同意某人的态度,“虽然没有确实的证据能证明,案件就是特科警卫和彼得巴普洛夫团的士兵所为。但是在这个时刻,我们必须严肃的对待所有的嫌疑人,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在他们没能洗清嫌疑之前,我个人认为应该对所有的冲锋枪手进行隔离审查!”
格奥尔吉斩钉截铁的态度让伏龙芝皱了皱眉头,显然他也不喜欢这种论调,但是他必须尊重中纪 委和内务部的意见,更何况格奥尔吉这种严肃的态度也不能说有错,政 治局委员被刺杀,再紧张也不为过!
所以伏龙芝只是张了张嘴,但最终却没有表示反对。对此,李晓峰却不这么看,傻子都知道这件刺杀案绝对是党外的****份子在搞风搞雨,仅仅因为一些模棱两可的嫌疑就把自己的同志关押起来,自缚双拳,这算什么?
老子的特科警卫每一个人都带着乌兹冲锋枪,按你格奥尔吉的意思,就得全关起来?尼玛,那我的工作还要不要开展了?
“我不同意这种意见!”短暂的思考之后,李晓峰断然表示反对:“在没有确实的证据之前,我反对对自己的同志采取措施,这只会极大的挫伤他们的革命积极性,伤害他们对党的忠诚!”
格奥尔吉立刻表示反对:“我认为这种担忧大可不必,作为党的忠诚战士,他们应该能够理解组织采取这种措施的初衷,而且退一步说,隔离审查他们也是证明他们清白的一种方法,而且我们的同志没有那么脆弱,不会因此而产生怨念的!”
李晓峰和格奥尔吉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两个人毫不退让,火药味渐渐的升了起来。
“安德烈同志、格奥尔吉同志,你们不要这么激动!”穆拉洛夫赶紧出来打圆场,“两位的意见都有道理,这些问题我们完全可以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这种和稀泥的话一点意义都没有,所以,哪怕是李晓峰和格奥尔吉重新坐了下来,气氛也一点都没有缓和。
“我是不会同意隔离审查的,”李晓峰沉声说道,“如果中纪 委和内务部想要约谈或者询问特科的所有同志,我没有意见,这是合理的。但是,如果没有任何证据的支持,就隔离审查,这完全站不住脚!”
“怎么会站不住脚呢!”格奥尔吉也有些生气了,“在恶劣的形势下,就必须采用断然的手段,不能放过任何有嫌疑的人……只有这么做了,才能保证……”
“才能保证什么!”李晓峰有些恼火了,“隔离审查我们自己的同志,你就能够保证一定能将凶手捉拿归案?格奥尔吉同志,我很怀疑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在当前,嫌疑最大的不是我们的同志,而党外的那些****份子,就算要审查,也是查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就对自己的同志采取措施,这不是破案,而是草菅人命!”
一听这话,格奥尔吉也火了,直接就说道:“安德烈同志,你现在的态度很有问题,为什么不能审查有嫌疑的人,难道我们党内就不存在敌人的间隙?文特尔就是前车之鉴,现在所有的嫌疑都指向乌兹冲锋枪,作为这种武器的直接拥有者,你的态度实在是太奇怪,我不得不怀疑你是否在隐瞒什么?不然为什么拒绝我们审查冲锋枪手!”
李晓峰顿时火冒三丈,怒道:“我拒绝你们胡乱隔离审查自己的同志,原因很简单,拿出证据来。如果你有证据证明射向乌利茨基子弹就是从乌兹冲锋枪里射出来的,那可以,随你审查!但是没有证据之前,盲目的采取隔离审查手段,根本就是胡来!我是坚决反对,一点风吹草动,就疑神疑鬼,就怀疑自己的同志,这种做法才是真正的荒谬!”
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格奥尔吉也豁出去了,“既然如此,恐怕是商讨不出什么结果了。作为中纪 委和内务部派往莫斯科的特派员,我有权利按照自己的思路去侦破案件。现在,我郑重的通知你,安德烈同志,请特科的所有同志配合我们的调查,立刻前往彼得格勒旅馆接受隔离审查!”
李晓峰看了他一眼,毫不客气的就反驳道:“请你拿出证据来,没有证据,特科的任何同志都不会去彼得格勒旅馆,更不会接受什么隔离审查!”
“安德烈同志,”格奥尔吉提高了声调,“我最后提醒你一次,不要妨碍中纪 委和内务部的工作!”
李晓峰冷笑了一声,“现在,案件的侦察权并不属于中纪 委和内务部,你没有权力命令我该怎么做!”
格奥尔吉顿时就火大了,怒道:“中纪 委和内务部天然有权利接管一切党内党外的刑事案件,安德烈同志,你这是要无理取闹吗?”
“无理取闹的是你,此案涉及到危害中 央最高领 导同志的人身安全行为,作为中 央保卫机构,中央特科才有办案的权力!请你尊重中央特科的职权,此案不由你们负责!”
格奥尔吉没想到李晓峰会拿出这个幌子,中央特科这个机构,说出来那真是一笔糊涂账,说他是中央保卫机构吧,他的工作重心却实实在在放在情报工作上,但你要说他是情 治机构,但偏偏挂的牌子又是保卫中央,简直就是挂羊头卖狗肉。
如今,李晓峰说因为涉及中央领 导同志的人身安全,所以特科有权利插手,似乎说得通。但是格奥尔吉不接受啊!内务部是干什么吃的?他们才是警察好不好。中央特科老老实实的搞情报工作就好了,干嘛跟我们抢生意?而且你们中央特科现在本身就有嫌疑,裤裆里的屎都没擦干净,还想干涉我们的工作?
“安德烈同志,你这是在无理取闹!”格奥尔吉表示了强烈的抗议,“内务部才有执法权,中央特科只是情报机构,你们无权干涉我们的……”
格奥尔吉的话还没说完,马克维兴冲冲的就跑了进来,他将一份电报递给了李晓峰,止不住兴奋说道:“中央急电!”
中央急电你有什么可兴奋的?李晓峰对马克维的态度也有些奇怪,按理说这个时候中央来电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说不定就是一份措辞强烈的批评电,有的是排头让他吃。
“政 治局紧急召开了中 央委员会扩大会议,对乌利茨基遇刺一案,已经做出了安排!”马克维赶紧补充道。
李晓峰心中一动,赶紧抓起电文一目三行的看了起来,片刻之后,他笑眯眯的将电报递给了格奥尔吉,“格奥尔吉同志,中央已经决定成立契卡应对全国的****活动问题,我当选为契卡主席团成员,并正式被任命为契卡莫斯科分部领导人,主管肃清****活动问题,乌利茨基同志遇刺一案正式由契卡接手,请你服从中央的决议!”
格奥尔吉不可置信的接过了电报,前后看了几遍,虽然他很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已经很明显了,中央的决定不容抗拒。
“好吧,我尊重中央的决议!”格奥尔吉无可奈何的说道,“但是我还是要强调一点,必须要对部分有嫌疑的同志进行隔离审查!”
“隔离审查完全没有必要!”李晓峰大手一挥断然就拒绝了,“契卡的职责是肃清*****而不是肃清自己的同志。比起对自己的同志采用隔离审查的手段,我更愿意断然对那些****份子采取措施!”
格奥尔吉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的意见李晓峰是不会听取的,“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但是我也必须提醒安德烈同志你一句,按照中央的决议,此案虽然归契卡负责。但是我们中纪 委和内务部还是会跟进的,只要让我们发现任何党内的嫌疑分子牵涉到案件之中,我们是不会坐视的!”
李晓峰淡淡的回答道:“我一向欢迎党内的同志和兄弟单位监督我们的工作,有任何意见或者建议他们都可以提,但前提是不能干涉我们正常办案!”
格奥尔吉匆匆的离开了,当办公室里只剩下李晓峰跟穆拉洛夫的时候,后者忧心忡忡的提醒道:“安德烈同志,我觉得你不应该那么强硬的反对格奥尔吉同志的提议。虽然他的建议有些伤人,但是采用隔离审查的手段,至少能洗清我们的嫌疑……而你今天激烈的反对这一条,这很可能会让某些不安分的家伙说怪话啊!”
“说怪话算什么!”李晓峰摇了摇头,不在意道:“就算同意隔离审查,他们一样会说怪话,你以为他们就不会说:‘看见没有,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果然是有很大的嫌疑,不然中纪 委干嘛要隔离审查他的部下,这充分说明他有问题嘛!’,嘴长在那些杂碎脑袋上,无论怎么样他们都会说怪话,所以根本就无需在意!”
穆拉洛夫点点头,事实确实如此,不过他还是提醒道:“但是,无论如何注意一点总是好的!”
“管不了那么多了!”李晓峰摇了摇头,“如果搞隔离审查,那么我在特科的人全部都要陷进去,一时半会儿,我在莫斯科将无人可用。相对于那些怪话来说,没人可用的情况更糟糕。绑住了手和脚,我怎么去查案?”
穆拉洛夫顿时为之愕然,这一点确实很要命,没有人查案的进度自然陷入僵持,而陷入僵持就意味着某人背负的压力就会越来越大……顿了顿,他叹了一声:“你说得很对,现在的重中之重是侦破刺杀案,只要能解决这个案子,一切都不是问题!”
李晓峰又何尝不知道这一点,但问题是,这个案子很棘手,它就像一个刺猬,让李晓峰不知道该从哪里着手。
“有其他的线索吗?目击证人的证词都确认过了吗?”回到了卢比扬卡,李晓峰立刻向自己的部下问道。
“事发突然,目击证人连匪徒长什么样都没有看清……”
李晓峰又问道:“乌利茨基呢?他有看到什么吗?”
“乌利茨基同志当时坐在后座,惨案发生时,他根本就不知道,当枪击结束之后,他就晕死过去了,送到医院之后,才苏醒……”
李晓峰呲了呲牙,心中暗骂了乌利茨基没用,你个货竟然被吓晕了,你要是能看到点什么,案件何至于没有任何进展。
在心底里骂了乌利茨基几句,李晓峰又问道:“也就是说,现在我们唯一的线索就是匪徒使用的武器,对吧?”
他的部下都没有吭声,因为这个问题没法说,如果要从武器查起,那么首先就要查自己人,谁让俄国唯一有乌兹冲锋枪而且在莫斯科的就只有两只队伍呢?但是,又没有人愿意相信是自己的同志做了这件案子,而且查自己人,在心理上也别扭啊!
李晓峰摇了摇头,立刻就把从枪支入手的想法,抛到了一边,这绝对是个死胡同,而且万一凶手确实是打着栽赃嫁祸的打算,从这里入手就等于是主动跳进陷阱,真查出来枪是特科和彼得巴普洛夫团的,这个案子怎么结?
头疼啊!头疼!
李晓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将文件夹丢到了一边,现在,他真是不知道该如何着手了。
“要不,在全城进行一次拉网搜索?”马克维建议道。
“案子都发生几天了,拉网搜索还有什么用?”李晓峰哭笑不得的回答道,“刺客又不是傻瓜,你以为他们会带着凶器满城乱跑!”
马克维尴尬的笑了笑,“我也知道这抓不到刺客,但是多少能表明我们的态度和决心啊!”
咦?李晓峰抬起头高看了马克维一眼,不得不说,这小子有点政治智慧了,有些时候,态度决定了一切,哪怕明知道是做无用功,但是如果态度端正,那也可以把大问题变成小问题,甚至直接变得没有问题。
不过,李晓峰却知道这个办法现在对他却不管用,从导师大人对他的任命就能知道,那是对他报以了极大的希望。这种希望可不是让他糊弄事情的,恐怕导师大人是一定要抓住凶手,一定要给全党一个交代。
如果他敢用这种办法去搪塞,那就是自找没趣,甚至是自取灭亡,所以某仙人又叹了口气:“你能想到这个办法,很不错。但是对我来说,没用!列宁同志是希望我们干脆利落的侦破此案,不能打马虎眼的!”
马克维一听,也苦笑了一声,这个案子尼玛就是让福尔摩斯来也没辙,除了能把自己带坑里去的冲锋枪,其他毫无头绪,怎么查?
“你说那些****份子是怎么想的,刺杀乌利茨基能有什么好处?”马克维抱怨了一句,“刺杀乌利茨基,只会激起我们的愤怒,只会让我们下狠手收拾他们。你说他们是不是脑残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马克维随便一句抱怨的话,却给李晓峰的思维打开了天窗,刺杀案发生的时候,关于凶手的推断,有两种推测:
第一种是党内斗争,这一种李晓峰直接就不信,不管是他、还是导师大人,或者是小斯和钢铁,都没有想过用这种手段打击托洛茨基,毕竟革命还没有完全成功,大家只有团结才能取得胜利,那怕是要内斗,也不会搞得这么血淋淋的。
第二种推测,就是****份子不甘于失败,开始策划各种阴谋诡计。否定了第一种可能之后,党内的上上下下就被统一到这种认识上了,而且似乎也能说得通。
但是刚才马克维的话给李晓峰提了醒,****份子真有这么脑残?这件案子真是他们做的?
116 线索
按照一般的逻辑,像这种组织严密分工明确的政 治刺杀案件,都是有其诉求的,不会有人无缘无故的在大街上开枪杀人。而乌利茨基所遭遇的刺杀明显符合这种逻辑。也就是说刺杀他对谁或者对哪个政治集团最有利,那么他或者他们的嫌疑就最大。
按照这种逻辑推导的话,很显然,立宪民主党。社会革命党和孟什维克的嫌疑就很小。布纳柯夫的遭遇已经告诉了他们,布尔什维克正在处心积虑的找他们的麻烦,而在既没有军队支持、又丧失了执 政权的情况下,发动这样的刺杀,无异于摸老虎屁股。
可想而知,案件发生之后,布尔什维克首先就会怀疑他们,弄不好二话不说就直接予以打击。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怎么可能会用这种自取灭亡的手段表示抗议和不满呢?有任何好处吗?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李晓峰立刻就坐直了,他似乎找到了头绪,如果按照这种逻辑推理,凶手应该另有其人,至少立宪民主党、社会革命党和孟什维克的嫌疑是比较小的。那么,既然这些****份子的嫌疑小,谁的嫌疑大呢?
这个问题有些让人尴尬,因为从正常的逻辑推理,嫌疑最大的恰恰是来自布尔什维克内部,不管是党内激烈的斗争,还是某些人准备借刀杀人,似乎刺杀乌利茨基都是一个极好的由头。
最明显的例子就是李晓峰本人,为了搞布纳柯夫,这货不惜在苏维埃里安放炸弹,这是何等的丧心病狂?
不过话也说回来,虽然布尔什维克的嫌疑很大,但是,某仙人已经提前搞了爆炸案,已经有了充足的借口开始肃 反,对乌利茨基打黑枪根本就不必要,反而容易坏事。而斯 大林之流在莫斯科的势力已经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搞刺杀,他暂时也没这个能力,而且李晓峰一直在严密的监视斯 大林在莫斯科的残存党羽,他们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排除了列宁派的两位大佬在搞事,那么是不是是乌利茨基在用苦肉计呢?不得不说,乌利茨基的遇刺,给托洛茨基还是带来了一定好处的,不管怎么样都顺利的摆脱了初临莫斯科就惨遭打脸的尴尬,而且还在契卡里抢到了位置,似乎是占了便宜的。
但是李晓峰只是稍微动了动脑子,就排除了这个可能,除非托洛茨基真的脑残了,才会干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事。区区一个彼得格勒契卡的领导权跟一个活蹦乱跳的政 治局委员,孰轻孰重傻子都能分出来吧?
乌利茨基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伤还是很重的,一时半会儿恐怕是无法恢复工作的,而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关键,如果托洛茨基真这么做了,那就等于是自断一臂。
不是导师大人,也不是托洛茨基,难道是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的残党在搞事?算了吧,李晓峰压根就不认为加、季有这种执行力,不客气的说,这两个货更擅长于嘴炮,搞实际工作一塌糊涂。这两个货也就是被刺杀的命。
想来想去,李晓峰只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布尔什维克也是清白的。可是,如果****份子是清白的,布尔什维克也是清白的,同一时间活跃在俄国政治舞台上的两大势力都是无辜的,那谁有罪?
乌利茨基遇刺总不会是假的吧?怎么也得有凶手吧?难道这个凶手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好吧,石头蹦出一个超级赛亚人李晓峰信,但蹦出一个凶手,呃,是蹦出三个凶手,这就不是侦探小说的路数了,可以直接考虑魔幻现实主义什么的。
所以李晓峰可以确定一点——凶手肯定有其目的性,肯定是有组织的,只不过他暂时还没有察觉对方的目的和组织而已。
当然,思路并不是没有,还是老逻辑,既然这件案子已经发生了,那么肯定将会有人获益,找出这个潜在的获益人,就可能找到凶手。
明确了这条思路之后,李晓峰开始重新审视案卷,这其中一定隐藏了什么被忽略的细节,而这些细节将是决定性的。
目击证人的证词、凶案现场的照片,李晓峰一一的重新审视。如果他是工藤新一,恐怕就可以直接说那句经典的台词——去除掉所有不可能的因素,留下来的东西,无论你多么不愿相信,但它就是真相。
可惜,李晓峰不是柯南,不具备走到哪瘟到哪的死神特质,更不具备发掘真相的本事。所以这些证词、照片对他一点启发都没有。相反,他的头脑被搅成了一锅粥,一点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有发现。
“安德烈,”昏昏沉沉的他被突然进来的马克维叫醒了,“乌利茨基那个家伙又不老实了!”
“他怎么不老实?”李晓峰有些奇怪,一个躺在病床上丢掉了半条命的倒霉鬼能怎么不老实?
“这个家伙强烈的要求返回彼得格勒!”马克维很恼火的说道。
李晓峰揉了揉太阳穴,说道:“你没有告诉他,他现在的伤势不适合做长途旅行,而且政 治局也吩咐他要好好休养吗?”
“说了!”马克维摊了摊手,气呼呼的说道:“说了才引出来一大堆难听的话,那个货不断的在咒骂你和穆拉洛夫,胡说八道什么想要杀害他的就是你们,如果不赶紧离开莫斯科,迟早要死在你们手里!”
李晓峰却完全不在意,轻描淡写的问了一句:“就这些?”
马克维顿时就惊诧了,“你不生气?那个王八蛋简直就是在喷粪啊!”
李晓峰叹了口气:“你都知道他在喷粪,总不能他喷粪,你也跟着喷粪吧?跟他打这种嘴炮,一点意义都没有,只会让他更加的嚣张。不要理他就好了!”
马克维怏怏的说道:“这也太便宜他了吧?”
李晓峰没有回答,因为这个问题没法回答,他能理解乌利茨基大放阙词的缘故,换做你无缘无故的被刺杀,也会气不顺,逮谁骂谁都是正常,而且他和穆拉洛夫刚刚才摆了乌利茨基一道,被骂也是正常。
而且,李晓峰能看出乌利茨基大放阙词更深层次的原因,一方面是这个货害怕了,觉得莫斯科可能比较危险,最好快点闪人,更重要的一方面,则是他明白暂时无法在莫斯科取得主动,与其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还不如赶紧先返回彼得格勒,之前的事实已经证明,单靠托洛茨基一个人的力量,是会被列宁爆出翔来的。
问题是,想要走,没那么简单,毕竟乌利茨基此行是肩负着使命的,任务没有结束,他不能随便离开。尤其是现在又身负重伤,列宁有一大推借口可以强令他留在莫斯科修养。所以,想要走,想要离开莫斯科,只有一个办法——没事找事!
故意挑起事端,故意激怒他和穆拉洛夫,营造出一副莫斯科无法让他安心养伤的局面,那时候,就算是导师大人也无法强留他在莫斯科。
不过这种小伎俩怎么可能瞒过李晓峰,当然,就算能瞒过他,也瞒不过政治智慧更高的斯维尔德洛夫和列宁。这两位大拿,一个通过电报,一个通过伏龙芝,都给他提过醒了,乌利茨基想要闹,愿意闹,就随他闹,闹得再出格也别搭理他,就当是听狗叫了。一个巴掌拍不响,叫累了,他自然也就停了。
有了导师大人的明确指示,李晓峰肯定不会搭理狂吠的乌利茨基,甚至他郑重的警告了马克维:“不要搭理他,不光是你,告诫契卡和特科的所有同志,不要理会乌利茨基的叫嚣。不管他的态度有多恶劣,始终要用平常心对待他。不准回嘴,更不准有小动作,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嘴!”
马克维直接就惊呆了,不可思议的叫道:“安德烈,这还是你吗?”
“你不懂!”李晓峰又叹了口气,“我们的任务是让乌利茨基好好的在莫斯科养病,一定要将他留下!”
马克维也不傻,先是一愣,立刻就明白了:“你是说,这是上面的意思?”
李晓峰有些无语,你小子既然已经明白了,还问什么?说不得他就白了这厮一眼。
马克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抓了抓脑袋说:“我这不是为了保险吗?”说着他急匆匆的就要往外走,“我立刻就去吩咐同志们,一定贯彻你的命令!”
“慢点!”李晓峰叫住了他,“告诉保护乌利茨基的同志,这是党中央交给我们的政治人物,务必确保乌利茨基安全无虑……这样吧,二十四小时,务必保证二十四小时内乌利茨基屋内屋外都有人值守,哪怕他就是上厕所,都得派两个人跟进去看着……任何进入乌利茨基病房的人,不管是他的朋友、还是党内的同志,哪怕是医院的医生和护士都必须搜身,他用的餐具、吃的食物甚至是喝的水都必须进行毒检,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
马克维惊呆了,如果按照李晓峰说的去做,那恐怕就不是保护,而是监视了,以乌利茨基那个脾气,还不得爆发了?
“爆发?”李晓峰冷笑了一声,“他有什么可爆发的,他不是说担忧生命安全吗?那我们就把保护工作做到极致,如果他有意见,你就说这是列宁同志的命令!”
马克维屁颠屁颠的就走了,虽然他不理解这种严密的保护措施是否有必要,但是他只知道一点——被这样保护的人一定很难受。而让牢骚不断的乌利茨基难受,他是求之不得。
马克维走了,李晓峰很快就把此事抛之脑后,之所以下达如此严厉的安保措施,并不完全是为了恶心乌利茨基。李晓峰确实有一点担心,会有人拿乌利茨基做文章,第一次遇袭可以说毫无防备,但是如果让刺客发动了第二次袭击,那完全就是他的责任了。所以,为了以防万一,为了防止那些不安好心的家伙搞事,加强对乌利茨基的保护,非常的必要!
当然,李晓峰并不认为刺客会有这么大的胆子,会第二次刺杀乌利茨基,只要是脑子正常的人都知道,刺杀必须是出其不意,失败了一次,目标肯定会提高警惕,那时候搞第二次刺杀,很大程度上就是肉包子打狗。
但是,这个世界上的事儿就是不能用常理看待,在第二天凌晨,睡梦中的李晓峰就被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了。
“安德烈,出事了!乌利茨基遭遇了第二次刺杀!”马克维在电话里急吼吼的说道。
“什么!”李晓峰当时头皮一炸,睡意立刻消失得干干净净,“快说,乌利茨基的情况怎么样?”
马克维喘了口气:“乌利茨基的情况很好,刺客企图化装成医生进入病房刺杀乌利茨基,被门口的警卫当场发现,经过枪战,刺客在逃出医院时被击毙,现在我们正在追捕刺客的同伙!”
李晓峰先是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精神大振,虽然不明白刺客为什么会这么快发动第二次刺杀,但是这些天他正苦于没有线索,如今对方自己露出了狐狸尾巴,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天赐良机。
“刺客的同伙逃往哪里了?”李晓峰迫不及待问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马克维有些为难的说道,“为了防止这是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我只派了少部分同志前往追捕,主力还是留在医院保护乌利茨基。”
“你做得很对!”
李晓峰立刻就表扬了一句,当时的情况下,保护乌利茨基才是最重要的,不然就算最后能抓住刺客,结果被调虎离山弄得乌利茨基挂了,那他就没办法向导师大人交代了。那时候就算导师大人再维护他,为了平息托洛茨基的怒火,也只能让他背黑锅了。
“加强警惕,一定要确保乌利茨基的安全,另外,立刻在医院进行搜查,很有可能,医院中还存在着刺客的同党!另外,把追捕刺客同志的联系方式告诉我,我要立刻知道追捕工作的进展!”
不得不说,scr-300真是神器,它就是这个时代的手机,有了它,李晓峰可以很快的掌握相关的情况,并做出正对性的布置。
“什么?你们已经追丢了?敌人还有同党接应?火力很强?好的,我立刻派人去增援你们……”
挂了听筒,李晓峰立刻拨通了伏龙芝的电话,“……伏龙芝同志,情况大概就是这样的……我请求你立刻封锁莫斯科南岸通向北岸的所有桥梁……对,控制交通路口,拦截一切出城的汽车或者马车,然后在南城进行一场拉网大搜索……”
这一次,伏龙芝非常痛快,立刻就答应了李晓峰的要求,几分钟之后,莫斯科南城的主要交通要道被一一封锁,所有的车辆只准进不准出,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刺客应该被关在了城内。
“有没有看清敌人的相貌?”同追捕小组汇合之后,李晓峰立刻开始询问相关信息。
“天太黑了,看不真切,我们只能确认刺客有三个人,一个化妆成医生企图混进病房,另一人伪装成病患在大厅接应,还有一个司机守候在医院门口。其中伪装成病患的刺客被我们击伤了左臂……当他们逃离至索菲亚商场附近时,另有两伙匪徒在接应他们,敌人人多势众,我们的车轮被击破,只能放弃追击……”
李晓峰想了想,这里面的线索除了汽车就是受伤的刺客,其余的东西价值不大,“告诉伏龙芝同志,刺客有一人左臂负伤,派人去全城所有的医院诊所,看能不能有收获!”说着,他又问道:“除此之外,敌人还有什么特征没有?”
“敌人的火力很强,拥有冲锋枪,对射中,我们占不到什么便宜!”
又是冲锋枪!李晓峰呲了呲牙,这尼玛真是阴魂不散啊!难道这真是有不开眼的混蛋准备嫁祸哥?要不要立刻再排查一下这条线索呢?
李晓峰正考虑的时候,无意间碰到了地上的弹壳,他随手捡起了一颗,看了看,果不其然,就是九毫米口径的,跟特科和彼得巴普洛夫团装备的乌兹冲锋枪一样,都是使用的帕弹。
在1917年,冲锋枪里,应该只有他在聚宝盆里买到的乌兹使用该弹,如果追捕小组没有撒谎,那么几乎就可以肯定,党内出内鬼了!
想到这里,李晓峰再也不能坐视,随手丢掉弹壳,就准备用scr-300通知伏龙芝,让他立刻搜查特科和彼得巴普洛夫团的所有冲锋枪手。
而就在这时,他忽然就停了下来,重新从地上又捡起弹壳,仔细的看了看,立刻他就皱起了眉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很快,他就再一次叫住了追捕小组,从他怀里抢过乌兹冲锋枪,抽出弹夹取出一粒子弹,然后跟刚才捡到的弹壳进行了对比。
“啊哈!”李晓峰眼前一亮,发出了一声惊呼,他终于找到了线索,一切的谜团似乎都可以解释了!
117 话难听
弹壳虽小,但是却能看出大问题来。同一种弹药在不同的国家,不同的企业,甚至不同的时代进行生产的时候,或多或少都会有差别。并且同一种弹药还有不同的弹种,这其中也存在着显著的差别。仅仅从口径上了解弹药,那是要出大问题的。
比如,最简单的例子,老毛子生产的7.62毫米口径的弹药,就有两种,一种是莫辛纳干使用的7.62x54r全威力弹,而另一种则是俗称ak所使用的7.62x39中间威力弹。这两种子弹口径都是7.62毫米,但是长度、威力、弹丸重量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能说他们一样吗?
同样的,回到问题本身,李晓峰从聚宝盆里购买的是九毫米帕弹版本的乌兹,虽然是通用帕弹,但是二十世纪初期的帕弹和二十世纪中叶的帕弹,德国生产的帕弹和后来北约标准制式的帕弹,那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仅仅从弹壳来说,1917年德国生产的帕弹,用的是黄铜弹壳,而某仙人为了节约仙力,装备特科的用的是覆铜钢壳,这两者的差别就太大了。铜的延展性肯定是比钢材要好,所以用铜壳弹天然的便于抽壳,而且还可以复装。钢壳,包括覆铜钢壳这方面的性能都要差一些。
当然,覆铜钢壳在性能能够接受的情况下,生产成本肯定是比铜要低的,对于仙力不富裕的李晓峰来说,弹药这种消耗品,能节省一点还是节省一点比较好。
你问为什么不直接生产这种弹药,而是用仙力去买?原因很简单,沙俄不接受这个口径,根本就不生产帕弹,北方工业倒是从瑞典引进了帕弹的生产线,不过想要投入生产,还需要一段时间。所以不管是红鹰团、彼得巴普洛夫团还是特科,所使用的帕弹都只能由某仙人自己提供。
也就是特科任务性质特殊,而且弹药消耗量不是特别大,某仙人才咬牙供应了覆铜钢壳弹,像红鹰团和彼得巴普洛夫这种耗弹大户,李晓峰提供的是性能更差的涂漆钢壳弹。
而眼下,敌人遗留下来的弹壳无疑都是黄铜的,这肯定不是特科和彼得巴普洛夫团所使用的那一种。而正是这一点,让整件案子拨云见月了。
在1917年,帕弹的使用范围还没有50年后那么广,至少它还不是北约的制式弹药。现在正式装备和生产帕弹的主要国家只有那么几个,嫌疑最大的就是德国人,毕竟帕弹就是他们发明的。
头一种使用帕弹的冲锋枪就是德国人的mp18,也就是国内称之为花机关的冲锋枪。按照目击者的描述,似乎此刻使用的就是这种武器?
不过李晓峰也不能肯定,毕竟mp18第一次装备部队是1918年,而现在,这种冲锋枪应该还处于研制阶段。按道理来说,不可能出现在俄国,更不可能出现在刺客手里!
更何况,就算mp18提前投产了,现在越飞正准备前往布列斯特同德国人进行谈判,对于想要结束两线作战的德国人来说,没道理这个时候刺杀乌利茨基,这完全没有道理嘛!
解开了一个问题,李晓峰又面临了一个新的问题,究竟是德国人脑残了,还是有人栽赃陷害德国人呢?
似乎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但是没有抓住刺客,没有得到确实的证据之前,李晓峰也不敢随便下结论,而是第一时间就电话通知了斯维尔德洛夫。
“情况基本上就是这样的,我初步怀疑刺客所使用的武器,应该是德国制造的……”
斯维尔德洛夫被吓了一跳,中央才刚刚准备坐下来同德国人谈判结束战争,就冒出了这么一件事,如果被证实了,那恐怕会让即将开展的停战谈判蒙上阴影。
“安德烈同志,关于此事,你必须要慎重,中央的既定政策你应该是清楚的……在当今,没有什么比结束战争更加重要了!”
李晓峰马上就明白斯维尔德洛夫这是误解了他的意思,他并不是说德国人是刺杀案件的幕后元凶,还是在提醒中央注意,似乎有可能是某些****份子和外国势力准备用此打乱他们同德国谈判的节奏!
听到此,斯维尔德洛夫明显的松了口气,由衷的说道:“安德烈,你的怀疑很有道理,不排除这是国内的****份子和国外的帝国主 义者勾结起来,准备破坏我们争取和平的努力……”
李晓峰心中有些好笑,他知道这是斯维尔德洛夫又在隐晦的提醒他了,之所以要将国内的****份子特别点出来,而且还要放在国外的帝国主 义者前面,那绝对是意有所指的。
在之前的中央扩大会议中,专门讨论了文特尔遇刺一案,就此得出的结论直指国内的****份子,为此甚至专门提前成立了契卡,可以说这个结论已经是板上钉钉子了。这时候他李晓峰突然说国外的帝国主 义者嫌疑更大,那么在某些有心人推导下,岂不是中央之前作出的结论错了?或者说不够正确?
如果之前的结论不够正确,那么岂不是说李可夫说的话有道理?那不是就在打斯维尔德洛夫和导师大人的脸?
所以说政治上无小事,再小的事也经不起有心人折腾,也就是李晓峰跟斯维尔德洛夫的关系够铁,小斯才不会怀疑某人是在隐射他。不过就算如此,他也特别强调了这一点,从另一个侧面也能反映,此时党内的斗 争气氛已经很紧张了。
“是的,”李晓峰立刻就表示道,“我个人认为,国内的****份子才是此案真正的主使者,才是根本原因……只有消灭掉他们,国外的帝国主 义分子才没有借口干涉我国的内 政,我认为中央之前作出的决议是非常正确,也是非常及时的……”
听到这里,斯维尔德洛夫才真正松了口气,他知道某人已经完全明白他的意思,说实话,对于某人搞事的能力,他也有些棘手,在当前形势下,党中 央真的是不能再来一场大地震了。
“为了更好的贯彻中央的指示,为了彻底的消灭国内的****势力,为了侦破乌利茨基遇刺一案,”李晓峰继续说道,“我有一些疑问需要外 交部分配合,他们能否通过隐蔽的渠道询问一下德国人,他们是否已经生产和装备了一种发射帕弹的连射武器,这种武器是否被他们的敌人缴获过……这个问题非常严肃和关键,直接关系到是否能侦破此案……我希望外交人 民委员会能做出切实的努力,让德国人给我们一个确切的答案……”
李晓峰的问题很快就反映到列宁那里,对于某人的要求,他也是直挠头,“这个安德烈真是不省心,尽给我找一些麻烦,这种问题怎么能通过外 交渠道询问……真是可笑……”
虽然斯维尔德洛夫觉得李晓峰也有些搞笑了,不过他也能明白某人的无奈,某人肯定是了解中央有同德国私下沟通的渠道,但是绝不方便直接提出来,毕竟现在立宪民主党、社会革命党一直在叫嚣布尔什维克跟德国人有勾结。他如果大大咧咧的直接吩咐中央通过秘密渠道跟德国人接触,那就是太没有政 治敏感性了。
不过话也说回来,其实这种秘密的沟通渠道也根本就不是秘密,这种渠道任何党派都有,你敢说社会革命党和孟什维克就没有同德国人沟通的渠道?肯定都有,只不过,大家都是心照不宣,不方便说出来而已。
也只有狗急跳墙的立宪民主党和社会革命党右 派,才会拿此事大做文章,这也是政治需要和没办法的办法,他们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布尔什维克夺取政权,然后嘴炮都不放一个吧?
“联系瑞典的拉狄克同志,让他同德国人沟通一下,阐明事件的严肃性,务必要得到一个确实的结果!”
拉狄克这个家伙也是个奇葩,这个货跟列宁的关系还过得去,但是跟托洛茨基的关系也不差,不过在理念上来说,这货更接近托洛茨基。一战爆发之后,拉狄克持国际主 义思想,反对帝国主 义战争,似乎是跟列宁很接近,但是这货在民 族自决问题上又跟列宁水火不容,否定民 族自决权。可以说忽左忽右,更像是党内的中派。
十月革命胜利之后,这货被委派前往瑞典,负责同德国进行接触,开始预备性质的会谈。由他私下里接触德国人,询问一些不是太方便放在台面上的问题,倒也合适。
“告诉安德烈,这件案子非同小可,如果他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此案的牵涉面将非常广……嗯,告诉他,务必仔细小心,一定要维护中央的决议,保证中央的关键性工作能够顺利开展!嗯,雅科夫同志,对此案你要多加关注,安德烈同志还年轻,在大方向需要你多多提点!”
从这里也可以知道,此时的导师大人也有了担心,一开始他也以为这个案子就是国内的****所谓,完全没有料到,这其中竟然会有外国势力牵涉进来。
在即将开展停战谈判的时机,有外国势力牵涉进来,可以说,事情完全就已经大条了。像如此敏感的案件,导师大人还真不放心一个小年轻去办理,万一他错误的解读了形势,得出一个不利于开展和平谈判的结论怎么办?
如果可以的话,列宁绝对会换人去侦破此案的,可是刚刚在中央扩大会议上,就是他本人提名了李晓峰,才一转脸,就走马换将,这怎么也说不过去。所以他也只能叮嘱一下斯维尔德洛夫,让小斯帮着去掌舵。
斯维尔德洛夫点点头,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关于此,我已经提醒过安德烈同志了,他对此有清醒的认识,保证一定将那些搞阴谋活动的国内****份子一网打尽!”
“很好!”导师大人很满意的点点头,“他能有这么深刻的认识,非常的好!不过雅科夫你也不能松懈,此案干系重大,你必须全程关注!”
案子的基调就这么定下来了,不得不为俄国国内的那些****份子悲哀,什么都没做祸从天降。可想而知,哪怕这个案子真是德国人做的,背黑锅的也只能是他们了。
不过,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留给列宁的时间不多,如果他不能处理好重中之重的和平问题,人 民委员会未尝就不是下一个临时政府。
当时立宪民主党和社会革命党右 派就露骨的挖苦过他:“不要以为总理这个位置好做,以我们的能力都只坚持了六个月,你们布尔什维克有何德何能?你以为你们能坐稳江山?哼,我看最多三个月,你们就会完蛋!”
所以为了稳固政权,在这种关键性的问题,列宁必然的会有选择的放弃一些不那么重要的东西,会主动的忽略一些次要问题。他老人家最大的特点就是特别擅长于抓住重点,所以他一手打造的这个党能执掌政权74年,而他的那些对手,连一年也坚持不下去。
另一方面,在克林姆林见到伏龙芝的第一时间,李晓峰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南城的拉网搜索有进展吗?”
伏龙芝叹了口气:“进展不大,我们的敌人反侦察意识很强,逃亡路线是经过精心选择的,而且事发时间是深夜,大部分莫斯科居民都在睡觉,基本没有目击者。”
其实李晓峰也知道对方不好对付,敢策划这种惊天大案,必然是有所准备的。如果伏龙芝咬住了他们的尾巴,李晓峰反倒要怀疑,这该不会是对方故意留下的把柄,说不定就是为了进一步栽赃嫁祸。
“医院和诊所呢?”他又问道。
伏龙芝顿时苦笑了一声,对方又不是傻瓜,中枪之后怎么可能大大咧咧跑到医院去,左臂负伤又暂时不会死人,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李晓峰也明白这个问题业余,不过再业余他也得问,也得提醒伏龙芝做好准备,否则,敌人真的大摇大摆的跑进医院疗伤,然后又大摇大摆的跑了,那才叫打脸。
“下一步,我们……”李晓峰正想同伏龙芝商讨下一步的侦察方向时,乌利茨基坐在轮椅上闯了进来,案发之后,鉴于敌人的猖獗,为了保证这个倒霉蛋的安全,他被转移到了克林姆林宫。
不过住进前沙皇的寝宫并没能让乌利茨基舒坦一点,相反,他的火气不是一般的大,听闻李晓峰抵达了克林姆林宫,立刻气势汹汹的前来找麻烦了。
“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你就是这么保护我的?”这货拍着轮椅的扶手,狂躁的叫道:“你的人都是饭桶,竟然让刺客杀进医院来了,我强烈的怀疑你们的工作能力!这种消极和懈怠行为根本不能接受,如果不给我一个明确的说法,我将向中央反应你们的不作为!”
这话伏龙芝听了都觉得过份,天地良心,特科的工作完全无可挑剔,若不是他们发现了化妆成医生的刺客,你这孙子刺客已经是个死人了。就这一点,你就应该感恩戴德。现在跑到这里胡说八道,简直就是没节操。
所以,伏龙芝立刻就为李晓峰说好话了:“乌利茨基同志,你现在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你有理由愤怒,但是这份愤怒应该是对卑鄙敌人的,而不是对保护了你生命的同志……如果没有特科的同志,如果没有他们精心保护你,现在你还能坐在这里说话吗?”
“我不同意这种说法!”乌利茨基却显得歇斯底里,“如果特科的工作真的是皆有成效的,那么此刻就应该已经抓捕了那些卑鄙的刺客,可是,因为他们的低能,竟然让刺客大摇大摆的逃跑了,这说明什么?恰恰说明了他们的无能!”
说到这里,他愤慨的再次拍了一下扶手,尖叫道:“我现在十分怀疑我的生命安全是否有保证,至少继续由特科的这些窝囊废保护我,我是一点底都没有。我强烈的要求立刻离开莫斯科,这座城市的安全没有任何保障!”
乌利茨基的狐狸尾巴顿时露出来了,这货之所以这么激动这么愤慨,说白了其实就是想回彼得格勒。不过李晓峰怎么可能让他如愿?
某仙人叹了口气,郑重的说道:“你说特科对你的保护不够周全,你说特科无能,你决心不接受我们特科的保护,行!可以!请你自己向中央打电报,申请由其他的同志来保护你,只要中央同意,我是求之不得,反正我是对完全不想保护一个不知道感恩,只知道无理取闹的蠢货!”
这话给乌利茨基气的够呛,不过更难听的还在后面,只见李晓峰继续说道:“你说莫斯科不安全,强烈的要求离开莫斯科。这也可以,只要医生和中央同意,我巴不得你赶紧走,但是,同样我也必须强调一点,你离开莫斯科路途中如果遭遇什么不测,不管是你的枪伤复发,还是刺客第三次出手,这些完全跟我们特科和莫斯科的同志无关。你的死活你自己负责,只要中央同意,只要你愿意承担这些责任,我鼓掌欢送你赶紧走!”
118 突破口
乌利茨基完全没有料到某仙人会如此的不给面子,几乎就是大声宣布:“老子一点都不喜欢你乌利茨基,如果不是中央命令,鬼才保护你……想走是吧,只要中央同意,好走不送!”
这太打脸了,反正乌利茨基当场就下不来台,顿时就发飙了:“不欢迎我是吧?想要赶我走是吧!行啊!我立刻就走!”
说着,这货推着轮椅就准备气冲冲的闪人,伏龙芝一看形势不好,赶紧给李晓峰打眼色,现在可不能让乌利茨基走人,导师大人吩咐了,无论如何,12月之前,不想在彼得格勒看见乌利茨基,这是政 治任务,必须完成!
如果就这么让乌利茨基走了,那就是极大的******而这种黑锅伏龙芝一点儿也不想背上,按照他的意思,某仙人陪个罪,说两句好话,给这个货赶紧哄住才行。
不过李晓峰是那种低三下四喜欢热脸贴冷屁股的人吗?肯定不是!所以乌利茨基想走,没那么容易!
只见他对特科的警卫使了一个眼色,立刻有两个人上来就拦住了乌利茨基,“你们这是想干什么?想禁锢我的人生自由吗?”乌利茨基气哄哄的质问道。
李晓峰冷冷的注视着他,毫不客气的说道:“中央给我们特科的下达的命令,是让你在莫斯科修养!没有中央的命令,你哪都不能去!还是那句话,想走,可以!请你先给中央发电报,阐述你的要求,只要中央同意了,你走我不拦着,但是没有中央的命令,对不起,乌利茨基同志,为了您能安心、安全的修养,你不能离开莫斯科、离开克林姆林宫一步!”
“你……”
乌利茨基还来不及说什么,李晓峰就毫不客气的对特科警卫吩咐道:“从现在开始,为了保障乌利茨基同志的安全,为了让他能够安心修养,没有我或者是中央的命令,他不得离开病床一步!现在,请你们将乌利茨基同志送回自己的病房,让他好好修养!”
乌利茨基气得七窍生烟,可是特科警卫可不管他是不是政 治局委员,老大都发话了,二话不说立刻照办。当然,这其中也未尝没有刚才乌利茨基说话太难听的缘故。
乌利茨基被强行架走了,伏龙芝却忧心忡忡的问道:“这么做不太好吧?”
“他自找的!”李晓峰轻蔑的哼了一声。
伏龙芝苦笑道:“你其实可以跟他好好说的……”
李晓峰立刻摇了摇头:“好好说,那也得看人。现在他摆明了就是想搅事,就是想走。好好说,能留下他?”
伏龙芝想了想也是,换做他是乌利茨基,恐怕也会抓住一切机会逃离莫斯科,不过某人的做法还是有点那啥,“那你也不能这么搞,可能会让列宁同志被动啊!”
李晓峰又摇了摇头:“没关系的,彼得格勒只有托洛茨基一个人,翻不出什么浪花,列宁同志顶多在口头上指责我工作方法有问题,但实际上却会肯定我的做法,说不定还会直接以政 治局的名义给乌利茨基发电,让他放下一切工作,什么都不要想,老老实实的修养呢!”
伏龙芝可不像某仙人那么有信心,不过这事他顶多算是个旁观者,正主都不怕,他自然也不会杞人忧天。更何况眼下还有更棘手的事情要办,直接给乌利茨基软禁了,能省不少麻烦,至少能让耳根子清净不少。
“验尸报告已经出来了,”伏龙芝转回到正题上,“……被击毙的刺客持有瑞典护照,从出入境记录来看,近期他似乎去过德国……”
“慢,”李晓峰立刻就叫停了,这种把戏他听着都耳熟,尼玛,有带着护照去搞刺杀的刺客吗?吃撑了,生怕自己的身份不会暴露?“除了漏洞百出的护照,还有其他能够证实此人身份的证件吗?”
伏龙芝也不傻,他也觉得护照这个漏洞太假了,摆明了就是栽赃嫁祸,所以他说道:“我也觉得不合理,所以将刺客的照片印发了下去,在全城搜寻见到过此人的证人,希望能借此找到他和他同伙的落脚点!”
李晓峰撇了撇嘴道:“既然他们公然带着护照出来行刺,那么基本可以断定他们有把握隐藏自己的身份,甚至很有可能,顺着这条线索找到的所谓证据也是人为制造的陷阱,就是用来栽赃的。”
“有这种可能,”伏龙芝也表示同意,不过他还是表示:“不过就算如此,我也只能跟着这条线索走,哪怕线索就是一个陷阱,我也必须去闯一闯!”
对此,李晓峰表示理解,乌利茨基的刺杀案影响很坏,也很大,关注这个案件的眼睛太多,他们的一举一动几乎都在聚光灯下,任何一个动作都可能遭到有心人的攻击。所以就算明知道这条线索可能是陷阱,他们也必须去查。
“那么兵分两路,”李晓峰提议道,“米哈伊尔同志,你光明正大的去查那条线索,让那些隐藏在幕后的家伙以为我们中计了。而我则隐蔽的从其他方向开展侦破行动……”
伏龙芝立刻表示同意,这样的安排很合理,一明一暗相互配合,基本就可以保证能得出一个比较有说服力的结果,也可以互为印证。
伏龙芝能够理解,李晓峰也很高兴,在这种时候,没有什么比理解和配合更重要了,当然,那也得看是什么人配合,如果将伏龙芝换成米高扬,那打死李晓峰也不敢跟那个家伙再次合作的——说不定什么时候,你就被那个货给卖了,这恐怕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
说起米高扬,这里也顺便提他一句,被隔离审查了半个月,哪怕格奥尔吉和苏斯洛夫都怀疑这个家伙有极大的嫌疑,但苦于没有证据,也只能将这个货跟奥尔忠尼启则和基洛夫一起放出来了。
说真的,对此李晓峰是很有怨念的,觉得格奥尔吉实在是不给力,他都一而再的出手相助了,他竟然还是让米高扬这么快就出来了,多少也得关他一个月吧,现在莫斯科正是多事之秋的时候,你把这几个货放出来,该不会是唯恐天下不乱吧?
如果不是李晓峰对格奥尔吉和捷尔任斯基的人品有信心,指不定就怀疑是铁面人在搞鬼了,毕竟契卡的成立可是对内务部有直接的冲击,铁面人搞一些小动作也是很正常的。
当然,这就纯粹属于阴谋论了,捷尔任斯基这个人不管能力究竟怎么样,人品,比如对组织的忠诚还是可以保证的,他不会根据个人的喜怒做事,哪怕是再不爽契卡也不会胡来。之所在这个敏感的时段将那几个货放出来,恐怕只是一个巧合吧!
政治上有巧合吗?
那肯定是没有的,政治上只有必然和必须发生的事,巧合什么的概率比中双色球还要低。李晓峰根本就不知道米高扬会被放出来根本不是巧合,而是导师大人运作的结果。
什么,你说导师大人吃多了脑子抽筋了?天真了不是,他老人家清醒得很,才不会做对自己不利的蠢事。放出米高扬、基洛夫和奥尔忠尼启则,那是他老人家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
进入十一月以来,斯 大林集团是遭受了重挫,而斯维尔德洛夫的势力获得了长足的发展。从长远上看,小斯一派过于壮大不符合导师大人的利益,必然的,他会对斯 大林有所补偿,不然这出二龙夺珠的好戏就唱不下去了。
不管怎么样,米高扬等人被释放都只是一个时间问题,说白了就是取决于导师大人的利益,什么时候放他们出来对导师大人最有利,那就什么时候放。
而现在,恰恰就是一个最好的时机,没错!就是最好的时机,托洛茨基的几个得力助手如今都被拖住了手脚,乌利茨基修养、越飞去了布列斯特要塞,卢那察尔斯基被彼得格勒契卡分了神,这正是导师大人大展拳脚的好机会。这个时候让斯 大林的得力干将们窝在牢房里发霉,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啊!
所以,放他们出来办事是必须的,反正前一段已经给了他们足够的敲打,想必他们也应该接受教训了。当然,不接受教训也没关系,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之间必须长期的斗争下去,这才是大好的局面嘛!
而且放米高扬等人出来,也算是导师大人安慰斯 大林的手段,驭下之道无非是大棒加甜枣,斯 大林这段时间挨的棍子都多了,也该给甜枣了,否则,这个货心底的怨气不能很好的释放,有可能憋出大问题来的。
什么?你说米高扬他们会在莫斯科坏事,会给莫斯科复杂的局面平添变数。想法简单了不是,导师大人早就考虑好了,放你们出来是因为工作和形势的需要,但是工作和形势都不需要你们留在莫斯科,所以……所以你们这帮货赶紧给老子滚回彼得格勒,就不信了,有我在彼得格勒看着,你们还能搞事不成!
应该说导师大人这步棋很妙,托洛茨基的势力被分散了,而他除了丢了一个李晓峰和伏龙芝在外面,所有的力量都积蓄在彼得格勒,在这个方向上他的力量获得了空前的加强,这有助于他真正、彻底的掌控全国的局势。
当然,这一切跟李晓峰没有什么关系,虽然米高扬这帮货被提前放出来让他有些遗憾,但这也是迟早的事,从文特尔变成替罪羊的那一天起,这个结果他就必然要接受。
而且导师大人也算够意思,没让这帮货继续在莫斯科祸害,也算是减轻了他的压力,他完全就没道理不满,赶紧破案才是正经!
不过没有那么容易,至少他这边暂时没有多少进展,反倒是伏龙芝那边不出意料的有所突破,几天之后,在莫斯科工人纠察队的努力下,波洛涅兹旅馆的一名女服务员总算是认出了被击毙的那名刺客。
据此女回忆说,该刺客是第一次刺杀案发的十天之前抵达莫斯科的,当时就是使用这本护照在旅馆登记的。他最让女服务员记忆犹新的就是明显的德国口音,当时对此她是非常疑惑的,没有哪个正常人会在俄国露出德国口音,这根本就是自找嫌疑。
“当时,我向工人纠察队反映过这个问题!”女服务员信誓旦旦的说道,“后来来了几个纠察队员盘问过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放过了他……”
女服务员的证词让伏龙芝有些难堪,如果刺客真的接受过工人纠察队的盘查,而最后又放过了他,这个问题就太大了,弄不好这把火就要烧到他身上。
“你还能回忆起其他的细节吗?比如这个人有没有跟其他人接触?”伏龙芝赶紧岔开了话题,工人纠察队的疏忽可以内部处理,现在纠缠于这一点那纯粹是自找麻烦,赶紧找到刺客的同伙才是重中之重。
女服务员露出了沉思的表情,很快她摇摇头道:“这我就记不清了,不过这个人似乎是喜欢深居简出,住了好几天,都没怎么见到过他,现在想一想,他还真是很可疑……”
伏龙芝的脸颊抽动了两下,这种马后炮有什么用,搞了半天,又是一条死胡同。不过李晓峰却不这么看,他忽然插嘴问道:“之前你说他是十天之前来投宿的,刚才又说他只住了好几天,这是怎么回事?”
女服务员理所当然的回答道:“这很正常啊!大概是案发四天之前吧,他退房了!”
案发四天之前退房?
李晓峰和伏龙芝又对视了一眼,这个情况又很特殊了,没有哪个刺客会在完成任务之前就退房的,除非是发生了什么让他觉得危险的事,让他觉得继续住下去恐怕有危险,否则他完全没有必要退房。那么之前是否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呢?
这一点女服务员想了想之后回答道:“我们旅馆倒是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一切都很正常啊……慢点,似乎在那一天,刺客收到了一封电报……”
伏龙芝又看了李晓峰一眼,他觉得这封电报可能就是一个突破口,如果能找到发电人,那么似乎就可以明确下一步的侦测方向了。
他立刻就下达了命令:“联系邮电和电报总局,给我找到这封电报的发电人!快!”
李晓峰却没有他那么激动,他隐隐约约能够猜到,这份电报就是那个陷阱的一部分,往这条线上查,得出的结果绝对有问题。
“那你觉得应该往哪个方向查?”伏龙芝苦笑着问道。
李晓峰笑了一声:“我想知道的是,案发之前的四天里,这个刺客究竟住在哪里,他总要有一个落脚点吧?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还原这四天中此人的行踪,只有知道这四天他接触了什么人?去过哪些地方,才有助于搞清楚幕后黑手究竟来自哪里!”
伏龙芝不可思议的问道:“可是,这怎么可能查得到?”
“当然可能!”李晓峰很自信的回答道,“从一开始我就认为此案就是赤果果的栽赃陷害,就是有人想把我们引向德国人那里。所以不管是刺客使用的武器、刺客的口音和护照,都是为此做铺垫的。但是,有一个问题,他们并不能保证,我们能够发现这些铺垫,就比如他们无法保证,我们一定会击毙或者抓获这个刺客……如果我们没有击毙他,那他们的铺垫不就白费功夫了?所以为了确保我们能够发现,这种铺垫绝对不是单独或者唯一的,必然要广撒网,务必使我们发现其中的一项或者几项!”
伏龙芝眼前一亮,问道:“你是说?”
“没错,”李晓峰重重的点点头,“既然被击毙的刺客主动暴露出了瑞典护照和德国口音,那么我认为其他的刺客在案发之前,很有可能也暴露出了相似的特点……”
说着,他对身边的马克维吩咐道:“立刻组织力量,去莫斯科所有的旅馆、酒店查询使用中立国护照,比如瑞典、瑞士护照,或多或少的流露过德国口音的男子……我要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是什么时候入住的,又是什么时候退房的,是否有人注意过他们的行踪以及他们的接触过的人!”
思路打开之后,很快就能获得收获,经过一整天的仔细排查,到了晚上,马克维兴冲冲的就得出了结果。
“好消息,安德烈同志,果然不出你所料,在案发之前十天,确实存在一批持有中立国护照,带德国腔调的男子前往莫斯科各大旅馆酒店投宿……他们的行动基本是一致的,同一天投宿,同一天退房,行动很鬼祟,似乎是故意要引起我们的注意,其中有三人引起过工人纠察队的盘问……”
说道这里,马克维看了一眼伏龙芝,这一点太打脸了,工人纠察队几乎是眼睁睁的放过了这些刺客,不过他也知道说出来没有任何意思,反而给伏龙芝遮羞了:“工人纠察队的同志现在还清楚的记得这三人的相貌,现在正在请画像师作画,很快我们就能够有的放矢的开展搜查了!”
119 送上门
莫斯科,新救世主修道院。
当马克维兴冲冲的宣布有了刺客的线索时,他要找的这些人正在修道院的秘密据点里开会。
“詹金斯,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一个留着英国式大胡子的中年人很严肃的问道。
詹金斯,也就是被他询问的那个金发男子似乎却不像大胡子那么紧张,他很轻松的回答道:“轻松,放轻松一点,我的伙计。北极熊依然徒劳的在南城进行拉网搜索,他们根本就想不到,我们就藏在一河之隔的修道院里……”
说到这里,詹金斯轻蔑的哼了一声,这是他对俄国人愚蠢的讥讽,也是他作为一个英国人的骄傲,“完全不用担心那些北极熊,再过一段时间,徒劳无获的他们就会放弃搜索,那时候我们就可以再干一票,据我得到的消息,乌利茨基还在莫斯科,我们可以再尝试一次!”
“我反对再做这种毫无意义的尝试!”大胡子詹姆斯似乎被激怒了,“我们已经完成了既定任务,我们应该收手,而不是把小伙子们往火坑里推……因为你的狗屎计划,麦克白已经死了,拉尔斯也受伤了……”
“可是,效果不是很理想吗?”詹金斯耸了耸肩膀,“我们成功的嫁祸了德国人,按照我们在布尔什维克内线得到的消息,伏龙芝已经咬住了我们留下的线索,我们成功的在布尔什维克和德国人的谈判之间制造了障碍。”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以一种显而易见的骄傲情绪说道:“甚至,我们做得更好,我们成功的挑唆起了列宁派和托洛茨基派的矛盾,只要再加一把力,布尔什维克就会在内部分裂,这意味着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
大胡子詹姆斯轻蔑的哼了一声,“这些都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我只知道,在布列斯特,布尔什维克正在跟德国人和谈,在彼得格勒,列宁和托洛茨基正在携手肃 反……”
詹金斯有些生气了,打断了大胡子,大声强调道:“这些都只是表象,我可以断定,布尔什维克内部已经即将分裂,所谓的和谈也只会不欢而散,而这一切正是我们努力的结果。麦克白的牺牲将使我们赢得这场战争!”
“希望如此吧!”詹姆斯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
詹金斯对大胡子的态度很不满意,在他看来对方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悲观主义者,这样的人胆小如鼠,完全没有进去精神,只知道喋喋不休的抱怨。他在心中决定,结束谈话之后,一定要向上级反映詹姆斯的思想状况,争取将这个讨厌鬼调走。
“我们还是回到正题吧!”虽然已经做好了打小报告的决心,但詹金斯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对詹姆斯的不满,因为不管是作为一个间谍,还是一个英国绅士,他都受过一种古板的教育,很善于将自己真实的情感隐藏起来——也就是美其名曰的绅士精神。
“我是来和你讨论下一步的行动计划的,”詹金斯说道,“我们的工作还大有可为,只有进一步挑起列宁派和托派之间的矛盾,我们才能干净快速彻底的解决布尔什维克,让俄国回到正轨!”
大胡子詹姆斯摇了摇头,他觉得自己的搭档完全魔障了,他太沉醉于什么刺杀和暗杀了,以为杀掉几个布尔什维克头目就能解决一切,就能帮帝国赢得战争。这个蠢货实在太高看自己,太自以为是了。前后两任军情六处俄国站站长就是他的前车之鉴,小看敌人,就是找死。
“在这种风口浪尖,我反对采取任何冒险行动,这只会暴露我们……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忍耐,是静心的潜伏下来,小心的等待时机!我必须警告你,詹金斯,这一段我们的行动太高调了,已经引起了俄国人的警惕,这时候再主动找事,那根本就是自取灭亡!”
对于这种“投降主义”的论调,詹金斯非常的不满意,他猛地站了起来,重重的一挥胳膊,慷慨激昂的说道:“詹姆斯,你太让我失望了。事实证明俄国人都是一些蠢货,他们对我们的行动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为所欲为……而你竟然被这样一群废物吓住了,你简直是帝国的耻辱!”
“俄国人的智商问题,你下的结论不作数!”詹姆斯也站了起来,“007和008的前车之鉴,你难道忘记了。如果俄国人是傻瓜,是蠢货,怎么能让军情六处两名功勋赫赫的间谍栽了大跟斗?”
“那是因为他们太大意了!”詹金斯又一次重重的挥了一下手臂,强调道:“而我们不一样,我们在全力以赴,俄国人拿我们没有办法!”
“是吗?”
詹姆斯冷笑了一声,第二次刺杀乌利茨基的行动,就是以失败告终,甚至,就差那么一点点,詹金斯的人马就被困在了莫斯科南城,如果不是他提前准备船只接应,将这个蠢货接过河,当时他们就被一网打尽了。
而现在,这个蠢货依然准备继续冒险,詹姆斯就完全无法忍耐了,他从来就不认为间谍的工作就是搞暗杀,杀人是刺客的工作,而间谍的工作是搜集情报。只有那些被三流间谍小说弄得神魂颠倒的蠢货,才会想出那种风头,他始终认为,间谍就应该低调行动,小心谨慎和隐蔽的收集情报才是他们真正需要做的事情。
“如果你要继续冒险!”詹姆斯强硬的说道,“那我的人是不会再配合你的行动了,你想送死,那你就自己去。我在俄国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我们的任务就是赢得这场战争!”詹金斯恼火的拍了一下桌子,怒道:“而你现在就是要逃避这个神圣的责任!”
詹姆斯冷冷的注视着恼羞成怒的詹金斯,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击败一个国家,我不行,你一样也不行。我们的任务是搜集情报,给内阁以情报支持,超出这之外的所有行动,都是逞英雄的冒险主义行为。而我,不会拿小伙子们的生命去冒险!”
说到这,他毫不犹豫的扭头就走:“你喜欢冒险,随便。但是我不会冒险,我和我的部下将离开修道院,我可不想因为你的冒险行动将敌人引上门。”
在詹姆斯走出房间的那一刹那,他最后一次回头说道:“如果,虽然我知道这种可能性很小。但是你如果幡然醒悟,回到我们真正的任务上来,可以去帕维列茨克火车站找我……”
大胡子詹姆斯甩手走了,只留下詹金斯在房间里生闷气,按照他原本的计划,集合詹姆斯和他的力量,他们可以再去尝试刺杀乌利茨基一把,克林姆林宫的高墙虽然厚实,但对于有心人来说,想要混进去并不是什么难事。
“头,我们现在怎么办?”詹金斯的部下问道,“放弃那个计划?”
“当然不是!”詹金斯恨恨的一咬牙,“我们不能放弃这个好机会!”
他的部下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可是没有詹姆斯的配合,我们几乎不可能取得成功……”
“我知道!”詹金斯很烦躁的说道,“我会将计划通报国内,想必总部会明白其中的意义的,由他们说服詹姆斯就行了!”
詹金斯确实是脑子发热了,实际上在军情六处,不管是总部,还是俄国支部,只有他一个人热衷于刺杀行动,也只有他觉得两次对乌利茨基的刺杀是有意义的。
实际上在军情六处总部,对于他的疯狂计划一点儿都不看好,更不觉得杀死一个乌利茨基意义有多么重大。所以詹金斯的计划完全不可能获得通过,甚至,军情六处总部狠狠的训斥了这个脑子发热的白痴。
“这些鼠目寸光的傻瓜!”接到电报的当时,詹金斯气的鼻子都歪了,就像很多自以为是的人一样,受到挫折的时候,他们从来不会考虑是不是自己有问题,他们只会埋怨其他人,认为是其他人拖了他的后腿。
“该死的官僚!”詹金斯愤愤的拍了桌子,“他们的脑瓜比核桃大不了多少,他们的眼睛更是高度近视,只会扼杀天才的创造性!这是犯罪,是对大英帝国全体臣民的犯罪!”
一个部下赶紧制止了他歇斯底里的咆哮:“先生,修道院虽然是我们的人开办的,但是这里面并不完全都是咱们自己人,请您克制一点……”
詹金斯胸口急速起伏,他用手紧紧的按住自己的胸膛,就像压抑已久的情感得不到宣泄一样,造作得就像歌剧中含冤受辱的爱德蒙 唐太斯一般。
良久,他才控制住了自己的感情,怏怏的说道:“我们只能改变计划了,以我们现有的力量是无法完成刺杀乌利茨基的任务的,真该死!”
咒骂了一句之后,他朝部下问道:“看来我们只能执行b计划了,b计划是什么来着?”
他的部下们面面相觑的望了一眼,相对于a计划刺杀乌利茨基来说,b计划同样的疯狂,甚至有之过而无不及——他们这位脑残的上司竟然准备冲进卢比扬卡二号楼里救人,准备将立宪民主党和社会革命党含冤受辱的“民 主斗士”们营救出来。据他所说,这具有开创时代的意义。
当然,他的部下同样不明白所谓的开创时代的意义是什么,相反,在他们眼中这个计划几乎就是疯子的呓语,纯粹就是拍脑袋随便想出来的玩意儿。
“先生,您真的确定要这么做?”部下们小声的问道。
“当然!”詹金斯重重的捶了一下桌面,尖叫道:“我们总要做一点什么!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那才是犯罪!”
“可是,先生,我必须提醒你,那里是莫斯科契卡的总部,防卫相当森严,以我们的能力……”
“我们的能力没有任何问题!”詹金斯又一次怒吼起来,“我相信你们的能力,你们是全英国最棒的小伙子!”
詹金斯完全没有注意到他部下的脸色变得多么精彩,没有人愿意送死,而且还是为了一件毫无必要的事情送死。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的詹金斯毫不犹豫的说道:“不用犹豫了,立刻召集所有的人手,我们要大干一场!”
此时,李晓峰并不知道,他一直在苦苦追查的凶手竟然已经准备杀上门来了,此时的他正在接受彼得格勒的诘难,具体的说,是接受托洛茨基的诘难。
老托直接从彼得格勒打来了电话,一上来就骂了他一个狗血喷头:“安德烈同志,我对你们特科的工作态度和工作方式非常的不满意。你必须要说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要粗暴的对待乌利茨基同志!”
说实话,对于托洛茨基突然发难,李晓峰是有些惊讶的,按照他原本的估计,打电话过来的更有可能是列宁,导师大人可能会代表政 治局不痛不痒的批评他几句,然后一切照旧。而现在,情况完全不一样了,打电话过来的竟然是托洛茨基,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好在这种慌乱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儿,很快李晓峰就平静了下来,“托洛茨基同志,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谁粗暴的对待了乌利茨基同志?请你注意,这是对我的直接指责,如果没有证据,我只能认为是对我个人的诽谤!”
“证据!”托洛茨基在电话里冷笑一声,“乌利茨基同志都亲自打电话给我了,说你们特科惨无人道的剥夺了他的一切人身自由,像囚禁犯人一样软禁了他。难道乌利茨基会说谎!”
“他当然在说谎!”李晓峰也不客气,“请你注意,特科对于乌利茨基同志进行了卓有成效的全面保护,正因为此才击退了刺客,挽救了他的生命。如果这样的全面保护被误解成为软禁,那么我只能说,乌利茨基同志是在是太不负责任了,试问一下,如果我们软禁了他,他能向外联系,能打电话给你?仅凭这一点,就说明他在撒谎!”
托洛茨基也没料到某人的态度会如此的强硬,接到乌利茨基的“求救”电话之后,他就想过了,这个问题不好解决,如果直接去政 治局讨论,肯定会无功而返,在政 治局占据优势的列宁会毫不犹豫的驳回他的一切提议,那纯粹就是白费劲。
但是,托洛茨基又很需要乌利茨基尽快回归,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闹,把事情闹大,闹得人众皆知,那时候列宁就只能让乌利茨基回来。
怎么闹呢?
这也是要讲究方式和方法的,直接上政 治局闹,那属于找抽,所以托洛茨基找到了李晓峰,他觉得唯一的突破口就在某仙人那里。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政 治局委员,直接向某人施加压力过问此事,说不定就能打某人一个措手不及。只要某人应对不合适,他就可以乘机大兴风雨,把事情搞大。
可是李晓峰镇定和强硬完全出乎了托洛茨基的预料,两句话下来,皮球就被踢了回来,甚至还反将了他一军。
“不是软禁,说得好听!”托洛茨基也是没办法,只能硬上了,“那为什么乌利茨基要求返回彼得格勒疗养的请求被你们无情的拒绝了,你们就是这么对待一个受伤的同志的,你们……”
你们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李晓峰强势插话了:“托洛茨基同志,你是在装糊涂还是真糊涂?政 治局对于乌利茨基同志养病的问题早就有了决议,他的身体不适合长途旅行,而且也不能不防备刺客发动第三次袭击,所以政 治局明确要求他留在莫斯科疗养。我是在执行政 治局的决议。如果乌利茨基同志想要换一个疗养的地点,可以,请您去政 治局做工作,只要政 治局同意,我完全没有意料。而现在,我不能由着乌利茨基同志的性子胡来,到时候出了问题,是你负责还是我负责?!”
托洛茨基又无语了,某人就是一个踢皮球的高手,三下五除二就将皮球踢给了政 治局,让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当时他就有些恼火了,怒道:“政 治局的决议是让乌利茨基同志在莫斯科修养,而不是在莫斯科受气!你们的工作方式让乌利茨基同志很难受,这让他根本无法得到很好的修养……”
托洛茨基吧啦吧啦的大喷口水的时候,李晓峰直接将电话放在了一边,他知道老托这是没有一点办法了,准备胡搅蛮缠了,但是对方毕竟是政 治局委员,是老大,对方能胡搅蛮缠,他却不能以同样的办法应对,如果和托洛茨基吵起来了,那才让他有发难的借口。
李晓峰立刻就做出了决定——随你怎么说,随你怎么骂,老子就当没听见。将听筒放在一边,他百无聊赖的开始欣赏窗外的夜景打发时间,但愿托洛茨基能快一点说累吧!
不过这种百无聊赖的举动,有时候也不是没有收获的,很快李晓峰就注意到了楼下几个家伙的举止不对劲,其中一个家伙似乎很像画像中通缉的那个人。
想到这,李晓峰再也顾不得吧啦吧啦的托洛茨基,随手就挂掉了电话,开始联系楼下的警卫……
120 报复
托洛茨基并不知道李晓峰那边发生了变故,他吧啦吧啦得正带劲的时候,咔嚓一声电话就被挂断了,一点前兆都没有,茫然之下他都傻了。
几秒钟之后,托洛茨基才发出了一声怒吼:“混蛋,竟然敢挂我的电话!”
二话不说,他又重新让话务员拨通了李晓峰的号码,不过此时李晓峰已经不在办公室了,所以无论电话铃声响多久,他也听不到。
“无法无天,目中无人!”托洛茨基气的浑身都发抖了,作为政 治局委员,从来都只有他挂别人电话的,今天破天荒的被挂了一回,老托有一种被打脸的感觉。
“再也不能容忍了,再这么下去,政 治局的威信何在!“愤怒的托洛茨基在自己办公室里掀了桌子,实话实说,在这事儿发生之前,老托对某仙人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他刚刚回到国内的时候,某人忙前忙后的帮着联系住处,在他遇刺之后又帮着捉到了凶手,哪怕是不久之前发生了乌利茨基的不愉快,但是托洛茨基还是觉得某仙人很不错,哪怕是为自己的对手服务的,但这么有能力的年轻人他还是非常欣赏的。
但是今天,这种好印象完全就坍塌了,新仇旧恨一齐涌上了托洛茨基心头,他决心要给某仙人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了。
毫不犹豫,托洛茨基立刻拨通了列宁的电话,狠狠的告了一状:“列宁同志,莫斯科的一些同志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完全就不把政 治局,把中央放在眼里了,以后党的纪律还要不要遵守了,长此以往,还怎么得了!”
列宁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完全不明白托洛茨基这是抽什么疯,不过莫斯科这个字眼引起了他的警惕,托洛茨基想要染指莫斯科的野心他是非常清楚的,前两天双方还在中央扩大会议上进行了一次激烈的交锋。如今托洛茨基旧事重提,他这是要做什么?
所以列宁也不轻易露出口风,我先不表态,看看你到底想说什么,如果你小子真要找事,哼哼,那可就对不起了。
“到底是哪位同志让你这么生气啊!”列宁笑着就发问了,“都是党内的同志嘛,有话可以好好说,大家慢慢商量嘛!不需要动气,更不要说气话嘛!”
托洛茨基鼻子差点没气歪,他都怀疑列宁和某人是串通好的了,前一个挂电话,后一个打圆场,直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让乌利茨基就继续呆在莫斯科发霉。不行!我不能跟着你们的节奏走!
托洛茨基心里打了一个激灵,赶紧说道:“这绝对不是一个小问题,我也并没有跟任何人置气,我纯粹是对这种现象感到忧虑而已!我认为必须改进我们的工作作风,否则我们……”
列宁实在是没兴趣听这些没营养的废话,托洛茨基这个家伙就是太喜欢说话了,一上来就长篇大论,真他 妈让人受不了。
导师大人淡淡的表示道:“说一说具体的事件吧!就事论事,暂时没必要上纲上线!”
托洛茨基一听,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愈发的怀疑列宁和某人就是串通好了,所以他不得不再次强调了自己的愤慨和忧虑:“这怎么是上纲上线呢?我好心打电话给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了解莫斯科的情况,希望能够帮助他稳定莫斯科的局势,但是安德烈同志的态度却是极端恶劣的。在电话中对于我的建议不光是不屑一顾,甚至不等我把话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我试图再次联系的他的时候,他竟然干脆不接电话了。这种态度难道是正确的,难道不能说明问题?反正我个人是无法接受这种侮辱的,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只能认为……”
列宁把电话稍稍拿开了一些,那些吧啦吧啦的声音不光某仙人受不了,他这个大导师一样无法忍受。他准备等托洛茨基情绪稳定一点,或者口水说干之后,再说话。
说实话,列宁真心觉得托洛茨基实在是小题大做了,我的人不鸟你,挂你的电话虽然手段恶劣了一点,但那也是正常的,如果安德烈将你的所谓建议全盘接受了下来,那我才要怀疑这小子是脑子有问题还是屁股坐歪了。
而且,列宁觉得自己很了解某人,如果不是托洛茨基的那些所谓的“建议”太出格了,某人是断然不会直接挂断电话的,能让某人反应如此强烈,可想而知托洛茨基的建议是多么的让人“愤慨”。
所以列宁很平静的表示道:“您都提了一些什么建议?如果合理的话,我可以亲自打电话给那个小子,让他接受你的建议,并亲自向你道歉。”
呃……托洛茨基不知道该怎么答复了,他之所以一直长篇大论吧啦吧啦,就是为了回避这个问题,因为他确实没提出什么建议,只是在想办法把乌利茨基搞回来而已。但是,这个事情中央已经有了决定,某人的做法完全符合中央的精神,无可指责。他最多也只能批评某人对乌利茨基的“保护”太严密了,有限制乌利茨基人生自由的嫌疑。
而且,他可以私下里抓住李晓峰狂批,谁让他是政 治局委员呢?可是却不能把事情拿到台面上说,否则挨批的人就是他,想必列宁是不会放过这个削他的机会。
“我的建议可能不是很成熟,所以我才会咨询安德里同志对此的看法,正是因为这些建议不成熟,我才没有在政 治局提出来,”托洛茨基立刻给自己找了条退路,“但是安德烈同志的态度我无法接受,哪怕是我的建议不太合理,他也不能挂掉我的电话,然后故意不接我的电话吧!”
托洛茨基现在是死死的咬住了李晓峰挂他电话的细节,他也只能攻击这一点了,可是列宁是什么人?智商可不比托洛茨基低,他的话风一变,列宁就明显的察觉到这其中有问题,还是很大的问题,恐怕托洛茨基远远不止提了几个不成熟的建议那么简单。
既然发现有问题,那列宁就更不会跟着托洛茨基的节奏走了,顿时语气就更冷了:“行吧,我会找安德烈同志了解事情的具体情况的……”
说完之后,列宁很自然的挂掉了电话,他才懒得跟托洛茨基纠缠,你随便打个电话过来,吧啦吧啦几句又空又假的废话,就想处理我的人,你丫的也是太天真了吧?
更何况列宁觉得此事李晓峰很有可能没有做错什么,唯一值得诟病的也就是挂电话这个细节了,但是这一点点屁事又能说明什么问题?电话被挂断了就不能是电话线路有问题?不接电话?这还是电话线路有问题嘛,根本就不值得大惊小怪!
对于导师大人来说,只要下面的人按照他的吩咐办事,他是不介意遮风挡雨的,更何况事情本来就不大,完全是托洛茨基自己太那啥了。
“联系莫斯科,询问一下安德烈为什么挂断托洛茨基的电话。”列宁随便想克鲁普斯卡娅吩咐了一句,就重新把注意力转到案牍上的文件里了。此刻,他恐怕还在心里头埋怨托洛茨基——你个货真是不分轻重,现在最需要关心的是和谈问题,放着关键的事情你不考虑,却去纠结一个鸡毛蒜皮的小事,真不知道你脑子里到底是什么构造。
如果托洛茨基能听到这份埋怨,他恐怕是要叫屈的,事关乌利茨基,关系到政 治局委员,怎么就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呢?你列宁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如今占优势的是你,你当然不急,咱们哥俩换一换,换成是你,恐怕已经闹翻天了吧!
但是托洛茨基急也没办法,他想得没错,列宁占优势,这就是他最大的本钱,列宁就是可以不急。甚至挂断电话之前,列宁已经把他想要表达的意思完全表达出来了,只是托洛茨基并不愿意接受而已。
列宁之所以只说去了解情况,而完全不提怎么处理,这种态度就很明确了——那就是冷处理。
列宁的意思就是,我不管你和李晓峰之间谁对谁错,这个事情也就这样了,你想要上纲上线那是不可能的,而你也放心,我也不会对你上纲上线。说白了,就是这种小事完全不值得一提,更没有必要纠结。
这种结果托洛茨基能满意?说不得就准备搞一些小动作,准备一点小手段,一旦列宁了解到了“真相”,却没有给他一个合理的交代,那他就要出手维护自己的权威了。
导师大人跟莫斯科沟通的渠道肯定要比托洛茨基多,也比他快,半个钟头之后,李晓峰就亲自给他打来了电话。
“你小子现在很行啊!都不把政 治局委员放在眼里了,都敢挂托洛茨基的电话了,是不是我批评你几句,你也准备挂我的电话啊!”
导师大人虽然要在外人面前给小弟遮风挡雨,但是单独面对小弟的时候,该批评的还是批评,该教育的一定要教育,不管怎么说他还是要维护政 治局的威信的。
“哪跟哪啊!”李晓峰立刻开始叫屈了,“他一上来就吧啦吧啦的废话不断,又是威胁又是恐吓,就是想让我把乌利茨基放回去,我怎么可能答应。”
列宁在心里说了一句:“我就知道你托洛茨基不安好心,难怪刚才跟我语焉不详打太极,你小子这是包藏祸心啊!知道直接在政 治局提乌利茨基的事没用,就准备从安德烈这里下手,制造矛盾冲突来达到目的,你这招也够损的。”
得知了这一点之后,列宁也就不打算继续批评某仙人,只是不痛不痒的教训道:“那你也不能挂他的电话,他毕竟是政 治局委员,哪怕是处于对中央和对我的尊敬,你也不能这么做……”
李晓峰顿时大喊冤枉:“我又不是诚心挂他的电话,他在那吧啦吧啦的说了半个钟头,绕得我头都晕了,我也没挂电话。可是他的废话实在太多了,就在他说废话的时候。我忽然发现了刺杀案的重大线索,您说说,我哪里还有心思跟他墨迹,赶紧组织人手去抓人才是正经,一高兴就忘记了他还在吧啦,随手就给挂掉了!”
如果是另外一个人这么说,列宁说不得可能就怀疑这是态度不端正,随便找借口了,但是话从某仙人嘴里出来,导师大人立刻就信了,当然,他老人家更关注的是案件。
“找到刺客了?”列宁顿时加重了语气,“难道他们又出来活动了?!”
“那倒是没有,”李晓峰笑了一声,“就是参与刺杀乌利茨基的刺客,自己送上门来了?被我们抓了活的!”
“什么?!”列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刺客自首了?安德烈,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你不要企图糊弄我和中央!”
是的,导师大人第一时间就以为某仙人这是随便找了几只替罪羊,反正他是不相信刺客会自首的。
“我也没说刺客是来自首的啊!”李晓峰吧嗒了一下嘴巴,解释道:“刺客是前来袭击莫斯科契卡的……”
“什么!”列宁又一次惊诧了,袭击莫斯科契卡,这得是多脑残的刺客才能干出这种事情,你们真当我们布尔什维克是纸老虎,可以随便上下其手是吧?
听完了李晓峰对当时情况的描述,列宁没由来的觉得某人的运气简直就是太好了,原本还以为乌利茨基遇刺一案很棘手,根本无从查起,尼玛谁能想到刺客竟然自己跳出来了,这算什么?瞎猫碰上死耗子?
“您怎么能这么说呢!”某仙人肯定要为自己辩白的,“就算今晚刺客没有自己跳出来,我们也已经抓了他们的狐狸尾巴……”
导师大人好奇了:“什么狐狸尾巴?”
李晓峰赶紧将自己的推论和发现一一的说出来,当列宁听说正是目击证人描述的画像让某人识别出了刺客,抢先下手才将他们一网打尽的时候,他老人家长叹了一声:“你做得非常好!但是不要过于得意,莫斯科所发生的一切就是明显的信号,由此可见帝国主 义亡我之心不死,他们已经不满足于扶植一批代言人来对付我们,已经准备挽袖子亲自下场了。所以你开展工作的时候,必须更加的小心和谨慎,一定要提高警惕,千万不能麻痹大意!”
实际上李晓峰也有些后怕,如果不是他提前发现了刺客的踪迹,如果让他们按计划发动袭击,楼下的警卫肯定要被打一个措手不及的。虽然有他这个仙人坐镇,一样可以拿下这群刺客,但是伤亡恐怕就无法避免了。
而一旦有了伤亡,那么某些一贯喜欢说怪话的家伙恐怕又要上蹿下跳了,比如说刚刚在他手里受了气的托洛茨基,这个货恐怕就要大放阙词,说什么莫斯科契卡防备松懈,竟然被敌人偷袭上门,简直就是布尔什维克耻辱和对同志的犯罪吧啦吧啦之类的。
虽说有导师大人在,这货不一定能掀起多高的浪头,但是聒噪麻烦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老是麻烦导师大人擦屁股,他老人家也会烦不是?
李晓峰在想着怎么加强莫斯科契卡的防御,怎么避免再发生这种类似的事件,而导师大人则已经话锋一转,“当然,提高警惕加强防备很有必要,但是现在你的工作重点绝对不能分散,立刻突击审讯刺客,一定要攻破他们的心理防线,一定要找到幕后的元凶,一定要给中央一个交代!”
一连三个一定,彻底的表现出了导师大人对此的重视,只要李晓峰没有脑残和抽风,他就应该明白该怎么做。实际上也是如此,甚至根本就不需要导师大人的提醒,在他跟导师大人通话的这会儿,突击审讯正在进行当中。
而这一切托洛茨基并不知道,他一直守在电话机旁边,等待着导师大人或者是李晓峰亲自来电给他一个说法。他觉得再怎么样,列宁也要给他一个说法,就算是让李晓峰口头道歉,也算是给了他面子。
但是,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他也没有等到这个所谓的说法,没有电话更没有道歉,甚至这件事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混帐!”饶是之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托洛茨基还是气愤不已,他觉得自己被列宁和李晓峰联合起来侮辱了,顿时就发飙了:“告诉卢那察尔斯基,立刻逮捕那个叫维多利亚的女人,查封她的店铺,捉拿一切跟她有牵连的人!”
“这个动作是不是太大了?这个女人据说跟安德烈的关系不错,是党的革命活动资助人之一,抓她影响太……”
“什么叫动作太大了!”托洛茨基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怒道:“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找我们的麻烦,就不允许我们还击?我就是要让他们瞧一瞧,我托洛茨基不是谁都可以欺负的!”
“用什么名义抓人呢?”
托洛茨基哼了一声,轻蔑道:“那个女人家里是做粮食生意的,现在战略储备仓库不是发生了严重的盗卖粮食案件吗?把她捎进去就行了!”
121 审讯
李晓峰并不知道托洛茨基已经准备向维多利亚下手了,此时,他正在全力审讯被捕的詹金斯。
此前自信满满的詹金斯被突如其来的失败打击得有些发懵,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在他看来万无一失的偷袭竟然会失守,当他们一头冲进卢比扬卡广场二号楼时,等待着他们的不是惊慌失措的布尔什维克,而是严阵以待的枪林弹雨。
仅仅是一个照面,他的人就被撂倒了一半,疯狂扫射的pk重机枪将他们手中像玩具一样的mp18打得根本抬不起头。眼瞧着事不可为,就当他当机立断准备扯呼的时候,才发现他们的后路已经被完全切断了。荷枪实弹的特科封锁了外面的街道,任何试图抵抗和逃跑的家伙都被打成了蜂窝煤。
詹金斯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布尔什维克都是疯子,竟然装备了十挺重机枪,尼玛,这里真心是大后方,而不是铁丝网战壕加地雷的前线好不好。
詹金斯毫不怀疑,如果他继续抵抗下去,对方恐怕会搬出货真价实的大炮轰他,虽然他是一个勇敢的英国绅士,但是这不代表他会去打一场注定不可能赢得胜利的战斗。短暂的交火之后,他打出了白旗宣布投降。
在詹金斯看来,自己已经做到了一个真正战士所应该做的一切,就算是他的敌人也应该保持对他适当的尊重。不过很快,詹金斯就知道自己错得离谱。他并没有收获到想要的尊严,反而被结结实实的抽了一嘴巴。
“我强烈的抗议你们的所作所为,你们在虐待我的部下,这是极为不人道的,我……”
李晓峰毫不犹豫的又给了他一嘴巴,让这个自以为是的英国佬嘴巴肿得更高了,“姓名、国籍、你们为谁服务,你们的同党还有哪些,立刻回答我的问题,否则不介意继续虐待你!”
“我已经回答过了,我叫尼克松,是瑞典人,我只为自己服务……”
詹金斯又挨了一嘴巴,李晓峰冷笑道:“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如果你想玩这种无聊的游戏,那么结果恐怕是你将会被玩得很惨!”
“你这个混蛋,”詹金斯也火了,一面试图挣脱身后特科警卫的手掌,一面咆哮道:“如果你不信,那就去看我的护照,那可以……”
李晓峰轻蔑得哼了一声,“假的,这种一眼假的东西,你也敢拿出来现!”
詹金斯真的愤怒了,实话实说,他的护照还真不是假的,这是军情六处花了大代价搞到的真护照,如果去瑞典外 交部查,那么他还就是尼克松。
“你凭什么说是假的!”被按在桌面上的詹金斯出奇的愤怒呃。但是在某仙人才不会管这种小角色的感情,他只想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报,至于用什么手段,完全可以肆无忌惮。
“我说是假的就是假的。”李晓峰轻蔑的说道,“现在,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是谁,为谁服务,同伙还有谁。立刻回答我的问题!”
詹金斯猛地喷了一口吐沫,“你去死吧!”
李晓峰掏出手绢擦了擦脸,冷笑道:“看样子,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还没等詹金斯反应过来,他重重的一拳砸在了这厮的眼眶上,那一刻詹金斯仿佛被一匹以时速70迈飞奔而来的公牛迎头撞上,眼前一黑他就晕了过去。
马克维呲了呲牙:“安德烈,你想把他打死吗?”
李晓峰哼了一声:“放心,我下手有分寸,他死不了的。其他几个家伙的嘴撬开了吗?”
马克维摇了摇头:“嘴都很紧,普通的手段恐怕是不管用了!”
李晓峰低头看了看手表,离案发已经有一个小时了,如果不能马上撬开犯人的嘴,恐怕他们的同伙就会得到消息立刻转移。
“时间紧迫,动刑,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撬开他们的嘴!”李晓峰恶狠狠的命令道。
随着这道命令的下达,詹金斯和他被俘的部下立刻就享受到了地狱的风光,不会有人同情他们,更不会有人可怜他们,对于这些****份子不管是特科的警卫,还是契卡新招募的工作人员,都表现出了刻骨铭心的恨意。
不管他们求饶也好,挣扎也好,谩骂也好,各种肉刑虐得他们欲仙欲死。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像詹金斯一样有绅士的荣誉感,更不是所有人都不畏惧疼痛,哪一国都有孬种,哪一国都有胆小鬼。
“犯人交代了!”马克维兴冲冲的汇报道,“他们是英国军情六处的特务,头头一共有两个,一个就是这个詹金斯,还有一个叫詹姆斯的大胡子!”
李晓峰立刻问道:“那个大胡子在哪?”
“犯人说不知道。”
“哼!”李晓峰立刻就站了起来,“还是不老实,那他们有没有交代藏身的窝点?”
马克维摇了摇头:“也没有,这些家伙始终不肯回答这个问题。”
李晓峰一点都不意外这个结果,东方和西方对待被俘问题上的态度是完全不一样的。在东方最好是死战到底以身殉国,哪怕是重伤失去抵抗能力被俘都属于掉节操。而且被俘之后,最好是跟敌人斗争到底,一个字都不说出来。若是回答了敌人的问题,那不管你以前多么勇敢多么不屈不饶,那都是叛徒。
实话实说,对这两种态度,很难说哪一种是对的,东方的传统思维无疑对节操的要求非常的高,对人性的考验更加的残酷,如果能经受得住这样的考验,无疑这样的人是伟大的,是楷模,是值得敬佩的!
但是,实话实说,这很难,甚至可以说很残酷。大部分人(按照一般人的标准而言)或者说普通的小市民们,都不具备这样的素质——我们可能有好逸恶劳、爱占小便宜、害怕伤痛、畏惧威胁和恐吓。对于我们这样的凡人来说,上面的标准无疑非常之高,几乎属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可是,问题又是现实的,在战场上,在情报工作和秘密工作中,没有人能保证自己不会马失前蹄,不会失手被俘。对于普通的凡人来说,被俘之后应该怎么做呢?
这个问题很严肃也很有现实意义,如果将一切直接和盘托出,那么对于自己的同志和战友来说,无疑这就是背叛。不管是在东方还是在西方,这都是不可接受的。如果有人这么做了,那么不管在哪里他都是叛徒。
既然不能直接和盘托出,但又不是所有人能够死扛到底,那么正确的做法应该是怎样的呢?
按照法国地下抵抗组织在二战中的经验,如果不幸被俘,那么头48小时,尤其是头24小时,是非常关键的,如果你不能顽抗到底,那么请你最少坚持24小时,为你的同志和朋友争取逃命的时间。
当然,坚持24小时,并不是让你硬抗,那也是有技巧的,面对敌人的严刑拷打,实在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捡不重要的、次要的情报说,尽量的为自己争取一点喘息的时间,免得让敌人以为你是硬骨头,重点的关照你。坚持24小时,或者是48小时后,再慢慢的交代一些相对重要的情报。
当然,这也是有前提的,前提就是敌人依然对你穷追不舍,依然对你严刑拷问,或者直接威胁杀死你。为了保全自己的小命,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可以交代,而且必须是挤牙膏一样慢慢的交代(说白了,还是要争取时间)。
如果做不到抵抗到底,按照法国抵抗组织的标准,做到后者也是可以接受的,至少是比那种一触即溃全盘交代的叛徒要强。
而现在,李晓峰从这些刺客身上,似乎就看到了这种苗头,他估摸着这群刺客应该是接受过类似的训练或者教育,准备跟他玩挤牙膏的游戏了。
实话实说,李晓峰一点都不喜欢玩这种游戏,因为就算他最后知道了一切,情报的时效性也差远了,那样的话他很难将这些敌人一网打尽。
“行了,你们都出去!”李晓峰冲马克维和警卫挥了挥手,他已经没有耐心了,指着詹金斯说道:“由我单独审讯这个杂碎!”
“呃……”马克维本能的觉得这不是一个好主意,单独审讯怎么都让人有一种有阴谋的感觉,既然都已经动了肉刑,那让我们回避有什么意义?完全不需要藏着掖着啊!
而且,在他看来,单独审讯只会让旁人觉得李晓峰跟刺客有牵连,会让人往阴谋论上联想,而这样的联想对某人的前途应该说不是什么好事,聪明人都应该回避才对啊!
李晓峰根本就没办法解释,他总不能说我是要动用法术,直接击穿詹金斯的心理防线,让他乖乖的配合说出一切吧?
“没有听到我的命令吗!”李晓峰加重了语气,不容置疑的低喝了一声。
马克维虽然不是特别情愿,但还是只能乖乖的带着敬畏离开了,当审讯室的大门关闭的那一刻,詹金斯还满不在乎,他自认为对国家无比忠诚,不管对方准备做什么,不管是来软的,还是来硬的,他都会管住自己的嘴巴,一个字也不透露。
“小子,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詹金斯嘲笑了一句,“这样的把戏对我一点用也没有!”
“是吗?”李晓峰却不置可否,对他来说,詹金斯的“豪言”更像是一个笑话,在仙人法术面前,任何凡人都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审讯室里传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这让门外的马克维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颤。刚才,他们对詹金斯动刑的时候,这货虽然也惨叫过,但是类似于这种发自内心的,如同灵魂受到煎熬的惨叫,却从来没有过。
这一刻,马克维真想推开一条门缝,看一看审讯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很想知道自己的死党到底对詹金斯做了什么。不过,就在他情不自禁伸出手的那一刹那,又一声更加凄厉的惨叫从门里飚了出来。可怜的詹金斯都发出了破音。
这一声惨叫是如此的高亢和悠长,哪怕是站在门外马克维都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颤,他刚刚抬起的手立刻就收了回来,光是用听的都如此震撼了,真的亲眼目睹了,那还不给吓尿了。
马克维可不想自己后半生天天做噩梦,不过他还是在心底猜测,李晓峰到底动用了什么样的刑罚,才会让意志坚强的詹金斯痛不欲生。
两声惨叫之后,审讯室里就没了动静,仿佛是结束高 潮的妹子,像一滩烂泥一样软趴趴的躺在那里。马克维也同时松了口气,他真害怕门内的惨叫声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激烈,那样的话连他也扛不住,只能选择远离这间可怖的审讯室了。
但是马克维也知道,自己不能轻易的离开,不管怎么说动用肉刑都是不符合布尔什维克主流价值观的,一些卫道士和伪君子总要为此而唧唧歪歪的,更何况某人所动用的肉刑又是如此的残忍,若是让他们知道了,恐怕是要闹翻天的。
有他在这里把门和放风,能杜绝不少问题,至少他能把那些被惨叫声勾起好奇心的好奇宝宝赶走。
“都看什么,赶紧做自己的工作去,这是敌人在垂死挣扎!”
“什么垂死挣扎?”
正说话间,伏龙芝和格奥尔吉联袂而来,“安德烈同志在哪里?”格奥尔吉问道。
马克维对格奥尔吉的印象不是太好,没好气的回答道:“安德烈同志正在突击审讯敌人,暂时没有时间接待你!”
一边说他一边对伏龙芝露出了一个抱歉的表情,毕竟对这位他还是要保持必要的尊重的。
“审讯有结果了吗?”伏龙芝也没兴趣管契卡和内务部之间的龌蹉,直接就道明了来意。
“有了一定的成果,可以确认刺客是来自英国军情六处的特务!”
“什么!”伏龙芝吃了一惊,慌忙问道:“真的可以确认!”
“通过卓有成效的突袭审讯,我们撬开了刺客的心理防线,他们初步交代了自己的身份,以及为谁服务!”
正在这时,马克维背后的审讯室又传来了一声比之前的两次更加猛烈的惨叫,颤音震得天花板上的灰尘都落了下来。
不可避免的,马克维有些尴尬,他才说什么卓有成效的突击审讯,然后惨叫就来了,白痴也知道所谓的突击审讯是怎样进行的了。
伏龙芝自然看出了马克维的尴尬,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他很清楚现在水有多深,不客气的说全党、全国都在关注这件刺客案,好不容易才有了突破,为了查明真相,别说动用肉刑,就是把刺客们五马分尸他都觉得是合理的。换做他处在某仙人的位置,只怕也会这么做。
倒是格奥尔吉皱了皱头,似乎有点意见,他问道:“能不能让我们也参加审讯,对此案内务部也非常重视,我们需要保证刺客活着!”
这话就有指责的意味了,马克维顿时就更加不爽了,强硬的就顶了回去:“此案是归契卡负责,我们的审讯过程不欢迎旁观!”
“马克维同志,我再强调一遍,我是代表内务部来的,菲利克斯同志要了解最新的情况!”
“格奥尔吉同志,我也再强调一遍,”马克维原封不动的将话还了回去,“此案由契卡负责,我们只对政 治局和中 央委员会负责,不需要你们指手画脚!”
眼瞧着火药味上来了,伏龙芝也只能打圆场:“两位同志,都冷静冷静,我们都是为了工作,请给彼此多一点尊重。马克维同志,内务部的同志也是好意,不是要干涉你们办案;而格奥尔吉同志,也请你稍安勿躁,毕竟这是契卡的案子,理因由他们负责,等审讯结束了,你们再跟进好了!”
伏龙芝的意见格奥尔吉和马克维必须尊重,所以他们立刻就闭嘴了,只是静静的站在门口,等待里面的某仙人结束拷问。
嘎吱一声,审讯室紧闭的大门终于打开了,李晓峰轻松的走了出来,顿时,不管是马克维、格奥尔吉和伏龙芝立刻就围了上去。
“安德烈同志,有结果了吗?”
“安德烈同志,我要立刻见一见这个刺客!”
面对伏龙芝和格奥尔吉的发问,李晓峰不紧不慢的回答道:“有了突破性的进展,米哈伊尔同志,我需要工人纠察队配合,立刻前往新救世主修道院展开抓捕行动,刺客的同党就隐藏在那里。至于您,格奥尔吉同志,您当然可以去见刺客,不过,此时的他状态不太好,恐怕是无法回答你的提问……”
格奥尔吉、伏龙芝和马克维三个立刻朝某仙人身后的审讯室望去,在房间里可怜詹金斯浑身都湿透了,仿佛是从水里面捞出来的一样,当然,这算不得什么,精神方面的问题更大,这个货四仰八叉的瘫在椅子上,双目瞳孔都放大了,嘴角边还不断的涌出白泡泡……
122 无题
在詹金斯被某仙人折磨得欲仙欲死的时候,几百公里之外的彼得格勒,维多利亚也被带进了一间审讯室。
“姓名!”板着脸的女审讯员厉声问道。
维多利亚皱了皱眉头,在革命爆发之前,这样的遭遇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不可想象的。没有哪个警察,除非是沙皇的秘密警察或者是宪兵,才有胆子把她请到局子里喝茶,而且态度还得是和和气气的。当然,更有可能的情况是,只要她报出自己的姓名,对方根本就不敢向她伸一根手指头。
而现在,情况完全不一样了,对方根本就没有跟她客气的意思,实际上抓捕她的时候表现得就非常不客气,如果不是她一再的告诉自己要忍耐,恐怕当场就会爆发。
维多利亚忍气吞声的回答道:“维多利亚.波波娃!”
板着脸孔的女审讯员在小本子上记了一笔,继续机械的问道:“性别!”
这个问题让维多利亚十分无语,她再也无法忍耐,用挖苦的口吻反问道:“你觉得呢?”
女审讯员顿时拍了一下桌子,呵斥道:“现在是我问你,态度放老实一点!不要跟我耍资产阶 级大小姐的脾气!”
维多利亚努力抑制着心中的怒火,深深地吸了口气,恨恨道:“女!”
“职业!”
“商人。”
“商人?”女审讯员抬头瞪了她一眼,说了一句:“一看就知道是奸商!”
“请你不要污蔑我!”维多利亚顿时就不干了,他可是听埃里克森说过,布尔什维克似乎最善于扣帽子和上纲上线,如果你默认了这一切,那么就等于是承认自己有罪,最好的办法就是立刻反击,不要让对方得逞。
“我的经营活动一直奉公守法,我的信誉完全经得起考验……”
不得不说,维多利亚犯了一个错误,她的这一套说辞,在沙皇当政的时候可能有用,至少像那么回事。可是现在,是布尔什维克当政,这样的言辞在他们看来更像是狡辩,因为在他们心目中资产阶 级是可以跟奸商划等号的。这样的辩驳反而会让他们认为维多利亚是在抗拒他们的权威,对抗审查。
“你还敢狡辩,看来你是准备对抗到底了是吧!”愤怒的女审讯员面孔都扭曲了,大嘴一张,简直就想将维多利亚一口吞下去。
女审讯员的反应完全不在维多利亚的预料当中,她完全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突然就发怒了,难道实话实说,好吧,就算不是实话实说,为自己辩护也有错吗?如果我什么都顺着你的意思说,还审讯什么,直接宣判我有罪不就得了?
“喀秋莎,你冷静一点!”
好在审讯室里不止一个人,旁边的记录员说话了:“控制情绪,赶紧进入正题!”
女审讯员这才缓缓的坐下去,她恶狠狠的瞪着维多利亚,厉声喝问道:“说,你盗卖了多少粮食,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具体经手人是谁,销赃的渠道有哪些,一一的交代清楚!”
维多利亚顿时就愣住了,一开始她还奇怪,自己怎么突然就被抓进局子里来了,前一阵布尔什维克没收资产阶 级财产的时候,他们家不是很配合,没有抵抗吗?
一开始她还以为自己转移财产的行为被布尔什维克发现了,心里正忐忑着,谁想到对方竟然问了一个完全不相干的问题。
“粮食?盗卖粮食?”她不可思议的反问了一句。
女审讯员顿时精神一震,欣喜道:“你承认了!”
“承认什么?”维多利亚愈发的莫名其妙了,“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女审讯员顿时勃然大怒:“你这是要对抗到底是吧!我们有充分的证据可以证明,你参与盗卖彼得格勒战略储备仓库的粮食!”
战略储备仓库的粮食?维多利亚这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搞了半天是因为粮食的事情?难道穿帮了?
那一瞬间维多利亚还真有点紧张,因为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可是马上良好的奸商素质就让她镇定了下来,她很“迷茫”的反问道:“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战略储备仓库的粮食?”
这种态度彻底的激怒了女审讯员,她暴跳如雷的蹦了起来,指着维多利亚破口大骂道:“你还敢狡辩,卑鄙无耻的资产阶 级奸商,挨千刀的食尸鬼,你他@#¥%……”
各种村妇骂街的词汇一股脑的朝维多利亚涌了过来,这极大的丰富了她今后骂架的词汇量,对于俄语中还有这许多令人印象深刻而又生动想象的形容词表示叹为观止。
“喀秋莎,冷静一点,”旁边的书记员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头要栽培喀秋莎,所以才让她这个菜鸟积极分子当审讯员,可是显然这位做街头工作出身的女积极分子的专长不在这方面,除非骂街能够瓦解嫌疑人的心理防线,能够让他们屈服,“现在由我来审讯,你记录!”
喀秋莎虽然还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不过书记员也算是她的领导,她必须尊重领导的权威,所以她只能忍气吞声的交换了岗位。
“根据我们的了解,你和你父亲的贸易公司出售的粮食,大部分都来自战略储备仓库,而且,我们有可靠的证人能够证明你直接参与了盗卖战略储备仓库粮食的非法行动,对此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专业的出手了,那就完全不一样,说实话,维多利亚一点儿都不怕村妇骂街,那有什么意义?当然,对于专业选手的质问,她早就想好了答案:“我只能说这都是卑鄙无耻的诽谤,我们公司出售的每一粒粮食都是从瑞典进口的,是经过了海关和税务部门检查的,我完全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将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强栽给我!”
“你还不老实!”旁边的喀秋莎忍不住又插了一句嘴,“我告诉你……”
“喀秋莎同志!”书记员不得不再次提醒了她一句。
喀秋莎小声的回答道:“我就是看不惯她这种资产阶 级的嚣张气焰……”
书记员微微地摇了摇头,心说:“棒槌就是棒槌,上级怎么拍脑袋派了这么个活宝前来审讯,真他妈的猪队友。”
“我们是有证人的!”书记员强调了一句。
维多利亚耸了耸肩,“那你们就把证人带过来,跟我对峙好了!”
书记员为之无语,所谓的证人其实就是他随口一说,实际上,他们没有任何证据和证人,之所以将维多利亚抓来,不过是上级的要求而已。
实际上最近这么被请进来的资产阶 级不在少数,大部分都经不起吓唬,随便恐吓几句,或多或少的就软下来了,他认为维多利亚也一样,所以立刻就板起面孔,冷冷的说道:“我们现在是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你老老实实的交代问题,和我们找证人来跟你对峙,性质完全不一样,盗卖国有粮食,这是反 革命的重罪,如果罪名属实,可以将你就地枪毙!”
维多利亚微微眯起了眼睛,冷笑了一声:“我看你们是什么证据都没有,企图恐吓我吧?告诉你,要想指控我犯罪,先拿证据和证人出来,红口白牙随便大放阙词,我是会控告你诽谤的!”
啧……书记员立刻就知道难办了,最麻烦就是类似维多利亚这种不怕恐吓的,对于这种人,只能采用另外一种策略。
“不认罪是吧,你这是在对抗人民政 权,罪加一等,”他站了起来,拉开了房门,对警卫吩咐道:“将这个反 革命份子拉出去……”
门口的警卫立刻就冲了进来,二话不说就给维多利亚戴上了手铐脚镣,似乎下一秒钟就要把她送上法场。
说白了,这一招还是恐吓,有一句老话叫不见棺材不掉泪,对付胆子大的人就要营造出一种真实的恐怖气氛,压垮她的心理防线。用这一招,书记员已经解决了不少顽固的资产阶 级反 革命份子。
在他想来,维多利亚一个弱女子能有多坚强,只要用上这一招,她立刻就会垮了。但是,书记员失望了,维多利亚没有任何恐惧的表现,她十分镇定的任由警卫折腾,一直到走出门,她都只是冷笑不已。
“怎么办?”喀秋莎小声问道。
书记员又发出了啧的一声,“先关起来,然后慢慢想办法!”
“那个资产阶 级大小姐不肯交代问题?”
很快,这个答案就反馈到了托洛茨基这里,对于这个消息他一点儿都不意外,首先,人家跟李晓峰有关系,自然不怕小虾米随便折腾。其次,他也确实没有什么证据来进行指控,什么都没有,就指望人家交代问题?真当人家是白痴?
“卢那察尔斯基同志询问您,下一步的工作怎么开展。”
怎么开展?托洛茨基在心中闷哼了一声,现在,他对卢那察尔斯基是真的不满了,以卢那察尔斯基的政 治智慧,怎么会看不出他想要做什么。既然你什么都知道,可是却偏偏要追问工作怎么做,你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
你这是在跟我打马虎眼啊!
托洛茨基心中的怒火顿时燃了起来,这几个月来他一直在忍耐卢那察尔斯基的瞎折腾,放着好好的正经事不干,偏偏去搞偏门的教育工作,你知不知道这是在浪费自己的才华!以你卢那察尔斯基的能力,稍微认真一点,恐怕也能混一个政 治局委员吧!那时候我们跟列宁就是三比三,这意味着什么,你知不知道!
一想起卢那察尔斯基的脑残,托洛茨基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么胡搞瞎搞我都忍了,现在不过是让你做一点点小事,你还跟我打马虎眼,你这小子想要做什么?是准备跟我划清界限吧!
托洛茨基的愤怒就不用说了,他重重的哼了一声:“告诉卢那察尔斯基同志,维多利亚此人有重大嫌疑,契卡的职责就是肃清反 革命,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不需要问他人!”
卢那察尔斯基接到这份指示的时候,真是无比的蛋疼,他之所以会跑去搞教育工作,一方面确实是因为他真的对此有很大的兴趣,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对党内的斗 争毫无兴趣,他没有多少政 治野心,更不喜欢勾心斗角,所以才下意识的选择远离党内的权 力斗争。
可是,托洛茨基偏偏要把他拖进来,这让他很难受。而且,逮捕维多利亚这件事,本身也有问题,没有证据就不用说了,更烦恼的是,前脚他才抓人,后脚说情的就跑上门来了。
安吉丽娜在维多利亚被捕的第一时间就找到了卢那察尔斯基。安吉丽娜跟某人的关系,卢那察尔斯基还是很清楚的,不客气的说,这位就是某仙人的未婚妻,而某人跟他的关系也算过得去。
更何况,某人现在在党内可是炙手可热,妥妥的是列宁宠爱的当红炸子鸡,而且某人跟托洛茨基之间的那点破事,卢那察尔斯基也有所耳闻。甚至,他很怀疑,之所以对维多利亚出手,就是托洛茨基准备敲山震虎。
这么多因果在里面,让卢那察尔斯基是左右为难,就事论事,他确实不应该抓人,但是偏偏这又是托洛茨基的命令,不管怎么样托洛茨基都是他的老朋友、老领导,他必须要尊重老领导。可这不可避免的又要得罪李晓峰,而且人家李晓峰还占着理。
一时间,卢那察尔斯基是左右为难,头疼得都要炸开了,无奈之下,他也只能下一道模棱两可的命令:“继续审查维多利亚的问题,但是审查中一定要注意方式和方法,绝对不能用暴力手段刑讯逼供,还有,尽快找出事情的真相!”
彼得格勒契卡的工作人员立刻就抓狂了,傻瓜也能看出这道命令自相矛盾之处,只要是有心人都能品出卢那察尔斯基的那份无奈。这可是非同小可的,区区一个资产阶 级的女奸商,就能让他们的领导坐蜡,这份来头小得了吗?
所以,维多利亚虽然被关进了班房,但是待遇却不算太差,至少没吃什么苦头。当然,对她这样的大小姐来说,被关进班房那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吃了天大的苦头。于是当前来探监的安吉丽娜透出她之所以进班房,源头可能是在某仙人那里的时候,顿时她是大发雷霆。
“我就知道是受了无妄之灾,你立刻去找那个混蛋,让他立刻给我一个说法!他如果不赶紧想办法弄我出去,我就跟他没完!”
安吉丽娜虽然不太清楚里面的因果关系,更是不明白卢那察尔斯基为什么会暗示她,要想救维多利亚出去,就必须找安德烈。而现在维多利亚更是一提起某人就莫名其妙的发火。这让她有一种被蒙在鼓里的云山雾罩之感。
“维塔,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在瞒着我?为什么你被捕要去找安德烈呢?”安吉丽娜很疑惑的问道,“这完全没有逻辑关系啊!”
维多利亚心里头是恨得牙痒痒,以她的智慧自然很快就能理清楚其中缘故,但是这些龌蹉的事,根本就不方便告诉安吉丽娜这只小白羊。
傻乎乎的小白羊还是活在童话世界里比较好,更何况她如果把事情戳穿了,那某个混蛋绝对饶不了她,她可是很清楚某人的破坏力的。以前布尔什维克还没有上台的时候,某人就很嚣张。更何况现在布尔什维克当 政,而某人又大权在握的时候。
“你不要胡思乱想,”维多利亚赶紧说道,“这些都是误会,安德烈很了解我没有盗卖过粮食,有他这个布尔什维克给我作证,想必很快就能洗清我的清白。”
安吉丽娜歪着脑袋看着维多利亚,虽然她觉得这种解释很牵强,但是似乎也是唯一合理的解释。天性善良的她不疑有他,立刻就傻乎乎的照做了。
“维多利亚被彼得格勒契卡抓了,让我去为她洗清嫌疑?”忙于刺客案的某仙人,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就是百思不得其解。
倒卖粮食,有他这个仙人出手,一切都是天衣无缝,不要说是卢那察尔斯基,就是捷尔任斯基来了,也别想查出什么。那么,维多利亚忽然因此被捕,里面的说道就大了。尤其是,抓人还是卢那察尔斯基,而且这位抓了人之后,还向安吉丽娜暗示只有他出手才能放人。怎么看,这里面都有阴谋啊!
卢那察尔斯基的态度太可疑了,如果老卢不是想设计陷害他,准备用拙劣的手段往他身上泼脏水,那么就是老卢抓人很有可能是迫不得已的。
很快,李晓峰就排除了前一种可能,只有后一种可能才会让卢那察尔斯基这么纠结,由此推导,不难得出,朝维多利亚出手,准备搞事就是托洛茨基。
“托洛茨基,”李晓峰恨恨的揉了揉下巴,这个货怎么也变成了搅屎棍,你这是跟哥杠上了吧?
不过就算知道了幕后黑手是托洛茨基,李晓峰也没什么办法,以托洛茨基的手段,既然出手搞维多利亚,那么方方面面的可能他都会考虑进去,不排除这货就是挖坑等他往里跳。
李晓峰知道,自己不方便出手救人,但是维多利亚又不能不救,思考了片刻,他对马克维吩咐道:“给雅科夫同志发电,将事情的详细告知他,让他想办法救人……”
123 事又来了
做出了交代之后,李晓峰就没有太关注这件事了,倒不是他不关心维多利亚的死活,而是维多利亚真心不会有什么大事,有卢那察尔斯基管着彼得格勒契卡,她就算不能出狱,但也不会受罪。而且小斯同志绝对不是吃干饭的,如果他对此事表示关注,相信托洛茨基也不敢太过分。
基于以上的理由,李晓峰实在是不觉得自己在参和进去能起到多大的作用,甚至说不好,他出手的话,还会让托洛茨基死咬着不放,反而会坏事。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办好刺客案,赶紧的将凶手们一网打尽,给导师大人一个漂亮的交代。
有了突破口之后,这个案子就不算太复杂了,李晓峰只需要让他的部下们按图索骥去抓人就好了,反正卢比扬卡2号楼这段时间十分热闹,每一天路过的行人都会看到不断有人被荷枪实弹的警卫押进这幢建筑,其中不乏一些曾经在政坛上大放异彩的明星人物。
李晓峰的肃反工作进行得极富成效,不管是文特尔案还是刺客案,都能牵连一大批人,当然,这其中肯定有无辜的倒霉鬼,也许他们跟这两个案件根本无关,但谁让他们喜欢大嘴巴的大放阙词呢?
“我们基本上已经将莫斯科立宪民主党份子一网打尽。”马克维在做工作汇报,这两天他可是出尽了风头,那些曾经牛逼赫赫的达官贵人们面对他这个小士官生的时候,就跟见了爷爷一样,那些高人一等的气势完全不敢拿出来,甚至一些无耻的家伙为了保命,不断的拍他的马屁舔他的臭脚,说真的,他长这么大,还真没有收到过如此之多的夸赞。
这让马克维有一点飘飘然,让他的信心大到爆表了:“下一阶段的工作重心,我们将转移到打击社会革命党右 派****份子上面,争取尽早的将他们也铲除干净!”
这样的情绪变化,李晓峰看得真真的,不过他并不打算多说什么,丑小鸭变天鹅,屌丝变成高帅富,这是需要一个心路过程的,现在就算他出言提醒或者警告,马克维也不会听进去。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这个傻小子摔一个小跟斗,让残酷的现实告诉他——政 治斗争中始终保持一个冷静的心态有多重要。
“社会革命党右 派份子势力不是立宪民主党的遗老遗少可以比的,”李晓峰坐在办公桌后面平静的说道,就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所以我希望你的工作要做到干净漂亮,不要留下任何尾巴,更不要给对方胡说八道攻讦我党的借口!”
和李晓峰想的一样,马克维确实没有当一回事,他兴冲冲的就答应了下来,迫不及待的就要去开展工作。而某仙人则是很不负责任的低下了头,继续看桌上的各种卷宗,直到桌上的电话铃声将他惊醒。
“喂,我是安德烈.彼得洛维奇……”
李晓峰只来得及说了一个开头,他就被电话线那头的埃里克森打断了,“嘿,安德烈,你现在在哪?有没有时间,我有急事找你!”
几分钟之后,李晓峰按照花花大少的吩咐,在布达佩斯旅馆的套房里找到了他。
“怎么回事?”李晓峰上下打量了一眼这位大少爷,发现他既没有缺胳膊少腿也没有鼻青脸肿,完全不像他电话里说得那么急迫,这让他很是不满,“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工作等着我处理!”
“我当然知道!”埃里克森的心情似乎比他还要恶劣,没好气的抱怨道:“不过我也劳烦你这个日理万机的大忙人,稍微抽出一点时间关心一下我们的生意!”
“我们的生意怎么了?”李晓峰下意识的以为埃里克森说的是维多利亚的事,“维多利亚的事我已经在处理了,这里面牵涉太广,哎,你不懂的!”
这话让埃里克森有些莫名其妙,他疑惑的问道:“维多利亚怎么了?出事了?”
“呃,”这回轮到李晓峰吃惊了,“你要说的不是维多利亚的……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埃里克森撇了撇嘴:“你还是先说说维多利亚的事吧,我怎么觉得这么瘆的慌,难道这是有人要搞我们?”
李晓峰三言两句将维多利亚的事说了一遍,当听说是托洛茨基在找维多利亚的麻烦时,花花大少先是松了口气,不过马上就倒吸了一口凉气:“你是说托洛茨基要找你的麻烦,这才迁怒维多利亚……我说哥么,你确定他只会对维多利亚下手,不会也迁怒到我这边吧……实话实说,我的家族可经不起折腾了!”
这一点埃里克森倒是没有说谎,十月革命之后,诺贝尔家族在俄国的势力几乎被连根拔起,丧失所有的油田和炼油厂,并被没收了全部财产,几乎是一夜之间就从高帅富变成了矮矬穷。
也就是埃里克森的老爹在瑞典还有点产业,否则显赫一时的诺贝尔家族几乎是树倒猢狲散,反正他那个伊曼努尔叔叔是把肠子都悔青了。
“放心,有我在,你们就不会有事!”李晓峰安慰了一句,“而且我已经让斯维尔德洛夫去帮忙疏通了,维多利亚不会有任何问题。”
埃里克森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某仙人,说实话,这几个月的遭遇让他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如果他不是认识某人的人妖老哥,不是听闻某人出事之后,第一时间陪同某人的人妖老哥赶回俄国,恐怕他就要错失一次足以改变命运的机会了。
想一想,如果没有某人关系,他不可能提前收到十月革命的预警,更不可能在革命爆发之后,还人五人六的在俄国大肆活动。更有可能的是,当瑞典的博福斯公司听闻诺贝尔家族垮掉的消息之后,恐怕会首先开除他这个混吃等死的花花公子。那时候虽然有老爷子的庇护,但是他还想过公子哥的潇洒生活,根本就不可能。
而某人的出现完全改变了这一切,虽然诺贝尔石油公司依然完蛋了,但是石油产业完全属于他的叔叔伊曼努尔,跟他的关系不大。能够逃过一劫,让他衷心的感谢某人,也让他不由自主的开始有巴结某人和加大对某人投资的想法了。
吕不韦的经营策略对于西方的大财团大家族来说,太平常了。经济和政治本来就是紧密联合在一起,没有政治地位的支持,再多的财产也不过是一场空。
就比如诺贝尔家族,在俄罗斯可是没少花钱收买政客,正是因为他们的帮助,生意才能够蒸蒸日上。可是,就是一场革命,就让这一切投资打了水漂,如果他们能够早一点看到布尔什维克的潜力,早一点投资,现在的处境就应该完全不一样吧?
李晓峰并不知道埃里克森在想什么,如果他知道了,恐怕会对这个公子哥的想法嗤之以鼻,布尔什维克确实需要经济支持,很需要活动经费,也不介意接受资产阶 级的资助,但这不意味着他们拿了钱就会办事。
在这一点上列宁一干老革命们可是非常厚黑的,他老人家的宗旨是钱照拿事不做。如果诺贝尔家族往导师大人那里投钱,借此企图保住自己的财产和地位,或者让自己家族的生意更上一层楼,那恐怕是要做好打水漂的准备。
“快点说你遇到的麻烦!”某仙人不耐烦了。
埃里克森立刻收起他那些小算盘,现在他可不敢得罪自己的财神爷,立刻回答道:“有人在跟我们抢人!”
这话让李晓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抢什么人?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你不是吩咐我网罗俄国的人才吗?”埃里克森急吼吼的说道,“我们遇到对手了!”
“什么!”李晓峰吃了一惊,愤怒得站了起来,网罗俄国的工科人才跟他今后的计划又相当的关系,这一点儿都马虎不得,竟然有人敢跟他抢生意,这尼玛是在马王爷头上动土啊!
“是谁,有这么大的狗胆!”
“美国佬!”埃里克森哼哼的说道,“那些该死的牛仔也在打同样的主意,这些该死的暴发户用大把的钞票在吸引我们的既定目标,已经抢走了我们不少人才!”
美国佬?李晓峰皱起了眉头,他所熟知的这一段历史中,美国人似乎没打这方面的主意才对,倒是在苏联解体的时候,美国佬躺在苏联的尸体上大吃特吃了一回。
怎么?历史被提前了?
对此,李晓峰不敢肯定,因为他的出现,已经产生了不少蝴蝶效应,比如之前让他焦头烂额的mp18冲锋枪就提前出现了,编号也变成了mp17。
既然如此,美国人跑到俄国来搜罗一部分人才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俄国在科技方面还是有不少天才的,尤其是数学领域,一直还是比较强的。
短暂的惊愕之后,李晓峰问道:“有哪些人被美国佬抢走了?”
埃里克森爆出了一系列的名字,尤其当他说出西科斯基这个名字的时候,李晓峰的脸色有些怪异。
西科斯基可不是什么小角色,当然,不是军迷可能不了解此人的大能之处。后世赫赫闻名的西科斯基飞行器公司就是此人一手缔造。《黑鹰坠落》中的uh-60直升机就是西科斯基公司的拳头产品,实际上世界上第一种投入批量生产的直升机r-4也是该公司的产品。
不过,西科斯基此人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俄国人,1889年出生于基辅,在俄国受教育,最早为沙俄帝国制造飞行器,跟俄国后来大名鼎鼎的飞机设计大师波利卡波夫是同门师兄弟(一战中,兄弟两一起设计摩托雪橇)。
但是十月革命完全改变了西科斯基的人生轨迹,在1919年,对俄国的前途丧失了信心的西科斯基选择了移民美国(离开之前,他曾希望波利卡波夫同他一起走,但是被拒绝)。
在这之后,西科斯基在美国的大学任教,直到1923年才创办了西科斯基公司(不过经营很不成功,几乎破产)。到了1928年西科斯基正式获得了美国国籍,并且开始设计和生产一系列的水上飞机,比如曾经创造过飞越大西洋最快纪录的s44。
到了1939年,西科斯基制造了世界上第一架真正意义上的直升机vs-300,也就是后来的r-4。然后他的西科斯基直升机帝国开始一发不可收拾,逐渐成为世界上最顶尖的直升机设计和生产企业之一。
对于这样的人才,李晓峰当然不会轻易的双手奉送给美国佬,西科斯基想要逃离苏俄,这可以理解,毕竟没有走的波利卡波夫后来的经历也确实算不得愉快。甚至他巴不得这个家伙想走,但是去哪就得经过他的允许了。所以他直接就给埃里克森下达了指示,将这伙拐骗到瑞典去,让西科斯基为他生产直升机。
而现在,美国佬很不给面子的插了一脚,这让李晓峰很不爽,敢跟哥抢人,敢挖哥的墙角,山姆大叔,你丫的是活腻了吧!
“西科斯基同意了美国人的邀请?”李晓峰冷冷的问道。
埃里克森似乎看出某人的情绪不太好,闭上嘴小心的点了点头。
“好吧,这个问题交给我来解决!”李晓峰深深的吸了口气,他已经决定给美国佬,也给西科斯基一个教训,让他们明白得罪仙人是什么样的下场。
告别了埃里克森,李晓峰飞快的赶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他要马上下达一系列的命令,要给美国佬和西科斯基一点颜色瞧瞧。
“逮捕这份名单上的所有人,这些都是嫌疑很大的****份子!”李晓峰将埃里克森给他的名单原封不动的交给了自己的部下,想去美国,嘿嘿,有没有问过契卡答不答应。
不过,他的部下却对这份名单的真实性产生了怀疑:“安德烈同志,这份名单上的人,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他们似乎不属于立宪民主党和社会革命党右 派?”
李晓峰啧了一声,手下没有几个心腹,更没有几个聪明人还真是不行,否则会有人问这种脑残的问题?
“****份子是不分党 籍的,没有加入立宪民主党和社会革命党,不代表他们就不反动!我们契卡的任务是消灭俄国的所有****份子,而不是针对某一个或者某几个党,你明白了吗?”
也许有看官会说,李晓峰太卑鄙了,竟然限制人生自由,好吧,对于他来说,卑鄙又怎么样?处在他的立场,就必须为自己的利益服务。不管是美国佬,还是英国佬,或者其他国家的杂碎,只要可能成为他的敌人,他都会提前做好打击的准备。
傻瓜才会去资敌,对他来说,如果有一种办法可以避免他的利益受到损失,那么就算要把灵魂出卖给魔鬼,也在所不惜。更何况,美国佬很快就会成为他的敌人,在1918年当布列斯特合约签订之后,英美法日几国可是立刻武装了白军,并派出干涉军前往俄国,准备推翻布尔什维克的政权。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允许他先下手为强呢?
“还有,密切监视这几个美国人,我要知道他们都接触了什么人,如果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他们正在从事****的阴谋活动,可以立刻予以逮捕,如果他们胆敢反抗,立刻击毙!”
当李晓峰部下带着这两道沉甸甸的命令离开他的办公室后,就在他思考着怎么样才能狠狠的给美国佬一记耳光的时候。他的办公室外传来了一阵喧嚣。
一个男人很急躁的说道:“请让我进去,我正的有急事要找你们的领导,求求你了。”
“对不起,没有预约,您不能进去!如果你有什么问题需要反映,可以先去前台登记!”
“我哪有时间去登记,”该人愈发的焦躁了,他尖叫道:“再迟一点一切都完了,求求你,请让我立刻去见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先生,我有生死攸关的大事要找他!”
“对不起,没有预约……”
正当接待员又一次要拒绝该男子的时候,李晓峰在办公室里喊了一嗓子:“让他进来,我想知道他到底有什么生死攸关的急事。”
一秒钟之后,该男子几乎是撞开了办公室的门冲了进来,一进门他就自顾自的说道:“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先生,求求您,赶紧想想办法,他们要处死弗拉基米尔.格里高里耶维奇……求求你了!一定要想办法救他!”
李晓峰都糊涂了,我认识好几个弗拉基米尔.格里高里耶维奇,老子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个?再说,谁要处死他,为什么要处死他,你都不说清楚,我怎么敢去救人。再说,你是哪位?
“我是瓦西里.阿列克谢耶维奇.捷格加廖夫,我是弗拉基米尔.格里高里耶维奇的助手……”
听完该人的自我介绍,李晓峰顿时愣住了,眼前这个看起来很憔悴的家伙就是后来的枪械大师捷格加廖夫?就是设计被德普和德什卡机枪的那个人?
一想到捷格加廖夫今后的成就,李晓峰的眼神顿时火热起来,热情的伸出了右手:“啊哈,瓦西里.阿列克谢耶维奇,很高兴认识你!”
124 所谓老好人
捷格加廖夫这个名字并不是所有的人都熟悉,但是在整个苏联的轻兵器历史上却占据有重要的地位,他最大的作品就是两种机枪——dp27和dshk,也就是俗称为德普和德什卡的两种轻重机枪。
也许说起dp27和德普这个名字,并不是所有的人都熟悉,但是只要是看过老电影,尤其是二战老电影的同志都应该对一种使用盘子供弹的轻机枪有印象。这就是德普,也就是捷格加廖夫步兵用机枪的简称。
反正李晓峰对这种供弹具十分新颖的机枪有深刻的印象,主要是因为这厮小时候看《英雄儿女》时,对王成身背电台手端德普的印象实在是太深了。下意识的就认为,这种武器很拽,很牛逼。
因为这份深刻的印象,他对德普的设计师捷格加廖夫自然也是记忆犹新,如果费德洛夫没有接受他的邀请,他恐怕就会邀请捷格加廖夫当北方工业的轻武器方面的总设计师的。
当然,说一句题外的话,德普机枪虽然看上去很新潮,当时蝎子粑粑独一份的怪异供弹具,让它有一种鸡群里的鸭子的感觉。但是这种机枪成也萧何败萧何,那个亮瞎氪金狗眼的大盘子虽然容弹量比较大(47发),但是问题也不少,可靠性比较差,重量也比较大,不适合攻势作战,而且往盘子里压弹也比较复杂,远不如采用简单可靠的弹夹供弹。
所以在二战结束之后,dp27被改进为rp46,加装了一个特殊的供弹装置,使它可以用弹链供弹(拆除此装置之后,一样可以使用弹盘)。
在整个二战中,不光是苏联红军装备了dp27,抗战中,苏联也将此机枪援助过光头常凯申,甚至常凯申也花钱购买过两批。所以后世一些不求甚解的公 知精 英们一看到当时土共使用德普的照片,就下意识的开喷,认为这就是苏联支援过土共打内战的真凭实据。实际上嘛,只能说常凯申是个合格的运输大队长。
言归正传,当李晓峰知道眼前这个小胡子男就是大名鼎鼎的捷格加廖夫之后,立刻就激动了,他这正在网罗人才,老捷就送上门来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顿时,他一扫适才美国人带来的恶劣心情,热情的开始招呼捷格加廖夫了。
“欢迎你瓦西里.阿列克谢耶维奇,见到你十分高兴……”
只能说这个傻缺实在是太高兴了,他都忘记了捷格加廖夫刚才说了什么,否则,他断然不会这么高兴的。
捷格加廖夫也没有心情跟李晓峰寒暄,直接打断他说道:“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先生,请你赶紧想办法营救弗拉基米尔.格里高里耶维奇,他被莫须有的罪名逮捕了,很快就要被枪毙了!”
费德洛夫?
哦,对了,刚才是说费德洛夫来着。李晓峰明显一愣,他还没有跟上捷格加廖夫的节奏,不过立刻他就惊醒过来了,大喝一声:“什么?你再说一遍,弗拉基米尔.格里高里耶维奇怎么了?”
捷格加廖夫只能再次重复了一边,顿时李晓峰的脸就垮了下来,不可置信的问道:“你是说,有人用****罪名诬陷弗拉基米尔.格里高里耶维奇,将他投进了监狱,准备处死他?”
“没错,弗拉基米尔.格里高里耶维奇让我来找你想办法……”捷格加廖夫迫不及待的说道。
“慢一点,慢一点!”李晓峰做了一个安慰的手势,“一点点的把情况说清楚,是谁诬陷他?具体是什么罪名?”
捷格加廖夫赶紧说道:“逮捕他的是图拉州契卡,他们诬陷他是资产阶 级的走狗,是为资产阶 级和沙俄军队服务的****份子,准备明天就枪毙他!”
图拉州契卡?李晓峰想了一想,契卡成立都没有两天,他还真不知道是谁在负责图拉州的肃 反工作,按理说作为俄国重要的重工业州,也是主要武器弹药产地的图拉州,中央应该会派一个可靠得力的人去负责肃 反工作,毕竟那里乱不得。
他拿起电话,问道:“给我查一查,图拉州契卡的负责人是谁?”
很快,电话那头就给出了答案——明仁斯基。
好吧,这个名字让李晓峰有些蛋疼,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跟明仁斯基打交道了,上一次特科科长之争双方就闹得很不愉快,而且似乎这个花花公子跟斯 大林的关系非常不一般,难道说,这是钢铁使的下三滥招数?
不要怪李晓峰有这样的怀疑,钢铁的人品确实有点那啥,在莫斯科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是要报复的。但是鉴于党内复杂的局势,以及导师大人对全局的统筹安排,斯 大林应该不会用太激烈的手段报复他,至少不能直接在党内搞事,那么曲线救国,拿费德洛夫和北方工业开刀,似乎是一个不错的突破口。
所以,李晓峰必须问个清楚,搞清楚这是不是斯 大林的报复,“你刚才说,图拉州契卡是以为资产阶 级服务的罪名逮捕弗拉基米尔.格里高里耶维奇的,那么更具体的罪名是什么,比如他到底为什么资产阶 级服务了?”
捷格加廖夫弄出了疑惑的表情,反问道:“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先生,你真的不明白?”
“明白什么?”李晓峰也纳闷了。
捷格加廖夫愣了一愣,脸上的表情更加怪异了,他说道:“据弗拉基米尔.格里高里耶维奇自己说,他是为一家叫做北方工业的公司工作,充当他们的总设计师,而且……”
说到这里,捷格加廖夫犹豫了,李晓峰有些着急的问道:“而且什么?”
咬了咬牙,捷格加廖夫似乎是豁出去了:“而且他说,这家公司的另一位总设计师就是您,还称赞您在自动武器的设计上,是不折不扣的天才……”
李晓峰的嘴角抽动了两下,他能够理解捷格加廖夫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为什么是一副准备从容就义的姿态,进入卢比扬卡二号楼的时候,大概他知道自己来了什么地方。莫斯科州契卡的大头目也在为资产阶 级服务无疑是爆炸性的新闻,捷格加廖夫恐怕怀疑他会杀人灭口了。
李晓峰有些哭笑不得,虽然捷格加廖夫想岔了可以理解,但是他真没有撇清自己的打算,实际上北方工业公司和他的关系在党内的高层中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
导师大人他们都知道这家公司,以及这家公司跟他的关系,但是只要这家公司在资助布尔什维克的革命,他们也不会追究这家公司的阶 级属性,毕竟北方工业可是为布尔什维克武装起来战斗力最强的两个团,而且还是在布尔什维克最低潮的时候。就冲这一点,他们也不会拿这个做文章。
“图拉州契卡知道这些吗?”李晓峰忽然问道。
捷格加廖夫脸上的紧张情绪愈发的明显了,他想得越来越岔了,不过他还是硬着头皮回答道:“我不确定,但是弗拉基米尔.格里高里耶维奇绝对没有出卖您!”
“什么出卖不出卖的!”李晓峰知道自己必须马上解释清楚,否则捷格加廖夫会越想越岔,“北方工业公司一直在资助布尔什维克的革命,包括列宁同志在内,都知道我与这家企业之间的关系。你不需要太紧张!”
捷格加廖夫明显的瞪大了眼睛,说实话,这个答案让他很意外,不过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他可以大大的松一口气了,“这么说,弗拉基米尔.格里高里耶维奇是冤枉的?太好了!”
对于捷格加廖夫的兴奋,李晓峰没由来的生出了一种你狠天真的念头,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这么早就开始欢呼,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下令逮捕弗拉基米尔.格里高里耶维奇是明仁斯基吗?”李晓峰忽然问道。
“没错,就是这个名字!”捷格加廖夫兴奋得说道,“您认识他?”
“何止是认识,”李晓峰叹了口气,“简直就是仇人!”
前半句话出来的时候,捷格加廖夫兴奋得都要叫出来了,但是后半句话则当头泼了他一头凉水,他瞠目结舌的问道:“你是说?”
李晓峰点点头,“你猜的没错,我也在怀疑这是明仁斯基想要报复我!”
“啊!”捷格加廖夫惊叫了一声,哭丧道:“那弗拉基米尔.格里高里耶维奇岂不是没救了!”
“那倒是不见得!”李晓峰又叹了口气。
捷格加廖夫却不知道李晓峰在顾忌什么,他立刻说道:“那还等什么,赶紧想办法啊!”
李晓峰做了一个手势,让他稍安勿躁,再次拨通了电话:“彼得罗夫斯基同志吗?对,我是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我有一件事要咨询您……对的,图拉州契卡是否向您反映过逮捕了一名轻武器设计师,此人的名字叫弗拉基米尔.格里高里耶维奇.费德洛夫……没有?可是据我所知,图拉州契卡准备用****罪处死死人,对,据说明天就行刑!”
电话里一阵沉默,大概是彼得罗夫斯基在向他的秘书询问什么,好一会儿他才重新开口,“安德烈同志,这样吧,我会向图拉州契卡问询这个问题,但是我必须提醒您,此事具体由图拉州契卡负责,如果他们已经做出了判决,想要推翻它,光凭我打电话是不够的。如果他们的态度是坚决的,那我也不能随便驳回他们的决议……所以,如果你认为弗拉基米尔.格里高里耶维奇是无辜的,最好亲自去一趟图拉州,跟他们沟通做工作,或者向政 治局反映,让他们不要急于执行死刑……”
彼得罗夫斯基说了一大堆,中心意思李晓峰听出来了,那就是他无能为力,当然,他是真的无能为力还是假的无能为力,那就不好说了。
因为,虽然李晓峰没有跟彼得罗夫斯基打过交道,但是听斯维尔德洛夫评价过他,能力有限,做事四平八稳,是个老好人。老好人这个评价对于一个政 治活动家来说,可不是什么好评价。这样的人说白了就是墙头草的另外一种表现形式,甚至还不如墙头草。至少墙头草还知道见风使舵,而老好人既没有自己的主见,又不能坚持原则,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根本及时随波逐流和得过且过。
在布尔什维克内部,最出名的老好人就是加里宁,这位仁兄资历不是一般的老,但是真心又没有做出过什么显著的成绩,各个势力都不得罪,也不随便说话,作为后来苏联名义上的国家元 首,这位仁兄就是一尊泥菩萨。
而现在,李晓峰又遇到了另一尊泥菩萨,彼得罗夫斯基也是这么一路货色,恐怕他也知道此事透着怪异,而他一点也不想参合到列宁派两大势力的内斗中去,所以干脆飞起一脚将皮球踢飞。
挂上了电话,李晓峰心里头怪不是滋味的,虽然他能理解彼得罗夫斯基的苦衷,处于他那个位置是人都很痛苦,做老好人也是不得已。但是,不得不当老好人不等于就不做事,刚才在电话里李晓峰说得很清楚了,费德洛夫是著名的轻武器设计师,是难得的人才,这样的人用莫须有的罪名处死,太可惜了。
按道理说,如果彼得罗夫斯基有一点点原则性,都不能同意明仁斯基这么胡搞瞎搞,可是他偏偏就没有原则性,遇事怕事直接就踢皮球了。你丫的哪怕说自己负责去沟通也好啊,可你竟然什么都不做,这样的行为才是李晓峰最不能容忍的。
他气呼呼的拨通了导师大人的电话,心说你丫的不管,那就不要怪我打小报告了,不过大概是某仙人最近做了不少伤人品的事儿,所以电话虽然通了,但导师大人却不在。
“克鲁普斯卡娅同志,事情就是这样的,弗拉基米尔.格里高里耶维奇是我国著名的轻武器设计师,而明仁斯基竟然用他为北方工业服务的借口要处死他,这不是乱弹琴吗?北方工业的性质您是知道,这简直就是草菅人命!”
一听是这种事,电话那头的克鲁普斯卡娅也为难,彼得罗夫斯基的是怎么上台的,她太清楚了,完全就是列宁跟托洛茨基斗法的结果,现在是不得不用这个人,所以不管是列宁还是托洛茨基都必须给此人留一点面子。
这件事按道理说,彼得罗夫斯基最少也应该跟明仁斯基沟通一下,说明其中的缘由,至少做一做沟通和排解工作。可是这个货竟然如此的怕事,竟然什么都不做,实在是奇葩。
所以克鲁普斯卡娅很理解李晓峰愤怒的心情,可是,前面说了,在契卡的问题上列宁也为难,而且此事还牵涉到了斯 大林一系的势力,导师大人介入的时候更需要仔细斟酌。
所以克鲁普斯卡娅也只能叹了口气问道:“安德烈,这个弗拉基米尔.格里高里耶维奇真的这么重要吗?”
李晓峰很坚决的说道:“他是我国最著名,也是最好的轻武器方面的专家。我国的轻兵器工业离不开此人,他非常的重要!否则我也没有必要亲自向列宁同志反应这个问题了!”
克鲁普斯卡娅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我认为你应该马上赶往图拉州,先去跟明仁斯基同志沟通,如果你跟他沟通不顺畅,列宁同志再介入才是名正言顺的……”
李晓峰一听就理解了,如果他不立刻赶往图拉州,如果不表示出对费德洛夫的重视,那么导师大人自然也不必表示出对费德洛夫的重视。
“我立刻就前往图拉州!”李晓峰顿时就答应了,“瓦西里.阿列克谢耶维奇,事不宜迟,我们立刻走一趟吧!”
话刚落音,办公室的门又被推开了,伏龙芝信步走了进来:“走一趟?你这是要去哪?”
李晓峰拍了一下脑门,他这么急急忙忙的走确实不合适,毕竟莫斯科这边还需要他主持大局,不过现在伏龙芝来了,倒是省了他不少功夫。
“米哈伊尔同志……”李晓峰赶紧把事情的经过告之了伏龙芝,一听到发生了这样的大事,伏龙芝自然也不会含糊,更何况他本来就是搞军事工作的,对于武器什么的不是一般的上心,立刻就说道:“我听说过弗拉基米尔.格里高里耶维奇的大名,他是我国最好的轻武器专家,明仁斯基在搞什么鬼?根本就是乱来!你放心的走,莫斯科有我看着,出不了事!”
甚至,伏龙芝还给了李晓峰一个惊喜:“图拉州有我的不少老战友,我介绍几个人给你,你去了之后有什么问题可以找他们帮忙!”
李晓峰在心里顿时是无比的感慨,人和人就是不一样,伏龙芝跟他的关系其实一般,而且前一段还有过冲突,可是一到关键时刻,涉及到原则性的问题时,他就能不含糊,这跟明仁斯基的肆意胡来和彼得罗夫斯基的不作为简直是天壤之别啊!
125 不愉快的会面
图拉州位于莫斯科的西南方向,直线距离也就是两百多公里的样子,首府是图拉市。该市是俄国重要的工业基地,有用数座重要的兵工厂,比如著名的图拉兵工厂就在该市。
费德洛夫和捷格加廖夫都服务于图拉兵工厂,尤其是费德洛夫,属于图拉兵工厂不可缺少的关键人物,没有他,整个厂子的生产和研发将受到极大的影响。
实际上已经受到了影响,图拉兵工厂的管理层和主要的工程师对费德洛夫的意外被捕,感到不可理解和忧虑,尤其是当听说费德洛夫被判处死刑之后,一种恐慌的气氛就在图拉兵工厂的管理层里蔓延起来了。
管理层和工程师们都担心自己将是下一个费德洛夫,都害怕莫名其妙的自己的家门就会被凶神恶煞的契卡踢开,然后不由分说的将他们关进大牢,最后被冠以莫须有的罪名处死。
“这里的气氛怎么如此……”
当李晓峰抵达图拉之后,刚刚进城就感觉到了这座城市的不对劲,灰蒙蒙的天空下,街上连三脚猫都见不到两只,时不时能看到凶神恶煞带着红袖箍的工人赤卫队员将一个个嫌犯押上马车,整座城市似乎都笼罩在一种莫名不安的气氛当中,颇有一点生化危机开始之前的诡异氛围。
这样的场景可不是李晓峰想要看到的,说不得再一次见到工人赤卫队抓人的场景时,他下令停车,然后迎了上去。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他皱着眉头对为首的工人赤卫队员问道。
“不要管闲事,”那人不耐烦的哼了一声,然后打量了李晓峰一番,似乎对他的穿着打扮很不满意,“西装革履?还坐小汽车?资产阶 级?!”
资产阶 级这个词似乎有一种魔力,立刻这几个工人赤卫队员的注意力就从可怜的嫌犯身上转移到李晓峰那边了,他们不怀好意的看着某仙人,似乎就像是大灰狼发现了小白兔,那真是口水哗哗的。
“你的证件!”为首工人赤卫队员逼近了一步,大声命令道:“把你的证件拿出来!资产阶 级的小白脸!”
李晓峰简直是哭笑不得,跟我要证件,只能说你们这帮货的眼力劲也太差了。不过他也懒得跟这种货色计较,因为根本就计较不过来,俄国的无产阶 级大部分都刚刚觉醒,不要指望他们的工作态度能有多好,对于阶 级敌人他们从来就不会客气的。
所以,李晓峰随手掏出了自己的党员证和工作证递了过去,立刻更加让他哭笑不得的一幕发生了。
工人赤卫队的头头看了看他的证件,仔细的观察了一下上面的照片,确认了是某仙人的大头照之后,大手一挥:“就是你了,没错,一并抓走!”
李晓峰顿时就惊诧了:“抓我?为什么!”
那偷偷轻蔑的哼了一声:“为什么?资产阶 级的余孽难道不该抓吗!”
李晓峰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看着那个头头,他摇了摇头,叹道:“你认字吗?”
那人明显的一愣,“我认不认字,跟你这个资产阶 级有什么关系!我哪怕不认字也能闻出你身上资产阶 级腐朽的味道!”
李晓峰无语的摇摇头,指着哪些证件说道:“这是我的党员证和工作证,我是布尔什维克中 央特科的常务副科长,也是莫斯科契卡的负责人。”
这句话一出来,那个头头傻眼了,不可置信的看了看李晓峰,又看了看那些证件,作为一个文盲他真的无法确定证件的真实性。呆了片刻,他忽然将证件往抓来的那个可怜虫面前一递,喝道:“说,上面都写了什么,老老实实的告诉我,否则我立刻就枪毙了你!”
被捕的可怜虫早就被吓坏了,不需要威胁,他也会老老实实的“合作”,他用颤抖的嗓音念出了某仙人的所有头衔和职称,顿时,刚才还耀武扬威的赤卫队头头立刻就惊诧了。
“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真的很抱歉!我们不认识您,我们不是诚心……”
“好了!”李晓峰又叹了口气,他没那个心情跟一个文盲计较,“图拉城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到处都有工人赤卫队在抓人,呃,还有,这个家伙犯了什么罪?”
那头头似乎比他还要惊讶,迷惑不解的反问道:“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莫斯科契卡难道没有按照中央的命令,开展肃 反行动肃清这些资产阶 级的余孽吗?”
肃清资产阶 级的余孽?尼玛,这是谁在篡改中央的命令?契卡是肃清****及怠工特设委员会,什么时候变成了肃清资产阶 级委员会了?
“乱弹琴,谁给你们下达的命令?契卡是针对****份子和消极怠工的流氓工人特别设立的机构,什么时候成了专门针对资产阶 级的?”
李晓峰的解释让那个头头顿时迷茫了,他支支吾吾的说道:“资产阶 级不都是****份子吗?”
李晓峰深深的吐了一口气,他算是知道问题的根子在哪里了,对于所有朴素的无产阶 级来说,他们眼中的****份子,或者说敌人,那就是资产阶 级,他们的小市民意识和小农意识,决定了他们对革命的理解是有偏差的。想一想,如果革命就是打砸抢,就是抄家和杀头,那只能说革命实在是太简单了。
问题是,革命并没有这么简单,至少在列宁这样的大佬眼中,革命不等于上述的那一切。当然,对李晓峰来说,更是不喜欢这种毁灭一切的革命方式。
“行了,你就告诉我,为什么逮捕他!”李晓峰一指那个可怜虫,厉声问道。
“他是资产阶 级……”
那头头话还没有说完,李晓峰就直接打断了他,喝道:“除此之外呢?对于资产阶 级,党的政策是明确的,只允许没收他们的剥削所得,谁告诉你们资产阶 级就跟****份子划等号了?如果你们要用****罪逮捕他,那就必须找到他们****的具体罪证,否则你们的行为就是在犯罪!懂了吗?!”
那个头头哪里可能这么快就明白,不过他也没胆子跟莫斯科来的大领导炸刺,他只知道领导对他的行为很不满意,如果不识相的话,后果恐怕很严重。
顿时他唯唯诺诺的点点头,“是,我明白了,立刻放人!”
实际上李晓峰也明白,对方恐怕依然什么都不懂,俄国落后的现状就决定俄国的无产阶 级革命就是摸着石头过河,从来就没有历史的经验告诉他们该怎么做,而且历史的经验往往还起到相反的作用,刚刚觉醒的无产阶 级不可不免的受到旧思想的影响,当他们喊着新口号的时候,脚下却在走老路。
“谢谢您,太感谢您了。”获救的这个小子不断的感谢着李晓峰,可见刚才他被吓坏了。
李晓峰摇了摇头,重新打量了这个家伙一眼,说实话,仅仅从穿着打扮上看,这个所谓的资产阶 级还没有他这个布尔什维克穿得好,半旧的西装,因为饥饿而略显憔悴的脸颊,厚厚的啤酒瓶底眼镜,与其说这个货像资产阶 级,还不如说他是个落魄的学者。
对于这样的人李晓峰并没有什么兴趣,适才出手相救,也不过是他想知道图拉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他不需要对方的感激,而且他也不觉得这份感激对他来说有什么用。
不过就在他挥挥手准备闪人的时候,他的司机从车里探出了头:“安德烈同志,您能不能问问他,图拉革命军 事委员会怎么走?”
李晓峰转过了头,看着对方,不过他并不认为一个落魄的学者会关心什么革命军 事委员会。更可能的情况是,这个货也不知道怎么走。
不过对方给出的答案却让他意外了:“我知道,我可以带你们去。”
既然如此,李晓峰也懒得废话了,冲他招招手:“那好吧,上车!”
明仁斯基并不知道李晓峰已经赶到了图拉,更不知道对方来者不善。实际上费德洛夫的逮捕令和死刑判决书虽然是他开据的,但他真心不知道费德洛夫是何方神圣,他一点儿都不关心那些所谓的罪名,他认为只要把资产阶 级和为资产阶 级服务的走狗枪毙,那肃 反也就大功告成了。
是的,对于肃 反的理解,明仁斯基就是这么浅薄,哪怕他本人就是出身于资产阶 级贵族家庭,但那不代表现在的他关心资产阶 级的死活。
实际上明仁斯基对肃 反都不是特别用心,对于他来说那些繁琐的文案工作实在是一种负担,他更喜欢坐在戏院里和歌剧院里听戏,而不是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听那些无聊的报告。
“行了,那些千篇一律的报告就不要一一的汇报给我了,”他不耐烦的对自己的秘书吩咐道,“对于****份子,只要能明确他们的罪状,就可以立刻采取措施……我们现在要的是效率,只有快速的消灭掉他们,才能稳定国内的局势。所以一切向效率看齐,不要磨磨蹭蹭的浪费时间了!”
明仁斯基对于工作的态度一直都是这么奇葩,革命对他来说更像是一场戏剧,他更愿意远远的做着欣赏,而不是积极主动的投入到其中。
他更像是后世那些喜欢幻想的宅男,宁愿躲在自己的小房间里不断的意淫中了五百万之后该怎么花,而不是抬起尊腿走几步路去买一张彩票。
可想而知,有这么一个慵懒的上级,图拉契卡们的工作该是多么的……多么的高效,有了明仁斯基的默许,他们可以将以一切有嫌疑的,或者看不顺眼的人,统统冠以****份子的罪名直接枪毙。不用担心冤假错案,更不用担心草菅人命,因为他们的上司根本就不在乎。
“什么?维切斯拉夫同志你们也没见过几次?”赶到图拉革命军 事委员会找到了伏龙芝那个老部下之后,对方给出了一个让李晓峰都大吃一惊的消息——明仁斯基对什么都不太热心,组织的各种会议也是能不参加就不参加,这个货简直就是一个宅男政 治家。
“那图拉现在的情况是怎么回事?”李晓峰有些着急了,“你们就眼睁睁的看着他随便乱抓人?”
“我们也没有办法啊!”伏龙芝的老部下摊了摊手,无奈道:“契卡拥有肃 反的大权,有权逮捕一切****份子,我们总不能对抗中央的命令吧?”
李晓峰捏了捏太阳穴,他发现事情大条了,他只能耐着性子说道:“可是图拉是一座极其重要的重工业城市,这个城市的军工厂供应着几百万军队的武器和弹药,如果这里乱了,后果将不堪设想啊!”
“我也知道,可是明仁斯基同志根本就听不进去任何意见,他根本就不在乎我们的想法……”
李晓峰又摇了摇头,他开始觉得这一趟来图拉还真是来对了,如果不来一趟,还真不知道明仁斯基在这里胡搞瞎搞,如果等这个蠢货将图拉的所有工厂都搞垮了,那一切都晚了。
“这样吧,我们一起去见见维切斯拉夫同志,跟他说明情况,我们必须结束这一切!”
当李晓峰找到明仁斯基的时候,这位正在琴房里投入的弹钢琴,只有在悠扬的琴声中,他似乎才能找到心灵上的安宁。以至于的他下属们认为自己的领导更像是一个音乐家,而不是一个政 治家。
“维切斯拉夫同志,从莫斯科来的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请求和您会面!”
沉浸在音乐当中的明仁斯基微微的皱了皱眉头,但是手上的动作根本没有停止,他装作完全没有听到秘书的汇报,闭上眼睛继续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
可怜的小秘书真的有些不知所措,虽然他多少知道一点自己的上司脑子有些不正常,但是就算他再不正常也不能只顾着弹琴,而不管门外的那位尊贵的客人吧。
小秘书想了想,壮着胆子又重复了一遍,可是明仁斯基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十指跳动奏响行云流水一般的乐曲,似乎对他来说李晓峰完全不算什么,只有音乐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小秘书可不敢第三次开口,他可以肯定自己的老板听到了他说的一切,之所以没有表示,难道是他并不想立刻就去同那位安德烈同志会面?
应该说小秘书的猜测虽不中亦不远矣,明仁斯基一点都不喜欢李晓峰,上一次就是因为某人他才没有得到特科科长的位置,虽然区区一个特科科长算不了什么,但是他总有一种怨念——这是你小子对我不尊敬,而且如果我当了特科的科长,契卡成立的时候,我恐怕就不止领导一个小小的图拉州了,君不见莫洛托夫这个小子正是因为担任了特科的科长才当上了契卡党 委的常 委?换做我,恐怕当契卡的主 席也是有可能的吧?
所以,当听说李晓峰来访的时候,明仁斯基下意识的就做出了决定,你来见我又怎么样,老子就是不想见你,晾着你出一口恶气!
“什么?维切斯拉夫同志工作很忙,暂时没时间见我?”对于小秘书给出的这个答案,李晓峰非常的不满意,当老子是傻瓜不成,很忙还有闲心弹钢琴?
立刻,李晓峰就得出了一种结论——所有的事情都是故意的,就是明仁斯基这个货故意在跟他找麻烦。
既然如此,李晓峰也就不打算跟明仁斯基客气了,你纯粹找茬,就不要怪我打你的脸了。立刻,他一把推开小秘书,二话不说就闯了进去。
“安德烈同志,您不能进去!”小秘书徒劳的在后面喊着,不过这样的举动更像是推卸责任。
李晓峰三步并做两步就走到了明仁斯基面前,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挖苦道:“维切斯拉夫同志,你还真是很忙啊!忙到连会客的时间都没有了,你就是这么尽情的开展革命工作的?如果所有的同志都像你一样,我们应该去维也纳的金色大厅开展革命工作了!”
明仁斯基的脸色不太好看,在他看来自己不见李晓峰是天经地义的,我的资历老,而且我才是图拉州契卡的负责人,你来见我就得按照我的日程表来。而现在,你小子二话不说就闯进来了,开口就是挖苦和嘲讽,你这是来找茬的是吧?
“我怎么开展工作不用别人教育,”明仁斯基冷冷的就开始反击了,“倒是某些同志,一点礼貌都不懂,你难道不知道没有经过主人的允许,随便乱闯显得很没有素质吗?”
“我的素质是不高,”李晓峰冷笑了一声,“但是比起某人消极怠工随便草菅人命的所谓高素质来说,我倒宁愿素质低一点。现在,维切斯拉夫.明仁斯基同志,请你端正态度,我是代表全俄契卡来检查你的工作。对于你的上级,请你配合我的工作!”
明仁斯基的脸色愈发的难看了,李晓峰这是在打他的脸,被一个小年轻爬到了头上,而且直接当着他的面“作威作福”,他怎么可能忍耐!
“检查我的工作?”他猛地的就站了起来,十分骄傲的说道:“我工作无懈可击,不需要阿猫阿狗来指手画脚!”
126 间谍们
图拉市一幢不起眼的小旅馆里,大胡子詹姆斯站在窗口,忧心忡忡的注视着街面上的一举一动,军情六处图拉站的负责人跟他约好了在对面的马路上会面,可是离接头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对方却迟迟没有露面,这让詹姆斯有一种没好不好的预感。
这种预感之前他也有过,那是在莫斯科,当詹金斯说出他那个荒谬无比的计划时,那时候他就有很不好的感觉,觉得詹金斯恐怕会全军覆没。而事实也证明了他的猜测,整个莫斯科情报站几乎被连根拔起,无数潜伏了几年或者十几年的优秀特工都被莫斯科契卡抓了活的。
不客气的说,这是1917年以来,军情六处在俄国活动的第三次重大挫折。如果再来这么一两次,军情六处在俄国几乎就没有立锥之地了。
“头,已经超过一个半小时了,我们……我们还继续等吗?”詹姆斯的部下忧心得问道。
按照军情六处颁布的工作手册,他就早不应该继续等待了,对于一个优秀的特工来说,迟到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错误,没有人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至少图拉站的李尔文不会犯这样的错误,那个家伙就像一座构造精密的瑞士手表,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动作都会精确道微毫。他永远也不会迟到,也不会提前到来了,他总是会踩着钟点抵达碰头地点,然后在踩着钟点离开,从来如此,绝对不会有意外。
而现在李尔文竟然打破了这个惯例,那么最简单直接也是最可能的理由只有一个——他已经暴露,可能已经被俘了。
但是詹姆斯不愿意相信这一点,作为他最得力的部下,他深信李尔文有能力面对一切危机,不管是什么情况,他都能够想到解决的办法。哪怕是不幸被俘了,他也能够想到脱离的办法。
“再等一等,李尔文对我们的计划十分重要!”詹姆斯略显烦躁的说道,“没有他,我们的计划就会搁浅。所以,我们只能选择信任他,再等一等!”
当然,詹姆斯也不会傻乎乎的在接头的地点等,万一……如果万一对不幸的事情发生了,李尔文真的被俘了,那么在街头地点等待无疑等同于自杀。
詹姆斯不会犯这种错误,就比如现在,他在接头地点对面的旅馆里租了一个房间,这里能清楚观察对面街道上的情况,如果李尔文出现了,他能够第一时间搞清楚是不是出了什么大问题。
又过了十几分钟,站在窗户边的詹姆斯终于发现了李尔文的身影,他立刻打起了精神,吩咐道:“李尔文已经出现,注意观察,看看他是否被跟踪,是否有异常!”
这一刻詹姆斯的心脏砰砰直跳,他真的很担心最坏的情况出现,他瞪大了眼睛仔细观察着李尔文的表情,力求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一直过了五分钟,詹姆斯才确信李尔文没有任何问题,这时候他才对部下吩咐道:“将他带上来,快!”
几分钟后,当房间的大门再次被推开的时候,詹姆斯有些恼怒也有些焦躁的质问道:“你怎么迟到了,你从来不迟到的!”
李尔文苦笑了一声,信手摘下脸上像啤酒瓶底一样厚的眼镜,将乱糟糟的鸡窝头扯了下来,摇了摇头,瀑布一样的长发顿时落了下来,清了清嗓子,用悦耳的女声说道:“出了点意外……”
好吧,如果李晓峰看到了眼前这一幕,绝对要大跌眼镜的,这个李尔文就是不久之前被他救下的“学者”,恐怕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个学者竟然是女扮男装,更没有想到,她竟然是个英国间谍。
不得不说,李晓峰干了一件蠢事,如果他没有救下李尔文,那么被工人纠察队抓到之后,此人的身份迟早就要暴露,那么军情六处图拉站不可避免将被重创,而他却好心的帮了英国人一个大忙。
“出了什么事?”一听到意外这个字眼,詹姆斯顿时就紧张起来了。
不过李尔文却没有首先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溜溜达达的走到了卫生间,用一块毛巾仔仔细细的将脸上的妆扮全部卸掉,直到重新露出她那精致的脸蛋,才慢悠悠的回答道:“我被工人纠察队抓住了!”
那一边,詹姆斯却急得抓耳挠腮,可是偏偏他又拿李尔文没有什么办法,这个该死的女人的古怪性格不光是守时那么简单,她最喜欢做的就是调口味,她会把你的好奇心调得高高的,却就是不给你答案,直到她玩累了才会揭晓谜底。
吃过好几次亏的詹姆斯早就学乖了,对付李尔文这种恶趣的最好办法就是不要咬钩,不要表现得太着急,否则肯定会适得其反。所以,他耐心的等待着这个女人卸妆上妆,等待着她自己揭晓谜底。
不过谜底被揭晓的时候,他不可避免的还是大吃了一惊,工人纠察队这些日子在做什么,他一清二楚,这些粗鲁的工人和泥腿子可不是讲道理的人,只要落到了他们手里,说不得就得脱一层皮。
詹姆斯顿时破口而出:“你是怎么逃出来了?没有人跟踪你吧?”
不过刚刚问出这两个问题,他就深深的后悔了,因为他从李尔文的脸上很明显的看到了那种恶作剧发动时的微笑。
果不其然,李尔文给出了一个很荒谬的答案:“我为什么要逃出来呢?为什么就不可能是我叛变了,正把敌人引到你这个军情六处俄国站的副站长这里来呢?把你交代出去,怎么说也是立功赎罪……就算是布尔什维克也会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詹姆斯和他的部下都愣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当然,詹姆斯的状态稍微好一点,多少他知道这是李尔文的恶作剧,就算这个该死的小贱 人叛变了,也不会这么痛快的说出来。
不过詹姆斯的部下就没有这么淡定了,小伙子一把掏出了自己的配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李尔文,爆喝道:“不许动,举起手来!”
李尔文轻轻的一笑,配合她那精致的面容,真是别有一番风情,她撩了撩自己波浪状的长发,嘴唇微微撅起,啧啧的叹道:“小帅哥,你可是没有一点绅士风度啊!朝女人举枪,尤其是像我这样迷人的女人举枪,你就不会觉得心痛吗?”
说着李尔文还轻轻的飞了一吻,不过当这计飞吻投出去的时候,她的掌心里却是实实在在甩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物体,啪的一声,帅哥手上一麻,手枪应声而落,还没等这货反应过来,李尔文已经飞快的蹂身而上,接过掉落的手枪,枪口一抬,黑洞洞的枪口就瞄准了对方的脑瓜。
“动作太迟钝了,这个菜鸟你是从哪里找到的,詹姆斯?”李尔文轻蔑的说道。
实话实说,詹姆斯对自己部下的反应也不太满意,注意力不集中、反应迟钝,简直就是不堪入目。不过这也没办法,几个月以来,俄国站受到了三次重大打击,有经验的老鸟不是栽了就是被调回国内接受审查,矮子里拔将军,这货能有这样的表现也算过得去了。
“李尔文,不要胡闹了!”詹姆斯哼了一声,“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李尔文随手将手枪扔了回去,一转身,披肩的长发像裙子一样甩了起来,弄得那个菜鸟好不尴尬。
“怎么,你就认为我不可能叛变?”李尔文轻蔑的哼了一声,“明确的告诉你,我对帝国可没有什么始终不渝的忠诚,对我来说,只要能够活下去,不介意为任何一方工作!”
詹姆斯的嘴角抽动了两下,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李尔文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了,而这也正是对方很难得到提升的根本原因,要知道李尔文的资历可不比他浅多少。就是因为国内的老爷们很不喜欢她的态度,更怀疑她忠诚,所以她一直得不到重用。
“我没兴趣听你这些废话,赶紧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詹姆斯不得不加强了语气。
“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被工人纠察队逮捕了!”李尔文一边对着镜子补妆,一边满不在乎的说道。
詹姆斯大声问道:“我是问你怎么逃出来的!”
“我还需要逃?”李尔文轻蔑的哼了一声,然后随手又撩了一下长发,“本小姐的魅力,迷倒几个泥腿子有什么为难的?”
詹姆斯几乎要抓狂了,他没好气的说道:“我说了,不要再开玩笑了,我要知道事实!”
李尔文看了他一眼,又幽幽的叹了口气:“真是不解风情,难怪年纪一大把了还找不到老婆,副站长,现在你该还不会是童子***要不要我勉为其难的帮你*********眼看詹姆斯就要爆发了,李尔文不得不又叹了口气:“还是一点幽默感都没有,像你这么严肃的家伙,干特工还有什么意思?迟早都会把自己逼疯的……实话告诉你吧,有个年轻的帅哥把我救出来了……”
“谁!”詹姆斯厉声问道。
李尔文嫣然一笑:“怎么,终于学会吃醋了?放心,我刚才说的算数,可以免费帮你***的……”
詹姆斯终于不能忍耐了,吼道:“不要再开这种无聊的玩笑了,我要知道那个人是谁!”
李尔文又笑了一声:“好吧,告诉你吧,他叫做安德烈.彼得洛维奇!”
詹姆斯当即不可思议的反问了一句:“呃,谁?!”
“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啊!”李尔文炸了眨眼,很调皮的说道:“你应该很熟悉他的,就是那个在莫斯科追得你像丧家之犬,摧毁了彼得格勒站和莫斯科站,逮捕了詹金斯的那个人啊!不要告诉我,你不认识他!”
詹姆斯下意识的认为李尔文又在胡说八道了,“我说了,不要再开这种无聊的玩笑,这一点都不好笑!”
李尔文耸了耸肩,摊手道:“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詹姆斯不能置信的注视着李尔文的双眼,他用最严厉的眼神施加以莫大的压力,但是不管他怎么施压,李尔文都没有退缩,很显然,她说的都是真的。
“什么!”詹姆斯怪叫一声,顿时抢前两步一把抓起李尔文的手腕,再一次质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嘿!”李尔文吃痛的叫了一声,挣脱詹姆斯的手掌,不满道:“不要动手动脚,你的绅士风度都到哪去了!”
詹姆斯又抓住了她的双肩,质问道:“回答我的问题!”
李尔文撇了撇嘴,“当然是真的,当时我都吓呆了,没想到那个家伙竟然到图拉来了……”顿了顿,她忽然问道:“你觉得他是冲我们来的?”
詹姆斯焦躁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可见他现在是多么的烦躁,安德烈.彼得洛维奇,这个名字对军情六处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噩梦。就是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屁孩,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他们不断吃瘪,赔进去了无数的优秀特工,闹了不少国际笑话。不客气的说,他就是军情六处的头号公敌。
现在,在他们的新任务即将展开的时候,这个讨厌鬼竟然又尾随而至,如果说他一点儿风声都没有收到,这可能吗?
“暂停一切计划,”詹姆斯重重的一挥手,“让所有的特工停止工作,没有搞清楚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的来意之前,我们绝对不能轻举妄动!”
李尔文扬了扬眉头,倒是没说什么。而詹姆斯的那名部下可就不淡定了,他小心翼翼的问道:“头,您必须注意,此次行动是内阁交代给我们的必须完成的任务,拥有最高优先级,我们不能仅仅因为一个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就停下一切!”
詹姆斯恶狠狠的瞪了这个可怜虫一样,那凶狠的样子差点没把这个菜鸟给吓尿了,“你懂什么?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绝不是一个人,他一个人抵得上千军万马,防备他,再小心也不为过!”
“可是内阁……”
菜鸟还想说什么,但是詹姆斯已经完全不耐烦了,他一指门口命令道:“这里没有你插嘴的余地,出去!”
小菜鸟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詹姆斯忧心忡忡的对着李尔文问道:“对于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的突然出现,你有什么看法,能不能保证你的身份没有被他识破……说实话,我对此万分担忧,那个家伙眼睛太毒了,我很怀疑他是看穿了你的伪装,才故意救你的,这就是他设下的陷阱,准备放长线钓大鱼……”
看着有些歇斯底里的詹姆斯,李尔文有些无语,虽然她也认为李晓峰的突然出现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但是也不至于像詹姆斯一样大惊小怪,他现在的反应就像一个惊慌失措的女人,而不是一个合格的老牌间谍。
“我觉得你想多了,”李尔文叹道,“根据我的经验,他应该没有识破我的伪装,他就是把我当成了一个被莫须有罪名逮捕的可怜虫……”
“你太天真了!”詹姆斯立刻打断了她,“你把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想得太简单了,这个人比你想象中要可怕一万倍,他就是一只阴险的老狐狸……他最善于隐藏自己的想法,他的城府比马里亚纳海沟还要深。你绝对是被他耍了,他正在戏弄我们!”
李尔文从来没有见过詹姆斯这么失态过,这人已经语无伦次了,在这么下去,他恐怕会把自己逼疯的。
“嘿!詹姆斯,”李尔文小心的叫住了暴走状态下的大胡子,“放轻松一点,深吸一口气,事情还没有那么糟糕!”
詹姆斯当然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糟糕,不过最近一段他的压力非常大,尤其是在詹金斯愚蠢的自投罗网之后,上面给他的压力几乎要让他崩溃了。他有想过换一个环境,但是上面总是不允许,反而要求他尽快的打一个翻身仗。
对于,詹姆斯实在是力不从心,对于那个新计划,他同样不看好,这就是上头的官僚们觉得在俄国被打脸了,然后急匆匆赶制出来的报复计划。
詹姆斯不喜欢这个计划,太高调太冒险了,但是他反对没有用,上面的头头们喜欢这个计划,他只能按照上面的要求去执行。所以他刚才才会爆发,一方面确实是他压力大,一方也是他很害怕李晓峰,更多的则是他为了抵制这个计划而故意表演出来的。
甚至,詹姆斯还觉得自己的演技不错,竟然能骗过一向善于恶搞的李尔文,如果这个女人能够向上面反映他的精神状态不正常,说不定上面就会将他调离。
要不要再加一把劲呢?詹姆斯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过犹不及,他只是想离开俄国,而不是像彻底的终结自己的职业生涯,弄太过火了,说不定饭碗就没了,那可不是他所希望的。
想到这,他停止了表演,“神情恍惚”的说道:“抱歉,你先出去,让我一个人冷静一下!”
127 新情况
在詹姆斯表示需要冷静的这段时间里,李晓峰和明仁斯基却表现得很不冷静,两人都怀疑对方是来找茬的,自然也就谈不到淡定和冷静了。
“这么说,维切斯弗拉同志你是打算对抗中央的领导,拒绝执行中央的命令了喽!”李晓峰立刻就给明仁斯基扣上了高帽子。
“少强加罪名给我!”明仁斯基也不是吃素的,立刻就反驳道:“我从来都是勤勤恳恳的完成中央的一切指示,毫不打折扣的完成中央交代给我的任务。这一点政 治局和中 央委员会的同志都是清楚的,如果你指望打着中央的旗号来诬陷我!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我告诉你,你打错了算盘!”
“你还有种愤怒!”李晓峰冷笑了一声,“我问你,既然你表示服从中央的领导,那你刚才阴阳怪气的说什么阿猫阿狗是什么意思!作为全俄契卡党 委常委,我难道不是你的上级领导,我难道就不能检查你的工作!你这就是对抗上级的正确领导!”
不等明仁斯基说话,李晓峰爆喝道:“全俄契卡党 委是直接接受政 治局的领导,换句话说,也就是直接接受中央的领导。你对上级领导不尊重,就是对中央不尊重,不尊重中央领导的人,就是现行***********你……”明仁斯基的鼻子都气歪了,对方拐弯抹角的找了一堆歪理硬是给他扣帽子,直接上纲上线将他打成了*****这是憋着弄死他啊!
“我不和你这种小人做口舌之争!”当时他一甩袖子说道,“我是不是****不是由你说了算!”
李晓峰一把扯住了他的袖子,训斥道:“你是不是****就是由我说了算!作为你的上级领导,考核和审查你,是我的权力。现在,我要求你立刻端正态度,接受上级的审查!”
明仁斯基的脸都抽抽了,李晓峰左一个领导,右一个上级,时时刻刻把领导的架子摆在他的面前,这简直就是在羞辱他。作为一个老资格的老革命,他觉得这是奇耻大辱。
不过最最让明仁斯基窝心的是,他还一点办法都没有,因为李晓峰说得一点都没错,资历再老又怎么样,职务才是实实在在的东西,某人是全国肃 反委员会党 委常委,是负责领导全国各级肃 反委员会的大领导,摆领导的架子是天经地义。
如果某人一口咬定就是要检查他的工作,就算他闹到政 治局去也没有用,甚至更糟糕,毕竟某人有一个政 治局委员的铁哥么,政 治局的核心导师大人又非常欣赏他,相比之下,明仁斯基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只丑小鸭。
所以他只能咽下这口气,恨恨的回答道:“你要检查工作,可以!图拉契卡的工作随便你检查……”说着他冲自己的秘书一招手,阴阳怪气地说道:“把所有的案卷交给安德烈同志过目,让他好好的审查!”
明仁斯基可是知道,这些天收到的案卷有多少,不客气的说都能堆满一个书柜,他想得很简单——你丫不是要检查工作吗?那我就让你查,累死你个混蛋!
不过李晓峰自然不会跟着他的节奏走,一伸手就拦住了明仁斯基的秘书:“案卷不急着看!首先请维切斯拉夫同志你口头做一份述职报告,我想知道这些天你都做了哪些工作,处理了哪些案件,捡其中最重要的向我陈述……听完你的报告之后,我会根据你的报告,有选择的去调阅案卷的!”
明仁斯基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之难看,李晓峰这番举动简直就是逮着他的老脸使劲的抽,让他这样一个老革命向一个小年轻述职,这就是杀人之后再鞭尸啊!
“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你不要太过分!”明仁斯基发怒了。
“过分?”李晓峰冷冷的看着他,问道:“让你述职,有什么过分的?作为你的上级,了解你做了哪些工作,怎么就过分了?难道这些天你什么都没做?!”
“呃……”明仁斯基为之一愣,李晓峰说得一点儿都没错,这些天他确实什么都没做,除了在下面人送上来的报告上签字画圈,他绝大部分时间都放在练琴上,现在让他做什么述职报告,这简直是要他的老命啊。
这可怎么办?明仁斯基顿时就为难了,对方的要求虽然在他看来是侮辱,但是按照职权来说并没有任何不妥,上级了解下级的工作状况,这是天经地义,说破老天去他也不能反对。
问题是,这个述职报告明仁斯基真心没法做,他把所有的工作都交给下面的人了,完全做了甩手掌柜,他怎么知道下面的那些人到底做了什么工作?总不能傻逼兮兮的实话实说说:“我把一切工作都交给其他同志了,让他们来做述职报告吧!”
明仁斯基可以肯定,他要是说了这种脑残的话,某人立刻就会发飙,那个时候就不是上纲上线扣帽子那么简单了,这可是被抓了现行,轻则治他一个工作不力,重则就是消极怠工,直接打成现行*********甚至,很有可能还要罪加一等的,谁让他明仁斯基本身就是契卡的领导呢?契卡是干什么的?打击*****打击消极怠工份子的机构,你这个当领导的自己都消极怠工了,那不是知法犯法,是什么?
一瞬间,明仁斯基吓得冷汗都出来了,绞尽脑汁的开始想办法逃避,要不怎么说是老革命呢!明仁斯基的反应就是快,立刻他就说道:“听取我的述职报告,没有问题,我的工作开展得井井有条,经得起检查,也不怕考察!”
李晓峰哼了一声,“那就好,既然如此,你就开始吧!”
“不行!”明仁斯基摆摆手表示拒绝,“让我做述职报告没有任何问题,但不是现在,眼下还有许多重要的工作等着我处理,等我处理完手头上的工作,再做述职报告!”
嘭!李晓峰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给明仁斯基吓了一个激灵,“维切斯拉夫同志,我严正的警告你,你现在的工作态度很有问题!从我抵达你的办公室开始,你就一直在弹钢琴。而现在,竟然告诉我还有很多工作等着你处理,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会有这种闲情逸致?你怎么放着工作不做,去弹琴!”
明仁斯基简直想抽自己两个嘴巴,他怎么就忘了这一茬呢?想到这,他懊恼的瞥了一眼自己的秘书,你怎么就让某人闯进来了呢?
对此,小秘书只能在心里大喊冤枉:“老板,你丫的都不是人家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就被杀了一个稀里哗啦,更何况是我?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秘书,怎么可能当得住您的领导。”
不过这些吐槽的话小秘书也只能在心里想想,甚至他还得帮自己的老板想办法开脱,“安德烈同志,你误会了!”
李晓峰看了一眼小秘书,厉声问道:“我误会什么了?难道刚才这间琴房里还有第二个人不成?”
“不是这样的,”小秘书硬着头皮说道,“弹琴的确实是维切斯拉夫同志……”
这句话一出来明仁斯基都有活吃了小秘书的心思了,你这是卖主求荣啊!好你个白眼狼,我记住你了!
小秘书看了看自己的老板,知道明仁斯基误会他了,所以他赶紧的把话说完:“但是维切斯拉夫同志弹琴是有原因的……这些天的工作十分繁忙,他一直是废寝忘食,同志们觉得他太辛苦了,都劝说他要劳逸结合,所以每天抽一点点时间来琴房弹弹琴,就是他唯一的休闲……”
人才啊!明仁斯基顿时对自己的秘书另眼相看,这么短的时间里能把瞎话编圆了,了不起!看来你小子值得重用!
这一瞬间明仁斯基有了一种农奴翻身解放把歌唱的豪情,哼哼,你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不是咄咄逼人吗?想让我出丑,想抓我的黄脚鸡,做梦去吧!
顿时明仁斯基冷汗也干了,头也抬起来了,甚至都不拿正眼看某仙人了,不过……他得意得太早了!
“是吗?”
李晓峰微微一笑,这些鬼话只能哄三岁的孩子,作为后来人他太了解明仁斯基对工作的态度了,这位根本无心工作,就是得过且过的主。他会废寝忘食?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是什么案子让维切斯拉夫同志如此揪心啊?竟然需要日以继夜的废寝忘食?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累垮了可不行……这样吧,把案情说出来让我听听,我也帮你一起处理这件棘手的案子!”
明仁斯基的脸顿时又白了,他知道个球的案子,顿时连连给自己的秘书打眼色,让他赶紧救场。
其实不用他打眼色,小秘书也知道该怎么做,他的老板是甩手掌柜,什么都不管,但这不意味着他这个秘书也能做甩手掌柜,他必须把所有的案卷都记在脑子里,万一什么时候老板问起来了,他答不出来,那不是完蛋?
他张嘴就说道:“现在图拉市最紧要的案件就是……”
李晓峰转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厉声道:“你闭嘴!我现在是在问维切斯拉夫同志,不是在问你!”
小秘书顿时就傻眼了,西洋镜似乎被拆穿了,他看了看面带寒霜的李晓峰,又看了看黑似锅底的自家老板,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李晓峰哼了一声,逼问道:“维切斯拉夫同志,你倒是说话啊!说说看,到底是什么案子让你如此的焦虑!”
明仁斯基却说不出任何话来,他算是明白了,对方是有备而来,已经将他算得死死的了,甚至可以说,不管他怎么挣扎都没用。既然躲不过去,那索性就不躲了,这是你小子逼我的!
咬了咬牙,明仁斯基开始撒泼了:“安德烈同志,你这是什么意思?案情由我陈述和由我的秘书陈述有什么不同?你凭什么不允许我的秘书说话……我只能认为,这是对我和他的侮辱,我表示强烈的抗议!”
“抗议!”李晓峰的眼睛里闪过了一道寒光,他又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爆喝道:“维切斯拉夫!你还给我在这里装模作样!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我会突来然检查你的工作?这是因为图拉城的不少同志已经向我反映了,你的工作态度相当的恶劣,每一天什么事都不管,只知道躲在琴房里自己消遣。对于你这种消极怠工的工作态度,中央十分震怒,列宁同志特意委派我来看一看真实的情况!”
这些话纯属忽悠,反正明仁斯基也没办法求证,而且李晓峰也不会给他求证的机会。他步步紧逼的质问道:“现在,我最后问你一次,这些天你到底主持审查了哪些案子,都发现了哪些****份子,所有的案子是否都有证据支持!请你从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如果你还支支吾吾的顾左右而言他,那我只能对你采取措施了!”
明仁斯基的魂都吓飞了,他可不知道某人是个大忽悠,真以为自己被检举揭发了,如果他的行为真的引起了列宁的关注,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啊!
这个时候的明仁斯基两股颤颤,几欲跪倒在地,哪里还有适才不可一世的的牛气,说不好听点,那真是死狗一条。
眼看时机差不多了,李晓峰也懒得跟这个货废话,赶紧现将其拿下,然后救人才是正经。
“看来你是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李晓峰轻蔑的看了明仁斯基一眼,吩咐道:“维切斯拉夫同志,我代表中央通知你,现在立刻开始自我检讨,深刻的反省你的错误,在此之前你的工作暂时……”
按照李晓峰的意思,就准备顺手接管明仁斯基的工作,只要将这伙的职权拿过来,撤销对费德洛夫的指控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当然,这只是暂时的,毕竟他现在根本就没得到中央的授权,也没有得到全俄契卡的同意。拿下明仁斯基属于违规操作,如果不是明仁斯基的态度太恶劣,而他又急着救人,还真不敢这么干。所以,最好是见好就收,指望借此扩大职权,那纯粹属于找抽。
不过,李晓峰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气喘吁吁的通信员就冲了进来,“维切斯拉夫同志,大事不好了,图拉兵工厂出事了!”
要说这明仁斯基还真是油滑,虽然李晓峰的话头被打断了,但是他清楚接下来将发生什么,平心而论,他虽然不管事,但是也不想大权旁落,谁知道怎么样才算深刻的反省,谁又知道到底要反省多久?
所以,与其被动的反省,还不如想办法保住自己的权力,而现在,这个通信员就给了他一个不错的借口。
“什么?图拉兵工厂出事了!这可怎么得了,赶紧的,我们立刻走一趟!”说完,这货不等李晓峰说话,立刻是撒腿就跑,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反正李晓峰是根本没有想到,一直懒洋洋显得无比倦怠的明仁斯基竟然能跑得这么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厮溜走了。
当然,眼睁睁这个形容比较假,如果李晓峰动真格的,明仁斯基跑得再快也没有用,而李晓峰之所以允许这个货跑了,主要是两个原因:
首先嘛,肯定是图拉兵工厂出事了,这座兵工厂是俄国最大的轻武器和弹药生产厂家,它那里要是发生了什么意外,经影响前线几百万军队,这个责任太大了!
反正在没弄清楚图拉兵工厂到底出了什么事之前,李晓峰可不敢随便参合,他没兴趣帮明仁斯基背黑锅,既然这个货主动去了,他也乐得看笑话。
其次,他朝明仁斯基发难,毕竟没有得到列宁的许可,本来他想拿下这厮造成既成事实之后,再通知导师大人。但是现在想来,这么搞确实犯忌讳,还是先通知导师大人,再搞事。
反正,刚才他已经将明仁斯基吃的死死的了,也不怕这厮能翻身,那个货会找借口,他也乐得下台阶。
“你们几个跟上去,监视他的一举一动!”李晓峰对自己的警卫吩咐了一句,然后转头问气喘吁吁的通信员:“图拉兵工厂到底出什么事了?”
说起来也是好笑,明仁斯基为了跑路,竟然顾不得问图拉兵工厂到底怎么了,可想而知他当时有多窘迫了,可以说完全是被逼得没办法了。
通信员看了看明仁斯基的秘书,似乎在问某人是谁,小秘书赶紧点点头,示意通信员快说。
“一个****份子冲进了厂里的军火库,扬言不答应他的条件,就炸掉整个军火库!”
嘶!这个消息顿时让李晓峰倒吸了一口凉气,图拉厂的军火库有多大,他虽然没有见识过,但是可以想象出来——这个厂子要供应前线上百万军队的弹药消耗,军火库该是多大?
李晓峰也不敢耽误时间了,立刻找到了一台电话,联系远在彼得格勒的导师大人:“列宁同志,图拉的问题相当的严重,维切斯拉夫同志的工作简直……简直就是一团糟……而且这里出现了新情况……是的,匪徒扬言要炸毁图拉厂的军火库……我明白了,保证完成任务!”
128 一个倒霉蛋
阿尔法纳西.米哈伊尔诺维奇是图拉厂的一个普通制图员,在1917年11月之前,他的生活可以说是无休无虑,虽然制图员的工资不是特别高,但是作为家中的独子,他可以获得自己父亲的经济资助,所以他能娶一个漂亮的妻子,在城外买一幢小小的农庄,不出意外的话,在1918年初,他将收获一个可爱的儿子或者闺女。
总而言之,阿尔法纳西对生活十分满意,哪怕是战争的阴云笼罩着整个俄国,他也是个快乐的乐天派。但是,这一切在进入11月之后急转直下。
首先,一直在资助他的老父亲被抓进了监狱,罪名是老头为资产阶 级敌人设计武器,意图颠覆人 民政权。
这一道晴天霹雳差点没给阿尔法纳西吓傻,他知道这几个月老头在忙些什么,无非是协助费德洛夫设计一种新武器,据说这件新武器将具有开创性的意义,如果成功的话将掀开轻武器的新篇章。
阿尔法纳西对创造历史或者青史留名什么的,没有任何兴趣,否则作为一个轻武器专家的儿子,他不会仅仅只做一个制图员。不过对于老头的工作,他还是万分支持的。因为北方工业公司开出的酬劳十分优厚,这家他从来没有听说的公司似乎是一家大土豪,挥舞着支票本跨过了伏尔加河,用大把的金钱刺激着设计师们的神经。
不出意外的话,阿尔法纳西很快就可以如愿以偿的买到心仪已久的小汽车了,一直以来他都想将上下班的交通工具——也就是那匹臭烘烘的母马,换成小汽车。
但是谁能想到,忽然就风云大变了呢?工人赤卫队不由分说的就逮捕了老头子,简单粗暴的审讯之后就给定性为反 革命重罪,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要宣判,很有可能被判苦役或者流放。
这个打击对阿尔法诺西来说实在是太大了一点,他不断的试图向工人纠 察队和契卡申诉——他们家老头子只不过是个技术人员,他从来不关心政治,并不是死心塌地的要为资产阶 级服务,更不是成心要跟无产阶 级过不去。如果设计新武器是一种罪过,那他们可以立刻停止。
不过任由他说破了嘴皮也没有用,甚至工人纠 察队和契卡根本就没有耐心听他哭诉。要么他被直接轰走,要么他就会被恐吓一番。总而言之,一切都已经决定了,无可挽回。
如果仅仅是这一项打击,阿尔法诺西还不至于崩溃,更让他崩溃的事情也一并到来了,某一天早上,一群凶神恶煞的农民闯进了他的小农庄,当众宣布——他,资产阶 级的走狗阿尔法诺西的一切财产都被没收了,工兵代表苏维埃命令他和他的妻子立刻离开农庄,并不得带走任何值钱的财物和衣服。
漫天大雪之中,阿尔法诺西悲切切和自己的妻子一道被赶出了家园,唯一能带走的就是一手提箱衣物,以及一点点口粮,他的房子、农田以及那匹以前他还看不上眼的臭烘烘的母马都不再属于他了。
那一刻,阿尔法诺西觉得天塌了,搂着身怀六甲的妻子,他不知道该往何处去,又该怎么应对这突如其来的灾难。总而言之,他快要崩溃了,最后还是他的妻子勇敢的挑起了重担,将这个可怜虫带回了娘家。
用妻子的话来说:“我们家不是资产阶 级,我的父亲和兄弟都只是普通的技师,布尔什维克应该不会赶尽杀绝……”
阿尔法西诺的老丈人和大舅哥人不错,对他家的遭遇表示万分同情,并慷慨的接纳了他们两口子。那时候阿尔法西诺总算是看到了一点希望,不过他完全没有想到的是,这份希望很快就化为了泡沫。
在他在老丈人家安顿下来没多久,老丈人和大舅哥就被举报了,理由是他们是资产阶 级的家属,是无产阶 级的敌人,必须予以镇压。很快,老丈人和大舅哥的饭碗就砸了,没有哪一家工厂会雇佣资产阶 级以及跟资产阶 级有牵连的人。
这一次的打击是致命性的,没有了工作,在现在的俄国就等同于失去了生存的希望。阿尔法诺西就不明白了,他们家有做错什么?是杀人放火了,还是欺男霸女了?凭什么就要这么残酷的对待他们?
他们的每一分钱难道不是凭借自己的劳动换来的?难道这也是一种罪恶?难道只有干卖力气或者卖苦力的活计,才光荣才伟大,才合理合法?
阿尔法诺西闷头想了一天,整个人精神恍惚,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更重要的是,他心里淤积着一大团火气,只要一个火星,他就会爆炸。
很快,这颗火星来了,在李晓峰抵达图拉的前一天,工人纠 察队再一次登门拜访了他,送给他一个致命性的坏消息——他父亲的判决已经下来了,罪大恶极,将于后天当众枪毙。
枪毙!
当时阿尔法诺西就傻了,他所考虑过的最坏的情况是老头子将被流放至西伯利亚当野人,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死刑。他就不理解了,不就是为资产阶 级服务了吗?罪不至死啊!想当年,列宁、托洛茨基之流公开造反,沙皇也没杀他们,也就是流放。造反都罪不至死,这么点屁大的小事怎么就要处死呢?
当时,阿尔法诺西就爆发了,他企图冲上去找工人纠 察队理论,但结果是他收获了一顿拳打脚踢,如果不是大舅哥和老丈人拼命护着他,恐怕他比老头子还要提前归西。
满身的伤痛和残酷的现实,让阿尔法诺西绝望了,他看不到一点希望,觉得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公平,他觉得生活就是一种煎熬,那一瞬间他想到了死。
是的,阿尔法诺西从来就不是一个由坚强意志的人,生活从来都是一帆风顺的他完全没有应付当前局面的经验,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挫折和失败。于是乎,迷茫中的他准备选择最极端的手段结束这悲惨的世界——他想到了自杀。
反正在那一天晚上,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结果自己,以至于第二天爬起来的时候精神都恍惚了。精神恍惚的人就像在梦游一样,就像一个机器人一人凭着本能办事。
而阿尔凡诺西这些年最大的本能,就是上班,他完全忘记了自己已经被图拉厂开除了,就像行尸走肉一样,他溜溜达达的往图拉厂的方向去了。
一切似乎都跟他以前上班时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拜这些天的混乱所致,图拉厂的管理一塌糊涂,门岗的守卫要么溜号了,要么走神了,完全没有人注意到另一个近似于梦游的家伙闯了进来。
所以,当阿尔凡诺西结束梦游状态,恢复清醒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惊呆了——我就这么进来了,完蛋了!
没错,阿尔凡诺西被吓坏了,他记起了自己被开除时工人赤卫队给他的警告——反 革命份子不得靠近军事重地,否则当场予以击毙!
顿时,阿尔法诺西慌张了,他做贼心虚的左望望右瞧瞧,还真像一个可疑份子。其实他如果不这么猥琐还没事,他越是紧张,越是鬼祟,就越容易出事。
果不其然,他很快就被巡逻的工人赤卫队员发现了,像他这样的可疑分子,实在是太扎眼了。
“站住,你是什么人!”
这一声怒喝可是把阿尔法诺西吓了一跳,立刻就想起了自己昨天惨遭痛殴的事实,当时他只是表示抗议就挨了一顿打,眼下恐怕是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被吓坏了的阿尔法诺西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掉头就跑,其实他完全没必要这么紧张,对方虽然说话的语气不是太好,但真心只是例行公事,换做你,在自己的工作岗位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陌生人,恐怕也会吼一嗓子的。
这种情况下,最错误的做法就是跑,那只会让人下意识的认为你不怀好意。所以工人赤卫队员们相视了一眼之后,立刻大吼大叫的就跟了上去,甚至几个神经比较紧张的赤卫队员直接开枪了。
吓破了胆的阿尔法诺西慌不择路,一头就冲进了军火库,说起来也是他的运气,正好是早晨的饭点,看守军火库的赤卫队员集体溜号出去祭奠五脏庙了,所以一个人也没有。如果再早一点或者晚一点,恐怕阿尔法诺西直接就被乱枪打死了。
当然,这些并不是重点,重点情况是,面对这种极其不利的局面,阿尔法诺西该怎么做。因为留给他的选择实在不多,举手投降,他很难洗清自己的嫌疑,而且鉴于他的父亲就是反 革命份子,很有可能,他也会被判处死刑。
虽然之前,阿尔法诺西有想过自杀,但是那真心也就是想想而已,对于所有意志不坚定的人来说,每分钟都会产生一个念头,而他们从来都不会执行。
现在的阿尔法诺西也是如此,当他直面死亡的威胁时,那种恐惧感立刻激起了他的求生意识,他不想死了,一点儿都不想了。所以面对穷追不舍的工人赤卫队,被逼急了的他只能选择鱼死网破,“你们不要过来,再靠近一步,我就拉响手榴弹!”
看着阿尔凡诺西哆哆嗦嗦的举着一颗手榴弹,而他身边一步远就是成箱的烈性炸药,不管是谁恐怕都会紧张、害怕,哪怕是自诩不畏惧死亡,愿意为革命奉献生命的工人赤卫队也不例外。
一瞬间,他们就停下了脚步,甚至当即退后了几步,纷纷示意自己没有恶意:“嘿,伙计,你不要紧张,我们只是例行公事,放下手榴弹,一切都好说!”
可是,现在的阿尔法诺西精神状态实在是不稳定,这些天的各种遭遇已经让他怒火中烧,刚才激烈的逃命更是让他的大脑缺氧,顿时他就发飙了:“都给我滚出去,立刻滚出去!你们不要再想骗我了!快点滚,不然我立刻就……”说着他哆哆嗦嗦的就要去拉火绳。
这个动作吓得几个赤卫队员几乎魂飞魄散,他们再也不敢刺激阿尔法诺西,慢慢的退出了军火库,隔着大门朝里喊话:“嘿,伙计,千万不要乱来,里面可有几百吨炸药,足够把整个图拉厂都送上天的!”
其实,他们喊这些话都是多余的,此时的阿尔法诺西已经进入一种精神恍惚的状态了,他知道自己已经闯下了弥天大祸,他爹设计件武器就被打成了反 革命,他这要威胁要炸军火库,那岂不是比反 革命还要反 革命?
当时,他脑子里乱糟糟的,来来去去的就只有一个念头——今天,我无论如何都死定了,我死定了,死定了!
所以不管外面怎么喊话,阿尔法诺西都没有听进去,其实,在这个时候,如果有个大胆的人冲进去,三拳两脚就能把这小子放躺下。可惜的是,没人有这么大的胆子,毕竟几百吨炸药可不是开玩笑的。这要是炸了,责任算谁的?就算没有人追究责任,自己的小命也没了啊!
“里面的情况怎么样!”
当明仁斯基赶到现场的时候,情况没有任何变化,工人赤卫队将军火库团团包围了,但是没有人敢硬闯进去,只能隔着大门不断的向阿尔法诺西喊话,威逼利诱劝这个小子投降,不过没有收到多少回应就是了。
“犯人躲藏在军火库里,不允许我们靠近,并扬言要炸毁军火库!”
“什么?!我艹@#¥%……”
前面说过了,明仁斯基并不知道图拉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不过是打着这个幌子躲避某仙人发难,顺便向彼得格勒求救而已。现在一听说事情如此之大,他下意识的就后退了三步。
“里面都是军火?”他结结巴巴的问道。
不是军火还能是什么?介绍现场情况的工人赤卫队队长无语的看了他一眼,对于这个奇葩的问题表示十分无语,军火库不装军火,难道装大米白面。不过明仁斯基毕竟是上级,就算不靠谱,他也只能表示尊敬。
“这一间装了几百吨的弹药,其中包括两百吨烈性炸药,威力足够将半径一里之内的所有建筑完全摧毁……”
一听这话,明仁斯基吓得呃了一声,不自觉的就想往后退,好在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自己是领导,如果表现得太胆怯,似乎影响很恶劣。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明仁斯基气呼呼的质问道,“怎么会让反 革命份子闯进我们的军火库,你知不知道这是多么严重的错误!看守军火库的人呢?我要立刻处理他们!这是玩忽职守!!”
工人赤卫队队长又是一阵无语,这么说吧,虽然他也很气愤当班的赤卫队员一窝蜂的跑出去吃饭,而且还喝酒,这确实是极大的错误。但是,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解决危机,而不是处理那些混蛋。否则,就是本末倒置。
“我已经将他们关起来了,”他回答道,“不过,维切斯拉夫同志,眼下最重要的是和平的解决危机,那些人的问题今后可以慢慢追究……”
这话明仁斯基就不爱听了,倒不是他觉得这位队长说得不对,而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危机,而且责任这种东西越早撇清越好,他可不想自己的政 治前途就这么被几个醉鬼给断送了。
“这样吧,你留下来处理危机!”明仁斯基命令道,“我去追究那些混蛋的责任,这件事性质很恶劣,必须严肃处理……嗯,就这么决定了!”
明仁斯基拍拍屁股闪人了,那位队长可是郁闷的几乎要吐血,谁都知道处理当前的危机棘手,处理几个醉鬼简单,这种时候明仁斯基这个上级领导就应该发挥带头作用,亲自处理最棘手的事。可是他倒好,自个吃肉把硬骨头留给了部下,尼玛,这样的领导,简直就该被雷劈。
赤卫队长很郁闷,但是上级的命令他又不能不听,除了在心里头问候明仁斯基的八辈祖宗,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下了这个烫手的山芋。
想了半天,他也没什么头绪,只能恶狠狠的下达了道命令:“再派一个人去喊话,让里面的那个混蛋立刻投降!”
“这恐怕不是一个好办法吧!”
“你是谁!”赤卫队张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条,尤其是发现声音的主人是个年轻得不像话的小屁孩时,顿时没好气了:“谁把你放进来的,这帮王八羔子,一点都靠不住,都这个时候了,还给老子添麻烦!来个人,把这个小崽子赶出去,你们都给老子听好了,再把不相干的人放进来,老子扒你们的……”
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李晓峰手里头的证件告诉他,他又碰到了另一个更大的领导。
他顿时就结巴了:“同志,我真不认识你……我真不是故意的……”
李晓峰摆了摆手,不在意的说道:“没关系,维切斯拉夫同志呢?他人呢?”
129 介入
图拉厂陷入了一片混乱,荷枪实弹的工人纠察队和工人赤卫队封锁了整个厂区,将所有的工人和技术人员全部疏散,并严禁任何人靠近。
好奇的居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三三两两的站在街头巷尾或者自家的窗户前,窃窃私语的诉说着他们的猜想。
有人说图拉厂的工人造反了,还有的说这是白军又打回来了,反正众说纷纭,谁也说服不了谁。
“你急匆匆的把握叫来,就是看热闹的?”詹姆斯很是不满的质问道,“我不是告诉你了,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现在不是你装深沉的时候!”李尔文立刻就制止了他发牢骚,“你觉得图拉厂出什么事了?”
“我怎么会知道!”詹姆斯没好气的摊了摊手,“你是图拉市的站长,应该由你告诉我!”
李尔文摇了摇头,似乎对詹姆斯的态度不太满意,“我的人都被逮捕了,我还以为你还安插了另外的人。”
詹姆斯愈发的没好气了:“我哪里有那么多人手!”
李尔文又叹了口气,“反正不管里面发生了什么,肯定都是了不得的大事,否则工人纠察队和工人赤卫队不是如此紧张,你觉得有没有可能利用一下?”
詹姆斯本能的就抗拒这个建议,他一点儿都不想搞事,只想低调的混日子,如果图拉厂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那么他最好不要参合进去。
当然,明着拒绝是不可能的,毕竟作为一个间谍,最重要的使命就是收集情报,万一国内听到了风声,询问他的时候,一问三不知,那可就有乐子看了。
不过,詹姆斯也不会主动的去蹚浑水,他选择了踢皮球:“这里是图拉市,你是图拉站的站长,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我会负责接应你的!”
李尔文心说:“我就知道你靠不住。”不过,虽然失望,但事情还得做,而且李尔文也不觉得打探情报有多危险。
“那就在这里等我的好消息吧!”她略带嘲讽的挖苦了詹姆斯一句,然后头也不回的朝图拉厂大门走去……
在此之前,稍早些时候,图拉厂军火库外,李晓峰正在询问明仁斯基的去向,当听说明仁斯基已经闪人了,去追究事相关责任人的过失去了,连他都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乱弹琴,这都火烧眉毛了,不急着解决问题,搞那些鸡毛蒜皮的玩意,真是扯淡!”
这话真是说到那位队长的心里去了,他觉得明仁斯基不是扯淡,而是操蛋,像这样的领导就该首先拖出去枪毙了先。当然,他不会傻乎乎把心里话说出来,甚至也不会随声附和李晓峰。天知道领导心里的想法到底是怎么样的,作为小喽啰就该管住自己的嘴,别随便插话,说不定那句话就让领导不中意了,沉默是金,沉默是金啊!
李晓峰其实不难伺候,更不会因为一句话就上纲上线,这个队长的担心是多余了,不过他说不说话也无所谓,反正某仙人也不需要应声虫帮着摇旗呐喊,他来是做实事的。
“从现在开始,这里的一切归我指挥,都听我的调派!”他沉着冷静的下达的命令,“立刻疏散工人,将半径一公里之内的所有人员统统疏散,调集工人纠察队封锁厂区……”
说心里话,有个愿意承认责任的主心骨出来做指挥工作,这个队长是欢迎的,但是明仁斯基毕竟才是他的顶头上司,如果他毫不犹豫的就接受了某仙人的命令,恐怕就是事情圆满解决了,他也避免不了穿小鞋的。
“怎么还不去执行命令?”李晓峰喝了一声。
这个队长顿时扭扭捏捏的回答道:“那您能不能先通知一下明仁斯基同志,毕竟……”
“你先执行命令,其他的那些事情我会跟明仁斯基沟通的,”李晓峰霸气侧漏的说道,“我是代表全俄契卡来检查明仁斯基同志的工作的,是他上级,你不要有什么顾虑,赶紧开展工作!”
这个答案并不能让那位队长满意,但是李晓峰牛逼哄哄的样子,又让他没胆子质疑,想来想去,他只能选择折中一下。这货一面派人去执行李晓峰的命令,另一面亲自去通知明仁斯基,准备两边都不得罪。
不过这个货就忘记了一点,当墙头草想左右逢源,那是需要能在鸡蛋上跳舞的高超技巧,而他很显然不具备这样的技巧,所以免不了蛋疼。
“谁让你执行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的命令的!”明仁斯基喷了他一脸的口水,“你知道图拉厂对革命,对党来说有多么重要吗?这个月的生产任务本来就很高,现在将工人都疏散了,不就等于停产了吗?完不成生产任务,这个责任你负?”
可怜的队长直接就傻眼了——大哥,眼下是什么情况?人家要是把军火库炸了,那别说这个月的生产任务了,图拉厂说不定直接就从地图上消失了。那时候工人和机器全部玩完,生产任务什么直接就成了浮云。到时责任恐怕更大吧?
所以他小声的提醒了一句:“可是,如果军火库爆炸,工人死伤惨重的话……”
“没有这种可能性!”明仁斯基毫不犹豫的就打断了,“现在是无产阶 级当家作主,这个世界上就不存在无产阶 级解决不了的问题,任何试图跟我们无产阶 级作对的人,都不可能获得成功!”
这是绕口令吧?那队长直接就有些晕头了,这些话一点意义都没有,如果事情像你说的这么简单,那我们似乎什么都不用做了,反正敌人不可能成功嘛!大家坐等敌人失败不就成了。
理智告诉他,这种理想主义,或者说革命浪漫主义的空想,就是扯淡。如果你觉得某人的命令不妥当,那么就请您亲自出来指挥,我保证按照您的吩咐,一丝不苟的执行。
明仁斯基怎么可能站出来指挥,如今他的心里根本就不在这边,他的心已经飞到了彼得格勒,他正在向斯 大林求救,指望钢铁同志赶紧去导师大人面前给他美言几句呢。
“我刚才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吗?”明仁斯基很不耐烦的说道,“无产阶 级必然会取得胜利,他要对自己有信心,我相信你一定能圆满的解决这个问题,现在赶紧行动起来吧!”
那你倒是告诉我该怎么行动啊!可怜的队长同志几乎要哭了,明仁斯基这是光说不练,让他无所适从啊!
想了想,这位队长觉得似乎李晓峰稍微靠谱一点,至少做出了明确的指示,而不是一直在扯淡,所以他决定执行某人的命令,“那我现在就开始疏散群众……”
“谁让你疏散群众了!”明仁斯基怒了,“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嘛,生产不能停止!”
好吧,这位队长也火了,眼下唯一正确的指示你不让执行,那麻烦你给一个指示先。
明仁斯基愈发的愤怒了,他拍了一下桌子:“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明确了,无产阶 级必然……”
“无产阶 级必然胜利,但是麻烦您指出一条让我们化解危机通往胜利的道路……我个人智慧有限,眼光也不够长远,不具备您那种看透本质的能力……这么说吧,请你下达指示,我好照办!”火大了的队长同志也豁出去了,直接就打断了明仁斯基的话头。
“呃……”明仁斯基哪里有什么指示,之所以反对李晓峰的建议,并不是他觉得这个建议不对,而是他不喜欢李晓峰其人,更不愿意接受他的命令。所以,他就是为了反对而反对。
而眼下这位队长不依不饶了,没有办法的他顿时就撂挑子了:“你愿意执行谁的命令,随你。反正,我的态度是明确的,反对停工!”说完,他再也不理会这位队长,自顾自的拿起电话,继续联系斯 大林。
如此没溜的领导,这位队长还是第一次见到,李晓峰和明仁斯基之间谁水平高谁水平低,他是看得真真的。甚至不提领导水平,工作态度上双方就有天壤之别。
人心都有一杆秤,哪怕是这位队长有点官僚主 义的小毛病,此时也完全被明仁斯基给激怒了,顿时一扭头气冲冲的就走了,反正他已经是下定了决心,老子再也不执行你的指示了,你爱咋地咋地吧!
疏散工作开启了,虽然进行得不是特别完美,慌乱和无序随地可见,但是李晓峰却不是很在意。实际上有他这个仙人在,军火库就炸不了,之所以会像那么回事的开展疏散工作,完全就是为了给明仁斯基添堵。
明仁斯基在图拉胡搞瞎搞,逮捕费德洛夫,这让李晓峰非常不满,不过一开始他并不能找明仁斯基的麻烦,肃 反工作谁都没干过,存在一些失误也是可以理解的,哪怕这事儿闹到导师大人那里,对多也就是批评明仁斯基几句就不了了之了。
而现在就不一样了,图拉出大事了,竟然有人威胁炸毁图拉厂的军火库,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明仁斯基的工作很不得力啊!你丫的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让****份子大摇大摆的进了军火库,你这么肃 反还真不如不肃 反!
当然,仅仅这些罪名还不完全足够,毕竟狮子都有打盹的时候,****份子狡猾啊,被钻了空子也是有可能的。至少李晓峰就知道,这个失误要不了明仁斯基的老命。如果真的想让这个混蛋吃不了兜着走,还必须要把事情搞大。
怎么搞大呢?
首先就要把图拉厂牵连进去,停工疏散,图拉厂停一个小时都是很大的损失,最后误工的责任都得算到你明仁斯基头上,谁让你被****份子钻空子的?
其次,还必须深刻的挖掘事情的真相,最好是让****份子跟明仁斯基挂上关系,最好是能牵连到你丫前一段的工作上去。那样的话,黑锅你就背定了。
“有没有人知道,这个****份子到底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要劫持军火库?”
这个问题现场没有一个人能回答上来,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想过,****份子么,还管他是什么人?抓住了直接枪毙不就得了?整那么麻烦干啥?
李晓峰翻了个白眼,由此可知,明仁斯基的肃 反工作是怎么开展的了,不客气的说刑讯逼供相对他来说都是有技术的手段了,这货压根就是在胡搞瞎搞。
顿时,李晓峰深深的吸了口气,厉声命令道:“十分钟,十分钟之内我要知道里面那个家伙叫什么名字,有什么背景,以及他有没有同伙!”
有人指挥下达明确的命令就是不一样,原本一盘散沙的工人纠察队立刻就开始行动,几分钟之后,李晓峰想要知道的一切就汇总上来了。
“这个家伙原本是图拉厂的制图员?”李晓峰皱了皱眉头,“他的父亲也是*****而且没有发现他有同谋?”
李晓峰确实很奇怪,一开始他也以为劫持军火库是有组织有计划的****行动,就跟后世的恐 怖分子表达自己的诉求一样。但是,现在看来,这个货似乎是激情犯罪。激情犯罪一般都是突然受到了较大的刺激,初步分析,眼前这个货的刺激源恐怕就是家庭的巨变了。
“他的父亲犯了什么罪?”李晓峰沉声问道。
“他为资产阶 级服务,做资产阶 级的走狗……”
队长的话还没说完,李晓峰就不耐烦的说道:“这种废话不要说了,我要知道的是,他怎么为资产阶 级服务了?”
“他似乎是为一家名叫北方工业公司的资本家企业设计武器,用于颠覆我们无产阶 级政权……”
“放屁!”
没等队长说完,李晓峰就骂了一句,不过很快他就暗自高兴起来了,如果里面那个家伙真是因为这一切而发飙,那么就等于给了他朝明仁斯基捅刀子的借口。
顿时他一板脸,吩咐道:“喊话,告诉那个家伙,我将亲自进去跟他谈判!”
“这不妥吧!”队长有些犹豫的说道。
可是,李晓峰压根就没有搭理他的意思,自顾自的就朝军火库的大门走去,那份从容和淡定,然赤卫队长感慨不已——货比货得扔,人比人某些人简直就不是人!
当然,他说的某些人肯定是指明仁斯基,看看人家真正的领导是怎么做事的,不怕死不怕危险发扬领导带头作用。在瞧瞧你明仁斯基,不管事也就算了,还躲得远远的,鄙视你个孙子!
十几分钟之后,就当这位赤卫队长小心脏噗通跳,生怕某仙人出事的时候,跟进去时一样,轻松淡定的某仙人从容的又走了出来。
“安德烈同志,您没事吧?”
李晓峰摆了摆手,“没事,事情基本上搞清楚了。”
队长疑惑的问道:“搞清楚什么了?”
李晓峰看了他一眼,冷笑道:“当然是搞清楚他为什么要劫持军火库!”
队长下意识的说道:“不是很清楚么?他们一家都是****份子,这就是……”
“没有那么简单!”李晓峰重重的挥了一下手臂,“甚至他们一家子是不是****份子都需要重新界定!”
“什么?!”
李晓峰可没兴趣让这位队长追问到底,他还忙着呢?刚才进去做通了阿尔法纳西的工作,统一了口径,布置好了一切,为的就是合情合理的介入到费德洛夫一案中去。现在他很有把握,就算没有导师大人帮忙,他也能让明仁斯基乖乖放人,甚至还可以让明仁斯基吃不了兜着走。
“将费德洛夫****案的相关人员,以及所有的案卷和证据全部带过来!”李晓峰严肃的命令道,“我要重新审查此案!”
查案?赤卫队长是有些莫名其妙,这都火烧眉毛的时候了,您还有心情查案?就算要查案,也得等解决了当前的危机再慢慢查吧?
“你不懂!”李晓峰哼了一声,“只要查清了费德洛夫一案,军火库被劫持就很容易解决!”
赤卫队长想了想,小声说道:“安德烈同志,费德洛夫****案是明仁斯基同志亲自拍板的,如果您要重新审查,恐怕还是先通知他一下才好吧?”
“我已经通知过他了!”李晓峰很不客气的说道,“我来图拉正是为了检查他的工作,这一段时间,相当多同志向全俄契卡反应,图拉市的肃 反工作一片混乱,存在一大批冤假错案……所以,请你立刻执行我的命令!”
赤卫队长看了看一脸正气的李晓峰,又抓耳挠腮的想了想,最后咬了咬牙,点点头答应了。
做通了他的工作,李晓峰心中也有些高兴,现在形势一片大好,只要顺利的帮费德洛夫翻案,那一切都将大功告成。
不过某仙人高兴得有些太早了,他完全没有注意到,李尔文混在人群之中将刚才发生的一切都看得真真的,当她听说李晓峰要重新审查费德洛夫****案时,这小妞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在赤卫队长离开的同时,她也赶紧的离开了现场,从她急匆匆的步伐不难看出,她似乎是憋着什么坏水……
130 先手
“我有一个计划!”跟詹姆斯碰头之后,李尔文有些迫不及待的说道。
不过她急迫的样子让詹姆斯很是犯嘀咕,他不喜欢什么新计划,尤其是李尔文这个喜欢恶搞的家伙提出来的新计划。
每一次这个该死的小妞都会向他提出一些异想天开和胆大妄为的计划,她的计划就跟她的为人一样疯狂和不可理喻。
所以,只想平平安安混日子的詹姆斯一点都不想要什么新计划,他立刻伸手制止了李尔文:“我们现在正在执行上头的全盘计划,我们不需要什么画蛇添足的新计划。所以,请你回到正轨,不要生事……”
李尔文急了:“你不懂,我的新计划将是之前任务的最好补充,我的新计划将使我们现在的任务提前以及更圆满的达成!”
对此,詹姆斯表示怀疑:“上一次跟我这么说的那个傻瓜叫詹金斯,现在他正在契卡的大狱里吃牢饭……”
“我没打算去行刺谁!”李尔文赶紧说道,“我刚才已经把事情弄清楚了,你听我说……事情就是这样的,如果我们借此做一点文章,一定能败坏布尔什维克的名声,让他们声名狼藉……”
詹姆斯皱了皱眉,虽然他很胆小,也不准备冒任何风险,但是李尔文刚才提到的方案确实有一点让他心动。如果按照李尔文说的去做,不会有太大的风险,甚至不用直接跟布尔什维克交锋,而可能取得的成果将极其的显著,确实可以大大的简化他们现在的任务。
詹姆斯摸了摸大胡子,每每他动心的时候,都会做这样的动作,至少李尔文对自己上司的这个习惯清清楚楚,她立刻乘热打铁:“我们必须赶紧采取行动,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已经开始着手重审费德洛夫的案子,如果让他翻案的话,我们就没有一点机会了,甚至会对我们之前的任务造成致命的打击!”
不过詹姆斯还是有些犹豫,保守的他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踢皮球:“不可否认你的计划像那么回事!但是干系甚大,我不能随便乱作决定,这样吧,把现在的情况和你的计划通知国内,让上面做决定!”
“这……”李尔文说不气愤那肯定是假的,把消息传回国内,一来一回宝贵的时间就全浪费了,以国内那帮官僚的办事效率,这个事儿少说也得讨论两天,她是真心等不起,“时间紧迫,能不能一面通知国内,一面开始行动!”
顿时,詹姆斯开始大摇其头,“这不行,这不合规矩,这太冒险,这我不能同意,这……”
一连好几个“这”冒了出来,可见这货有多抵触了,对此李尔文很是不齿,她试图做最后的说服工作:“詹姆斯,这是我们的机会,我们俄国站太需要这个机会了,如果我们能打一个翻身仗,那将一扫这几个月的霉运,我们太需要一次成功了……”
不过詹姆斯依然只是摇头,这几个月的打击,已经消磨掉了他全部的锐气,如今的他只想明哲保身,那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眼看无法说服詹姆斯,李尔文长叹了一口气,恨恨地摇了摇头,转身就往外走。顿时詹姆斯紧张了,连忙叫住她:“李尔文,我警告你,没有得到我的允许,你不准私自采取行动。否则,就是叛国!”
李尔文心头的恨意愈发的浓厚了,刚才她确实有先上车后补票的打算。可是詹姆斯却封住了这条路,如果她不管不顾的打擦边球,肯定会激怒这个蠢货。
李尔文不想激怒詹姆斯,因为这个保守的家伙一旦被激怒了,那将会不惜一切代价报复,这么说吧,这个货的心眼比针孔还要小,上一次,他跟詹金斯闹翻的时候,竟然直接不管不顾的就出走了,压根就没有想过接应詹金斯,这也直接导致了詹金斯被一网打尽。
李尔文不想成为下一个詹金斯,所以她只能选择妥协,只见她怏怏的说道:“你放心,没有你的同意,我不会乱来的!”
詹姆斯嘴唇上的大胡子翘了翘,轻蔑道:“对此,我表示怀疑。现在,李尔文小姐,在没有接到上级的答复之前,我命令你留在安全屋,哪也不准去!”
李尔文愈发的不屑了,心说:“你也就是窝里横厉害,有种对付敌人的时候也这么霸气。”
“对此,我表示拒绝。”李尔文淡淡的说道,眼看詹姆斯就要发飙,她立刻又道:“因为我必须去多争取一点时间,否则就算国内同意了我的计划,一切也迟了!”
詹姆斯本能的就像拒绝这个要求,但是李尔文马上接着说道:“我保证,绝不会给你制造麻烦,我只是想暂时拖住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的手脚而已!”
詹姆斯考虑了半天,最后才不情不愿的答应了,毕竟就算李尔文是他的部下,他也不能太过分,万一上面同意了李尔文的计划,而他又把时间耽误,那责任可就全要算在他的头上。
这种莫名其妙的黑锅,詹姆斯可不想背,所以还不如允许李尔文去争取时间,到时候就算出了茬子,他也一点责任都没有。
对于詹姆斯内心中的真实想法,李尔文知道得一清二楚,不过她也无所谓,只要詹姆斯不碍手碍脚的给她制造障碍,她也乐得对方撇清自己。
“什么?安德烈.彼得洛维奇要重审费德洛夫****案?”
明仁斯基皱着眉头重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李尔文,此时女间谍已经收起了她的风情万种,穿着一套土色的咔叽布工作服,大波浪的长发也编成了麻花辫,尤其是鼻梁上那副土里土气的眼镜,更是将她所有的风华掩盖的干干净净。
现在,哪怕是詹姆斯看见了她,也认不出来,恐怕只会将她当做一个最最普通的女学究。
“叶卡捷玲娜同志,”明仁斯基十分郑重的问道,“这个消息确切吗?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真要重审费德洛夫一案?”
“千真万确!”李尔文粗声粗气反而回答道,这种男人婆的嗓音哪怕就是最饥渴的男人也不会提起兴趣,可见她十分善于隐藏自己。
得到肯定答案的明仁斯基开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实话实说,他对所有的****案件都没有什么兴趣,如果换一个人要求重新审查费德洛夫的案件,他可能随便就同意了。
但是要这么做的是李晓峰,那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明仁斯基早就恨死了某人,而今天一照面就被某人教训得灰头土脸,你说他怎么不会怀恨在心。所以,李晓峰想要重新查案,那他就一定要制造麻烦。
“费德洛夫的****行为事实清楚,证据充实,完全不需要重审!”明仁斯基瓮声瓮气的就说话了,“我不觉得此案有重审的必要,像这样的****份子就必须立即正法!你去告诉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我不同意他的请求!”
李尔文等的就是这句话,在她看来想要拖住李晓峰,就只能让明仁斯基跟他找麻烦,而她也相信明仁斯基绝对愿意给某人制造麻烦。这个家伙就跟她另一个固执的上司詹姆斯一样——睚眦必报而且食古不化。
说实话,李尔文有些时候真心觉得布尔什维克不少所谓的领导和英国的那些官僚没有多少区别,双方都是一样的顽固,都顽固的认为自己所维护的那一切才是真理。都拒绝接受正确的意见,只想着维护自己那点可怜的权威。而且还特别善于给竞争对手制造障碍,哪怕对方所做的一切是对这个国家有益的。
反正李尔文对这样一群货色没有一点好感,如果不是工作的需要,她真心想一脚踹翻这些货色,狠狠的撕烂他们那张厚脸皮。
“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维切斯拉夫同志让我通知你,对于你的请求,图拉契卡明确表示拒绝,费德洛夫一案没有重审的必要……”
李尔文像背台词一样重复着明仁斯基的话,她十分肯定某仙人很快就会被激怒,然后他会立刻去找明仁斯基理论,接下来,时间就会随着双方不断的扯皮而流逝,那样她争取时间的目的就会轻松达成。
不过李尔文实在是太低估了李晓峰,确实某仙人像她预料中那样愤怒了,但是他却没有去找明仁斯基扯皮,而是直接一个电话拨给了列宁。
“……列宁同志,现场的情况就是这样的,关于北方工业和费德洛夫的情况,您是非常了解的,现在维切斯拉夫同志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是为解决危机制造障碍,我要求中央授予我全权处理这一切的权力!”
电话那一头,列宁的心情也是此起彼伏,一开始他确实不认为费德洛夫一案有多重要,认为那无非是个误会,一个小案子。李晓峰去跟明仁斯基沟通之后,再由他从中打圆场,也就解决了。
但是,随着事情一步步被闹大了,以及明仁斯基在现场糟糕的处置手段,让他越来越觉得此案干系甚大了。就因为明仁斯基的胡搞瞎搞,一个懦弱的小制图员竟然要狗急跳墙,要炸毁图拉厂。尼玛,再这么闹下去,会不会有被激怒的小市民冲进斯莫尔尼宫来行刺他?
所以,列宁立刻就同意了李晓峰的要求:“安德烈同志,你的要求我完全答应,我授予权你全权处理此案的一切相关事宜,你有权命令图拉市契卡和革 命军 事委员会按照你的要求去办案。可以直接逮捕任何违抗你命令的人!”
“感谢您对我的信任!我保证圆满的解决这一切!”李晓峰也不见得有多激动,冷静的回答道:“不过,相关的任命事宜,您能不能亲自通知维切斯拉夫同志……是的,他对我一直有误会,我担心由我去传达您的指示,他会拒绝接受……”
旁听的李尔文直接就傻眼了,她真心没想到某人竟然有如此大的能量,竟然能说动列宁。如果由列宁至上而下的给明仁斯基施加压力,那么她的拖延时间的计划,完全就变成一个笑话了。
想到这,李尔文再也不敢停留,她必须马上重新想办法,否则一切都迟了。可是她想走,却不是那么容易,因为李晓峰直接就叫住了她:“你在图拉市契卡工作?”
李尔文虽然心中有些焦躁,但表面上却根本不敢表现出来,“是的,安德烈同志,我在图拉市契卡工作。”
李晓峰狐疑的看了李尔文一眼,说实话,一开始他根本没太注意这个土里土气的女人,刚才叫住她,也不过想找一个图拉市契卡的工作人员问一问具体的情况。
但是对方的回答却让他有些奇怪,一般人被上级问到这种问题,回答“是”的同时,应该主动介绍自己的姓名和职务。可是这个土里土气的女人就像一根木头似的,完全没有自我介绍的意思。这实在是让他有些意外。
更让李晓峰觉得疑惑的是,他可以肯定自己之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土鳖女人,但是总觉得她有些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一样。
李晓峰顿时皱起了眉头,问道:“这位同志,我们之间见过吗?”
李尔文心中咯噔一跳,她完全没有料到某仙人的眼睛如此的毒,竟然能识破她的伪装,虽说并没有完全认出来,但是对于那些粗枝大叶的男人来说,这份眼力很惊人。
顿时,李尔文更加的低调了,低着头回答道:“我想我们没有见过面,安德烈同志。”
好在李晓峰也就是随口一说,并没有对此特别在意,他继续问道:“费德洛夫****案,是由哪位同志负责的?”
李尔文心中又是咯噔一跳,费德洛夫的案子正是由她经手的,之所以会判处费德洛夫死刑,完全是她使坏的结果。可是现在,她可不能像糊弄明仁斯基一样糊弄某仙人。
所以她一面开动脑经想对策,一面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此案正是由我负责的……”
“哦?”李晓峰很意外的再次重新打量了李尔文一眼,质问道:“那就正好,我正想问问你,到底是基于什么理由,你会认为费德洛夫证据确凿,必须处死呢?”
李尔文的反应还真不慢,她十分平静的说道:“费德洛夫确实为北方工业公司服务了,根据上级的指示,任何为资产阶 级服务的行为都是不可接受的,必须要予以最严厉的惩罚!”
李晓峰缓缓的点点头,似乎是接受了她的说法,李尔文本人也是暗自松了口气,之所以会这么回答,她就是准备赌一把,赌李晓峰并不知道明仁斯基没有干预过费德洛夫一案,她就是要营造出一种错觉,让某人以为要处死费德洛夫完全是明仁斯基的意思。
应该说,李尔文赌对了,李晓峰接受了她的说法,以为罪魁祸首就是明仁斯基,他挥了挥手,道:“好了,情况我了解了。请你将费德洛夫一案的所有案卷,以及证人、证物全部移交给我,此案现在由我接手!”
李尔文低着头赶紧从某仙人身边逃离了,她很担心再多呆一会儿,恐怕自己的身份就会暴露。而且,她必须赶紧开展行动,必须抢在某仙人前面下手,才好把局势搅乱。
是的,眼瞧着拖延时间的机会破产了,李尔文立刻将她对詹姆斯的承诺忘得干干净净,她决定先下手为强!
“三号,你立刻集合人手,对,紧急行动!对的,我已经得到了詹姆斯的授权!集合完毕之后,你们在国际象棋俱乐部等我!”
二十分钟之后,李尔文又换了一副妆扮,此刻的她看上去就是街头随处可见的工人纠察队员,左臂套着红袖箍,腰里别着手枪,气势汹汹,看谁都像****份子。
嘭嘭嘭!
李尔文重重的捶着木门,“开门!”她粗声粗气的吼道,“立刻开门!”
“谁啊!”门内传来了一个女人弱弱的声音。
似乎是要让自己显得更加凶恶一点,李尔文又提高了嗓门,爆喝道:“赶紧开门!我们是契卡,再不开门,我们就砸门了!”
话音刚落,李尔文就向她身后的部下使了个眼色,立刻两个人就冲了上来,冲着木门一通狂踹,似乎根本就没打算给屋里的人开门的机会。
“发生什么事儿了?”
热心的邻居很快就循声而出,而李尔文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凶巴巴的吼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契卡捉拿****份子,再看,把你们也抓起来!”
嘭的一声,木门摇摇晃晃的倒下了,屋内的女人发出一声惊叫,“把她抓出来!”李尔文毫不犹豫的下达了命令。
立刻她的部下就冲进了屋内,几秒钟之后,一个大腹便便的女人就被他们揪着头发拖了出来。对于这种情况,哪怕是周围的邻居也看不下眼了,纷纷说道:“同志,她只不过是个可怜的女人,还怀有身孕……”
“怀孕又怎么样!”李尔文毫不客气就吼了回去,“对****份子就不能有一点同情心!你们竟然同情****份子,哼哼,我只能认为你们也是一伙的!把他们统统抓回去!”
131 潜入
黄昏时分,李晓峰正在审视案卷的时候,他的部下带来了一个十分糟糕的坏消息——阿尔法纳西的妻子以及邻居被抓走了。
“混账!”李晓峰当时就愤怒了,阿尔法纳西现在十分重要,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这个时候抓人,这尼玛不是猪队友吗?“是谁做的,工人纠察队还是工人赤卫队?”
他的部下脸上露出了怪怪的表情,吞吞吐吐的说道:“好像都不是!”
都不是?
李晓峰头顶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除了这两家,也就只有契卡了,但是契卡属于初创时期,机构都没有完全建立起来,逮捕抓人的工作一般还是交给那两家处理。如果不是这三家,那是谁呢?
李晓峰正思考的时候,明仁斯基气哼哼的冲了进来,将一张报纸猛地拍在某人面前,大怒道:“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看看你干的好事!”
李晓峰看了一眼这货,随手拿起那份报纸,一边看一边问:“出什么事了?”
“出什么事了?!”明仁斯基重重的一拍桌子,显得异常愤怒,“你有种干你没种承认是吧!”
李晓峰简直莫名其妙,不过他也不急着发飙,而是仔细的先看看报纸上到底说了什么,如果是明仁斯基故弄玄虚,那他不介意狠狠的抽这货几个大嘴巴。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份《图拉晚报》的头版头条标题就十分惊悚《契卡当街抓人,孕妇惨遭虐待!》,标题下还配了一副大大的照片——两个带着红袖箍的人正拽着一个大肚子孕妇在街上拖行。
顿时李晓峰就反应了过来,这难道就是阿尔法纳西的媳妇,放下报纸,他目光炯炯的望着明仁斯基:“这是怎么回事?”
明仁斯基斜了他一眼,歪着嘴说道:“你还装傻,这难道不是你做的!”
做你妹!李晓峰在心中吐槽了一句,老子又不是你这种猪头,怎么可能做这种没脑子的事情?
可是明仁斯基却不依不饶了:“我告诉,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你的人胡乱抓人,这是要激起民愤的,这件事影响激起恶劣,我一定要向中央反映的!”
看着明仁斯基那得意的样子,李晓峰有点明白了,这个货恐怕就是想恶人想告状,就是想把屎盆子栽在他头上。顿时某仙人冷哼了一声,扬了扬手里的报纸:“怎么,你还准备倒打一耙了。我的人今天就没离开过图拉厂,也只有你手下的那些饭桶才会干这种蠢事!想嫁祸我!你也太天真了吧!”
明仁斯基顿时变了脸色,疑惑的问道:“不是你的人做的?”
李晓峰摇摇头,反问道:“你觉得我会做这种蠢事吗?”
明仁斯基眼珠子一转,立刻摆摆手道:“这也不是我的人做的!”
李晓峰饶有兴趣的看着这货,问道:“你怎么能这么肯定呢?”
明仁斯基断然说道:“我没有下过这种命令!”
李晓峰冷笑了一声:“你没有下过命令,不代表你的人没有做过!”
明仁斯基倒也光棍,立刻说道:“那立刻开始自查好了,但是我可以保证,我绝对没有下过这种命令,就算这事真的跟工人纠察队和工人赤卫队有关,那也绝对是他们被****份子利用了……”
“那个以后再说吧!”李晓峰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扬了扬手中的报纸,说道:“现在最关键的是,怎么消除影响!我十分想知道,这份报纸上的东西是怎么通过新闻审查的!”
明仁斯基撇了撇嘴道:“它压根就没通过!”
李晓峰顿时提高了嗓门:“那它是怎么出版的?!”
“那家报社自己有一台印刷机,他们私自印刷的!”明仁斯基叹了口气道。
“该死!”李晓峰骂了一声,“图拉契卡难道是吃干饭的,中央早就下过文件,要求收缴一切印刷机,你们……”
明仁斯基完全无话可说,这一段时间他根本就是在打酱油,而他手下的人又忙着找资产阶 级的麻烦,对收缴印刷设备自然没有太用心,结果就导致现在被动了。
看着沉默不语的明仁斯基,李晓峰真想抽这丫的嘴巴,但是导师大人之前有过吩咐,虽然让他全权负责处理图拉的危机,不过并没有撤掉明仁斯基的职务,甚至导师大人还交代他,必须要给明仁斯基留一点面子,不能太过分。
所以眼瞧着这货装哑巴了,李晓峰也拿他没办法,只好说道:“印刷机的事以后再处理,对于这间报社,我们必须严肃处理,必须立刻查封它!”
明仁斯基顿时瞪大了眼睛,“这么做,不妥吧!现在全市都知道了这个消息,如果我们再查封报馆,恐怕……”
“没有什么恐怕!”李晓峰断然说道,“你以为这一切真的就是巧合?我就不信他们能这么巧的撞上了这件事,他们就是在帮我们的敌人煽风点火,就是唯恐天下不乱!这就是现行*****必须立刻拿下,否则,他们还以为我们怕了他们,将更加的肆无忌惮!”
明仁斯基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李晓峰直接转过身去,拿起了电话,拨给了图拉革 命军 事委员会:“……是的,情况就是这样,从现在开始,全城戒严!严厉的盘查一切可疑分子……对,组织一部分力量,开始全城大搜捕!”
等李晓峰放下了电话,明仁斯基弱弱的问道:“这么做有用吗?如果这一切真的是敌人的阴谋,很有可能,那个女人已经遇害了!”
李晓峰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对左右吩咐道:“立刻前往案发现场,将现场控制起来,尤其是要将受害者的亲属控制起来。敌人很有可能要拿他们做文章,好制造混乱!”
李晓峰猜得一点儿都不错,李尔文确实打着这样的盘算,她的目的就是要给布尔什维克拉仇恨,要抹黑布尔什维克,要制造混乱。
捉拿阿尔法纳西的老婆就是第一步,第二步她就准备煽动相关群众去找图拉契卡要一个说法。只要对峙的局面形成了,她就会乘机再制造混乱,比如在对峙中开枪什么的。到时候,众目睽睽之下,闹出了人命,必然就是一场轩然大波,那时,布尔什维克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不过要完成这一切,李尔文有一个关键性的问题要解决,她必须获得詹姆斯的支持,没有大胡子的帮助,仅靠她的力量是做不到的。
“你还想让我帮你!”获知这一切的詹姆斯是勃然大怒,指着李尔文的鼻子教训道:“我之前是怎么吩咐你的,我一再强调,在没有获得上级同意的情况下,不准你采取单边行动。可你都做了什么!”
李尔文在心里叹了口气,她就知道会是这种情况,如今也只有尽可能的说服这个白痴:“当时的情况十分紧急,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准备抢先采取行动。如果我什么都不做,那就算上级同意了我的计划,也没有任何意义了。所以……”
她还没说完,詹姆斯就咆哮道:“所以你就不管不顾的私下行动,是吧!”
李尔文刚想解释,詹姆斯又吼道:“我不管你有什么借口,又有什么理由!我只知道一点,在没有得到我允许的情况下,你私自开展行动。这是绝对不允许的!李尔文,我明确的告诉你,你现在被停职了,来人!把她押下去,严加看管!”
眼瞧着李尔文就要被逮捕,她的邪恶计划也要功亏一篑,一个人突然闯了进来:“头,上级回电了。全盘同意了李尔文的计划……我们……”
这货突然才发现,房间里的气氛似乎有些怪异,所有人都惊诧的望着他,尤其是他们的偷偷詹姆斯,一张脸都气绿了。
他手足无措的问道:“我……这……怎么了?”
“你刚才说,上头同意了李尔文的计划?”詹姆斯咬牙切齿的问道。
“是的。”那个货声音越来越小了,但是这没有意义,因为詹姆斯已经一把揪起了他的前襟,喷了他一脸口水:“你再说一遍!”
当这个可怜虫再一次重复了上级的指示时,詹姆斯的脸色立刻就垮下来了,他哀怨的看了一眼电报,似乎是在问:“为什么今天上头的效率变得这么高了,这不科学啊!”
不过,不管科学还是不科学,詹姆斯也只能接受这道命令,哪怕他一万个不情愿,“现在开始行动,李尔文,你负责具体指挥……我警告你,不要再把我的命令当成耳旁风,下一次,你就不会这么走运了!”
对于詹姆斯的威胁,李尔文并不是特别在意,这只是某人恼羞成怒和无可奈何的反应,就是失败者为了掩盖自己丢脸的遮羞布而已。这充分说明,对方已经拿她没有办法了。
她信心满满的说道:“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煽动群众……”
不过,很快李尔文的信心就遭到了沉重的打击,负责前往煽动群众的间谍反馈回来了一个坏消息——他无法接近目标,现场已经被工人纠察队封锁了,所有的相关人员都被严密的监控起来了。
“什么!”李尔文呀了一声,布尔什维克反应之快太让她意外了,如果现场已经被对方控制了,那她就无法钻空子了。
“你难道没有b计划吗?”
李尔文犯愁,詹姆斯自然要高兴,他巴不得对方的计划失败了才好,那样他不光能找回刚才丢掉的面子,更是可以规避执行这个新计划带来的风险。
李尔文自然知道詹姆斯这话是什么意思,更知道对方才期盼什么,说实话,对此她很不屑,“当然有b计划,实际上布尔什维克现在的动作还算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嘿嘿,他们以为控制住相关人员就没事了?太天真了!”
李尔文冲她的部下做了一个手势,“给我们的报社打电话,让他们赶紧再做一个增刊,报道一下布尔什维克为了掩盖自己的过失,而封锁消息的事实……”
哪怕是看李尔文不顺眼的詹姆斯,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真的很邪恶,如果这个消息见报了,那等于是又给布尔什维克泼了一盆脏水,而且这盆脏水还是避无可避的那种。
“什么,报社被查封了,印刷机和所有的职员全部被逮捕了!”
当李尔文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似乎布尔什维克已经提前料到了她所有的动作,将一切漏洞全部堵得死死的。
连詹姆斯都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他们就不怕激起公愤?”
李尔文想了想,叹了口气:“我们太小看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了,这个小子比明仁斯基难对付多了。恐怕他已经看穿了我的计划,按照原计划行动,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这句话詹姆斯就爱听,他迫不及待的说道:“那我们就终止行动吧!”
“那可不行!”李尔文冷笑了一声,自信满满的说道:“我不光有a计划和b计划,还有一个c计划!”
“c计划?”詹姆斯皱了皱眉,问道:“那是什么?”
李尔文酷酷的说道:“本来我是不打算执行c计划的,毕竟这将极大的削弱俄国的战争能力。但是,现在如果不能让俄国继续这场战争,留着他们的战斗力也没有用了。”
詹姆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严肃和冷酷的李尔文,刚才对方的眼神仅仅是扫了他一下,就让他打了一个冷颤,可想而知,李尔文的c计划将是多么的邪恶。
“炸毁图拉厂!”李尔文严肃地说道。
詹姆斯打了个激灵,不解的问道:“你说什么?”
李尔文又重复了一边:“我们去炸毁图拉厂……只要我们告之军火库里那个傻蛋,他的老婆和未出生的孩子已经被布尔什维克杀害了,你说他会怎么做?”
果然够邪恶,詹姆斯在心里头佩服不已,能想到这么邪恶的鬼点子,难怪老话说最毒妇人心。如果换做他是阿尔法纳西,当得知这个噩耗的时候,恐怕也会选择跟布尔什维克同归于尽的。
不过,他有一个疑问:“可是,我们怎么把这个消息告诉那个小子?图拉厂已经被封锁了……”
“对你们来说,确实被封锁了,”李尔文冷笑了一声,“但是对我而言,如履平地!”
深夜的图拉厂一片灯火通明,大队荷枪实弹的工人赤卫队封锁着所有出入通道,几台探照灯让整件军火库四周如沐浴白昼一般,任何一个人要靠近军火库都要接受重重盘查。不过李尔文的契卡工作证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依然是畅通无阻。
不过她并没有因此而得意,恰恰相反,她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人多眼杂而且灯火通明,这让她根本就无法靠近军火库,她总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冲进军火库吧?
这个情况让她很烦躁,恨得某仙人牙痒痒,想都不用想,这么严密的安保工作,肯定是出自他的命令。
“怎么样才能混进去呢?”围着军火库绕了三圈,李尔文愣是没找到一点漏洞,甚至这一路上还被盘查了几回,如果不是她应对得当,恐怕就已经暴露了。
要不直接硬闯?烦躁不已的李尔文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不过马上她就把这个念头丢到了九霄云外。就算她能硬闯进去,可是进去容易出来就难了,她可没打算牺牲自己,更不想跟图拉厂一起陪葬。
可是不硬闯又进不去,反正李尔文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讨厌某个人,也许那个混蛋此刻正在为自己的布置而得意呢!
对了,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在哪?这时候李尔文才突然发现,一直坐镇现场指挥的某人不见了踪迹,她下意识的就觉得不对,立刻叫住了一个工人赤卫队员,问道:“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呢?”
“去开会了……”
赤卫队员还没有回答完,就听见咔嚓一声,原本白昼一般的现场,陡然黑了下来,所有的探照灯、路灯,凡是带一点亮的东西同一时间同时熄灭了。而在灯光熄灭的同时,在远离军火库的另一个方向,陡然爆发出激烈的枪声。
现场立刻就混乱起来了,原本井然有序的层层封锁线陡然就混乱起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枪声所吸引,完全没有注意到一个黑影正在快速的接近军火库。
李尔文跑得飞快,虽然她并不知道是谁帮她引开了守卫的注意力,但是她明白,机会只有一次,如果她不能乘乱冲进军火库,然后在乘乱逃出来,那么结局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死定了。
李尔文冲进军火库的那一刹那,军火库里传来了一个惊惧的男声:“谁!不许动!”
李尔文赶紧停下了脚步,她可不想吓着阿尔法纳西然后导致自己悲剧,她大声问道:“阿尔法纳西先生吗?”
黑暗中那个男声惊惧的问道:“是我,你是谁?是布尔什维克的人吗?我已经告诉过你们了,不答应我的条件,我会立刻炸毁军火库!”
132 落网
找到了阿尔法纳西,这让李尔文稍微松了口气,现在她需要做的就是将那个坏消息告诉这个傻瓜,让这个家伙按照她的意思炸毁军火库。
“阿尔法纳西先生!”李尔文飞快地说道,“我不是布尔什维克,来此,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
“什么消息!”黑暗中的阿尔法纳西厉声质问道。
李尔文深吸一口气说道:“你的妻子以及岳父一家已经被布尔什维克残忍的杀害了!甚至残暴的布尔什维克都没有放过你岳父的邻居,我想要告诉你的是——他们一直都在欺骗你!”
说完这些,她炯炯有神的望着黑暗中的那个影子,她很想知道对方听说这个消息会有什么反应。悲伤?气愤?或者是愤怒?
不过让李尔文意外的是,阿尔法纳西的反应完全不在她的预料之中,对方只是惊叫了一声,然后立刻喊道:“胡说,你骗我!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答应过我,他保证会洗清我父亲的不白之冤的!”
这样的反应当然不能让李尔文满意,所以她不得不再加一把火:“真是可笑,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凭什么帮你父亲洗清冤屈?冤枉你父亲的正是契卡,而作为契卡的首领之一,他为什么承认自己的错误,为什么要帮你?天真的傻瓜,你一直都被安德烈.彼得洛维奇蒙骗了,下令逮捕和处死你父亲的正是他,而之前他还下令处死了你的妻子,作为一个男子汉,你难道一点儿都不愤怒吗?”
李尔文觉得自己的话还是有一定的煽动性的,如果阿尔法纳西有一点儿男子气概,这个时候他都应该有所表示了了。
不过她的预料又一次落空了,阿尔法纳西没有如她想象的一样暴起发难,而是又提出了一个新问题:“你是谁?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李尔文急得有些抓狂了,耳听着外面骚动快要平息了,如果她不能说服阿尔法纳西然后赶紧离开,那真是要玉石俱焚了。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希望你继续被布尔什维克蒙蔽!”
阿尔法纳西沉默了,片刻之后,他忽然说道:“我不相信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李尔文那个火大啊!可是现在她如果不表明身份,对方恐怕是不会相信她的,所以她只能勉为其难的说道:“我是英国人,为英国外 交部工作。我们得知你的遭遇之后,深表同情,我们曾经试图去努力的营救你的家人,可惜被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破坏了……现在,你必须要有所决定了!”
阿尔法纳西又一次沉默了,就在李尔文耐心已经到达极限,准备直接闪人的时候,他忽然又说话了:“有所决定?你们想让我怎么做!”
李尔文一面留意军火库外的情况,一面飞快的说道:“难道你不想报仇吗?血海深仇,你就不想让布尔什维克付出代价?”
阴影中的阿尔法纳西傻乎乎的问道:“怎么让他们付出代价呢?”
这下李尔文就真的抓狂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没用的男人,这么简单的事,你难道都不懂?炸了这个军火库不就完了?真不知道你这没种的家伙怎么会干出劫持军火库这么放分的事儿。
一般来说,像李尔文这种间谍更喜欢诱导目标按照她的指示去办事,但眼下,都火烧眉毛了,再不给这个蠢货一个明确的指示,恐怕他还会喋喋不休的问个没完。反正李尔文是没有耐心继续耗下去了。
“怎么报仇是你的事儿!我们不管,但是我觉得作为一个男子汉,你应该炸掉这个军火库,让布尔什维克给你的妻子、岳父陪葬!”
说完这句话,李尔文准备扭头就走,而偏偏的阿尔法纳西又说话了:“炸掉军火库,这要死很多人的!”
这话简直要让李尔文吐血,报仇雪恨可不是就要多杀几个仇人,怎么样反而奇葩才会说出这种无脑的话。顿时连她都愣了一下,“那随你,如果你不想炸军火库,也可以将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引进来,然后让他付出代价!”
这一次,李尔文是下定了决心,不管身后那个奇葩再说什么,她也不会继续留下来了。这样的傻瓜不值得她继续浪费口水,早知道这货是这种德性,她就不应该亲自走这一趟。
“你跟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有那么大的仇恨吗?”
虽然李尔文已经下定了决心,但是这个问题还是让她忍不住想要吐槽,“什么叫我跟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的仇恨,是你跟他有仇好不好!杀父杀妻之仇,在你眼里就不算什么?”
李尔文已经对阿尔法纳西恶心到了极点,撂下这句话,她埋头就往外冲,但是她逃跑的步伐再一次被阿尔法纳西拉停了,因为这货说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叶卡捷玲娜小姐,我劝你别费劲往外跑了,那没有任何意义!”
一个急刹车,李尔文猛地停下了脚步,她不可置信的转头向身后的那个男人望去,她记得很清楚,并没有介绍过自己的姓名,虽然叶卡捷玲娜这个名字也不是她的真名,但是这个名字是她在俄国最重要的假身份之一。知道她这个身份的人只有詹姆斯,而阿尔法纳西却能一口道破,顿时她感到一股凉气从脚心直冲脑门。
“你到底是谁!”
转身、拔枪、瞄准,三个动作一气呵成,可见李尔文这个美女间谍不光鬼点子多,身手也不差。
影藏在黑暗中的男人缓缓的走了出来,当昏暗的灯光照亮他的脸蛋时,李尔文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是你!”
某仙人笑眯眯的回答道:“当然是我,不然你以为是谁?”
这一瞬间,李尔文全部都明白了,这就是一个陷阱,她就说自己的运气怎么会这么好,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她恨恨的问道。
李晓峰用左手托着下巴,笑道:“当然,否则你以为能如此轻松的走进军火库?”
李尔文的脸色变了变,又问道:“那真正的阿尔法纳西呢?”
李晓峰又笑了笑,很轻松的说道:“当然早就被我的人保护起来了!”
李尔文尖叫了一声:“为什么我会不知道?”
“不光是你不知道,”李晓峰解释道,“连明仁斯基我都瞒下来了,实际上知道这个消息的人不超过五个,而这五个人嘴都特别紧!”
李尔文叹了口气,怏怏地说道:“原来你早就怀疑契卡有内鬼了!”
“不!”李晓峰却给出了否定的答案,“我可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军情六处竟然混进了契卡,我可不知道你们有如此的神通广大。我不过是不相信明仁斯基,以及他手下的饭桶而已。而现在,很显然,我选择怀疑是非常正确的,不然叶卡捷玲娜小姐你怎么会乖乖的自投罗网呢?”
李尔文苦笑了一声,她很失望,当然并不是失望自己落入了陷阱,作为一个职业间谍,她早就有心理准备——迟早有一天会被抓住的。真正让她失望的是,她的全盘计划都被看穿了,她傻乎乎的一口咬住了诱饵,然后输了个干干净净。
作为一个很善于搞阴谋诡计,也很喜欢恶作剧的女人,李尔文很自负,她自信能将任何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她陶醉于这种女王范的感觉。
而现在,她竟然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输了个干净,不得不说,对她是一个极大的打击。但是李尔文是一个要强的,她绝不会这么轻易的缴械投降,更不会就此认输。
她抬了抬手里的枪,冷笑道:“不得不承认你真的很厉害,竟然能看穿我的全盘布置,但是你以为你现在就赢了吗?恰恰相反!现在依然是平局,举起手来,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先生!”
李晓峰依然保持着左手托腮的姿势,似乎根本就没把李尔文手里的枪放在眼里,他那轻描淡写毫无紧张感的姿态,顿时激怒了李尔文。
砰!一粒子弹擦着李晓峰的脸颊飞了过去,李尔文冷冷的警告道:“我劝你不要有任何侥幸心理,我是柔道黑带五段,而且枪法相当的不错,要打你的左眼就不会击中你的右眼!”
不过李晓峰依然没有什么紧张感,他只是放下了左手,笑眯眯的说道:“那我是不是应该表示怕怕了呢?”
李尔文鼻子都气歪了,她实在想不到什么样的二货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候,还会这么嘴贱。所以她只能继续警告某人:“你给我放老实一点!再嘴贱,我一枪崩了你!”
李晓峰耸了耸肩膀,很“无辜”的问道:“那么,叶卡捷玲娜小姐,你想让我怎么做呢?”
李尔文哼了一声,“让外面那些走狗都散开!”
李晓峰又耸了耸肩:“就这么点要求?”
李尔文笑道:“当然,如果你乖乖的合作,我可以保证,绝对不会伤害你!”
说实话,说这话的时候,李尔文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如果对方拒绝,她一点办法都没有,除非她真的豁出去玉石俱焚。不过这个晚上,李晓峰每一次回答她的问题,都会超出她的预料,而这一次也不假。
某仙人大大方方的走到了军火库门口,对外面严阵以待的工人赤卫队和工人纠察队大声吩咐了一句,很快这些人慢慢的退后,散开,让出了一条出路。
这时候李尔文才稍微定了定心,她左瞧瞧右看看,直到确认人确实散开了走远了,才轻蔑地说道:“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先生,我说得不错吧!今晚依然是平局,以后放聪明一点儿,这种事情最好不要亲自来,否则很容易功亏一篑!”
说完,这个女人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了黑暗之中,几秒钟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她跑不掉,整个图拉厂都被我们封锁了,她就是插着翅膀也飞不出去!我们立刻开展拉网搜索,一定可以抓住她!”
李晓峰看了一眼说话的赤卫队长,淡淡的回答道:“没那个必要!对她来说,你们所谓的封锁就是一个笑话,只要她愿意有一百种办法可以逃出去,不用浪费那个功夫了!”
“那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跑掉?”赤卫队长不理解了。
李晓峰轻笑了一声,对他这个仙人来说,打上了标记的猎物逃到天涯海角都没有用。而且他巴不得李尔文赶紧逃,最好是直接逃回老窝,那样他可以省掉不少功夫,直接一网打尽了。
不过,李尔文也不是傻瓜,她本能的觉察到某仙人可能是有阴谋的,虽然她不知道阴谋是怎么开展的,但是她必须防一手。所以,逃出图拉厂之后,她并没有急着同詹姆斯汇合,而是返回了自己的安全屋,重新乔装打扮一番之后,又立刻换了一个住所。
东躲西藏,观察了两三天,直到确信自己并没有被任何人跟踪之后,她才开始联系詹姆斯……
“这几天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当她重新跟詹姆斯接头之后,后者忍不住一通报怨:“你不是去做阿尔法纳西的工作了吗?为什么三天过去了,图拉厂一点动静都没有,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李尔文苦笑了一声,怏怏道:“那是一个陷阱,我差点就栽进去了。躲了三天,确信没有被跟踪之后,我才敢联系你。”
这个消息让詹姆斯大吃一惊,他下意识的左右望了望,这一刻他觉得周围的每一个人都十分可疑,“我的上帝,你疯了吗?你不应该联系我的,你应该直接走人,立刻回国。”
詹姆斯说得一点都没错,最聪明最保险的做法,李尔文就该直接闪人,而不是冒险回来联系他。可是李尔文很不甘心啊,虽然之前她对某仙人说双方是平手,但是她心底里可不是那么认为的,她觉得自己输了,作为一个骄傲的女王范,在那里跌倒了就应该在哪里爬起来,她想要报仇,所以她才会联系詹姆斯。
“我们的谈话就此结束!”詹姆斯很生气的说道,“你立刻回国!不准再联系俄国站的任何人!这是命令!”
说完,詹姆斯一点儿都不带犹豫,扭头就走了。虽然李尔文有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是被詹姆斯真的拒绝之后,她还是忍不住失望。她真心不想走,可是如果不走,以詹姆斯的脾气,绝对不会放过她。那时候天下之大恐怕都没有她容身之所了。
李尔文失魂落魄的站在街头,她迷茫了,如果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国,以国内那些官僚的脾气,肯定不会让她重新回到一线工作,那绝对不是她想要的。而如果不走,就等同于叛国。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嗨,叶卡捷玲娜小姐,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又碰面了,看来我们真是有缘啊!”
哪怕是李尔文此时有些精神恍惚,也没有回头,但是对于这个声音,她实在是刻骨铭心,除了某个害她灰头土脸的家伙,还能有谁?
李尔文缓缓的转过了身,果不其然,某仙人正笑嘻嘻的看着他,那副贱样简直让人想要抽他。
“你一直在跟踪我?”李尔文质问道。
李晓峰点点头。
“之前,也是你故意放我走的?”李尔文又问道。
李晓峰继续点头。
“这都是你设计好的?”李尔文又问道。
而某仙人的回答依然是点头。
李尔文自嘲的笑了一声,准备打破沙锅问到底了,“我有一点疑问,既然你准备放长线钓大鱼,那那天晚上在军火库就不应该拆穿我。如果你直接放我走,恐怕就不需要浪费这三天的时间了!”
“我原计划是将你活捉的,”李晓峰终于开口了,“放你走不过是灵机一动而已!”
李尔文又苦笑了一声,“那你就不怕我不联系詹姆斯,直接逃跑?”
“不怕!”李晓峰实话实说,“对于我来说,你根本跑不了。”
李尔文重新打量了李晓峰一眼,不可置信的说道:“你就这么自信?”
李晓峰笑了一声:“我就是这么自信!”不过他马上就说道:“现在,叶卡捷玲娜小姐,是你乖乖的跟我走呢?还是我让人请你走?”
闻听此言,李尔文重重的叹了口气,她知道这回算是栽了。确实是栽了,在李尔文被捕之后,工人赤卫队顺藤摸瓜,一举将军情六处在俄国最后的势力连根拔起。这一次打击是致命性的,不出意外的话,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英国外 交部将很难获得有关于俄国的情报了。
不过,对这一切,李晓峰并不是特别在意,捣毁军情六处俄国站纯属于意外,属于搂草打兔子。他真正在意的是费德洛夫,对他来说捣毁一个军情六处真不如救出费德洛夫重要。
当然,现在他觉得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办理费德洛夫一案的李尔文是英国间谍,那么她做出的一切决定,必然是有问题的。最起码费德洛夫一案也必须重新审理。
实际上根本就不需要重新审理,在李晓峰的干预下,费德洛夫直接被无罪释放,而因他被牵连的那些助理设计师也统统无罪释放。按说,这也算是皆大欢喜。但是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一种贱人,就喜欢在别人高兴的时候,制造一些让人不高兴的事儿,这一次也不例外,贱人明仁斯基又找茬了……
133 自找没趣
明仁斯基这个货不是一般的惹人嫌,本来恶势力得到惩罚,好人洗净冤屈皆大欢喜的好事,他非得横插一杠子,添一点堵。
“阿尔法纳西绝对不能释放!”这个货板着脸一副公事公办的臭德行,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说道:“像他这种*****怎么能够随便释放呢?放了他,过两天他又冲进军火库搞破坏,怎么办!”
李晓峰顿时就恼火了,质问道:“阿尔法纳西为什么威胁要炸掉军火库?”
明仁斯基把头一转,很牛逼的下了结论:“因为他是***********好一个******李晓峰确实被这货给惹火了,都他妈到了这个时候,你丫的还胡说八道,事情的起因你难道不清楚,就是因为你丫的不作为,胡搞瞎搞,不然哪来的这么多幺蛾子。
不过李晓峰接下来的话还没来得及说,明仁斯基竟然抢着说道:“怎么不是*****都威胁炸毁军火库了,这不是*****那什么才是*****对于这样极端恶劣的****份子,我们决不能姑息!”
李晓峰冷冷的看了这货一眼,前两天这个货见了他还像死狗一样,怎么今天突然活灵活现的跳出来乱吠了。
“既然如此,看来我不深究此事也是不行了!”李晓峰虽然不知道明仁斯基哪里来的勇气跟他叫板,可是既然人家打上门来了,他自然也不会客气,“此案的案情一点都不复杂,纵观此案,如果将阿尔法纳西的性质定为*****那么我们也必须追究将其逼迫成****的那部分同志的责任。正是因为他们极不负责任的草菅人命,才会逼人上梁山,对于这样的同志,必须追究他的领导责任。”
明仁斯基的眼皮子跳了跳,李晓峰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傻子都能听出这是在指他,在前两天,他还真害怕某人来这一手。但是现在,他可不怕了:
首先,他已经联系上了斯 大林,钢铁已经答应保他了,而且他已经诚恳的向导师大人承认了错误,导师大人也表示不会深究。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自然是不用害怕了。
其次,案子也算是圆满解决了,图拉厂和军火库都没有出事,算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消除了恶劣的影响,他的错误自然也小了。一点点小错误需要上纲上线吗?反正明仁斯基自己是觉得不需要的。
当然,不怕归不怕,说破天去也就是他明仁斯基撇清了责任,在这种情况下他阿弥陀佛都来不及,犯得着跟某仙人找不自在吗?
肯定犯得着,第一,明仁斯基虽然撇清了责任,但是这些日子被某仙人顶得很难受,觉得丢尽了脸面,发自内心的,他想找回自己的面子,否则今后他还怎么管理手下的那些人?
第二,斯 大林救他的时候,也很隐晦的暗示了他,帮他说好话可以,但是他明仁斯基得证明是他钢铁的人,也就是要他交一个投名状。想一想,还有什么投名状比跟斯维尔德洛夫的铁杆炸刺更好的?
综上所述,明仁斯基是既不怕,也不喜欢某仙人,而且还有现实的要求需要他跟某人过不去,自然而然,他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追究领导责任,我不反对!”这个货阴阳怪气的就发话了,“但那是以后的事,我们现在讨论的是如何处理****份子阿尔法纳西!”
明仁斯基这货打太极还真是一把好手,他怕不怕追究领导责任?那是当然害怕的。但是现在讨论的并不是追究领导责任的问题,而且就算要追究他的领导责任,那也得慢慢来,至少要通过全俄契卡党 委,要经过中 央委员会讨论,处理他并不是李晓峰说话就算的。
只要他弄死了阿尔法纳西,恶心了李晓峰,以斯 大林的势力,想追究他的领导责任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而且就算要追究,又能有多大的事儿?了不起批评他几句,最多挨一个党内处分,有斯 大林保着他,有什么可怕的?
形势对李晓峰很不利,明仁斯基耍滑,咬死了先处理阿尔法纳西,似乎李晓峰一点儿办法都没有。谁让明仁斯基吃准了某仙人不能拿他怎么样呢?
说不得这个货洋洋得意的翘着二郎腿,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似乎是再说:“我看你能怎么样,气死你!”
李晓峰生气吗?那是肯定的,不过他还真有办法,之间他冷冷的望了得意洋洋的明仁斯基一眼,缓缓的说道:“如果我一定要首先追究领导责任呢?”
明仁斯基愣住了,不明白李晓峰怎么冒出这么一句话来了,他心里琢磨着:“这小子难道是犯糊涂了,不知道列宁已经原谅我了?”
所以他立刻说道:“我说过,现在最重要的是追究阿尔法纳西的***********他还没说完,李晓峰忽然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现在是我在主持会议,该做什么,先做什么,由我决定。轮不到你说三道四!”
明仁斯基直接就傻眼了,之所以他表现得这么嚣张,无非是觉得最小命无忧,可是现在,李晓峰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了。
顿时他就急躁的说道:“中央对此已经有决定了……”
李晓峰直接就打断了他,“中央对此的决定是,此案的相关事宜全盘由我负责,怎么查案,怎么惩办凶手,以及该追查哪些人的责任,由我负责!”
明仁斯基顿时不干了:“列宁同志已经说了……”
李晓峰冷笑了一声,又一次打断了他:“列宁同志对我的交代是惩办凶手和相关责任人,其他的我一概不知。现在,维切斯拉夫同志,请你老实的交代,将如此敏感的案件交给一个英国间谍,是何居心?任何一个清醒的、有理智的党员干部都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
说到这,李晓峰哼了一声:“否则,我只能认为你跟英国间谍有牵连!”
明仁斯基的脸都气绿了,某仙人的这一手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没错,他是私下里得到了列宁原谅,也得到了斯 大林的保证,但是,那毕竟是私下里,那些东西都不能拿到台面上说的,毕竟李晓峰现在才是全权负责此案的人,他如果横下一条心不买导师大人的账,一定要追究到底,那明仁斯基还真没办法。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抬出导师大人:“列宁同志已经……”
“列宁同志确实已经交代过了,一定要查一个水落石出,一定要惩办凶手。而我现在正是在执行列宁同志的指示!”李晓峰才不鸟他,心说:抬出导师大人又怎么样,以为导师大人私下里原谅你,你就可以炸刺了?哼,导师大人原谅你,那是看以前的老面子,那是基于你不继续捣乱的前提下。既然你自己不识趣,我才不会对你客气,整死你了,导师大人最后也不能说什么。
李晓峰立刻开始步步紧逼:“现在,维切斯拉夫同志,请你老老实实回答我刚才问题,你跟这个英国间谍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将这个间谍放在如此紧要的位置,而且还任她为所欲为!”
“我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明仁斯基顿时就急了,“我对党的忠诚苍天可鉴!”
“不要扯什么鬼神上天,我们布尔什维克不相信这些东西!”李晓峰冷笑了一声,“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图拉市上至党内的领导同志,下至普通的群众,都对你的所作所为极其不满,都需要你做出交代。如果你不能证明自己是清白的,我将以间谍罪和****罪逮捕你!将你交给人民审判!”
明仁斯基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他算是明白了,某人这是要跟他玩真的了,顿时就急红了眼:“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我警告你,我才是图拉契卡的负责人……列宁同志不会允许你乱来的!”
李晓峰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轻蔑道:“列宁不会允许你乱来才是真的,你还有别的要交代的没有,如果没有,我就只能逮捕你了!”
明仁斯基还试图做垂死挣扎,不过当他看到周围都是某仙人的人时,立刻就放弃了。再继续挣扎,恐怕小命真的没了,如果李晓峰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判了他死刑,直接枪毙了他,还他还真的白死了。
因为这么做可能会让列宁生气,可能会影响某人的政治前途,但是以某人的能力和人脉,肯定不会偿命。最后也就是坐一段时间的冷板凳,过一段找斯维尔德洛夫托托关系,然后又复出了。
明仁斯基可不想赔了命才换这点东西,立刻就开始转变立场了,“安德烈同志,你误会了!关于阿尔法纳西****案,我也只是想把案子弄得更清楚一点,好彻底的给阿尔法纳西一个清白。我们布尔什维克不能草菅人命不是……”
看你那个贱样,李晓峰鄙视了明仁斯基一眼,心道:现在你丫知道害怕了,敬酒不吃吃罚酒!他可不想就这么轻松放过某人,顿时开始调戏对方了:“我们现在是在讨论英国间谍同你的关系,阿尔法纳西案子,我自然会重新审查。现在,请你先交代自己的问题!”
明仁斯基那个憋屈啊,从他跟着列宁混的那一天开始,还真没人敢这么不给他面子,这是杀人鞭尸的节奏啊!
其实,这货也不想想,眼下的一切都是他自找的,他如果不多一事的找某仙人的麻烦,某仙人会这么搞他?
明仁斯基顿时就没脾气了,老老实实的说道:“我承认工作中出现了一些问题,将敌人的间谍放了进来。但是我可以保证,我绝对不是有心的,更不存在同英国间谍有什么关系……对于之前的错误,我将向组织作出深刻检讨,并保证以后会更加严密仔细小心的开展工作……”
李晓峰其实也就是吓唬吓唬明仁斯基,他不可能真的干掉这个货,倒不是怕激怒导师大人,而是这么做很不值当。进入11月之后,斗争的形势空前的紧张,这个时候让他为一个蠢货浪费掉不少宝贵的时间坐冷板凳,他真心觉得不合算。
所以李晓峰只是看了明仁斯基一眼,慢慢的说道:“请你将此事详细的写一个报告,并附上自己的检查……而相关责任我会慢慢的去查。如果最后发现事实跟你的报告有出入……”
明仁斯基赶紧说道:“我以党性保证,我说的都是真的!”
看着这货可怜巴巴的样子,李晓峰很是不屑,一指门外吩咐道:“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写检查!”
明仁斯基那个屈辱啊!对方摆明了就是要把他调开,然后直接对阿尔法纳西的案子下结论,端的是釜底抽薪。可是不写不行啊!如果他敢拒绝,那某人恐怕就会立刻逮捕他,到时候不排除他可能会跟文特尔一样畏罪自杀。
想到文特尔的惨状,明仁斯基打了个寒颤,赶紧将所有的小心思都收了起来,尼玛,保命要紧啊!
明仁斯基屈辱的选择了屈服,乖乖的往外走,可是李晓峰却不放心,对两个特科警卫吩咐道:“你们陪同维切斯拉夫同志一起去写检查,一定不要让他被打扰了!”
这话一出来,明仁斯基觉得愈发的苦涩了,刚才他确实是有一点小心思,琢磨着自己是不是乘机联系列宁,打一个小报告,只要导师大人发话了,某人的强加给他的罪名就根本不可能成立。可是,李晓峰竟然把一切可以钻的空子都堵死了,可以想象,他写报告的时候不要说被打扰了,就是想去打扰别人都不成啊!
明仁斯基垂头丧气的走了,接下来的议程完全就是按照李晓峰的节奏走,三下五除二,将费德洛夫和他助手的一切罪名全盘推翻了,至于阿尔法纳西,他的****罪名自然也是不成立的。
不过李晓峰也没有直接释放这个小子,毕竟他干的这个事儿有一点点小惊悚,哪怕是其情可悯,但也不能提倡,所以多少得定一个轻一点的罪名,关大牢里反省反省。
“安德烈先生,阿尔法纳西不会有事吧?那个维切斯拉夫会不会继续找他的麻烦?”
可怜天下父母心,被释放的米哈伊尔.康斯坦丁诺维奇,也就是阿尔法纳西的老子,对于自己儿子还要蹲大牢是颇有担忧。
李晓峰不得不安慰他:“放心,米哈伊尔先生,阿尔法纳西不会在图拉服刑,我已经签署了命令,将其转到了莫斯科。在那里没有任何人能伤害他!”
虽然李晓峰的话让老米哈伊尔稍微放心了一点,但不管怎么说坐牢都不是一件好事,哪怕是没有危险,也不会有哪个老子愿意眼睁睁的看着儿子去坐牢的。但是老头自己又不好开口,毕竟人家才刚刚帮他洗清了冤屈,再提要求就显得冒昧了。所以他只能频频朝身边的费德洛夫打眼色。
对此,费德洛夫很理解,所以他直接就开口了:“虽然很冒昧,但是您能不能再想想办法,能不能让阿尔法纳西不要坐牢?”
李晓峰完全可以理解老头的担忧,他笑着解释道:“您完全不需要担心,其实坐牢也是一种变相的保护!我设置了一座比较特殊的监狱,那里的条件非常理想,阿尔法纳西不会吃一点儿苦头的!”
这可不是假话,李晓峰确实在不久之前设置了一所特殊的监狱,就在新救世主修道院,之前被查出窝藏间谍之后,李晓峰直接命令没收了这间修道院。而且鉴于这间修道院环境不错,而且房间足够多,他直接将这里改成了监狱。
当然,这将是一座比较特殊的监狱,能被关进来的都不会是一般的人,大部分都是俄国各行各业的专业人才,比如像西科斯基这种准备跑路的家伙,就是这座监狱的头一批犯人。他们将在这所监狱里开展科技工作。
其实这个点子还是受了西科斯基的启发,这货的师兄波利卡波夫,以及同行图波列夫,在肃 反期间都有幸蹲过同样的监狱,当时这些大师们就是在监狱中开展设计工作,并取得了惊人的成就。
而李晓峰只不过将时间提前了,就像他说的,将他们关进监狱不光是阻止他们外逃,其实也是一种变相的保护。毕竟在俄国,像明仁斯基一样的饭桶还是不少的,不要对契卡的工作态度和工作方法做太高的指望,只要这帮人在,冤假错案根本无法避免。既然如此,将未来的大师们关进监狱保护起来,就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办法了。
不过,李晓峰现在将费德洛夫和老米哈伊尔找来,并不仅仅是因为阿尔法纳西的案子,之前他可是交代给他们一个重要的任务,而现在他很想知道这项任务到底进行得怎么样了……
134 新武器的需求
李晓峰交代给费德洛夫的任务,就是设计一种全自动步枪,其实这项工作费德洛夫早就已经开展了,而且已经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果——那就是m1916自动步枪。
不可否认m1916自动步枪是空前超前的,而且费德洛夫也是用尽全力力求打造一支完美的自动武器,但是这种武器对于当时的俄国来说显得太超前了:
m1916采用枪管短后坐式工作原理、双卡笋摆动式闭锁机构,因而导致全枪结构过于复杂,零件多,分解结合、擦拭保养极不方便。而且该枪把大部分可能刮伤人的零部件都设计成圆角,从人机工程角度看很好,但大大增加了加工时间。
更重要的问题是,当时俄国的工业加工能力相当的不给力,生产出来的m1916从外部的节套、拉机柄、护简,到内部的击锤等许多零部件上都打有枪号,可见当时俄国的生产工艺还不能保证零件的通用性。而一件不能保证零件通用的武器,恐怕根本不可能大规模的量产的。
反正,m1916看上去很好很强大,但是却非常难以生产。而且,当时俄国士兵的整体素质相当的不给力,十几年后的svt他们都觉得保养复杂不好使,远远比svt更复杂的m1916自然不可能受到他们的欢迎。
实际上李晓峰也不喜欢m1916,不光是因为它复杂和难以生产,更主要的是,这种武器使用的弹药让他有些蛋疼。一般的资料上都说费德洛夫设计了m1916和一种全新的6.5mm弹药。但实际上这是不正确的,m1916使用的6.5x50.5mm sr弹并不是费德洛夫研制的,而是日本的有坂6.5mm步枪弹。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由于俄国严重缺乏步枪,不光委托美帝和高卢鸡帮他生产莫辛纳干,也曾从日本进口了很多三八式步枪。所以子弹其实是现成的。
小鬼子的有坂6.5mm步枪弹跟同时期的欧美列强的制式枪弹比起来,口径稍小,而且后坐力也小很多,实话实说非常适合东方人使用。
而正是因为有坂弹后坐力小,就被费德洛夫看中了,选为m1916自动步枪的弹药。这样可以大大减轻全枪重量,以及控制后坐力和枪口上跳。
不过,必须要说明,小鬼子的有坂弹虽然威力和后坐力稍小,但不管怎么说,它依然是一种全威力的步枪弹。跟后世突击步枪使用的中间威力步枪弹比起来,它还是太大了。这些也为什么轻武器方面的专家不承认m1916是突击步枪的重要原因。
李晓峰需要的是一种真正的突击步枪,他才不会接受m1916这个怪胎,对他来说最好一步就跨进到ak系列,根本就没必要折腾这种半吊子的玩意。
所以他交给费德洛夫的任务,第一就是设计一种真正意义上的中间威力步枪弹,说白了就是让7.62x39 m43步枪弹提前几十年出来。第二,就是重新设计一种适合发射m43弹的真正意义上的突击步枪。
有人问了,说某仙人根本就不需要这么复杂,直接copy ak47和m43弹不就好了。用得着这么麻烦吗?
李晓峰觉得用得着,虽然他能从聚宝盆里兑换出ak的全套图纸,但是那没有任何意义。卡拉什尼科夫设计ak47的时候,当时苏联的机械加工能力和现在的俄国简直是有天壤之别,那个时代苏联能做到的,不代表这个时代的俄国也能做到。
所以直接拷贝肯定要面临水土不服的问题,这些问题,光靠他一个仙人根本无法解决,而且他也没有那个时候更没有那个能力解决。所以正确的做法是提出一些先进的设计理念,然后将专业的事情交给专家解决。
这还只是其一,其二就是李晓峰觉得,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他从聚宝盆里兑换出后世的“高科技”产品,固然能一时的提高俄国的实力。但是,这真心不是长久之计,搞工业,尤其是军事工业,必须形成完成的研发生产体系,投机取巧绝对不是正道。
所以,适当的启迪费德洛夫和他的团队可以,但李晓峰不会过于干预武器的设计,除非费德洛夫的工作出现了极大的偏差。
“武器设计工作进展如何?”某仙人问道。
“进展不是特别快,所有的工作都被图拉契卡给耽误了!”老设计师愤愤的说道。
对此,李晓峰不能说什么,谁让契卡几乎是他一手推动成立的,而且他本人也是契卡的领导人之一。
“你们之前进行到了哪一步?”李晓峰只能转移话题,“新的步枪弹设计好了吗?”
一谈到专业上的事情,费德洛夫像所有的设计师一样着迷,他立刻就忘记了被契卡逮捕的不愉快,兴致勃勃的开始讨论技术问题:“说实话,最大的问题就在新弹药上。按照您的要求,新的弹药将要显著的缩小体积,最好是比有坂弹更短,可是经过我们初步的计算,如果进一步缩短弹长,这种新弹药的动能将大大的打折扣,很难保证在六百米以上的精度和威力……”
“哦,”李晓峰点点头,问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费德洛夫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某仙人,如果不是某人在之前表现出了在轻武器方面的专长,提出这种外行问题将被他直接赶出去。
所以费德洛夫只能一五一十的说道:“这样的子弹很难被军队接受的,大部分国家都要求步枪射程必须达到1200米,您的要求似乎有些离经背道……”
原来是这个原因,李晓峰忍不住在心里吐了个槽,那种不合时宜的要求有什么意义?所以他立刻反问道:“保证一千米左右的有效射程真的有意义吗?哪个普通士兵用一只普通的步枪能保证能准确击中一千米左右的目标?恐怕对俄国的广大士兵来说,击中四百米开外的目标都要碰运气,所以,这样的要求有什么意义?”
费德洛夫愣住了,作为自动步枪的提倡着,此时,他并没有太多的考虑过这个问题,否则他也不会选用一种威力稍小的全威力步枪弹作为m1916的制式弹药了。虽然他在减小步枪口径、缩短步枪作战距离和提高步枪火力方面算是个“先知先觉”者,但这种先知先觉更像是实验性质的,他看到了大方向,但是并不能准确的把握住他。
所以当李晓峰提出那个尖锐的问题之后,他愣住了,作为一个设计师,尤其是这个年代的设计师,他们很少从士兵的角度考虑去设计武器,对他们来说,兵工局的头头脑脑们提出武器的指标,然后他们用尽一切办法朝这个指标靠拢也就行了。
想了想,他问道:“可是,如果我们士兵手中的武器射程太近,跟敌人对射的时候岂不是会吃大亏?”
这个问题似乎是有道理,但是李晓峰并不是要用一种弹药统一天下,随着机枪、大炮、飞机、坦克的普及,步枪的重要性在一步步的下降,对于远距离目标,步枪的杀伤效果实在不给力,既然如此,步枪干嘛要去跟机枪、大炮、飞机、坦克抢活干?
远距离的目标就交给重火力好了,没必要让步枪去包打天下,而且实话实说,步枪也干不好那些活,因为基层的士兵从来都不是神枪手,做不到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
按照李晓峰的设想,超过600米的目标,交给机枪和连排所属的迫击炮就好了,步兵老老实实的照顾600米以内的软目标就行了,追求超远的有效射程根本没意义,反正距离远了也只能做概略射击。
这种十分新颖的想法打动了费德洛夫,老头也不是那种食古不化的老顽固,不会像美国佬一样,二战都打完了还抱着全威力步枪弹不放,结果让整个五六十年代,让北约的各种制式自动步枪都变得傻大笨粗,实际使用中还是只能当半自动步枪用。
老头摸了摸下巴:“如果按照你的想法,新的自动步枪后坐力将更小,全枪尺寸和重量也能继续减少,连射也能更好的得到控制……这个想法十分不错,我觉得可以试一试!”
说完这些,费德洛夫已经有些跃跃欲试了,恨不得立刻就开始工作,但是李晓峰马上叫住了他,今天他来,可不是只为了自动步枪而已。实际上,他觉得新的自动步枪完全不需要太着急,暂时俄国军队并不需要大规模的普及突击步枪,sks45暂时就足够了。正经的俄国军队最缺乏的还是重火力,比如机枪和反坦克武器。
尤其是后者,苏联虽然后来是坦克大国,冷战高峰时期拥有近七万俩坦克,用坦克海可以平推整个西欧,反坦克对那时候的苏联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正经的需要担忧这个问题的是北约各国。
但是在1917年,俄国在这方面很成问题,作为列强中工业很不发达的农业国家,俄国的重工业能力实在是成问题,当英国的mk系列和法国的ft-17闪亮登场之后,俄国根本就没有能力跟进。
直到1920年左右,彼得格勒基洛夫工厂的工人师傅才拷贝雷诺ft-17手工敲了一个山寨品,当好消息传到导师大人耳朵里时,他老人家是笑得合不拢嘴,后来这辆山寨货被命名为列宁号。
也是在1920年,斯大林和图哈切夫斯基兵败华沙,除了指挥配合上的问题,英法支援给波兰的坦克和装甲车辆也起到了重大的作用。缺少反坦克武器的苏联红军几乎拿波军的坦克没有什么办法。这才被欧洲的擦脚布之国逆推了一回。
虽然最后保住了乌克兰,但是签订和平条约的时候,对苏联却很不利,不得不割让了一部分国土。而李晓峰自然不想再经历一次华沙的惨败,提前做好准备,给未来的苏联红军准备好反坦克武器就很重要了。
不过李晓峰并不打算逆天,既不准备装备反坦克导弹(就算有,当时的苏联红军也用不起),也不准备发展一种争锋相对的坦克,甚至都没打算普及反坦克炮。
不是不想,那是真心做不到,对于现在的俄国来说,让每个士兵都拥有一支步枪都很为难,大规模的装备马克沁还得让图拉厂大跃进,更别提什么导弹、坦克和大炮了。
而且俄国糟糕的基础设施建设也不利于大规模的装备坦克和大炮,在三年内战中,红军、白军双方的士兵连迫击炮都觉得累赘,都不想要,宁愿多装备一挺机枪也不愿意要一门迫击炮,这种情况下,李晓峰就算能生产反坦克炮,基层的士兵也不要。
当然,这种情况是可以理解的,俄国内战跟一战的战壕战完全不一样,因为国土面积广大,红军和白军都要大范围的机动,奔袭上千公里是再正常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哪个士兵和指挥官都不愿意要笨重的武器。
相反,机枪多好使,不太重,弹药好找,火力也算够用,反正对方基于同样的原因也不会有多少重武器,那干嘛费那个功夫装备一些死沉死沉的家伙?
所以,李晓峰要搞一种反坦克武器,那么首先就不能太笨重,自然那些坦克大炮什么的都被淘汰。而除了这些,在这个时代,恐怕也只有一种武器能符合要求了——那就是反坦克枪。
虽然这种武器在二战初期就被淘汰了,但是李晓峰觉得,对付一战中的那些早期坦克,用反坦克枪威力足够了,反正不光是英国的mk系列还是法国的ft-17,都是薄皮货,而且早期的坦克设计很有问题,英国人的mk系列驾驶员屁股后面就是油箱,还装的是易挥发的汽油,只要能穿透表层装甲,几乎是一打就着,那真是名副其实的打火机。
李晓峰记得为了回收这些被点燃的“水柜”,英国佬还专门成立了一只回收部队,严令该部队不得向坦克兵透露他们的工作性质,原因就是那些被回收的“水柜”状态极惨(不光是车,以包括里面的人)。为了保证坦克兵的士气,不能让他们了解这些坐骑的危险性。
按照李晓峰的设想,该反坦克枪在需要能在100米内击穿30毫米装甲板就足够了,反正这个年代的坦克很少有装甲超过30毫米的,而且受限于低劣的观瞄设备,这些坦克很难准确的射击远距离目标。
“我需要你们暂时放下自动步枪的设计工作,全力研发一种能够有效击毁装甲目标的大型步枪!”
这个提议让费德洛夫吃了一惊,他现在真心只对新的自动步枪感兴趣,尤其是在某人提出用中间威力弹取代全威力弹之后,他十分有信心设计出一种划时代的武器。而现在,某人突然让他半途而废,费德洛夫多少有一点不能接受。
李晓峰只能耐心的解释道:“我只能这么跟你们说,前线十分需要一种能够打击装甲目标的武器,有情报显示,德国人的第一种坦克即将投入战场,而且随着坦克和装甲车辆的普及,我们的士兵缺少能与之对抗的武器。所以我希望您能尽快的拿出一种解决方案!”
不过费德洛夫对此并不是特别在意,作为一个轻武器设计师,而不是一个坦克和装甲兵方面的专家,他并不觉得装甲兵有什么特别重要的意思,实际上他都不知道坦克是个什么玩意,还是某仙人跟他科普了一番之后,他才明白某人说的是什么。
不过就算如此,费德洛夫依然不是很感兴趣,如果不是某仙人之前救过他的命,老头恐怕会直接拒绝这个提议。
“这样吧,”老头面有难色的说道,“您所需要的反坦克枪我觉得可以交给瓦西里.阿列克谢耶维奇来设计。”老头很热诚的为李晓峰介绍他的助手,“而我将继续负责自动步枪的设计工作,双头并进,哪个项目也不耽搁!”
说实话,李晓峰并不喜欢这个结果,倒不是他看不起捷格加廖夫,毕竟这位也算是大师级别的人物,而且他后来的作品中就有一种反坦克枪,让他来主持设计工作并不是不能接受。
但此时的捷格加廖夫跟后来的他还是有很大区别的,现在他仅仅是费德洛夫的助手,还没有亲自担任过一个型号的设计师,李晓峰很怀疑他是不是有这方面的经验,他对反坦克枪的需求可是很急迫的。
费德洛夫似乎看出了李晓峰对捷格加廖夫的不信任,老头赶紧说道:“安德烈先生,您不要小看了瓦西里.阿列克谢耶维奇,虽然他只是我的助手,但他有轻武器方面的天才,而且经验相当的丰富,您只要给他一个机会,他绝不会让你失望的!”
李晓峰看了看旁边可怜巴巴望着他的捷格加廖夫,他能看出对方确实是很想证明自己的能力,似乎这么直接拒绝一个未来的大师,不太妥当。
想了想,李晓峰咬了咬牙:“既然您如此信任他,那我就将这个项目交给他。我相信您的眼光!”
费德洛夫顿时也高兴了,一部分可能是保住了自动步枪的项目,另一部分则是为自己的助手感到高兴,他笑眯眯的说道:“安德烈先生,我可以保证,你绝不会对这个决定失望的!”
135 联合的问题
进入到十月下旬,俄国的局势渐渐的开始走向清晰,通过十月革命上台的布尔什维克,在一点点逐渐的确立自己的政 权。而原本占据绝对优势的社会革命党、立宪民主党以及孟什维克开始日暮途穷。
不过他们也不会甘心于就这么被扫进历史的垃圾桶的,在企图用武力夺回政 权的努力全部失败之后,他们开始转变方式,企图通过政治手段夺回政 权。
所谓的政治手段其实就是利用立宪会议做文章,毕竟现在的布尔什维克政 权只是由工兵代表苏维埃授权建立的,其性质还是属于临时过渡政府。
按照二月革命胜利之后达成的共识,真正的合法政 权将由立宪会议确立,也就是说谁在立宪会议的选举中成为多数政党,谁就将合理合法的执政。
以前也说过了,一开始立宪民主党的临时政府对选举一点儿信心都没有,这才将立宪会议的时间一拖再拖,拖到他们垮台了,立宪会议依然是镜中月水中花。
等到社会革命党右 派执政之后,对立宪会议也是心存疑虑,因为一旦召开立宪会议,他们就必须要兑现自己的承诺,要将土地分给农民,要结束这场战争。而很显然,社会革命党右 派一条也做不到,自然而然,对立宪会议依然不热心。
但是等到布尔什维克上台之后,已经被逼到墙角里的立宪民主党、社会革命党和孟什维克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如果想要夺回政 权,那么就只能在立宪会议上做文章。
所以进入到11月中旬,这帮货是此起彼伏的跳出来,大声疾呼必须立刻召开立宪会议,一秒钟也不能耽误了。说实话,他们也不嫌丢人,以前拖着不让开会的是他们,现在叫嚣着赶紧开会还是他们。可见立宪会议不过就是一件工具,只有当他们觉得立宪会议有用的时候,才会拿出了用一用。
对于立宪会议,列宁还是有着比较清醒的认识的,他早就看穿了这件工具的本质,所以导师大人本人对这个会议没有任何兴趣,对此一点儿都不热心,他更希望用苏维埃去取代这个名不副实的玩意。
但问题是,他老人家一个人说了不算,布尔什维克是集体领导,而且工兵代表苏维埃对于立宪会议的态度也不一致,甚至一部分比较天真的群众也觉得立宪会议不错。
所以,在十月革命胜利之后的第三天,人 民委员会就决定在11月28日召开立宪会议。并确定在11月中旬进行立宪会议代表选举。
实话实说,这个决定真的很蛋疼,而这也是李晓峰在进入11月之后火急火燎的开始肃 反的真实原因。因为不出意料的话,这场选举的结果对布尔什维克很不利,社会革命党凭借他们在农民中的支持率,将赢得过半的议席。
在出席立宪会议的715名代表中,社会革命党将占有412席,而布尔什维克只有183席。可以想象,等立宪会议真的召开了,那布尔什维克的人 民委员会将在上台一个月之后,就不得不交出政 权。
这样的结果可不是李晓峰愿意看到的,虽然这个立宪会议的局不难破解,导师大人在历史上依靠工兵代表苏维埃和手里的兵权,强制解散了这个耍猴的会议。但是这么做并不完美,至少某仙人觉得不完美,所以某人准备力挽狂澜,用特殊的手段去解决这个问题。
大家伙都明白,所谓的特殊手段就是肃 反,反 革命份子是没资格参加选举的,至少李晓峰是不会让反 革命份子去参加选举的。所以从契卡成立的那一天开始,他就忙着抓人,先拿立宪民主党开刀,几乎将他们在莫斯科周边地区的势力全部捣毁,并且将其上层领袖一一逮捕。
当然,仅仅解决立宪民主党还是远远不够的,毕竟在这场选举中,立宪民主党联合其他少数极 右党派只获得了13%的选票。就算把他们的选票全抢过来,也无法跟社会革命党相抗衡。
所以,某仙人还提前向导师大人提出了建议,将历史上的《罢免权法令草案》和《改选法令草案》提前通过,根据这两项法令,许多地方苏维埃将有权利罢免一些臭名昭著的反 革命份子,剥夺他们的选举权,比如——阿夫克森齐也夫、阿尔古诺夫、布勒什科——布勒什科斯卡娅、布拉特和郭茨等等。
之后,又提前通过了召开立宪会议开幕的决议——只有当立宪会议代表不少于四百名抵达会场的时候(即过半数),立宪会议才能够开幕。
最后,某仙人还提议,必须有工兵代表苏维埃监督选举的公平性,因为历史上布尔什维克也吃了这方面的亏,一部分极右 派的立宪民主党、社会革命党和孟什维克在选举中搞鬼,也弄走了一部分代表资格。毕竟俄国的国土面积太大了,并不是所有地方的地位政 权都被新生的人 民委员会掌握了,相当一部分地区的地方长官还是那三个党派的人,他们想要作弊实在是太容易了。
“代表选举的结果现在已经出来了。”
在为了应对近期重要问题而特别召开的中央扩大会议上,列宁的脸色不是特别好看,因为根据他得到的数据,布尔什维克在全国并没有取得多数,“仅仅”拿到了三分之一多一点儿的选票。对这个结果他很不满意。
“社会革命党获得了51%的选票,而我们只获得了34%多一点的选票,这个结果将使我们在即将开幕的立宪会议中非常的被动……今天之所以将同志们召集起来开会,就是为了讨论如何应对的问题!”
说到这,列宁十分严肃也十分沉重的讲道:“我们的敌人现在正自鸣得意,他们认为可以重新夺回政 权,情况十分严峻!”
台下的听众们露出了深思的表情,也只有没心没肺的某仙人并不是特别在意,因为现在的结果比历史上要好看多了,因为提前做好了准备,布尔什维克的选票几乎多了10%,比历史上只有四分之一的选票强太多了。
而且,李晓峰也不觉得情况又导师大人说得那么严峻,社会革命党依然是一家独大不假,但是你必须看出,他们这种一家独大那是有水分的,在选举进行之中,社会革命党的左 派和右 派就分裂了。仅仅就他们的右 派势力来说,也就是获得了30%多一些的选票,再加上孟什维克、立宪民主党那可怜的各百分之几的选票,他们也占据不了多数。
按照李晓峰自己的计算,这一回在立宪会议当中,革命的力量和反 革命的力量将将能打一个平手,仅就代表数量来说,谁也奈何不了谁。当然,这里有一个重要的前提,那就是社会革命党左 派和布尔什维克依然如历史上一样联合起来。
果不其然,很快就有人在会议上提出了同社会革命党左 派联合起来的提议,这个提案也很快以压倒性多数获得了通过。党在接下来一段的工作重心将转移到联合社会革命党左 派,争取在立宪会议上赢得多数上来。
不过,在散会的时候,李晓峰分明觉得导师大人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是特别满意,至少他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安德烈同志,列宁同志让您去他的办公室一趟!”
在李晓峰猜测着导师大人为什么不痛快的时候,他获得了一个新的通知。“看样子这是要开小会?”他想到。
确实是开小会,当李晓峰走进导师大人的办公室时,斯维尔德洛夫、斯 大林以及列宁派的重要大佬几乎都到全了,似乎情况很严重!
“既然大家都到齐了,那现在开始开会!”列宁清了清嗓子,开门见山的说道,“适才中央扩大会议上,做出了同社会革命党左 派联合的决定,大家对此有什么看法?”
有什么看法?
导师大人的这个问题让在座的大佬们一阵挠头,他们实在想不出,导师大人提出这个问题的目的何在。如果您老人家反对同社会革命党联合,那刚才在大会上直接反对不就成了,有我们大家伙在,分分钟就给那个提案否定了。可是您老人家刚才漠视了提案被通过,现在又在私下的小会中讨论这个问题,啧,这有点说不过去吧?
所以,一时间每人敢接这个话茬,因为哪怕是在座的人,觉得联合社会革命党左 派很好的也大有人在。大家都不知道列宁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眼瞧着办公室里一片肃静,列宁微微皱了皱眉头,直接点将了:“雅科夫同志,说说你的意见!”
斯维尔德洛夫其实也没底,他并不反对同社会革命党左 派联合,但是现在导师大人显然想要听的是不一样的意见,所以他也只能顺着导师大人的意思说:“我觉得联合社会革命党左 派对抗社会革命党右 派,以及孟什维克和立宪民主党,只能说迫不得已。社会革命党左 派虽然跟他们有些不同,但在理念上并没有本质的区别……和这样一个政党结成同盟,我们必须要提防他们的反 革命倾向!”
应该说斯维尔德洛夫的话在四平八稳之余,也是有一点独到的见解的。至少刚才在大会中,不少党员就没有这种戒心,真的把社会革命党左 派当成了自己人。
这是十分危险的。至少李晓峰就知道,在1918年,当布列斯特合约达成的时候,社会革命党左 派是激烈的反对这个合约,直接导致了双方的合作破裂。而这些社会革命党左 派们大部分又重新投入了右 派的怀抱,开始疯狂的反对布尔什维克。
总而言之,斯维尔德洛夫表现出了他的政治敏感性,不过奇怪的是,列宁对此依然不置可否,既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而是对斯 大林也提出了相同的问题。
看到这,李晓峰有些明白了,这似乎是导师大人对自己两个接班候选人的考验,这就是在考验他们的政治能力,只有理念最接近导师大人的那个人才会赢得青睐。
斯 大林也明白了,所以对这个问题,他相当的重视,真心是想发表一种能迎合导师大人的独特见解。但是,这个难度相当大,因为刚才斯维尔德洛夫给出的答案已经非常好了,在不否定中央决议的情况下,提出了有建设性的意见。
以斯 大林的水平要超越这个提议是相当的难,不过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我觉得雅科夫同志有些过于紧张了,社会革命党左 派虽然有这样和那样的问题,但是从他们最近半个月的表现可以看出,他们跟那些反 革命政 党还是有区别的。我们布尔什维克应该用博大的胸怀接纳他们,然后一点点的改造他们,我相信只要我们朝这个方向努力,是可以转化他们的。”
这番话真是为难斯 大林了,他的发言必须要有新意,不能附和斯维尔德洛夫,否则就显得他没水平了。但是现在傻子都能看出,导师大人似乎对联合社会革命党左 派是有疑虑的,所以他也不能对联合一事大唱赞歌。
而现在,他在肯定中央扩大会议做出决议的同时,开创性的提出了转化社会革命党左 派的想法,应该说还是比较出彩的,至少没有大毛病。
办公室里又一次陷入了沉默,大家伙都眼巴巴的望着导师大人,都希望他们老人家赶紧就上面两位的发言作出评价,并揭开最后的谜底。
不过导师大人似乎没有那么快揭开谜底的意思,短暂的沉默之后,他又分别一一的开始询问办公室里其他人的想法,所有人都问道了,一个也不留。
不过接下来众人给出的答案就没有多少新意了,斯 大林派的拥护斯 大林,斯维尔德洛夫派的拥护小斯,最多就是措辞和表述方式上有点不一样而已。
发言的人越多,导师大人的脸色似乎就越难以琢磨,没有人知道他老人家心底里到底想什么。终于当屋子里只剩下了最后一个人,也就是李晓峰,作为资历最浅的小字辈,他应该就是来旁听的,在一帮政 治局委员和中央委 员当中,应该轮不到他说话。
某仙人自己也是这么想的,他根本就没想到,最后导师大人还会点他的名:“安德烈同志,你的想法呢?”
李晓峰明显愣了一下,他真心没有做要发言的心理准备,当时发出了“呃”的一声。
“说说你的意见!”
看了一眼导师大人,李晓峰发现他老人家的脸色实在是难看,似乎就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沉默。顿时他心里冒出了一个念头——难道导师大人对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的提法都不满意。
想到这,他不禁咽了一口吐沫,那啥,这也太惊悚了吧?难道说导师大人根本就是反对同社会革命党联合的?
一想到这种可能,李晓峰不禁抽了一口凉气,赶紧开动脑筋,沉思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不要发傻了,说说你的想法!”列宁不耐烦的催促了一句。
李晓峰看了看导师大人,又看了看斯维尔德洛夫,后者给了他一个不要害怕大胆发言的眼神,这让某仙人安心不少,看样子小斯同志现在也反应过来了。
既然如此,他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大胆的说道:“其实,我是反对同社会革命党左 派联合的……”
这句话一出来,屋子里顿时炸了锅,斯 大林第一个就怒斥道:“这是中央作出的决定,怎么能随便反对!”
“如果这个决定是有问题的,那为什么不能反对?难道我们的同志就不能提出不同的意见?”斯维尔德洛夫立刻就站出来给李晓峰撑腰了。
不过列宁没心情听左膀右臂吵架,直接将争吵扼杀在萌芽状态,“你们都不要说话,让安德烈同志说,开会,就是要畅所欲言!”
屋子里的其他大佬都傻眼了,以他们的智商立刻就推断出了导师大人的态度——他老人家真的不赞同和社会革命党左 派联合!
这个答案太惊悚了,让大佬们的脑子一瞬间有死机的可能,不同社会革命党左 派联合,那怎么应对当前的危机,没有社会革命党左 派的支持,我们在立宪会议中可就失败了啊!
而就在这个时候,某仙人却是准备语不惊人死不休,他又说道:“实际上,我认为同社会革命党左 派联合没有任何意义,甚至,立宪会议对于现在的俄国也不是必不可少的!”
轰的一声,屋子里真的炸锅了,大佬们开始交头接耳,纷纷以一种看见了外星人的眼光扫视着某仙人。不过有了列宁刚才的吩咐,没有人敢打断李晓峰,而且大家伙也想听听这个小屁孩还会说出什么惊天的言论。
李晓峰深深的吸了口气,沉着地说道:“我认为对于我国现在的革命来说,立宪会议已经是过去时了,资产阶 级的民 主议会这种较低级的形式,完全可以被更高级的民 主形式所取代。如果我们赞同和拥护立宪会议,就等于是拥护资产阶 级的政 治体制,那就是在走老路!”
136 事泄
当李晓峰的发言结束的时候,办公室又是一片寂静,一部分人是被某人大胆的发言吓住了,而另一部分人则是在仔细的观察导师大人的表情,以决定接下来是随声附和还是出言反对。
不过也有那极少的一类人,他们则在思考某人这番话带来的影响。比如说斯 大林,适才他的论调跟某人的论调几乎是南辕北辙,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他实际上还是拥护联合社会革命党左 派的。而现在看来,导师大人真心是不喜欢搞联合的,那么他应该怎么消除之前发言的不利影响,不留痕迹的转变态度呢?
这是有难度的,但是对从二月革命胜利那天开始,就习惯性站错队的钢铁来说,巧妙地转变态度、改变路线,已经成了他的独门绝技。他已经准备好了一番言辞,能瞬间让他回到正确的道路上来。
而斯 大林的对手,斯维尔德洛夫现在所想的却跟钢铁有着本质的区别,首先,他之前的发言错误不算太严重,不需要绞尽脑汁的给自己圆场。其次,他更关心本质的问题,那就是如果导师大人的意思真如李晓峰所说,接下来他老人家会采取什么策略,或者说手段。
斯维尔德洛夫认为,只有搞清楚这个问题,才能在接下来的斗争中占据主动和少犯错误。
“安德烈同志说得非常好!”列宁其实一直在注意观察下面人的表情,他们在想些什么,基本都在他老人家的意料之中,眼瞧着第一阶段的目的基本达成了,他才打破了沉默:“议会制度是资产阶 级民主的最高形式,如果我们要建立一个资产阶 级的共和国,采用这种形势没有什么问题。”
说到这,列宁稍微一顿,陡然加强了语气:“但是我们为之奋斗的目标并不是建立一个资产阶 级的共和国,而是建立一个无产阶 级当家作主的社会主 义新俄国。所以,不管是议会还是立宪会议都不符合我们的追求,如果我们去拥护这个资产阶 级民主的最高形式,那才是本末倒置!”
环视了四周一眼,列宁的语气更加的坚决了,他挥了挥拳头,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们不需要什么立宪会议,也不需要什么议会!苏维埃才是最符合当前俄国民主的最好形式。所以,我不认为我们在这次立宪会议选举中没有占据多数没有什么不妥,如果我们在这个资产阶 级的腐朽会议中占据了多数,那才是极大的问题,那就是我们跟广大的无产阶 级,跟广大的士兵、工人拉开了距离!”
办公室里的一部分人露出了难堪的表情,不用想,这批人就是之前拥护立宪会议最卖力的那一部分,导师大人的话简直就是在抽他们耳光。而另一部分人则皱起了眉头,他们从导师大人的话中获取了大量的信息,其信息量之大,让他们免不了头晕脑胀。
也只有某仙人才像一个没事的人一样,能坐得住,导师大人的话对他的冲击不大,甚至这货觉得导师大人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立宪会议虽然就只是一件工具,但是如果这件工具很好用,那为什么不用?
他觉得导师大人之所以扯那么多资产阶 级民主的落后性,无非就是想掩盖一点——立宪会议这个工具恐怕是不好用了,至少是不太好用。为了按照自己的意图去打造一个全新的俄国,导师大人不得不丢弃立宪会议这件不太好用的工具,用一件顺手的工具去达到自己的目的。
不管导师大人是不是真这么想的,反正李晓峰是这么看的,而且他也不觉得导师大人的做法有什么不对,立宪民主党、社会革命党和孟什维克可以随便挑选符合自己利益的工具搞事,为什么布尔什维克就不能也做同样的事?
眼瞧着在座的各位基本接受了这个结果,列宁继续说道:“我们必须警惕这种危险的思维,我们和资产阶 级政党不是一路人,社会革命党的左 派只不过因为形势的变化才暂时接受我们的部分主张,从本质上说,他们跟社会革命党右 派是一丘之貉。跟这样的人搞联合,无疑是很危险的!就像斯 大林同志刚才所说的,同化!在我们去同化敌人的同时,敌人也在同化我们,如果我们真的跟他们融为一个整体,那么我们将丧失布尔什维克最宝贵,也是最本质的东西!”
不过什么时候都有不开窍的傻瓜,在这个房间里也不例外,导师大人话音刚落,就有这种傻瓜说话了:“可是中央委 员会适才已经做出了决定,我们将联合社会革命党右 派组建联合政府。如果我们抵制同社会革命党左 派的联合,那不是跟中央的集体决议相抵触了吗?”
之所以说这种人很傻,并不是他问的问题不对,而是问话的方式和场合不对,在这种时候说这种傻话,有跟导师大人打擂台的意思。这么没有政 治敏感性,那不是自找不痛快!
不等导师大人发言,斯 大林就开始抢先教训这个货了,“中央的决议我们当然要执行,列宁同志并不是让我们反对那个决议。而是让我们从心里要警惕社会革命党左 派的危险性,执行中央决议的同时,必须保持对他们的关切,时刻提防他们对党的渗透!一旦他们流露出****倾向,就立刻跟他们划清界限分道扬镳!并毫不留情的予以打击!”
应该说,斯 大林比较正确的诠释了导师大人的态度,选举的结果太不利了,就算联合社会革命党左 派也只能跟社会革命党右 派、孟什维克和立宪民主党打一个平手,甚至还稍微落下风。
这种微妙的情况下,立宪会议中的斗争必定是激烈而残酷的,稍微不留神就可能失败,甚至一点点微乎其微的客观因素都可能改变斗争结果。
在这种情况下,将所有的宝都压在立宪会议上,恐怕就是一场赌博。赌赢了固然好,但若是输了,那整个十月革命就白忙活了。
列宁才不想打这种无准备之仗,与其去赌博赌运气,还不如提前做好准备,一旦情况不妙就直接抛弃立宪会议另起炉灶。他的意思无非就是说,跟社会革命党左 派合作实属无奈,如果事不可为,我们要做好两手准备。
这也就是他老人家在中央委 员会上不反对联合社会革命党左 派,但是在私下的小会上却竭力的反对联合的根本原因。
“斯 大林同志说得不错,我们必须按照列宁同志的嘱咐,保持对社会革命党左 派的警惕!”斯维尔德洛夫接着斯 大林的话头说道,“我个人认为,仅仅保持警惕是远远不够的,一旦形势发生了变化,一旦联合无以为继,我们必须提前做好准备。我们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立宪会议上,我认为很有必要在近期召开全俄工兵代表苏维埃第三次全国代 表大会!”
这就是斯维尔德洛夫比斯 大林高明的地方,当斯 大林还在努力的追赶导师大人的思维时,小斯已经远远的超在了前面,他能够提出更有建设性的意见。
就比如现在,他提出要在近期召开工兵代表苏维埃第三次全国代表大会,这就是在为立宪会议的斗争做两手准备。一旦在立宪会议不能取得圆满的结果,那么他们完全可以利用在全俄工兵代表苏维埃中巨大优势扳回局面。
实际上历史中也是如此,见到立宪会议事不可为,布尔什维克立刻就通过全俄工兵代表苏伟第三次全国代 表大会否定了立宪会议,在彼得格勒工人和士兵的拥护下,直接强制性的解散了立宪会议。直接用工兵代表苏维埃取代了立宪会议。而后来的苏联,立法机构正是苏维埃。
斯维尔德洛夫能想得这么长远,列宁自然是高兴的,他的接班人不能是跟屁虫,必须在紧跟他步伐的同时,做到高瞻远瞩,不得不说,这方面斯维尔德洛夫确实比斯 大林强一点。
在列宁定下基调,斯维尔德洛夫做出补充,斯 大林紧紧跟进的情况下,列宁派内部很快就达成了一致。不知不觉间,布尔什维克跟社会革命党左 派的合作就微微的发生了转向,在社会革命党右 派以及孟什维克和立宪民主党还在欢庆胜利的时候,他们失败的种子已然发芽了。
会议圆满结束,某仙人自然也准备闪人了,虽然在这场会议中他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风头,但是他的资历还是太浅,绝大部分大佬并不觉得刚才的情况是某人真实政治水平的体现。他们习惯性认为,某人就是导师大人早就准备好的托,只有当在场的人没有一个能准确的领悟导师大人意图的时候,才轮到他出场。
看上去这种猜测非常合理,某人人微言轻,由他来说说出导师大人的真实意图最合适不过。而且在场的不少大佬也愿意这么想,毕竟他们也不愿意接受一个小屁孩比他们的眼光长远。甚至李晓峰也巴不得他们这么想,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以他年纪,出这种风头,那是要招人嫉恨的,他可不想被打黑枪。
就在某人准备赶紧闪人的时候,导师大人忽然叫住了他:“安德烈,你留下来一下!”
这一声吩咐顿时又把他推到了风口浪尖,比如斯 大林立刻就向他投来了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不过李晓峰也不太在乎了,刚才出风头瞒得过一般的大佬,但是根本别想瞒过知根知底的斯 大林,大家都是老对手了,谁也别想蒙谁。
所以李晓峰直接就将斯 大林的眼神过滤掉了,老老实实的重新坐了下来,直到办公室里只剩下导师大人和他的时候,才笑嘻嘻的问道:“列宁同志,您找我有事?”
列宁看了这货一眼,说实话,刚才的会议进程他非常不满意,尤其是当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都无法正确领会他的意图的时候,他气得都想拍桌子了。眼瞧着该问的人都问完了,不得已之下才找到了某个本来应该打酱油的家伙。
是的,在导师大人本来的计划中,也没打算让某人出这个大风头的,让某人来开会,不过是让某人长长见识,另外就是有其他的事务要找某人问个明白。
结果死马当活马医的时候,还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在一屋子大佬都让他失望的情况下,某人着实给了他一个大惊喜,他真心没想到这个小子能猜到他的意图,把场面给圆回来了。
“刚才的表现不错!”心情大好的导师大人表扬了某人一句,“看来你这段时间大有长进啊!”
某人也真是没皮没脸,立刻打蛇随棍自我表扬起来了:“呵呵,我也觉得这段时间进步不小……”
“你小子还真不客气,说你胖你就喘上了!”
列宁有些哭笑不得,不过某人这么没皮没脸的跟他说话,他倒是觉得舒服,现在党内也只有某人敢这么没大没小,说实话,每天进他办公室的人一个个严肃得更花岗岩雕像一样,看到他们的脸就觉得累。也只有某人才能让他觉得轻松一点。
当然,轻松也只是暂时的,列宁立刻就板起了面孔,询问道:“图拉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导师大人严肃起来了,某人自然也得跟着正经,他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全部处理好了,军情六处在我国的分支已经被彻底的铲除,抓获了一大批潜伏很深的间谍和特务,可以肯定,最少三年之内,英国人无法恢复元气!”
“嗯,”列宁点点头,继续问道:“很好!但是你们契卡也不能骄傲,反间谍工作要常态化的开展下去,不能因为一时的胜利而松懈……费德洛夫呢?还有那个威胁要炸毁军火的小子呢?你是怎么处理的?”
“费德洛夫无罪释放,我打算将他和他的助手全部转移到莫斯科,在我的看护下,他们才能无忧无虑的开展设计工作,应该很快就会拿出成果!至于阿尔法纳西,将判处他五年监禁,现在已经开始服刑了!”
这下导师大人才真正的满意了,他点点头说道:“阿尔法纳西判得很好,虽然其情可悯,但是其罪难恕,如果不惩罚他,将有一批人效仿他,那时候我们的工作还怎么开展!”
对此,李晓峰没有发表意见,因为导师大人本来也不需要他发表什么意见,因为他顺着话头就往下说了:“关于费德洛夫的武器设计所有权问题,必须要明确。他设计出的武器到底是归北方工业公司,还是归俄国,这一点你一直都没有说明。现在,我想问问你,这个问题的答案到底是什么?”
李晓峰呲了呲牙,他现在还真头疼这种问题,而且他也不能忽悠导师大人,想了想,他决定实话实说:“武器的专利归北方工业公司,如果我国想要使用该专利,应该出钱购买!”
列宁似乎对这个答案不满意,敲了敲桌子,说道:“费德洛夫是俄国图拉厂的设计师,俄国生产他设计的武器还需要花钱购买专利,这像什么话!”
李晓峰赶紧说道:“我觉得这个结论太片面了,毕竟费德洛夫的设计和实验都是北方工业掏的腰包,俄国政府没有为此拿出过一个铜板。如果我们不出专利使用费,就无偿使用,那似乎对北方工业不公平。”
列宁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你小子到底是哪边的?”
李晓峰苦笑了一声,摊摊手道:“我只是就事论事,我觉得还是给予北方工业适当的尊重比较好,可以想象,随着我们革命的步伐加快,帝国主 义国家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们改造旧俄国。他们必然会对我们进行封锁和绞杀,在那种情况下,多一个朋友就能够多一条路……”
列宁还是没有表态,李晓峰只能再退一步,“在专利问题上,我可以给北方工业施加一定的影响,可以让他们以比较优惠的价格将专利使用权卖给我们。”
列宁这才点点头,“如果是这样,那我原则上表示同意。但相关事宜,尤其是专利使用权转让的费用必须尽早的落实!”
对此,李晓峰还能说什么,反正跟布尔什维克,跟导师大人打交道,就要做好吃亏的准备。不过让李晓峰没有想到的是,今天他要吃的不是一点点小亏,而是要大大的破财。
处理完费德洛夫和专利的事宜,导师大人忽然话锋一转,非常严厉的问道:“你父亲的贸易公司是否参与了盗卖战略储备仓库粮食的行为?”
我擦!
李晓峰顿时在心里打了一个激灵,下意识的他就准备否认,不过当他看到导师大人眼神的时候,赶紧的改变了想法。
“参与过,”李晓峰点头承认了,“不过数量不是很大,而且大部分时候都是充当二道贩子的角色!”
“嗯,”列宁点点头,又问道:“那个维多利亚.波波娃呢?”
李晓峰苦笑了一声,摊摊手道:“列宁同志,这么说吧,俄国的所有贸易公司,尤其是立宪民主党背后大金主开办的贸易公司,全部都参与过盗卖粮食的行为。维多利亚在其中只能算是小打小闹,拣点残羹冷炙的角色。”
137 事难办
李晓峰这话既对又不对,他和维多利亚几个人虽然参合盗卖粮食的时间比较晚,但获得的利益绝对不是什么残羹冷炙,也许跟犹太老头和立宪民主党的那些大佬们所获无法相提并论,但是跟他们原本的财富相比,通过盗卖粮食少说增长了一倍以上。
说不客气点,这帮货是赚得盆满钵满,比如北方工业和安布雷拉都是利用盗卖粮食的钱建立的。而埃里克森也正是因为盗卖粮食发家,才避免了诺贝尔家族被没收俄国的产业后的尴尬。
实际上连导师大人都不相信某人的鬼话,他的手指轻叩着桌面,慢慢的说道:“不管你们盗卖粮食赚了多少钱,也不管你们在这场交易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在我看来,只要你们参与了这项非法的交易,那就是犯罪!”
要不怎么说导师大人水平高呢?他老人家根本就不理会你叫苦,我管你赚没赚钱,我只需要咬定了盗卖粮食是非法的,说破天去,你小子也是犯罪!
李晓峰肯定要叫苦,不叫苦不喊冤,那才是二百五,他立刻说道:“列宁同志,这个结论太草率了吧?维多利亚固然是获得了一部分利益,但是她和我的父亲也是为了我们的党,为了革命,才出此下策的!”
列宁顿时气笑了,指指点点某人,反问道:“为了党?为了革命?党让他们去盗卖粮食了?”
可列宁没想到某人竟然厚颜无耻地说道:“从某个角度看,确实可以这么说……”
这下列宁可是火了,他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质问道:“胡说八道,荒谬之极!安德烈同志,你如果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就只能去把菲利克斯同志请来了,相信他会让你说实话的!”
李晓峰却一点儿也不害怕,他摊摊手道:“您别说把菲利克斯同志找来,就是把我送进中纪 委,我依然是这么说!”
“呦呵,你这小子还挺横啊!”列宁瞪了他一眼,“你以为我真不敢把你送中纪 委?”
“您当然敢,”李晓峰苦笑了一声,“可是您把我送去也没用啊!我说的都是实话……”
眼看导师大人又要发火,李晓峰赶紧解释道:“您还记得我几次贡献给党的经费吗?”
列宁皱起了眉头,打断他说道:“你对组织的贡献归贡献,但是有贡献不代表你可以为所欲为!”
李晓峰急了,“您听我说完啊!那些贡献给党的经费,都是盗卖粮食换来的,甚至武装彼得巴普洛夫团和红鹰团的经费,也是盗卖粮食的收入……”
某人还没讲完,列宁就愤然站起来了,指着某人的鼻子教训道:“你小子竟然用犯罪所得支援党的革命,你……”
李晓峰却没皮没脸地笑道:“这也算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总比那些资产阶 级吸血鬼中饱私囊强吧?您想一想,如果不参与盗卖粮食,党的经费就不够,不够就没办法很好的开展革命斗争,不能开展革命斗争就无法建立一个新俄国,无法……”
“你闭嘴!”列宁又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这么说,组织还应该表彰你对吧!”
“那倒是不用!”某人又笑了,他笑嘻嘻的说道:“其实吧,我觉得,这么做没有什么不对,相对那点儿粮食来说,充足党的活动经费,让党无所顾忌的开展革命斗争,更重要!而且就算我们不参与盗卖粮食,也只会便宜那些资产阶 级……”
列宁深深的吸了口气,这个道理他很明白,在某些时候,为了崇高的目标,是必须动用一些不能见诸阳光的手段。真正让他生气的是,某人干这些事儿之前,根本就没有请示过他,眼下托洛茨基那个二百五死死的咬着这事儿不放,真要彻查的话,有可能被动啊!
“为什么不请示中央,你就私下做决定?!”导师大人板着脸问道。
李晓峰苦着脸说道:“中央当时的情况您也知道,经费极其紧张,都火烧眉毛了,所以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而且这个事情只能做,不能说。当时有一部分同志都恨不得抱资产阶 级的大腿了,中 央委员会怎么可能通过我的建议?”
列宁自然知道那一部分想抱大腿的家伙是谁,无非就是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呗,当时石头似乎一直在找某人的麻烦,那个蛋疼的scr-300事件就是最好的例子。
不过他还是有些不高兴:“不能向中央汇报,你也必须要向我汇报!你怎么提都没提过此事!”
李晓峰的脸色更加的苦涩了,“这种事,我觉得您不知道更好,万一某些别有用心的人追查经费的来源,牵连到您总是不合适的……”
这种解释让列宁很舒坦,前面说了,导师大人对实现目标的手段并不太在意,只要动机是高尚的,那手段都是小事情,想当年革命早期搞经费的时候,钢铁他们都干过抢劫的事儿,盗卖点粮食算得了什么?
真正让他不满的,是某人不告而行动,这就是无组织无纪律了,而现在某人给出了一个合理的理由——怕事情曝露之后牵连他老人家,这种为主分忧的精神是值得鼓励的。
想想也是,这种隐秘的糊糊事某人不管不顾的向他报告,到时候他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像这样的情况就应该有主动精神,不光是主动去做,也要主动去背黑锅。
基于此,列宁的脸色顿时好看了很多,压压手示意某人坐下,“你能够主动为组织分忧,这种精神是值得提倡的,但是,以后要注意手段,方式和方法也很重要!我们敌人现在正蠢蠢欲动,他们像绿头苍蝇一样不断的围着我们转来转去,我们不能留下把柄给他们攻讦!”
李晓峰心中暗自松了口气,从导师大人的语气不难看出,已经原谅他了,现在他老人家担心的不过是把柄问题而已。而这个问题,以仙人的手段,怎么可能会有漏洞。
“这一点您可以放心,每一个环节的问题我们都提前考虑过了,每一粒粮食的来路都经得起推敲,都是合法的!”
列宁缓缓的点点头,又问道:“那托洛茨基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突然朝你的生意伙伴下手?据我所知,现在他都有心逮捕你的父亲了!”
李晓峰摊了摊手,说道:“我觉得他就是在报复我,故意要栽赃我。据我所知,他没有任何证据,抓捕维多利亚的罪名也不是什么盗卖粮食罪,而是因为她是资产阶 级……”
这一点列宁也很了解,否则现在他就不会这么客气的将某人请进办公室了解情况,而是直接给某人送中纪 委了。为主分忧背黑锅那真不是开玩笑的,在斗争形势很微妙的时候,哪怕是他老人家也不得不牺牲一两个人。
“嗯,这个问题我已经基本了解了,”导师大人缓缓的说道,“关于维多利亚的问题,你不要插手,要注意影响!”
李晓峰有些不爽了,他最讨厌只能挨打不能还手,让他眼睁睁的看着托洛茨基耀武扬威,真心很难忍得住。
某人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可是维多利亚对我后面的计划影响很大啊!”
“你还有后续计划?”
这个消息让列宁有些头疼,仅仅盗卖粮食就够那啥的了,你还嫌这不够惊悚,非整出大乱子来才甘心吗?
“您误会我的意思了!”李晓峰赶紧解释道,“维多利亚是安布雷拉和北方工业公司的大股东,我们要想优惠的购买武器专利,还真的少不了她帮忙做工作。您想一想,我们将她关进大牢里,她能给我们帮忙?”
这个理由其实是不成立的,北方工业如今就是某人的一言堂,小小的专利问题根本算不得什么。这货就是想找一个合理的借口尽快给拜金主义大小姐弄出来。
“哦?”
列宁瞥了某人一眼,对这个理由却不置可否,毕竟他老人家也不是傻瓜,某人的一些小心思他是清清楚楚。不过清楚不代表他就会戳穿,也不代表他会反对。如果放出维多利亚对他,对革命有利,那为什么不放?
当然,某人的借口还缺乏一点说服力,所以列宁慢悠悠的问道:“听说北方工业公司跟瑞典的关系不错?”
呃?李晓峰纳闷了,不明白导师大人怎么忽然就转移了话题,这说维多利亚呢?您老人家怎么就转到了北方工业公司?
不过这个问题他也不能不回答,而且这个问题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他老老实实的点头承认道:“据我所知,北方工业公司的三家最大的股东里,有两家就是来自瑞典,一家是诺贝尔家族,另一家则是瑞典王室。基于他们的合作关系,北方工业跟瑞典的关系确实很密切!”
列宁点了点头,忽然又一次转移了话题:“战略储备仓库里的粮食基本上已经被劫掠一空,现在彼得格勒周边地区面临很严重的粮荒啊!”
这一次导师大人虽然转移的更加突然,但是李晓峰却听懂了,又是维多利亚、又是北方工业,然后又是瑞典、又是粮荒,联系起来,那就是导师大人有意从瑞典进口粮食。
实话实说,从瑞典进口粮食是有一定难度的,以前说过了,一战中瑞典虽然是中立国,但本质上它是比较倾向于德国的,所以德国能从瑞典向第三国进口粮食、铁矿和其他急需的战略的物资。而作为德国敌人的俄国,瑞典人却卡得很死,在列宁回国之前,几乎无法从瑞典得到什么。
你问俄国为什么不从英国和法国进口粮食?同是协约国,大家互通有无应该就没有问题了。只能说这种想法太天真,当世界大战进入到第三个年头的时候,英法两国的日子也不好过,俄国闹粮荒,他们那里也不富裕。这种情况下拿什么支援俄国人?
尤其是十月革命,布尔什维克上台之后,英法美三国为了挤兑布尔什维克下台,对粮食的出口管制得更加严格,他们是巴不得俄国人饿肚子,然后把执政不力的布尔什维克赶下台。
在这种情况下,导师大人几乎无法从国外获得粮食,而俄国的主要粮食产地又在乌克兰、波兰。很不辛,此时的波兰已经被德国人占领了,而乌克兰也沦为了战区,对农业生产破坏相当的严重。实话实说,导师大人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才想到了打通瑞典的关节,辗转从第三国进口粮食。
其实,李晓峰也早就在打瑞典的主意,作为中立国,如果他能给俄国打开一扇大门,那么意义将十分重大。疏通瑞典的关系,对他来说也不是特别的难,但是有两个问题他必须先弄清楚,否则这个事儿就没办法展开。
“列宁同志,疏通瑞典的关系渠道,进口一部分粮食化解彼得格勒的粮荒,这不是不可以。但是有两个问题我必须先弄清楚……”
“你说!”听说某人有门路,导师大人顿时提起了精神,“有什么问题只管问!”
李晓峰清了清嗓子,直言不讳的问道:“通过瑞典进口粮食,我们只能交给第三方运作,否则英国人、法国人、美国人和德国人都不会答应。所以我们必须要跟瑞典国内的资产阶 级合作……”
说到这,李晓峰就停下了,列宁焦急的催促道:“继续往下说啊!为了化解危机,同瑞典的资产阶 级合作也不是不能接受,对此你不要有顾虑,同志们都会理解的……就算有同志不理解,我也会亲自去做他们的工作!”
由此可见粮食问题严峻到了什么地步,否则导师大人能打这种包票。不过李晓峰担心的真不是这个问题,他吞吞吐吐的说道:“我担心的不是这个问题,为了化解彼得格勒的危机,我个人的得失不算什么?我想说的是,您懂的,资产阶 级都是无利不起早的,帮我们进口粮食,那是要冒很大风险的,弄不好就会得罪英法美德四国,那对他们的生意无疑将产生巨大的影响……”
说到这里,李晓峰又停了下来,他直勾勾的看着导师大人,现在他老人家也陷入了沉思。其实这个问题是很现实的,人家瑞典的资产阶 级凭什么帮你俄国的布尔什维克,非亲非故,而且严格上说大家还是敌人,没有足够的好处,人家吃撑了帮你,真当资产阶 级是伟大的国际主 义战士了?
所以,现在的问题就是,布尔什维克能拿出什么去打动那些吸血鬼,总不能一毛不拔吧?
对此,连列宁都不得不三思而后行,因为牵扯太大了,布尔什维克现在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不是没有,但是在国内严厉打击资产阶 级的同时,却分出大把的利益去取悦瑞典的资产阶 级,这很容易招人诟病。而且党内的很多同志也会有意见,虽然粮食问题很重要,但破坏了内部的团结就得不偿失了。
“看来这个问题,确实需要好好的研究一下……”良久,导师大人才冒出了这么一句话,不过在李晓峰看来,值得头疼远远不止是这一个问题,还有另一个更直接的问题摆在他们面前:
“还有第二个问题,那就是进口粮食是需要资金的,问题是,现在我们能拿出这笔钱吗?”
导师大人又一次愣住了,他一直以为最头疼的是怎么打破封锁,获取购买粮食的渠道问题,但是经过某人这么一说,似乎渠道真的不是什么特别大的问题,真正要命的问题是钱。
要买通瑞典的资产阶 级帮忙需要大把的金钱,而进口粮食更是需要大把的金钱,毕竟缺粮的不仅仅是一个彼得格勒,其周边几个州都有这样的问题,说不好听点可能有上千万人嗷嗷待哺啊!
想一想这个基数,这需要多少粮食才能满足需求,而这又需要多少钱?是的,这一段时间通过没收资产阶 级的财产,接收前政府的银行什么的,确实搞到了钱。
但问题是,这些钱真心不够,前线还有几百万大军需要养活,沙皇和前临时政府又欠了一屁股账,而且眼下的俄国金融已经基本崩盘,不客气的说,没收的那点财产,填这些坑都不够用,哪里有那么多的前去大把进口粮食?
难啊!导师大人有了揪头发的冲动,上台这一个月,这个总理当的,真心是内忧外患,乱七八糟的扯皮事特别的多,各种复杂的利益纠纷,以及各种势力不断的跟他拆台,他是应接不暇。他总算是体会到了李沃夫和克伦斯基的痛苦,这日子尼玛简直就不是人过的。
沉默了很久,他长长的叹了口气,非常无奈的说道:“进口粮食的问题暂时搁置,看来是我想得太简单了,容我跟政治局的其他同志商量之后再说……”
眼瞧着导师大人要端茶送客了,李晓峰却有些急了,他敏锐的把握到,现在是一个好机会,如果利用得当,对他后面的计划将十分有利,所以他吞吞吐吐的就说话了:“列宁同志,其实我觉得这两个问题本质上就是一个问题,而我认为这个问题并不难解决……”
138 破财免灾
“你有办法解决?”
导师大人本能的不相信某仙人的话,在他眼中,某人可能有点鬼聪明,政治敏感性和眼光也算不错,而且还有点神乎其技的运气。但是理论水平,不管是马克 思主义理论哲学,还是经济理论水平,都不值得一提。粮食问题连党内在经济方面最有建树的布哈林都没有办法,一个大学都没有毕业的小毛孩子能有办法?
反正列宁觉得某人可能是这一段时间过得太顺利了,以至于有些忘乎所以了,所以他不介意给某人一个教训,好让某人保持谦虚谨慎的态度。
“说说吧,你有什么办法?”列宁不在意的点上了一支烟,似乎是打算用这段时间稍微休息一下,只当是换换脑子了。
不过李晓峰可不敢直接将自己的法子说出来,因为有一点过于惊世骇俗了,所以他得首先给自己找一块免死金牌。
“是这样的,”这个货吞吞吐吐的说道,“我这个主意可能有一点不成熟,万一说错了什么……”
列宁才没心情也没时间跟某人废话,有话就说就屁就放,这个办公室里又没有第三个人。再说你小子是我的心腹,就算你说错了什么,我难道还会给你上纲上线?
李晓峰还真害怕这一点,因为他要说的,在这个时代的布尔什维克看来简直就是离经叛道,应该拖出去枪毙三分钟的。至少他知道,斯 大林就肯定会这么做。
“我的意见是,要想让瑞典的资产阶 级为我们进口粮食,而且最好还不用花太多的钱,其实这很容易!”
一听这话,列宁没好气的说道:“你说容易就容易了?难道瑞典的资产阶 级都成了慈善家了!”
“资产阶 级怎么可能对我们慈善,”李晓峰扁扁嘴,道:“我个人的意见只有对他们动之以利,只要利益足够,资产阶 级敢跟魔鬼做交易!”
列宁被某人给绕糊涂了,如果能动之以利,如果有钱,他用费这么些脑细胞还没有主意?顿时他就不耐烦了,催促道:“直接说,不要绕圈子,怎么动之以利!”
“很简单!”某仙人十分谨慎的说道,“我国地大物博,自然资源十分丰富,煤铁石油等等矿场资源在世界上都首屈一指……”
“慢点!慢点!”列宁立刻开始喊停,他上下打量了某人一眼,狐疑的问道:“你该不会是想让我们用矿产资源作抵押,押给瑞典的那些吸血鬼,以换取粮食吧?我警告你,这么做是绝对不行的!”
李晓峰撇了撇嘴,心道:“我当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以您老人家的尿性,怎么可能让资产阶 级占这种便宜。而且就算您老人家同意,党内的其他大佬们也不能答应啊!这妥妥的是众叛亲离作死的节奏,我能不知道?”
所以他赶紧说道:“您误会了,我怎么敢开这个口子,这等于是把我们国计民生的命脉交给了资产阶 级掌管,这种蠢事,我怎么可能干?”
列宁这才稍微放心一点,他刚才还真担心某人有这个念头,因为某人太年轻了,而且也是资产阶 级家庭出身,难免在某些大是大非的问题上犯错误。
列宁弹了弹烟灰,问道:“那说说你到底有什么办法吧!”
“我的办法很简单,那就是用资源换粮食!”李晓峰赶紧一股脑的道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现在英法美德等国家在封锁我们,不跟我们做贸易,企图用封锁的手段迫使我们屈服。不可否认这一招确实很毒,但是,我认为这是一柄双刃剑,在封锁我们的同时,我国出产的一些资源他们也将无法获得,而这正是我们可以做文章的地方!”
李晓峰说得一点都不错,这个年头的俄国虽然工业基础不咋地,但是资源太丰富了。就拿哈默的成功举例子,这个货就是乘着西方世界封锁苏联的时候,倒卖资源大大的发了一大笔。而且最重要的是,你必须看到,这个货倒卖的资源还属于那种不是特别赚钱的,比如开采石棉,开采石墨做铅笔什么的。
以李晓峰在布尔什维克的影响力,这种小打小闹的玩意,他怎么可能看得上眼,要做就得做媒铁石油的买卖,那才能赚大钱。说简单一点,布尔什维克没收的巴库油田,这可是在欧洲数一数二的顶级大油田,光开采原油直接出口,就不比后世阿拉伯世界的石油王子们差。
“你是说以物易物?”列宁问了一句,说起来导师大人搞经济那还是太简单直接了一点,以物易物搞等价交换,确实也可行,但却不是最好的选择。
“以物易物对资产阶 级的吸引力恐怕不是特别大,”李晓峰缓缓的说道,“我们必须采用饥饿营销的手段。从现在开始,严格的管控战略物资的出口,严厉的打击走私,确保英法美德等国家无法从我国获取任何资源!”
列宁是越来越糊涂了,在他看来严格的管控,恐怕就是一种变相的自我封锁,眼下人家对咱们在禁运,咱们正愁这个,能走私一点粮食进来,还能化解燃眉之急,自我封闭的话,那不是等死吗?
“这不是等死,而是人为的制造一种物资紧缺的现象!”李晓峰坚定的说道,“只有国际市场上俄国的资源和产品彻底的消失,那么资产阶 级的吸血鬼才会觉得有利可图,那个时候将是他们主动找我们合作,而不是我们求他们施舍!”
列宁想了想,还是无法接受这个惊世骇俗的提议,因为这么搞是需要时间的,而现在俄国恰恰是最经不起时间考验的,马上就是冬季了,如果没有足够的粮食,怎么过冬?等到来年粮食收获,这尼玛还有大半年的时间,这尼玛谁受得了?而且,明年的情况怎么样,还很难说,万一对德谈判不顺利,万一明年的粮食又歉收,这妥妥的就是要作死啊!
“我当然知道时间紧迫,所以我这个办法是建立在对德谈判能顺利的达成协议,在明年上半年能结束战争的前提下的。”李晓峰摊摊手说道,“结束对德战争,可以立刻让前线几百万大军复员,然后通过土地改 革,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明年的农业生产就可以极大的恢复。而且通过这大半年时间的管控,饥饿营销的策略也基本能起作用。那时候粮食问题就基本解决了!”
应该说,李晓峰这完全就是在忽悠,结束对德战争倒是很现实,能达成。但是退出一战不意味着俄国就太平了,外战结束的那一天,就是内战爆发的开始。而这一打就是两三年,说句不好听的,俄国的和平远远比一战其他参战国来得更迟。
所以,明年的农业生产根本就不可能恢复,甚至随着内战的爆发,对农业生产的破坏,将比一战更加的严重,那时候的状态真是饿殍千里易子相食啊!
不过,某人为什么要这么忽悠呢?前面说过了,对他来说,这是一个好机会。俄国如果闭关锁国,形成一个封闭的市场,对他来说利益最大。那个时候,只要他用粮食开路,那真是要什么就有什么,不要说倒卖资源,就是包油田、买煤矿都是有可能地。
说白了,某人就是准备两头获利,在国际市场上,因为严格的管控,俄国供应欧洲的主要资源产品基本消失,自然价格要上涨。而在国内市场,因为饥荒,粮食成为最重要的战略物资,价格自然也低不下去。这可是两头差价,利润能不大吗?可以说,某仙人的良心是大大地坏,如果真让他搞成了,那将是邪恶战胜正义的典范。
导师大人沉思了很久,叹了口气,问道:“你说的是最理想的状态,但凡事我们要做两手打算。如果对德谈判不顺利,或者国内的那些反动势力不甘于失败,发起内战,那情况完全将是两个样子。在那种情况下粮食问题根本就不可能解决!甚至危机将更加的严重!”
“存在这种可能性!”李晓峰直接就承认了,不过他也有自己的一套说辞:“但是我必须提醒您,就算我们现在不控制对外贸易,不控制走私,什么都不做,缺粮的局面也不会有任何变化。到了明年,万一爆发了内战,粮食危机依然是客观存在的,没有任何不一样!”
列宁的眉头紧锁,某人这话一点都不假,就算不控制贸易,情况依然没变化,因为英法美日会一直封锁下去,直到他们布尔什维克垮台,单靠偷偷摸摸的搞一点走私,改变不了大局。
良久之后,列宁微微点点头,不过他并不是完全肯定某人的建议,而是问道:“如果按你说的,严厉地控制贸易,打击走私,如果我们真的这么做,外国的资产阶 级吸血鬼们,是不是会乖乖的将粮食双手奉上?会争着抢着跟我们做交易?”
“不会!”李晓峰轻轻的吐出了这个单词,一本正经的说道:“光这样做是不够的。在严格管控的同时,我们必须建立一种准入机制!按照我个人的想法,到了那个时候,凡是希望跟我们做贸易的外国商人,必须先提供一定量的粮食作为保证,只有提供这种保证的商人,才有资格同我们做贸易!”
这个建议列宁喜欢,在吸引外国商人做贸易的同时,还能白捡一大批粮食,这个想法太有创造性了。不过李晓峰却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更不是为了布尔什维克的利益着想。
只能说导师大人有些想当然,作为历史上第一个无产阶 级政权,苏联的土地上虽然蕴含着巨大的商机,但不是所有的商人都敢跟苏联政府做贸易。
谁让这个政权敌视资产阶 级,而且已经用实际行动没收本国一切资产阶 级的财产。跟这么一个政权做交易,有保证吗?当时有这种疑虑的商人不在少数,或者说占绝对的多数,用百分比来说就是占99%。也只有哈默那个初出茅庐的傻大胆才敢孤身一人踏上苏联的领土做买卖。
想一想,外国资本请都请不进来,还人为的设置一个门槛,那岂不是将更多的人挡在了门外?要知道某东方大国搞改 革开放的时候,各种优惠政策是一堆堆的出,这才将资本吸引进来。按照某仙人的建议,苏联的对外贸易将是一小撮人的垄断盛宴。而这一小撮人,想都不用想,绝对是某仙人的伙伴。
可以说,他这条建议是包藏祸心的,说白,就是准备吃独食。不过导师大人也不是傻瓜,他很快就一阵见血的点明了问题:“设置这样一个门槛,会不会将有意同我们进行贸易的商人吓住?”
这个答案某仙人早就胸有成竹,他信心满满的回答道:“完全不会产生这样的问题,我将首先说服瑞典的欧根家族、诺贝尔家族,以及由我的父亲和维多利亚的家族带头。有了他们的示范作用,以资产阶 级对资本和金钱的渴望,他们将挥舞着支票本源源不断的涌向我们!”
导师大人坐在位置上仔细的考虑了很久,反复的权衡这个问题,当第三根烟头被熄灭的时候,他似乎做出了决定:“安德烈同志,你的建议很好,我会将你的建议提交给中 央委员会讨论。”
李晓峰这才稍微松了口气,虽然导师大人并没有表明自己是否同意这个方案,但能让他老人家把这个提案交中 央委员会讨论,那就是说他老人家对此很是意动了。
能打动他老人家,李晓峰就非常满意了,老话说了——过犹不及。所以他也不敢太着急,也就没有乘热打铁。按照他的想法,今天跟导师大人的会面已经取得了圆满的成功,是时候闪人了。
不过,列宁却不打算这么早放某人离开,他又一次叫住了某仙人,“托洛茨基同志正在向中央建议,要严查你的父亲和维多利亚家族盗卖国有资产的犯罪行为。对此,你有想过怎么做交代吗?”
李晓峰都被问傻了,还能怎么交代?刚才我不是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盗卖粮食的钱都支援了党,您老人家总不能只管拿钱,不管保人吧?
再说,刚才我都暗示得很明确了,要搞粮食贸易,离不开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我都把名字点出来了,为了将来着想,您总不能现在把人给办了吧?
列宁哪里不知道某人打的什么小算盘,但是这种小算盘对他没用,如今对粮食问题急红了眼的他,怎么地也得乘机敲诈出一笔粮食来。
“你的父亲和维多利亚支援党的经费,这确实值得表扬。但是功劳归功劳,错误归错误。盗卖粮食怎么说都是不对的,所以必须要为此付出代价!”
李晓峰有些哭笑不得,他算是明白了,导师大人这是抓住蛤蟆要挤出脑白金来,今天他如果不破财就别想免灾了。
他怏怏地叹了口气,问道:“那您想怎么处理他们呢?”
“我的意见是很明确的,”列宁四平八稳的说话了,“没收非法所得,将盗卖的粮食还回来,就行了!”
好嘛,您老人家这是狮子大张口啊!李晓峰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赶紧说道:“那些非法收入,绝大部分支援了党的经费……”
列宁不急不缓的说道:“那是你们对党的贡献,现在不是提贡献的时候,现在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你不要把两件事混为一谈!”
这下李晓峰就不干了,感情以前的贡献算是白贡献了,一点好处都没有,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意思?您老人家直接抄家得了。
所以这货干脆就不豁出去了,“那您就依法办理好了,该怎么追究责任就追究好了!”
这货之所以光棍那也是有原因的,维多利亚和他老爹的资产早就转移,也就是维多利亚还在国内,吃了挂落,如果她早早的和某人的便宜老子一样躲出国,那就算真的东窗事发,导师大人也拿她没辙。
实际上也确实没辙,如果维多利亚和某人的便宜老爹死撑着不认账,导师大人也榨不出一毛钱来。
“直接追究责任的话,那问题就相当严重了!”列宁开始吓唬某人了。
某人没心没肺的回了一句:“严重就严重呗,反正不就是被枪毙呗!”
这话哽得列宁一愣,因为事实却是如此,如果某人摆出一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架势,那他老人家真没辙。所以,他不得不放松了语气:“你小子这是什么态度,这是组织在挽救你,懂不懂?老老实实的接受处罚,没有坏处的!”
某人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让他把吃进去的肥肉吐出来,这怎么可能,他后面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反正他也知道,导师大人不会真把他怎么样,无非是吓唬他,多压榨一点粮食而已。
“这样吧,安德烈同志,一千吨小麦!”列宁无奈的伸出了一根手指,“你们立刻提供一千吨小麦救急,组织上就不追究这件事了!”
139 开矿
“一千吨小麦!!你开什么玩笑!”
当维多利亚获知她想要恢复自由需要交纳一千吨小麦作为代价的时候,情不自禁的尖叫起来。如果不是有牢房的铁栅栏挡着,这位暴怒的大小姐恐怕会冲出来将某仙人活活咬死。
不光是维多利亚无法接受这个条件,旁边一起来探监的埃里克森也皱起了眉头:“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某仙人的情绪却一点儿都不激动,他很无奈的纠正道:“不是一千吨小麦,而是每年一千吨小麦!”
“什么!”维多利亚紧紧的抓住铁栅栏,怒视着某个无动于衷的仙人,破口大骂道:“还每年一千吨小麦,你们布尔什维克干脆去抢劫好了!”
这样的条件埃里克森也完全无法接受,“这是不是太过分了,维多利亚才20岁出头,她今后的生命还长着呢!如果她活到80岁,那不是意味着我们要出六万吨小麦,这根本不可接受!!”
埃里克森的话没有说完,因为某位怒气冲冲的大小姐正恶狠狠的瞪着他,“你的意思是见死不救是吧?埃里克森!”
埃里克森顿时打了一个冷颤,赶紧摆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太贵了!”
不过这种解释根本就不能让维多利亚满意,她重重的哼了一声:“你的意思是,我的一条命,还不值六万吨小麦,是吧!”
“我……”埃里克森立刻就意识到,跟一个暴怒中的女人是没办法讲理的,索性他干脆不理会维多利亚,直接向某仙人发问了:“安德烈,你难道就没有跟你们的导师讲一讲我们对革命的贡献?这么搞不合适吧!”
“说了,”李晓峰还是那么淡定,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正是因为你们对革命做出了突出的贡献,这才网开一面!”
“这算什么网开一面!”牢笼里的维多利亚又抓狂了,她暴跳如雷的吼道:“早知道就不跟你们合作了!你们布尔什维克就是一群白眼狼!”
“这是怎么说话的!”李晓峰顿时不高兴了,教训道:“这种好事你们不高兴也就算了,还骂街,你们知道好赖不?”
“什么!”维多利亚暴跳如雷的吼道:“这是什么狗屁的好事,这根本就是敲诈!是勒索!”
李晓峰摇了摇头,反问道:“也就是说,你坚决的不同意喽?”
维多利亚扯着嗓子尖叫道:“傻子才会同意!”
李晓峰耸了耸肩,满不在乎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拒绝好了,我还以为你们对开矿会有兴趣呢!”
说着这货装模作样的就准备闪人,不过他立刻就被埃里克森叫住了:“什么?开矿?”
某仙人摇头晃脑的说道:“没错,就是开矿……石棉、石墨、萤石矿等等,列宁同志说了,如果你们愿意一年提供一千吨小麦,可以允许你们在俄国开采上述几种矿产!”
此言一出,不光是埃里克森,连刚才还狂暴不已的维多利亚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要知道,前一段时间,布尔什维克已经将全国的工矿企业全部收归国有。而现在,某人竟然说,列宁给他们开矿许可权,哪怕只能选一种,那也是大生意啊!
维多利亚迫不及待的问道:“是不是不管我们选哪一种,这种矿产在俄国的开采权就归我们了……”
李晓峰讥笑了一声,“你这不是做梦么!只是允许你们开采一个矿坑而已。”
“才一个矿坑?”维多利亚撇撇嘴,“这有什么意思?”
“想多开采也行啊!”李晓峰笑道,“反正一个矿坑一年一千吨粮食!只要你出得起粮食,就可以多开采!”
维多利亚顿时掰着指头开始计算了,而埃里克森却问道:“有年限吗?”
这个问题倒是问道了点子上,如果只能干一年,那确实没啥意思,不过李晓峰也不可能答应导师大人这种要求,“暂时以十年为限,到期之后,如果你们还想续约,条件就另外谈!”
“那还差不多!”维多利亚迫不及待的说道,“也就是说,如果我们只开采一个矿坑,那就得交一万吨小麦……呃,这些小麦是一年一交,还是……”
“两次性付清!一次预交五年!”
说实话,李晓峰对导师大人坚持一次性付清五年的粮食还是颇有微词的,把粮食交完了,过两年您老人家翻脸了,怎么办?契约精神对资产阶 级有一定的效果,对布尔什维克还真得打折扣。
果不其然,维多利亚和埃里克森对此都有顾虑,两人考虑了半天,才问道:“有你在,布尔什维克不至于拿了粮食就不遵守协定吧?”
李晓峰叹了口气道:“我只能说,会尽量的帮你们疏通。”
“这样话,”维多利亚摸了摸下巴,说道:“那倒是可以干,不过……”
“不过什么?”李晓峰问道。
“不过石棉、石墨、萤石什么的,有多大意思?”维多利亚气鼓鼓的说道,“你怎么的也得帮我们争取一下钢铁、煤炭、石油吧!这几样才能赚大钱啊!”
李晓峰对此很是不屑,傻子都知道钢铁、煤炭和石油来钱快,导师大人怎么可能把这种支柱性的产业交给私有资本,甚至开矿的权力他老人家都不愿意交给私有资本,这还是他费了老大的劲才争取到的。
“你们布尔什维克也太抠了,给我们一个油田或者煤矿能有多大的事儿?难不成我们还能将这些矿产打包带走了?”埃里克森吐槽了一句,“不过,能开采石棉和石墨也是不错,弄好了赚钱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维多利亚也同意这种意见,“俄国的石棉储量在整个欧洲都是数一数二的,锅炉的耐火砖,隔热防火材料都少不了它,应该是有利可图的!”
“石墨也不差啊!”埃里克森似乎对石墨更感兴趣,“石棉那玩意污染大,弄得工人得了尘肺,以布尔什维克的尿性,还不往死里罚咱们。还是开采石墨安全,工业上的润滑设备大量的要用,现在可是战争年代,哪一国的工厂不是满负荷运行,怎么少得了石墨。而且实在不行,咱们开一家铅笔厂,卖铅笔也不会亏啊!”
维多利亚一听,深以为然,觉得还是弄石墨安全,反正她是不想再进班房了。不过,李晓峰对这两个货的远见却是嗤之以鼻,真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土豹子,弄什么狗屎的石棉和石墨,那有什么意思。哥费了这么大功夫,就为了这点小打小闹?
哼哼,要干,就得干一点超前的,这个年代都有的东西做了就算能赚钱,那也只是一点辛苦钱而已。
李晓峰叹了口气,问道:“你们难道没有想过开采萤石吗?”
“萤石?那是什么东西?”维多利亚不解地问道。
埃里克森倒是好一点,毕竟是出自工科家庭,对化工上的事儿多少清楚一点,“萤石又叫氟石,似乎是用来制造光学玻璃的一种材料吧?”
挠了挠耳朵,他继续说道:“好像炼钢上也用得着,似乎是用来去除铁矿中磷硫等杂质的……这玩意能赚什么钱?”
“你们这些土豹子!”李晓峰很不屑的吐槽了一句,“真是没见过世面,萤石是制造氢氟酸的重要原料,知道什么是氢氟酸不?”
维多利亚和埃里克森对视了一眼,他们还真不太了解氢氟酸是啥,更不知道这玩意有什么重要的。其实李晓峰以前也不知道,不过后来看美剧《致命毒师》的时候,里面有用氢氟酸处理尸体的桥段,烧穿浴缸和楼板的那一段让他异常的震撼。
当然,氢氟酸最重要的作用不是干这种破事,实际上这货在化工领域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氧化铝的生产就离不开氢氟酸,而铝这种金属在二战中对飞机工业意味着什么,那自然是不用废话的。而且不光是氧化铝要用到氢氟酸,跟我们日常生活息息相关的冰箱、空调等制冷设备也离不开氢氟酸,它是制造氟利昂的重要原料。不光是氟利昂,这玩意还可以用于制造卤代烷的灭火器,甚至对核工业也有作用,因为它可以提纯铀矿,可以说用途是相当的广泛。
因为应用太广泛,所以萤石矿才十分重要,而世界上的主要萤石产地就包括俄国,尤其是这个年月东方某大国的工业还是一片空白,作为另一个世界上最重要的萤石矿产地,她还基本不出产萤石的时候,俄罗斯的萤石矿对制取氢氟酸就具有相当重要的意义了。
也正是因为意义重大,开采萤石矿才能赚大钱,当然,李晓峰想做的可不是简单的原材料贩子,卖点基础原料也就是赚点辛苦钱。对他这种注重技术含量的仙人来说,实在不够丢人的。
某仙人想要做的是,彻底将萤石的重要意义发掘出来,他已经初步订好了两个方向,一个方向制造氟利昂,作为最好用也比较安全的制冷剂,比这个时代冰箱中使用的那些氨、二氧化硫和丙烷制冷剂来说要强许多,至少氟利昂泄露之后只是破坏臭氧层,而不会爆炸。
反正不是买下了诺基亚么,出个诺基亚牌的电冰箱似乎是个好主意,可以考虑主打美国市场,反正这个年月也只有安逸有钱的美国土豪买的起冰箱和汽车,或许也可以出个诺基亚牌的空调?
第二方向就是卤代烷的灭火器了,也就是俗称的哈龙灭火剂,这可是一项划时代的发明,和干粉灭火器和二氧化碳灭火器比起来,哈龙灭火器干净高效。经过进一个世纪的发展,安全性也大大的提升,再也不会出现早期使用哈龙104、哈龙1001、哈龙2402时,灭了火却会导致窒息的惨状。
当然,话分两头说,对于奇葩的苏联来说,却一直在使用哈龙2402这种可能导致窒息的灭火剂,比如2008年俄罗斯太平洋舰队的阿库拉ii级核潜艇上发生的氟利昂泄露事件,其本质就是哈龙2402在作怪。
我们的主人公自然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他准备生产的是哈龙1211,这种灭火剂效率是二氧化碳灭火剂的四倍,安全性也大大提高,至少比哈龙2402高很多。
也许有的同志会说,灭火器算什么大生意?太普通、太平常了,根本就没有早起穿越yy小说中玻璃的神奇,更不如卖军火和贩 毒。此言差矣,利润这个玩意不能仅仅看单项数值,比如某些商品利润可能高达2000%或者3000%,但是你还得看它能卖多少,一年卖个十件八件,又能赚多少钱?
真正赚钱的是那种销售额大,而且又是独门生意的产品,哪怕单件的利润不是特别出彩,但是量上去了,也是相当惊人的。而灭火器就具备这样的可能,随着人类工业化的进程,火灾的隐患是越来越多,起火的频率也是越来越高,那还不得多备一点灭火器?
而且灭火器这玩意也是有保质期的,一般的三五年,最多十年就必须更换。想一想全俄国,或者全欧洲需要多少灭火器?如果能用一种新型高效的产品占据市场,那将是多大的生意?
当然,那是从长远看,要想占据市场,得慢慢来。反正,李晓峰觉得开采萤石矿绝对有钱赚,而且绝对比开采什么石棉和石墨强。
“按照你的说法,这确实是个不错的生意!”埃里克森摸了摸下巴,通过某仙人的解说,他立刻就意识到了萤石的商机,不过要把这门生意做好,那还是需要投资的,毕竟萤石要变成氢氟酸,那得有相当的化工基础,“不过这门生意,光靠我们三个还不成,必须跟亨利合作!”
李晓峰也明白这一点,瑞典的工业基础比俄国好多了,而且从推广的角度说,留在主流欧洲圈子中的瑞典,比被边缘化的布尔什维克俄国强太多了。
“我当然知道这一点,所以说服他的工作,就交给你了!”李晓峰刚刚作出这个决定,就遭到了维多利亚的强烈抵制:“不能交给他!”
埃里克森顿时有些不高兴了,“为什么?难道你认为我无法说服亨利?要知道我可是他的准妹夫!”
“正是因为你是他的准妹夫,这项工作才不适合让你去!”维多利亚很不客气的说道,“这么好的项目,就是头猪都能说服他,我十分担忧以你的能力,让亨利占了咱们的便宜!”
埃里克森顿时哑口无言,维多利亚还真没说错,谈判这种斤斤计较的事儿,还真不适合他去。因为他首先就不擅长讨价还价,而且他还是亨利的准妹夫,一家人总是抹不开面子,难免吃亏。
“这件事,只能由我去,我可以保证将维护好我们三家的利益!”维多利亚自信满满的说道。
李晓峰很快就同意了维多利亚的请求,因为商业上的事儿,这位拜金主义大小姐确实最适合,只有她才能把利益最大化。更重要的是,某仙人才没空跑一趟瑞典,最近他事儿多着呢,有人代劳他求之不得,而且他也敢肯定,不管是维多利亚还是埃里克森,都不敢亏了他。
至于埃里克森,他很快也想通了,他确实能力不如维多利亚,而且他也隐隐觉得,这个事维多利亚出面更合适,因为在合作的四方势力当中,亨利家族太强势了,他们这边的三家如果不是有个李晓峰撑场子,连皮带骨都会被欧根家族吞下去。
比如前一段时间,他就收到了自家老爷子的来信,直言世态炎凉人心不古,随着诺贝尔家族最大的产业在俄国华为乌有,欧根家族对与诺贝尔家族的合作态度是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很明显的开始轻视诺贝尔家族,开始敷衍了事。老头子曾要求欧根家族帮忙向瑞典政府施加压力,让他们维护诺贝尔家族在俄国的权益,可亨利却一直在打哈哈敷衍。
埃里克森很清楚,如果是他去跟亨利谈这笔生意,很有可能那货直接就甩开他和维多利亚找某仙人单干了,不就是五千吨小麦吗?对欧根家族来说算得了什么。
而现在,维多利亚自告奋勇的接下了差事,而且某仙人很大度的选择了分润给他们商业利益,相比于欧根家族的势利眼,他觉得很舒服。
“谈判的事情就交给维多利亚了,”李晓峰完全就不在意埃里克森的心里想什么,这种小恩小惠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氟利昂和灭火器的收益虽然大,但远远不如打造一个紧密的利益集团重要,“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最现实的问题是,上哪弄五千吨小麦去,没有这些粮食,一切都是空谈!”
确实是很现实的问题,因为这三家虽然盗卖了不少粮食,但如今手头真是没有存货,想要搞到粮食只能在外国想办法。
“要不,让亨利帮着疏通疏通关系……”
埃里克森的提议还没说完,就被维多利亚否定了,“这绝对不行,如果让他知道,粮食是这项生意的基础,在利益分配中我们就会更加被动了!我认为应该另找门路!”
140 谈判难
埃里克森承认维多利亚说的有道理,找亨利帮着疏通关系确实可能导致被动,如果让那个货知道了自己的重要性,肯定要拼命的往自己怀里划拉利益的。甚至不排除这货动不动就以此相威胁,要在其他利益方向上占大头。
这样的局面连埃里克森都不愿意看到,就更别提维多利亚和某仙人了。可是问题又是明摆着,作为被孤立被封锁的俄国,想打通对外贸易的通道实在是太难了,如果没有瑞典作为跳板,可以说一切都是白搭。偏偏的,他们三家在瑞典的存在感都很弱,另找门路似乎根本就没戏!
“那也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亨利身上,我信不过那个家伙!”维多利亚强调了一句。
“要不我们再找一个中立国,疏通疏通关系?”埃里克森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李晓峰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你说的简单,欧洲也就只有那么几个中立国,里面有一定的国力,不畏惧英法美三国势力的,你能找出第二家来吗?”
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瑞典都不合格,虽然在北欧他算是很有影响力,但是在世界范围来说,它也没实力跟英法美德四国掰腕子,之所以选择瑞典,是因为这个国家在这场战争中的立场很微妙。
英法美三国担心把瑞典人逼得太急,把它送进德国人的怀抱,以瑞典的工业能力、资源以及地理位置,还是让它保持中立为妙。所以,对瑞典人的某些小动作,比如往德国输送粮食、机械、煤炭和铁矿石的行为,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德国人在这场大战中又很需要瑞典的帮助,正是有瑞典的存在,它才能绕开协约国的封锁,获得一定量的紧要物资。
正是瑞典这种特殊的政治地位,才决定了它是一块最好的跳板。换做其他的中立国,比如最有名的瑞士,就算瑞士同意帮忙,也帮不上什么忙。
“你不是跟芬兰有联系吗?”维多利亚忽然说道,“反正现在他们也独立了,让他们帮帮忙,应该没问题吧?”
这个想法虽然不错,但是只有李晓峰才知道,虽然今后的芬兰具备这样的作用,但是现在的芬兰真心帮不上什么忙。
首先,虽然芬兰宣布独立了,但是他们国内的混乱程度一点儿都不比俄国少,无产阶 级和资产阶 级的矛盾十分尖锐,随时都会爆发内战,用它做跳板很难保证交通运输的安全。
其次,芬兰的国力太差了,刚刚独立的它基本上没有什么军事实力,尤其是无法保证海路交通的安全,大西洋可是被英美联合封锁,严格的检查一切船只,像芬兰这种直接毗邻俄国的重要地区,海上临检和搜查更是严格。打着芬兰的旗号进口粮食,恐怕会被英国人和美国人全部拦截,等同于拿着真金白银打水漂。
埃里克森很沮丧的说道:“瑞典也不行,芬兰也不行,那岂不是搞不成!”
维多利亚也觉得棘手了:“除了这两国之外,还有毗邻我们的中立国吗?”
答案是没有,进入1917年的下半年,俄国周边的国家要么加入了协约国要么加入了同盟国,中立打酱油的是少之又少。
“看来我们不得不跟亨利合作了!”维多利亚长叹了一口气,看样子她是打算接受现实了。
“没错,只能让那个混蛋占便宜了!”埃里克森也咬牙切齿的说道。
不过某仙人却不这么看,他觉得事情还有第二条路可走,“我们应该两条腿走路。”他说道。
“哪还有第二条路可走啊!”埃里克森和维多利亚异口同声的抱怨道。
“有的,”李晓峰重重的点点头,“维多利亚,出狱之后,你去联系亨利,让他疏通关系,但是注意一点,要有底气,不能让那个混蛋狮子大开口;埃里克,你想办法在芬兰注册一家贸易公司……”
维多利亚不解的问道:“可是你刚才不是说芬兰……”
李晓峰伸手制止了她,“我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可以保证粮食顺利的运抵俄国!”
“你有这样的办法?”不光是维多利亚,连埃里克森都震惊了,“不可能吧!”
李晓峰很不耐烦的说道:“我怎么可能拿这种事儿开玩笑,你们只管去准备就好了……还有,赶紧的把五千吨小麦准备好!”
虽说维多利亚和埃里克森都不信某人能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但是某人说话还是一项算话的,哪怕是有疑问,他们也选择性的相信了某人,开始积极的做准备。
那李晓峰所谓的办法是什么呢?说穿了不值得一提,就是聚宝盆的快递功能,虽然现在还只具备单项发送功能,但是如果某人能抓紧时间再升一级,那双向快递功能就可以开启了。
到时候直接从南美的主要产粮国进口粮食,直接快递到俄国国内,英美两国的封锁就直接变成了笑话。不过也有同志问了,既然如此,何必跟亨利合作呢?
其实,这也是李晓峰为了保险,虽然可以打着芬兰的旗号进口粮食,但如果这条线曝光了,毕竟粮食这种大宗交易很难在国际市场上保密,很有可能英法美三国会给芬兰施加压力,甚至直接制裁这家公司,到时候根本就买不到粮食了。
所以,就需要瑞典这条门路的存在,为了不把所有的鸡蛋全部放在一个篮子里,某仙人不光是让埃里克森出面在芬兰建立空壳公司,还打算让他的便宜老子和老哥,在瑞士、挪威、西班牙、葡萄牙等中立国分别设立空壳公司,准备来一个多点开花。反正李晓峰就不信了,哪怕一家公司只能进口一次粮食,建他个十几家总能满足需求吧?
基本上就解决粮食问题作出了规划之后,按照李晓峰的原计划,是准备立刻赶回莫斯科的,毕竟那边才是大头,虽然有伏龙芝帮忙盯着,但他还真是不放心。
可是,某人想走,但一些突发事件却偏偏迫使他留下来,在他即将登上开往莫斯科的火车时,导师大人的一道命令又把他留了下来。
“根据越飞同志传来的消息,在停战问题上,我们跟德国人的分歧相当的大!”导师大人忧心忡忡的说道。
政 治局讨论对德谈判问题,怎么要叫我旁听呢?李晓峰一开始听说是政 治局开会让他参加,还挺高兴,以为这是自己在党内地位提升的标志,毕竟政 治局开会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参加的,能混一个旁听资格,至少也得是中 央委员。
而他连候补中 委都不是,竟然有此殊荣,你说某人怎么会没点小得意。当然,他也没太得意,因为这厮以为导师大人之所以让他旁听,是政 治局要讨论粮食问题的解决办法,有他这个直接当事人在,很多问题可以当面解决。
可李晓峰完全没有想到,导师大人压根就没有讨论粮食问题的意思,而是讨论对德谈判问题,这跟他的业务八竿子都打不着啊!干嘛要让他参加这个会议呢?
实际上,不光是某仙人有疑虑,政 治局的几个正牌大佬,对此也很惊奇,比如托洛茨基,比如斯 大林,这对冤家对头如今总算能想到一块去了,他们不理解这种重大决策为什么要让一个小屁孩来旁听,完全没有意义嘛!
好在导师大人很快就给出了答案:“中 央特科主管情报工作,而安德烈同志又是一直在主持这项工作。对德国的谈判,离不开情报支持,让他参加是非常有必要的。”
这个借口应该说很勉强,至少在托洛茨基和斯 大林看来,很勉强。某人是搞情报工作的不假,但是特科拢共也没成立几个月,国内的大部分地区的情报工作能力都是一片空白,更别提什么国外的情报工作了。他们认为列宁之所以让某人参加会议,就是释放出一种信号——我要提高安德烈在党内的地位了!
实话实说,不管是托洛茨基还是斯 大林都不愿意眼睁睁的看着某人在党内的地位提升,对他们来说,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所以这两个货立刻在心中做出了打算,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必须重点关照某人了。
可怜的李晓峰,莫名其妙的就被政 治局里的两只老狐狸盯上了,如果让他知道这一点,刚才那点小小的得意情绪恐怕立刻会被丢到九霄云外。
不过,他没有功夫考虑那么多,因为导师大人自顾自的就进入了正题:“越飞同志跟德国谈判代表团的接触不算是特别顺利,根据他的反应,我们对德国人停战意愿的估计出现了很大的偏差……”
这话一点儿都不假,至少李晓峰就知道,德国人想要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停战,而是打着停战的幌子,迫使俄国签订一个极其屈辱的条约,就是打算乘着俄国内乱的机会,大大的捞一笔。
而与此同时,布尔什维克对于停战的想法却有些天真了,他们完全没有估计德国人会狮子大开口,在他们的脑海里只有这样一种画面——德国人已经被两线作战拖得疲惫不堪,是十分希望或者说渴望摆脱这种不利的事态的。
所以,布尔什维克的大佬们觉得,基于这一点,他们在谈判中不会陷入单方面被动的局面,他们觉得这是最大的倚仗。如果德国人足够聪明的话,就不会提出太苛刻的条件,他们可以体面的结束这场该死的战争。而所谓的体面就是两点——不割地不赔款。大家按照原来的国界罢战休兵,各回各家。
大家伙都看出来了吧,在停战问题上,布尔什维克确实是想得太简单了,不管是托洛茨基、斯 大林还是政 治局或者中 央委员会的其他大佬,都想获得这种体面,而且也一厢情愿的认为这种体面是唾手可及的。所以在最初的谈判中,他们的底线设定得相当的高,高得有点像童话故事。
所以,在跟德国谈判团真正接触之后,这帮很傻很天真的大佬才陡然发现,现实世界是这么的残酷。德国人就是狼子野心,就是想落井下石乘机捞好处,就是要重创北极熊之后,还狠狠的抽一管子血。
第一轮谈判中,德国开出的条件震惊了整个政 治局,布尔什维克的首脑们这才稍微惊醒了一点,开始觉得和平谈判恐怕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容易,那么美好了。
当然,有些话必须说在前面,在布尔什维克众多头脑发昏的高层中,列宁对于谈判一直还是拥有比较清醒的认识的。他似乎早就知道德国人开出的条件将是非常苛刻的,甚至是不可接受的。对此,他有心理准备,所以并没有表现得特别震惊。
“从现在所看到的德国停战条件来看,是比较苛刻的。”导师大人语重心长的说道,“但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这些条件也是非常正常的!”
他的话引起了众人的沉思,当然,震惊也是不少的,比如斯 大林和托洛茨基就在心中猜测——难道列宁打算接受这些苛刻的条件?
说实话,这种想法刚刚冒出来,就吓了他们一跳,因为他们始终认为这种条件是不可接受的,如果接受了,那等同于卖国啊!反正他们绝对不认为列宁会甘愿戴上一个卖国贼的帽子的。所以他们更愿意一厢情愿的相信,这是列宁采取的策略,不过策略到底是什么,他们想不明白。
列宁却没有考虑托洛茨基和斯 大林的想法,他自顾自的说道:“当前的战局对我们非常不利,我们北方的门户已经被德国人击穿,敌人的兵锋离我们的首都只有几百公里,更重要的是,我们前线的军队一片混乱,士兵们已经极度疲乏,他们渴望立刻结束这场战争,在这种情况下,我看不到有可以扭转战局的机会……”
好吧,当导师大人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托洛茨基和斯 大林总算意识到了,他们之前没有想错,列宁确实有打算接受德国人条件的意思。
顿时,他们就激动了,斯 大林第一个跳出来说道:“列宁同志,我认为您太悲观了,虽然战局对我们不利,但是对德国人也不完全有利,他们面临两线作战,而且深入我国的国土,后面的补给线太长,只要我们咬紧牙关,坚持下去,他们必然是拖不起的!”
斯 大林倒是没说错,德国人的日子确实不好过,也确实拖不起,不然他们在历史上也不会连1918年都挺不过去,直接就跟俄国一样因为内部的革命而崩盘了。
但是斯 大林也犯了一个错误,德国人再拖不起,也比俄国或者说比布尔什维克能拖,按照他的策略继续咬牙坚持,很有可能俄国将爆发第三次革命,那时候被赶下台的恐怕就是布尔什维克了。毕竟俄国国内的局势要比德国更加糟糕,而且之前拥护布尔什维克上台的士兵也不见得有多少耐心,君不见二月革命之后他们也曾很拥护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可后来呢?还不是毫不犹豫的抛弃了他们。
而这就是最深刻的教训,至少列宁比斯 大林清楚,手底下的那些士兵是靠不住的,如果不能赶紧结束战争,赶紧让他们复员,他们会很快反水的。
正是因为看清了这一点,所以列宁知道,哪怕是德国人的条件很苛刻,也最好先答应下来,必须先稳定布尔什维克的政权基础,如果不能牢牢的控制政权,根本就等不到谈判条件变得合理的那一天,更有可能的是为人作嫁而已。
不过这些话,他也不能直说,因为党内的很多同志是对和平谈判抱有很大希望的,希望能体面的结束这场战争。如果这时候他实话实说,有可能收获的是不理解,更有可能是自损威望。
所以他只能很隐晦的提出:“可是工人和士兵同志停战的愿望相当的迫切,他们恐怕没有这么多耐心啊!”
“我认为,这可以通过宣传和教育改变的!”斯 大林信心满满的说道,“我们是无产阶 级政党,必然会受到广大无产阶 级的拥护,只要我们向前线的士兵同志们阐明道理,他们也会选择维护祖国的利益的!”
斯 大林的发言让李晓峰在心中冷笑不已,你个孙子的真面目暴露出来了吧?说白了你丫就是一个护国主 义者,二月革命之后之所以会跟加米涅夫站在一起,那是因为你真心的想继续这场战争,对导师大人的变帝国主 义战争为国内战争的路线不以为然。
听听你刚才说的这些屁话,这跟之前立宪民主党和社会革命党忽悠前线士兵继续战斗下去有什么本质的区别?你丫的就是换了个旗号而已,真以为打着布尔什维克的旗号就能随便忽悠了?天真!
李晓峰可以肯定,斯 大林这种搞法最多忽悠一时,时间稍微长一点,最多半年,立刻就会出大问题。当前线的士兵又一次揭竿而起的时候,可没有后悔药吃!
141 不靠谱的办法
不过虽然李晓峰对钢铁的发言不屑一顾,但是在党内,尤其是在党内高层之中,持有相同意见的人可是为数不少。比如在这个会场里,托洛茨基跟他的意见就差不离。
“约瑟夫同志说得很对,”这大概是托洛茨基第一次公开支持斯 大林的论调,“帝国主 义德国腹背受敌,一天不能从这种不利的事态中挣脱出来,他们就要被动一天。虽然这场帝国主 义的战争是我们不愿意看到的。但是也必须看到,这种帝国主 义狗咬狗的事态,对我们是有利的。”
停顿了一下,托洛茨基意气风发的说道:“占据这种有利的局势,我们完全可以规避那些苛刻的,带有掠夺性质的条件。只要我们能暂时咬紧牙关,德国帝国主 义分子必然会选择退让和妥协!”
会场里顿时响起了一片附和之声:“托洛茨基同志说得对,如果我们接受这些苛刻的条件,最后人民将不会饶恕我们的。我认为可以拖一拖,让德国人知道,我们是不会屈服的!”
“没错,只要我们向群众阐明道理,他们必然也是能够理解的!”
对于诸如此类的发言,李晓峰只能在心中报之以冷笑,狗屁的不会屈服,还有那些狗屁的阐明道理。历史上第一次谈判破裂之后,当局势更加不利的时候,还是你们这帮孙子,最后还不是签订了一个更加不利的和平条约,那个时候就不屈辱了?
还什么向群众阐明道理,这不是扯淡么。群众从来要的就只是结果,从来就不会讲什么道理。如果布尔什维克不能很快的结束战争,让他们吃饱肚子,那结果就是他们会很“不讲道理”的再次暴起,推翻前临时政府一样,让你们滚蛋。
反正李晓峰是觉得会议室里的这帮人有些太理想主 义了,总是愿意单方面的夸大对自己有利的事实,而选择性的无视了那些对自己不利的现实。
就比如那个做群众的工作,争取他们的理解,有那么简单吗?如果真的那么简单,布尔什维克就不会在立宪会议选举中在农民身上吃大亏了。按照斯 大林的说法,加强宣传教育感化他们么,不就是上嘴巴皮碰下嘴巴皮的功夫么,为什么就做不到,依然让社会革命党在农民身上捞够了选票,依然让他们在农民代表苏维埃中占据绝对的优势呢?
加强宣传,说服教育从来都不是万能的,不然这个世界上还要警察和监狱干什么?而且布尔什维克的宣传能力也没有强大到洗脑的程度。指望靠嘴皮子解决问题,纯属于做梦。
不过这些话,李晓峰也就是在心里说说,真要说出来,他恐怕是要得罪一大批大佬的,这帮人现在已经鬼迷心窍了,根本就不愿意接受现实——沙皇时代的俄国已经完全被终结了,国力大损的俄国只能选择战略性的收缩。而且本来也该收缩,按照布尔什维克的民 族理论,沙俄占领的例如芬兰、波兰、乌克兰这些地界,就应该让人家民 族独立。
而偏偏的布尔什维克的许多最高层大佬们觉悟并没有高到这个程度,嘴里头尊重民 族独立的时候,做的事情却跟前沙皇没什么区别,他们依然想维持前沙俄的国界,或者说地盘,做着大国沙文主 义的美梦。
应该说这是很不现实的,当外有强敌紧逼,内部一片混乱,经济事实上已经崩溃,而芬兰人、乌克兰人、波兰人又离心离德时,沙俄帝国就是一件破屋子了,指望当泥瓦匠,缝缝补补的对付,那最后的结果就是房子塌了,将你直接活埋。
列宁就完全没有兴趣修这幢破屋子,在民 族问题上,导师大人不是一般的开明,跟斯 大林完全不一样,他尊重前沙俄帝国境内民 族的自决权,甚至允许他们独立。在当时来说,这是相当难得的,也是他让某仙人觉得伟大的地方。
所以对他老人家来说,让芬兰独立,将什么波兰、立陶宛、拉脱维亚甚至乌克兰的一部分都割让给德国人并不是不可接受的。反正这些地盘都是前沙俄抢回来的,丢掉了也算是丢掉了侵略的历史。
于是在托洛茨基结束发言之后,他立刻就说道:“我必须指出一点,如果在谈判桌上德国人达不到目的,那么很有可能,他们会在战场上做文章。同志们,我必须再提醒你们一次,前线的战事对我们很不利,战线已经靠近了我们的首都,我们没有多少回旋的余地了!”
会场里一阵窃窃私语,大佬们都不是傻瓜,前线的现实问题他们还是能看到的,如果像列宁说的,德国人加强攻势,一举突破了他们的北方战线的话,彼得格勒那真是岌岌可危了。一旦德国人兵临城下,那政治上将对他们非常不利。可以想象,不管是社会革命党、立宪民主党还是孟什维克都会拿此事大做文章的。
这时候斯 大林又一次开口了:“我认为前线的情况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糕。我们的党是深受士兵拥护的,他们愿意为我们的党而战斗。十月份的革命情况已经充分说明了这一点,在党的领导下,士兵们爆发了极大的战斗热情,这于沙俄时代根本不可同日而语。我认为我们的党所领导的士兵,有能力包围我们的祖国!”
李晓峰撇了撇嘴,心道:“又是想当然,俄国士兵在内战和外战中表现出的战斗水平和战斗意志简直有天壤之别,如果用内战状态去生搬硬套外战状态,那只会碰得满头是包。”
这可不是胡说,德国人在第一次谈判破裂之后,是迅猛的发动一连窜进攻,打得北极熊哭爹喊娘,那意思是相当明确的——不接受我们的条件是吧?那我们就用武力逼迫你就范。
在前线时刻可能崩盘,而国内的社会革命党和立宪民主党以及孟什维克又在不断找麻烦,而且老百姓的耐心也越来越有限的情况下,在1918年四月,在列宁的强烈坚持下,布尔什维克的政 治局以极其微弱的优势通过布列斯特条约。
而那个时候付出的代价比如今是高出一大头,俄国是必须割地赔款,端的是狼狈至极。如果现在这个会议室里的大佬知道,他们咬牙苦撑了这五六个月,换来的竟然是更加屈辱和不利的条约,那还真心不如现在就同意德国人的条件,那代价还小得多。
不过,除了穿越来的某仙人,这个会议室里的绝大部分大佬对签订一个体面结束战争的条约是满怀信心的,至少钢铁的信心就特别的足,他上蹿下跳,不断强调自己这边的优势,看他那意思,似乎俄国这边的优势相当大,签订一个公平的条约就已经够便宜德国人了。
“我们必须看到,美国参战之后的意义完全不一样了,德国人的压力将比去年要大得多,他们恐怕巴不得我们立刻退出战争,现在之所以设置这么多的障碍,完全是因为我们主动的抛出了和平橄榄枝,让他们错误的觉得主动权在他们那里……我觉得,我们应该调整对德谈判的姿态,让德国人清醒清醒!”
斯 大林是讲得津津有味,可是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列宁的脸色有些难看,恐怕这个傻缺根本不知道导师大人的想法。不知道他老人家现在是不惜一切代价要立刻结束战争,好立刻抽出手脚去收拾国内的那些反对派,因为对于他来说德国人远没有那些反对派可怕。
事实也是如此,被英法美日拖住了手脚的德国人,暂时是顾不上俄国这一头的,布列斯特条约中那些对俄国不利的条款,实际上真正执行的并不多。波兰人和芬兰人以及波罗的海三国一直在闹独立,分裂出去是迟早的事。君不见20世纪末期,随着苏联的解体,这些国家纷纷自立门户了?
倒是条约中规定必须独立的乌克兰当时却留在了俄国的版图内,而且那六十亿的战争赔款最后也是镜中花水中月,最后也是没给钱的。随着德国的战败,导师大人更是直接宣布此条约作废,拢共这个条约也就存在了八个月。
对于布尔什维克来说,通过一纸空文争取到了八个月的宝贵时间,为即将到来的三年内战做好了准备。这样的交易应该来说还是划得来的。反而像斯 大林说的继续坚持下去,恐怕结果才是难料。
不过,现在的情况和历史上稍有出入的是,斯 大林态度坚决的反对立刻接受德国的条件,历史上应该是布哈林更加激烈的反对导师大人,而且一直反对到底,一度布哈林的意见占据了极大的上风,他领导的左翼共 产党人一度弄得导师大人很难受,如果不是托洛茨基赶紧的转变立场,布列斯特条约能不能签字还很难说。
而现在,斯 大林完全抢了布哈林的风头,而这样的态势顿时就引起了李晓峰的警惕,这个货该不会是准备自立门户吧?
这样的可能性不是没有,进入十一月以来,斯 大林混得不是太如意,碰了一连窜的的钉子,以这个货的尿性,生出二心来一点儿都不让意外。而对德和谈也确确实实是个机会,比如历史上的布哈林,本来不过是个中 央委员级别头头,可是他利用反对布列斯特合约机会可是威望暴涨。
想一想,现在斯 大林影响力可是比历史上的布哈林大,如果他利用好了这次机会,未尝没有和列宁掰腕子的机会。
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如果斯 大林反出列宁派,那么托洛茨基肯定要做文章的,因为从本质上说他这个外交人 民委员也是不同意布列斯特合约,如果他跟斯 大林沆瀣一气,列宁还真有阴沟里翻船的可能。
最可怕的是,现在的政 治局里,除了斯维尔德洛夫在德和谈问题上始终支持导师大人的意见,其他的几个几乎都是唱反调的,虽然乌利茨基暂时不在,但是捷尔任斯基也是站在反对的立场上的。
可以说,现在的形势是三票对两票,甚至可能是四票对两票,形势对导师大人极其不利。不过李晓峰是干着急没办法,他连中 央委员都不是,怎么可能左右政 治局的投票?
会场里吵闹了一阵,大部分人都附和斯 大林和托洛茨基的意见,如果列宁没有什么妙招,形势恐怕不妙。
“我认为我们坐在这里空谈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列宁语重心长的说道,“根据我们现在得到的情报,无法准确的估计德国人的心态,这对于我们的谈判工作是相当不利的。我们的实际工作不能以猜测为基础!所以我们迫切的需要展开对德情报工作,最好是能了解他们的底线!”
会场里终于稍微安静了一点,大佬们开始思考列宁的话,哪怕是不太同意他对德妥协路线的托洛茨基和斯 大林也不得不承认,这话在理。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谈判也一样,如果能搞清楚德国人的底线,那么他们就能采取针对性的措施,反正好过空对空。
不过马上问题又来了,该派谁去执行这项任务。说起来布尔什维克当中跟德国有联系的人不在少数,包括列宁和托洛茨基在内,都在德国进行过革命工作。但是一战的爆发完全打乱了这一切,他们跟德国之间的联系被大大削弱了。
而且就算有联系,恐怕不管是列宁还是托洛茨基也不敢完全相信德国兄弟党派传递回来的消息。毕竟不是所有的社会主 义者在这次大战中就秉持国际主 义精神,不少老牌社会主 义活动家都选择了为国尽忠。天知道对方给出的消息是真,是假。
“要不,让拉狄克同志和越飞同志多想一想办法探一探德国人的底?”托洛茨基建议道。
这个办法真的只能说聊胜于无,那两位可是在谈判桌上直接面对德国谈判代表,在谈判桌上探人家的老底谈何容易,弄不好人家的底牌没有探明,反而暴露了自己的虚实。
“我们不能把所有的希望放在谈判桌上!”列宁虽然没有直接否定托洛茨基的建议,但实际上也跟否定没有什么区别,“我们应该把更多的功夫放在谈判桌之下,我们必须通过更直接的渠道获取德国人的底牌!”
托洛茨基顿时苦了脸:“可是我们跟德国的联系很不通畅,而且现有的渠道也无法打听到这种关键的消息。”
“我知道,”列宁缓缓的点点头,然后一指李晓峰:“所以我才把安德烈同志叫来,作为专门负责情报工作的负责人,他应该能提出一些有用的意见!”
好嘛!李晓峰现在算是明白导师大人为什么会让他旁听会议了,敢情就是因为他是情报部门的负责人。可是他真心觉得这很扯淡,特科连国内情报系统都没有完全建立起来,谈什么搞国际情报?而且还是要搞敌对国的情报,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这个道理在座的大佬都懂,基本上所有人都觉得导师大人的这个提议很是不靠谱,这种大事怎么能交给一个小屁孩呢?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认为,至少导师大人、斯维尔德洛夫和捷尔任斯基都不这么看。很稀奇吧,为什么捷尔任斯基也对某人有信心呢?
原因很简单,上次去瑞典迎接列宁回国的时候,某人调戏英国间谍的事迹铁面人可是一清二楚。作为亲德国的中立国,瑞典在这次大战中同德国的关系是很暧昧的,捷尔任斯基和列宁的意思是曲线救国,看能不能在瑞典想想办法,从侧面探一探德国人的底牌。
“这个办法真是……”
李晓峰其实想说这个办法太扯蛋了,瑞典和德国的关系虽然过得去,但是也必须看到这两国并没有结盟,瑞典没有加入德国的阵营。从广义来说,瑞典连德国的盟友都算不上。
像这种关系到战争走向的大问题,一般来说连盟友都不一定会告诉,更何况是瑞典这种骑墙派?从瑞典去探德国人的底牌,就好比上美国去取西经,能有什么结果。
“重要的不是你获得了什么结果!”
散会之后,列宁又一次将某仙人留在了自己办公室,苦口婆心的教育道:“重要的是,你必须让他们觉得你获得了成果!”
李晓峰都被导师大人给绕晕了,似乎导师大人的意思是让他造假?
“不是造假!而是善意的欺骗!”列宁又叹了口气,“我们有些同志的想法太简单、太天真,根本就没有看清我们现在所要面对的局面有多么糟糕!”
好吧,李晓峰顿时就明白了,说白了导师大人的意思就是让他“搞”一份有利于他老人家的情报,最好是让德国人的底线拔高一点儿,这样的话才能推动谈判的进程。
不过,这个任务可不是好完成的,哪怕某仙人知道德国人的底线确实很高,但是他真心没有门路啊!
列宁顿时又开始教育他了:“我刚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重要的不是情报本身,没有门路也没有关系,反正党内的其他同志也不知道这一点,也无法证实,不是吗?所以,你的任务就是去瑞典一趟,假装获得了这份情报!”
142 芬兰行(上)
李晓峰并不是不懂导师大人的意思,但是懂和愿意这么做那完全是两回事。当然,并不是某仙人有道德洁癖,某人穿越回这个时代的时候,已经把节操什么的完全抛弃了。对他来说,只要是对自己,对自己所处的利益集团有利的事情,都可以不折手段的去做。
真正让某人对此有抵触的还是他并不想在这个节骨眼离开俄国,哪怕只是往很近的瑞典走一趟,他也不乐意!1917年的11月和12月是相当关键的时间点,这两月在俄国所发生的一切,几乎就决定了这个国家未来半个世纪的政治走向。
可以说这两个月是广大野 心家粉墨登场,赚政治资本的最好时光了,错过了这个时间点,某人可是要追悔莫及的。但是导师大人的命令又是不可抗拒的,至少某人现在还无法讨价还价,哪怕是不情愿,他也只能乖乖的动身。
不过某仙人并没有直接登上开往瑞典的火车或者汽轮,而是直接前往了芬兰的维堡市。不要误会,这不是某人准备消极怠工,而是这货觉得既然出国已经不可避免,那么也只能把坏事办成好事。乘着这趟出去的机会,去芬兰处理一下几家企业的相关事务,也算是为今后的发展奠定一下基础。
“所以你才不情不愿的来了?”安娜给了某仙人一双白眼,嗔怒道:“你们男人都是这号货色,吃完了抹干净嘴巴,提上裤子就走人。如果不是你们的导师强令你出国一趟,恐怕你是把我忘得干干净净了吧!”
李晓峰一阵无语,虽然安娜嗔怒的样子别有一番风情,但是他真心不是那种人,对于自己的女人他一向还是比较在意的,而这个时代又不像后世,人手一部手机,煲电话粥、**什么的可以轻而易举的以诉相思之苦。
这个年代除了写信就是打电报,用这两种蛋疼的方式进行联络,某仙人实在无法忍受。而且,这一段时间他忙得连撸 管的时间都没有了,哪里还顾得上别的?
“我这不是忙嘛!过完今年就好了!”某仙人讪讪的说道。
“哼!”安娜又白了某人一眼,“知道你忙,但是麻烦你以后在百忙之中也写封信,或者发封电报过来。否则我只能认为你准备默许我红杏出墙了!”
哪怕知道安娜只是口头上抱怨两句,但某仙人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这一个多月,他全副心思的投入到革命大业中去了,对那几个跟他有关系的女人是不管不顾,怎么说都有些过份。所以他决定说两句软话,好好哄一哄对方,不过还没等他开口,安娜直接就跳过了这一茬。
“不过你来的也算正好,芬兰的一些问题,还必须由你去解决,再拖下去,不管是北方工业还是安布雷拉都不可能在明年一月份投入生产!”
谈正经事的时候,安娜身上有一种后世女强人特有的魅力,而这也是最吸引某仙人的地方,也许对所有的男人来说,都有一种恋母或者恋姐情节,能够征服一个熟女,让他们特别有成就感吧!
而某人的女人当中,也只有安娜有这样的魅力,独特的成长经历决定了这个女人相当的坚强,跟温室里的花朵一样的安妮公主和安吉丽娜比起来,她更容易激起男人的征服欲望。
所以,顿时某人先就心猿意马有打算毛手毛脚了,“说正经事呢!”安娜红着脸拍开了某人的安禄山之爪,“维堡市工会和维堡市工兵代表苏维埃一直在找我们的麻烦,给我的工作制造了相当多的障碍……”
可能有同志会很奇怪,维堡市如今还是属于芬兰的,作为一个新独立的国家,芬兰怎么也有工兵代表苏维埃呢?
其实,这一点都不值得奇怪,作为沙俄帝国曾经的附庸,虽然芬兰跟俄国不管是民族还是语言上都有极大的区别,甚至政治上也相对独立,有一点俄国特别行政区的意思。
但是,哪怕是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区别,芬兰还是深受俄国的影响,尤其是芬兰人均素质还要高于俄国,当马 克思主 义在整个世界都广为传播的时候,芬兰也深受影响。
尤其是在俄国的布尔什维克经过十月革命夺取政权之后,芬兰的布尔什维克也蠢蠢欲动了,而且必须要说明,芬兰的革命基础可能比俄国还好一点。在榜样的作用下,芬兰的布尔什维克们在这个月也是极其的活跃。
而且,维堡市还是一个比较大的工业城市,工人阶 级的力量相当的强大,在芬兰布尔什维克的带领下,他们有打算在芬兰也复制一下俄国的模式。
当然,这其中有没有俄国布尔什维克在施加影响,那也是显而易见的。毕竟按照托洛茨基不断革命理论,俄国的革命只是杠杆,其作用是撬动全世界资产阶 级的统治,将无产阶 级革命发扬广发。
所以,从1917年11月开始,芬兰也出现了无产阶 级革命的星星之火,工人们要求实行八小时工作制,农民要求平分全国的土地,一时间是闹得风风火火。
而不管是北方工业还是安布雷拉都是私立企业,而且还是外国企业,对于革命积极性暴涨的芬兰群众来说,将矛头对准这两家企业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不过解决这个问题,对某仙人来说并不是特别为难,之前就北方工业和安布雷拉的问题,他已经基本上跟导师大人达成了一致。导师大人为了得到急需的粮食,只能对这两家企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导师大人的权威在那里,说服芬兰的布尔什维克少找麻烦,并不是特别难。
“我会跟本地的布尔什维克党 委联系的,”某仙人的爪子已经探到了安娜的大腿根部,他三心二意的说道:“很快他们就不会跟你找麻烦了!”
安娜一边“享受”某仙人带来的快 感,一面恨恨的说道:“我知道你能解决他们的问题,但是跟我们找麻烦的不光是苏维埃和公会,更大的麻烦来自芬兰临时政府那边!”
新近独立的芬兰,跟俄国一样成立了临时政府,作为一个资产阶 级政权,李晓峰很难想象,他们怎么会来找麻烦。
“哼!”安娜气呼呼地哼了一声,“那帮家伙说我们跟俄国的关系过于密切了,现在他们一心想讨好德国人,是迫不及待的要找我们的茬!”
这个答案让李晓峰又是一阵无语,大概是世界上所有受压迫民族的通病,他们很简单的认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芬兰人喜欢俄国的统治吗?那是绝对不喜欢的,所以他们对俄国北极熊的仇恨,很大一部分就转移到对德国人的喜爱上去了。
比如在这次世界大战中,有为数不少的芬兰人投奔德国,上前线打俄国鬼子去了。甚至在芬兰国内政坛上也弥漫着一种亲德国的情绪。在还没有获得独立的时候,就有不少政客叫嚣着要借助德国人的力量赢得民 族独立,把德国人奉为救世主。
应该说,这种想法是相当天真的,从本质上说,德国人和俄国人没有任何区别,都不可能是解救被压迫民族的活雷锋。德国人之所以一直在政治上为芬兰独立说好话,不是他们多么希望看到一个民族获得解放,而只是他们单纯想跟俄国人找麻烦而已——毕竟芬兰离俄国太近了,如果芬兰人能拖俄国人的后腿,将大大的减轻他们的压力。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但是这个世界上总是有这么一群傻瓜,在芬兰独立之后,应该说俄国人和芬兰的仇恨已经大大减轻了,但是始终有一部分芬兰人觉得俄国人不值得信任(这也不是完全没道理),总觉得芬兰要想真正的赢得独立,就得狠狠的给北极熊一点颜色看看。所以,这帮傻逼有加入同盟国对俄国开战的意思。
在这种思潮下,芬兰政坛的排俄情绪是相当浓郁的,而不管是北方工业还是安布雷拉都拥有俄国背景,这么一家企业不受芬兰政治精英的待见也就非常正常了。
“你找我帮忙解决这个问题?”
一天之后,出现在赫尔辛基的某仙人找到了曼纳海姆,才一两个月没见,可是老头的变化那是相当之大,虽然看上去瘦了不少,但以前脸上的那种阴郁之色却少了很多,看来民族的独立给老头打了一针兴奋剂。
“对于你来说,这个问题并不难解决吧!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李晓峰笑眯眯的说道。
曼纳海姆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某人,他很清楚,某人的要求才不是一句话的事儿那么简单。如今芬兰政坛上亲德排俄情绪是一股浪潮,没有人敢明着对抗这股浪潮,因为这是一百多年以来芬兰民族情绪的大宣泄。
而且北方工业和安布雷拉所涉及的还不仅仅是排俄情绪那么简单,这其中还涉及有更深层次的问题,那就是芬兰的资产阶 级当政派对布尔什维克的忌惮,以及英法美三国施加的外交压力。
正是这三重因素就决定了,芬兰当政者不可能待见北方工业和安布雷拉,必须要好好的关照这家企业。
“不得不说,贵国的政客们太短视了!”李晓峰摇头晃脑的说道,“一个个都是鼠目寸光!”
这话曼纳海姆可不喜欢听,他吹胡子瞪眼地反嘲道:“对,只有你们布尔什维克才精明能干,才有着远大的眼光。不过依我所见,如果你们真是这么精明,为什么俄国的局势还是一团糟呢?”
李晓峰笑了笑,不以为意的说道:“要为俄国如今糟糕的局势负责的不是我们布尔什维克,而是前沙皇政府和资产阶 级的临时政府,正是他们的倒行逆施,才将俄国带入了深渊。您不能要求一个上台还不满一个月的政权在短时间里扭转这一切,时间才能证明一切不是吗?”
曼纳海姆虽然不太同意某人的说法,但也不得不承认,时间能证明一切是正确的。不过他还是嘲讽了一句:“不过我看你们的时间将很有限了。立宪会议的选举,你们失败了不是吗?”
“看来,您还是很关心俄国的政治局势嘛!”李晓峰笑道。
“当然!”曼纳海姆一本正经的说道,“贵国的政局将深刻影响芬兰的前途,我必须要多加留心!而且这也能避免我被某些人哄骗,不是吗?”
“看样子,您是很不看好我们布尔什维克。”
曼纳海姆直接就承认了:“你说得一点儿都不错,我不看好你们!”
李晓峰耸了耸肩:“那我只能说,你们芬兰人果然是没有多少政治远见,确实是鼠目寸光!”
“你……”这下曼纳海姆真的生气了,不过他才刚刚开了一个头,某人就抢着说道:“既然您关心俄国的政局,就应该看到,社会革命党所谓的胜利是多么可笑的,他们暂时依靠几十年来在农民中打下的政治基础赢得了所谓的多数。但同时你也必须承认,在工人和士兵中,我们布尔什维克才是众望所归。请问你,这两大阶层,如今谁才更有能力左右俄国的政局?”
曼纳海姆顿时不说话了,因为他也知道俄国政局的特殊性在这里,农民人数上的优势,抵不过实打实的兵权以及布尔什维克对工业的控制。布尔什维克有了枪杆子,又有生产枪杆子的工具,社会革命党就算有农民的支持,意义也不大。
“这就是贵党所谓的民 主?”曼纳海姆又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民 主?”李晓峰又笑了,“你以为我们在立宪会议中就一定没有优势?社会革命党的左 派已经跟右 派分裂了,而他们已经跟我们达成了联合的意向,你觉得有了社会革命党左 派的加入,力量对比还跟选举的结果一致吗?”
曼纳海姆直接就惊呆了,虽然他一直很关注俄国的政局,但赫尔辛基跟彼得格勒还是距离较远的,俄国政坛上微细的变化并不能及时的反馈到他这里。所以得知了布尔什维克将要联合社会革命党左 派的消息之后,他大惊失色了。
“看来这个消息对你很震撼!”李晓峰不紧不慢的说道。
曼纳海姆却无法淡定,他焦急的问道:“你没有骗我?”
“我党的中 央委员会已经对此作出了决议,估计在12月初,你就能看到新的联合政府成立了。”
曼纳海姆的脸色变幻莫测,良久他才问道:“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
某仙人笑嘻嘻的说道:“帮你看长远一点儿啊!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你们缺少政治远见!”
曼纳海姆强自忍住了这口气,气鼓鼓的问道:“光是这些并不能说明什么,就算你们能稳固政权,德国人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我们正在对德谈判,”李晓峰说了一句,然后制止了曼纳海姆插话的意图,“我知道你想说德国人不好打发!但是我要告诉你,我们退出这场战争的意志是十分坚定的,为此我们将不惜一切代价!”
曼纳海姆又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个消息比上一个还要震撼,他之所以觉得芬兰暂时不需要太在乎布尔什维克,无非是俄国国内的问题很多,也很棘手,布尔什维克一时半会儿是抽不出手照顾国外的问题。而利用这段时间,芬兰完全可以巩固自己的独立和安全。
但是,如果俄国很快的结束战争,那就完全不一样了,如果按照现在的排俄浪潮,很有可能会激化同俄国的矛盾,万一引发了战争,那后果不堪设想。
“看来您也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李晓峰笑眯眯的说道,“贵国国内现在的气氛太亢奋了,近乎于歇斯底里……某些很天真的傻瓜竟然想要联合德国来对付我们,你应该清楚这该是多么危险的!”
曼纳海姆没有说话,他对德国人的危险性有着很清醒的认知,之所以在这一段时间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非是芬兰需要一个宣泄的渠道,而且这样的宣泄暂时不会有任何危害。
“我必须警告你,芬兰跟德国结盟将是自取灭亡,如果你们因为狭隘的民 族主 义情绪做出这个错误的选择,那么芬兰将付出惨重的代价!”李晓峰见曼纳海姆不说话,不得不加重了语气。
“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这场大战,德国人必败无疑!如果你们跟德国人站在一条战壕里,战败之后,将要面临整个协约国集团的清算,你觉得那些豺狼虎豹会对你们客气吗?“
曼纳海姆的脸色愈发的难看了,他已经意识到了危险的所在,但是他觉得芬兰还有其他的选择:“那我们直接跟胜利者站在一起就得了,我相信协约国集团会很恼火你们的背叛,从而很乐意维护芬兰的独立的!”
李晓峰微微一笑,指指点点的说道:“又天真了不是?难道你们以为协约国集团会给你们自由?想要获得他们的保护,你们就得亲手给自己拴上一条狗链子,然后匍匐在他们面前,将链子双手奉上……”
143 芬兰行(下)
曼纳海姆的脸色一阵阴晴不定,可见某人刚才的话让他多么的难堪。不过难堪归难堪,就算曼纳海姆再生气也不得不承认某仙人说得很对——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白吃的午餐,接受协约国的庇护,必然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就像某人说的,芬兰从此以后就会失去政治上的自由,必然要卷进协约国集团这个大泥潭,充当一条随时可以被牺牲掉的走狗。
而对于曼纳海姆来说,这样的代价他完全不能接受,他所想要的是芬兰完全的独立和自主,不受其他国家的支配和奴役,像人一样活在这个世界上,而不是像一条狗。
因为如果当了狗,结果必然不是那么美妙的,当牵着狗链的主人,觉得你这条狗作用不是那么大,或者狗的利益跟他利益有冲突的时候,那就到了杀狗吃肉的时候。
这样的例子在历史上比比皆是,最有名也是教训最深的就是二战爆发前的捷克,牵着狗链子的英法两国为了达成自己的绥靖政策,对这条狗的命运可是一点儿都不上心,任由德国对其上下其手也完全不在乎。同样的例子还有平独镇露大波波,欧洲的擦脚布之国直到灭亡也没有等到两大盟国的支援。
这两国的际遇充分说明了一点,国家的独立和自主永远是不能靠别国施舍的,要向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那必须自强不息!
这个道理芬兰的很多政客,很多老百姓都不懂,他们政治倾向习惯于抱大腿,有打算抱德国大腿的,也有打算抱协约国大腿的,当然,也有一部分亲俄,或者说是亲布尔什维克的。不过曼纳海姆懂得这个道理,他从来没有把希望寄托在那些所谓的友好邻邦身上。
曼纳海姆表示道:“我虽然是个军人,但军人的职责只是保家卫国,我对加入这场毫无意义的世界大战没有任何兴趣!”
李晓峰自然能听懂这话的意思,第一层无非是说他没有加入同盟国或者协约国集团的意思,而第二层意思,就要深究了,必须注意到曼纳海姆话中的主语只是“我”,也就是说着仅仅只是他个人的意思。而他个人的意志无法代表芬兰的国家意志。
换句话说,曼纳海姆这番话就是在说,虽然我很理解你,我个人也不想当狗奴才,但是我毕竟代表不了芬兰。如果芬兰的国家意志决定必须当一条狗,那我也只能服从这个决定。
可以说,这种表示等于什么也没说,他还是准备骑墙。说起来曼纳海姆也是骑墙的大行家,从一战结束到二战爆发,他一直都是在骑墙,反对苏联的侵略,他确实在坚决抵抗,可是一旦有割地求和的可能时,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充当“卖国贼”。
当然,虽然这些举动有迫不得已的成分,但是曼纳海姆确实不像“主流”爱国者那么坚决,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心。他更像一个政客,在强大的压力下,可以毫不犹豫的妥协,但是在妥协的过程中又会想方设法的表现出自己的爱国情操。
从二战就能看得很清楚,虽然芬兰最后跟德国人站在了一条战线上,但是对于跟德国人的合作,他还是有戒心也是有防范的。说到底,曼纳海姆是个非常擅长于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左右逢源在夹缝中求生的人。
这样的人确实适合从政,也适合成为政治家,但是,对于这种人的朋友来说,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在强大的压力下,他会毫不犹豫的妥协和屈服于强权,甚至有可能卖队友。跟这种人合作要打起十二分的小心,天知道他什么时候就转换阵营了。
所以跟曼纳海姆只能同富贵,不能共患难,要想跟他长期的合作下去,必须要给他一种压力,让他明白调转枪口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德国离芬兰近,还是俄国离芬兰近?”李晓峰忽然问道。
这个问题的答案自然是不言而喻的,不过曼纳海姆明白某人要表达的不是距离远近的问题,而是一种实实在在的威胁。他刚想反驳,某仙人继续问道:“英国、法国和美国离芬兰近,还是俄国离芬兰近?”
“你是在威胁我吗?”曼纳海姆顿时恼火了。
“我是在帮你明白芬兰的地缘政治环境!”李晓峰冷笑着回答道,“作为俄国的近邻,如果芬兰采取排斥和敌视俄国的态度,那后果是很难说的!”
曼纳海姆气鼓鼓的说道:“我们芬兰人绝对不缺乏维护独立的决心!”
而李晓峰依然轻描淡写的回答道:“我们俄国人也不缺乏同样的决心,你觉得现在动起手来,不管是德国人也好,还是英国人、法国人和美国人,能给你们多大的支援?”
曼纳海姆顿时不说话了,如果真的开战,就战争潜力来说,十个芬兰也不是一头北极熊的对手,双方根本就不是一个数量级的对手。但是他也不是那么容易屈服的,顿时怒道:“你们以为这就可以对我们予取予求了吗?”
“我们的要求难道很过分吗?”李晓峰十分轻蔑的反问道,“我们要求很简单,很很容易做到,为了我们两国能长期和平友好的共处下去,双方保证不加入针对对方的军 事和政 治集团,这一点要求难道很过分吗?”
曼纳海姆顿时不说话了,因为这点要求确实不高,但是真心不好做到,“芬兰只是一个新独立的小国,力量很弱,对于那些大国的要挟,我们无力抵制!”
“你们不是无力抵制!”李晓峰立刻就戳破了这个谎言,“你们恐怕是顺水推舟,贵国的一些极端的民 族主义者一直都敌视俄国,哪怕是我们已经让你们独立了,他们任然想着要报复。这种思潮在现在的芬兰是很有市场的,他们以为俄国陷入了战争的泥潭,衰弱了,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以狠狠的在俄国身上挖一大块肥肉!”
曼纳海姆顿时就尴尬了,有这种想法的芬兰确实不在少数,实际上对于那些刚刚从沙俄帝国挣脱出来的民族,比如波兰人,都有这种想法(甚至波兰人将此付诸行动,波兰和苏联的之间的战争,完全是波兰一手挑起的。结果一开始大波波被修理得很惨,差点连首都都丢掉了,如果不是法国和英国的及时支援,擦脚布之国恐怕又要亡国)。
“我必须提醒你,这种想法是非常危险的!”李晓峰严厉地警告道,“也许你们在一时能捞一点好处,但是从长远看,这只会让我们两国之间的关系变得十分紧张。现在的俄国虽然虚弱,但是十年二十年后,情况将完全不同。那时候你们必然要将占的那点小便宜完全吐出来,甚至还要吐出来更多!”
李晓峰说得一点都没错,小国的悲哀就在这里,跟俄国这种庞然大物做邻居,压力将是非常大的。一时能从胖胖的北极熊上偷鸡,而一旦北极熊重新壮大了,报复也是异常的迅捷的。
这方面擦脚布之国又是最好的教训,1920年,在英法的支持下,波兰人击退了苏联,并在之后的和平谈判中占了便宜,可是仅仅19年之后,连本带利的都还回去了,代价可谓惨重。
说到这,就必须多提一句,波兰人真算得上是欧洲的奇葩,顶呱呱的搅屎棍。虽然二战,尤其是卡廷惨案为大波波挣了不少眼泪,但实话实说,纯属活该。用现在时髦的话说,人要作死上天也拦不住啊!
历史上的波兰曾经强大过,早几百年,作为欧洲地区的强国,波兰人四处拉仇恨,跟普鲁士人找过茬,跟奥地利找过麻烦,跟丹麦和瑞典人也不对付,甚至还入侵过沙俄。最后的结果就是被普鲁士、奥地利和沙俄联合起来爆菊,连续瓜分了三次,直到亡国。
反正这个民族的尿性真心不咋地,有时候看着可怜吧,但这货又喜欢学狗咬人,典型的欺软怕硬,反正连英国人都说他们是擦脚布一样的货色。
而现在摆在芬兰人面前的也有两种选择,选择报仇,实际上也没什么仇恨,历史上的芬兰从来都没有独立存在过,最早是受瑞典保护,当然这个保护是要打引号的,说白了就是瑞典人的附庸。当彼得大帝干倒了瑞典,将这个北欧一流强国打成二流国家的时候,芬兰的就被沙俄“保护”。
不过当时的芬兰还是有一定程度的自主权的,他更像是沙俄帝国的特别行政 区,拥有独立的议会和宪 法,只是尊沙皇为国家元首而已(有点类似英联邦的意思,不过沙皇一直谋求彻底的吞并芬兰,而这也是芬兰人和俄国人最主要的矛盾所在)。实话实说,芬兰人跟俄国的矛盾远比波兰跟俄国的矛盾小,更容易化解。
当然进入到20世纪30年代,俄国和芬兰的矛盾有扩大化的倾向,主要的责任当然是在俄国这边,钢铁同志的大国情节可不是开玩笑的,对于芬兰这种曾经属于沙俄帝国版图的一份子,他是发自内心的想要收复的。
其实大可不必,因为芬兰这块地皮真心不算有多好,就算拿下来了,也无法改变俄国的地缘政治环境,反而会让北欧诸国对俄国产生深深的戒心,将倾向于中立的他们赶到英法那边去。
反正,李晓峰对芬兰的国土没有多少兴趣,对他来说芬兰唯一的利用价值就是充当俄国通往外界的桥梁。一战结束后的十余年间,苏联可是被封锁得很惨,不然以苏联的资源,恢复一战的创伤完全可以更快一些。
所以在严厉的警告曼纳海姆不要生出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之后,他立刻又表示:“我们布尔什维克尊重芬兰的独立,愿意和你们长久和平共处。但前提是尊重是相互的,你们对俄友好,那我们自然投桃报李,如果你们要战争,那我们就报以刀枪!选择权完全在你们!而我个人真诚的希望你们保持中立,这场世界大战你们真心也参合不起,俄国现在的混乱就是给你们最好的教训!”
曼纳海姆同意某仙人的意见,作为一个参加过这场惨烈世界大战的军人,他深刻的知道这场战争的破坏力有多大。以芬兰的小胳膊小腿真心参合不起。
但是,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某仙人要对他说这些,如果某人的意图是要警告芬兰政府不要铤而走险,那么应该警告芬兰临时内阁总理,他曼纳海姆真心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不能够左右芬兰的走向啊!
以曼纳海姆对某人的了解,这个小子从来不做无用功,既然对他说这些,那就一定是有目的的,但是目的是什么呢?
“我觉得你应该从政!”李晓峰微笑着说道,“作为一个政治家你比作为一个军人更有前途!”
曼纳海姆没好气的反问道:“照你的意思说,我作为一个军人是不合格的喽?”
“我没那么说!”李晓峰摆了摆手,“您是一个合格的军人,但绝对不是一个军事天才,不是汉尼拔、拿破仑那样的人物。而您在政治上的才华却远远超过军事能力!”
“我勉强认为你这是在夸奖我!”曼纳海姆依然没有好脸色,“但暂时我还是一个军人,也只是一个军人,我的职责就是维护祖国的独立!”
“如果你还想维护芬兰的独立,那么现在就必须做点什么了!”李晓峰毫不客气的就顶了回去,“如果按照芬兰眼下的政治风气继续发展下去,芬兰很快就谈不上什么独立自主了!”
对此,曼纳海姆哑然无言,不过他不说话,不代表李晓峰就不会步步紧逼:“我必须提醒你,我们布尔什维克对芬兰的政治走向十分关注,如果芬兰选择敌视俄国,我们必然不会毫无动作的!”
“哼,吓唬我?”曼纳海姆轻蔑的哼了一声,“你们现在自顾不暇,能把我们怎么样?”
李晓峰却只是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芬兰可是也有工人阶 级的,芬兰也是有布尔什维克的,我们能通过一场革命掌握政权,芬兰的工人阶 级也未尝不可以!”
这一句话直接让曼纳海姆的冷汗都冒了出来,这一个月以来,芬兰国内的工人确实不消停,他们已经发出了声音,要求效仿俄国的革命,建立一个社会主 义的芬兰。
曼纳海姆一点儿都不敢小看工人阶 级的力量,通过俄国的革命,他已经见识到了暴怒的工人能爆发出多大的能量了。现在俄国的布尔什维克还没有出手鼓动芬兰的工人,就已经相当麻烦了,如果他们一旦发难,恐怕……
曼纳海姆都不敢往下想了,就像某人说的,芬兰离俄国太近了,一旦芬兰国内的工人开始夺权,俄国的布尔什维克可以源源不断的支援他们,甚至直接借口出兵干涉也不是不可能。那个时候,芬兰必然将是一片混乱。
而这样的混乱绝不是曼纳海姆希望看到的,所以他只能长叹了一口气:“我会把你的意思传达给相关人士的,我相信他们会全盘的考量问题的。”
李晓峰点点头,他也知道曼纳海姆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不过他在芬兰政坛还是有相当影响力的,否则也不会很快担任芬兰军 事委员会主席和总司令。
“那么安布雷拉公司和北方工业公司的问题呢?”某人这才话话题兜了回去。
“你不要得寸进尺,好不好!”曼纳海姆真是无语了。
“我不是得寸进尺,而是这两家企业很重要,对未来的俄国和芬兰都有相当的意义!”
曼纳海姆气鼓鼓的说道:“我看不出有什么意义!”
李晓峰摇了摇头:“这两家企业将成为俄国对外联系的渠道之一,芬兰为俄国保留这样的渠道,必然会赢得俄国的友谊!”
“那我们就会得罪德国、英国、法国和美国人,你觉得孰轻孰重!”曼纳海姆没好气的反问了一句。
“当然是俄国更重要!”李晓峰制止了曼纳海姆插话,“现在你们就算稍微得罪一下那些国家,他们也不会拿你们怎么样,你们完全可以把责任推到我国身上,就说是被迫的!”
曼纳海姆想了想,同意了这个说法,弱小的芬兰面对庞然大物的北极熊,为了自保,被迫做一些违心的事儿也是可以理解的,至少完全能向那几国交代。就算那些豺狼虎豹不接受这个借口,芬兰也可以大哭大闹,装可怜,确实没什么大问题。
“而且这么做,对你们也有好处!”李晓峰继续的加劲忽悠,“现在俄国面临封锁,对外贸易的渠道基本被封死。而你们同意借道的话,做转口贸易也会有不小的收获吧?不要告诉我,你们看不到这其中的经济利益!”
这话才真正让曼纳海姆眼前一亮,作为资源输出大国,如果俄国的出口要经过芬兰中转,随便抽点税都下不得地,更何况芬兰能做到的远远不止抽税这么简单!
顿时,曼纳海姆就下定了决心:“我会很快将你的建议反馈给内阁,我相信我们完全有合作的基础!”
144 虚与委蛇(上)
离开赫尔辛基的时候,李晓峰的心情还是不错的,说服了曼纳海姆具有重大意义,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很快他们就可以通过芬兰开始进口粮食了。
粮食问题是重中之重,连导师大人都为之焦头烂额,如果能打开一个进口粮食的突破口,对于巩固布尔什维克的政权,那是具有突出意义的。
李晓峰觉得,如果自己真的能缓解粮食危机(想要彻底的解决,那几乎是不可能的),那么在明年的全国党 员代 表大会上,捞一个候补中 央委员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甚至正牌的中 委也是可以期待的。
不过稍显遗憾的是,这一切无法彻底的让某仙人释怀,对于必须往瑞典走一趟,他还是很抵触,而且也不知道该怎么完成导师大人交代的那个倒霉任务。
是的,导师大人说得很轻松,仿佛只要他去一趟瑞典,公 款旅游一圈,然后回去稍微汇报一下就可以了。但实际上情况没有这么简单,或者说导师大人之所以把事情说得这么简单,其目的就是让某人乖乖的去跑腿。
实际上,这份工作一点儿都不简单,绝对不是公 款旅游那么轻松。要知道,如今在政 治局公然支持对德不做大的让步的,以托洛茨基、斯 大林和捷尔任斯基的影响力,如果导师大人不能拿出切实的证据,他们绝对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观点的。
这也就决定了,某仙人这一趟一定要搞到一点切切实实的东西,想蒙混过关根本就不可能。甚至,他还要提起十二分的小心,托洛茨基和斯 大林现在跟他可不对付,如果发现某人弄虚作假,那还不给他上纲上线往死里整他!
就算那两个货能破天荒的大发善心网开一面放某仙人一马,后面还有一个铁面无私眼睛里揉不进一点儿沙子的捷尔任斯基,以铁面人六亲不认的尿性,都不可能放过他。
反正,这一趟任务,在李晓峰看来纯属于坑爹,就是导师大人脑子抽筋了,弄出来坑他的。
“哎,我的列宁同志哦,你把我害惨了!”扶着船舷的栏杆,望着远方的瑞典海岸线,某仙人有了一种撞墙的冲动。
“怎么,还没有想出解决的办法?”埃里克森幸灾乐祸的说道。
对于这个没心没肺的货,李晓峰实在是无语,老子的日子难过,你他奶奶的高兴个什么?我要是在俄国倒台了,你小子也得跟一块倒霉!
“大不了你就直接回去告诉列宁,说你搞不到情报不就完了!”埃里克森一点儿都不吃某人的吓唬,反而给他出了一个馊主意:“你搞不清德国人的底线,他们总不能上纲上线吧?”
李晓峰没好气的瞪了这位花花公子一眼,心说:你小子还真是天真烂漫,根本就不懂什么叫政 治斗争,搞不到情报比搞到不真实的情报错误更大!后一种情况,顶多是被那三个人联手挤兑,还有导师大人保着,虽然可能会很狼狈,但政 治生命没有危险啊!
而前一种搞法那根本就是作死了,导师大人很严肃的把这个任务交给你了,那意思就是不管如何你都必须完全任务,完不成任务那就是辜负和背叛他老人家。这是什么性质?说悲观一点儿,没有了导师大人的支持他李晓峰就是一个屁,党内随便一个头头脑脑都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如果李晓峰真的很脑残的故意不完成导师大人交代的任务,那将要面对的局面就是被导师大人抛弃,然后再被托洛茨基和斯 大林联手落井下石的悲惨境况。
埃里克森失声问道:“也就是说,这一趟你要么真的搞清楚德国人的底线,要么就必须背黑锅?!”
李晓峰轻哼了一声,对埃里克森的后知后觉表示十分的不屑。
顿时埃里克森摇了摇头,不可思议的问道:“这不是摆明了坑你吗?你们的导师也太过分了!”
李晓峰又叹了口气,他知道导师大人不是过分,而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因为这项任务只能交给他,其他的人都不合适。
为什么呢?且听我慢慢说来——
首先,这项任务具有非同一般的特殊性,如今党内反对导师大人无条件的对德国妥协的大佬不在少数,或者说反对派占据绝对的多数,包括导师大人的左膀右臂在内的斯 大林都反对,可想而知阻力和压力有多大。
在这种情况下,导师大人为了达到自己的政 治目标,只能是出此下策。但是下策归下策,怎么也不能派一个反对自己的人去负责这项很重要的使命吧?
如果派亲斯 大林的人去,那不是直接就被曝光了,那不是一切白搭!所以从事这项要命的工作的,只能从支持的斯维尔德洛夫派系里挑人。
然后就是其二了,既然只能从斯维尔德洛夫的派系里挑人,那么挑谁就很重要了,这个人既要忠诚于导师大人,而且还要有情报工作的经验,最好是在这方面做出过突出的贡献(否则此人搞到的对德情报,很难服众啊!)。
把必要的条件一列,人选已经是呼之欲出了,最合适的人选似乎就只有某仙人了。而且让某仙人去还有一个好处,这货年轻啊!年轻有什么好处?那就是成长的空间大,将来有的是东山再起的机会。
所以这一次哪怕是背了黑锅,也不会没有翻身的机会。总之,这种烫手的山芋总不能交给斯维尔德洛夫本人吧?那可是接班候选人,不能就这么折损了。
更何况,列宁对某仙人的能力还是比较信任的,这个货最擅长的就是把不可能的事儿变成可能,莫斯科十月革命最危急的时候,不就是这货救的场吗?说不定这货还能再给他一个惊喜!
所以倒霉到了家的李晓峰就不得不接下这个倒霉催的任务,这充分说明了一点,救火队员是不好当的,只要你当了一次,接下来还有这种倒霉的机会时,领导首先想到的就是你。所以说,想要平安无事混日子的兄弟们都要记住了,千万别出风头,否则后果很难料!
当然,话也说回来了,背这个黑锅也不是没好处的,不管事情成与不成,导师大人今后肯定会有所补偿,不让会自己人白吃亏的。
不过李晓峰真心不稀罕导师大人的补偿,对他来说这两个月很重要,为了将来那点儿可怜的补偿,把这段宝贵的时光赔进去,那才叫不合算。所以,他是下定决心要完成导师大人的嘱托,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之所以现在表现得这么烦躁,无非是这货不知道该怎么去做而已……
“说了跟没说一样,”埃里克森轻蔑地哼了一声,“说了半天,你还不是没办法,最后依然只能背黑锅!”
“这能怪我吗?”李晓峰也恼火了,“跑到瑞典探德国人的底牌。这不是吃错了药!”
埃里克森没好气回答道:“那你就去德国探底呗!”
“上德国就能探到底了?我一个德国人都不认识,怎么探底?”李晓峰愈发的恼火了,他跟德国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探查德国人的谈判底牌,他都不知道该从哪里着手,这不是狗啃刺猬无处下嘴么!
“那你也就只能瞎编了!”埃里克森幸灾乐祸的挖苦了一句,“那你可得编得像那么回事儿,否则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其实这真不能怪埃里克森幸灾乐祸,要怪也只能怪某仙人一直表现得太大能了,似乎什么问题都难不倒他,什么问题都能解决。好容易埃里克森才逮住一个能为难某人的问题,这让他顿时觉得某人还只是一个凡人,不算特别妖孽。
所以讥笑完了之后,他也是忙不迭的帮某人出主意,想办法,毕竟他的利益现在跟某人是捆绑在一块的,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要不这么着吧,亨利的关系网比较大,跟德国也有比较密切的联系,可以让他帮着想象办法……实在不行,我也有几个德国哥么,关系还算不错,间接的帮你打探打探……”
这个主意出了跟没出一样,反正至少李晓峰对此不抱太大的希望,亨利这个货根本就靠不住,而埃里克森的那些狐朋狗友也派不上大用场。谁都知道谈判底线绝对不是一般的机密,谁敢轻易泄露?
不过,不抱希望归不抱希望,该找人帮忙,李晓峰还是会找的,有枣没枣打三杆子嘛,万一运气呢?
可是某仙人的运气从上上一世就不咋地,否则也不会混得那么惨,而穿越之后,他的运气也算不上多好,所以刚刚向亨利提了这个事儿,对方就给他浇了一盆冷水: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这种消息,我上哪打听去?跟我关系再好的德国人也不可能告诉我啊!退一步说,他们真能告诉我,这消息里有多大的水分,还用我告诉你吗?”
李晓峰也知道这个理儿,混政坛的,尤其是在外 交部门和情报界混的,都是人精。那都是睁着眼睛说瞎话,骗死人不偿命的主儿。跟他们打交道稍微大意一点儿,都有被忽悠的风险。这帮货嘴里说出来的话,先得去掉90%的水分,然后再慢慢的琢磨真假。
“侧记旁敲也可以啊!”李晓峰真是无奈了,只能想办法给亨利一点儿激励的措施,“如果你能搞到这方面真实的情报,我们布尔什维克绝对会把你视为好朋友的!”
“我倒是想要这份友谊。”亨利苦笑了一声,“问题是,实在没这个能力啊!让我帮你们干点别的倒是没问题,比如进口粮食什么的,那是小菜一碟,但是这个事儿,我真心爱莫能助!”
狗屁的爱莫能助!李晓峰心里头跟明镜似的,九、十成真的消息亨利可能打探不到,但是三五成真的消息,他绝对能探听到。不要以为谈判的时候,谈判双方都会死死的将捂住手里的底牌,一点儿口风都不露,就没有这么谈判的。
真确的做法是藏一半露一半,半遮半掩云山雾罩,这么做不光是为了迷惑对方,也是为了促进谈判达成结果。毕竟谈判就是一个双方不断试探然后达成妥协的过程,什么口风都不透露,怎么谈?
当然,怎么将自己的要求透露给对方,那也是有技巧的,肯定没有直说的,正确的做法是侧面迂回,透过各种第三方渠道释放消息。而现在,李晓峰就可以肯定,瑞典肯定就属于第三方之一。
为啥?听听亨利刚才都说了些什么,这货一方面否定自己有探听德国情报的能力,另一方面却忽然说起粮食问题。要知道粮食问题方面的事儿,李晓峰和埃里克森、维多利亚已经有了决定,那是准备防着亨利的,所以还没有直接联系过他。
而现在,这个家伙却说得有板有眼,还敢打包票,你敢说他真没有搞情报的渠道?连跟他关系不太密切的俄国,他都能搞到这么机密的消息,跟他关系密切的德国,他能一点儿风声都探听不到?
所以说,真相是这个货在间接的开价,是准备狮子大开口。要想从他嘴里知道点什么,那恐怕代价不轻。
正因为如此,李晓峰立刻就提高了警惕,亨利这个家伙的胃口太大了,如果真为了搞情报而让这货狠宰一刀,不划算。与其跪着求人,不如想办法让人家求你。所以他干脆不接亨利的话茬,不谈情报是吧?那就不谈好了。
在接下来的对话中,李晓峰还真是闭口不提情报的事儿,仿佛完全忘记了自己的使命一般,渐渐的,亨利有些吃不准了,有意无意的就想把话头往回带。
“……听说彼得格勒的粮食问题已经很严重了,如今英美法德四国又在封锁你们,这个买卖可以做一做阿!我就有这方面的关系,能疏通相关国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怕是跟你们处于敌对状态的德国,我也能打通关系!”
瞧你那无耻的样子,李晓峰在心中狠狠的鄙视了这货一眼,刚才说跟德国没关系的是你,现在大言不惭说有关系的也是你,你他娘的还能更无耻一点儿不,想捞好处,直说嘛!
不过虽然心里很鄙视亨利,但这个话头李晓峰还不能不接,不管是情报还是粮食,确实都值得一问,对方漫天开价,他也可以落地还钱嘛!
“哦?你有办法打破对俄国的封锁,向俄国出口粮食?”
亨利笑了笑,自信满满的说道:“打破封锁我做不到,但是想办法向你们出口一点粮食,为你们解一解燃眉之急,那还是能做到的。”
“那我可得代表俄国人民感谢你了!”李晓峰心不由衷的说着假话。
“感谢什么的就不必了!”亨利很虚伪的说道,“我也是出于人道主义精神才出手帮忙的。作为一个热爱和平的人,为了促进和平的尽快降临,我是愿意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的!”
亨利这番话其实就是问价,那意思就是说,你们俄国不是想通过谈判结束战争赢得和平吗?我愿意出力,但是我总不能白干吧?多少的,你们也要意思意思吧!
“俄国人民是不会忘记你的贡献的!”
这种空头支票李晓峰也是张口就能开,不就是白话吗?谁不会!你丫的什么有价值的消息都没透露,就想问好处,当老子是二百五呢!
亨利顿时干笑了一声,李晓峰已经摆明了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态度,他也不能继续藏着掖着了,于是云山雾罩的说道:“我有一些同样热心于和平事业的朋友一直在关注着你们同德国和谈的进程,相关的材料和消息也收集了一些……”
“具体的情况呢?”李晓峰依然不松口,止口不提“意思”的事儿。
亨利又笑了一声,缓缓地说道:“但是你也要知道,这方面的消息是十分敏感的。收集这些消息是要冒很大风险的,我的这些朋友也面临着一些实际的困难……”
李晓峰毫不犹豫的问道:“什么方面的困难?”
“各个方面的困难都有!”亨利笑得愈发的贼了,“有些人是有经济方面的困难,还有一部分人希望互通有无。”
李晓峰瞥了亨利一眼,他实在是无法信任这个家伙,对于他所谓的那些朋友,他很怀疑是子虚乌有的,或者就是打着幌子来刺探俄国底线的。不要惊讶,德国人恐怕也跟他们一样,想搞清楚俄国的底线是什么,为的就是多捞好处。
更有可能,就是亨利这个家伙打着德国人的幌子为自己捞好处。这样的货色如今为数不少,很多人就是利用一些小道消息随便忽悠。所以他不得不防一招,免得白让这货占了便宜,而得到的消息又毫无价值。
“我个人可以理解这些要求,”李晓峰缓缓的说道,“但是,我个人无法做出决定,我会将相关的情况反馈回国内,如果国内同意了,我们再进一步详谈!”
145 虚与委蛇(下)
亨利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满意,按照他得到的指示,布尔什维克在俄国的日子并不好过,应该是比较迫切的想要达成和平协议,这种时候只要付出一些“微乎其微”的代价就能探究德国人的底线,他们没道理不上心啊!
在亨利看来,只要他很隐晦的抛出橄榄枝,某人就应该屁颠屁颠的接下,那时候他将可以狮子大开口,大大的捞一票。而某人如今不急不缓的做派,着实让他着急。
不过哪怕是着急,他也不能把话说破,只能继续很隐晦的给某人施加压力,“那安德烈你的动作可得快一点,谈判桌上的情况千变万化,我不能保证我的那些朋友,每一次都能准确的收集到相关的情报。”
某仙人却只是看了他一眼,依然很淡定的说道:“我会尽快向国内反应的!”
这句话说完某仙人就不做声了,一副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架势,给亨利恨得牙痒痒。可是某人就是不着急,他也没办法啊,都已经暗示到了这个份上,再明牌就要陷入被动了。
所以他也只能不痛不痒的说道:“那你可要尽快,多上点儿心……”
多上心对于李晓峰来说是肯定的,但是会不会尽快就很难说了,前面强调过他是一点儿也不相信亨利这小子的,所以在没有搞清楚亨利的消息来源之前,他绝对不会快,反而是能拖就拖。
一连两三天,某仙人就是窝在诺贝尔家的别墅里混吃等死,哪怕是亨利隔三差五的过来侧击旁敲他也不答腔,反正就是拿没有收到国内的指示搪塞。实际上,这货根本就没把消息传回国内,他就是要让亨利和隐藏在亨利身后的势力着急,那样才能掌控主动权。
第四天,一直没能从某仙人这里得到答复的亨利终于忍不住了,最后一次找到了某仙人,下达了最后通牒:“安德烈,你们布尔什维克的工作效率也太低了吧,这么简单一件事儿,你们拖了三四天,都没有答复。我的那些朋友可是已经没有耐心了,他们拜托我转告你,能不能答应,今天必须给一个说法!”
“如果没有说法呢?”某仙人懒洋洋的问道。
亨利一拍巴掌,很严肃地说道:“那我只能很负责任的告诉你,合作就吹了!”
在亨利看来,某仙人一直不给准信,那就是企图讲条件,而前几次跟某人讲条件,他都没有讨到一点儿好。所以这回他告诉自己必须强硬,不给某人一点儿空子钻。
而且他也相信,这回他占据着绝对的上风,从他得到的情报看出,某人来瑞典似乎就肩负着打探德国底线的任务,而且如果某人不能完成任务,似乎后果非常严重。基于此,亨利一定要找回以前的场子,迫使某人屈服。
不过李晓峰的反应完全出乎亨利的预料,面对最后通牒,他只是漫不经心的挥了挥手:“不能合作就别合作了,反正又不是我上赶着求他们合作。告诉你的那些朋友,别太把自己当一回事儿了,地球没了谁都照转!”
亨利的脸色当时变得很难看,某人这话简直就是照他脸上抡了一嘴巴,沉默了片刻,他只能选择退让,咬牙切齿的问道:“那到底还要等多久?”
李晓峰还是那副懒洋洋的德行,打了个哈欠,很没好气的回答道:“我怎么知道要多久,这个事儿又不是我说了算,没有耐心就乘早回家!”
如果不是亨利还有一点儿贵族的涵养,此时恐怕就要拍桌子骂娘了,不过饶是如此,他也重重的哼了一声,“那你们就尽快吧!”说完,他不管不顾的拂袖走了。
这一幕就发生在埃里克森的眼前,他实在无法理解某仙人为什么会如此的……如此的操蛋。要知道来瑞典的路上,对搞情报这个倒霉任务,某人可是长吁短叹,抓耳挠腮都没主意。如今的现成的情报都送到了嘴边上,只要付出一点轻微的代价,一切都不是问题。这样的好事还犹豫什么?
“好事?”李晓峰冷笑着抬头望了花花公子一眼,“你真以为他亨利是活雷锋,你以为这是好事?”
“难道不是吗?”埃里克森很天真的问道,“只要付出一点儿经济上的代价,然后再给他们一点真真假假的情报,就什么都不用发愁了,这是多好的事儿啊!”
“你懂个屁!”李晓峰没好气的瞪了这货一眼,教训道:“你以为亨利这个王八蛋安着什么好心?你以为他是随便三瓜两枣就能打发的主儿。天真同志,你想得太简单了!”
埃里克森顿时有些不服气了,他觉得自己以前确实只是一个花花公子,生意上的事儿不懂,但是这几个月来,他觉得自己提高了不少,认为自己有能力参与这种高端事务。
顿时他牢骚了一声:“哪里简单了!”
这货刚刚准备发表一番意见,就听见背后传来一声冷哼:“哪里都简单,尤其是头脑简单!”
埃里克森顿时就要发飙,可转头一看,教训他的是他老子——埃里克.诺贝尔,立刻就矮了一头。
“爸,您前几天还说我大有长进,怎么……”
老诺贝尔又冷哼了一声,用手里的手杖指指点点的说道:“你的那点儿长进是相对于以前的你来说,可是跟其他人比起来,你差得还远呢!”
埃里克森扁了扁嘴,虽然没说话,但是人都能看出这货不服气,顿时老诺贝尔又叹了口气,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语重心长的说道:“之所以说你想得太简单,那是因为你根本就没想过亨利.欧根到底想要什么。”
埃里克森很轻蔑地说道:“他不就是一个传话的中间人吗?他有什么资格提条件?顶多落点人情罢了!”
老诺贝尔又长叹了一声,重重的顿了顿拐杖:“看来我要修正之前的看法,你小子根本就没有什么长进!再这么下去,被人卖了还会到帮着数钱!”
这回轮到埃里克森惊叹了,他看了看自己的老子,又看了看某仙人,惊奇的问道:“难道亨利不止是一个中间人那么简单?”
老诺贝尔看了某仙人一眼,李晓峰不在意的耸耸肩,比了一个请的手势,顿时老头抡起拐杖就给了埃里克森一棍子:“傻小子欸!你真是蠢到了家,如果亨利只是一个中间人,刚才他至于那么失态,那么紧张吗?”
埃里克森摸了摸被敲了一棍子的脑门,呲牙咧嘴的说道:“说就说嘛,干嘛打人!越打不是越傻吗?”
当然,嘴上抱怨归抱怨,这货心底里还是开动了脑筋,稍微一琢磨,他也发现了亨利的态度确实是怪了一点,“难道说,他所谓的那些朋友,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从头到尾,准备捞好处的就是他自己?”
老诺贝尔又冷哼了一声:“你总算还没有傻到家!”
“那他这么藏着掖着是为什么呢?”埃里克森真心是糊涂了,“以他在瑞典的地位,就算出卖了德国人的情报,也没人能拿他怎么样吧!”
“你就没明白一点,所谓的德国人的情报,根本就是他讹诈你们的幌子而已!”老诺贝尔十分轻蔑的说道,“你怎么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答应了他的条件,最后他随便给点真假难辨的假情报忽悠你,你能怎办?”
“不至于吧?”埃里克森惊奇了,“他会这么不地道?”
“生意场上,把人想坏一点儿没有害处的!”老诺贝尔谆谆教导道,“现在一切都只是亨利自己说的,他根本就没有证明自己能获得德国人的情报,这种情况下,跟他有什么可谈的?如果这种不利的局面你都能接受,不是主动告诉人家——我很着急,你可以放手下刀子吗?”
埃里克森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看了一眼依然懒洋洋坐在沙发上的某仙人一眼,问道:“所以你才根本没把这个消息传递回俄国,你这是在等亨利证明自己是吧?”
一直保持沉默的某仙人懒洋洋的摇了摇头:“不完全是这个原因。我倒不是担心那个混蛋用假情报忽悠我,我只不过想跟他背后的人直接打交道而已,跟他这样的二道贩子有什么好谈的!”
这回轮到老诺贝尔惊奇了:“您已经可以肯定亨利确实有德国的情报?可是这几天……”
老头并没有把话说完,因为有些问题是不好明着问的,谁都有秘密,生意场上,哪怕是最亲近的朋友也最好不要去打探对方的秘密,那只会坏事,有时候装傻装糊涂并不是什么坏事。
可惜埃里克森就没有这样的觉悟了,这货大大咧咧的就发问了:“你找到了什么线索?说来听听?”
对此某仙人只能三缄其口,他总不能说自己这几天看上去在混吃等死,实际上一直在暗中监视亨利的一举一动吧?反正通过这几天的观察,他可以肯定亨利背后一定有人,似乎是有一股势力在授意他这么做,而某仙人需要搞清楚的就是这股势力到底来自哪里。
“其实就算没有线索,我也不会跟他谈条件的,”李晓峰只能岔开话题,“这小子动机很不单纯!”
埃里克森立刻就被某人把思维带偏了,“他不就是想捞好处吗?”
“捞好处也分层次的,”李晓峰缓缓地说道,“如果他懂得分寸,我也不介意分给他一点儿好处。可是那天他向我透露这个消息的时候,可是有意无意的往粮食问题上扯!”
埃里克森皱了皱眉头,问道:“维多利亚还没跟他谈粮食问题的事儿吧?”
“肯定没有!”李晓峰冷笑了一声,“而你和我也没有告诉他,所以结论只有一个,他通过某些渠道洞悉了我们的计划,准备狮子大开口了!”
埃里克森惊讶的叫道:“你的意思是说,他想在粮食生意上占大头?”
李晓峰轻蔑地说道:“那是绝对的,否则他就不会那么露骨的暗示了!”
“这货还真阴险!”埃里克森立刻就开骂了,“他不过是个传话的中间人而已,就这么屁大点作用,就想占大头!我擦!”
其实李晓峰觉得埃里克森的抱怨不是特别有道理,有些事情传话的中间人看上去不起眼,但是意义却非同小可,缺了他们还真办不成事儿,所以他们捞好处是天经地义的。
亨利在这件事上要捞好处也完全可以理解,问题是,这货的野心没个尽头,明明是受人之托顺手办一件小事,他偏偏要搞得自己像救世主一样,这一点李晓峰就看不顺眼了,于是干脆就一毛不拔了。
反正亨利只是受人之托,一旦他这个中间人沟通不善,作用不明显,那么对方要么换一个中间人,要么就会让那货换一种沟通的方式。当然,以某仙人的能力,只怕完不成任务的亨利跟幕后势力沟通交涉的时候,就会被当场发现,而那时候要不要中间人都无所谓了。
实话实说,李晓峰等的就是这一刻,而且他也不需要等多久,亨利在某仙人那里碰了一头的钉子之后,毫无办法的他只能联系自己身后的势力了。
“阿道夫先生,安德烈.彼得洛维奇那个小子实在是太气人了,”在歌剧院的包厢里,亨利愤愤不平地说道:“他根本就没把咱们当一回事,那态度简直是咱们在求他一样……要我说,咱们还是换一个人沟通吧!以这条消息的重要性,我相信能在布尔什维克里另找一个足够聪明的人合作的!”
亨利嘴里的这位阿道夫光是从头型就能看出,应该是个德国人,典型的日耳曼式大脑袋,再加上脸上僵硬的线条,容克贵族的范就全出来了。
不过对于亨利的抱怨,这位并没有直接发表意见,而是陷入了沉思,良久他才缓缓的问道:“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真的无动于衷,完全没有合作的意思?”
亨利一口咬定:“绝对没有!”
“这就奇怪了!”阿道夫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须,“根据我得到的情报,他此来瑞典的任务就是冲着搞情报来的,他怎么会不热心呢?”
“那个小子简直就是个疯子,”亨利没好气的抱怨道,“他有时候根本就搞不清楚形势,天真得像三岁的孩子一样。他还以为自己有讨价还价的资本呢!”
对这种说法,阿道夫完全不置可否,这让告状的亨利有些尴尬,他只好再次建议道:“我觉得我们还是重新找个足够聪明的人合作为妙!”
对此,阿道夫依然没有表态,只是淡淡的回答道:“我会把情况汇报给国内的,在国内没有传达新的命令之前,你继续跟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保持接触!”
对于这样的结果,亨利自然是万分不满意的,接二连三的在某人手上吃瘪,像他这种心高气傲的王孙公子怎么可能舒坦,他一点儿都不愿意再跟某人打交道了。可是阿道夫的指示他又不能不遵守,因为对方所代表的的势力他完全惹不起。
亨利灰溜溜的走了,他所不知道的是,某仙人已经把他的底牌摸得一清二楚,且不提他恶劣的态度,就冲他不过是个小小的中间人,某仙人都没兴趣搭理他。真正的肉戏在阿道夫那边,虽然这个家伙很像德国人,但是李晓峰还必须做最后的确认。
跟亨利分手之后,阿道夫连续换了三次趟交通工具,围着斯德哥尔摩几乎转了一个圈,才回到自己的据点。其警惕性之高,完全超出了李晓峰的预料,如果某仙人不是有隐身术顶着,估计早就被发现了。
不过更让他惊诧的还在后面,阿道夫的据点里并没有多少人,实际上这也根本不是什么据点,跟他接头的人随便说了几句话之后,直接掏出了一个奇怪的仪器,围着上下左右一阵检查,就跟坐飞机过安检的似的。
“你应该没被跟踪!”放下了仪器,这人直接又拿出了一套全新的衣物交给了阿道夫,“把你身上的衣服全换了,然后你就可以回家了!”
我擦!李晓峰愈发的惊奇了,感情这不过是个安全检查站,其目的不过是检查阿道夫是否被跟踪了,得亏他没有急着暴露身份,否则就上当了。
“至于这么严厉吗?”阿道夫一面不情不愿的换衣服,一面抱怨道:“不过是跟亨利.欧根见了一面,能有什么问题?而且我已经做了安全措施,这一路上完全没有被跟踪!”
“你懂什么,我们的对手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很不一般,你的那些手段对付一般的人有效,对他毫无意义!阿基莫维奇先生对此有过特别的交代,在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出没的地方,必须采取最高规格的安全措施。英国的军情六处就是前车之鉴!”
阿基莫维奇,这个名字李晓峰一点儿也不陌生,他还救过这个德国佬一命,想必那一次给那厮留下了最深刻的印象,所以对他这个仙人是谈虎色变了,否则能采取如此严密的安保措施?
不过知道了亨利背后的人是阿基莫维奇,李晓峰也是松了口气,一开始他还真担心这是英国人或者法国人设下的全套,而现在亨利背后站着的是德国人,他也就不需要再担心什么了……
146 原来如此
几经折腾,当阿道夫回到自己的安全屋时,已经是月上中天的时间了。如果今后每跟亨利接头一次就要这么折腾一番,那他恐怕要考虑调动工作了。
没错,虽然高间谍工作要小心细致,但那也不等于跼高蹐厚、临深履薄吧?如果一点点屁大的事儿都要搞得如临大敌,那工作还怎么展开。
反正,阿道夫是已经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向上面反映这个情况,不能随便由着阿基莫维奇的性子胡折腾。不过刚刚打开灯,当阿道夫看到自家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影时,顿时一个激灵,下意识的他就准备拔枪。
“据说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拒绝了同我们合作?”
阿道夫案子吁了口气,放下了手,没好气的说道:“先生,下次请你进我家的时候,提前跟我说一声好吗?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差点准备杀你了!”
坐在沙发上的阿基莫维奇摇了摇头,道:“你太紧张了,如果我真是敌人,你根本就不会有开枪的机会!”
对阿基莫维奇的说法,阿道夫是很不屑的,作为一个老牌特工,他对自己的身手和枪法十分的有信心,从掏枪到开火,他绝对不要两秒钟,而且他还可以保证一定能击中对方。如果阿基莫维奇真是敌人,那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当然,阿道夫并没有把这种不屑表现出来,德国人上下尊卑可是分得很清楚,不管怎么说阿基莫维奇也是他的顶头上司,哪怕这个上司有点神经质,而且喜欢说大话,他也必须保持适当的尊重。
“亨利.欧根是这么说的,”阿道夫在阿基莫维奇的对面坐了下来,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个清楚,“按照他的意思,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完全搞不清楚形势,他建议我们重新在布尔什维克中找一个更合适的目标接触。”
阿基莫维奇冷哼了一声,似乎对这样的说法非常不屑,“真正没有搞清楚形势的是那个傻瓜自己!这些贪婪的瑞典人总是喜欢自以为是!”
阿道夫依然没有吭声,因为他比较同意亨利的看法,觉得某仙人才是搞不清楚形势的那一方,现在战况对德国有利,俄国北极熊有什么讨价还价的资格?
不过发话的是他的顶头上司,虽然不知道这位上司的职务到底有多高,但是从外 交部那帮孙子对阿基莫维奇的态度可以看出,这个家伙的地位非同小可。只有傻瓜才会当面跟这种强力的大人物当面唱反调,反正阿道夫是不傻的。所以哪怕他对阿基莫维奇的论调很不以为然,但是他绝对不会明着表现出来。
“看样子,我们有必要换一个更聪明的人跟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接触了!”阿基莫维奇忧心忡忡的说道,“你有合适的人选吗?”
我擦,就因为亨利抱怨了两句,就换人?阿道夫惊讶了,在他看来亨利怎么说也是瑞典王公,也是比较亲德的,而且他跟某人本来就有合作关系,由他充当中间人是最好的选择。并且他也干得不错,不能因为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看不清楚形势,就换点这个最恰当的人选吧?
“我已经说过了,看不清楚形势的,是那个傻瓜!”阿基莫维奇很不耐烦的强调了一句,“如果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没有兴趣通过亨利跟我们接触,那我们就必须换人!”
阿道夫实在忍不住了,问道:“先生,这太荒谬了吧?为什么要换掉亨利?在我看来他干得不错,不开窍的是那个乳臭味干的小子,我们大可以另找一个布尔什维克进行接触,没必要一定找他啊!”
阿基莫维奇斜了他一眼,轻蔑道:“你懂什么?在这个问题上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的态度有着至关重要的意义,换成其他人,有什么用?”
阿道夫莫名的惊诧了,如果说这话的不是阿基莫维奇,他一定破口大骂,直斥对方是个神经病,在这里说疯话。他对某仙人做过背景调查,虽然情报显示此人在布尔什维克中地位非同一般,但是他绝对不是布尔什维克里最核心的领导者,顶多能算跟核心领导集团沾边而已。
这样一个人对和谈有那么重要吗?阿道夫非常怀疑这个结论!所以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自己的上司,不高搞错了某人的地位,那样才是在犯错误。
“我说过了,你什么都不懂!”阿基莫维奇的语气愈发的轻蔑了,而且带着明显的不耐烦,“你立刻重新筛选一批合适的对象,我的要求是,一定要搞清楚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对于和平谈判的底线!这对帝国非常的重要,你明白吗?”
阿道夫一点儿都不明白,一开始安排亨利同某人接触的时候,上面的意思似乎是想从某人那里获知俄国人的底线。但是现在看来,阿基莫维奇真正想知道的似乎并不是布尔什维克的底线,而是某人对和平谈判的态度。这似乎是轻重倒置了吧?我们是同布尔什维克谈判,不是同安德烈.彼得洛维奇谈判啊!
“我不理解这个决定的意义!”阿道夫直言不讳的说道。
“不需要你理解!你也没有必要理解!”阿基莫维奇愈发的不耐烦了,“我明确的告诉你,这项使命是陛下也是内阁的意愿,你必须不打折扣的,十分漂亮的完成它!”
阿道夫真的是震惊了,原本他觉得自己高估了阿基莫维奇的来头,觉得这货最多也就是外 交部的头头,但是现在看来,他是大大的低估了对方的来头。从刚才的话不难听出,对方恐怕是直接听命运内阁和皇帝陛下。
不过阿道夫立刻又更加的奇怪了,如果阿基莫维奇的来头真的这么大,那为什么一个区区安德烈.彼得洛维奇能牵动这些大人物的神经呢?因为不管怎么看,这个年轻人都不应该有那么重要的意义啊!
阿基莫维奇似乎也发现自己说走嘴了,不过他现在心情正烦着,而且给阿道夫这个白痴施加一点儿压力也不是什么坏事,因为他之前的态度对这项工作一点儿好处都没有,只有坏事的可能。不给他一点压力,这个傻瓜只会按照自己的理解去办事,可那么做有什么意义?
对于阿基莫维奇或者对整个德意志帝国来说,对俄谈判确实具有相当重要的意义,随着美国的参战,帝国脖子上几乎已经套上了绞索,如果不赶紧想办法化解波动的局面,如果还让俄国留在这场战争中,形势对他们极其不利,几乎可以说只有死路一条。
当然,阿基莫维奇也知道,俄国现在的形势比德国更糟,已经到达了崩溃的边缘,如果通过谈判能使俄国退出战争,或者更进一步,从垂死的俄国身上捞一票,必然可以缓解国内的压力,甚至可以保留住帝国打赢这场世界大战的机会。
不过,想要达到这些目的,有一个绕不开的坎,那就是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亲眼目睹了某人非人实力的阿基莫维奇非常清楚,只要某人在,以他的威慑力,就不能对俄国逼得太紧。如果这个家伙不喜欢那一纸条约而发飙的话,造成的损失真心比俄国前线那几百万大军大。
所以,德国人现在的心态很忐忑,一方面想多捞好处,另一面又怕激怒某人导致不可收拾的局面产生。于是,他们迫切的就想接触某仙人,想搞清楚某仙人对于谈判的底线在哪里。不过他们又不好直接出面去接触某仙人,因为这很容易暴露出他们的心虚,所以只能找一个代理人去迂回了。
不过,从现在的情况看,第一个代理人选择得很不恰当,亨利没能完成这项使命。而且他的态度很有问题,为了防止弄巧成拙,阿基莫维奇不得不另找一个更加合适的代理人。
“据说安德烈.彼得洛维奇跟诺贝尔家族的关系不错?”阿基莫维奇忽然问道,“我们跟诺贝尔家族有联系吗?”
阿道夫还处于震惊之中,对于这个提问,他有些恍惚的回答道:“我们跟诺贝尔家族的关系一般,这个家族是亲俄国的,帝国跟他的接触不是特别的深。”
阿基莫维奇想了想,命令道:“那你们就尽快的开始接触诺贝尔家族,最好是直接跟埃里克森.诺贝尔取得联系,他和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的关系并不比亨利差!”
虽然依然不理解这道命令,但是阿道夫只能接受,而且像他这样的老牌间谍全身心的投入到一项工作中去的时候,是能提出很多开创性的意见的。
“根据我们的了解,跟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关系密切的人群中,除了埃里克森值得注意之外,维多利亚.波波娃,以及安吉丽娜.维克多洛夫娜.赫姆斯特拉需要特别注意。尤其是后者,据小道消息,该女子似乎已经同安德烈.彼得洛维奇订婚了,我认为我们可以广泛的跟这三方接触!”
“后两家跟我们有联系?”阿基莫维奇问道。
“间接的联系,”阿道夫掏出一个笔记本,翻开看了看,念道:“维多利亚所属的波波夫家族,跟我国有一定的商贸往来,在战争期间曾经通过第三国向我国出售粮食……至于赫姆斯特拉家族,我国的部分银行是他们的债权人,大战爆发之前,维克多. 赫姆斯特拉在我国的银行借贷了一大笔款子用于个人挥霍,而且据我们的了解,此人在瑞典还有数个情人和私 生子……”
阿基莫维奇还没什么,只是频频的点头,对于阿道夫搞情报的能力表示满意。而对于隐身在一旁偷听的某仙人来说,那就是十足的蛋疼了,他可完全没想到,自己风流成性的未来老丈人还欠了一屁股外帐,甚至还有几个私 生子,这尼玛……难怪前几个月都有卖女儿的想法,估计是债主逼得紧啊!
“不光是如此,”阿道夫立刻就道出了更劲爆的消息,“根据我们的情报,维克多的父亲上个月正式加入了卡列金的叛军,在骑兵部队任少校营长。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的突破口,如果我们借此大做文章,应该可以迫使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就范!毕竟他们布尔什维克正在肃 反,这是一个极大的污点!”
我擦!李晓峰直接就爆了粗口,自打治好了老瘸子的跛腿之后,有一段时间他没见过安吉丽娜的怪爷爷了,原本以为老头最多就是继续玩玩cosplay,了不起出去打打猎什么的。尼玛,谁能想到这个老不修竟然参加了白军。
如果这个消息被斯 大林、托洛茨基知道了,那确实会让他很被动,甚至不光是他被动,同样在布尔什维克里工作的安吉丽娜也会受到牵连。
当时,某仙人是出了一身冷汗的,幸亏知道这个消息的还只是德国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得赶紧想办法把这些手尾收拾干净,不能让那两个老家伙坏了他的大事。
不过让李晓峰比较意外的是,阿基莫维奇似乎对阿道夫提出的威胁的手段不是特别感冒,他瓮声瓮气的教训道:“我都说了你什么都不懂,不要对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用威胁的手段,那没有任何意义!反而会坏事,如果你想用他身边的人做文章,最好也是利诱,千万不要自以为是的用强的!”
阿道夫倒是想争辩两句,但是阿基莫维奇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严厉地说道:“这是命令!你必须一丝不苟地执行!”
应该说,阿基莫维奇的决定是非常正确的,对某仙人这种破坏力异常强大的非人类来说,用那些可笑的手段去威胁更像是作死。弄不好激怒了某人那才叫自取灭亡,更聪明的做法就应该像阿基莫维奇说的,去交好某人身边的人,说不定意义更大。
憋了半天,阿道夫才冒出来一句:“这个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真的这么重要?”
“非常重要,比你想象的要重要一万倍!”阿基莫维奇不厌其烦的强调道,“你的任务不是去激怒他,而是讨好他,然后间接的摸清他对谈判的底线。如果你能完成这项任务,你将成为帝国的英雄!”
后面那些琐事李晓峰也就懒得听了,随手给阿基莫维奇身上留了一个记号之后,他拍拍屁股闪人。对他来说,只要搞清楚德国人的目的,就行了。
说实话,对于某仙人来说,这一趟还真是不虚此行,到今天他才知道自己原来在这场和平谈判中意义如此重要,甚至成为了布尔什维克赖以讨价还价的基础。如果没有他的存在,此时的德国恐怕会对俄国更加的不客气,变本加厉的狮子大开口。
他一想到因为自己的一己之力,让一个国家吃瘪,那成就感是刷刷的往上升。不过可惜的是,他对俄国的意义大归大,可是身份根本就不能见光。就算最后因为他的存在,让俄国避免了更大的损失,这份功劳也没处领赏去。
想到这里,某仙人又有些郁闷啊!这么拉风,这么出风头的机会,竟然无法利用,反而被托洛茨基这货占了便宜,实在是太遗憾了!
很快,某仙人就做出了决定:“不行,我得想办法找补回来!”而且他也确实有找补的方向。
“最近一段时间,可能会有德国方面的势力来接触你,多留心一点!”
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让埃里克森根本摸不着头脑,如果是博福斯和俄国的油田还属于他们诺贝尔家族的时候,德国人可能确实要高看他们家一眼。可现在的诺贝尔家族是大伤元气,要啥没啥,德国人吃撑了接触他们?
李晓峰没好气的矫正道:“不是接触你们诺贝尔家族,是接触你!”
对埃里克森来说,那就更不可能了,诺贝尔家族现在都不算什么了,更何况是诺贝尔家族里很小虾米的他?
埃里克森又好气又好笑的问道:“德国人怎么可能接触我?”
李晓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很简单,因为我!”
埃里克森愈发的觉得某仙人吃错了药,不过李晓峰也没心情跟他兜圈子,直接说道:“你只管留心,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我没有开玩笑,德国人要换中间人跟我接触了,你将取代亨利的地位!”
“什么!”
埃里克森惊讶得几乎跳了起来,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了,以至于他一时都接受不了,好半天他才激动得哆哆嗦嗦的问道:“你确定,亨利背后的势力就是德国人?而且他们已经对亨利不满了?”
“没错,”李晓峰很满意埃里克森的震惊,这极大的满足了他的成就感,而某仙人心情一好,就有点管不住嘴:“亨利已经没戏了,而你有可能取代他的位置,记住了,他们会在最近一段时间里接触你,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吧?”
埃里克森笑得嘴角都裂到耳朵根了,对他来说,这有什么不知道的,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啊!顿时他拍着胸脯保证道:“安德烈,你放心,不狠狠地宰他们一刀,我就不姓诺贝尔!”
147 老诺贝尔的决断
跟某仙人分手的时候,埃里克森虽然是拍着胸脯打包票,一定要让德国人狠狠的放血,但是当他一个人仔细的考量这件事儿时,难免心里犯嘀咕。
说到底,某人之前的二十几年的生命中绝大部分时间扮演的角色只不过是个公子哥儿,吃喝玩乐混吃等死的时间居多,做正经事的时间是少之又少。这也就决定了他极度的缺乏处理正经事儿的经验。
所以当他静下心来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怎么都觉得不靠谱,有一种如履薄冰的感觉。这绝对不是假话,随着诺贝尔家族在俄国的生意完全垮台,整个家族到了分崩离析的边缘,任何震荡都已经经受不起了。
遇上这种重大问题的时候,就算一贯轻薄惯了的埃里克森也不得不多加小心,他迫切的需要一个有经验的人来指导他,很幸运的是,他们家老爷子还健在,虽然老爷子这一辈子也算不上多成功,但至少比他有经验。
当埃里克森走进自家老爷子的书房时,很惊讶的发现书房里还有其他客人,其实也算不上是什么客人,就是他的叔叔伊曼努尔.诺贝尔,这位曾经显赫一时的石油大王如今完全没有以前的风光,像是老了二十岁,坐在自己哥哥埃里克.诺贝尔面前,两人不像是兄弟,反而像父子。
不光是老,反正埃里克森是从来没见过如此沮丧、颓废的伊曼努尔叔叔,他身上有一种坟墓的味道,就像垂死的人一样。以前感觉敏锐的他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埃里克森进来了,他自顾自地叨叨的向自己的兄长诉苦。
“这日子简直没办法过了!”他恨恨的顿了顿手杖,“他们竟然驳回了我的贷款申请!该死的狗杂种,半年前他们还求着我多借一点钱,都要对我下跪了,而现在,他们竟然翻脸不认人了!”
说着,他端起桌上的红茶,狠狠的灌了一大口:“还有那些该死的政治掮客,以前就差对咱们摇尾巴了,而现在,我打电话去让他们帮一点点小忙,这些混蛋竟敢推三阻四的,尤其是那个路易松,这个货竟然敢让他的秘书对我挡驾。如果不是我一直的资助他,他能有今天吗?”
伊曼努尔越说越生气,手里的手杖频频的敲击着地板,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声音。
“最可气的还是该死的布尔什维克!这群该死的强盗根本就不讲道理,没收了我的炼油厂、油田也就算了,他们竟然还冻结了我在俄国的资金,他们有什么权利这么做!”
埃里克森目视了自家老爷子一眼,似乎是在问:“我是不是先出去比较好?”因为最近一段时间,他跟这位伊曼努尔叔叔的关系实在算不上太好。
十月革命前,他警告过这位叔叔赶紧转移财产,可是他根本就不听,结果全家人灰溜溜的被工人赤卫队赶出了俄国,90%的身家都化为了乌有。
应该说,埃里克森在此事中没有任何错误,他已经尽到了一个亲戚的义务。但是伊曼努尔完全不这么看,他觉得自己的侄子做的不地道,导致他蒙受了巨大的损失。尤其是当他听说了埃里克森和某仙人之间的关系时,竟然认为埃里克森是见死不救,是不讲亲情,是诺贝尔家族的大罪人。
反正当时闹得是很不愉快,埃里克森觉得他的这位叔叔将一切责任都推到了他的头上,仿佛是他撺掇布尔什维克在拆诺贝尔家族的台一样。天地良心,埃里克森可以对上帝发誓,他绝对不是这样的小人,不管是事发之前还是事发之后,他都在努力的想办法。可是这位伊曼努尔叔叔就是视而不见,就是一口咬定了他是罪人。
到最后,连埃里克森都烦了,他可不欠伊曼努尔什么,而且还是一直好心好意的在帮忙,凭什么要背这个黑锅,我又不是没通知过你,当时无动于衷的也是你,现在吃了亏,还倒打一耙了,没有这样的道理吧!
所以,埃里克森根本就不想跟伊曼努尔打交道,也就是看着对方是长辈的份上,不和他一般计较,选择了退避三舍。可是他的退让并不能换取伊曼努尔的理解,就比如现在,陡然发觉自己的大哥对着自己身后使眼色,他下意识的转过头,一眼就发觉了埃里克森的存在,顿时又开炮了:
“这不是我的好侄儿埃里克森吗?怎么,看见伊曼努尔叔叔落难了,现在都不打招呼了!”
埃里克森一阵无语,怎么是他不打招呼,问题是您老人家脾气太大,我跟你打招呼就没讨过好,轻则挨白眼,重则冷嘲热讽,有时候一言不合你就要打人。我吃撑了热脸贴你的冷屁股?
如今一听伊曼努尔又开了嘲讽,埃里克森顿时就受不了了,“我跟您打招呼?这一段时间,您什么时候在乎我跟您问好,您哪一次不是装作没听见,要么就是破口谩骂,我可不想找不自在!”
伊曼努尔顿时勃然大怒,拄着手杖狠狠的敲打着地板,怒气冲冲的吼道:“埃里克,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你的好儿子!他竟敢这么对我说话!你们是觉得我的石油公司被没收了,我的财产没了,就不打算认我这个穷亲戚了,是吧!”
这话说得埃里克森又是一阵恼火,如果他们家真不打算认伊曼努尔这门亲戚,也就不会在他们灰溜溜的回到瑞典之后,一直接济他们了。这一个多月,如果不是他老头子一直在为伊曼努尔想办法,他在瑞典的那点产业恐怕也会烟消云散,现在倒好,占便宜还骂娘,这尼玛简直就不是玩意儿!
埃里克森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当面就要找伊曼努尔说个明白,但是他刚刚才开口,他家老爷子就发话了:“埃里克森,你这是什么态度!怎么跟你叔叔说话的!立刻道歉!”
虽说是埃里克森一万个不情愿,但是自家老爷子他还是很尊重的,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对不起,伊曼努尔叔叔,我刚才说错了话,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
“你瞧瞧,你瞧瞧,”谁想到伊曼努尔根本就不接受道歉,气鼓鼓的说道:“这算什么道歉?有一点尊重我这个叔叔的意思,行了,你也别道歉了,我只当刚才听了两声狗叫!”
埃里克森鼻子都气歪了,如果不是老头拦着,他非得发飙不可,饶是如此他也没给伊曼努尔什么好脸子,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理都不理这个不讲道理的叔叔了。
不过埃里克森不说话,不代表伊曼努尔也不说话,他比埃里克森还要不爽,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了,“埃里克,我必须提醒你,别看你们暂时跟布尔什维克关系不错,但是俄国的天下还指不定是谁来坐呢!英法美等国已经介入了,很快俄国的形势就会发生变化,那时候,布尔什维克从我这里抢走的东西,就得连本带利的给我吐出来!我就把话撂这儿了,让你们家小子好自为之。今后再这么没大没小,我可就不客气了!”说完,他转身气冲冲的就走了。
“不客气就不客气,好像你客气过似得!”冲着伊曼努尔离去的方向,埃里克森骂了一句,然后转身问道:“爸爸,他今天来干什么?怎么火气这么大?”
埃里克.诺贝尔叹了口气,实话实说对这个堂弟的态度,他也是不满意的,不过怎么说也是一家人,他才勉为其难的忍耐。
老头叹道:“他今天碰了一鼻子灰,银行拒绝贷款给他,以前养的几条狗也翻脸不认人,所以跑我这而诉苦来了!”
“贷款?贷款干什么?”埃里克森莫名其妙的问道,“您刚刚不是才借给了他一笔款子吗?他怎么又要钱?”
说实话,对于借钱给伊曼努尔这事儿,埃里克森也是有意见的,虽说他们家在俄国石油产业没了,但是在瑞典他们多少还是有一点产业的,虽然没有石油这么赚钱,但是维持一家人衣食无忧也是没问题的。
可是这家人似乎都没有从俄国的奢华生活中回过头来,还以为可以保持之前的生活方式,怎么说呢,花钱就点儿大手大脚,所以财政上立刻就出现了问题。
如果不是他的老爷子帮着填窟窿,这一家人要出的洋相恐怕更大,可是偏偏的这家人完全不念好,反而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这就相当的气人了。
“如果又是借钱的话,您可千万不能答应!我们辛辛苦苦赚回来的钱,可不是留给他们挥霍的!”埃里克森气鼓鼓的说道。
“这回倒不是挥霍!而是办正事儿的!”埃里克.诺贝尔又叹了口气,“而且你叔叔家也不是纯心挥霍的,他们只是暂时没有从之前的打击中恢复过来,换成谁也接受不了,有个低潮期是很正常的,过了这阵就好了!”
埃里克森才不相信什么低潮期的鬼话,在他看来这一家人纯属于自暴自弃的准备作死了,对于准备自己找死的人,他可没耐心去拯救。
顿时他就挖苦道:“办正事?有什么正事?伊曼努尔叔叔现在如果真的想要干一点儿正事,就应该重整旗鼓,好好的打理剩下的那些产业……而现在,他一天到晚想的都是怎么把从俄国失去的那一切夺回来,那可能吗?”
埃里克.诺贝尔虽然觉得自己的儿子说得很对,伊曼努尔的想法有些天真了,俄国政权的更迭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了,而且就算布尔什维克被赶下了台,新上台的政权也不见得会归还财产,被政府这个暴力机构吞进去的好处,什么时候能吐出来?
而偏偏的,他的这位堂弟就是往这条路上打主意,现在是想方设法不惜代价的准备弄回自己的财产,已经到了魔障的程度了,今天跑去找银行贷款,竟然是为了资助一个从来都没有听过说的俄国政党,理由是这个党派承诺夺取政权之后,归还诺贝尔家族的财产。
这尼玛不是做白日梦吗?也只有伊曼努尔这种急红了眼的人,才会相信这种野鸡党派的鬼话,哪怕是把钱投给社会革命党和立宪民主党也比这强啊!
老头叹了口气:“幸亏你刚才进来了,他刚才正在游说我一起投钱。我是拒绝也不好不拒绝也不好!”
埃里克森恨恨地回答道:“您就是对他们太客气,太迁就他们!”
“再怎么说也是一家人嘛!”老头继续叹气,“人一老,心就软,也只关注家里的这点儿事儿。”说到这,老头忽然抬起头,问道:“你不是你陪那位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先生了吗?怎么突然到我的书房来了?”
埃里克森这才想起正事,赶紧将刚才听闻到的消息一股脑的告诉了自家老爷子,“您说这事儿有谱吗?”
老头没有直接回答埃里克森的提问,还是仔细的考量着其中的弯弯道道,良久他才说道:“傻小子,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们诺贝尔家族就此恢复元气,甚至更上一个台阶都不是没有可能的,你再将他的原话复述一遍,我要好好的考量一下利益得失!”
一看老头如此的严肃,埃里克森也不敢大意,赶紧将某人的原话一字不落的,甚至连语气都不差的学了一遍。
“真是难以想象啊!”老头长叹了一声,“没想到德国人竟然会如此的重视这位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先生,仿佛他是能主导这场和平谈判的关键因素之一,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埃里克森那里知道为什么,跟他老爹比起来,他就是一直菜鸟,“我也奇怪啊!安德烈吧,说他在布尔什维克里的地位吧,也就是那么回事,但如果没有列宁和斯维尔德洛夫,他也不算什么。为什么德国人会觉得他有这样的能力呢?”
“你绝对是错漏了什么!”老头非常严肃的说道,“德国人之所以这么重视他,一定是有别的原因的,很可能跟他在布尔什维克中的地位无关!”
“无关?”埃里克森搔了搔后脑勺,他实在想不出来,除了在布尔什维克中的地位,某人还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地方,想老半天他才犹犹豫豫的说道:“您还记得莫瑞根吗?”
“莫瑞根是谁?”老头也是莫名其妙。
“莫瑞根就是亨利从德国请回来的那个女巫,为贝拉治病的那个!”
经这么一提醒,老头也想起来了:“莫瑞根跟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有什么关系?对了,她不是把贝拉的病治好了吗?”
“这个莫瑞根后来拜安德烈为师,而且治好贝拉病的也不是她,而是安德烈!”
“什么?”老头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不可置信的问道:“这是真的?”
埃里克森弱弱的回答道:“当然是真的!”
顿时老头就发怒了:“你这个蠢货,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这位安德烈先生有这方面的能力?你知不知道这有多重要!”
埃里克森很想反问一句:“能有多重要?”不过眼瞧着自己老子很严肃很认真,他只能将这句话咽了回去。
“你差点让我们错失了一次大好机会啊!”老头痛心疾首的数落道,“如果安德烈先生拥有那方面的能力,德国人重视他就太正常,不对!这位安德烈先生在那方面的能力恐怕非同一般,否则德国人不会那么紧张!”
埃里克森惊奇的看着自家老头自言自语着一些他根本听不懂的话,更不明白德国人重视那方面的能力到底是什么能力。因为他知道问了也没用,因为老头现在心思根本就不在他这边。
“我决定了!”就在埃里克森满脑子都是疑问的时候,老头大手一挥斩钉截铁的说道:“从现在开始,我们将全力跟这位安德烈先生合作,我们将全力的支援他的一切计划!”
埃里克森目瞪口呆的问道:“您疯了吗?前两天您不是还告诉我,政 治投资就不能把所有的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吗?”
“此一时,彼一时!”老头十分感慨的说道,然后重新打量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真不知道你小子是运气太好,傻人有傻福,还是有其他我所不知道的天赋,竟然能搭上这样的好事?”
埃里克森还是不明白到底有什么好事,更不明白为什么自家老爷子陡然态度大变,不过既然老爷子说跟某人合作是好事,那他没道理不听老爷子的吩咐。
“你必须要记住,对于安德烈先生的吩咐一定要做得干净漂亮,既然他默许你狠狠的宰德国人一刀,那千万就不能跟德国人客气!还有,你们不是在头疼粮食的事情吗?别去找亨利了,这事儿我就帮你办了!”
埃里克森从自家老爷子的书房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晕晕乎乎的,他似乎从这一天开始才认识了自己的父亲,原来老头在一团和气不思进取的外表只是一层伪装,真正的他似乎比那个曾经在家族中最有作为的伊曼努尔叔叔精明得多……
150 继续无题
当萨文科夫积极谋划刺杀列宁的行动时,远在斯德哥尔摩的的李晓峰并不知道这一切,不过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太紧张,反正莫瑞根还留在彼得格勒,有这丫头看着,基本上可以保证列宁的安全。
这几天,李晓峰的工作重心还是放在刺探德国情报上,可能有看官会奇怪,不是已经发觉了德国人的意图吗?为什么还要接着刺探呢?
一码归一码,德国人在乎他这个仙人,算是谈判中的砝码,是终极底牌,太早拿出来就没效果了。在这之前多探探德国人的底牌,没坏处的。
可能有同志又有疑问了,你前面不是说了某仙人不知道该怎么去探底吗?怎么才几章的功夫就改口了?
非也非也,此一时彼一时,以前李晓峰是觉得来瑞典打探德国的情报不靠谱,可他怎么也想不到德国人已经在瑞典等着他上门了。以前某仙人是没有打探消息的门路,而现在,像阿基莫维奇这种高级情报头子都送上门来了,掌握了他的行踪,李晓峰打探德国人底细的难度是直线下降了。
确实很简单,对李晓峰来说一点儿挑战性都没有,这两天跟着阿基莫维奇把德国驻瑞典情报机关上下转了个遍,各路的消息听了一箩筐。当然,这些消息里面有重要的,也有不太重要的,总结起来就是德国内部对谈判有很大分歧,而且摆在布尔什维克面前的形势很严峻!
11月8日,俄国人民委员会抛出和平橄榄枝,向各交战国发起照会,提出进行和平谈判,对此,德奥两国国内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德国的大中城市甚至因此引发了此起彼伏的和平示威和游行,要求政府接受俄国人的建议,用谈判的方式终结这场战争(其中,以李卜克内西、卢森堡为首的“斯巴达克同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这些大规模的示威和游行,极大的动摇了德国政府内部的意志,甚至在统治阶 级内部都发出了结束战争的呼声。经过三年的战争,德奥两国经济每况愈下,物资匮乏,国内的厌战情绪高涨,在内部的压力下,德奥两国不得不同意了俄国的谈判请求,开始跟越飞和拉狄克开展接触。
但是也必须看到,虽然德国人同意跟俄国接触,开始进行和平谈判,但这并不代表他们真心是想结束战争拥抱和平。因为在11月8号,俄国人民委员会发起的停战照会不是仅仅面向德奥的,并不是列宁想同德奥单方面的议和。那个照会是面向所有交战国,是要求同盟国集团和协约国集团一起停战的。
这样的照会自然无法引起协约国集团的兴趣,英法美三国根本就没有鸟这个照会,甚至直接就不承认人民委员会的合法性。法国军界的头面人物贝尔特洛要求俄国的军人“阻止谈判,把士兵都留在前线。”;
而英国外交大臣说得更露骨:“我们不承认苏维埃政权的合法性,如今能代表俄国的只有军队,我们将不遗余力的支持卡列金和乌克兰中央拉达!”;
至于美国人,直接说将不同苏维埃政权发生任何关系,而且“坚决的反对任何能使俄国缔结合约的谈判!”。
当然,协约国集团的拒绝一点儿都不奇怪,值得注意的是,德国一开始也拒绝了多边谈判,也就是说他们对跟整个协约国集团和谈也没有兴趣。从本质上说他们跟英法美对和谈的态度也是一致的,他们也不想就这么结束这场战争。
真正是德国的态度发生转化的,是俄国接下来的表示:因为英法美三国的不承认不接触,两大集团一起停战已经不可能实现。但是因为俄国人民的要求,人民委员会只能选择单方面的跟德奥谈判,并且很强硬的表示——是协约国列强迫使我们单方面跟德奥谈判的,一切的责任都由他们负。
在这种情况下,德国才对和谈有兴趣,才开始跟俄国展开接触。也就是说,德国只有兴趣单独跟俄国和谈,其根本目的还是为了消除两线作战的不利事态。
搞清楚这一点就非常重要,首先我们可以知道,布尔什维克并不是像英法美三国描述的那样,抛弃盟国不遵守协定,不打个招呼就跟德国人单独媾和了。
这是不正确的,因为布尔什维克打了招呼,也作出了努力,但是那三家不光毫不意动,直接拒绝还不算,还明确表示不承认苏维埃政权,并且拒绝跟其接触。这种情况下如果你是列宁,你是布尔什维克,对于这些所谓的盟国,会是什么态度?
第二,德国人也不是什么好鸟,跟英法美其实是一丘之貉,无非是借助谈判捞便宜。
明白了这两点,对于理解布尔什维克接下来做出的选择有很重要的意义。对他们来说,继续战争肯定不行,那只有死路一条;而如果坚持和谈结束战争,但又不同意对德做出妥协和让步,那么就既不容于英法美三大流氓,又无法让德国人善罢甘休,肯定是两头受堵。在这种情形下,布尔什维克有更多的选择,或者说有其他的选择吗?
可以看出,布尔什维克没有其他的路可走,只能接受德国的讹诈,先退出战争,至少这能暂时稳固政权争取时间。否则,要么被暴怒的工人和士兵推翻,要么被英法美德联合绞杀,被他们所支持的社会革命党、立宪民主党赶下台,没有第三种可能。
之所以讲这么多废话,原因只有一个,在布尔什维克内部,左翼共 产主 义者们有一种天真幻想,战争肯定是要结束的,肯定要满足国内人民的要求的,但是怎么结束战争却是有其他办法的。他们反对妥协让步,认为这是出卖俄国的利益(本质上没有错),认为谈判只是一种手段,是一种暂时拖住德国人的策略,打的是以等待变的主意。
在他们看来德国国内的局势很不妙,以这国工人阶 级的觉悟,在德国将会爆发一场革命,只要德国的革命爆发,那么帝国主 义在德国将很快被推翻。帝国主 义在德国垮台之后,俄国和德国之间大家都是无产阶 级政权,和平就很容易实现,而且本着国际主 义精神,神马割地赔款都将不复存在。
从长远来说,这种想法似乎有道理,德国也确实是因为水兵的革命而垮台,也曾经差一点就建立了一个类似于苏维埃俄国的新政 权。但是,按照历史的进程,等到这一天还有将近一年的时间,想一想,布尔什维克能在不停战的情况下挺过这一年吗?
哪怕是最乐观的人恐怕也只能给出一个最悲观的结论,不赶紧的结束战争,兑现上台之前的承诺,不要说一年了,挺过1917年都为难。而布哈林、托洛茨基、越飞。拉狄克这帮货对眼前的危机视而不见,一门心思的在那里yy未来。
“安德烈同志,你获得的情报是可靠的吗?”拉狄克对于某仙人带来的材料就明摆了不相信。
“这是我通过内线,在德国驻瑞典大 使馆里获得的文件副本,”说着,李晓峰丢了一卷案卷过去,“德国人已经做好了两手准备,一旦我们不同意他们提出的条件,将会发动大规模的攻势……”
拉狄克依然不相信:“德国人怎么发动大规模的攻势?随着美国人的参战,他们的局势只有恶化的,我认为他们不光不可能在东线发动攻势,还应该会从东线抽调大量的兵力去补充西线的劣势,我们的压力应该会大大的减轻才是!”
拉狄克虽然没有明说,但意思是相当明确的,那就是对某仙人搞到的情报嗤之以鼻,觉得某人是被假情报忽悠了。
李晓峰对这货也是一阵无语,你丫的把美国大兵当成救世主了,你以为他们一到就能瞬间改变敌我力量,一举将德国人撵回老家?你丫真是想瞎了心,且不说美国大兵哥实际上的战斗力十分堪忧(一点儿都不假,美国陆军在一战中,甚至在之前对墨西哥、对西班牙的战争中,表现都只能说不堪入目,完全没有后世拯救地球的气势)。就说美国佬刚刚刚参战,半年多的时间完全不够他们动员起来,想要大规模的登陆欧陆战场,还需要时间。
所以,德国人在西线暂时还不会有太大的压力,人家本来在东线就有优势,凭什么不能发起攻势?而且为了迫使俄国在谈判桌上让步,哪怕就是有压力,他们恐怕也能暂时咬紧牙关,努力的搏一把,这种可能性是完全存在的。
而且历史也证明了这一点,进入1918年之后,德国人发动了一连窜的攻势,几乎就打爆了俄国的防线,如果不是列宁做工作和托洛茨基拖鞋才强行通过了布列斯特合约,估计德国鬼子又一次兵临城下打到彼得格勒了。
不过李晓峰也没兴趣跟拉狄克一争长短,反正这货在历史上就是最强烈的抵制布列斯特条约那一部分人,跟他废话一点儿作用都没有,把该说的话说道了就行了,听不听随便。
“不要低估德国人的决心,为了达到目的,他们完全可以组织起大规模的攻势,”李晓峰平静地说道,“情报我已经搞到了,信与不信那是中 央委员会的事情,请您立刻选择可靠的渠道,将情报送回国内,政 治局的全体同志对此很重视!”
李晓峰说话的语气让拉狄克一阵不爽,他也是老革命了,被一个后辈顶撞,让他有些没面子,而且这个事情上,他又有属于自己的坚持。某人搞到的这些情报,整体上是不利于他们这一派观点的,所以他必然的要横挑骨头竖挑刺。
“正是因为政 治局重视,我才不能允许你将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送上去!”拉狄克一本正经的说道,“在没有确定情报的真实性之前,将这种可能误导政 治局的材料送上去,那是对革命不负责任!我强烈的反对这种做法!”
李晓峰明显的哼了一声,你丫的说不交就不交了,你以为你是谁?
“我必须提醒你,拉狄克同志,这些情报不是什么来路不明的东西,而是从德国驻瑞典大使 馆里偷出来的。是我们中央特科的同志尽了相当大的努力,好不容易才搞的。”
“那你也不能保证它都是真实可靠的!”拉狄克很牛逼的反驳道。
这话让李晓峰哭笑不得,哪有情报人员能保证所搞到的情报都是真实的,这不是强人所难吗?很多时候能搞情报就不容易了,更何况大使 馆里出来的东西,就算不全是真的,至少也有参考价值的。你一句话就全否定了,那以后还搞什么情报,反正不能证实情报是真的,搞了也不能信。
“情报是不是真实可靠的,不归你下结论!”李晓峰也烦了,“政 治局自然会分辨的,你的任务只是将这些情报反馈回去,就这么简单!”
拉狄克却愈发的不讲道理了,“我说过了,不是真实可靠的情报,不能呈递给政 治局,这会误导……”
“你是拒绝将情报传递回国内是吧?”李晓峰耐心完全耗尽了,如果不是他暂时还要留在斯德哥尔摩,而斯维尔德洛夫让他将情报交给拉狄克转递,他才懒得陪这个货废话。
“对!我的意思是明确的,不确实的情报……”
“行了!”李晓峰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你拒绝就拒绝吧!你的态度我会向列宁同志反映的,到时候政 治局追问起来,我是会实话实说的!”
拉狄克倒也是真的牛逼,他一挥手,断然道:“就算政 治局追问,我也是这个态度!”
李晓峰心中一阵好笑,拉狄克这货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你丫的真以为我没门路将情报送回去?傻逼!
“列宁同志,安德烈同志刚刚发回电报,他在瑞典有了重大突破,初步搞清楚了德国人的底线。”
第二天早上,斯维尔德洛夫兴致勃勃的向列宁传达了这个好消息,对此,导师大人难得的露出了笑容,感叹道:“安德烈同志真是一员福将,我就知道让他去没有错!怎么搞到的情报?来源可靠吗?”
“来源应该是可靠的,是从德国驻瑞典大使 馆里直接搞到的,真实性应该可以保证!”斯维尔德洛夫喜滋滋的说道。
斯维尔德洛夫之所以这么高兴,无非是这些天压力很大,因为力挺导师大人对德妥协,所以党内的反对派不断地跟他找麻烦,冷嘲热讽阴阳怪气的话多得没去。如今某仙人找到了切实的证据,多少能减轻一点压力。
列宁都有些迫不及待了:“让安德烈同志尽快将情报送回来,越早越好!”
斯维尔德洛夫等的就是这句话,昨个儿某仙人可是绘声绘色的描述了拉狄克的态度,对于这个自找没趣的家伙,他肯定要敲打敲打。
“我已经吩咐安德烈同志将所有的文件交给拉狄克同志……”
斯维尔德洛夫没有说完,列宁就点点道:“嗯,让拉狄克同志转交是正确的,以他的能力和瑞典的关系网,必然能让情报安全快速的回到国内!”
斯维尔德洛夫在心中笑了一声,不过脸上却是不露声色:“不过拉狄克同志拒绝了!”
列宁明显的一愣,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说什么?拉狄克拒绝了?”
“没错!”斯维尔德洛夫装作很无语的摊了摊手,“拉狄克同志认为安德烈同志搞情报的能力值得怀疑,还认为德国驻瑞典大使 馆的外交文件真实性也是值得怀疑的,所以为了不误导政 治局,他十分坚定拒绝传递情报!”
“乱弹琴!”列宁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什么时候,下面的同志可以随便代替政 治局做出决定了,每个人都像他一样,我们的工作还怎么开展!”
斯维尔德洛夫立刻打蛇随棍的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最近一段时间,人民委员会的某些部门工作态度十分放肆,对于中央的既定方针政策说三道四也就罢了,执行的时候还要打一个折扣,这样的态度是不能容忍的!”
斯维尔德洛夫虽然说的是某些部门,但列宁知道,某些部门就是指的外 交人民委员会,作为这个部门的老大,现在的托洛茨基可是明确反对对德国妥协退让的,连带着他手下的这批人都有点翘尾巴,对德谈判当中,态度很成问题。
其实列宁也早就看出了外 交人民委员会的这种倾向,但是党内反对妥协退让的势力很强大,硬撼绝对不是好办法,只有拿出事实来打他们的脸,才能让这帮货稍微清醒一点。
而李晓峰提供的情报就很及时,尤其是其中关于暂时停战的那一段,绝对是对这帮货不利的。所以列宁决定给这帮货色一个小小的教训:“召集政 治局全体会议,我们议一议这个事情!”
151 有人找茬(上)
进入11月下旬以来,布尔什维克政 治局几乎隔三差五的就要召开全体会议,有时候甚至还会召开中央委员会扩大会议,总而言之,会议很多,很频繁。
所以在各路大佬接到斯维尔德洛夫的通知,又有新的中央扩大会议即将召开的时候,并没有太多人把它当做一回事儿,不就是开会吗?咱们已经习惯了。
不过在各路大佬们抵达了会场,看到台上正经危坐的六个政 治局委员时,他们才知道这个会议很不一般,似乎有什么大事即将要发生了。
确实有大事要发生了,而且是好事,当与会人员到齐之后,斯维尔德洛夫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既严肃又欢快的语气讲道:“同志们,今天召集大家开中 央委员会扩大会议,主要原因是有一个重大的消息要通知你们,并请你们就这个消息进行表决……在11月28日,我们和德国之间的停战谈判取得了重大进展,经过双方一致同意,达成了一个临时停战协定,在接下来的一个月中,我们同德奥土三国将全面停战……”
斯维尔德洛夫的话极大的震惊了在场的大佬们,一股显而易见的风暴在台下酝酿壮大,各种窃窃私语此起彼伏,对于突然达成的停战协议,有叫好的,有反对的,但更多的大佬则只想知道,为了达成这个协定,俄国付出了什么代价。
李可夫就当即说道:“我们欢迎停战,但是有鉴于德国人的狼子野心,我十分怀疑他们会轻松的答应我们提出的和平条件,我很怀疑这一纸合约是通过出卖俄罗斯的国家利益换来的,对于这种耻辱性的条约,我表示坚决的反对!”
这一嗓子下来,坐在他周边一干党羽顿时随声附和,而李可夫更是直视台上端坐的列宁,大有逼宫的意思。不过列宁坐得很稳当,连眼皮都没有抬,似乎根本就没有把李可夫放在眼里。
事实上导师大人也确实没把他放在眼里,对于这样的小喽啰有斯维尔德洛夫出手收拾就足够了。台上的斯维尔德洛夫不是很明显的哼了一声,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台下坐着的全体大佬们很明显的感受了小斯同志的不屑。
“我很奇怪,李可夫同志,你是如何得出这个荒谬的结论的?”斯维尔德洛夫慢条斯理的问道,“什么叫耻辱性质的条约?什么又叫出卖俄罗斯的国家利益?你是在指控政 治局吗?”
李可夫倒是没被吓住,这一段时间随着立宪会议这个话题被炒作得沸沸扬扬,随着社会革命党、立宪民主党和孟什维克开始就此大做文章。原本作为党内的死狗派别,加米涅夫集团似乎有死灰复燃的趋势。
间接地,李可夫也有底气了,再也不像前一段时间保持低调了,甚至又敢重新叫板了,他大放阙词的说道:“如果没有出卖国家的利益,德国人为什么要答应停战,这里面的猫腻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斯维尔德洛夫冷笑了一声,挖苦道:“只要能达成停战就是有猫腻,就是卖国。我必须说,李可夫同志,按照你的意思,我们永远也无法终结这场帝国主义的战争,是吧?”
李可夫没有理会这个大帽子,好不想让的回答道:“我没有这么说过,但是政 治局必须就此明确的回答我的质疑,否则,我坚决不同意这种所谓的停战!”
“这么说,只要停战协议是公平合理的,”斯维尔德洛夫讥笑了一声,“你就无条件的支持喽?”
李可夫被将了一军,从本质上说不管停战协定是不是公平合理的,他都是反对的,不光是山头的原因,更主要的是,暂时停战的协定可能是公平的,但最后结束战争的条约就并不一定是公平合理的。
在他看来,列宁就是想借着达成暂时性质的停战来摆脱当前的危机,停战了,哪怕是暂时性质的停战也会极大的取悦前线的广大士兵和后方满腹牢骚的工人。
列宁就是想用这个小小的胜利来掩盖他即将出卖俄国利益的现实,如果答应了停战,哪怕只是暂时停战,列宁就会挥舞着这项重大成果为自己赚取个人声望,然后就会迫使那些反对他的人不得不接受他的意见,最后的结果就是割地赔款,就是屈辱。
所以,在李可夫看来,要打破列宁的阴谋,最有效也是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连暂时性质的停战都不答应。只要一天不停战,列宁的压力就会一天大过一天,直到最后崩溃!
而现在,斯维尔德洛夫给他设了一个低级的全套,至少在他看来这套把戏很幼稚,所以他才不会上当。
“我没有这么说!”李可夫断然回答道,“我只是在行使一个党员的基本权利,只是想让政 治局明确的交代一点,停战协定背后是否有利益交换,是否有猫腻!”
斯维尔德洛夫轻蔑地笑了,他回答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其实说来说去,你的意思很简单,也很明确。你就是反对停战的,哪怕停战协定很公平,没有任何你所谓的那些黑幕,但你就是不支持停战,是吧?李可夫同志!”
李可夫怎么敢承认这一点,哪怕这就是他内心的想法,他也不敢明说出来。毕竟在党内党外,绝大多数党员和群众都是衷心的想结束这场战争的。如果他不管不顾的跳出来大吼,我反对停战,我反对结束战争,那绝对会惨遭围观打脸的。
“我没有这么说!”李可夫赶紧否认。
可斯维尔德洛夫怎么会放过他,这一段时间加米涅夫之流的货色可是很得意的,尤其是立宪会议开幕的那一天,当政 治局在平息叛乱的时候,这帮货色竟然站在敌人那边说风凉话,造成了极坏的影响,也让他和导师大人非常被动,这个仇他早就想报了。
“但你心里是这么想的不是吗?”斯维尔德洛夫挖苦道,“否则,你就不会这么急不可耐的跳出来横加指责了,明明我都没有宣读具体的条款,你就在那里胡说八道什么猫腻、黑幕,这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想抹黑停战协定,否定停战,拒绝和谈,这不就是你的心里话嘛!”
李可夫脸色变得铁青,他完全没有料到斯维尔德洛夫的反击会如此的犀利和迅捷,更没有想到,对方公然的就给他扣帽子了。不过他也不是善茬,立刻就开始叫屈了:“同志们,你们都看见了,这就是政 治局的态度?都不允许反对的意见存在了,我只不过提出了质疑,他们就要上纲上线,就要迫害我了……”
“真是笑话!”斯维尔德洛夫用一声明显的冷笑打断了李可夫,“政 治局什么时候不允许反对意见存在了,又怎么迫害你了?是剥夺了你的发言权,还是对你进行了人身伤害?我必须提醒你一句,李可夫同志,你的装腔作势太让人恶心了。政 治局从来都是欢迎同志们畅所欲言的,但是畅所欲言不等于胡说八道,在没有任何根据的情况下,你通过自己的臆想得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结论,还想把这个结论强加在政 治局头上,你这么做是提意见的节奏?你这纯粹就是在无理取闹!批评你,揭露你的真实想法,难道不对吗?我现在明确的警告你,再胡搅蛮缠,大会只能剥夺你的发言资格,将你赶出去!”
李可夫肯定是不服气的,他还想争辩,但斯维尔德洛夫紧接着就说道:“你不要说那些没用的废话,我最后问你一次,如果停战协定是公平合理的,没有任何所谓的猫腻,你是否支持停战!如果你的答案是否定的,那就不要说话了,那种无聊的废话,我们没有时间,也没有兴趣听!”
李可夫顿时给堵得下不来台,可是他还真不能不说话,否则,岂不是承认斯维尔德洛夫说得对,他就是反对停战吗?
“我当然是拥护和平的,我的意思是明确的,那就是反对用出卖国家利益的方式……”
“行了!”斯维尔德洛夫还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头,“你一直都在说废话,说了来说去没有一点儿有用的东西。停战协定的文本我会立刻颁发下去,所有的条款都是清楚无误的,没有任何出卖国家利益的款项!”
说着,斯维尔德洛夫一挥手,工作人员就将停战协定的条款一一的下发给各路大佬,这时候谁也没有兴趣理会李可夫了,眼见为实,到底有没有猫腻,看完了不就知道了。
应该说各路大佬对李可夫急不可耐跳出来挑刺的行为,还是很看不顺眼的,就算你丫的要质疑政 治局,也等到抓住了真材实料再开炮好不好。什么都没有,就随便乱开炮,你丫的就是跑出来破坏和谈的吧?
反正这一刻,李可夫的嘴脸是完全被暴露了,就像前面说过的,大部分人还是支持和谈,想通过和谈结束这场战争的。他们反对的,或者说抱有顾虑和疑虑的只是怎么避免德国人的讹诈而已。而加米涅夫和李可夫之流,本质上说是反对和谈的,根本就是想继续这场战争,就是变相的想将党往护国主 义的死路上带。
十几分钟的沉默之后,随着有人带头鼓掌,中 央委员会对这份临时停战协定的态度是很明确了,大家伙非常满意这个协定,从现有的文本上看,确实是公平合理,没有任何附加条件——自条约签订那一日起,在一个自然月之内,双方在现有战线上无条件的休战,除非任何一方在期满的七日之前提出取消该协定,否则该协定的有效期可以继续延长。
这份临时停战协定是很公平的,反正就算再挑剔的反对派也挑不出什么不是,哪怕是李可夫这样的铁杆反对派,也无法对文本本身提出任何质疑,只能拐弯抹角的去找不是。
“我认为这个协定是有问题的,”这个货眼瞧着形势要一边倒了,再不反对,停战协定就要被一致通过了,赶紧站起来胡说八道:“我看到有这样一个条款——‘为了使本协定不伤害协约国人民利益,人民委员会将禁止德国将东线军队调往西线,本协定不会帮助一个帝国主 义国家去对付另一个帝国主 义国家’。”
斯维尔德洛夫抬起头,讥笑道:“该条款有什么问题?反对帝国主 义战争,是我党的一贯宗旨,这么做将有助于维护我党在参战各国人民心中的形象和地位?难道你准备允许德国人调兵到西线?”
李可夫昂起了头,很骄傲的反驳道:“请雅科夫同志你不要随便曲解我的意思,我个人也是反对帝国主 义战争的,对参战各国人民的处境也是极为同情的。之所以认为该条款有问题,那是我想知道,我们该用何种手段去监督德国侵略者去落实这个条款,如果他们阳奉阴违怎么办?”
不得不承认,李可夫搞外 交还是有一定的手段的,不然后来也不会担任苏联的外 交人民委员,在三十年代苏联跟日本发生军事冲突之后,这位可是很强硬的迫使鬼子做出了让步。
他挑出的这个漏洞确实是存在的,不管怎么说条约都只是一张纸,德国人如果阳奉阴违,也确实没有手段可以去遏制。甚至就算明知道德国人违反了协定,俄国恐怕也不会去找麻烦,反正又不是他吃亏。
而李可夫之所以在这上面挑刺,就是想通过这一点全盘否定整个停战协定,如果没有手段去遏制这个大漏洞,那么这纸条约还有什么用?
反正提出这个漏洞之后,李可夫是很得意的,他觉得这个问题是无解的,认为列宁根本就没办法向在座的大佬证明德国人一定会遵守协定,只要死死的抓住这一点,就可以让停战协定不了了之。
但是,李可夫实在是太小看导师大人的政治智慧了,停战协定上的所有文字,都是他经过千锤百炼仔细斟酌才写上去的。虽然那个漏洞确实很无解,几乎是无法证明,但是那对于他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
只见他示意了斯维尔德洛夫一眼,小斯同志清了清嗓门,用官样语气答复了李可夫:“如果德国人阳奉阴违,如果能证明德国人确实违反了停战协定,该协定自然立即作废。如果出现了这种情况,我们将恢复到之前的战斗状态!”
呃?李可夫傻眼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列宁竟然会这么答复他,应该说这个答复回答了等于没回答。因为李可夫想要质疑的不是德国人违反协定之后怎么办?而是想质疑怎么保证德国人会老老实实地执行协定。
要知道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前者只是亡羊补牢,而后者未雨绸缪。李可夫想做的,是通过未雨绸缪来否定协定,也就是通过假设来质疑协定的合理性,从而否定协议。而列宁却告诉他,老子才不保证德国人会遵守协定,未发生的事情我怎么保证?我唯一能保证的是,事情发生之后我们会怎么做!
导师大人给出的答案对吗?从契约精神的角度说,没有任何问题。一份协定还没有执行,你怎么能质疑对方会不遵守协定呢?
如果李可夫的假设能成立,那这个世界就要乱套了,所有正常的青年男性都有实施强女干犯罪的能力,也不排除他们有这方面的主观想法,那么是否就要将所有的男人都阉了或者找笼子关起来?总而言之,追究违约责任,得对方违约之后再说,提前说没用。
其实,李可夫真正想要质疑的是德国人的节操,是对他们信用的怀疑,他的意思是对方很可疑,不应该跟他们达成协议。可是现实却是,俄国没有选择谈判对手的权力,如果仅仅因为德国人无节 操,就否定一切,那么永远也不可能通过谈判来达成和平。
所以,事实是,李可夫提出了一个很傻 b的假设,压根就不值得一提,而且他自己还没有发现,还觉得自己占理,被导师大人丢出的答案打脸之后,顿时这货就恼羞成怒了。
“等事情发生了,那一切都迟了,那时候德国人已经切实的伤害了我们盟国的利益,这样的行为是决不允许的……”
他还没说完,台下就发出了一大片嘘声,绝大多数大佬觉得李可夫是无理取闹了,列宁同志已经给出了明确的也是可以接受的答案,你小子还不依不饶,你到底想干什么?斯维尔德洛夫说得没错,你小子从本质上说就是反对和谈!
面对群嘲,李可夫哪怕脸皮再厚,也挺不住了,他可没有横眉冷对千夫指的勇气,眼瞧着众怒难犯,只能选择退一步:“既然大家的意见是一致的,我只能保留自己的看法。但是,我强烈的要求中央必须做出一项决议,一旦德国人明显的违反了停战协定,那么就应当立即采取有效的措施保护我们盟国的利益!否则,这个协定必然使我们在外交上陷入新的被动!”
152 有人找茬(下)
眼看直接反对停战协定不可能获得成功,李可夫是准备退而求其次了,他准备迫使中 央委员会通过一个决议——一旦查实德国人违反了停战协定,那么就立刻恢复到战争状态下去。
有的同志可能要问了,如果事实跟李可夫的猜测有差距,德国人很老实,不违反这个协定,那李可夫不是白费劲吗?
不过怎么可能白费劲呢?肮脏的政客和政治家们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从来都是不折手段的,在李可夫看来,德国是否违反协定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他一口咬定德国人违反了协定,就有可能推翻这个让他不痛快的协定。
马上有同志又要说了,作者你这是胡说八道,如果李可夫说什么就算什么,那直接否定停战协定不就完了,何必去退而求其次呢?
这个问题很好回答,光靠李可夫一个人的力量自然是不可能否定这个协定的,但是你必须看到李可夫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身边不光有加米涅夫这样的哥么,就连英法美日等协约国也是跟他站在一条战线上的。
对其他协约国来说,北极熊跟德国人单方面的停战肯定是无法接受的,如果能破坏这个协定,他们一定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有李可夫和加米涅夫之类的货色大声喧嚣,又有协约国在后面推波助澜,硬是栽赃说德国人违反了协定,并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事儿,而这也是李可夫的底气所在。
按照李可夫的推断,列宁恐怕是不会接受这样的限制条件的,一定会在这个问题上跟他扯皮,打嘴仗。而这也是他可以利用的好机会,只要列宁反对他的提议,那么他就可以让在座的中 央委员们产生这样一种想法——这个停战协定对德国人根本就没有约束力,以列宁为首的对德妥协投降派就是企图通过这样的手段蒙混过关。
一旦这样的印象产生了,那么在接下来的投票中,李可夫就有文章可做了,甚至一举否定这纸协定都是有可能的。
不过,李可夫完全想不到的是,列宁根本就没有跟他扯皮,更没有反对他提出的条件,大手一挥就同意了他的要求:“李可夫同志提出的意见是合理的,为了保证协约国集团人民的利益,为了证明我党维护盟国利益的决心,这个建议非常的好!我表示支持!”
导师大人都说支持了,那谁还敢说不支持?在他老人家的推动下,中 央委员会立刻就停战协定达成了一致,几乎是全票通过了停战协定。
这一幕让李可夫是大跌眼镜,他完全想不通导师大人为什么会跳进他的陷阱里去,难道你不知道这里面是有漏洞的吗?反正以李可夫的政治智慧,完全想不通这是为什么?而且他也没心思去想,因为他觉得自己占据了先手,赶紧的想法子控诉德国人违反协定,让后向中 央委员会施加压力,让协定早日变成废纸才是当务之急。
所以李可夫就完全不知道,对此导师大人早就有了全盘的统筹,因为在会议开始之前,斯维尔德洛夫就有过这样的担忧:“有一部分同志是会激烈地反对停战的,哪怕我们达成的停战协定完全是公平合理的,他们也会视而不见……他们各种手段和方法反对停战,有正大光明的的直接反对,更可能的则是一些完全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
李可夫的把戏自然就是斯维尔德洛夫所言的“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对此导师大人早就有了应对的方法:“这些人很有可能会拿禁止德国从东线向西线调兵做文章,会炮制一些假新闻,散布一些假消息,会自己立一个靶子,然后拼命的攻击……对此,我们的应对方法是以不变应万变,先想方设法让中 央委员会通过停战协定,这是我们首要的也是最重要的工作,只要停战协定通过了,完全就可以不必理会这些小手段了!”
对此,斯维尔德洛夫很是疑惑,“可是如果他们撺掇中 央委员会通过一些强制性的决议,那该怎么办?”
“那不足为虑!”列宁轻描淡写的回答道,“谁主张谁举证,我们只管找他们要证据就好了,没有证据只当他们在放屁!”
斯维尔德洛夫先是一愣,继而有点回过味来了,要想找到德国人违反协定的证据,恐怕是很难的,因为就算德国人真的做了,那也会做得很隐蔽,哪里是轻易能找到证据的。
如果李可夫之流的货色准备用一点风言风语和捕风捉影的流言发难,那导师大人在中 央委员会上绝对会狠狠的给他们两巴掌的。而且退一步说,这帮货色想要大造舆论,大造声势的诋毁德国人,那也是需要时间的。
而只要停战协定先行通过了,达成了事实上的停战,对这一段时间压力颇大的导师大人来说,那绝对是利好的。毕竟从闹二月革命的时候开始,停战就是一个很重要的话题,可不管是立宪民主党还是社会革命党,他们执政的这9个月间,从来都是光打雷不下雨,不光没有停战,期间还发动了对德国大规模的攻势(还惨败了)。
可以说,前线的几百万军人,以及后方上千万家庭,对于政客们说一套做一套是十分反感的。而现在,他们布尔什维克仅仅上台一个月,就事实上达成了停战,哪怕只是暂时的,也对被战争折磨得筋疲力尽的俄国老百姓来说,不亚于一针强心剂。
可以想象,达成停战协定将极大的增强老百姓对布尔什维克的信心,也能极大的提升布尔什维克的政治影响力,更是能极大的巩固导师大人的政 治权威。
可以说,只要停战协定通过了,导师大人和布尔什维克的影响力将如日中天,那时候将极大的回击党内反对派这一段时间的挑衅,为艰难展开的和平谈判创造一个良好的政 治氛围。
换句话说,只要停战协定通过了,那对导师大人来说就是胜利。至于德国人是否违反了协定,那些都是次要的,哪怕是李可夫之流出阴招,以导师大人被极大巩固的政 治权威,也可以轻而易举的将其化解。
从这里也就可以看出,列宁确实比加米涅夫和李可夫之流要有政治远见,那两个货只会纠结于一些枝梢末节的东西,看不到全局和长远的他们,永远都只会被导师大人调戏。
甚至,在枝梢末节的方面,这些货也做不到真正的透彻,他们以为只要造出了声势,就能让导师大人屈服,而导师大人却连造声势的机会都不给他们。
“通知契卡,加强工作力度,尤其是要严格的进行新闻审查,任何不经推敲的、没有真凭实据的小道消息,一律不准出现在报纸上!尤其是要打击那些恶意造谣,散布假消息的****份子,发现一个处理一个,手段要果断强硬,决不能让他们的胡说八道影响了革命大局!”
如果李可夫知道列宁在开会之前就做好了相应的布置,就不会那么天真的试图去散布假消息了,很快他就会碰得头破血流的。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让我们暂时回到会场,在停战协定被通过之后,会场里响起了持久而热烈的掌声,甚至台下不断的有中 央委员向托洛茨基表祝贺,这帮傻缺真以为达成停战协定真是外 交人民委员会的功劳。
“托洛茨基同志,您的工作太出色,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做到了立宪民主党和社会革命党用了大半年都无法做到的事情,这充分说明了您领导有方啊!”
“是啊,是啊!托洛茨基同志绝对是首功!没有您的领导,越飞同志和拉狄克同志绝对不能这么快取得成果,这充分说明了,火车跑得快全凭车头带……”
对于这些毫无廉耻的吹捧,斯维尔德洛夫是嗤之以鼻的,能够达成停战协定,跟托洛茨基关系不大,就算有关系,这位的作用可能也是负面的,如果不是李晓峰及时的传递了情报回来,谈判工作根本就不会有什么进展。
反正斯维尔德洛夫觉得,如果他是托洛茨基的话,是无法笑眯眯的听着这些恶心的马屁的,所以他酸溜溜的对导师大人说道:“我们中间的某些同志,还真把这一切当成了他自己的功劳了,我都替他脸红!”
列宁却是不在意的笑了笑,他比斯维尔德洛夫更了解托洛茨基,别看老托现在脸上笑眯眯的,可心底里绝对不像表面上那么轻松愉快,这会儿恐怕是强颜欢笑而已。
确实是强颜欢笑,托洛茨基现在脸上挂着笑,但心底里却都是泪啊!在先一步召开的政 治局会议中,他可是碰了一脑袋的包,被列宁收拾得那叫一个灰头土面。
会议一开始,列宁就开门见山的问道:“托洛茨基同志,对德谈判取得了进展吗?”
托洛茨基很清楚,进展嘛,自然是没有的,不光是因为德国人不好打交道,双方的沟通很不顺利。更是因为主持谈判的越飞和拉狄克本质上都是反对对德妥协的,他们心中坚持的底线太高了,自然难以达成共识。
不过他也不能直接回答没有任何进展,只能含糊其辞的说道:“越飞同志和拉狄克同志正在努力,但是德国人的条件暂时是无法接受的!”
列宁缓缓的点点头,似乎是接受了托洛茨基的说法,但只有一旁旁观的斯维尔德洛夫知道,导师大人这是在下套,而托洛茨基已经咬钩了。
“暂时无法达成全方面的和平协定,这是可以理解的,”列宁此时似乎很善解人意,但是马上他话锋一转又问道:“那能不能暂时达成停战呢,哪怕短时间的停战也是可以接受的!”
对这个问题,托洛茨基有些犯嘀咕,暂时性质的停战不是不可以,但是他不太倾向于这么做。
首先,这容易授人口实,按照之前的既定外 交方针,中 央是倾向于达成一个交战双方的共同停战的,可是协约国集团却拒绝了,如果俄国跟同盟国单方面的停战,有出卖队友的嫌疑,在外 交上可能会被动。
其次,按照托洛茨基本人理想,也是倾向于以等待变的,在他看来德国国内的革命是不可避免的,只要德国爆发了革命,那么俄国完全就可以化被动为主动,不割地不赔款就能达成和平。
所以他也是不太想就这么达成停战,因为一旦达成了暂时性质的和平,以列宁的脾气,肯定是要快马加鞭,立刻迈向真正全面的和平。而现在就这么做的话,对俄国是很不利的。
综上所述,托洛茨基对俄国与同盟国集团的单方面停战,有抵触心里,虽然没有完全表现出来,但是出工不出力,磨洋工是完全有可能地。
“我个人认为还是要照顾协约国集团的情绪,避免我们在外交上被孤立,我们单方面的跟同盟国停战,会损害他们的利益,不排除德奥将东线的部队调往西线发动新的攻势的可能!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协约国恐怕会大造舆论,在协约国集团人民面前诋毁我们……从长远看,这不利于我们未来的革命事业……”
托洛茨基说了一堆,其实中心思想就是一条,打着避免外 交被动的幌子,抵制停战。不过对此列宁已经是心有成竹:“越飞同志和拉狄克同志可不可以做一做工作,向德奥阐明我们的顾虑,在停战协定中加入一条,他们必须保证东线的部队在停战期间不得调往西线?”
托洛茨基完全没有料到列宁会冒出这么一句话,如果德国接受这样的停战条件,那他之前找的借口就完全不存在了,也就是说停战势在必行,而他真心不想把步子迈得这么大。
考虑了片刻,他吞吞吐吐的说道:“从我了解的情况看,德国人的态度很强硬,不排除他们有借着同我们停战,在西线发动新攻势的计划,所以这样的条件他们恐怕是不会接受的!”
斯维尔德洛夫等的就是这句话,按照之前的计划,现在轮到他跳出来打脸了,“托洛茨基同志,我认为这仅仅是你主观上的臆测吧?”
托洛茨基顿时变了脸色,不高兴的反问道:“雅科夫同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斯维尔德洛夫立刻顶了回去:“我的意思很明确,这仅仅是你个人的猜测而已,不代表德国人就不能接受这样的停战条件!”
托洛茨基有些恼火,但还是耐着性子质问道:“你怎么会有这样的看法?越飞同志和拉狄克同志通过跟德国代表团的接触之后,已经将他们的条件反馈回来了,你难道没有看到?”
托洛茨基在这里偷换了一个概念,第一轮接触之后,德国人开出的条件确实非常苛刻,但是必须看到,这些并不是停战的条件,而是结束战争的条件。
这两个概念可是完全不一样的,停战只是暂时性质的,在没有达成和平协定之前,停战的双方随时都可以恢复战争状态,比如说后世南棒和北棒,就是停战。
很显然,在这里,德国人对结束战争所开出的条件不等于暂时停战的条件,而托洛茨基正打算混淆这两个概念。
斯维尔德洛夫自然不会上当,当即一阵见血的指出:“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请问您,德国人是否表示只有我们接受那些苛刻的条件,才能达成停战!请注意,是停战!”
托洛茨基不说话了,德国人确实没有对停战开出太苛刻的条件,应该说根本就没有开出条件。如今被斯维尔德洛夫当面戳穿,他还能说什么?
不过托洛茨基不说话,不代表列宁和斯维尔德洛夫就会放过他,小斯同志立刻乘热打铁的逼进:“托洛茨基同志,再请问您,外 交人民委员会是否就停战问题同德国人展开过谈判,是否了解德国人对停战的态度?”
“这个……”托洛茨基纠结了半天,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越飞同志和拉狄克同志当然就此同德国展开过接触,我前面也说过了,接触不是很顺利!”
“是德国人在制造障碍吗?”斯维尔德洛夫步步紧逼,一定要托洛茨基把话说清楚。
托洛茨基真心很为难,被逼到墙角里的他,只能以退为进的反问道:“难不成是我们在制造障碍?”
谁想到斯维尔德洛夫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立刻就抓住了这个机会,给了托洛茨基致命一击:“我很怀疑就是如此!”
说着,他将某仙人搞到的情报拍到了托洛茨基的面前,狠狠的打脸道:“根据安德烈同志从德国驻瑞典大 使馆里搞到的情报看,德国人并没有为停战设置障碍!甚至可以保证,在停战期间,不将东线的部队调往西线。这种条件难道是苛刻的和不可接受的?对此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托洛茨基同志?”
153 自救的正确方法
回想起托洛茨基当时的表情,斯维尔德洛夫发自内心的觉得痛快,这就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最近一段日子包括加米涅夫、布哈林在内的一群党内反对派是甚嚣尘上,将他和导师大人顶得很难受。虽然托洛茨基并没有明着跟这路人站在一起叫嚣,但是这帮人背后或明或暗的是能看到老托的影子。如今能让老托吃瘪,实在是喜大普奔!
斯维尔德洛夫之所以这么高兴,也并不完全是因为出了一口恶气,而是逼得托洛茨基词穷之后,他再也无法用那些可笑的借口拖延停战谈判的节奏。
果然,政 治局会议结束之后,不出意外的,越飞和拉狄克受到了严重的警告,政 治局一致的、十分明确的要求他们立刻就停战谈判同德国人达成协议。而之后很快的,他们就捅德奥谈判代表团达成了一致,只要经过中 央委员会通过,然后由苏维埃中 执委批准,停战协议就可以生效了。
摇了摇头,斯维尔德洛夫从回忆中清醒过来,从被动到主动,他和导师大人之所以能破局,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某仙人发回来的那份至关重要的情报。可以说,在整件事中,某仙人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如果不是他,恐怕托洛茨基是没那么容易就范的。经此一事,连带着斯维尔德洛夫都觉得某人是一员福将,能变不可能为可能。
“我们也不能太过于高兴,达成停战协定固然很好,但是后面的工作将会更加的艰难!”
中 央委员会扩大会议结束之后,在导师大人的办公室里,例行的小会又一次召开了。不过和之前不一样的是,之前刻意跟导师大人拉开了距离,主张对德谈判不能做太大让步的斯 大林又重新回来了。
前一段日子,这货的表现是很让导师大人失望的,他不光没能坚持立场,反而跟托洛茨基和布哈林穿一条裤子了,斯维尔德洛夫就不止一次的私下表示——这货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所以对重新回到导师大人身边的钢铁,小斯可是没有太好的脸色的,私下里有些露骨的挖苦了大麻子:“约瑟夫同志,前一阵您不是坚持对德谈判要持强硬立场吗?好几次开会都不来参加了,怎么?又转变立场了?”
斯 大林却不理会斯维尔德洛夫的挖苦,一言不发只是闷头抽烟,看样子是准备装傻充愣了。不过奇怪的是,导师大人却对钢铁的背叛也毫不在意,似乎根本就不想计较,反而为这货说了好话:“好了,雅科夫同志,都是革命同志,就不要冷嘲热讽了,谁能不犯错误呢?认识到错误,改正就好!”
说着,导师大人很有深意的拍了拍钢铁的肩膀,“约瑟夫同志能及时的醒悟,这就很好。浪子回头永远都为时不晚!”
导师大人这番话给钢铁感动得,那个是眼泪哗哗的,就差赌咒发誓的表忠心了。不过这番做派在斯维尔德洛夫眼里,那就是不折不扣的矫揉造作,太假了!
对斯 大林的小心思,斯维尔德洛夫心知肚明,这货前一段因为莫斯科和李晓峰的问题跟导师大人闹得很不开心,心中恐怕是生出了点别样的念头。而又很凑巧的,在对德谈判问题上,党内的意见很不统一,可以说有相当部分的大佬对导师大人的绥 靖政策是很不满意的。
斯 大林恐怕是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如果他能顺应这股潮流,将这股对导师大人不满的势力整合起来,未尝不是一个自立门户的好机会。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所以才前一段才刻意的跟导师大人拉开了距离。
斯 大林觉得自己是个人物,大小也是个政 治局委员,甚至觉得乘着这个机会吆喝一声嗓子,怎么也能拉扯出一直队伍。但是,现实是残酷的,他这一嗓子吆喝出去,虽然附和的人不在少数,但是真心来投靠他的却不多。
为什么呢?因为他的分量不够!没错,他确实是一号人物,但是跟列宁和托洛茨基比起来,还是差了不止一点半点的,他觉得可以乘机脱离导师大人的势力自立门户,而与此同时,托洛茨基也觉得这是一个可以拉平他和列宁之间实力对比的机会。所以在斯 大林大声吆喝的同时,托洛茨基也在做着同样的努力。
于是乎,斯 大林立刻就悲剧了,他跟托洛茨基暂时是没法比的,所以反对导师大人对德妥协的反对势力大部分都觉得,跟托洛茨基要比跟他强。结果就导致了斯 大林上蹿下跳了半天,纯粹就是为人作嫁,反对导师大人的人,基本上都跑到托洛茨基那边去了,投奔他的只有三脚猫两三只。
这种情况下,他想要自立门户基本上就成了一个笑话,甚至没有了导师大人的庇护,他的这一小团势力还有被托洛茨基吞并的危险。所以他只有一条路可走,赶紧转变立场,赶紧向导师大人道歉,争取原谅。
不过斯维尔德洛夫能猜透斯 大林的想法,却有些搞不懂导师大人的意思,不管怎么说,对斯 大林这种反骨仔都必须要惩罚,否则大家都学这个坏榜样,今后导师大人还怎么维持自己的威信呢?
斯维尔德洛夫觉得就算导师大人重新接纳钢铁,也得好好的修理修理这货,让他长长记心。但是从刚才的情况来看,导师大人似乎完全没有这个意思,好像就是准备既往不咎了。
这实在让斯维尔德洛夫无法接受,斯 大林犯了这么严重的原则性的错误,您就随便不痛不痒的批评了两句,就这么放过了他?这也太便宜他了吧?
“雅科夫同志,”听了小斯的抱怨,列宁微微一笑,缓缓地说道:“心胸放开阔一点,对于约瑟夫同志的问题,不要揪着小辫子不放,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对于犯了错误的同志,要给他们一个改过的机会嘛!”
斯维尔德洛夫心中一阵无语,他又没说不给斯 大林改正的机会,但是改正归改正,该惩罚打屁股的时候,也不能手软吧?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如今赏罚不分,会让同志们有意见的!
列宁轻轻地摇了摇头,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理解你和那些同志的心情,约瑟夫同志在对德和谈问题上犯了路 线错误,确实让我们前一段的工作非常被动,造成的影响及极其恶劣的。但正是因为如此,当他表示要改过自新之后,我们才不能急急忙忙的惩罚他,不是时候啊!”
对于列宁的感慨,斯维尔德洛夫并不是十分明了,有些问题他还没有想透彻,所以导师大人只能继续语重心长的解释道:“因为斯 大林同志犯的错误,在跟党内一部分持有反对意见的同志的斗争中,我们落了下风,直到现在还很被动。正因为我们没有完全摆脱不利的局势,所以更是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同他们做斗争……我这么说,你应该明白了吧?”
斯维尔德洛夫在心中苦笑了一声,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敌强我弱的时候,为了争取主动,像斯 大林这样的有生力量,只要能改过自新那就是可以利用,也是必须利用的。
如果这时候忙着清算之前的错误,把斯 大林逼得又铤而走险了,那不等于是削弱自己的力量吗?而且把人心想得恶劣一点,万一斯 大林这货恼羞成怒之下,真的投靠了托洛茨基,这不就成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吗?
列宁怎么会干这样的蠢事,对他来说只有大局是最重要的,哪怕是他很恼火斯 大林的背叛,但是为了大局也只能忍耐!
了解到导师大人苦衷之后,斯维尔德洛夫也叹了口气,只能说斯 大林这个货运气太好了,恐怕这个货是看穿了这一切才敢重回导师大人身边,他就是算准了导师大人为了大局只能忍耐他的错误。
可能有同志要问了,斯 大林就不怕秋后算账?当然怕,可是同秋后算账比起来,他首先要度过当前的危机。脱离导师大人的庇护之后,托洛茨基可是大有吞并他的想法,甚至已经付诸行动了,如果他不赶紧找一条大腿抱,不等导师大人秋后算账,他就会树倒猢狲散。
这个时候斯 大林才清醒的认识到,他的所谓身份有多可笑,跟导师大人和托洛茨基这样的庞然大物比起来,他真的什么都不是。暂时就别说自立门户了,他觉得自己首先得重新祭出装孙子大法!
不过对此,米高扬有不同的意见:“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您除了时刻跟列宁同志保持一致之外,还必须要证明自己的能力,只有您表现得越有能力,您的处境才会越安全!”
在斯维尔德洛夫跟列宁谈心的时候,斯 大林也在跟他的党羽们商量今后的对策。狗头军师米高扬之前是力排众议,让斯 大林跟导师大人认错,认为只有这样才能度过这一关。不得不说,这个老狐狸是看透了一切,知道导师大人不会真的拿斯 大林怎么样。
“那是不是太招摇了?”斯 大林对于米高扬给出的新建议却有些没底,“万一让列宁同志以为我没有认识到之前的错误,以为我又固态萌发……”
斯 大林没有说完,但他的心腹们完全明白了他顾虑,钢铁觉得这太高调了,当时基洛夫就随声附和道:“我也觉得这太高调了,如果引起了列宁同志的不快,后果将不堪设想啊!我认为最近一段时间,我们最好保持克制,不随便去参合那些敏感事务,保持低调直到化解了列宁同志的猜忌为止!”
这样的意见是比较符合斯 大林心意的,他本来就不是一个高调的人,最擅长的就是通过沉默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让他高调的击,他还真做不来。
所以,当时他是频频点头,就差没有大声赞扬基洛夫了,这让大背头很是得意,这货以为自己洞彻了斯 大林的想法,终于压过了米高扬一头。
不过基洛夫的得意和骄傲只持续了几秒钟,马上米高扬就用一声冷哼泼了他一头凉水:“如果这么做的话,那我们就完蛋了!”
米高扬的这句话可是很不客气的,就连斯 大林听了都有些不爽,不过之前米高扬表现出来的能力让钢铁还是很重视的,至少他自己就没有想到重新投靠导师大人会这么顺利,所以哪怕米高扬的态度很让人不爽,他也决定先听听。
“您觉得现在必须保持低调,无非是想消除列宁同志的戒心,”米高扬十分严肃的说道,“但是在我看来,这么做根本就是掩耳盗铃,多此一举!”
斯 大林惊讶了,慌忙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米高扬却没有首先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您觉得列宁同志之所以重新接纳您,最重要的原因是什么?”
原因是什么?这个问题斯 大林也思考过,但是想来想去,他罗列出来的理由完全不足以说服自己,基于这些理由,哪怕他是导师大人也不会原谅自己,所以被米高扬问道这个问题的时候,斯 大林一时间竟然茫然了。
斯 大林没有开口说话,但是不代表某些傻瓜不帮主子说话,当时基洛夫就很不屑的开口了:“这还不简单,那是因为约瑟夫同志在列宁同志心目中地位很重要,重要到列宁同志可以原谅约瑟夫同志的错误!”
看着基洛夫洋洋得意的样子,米高扬心头一阵恼火,自从莫斯科那档子事之后,基洛夫就总跟他过不去,总是要跟他一争长短,总是要跟他抬杠。
米高扬从来都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对他这样的阴谋家来说,算计两个政 敌算什么,更何况是基洛夫主动找茬,他奋起还击也是理所当然。
“都是一些废话!”米高扬很轻蔑的评论道,“说了跟没说一样!我问你,斯 大林同志为什么会在列宁同志心里有那么重要的地位?”
“这个嘛……”基洛夫打算罗列出一系列的好词汇,准备乘机拍拍斯 大林的马屁,不过很傻很天真的他,就没想到米高扬根本就不是在问他,而是让他帮着捧哏,好把他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
当时,米高扬十分严肃的对斯 大林说道:“我认为列宁同志之所以会暂时原谅您,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您现在对他很重要,他需要您的力量去对抗党内的反对派!这才是根本原因!”
斯 大林顿时茅塞顿开了,他猛地就醒悟过来了,不是他能力有多强,也不是导师大人有多念旧情,之所以导师大人会原谅他,无非是形势所迫而已。如果换成导师大人占据优势的时候,像他这种二五仔,想都不想,恐怕直接一根手指头就碾死了!
立刻,斯 大林出了一身冷汗,他明白现在自己的地位有多尴尬,又有多危险了。形势所迫导师大人才会放他一马,可是一旦形势完全逆转了,那也就是导师大人秋后算账的时候了!
见斯 大林完全醒悟了,米高扬才继续往下说:“所以说,在这种情况下,无论您怎么低调都没有用,那纯粹就是浪费时间!“
可不是浪费时间嘛!斯 大林现在想一想,刚才自己的想法可不是幼稚和天真,导师大人是什么人?那是人精,指望通过装孙子混弄他老人家?这不是作死吗?
现在的情况是,导师大人已经完全看穿了他,洞悉了他的野心,只不过是迫于无奈才接受他。这种情况下,再怎么伪装都没用,就像米高扬说的,那纯粹是浪费时间。
“不光是浪费时间,而且还十分危险!”米高扬冷冷的补充了一句,这话顿时让斯 大林更加揪心了,他忙不迭的问道:“为什么?”
“很简单!”米高扬伸出了一根手指,“列宁同志之所以暂时原谅您,那是他需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对抗党内的反对派。如果您不能在这方面发挥作用,那么他还留着您干什么?”
这一句话让斯 大林的冷汗都下来了,想一想他真的装孙子,保持低调,什么都不做,可以想象导师大人是会极大不满的。本来嘛,暂时原谅你斯 大林之前的错误就是因为你还有用,现在你什么用场都没有发挥出来,留着你这号碍眼的反骨仔吃干饭?那还不如直接一刀砍了,反正你丫的也没用不是?砍了至少不会看着碍眼和心烦。
“那我应该怎么做呢?”斯 大林很虚心的问道。可见,此时的他已经完全采纳了米高扬的意见,所以连带着对米高扬的态度也变得客气起来了。
米高扬酷酷的说道:“很简单,只有乘着形势还没有逆转,尽可能的发挥您的能力,让列宁同志看到您的用处,然后暗中壮大实力……您的实力越强,列宁同志就算想秋后算账也要掂量掂量……如果您成为了他不可或缺的助力,那么他也只能选择忘记之前的不愉快了!”
154 夜猫子进宅
米高扬的一番话让斯 大林是茅塞顿开,对他来说出路只有一条,只有赶紧的证明自己的用处,并不断的壮大自己,才有可能在这个斗争异常激烈的环境中生存下去。
所以接下来,托洛茨基和布哈林就郁闷了,以前闷葫芦似的斯 大林打了兴奋剂一样亢奋,话不是一般的多,当然仅仅话多也就算了,最让人受不了的是,这货像急红了眼的公牛一样,处处跟他们过不去,鸡毛蒜皮的事情也要跟他们较真,弄得托洛茨基和布哈林是烦不胜烦。
“斯 大林这是怎么了?吃错了药?”布哈林将一篇文件递给了托洛茨基,“你看看,他在这个时候,写这么一篇文章是什么意思?”
托洛茨基接过来一看,文章是关于民族问题的,通篇文字里,斯 大林用一种歇斯底里的语气对民族自 决和民族独 立大唱赞歌,不光将前沙皇骂成了猪头,更是用矛头对准了他们,就只差没明着给他们戴民 族沙文主 义者的帽子了。
托洛茨基轻蔑的将纸片丢在了一边,冷笑道:“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斯 大林这个人靠不住!二月革命的时候,他就没羞没臊的拍加米涅夫的马屁,对着护国主 义大唱赞歌。可是加米涅夫一失势,这个家伙就立刻跟加米涅夫划清界限,还倒打一耙。不久之前,列宁敲打敲打了他,他又心怀不满,起了二心,像这样毫无底线的三姓家奴,根本就不能相信!”
布哈林的脸色不是太好看,因为在之前讨论对德和谈问题时,斯 大林表现得跟列宁完全不一样,反而跟他们的主张十分接近,那时候,他就建议托洛茨基,应该拉拢斯 大林,将他团结起来。只要斯 大林跟列宁分道扬镳了,那么反对对德妥协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所以,在那一段时间里,他是频频接触斯 大林,进行了深入的会谈,不过托洛茨基却从一开始就不信任斯 大林,觉得钢铁靠不住,他的意见是,根本就不需要拉拢斯 大林,对于这种两面三刀的家伙直接将其消灭,吞并他的势力才是上策。
反正,那一段,他跟托洛茨基就斯 大林的问题是争论了无数回,最后谁也说服不了谁,直到列宁突然在政 治局发难,在停战问题上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接着马上的斯 大林就转变了立场,频频给他们制造麻烦。
不过布哈林还是觉得斯 大林是可以争取的,在他看来钢铁之所以突然的转变立场,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托洛茨基对其不太友好,有吞并他的打算,为了自保,那个家伙才重新投靠列宁的。
“我觉得你的论断太绝对了,”布哈林有些不高兴的反驳道,“斯 大林这个人虽然立场不是特别稳定,但是绝对属于能够改变党内形势的一股重要力量,对这样的力量我们应该尽可能的团结,击败了列宁的错误路线之后,我们有的是时间让他彻底的扭转态度。你那么做,换谁也会选择自保!”
托洛茨基顿时也不爽了,“这么说,还是我做错了喽?布哈林同志,我必须提醒你,你之前同斯 大林的接触后也说过,这个人虽然暂时反对列宁的路线,但是跟我们的路线也并不是完全一致的,他和列宁之间的区别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他这种骑墙派就会立刻转向的,而事实也证明我的预言很正确,现在他不就重新倒过去了吗?!”
托洛茨基说斯 大林跟他们的政治主张并不是完全一致,这倒是没错,在如今党内反对列宁投降主 义路线的这一派人马当中,大致可以分成三个系统:
其中态度最激烈,强烈的抨击列宁的那一派是所谓的“左翼共 产主 义者”,也就是布哈林的那一系人马,这批人反对任何形式的对德妥协,甚至激烈的反对和谈;
再其次,就是托洛茨基领导的中派,这一系并不是特别反对和谈,他们只是反对对德国做出 “无原则”性的让步,反对割地赔款。这批人占绝大多数。
最后,也就是态度最缓和的那一批人,比如说斯 大林,他们不光不反对和谈,也不反对对德国做出让步,只是他们觉得让步的幅度不能太大了,至少不能像列宁那么大。他们不反对出卖一部分国家利益来换取和平。
这三派人马虽然暂时走到了一起,但总体来说,政 治主张也不是完全一致的,三方谁都看谁不顺眼,哪怕是托洛茨基和布哈林这种通家之好,难免也吵得面红耳赤。尤其是前两派和第三派之间,矛盾更是异常的激烈,可以说也就是比他们同列宁之间的矛盾小那么一点儿而已。
政治理念完全不一样,而且在托洛茨基看来,消灭或者吞并斯 大林一系势力,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削弱列宁权威的好机会。在这种情况下,他怎么可能按照布哈林所说的,拉拢和团结斯 大林呢?
“那你也不应该逼得那么急!”布哈林也恼火了,“就算要解决斯 大林,那也应该徐徐图之!应该一点点的去瓦解他!”
“我们哪有那个时间!”托洛茨基的火气也上来,他的主张本来就跟布哈林不是完全相同,要不是看在老朋友的面子上,他才不会容忍布哈林这么当面指责他,“如果不赶紧消灭掉那些妥协、投降主 义分子,随着和谈的展开,他们随时都会重新投到列宁那边去,只有抢先一步,果断干脆的消灭掉他们,我们才能占据主动!”
“可事实是我们因此而被动了!”布哈林猛地站了起来,大声指责道:“事实证明了,你的方案行不通!”
“那你的方案就行得通了!”托洛茨基也拍了桌子,“你跟斯 大林谈了那么久,想团结他,结果呢?人家理都没理你,直接就调转了枪口……”
布哈林也吼了回去:“那是因为你的失误!”
说实话,这两个货吵到现在,越吵越没意思,两方都觉得是对方有错,根本就不承认自己的问题,吵到最后也就无限近似于“你有病啊!”、“你有药啊!”、“你吃多少!”、“你有多少!”、“吃多少有多少!”。反正纠结到最后,完全没意义。
好在托洛茨基和布哈林也是党内数得着的大佬,吵了一阵之后,也觉得没意思,也就偃旗息鼓了。
在烟灰缸里按灭了烟头,托洛茨基皱着眉头问道:“事情已经是这样了,随着停战协定的生效,列宁接下来一定会积极的推动和谈的进程,一定会继续兜售他那一套投降主 义的东西,我们必须坚决的予以抵制!”
“你说得简单,”布哈林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政 治局里又是三对三,没有了斯 大林,我们占不到一点便宜……”
他还没说完,托洛茨基就不耐烦的打断道:“不要再提斯 大林了,他靠不住,不能把希望放在一个靠不住的人身上。而且政 治局只是一方面,这种大事仅仅在政 治局取得了优势,意义不大,最后还是要通过中 央委员会的,而现在,在中 央委员会,我们还是有优势的!”
布哈林不做声了,因为托洛茨基说得很对,哪怕是斯 大林重新回到了列宁的怀抱,总体而言,列宁在中 央委员会还是处于劣势,大部分的中 央委员依然是坚定的反对无原则的对德妥协,反对割地赔款。
“不光是中 央委员会很重要,”布哈林反应也很快,立刻说道:“你们外 交人民委员会的角色也很重要,毕竟你们才是直接跟德国人接触的那一方,如果你们在谈判中能强硬一点,让德国人知难而退,我们就根本不需要那么麻烦!”
“说的简单!”托洛茨基冷笑了一声,“外 交人民委员会没有那么大的权力,我们不可能违背政 治局和中 央委员会的意志,如果中 央委员会不满我们的谈判方式,随便就可以撤换我们!”
“你怎么就死脑筋呢?”布哈林恨恨地说道,“谈判桌上的具体情况,彼得格勒怎么可能知道得那么清楚……”
“你真是天真!”托洛茨基嘲讽了一句,“你真以为列宁在谈判代表团里没有安插耳目,而且别忘了,还有一个安德烈.彼得洛维奇,那个小子能搞到相应的情报,你以为可以随便糊弄?!”
布哈林顿时不说话了,这一回他和托洛茨基之所以会被动,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某仙人搞到的情报,如果没有那个小子从侧面证实德国人的态度,停战协定哪会那么轻松的在中 央委员会过关。
布哈林直接就道:“那你就想办法把那个小子弄回来,别让他再坏事了!”
“说得简单!”托洛茨基哼了一声,“他去瑞典是通过政 治局同意的,我能说让他回来就让他回来?”
布哈林斩钉截铁的说道:“那就想个办法,让他不得不回来!”
这回,托洛茨基却没有继续挖苦讽刺了,这方面的办法他还真有一点,不过这个办法却有点那啥,他咳嗽了一声,小声说道:“让某人不得不回来的办法不是没有,但是,这得你配合我!”
我配合你?
布哈林满脑子都是问号,说到底他布哈林现在不过是个中 央委员,手里只握了一个中 宣部,虽说中 宣部是党的喉舌,掌握了党的发声机关,但是,他这个中 宣部长也不是想发出什么声音就发出什么声音,很大程度上来说,真正能决定中 宣部说什么的,那是政 治局。
所以说,他这个部长存在感很那啥,没有中央的同意,他啥都不是。而且就算中 宣部他布哈林能说了算,他也不相信通过一篇文章、一道广播,就让国外的某人乖乖的回来。
“你阿……”托洛茨基叹了口气,“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谁让你从中 宣部想办法了,我告诉你,办法很简单,你这么办……”
远在斯德哥尔摩的李晓峰并不知道,他已经被托洛茨基算计上了,更不知道托洛茨基给布哈林出的主意那么馊,这些天他过得很愉快,每一天的主要工作就是吃饭、修炼、睡觉和听取埃里克森和维多利亚从德国人那里敲诈到了什么好处。
“德国人还真是大方阿,听我说资金紧张,当即就表示可以考虑给我贷款,这下咱们收购粮食的钱有着落了!”
埃里克森欢天喜地的诉说着自己取得的成果,对于能从德国人手里搞到真金白银,他是相当激动的。不过激动的他立刻就被维多利亚鄙视了:“贷款算什么?又不是没利息,而且也不是不用还,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你这家伙就是搞不清轻重缓急,不知道我们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我们需要什么?最需要的不就是钱吗?”埃里克森理直气壮的反问了一句。
“傻瓜!”维多利亚轻蔑的横了他一眼,“我们需要资金不假,但是这些资金是为了什么用呢?还不是为了买物资,所以与其跟德国人要钱,然后去买东西,不如直接朝德国人要东西好了!”
“要什么东西?”埃里克森很疑惑的问道,“德国现在也缺粮食,没道理白送给咱们!”
“谁跟你说粮食的事儿了!”维多利亚又横了他一眼,“北方工业公司和安布雷拉公司部分生产器械,以及生产原料可都是德国才有的,还有部分武器弹药的生产专利也在德国人手里,与其花钱找他们买,不如直接找他们要!懂吗?”
这话确实不假,安布雷拉和北方工业之所以建设工作很缓慢,主要就是因为世界大战状态下,相当多的机械和物资都属于战略资源,不是谁想买就能买得到的。如今有这么个好机会,正好敲诈德国人一笔。
埃里克森虽然心里头承认维多利亚确实比他高明一点,但嘴上却不承认:“德国人又不是什么都有,我就记得安布雷拉所需要的部分原料,德国人自己都缺,拿什么给我们?所以,说到底我们还是得拿钱到国际市场上买,还是得要钱不是吗!”
埃里克森这话还没落音,就听见书房外面传来了亨利.欧根的声音:“什么物资买不到啊?呵呵,别忘了还有我这个大股东啊!我可以帮忙想办法买啊!”
“这家伙怎么跑来了?”维多利亚顿时皱了皱眉,小声朝某仙人文道:“他该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吧?”
埃里克森也小声附和道:“这小子贼精贼精的,一准是这样……”
“是哪样啊?”亨利笑眯眯的走了进来,环视了维多利亚和李晓峰一眼,很“惊讶”的打招呼道:“呵,没想到啊!维多利亚小姐也来了,怎么不通知我一声,这是在召开股东大会吗?”
说着,这货找了张沙发坐了下来,一副我拆穿了你们奸情的样子,很得意的说道:“又有什么新项目了吗?可别忘了我啊,我们欧根家族资金还是很充沛的!”
埃里克森和维多利亚没有搭腔,倒不是他们畏惧亨利的权势,而是怎么应付这只笑面虎他们得看某仙人的意思,毕竟那位才是能做决定的人。
李晓峰抬了抬眼皮,漫不经心的回答道:“有的生意不是有资金就可以做的。”
这话拒绝的意思就很明确了,而且隐隐约约还有一种打脸的意思,反正刚才还笑眯眯的亨利此时是有些难堪的,不过像他这种属狐狸的家伙,最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了,所以他强自压下了心中的恼怒,依然笑眯眯的问道:“不是资金的问题,那就是政 治方面的问题了。这个更简单,在北欧地区我们欧根家族也算得上有头有脸,几乎就没有我们不能解决的问题!”
埃里克森和维多利亚对视了一眼,他们可是听出了亨利话中威胁的意思,几乎就是在明说,如果不让我参合这项买卖,那我们欧根家族可就要使坏了。对此,这两人也是暗暗着急没办法,谁让他们两家人微言轻呢,接下来只能看某仙人是不是能顶住压力了。
“是吗?”李晓峰还是那么漫不经心,仿佛完全没有听出威胁的意思,慢条斯理的说道:“既然欧根家族这么有办法,那这笔生意还真少不了你们了!”
说实话,此刻维多利亚和埃里克森是比较失望的,某人就这么服软了,他们还以为某人会狠狠的打亨利的脸呢!瞧瞧那个货,这会儿得意得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那就这么决定了,”亨利大大咧咧的一挥手,断然道:“还是按照之前的股份分配办法,我们两家各占40%,余下的20%,一部分归埃里克森和维多利亚小姐,剩余的就用来打点各方面……怎么样,公平合理皆大欢喜,就这么定了吧!”
李晓峰忽然淡淡的一笑,“公平合理?”说着他猛地盯住了亨利,铿锵有力的说道:“我怎么就觉得,这么不合理呢?”
某仙人的笑容让刚才还有些沮丧的维多利亚和埃里克森顿时精神一振,他们太了解这种表情了,每当某人要使坏的时候,脸上就带着这种若有若无的笑意,看来这回亨利要吃瘪了!
155 翻脸
亨利一点儿都没有惊讶,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了某仙人对这种分配方案并不满意,然后用一种异常淡定的语气说道:“不满意?那也行,我吃一点儿亏,再让给你5%好了,你一个人什么都不用干,就白得了接近一半的好处,这下该满意了吧?”
不过当亨利直视着某仙人的双眸时,对方的眼神和面部的表情很明确的告诉他——某仙人对这个方案依然很不满意。
“啧!”亨利咬了咬牙,很肉疼的说道:“安德烈,你也太过分了吧?45%还不满意?我说你差不多得了啊!”
对此,李晓峰的回答依然只是冷笑,而这份冷笑让亨利心里很是没底,沉默了片刻,这货再一次做出了让步:“50%,这是我最后的底线了,再不答应那就算了!”
应该说亨利表现出的愤怒和不满是很明确的,明确到你只要看到他咬牙切齿的表情,就明白他不会再次让步,有一种不成功便成仁的决绝。
不过他的这副表情对李晓峰一点儿用处都没有,某人依然用着那副有点嘲讽、有点挖苦、又有点鄙视的淡定表情默默的看着亨利,这让后者既感到一拳打到了空气里,又觉得自己似乎被捉弄了。
“这是我最后的底线了!”亨利实在无法忍受某仙人的表情,再次大声强调了一句。
这一次,李晓峰终于开口了,不过很气人的是,这货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要气死人,“你有什么资格随便划线?”
亨利开了开嘴,似乎想显示一下自己的力量,但是某仙人直接就无视了他,继续嘲讽道:“你又凭什么拿40%?真以为我这里是可以随便打秋风的?”
亨利气得想要吐血,他只能强忍着怒气回答道:“凭什么?就凭我跟瑞典政府的关系!没有我……”
他还没说完,李晓峰又一次打断了他:“就行这个?”说着,他冷笑了一声,转头对埃里克森说道:“给你10%,搞定瑞典政府没问题吧?”
埃里克森可不傻,某仙人摆明了就是要砸挂亨利,打一打这货的嚣张气焰,要是这都不知道配合,他真可以考虑去吃一点脑白金了,“哪用得着10%,给我5%,分分钟搞定瑞典政府!”
亨利看了看埃里克森,似乎是今天才认识这个准妹夫,在他印象中埃里克森就是个公子哥,如果不是出自诺贝尔家族,他才不会考虑把宝贝妹妹嫁给这么一个货。如今诺贝尔家族已经草鸡了,这货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来招惹他。
顿时,亨利就不爽了,冷哼了一声,试图给埃里克森施加压力,反正在他看来,这个准妹夫就是个瓜怂,只要随便吓唬吓唬他就会服软的。
可是,这一回。亨利以前百试百灵的办法失效了,埃里克森完全把他的冷哼当成耳旁风,甚至还白了他一眼,那种挑衅的意思让亨利眼睛碎了一地。
这还是那个面对自己只知道随声附和,只知道当应声虫,从来不干违背自己意愿的埃里克森吗?亨利都有一种去捏捏埃里克森脸蛋的想法了,他很怀疑眼前这个很像埃里克森的生物,是别人易容假扮的。
“看到没有,搞定一个区区瑞典政府,根本算不得什么!”李晓峰冷笑了一声,“就凭这点儿能耐,就像拿走四成利润,你这是想打劫吧!”
亨利的脸都憋青了,对埃里克森这个“猪队友”是一万分的不满,以至于顿时就恼羞成怒了,他指着埃里克森的鼻子教训道:“5%,行啊!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拿着5%去搞定瑞典政府……你还以为自己是诺贝尔家族的大少爷,还以为你们诺贝尔家族是从前?埃里克森大少爷,我劝你清醒清醒,省的把你们家仅存的那点家业也败光了,到时候风采露宿无家可归,可没人会收留你!”
这话是相当的刻薄了,不要说埃里克森还是亨利的准妹夫,就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面对这样的挖苦和嘲讽恐怕都会发火。埃里克森也不例外,他的脸色比锅底还要黑,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可见他已经生气了。
“多谢关心了,”埃里克森强自按捺住心头的怒火,冷冰冰的回答道:“不过我们家的事儿,就不劳你费心了!”
亨利又一次惊讶了,他原以为只要加重语气,给埃里克森施加更大的压力,就会迫使这小子知难而退。但是,事实完全跟他预料的不一样,埃里克森不光没有知难而退,反而是迎难而上,听他的口气是跟他卯上了!
“行啊!忠言逆耳你不听,是该让你知道知道天高地厚了!”亨利的语气就像腊月里的风雪一样冷,他看了看屋子里其他三个人,最后目光停留在懒洋洋的某仙人身上,又冷哼了一声:“我必须警告你,安德烈先生,你现在的举动很危险,你以为半死不活的诺贝尔家族能够给瑞典政府施加足够的影响?我只能说很天真。我可以直言不讳的告诉你,只要我一句话,就能定他们全家说一百句!”
这番话里威胁的意味就很明显了,无非是亨利这个没羞没臊的货色在显示自己的肌肉,已经是明摆着说,如果不分给他足够的利润,那么他就会出手坏事!
顿时维多利亚和埃里克森脸色变得很难看了,最坏的局面似乎出现了,如果他们真的跟亨利撕破了脸,那么受影响的不光是接下来的粮食生意,包括以前的安布雷拉和北方工业都会受到极大的冲击。
这并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但是,他们也知道,如果屈服于亨利的威胁,那么之后,这个唯利是图的家伙会不断的用同样的手段来达成自己的目的。面对这种极其不利的局面,他们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直勾勾的看着某仙人,希望某人能再次创造奇迹。
那一刹那时间似乎定格了,房间里的气氛更是接近凝滞,维多利亚和埃里克森大气都不敢出。直到某仙人抬了抬眼皮,漫不经心的说道:“在我面前放大话,你也不怕闪了舌头。”说到这,某人身上的气势顿时为之一变。如果说之前某人就像一杯温开水,那此时的他已经完全沸腾了!
李晓峰横了亨利一眼,嘲笑道:“你尽可以试试,威胁我是个什么结果,我可以保证碾死你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简单,还可以保证你们瑞典政府一个屁都不敢放!在我面前充牛逼,哼!”
随着这一声哼出来,几米开外的亨利如遭重击,一声闷哼之后单腿就跪在了地上,强大的压力使他努力了几次都无法站起来,最后终于支持不住,一个屁股蹲坐倒在地上。
亨利惊恐的抬起头,望着重新坐回到沙发上,恢复了之前那种懒洋洋态度的某仙人,这时候他才记起来,某人曾经神乎其技的治好了他的妹妹,属于这个世界上少有的超人一类。在这种人面前,他的那点身份和地位完全不算什么,就像某人刚才说的,哪怕某人直接干掉了他,瑞典政府也不敢说什么。
顿时,亨利的后背都湿了,不过心高气傲的他没有那么容易接受失败,缓缓地站起来之后,这货又不知死活的开始放狠话了:“既然安德烈先生这么有自信,这么不把我们欧根家族放在眼里,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本着朋友的义务,我最后提醒您一句,别把自己太当一回事儿了,我们欧根家族的底蕴远超你的想象,跟我们为敌,是你最错误的选择!”
李晓峰抬了抬眼皮,不屑的问道:“除了说些废话,你也没别的本事了吧?”
亨利深深的吸了口气,恨恨地说道:“废话?你竟然以为这些是废话?你太无知了,告诉你,只要我随便的下达一道命令,就能让你们和德国人之间的会谈无疾而终。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底气。完不成列宁交代的任务,甚至成为破坏和谈的罪魁祸首,我看你就算回到了俄国,也没法得意吧!哼哼!”
李晓峰掏了掏耳朵,然后轻蔑的摊了摊耳屎,慢条斯理的说道:“这是我有生以来听到的最不好笑的笑话了!你这种狗一般的货色,竟然也敢大言不惭的说什么替德国人做决定,真不知道该说你天真呢?还是愚不可及呢?”
亨利顿时火冒三丈,单手叉腰,指着某仙人歇斯底里的大吼道:“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我告诉你,你终于成功的激怒了我,我告诉你,你很快就会后悔的!”
“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让我后悔!”李晓峰愈发的觉得可笑了,“对此我可是拭目以待!”
亨利气得够呛,肺都快炸了,一阵风似得冲出了诺贝尔家的别墅,“给我联系阿道夫先生,我倒要看看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你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如果不是因为工作的需要,阿道夫真没兴趣同亨利会面,因为通过埃里克森和维多利亚这两条线,他获知了这位自视甚高的王子得罪了李晓峰。而后者对德国的重要性他已经完全了解了,在这种时候,他怎么可能愿意冒着得罪这种关键性人物的风险去跟亨利会面?
不过亨利就是那么不识趣,一次又一次要求同他会面,急切得连阿道夫都想不出可以推脱的借口,最后为了免受骚扰,也为了让德国在瑞典的情报机构继续顺利的开展工作。阿道夫不得不勉为其难的去同亨利会面。
“阿道夫先生,我之前的建议你们考虑得怎么样了?”
刚刚见面,亨利就迫不及待的提出了问题,现在的他是下定决心要找茬,要让某仙人见识见识欧根家族的厉害,他一定要讨回这个面子!
阿道夫干笑了一声,打了个哈哈,故意装作不解的问道:“我怎么不记得您有过什么提议?”
亨利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说道:“就是关于换一个接触对象的问题,安德烈.彼得洛维奇还是一如既往的看不清形势,我们不能也不必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
阿道夫又干笑了一声,他在心里说道:“尼玛,真正看不清形势是你小子好不好!上面都决定放弃你了,你丫还在这里嘚瑟!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一号人物了!”
是的,自从知道了亨利那天同某仙人之间的冲突,以及亨利放出的那些狠话,连带着阿道夫对亨利的印象都差了很多。在他看来亨利不过德国在瑞典的一个代理人而已,起作用就是传声筒,什么时候轮到传声筒做决定了。
不过看在以往合作的老关系上,阿道夫决定给亨利留一点面子,很委婉的说道:“上面暂时还不想换一个接触对象,如果您是在觉得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不好打交道,就暂停跟他接触好了!”
亨利皱了皱眉头,打心眼里他不喜欢这个答案,顿时就有些着急了:“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在搞什么鬼?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不是一个好的接触对象,我已经反应了好几次了,你们怎么就无动于衷呢?我再次强烈的要求你们,立刻纠正这个错误,我们必须、马上换一个接触对象!”
这话时相当不客气的,反正阿道夫听了是不爽的,所以他稍微加重了一下语气,试图让亨利明白现实:“亨利先生,我必须提醒你,你无权命令什么,你最多也就只有提出建议的权力,至于该做什么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亨利是愈发的觉得不爽了,他的理智已经完全被愤怒所取代了,以至于他忘记了自己是在对谁说话,“阿道夫先生,我原本还以为您是个明白人,但现在看来,你也是个糊涂蛋!我最后说一遍,我们必须换一个接触的对象,这没得商量!”
“没得商量?”阿道夫冷冷的看了亨利一眼,对于这种搞不清楚状况的人,他也烦了,“既然没得商量,那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好谈的了!”说着,他站起身来,直接就准备走人。
“阿道夫先生!”亨利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赶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阿道夫扭头看了看他,酷酷的回答道:“这不是你的意思吗?刚才说没得商量的是你吧?既然你没兴趣跟帝国继续合作,我想我们之间也不必浪费口水了!”
亨利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这是您个人的意思,还是德国政府的意思?我必须提醒您,你的鲁莽举动,将极大的影响我们两国之间的传统友谊!”
阿道夫在心头轻蔑的哼了一声,他再也没有兴趣在这个搞不清楚状况的家伙身上浪费精力,扭过头冷冷的回答道:“这既是我个人的意思,也代表了德国政府的态度,哼,至于我们两国之间的传统友谊,还轮不到你操心!”
望着拂袖而去的阿道夫,亨利完全傻眼了,他的错误就是过高的估计了自己在德国心目中的地位,瑞典亲德国的上层势力可不止他一个,之所以德国会首先找他合作,不过是因为他跟某仙人有合作关系,而不是因为他在瑞典的地位无可取代。
“听说了没有?”埃里克森幸灾乐祸的对维多利亚说道,“昨天亨利被气惨了,据说回家之后将一件名贵的青花瓷都给摔了!”
维多利亚轻蔑的看了他一眼,不屑道:“那还不是自找的,他的错误就是太自以为是太自视过高,而事实证明,他什么都不是!”
埃里克森摸了摸胸口,很陶醉的说道:“太解气了,看他以后还狗眼看人低不!”
维多利亚撇了撇嘴,没有搭腔,她隐约知道真正让亨利大发雷霆的不是因为受的那点气,而是德国人单方面的取消了不少跟他合作的项目,经济上的巨大损失才是他发怒的根本原因。
一想到德国人的果断,维多利亚就不得不扭头去看看坐在沙发上正看电报的某仙人,这个男人给她的惊讶太多了,就因为他不高兴,德国人就毅然决然的打了亨利的脸,这充分说明某人在德国人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重要了。
不过维多利亚完全想不通,某人是怎么赢的这份尊重的,倒是旁边的埃里克森隐隐约约有那么点头绪,这个二货如今心里正想着,为了今后的幸福生活,是不是应该主动的拍一拍某人的马屁。
就在埃里克森和维多利亚各自在心里打小算盘的时候,李晓峰猛地将电报往茶几上一拍,十分急迫地说了一句:“我必须马上回国一趟!”
“为什么?这边的事情还没有结束啊!”维多利亚和埃里克森异口同声的问道。
对于这二位来说,马上就到了大捞特捞好处的时候,如果某人这时候走了,说不定就让事情频添变数,为了自己的利益,他们才不舍得让某人这个时候走。
李晓峰相当愤怒的喝道:“安吉丽娜出事了,我必须马上回去!”
156 悲剧(上)
安吉丽娜很烦恼,最近的一段时间里,婚姻问题时刻在困扰着她,以至于让她十月革命胜利以来的好心情被一扫而光了。此刻,她多么希望有人能够再一次的拯救她,就像几个月之前某仙人做的一样。
“安吉丽娜,布哈林同志请你去他的办公室!”
这一声吆喝让安吉丽娜的眉头皱得愈发的高了,如果是以前,她很乐意前往布哈林的办公室,很乐意听取这位老革命的教诲。但是现在,她一点儿也不想跟布哈林打交道,发自内心的不想。
不要误会,并不是布哈林借着工作的机会向安吉丽娜示爱,这完全不可能!因为秃脑门的布哈林早就已经结婚了,而且孩子都能打酱油了,调戏下属这是犯错误的。哪怕他是布尔什维克中 央委员也不行!其次,布哈林的私生活还算正派,不光对物质生活没有太多的眷念,对女色更是毫不在意,至少老布并不是喜新厌旧的人。
之所以布哈林会频频的将安吉丽娜找到自己的办公室训话,不是他准备出轨,而是按照托洛茨基的吩咐,给某仙人找麻烦,虽然这个馊主意他个人也不怎么喜欢,但谁让托洛茨基信誓旦旦的保证有用呢?
而且布哈林训话的内容也不是为了自己,而是美其名曰的关心同志的个人生活,他准备为安吉丽娜介绍对象!
“安吉丽娜同志,我上次跟你说过的问题,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布哈林一本正经的问道。
安吉丽娜却很扭捏也很纠结,入党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组织还会关心党员的个人生活问题,更没有想到组织还有红娘的职责,上次布哈林提起这个事儿的时候,可是让她异常的震惊,如果戴眼镜的话,那镜片肯定碎了一地。
当然,惊讶归惊讶,安吉丽娜倒是没觉得组织管得太宽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marx主 义的信仰又不需要保持童 贞,谈婚论嫁的也很正常。
不过安吉丽娜觉得自己还很年轻,不到20岁就结婚,她觉得实在是太早了,而且布哈林给他介绍的这个对象,也有点那啥,用现在的话说根本不是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所以她是不情愿的!
“布哈林同志,我觉得吧……”安吉丽娜玩弄着衣角,很扭捏的说道:“我暂时没有结婚的打算,我还年轻……”
“怎么能不考虑呢?”布哈林似乎比安吉丽娜要着急得多,语重心长的说道:“找一个革命的伴侣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有了革命的伴侣,在今后的革命生活中,你们就能相互促进,互相提高,这不是很好的是吗?而且在一点孕育出革命的下一代,也是有积极意义的嘛!”
下一代这个字眼让安吉丽娜脸上又是一红,她很羞涩的说道:“我真的没有考虑过……”
布哈林又一次打断了她,不容置疑的说道:“那就可以现在开始考虑嘛!”
安吉丽娜有些哭笑不得,她觉得布哈林实在是有点那啥,您也管得太宽了,不光要管下属的革命工作,还连私生活都要操心,您不觉得有点太婆婆妈妈了吗?
何尝不是呢?实际上布哈林自己这会儿都觉得不耐烦了,说心里话,他不是那种什么都喜欢管的领导,更没兴趣干涉下属的私生活。这回完全是迫不得已,他也是为了俄罗斯的未来,才不得不当这一回媒婆。
眼瞧着安吉丽娜只是低头不说话,他也有些没耐心了,问道:“难道对于婚姻问题,安吉丽娜同志你还有什么顾虑吗?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嘛,大家都是同志,我们可以帮你想办法出主意啊!”
安吉丽娜越来越无语了,这是个人的感情问题好不好,谁愿意把这种事情拿到台面上讨论啊,那还不羞死人了!
所以她依然只能含含糊糊的拒绝布哈林的好意:“我真的没有考虑好,布哈林同志,你再让我多考虑考虑吧!”
布哈林却很不客气的一挥手道:“这还有什么考虑的,尼古拉.康斯坦丁洛维奇.什维尔尼克同志各方面的情况和条件你应该很清楚了,他是老革命了,对党和人 民无限忠诚,对革命充满了激情,有这样的好同志在生活上关心你,在事业上帮助你,难道不好吗?”
好是好,但是我根本就不喜欢他好不好!这话在安吉丽娜心里憋了很久了,但是她却不敢说出来了,首先她觉得布哈林是一片好心,其次,她也不想那么直接的伤了什维尔尼克的心,就像布哈林说的,这位同志在党内的风评还是很不错的。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安吉丽娜心太软,她不擅长拒绝别人。
安吉丽娜很“委婉”的拒绝道:“但是我一点儿都不熟悉什维尔尼克同志,对我来说,他还是一个陌生人!”
“就因为这点原因?”布哈林的表情很惊讶,仿佛安吉丽娜刚才所说的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不了解他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不了解他,但是组织已经很了解他了,难道你还不相信组织?”
好吧,这个借口太强大了,强大得安吉丽娜都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如果不是她还有最后一点坚持,如果不是布哈林还讲一点儿道理,她恐怕真的三下五除二就被许配给那个什维尔尼克了。
就算如此,托洛茨基对布哈林的进展还很不满意,“怎么回事?好几天了,这么一点小事你还没搞定?”
布哈林也有些恼火,托洛茨基出了这个馊主意之后,自己就躲在一边看热闹去了,典型的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毕竟这是人家女孩自己的事儿,我又不能用强的,我总不能强迫她嫁给什维尔尼克吧!”
“怎么就不能呢!”托洛茨基很恼火,似乎觉得布哈林太死脑筋,“什维尔尼克有什么不好,在我看来配她绰绰有余!”
布哈林瞪了托洛茨基一眼,不悦道:“就算是绰绰有余,也得人家女孩自己答应!”
“你怎么就死脑筋呢!”托洛茨基愈发的不高兴了,“这是组织的决定,她就应该服从,难道还能跟组织讨价还价了?要我说,你一开始就应该直接下命令,没有人可以对抗组织的决定……”
“你这是什么话!”布哈林可没有托洛茨基那么霸道,而且人品也比托洛茨基稍微强一点,对于这样的论调,他是很反感的:“人生自由、婚姻自由,推翻一切压迫,那是我们为之而奋斗的理想。而你现在竟然强迫一个姑娘违背她个人的意志,我看你这是准备走旧俄国专 制的老路吧!”
“这怎么是专 制呢?”托洛茨基赶紧为自己辩驳,他可是知道布哈林的脾气,这位老朋友很多时候都比较理想主 义,比较认死理儿,如果在这件小事上惹怒了他,恐怕是要直接撂挑子的,“行行行,按照你的意思,一定要她自己答应,行了吧!”
布哈林这才消了消气,愤愤道:“这还差不多!”
送走了布哈林,托洛茨基顿时就把刚才做出的承诺丢到了九霄云外,对自己的几个心腹吩咐道:“这个布哈林,做事就是不果断,不痛快!婆婆妈妈的能成什么事?按他的搞法,这件事儿永远都成不了……我们必须想办法给这个安吉丽娜的家庭施加一点压力,一定要想办法把婚事确定下来!”
看到这,各位看官可能会很奇怪,为什么托洛茨基对安吉丽娜的婚事这么上心呢?当然啦,这个货的上心,那绝对是不安好心。他就是想要通过在安吉丽娜身上施加压力,迫使远在斯德哥尔摩的某仙人慌手脚,迫使某人回国。
可能有同志立刻又会生出新的疑问,可能会觉得托洛茨基的办法相当的不靠谱,他如果想让某人回来,直接下命令不就成了,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呢?
如果下命令管用,托洛茨基早就下命令了,必须看到李晓峰出国是执行政 治局的命令,想把这货调回来,那也得政 治局首肯。问题是,某仙人这阵干得太出色了,列宁会自废武功吗?
所以指望通过行政命令的方式让某人回来,那几乎是天方夜谭,至少随着斯 大林重新回到导师大人的怀抱,托洛茨基在政 治局是占不到便宜的。
于是乎,老托也只能另辟蹊径了,既然命令不可能,那他也只有想办法让某人自己乖乖的回来了。这个问题托洛茨基想了很久,要想让某人回来,就必须给某人施加压力,也就是说必须攻其必救。
当然,这样的办法有很多,比如说上次托洛茨基找维多利亚和某人便宜老爹的麻烦就是一个办法,可惜这个办法经过上次的实际检验,效果并不理想。
某仙人根本就不需要亲自回来救人,只要给斯维尔德洛夫和列宁打一个电报,哪怕就是不能立刻把人放出来,也至少可以保证人质生命无忧。
所以,这一回,托洛茨基就吸取了经验和教训,依然还是攻其必救,但是攻击的力度和方式必须把握好。具体的策略就是不要搞得太鲜血淋漓,最好是用看上去合情合理的手段发动攻势,一定要让国内的斯维尔德洛夫和列宁没有什么直接的理由介入。这样的话才能让国外的某人着急。
不过想起来简单,做起来难,以托洛茨基的智慧都消耗掉不少脑细胞才想出了一个鬼点子,那就是拿安吉丽娜的婚事做文章。这么做好处有两个:
第一,切入点非常好,据他了解某人可是很钟情于安吉丽娜的,心上人被逼婚,他就不信某人还能在国外稳坐钓鱼台。以上一回某人在维多利亚出事之后,立刻请斯维尔德洛夫出手的事例来看,这货应该是个多情的种子,应该会上当。
而且,这么做还不怕斯维尔德洛夫和列宁出手干涉,说破天去,组织关心党员的生活也是应该,而且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还是给老资格的老革命介绍对象,怎么反对?总不能让老革命打一辈子光棍吧?
说到这里,不得不说句题外话,当年的党组织就是好啊,十月革命胜利之后,随着布尔什维克逐渐站住脚跟稳固政权,党员的福利待遇也是水涨船高。
不光有福利分房(只要是在组织的领导下开展工作的党员都能享受。当然,家里的人口越多、资格越老、党内的地位越高,分到的福利房也就越理想。比如类似于列宁、斯 大林这样的核心,开始都能在星级宾馆分到套间。后来首都转到莫斯科之后,老革命更是直接在克林姆林宫里分到了住所,还能享受郊外从前贵族、资产阶 级那里没收的别墅。),还有公共食堂(对普通党员来说就是能吃饱肚子的大锅饭,对党内高级干部来说,那就是高级小灶。),甚至单身汉还管解决婚姻问题。反正当时的党员待遇还是非常理想的,最惨的也能在大饥荒的时候混个温饱。
总而言之,托洛茨基如果打着为老革命解决个人问题的幌子对安吉丽娜出手,就连列宁也没有一点办法。
这还只是第一点好处,第二,打击效果将非常的理想。一旦李晓峰真的着急了,不管不顾的就跑回来了。那么托洛茨基还大有文章可做,前面说了,让某人出国可是政 治局交代的任务,任务没有完成,没有经过政 治局的许可就私自回来,这可是极大的*****完全可以上纲上线的。
到时候恐怕连列宁和斯维尔德洛夫都会对某人不识大体很不满意,恐怕是不会死命的维护某人,而那时,他托洛茨基就可以狠狠的落井下石了。说不定直接就让某人权 色两空,赔了夫人又折兵。
甚至托洛茨基只要一想到某人的惨状,前一段时间受的窝囊气,就可以完全得到舒缓了。而且更重要的是,没有某人捣乱,越飞和拉狄克可是上下其手,彻底给列宁的政 治路线搅黄了!
只要挺过了这段最艰难的时刻,随着德国爆发新的革命,那他托洛茨基的政 治地位就将得到确定,政 治权威也将水涨船高,一举超越列宁在党内的地位也不是梦想。
理想是美好的,但是想要实现这一切也是比较艰难的,就比如,布哈林就不开窍,这个理想主义者在政治手腕上太过于幼稚,有点妇人之仁。
反正托洛茨基可不会允许这货破坏他的全盘计划,所以首要的当务之急就是给安吉丽娜施加更大的压力,迫使这个小妞屈服。
“这个女人的父亲是旧贵族和资产阶 级吧?”他自言自语的说道。
一个马屁精立刻点头哈腰的回答道:“没错,还是个伯爵,算得上是大贵族了,我们可不可以在这上面做文章……”
马屁精的话还没说完,托洛茨基就不悦的瞪了这货一眼,“胡闹!将他打成****有什么用?那不是给斯维尔德洛夫和列宁出手干预的借口吗?”
顿时马屁精就唯唯诺诺的不说话了,而托洛茨基略作思考之后,问道:“这个旧贵族有什么爱好没有?”
“您的意思是投其所好?”
托洛茨基抬了抬眼皮,满不在意的说道:“也不完全是,要恩威并施,在投其所好的同时,还要抓住这个家伙的把柄,双管齐下……只要工作做到位,不怕他不答应这门婚事!”
说白了,托洛茨基的办法很简单,那就是通过安吉丽娜的父亲给安吉丽娜施加压力,他相信随着组织方面步步紧逼,再加上她父亲苦苦相逼,这个女孩一定坚持不了多久!
“什么,你让我嫁给什维尔尼克?”
安吉丽娜被自己的老爹惊呆了,她很清楚,自己的花花公子老子一点都不喜欢布尔什维克,因为他们关闭了声色场所,还没收了他们家族的产业。而对于一个花花公子来说,没有了这两样的世界,恐怕是很难熬的。
“你不是一直很欣赏布尔什维克吗?”某个无耻的老爹笑嘻嘻的说道,“现在让你逞心如意了,你还有什么可不满的?”
安吉丽娜当然不满,她一点都不想结婚,是的,她就是不想结婚,不光是不愿意嫁给老革命什维尔尼克,也不想嫁给某仙人。随着十月革命的胜利,她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个完全自由的女人,有权利自由自主的决定自己的婚姻。
所以她坚决的抵制这个决定:“我不会嫁给任何人!我的婚姻问题,只能由我自己做主!”
某个花花公子却毫不在意的说道:“那可由不得你了,我已经决定了,你必须马上跟什维尔尼克先生订婚!这没得商量!!”
安吉丽娜气冲冲的离开了自己家,她觉得无比的委屈,迫切的想要找到一个发泄的渠道,她原本以为,党组织将是最好的渠道,但让她完全没有想到的是,布哈林又给了她沉重一击:
“安吉丽娜同志,我听说你的父亲已经答应了这门婚事?这就对了!现在我们可以谈谈具体的婚期了……”
157 悲剧(下)
“所以你就因为这点儿小事烦得不得了,以至于稀里糊涂的迷路了是吧?”安妮公主笑眯眯的对安吉丽娜说道。
说实话,看到安吉丽娜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在维堡区的小巷子里转来转去的时候,安妮公主是很奇怪的,一开始她还以为安吉丽娜是有公干,上前搭话之后才知道,这位有些小迷糊的大小姐竟然是迷路了,而且让她迷路的原因还是那么让人无语。
“怎么会是小事呢?”安吉丽娜嘟起了嘴巴,就像一个生气的小姑娘似得,“人家快被烦死了,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安妮公主微微一笑,很轻松的说道:“这有什么好为难的,你怎么想的就怎么做呗!”
安吉丽娜哭丧着脸说道:“可是,上级领导和我父亲……”
安妮公主摇了摇头,对安吉丽娜这个小迷糊实在是无语,以前看这丫头风风火火的投入到革命大潮中去的时候,她一度以为这丫头是特别有主见,特别有坚持的新女性。不过现在看来,安吉丽娜只不过是个天真少女而已,虽然她对未来有着美好的憧憬,但却完全没有做好怎么去赢得未来的打算。所以对这件小事,她才会感到困扰和迷茫。
“他们的意见不重要!”
安妮公主叹了口气,从某个角度来说,她巴不得这丫头嫁给那个什么什维尔尼克才好,这样就没有人跟她抢男人了。但是换成另外一个角度想想,这丫头还真像少女时代的她,天真浪漫对未来充满了幻想,总希望能找到一个白马王子。
从这个角度看,她又不希望安吉丽娜跟她一样,被一段痛苦的婚姻所纠缠,所以她决定给这丫头一个明确的建议:“婚姻是属于你自己的,要结婚的不是你的上司也不是你的父亲,他们无权替你做决定!如果你真的不想结婚,那就直接拒绝好了!”
应该说,安妮公主的建议是很中肯的,其实把事情变得复杂的不是托洛茨基、不是布哈林、也不是安吉丽娜的花花公子老子,真正让事情变纠结的就是安吉丽娜本人。如果她能够下定决心直接表示拒绝,那上面三个人一点儿空子也钻不到。
可偏偏的安吉丽娜还只是一个小女孩,她太善良、太想照顾别人的感情,不懂得怎么拒绝别人的无理意见,拖拖拉拉的反而让事情变得不可收拾。
可以想象,如果安吉丽娜一开始就能顶住压力,直接强硬的表示拒绝,那么托洛茨基和布哈林一点办法都没有,哪怕他们在党内的地位再高,再有权威,也无法搞包办婚姻。现在的布尔什维克可没有十几年后那么强力,什么都能管。
“可是那会不会让他们觉得难堪啊!”安吉丽娜很忧愁的问道。
安妮公主又摇了摇头,叹道:“那你想一想,他们强迫你,给你施加压力的时候,又有没有想过你的感受呢?有些时候快刀斩乱麻,比你拖拖拉拉不做决定要强得多!听我一句,如果你真的不想结婚,那就别管那些人的感受,直接拒绝!”
安吉丽娜瞪大了可爱的眼睛,眨巴眨巴两下,十分感慨的说道:“我太佩服您了,我就没有您这种勇气,我总是……”
安妮公主又叹了口气,对眼前这个小迷糊实在是无语,只得又道:“如果你实在没有直接拒绝的勇气,那么就想一个办法,让他们知难而退!”
安吉丽娜眼前一亮,欢喜的问道:“有这种好办法?”
“这是下策好不好!”安妮公主在心头吐槽了一句,不过安吉丽娜那急迫的样子,让她实在不忍心把实话说出来,“很简单啊,要么你就提出一堆苛刻的条件,让他们无法做到,要么就直接说你有喜欢的人了……”
“这样也行?”安吉丽娜的脸红了,这让安妮公主又有了捉弄她的心思:“这么说,你真有中意的对象了?说说,他是谁?”
“哪有!”安吉丽娜羞涩的掩住了脸颊,“我是问,这么说真的可以让他们知难而退?”
“一般而言是没问题的,”安妮公主笑道,“不过如果你真想找这么一个挡箭牌,那么这个挡箭牌必须够坚强,如果他扛不住压力,随便就被你的上司和父亲给吓住了,自己就缩回去了,你的计划也是白搭!”
“要足够坚强吗?”安吉丽娜咬着手指头,似乎在开动脑筋想人选,而她绝对想不到,坐在对面的安妮公主此时在想什么,“冤家,我能帮你的,也就只能帮到这了。如果安吉丽娜足够聪明,很快就能想起你来了……”
但是,事实完全出乎安妮公主的意料,安吉丽娜想了半天,摊了摊手道:“我真没有合适的人选啊!”
安妮公主差点没一头撞在地板上,她刚才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如果这都想不到某人,可想而知某人在安吉丽娜心目中的地位有多低了。
看样子还得加一把力,安妮公主咳嗽了一声,装作思考的样子,沉默了片刻才问道:“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不就很合适吗?他跟你一样,都是布尔什维克,而且听维多利亚说地位还不低。如果有他帮你,应该可以轻松过关的吧?”
“他啊?”安吉丽娜似乎很纠结,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小声对安妮公主透露道:“他不行!”
“为什么?”安妮公主很是惊讶了,据她所知,某人跟安吉丽娜关系不错吧,为什么安吉丽娜会如此坚决的否定某人呢?难道这里面有八卦?
要不怎么说女人都八卦呢?一听说有隐情,连安妮公主都忍不住了,连连催促道:“快说啊,为什么安德烈不行?”
安吉丽娜红着脸小声说道:“安德烈人倒是不错,但是……但是,他曾经当面向我示爱……”
“向你示爱,”哪怕是安妮公主已经决定成全某人了,可是从另一个女人嘴里听到自己的心上人曾经有示爱的举动,她还是忍不住吃醋,“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这也太高调了吧?”
“谁说不是呢!”安吉丽娜遮住红扑扑的脸蛋,很羞涩的说道:“当时我也吓了一跳,以前的安德烈都不敢跟我说话,可那次从监狱出来之后,他就像换了一个人似得……”
听说是二月革命胜利时的事儿,安妮公主的醋意小了不少,那时候她还不认识某仙人,吃这个醋,没必要。所以她立刻就转回到正题上来了,“既然他像你示爱了,这不是很好吗?你因为拒婚的事儿找他帮忙,他一定不会不管的!”
“我知道!”安吉丽娜长叹了一口气,显得无比的纠结,“但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不愿意找他帮忙!”
这个理由倒是新鲜,至少安妮公主是很好奇,为什么安吉丽娜就排斥某仙人呢?
“你想啊!”安吉丽娜头头是道的分析道,“安德烈都向我示爱了,如果我找他帮忙,他肯定会顺水推舟的答应下来,那时候大家伙都知道我中意他,都以为我非他不嫁,弄假成真了怎么办?到时候我不是前门拒虎后门迎狼吗?”
看着安吉丽娜一脸严肃的表情,而且还是特别认真的分析着其中的道理,安妮公主肚子都要笑疼了,她觉得某人如果听到了安吉丽娜的心里话,恐怕是要抓狂的,那货绝对想不到,他在安吉丽娜心目中的形象是这样的吧。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她倒是对安吉丽娜刮目相看了,她一开始还以为她不过是个天真浪漫的小女孩,但是现在看来小女孩也有着属于自己的精明的。
想到这,安妮公主感慨了一句:“看样子,你真的是一点儿都不想结婚!”
安吉丽娜一边玩弄着自己的手指,一边说道:“那也不是,我只是觉得太突然了,暂时无法接受而已!”
安妮公主摇了摇头,摊摊手道:“那我也没办法了!”
安吉丽娜越来越纠结了,到现在为止,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告别了安妮公主之后,她极为不情愿的回到了自己的家,才刚刚进门,她的花花公子老子就迎了上来。
他不容置疑的说道:“我已经决定了,你必须嫁给什维尔尼克先生,这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安吉丽娜终于生气了,她抗议道:“可是我现在不想结婚!”
维克多一挥手,斩钉截铁的说道:“这由不得你!婚姻大事,什么时候由你说了算了!”
安吉丽娜还试图讲道理:“可是现在跟以前已经不一样了,我有权决定自己的婚姻……”
“有什么不一样?”维克多轻蔑地哼了一声,“你嫁给谁不都一样?告诉你,只要你嫁给那个什维尔尼克,布尔什维克就同意将归还我们家被没收的财产,你这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后面的话,安吉丽娜根本就没听进去,今天,她对自己的父亲是彻底的失望了,这个男人从来就不关心她的感受,他永远都只考虑自己,对他而言妻子和儿女不过是附属于他的财产,为了自己的利益,是可以随时舍弃的。
当时,安吉丽娜掉头就离开了自己的家,完全没有理会维克多的破口大骂和威胁,她从来没有今天这么失望和生气过,她决定立刻返回中 宣部,立刻拒绝组织的无理要求,可是过于气愤的她完全忘记了交通规则,被一辆飞驰而来的汽车撞倒在地……
“也就是说安吉丽娜是不堪逼婚,才出的意外?”某仙人的声音比腊月里的寒风还要冷,反正安妮公主是从来没见过某人如此生气过。
“应该就是这么回事……”安妮公主发现某人的火气是蹭蹭的往上升,看那架势似乎有大开杀戒的意思了,熟知某人破坏力的她,只能小心的劝说道:“安德烈,你必须冷静,千万不要乱来!”
李晓峰确实很想乱来,病床上被绑带缠绕着的安吉丽娜让他非常的心痛,曾经天使一般的女孩,竟然被几个混球折腾成了这样,他都有心将那三个混球大切八块了。
这货顿时就爆发了:“安吉丽娜都这样了,我怎么冷静!”
安妮公主也急了:“不过,这真不是那个司机的责任,安吉丽娜突然就冲出来了,他根本来不及反应,才……”
呃,司机?
李晓峰明显一愣,他这才反应过来,那个撞倒了安吉丽娜的倒霉鬼司机刚刚被他丢进了彼得保罗监狱,估计正在漫天叫屈,得知安吉丽娜出车祸之后,他可是立刻指示特科将那个可怜虫拿下了,准备把他千刀万剐。
不过他刚才发火,真不是冲那个可怜虫去的,虽然那个家伙确实也有责任,车开那么快,你这是赶着投胎吧!真正让他发怒的,是布哈林、什维尔尼克和维克多这三个混蛋,这三个家伙才是导致悲剧的罪魁祸首。
“司机啊!”李晓峰恨恨的说道,“我没打算拿他怎么样,关他几天,给他一点教训也就算了,对了,那个老混蛋呢?女儿都重伤了,他都没有露面吗?”
安妮公主一开始也只是担心某仙人的怒气是冲着倒霉的司机去的,这才让某人冷静。可现在听来,某人的火气似乎是朝着罪魁祸首去的,对那三个臭男人,安妮公主是一点好感都没有,自然不会说什么好话。
“你是说那位维克多伯爵吧?”安妮公主冷笑了一声,“来过,露了一面,听说医疗费用数额惊人之后,就消失了。反正我在这里两天了,是再也没见过他!”
安妮公主确实很看不起安吉丽娜的父亲,这个货根本就不像个男人,更不像个父亲,得知女儿重伤之后,他首先想到的不是怎么救人,而是在那里纠结医疗费用,当时那货就差点直接跟医生表示不要抢救了。如果不是安妮公主来得快,不客气的说,安吉丽娜已经是个死人了。
“这次你得多谢马克西姆,如果不是他得到消息之后四处想办法救人,不然我也不会知道,恐怕安吉丽娜真的是凶多吉少!”安妮公主心有余悸的说道,当时她赶到医院的时候,安吉丽娜就只剩下一口气了,差那么一点儿就见阎王了。
李晓峰皱了皱眉头,忽然问道:“组织没有什么表示?”
“谁?什么组织?”安妮公主明显一愣,她不知道某仙人在问什么。
李晓峰解释道:“安吉丽娜怎么说也是布尔什维克党员,一般人受伤了没人管这可以理解,但是党组织不会不管党员的死活!”
其实潜台词李晓峰还没说出来,一般的党员可能也不会太管,尽人事听天命,组织做出努力稍微意思一下也就得了。但是安吉丽娜并不是一般的党员,在彼得格勒可是有不少大佬知道安吉丽娜跟他的关系,就这么丢在医院不问死活,根本就不可能!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收到电报之后,李晓峰几乎是风雨兼程的往回赶,一路上根本没有仔细考虑过这件事,只是想怎么尽快赶回来救人,如今稍微想一想,这个事儿里里外外都透着邪性,怎么看怎么有问题!
当然有问题,事情本来就是托洛茨基一手捣鼓出来,准备整某人的,安吉丽娜之所以丢在医院没人管,那也是出于他的手笔,为的就是让某仙人着急,然后不管不顾的就跑回来,而现在,他的目的已经基本达到了。
“瑞典方面有消息了?拉狄克说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已经不在斯德哥尔摩了?”听到这个消息托洛茨基是大喜过望,筹划了这么久,等的就是这一刻,“立刻让人去医院,对,确定他是否真的回来了……哼哼,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我倒要看看这回你怎么收场!”
“你说这事里有古怪?”听了某仙人的分析,安妮公主也陷入了沉思,“按照你的分析,似乎确实不对劲,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对安吉丽娜逼婚,而且按照你的说法,你们的党组织无人过问这个事儿也确实值值得奇怪!不过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呢?”
安妮公主想不通,李晓峰同样也想不通,迫害安吉丽娜除了让他着急,也没有别的意义,难道说这是党内有人报复他?
李晓峰也只能朝这个方向想,因为他怎么也猜不到托洛茨基只是想将他调回来,然后再顺便阴他一把而已。不过安妮公主还是比他老道一点,沉思了片刻之后,问道:“你这么匆匆忙忙赶回来,不会有问题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李晓峰这才想起自己还是有任务在身的人,不向组织报告一声,就这么自顾自的跑回来,算得上是无组织无纪律,如果这真是有人要算计他,恐怕目的已经达到了。
“要不,你赶紧走,立刻返回斯德哥尔摩!”安妮公主的心也揪了起来,政治斗争有多残酷,她太清楚了,“安吉丽娜有我看着,不会有问题的!”
李晓峰摇了摇头,道:“现在回去也晚了,如果这真是一个陷阱,对方绝对已经做好了一切布置,回去也没用!”
安妮公主大急道:“那你现在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
李晓峰冷哼了一声,充满自信的回答道:“能让我陷入险境的人,这个世界上还不存在!你在这照顾安吉丽娜,我去见一见斯维尔德洛夫。”
158 交锋(上)
在平静的局势下,彼得格勒隐藏着一股暗流,而这股暗流随着李晓峰的返回,将完全被引爆。
“已经确定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回来了?”当托洛茨基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精神为之一振,为了这一刻他已经筹划了很久,现在,既然鱼儿已经落网了,是时候收割胜利的果实了,“通知布哈林同志,收网!”
和往常一样,列宁抵达自己的办公室之后,首先要询问一天的日程安排,到了他这个位置,几乎就没有属于自己的时间,每一项日程就得精确到分钟,否则就有可能耽误工作。
“按照之前的规划,您首先要在办公室批阅文件,斯维尔德洛夫同志转发过来了几份重要的文件,需要您赶紧处理,此外您还必须去一趟基洛夫工厂参加动员会,午饭过后……”
随着生活秘书滔滔不绝的将日程念出来,列宁没由来的觉得头疼,琐碎的事情太多了,不管是党内还是党外有数不清的会议等着他去参加,还有数不清的文件需要他批阅,最烦心的还是在他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还有一些不开眼的家伙要给他制造麻烦。
“对了,托洛茨基同志的秘书之前打电话过来,有关于外交方面的重要事务需要中 央委员会碰一个头……”
列宁顿时不耐烦了,厉声问道:“中 央委员会碰头?他说得轻巧,需要处理的事情这么多,大部分中 央委员都身兼要职,哪里走得开?托洛茨基同志有没有说为什么要碰头?”
“他只是说有外交方面的重要事务要商讨,但具体的事宜没有说……”
秘书的话让列宁陷入了深思,一般而言就算有紧要的事情,也是先由政 治局碰头,经过政 治局讨论定下基调,然后再召集中 央委员表决。而这一次,托洛茨基跳过了政 治局这一关,直接跳到中 央委员会去了,这太不寻常了。
列宁仔细的想了想,最近两天外交方面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啊?托洛茨基这是想干什么?本能的他就想拒绝这个提议,不过托洛茨基的性格他也清楚,那就是狡猾狡猾地,不排除这货就是要故意挑事,如果就这么拒绝他,很有可能这货又要歪嘴叫屈,为了让耳根子清净一点,开会就开会,他倒要看看这货要耍什么花样。
“告之托洛茨基同志,他的请求我原则上同意了,会议就放在一个小时之后吧,还有,告诉他,这就只是一个碰头会议,不要长篇大论,一定要简要!”
做出这个交代之后,列宁又信手拿起了电话,拨给了莫洛托夫,作为特科和契卡在彼得格勒的双料负责人,他就是导师大人在彼得格勒的耳目和眼线,想要知道托洛茨基到底在卖什么关子,询问他是非常必要的。
“什么?你们没有收到外交方面有重大变故的情报?”对于莫洛托夫的说法,列宁首先就感到了奇怪,所以他很严厉的又追问了一句:“那安德烈同志也没有反馈回来任何消息?哦,没有,好的。”
从本质上说,列宁还是更相信某仙人一点,倒不是因为他觉得莫洛托夫不可靠,而是某仙人在搞情报上很有一点天才,上一次传回来的消息就打了托洛茨基一个措手不及,如果外交上有什么重大变故,哪怕是国内没有收到消息,国外的某人也应该有所察觉。
而现在不管是国内国外都没有收到消息,那么事情就更加蹊跷了,反正导师大人本能的就觉得很不妙,他刚才不应该那么随便就答应托洛茨基的。
想了想,列宁又给斯维尔德洛夫拨了个电话,他必须问一问小斯,是否收到这方面的风声,但他得到的回复是小斯出去了,而且还是去向不明。
这下导师大人就是真的惊奇了,斯维尔德洛夫的工作一点儿都不比他少,甚至比他还要繁琐。因为他还只是拿准大方向,具体的细节是需要斯维尔德洛夫去处理的。本来应该忙得昏天黑地的小斯,怎么可能去向不明?
列宁顿时就有些生气了,以为这是小斯的秘书在糊弄他,口气立刻就严厉起来,“立刻让雅科夫同志接电话,我是列宁,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他!”
可是电话那头的小秘书却万般无奈的回答道:“列宁同志,雅科夫同志确实不在,我真的没办法让他接电话!”
列宁皱起了眉头,今天遇上的事情是愈发的让他搞不懂了,托洛茨基抽风也就算了,怎么斯维尔德洛夫也跟着一起抽风?
“那雅科夫同志去哪里了?”列宁追问道。
小秘书的声音愈发的无奈了,“雅科夫同志急匆匆的就走了,他根本就没说去哪里了……”
这个消息顿时让列宁陷入了沉思,作为一个政治家,他立刻就将斯维尔德洛夫的怪异举动同托洛茨基的要求联系在了一起,难道说,这二者是有关联的?
可是就算有关联,暂时一点儿线索都没有,列宁也完全没办法猜,他只能祈祷斯维尔德洛夫早一点返回自己的办公室,想必只要他回来了,就肯定会打电话过来解释清楚一切的。
所以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中,列宁头一次没有专心致志的处理工作,他的精神总是不由自主的分散到斯维尔德洛夫和托洛茨基的怪异举动那边去,一直持续到他的秘书前来提醒他会议即将召开。
“雅科夫同志没有打电话回来?”列宁有些烦躁的问道。
“没有!”
列宁挑了挑眉头,不容置疑的吩咐道:“打电话给雅科夫同志的办公室,问一问他回来了没有!”
结果是自然没有回来,这让列宁的心情愈发的恶劣了。
秘书小心的提醒道:“列宁同志,托洛茨基同志他们已经到了,您看……”
“让他们先等一等,就说我有紧要的事务还要处理!”列宁挥了挥手,重新坐回到办公桌前面,对他来说,贸然的去参加会议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很有可能掉进预设的陷阱里面,最好是等到斯维尔德洛夫有了消息,再去参加那个鸿门宴。
但是斯维尔德洛夫又一次让列宁失望了,等了二十分钟,依然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这时候哪怕是列宁也坐不住了,中 央委员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哪怕是他也不好继续拖延了。为今之计也只有先去开会,走一步看一步再说。
会场里,大部分中 央委员都在处理着自己的事务,这个时代的布尔什维克中 央委员会可不像后世那么悠闲,乘着会议的空闲处理一些工作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反正走进会场的导师大人暂时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现象,中 央委员们的表情和举止都很正常,托洛茨基没有露出什么怪异的笑容,一切似乎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
但是列宁一点儿都不敢大意,政 治斗争中前一刻还跟你笑眯眯的哥么,后一刻就可能狠狠的给你一刀,越是老狐狸就越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想从滴水不露的托洛茨基那里看出什么端倪,几乎是不可能的。
“真是抱歉,让大家久等了。”列宁一面说着歉意的话语,一面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他右手边那个明显是留给斯维尔德洛夫的位置果然是空的,这让他的心情愈发的恶劣了。
导师大人细微的情绪变化,立刻就落在了他左手边斯 大林的眼底,能让导师大人露出这么纠结表情的事,可是非同小可,顿时斯 大林就提高了警惕,他也觉得这个突然召开的碰头会议恐怕不寻常。
可是这会儿,他也没办法向导师大人问个仔细,因为导师大人话音刚落,托洛茨基已经迫不及待的站起来说话了:“列宁同志也已经到了,我们现在开始开会吧!”
斯 大林心中愈发的疑惑了,斯维尔德洛夫还没到呢!你丫的托洛茨基就迫不及待的要开会,这是什么节奏?他这里正疑惑呢,就感觉到自己的右腿被踢了一脚,不用想,这绝对是导师大人干的。
斯 大林的反应还真是不慢,他立刻就打断了托洛茨基的话头:“雅科夫同志还没有到,我们还是先等一等他吧!”
托洛茨基却是一点儿都不想等了,因为虽然他不知道斯维尔德洛夫为什么还没有到,但是他知道,这绝对是一个好机会,作为李晓峰的铁哥么,斯维尔德洛夫绝对会不遗余力的保某人的,有他在解决某人的阻力可是很大。而现在老天都在帮他,没有斯维尔德洛夫的干扰,他除掉某仙人可是会轻松不少,这样的好机会怎么可以放过。
“同志们已经等了很久了!”托洛茨基赶紧说道,“而且大家的工作也很多,继续等雅科夫同志太浪费时间了,不如我先介绍情况,边说边等吧!”
托洛茨基的提议立刻获得了包括布哈林在内的一帮人一致附和,以斯 大林原本的脾气,恐怕也只能默认这个结果,乖乖的坐下了。但是今天完全不一样,这货一点坐下去的意思都没有,依然坚挺着跟托洛茨基打擂台。
“这样不好!我认为还是等雅科夫同志来了,再由您介绍相关情况比较好,这也是对雅科夫同志的一种尊重!”
说实话,斯 大林的表现不光是让托洛茨基惊讶,连导师大人都很吃惊,他之所以先踹斯 大林一脚,确实有让他拖延时间的意思,不过并没有对这货抱太大的希望。
谁让斯 大林前一段掉链子了呢?在导师大人看来,斯 大林也就是能起一个缓冲的作用,能挡下托洛茨基的第一阵就完了,接下来还得看他自己。刚才他是实在不好直接开口拒绝,毕竟他自己已经来晚了。
可谁想到,这回斯 大林竟然给力了,不光没有被击退,反而迎难而上,跟托洛茨基卯上了,这导师大人不得不高看了他一眼。
其实斯 大林自己本来也不打算这么积极的,他低调惯了,一开始也准备出一把子力就扯呼,可是就在他准备坐下时,猛然间想起了米高扬跟他说过的话,这一段时间不能低调,必须高调的出击,让导师大人看到他的作用和能力,这样才能生存下去。
在危机感的作用下,斯 大林是不得不挺住了,用舍身堵抢眼的气势,跟托洛茨基卯上了,你丫不就是想开会吗?老子就偏不让你如意!
而且斯 大林这回找的借口也真说得过去,反正已经等了列宁这么久,再等一等斯维尔德洛夫又有什么关系,反倒是提前开会有一种目中无人的意思。
托洛茨基那个恨啊,他本来以为没了斯维尔德洛夫,列宁就算跛了一条腿,可谁想到一直沉默是金的斯 大林突然就爆发了,一句话就给他堵了回来。
按照他本人的想法自然是准备不管不顾的拒绝的,但是就跟刚才列宁不好直接出头拒绝他的提议一样,面对斯 大林的反对,他也不好出面了。
好在他托洛茨基也不是没有战友的,布哈林立刻就跳了出来:“这怎么是对雅科夫同志的不尊敬呢?先开会也是为了节约同志们的宝贵时间,也是为了革命,雅科夫同志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他一定会理解的!”
托洛茨基和布哈林觉得,他们给出的说法已经够可以了,你斯 大林也该识趣了,难不成你还能硬顶?
还真别说,斯 大林今天特别给力,面对托洛茨基和布哈林这两员大佬,是一点儿都不怯场,他依然死咬着自己的关键不放:“就算雅科夫同志能够理解,我们也不能这么做。总不能因为雅科夫同志可以理解,我们就可以不尊重他吧?这是荒谬的,我认为既然一开始就已经等了那么久,再等一会儿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否则,那才是轻视雅科夫同志,就是对他人格的侮辱!”
好嘛,这都上纲上线了。似乎按照斯 大林的说法,不等斯维尔德洛夫那就是歧视同志,那就是不讲团结。这给托洛茨基和布哈林是气的咬牙切齿,而且还偏偏没啥办法。顿时这两个货交换了一个颜色,那意思都在问对方该怎么办?
说实话,托洛茨基和布哈林还真是没有厚黑到家,同样的情况如果换做是导师大人,面对这样的“困局”,他才不会发出这样的疑问。相反他会果断出击,反正现在中 央委员都来了,直接发起一次投票,通过一项决议强行开始会议就行了。
托洛茨基和布哈林差就差在这里了,都已经到了斗争白热化的时候,大家伙都掏刀子捅人了,还装什么装?把假面具丢掉吧,那没意义!
这两个货最大的缺点就是把政治斗 争看成了体育竞赛,想体面有秩序的获得胜利。但是真实的政治斗 争却是街头小混混的斗殴,没有秩序没有规则,更谈不上什么体面。在这场游戏里能做的只有一点,不择手段的去赢得胜利,哪怕是赢得不好看那也比输了强。因为历史是会为胜利者洗 地的!
所以绅士般的托洛茨基和布哈林遇上了流氓气息严重的斯 大林,那是一点辙都没有,两人大眼瞪小眼,僵持了半天,才无奈的坐了回去。
更可笑的是,这两个货还在心里头自己安慰自己——这没啥,反正我们已经掌握了杀手锏,斯维尔德洛夫来不来我们都赢定了。而且他回来了还更好,正大光明的赢了列宁,让他无话可说去吧!
会场里又恢复到了列宁进来之前的那种状态,大佬们自顾自的忙活着手头的那一摊事儿,似乎是相安无事。但这只不过是表面现象,刚才那段风波已经给他们提了醒,几乎所有的人都明白,今天这个会议绝对非同寻常,都小心着点,否则一不小心就会在两位顶级大佬的交锋中被碾成粉末。
会场里诡异的宁静一直持续到大门再次被推开的时候,门开的那一瞬间,几乎所有的眼睛都对准了大门的方向,如果进来的是斯维尔德洛夫,那么一场大战就会立刻爆发。
很可惜,进来的并不是斯维尔德洛夫,克鲁普斯卡娅娇小的身影出现的时候,不少人是暂时松了口气,对于那场大战他们真心还没有准备好!
见到进来的是克鲁普斯卡娅,托洛茨基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头,政 治直觉告诉他,这个时候她进来绝对不是一个好现象,所以他立刻就竖起了耳朵,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向列宁的方向倾斜,他很想听一听克鲁普斯卡娅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不过结果很让托洛茨基失望,克鲁普斯卡娅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直接走到列宁身边递上了一个信封,“伊里奇,这份文件需要你立刻过目!”
列宁不动声色的看了看信件,然后随手就递了回去,只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就在托洛茨基还在对那封信望眼欲穿的时候,克鲁普斯卡偏偏然的就走了,而且列宁则起身说道:“刚才雅科夫同志来信说,他有事儿暂时走不开,让我们不用等他了,现在开会!”
159 交锋(中)
刚才是列宁不想立刻开会,而现在,情况完全翻转过来了,托洛茨基变成了那个不想立刻开会的人。
为什么?
情况很明显嘛!一开始,托洛茨基觉得自己占据了先手,拥有主动权,自然想乘热打铁。情况也跟他估计得差不多,列宁确实陷入了被动,如果不是斯 大林突然小宇宙爆发了,这会儿他恐怕已经在痛打落水狗了。
按道理来说,在斯维尔德洛夫没有抵达之前,列宁是绝对不会允许会议开始的,而眼下,他收到了一张纸条,马上的态度就发生了180度大转弯,傻瓜都能看出里面有猫腻。
傻瓜都能看出来,托洛茨基自然不会上当,他可以肯定,那张纸条绝对不是一句简单的口信那么简单。想一想,如果斯维尔德洛夫真的脱不开身,直接派人捎个口信来就可以了,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吗?至于还郑重其事的写一封信来解释?
这不是扯淡嘛!甚至托洛茨基很怀疑这封信根本就不是斯维尔德洛夫写的,恐怕是列宁收到了什么重要的消息!
到底是什么重要的消息呢?托洛茨基却拿不准,他也不排除是自己的计划露馅了,难道是有人给列宁打了小报告?
反正这一眨眼的功夫,托洛茨基脑子就急速的开动起来,将前前后后的因果关系分析了个遍,最后虽然没有得出什么特别有用的结论。但是他却隐约觉得如果继续按照之前的方案行动,恐怕是讨不到好的,随意他决定给自己争取一点时间。
“这样不妥吧!”托洛茨基赶紧站起来反对,“这个会议很重要,雅科夫同志作为政 治局委员,怎么能缺席呢?反正我们已经等了很久了,也就不在乎再多等一会儿了,我认为还是等他来了,再开会比较好!”
他的话音刚落,前一段刚刚才强烈的要求立刻开会的布哈林也立刻随声附和:“没错,就像之前约瑟夫同志说的,不等雅科夫同志,是对他的不尊重,我们继续等吧!”
说实话这一幕是比较搞笑的,刚才还雷急火急的托洛茨基和布哈林一转身就变成了慢吞吞的乌龟,这种变身大法一般人还真使不了这么完美。
不过更搞笑的还在后面,在托洛茨基和布哈林变身之后,斯 大林也立刻就准备变身,没错,在钢铁看来,凡是敌人支持的我们就要反对,上一次是导师大人了踢了我才反应过来的,这回我怎么的也得积极一点。
想着,这货就从自己的位置上蹦了起来,看那架势是准备大唱反调了,可他刚刚才张开嘴巴,桌子底下导师大人又踹了他一脚。好家伙,这一下差点没把钢铁给呛死。
为啥?道理很简单,这是导师大人不让他反对阿,否则干嘛要踹他。这让话到了嘴边的他,不得不强自改口,被呛着也是活该了。
“我……我要上个厕所!”斯 大林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丢出了这句话,然后很从容的转身出了会议室。当然,钢铁的演技还是差了一点,他改口显得太不自然了,立刻就被托洛茨基和布哈林看出了破绽。
这两个货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脸上看出了苦笑的意思,不用说,刚才的列宁纯粹就是故布疑阵,来了一个以退为进,故意装出一副有底气的样子,实际上就是在讹他们。甚至托洛茨基都怀疑,克鲁普斯卡娅根本就是给了列宁一张白纸,之所以这个时候她会进来,那根本就是之前就商量好的,这根本就是列宁设下的圈套!
而最让他们气愤的是,他们还就这么简单的上当了,如果不是斯 大林这个猪队友多此一举,他们恐怕被骗了还蒙在鼓里。一想到列宁的“狡诈”,托洛茨基和布哈林顿时生出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
什么?你问这两个货为什么会感到喜悦,他们刚刚不是才被导师大人耍了吗?被耍得团团转还有什么可高兴的?
被耍了当然没什么好高兴的,这两个货高兴的是,列宁的计策破产了,因为斯 大林的不给力,列宁的底牌又一次被他们掀开了,连这种小手段都用上了,那充分说明列宁是没有任何底牌了,只能说他唯一的希望都放在了斯维尔德洛夫身上。
既然如此,托洛茨基和布哈林还有什么好怕的,他们一点儿都不担心斯维尔德洛夫的出现能改变局势,他们自以为已经掌握了切实的证据,就算有斯维尔德洛夫在,也是白搭。
所以,托洛茨基和布哈林既庆幸又有些得意,这是老天爷都站在他们这边,你列宁最多也就是拖一会儿时间了,时间一到,胜利的照样是我们!
会场里第二次陷入了诡异的沉寂之中,列宁坐在那闭目养神,一副老神自在的样子,托洛茨基和布哈林也是无比的轻松,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只有上了一趟厕所回来的斯 大林还蒙在鼓里,搞不清楚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导师大人的态度实在是难以琢磨。
说心里话,斯 大林真的想问一问导师大人,今天这个会议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地也得给他一点心理准备不是,否则又出了刚才的错误,那他岂不是太冤枉了?
不过列宁完全没有解释这一切的打算,只是闭目养神,谁都不理会,他这样的态度在托洛茨基和布哈林眼里就是不折不扣的心虚表现,顿时这两个货愈发的得意了。
“对不起,同志们,我来晚了!”斯维尔德洛夫终于赶到了会场,一面向在场的大佬们致歉,一面询问道:“会议进行到哪里了?”
不待其他人开口,一直闭目养神的列宁终于睁开了双眼,沉声回答道:“怎么来得这么迟?就算你写信给我说明了原因,这也是不可以原谅的,你极大的耽误了同志们的时间,这样的行为简直就是犯罪!”
看似列宁好像是在训斥斯维尔德鲁夫,但在托洛茨基和布哈林看来,这就进一步说明了列宁的心虚,他们觉得,列宁这么说的真是目的就是在突出一句话——“就算你写信给我说明了原因”,为什么要对斯维尔德洛夫说这句话呢?
原因很明显嘛,那就是斯维尔德洛夫根本就没写过这封信,这是导师大人在打暗号,免得等会斯维尔德洛夫一张嘴就露馅了。所以这两个货顿时就愈发的放心了,这充分证明了列宁确实没准备,他已经完全没有办法了,那咱们还怕什么,赶紧出手啊!
于是托洛茨基是迫不及待的站了起来,打断了列宁,“雅科夫同志既然已经提前做出了解释,就没有必要继续批评了。抓紧时间,我们赶紧开会吧!”
别以为托洛茨基这是好意,他无非是担心列宁借着让斯维尔德洛夫做检讨的功夫继续拖延时间,他可是没耐心了。
“那就开会吧!”列宁似乎很不高兴,闷闷的补充了一句:“但是这种情况以后不能再发生了!”
托洛茨基却没有理会列宁这句类似于牢骚的话,他直接就进入了正题:“同志们,我今天之所以要求召开这个碰头会议,主要的原因是,我们在同同盟国集团进行的和平谈判遇到了重大阻碍。德国人开出的条件是相当苛刻的,他们要求我们给让大片的国土,并作出巨额的赔偿,这样的条件在我个人看来,根本是无法接受的!”
说到这,托洛茨基顿了顿,不留痕迹的瞥了一眼列宁,继续说道:“当然,这仅仅是我个人的意见,在这个问题上,我必须尊重在座的各位同志的意见,如果中 央委员会觉得这些苛刻的条件是可以接受的,那么我将会坚决服从中 央委员会的决议!”
说完这些,托洛茨基翩翩然的坐了下去,一副我就是党的一颗螺丝钉,党指向哪里我就打向哪里的样子。说实话,这真的很假惺惺,也完全都是场面话而已,这货的真正意图是向列宁施压!
为什么这么讲呢?你得仔细的分析他刚才的话,首先他强调了那只是他个人的意见,不要小看了这句话,他之所以说得这么谦虚,无非是挤兑列宁。因为导师大人是主张对德妥协的,托洛茨基要防止列宁用他个人额权威施压中 央委员会,所以才刻意的强调那是个人意见。既然他托洛茨基主张不妥协只是个人意见,那么列宁主张对德妥协也只能是个人意见。
个人和集体的意志,谁更大?按照marx主 义的辩证哲学,答案是显而易见的。而后面托洛茨基也着重强调了要尊重中 央委员会的集体意志,说白了,还是施压,就是让列宁尊重集体意志,不要把个人意志凌驾于组织之上。
这也算得上是煞费苦心了,毕竟通过十月革命,列宁在党内的威望不是一般的高,上一次就是因为他的不断斗争和坚持,武装斗争路线才得以贯彻,十月革命才获得成功。那一次他力排众议获得成功,如果这一次他继续力排众议,大家伙要不要听呢?
托洛茨基自然希望大家都不听,但是这不现实,所以他也只能隐晦的施加压力,也是间接的给中 央委员会反对列宁主张的人打气。
当然,仅他托洛茨基一个人打气还不够,布哈林立刻也跳了出来:“我认为托洛茨基同志说得很对,德国人已经充分表现出了他们狼子野心,对于他们的讹诈,我们绝对不能屈服,否则就成了国家的罪人!我强烈的要求中 央委员会要坚持原则,绝对不能向德国人妥协和投降!”
列宁看了一眼慷慨陈词的布哈林,又看了看坐在位置上冷笑的托洛茨基,他知道自己必须说话了,否则这两个家伙还不知道要多嚣张呢?
“那你们想让中 央委员会怎么做呢?立刻终止谈判?还是立刻结束停战?”列宁缓缓的就发话了。
这个问题问得好,不管是托洛茨基和布哈林都只是嘴巴上喊反对对德妥协,反对卖国,但是除了反对之外,对于怎么解决当前的困境,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说不好听点,他们就是为了反对而反对。
所以列宁将这个问题丢出来之后,这两个货也一时无言,停战协定才刚刚签订没多久,广大党员群众可是喜大普奔了一回,普遍对接下来的谈判充满了期待。你托洛茨基和布哈林倒好,才刚刚停战就宣布谈判破裂,就撂挑子,这是什么节奏?
“那我们也不能任由德国人讹诈吧!”布哈林反驳了一句。
“没有人说过只能任由德国人讹诈的话!”列宁重重的哼了一声,“谈判才刚刚开始,德国人漫天要价是非常正常的事!总不能仅仅因为对方乱开价,我们就直接宣布谈判破裂吧?外 交人 民委员会的职责是什么,就是尽一切可能维护俄国的利益。人家可以漫天开价,你们也可以落地还钱嘛!仅仅是遇到了一点点挫折,你们就撂挑子,这就是你们的工作态度?”
列宁是骂痛快了,在斯 大林看来导师大人这番话是有道理的,至少是狠狠的回击了托洛茨基和布哈林的挑衅。但是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这两个货一点沮丧的的意思都没有,甚至还显得跃跃欲试,似乎早就在等导师大人的这句话了。
托洛茨基确实在等这句话,之前铺垫了这么多,他无非就是为了这一刻,所以他立刻就站了起来,装出一副很无奈的德行说道:“我们当然不是一点困难和挫折都无法面对,但是谈判工作的开展确实是太难了,不光是面对外部的困难,甚至连党内的一些同志都在人为的给我们制造障碍,这极大的影响了我们的工作效率和工作热情!”
这就是告状的节奏,不出意外,只要托洛茨基点出那个人名,就算是导师大人也必须引起重视,至少是要彻查的。而实际上也是如此,列宁似乎很不情愿的问道:“托洛茨基同志,你说的这位同志到底是哪一位啊?”
托洛茨基脸上浮现出了笑意,他觉得自己已经获得了胜利,只要把某仙人的名字点出来,一切都大功告成。顿时他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这位同志就是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作为政 治局派往瑞典搜集对德情报的负责人,这位同志的工作态度实在是令人怀疑!”
“为什么这么说呢?”列宁依然没有动气的意思,和颜悦色的问道:“这里面该不是有什么误会吧?”
“没有误会!”托洛茨基斩钉截铁的说道,“我是有充分证据的,作为重要的情报人员,安德烈同志完全没有支持谈判代表团的工作,拉狄克同志几次前往找他,希望他能提供有价值的情报,可他一直都选择回避,拒不合作。这种态度难道是正确的?”
托洛茨基看了一眼列宁,自顾自的往下说道:“当然,不合作也就算了。反正安德烈同志只对政 治局负责,看不起谈判代表团的同志也很正常。最最让我不可忍受的是,这位同志不光是无视谈判代表团,他竟然对政 治局也是随便糊弄敷衍塞责!”
列宁依然是饶有兴趣的看着托洛茨基,丝毫没有打断他的意思,当然,就算他想插话,托洛茨基恐怕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经过我的了解,安德烈同志的工作态度是十分马虎和随意的,政 治局明明命令他前往瑞典收集情报,可这位同志根本就没当一回事,反而在瑞典跟几个资产阶级敌人混在一起,享受声色犬马。不光如此,他的肆意妄为竟然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没有向政 治局申请,竟然自顾自的就返回了国内。如果不是今天我们的一位同志偶然发现了他的行踪,我们还被他蒙在鼓里……同志们,你们说一说,这是什么行为,安德烈.彼得洛维奇这难道不是在藐视党、藐视集体吗?我强烈的要求将他撤职法办!这种不合格的同志不适合留在党组织内工作!”
轰隆一声,托洛茨基的控诉不亚于一道惊雷,震得整个会场沸沸腾腾,在座的大佬们终于知道了,今天的斗争焦点在哪里了,如果某人和列宁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恐怕某人绝对是要被一撸到底了。
反正这时候,托洛茨基是很得意的,他认为列宁没有任何办法保人,搞掉了某仙人,不光是能出一口恶气,更是狠狠的打击了列宁权威,这对他争取在党内的发言权有莫大的好处。
不过托洛茨基能如愿以偿吗?恐怕是很难的,在会场里充满了窃窃私语的时候,列宁的表情依然非常镇定,似乎被控诉的不是他手下的干将一样。
他轻声咳嗽的一声,压了压手掌,“安静,请同志们安静一下!”顿时整个会场的焦点就集中在了他老人家身上,只见他缓慢而坚定的对托洛茨基说道:“托洛茨基同志,我要纠正你刚才话中的三个错误!”
160 交锋(下)
列宁此言一出,托洛茨基明显的是一愣,可见在他原本的预料中,列宁断然不会如此镇定,甚至还敢指出他的什么错误。这似乎不对啊?
没等托洛茨基反应过来,列宁就十分轻松的说道:“你刚才说安德烈同志只是在瑞典贪图享受,还指控他跟瑞典的资产阶 级混在一起,这种说法是极其荒谬的!”
托洛茨基猛地的站来起来,大声说道:“拉狄克有证据可以证明这一点,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就住在诺贝尔家族的别墅,这难道不能说明问题吗?诺贝尔家族是欧洲赫赫有名的大资产阶 级,您不会不知道这一点吧?”
“我当然知道!”列宁语气依然是那么的轻松和随意,颇有一点挥斥方遒的意思,“不过这能说明什么?政 治局之所以派遣安德烈同志前往瑞典收集情报,正是因为他同诺贝尔家族有联系,也正是因为诺贝尔家族在瑞典和欧洲政坛的上的影响力,我们才有可能通过他们收集到德国方面的情报。如果安德烈同志住不进诺贝尔家族的别墅,那我还真不会派他去!”
“你……这……”
托洛茨基可没想到列宁给出了这么一个答案,虽然他不认同这个答案,但是在场的中 央委员们还是能认同的,搞情报工作,打入敌人内部那是恨正常的,如果这点屁事都要斤斤计较,那工作还怎么开展。在他们看来,托洛茨基这是吹毛求疵了,不少跟老托不对路的中 央委员更是直接发出了讥笑声。
托洛茨基被笑声激怒了:“那他拒绝配合拉狄克同志的工作,这又怎么解释!还有,他私自跑回国内,这是不争的事实吧!”
列宁还是那么风轻云淡,慢条斯理的说道:“托洛茨基同志,不要着急嘛!我之前说你犯了三个错误,刚才才说了第一个而已,接下来我正好要说这两个问题!”
顿了顿,导师大人陡然收起了那份随和,很严厉地说道:“你说安德烈同志没有通知政 治局,就私自跑回来了。这就是第二个极大的错误!”
托洛茨基实在是忍不住了,站起来大声斥责道:“列宁同志,你不要无理取闹了,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私自潜回国内是不争的事实,我仔细的查阅过中 央书记处的电报和书信存档,完全没有看到他有递交过书面的申请!请问你,这该如何解释!”
托洛茨基这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上回他可是被斯维尔德洛夫和导师大人用中 央书 记处狠狠的摆了一道,所以这一回发难之前,他是特意关注了中 央书 记处,一举堵上了这个漏洞。
不过列宁依然还是那么淡定,只见他微微一笑,忽然问道:“托洛茨基同志,你搞过情报工作吗?”
托洛茨基被问得一愣,他实在是无法跟上列宁的思维,不过他觉得自己也没必要跟上,顿时嚷嚷道:“列宁同志,请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不要岔开话题,我们现在讨论的是关于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的问题,跟情报工作无关!”
列宁又是微微一笑,“怎么是岔开话题呢?安德烈同志去瑞典就是负责情报工作的,不谈他的工作性质,我们怎么理解他的工作方法呢?”
托洛茨基一阵无语,列宁脸上的笑意让他怎么瞧怎么不爽,明明他才应该是掌握主动权的那个人,怎么现在感觉是他被列宁带着走呢?
他心里头是一阵不耐烦,用嘲讽的口吻挖苦道:“我没有搞过情报工作,也不觉得情报工作跟我们现在讨论的话题有什么关系。我只想请您赶紧的进入正题,不要再耽误我们的宝贵时间了!”
列宁却没有理会他的挖苦,而是自顾自的说道:“托洛茨基同志,你刚才已经承认了,对情报工作一点儿都不了解,根本就不知道情报工作最重要的就是保密!所以你也根本就无法理解保密工作的重要性!”
说到这,列宁瞥了托洛茨基一眼,讥讽道:“所以他才会徒劳的去中 央书记处找什么公开的文件。而他完全就想不到,安德烈同志为了保密的需要,根本就不可能写什么书面申请。因为在不久之前,安德烈同志在情报工作中取得了重大的突破,这项突破实在是太重要了,为了把这项至关重要的情报带回国内,他不得不选择了秘密行动。现在,托洛茨基同志,你知道后面两项错误是什么了吧?”
托洛茨基的脸色很不好,按照列宁的说法,李晓峰的突然消失就完全可以解释了,既然是为了保密,不通知国内,不配合拉狄克的行动完全是可以理解的。按照这种解释,某人可是一点责任都没有了!
不过托洛茨基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觉得自己抓到了一个更大的破绽,列宁想让这一切可是解释得通,那么李晓峰为此而保密的重大突破必须是有相当意义的。而托洛茨基才不相信真会有那种突破,只要他拿此做文章,应该可以扳回局面。
“是吗?”就听得这货冷笑了一声,“那么请问列宁同志,既然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现在已经安全的回到了彼得格勒,他所谓的重大情报突破是不是可以公布了呢?我对此可是相当的好奇啊!”
说这话的时候,托洛茨基话语中嘲讽的意味可不是一般的重,他是认准了没有什么重大突破,是准备抓住这个机会好好的抽列宁的脸了。
不过事实将让他非常失望,列宁没有理会他的嘲讽,而是严肃地说道:“因为这项突破具有战略上的意义,保护这个秘密就有严肃的政 治意义。所以我不得不要求所有在座的同志签署一份保密协定,任何泄露该机密的党员将被视为背叛党和背叛俄罗斯!”
会场里顿时发出一阵喧嚣,在座的大佬们都吃惊了,应该说是震惊了,能让导师大人如此严肃的强调这个问题,还要签署保密协定,可见这个秘密将是非同小可。如果真的到了这个地步,那某人的行动完全就是合理的了。
不过托洛茨基却不信这个邪,他觉得列宁就是在虚张声势,就是企图用危言耸听来吓退他,他怎么可能上这种当?
顿时,这货就嚷嚷开了:“没问题,我同意签署这份保密协定,现在请列宁同志你先公开这个秘密吧!”
列宁却没有理会他,而是说道:“请会议记录员停止记录并离开会场,不同意签署保密协定的同志,也可以离开会场了!”
又是一通鸡飞狗跳,这下不光是托洛茨基,就连斯 大林都有些看不懂导师大人想要干什么了,难道真有什么极其重要的秘密?
他向身边的斯维尔德洛夫问道:“雅科夫同志,你知道到底是什么秘密,需要如此郑重其事吗?”
“知道!”斯维尔德洛夫毫不犹豫的点点头,这个举动让钢铁是嫉妒不已,当然更让他觉得别扭的是小斯接下来的话,“不过在您没有签署保密协定之前,我不方便透露相关的情况!”
斯 大林那个生气啊,当然更多的是后悔,如果不是前一段他鬼迷心窍跟导师大人唱反调,今天这个秘密他恐怕已经提前知晓了,哪里轮得到斯维尔德洛夫在他跟前秀优越感啊!
不过,除了羡慕嫉妒恨之外,斯 大林心中的紧迫感可是愈发的强烈了,他觉得自己必须抓紧时间自救,否则未来恐怕很不妙啊!
当最后一个中 央委员在保密协定上签字之后,迎着托洛茨基的冷笑,列宁缓缓的开口了:“安德烈同志经过极其艰难的努力,掌握了德国外交联络的密电码,通过这份密电码,我们能够掌握德国外交上的所有动态,这对于我们接下来的谈判工作,具有战略性的意义!”
企图看笑话的托洛茨基和布哈林完全就傻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列宁竟然会丢出这么一份惊世骇俗的秘密,如果这是真的,某人的行动不光不会受到批评,反而应该极大的表扬!
不过列宁可不会那么轻松的放过他们:“托洛茨基同志,在安德烈同志的问题上,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对此,托洛茨基只能做最后的努力:“密电码能证明是有效的吗?这么重要的东西,德国人肯定会严加保管,这该不会是德国人故意布置的陷阱吧?”
实际上有相同疑问的大佬还很多,在初步的惊喜之后,他们也不约而同的产生这样的疑问——这该不会是陷阱吧?
“安德烈同志一开始也有相同的怀疑,”列宁很平静的说道,“所以他组织了特科的力量,利用该密电码,进行了一段时间的窃听,从截获的德国驻瑞典大使馆同德国国内的电报联络中,可以基本认定,密电码属实!”
“可是……”托洛茨基还想坚持一下,列宁又自顾自的说道:“为了确保密电码是真实可信的,安德烈同志还故意泄露了部分假情报,这些都在敌人的往来电文中体现出来了!”
随着列宁这句补充,托洛茨基完全就哑口无言了,他知道,这一回合他又输了,输得底朝天。但是他没有想到,列宁根本就不满足于现在的成果,马上的,他又发动一记迅猛的攻势:“在安德烈同志此次不光是安全的将密电码带回了国内,甚至还通过该份密电码成功的揭露出了一批党内对和谈消极怠工的同志!”
说着,列宁对身边的斯维尔德洛夫说道:“雅科夫同志,请把你的发现同在座的同志们讲一讲吧!”
斯维尔德洛夫随即站了起来,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摞文件,沉痛地说道:“在安德烈同志获取德国人的通信密电码之前,特科就已经组织力量在监听德国人的无线电通信,截获了一大批被加密的电文。虽然特科试图破译密码,但突破不大。而此次安德烈同志取得密电码之后,上述电文对我们来说就根本不在是什么秘密了!”
说着,斯维尔德洛夫摇了摇手里厚厚的一叠文件,冷笑道:“但是,让我们完全没有想到的是,这些被破译的电文不光是能为我们揭开了德国的外交底线,更是暴露出了我们完全没有想到的事实!”
当斯维尔德洛夫加重语气的时候,托洛茨基本能的就开始觉得不妙了,果不其然,斯维尔德洛夫狠狠的将那一摞文件摔在了他眼前,厉声质问道:“托洛茨基同志,请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在德国谈判代表团发回他们国内的电文中,不断的在抱怨越飞同志和拉狄克同志人为的为谈判设置障碍,为什么他们频频认为这两位同志对和谈的态度是消极和不以为然的?”
斯维尔德洛夫稍微一顿,又转向广大中 央委员:“同志们,我记得很清楚,中 央委员会对和谈是抱有很大希望,我们都希望越飞同志和拉狄克同志能积极的行动起来,用切实的行动为我们争取和平!可是为什么,在敌人的密电中,他们的行动却是迟缓的、消极的,甚至还有不以为然的评价呢?外 交人 民委员会就是这么开展工作的?托洛茨基同志,您能不能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托洛茨基冷汗的都下来了,列宁的这一手让他太被动,如果他 不赶快做出解释,恐怕难免坐蜡。不过这货的反应也确实很快,立刻就说道:“雅科夫同志,我认为你的指控太片面了,难道我们仅仅因为敌人的几封电报,就质疑我们自己的同志?反过来说,是不是敌人在电报里表扬他们,我们才能肯定他们的工作?”
不得不说,托洛茨基这手还真是厉害,他通过一个巧妙的假设,机智的为越飞和拉狄克开脱了责任。不管怎么说,在座的中 央委员们还是更相信自己人,敌人的话怎么也要打一个折扣。
不过斯维尔德洛夫本来也没打算通过这些电报就将越飞和拉狄克扳倒,那不现实,而且扳倒了这两个货,换谁去跟德国人和谈?反正列宁这边是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他之所以会拿电报做文章,无非是要给那两个货上一个紧箍咒。
“好吧,就算敌人的话不能全信,”斯维尔德洛夫撇撇嘴道,“但是还是具有相当的参考价值的。我认为为了更好的监督外 交人 民委员会和谈判代表的团的工作,中 央委员会很有必要向他们派驻一个监督机构,由他们确保谈判代表团切实的在履行中 央委员会交代给他们的任务!”
“我反对!”
托洛茨基要是能接受这个提议,那才是出了鬼,他都不惜玩弄损招将充当列宁耳目的某仙人弄回来,为的就是好在谈判中搞花样。如果有了这样一个监督机构,他还不被管得死死的。
他愤怒地吼道:“越飞同志和拉狄克同志的工作是无可挑剔的,派驻这么一个监督机构是对他们的不信任和侮辱!”
斯维尔德洛夫冷笑了一声:“这么说,托洛茨基同志是不允许中 央委员会监督他们的工作喽?”
好嘛,托洛茨基那个气啊!他要是反对到底,那么反而会给中 央委员会留下很可疑的印象,可是接受他又是一万分的不愿意,只能很委婉的说道:“我只是认为这太侮辱人了,越飞同志和拉狄克同志会怎么想?”
斯维尔德洛夫立刻插了一句:“这不是信任的问题,也不是什么侮辱。如果越飞同志和拉狄克同志没有问题,自然不怕监督!而且越飞同志和拉狄克同志都是党内的好同志,对于组织的决定他们肯定是可以理解的,就算暂时无法理解,我相信通过托洛茨基同志您做工作,一定也可以消除误会!”
托洛茨基那个憋屈啊,说实话,当场他都想甩袖子走人了,可是他知道这么做毫无意义,反而只会让他显得没把中 央委员会放在眼里,最后只能落一个赔了夫人又折兵。
所以,他强自按捺住这货恶气,瓮声瓮气的问道:“那派谁去监督拉狄克和越飞同志呢?我认为这个人选必须要选一个老成持重的同志!”
托洛茨基这就是准备退让了,但是在退让的同时,他也在提条件,老成持重这个词,往好听了说是褒义词,但往不好听了说,那就跟大智若愚一个意思。反正老成持重的人要么是好好先生,要么就是城府很深的老狐狸,再要么就是左右摇摆的墙头草。他之所以要求派这么一个货色前往监督越飞和拉狄克的工作,无非就是不想被管得太死。
列宁缓缓地说道:“我认为加里宁同志就是个合适的人选!”
加里宁合适吗?应该说太合适,资格够老,平时也不怎么说话,典型的墙头草和老好人,反正类似于党内的吉祥物一类的角色,让这么一个人去监督越飞和拉狄克,应该说导师大人是给托洛茨基留面子了。
果然,托洛茨基立刻就接受了:“加里宁同志很合适,我赞成!”
162 泄愤(上)
如果是之前,听闻导师大人允许他返回莫斯科,李晓峰会高兴,而现在,他一点儿都不想走,安吉丽娜一直是昏迷不醒,他一点儿都不敢放心的走人。而且这回吃了这么大的亏,怎么要找祸首算一算账吧!
是的,虽然导师大人不允许某仙人去报复,但是某仙人还是不由自主的想要报复,在他看来,只要别折腾得太狠了,而且只要不是直接冲着托洛茨基和布哈林去,问题就不大。
“你这么搞不合适吧?”斯维尔德洛夫还是觉得不妥,虽然他也觉得憋屈和不爽,但是之前某人毕竟已经答应了导师大人,阳奉阴违可是领导的大忌,作为铁哥么,他得劝一劝某人:“我知道你不痛快,但是列宁同志又何尝痛快?你以为他不想收拾托洛茨基这个混蛋,可是形势不允许,咱们必须服从大局。大不了这个账以后再算,这个时候这么搞,太敏感了,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李晓峰轻哼了一声,气呼呼地说道:“我看托洛茨基那个王八蛋是算准了这一点,才敢用这种损招的!不给他一点厉害看看,这货还在自鸣得意呢!”
李晓峰说得一点儿都没错,托洛茨基确实是吃准了导师大人不敢拿他怎么样,在革命的关键时刻,列宁绝对不愿意看到党的分裂,所以必然的只能选择委曲求全。
当然,这也不是说托洛茨基就可以肆无忌惮,就可以随便乱来,超过了那个度,超过了导师大人能忍受的底线,那列宁也不会跟他客气的。
现在,托洛茨基这个度把握得很好,这回玩的阴招,说恶劣吧确实十分恶劣,但是针对的对象却不是什么党内的大人物,受害者中,不要说安吉丽娜,就是某仙人在党内的名分都只是那么回事。
不得不说,所造成的恶劣后果和影响力确实有限,哪怕吃亏的是列宁,他老人家也不能多说什么,顶多在心头问候托洛茨基的八辈祖宗,然后咽下这颗苦果,再以后慢慢算账。
所以,托洛茨基一点儿都不担心自己的行为会造成布尔什维克的重新分裂,不怕说穿了,以后这种擦边球他还会不断的打,既可以试探列宁的底线,还没有严重的后果,这种歪招怎么能够不用呢?
从这个方面说,李晓峰积极准备报复,策略是对头的,否则就成了光挨打不还手,只会让托洛茨基占更多的便宜,以及让他愈来愈嚣张的。
斯维尔德洛夫叹了口气,他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这也是他不认同导师大人隐忍策略的根本原因,但是如果选择反击,力度就要掌握得非常好,力度轻了起不到作用,反而可能会让托洛茨基笑话,这个货绝对会大肆宣扬——看到没有,列宁怕了我了,他的反击根本就是毛毛雨,对我来说等于是挠痒痒,可笑啊,可笑!
当然,更有可能的情况是,这货会借着他们的反击大声喊冤哭诉,装出受打压受欺负的样子骗同情,那时候他们才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只会白白让托洛茨基占了便宜。
同样的,反击的力度过重也不行,首先这就违背了导师大人的本意,这就是极大的原则性错误了。其次,这也容易真的激起内斗,托洛茨基可不是吃了亏不找回场子的主,没准就要造成一系列的连锁反应了。斯维尔德洛夫是一点儿也不想看到这种糟糕的情况变成现实。
所以掌握好反击的力度是一项相当精巧的活计,必须拿捏准力度,精确到分毫。而显然的,李晓峰并不是这样的人。至少斯维尔德洛夫不认为某人能掌握好这个力度,某人的天赋技能和性格更可能的是将事情搞大,搞得不可收拾。
“你不能出手!”斯维尔德洛夫还是在劝某仙人,“你的身份太敏感了,就算要反击也得我来,你一出手就会把事情搞大!”
但是李晓峰却是一意孤行,他信誓旦旦的说道:“你放心,我有分寸,列宁同志不让我找托洛茨基和布哈林的麻烦,我服从他的命令,我不找他们的麻烦!”
斯维尔德洛夫皱了皱眉头,不解的问道:“那你怎么反击呢?”
李晓峰冷哼了一声,“我去找什维尔尼克的麻烦不就得了!”
什维尔尼克?
这个名字让斯维尔德洛夫先是一愣,继而是眼前一亮,他不得不承认,这回李晓峰想到了他前面。找什维尔尼克的麻烦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
这个什维尔尼克是托洛茨基的党羽(否则托洛茨基和布哈林也不会帮他抢老婆),收拾他就等于是打了托洛茨基和布哈林的脸,你不是出阴招吗?老子就痛打你手下的狗!
而且最妙的是,打了什维尔尼克也不会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就算托洛茨基想帮他讨一个说法,李晓峰也有足够的借口——m l g b的,你丫跟老子抢媳妇,还差点搞出人命来了,收拾你不对吗?
只要李晓峰打着私人恩怨的借口出去搞事,党内的其他同志都没办法说什么,仇恨莫过于杀父夺妻,你做了初一,人家自然能做十五,理由很充分,组织最多也就只能调解。
这个办法太好了,斯维尔德洛夫当即拍板同意,立刻的某仙人就展开了行动,直接就杀向了中 宣部。
什维尔尼克今年四十岁出头,确实是光棍一个,他的感情生活比俄国革命历程还要复杂和曲折,而且还充满了失败。这货早年投身于革命,忙着游行、演讲、集会和坐牢,顾不上谈恋爱。等他反应过来自己不能老打光棍的时候,已经流亡在国外了。
当然,流亡国外也不是不等于不能结婚,找个外国妹子也是不错的选择。但是比较悲催的是,什维尔尼克同志的相貌实在是太非主流了,很像毕加索的抽象画。以这副尊荣去勾引外国妹子,难度真不是一般的大。
不过,最重要的问题还不是长相,从古至今有一条不变的真理——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男人的脸或者身材长成什么样,从来都不是能不能取上媳妇的关键因素。君不见后世的女明星嫁的男人,相当一部分都属于歪瓜裂枣型的。
所以对于男人来说,事业才是最关键的,哪怕是你长得跟猪八戒一个德行,但却是一代土豪,娶媳妇,不,应该说去一个风情万种的漂亮媳妇都不会有太大的问题。相反,就算你长得比潘安宋玉还nice,却是两袖清风睡马路,最多也只能去吃软饭。
而什维尔尼克最大的问题就是,他参加革命确实够早,但是混得却不尽如人意,总是高不成低不就,比他资历还浅的托洛茨基、布哈林都混成了中 央委员,他依然还只是党内的中层干部。
能力很一般,长得还很丑,这也就难怪找不到堂客了。跟他差不多年纪,而且同样长得不算很好的斯 大林,头一任老婆已经见了马克 思,儿子早都能够打酱油了,在这一年也基本上已经把不满十八岁的漂亮萝莉忽悠成自己老婆了,而什维尔尼克依然在双十一里孤独的徘徊。
眼瞧着自己都四张多的年纪了,这货自己也着急阿,那是在挖空心思的想办法找媳妇,那个急迫的劲头不比当年的二师兄差,一时间在中 宣部里,经常性的能看到这货跟女生搭讪。
问题是这货的条件很次,而且搭讪的手段也极其庸俗,而且中 宣部是什么地方,文青的聚集地啊!这里的女人眼光多半是很挑剔的,所以什维尔尼克是屡战屡败。
看清楚喽,是屡战屡败,而不是屡败屡战,这二者有着本质的不同,一个是水往低处流,而另一个则是人往高处走。所以战到最后,连什维尔尼克本人都快战不动了。
而就在这货最灰心、最丧气、最绝望的时候,大救星托洛茨基出现在了这货面前,和颜悦色的了解了这货的相关情况,并充满感情的回忆了当年两人一起战斗的生活之后,老托给了他一个选择。
“什维尔尼克同志,你的情况我都了解,你的个人问题确实到了必须解决的时候。早年你为了革命事业抛头颅洒热血,做出了突出的贡献,而现在组织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发愁个人问题而不管。这样的,我有一个极好的对象要介绍给你……”
一听这话,什维尔尼克激动得鼻涕泡都要出来了,热泪盈眶地感谢了托洛茨基的关心,并急迫的询问对象到底是谁。
“人选是非常优秀的,你也是认识的,就是在你们中宣 部工作的安吉丽娜.赫姆斯特拉同志!”
什维尔尼克一听这话,乐得差点没晕过去,安吉丽娜的美艳就不用说了,他做梦都没想过能取上这么一个漂亮媳妇。不过什维尔尼克也不是傻大哥,他可是听说过安吉丽娜和某仙人之间关系的。
对此,托洛茨基大手一挥:“你就不要有这么多顾虑了,就算安德烈同志跟安吉丽娜同志在谈恋爱又怎么样?党员是要服从组织的安排的,组织认为你的个人问题已经刻不容缓了,当然是先解决你的问题啦!”
什维尔尼克还有些犹豫:“可是我听说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不好打交道啊!”
托洛茨基又一挥手,拍着胸脯说道:“你怕什么,一切由我做主,你大胆的开展行动,组织做你坚强的后盾!”
要不怎么说色胆包天呢?什维尔尼克觉得有托洛茨基做后盾,顿时就不怕了,只要能把安吉丽娜娶回家,冒这么一点点风险那是特别值得的,立刻就屁颠屁颠的向安吉丽娜发起爱情攻势。
不过这货就没有想到,安吉丽娜会强硬的抵制这门婚事,以至于出了车祸,更没有想到就算有托洛茨基做后盾,某仙人也会直接打上门来。
“尼古拉.康斯坦丁洛维奇.什维尔尼克是哪一个!”
这天,什维尔尼克正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的时候,大门被嘭的一声踢开了,一脑门子官司的李晓峰杀气腾腾的就冲了进来,很不含糊的吆喝了一声。
什维尔尼克自然认识某仙人,也在一瞬间就猜到了某仙人恐怕是来找麻烦的,虽然之前色胆包天,但这会儿他额头上的冷汗的都下来了。
第一时间这货就准备脚底抹油开溜,可是不等他站起来,就被同事给出卖了,短暂的沉默之后,一个声音回答道:“角落里戴眼镜的那个就是!”
被同事“出卖”之后,什维尔尼克也不敢走了,毕竟他大小也算是个干部,众目睽睽的抱头鼠串,影响恐怕很不好。所以这货也只能硬着头皮坐在椅上,低着脑袋假装处理文件。
这货有一点侥幸心理,以为大庭广众之下,某仙人也不敢拿他怎么样,他干脆就装作没听见,准备装傻了。
可是什维尔尼克实在是太小看了李晓峰的凶残,什维尔尼克在装,而他也未尝不是在演戏,一进门他就看到这个猥琐的货了,你想一想,他是来找麻烦的,怎么会不不搞清楚什维尔尼克的长相。进门吆喝的那一嗓子根本就故意的,他就是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就是要让事件飞快的传播出去。
所以什维尔尼克装腔作势的样子,李晓峰全都看在了眼里,对这货的装聋作哑感到很是好笑——小样,你还装,待会老子收拾你的时候,我看看你还能不能这么装逼。
李晓峰一边想着,一边大摇大摆的就走到了什维尔尼克面前,冷哼了一声:“你是聋子?”
如果可以选择逃避的话,什维尔尼克绝对不会答腔,但是某人已经站在他面前,他再装也没用了。
顿时这货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壮胆,抬起头,不悦的问道:“同志,你是谁?这里是办公地点,请你不要大声喧哗!”
说完这话,什维尔尼克是有些得意的,他觉得自己应对得太恰当了,既没有落气势,还当面指出了某人的错误,他就不信在这种众目睽睽之下,某人还能做出出格的举动。
但事实证明什维尔尼克错得非常离谱,冲着他扬起的脸,李晓峰狠狠的就是一耳光抽了过去,直接将这货从椅子上抽得掉在地上。这一耳光是如此的响亮,也是如此的突然,让刚才还有些自鸣得意的什维尔尼克都懵了,他完全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众目睽睽之下,他竟然挨打了!
不光是挨打,什维尔尼克还要挨骂,李晓峰揪着他的领子,将他提了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个王八蛋,还装 逼不?老子本来还不想打你,可你他娘的竟然给我装聋作哑。你装什么装,老子就不信,刚才那么大的动静,你就听不见!”
这话骂出来之后,办公室里的其他人要么掩嘴偷笑,要么憋得脸都抽抽的。因为他们觉得李晓峰说得很对,人家弄出来那么大的动静,指名道姓的找你,你如果是条汉子,就该直接答腔。可你什维尔尼克倒好,装聋作哑不说,事到临头还装 逼,活该挨打。
被提起来之后,什维尔尼克总算是清醒过来了,感受着脸上火辣辣的滋味,他心里除了委屈就是愤怒,顿时尖叫一声:“你敢打人!”
李晓峰横了他一眼,又抽了他一嘴巴,骂道:“打人?哼,我打的是狗!只有猪狗不如的家伙才会跟你一样!”
眼瞧着李晓峰恐怕不会善罢甘休,而且作为同志,办公室里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什维尔尼克挨打不管,终于有人说话了:“安德烈同志,请听我一句,不管什维尔尼克同志犯了什么错误,你打人也是不对的,有矛盾可以找组织调解嘛!”
李晓峰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回头看了说话的那人一眼,冷笑道:“找组织?哼,你中宣 部的党 委就是吃干饭的!不然会眼睁睁的看着安吉丽娜被这个猪狗不如的玩意骚扰,会眼睁睁的看着她差点被逼死!”
说着,李晓峰反手又抽了什维尔尼克一个嘴巴,连续几个嘴巴下来,这货直接就被抽得晕菜了,这还是某仙人留了力,否则让某仙人实力全开,恐怕一嘴巴就能把这货给抽死。
其实李晓峰也没打算这么暴力,但是中宣 部的人实在是太不给力,他都进来打杀了半天,除了个别人站得远远的动嘴劝架,上来拉架的竟然没有一个,果然是文青不如流氓啊!而他又不能把人放了,所以只好继续招呼了。
左一个耳光,右一个嘴巴,李晓峰边打边骂,直到什维尔尼克被抽成了猪头,布哈林才迟迟的赶到了现场。
“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你在干什么?”布哈林一声怒喝,当他看到跟猪头一样的什维尔尼克之后,又加了一句:“你竟然敢施暴!”
李晓峰可是一点儿都不害怕,他可是等布哈林半天,今天到中 宣部来,除了打爆什维尔尼克一顿,他更重要的目的就是当众羞辱布哈林一番,如果不是这货为虎作伥,安吉丽娜是断然不会出事的!
163 泄愤(下)
布哈林哪里想得到李晓峰就是故意来找茬的,而且还就是冲着他来的,眼瞧着什维尔尼克被揍成了猪头,他可是出奇的愤怒了。
“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你太无法无天了,竟然敢在中 宣部打人,你眼里还有组织吗?还把党的纪律放在心上吗?”
一上来布哈林就把大帽子扣了过去,他觉得只要扣住了对方,只要占住了理儿,就算把官司打到政 治局那里去,列宁也不敢再袒护某人。
可谁想到,李晓峰比他表现得还要愤怒,上来就呸了他一脸的口水,挖苦嘲讽更是无所不用其极:“呵,你也知道什么叫无法无天啊!我原以为你布哈林还不知道这个词儿呢!给我扣帽子?哼哼,瞧你那道貌盎然的样子,今天我之所以来,就是要揭穿你伪君子的真面目!”
说着,这货将手里的什维尔尼克随便一扔,指着布哈林的鼻子骂道:“同志们,我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不是不尊重组织的领导,更不是不守党的纪律,实在是布哈林这个伪君子做得太过分了。可能有同志已经知道了安吉丽娜.赫姆斯特拉同志的遭遇,她是多好的一位同志啊!可就是因为被这个伪君子逼婚,才遭遇了车祸!我今天来就是要为安吉丽娜同志讨一个说法的!”
顿时布哈林的脸色变得非常的难看,他可没想到某人是打着这个旗号来找他的麻烦,不管怎么说他在此次事件中扮演的角色都不算光彩,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对不住安吉丽娜,如今被某人公开打脸,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布哈林不知道怎么应对,对李晓峰来说那就是乘你病要你命,立刻乘热打铁的说道:“就是这位道貌盎然的布哈林同志,还有这个卑鄙猥琐的什维尔尼克同志,这两个所谓的老革命,就干出了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利用组织的威信向一个年轻的女同志施压,强迫她嫁给一个自己所厌恶的人,被拒绝之后,这两个人一点儿都没有醒悟的意思,竟然又向安吉丽娜同志的家庭施压,威胁她的母亲,然后又要挟她的父亲,甚至不惜以破坏党的基本政策作为诱饵,诱使安吉丽娜的父亲答应这门婚事,同志们,你们评评理,这是布尔什维克应该有的行为吗?这种人算什么党员和领导,我呸!”
布哈林的脸气得通红,他确实觉得有点对不住安吉丽娜,也确实利用组织向她施压了,这些他认。但是某仙人后面的那些控诉,他根本就不知情,那些都是托洛茨基派人指使的,他实在不知情,这个屎盆子他怎么也不会接,所以,他觉得某人就是来诬陷和侮辱他的,顿时就火大了。
“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你不要胡说八道!”布哈林阴沉着脸,呵斥道:“我只不过是为安吉丽娜同志介绍了对象,哪里施加过什么压力,更不可能违背党的基本政策去收买安吉丽娜的父亲,你这是在诬陷和诽谤我!”
李晓峰调查了事情的真相,自然也明白向安吉丽娜的父亲施加压力的是托洛茨基,但是,在这个事儿里,托洛茨基一直隐藏得很好,想凭这个找他的麻烦实在是为难。
所以,他干脆把所有的屎盆子都扣在布哈林的脑袋上,谁让你跟托洛茨基是一伙儿的呢?你敢狼狈为奸,那就要做好替人受过的准备。
“你敢做不敢认是吧!”李晓峰冷笑了一声,“安吉丽娜的父亲已经全部都交代了,就是你派这个叫什维尔尼克的狗东西去要挟他的,许诺只要他答应这门婚事,就把之前没收的赫姆斯特拉家族的产业如数归还,如果不答应就把他们全家打为*****全部关进彼得保罗监狱。你好大的魄力又好威风啊,布哈林同志,原来党的政策和人民的财产在你眼里完全都可以不当一回事!”
“你放……放什么厥词!”布哈林没有做过这一切,自然不会承认。
“我放厥词?”李晓峰冷笑一声,一把又将地上如死狗一般的什维尔尼克提了起来,放声说道:“真是笑话,如果你没有做这些生儿子没**的事儿,我吃撑来找什维尔尼克和你的麻烦,我脑子里有水?我告诉你,这件事没完,你如果不给出一个合理的交代,这个官司我会打到中纪 委、政 治局,我要让中 央委员会的所有同志都看看你的真实嘴脸!”
布哈林顿时出奇的愤怒了,他认为某人就是在要挟他,就是在借题发挥,他怒吼道:“我从来没做过这种事情,连听都没听过,你不要在胡说八道了,你说的这一切我根本就不知情!”
是的,布哈林最后说的是不知情,可见他愤怒归愤怒,但还没有失去理智,逻辑思考能力还在。他之所以只说自己不知情,那是因为他想到了托洛茨基,以他对托洛茨基的了解,似乎确实能做出这种事儿来。所以,他不能把话说得太死,至少不能直接否认李晓峰所言的一切,他能做的就是先把自己摘出去。
没错,布哈林才不想为托洛茨基被黑锅,如果李晓峰所言属实,那么他都觉得托洛茨基太过分,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去达到目的,实在是……实在是龌蹉。
不过他的想法是好的,可是完全就跟不上现实,李晓峰是没办法找托洛茨基的麻烦,所以一定要硬往他头上扣屎盆子,根本就不可能放过他。
“不知情?”李晓峰重复了一遍,然后哈哈大笑三声,挖苦道:“好一个不知情。为什维尔尼克做媒的是你,用组织向安吉丽娜施压的也是你,等事情发生之后你竟然敢堂而皇之的说不知情。你当我是白痴,你当我脸上这对是鸡眼?我倒要问问你,安吉丽娜出车祸你总该知情吧?为什么在出事之后,你这个热心的媒人竟然就那么无视了她?你敢说这里面没有猫腻!”
布哈林顿时哑口无言,安吉丽娜出车祸之后,他确实知情,也很过意不去。但是托洛茨基却劝他不要管,说:“只有安吉丽娜的情况越危急,李晓峰才会越着急回来。你如果把人救回来了,那不是一切白搭了!”
当时布哈林虽然觉得这么做有点太绝情,但是为了大局,为了俄国,他也豁出去了,也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任由安吉丽娜在鬼门关打了一个来回。
如今被某仙人当众质问,他自然什么也说不出来。不过他说不出话来,而某仙人却是大大的有话说:“怎么,这回不说不知情了。我就想问一问,你们中 宣部的党 委党组织是吃干饭的?一个同志几天都没有来上班,你们竟然不闻不问?我就像问一问,你们在干什么?”
这下布哈林脸上更加的难堪了,安吉丽娜的直属上司确实跟他反应过安吉丽娜出车祸生命垂危的事实,可当时他为了达到陷害某仙人的目的,是拍板决定不闻不问,如今被某仙人抓住了把柄,自然无法回答。
“怎么?不说话,装哑巴了?”李晓峰可不会放过他,“布哈林同志,你就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不继续谈一谈遵守党 纪的事了?党要求同志们互相团结互相友爱,你就是这么团结友爱自己同志的?大家都像你一样,恐怕我们的党组织早就完蛋了吧!”
布哈林依然没话说,这一刻他心里也不好过。前面说过了,布哈林这个人还是比较正直的,至少在中 央委员这个级别的大佬中,他算是歪心眼比较少的。不同于托洛茨基这样厚黑的老狐狸,他确实是有点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觉得不好意思。
而李晓峰要的就是他不好意思,如果布哈林像托洛茨基一样厚黑,他还真不敢随便找麻烦,说白了他也是欺负布哈林相对“老实”。眼瞧着火候差不多了,骂也骂了打也打了,该出的气也出得差不多了,李晓峰觉得自己也可以闪人了。
当然,闪人之前还得再放放话,这样才能显得自己正确正义。只见这货慷慨激昂的说道:“你刚才不是说我施暴吗?我还就告诉你了,我今天就是施暴来的,打的就是你们这些道貌盎然伪君子的脸,就是要告诉你们,不要以为老实人好欺负!不要以为你们打着组织的旗号,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说完,某人又重重的朝布哈林呸了一口,然后拍拍屁股潇洒的闪人了。不过某仙人虽然走了,但是他却成功的造起了舆论,反正这个事儿瞬间就传遍了整个彼得格勒的党组织,基层的党员干部们都听说了某人的英雄事迹,对于布哈林的肮脏龌蹉是报以了十二万分的鄙视。
很快,这个事情就传到了导师大人耳朵里,不过某仙人此时已经跑回了莫斯科,列宁还真没办法把这个货叫来训斥一顿,他只能把斯维尔德洛夫叫来问道:“雅科夫,这个鬼点子是你帮他出的吧!”
“这您还真猜错了,”斯维尔德洛夫笑道,“我还真没帮他出主意,这个办法是安德烈同志自己想出来的。”
列宁先是一愣,继而笑道:“这个小子,就会欺负老实人!”
布哈林是老实人吗?前面说过了,只是相对而言。反正斯维尔德洛夫不觉得他是什么老实人,相反,他觉得布哈林一点儿都不老实。
“我个人觉得敲打敲打布哈林同志是恰当的,这一段时间,他可是大出风头,总是跟您的路 线唱反调,不给他一点颜色看看,他恐怕会愈发的猖獗的!”
列宁摇摇头道:“这你就错了,你还是太不了解布哈林和托洛茨基了,他们两个人都不是简单的敲打敲打就能够幡然悔悟的人,尤其是布哈林,这个老实人才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列宁这么说是有一定道理的,从历史上布哈林和托洛茨基的作为来看,布哈林确实是比托洛茨基有坚持一些,还就真是像列宁说的又臭又硬。
布哈林这个人很多时候都不像个政 治家,因为政 治家是要学会妥协,要学会和敌人做交易的。而布哈林在这方面还真不会,你瞧,他在十月革命之后,对列宁的妥协政策是十分的不满意,一直不遗余力的跟导师大人唱反调,而且还一直坚持到底。而一开始跟他看法差不多的托洛茨基,在面临对德谈判失败,在德国大军步步紧逼的时候,最后还是选择了妥协。
这还是其一,后来在内战胜利,开始经济建设的时期,布哈林还是一贯的特立独行,对于党内开始出现的官僚主 义和特 权享受的苗头,他是敢说真话,甚至不惜直接顶撞列宁(当然,布哈林当时也是矫枉过正了一点)。
而这一切托洛茨基是绝对做不到的,只能说布哈林这个人有点认死理,只要他自己认为是正确,那么他就会坚持到底。比如最开始他跟托洛茨基关系密切,结成了同盟。但是到了托洛茨基跟斯 大林争夺第一把交椅的时候,他这个托洛茨基的老朋友老伙伴,却出乎意料的支持斯 大林,来了个漂亮的倒戈一击。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其根本原因还是布哈林觉得托洛茨基当时的路 线不对。从某种意义上说,布哈林的这种品质也是难能可贵的。
而正是因为如此,列宁才觉得敲打布哈林没有任何意义,这样一个茅坑里的石头,威胁他、恐吓他没有任何意义,如果钻了牛角尖就是不认同你的理念,你就是杀了他也不会改口。对这样的人使手段,根本就是浪费时间和精力。
这时候,斯维尔德洛夫也才真正理解列宁之前忍让的根本原因,不光是因为导师大人要维护团结,而是他早就知道敲打布哈林没意思。如果不能让这个家伙自己醒悟,拿40磅的铁锤敲他的脑袋都没有用。
“那么说,我们做了无用功?”斯维尔德洛夫有些丧气的说道。
“也不尽然,”列宁笑了一笑道,“对布哈林当然不会有什么作用,但是对托洛茨基却是有用的!”
道理很简单,布哈林是个有坚持的理想主义者,而托洛茨基却不是,应该说他的性格跟列宁,跟斯 大林更接近,属于那种善于、也乐于做交易的政治家。
敲打布哈林的信号,托洛茨基一定能收到,也许这个信号对布哈林没用,但是托洛茨基却不会对这个信号不管不顾。而前面说过了,连斯维尔德洛夫都觉得某仙人选择的切入点很好,所以托洛茨基必然不敢马虎大意。今后他再想歪招的时候,必然要掂量掂量,再也不敢像这回那么阴损了。
当然,这还属于比较明显的好处,这点东西其实列宁并不是特别在意,否则之前他也不会命令某仙人不准惹是生非了,如果他老人家真想敲打托洛茨基,有的是更好的手段。
真正让列宁比较满意的是,李晓峰朝布哈林发难,将所有的屎盆子全扣在了他头上,这会引起布哈林对托洛茨基的警惕,毕竟布哈林就算哪怕再有坚持,也不容许盟友背着自己随便乱来,没有人愿意替人受过的。更何况布哈林还比较“老实”,他看不惯托洛茨基的手段,说不定就会跟这货分道扬镳。
也就是说李晓峰的举动,无心之中往布哈林心中埋了一根刺,如果托洛茨基以后还不知道收敛,恐怕布哈林第一个就不干了。而这一点才是最让列宁满意的地方,通过微乎其微的付出,就给政 敌的联盟之间开了一道裂痕,这样的手段哪怕是无心插柳也实在是太精彩了。
那么列宁的估计是正确的吗?布哈林和托洛茨基之间真的出现了问题吗?那是很显然的!
事情发生之后,布哈林就气冲冲的找到了托洛茨基,对这个坑爹队友的无耻行径给予了强烈的批判,总而言之,言语之间是很不客气,骂得托洛茨基很没面子。
当时托洛茨基虽然没有翻脸,而且也“勇敢”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但是他心里是否真的认识到了这一点,而且是不是真的一点都不计较,那完全就很难说了。
“布哈林同志,我那也是迫不得已,你以为我愿意这么做?”这货苦口婆心的说道,“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俄国,也是为了革命!”
这时候布哈林最大的缺点就暴露出来了,他就是太天真,太容易轻信别人,瞧着托洛茨基道歉了,他也没有继续计较,只是说道:“那也不能如此的不折手段,影响太恶劣了!”
托洛茨基心里不以为然,嘴上却唯唯诺诺的说道:“说的,我现在也很后悔啊!如果知道后果这么严重,我也不会这么做的!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能做的除了消除恶劣的影响,就是朝前看!我认为,我们除了要防备列宁借此攻讦我们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赶紧让乌利茨基同志回来,只要他回来了,我们就能够扭转被动的局面!”
164 又生事端
卢比扬卡2号楼,马克维慵懒的打了一个哈欠,然后美滋滋的伸了个懒腰,这一段日子大概是他出生以来过得最惬意的时光了。他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也能一呼百应,甚至只要他动动嘴皮子,就能让几颗人头落地。
这种能够掌控一切的感觉让他太爽了,他已经深深的陶醉在这种滋味里,权力这玩意儿果然比毒品厉害,确实是能让人上瘾的啊!
就在马克维自我感觉非常良好的时候,他的秘书施施然的闯了进来,这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有着一头金色的波浪一样的长发、火红的嘴唇,你只要看她一眼就会浑身发热。
当然,马克维也就只是过过眼瘾而已,他还没有精虫上脑,调戏妇女在布尔什维克里可是重罪,他可不准备因为这么一点点小小的失误,葬送掉光明的前程。
所以他只是贪婪的用猥琐的眼光在美女秘书的胸器上打了个转转,然后一本正经的问道:“奥丽雅同志,有什么事?”
女秘书用一种一本正经的公式化的口吻回答道:“马克维同志,外 交人 民委员派来的几位同志又来了,你们要求您立刻将人犯移交给他们……”
一听这话,马克维的好心情顿时荡然无存,如果说最近有什么事情让他心烦,那绝对是外 交人 民委员的那群家伙带来的。他的铁哥么李晓峰离开莫斯科没多久,外 交人 民委员会就派了几个专员过来,直接找到了他,让他立刻将英国军情六处的相关犯人全部移交给他们。
当时马克维就不理解了,什么时候外 交人 民委员也开始管****刑事案件了,这不合规矩嘛!自然而然的他就必须要问个清楚,不过他不问还好,一问差点没气死。
感情是英国外 交部向外 交人 民委员会提出了严正的交涉,要求俄国方面立刻释放被捕的英国公民。反正外交行文上措辞是相当严厉的,完全是一种颐指气使和鄙视的口吻在下达命令。似乎是英国人吃准了俄国人只能乖乖的放人。
实际上呢?实际上跟英国人的估计也没有太大的出入,托洛茨基这个外 交人 民委员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和谈上,根据中 央的指示,他的核心任务就是尽快的促成和平,如果有可能的话,最好是促成所有交战国全方位的停战。
这个任务是相当严峻的,困难是显而易见的。因为,不管是英国人、法国人、德国人、美国人都是不好打交道的。促成全方位的和平,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啊!
当然,就算很难,托洛茨基也必须去做,所以在他这个新任外 交人 民委员上台之后,为了促成和谈,是尽可能的在各国之间斡旋。这个时候英国佬发怒了,虽然怒得很没有道理,但是托洛茨基也只能息事宁人。
在他看来,无非是几个英国间谍的性命而已,用这点微乎其微的代价,向英国人释放外交上的好意,缓和双方之间的紧张关系,这笔买卖还是很合算的。
于是乎,托洛茨基大手一挥,就派人去莫斯科契卡要人了,大概这货觉得自己的外交工作是重中之重,其他各部门都得配合,而且这也就是屁大点事儿,想必契卡也会服从大局的。当然其中是否有一点托洛茨基觉得某仙人已经去了国外,莫斯科契卡群龙无首好欺负的意思,那也说不准。
于是乎事情就摆在了马克维面前,对于他本人来说,配合外 交人 民委员会的工作是毫无抵触的,因为他压根就没有抵触的资本。人家背后是政 治局的超级大boss,而他背后的某仙人连中 央委员都不是,反正这么说吧,马克维面对外 交人 民委员会的人是没有多少底气的。
也就是说,如果马克维是莫斯科契卡的老大,他立刻就屈服了,哪怕他真心不喜欢这个决定,也没有任何办法,这就是现实。可现在的问题是,马克维并不是莫斯科契卡的老板,他只是莫斯科契卡老板的助理和好朋友,他无权拍板!
其实也不是真的无权拍板,李晓峰走的时候把大权也算是交给了马克维,让他一切按照既定方针行事,如果有什么突发事件拿不准主意,就去找伏龙芝,若是连伏龙芝都搞不定,再打电报请示他这个仙人。
所以在面对这一突发事件时,马克维就不能只站在自己的角度上看问题了,他代表的是某仙人,要维护某仙人的利益,所以对这个事儿他真是拿不定主意。直接拒绝外 交人 民委员会的人吧,似乎不太好!而答应他们的要求吧,似乎又有些丢人和跌份。思来想去,他只能求助于伏龙芝。
伏龙芝对此是什么态度呢?从感情上来说,他反对向英国人妥协,这帮军情六处的间谍在俄国的土地上犯下了罪行,自然要惩罚他们,凭什么你们英国人放一句话出来,我们就得乖乖放人?你们也欺人太甚了吧!
当然,这只是伏龙芝在感情上的想法,而理智又告诉他,直接拒绝外 交人 民委员会,回绝英国人的要求,似乎也不太妥当,外交工作从来就不是容易的事儿,托洛茨基要开展工作,要打破僵局,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这个事儿实在是太恶心了,若是英国人的口气好点还没什么,偏偏这帮货语气还异常恶劣,颇有一点我是流氓我怕谁的意思。所以面对马克维的求助,伏龙芝也无奈啊,他只能很隐晦的告诉马克维——从赶上说我不同意交人,但是从理智上说你们也要支持外 交人 民委员会的工作……
这他妈不是废话吗?反正马克维想要的绝对不是这个结果,不过别着急阿,伏龙芝的话没有说完,他后面接着说道:“你要实在觉得这个事儿为难,那就打电报请示安德烈同志,实在不行就先找借口拖延一下。”
当时,马克维想了想,觉得伏龙芝说得对,实在不行就先拖着,以拖待变嘛!你问马克维为什么没有想过先请示李晓峰,道理是很简单的,马克维这货被某仙人把野心给带出来了,这厮也想干一番事业,而要做事业,首先就要有独立处理事件的能力。
而且李晓峰走的时候说过了,只有马克维实在拿不准主意的事儿,再去问他,这言下之意也是要培养他独立处事的能力。马克维就觉得,这个事儿说大不大,正好可以拿来练手,于是乎这货就接受了伏龙芝的意见,直接给拖了下来。
只能说马克维还是天真幼稚了一点,外 交无小事,在外 交上芝麻绿豆大的事情都能演化成石破天惊的大事。而且外交上的事儿,最怕有心人使坏,他使出拖字诀恐怕只会让事情变得不可收拾。
而事情的发展也正是奔着这个方向去的,外 交人 民委员会本来就是强势的部 委,而且又有托洛茨基在后面撑腰,马克维对他们用拖字诀,那真是老鼠拖大象。
“怎么回事,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你今天拖明天,明天拖后天,你们契卡就是这么开展工作的?”
马克维陪着笑脸说道:“伊留申同志,你也必须理解,这件事非同小可,我们契卡党 委也需要讨论研究,才能做出决定嘛!”
不过外 交人 民委员会的这几位根本不吃一套,伊留申旁边那位一听就火大了,咄咄逼人的说道:“你们都研究了好几天了,难道还没有结果?同意还是不同意,你们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马克维顿时就为难了,这个事儿根本就是他一手压下来了,既没有通知李晓峰,也没有向全国契卡反应,他怎么能随便给对方交代。所以他依然是支支吾吾的准备拖延:“库兹玛同志,你不要这么急躁嘛,沉住气,在等一等,说不定过两天就有结果了!”
“没有什么过两天了!”伊留申也发火了,他们搞外交的强势惯了,跑到莫斯科契卡办事却被推三阻四的,这让他们的气很不顺,而且他们觉得马克维压根就不算什么人物,欺负这种小字辈一点儿压力都没有。
“我最后警告你们一次!”伊留申虎着脸说道,“今天立刻将人犯移交给我们,否则我们就不客气了!”
这话就过分了,不管怎么说外 交人 民委员会和契卡都不是上下级的关系,外 交部无权命令契卡怎么怎么样,最多也就是让人家配合。用这种强硬的口气说话,只会让他们从有理变成没理。
应该说,外 交人 民委员此前的做法,在程序上是能够站住脚的,拖着不给说法,错的肯定是马克维,这个官司就是打到中 央委员会打到政 治局,马克维都是必输无疑。
但是伊留申放狠话之后,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不客气的说,他就是无理取闹了。契卡又不是外 交人 民委员会的下属机构,人家凭什么听你的?
所以马克维顿时就不干了,收起了笑脸,冷冷的说道:“伊留申同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伊留申扬起下巴横了马克维一眼,“我的意思非常明确,你们契卡马上交人,这没得商量!”
马克维也不是吓大的,而且此时此刻他可不是代表个人在跟外 交人 民委员会交涉,他现在代表的是整个契卡,如果被人家吓唬两句就服软了,传出去还不是丢契卡的脸?那时候外人该怎么说契卡?还不说他们怕了外 交人 民委员会!
这种恶劣的后果马克维可承担不了,跟了某仙人一段时间之后,他也算是重新了解了这个老朋友的新脾气,那就是死要面子,头可断血可流,但面子是万万丢不得的。
如果他如此轻易的就把面子给丢光了,那恐怕会让某仙人很恼火的,而没有某仙人的提携,他也真心没有什么前途可言了。
所以哪怕是为了自己,马克维都不得不把面子给绷住,他冷静的就发话了:“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此时我们契卡还在讨论研究,还没有形成决议,所以,请你们继续耐心等候!”
可是伊留申却是愈发的咄咄逼人,他冷笑道:“如果我们不等呢!”
马克维抬了抬眼皮,淡淡的回答道:“那你们就请回吧!”
“让我们走?”库兹玛也冷笑了一声,威胁道:“我最后警告你一次,立刻交人,这没有商量的余地!而且我们也不是来跟你们商量的!”
马克维皱了皱眉头,这样的局面是他完全没有预料到的,他觉得自己只要表示拒绝,对方就完全没办法,也就会老老实实偃旗息鼓的走人。可事实跟他的预料完全不同,伊留申和库兹玛几乎就是在耍流氓了,你们这是要闹哪一样啊!
马克维还是不动声色的回答道:“我最后强调一次,我们莫斯科契卡还在讨论研究,请你们耐心等候!”
可是接下来这一幕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伊留申和库兹玛同时发出一声讥笑,然后伊留申随手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很傲慢的摔在了马克维面前,很不讲道理的说道:“这是我们外 交人 民委员会开据的人犯移交申请书,我们将立刻接收被你们拘押的英国犯人,有什么不理解或者不清楚的地方,你可以以书面形式向外 交人 民委员会询问!”
库兹玛接着说道:“而现在,我们将带走犯人!你明白了吗?”
这下马克维也火大了,他猛地的站了起来,质问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明抢?”
伊留申洋洋得意的说道:“怎么是抢呢?马克维同志,请你不要说得那么难听!我们是提交了申请的!”
马克维愤怒的说道:“可是我们没有同意!”
库兹玛轻蔑的回答道:“那是你们的事儿,跟我们无关!我们已经尽到了自己的义务,现在我们将提走犯人!”
说着,这两个货大摇大摆的就准备往外走,那态度简直就是目中无人,似乎是吃定了马克维不敢拿他们怎么样。
“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马克维气得浑身发抖,怒喝了一声。
“莫斯科契卡啊!”伊留申充满了讥讽口吻的回答道,“怎么,马克维同志,你难道连这都不知道?”
这话里调侃和讥讽的意味实在是太明显了,不过这也怪马克维自己不争气,刚才的交锋中,他实在表现得太软弱了,从一开始他就没必要跟这两个货过多的纠缠,更不需要跟他们打嘴仗。互不投机直接将这两个货赶出去得了,费那么多口舌干什么?
说到底,还是马克维自己底气不足,他没有勇气跟外 交人 民委员会炸刺,只敢选择跟他们打嘴炮。而他的心虚就被伊留申和库兹玛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强势的外 交人 民委员会怎么会跟一个没底气心虚的家伙客气,所以这才蹬鼻子上脸了。
“不知道的是你们!”
就在伊留申和库兹玛最后调戏了一把马克维,准备大摇大摆的去提人的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开了,面带寒霜的李晓峰迎面走了进来。
“你是谁?”伊留申并不认识某仙人,所以眼瞧着某人跟马克维一样年轻得不像话,也就没把某人当作什么大人物,拿腔拿调的说道:“有一个小屁孩,警告你,不要多嘴多舌,少给自己找不自在!”
话音未落,他就觉得肚子重重地一震,像虾米一样弓起了腰,捂着肚子翻江倒海地呕吐了起来,吐得那个惨烈啊!能看到呕吐物不止是从他嘴里出来的,还从鼻子里往外冒。
“你敢打人!”库兹玛震惊了,他指着李晓峰的鼻子一副震惊的样子。
“还敢指我!”
李晓峰上来就是一嘴巴,给这货打了一个趔趄,“以后再嘴贱,老子见你们一次,打一次!”
马克维都惊呆了,他可没想到李晓峰二话不说就敢动手,这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他总以为都是党内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不至于这么暴力吧?
“你懂个屁!”李晓峰骂了他一句,他在外面听半天了,耳听着这两个货言语之间越来越嚣张,他都为里面的马克维着急,尼玛,人家都蹬鼻子上脸了,他还客气什么?上去抽丫的啊!
“对这种不开眼的货色,就不需要客气!”他霸气侧漏的说道,“敢跑到我们契卡玩横的,就要做好被打的觉悟!我们是国家的暴 力机关,是专门肃清****的机构,敢跟我们叫板,那就是对抗党的领导,就是*****对****份子你客气什么!”
马克维惊呆了,不光是因为李晓峰的霸气,更是因为他隐约听出来了,按照某人的意思,这事儿不算完,他不光要打人,还要将伊留申和库兹玛当成****份子惩办!
马克维情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吐沫,愣愣的说道:“可是……可是他们是外 交人 民委员会的……”
他还没说完,就又挨了李晓峰一记白眼,某仙人冷哼了一声,轻飘飘地丢出了一句话:“谁告诉你外 交人 民委员会就没有****份子了?”
165 就不配合
什么叫威武霸气?李晓峰就用实际行动告诉了马克维,这就叫威武霸气,打了外 交人 民委员会的人不说,还敢直言不讳的要将他们打成****份子,摆明了就是不给外 交人 民委员会面子。
此时被打的那两位就是再蠢也反应过来了,这是人家老大回来了,这顿打恐怕是白挨了。当然,此时对他们来说,挨打什么的已经不算什么了,某人杀气腾腾的要把他们打成*****这可是要掉脑袋的!
顿时这两个货就嚷嚷开了:“安德烈同志,我们是外 交人 民委员会的,是托洛茨基同志派我们来接收犯人的!”
这两个货大概是以为搬出了自家老大,就可以扯虎皮当大旗,至少也能暂时唬住某人,让某人不能过于的为所欲为。但怎么说呢?聪明反被聪明误吧!这两个蠢货就完全没有料到,李晓峰如今对托洛茨基是一肚子火气,正是气不顺的时候,这个时候,他们报托洛茨基的字号,不光不能自救,反而会激怒某仙人。
“外 交人 民委员会的?”李晓峰轻笑了一声,“还是托洛茨基同志派来的?”
这两个蠢货完全没有看清楚形势,见某人似乎有“软化”的迹象,赶紧说道:“没错,就是这样的!就是托洛茨基同志命令我们来的!”
只听见李晓峰冷笑了一声,转头对马克维说道:“我们最近正在开展针对外交领域的****行为的专项行动是吧?”
马克维就是再傻也知道该怎么回答:“没错,行动刚刚展开,同志们正愁着没有突破口呢!”
这话让刚才那两个以为可以侥幸过关的家伙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尖叫了起来:“你们要干什么?我警告你们,你们最好不要乱来,否则……”
李晓峰上去照着这两个货的肚子又一人给了一脚,“否则怎么样?告诉你们,老子才不管你们是谁的人,又是谁的人,敢到老子的地头撒野,就要做好脱一层皮的准备!”
说着,他厉声命令道:“来人,把这两个货拖下去,好好的审一审他们,一定要他们交代问题!”
不管伊留申和库兹玛怎么求饶、怎么哭诉、怎么摆后台,面对铁下心来要杀鸡儆猴的某仙人都不会有任何意义。这两个可怜虫像死狗一样被蜂拥而入的契卡工作人员拖了出去,想必不久之后就能在审讯室里听到这两个货的惨叫和求饶声了。
可能有同志说了,刑讯逼供是不对的,这就纯属于扯淡了,在这个时代,不管是最发达的民 主国家还是最不发达的独 裁国家,刑讯逼供都是条子们惯用的手段,尤其是某些强力的特务机构,如果没有一点能打开犯人嘴巴的强有力措施,那还真不好开展工作。
可能马上又有同志问了,难道布尔什维克的党员们对这些暴力手段没有抵触心理吗?怎么说这些行为都是不符合marx主 义教 义的。能不能不要这么扯淡?这个年头有多少真正懂得和理解马 列主 义的普通老百姓?
大家伙之所以跟着布尔什维克起义闹革命,不是因为马 列主 义,而是因为跟着布尔什维克能过好日子。说得更通俗一点,就是能捞好处。
千万不要鄙视这一点,个人觉得这一点非常正确,尤其值得肯定和提倡。不管是造 反、起 义、还是革命,那都要获取利益的,否则,何必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通过革命获取利益,这是完全合理也是完全无可指责的,更没有什么不好意思拿出来示人的。
反倒是某些空喊口号,涉及到实际的利益分配就开始拉稀的政党,才值得鄙视。空谈主 义、空谈奉献、只管着规划美好蓝图,只想通过一系列的忽悠和包装手段企图让所有的人都去做圣人,可却不着手解决实际问题,一直回避利益的分配问题,那样的政党才叫扯淡。
当然这个话题有些扯远了,还是回到之前的问题,这个年月的布尔什维克对使用暴力有抵触吗?有!但是那得看什么人,从革命中获得了极大好处的他们,对党组织是无限的敬仰,对组织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发自内心的拥护,对他们来说,党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只要是组织作出的决定就必须不打折扣的去完成!
而现在,既然组织的领导(李晓峰)已经宣布伊留申和库兹玛是****份子,那么,他们就必须、也一定得是****份子!对于****份子,布尔什维克的党员是绝不会客气的,对这帮人他们是发自内心的仇恨,更何况这两个货还是打入到党内的****份子,这就更加可恶了,必须好好的招待!
应该说这真是一个很淳朴的时代,用现在的话说,那个时代的人单纯得近乎于可笑,他们盲目的迷信主 义,坚持自己的认知一定就是正确的,几乎是不加思考的去完成组织的命令。
不管是说他们盲从也好,还是被催眠洗脑了也好,不否认的是这个年代的人在精神上充满了力量,可以为精神上的信仰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
虽然不见得这种有些病态的状态就是好的,但是相对于新世纪精神力匮乏空洞的人们来说,那个时代的人具有一种变不可能为可能的魔力,而这种魔力是值得敬佩和敬仰的!
长话短说,总而言之,伊留申和库兹玛被收拾得不是一般的惨,如果不是他们实在顶不住,选择了赶紧招供,等待他们的将是地狱一般的煎熬。
“他们已经承认了****罪行是吧?”李晓峰懒洋洋的问道。
马克维有些兴奋的说道:“没错,他们已经全盘招供了,对所有的罪行供认不讳。那接下来该怎么处理他们呢?要不要顺藤摸瓜?”
听得出,马克维已经摸到了干契卡的诀窍了,那就是胆大心黑,而且这货很自然的发掘出了株连大法,准备以点带面,狠狠的打击外 交人 民委员会了。
李晓峰摆摆手道:“不必了,把他们的口供存档,然后依法处理就行了!”
马克维明显的有些不甘心,他有些跃跃欲试的问道:“可是他们已经打算招供出在外 交人 民委员会的同党了,只要再加一把力,就可以……”
李晓峰嗤笑了一声,摇摇头道:“你小子还真是不客气,准备公报私仇啊?”
马克维不好意思的笑了一声,“我不是听说你跟托洛茨基闹得很不愉快吗?那个王八蛋竟然敢算计你,那我还跟他客气什么!乘这个机会狠狠的摆他一道,不是很好吗?”
李晓峰叹了口气,道:“你的想法是好的,但是事情却不能这么做!”
马克维不解道:“为什么?”
“首先,从本质上说,我是反对栽赃构陷的,这么做会开一个很不好的口子,从长远来说,没有一点好处!”
马克维明显不是很相信,尼玛,你还反对栽赃构陷,那伊留申和库兹玛算怎么回事?你敢说他们真是**********我们这是自卫反击,”李晓峰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如果他们不跑来无理取闹,我也懒得收拾他们。既然他们不讲道理,那我就比他们更不讲道理,你明白了吗?”
马克维点了点头,但是马上又摇了摇头,“我觉得吧,你根本没必要跟他们讲道理,这是多此一举!”
李晓峰又叹了口气:“不是多此一举,而是坚持底线!如果我们不管不顾的随便捏造罪名,然后大搞株连,那最后的结果就是彻底的将游戏的规则给摧毁了。我们今天能做初一,人家以后就能做十五。你总不会想几年或者十几年后,也被其他更加心狠手黑的人用同样的理由清算吧?”
“可是……”
马克维刚要说话,李晓峰就拦住了他:“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们现在确实是得势,但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今后的事儿谁能说得准呢?所以我们必须维护好这一套游戏规则,千万不能过分!这是为了你自己好!”
马克维还是不服气,“可是首先过分的是托洛茨基啊,他竟然敢用那种阴招去对付安吉丽娜,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忍不住,也得忍!”李晓峰又叹了口气,“正是因为他是托洛茨基,我们才必须忍。这就是我让你收手的第二个原因!”
“难道你怕了他?”
听你问的这个问题吧,李晓峰心说:“你小子这情商也真是够呛,有这么问的吗?”,当然,他也没往心里去,这种话敢直接问,也说明马克维还当他是铁哥么,虽然有点没大没小,但显得亲近。
而这一点正是李晓峰选择栽培马克维的重要原因,这货不可否认缺点很多,但是够朋友,不像其他白眼狼,关键时刻靠得住。
“也可以这么说,”李晓峰很平静的回答说,“说正确的一点,我现在是必须服从大局。大局决定了,托洛茨基现在很重要,列宁同志还必须团结他,所以我们必须尊重列宁同志的决定,哪怕是他过分了,我们也不能太过分!”
马克维这就完全理解了,通俗的说,不是某人怕了托洛茨基,而是列宁怕了托洛茨基,为了大局,只能忍受这个货在那恶心人。
“你明白就好!”见马克维理解了,李晓峰直接就把话说破了:“所以面对外 交人 民委员会的挑衅,我们只能适度的还击,狠狠收拾那两个找事的家伙不会有问题。但是企图利用他们扩大化,那问题就很严重了。到时候事情闹大了,不要说托洛茨基,就是列宁同志都会很不高兴的!”
当然,有一些话李晓峰还是没有完全说穿,那就是他本人也不想搞扩大化,不是怕以后被人用同样的理由清算,而是这货真心是不喜欢搞株连。因为这么搞不好控制规模,一个不小心打击面过广,那最后受损失的还是俄国和布尔什维克。从长远看这么搞很不利,所以为了维护自己的长远利益,李晓峰选择了不搞株连。
不过不搞株连,不代表李晓峰不会对挑衅他的人下狠手,马克维离开之前,他淡淡的吩咐道:“开除那两个货的党籍,判处他们三年苦役就行了!”
马克维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来,他本来以为基于维护大局出发,李晓峰也就是狠狠折腾那两个货一番,然后就放人。可现在,开除党籍还不算,还要判处苦役,这尼玛似乎不像是在维护大局,反而像是故意挑衅啊!
“是不是判得太重了?”马克维问道。
李晓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道:“你又心软了不是,维护大局不等于息事宁人。面对不开眼的货色,面对他们挑衅的时候,就要狠狠还击,一定要人家知道我们的厉害,下一次他就不敢这么嚣张了!”
马克维撇了撇嘴,“可是,万一托洛茨基错误的理解了你的意图,以为这是对他宣战呢?”
“托洛茨基没有那么蠢,”李晓峰笑了一声,“只管照我的吩咐做,没事!”
真的没事吗?那可不一定,反正托洛茨基知道此事之后,鼻子差点都没气歪了,没错,虽然他也觉得伊留申和库兹玛这两个货有点过分了,但是这板子也打得太重了吧!
反正老托是相当的不爽,当时就找列宁准备讨一个说法:“列宁同志,这也太过分了吧?虽然伊留申和库兹玛同志的工作态度有点不好,但那也是因为莫斯科契卡工作态度恶劣而引起的,怎么能随便的就做决定开除他们的党籍,还要判处苦役……对此,我表示强烈的抗议,坚决要求契卡撤回这个决定!”
列宁就要比他淡定多了(反正倒霉的也不是他的人,他有什么不淡定的),他慢悠悠的说道:“托洛茨基同志,你不要太激动。之所以会做出这么重的处罚决定,主要是因为这个事件太恶劣了,冲击契卡,威胁要从契卡的监狱里劫走犯人,这是什么行为?如果开了这个坏头,以后其他人有样学样,那契卡的同志还怎么开展工作?”
“可是……”托洛茨基明显的不接受这个说法。
“而且,之所以做出如此重的处罚,并不仅仅是因为这一项错误,”列宁立刻就打断了他,“经过莫斯科契卡的审讯,伊留申和库兹玛都承认了****罪行,对于****罪行,我们是必须严厉地打击,决不能容情!”
托洛茨基张了张嘴,他倒是不同意来着,可列宁竟然已经把****罪挂到了嘴边,那意思就是相当的明确了,无论如此,伊留申和库兹玛这回是栽定了。如果他继续不依不饶,弄不好列宁就要拿****罪行大做文章了,再株连一片的话,他的亏恐怕吃得更大了。
不过托洛茨基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伊留申和库兹玛的问题上,他没有任何办法,当不代表他就不会在此事上继续兴风作浪。果然,他立刻又道:“既然如此,我只能接受。但是,事情的起因是几个英国间谍,我们的外交工作需要用到他们,所以我向中央申请,将他们转移到外 交人 民委员会来!”
列宁微微的皱了皱眉头,说实话,他一点儿都不想同意这个请求,他也知道事情的起因就是因为这几个间谍,外 交人 民委员会在此事上丢了脸,托洛茨基这是想找补回来。如果最后中央同意将人交给他,那等于他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宣布:“看见没有,契卡又怎么样?列宁的心腹又怎么样?对上我,还不是得服软!这就是大势所趋!”
从根本上说,列宁一点儿都不想助长托洛茨基的气焰,但是如果一点面子都不给这个货,恐怕也不合适。思考了片刻之后,他答复道:“这样吧,召集政 治局开会,大家讨论一下这个问题。”
对于列宁的这个决定,托洛茨基是有些不屑的,因为他看出来了,列宁这是让步了,否则就该当面直接拒绝他,之所以让政 治局讨论,无非是找台阶下。只要他在政 治局上积极主动而且态度强硬一点,列宁恐怕不会强硬抵制的。
事实也基本符合托洛茨基的猜测,在稍晚些时候召开的政 治局会议上,随着他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表达这一要求,经过一阵不痛不痒的的讨论,他的要求被通过了。
“给莫斯科契卡发电报,告诉我们的人,让契卡立刻将人犯移交给我们!”托洛茨基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之后,兴冲冲的就下达了命令,“对,多派一些人手,一定要把场面搞大一点,最好是搞一个仪式,一定要所有的人都看到,最后莫斯科契卡还是不得不向我们屈服了!”
在托洛茨基做出这一项指示之后,外 交人 民委员会的士气是高涨,他们兴冲冲的就再次闯进了卢比扬卡2号楼,看来是打算耀武扬威了。
接待这批人的还是马克维,对此他感到十分的惊讶:“什么?让我们移交英国间谍?”
“对,中央已经决定!”外 交人 民委员会带队的这位挥舞着中央的红头文件,很不可一世的说道:“这是命令,赶紧将人犯移交给我们!”
马克维倒是依然不急不躁,他笑眯眯的回答道:“真是对不起,恐怕我们没办法配合!”
166 打脸和放人
“他真的这么说了?!”
当托洛茨基接到部下打来的电话,得知莫斯科契卡拒绝合作的时候,他是不怒反笑。高兴的原因嘛,是显而易见的,拒绝执行中央的命令,这是什么性质?得多脑残的人才会这么蠢啊!
反正托洛茨基是高兴坏了,他原本只是想找回面子,谁想到李晓峰脑子就抽筋了,这不是送上门了让他菜吗?
顿时托洛茨基就激动了,不顾电话那头的部下还没把话说完,就自顾自的说道:“他真的那么说了,我立刻就向政 治局反应,你们保持接触,最好是想办法把你们谈话录下来……”
托洛茨基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堆,好不容易他的部下才找到了说话的机会,“您听我说,事情跟您想象得不太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托洛茨基有些恨铁不成钢,你丫的是真蠢还是假蠢,送上门的机会都不会抓,这种政治敏感性怎么能担当大任?
托洛茨基很不耐烦的吼道:“你只需要告诉我,他们是不是不配合!”
“是倒是,不过……”电话那头的部下很委屈的解释道,“但那是有原因的!”
神马情况!托洛茨基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作为他的人,这都得脑残多蠢才会帮敌人开脱,你脑子里都是浆糊吧!
“您听我说完啊!”那位愈发的委屈了,“事情是这样的,莫斯科契卡已经在几天前将所有的英国间谍全部处死了,所以,要人是没有的,骨灰盒倒是能领走……”
后面的话托洛茨基没有听,因为他已经出奇的愤怒了,脑门上青筋噔噔的跳啊!从心脏到喉咙的这一条线就像喝了烧酒的感觉,那个火烧火燎啊!
“王八蛋!”托洛茨基重重的摔掉了电话,然后将所有的怒气都对准了自己的办公桌,一时间乒乒乓乓的声音不断,连办公室外的秘书都被吓着了。
“你这里是怎么了?”布哈林再次走进托洛茨基的办公室时,吓了一跳,整个房间里都找不到一件完整的家具了,办公桌、书柜以及茶几都变成了一堆烂木头,满目苍夷的样子仿佛是刚刚遭遇了山贼一样。
托洛茨基虎着脸坐在破破烂烂的沙发上生着闷气,面对布哈林的提问都是一言不发。这种状态让布哈林愈发的吃惊了,在他印象中托洛茨基可是一个很善于控制情绪的人,能让他如此失态,恐怕是发生大事了。
想到这,他转头看了看托洛茨基的秘书,刚才就是这小子打电话让他赶紧过来的,现在托洛茨基不说话,答案也只能在他身上找了。
小秘书心有余悸的看了看生闷气的托洛茨基,小心翼翼的说道:“刚才去莫斯科的同志打电话过来汇报情况……”
布哈林对此并没有引起重视,说实话,他觉得托洛茨基在这个事儿上跟李晓峰抬杠,纯属于小孩子斗气,一点儿意思都没有。他对找回所谓面子之类的事没有任何兴趣,想必是托洛茨基在此事上又吃了某人的亏,这才气坏了。
不过布哈林也有些好奇,对此事如何处理,中央已经做出了决定,应该说那个决定是对托洛茨基有利的,怎么会吃亏呢?而且从托洛茨基现在的状态来看,这个亏吃得不是一般的大、一般的憋屈,否则他也不会如此失态。
“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不配合?”布哈林小心翼翼的问道。
托洛茨基冷哼了一声,用一种怪怪的语气说道:“他怎么敢不配合!不过他配合的方式能把你气死!”
“怎么说?”听托洛茨基这么一说,连布哈林都好奇了,他很想知道某人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
“两天前,在政 治局作出决议之前,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就将所有的英国间谍全部处死了。现在他告诉我的人,将很配合的送给我英国间谍的骨灰盒!”
噗呲一声,布哈林竟然笑了出来,他真心没料到某人竟然用这种办法让托洛茨基吃瘪,可想而知,一门心思想找回面子的托洛茨基这回可是丢人丢惨了。兴师动众去要人,还一门心思的想把事情搞大,结果被某人用几个嘴巴给抽回来了,这是何等的打脸啊!
“你竟然还笑得出来?”托洛茨基愈发地恼火了,丢了这么大的人,他这气正不顺呢,作为朋友和死党布哈林你没有安慰我,也不去谴责某人,竟然看老子的笑话,尼玛,你到底是哪边的,你这是帮着某人来补刀的吧!
天地良心,布哈林没有补刀的意思,他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个事情好笑,不是有意要往托洛茨基伤口上撒盐。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不太好追究责任吧?”布哈林强忍着笑意问道,实际上他心里想的是:“恐怕你托洛茨基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根本不能拿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怎么样!”
应该说布哈林的想法是有道理的,李晓峰抢在中央做出决议之前就先把人弄死了,这怎么追究他的责任?实际上也是如此,托洛茨基之所以这么生气,根子就在这里,他确实拿某仙人没办法。
“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不过嘴皮子上托洛茨基却不认输,他信誓旦旦的说道:“我一定要找列宁讨一个说法,这种行为太恶劣了!”
恶劣吗?那就要看相对谁来说,站在托洛茨基的立场,自然是怒不可遏,但是在列宁派一系看来,某人确实是个人才啊,竟然能想出这种歪招,让托洛茨基丢了这么大的人,可喜可贺。
甚至连一贯跟某人不太对路的斯 大林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实在是太损了,不过也好,也算是为咱们出了一口恶气!”
所谓的恶气,自然是钢铁之前打算自立门户时跟托洛茨基那点不愉快,能看到托洛茨基吃亏,他自然要拍手叫好。
不过米高扬却不太同意斯 大林的意见,认为此事不值得那么高兴,“这个事情可大可小,虽然让托洛茨基吃了一个哑巴亏,但是也有激化矛盾恶化党内气氛的嫌疑。这个时候这么搞,恐怕有点目无大局啊!”
末了他还特意补充了一句:“在我看来这种行为是极不可取的,是缺乏政治远见的表现。约瑟夫同志,你千万不能也犯这样的错误!我觉得列宁同志恐怕要敲打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了。”
米高扬的猜测一点儿都没错,获知此事之后,列宁确实有些不愉快,在他看来某人实在是太不顾大局了,先头你已经赢了托洛茨基一次,这次怎么也得给人家留点面子,哪怕是假装认输也好啊!可你小子倒好,争锋相对的打脸,打得托洛茨基根本没办法下台,你这是唯恐天下不乱是吧!
列宁很不高兴的问道:“雅科夫同志,说说吧,是不是你给安德烈通风报信的!”
斯维尔德洛夫得知此事之后,惊讶一点儿都不必列宁少,他也觉得某仙人这回是出格了一点,不过实话实说,他真心没通过风报过信,因为他根本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不就是托洛茨基想找回一点面子吗?这点儿屁事至于斤斤计较吗?
所以他苦笑着摊了摊手道:“您真是冤枉我了,这种小事我怎么会计较,又怎么会通风报信。大概是安德烈同志自己捣鼓出来的主意,那小子一肚子鬼主意……”
这一点列宁认同,某人的鬼点子确实很多,而且还很阴损。不过对此他不是特别的在意,只要能确认此事不是斯维尔德洛夫和某人联手捣鼓出来的,他也不会太上纲上线,因为这很有可能就是一个巧合。
“以政 治局的名义狠狠的批评,不,是警告安德烈一番。让他最近收敛一点,不要再去找托洛茨基的麻烦了,否则,就没有什么否则了!”
当李晓峰收到这封由斯维尔德洛夫转发的,措辞极其强烈的警告电文时,撇了撇嘴,当然,这不是他对此表示不屑,而是无语和无奈。整件事情确实算是个巧合,一个很怪异的巧合。
李晓峰确实料到了托洛茨基可能采取的手段,很有可能这货会自上而下的对他施压,到时候他就不得不交人了。而李晓峰是一点儿都不愿意把人交出去的,太丢脸了,对好面子的他来说,这种自打耳光的事儿,他才不干呢!
所以,他干脆先下手为强,把所有的间谍都干掉了,那时候就算托洛茨基施压要人,他也丢不了人。不过这厮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之前导师大人会先拖延一下,然后才顺水推舟的同意托洛茨基的请求。而正是这个拖延的动作就造成了误会,如果他是托洛茨基,恐怕也只会以为这是导师大人故意的,串通好了去打他的脸,让他好看。
这才是李晓峰最无语之处,导师大人你答应就答应吧,还矜持个什么劲儿?您这么一闹不是坑我吗?本来一点儿事儿都不会有,结果我白白挨了一个党内警告处分,这找谁说理儿去?
只能说某人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就算没有导师大人无心之举,他这个党内警告也挨定了,跟中央唱反调阳奉阴违还想蒙混过关?美得你了!
这连导师大人都无法接受,如果所有的人都学着某人的榜样,都来这么一套,那中央的权威何在?那导师大人以后还怎么开展工作?
所以说,李晓峰这顿板子是挨定了,根本就别想跑,也跑不了。而且挨点板子也没坏处,至少此事由导师大人亲自动手打他的板子,总好过托洛茨基没完没了的上纲上线。也就是说此事也算是到此为止了,经过导师大人一锤定音,谁也别想再做文章,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处分某人也是对他变相的保护了。
当然,列宁所没有想到的是,李晓峰的胆子比他想象中大,他给某人的处分实在是太轻了。因为这件所谓的英国间谍案远没有就此画上句号,并不是所有的英国间谍都真的被处死了,那个女间谍李尔文就保住了性命,甚至重新获得了自由!
“你就不怕我就这么一走了之?”李尔文笑眯眯的问道。
对于这个风情万种的女人,要说李晓峰不动心那是假的,他从来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不过他之所以留下这个女人,并不是垂涎她的美色。实话实说,抓住这个小妞之后,他都没动过一指头。之所以留下这个女人,那是因为某仙人觉得她有用。
“不怕!”李晓峰淡淡的回答道。
“你还真是有信心啊!”李尔文又笑了起来,“你就不担心我只是曲意奉承,为的只是能脱身?”
李晓峰还是那句话:“不怕!”
李尔文定睛看了他半晌,似乎想从某人脸上找到说谎的征兆,但是不管她怎么瞧,都找不到一丝破绽。李可文自认为很懂得察言观色,对于经常要跟人虚与委蛇的她来说,这是她安身立业的绝技。
不过没有找出破绽,并不代表李尔文就相信了某仙人,对于她来说,除了某人所言属实之外,更有可能的是某人是个城府极深的老狐狸,而这种情况更符合她的认知。
所以她继续在试探李晓峰,“那我可真走喽!”说着她作势就要关上车门。
一般而言,李尔文觉得哪怕是城府再深的老狐狸,此时多少也要露出点破绽,至少会有不自然的表情。可是某仙人又一次让他失望了,这货就像个麻木不仁的木头人一样,没有任何表示。
李尔文真的震惊了,瞪大眼睛问道:“你就这么肯定我是真心跟你合作?”
李晓峰看了她一眼,平静的回答道:“我一点儿都不肯定!”
没错,李晓峰确实一点儿都不相信李尔文,对跟这个小妞开展合作也不抱什么信心,如果不是她被捕之时的奇异表现,李晓峰根本就不打算给她这个机会。
李尔文被捕之时到底有什么奇异的表现让李晓峰惊讶呢?说起来非常简单,被捕之后李尔文很淡定的说道:“我可以将军情六处在俄国的所有间谍名单给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李晓峰原本以为这丫头是想保住自己的性命,说实话对此他是很鄙视的,出卖队友的人在哪里都不会受到欢迎,哪怕是李尔文的出卖对他很有利,但他就是看不惯这种不讲义气的行为。
“只要你老实交代,我可以考虑从轻发落你!”
对此,李尔文只是嗤笑了一声,她摇摇头说道:“这不是我的要求!”
李晓峰有些奇怪了,难道这丫头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不光想保命,还想谋一世的富贵?
不过李尔文又一次淡淡的表示道:“我对那些也不感兴趣!”
“那你到底要什么?”李晓峰饶有兴趣的问道。
“我的要求很简单!”李尔文异常平静的说道:“我要同你合作,让我充当双面间谍为你提供英国的情报!”
这个要求让李晓峰的脑子有些转筋,这尼玛是什么狗屁要求?你以为这里是职业介绍所,你是来应聘的?
李晓峰讥笑道:“你不觉得这个要求太荒谬了吗?”
“荒谬吗?”李尔文轻蔑的一笑,说道:“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对我来说,当间谍不仅仅是一份工作,更不是为了报效国家,对我来说当间谍是一种生活的态度,我喜欢这种紧张、刺激的冒险生活,享受那种肾上腺激素带来的快感。对我来说,为谁服务都是一样!只要能让我继续这种生活,跟魔鬼合作也无所谓!”
“你的世界观还真是……”李晓峰想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对于这个奇葩的女人,他不知道该如何吐槽。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为了活命而说谎呢?”李晓峰冷笑了一声,“对我来说,想要打开你的嘴似乎不是特别难!”
“你错了!”李尔文轻飘飘的吐出了这个单词,紧接着她做了一个让李晓峰目瞪口呆的动作,这个女人突然一抬头,猛地往审讯桌的尖角上撞去。
她发力是如此的迅猛,如果真的撞实了,免不了头骨破裂而亡。好在李晓峰的反应也不是一般的快,千钧一发的时候拽了她一把,这才让她没有直接撞死。
不过当时的情况也很吓人,李尔文直接撞晕了过去,据医生诊断,那是严重的脑震荡,如果撞得再狠一点,变成傻子也有可能。
反正经过这一次,李晓峰算是明白李尔文的固执,对这个女人来说,间谍事业被终结,也就没有继续生存下去的意思,所以她宁愿选择死。
对于这么一个奇葩的货色,哪怕李晓峰是个仙人,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如果一个人决心不活着了,那是怎么也拦不住的。而他还想从李尔文这里打开突破口,一举捣毁英国军情六处俄国站。所以经过一番思考之后,李晓峰选择答应李尔文的条件,反正这小妞带着他的印记,也跑不掉,而且如果她所说属实,发展一个双面间谍也没有害处。
而后面发生的情况,也比较让李晓峰满意,李尔文不是一般的冷酷,毫不犹豫的就出卖了自己全部同事,正是因为极快的从她这里打开突破口,军情六处俄国站才能被一网打尽。
鉴于这些事实,李晓峰决定放了这个小妞,他想看看,这个小妞是不是像她说的一样,不在意为任何人服务,这才有了之前的那一幕。
李尔文终于关上了车门,在离开之前,她对李晓峰说了最后一句话:“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上一次你赢了我!但是,下一次,赢的那个人一定是我!”
对此,某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蛋定,他耸了耸肩,不在意的说道:“无聊。”
167 圣诞礼物
李晓峰对李尔文临走之前的挑衅行为就如他的回答一样,确实是不在意的。之所以放走这个小妞,并不是某仙人真的打算发展一个双重间谍,对此他没有抱任何指望,放走李尔文对某仙人来说,更多的只是在遵守诺言而已。
某仙人就是觉得,自己之前已经答应过李尔文了,自然不能说一套做一套,怎么说他也是个仙人,这点面子还是要的。或者说,所谓的合作,不过是某人变向的放走李尔文而已。
李尔文走了,对李晓峰来说,这是他在1917年的最后一个月中做过的最后一件大事了。当然,这不是说12月不会再发生任何大事,只不过那些事情离他比较远而已。
在布列斯特进行的和谈,就如历史上一样,很快就触礁搁浅了,当德国人提出了异常苛刻的条件之后,以布哈林和托洛茨基为首的反对派自然不可能同意这些条件,旋即谈判在圣诞节之前暂告中止。
所以对于俄国人来说,1917年的圣诞节恐怕是最让他们纠结的一个圣诞节了,一方面,这短短的一个月的和平时光诚然美好,但是随着停战协定截止的时间越来越近,他们不可避免的产生一种担忧,是不是过完圣诞节,就意味着重新开战呢?在平安夜的晚上,安吉丽娜就忧心忡忡的向他询问了这个问题。
看着坐在轮椅上一脸希冀的望着自己的小天使,李晓峰一时间竟然无言了,对他来说忽悠和撒谎就如家常便饭一样简单和平常,尤其是最近几个月来,这方面的能力他是水涨船高。他完全可以编造一个美妙的谎言应付安吉丽娜,或者随便找一个借口搪塞。
不过就在某仙人看到安吉丽娜双眸的时候,那些谎言他忽然感觉无法说出口了,他实在是不忍心欺骗这个丫头。
“如果左翼共 产主 义者继续坚持他们的观点,那么谈判很快就会破裂!”李晓峰有些沉重的回答道。
而且说完这些,他密切的关注着安吉丽娜的状态,从苏醒之后,这丫头的情绪就一直不稳定,他可不想过分的刺激她。不过安吉丽娜却比李晓峰想象中要蛋定得多,她只是幽幽地叹了口气,“也就是说战争重新爆发是不可避免了吧?”
李晓峰愣了一愣,只是缓缓的点点头,从某种意义上说,战争重新爆发确实是不可避免的了,除非布哈林和托洛茨基选择妥协,否则也只能让德国人用机枪大炮让这两个货恢复清醒。
当然,托洛茨基可能会被打醒,而布哈林恐怕是没那么容易醒悟,作为一个喜欢钻牛角尖喜欢认死理,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人,历史上他就一直未曾醒悟。哪怕是布列斯特合约签订之后,他都不止一次的努力去试图撕毁这个条约,一度跟列宁闹得很不愉快,差一点就要被开除党籍。
如果不是后来德国突然爆发革命,继而宣布战败,然后列宁立刻宣布布列斯特条约作废,这货估计会一直跟导师大人顶牛下去。说实话,连李晓峰都有些佩服这货的执着,至少某仙人是没有这种勇气的。
但是佩服归佩服,李晓峰还是认为这货有点傻缺,至少是不适合混政坛的,如果按照他的策略,布尔什维克绝对是要被坑死的。要知道现在的局势可是一点儿都不妙,俄国国内的资产阶 级反对派一方面在利用立宪会议做文章,另一方面也在积极的积攒军事力量,图谋政变。
而国外,英法美三国压根就是不鸟布尔什维克,已经开始准备干涉俄国的革命了。他们需要只是一个借口,或者说导火索罢了。可以想象,一旦布尔什维克跟德国人达成了停战协议,那么就是他们动手的时候。
这种恶劣的局势下,应该说导师大人的选择更加的明智,先把最强大的敌人德国人踢出局,没有他们的大兵压境,俄国的压力就少了70%,这时候就能腾出手全心全意的去收拾资产阶 级的反对派。
至于英法美三国的干涉势力,不客气的说,导师大人将他们当成了一个笑话。只要德奥集团存在一天,这三大流氓国家就没办法全心全意的来对付俄国,他们的所谓干涉更多的只能说是一种姿态罢了。
历史上也差不多,哪怕是一战结束了,英法美意日几大战胜国联合起来干涉俄国的革命,最后也是雷声大雨点小,做了做姿态就宣布失败了,真正的还不如他们扶植的一批傀儡政 权给苏联的伤害大。
“那这场战争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结束呢?”安吉丽娜又问了一个新问题。
这个问题李晓峰导师能回答,“我们明年早些时候就一定能退出这场战争,至于这场世界大战什么时候能结束,快的话明年,慢的化后年……”
其实李晓峰巴不得俄国退出战争之后,协约国和同盟国打得越久越好,最好再打个十年八载的,最好是能拖到几大流氓国家全部垮台。当然,这仅仅是某仙人的yy而已,就算几大流氓的首脑执意要分出胜负,可他们的国力也耗不下去,今年要不是美国佬参战,英法两国就十分够呛。
不过安吉丽娜的提问也给李晓峰提了个醒,如果俄德两国能达成和平协定,那么如何让德国人撑得更久一些,就是一个很严峻的问题。如果像历史上一样,1918年的11月德国人就完蛋了,对俄国来说真不是特别的有利,毕竟只争取到了小半年的时间,这点时间真心不够稳固俄国国内局势的。怎么样让德国人支撑得更久,让英法美三国不能那么快的跟布尔什维克找麻烦呢?
“安德烈,安德烈!”
李晓峰打了一个激灵,这才发现安吉丽娜正在推自己,他挠了挠头歉意道:“不好意思,想一个问题,太出神了。什么事?”
“该吃晚饭了!”安吉丽娜笑道,“妈妈都叫我们了!”
李晓峰歉意的一笑,这才想起今天是来做什么的,上次安吉丽娜遇险之后,虽然导师大人打了包票,保证不会让类似的事情发生。不过李晓峰依然不放心,思来想去,干脆将安吉丽娜和她的母亲接到莫斯科来了,只有在他的地头上,这货才能放心一点。
而今天,安吉丽娜的母亲特意的邀请了他一起过平安夜,说实话,如果不是接到邀请,李晓峰都忘记了这档子事儿。
当然,受邀请的并不是他一个人,还有维多利亚,如果埃里克森没有因公去南美洲,估计也会被请来,然后还有安妮公主、马克西姆以及东方姐妹。
看着这一桌子阴盛阳衰,李晓峰脸上是有点讪讪的,桌上大部分女人都跟他有那么点不正当的关系,当着未来丈母娘的面,跟几个情人坐在一块,很有点考验某人的意志品质。
也就是这大半年来,某人的脸皮厚度极大的增加了,否则,这场面真应付不过来。倒是安妮公主和东方姐妹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不过安吉丽娜的母亲并没有意识到这三位客人有什么不对劲,这位母亲只是单纯的想感谢救了自己女儿的恩人而已。
“公主殿下,还有你们两位好心的小姐,上一次安吉丽娜遇险的时候,如果不是你们,恐怕我就要永远的失去自己的女儿了,在这里我首先要感谢你们,谢谢你们……”
话没有说完,她已经有些泣不成声了,安妮公主、维多利亚和安吉丽娜赶紧安慰他,现场也只有没心没肺的马克西姆,以及一条馋嘴的大狗列昂尼德在自顾自的吃火鸡。
说实话,连李晓峰都有些佩服他们,他用手肘碰了碰马克西姆,打趣道:“你小子还真不客气,怎么不去安慰安慰你的姨 妈!”
马克西姆撇了撇嘴道:“有我表姐和姐姐他们不就行了,我一个男子汉,怎么好插嘴?”
李晓峰的嘴角抽搐了两下,对这个货实在有些无语,就你这毛都没长齐的样子,还尼玛男子汉?不过,看在上回这货积极救人的份上,他也懒得多说什么了。
不过他不说话,不代表马克西姆不提要求,“安德烈同志,你能不能做我的入 党介绍人?”
“嗯?什么?”李晓峰明显有些没反应过来,诧异的问道:“你要我做什么?”
马克西姆撇了撇嘴道:“我想请您做我的入 党介绍人!”
李晓峰想了想,问道:“为什么要找我呢?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他话音刚落,马克西姆嘟了嘟说:“我的家庭成分有问题,一般的人介绍我入 党,组织根本就不受理!”
李晓峰一听,先是有些生气,唯出身论果然如历史上一样冒头了,他一点儿都不喜欢这种论调,不过这个事儿他一个人说了不算,而且被压迫了很久的无产阶 级们也需要这么一个宣泄的渠道。这个时候对此说三道四,那等于是给自己拉仇恨,这么蠢的事儿,李晓峰才不会干。
“行!我答应了!”李晓峰一口就答应了下来,不过他马上又问道:“入 党介绍人要两个吧?第二个介绍人是谁?”
马克西姆扭扭捏捏的回答道:“其实我是想请你帮我再介绍一个介绍人的,最好能像你一样有说服力……”
李晓峰摇了摇头,哑然失笑道:“感情你是一个党员都不认识啊!”
“哪儿啊!”马克西姆很不高兴的说道,“我认识不少党员,他们也愿意做我的入 党介绍人,可是组织说他们的说服力不够。否则,我才不想来找你呢……”
前半句话李晓峰爱听,这充分能证明了他在党内的地位,不过最后那句话怎么听怎么不顺耳,怎么听怎么像在吐槽。所以这货顿时板起了脸:“听你这意思,似乎很不情愿让我做你的入 党介绍人啊!我是不是该重新考虑一下……”
“别啊!”马克西姆顿时急了,“我没那个意思,我就是……”
他还没说完,维多利亚就插嘴了:“这么一点屁事你还推三阻四的,逗小孩子玩很有意思,赶紧的把事办了,我弟弟这么优秀的少年,入 个党算什么!”
如果不是这个场合,李晓峰真想反讽回去,想了想他还是给未来丈母娘和安吉丽娜一点面子,不跟这个女人一般计较,而且马克西姆之前确实也帮大忙了,这点儿小忙确实不值得一提。
“行,我跟雅科夫同志打个招呼,让他做你的入 党介绍人好了……”
李晓峰觉得自己这么说了,那意思就很明确了,不过他就忘了一点,这屋里就没有几个了解布尔什维克上层的人。顿时马克西姆就问道:“这位雅科夫同志是谁啊?够不够分量?”
李晓峰实在是无力吐槽了,哭笑不得的说道:“连雅科夫同志都不知道,孤陋寡闻啊!”
马克西姆有些讪讪的,扭头问安吉丽娜:“表姐,这个雅科夫同志是谁?”
实际上安吉丽娜也迷糊着,她问道:“是中 组部的雅科夫.康斯坦丁洛维奇同志吗?”
那个货是谁?李晓峰真不知道中组部还有这么一个雅科夫,他茫然道:“他是谁?我说的是雅科夫.斯维尔德洛夫同志!”
这句话一出来,安吉丽娜和马克西姆就惊讶了,他们真心没想到某人说的是苏维埃中 执委和中 组部以及中 央书 记处的老大,以斯维尔德洛夫的权威,介绍个把资产阶 级的后代入党算什么,就是介绍反 革命份子入党,恐怕都没人敢说什么。
“真的?真的可以让斯维尔德洛夫同志做我的入党介绍人?”马克西姆惊喜得都结巴了。
“怎么?不满意?”李晓峰故意说道,“要不,我去找列宁同志?”
马克西姆几乎是欢呼了一声:“那就更好了!”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最终以某仙人成功的显摆了自己而结束。就在晚餐结束,某仙人准备很识相的告辞时,他被安吉丽娜的母亲留了下来。
“安德烈,我有些话要跟你说!”
李晓峰看了看这位面色严肃的母亲,说实话,此时他真的很紧张,他生怕是未来岳母在餐桌上看出了点什么。
“您……您只管吩咐!”某人有些紧张的回答道。
不过他没有想到,他的紧张让未来的岳母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不要太紧张,安德烈,我只是想跟你谈一谈安吉丽娜的问题。”
某人心跳得更快了,是生是死恐怕就是下面这句话了,但愿未来的岳母不会直接给他泼一盆凉水。
这货十分紧张的问道:“安吉丽娜有什么问题?”
安吉丽娜的母亲笑了一声,温柔的说道:“安德烈,你用不太紧张。我能看出来,你很喜欢,也很在乎安吉丽娜。你是不是打算娶她?”
某人顿时更加紧张了,张了张嘴,很傻很纠结的问道:“您不同吗?”
安吉丽娜的母亲顿时笑了,“我如果不同意的话,就不会请你来做客了。我知道上一次帮安吉丽娜拒婚,以及这一次将她调到莫斯科修养,都是你出的力。实话实说,作为一个母亲,我非常的感谢你!”
好吧,这句话差点没让李晓峰凉了半截腰,因为这样的说辞就等于“你是一个好人。”,恐怕未来的岳母马上就会来一个但是,直接否定一切。
跟某人猜测得一样,但是很快就来了,“但是,现在出了这么多的事,安吉丽娜的情绪很不好,而且她的父亲,而且你们的年纪也太小……怎么说呢?我觉得暂时你们不适合马上结婚!”
几乎就是一道晴天霹雳,李晓峰觉得心都凉了,身子都微微晃动,有点摇摇欲坠的意思。好在安吉丽娜的母亲马上就看出了某人情绪不对,立刻又道:“我觉你们先订婚比较合适……”
李晓峰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来,丈母娘啊!不带你这么大喘气的,你老人家差点吓死我了。不过在放心之余,这货还是有疑问的:“安吉丽娜是否同意呢?这个问题,我必须要尊重她的意见,如果她反对的话,那就是算了……”
反正某人的声音是越来越小,后面的话怎么听都不像真心实意的,谁让之前安妮公主告诉他,安吉丽娜对结婚,尤其是跟他结婚是抱有顾虑的。而某仙人自认为是讲究人,才不干霸王硬上弓的事儿,苏东坡早就提醒过他——强撸灰飞烟灭啊!
安吉丽娜的母亲笑了笑,道:“我已经问过安吉丽娜的意思了,她并不反对,只是要求先订婚,但婚期可以拖后一点!”
“没有问题!我答应!”李晓峰赶紧迫不及待的回答道。
离开了安吉丽娜家,李晓峰都有点如坠梦幻的意思,说实话,这恐怕是他收到过的最好的圣诞礼物了,虽然这份礼物要过很久才能拆封,但是总归是个好消息不是!
不过,在这个平安夜里,对广大的俄国人来说,好消息实在不多,就在这个夜里,他们收到了德国人的最后通牒!
168 变化
“我们收到了德国谈判代表团团长库尔曼发出的最后通牒!”在政 治局召 开的紧急会议上,列宁忧心忡忡的说道,“情况相当的严峻,德国人威胁立刻结束停战,向我们发动全面的进攻!”
说到这,列宁看了一眼在座的几位政 治局委员和候补委员的脸色,托洛茨基显得满不在乎,捷尔任斯基板着脸看不出任何表情,乌利茨基的病容上分明写着无动于衷四个字,布勃洛夫低着头看不出有什么表情。
顿时,列宁就凉了半截腰,七个政 治局委员里,有四个人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看来想要强行通过决议答应德国人的条件,是不可能了。
想到这,列宁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同志们,说说你们的意见吧,是战是和都在你们一念之间,时间已经非常紧迫了,我们必须尽早做出决定!”
托洛茨基缓缓的抬起了头,说道:“我认为不能接受这些苛刻的条件,立宪民主党、社会革命党和孟什维克正在喧嚣尘上,不断的攻击我们卖国。在这种情况下,答应德国人的条件,恐怕会让我们在政治上陷入被动!”
列宁抬眼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是说拒绝?”
“我没有那么说!”托洛茨基很狡猾的回答道,“我的意思是不战不和,既不同德国人达成协议,也不继续这场战争,我们完全可以单方面的复员军队……”
托洛茨基话还没说完,斯 大林就轻蔑的讥笑道:“不战不和?单方面复员军队?这简直是个笑话,如果德国人不答应呢?如果他们继续不断的发动进攻呢?这怎么办?”
托洛茨基顿时就不说话了,实际上他之所以提出不战不和这条中间路线,无非是为了保证自己在政治上的正确性,不管是列宁的绥靖主 义,还是布哈林的用革命战争对抗帝国主 义战争的路线,在他看来都有问题。
列宁的绥靖主 义就不用说了,现在已经是千夫所指了,反正托洛茨基是没有勇气去支持这种搞法的。而布哈林的战斗宣言,虽然现在迎合了大部分人的心理,但是在托洛茨基看来问题也不小,因为现在的俄国根本不可能继续战斗下去,而且战斗下去也抵抗不住德国人的进攻,结果还是完蛋。
这两种意见他都不喜欢,所以也只能走中间的和稀泥路线了,不战不和也算是标新立异,有那么一点中庸之道的意思。不过就像斯 大林说的,这个主意依然是操蛋的,你不战不和想拖时间?问题是德国人答应吗?人家大兵压境可容不得你扯犊子!
“所以说嘛,如今我们只能用革命的战争去对抗帝国主 义的战争了!”乌利茨基终于说话了,不过让人有些奇怪的是,这货的论调竟然不是向着托洛茨基的,竟然是宣扬布哈林的那一套。
奇怪吗?一点儿都不奇怪!
托洛茨基这个家伙的小聪明就体现在这里,他之所以选择和稀泥,就是为了有进退婉转的空间,万一布哈林的路线不对,他还有台阶下。实际上他本人的真实态度和布哈林是没有什么区别的。所以他的铁哥么和党羽们自然要为布哈林唱赞歌。
斯维尔德洛夫缓缓的开口了:“但是,我必须提醒你,乌利茨基同志,我们前线的部队根本就不堪一战。如果战斗重新打响,可能面临一场惨败!”
乌利茨基却不服气:“就算我们会失败,但是德国人也不可能一口气将我们全部消灭,只要我们坚持下去,德国人很快就会从内部崩溃的!”
斯维尔德洛夫冷哼了一声,嘲笑道:“问题是我们坚持不下去了,我必须提醒你,如果再发生大溃败,我们的门户就洞开了,而且资产阶 级的那些****份子正在积极的策划军事政变,他就正打着借德国人的手消灭我们的算盘。我们怎么能上当!”
乌利茨基本来看斯维尔德洛夫就不顺眼,上一次正是他和某仙人串通一气狠狠的摆了他一道,这个仇他早就想报了。如今仇人相见是分外眼红,他顿时就跟斯维尔德洛夫卯上了:“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我们只能投降,只能当卖国贼!你的态度才是真的有问题!”
“卖国贼?我必须警告你,你现在和那些护国主 义者的论调已经别无二致了!”斯维尔德洛夫也不客气,立刻挖苦道:“他们的前车之鉴已经摆在那里了,立宪民主党和社会革命党倒是不当卖国贼,但是都没有坚持超过四个月,你也想让我们的党灰溜溜的被赶下台吗?”
眼瞧着斯维尔德洛夫就要跟乌利茨基吵起来,列宁不得不打圆场,导师大人今天真没心情吵架,他是迫切的想要解决问题,而按照现在的节奏下去,恐怕政 治局就要首先分裂了。
“这样吧,先进行表决,同意答案德国人条件的同志,举手!”
当然,列宁没有对表决的结果做任何指望,乌利茨基、布勃诺夫和托洛茨基肯定不会答应,最好的结果都是三对三,实际上的结果是最糟糕的,连捷尔任斯基都不答应,不出意料列宁的提议被否决了。
乌利茨基有些得意,几乎是在表决结果出来的第一时间,他就倡议道:“事情是很明显的,大部分同志不支持这个方案。我认为中央有必要通过一项新的决议,用革命的战争去对抗帝国主 义的战争,支持的同志请举手!”
乌利茨基这个货有些太天真了,他满意为刚才否定列宁的提案,就代表大部分是支持战斗到底的,可事实却打了他的脸,第一时间表示反对的就有列宁等三人,表示支持的只有布勃诺夫,托洛茨基和捷尔任斯基都暂时没有表态。
托洛茨基暂时没有表态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这货是打着蛇鼠两端的盘算,如果支持乌利茨基的人多,他就会立刻选择支持,如果反对的人多,他就弃权,反正是看风使舵。
暂时的情况是三比二,全场的焦点都在铁面人那里,此时的捷尔任斯基心里是沉甸甸的,他自然知道自己的这一票将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从内心讲,他不愿意接受德国人的要挟,但是他又知道战斗到底也是不现实的,所以他是忽左忽右,拿不定主意!
沉思了良久,捷尔任斯基才说道:“我反对!”
好吧,当时乌利茨基的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刚才他可是满心欢喜的准备打列宁的脸了,谁想到一转眼捷尔任斯基就又转变态度了,你丫的这是什么意思?列宁的提案你不支持,我的提案你也不支持,你这是想干什么?
面对乌利茨基的质询,捷尔任斯基坦然回答道:“我的态度是明确的,暂时的情况下,不管是对德妥协,或者继续言战,都有一定的问题。我觉得虽然德国人提出了最后通牒,但是不意味着他们就堵死了和谈的大门。我认为应该继续同德国人交流、谈判,争取用和平的手段解决问题!”
“我也支持菲利克斯同志的意见!”托洛茨基赶紧说道,如果他再不说话,那就真成打酱油的了,他要的可不是这样一个结果,“我希望中央能够批准我亲自前往布列斯特,去主持和谈!”
乌利茨基顿时就傻眼了,这可跟他们之前商量好的不太一样,之前托洛茨基的意思是明确反对对德妥协的,怎么现在忽然就自告奋勇的要去布列斯特了?
他赶紧提醒道:“托洛茨基同志,我觉得你还是留下来主持大局比较好吧?越飞和拉狄克同志是完全值得信任的!”
托洛茨基在心里骂了一句:“你懂个屁!”德国人已经提出了最后通牒,如果想继续和谈,越飞和拉狄克肯定是无法打开局面的了,甚至他们会拒绝跟越飞和拉狄克谈判。这个时候也只有我这个正牌的外交人 民委员出马,才能继续谈判。
当然,这并不是托洛茨基准备为大局牺牲自己,他觉得自己去主持和谈是有有好处的,首先可以避开彼得格勒这个是非之地,这一段时间不光是列宁的压力大,他这个外交人 民委员的压力也不小,不光是党内的两派人马都在向他施压,党外的那些货也不断的给他找麻烦。这让托洛茨基是不胜其烦。所以他也有心避一避风头。
其次,由他去主持谈判,可以极大的缓解加里宁带给越飞和拉狄克的困扰。而且有他亲自掌握谈判的实时动态,也可以更快速的调整政治策略。
不过乌利茨基还是不放心,散会之后忧心忡忡的说道:“你怎么能这个时候离开呢?好不容易我回来了,我们能在政 治局占据一点儿优势,你这个时候忽然走了,这不是白搭了吗?”
“你不懂!”托洛茨基语重心长的说道,“正是因为我们在政 治局里占据了优势,我才能放心的走,有你和布勃诺夫同志在,再加上捷尔任斯基,就完全可以抵制列宁了。我这个时候去主持谈判,可以进一步的方面我们掌控全局!”
“算了吧,菲利克斯这个家伙一点儿都不可靠,刚才在会上你又不是没看见他的态度!”乌利茨基很轻蔑的说道。
“正是因为看到他的态度了,我才能放心的走!”托洛茨基又叹了口气,“他的态度是很明确的,既不会同意列宁,也不会同意布哈林。这不就是向着咱们吗?”
乌利茨基都被搞糊涂了,“咱们不是支持布哈林的吗?”
托洛茨基都无语了,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怎么是支持布哈林呢?我们只是用布哈林去反对列宁,我们去拥护他?那不是个笑话嘛!”
乌利茨基有些明白了,愣愣的点点头,不过托洛茨基对这个铁杆死党还真是不放心,继续交代道:“记住,我走了之后,不要过于的跟布哈林接近,他的主张也是有问题的,一切等我跟德国人接触之后再说。千万不要轻易的随大流,还有!不要跟社会革命党左 派太过于接近,那帮家伙成不了什么大事,现在只是不得不团结他们罢了!”
托洛茨基对社会革命党左 派是怀有戒心的,可是他的警告却被乌利茨基当成了耳旁风。为了进一步扩大对列宁派的“优势”,乌利茨基紧跟布哈林的政治策略,完全跟社会革命党左 派打成了一片,一段时间内,气焰不是一般的嚣张。
不过,成也萧何败萧何,随着托洛茨基在布列斯特谈判最危急的时刻被迫改变态度,转而支持列宁,随着布列斯特合约的签订,布尔什维克跟社会革命党左 派最终决裂之后。此前跟社会革命党左 派打得火热的乌利茨基也受到了牵连。
在1918年召开的全国党 员代 表大会上,这货不光是落选了政 治局委员,还落选了中 央委员,如果不是有托洛茨基的面子在,这货恐怕连个候补中 委都混不到。
反正那时候,托洛茨基是对这个死党非常失望的,怎么能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呢?明明之前他就做出了警告,你怎么能不听呢?
乌利茨基自己把自己玩死了,不过这是后话,暂且不表。在政 治局召开紧急会议的同时,远在莫斯科的李晓峰也接见了一位意外的客人。
“阿基莫维奇先生,你怎么会亲自跑来见我?”对于德国间谍头子的来访,李晓峰确实有那么点意外,不过想一想谈判桌上的变化,这位的来访也是可以理解的了。
“您不是明知故问吗?”阿基莫维奇干笑了一声,“指使您的两位伙伴对我们狮子大开口,您不能光拿好处,不办事啊!”
李晓峰也干笑了一声,故作迷惑的问道:“您说的我怎么就听不懂呢?”
阿基莫维奇叹了口气道:“安德烈先生,您也别装了,我估计你一早就发现了亨利.欧根背后的就是我,不然你也不会让埃里克森先生和维多利亚小姐那么不客气了!现在,我们可以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了吗?”
李晓峰耸了耸肩,对于被揭穿了没有任何心理负担,“这可不能怪我,谁你们喜欢偷偷摸摸拐弯抹角的办事,总不能怪我不够坦白吧?”
阿基莫维奇嘴角抽动了两下,对于某人的无耻,表示无从吐槽。他说道:“好吧,这是我的错误,我一开始就应该直接来找您的。那么现在,我们是否可以进入正题了?”
李晓峰不置可否的比了一个请的手势,那做派似乎他才是谈判中应该占据主动的一方。
阿基莫维奇也不废话,直言不讳的问道:“我十分想知道,您对于谈判到底有什么要求?”
李晓峰也不客气,开门见山的说道:“不割地不赔款,两国恢复到战争爆发之前的状态……”
阿基莫维奇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怒气冲冲地说道:“这根本不可能!”
李晓峰却一点儿都不生气,阴阳怪气的反问道:“你说不可能?”
阿基莫维奇这才想到自己面对的是怎么一个怪物,他赶紧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忍气吞声的说道:“当然不可能,这种条件我们不可能接受,这是对德意志的侮辱!”
李晓峰抬了抬眼皮,慢条斯理的问道:“那你觉得怎么样才不算侮辱呢?”
阿基莫维奇清了清嗓子:“我们的最后通牒,就是我方的底线,俄国必须让之前通过侵略扩张掠夺而来的波兰、乌克兰、立陶宛、爱沙尼亚等国恢复独立和自由……”
他还没说完,就被李晓峰的讥笑声打断了:“什么时候,你们德国佬也喜欢玩这个调调了?如果你想说的只是这种毫无意义的屁话,那么乘早从我家里滚出去,免得弄脏了我的耳朵!”
阿基莫维奇嘴角抽动了两下,愣愣的看了某仙人半天,似乎是在考虑何去何从,良久他才说道:“安德烈先生,我国是很有诚意的,但是你之前的条件是完全不可接受的!”
李晓峰笑了笑,道:“我的诚意也很足啊!没让你们德国佬恢复到第二帝国建立之前的状态,别跟我说你们的国土都是上帝赐予的,没有一块土地是通过武装扩张得来的。那种屁话我没兴趣听!”
阿基莫维奇终于生气了,怒道:“可是战局对我们有利,你们都已经快要守不住了!”
“搞笑!”李晓峰讥笑了一声,“战局真的对你们完全有利?就算你们能在西线获得一系列的胜利,但是东线呢?别告诉我美国人参战对你们来说也是利好。而且就算你们能拿下彼得格勒,甚至能拿下莫斯科,你就能消灭俄国?历史上的拿破仑也攻下了莫斯科,最后的结果呢?”
阿基莫维奇脸色有些发黑,不过李晓峰依然不管不顾的说道:“俄国的领土太广袤了,巨大的战略纵深决定了,我们可以输得起一次两次,但是你们呢?随着战线越来越长,随着美国人给你们的压力越来越大,只要一次失败,你们就会彻底的崩盘!甚至只要战局继续拖延下去,你们也会完蛋!你觉得我说得对吗?阿基莫维奇先生!”
169 讨价还价
面对咄咄逼人的某仙人,阿基莫维奇并没有一丝愤怒的意思,相反他愈发的冷静了。面对这种情况,连李晓峰都笑了:“看来您已经重新恢复冷静了,不是吗?”
阿基莫维奇冷静归冷静,但是嘴上却不留情:“那是因为我突然发现,跟你争吵没有任何意义,能够决定俄国命运的并不是你!”
李晓峰耸了耸肩,对这种挑衅毫不为意,他笑眯眯的说道:“你说得一点儿都没错,我当然无法决定俄国的命运,但是我能决定德国的命运!”
阿基莫维奇深深的吸了口气,冷冷的说道:“这是我所听过的最不好笑的笑话了?”
“啧啧啧……”李晓峰一边摇手指一边讥笑道:“我还以为你比普通的德国人更清醒一点,可事实太让我失望了,你竟然觉得我说得话是个笑话,那是不是我必须用一点什么,来让你清醒清醒了!”
阿基莫维奇本能的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好话,“你是什么意思?”他质问道。
“我的意思很明确啊!”李晓峰笑了,露出了两颗虎牙,显得他有那么一点狰狞的意思,“我在考虑干掉谁,才能让你们觉得我充满了诚意!”
阿基莫维奇惊吓得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之所以他们一开始避免跟某人进行直接的接触,就是担心一旦谈不拢之后,会发生这种糟糕的局面。对于某人赤果果的威胁,他们办法不多,以某人的能力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做掉几个德国高级军官或者政府首脑,简直就跟玩一样。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阿基莫维奇鼓足了勇气质问道。
李晓峰却只是打了个哈欠:“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而已,当然,如果你把它当做威胁,那就算威胁好了。反正也是你先威胁我的,说实话,我这个人最讨厌被人威胁了!”
“这是违反神圣协定的!”阿基莫维奇脸色突然变得狰狞起来,他怒吼道:“这种行为是不可接受的!”
所谓的圣神协定就是几个资本主 义大流氓国家法师之间的协定,因为法师的破坏性太大了,为了避免因为国家之间的冲突引发世界性的灾难,也为了避免各国的首脑都陷入对方法师的暗杀之中。基督教世界的法师们签订了一个条约,不管国家之间的战斗如何激烈,法师都不能针对敌国首脑进行暗杀或者刺杀行动。
“我从来没有在那个狗屁协定上签过字!”李晓峰掏了掏耳朵,十分轻蔑的说道:“所以只要我不高兴了,愿意杀谁就杀谁,说不定还会在贵国的诸如军火库、大型军工企业里制造一点人为的灾难。对我来说,这都是小菜一碟!”
阿基莫维奇阴沉着脸说道:“那贵国也必将面临我国的报复!”
谁知道李晓峰对这种威胁毫不在意,“报复就报复吧!反正俄国已经是一片混乱了,就算再乱一点儿也无所谓了。不过你们能经受得起这种程度的混乱吗?”
阿基莫维奇顿时不说话了,因为某人说得很对,俄国反正已经是在摆烂了,再乱一点也没什么。可是他们德国可不敢乱,面临英法美三大强敌,只要他们自乱阵脚,必然就被会毁灭。
说实话,这种被要挟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阿基莫维奇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占据优势,应该可以强势的说服对方屈服,但现在看来,他所谓的那些优势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如果对方真的豁出去了,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但是让他就这么屈服于对方的淫威之下,他又不甘心,想了想他说道:“就算你敢不遵守神圣协定,就算你能毁掉德国,但是你也必然会遭到全世界的法师联合追杀,任何不遵守协定的法师,必然只有死路一条!”
“你就不用为我操心了!”李晓峰轻蔑地哼了一声,“别把你们说得好像有多团结,像铁板一块似的。如果我对你们出手,英法美三国的法师绝对只会选择袖手旁观,反正受伤害的又不是他们,他们干嘛要为你们着急?我想他们是很乐意来看你们笑话的。说不定还会暗地里帮我开后门呢!”
阿基莫维奇又变了变脸色,某人说得一点儿都没错,神圣协定这玩意有用吗?很难讲,反正如果他是英法美三国的法师,估计是乐意看笑话的,最多等德国完蛋之后,再去追杀某人。那时候他们在道义上一样不受任何指责。
可这种结果真心不是阿基莫维奇想要的,国家都完蛋了,就算惩办了凶手又有什么用?
而且李晓峰还很不客气给他泼了一大盆冷水:“而且在我看来,就凭你们这些臭鸟蛋,想要击杀我,简直是个笑话!”
阿基莫维奇很不服气的说道:“你太小看我们了,只要全世界的法师集中全力,没有任何人……”
他还没说完,就感觉到对面的李晓峰气势陡然一变,那种狂暴的压迫力让他直接就闭上了嘴巴,几十秒钟之后,当作用于他身上的压力陡然消失之后,他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你……这……这不可能!”阿基莫维奇已经惊讶得合不拢嘴了,两个月前他跟某人分别的时候,某人的实力虽然很可怖,但是也就是跟变身之后的大牧首差不多,而现在,某人的实力比那时候的大牧首可怕了十倍不止,这是怎么回事?
李晓峰笑眯眯的说道:“你现在还觉得我在开玩笑?恐怕现在只要我愿意,一举干掉贵国所有的法师也不是什么难事!你确定希望我这么做?”
阿基莫维奇心中七上八下,某人的实力让他太震撼了,这已经相当于传说中的法神了吧?尼玛,这样的怪物怎么能出现在这个世界上?这将极大的改变法师世界的力量格局。
想到此,阿基莫维奇心中一片灰暗,包括他在内,几乎所有的人都以为就算有某人存在,俄国法师的力量也受到了极大的削弱,面对德国的整体优势,俄国佬只能屈服。可现在看来,这根本就是一个笑话,俄国竟然出了这么一个怪物,这尼玛实力是不降反升好不好!
说实话,阿基莫维奇之前拟定的谈判策略已经完全不起作用了,原本以为只要施加足够的压力,并给出一定的好处就能让某人屈服。现在看来,这根本就成了个笑话,以至于阿基莫维奇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阿基莫维奇不说话了,这可不是李晓峰想要的结果,他其实跟阿基莫维奇打的算盘差不多,都是想像对方施加一定的压力,让对方让步。不过他也没打算帮俄国保住芬兰、波兰和波罗的海三国。在他看来这几国根本就和俄国离心离德,强迫他们留在俄国的圈子里,也只能充当猪队友。更何况他也不能把德国人逼得太狠,他还指望德国人多撑一两年,拖住英法美三国的手脚呢!
而现在的情况是,他显摆过头了,他的强大实力吓坏了阿基莫维奇,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而偏偏的,作为强势的一方,某仙人也不能自贬身价,明明你都这么强大了,反而提出一个太软弱的条件,怎么都会引起对方的怀疑。万一德国佬以为他虚张声势怎么办?
李晓峰真心不是虚张声势,他只是要考虑的方方面面太多,既不能把德国人逼得太狠了,又不能接受德国人的讹诈。说心里话,这真的很难!
良久之后,阿基莫维奇终于回过了神,他面色苍白的问道:“安德烈先生,虽然您的实力确实很强大,但是您再强大也不能凭一己之力对抗一个国家。既然我们双方真心实意的想要结束这场战争,那么我请您提出一个比较切实的条件,您之前的条件,我国是绝对无法接受的!”
李晓峰心里乐开了花,他还想怎么找借口下台阶呢,没想到阿基莫维奇倒是为他解决了这个难题,听口气,这小子已经软化了,似乎可以进入正题了。
不过李晓峰也没有着急,装模作样的仔细思考了很久,才道:“看在俄国老百姓的份上,我可以跟你们谈一谈,不过我也必须说明,你们之前的要求简直就是狮子大张口,实在让人无法接受!”
阿基莫维奇似乎想争辩两句,但是李晓峰很不客气的阻止了他,某仙人自顾自的说道:“割地,这是俄国绝对无法容忍的。任何割让国土的行为都将被视为卖国,不管是对我还是对布尔什维克来说,这都是极大的耻辱!也是难以抛弃掉的政 治包袱!”
阿基莫维奇急了,他强调道:“但是……”
李晓峰又一次打断了他,“你听我说完,让俄国以条约的形式直接将国土割让给德国,这肯定是不现实的。我的意思是,芬兰、波兰、波罗的海三国进行全民公决,让他们自行决定是否继续留在俄国的版图之内。如果他们选择独立或者加入其它的国家,那是他们的自由!俄国将充分的尊重民意,你明白了吗?”
阿基莫维奇先是一愣,继而觉得这到不是不可以接受,反正之前他们所要达到的政治目的就是削弱俄国,让北极熊的势力范围远离德国。如果按照全民公决,这些国家100%会跟俄国分道扬镳。而且这么做政治上也确实能赢得更多的分数,至少让德国不会戴上侵略者的帽子,反而会成为被压迫民族的解放者。而且实际上这些被解放国还不是要遵重德国这个宗主国的意思,这个办法好!
“我有一个疑问!”阿基莫维奇虽然心中觉得这个办法不错,但这不表示他就不会继续讨价还价,“乌克兰呢?为什么上述协定不涉及乌克兰!”
李晓峰横了这货一眼,你小子真是蹬鼻子上脸啊,谁不知道乌克兰是俄国的粮仓,没了粮仓,俄国后面的日子将非常的难过。对乌克兰他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他冷笑道:“你觉得我会将乌克兰也拱手相让?”
阿基莫维奇争辩道:“可是乌克兰也是你们侵略所占据的领土,按道理……”
“你如果还跟我说这种屁话,那我们之间就没有什么好谈的了!”李晓峰斩钉截铁的说道,“你以为乌克兰是波兰和芬兰之类的鸡肋?乌克兰涉及到俄国的核心利益,我们绝对不会放弃!”
阿基莫维奇不说话了,虽然他很想再争取一下乌克兰,能让北极熊多放一点血总是好的,但是眼瞧着某人气势汹汹的样子,他把话咽了回去。
“这些我们暂时可以接受,不过贵国和奥匈帝国和土耳其之间的领土争端是不是也应该一并解决?”
“土耳其这种货色也敢跟我扯这些屁话?”李晓峰轻蔑的哼了一声,“你告诉他们,我们最多只能接受恢复到战前状态!”
为什么李晓峰对土耳其如此的不屑一顾呢,因为土耳其实在不给力,病夫之国最早并不是指的天朝,而是指的土耳其,随着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荣光一去不回,土耳其在近代史上的角色不必大清强多少,都属于被欧洲列强瓜分的对象。比如说北极熊就没少往土耳其身上捞好处,黑海这一片地盘大部分都是从欧洲病夫之国抢来的。
这次世界大战也不例外,北极熊干不过德国人,可是打土鸡却不手软,反正土耳其在俄国佬那里是有些灰头土脸的。像这么一个货色也敢唧唧歪歪,某仙人自然是不乐意了。
其实阿基莫维奇也看不起土耳其,帮土耳其说话,无非尽一尽盟友的职责而已。土耳其人此时也是腹背受敌,能从俄国战线上解脱出来,对他们也未尝不是一个好消息。再说,就算不能从俄国人身上捞便宜,战胜了协约国之后,有的是便宜可以捞嘛!
两人又就领土的纠纷解决了一些细节问题之后,阿基莫维奇又提出了战争赔款的问题,“三十亿马克,真的不能再少了,三年的战争给我国和盟国造成巨大的经济损失,你们必须赔偿!”
李晓峰撇了撇嘴道:“好像我们俄国就没有受到损失一样,请你注意一点,战斗爆发的地点大部分都在俄国的领土之内!”
“可是,你你们主动向我们发动进攻的!”阿基莫维奇寸步不让。
李晓峰自然也不会客气:“那也是因为你们首先在巴尔干挑起事端!”
“安德烈先生!”阿基莫维奇很激动得说道,“之前在领土问题上,我们已经进行了极大的让步,为了让谈判继续下去,你们总要做出妥协吧!总不让让占优势的一边让步,让处于劣势的贵国白占便宜吧?”
这话李晓峰就不爱听了,“什么叫白占便宜?我国让出了近一个世纪的奋斗成果,这不是让让步?好像在领土问题上是我们占了便宜一样!”
“可是在战场上,我国获得的优势……”
李晓峰再一次打断了阿基莫维奇的话头:“不要说那么多废话了。恢复两国之间的和平,对你们也不是没好处,你们可以专心致志的去对付英国佬、美国佬和法国佬了,这将给你们赢得战争的机会!你不能否认这一点吧!”
“但是我国确实遭受了极大的损害,贵国难辞其咎啊!”阿基莫维奇这回是寸步不让了。
其实李晓峰也没打算跟他争战争赔款的事情,反正德国人是必输无疑,只要等德国人一输,什么割让领土、什么赔款通通的都不作数,某仙人压根就没想过要给钱。之所以跟阿基莫维奇争论,是为了打消这货的疑心,毕竟他俩之间达成的协议,连草案都算不上,这货回去之后,德国国内一看这么好说话,又狮子大开口怎么办?
说白了,李晓峰就是要摆出一副不好说话的姿态,挤压德国人讨价还价的空间,所以你来我往的吵了半天之后,某仙人发话了:“如果你们坚持要索要战争赔款,也可以,不过鉴于我国糟糕的经济状况,赔款可以给你们,但是不能立刻就给,请贵国给我们一定的缓冲时间!”
阿基莫维奇是倾向于立刻把钱搞到手的,所以他不太同意,但是李晓峰有话说阿:“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现在我国的人 民委员会哪里有钱给你们?就是答应你们了,也给不出钱啊!而且你必须要看到,我们布尔什维克面临着极大的国内压力。社会革命党、孟什维克和立宪民主党不断的跟我们找麻烦,把我们挤兑下台了,你认为他们会跟你们谈判?”
“那你们准备延迟多久呢?”阿基莫维奇想了想认可某人的理由,这个时候把布尔什维克挤兑下台,确实对他们不利,那几个党派可是一直在喊打喊杀的。
“这样吧,具体的情况还需要继续分析,你们总得给我们一个详细评估国内经济状况的时间吧?”李晓峰立刻就开始了忽悠,“这个评估需要半年,让后我们筹款准备也需要半年,最快的话,1919年开始支付赔款如何?”
170 问题多多
解决了一些棘手的问题之后,李晓峰跟阿基莫维奇之间的谈判进行得非常的顺利,在天亮之前,双方就已经基本上达成了一致。
“安德烈先生,我不得不承认,跟您谈判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阿基莫维奇在离开之间缓缓的说道,“看在您的面子上,我们才会答应这些苛刻的条件,我希望您能清楚的认识到这一点!”
李晓峰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他很清楚阿基莫维奇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么一番话,无非是要他卖人情而已。虽然从事实上说,确实因为他这个仙人的存在,德国人才做出了一定程度上的让步,似乎是给了他这个仙人面子。
但是,李晓峰可不是三岁的孩子,政治上从来就没有什么人情可言,那就是纯粹的利益交换。诚然,德国人做出了让步,但是这份让步是基于俄国或者说他这个仙人的强大破坏力程度上的。从现实意义上说,德国人只是在规避风险,避免损失而已。
也就是说这其中没有什么人情的成分存在,大家都是为了保证自己的利益,而对方竟然想凭借这种可笑的理由让他觉得亏欠了德国什么,简直太天真了。
所以李晓峰只是淡淡的回答道:“你如果对这份协议不满意,现在就可以反悔,我无所谓!”
一听某人这么说了,阿基莫维奇也只是叹了口气,没错,刚才他就是在做最后的努力,试图再为自己的国家争取一点利益。如果能让强大的某人做出承诺,那绝对是一大好消息。
可惜,某人比他想得要老道的多,甚至阿基莫维奇暗自猜测某人的真实年龄恐怕根本就不是他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嫩。装嫩的老妖怪神马,真是太讨厌了。
阿基莫维奇吐槽着就走了,当然,并不是说协议就此达成了,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毕竟不管是某仙人还是阿基莫维奇都无法代表两国官方,这份协议更像是一份草签的意向。接下来的双方还需要围绕这份意向进行细节方面的讨论。
比如说全民公 决怎么进行,怎么监督,以及战争赔款的具体支付方式。这些都需要一一的进行明确。当然,大方向定下来了也是一件好事,不过让某仙人头疼的是,虽然德国人知道他的影响力有多大,但是布尔什维克内部并不知道啊!
自然,他也可以将这份工作交给托洛茨基进行,方正双方就在谈判,只要德国人据理力争慢慢的向这份草案靠拢就可以了。不过李晓峰对老托真的没有什么好感,并且这货现在也不太可能接受这份协议。他和布哈林一样,还幻想着怎么不割地不赔款的结束战争呢!
而且,就算这货能及时的醒悟,准备全盘的答应这份协定,李晓峰还不想给他这个机会呢!为啥?他可不想让托洛茨基白捡了这份功劳,要知道,在历史上这货在谈判中可是犯了大错误的。
在一月份,由这货亲自主持谈判之后,面对德国人的步步紧逼,他的态度虽然有所软化,但还是主张不对德妥协,打算不理会德国大军的步步紧逼,准备单方面的结束战争状态,搞什么不战不和。当时列宁就一再警告他,这么搞不可能,甚至明确的要求他,一旦德国人再次提出最后通牒,就先答应对方的条件,然后再慢慢做国内的工作。
结果呢?托洛茨基面对德国人的最后通牒,明确的表示决绝,直接率领谈判代表团离开了布列斯特,并且当众宣布:“苏维埃俄国拒绝签订条约,准备停止战争,复员自己的军队。”
这其实是相当不明智的,因为这只是他托洛茨基的个人意见,布尔什维克中 央委员会并没有得出这么一个结论。结果就是2月份德国人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势打得俄国抬不起头来,一时间彼得格勒都积极可危了。
在这种极其不利的情况下,托洛茨基才慢慢转变,经过艰苦的拉锯讨论,最后才通过了列宁的方针。不过这时候为时已晚,哪怕俄国表示全盘接受德国的条件,德国人也没有停止攻势,甚至直接将条件翻了一倍,原本的三十亿金马克的战争赔款,一眨眼就变成了六十亿。
也就是说,经过托洛茨基的努力,在最终达成的停战协定中,俄国被讹诈得更狠了。而原本,条件远没有这么苛刻,如果在一月末托洛茨基就先答应德国人的条件,不光是条约不会那么苛刻,而且在前线也会少死不少人。
而正是因为托洛茨基的固执己见不变通,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关于这一责任,后面才会被打板子。在1918年3月6日到8日召开的第七次紧急代表大会上,中 央委员会以30票对12票通过了列宁的决议。并于3月14日召开非常代表大会上,正式批准了布列斯特条约,以及免去托洛茨基外 交人民委员职务的决定。
为什么要对他免职呢?原因是显而易见的,中 央委员会对这货的奇葩决定是相当的恼火的,如果这货当时能早一点醒悟能,情况就不会恶化到那个地步。当然,比较搞笑的是,后来竟然有一种奇怪的言论,觉得托洛茨基是布列斯特合约的替罪羊,一旦合约签订,他就被迫辞职(度娘说他是辞职的)。
实际上布列斯特条约的签订跟这货没什么关系,他也没在这个条约上签字,当时签字的是副外 交人员民委员齐契林以及前面有提过的那个彼得罗夫斯基(历史上他是内务人 民委员)。
也正是因为这个错误,导致3月份托洛茨基一系的势力在中 央委员会遭受了打击,他的铁杆盟友乌利茨基落选了中 央委员,只混了个候补席位。
而且也正是这一变化,造成了托洛茨基在相当长的时间里无法翻身,如果不是因为内战爆发,而列宁又遇刺,这货还真不容易那么快恢复元气。
而如今,有了李晓峰干预,明显的可以达成一个比较有利的条约,这份功劳,某仙人怎么可能让给死对头,挖个坑陷害托洛茨基都来不及呢!
不过这份功劳某人想要捞到手,问题也不少,首先,他并不是外交人 民委员会的人,中 央可没委派他去办外 交。他这么私下里跟德国人沟通,不光是名不正言不顺,甚至很容易招人歪嘴,弄不好就给扣上一个卖国和***的帽子。
怎么样合情合理的介入这个事儿,就是李晓峰要着重考虑的。而且最关键的问题还不在这里,最要命的是,就算是某人谈成的这份有所缓和的合约,布哈林和托洛茨基也是绝对要反对的。现在,中 央委员会里他们可是占多数,历史上如果不是德国的狂暴攻势打醒中 央委员会里的部分天真的傻瓜,布列斯特条约也不能达成。
难道现在让某仙人求着德国人终止谈判,让后发动狂攻?就算可以李晓峰也不能这么干不是,倒不是这货觉得这么做不好,而是这货觉得丢面子。如果让德国人知道他也有求人的时候,指不定就要嘲笑他了,更不说定,谈判的条件就要变了。
反正,李晓峰是不想节外生枝的,可是他想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先挂一个电话给斯维尔德洛夫谈一谈口风先:“雅科夫同志,在布列斯特举行的谈判进行得怎么样了?”
接到某仙人亲自打来的电话,斯维尔德洛夫是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一般而言某人来电话都是有大事,甚至是又闯祸了,前两天这货不就捅了个大篓子,值现在都没办法收场。一听到某人的声音,他都有些风声鹤唳了。不过当听到某人打听谈判的事儿,他就奇怪了:“安德烈,你怎么突然对此感兴趣了?”
李晓峰打了个哈哈,“我就是问一问,看看谈判是否取得了什么突破……”
斯维尔德洛夫才不相信某人的鬼话,某人做事一向目的明确,突然问起外交上的事儿,没准就是这个方面要出大事了。尤其是前两天,某人才捅了外交上的马蜂窝,这是不是又打算干什么了?
所以斯维尔德洛夫一点儿都不敢马虎,严肃地问道:“安德烈同志,你千万不要胡来啊!”
李晓峰干笑了一声,道:“我怎么会胡来呢?无非就是国外的渠道向我反应,托洛茨基跟德国人沟通得不是特别顺畅……”
还涉及到托洛茨基?斯维尔德洛夫下意识就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对此,他真是有些无语了——安德烈,你不要太那啥了好不好,大家都清楚你跟托洛茨基之间的那点恩怨,你上次也已经报复过了,不要没完没了好不好。而且导师大人也特别叮嘱过你,托洛茨基的工作现在是重中之重,你就不要捣乱了好不好。
对于这种说法李晓峰自然非常不满:“我怎么是捣乱呢?我也没有那么不识大体。这不是国外的渠道反应了吗?德国人跟托洛茨基同志沟通得不是特别顺畅,就想换一个沟通的渠道!”
咝!斯维尔德洛夫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开始知道某人想说的是什么了,这个情况可是非同小可,如果德国人对托洛茨基失去了耐心,这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
不过他也见过大场面的,他绝不能随便乱了阵脚,他不动声色的问道:“那德国人想怎么沟通呢?”
李晓峰听了却撇了撇嘴,不是德国人想怎么沟通,是德国人想跟谁沟通啊,小斯同志!不过这话太犯忌讳,他也不能说穿,只能很婉转的说道:“德国人通过国外的渠道向我提出了谈判的底线……”
呃?斯维尔德洛夫终于知道自己刚才错在哪了,感情不是德国人想改变沟通的方式和人选,而是他们已经找到了新的人选。此时,对于某人参合事情的能力,他表示异常的头疼。
不过刚才某人说到了德国人谈判的底线,他也有兴趣听一听,他很想知道德国人又会开出什么新的条件,而且为什么要背地里开呢?
不过当斯维尔德洛夫听到德国人的新条件时,不可避免的也是大吃一惊,倒不是觉得不可接受,而是觉得和之前的条件相比,这简直太宽厚了。以至于他都怀疑其中的真实性了。
“安德烈,你跟我说清楚,这真是德国人的条件?”
“不是条件!”李晓峰叹了口气道,“是底线!您明白吗?这是底线,如果不答应这些条件,那就根本没得谈了!”
斯维尔德洛夫又有些糊涂了,难道这是某人变向的搞到了德国人的谈判底线,这是变相的通知自己。不过想了想,他又觉得不对,如果真是如此,某人完全不需要这么遮遮掩掩。
“你和德国人进行了接触?”斯维尔德洛夫忽然问道。
“谈了一下吧!”李晓峰莫能两可的说道,“大体上的条件就是这样了,如果答应的话,就可以谈细节了!”
“慢点,慢点!”斯维尔德洛夫赶紧叫停,“你把事情的始末原封不动的告诉我,我得分析分析!”
李晓峰还真怕斯维尔德洛夫追问细节问题,因为很多东西他都是无法解释的,所以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的编谎话。
“安德烈同志说,通过诺贝尔家族的渠道,德国人派了一个专门的代表去找他,着重的谈了谈判问题,然后就有了这么一份相对宽容的条件?”列宁缓缓的追问道。
“大概就是这样吧!”斯维尔德洛夫叹了口气,“安德烈同志就是想请示您,是不是继续跟德国人接触,是不是继续谈细节问题?”
列宁顿时陷入了沉默,从本能来说,他是不喜欢搞这种秘密外交的,更不喜欢这种桌底下的秘密协定。但现在的情况是,托洛茨基那边有点进展都没有,甚至一点好消息都没有,这让背负着巨大压力的列宁是无法忍受的。
如果能开辟另一条线路,跟德国人沟通,也未尝不是一种选择,但是这种机密的东西怎么就偏偏扯上了那个小子。对于某人的操蛋性格,列宁太了解了,实话实说,他一点儿都不想让某人参合到这件事中来。
“为什么德国人偏偏去找安德烈同志呢?”他自言自语的说道。
不过斯维尔德洛夫可不知道导师大人是自言自语,还以为他老人家对某人是有了什么看法,作为盟友和哥么,他必须帮着说好话,哪怕是他觉得列宁的怀疑十分有道理。
“大概是德国人比较信任诺贝尔家族的渠道吧!怎么说他们都是资产阶 级,有熟悉的人牵线搭桥,他们可能更放心吧!”
列宁摇了摇头,说道:“我的意思是说,这样的条件他们为什么不在谈判桌上提出来呢?比之前的那些苛刻的条件,这些好多了。如果他们正面提出来,我们就可以好好的做一做工作了,而以这种渠道提出来……”
斯维尔德洛夫理解导师大人的顾虑,毕竟现在骂他做俄奸的人不少,如果这些条件从正面提出来,他就好做正面的回应,也好去做中 央委员会的工作。可偏偏这些条件是从私底下的渠道提出来的,这就能让人产生一些不好的联想,哪怕是导师大人对此也不得不谨慎。
“大概是德国人觉得从正面提出这些条件,托洛茨基同志一定还会拒绝吧!他们可能是想保持在谈判桌上的主动权,毕竟这种私下的条件,他们是可以否认的!”斯维尔德洛夫想了想说道。
“也有道理,不过……啧……”列宁扶了扶额头,在他看来,德国人就算要私下里接触,也别找那个小子啊,这还真是让人头疼,好半晌他才说道:“让安德烈同志保持接触,告诉他,中 央将派一个同志去莫斯科主持这项工作!”
说起来简单,但是派谁去又成了问题,不管怎么说都得派一个擅长搞外交工作的人去,但是这方面的人才大部分都投在托洛茨基门下,比如什么越飞和拉狄克。能胜任这份工作,而且至关重要的是忠诚于导师大人的选择实在太少了。
“要不,就让齐契林同志去吧!”斯维尔德洛夫忽然说道,“他是副外 交人人民委员,去处理这个事情名正言顺!”
齐契林吗?列宁又啧了一声,当然,这不是导师大人对齐契林有意见,实话实说这位算得上是导师大人的人马,之所以将他安插在外 交人民委员会,就是为了在托洛茨基的地盘安插钉子,免得没人制衡老托。
不过现在齐契林的任务一点儿都不轻,托洛茨基、越飞这两个正副委员去了布列斯特谈判,外 交人民委员会总不能没有一个坐镇的人吧?就这么突然而然的派齐契林去莫斯科,太扎眼了!
“我觉得可以这么来,”斯维尔德洛夫忽然说道:“安德烈同志前两天不是跟英法美三国的使 节闹得很不愉快吗?我们就打着这个幌子,让齐契林去处理这场纠纷!”
171 上门警告
齐契林的心情很糟糕,或者说自从他在外 交人 民委员会开展工作以来,心情就没好过。由于他是列宁的人,在托洛茨基势力的大本营,自然很另类,不说受排挤吧,存在感很那啥。
一直以来,托洛茨基、越飞、拉狄克就像三座大山压在他的上头,让他喘息不得。好不容易托洛茨基、越飞和拉狄克都出去了,他才刚觉得压力有所缓和,一不留神祸从天降,导师大人将一个更加棘手的任务扔给了他。
齐契林不想去莫斯科,更不想跟李晓峰打交道,哪怕他是列宁的人,也觉得前一段某人实在是太过分了,一点儿面子都没有给外 交人 民委员会留。哪怕被打脸的主要对象是托洛茨基,但是齐契林还是觉得面上寡寡的。
不过这是导师大人的命令,就算齐契林不喜欢也只能接受。而且如果能干净漂亮的完成这项使命,那就是大功一件,对他今后的政治生涯有莫大的好处。
不过问题也很棘手,不管是跟德国人的沟通,还是接盘某人之前惹出来的乱子,都不容易。尤其是后者,可以说给外交工作带来了极大的被动,怎么样才能消除这些恶劣的影响呢?
想着想着,齐契林陷入了沉思……
在圣诞节之前,也是在李晓峰断然处死了所有的英国间谍之后,不可避免的,英国人被激怒了。大英帝国从来没有被如此打脸过,先有大使馆门口的抢劫案,后有不顾警告断然处死英国公民的事件(英国人死咬着这一点不放),连续两次,布尔什维克狠狠的扫了大英帝国的面子。如果不立刻报复一下的话,连英国人都觉得自己是孙子了。
怎么报复呢?英国人是双管齐下,首先是在外交上大造舆论,营造出一种北极熊不讲道理的局面,串通着两个铁杆盟友美国和法国一起向布尔什维克施加压力,让俄国人赔礼道歉惩办凶手。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手段,大英帝国在政治上从来都不是真么正大光明的君子,相反,这个自认为很绅士的国家,在政治上是不折不扣的下流胚子,什么阴谋诡计都使得出来。
必然的,除了正面挥出铁拳之外,背地里也是小动作不断。这帮英国杂 种不断在莫斯科煽动事端,不断的资助或者挑起立宪民主党和社会革命党跟布尔什维克找麻烦。短短的几天之内,莫斯科就发起了十几起针对布尔什维克领导人的刺杀和袭击。
虽然没有给莫斯科党委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失,但是老被这么骚扰,那也是不胜其烦。更何况李晓峰从来都不是有仇不报,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咽的主。针对****份子的嚣张气焰,他立刻采取了专项行动进行严打。
不严打还没什么,严打之后,问题立刻就来了,在莫斯科煽动和制造各种反布尔什维克事件的头头脑脑们竟然全都躲进了英国的领事馆。导致严打只消灭了一些小鱼小虾,颇有一点雷声大雨点小的意思。这样的结果简直就是给了李晓峰当面一耳光。
而且最气人的还不在这里,更可气的是从种种线索看,英国的部分外 交官都参与到了这些阴谋中,有些****份子甚至都是他们提前一步用领事馆的汽车抢先接走的。
反正李晓峰当时是很恼火的,可是偏偏的他还必须讲一点游戏规则,不管怎么说外 交使 领馆受维也纳公约的保护,直接闯进去抓人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某仙人敢这么做,列宁也饶不了他。但是不报复一下,那也真不是某仙人的作风。
“要不煽动群众去围攻领事馆?”马克维立刻就出了一个馊主意。
“天真!”李晓峰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教训道:“你以为这么做中央就不知道是我们干的?而且英国人也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他们就等着咱们这么干呢!咱们不能正面出手,必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要让他们吃哑巴亏!”
“那我可没办法!”马克维摊了摊手,“人家躲在领事馆内,我们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李晓峰也知道这个事儿难办,现在这帮货躲在领事馆,他还真没辙,用官方的渠道去找英国人要人,人家一句政 治避难就给你踢回来了,你能怎么办?
“咱们必须想办法把他们逼出来!”李晓峰摸了摸下巴说道。
“这怎么可能!”马克维苦笑了一声,“这帮货一家老小都躲进去了,怎么逼啊!”
要不怎么说李晓峰的歪招多呢,他冷笑了一声:“我有办法!”
转天,李晓峰带着马克维就去了英国驻莫斯科总领事馆,经过漫长的等待,他们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总领事哈尔逊。
“两位先生有什么事吗?”哈尔逊端坐在他的办公桌后面,目视着李晓峰和马克维,既没有问好也没有请他们坐下的意思,而且语气里明显的流露出一种轻蔑和傲慢的意思。
李晓峰自然知道这个货为什么是这种态度,很显然这是对方给他的下马威,不过这点程度的小手段能把他这个仙人怎么样?他理都不理对方,直接先找一张沙发坐了下来。跟老子摆谱,摆你妹!
“我好像没有请你们坐下吧!”哈尔逊挖苦了一句。
“我知道!”李晓峰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回答了一句,“英国人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礼貌,对于不讲礼貌的人,自然不必讲礼貌!”
不过作为一国总领事,哈尔逊也不是省油的灯,他立即说道:“礼貌这个词儿,从安德烈先生你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这么讽刺呢?”
“那就对了!”李晓峰不以为意的说道,“能听出被挖苦和讽刺的意思,说明你的脸皮还不算太厚,还有得救!”
“你……”哈尔逊抿了抿嘴,强自忍住心头的火气,他不打算跟对方在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上扯皮,那没有意义,他很清楚对方的来意,有得是好牌可打。深深的吸了口气之后,他问道:“您到我这里来有什么公干吗?如果你只是来耍嘴皮子的,恕我没时间奉陪!”
李晓峰笑了笑道:“我还一直以为只有英国人擅长耍嘴皮子呢,没想到,您竟然是一个例外!”
再次碰钉子之后,哈尔逊心头的火苗子腾腾的往上升,不过他暗自告诫自己必须冷静,不能跟着对方的节奏走,深深地吸了口气,他闷声问道:“我再重复一遍,我非常忙,有事你们赶紧说,没事就请立刻离开!”
“两件事!”李晓峰也懒得兜圈子了,直接说道:“第一,请将我国正在通缉的一批重要犯人立刻移交给我们……”
他还没说完,就被哈尔逊冷笑着打断:“如果我们不交呢?”
李晓峰有些好笑,问道:“难道你不听听这些犯人是谁吗?”
哈尔逊为之一窒,他刚才确实是着急了一点,怎么说也得等对方说出犯人的名字之后,再拒绝,听都不听就直接拒绝,颇有一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不过错误既然已经犯下了,他也不断弥补了,而且直接拒绝更能显示出自己的强势,也更加打脸,他哼了一声说道:“没有那个必要。被你们布尔什维克通缉的从来就不是什么犯人,你们向来都只会迫害那些为了自由和民 主说真话的斗士。而这些高贵的品质,是大英帝国一直以来所提倡的。你们的无理请求,我国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一口气把这番话说出来之后,哈尔逊那个舒服和畅快啊,他认为自己的话足够打脸了,他都有些迫不及待的向看看对方的表情了,他相信那一定很精彩。
确实很精彩,因为李晓峰噗呲一声就笑出来了,看那德行似乎都准备躺在地板上打滚了。只见这货捂着肚子对身边的马克维笑道:“这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我总算知道了什么叫睁着眼睛说瞎话,什么叫说谎都不会脸红了……不行了,笑死我了……”
哈尔逊头上的青筋都暴出来了,他太气愤了,刚才他精心构造的一击直接就打在了空气里,不光没有达到奚落对方的目的,反而被对方挖苦了一番。尤其是对方肆无忌惮的大笑和夸张的肢体语言,更是狠狠地抽了他一耳光。
顿时这货就怒了:“安德烈先生,我警告你,你这是对大英帝国的侮辱,你想引起外交纠纷吗?”
李晓峰一瞬间就把笑容和夸张的动作全部收起来了,一本正经的反问道:“对大英帝国的侮辱?外交纠纷?哈尔逊先生,你知道吗?这叫贼喊抓贼!贵国庇护的那一大批罪大恶极的犯罪分子,他们所犯下的罪行严重的危急到了俄国的国家安全……贵国的行为严重的干涉了我国的内 政,这才是真正的侮辱!就算有外交纷争,那也是你们首先挑起来的!在这里我对贵国的行为提出严正的警告和抗议!”
马克维对李晓峰刚才短时间内的表情变化是叹为观止,时而嬉笑时而怒骂,随随便便就在气势上压过了那个哈尔逊一头。说实话,这种本事他都想学一学了。
不过哈尔逊也不是吃素的,干外交这行就得脸皮厚,挨骂被奚落算得了什么!再说,干外交不被敌对国家骂,那不等同于卖国吗?所以他只是短暂的一愣,立刻就恢复了正常。
“我已经说过了!”他很不耐烦的强调道,“我国所保护的没有什么犯人,只有为了民主和自由而努力的斗士……”
他还没说完那些废话,李晓峰直接就打断了他:“那些无聊的废话就不用重复了,我没兴趣听。我只想知道一点,贵国是否同意将犯人移交给我国!”
哈尔逊愈发的不耐烦了,一挥手道:“我说过了,我国所保护的没有犯人,只有……”
李晓峰都懒得搭理这货,挖苦道:“你直接说拒绝难道很难吗?总是将一堆废话不断的重复,难道说领事先生您的俄语还没有学到家,不知道有拒绝这个单词?”
哈尔逊气得头上的青筋都在跳动,他刚想要怒斥对方的无理,李晓峰却自顾自的对马克维吩咐道:“把嫌犯的名单给他,他拒绝是他的事,我们把自己的工作做到位就可以了!”
马克维立刻从公文包里掏出了一份名单,直接就放在了哈尔逊的办公桌上,这时李晓峰继续说道:“现在,我已经把嫌犯的名单交给贵国了,何去何从随你们便!但是丑话说前头,名单上的犯人都是穷凶极恶之徒,我国已经尽到了相应的警告义务,如果他们在贵国犯下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行,那跟我国没有任何关系。一切后果都有贵国负责!”
哈尔逊讥笑了一声,他觉得某人根本就是在说笑话,这批人就是为他们服务的,双方有着共同的利益基础,怎么可能反噬其主。如果俄国人只能用这种虚无的借口恐吓,那充分说明了俄国人就已经黔驴技穷了。
所以他看都没看这份名单一眼,昂起下巴,用一种十分傲慢的神态表示着自己的轻蔑和不屑。
“第一件事已经说完了,”李晓峰却像根本没看到这货的态度一样,自顾自的说道:“鉴于最近一段时间莫斯科的局势比较混乱,发生了一系列的恶性事件。我们莫斯科契卡和工人纠察队为了保护各国使 领馆的安全,特别向你们提议,请贵国的外交人员注意好人身安全,最好不要随便外出,而且就算外出最好也提前向我们申请,我国将为贵国的外 交人员提供贴身保护!”
哈尔逊皱了皱眉头,这条提议让他觉得很阴险,各国的使 领馆虽然承担有外交方面的职责,但是更多的却是肩负有间谍任务,而情报工作最重要的就是隐秘性。如果外 交人员都被贴身保护或者说监视起来,工作还怎么展开?
哈尔逊肯定不会同意这个提议,要知道现在俄国的局势正是最紧张的时候,他的部下肩负了繁重的间谍工作,不管是策反还是自助反对布尔什维克的势力,都是不能见光的。
但是,哈尔逊也听出了李晓峰话中的威胁意思,人家的潜台词无非是说,你如果不接受我的保护,那么你的人很有可能出意外,出了意外之后你可不要叫苦叫屈,那是你活该!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哈尔逊怒气冲冲的问道。
李晓峰耸了耸肩,挖苦道:“我哪里敢威胁大英帝国的总领事,请哈尔逊先生你不要曲解我的好意。我只不过是在阐述一个事实而已,莫斯科市的公共安全形势相当的严峻,一大批犯罪分子在猖獗的活跃着,虽然我们尽了很大的努力,但是他们在一些外部势力的影响下活动依然猖獗。比如布尔什维克莫斯科党 委的负责人已经遭遇了不止一次刺杀。为了保证贵国外 交人员的安全,我们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哈尔逊咬牙切齿的问道:“如果我国不接受这种保护呢?”
李晓峰摊了摊手道:“那我只能说很抱歉,如果贵国的外 交人员不接受保护,那你们的一切行为都只能由自己负责,我国将不会承担任何责任!”
“你……”哈尔逊气得浑身发抖,这种赤果果的威胁他要是听不出来,那真就是一头猪了。
他怒吼道:“我表示强烈的抗议!”
“你抗议什么?”李晓峰轻蔑地一笑,“我国已经提供了力所能及的保护,如果你们自己拒绝,难道还怪我国的保护不够周全?全天下也没有这种荒谬的道理吧?”
哈尔逊还想说什么,但是李晓峰根本懒得跟他扯皮,直接吩咐马克维道:“把我们的联系方式和相关的通知交给哈尔逊先生。我们只要尽到告知的义务就可以了,有的人喜欢找死,我们也没法拦着!”
说完这些,某仙人是扬长而去,气得哈尔逊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直跳脚。
“咱们下一步怎么办?”离开了英国总领事馆之后,马克维摩拳擦掌的问道。
“还能怎么办?”李晓峰冷笑了一声,“咱们该通知的全部已经通知到了,然后就看戏呗。只要这帮货不打申请跑出来,出来一个抓一个!”
马克维咽了口吐沫,某人的强势再一次让他惊讶了,不过对此他还是有疑虑的:“如果他们打申请呢?”
“怎么可能!”李晓峰轻蔑的一笑,“他们要做的事情都是不能见光的,怎么可能让咱们保护。如果他们真的申请了,那也好办,咱们就去保护呗!到时候有的是小绊子让他们吃暗亏的!”
马克维想了想,以他对某人的了解,恐怕那些小绊子不是那么好受的,不过他还有另一重担心,“那万一这帮货躲在领事馆当缩头乌龟,都不出来呢?”
“不出来?”李晓峰哈哈一笑道:“那可由不得他们了,哪怕他们不开展正常工作,总要吃喝拉撒吧?”
172 放长线
李晓峰说得一点儿都没错,哪怕是哈尔逊乐意做缩头乌龟,他们也不能不吃饭不喝水,要知道吃的喝的可不会自己跑进领事馆,怎么都得有人去买。
不过哈尔逊一开始却没在这个方面留神,为什么?不是他马虎大意,没把某人的警告当一回事。在某人走了之后,他是召集了领事馆全体工作人员开会,严厉的警告他们一定要加倍小心,没有什么事儿最好不要离开领事馆,就算一定要出去办事,也最好拉帮结伙一起出去。
反正哈尔逊就不信了,一个人两个人出事,那是意外,老子的人出去团灭了,你们布尔什维克总要给个说法吧!而且人多一起出去,你们也不好动手不是。
而且哈尔逊觉得吃喝拉撒这种事情,打个电话就能解决,老子根本就不用出去,让人送货上门不行?还就不信了,你丫的敢到领事馆惹事。
不过接下来的事实给了哈尔逊当头一棒,给几个供应商打电话让他们送货之后,一系列的意外就频频发生了,要么送货的人半路被抢了,要么就是供应商很委屈的表示要中止合作。反正,哈尔逊想要的物资是一点都没有。
对此,哈尔逊是恨得牙痒痒,可还偏偏的没有办法发作,如果是契卡正面捣乱那倒好说,直接强烈的抗议之,甚至可以大做文章攻击布尔什维克破坏《维也纳公约》。
问题是,李晓峰做得很巧妙,抢劫货物的是“饥民”,威胁那些商人必须跟哈尔逊解除合约的则是独眼彼得手下的混混。根本就扯不到契卡和布尔什维克官方身上,这让哈尔逊想发作都无从做声。
好在之前俄国闹粮荒的时候,哈尔逊已经储存了一批粮食应急,反正十天半个月是不用担心饿肚子的事儿,而且李晓峰的“卑鄙”手段已经激起了他的怒火,他是决心好好的跟某仙人掰一掰腕子,用实际行动让对方的阴谋破产。
不过哈尔逊真是太高看自己了,他觉得手中有粮心中不慌,但是粮食神马的必须有水才能做成食物,很快的,英国总领事馆所在的区域就全面的停水了,据说是****份子破坏了该区域的水塔。
这种屁话哈尔逊怎么可能相信,哪个****份子脑残了去破坏什么狗屎的水塔,那能造成什么政 治影响?他都不用细琢磨,就知道这是某人针对他的第二个手段了。
没有水可是大问题,没了粮食十来八天的饿不死人,但是没有水的日子一天都没办法对付!为啥,人可不光是要喝水的,还要排泄不是,没有水整个领事馆是臭气熏天,谁让英国绅士们的屁股精贵,非得用抽水马桶呢,这玩意停水之后可是很那啥的!
总而言之,在对抗开始之后的第三天,哈尔逊已经觉得生活质量直线下降了,仿佛他所处的位置不是雨水丰沛的莫斯科,而是中东的大沙漠。天地良心,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会用刷牙水洗手,对于有轻微洁癖的他来说,这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不过更可怕的还在后面,“阁下,我必须提醒您,我们房顶储水箱里的水已经耗尽了,如果不立刻补充水源,今天我们就没办法开火做饭了!”
面对大厨的提醒,哈尔逊十分为难,在停水事件发生之后,他就打电话抗议过,要求布尔什维克尽快回复供水,可人家给出的答案是完全不可能,据说水塔被破坏得相当严重,三五天之内是完全不可能修好的。至于你们英国佬的生活用水问题,很好解决,走过几个街区,就有水了,你们可以去那里接水用嘛!
这个答复给哈尔逊气得半死,如果布尔什维克仅仅是掐断了他们的供水线路,或者态度恶劣的不给一个解决的办法,他还可以去抗议去打嘴仗。可是人家做得天衣无缝啊,这一片全停水了,而且还告诉了你暂时解决的办法,你能怎么闹?
但是出去接水绝对不是哈尔逊希望看到的,首先人家早就警告过了,出门要打申请啊!不打申请出门,遭雷劈了……呃,遭遇了意外概不负责啊!
其次,领事馆上上下下百余人,那得接多少水才管用?总不能把所有的人手全派出去接水用吧?
最后,哈尔逊那点小小的自尊心也不容许他服软,是的,他完全可以打申请,让契卡或者工人赤卫队保护他的人去接水。但是,之前,他可是一口就拒绝了某人的提议,现在让他把说出去的话咽回去,他丢不起那个人。
所以,哈尔逊也只能干挺着了,除了向上级抱怨俄国人的卑鄙和无耻,他也只能指望天上掉下来点无根水应急了。不过可怜的哈尔逊还没等来无根之水,就又接到了一个坏消息,锅炉房的煤耗尽了!
“这怎么可能!”
看着原本还是堆得满满的煤仓变得空空如也,连哈尔逊都忍不住暴跳如雷了,他记得很清楚,煤仓前一天绝对是满的,存煤绝对够他们暖和一冬天的,可是现在,除了地上还剩点煤渣,整个仓库真的是比脸还干净了。
“这是怎么回事?”哈尔逊将仓库的库管和保卫领事馆安全的卫士长叫来大骂了一顿,“你们能不能告诉我,该死的俄国佬是怎么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偷走我们的煤炭的!”
库管和卫士长那个委屈啊,这几天他们还特别提高了警惕,可谁想到还是出事了,而且事情发生得一点朕兆都没有,这让他们想破脑袋也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说法。
实际上也没人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说法,反正哈尔逊除了大发脾气之外,也是一点儿主意都没有。现在他所面临的问题是异常严峻,吃喝拉撒就不用说了,莫斯科的冬天如果没有暖气,那可是很要命的。反正他自己就冻得够呛,裹着三床被子干耗了一个晚上之后,哈尔逊决定放下那点小小的自尊心,打申请让该死的契卡派人来保护他们出门采购吧!
说实话做出这个决定是相当艰难的,不过领事先生努力的说服自己——这不是认输,而是争取胜利的另一种策略。只要能坚持下去,那就是胜利。
而且哈尔逊一想到对方不得不派人来保护自己的安全,还有那么一点小得意,你小子不是猖狂吗?再猖狂也得按照游戏规则来!有种的你出工不出力,有种的你们再制造意外事件。
这么一想,哈尔逊就觉得自己之前很傻,不就是保护吗?那我就让你们保护,反正只要我的人出了意外,那我就去抗议,气不死你也要烦死你。
可见,哈尔逊现在准备搞麻雀战骚扰战了,不过他真没想到,李晓峰早就想到他前面去了。申请保护,可以啊,但是我们契卡和工人纠 察队也不能总围着你们打转转吧,你得接受我们的安排,总得有个统一调配吧!
必须提前二十四小时申请,而且必须写明去哪里做什么,需要多长时间……而且李晓峰说得很清楚,咱们只保护你们去处理公务,至于你们的私务,对不起,那是你们自己的事儿!
什么?你抗议?你凭什么抗议!不管是契卡还是工人纠察队那都是政府机构,保护你们上下班处理公务那是分内的,至于其他吃饭拉屎撒尿的事儿,我们才不管呢!公器怎么能够私用呢!
得到这个答复的哈尔逊自然又被气了一个半死,当天就用一种显而易见的愤慨语气向彼得格勒的大使告状了,接下来自然而然的,外 交人 民委员会就受到了英国人的抗议。
不过现在的外 交人 民委员会也不怎么把这种抗议放在心上了,倒不是因为托洛茨基不在,老托之前之所以选择对英国让步,那也是为了开展工作。而现在英法美三国的态度几乎是完全一致的,那就是反对布尔什维克。
而且这三国也已经直接拒绝了和平谈判的提议,随着俄德两国谈判的开展,外 交人 民委员会也觉得没必要给英国人太多好脸色。你愿意怎么抗议就去抗议好了,反正我是一概不接受。
并且外 交人 民委员会还觉得英国人的抗议完全没有道理,买不到粮食和煤炭那是你们自己的事儿,停水?那是****的闹得。跟我们布尔什维克有什么关系?至于什么申请保护还有限制,这不是更正常了吗?我们的国家资源可不能随便浪费,总不能说你们想买个痒痒挠,我们也得派专员保护吧!那我们布尔什维克不是成了笑话!
于是乎,这个事儿就这么扯皮下去了,反正外 交人 民委员会的人只管踢皮球,谁让莫斯科方面把事情做得确实是天衣无缝呢。而且他们还巴不得看英国人的笑话呢!
外 交人 民委员会可以拖时间可以踢皮球,可是作为当事人,哈尔逊却只能硬扛着,每一天被各种恶臭熏着,小冷风吹着,难以下咽的干粮啃着,这小日子过得,那真是一片黑暗。用四个字来形容吧——饥寒交迫!
不过哈尔逊能扛,不代表领事馆里的其他人也能扛,说实话,相当一部分外 交工作人员对boss的“不作为”是怨声载道地。什么时候,大英帝国的子民这么憋屈过,被人堵在家门口欺负,是可忍孰不可忍!
当时,就有那么几个胆大的串通在一起,决定突出重围,他们还就不信了,难不成俄国北极熊还真敢对外 交人员下黑手!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这几个傻大胆没有通知哈尔逊,就大摇大摆的走出了领事馆,带着一种独特的骄傲情绪,走进了澡堂、饭店,美美的享受了一番。直到日落时分,这货人才踩着猫步醉醺醺的回到了乌烟瘴气的领事馆。
面对怒不可遏的哈尔逊,这帮人轻蔑的说道:
“俄国人算个球,老子没申请保护出去了,怎么样,还不是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没错,怕他们个球,大英帝国的公民不怕任何威胁!”
这样的言论,让哈尔逊十分的头疼,他也知道因为自己下达的禁闭令,让很大一部分人感到不满,尤其是停水断气的日子,更是让怨气驴打滚一样的往上翻。
这几个家伙的行为完全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哈尔逊却不能任由他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觉得这就是对方设下的陷阱,只要他们放松警惕,跳进去之后就出不来了。
所以哈尔逊严厉地处罚了这几个家伙,关了他们禁闭,并在一次对领事馆所有的工作人员强调,没有经过他的允许,谁都不许出去。
这道命令起作用了吗?起了一定的作用,但是反作用的效果更佳明显,反正哈尔逊的个人声望是刷刷的往下掉,不少人都觉得这个总领事实在是太窝囊了,给大英帝国丢人了!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随着前头几个不怕死的家伙做了示范带头作用,胆子大的英国人是偷偷摸摸的有样学样,不顾着禁令翻墙出去改善生活。一开始还只是一个两个,还只敢背着哈尔逊晚上出去。
但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平安无事的回来,剩下的人也开始蠢蠢欲动,直到多米诺骨牌效应最终发生,这一切都变得无法挽回了。哪怕就是小心谨慎的哈尔逊也只能漠视了这一切的发生。
“安德烈,跟你说的一样,英国佬果然憋不住了!”马克维有些兴奋的说道。
李晓峰只是默默的点点头,就像马克维所说的,他早就知道英国人坚持不了多久,但是原本他的策略不是暂时放纵英国佬,原本他是准备出来一个抓一个的。但是随着英国佬向外卖委员会抗议之后,斯维尔德洛夫也知道了这个事儿,当时就给他一个新建议——别急着抓人,抓了一个两个有什么意思,你得放纵他们,等大部分人都忍不住出来了,你再一网打尽,那样效果更好!
“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收网了!”马克维摩拳擦掌的问道。
李晓峰摇了摇头道:“还不是时候,我们必须先去见一个人!”
“见谁?”
“哈尔逊!”
马克维顿时就惊讶了,他完全不明白这个时候去见那个倒霉的总领事干什么,上一次那个货的无理和骄傲又不是看不见。
马克维嘟囔了一句:“见他干什么?”
“再警告他一次啊!”李晓峰笑眯眯的回答道。
什么?马克维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可以说当前的局面完全就是某人一手捣鼓出来的,也是某人最乐意看到的。即将收网的时候,干嘛要去惊动网里的鱼呢?
“这就是政 治!”李晓峰平静的回答道。
当马克维和李晓峰再次见到哈尔逊时,这位兄台比上一次还要显得没有礼貌,足足晾了他们半个钟头才予以接见。谁都知道这货就是在报复,马克维虽然不爽,但是李晓峰都没有表示,他也只能忍耐了。
哈尔逊跟几天之前相比,变化是相当的明显的,脸都是苦瓜色的,说话的时候更是一副便秘的语气,可想而知,这几天的生活对他的打击有多大。
“你们又想来说什么?”哈尔逊一副爱理不理的表情,“还想来威胁我吗?”
李晓峰再一次在上一次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慢条斯理的吐出了两个字:“公事!”
哈尔逊冷笑了一声,像赶苍蝇一样挥手道:“还想让我们交人?哼,简直就是白日做梦!我明确的告诉你,不要以为那点小把戏就能让我们屈服!大英帝国的臣民不畏惧任何威胁,而且我也不认为你的那些手段能起作用!”
“是吗?”李晓峰不置可否的笑了一声,说道:“我不是为了上一次的事来的,对于你们的顽固我已经充分了解了。我不打算跟脑袋里全是石头的人讲道理,那是对牛弹琴!”
哈尔逊刚要发火,李晓峰自顾自的说道:“我来这里只是最后一次通知您,请约束好你的部下,莫斯科的治安相当的混乱,在出门之前必须向契卡申请保护。否则,如果发生了什么意外或者悲剧,那契卡和我国政府将不会承认任何责任!”
“你就想说这些!”哈尔逊冷笑了一声,“还不是在威胁我们,我已经说过了,这种小把戏对我们没用……”
李晓峰这回根本就不接话了,他直接起身走人,似乎连多停留一步的意思都没有。这让马克维很是疑惑:“我早就说过了,没必要再跟英国佬浪费口水,咱们直接动手就好了,你是没看见他们刚才有多嚣张,一个劲的挖苦和讽刺我们,气死我了……”
李晓峰回头看了看领事馆内那些谩骂、挖苦、做鬼脸嘲笑他的英国佬,对于这些家伙的小动作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他巴不得这帮货更加张狂一点才好,最好是肆无忌惮才好。
他拍了拍马克维的肩膀,笑道:“只有白痴才跟傻瓜置气,他们得意不了多久了!”
马克维舔了舔嘴唇,兴奋得问道:“我们可以动手了是吧?我都已经迫不及待了!”
“别急嘛!”李晓峰轻轻一笑道,“再等两天,等他们完全放下了戒心,那时候就该让他们哭了……”
173 收网
哈尔逊表面上对李晓峰的警告不假颜色,但实际上他对此很担忧,所以在某人走了之后,他是立刻提高了警惕,强制性的将领事馆所有人员全部召了回来,严令他们不许轻举妄动。
不过,这么做有用吗?意义不是很大,尤其是在诸如此类的警告和命令哈尔逊已经发布了很多次的情况下,几乎就没有人把这位的话放在心上。
大家伙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该出去潇洒的一样出去找乐子,直气得这位总领事三尸神跳。可他就是再蹦跶也没有用,因为一连两三天过去了,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这让所有人进一步开始鄙视哈尔逊了。
基本上大部分使 馆工作人员都觉得自己的上司是一个胆小鬼,竟然把北极熊的嘴炮当真了。想想也是嘛!日不落帝国,谁敢招惹?区区一头半死不活的北极熊就想张牙舞爪的吓唬他们,门儿都没有!
基于这种想法,英国领事馆的工作人员是愈发的没有把李晓峰的威胁当做一回事,甚至背地里没少嘲笑和挖苦某仙人,就差没编成曲子羞辱某人了。
不过到了第四天,当他们一如既往的准备出门找乐子的时候,悲剧发生了。早上八点,哈尔逊就接到了第一个噩耗,出门采购食材的大厨让人抢了,不光钱没了,人还被打了一个半死。
“我抗议!”哈尔逊想都没想就冒出了这三个字,不过电话那头的人却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很公式化的说道:“对于大厨先生的遭遇我们表示遗憾……哈尔逊先生,请您立刻前往红十字会医院交纳入院费用……”
“那凶手呢!”哈尔逊扯着嗓子叫道。
“我们会慢慢侦破的!”
哈尔逊拍着桌子说道:“我不要听什么慢慢侦破之类的屁话,我国公务人员遭受了人身伤害,贵国必须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电话那头的人一句话就给他哽了回去:“你们申请了保护吗?”
“这不关保护什么事!”哈尔逊怒气冲冲吼道,不过对方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那我只能说很抱歉,我们已经一再警告您,莫斯科的局势相当的不稳定,没有我方的保护,你们最好不要离开使领馆,如果发生了什么意外,一切责任归贵方负责!”
哈尔逊还想继续扯皮,但是对方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直接咔嚓一声挂断了电话,气得哈尔逊当场就把电话给摔了。不过摔电话不能解决任何问题阿,明显的大厨被打只是一个开始,甚至可能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
一想到此,哈尔逊觉得脑仁都疼了,出门在外的可不仅仅只是一个大厨,大把不知死活的工作人员都在外面,不要说全部都出事,再发生这么两三起同样的事故,都够他受的。
“不行!不能这么被动的等待!”哈尔逊告诉自己不能等死,必须重新抢回主动权,该怎么办呢?再给大使打电话,让他给布尔什维克施加压力?似乎也没什么用。
就在哈尔逊挖空心思想办法的时候,桌上的电话又一次响了,“我是哈尔逊,什么!你们凭什么逮捕我国的公民,我表示最强烈的愤慨!”
这回就不是被抢劫或者挨打了,干脆的就进了号子,罪名是寻衅滋事,敢情是他手下的几个工作人员昨晚上喝多了,结果就跟酒吧里的另一伙人吵了起来,最后惨遭群殴。
当然惨遭群殴也不是最倒霉的,更倒霉的是,他们这些被打的统统蹲了号房,打人却是逍遥法外了。当哈尔逊匆匆赶到现场,见到了几个比猪头三还要猪头三的部下之后,他出奇的愤怒了!
“我强烈的抗议你们的做法!为什么逮捕我国公民,为什么不给他们治治伤,还有,凶手在哪里?!”
领头的工人纠 察队长很不屑的看了这位自我感觉过于良好的总领事一眼,轻蔑道:“胡说八道什么呢?寻衅滋事的就是你的人,当时酒吧里的人都可以证明,是你的人先挑衅,也是你的人首先动手的,说不客气点,是你的人自己找打……还有啊,这事儿没完,你的人还有妨碍公务和袭警的行为,我国的司法机关已经决定起诉他们了!”
哈尔逊吼道:“他们是外 交人员,受维也纳公约保护!”
这位队长轻蔑的一撇嘴,“我知道,但是我们已经询问过了,他们都没有完全的外 交豁免权,也就是说他们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哈尔逊气的牙痒痒,这一点还真是他的软肋,出事的这批人(包括大厨)都只是一些低级工作人员,不享有完全的外 交豁免权,如果俄国人铁了心的要找麻烦,他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那你叫我来是什么意思!”哈尔逊咬牙切齿的问道。
“通知你啊!”那位队长一本正经的说道,“你们英国公民在俄国的土地上犯了法,总要支吾你们一声吧!”
哈尔逊恨恨道:“那我要求保释他们!”
那位队长冷笑道:“对不起,特别人 民法院已经对此作出了指示,这些犯人不得保释!”
“你们!”
哈尔逊几乎要吐血了,之所以他选择保释,那意思就是先把人弄出来,只要回了总领事馆,也就不需要鸟俄国的法律了。反正俄国人也不能冲进总领事馆抓人。
可没想到,人家早就防着他这一招了,根本就不容许保释,那是摆明了要过一过堂,好好的修理那几个猪头三了。
“我抗议!”哈尔逊也只能继续老调重弹了,“我要找你们的负责人投诉你们,你们这是在迫害英国公民,是在引起外 交争端,你们要为此付出代价的!”
可是对于他的抗议,没有人当一回事,你抗议去吧!当时哈尔逊怒气冲冲的就走出了警察局,他准备走一趟市苏维埃或者直接去布尔什维克市党 委,他认为只有直接跟布尔什维克的头头脑脑们进行沟通,才能妥善的解决此事。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停在外面等他的小汽车却不见了踪迹,他记得很清楚,下车之前,他已经跟司机交代好了,就在这里等他。可现在,人呢?
哈尔逊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看了个遍,就是找不到自己的汽车,这个该死的司机,他奶奶的死哪去了!
哈尔逊绝对想不到,他前脚下车,后脚马克维就派人劫持了他的座驾,打晕了司机之后,开着汽车已经走在出城的路上了。
“我表示最强烈的抗议,最近一段时间内发生在我国外 交官身上的各种意外事件,实在是太多了。一眨眼的功夫我的汽车就不见了,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哈尔逊只能找工人纠 察队继续抗议。
“一辆汽车怎么会说不见就不见呢?说不定人家有急事走了!”
“怎么可能!”哈尔逊都要抓狂了。
“怎么不可能!说不定你的司机要办急事呢!退一步说,不管是车还是人,想要报失踪,都要等48小时。现在才过去了几十分钟,你还是过两天再来报案吧!”
反正,哈尔逊是碰了一鼻子的灰,一咬牙一跺脚气冲冲的就离开了,不过他绝对没有发现,望着他的背影,工人纠 察队长笑得很淫荡很风骚。
为什么呢?因为哈尔逊现在尝到的苦头仅仅是道开胃菜而已,李晓峰可是想好好的杀一杀这货的威风,不整得他鸡毛鸭血怎么肯罢休?
所以接下来,哈尔逊先生的旅程一点儿都不顺,先是在挤电车的时候被小偷顺走了钱包,被售票员灰溜溜的赶下了车,接着当他迈着11路执着的向市苏维埃开进的途中,又偶遇了劫匪,被抢走了大衣、帽子、手表等贵重物品,还受到了一番不小的惊吓。
终于,当他抵达市苏维埃的时候,这位出门时还是风度翩翩绅士的总领事先生,狼狈得不比乞丐强多少了。
“我是英国总领事,我要求见你们的主 席!”冻得哆哆嗦嗦的哈尔逊愤怒的向门卫抗议着,不过看门的老大爷根本不信这货的话,天地良心,他从来没有见过乞丐一样的总领事,说什么也不肯放行和通传。
“我表示强烈的愤慨和抗议!”
最终哈尔逊还是见到了莫斯科市苏维埃主 席,也就是穆拉洛夫,虽然这位仁兄没有如愿的掌握住莫斯科党 委,但是市苏维埃主 席也让他很满意了。
其实他一早就知道了哈尔逊要来,某人已经提前通知了他,还特别交代了一定要好好的款待这位喜欢抗议的总领事先生。不过当穆拉洛夫见到哈尔逊的狼狈样时,还是大吃了一惊,对某仙人折腾人的手段表示无比的叹服。
“您要抗议什么?我怎么就不明白呢?”穆拉洛夫明知故问。
哈尔逊抽了抽鼻头,努力的让鼻腔里的清鼻涕不要流出来,对他这样的绅士来说,这实在是太失礼了,他瓮声瓮气(鼻子堵了)地说道:“我抗议你们……”
才开了一个头,哈尔逊就说不下去了,他还真想不出该抗议什么?抗议自己的遭遇?人家会直接表示他是自找的,谁让你不申请保护的,早就告诉过你,莫斯科不太平,被抢了能怪谁?
当然,这还不是哈尔逊说不下去的最重要原因,没法往下说的根本原因是,他鼻子痒痒要打喷嚏了。
阿欠!阿欠!阿切!
哈尔逊连打了三个大喷嚏,那舒畅和灿烂啊!反正鼻涕泡是糊了一脸,别提多恶心了。
连对面的穆拉洛夫都看不下眼了,只能示意秘书给这货弄了一卷纸,好容易等哈尔逊搞完了个人清洁工作,他才说道:“对于您的个人遭遇我表示同情和遗憾,但是我也必须提醒您,您以及其他领事馆工作人员的遭遇,完全是可以避免的。如果你们能及时的申请保护,哪里会发生这么多不愉快的事儿?所以,我认为你必须要汲取教训,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啊!”
哈尔逊迷迷糊糊的就挨了一通训斥,然后就被穆拉洛夫给忽悠走了,当他坐着苏维埃提供的马车返回领事馆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尼玛,我是不是被忽悠了!
不过,此时哈尔逊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这一天折腾下来,连惊带吓的让他也倒在了病床上。不过病倒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他就不用被后面那些倒霉的消息给骚扰了。
英国驻莫斯科总领事馆在这一天遭受了重创,50%的工作人员一去不回,平地里消失了一样,另外50%要么在布尔什维克的监狱里呆着,要么就在医院里呆着,也就只剩下三脚猫几只还能继续蹦跶。
事情不用说就闹大了,英国人也不出意外的表示了强烈的抗议,但是他们的抗议遭受到了俄国人的抵制和挖苦——早就警告过你们了,俄国不太平,别瞎跑,早点申请保护,有这么些屁事吗?
反正这个事儿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英国人吃了亏觉得委屈,而俄国人还不服气呢!谁让你丫的在背地里阴老子的,阴人就要做好被阴的觉悟。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个事情也得解决,但是谁去收拾这个烂摊子呢?应该说没有人愿意接手,外 交人 民委员会的人也不是傻子,知道是某人在搞事,他们怎么可能去参合。上一次某人就让托洛茨基下不来台,这一次他要是再发飙打脸怎么办?而且,就算外 交人 民委员会有能力妥善的去解决这件事,他们也不情愿做,为啥?他们才不愿意帮某人擦屁股呢!
所以,这个事儿,就一直拖着,双方不断的踢皮球,可是谁想到猛地里导师大人直接就下了命令,委派齐契林去解决这个问题。说实话,当时幸灾乐祸准备看好戏的是大有人在的。
连齐契林自己都觉得棘手,虽然这个使命只是一个幌子,但是如果不能很好的解决这个问题,很影响他在外 交人 民委员会里的威信。
“安德烈同志,能不能把那些英国人放了!”见到某仙人之后,齐契林直接就开门见山的提了出来,“暂时不宜和英国人闹得太僵,影响很恶劣啊!”
李晓峰怎么可能答应,在他看来这是英国人挑事在先,他是自卫还击,凭什么让他放人!
“我怎么就听不懂您的意思呢?”这货故意皱着眉头说道,“英国人的失踪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不得不说,这是对我们的污蔑和诽谤,必须予以强烈的抵制!”
齐契林在心中苦笑不已,傻子都知道,这事儿就是你小子干的,你都威胁人家总领事两回了,然后真的出事了,你敢说没有关联!
“齐契林同志,”李晓峰有些不满意了,“瞧你这话说的,去警告英国人,那是对他们的安全负责,完全是一片好心,怎么能说是威胁呢?我绝不同意这一点!事实也证明了,正是他们把我们善意的提醒当做了耳旁风,才导致了杯具的发生!根本原因还是他们自己的麻痹大意!”
齐契林的嘴角抽动了两下,对某人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是无比的佩服。你小子还能更扯淡一点不,现在的俄国,敢跟英国人找别扭的也就是你了。
“但是这些案子总归是我们负责不是!”齐契林只能试图换一个角度去说服某人,“这么多绑架案挂在案卷上,总不是个好事吧?我们总要去捉拿凶手吧!”
“哪里有什么凶手?”李晓峰轻蔑的哼了一声,“齐契林同志,你怎么就肯定这些案子一定是绑架呢?为什么就不能是失踪呢?我必须提醒您,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他们是被绑架了。甚至我怀疑这些人躲起来了,正在秘密从事反苏维埃的间谍活动!”
齐契林张了张嘴,不过他却发现自己完全没有了说辞,某人的意思很明确了,那就是要跟英国人斗到底。那他还怎么和稀泥呢?
沉默了片刻,齐契林叹道:“安德烈同志,你不要让我难做好不好!这个事儿影响太恶劣了!”
李晓峰却只是哈哈一笑,“齐契林同志,都是阶级同志,我怎么可能为难您呢?其实我跟英国人顶牛也是为了您可以更好的开展工作嘛!”
齐契林有些糊涂了,问道:“怎么说?”
李晓峰摊了摊手道:“这还不简单,您之所以能到莫斯科来,那就是因为我跟英国人找麻烦。如果很快的,这个麻烦被解决了,那您还有什么理由留下呢?”
齐契林眼前一亮,似乎某人说得有道理啊!他是打着处理外 交纠纷的借口来的,没有了纠纷,他还留在莫斯科,那不是惹人怀疑吗?想到这,他不禁高看了某人一眼——这年头能获得导师大人宠幸的,果然都是人精啊!
如果李晓峰知道了齐契林现在想的是什么,估计这货会捧腹大笑的,没错,齐契林是打着调解纠纷的借口来的,但这不等于制造纠纷就是获得了导师大人认可的,只能说是恰逢其会。说白了,某人就是打着这个借口报私仇!
175 私下交易
听了齐契林的话,李晓峰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尼玛不就是贱人矫情吗!传说中的死要面子活受罪,大概也就是如此了。
李晓峰苦笑道:“难不成我还得放下身段去求他们?”
齐契林笑了笑道:“那倒不至于,你只需要给他们一个台阶下就好了!”
李晓峰很想反问一句“凭什么!”,在他看来面子都是自己挣的,英国佬给脸不要脸在前,他凭什么还要给这群老爷们面子?
不过想一想,这个事儿继续闹下去就有点不顾大局了,前一段他才刚刚被导师大人警告,这回再不管不顾,恐怕又要落一个处分。好汉不吃眼前亏,李晓峰可不想把原本立功受奖的事儿办得赔了夫人又折兵。
所以,他决定接受齐契林的意见:“那怎么给他们台阶下呢?”
一听这话,齐契林可是大大的松了口气,对某人的倔脾气他已经是有了深刻的了解,一开始他真担心某人不管不顾的折腾下去,闹得不可收拾了,恐怕连他都免不了被动。而现在某人似乎没有那么不通情理,这让他顿时安心不少。
“这很简单,”齐契林赶紧说道,“只要我们在私下里递出橄榄枝,英国人立刻就会接受的,”说到这,他瞧了瞧某人的脸色,又道:“这件事就交给我办吧!”
齐契林自告奋勇地毛遂自荐,李晓峰也乐得顺水推舟,经过齐契林的活动,在稍晚些时候,双方又一次碰头了。
哈尔逊还是那个老样子,一副老牌绅士的派头,还是那么趾高气昂,仿佛是打了胜仗一般。李晓峰还就是看不惯英国人这个做派,纯属于装 逼嘛!
“安德烈先生,听说你想跟我谈谈!”哈尔逊一上来就有些气势逼人,仿佛他才是占据优势的那一方。
李晓峰气也不顺,立刻就挖苦了一句:“你如果不想来,那完全可以不来!”
哈尔逊脸上闪过了一丝愠怒,不过很快他就将其隐藏起来了,他昂起下巴,装腔作势的说道:“我当然是不想来,也不想跟野蛮人打交道,但是有些时候不得不勉为其难。”
李晓峰实在是没兴趣跟这货打嘴仗了,他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我没兴趣跟你耍嘴皮子,我们的条件是交换人质……”
哈尔逊眼前一亮,似乎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样,急吼吼的说道:“这么说,你承认!就是你绑架了英国外交官!我必须……”
李晓峰瞪了他一眼,很不客气的向门外一指:“如果你再***那就立刻滚出去!”
哈尔逊恼怒的看了一眼齐契林,抗议道:“齐契林先生,你都看见了吧,这就是贵国……”
还没说完,他就被齐契林打断了,“哈尔逊先生,我必须提醒您,这是非正式的会面,我们随时都可以否认一切。如果您继续保持现在的态度,那我只能说,这完全无益于解决问题!”
齐契林确实觉得哈尔逊有些不上道,都摆明了是桌下的交易,你还拿官方的那一套出来,吓唬谁呢?赶紧的谈拢条件,才是正经好不好!
哈尔逊定了定神,沉思了片刻,提出了条件:“如果你们保证安全的释放我国的外交人员,我国可以保证不追究贵国的责任!”
“切!”李晓峰白了这货一眼,又看了看齐契林,分明是在问:“齐契林同志,这货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跟这种中二病患怎么谈?”
齐契林给了李晓峰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示意这货继续沟通,讨价还价,漫天开价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而这方面李晓峰的水平也不低:“只有贵国立刻将被我国通缉的****份子如数的交还给我国,并向我国保证不再庇护此类的****份子,并作出诚挚的道歉,我方才考虑释放人质。”
哈尔逊顿时勃然大怒:“真是荒谬,这简直就是赤果果的要挟。我国的行为完全是符合人类道德标准的,凭什么要向你们道歉!谁又听说过无罪的人向有罪的人道歉的道理!”
李晓峰也立刻反唇相讥:“难道杀人、纵火和抢劫在贵国已经算不上罪行了,对了,贵国本来就是靠着海盗行为发家的,瞧我糊涂的,跟强盗讲什么道德,那不是对牛弹琴嘛!”
“你……”哈尔逊猛地就站了起来,十分愤慨的向齐契林吼道:“齐契林先生,这就是您所保证的,心平气和和有建设性的交流?这是对我国的极大侮辱,我表示强烈的愤慨和抗议!”
不过齐契林却不以为意,在他看来哈尔逊这货确实有点儿二,真以为你丫的占有优势?所以他只是很平静的回答道:“请稍安勿躁,哈尔逊先生,您所提出的条件根本无益于解决问题!”
哈尔逊原本打算通过齐契林给李晓峰施压,这样的手段他太常用了,像俄国这样的官僚国家,如果想要达成目的,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大官僚给小官僚施压,百试百灵!
不过今天这一手却是失败了,齐契林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这让哈尔逊有些措手不及,愣了片刻,他终于收起了那一套咄咄逼人的东西,重新坐了下来,问道:“那你们想要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李晓峰刚想再挖苦这货两句,齐契林就抢在了他的前面,说道:“我方的要求很简单,请贵国将那些****的罪犯交还给我国。只要你们交出那些犯罪分子,我们立刻放人,并恢复贵国总领事馆的正常秩序!”
“这不行!”哈尔逊直摇头,“贵国所谓的罪犯,已经向我国申请了政治避 难,我国……”
“贵国完全可以拒绝他们的要求!”齐契林坚定的说道,“只要贵国拒绝他们的政治避 难申请,那么一切都不是问题!”
应该说,这么操作完全可以,但是哈尔逊觉得这么搞,还是让大英帝国有些丢脸,他又提出:“我们双方各退一步怎么样,我国不要求贵国就此道歉,贵国则放弃对那些所谓罪犯的追诉权。我方可以保证,会立刻将他们送出俄国!”
这个条件齐契林可能会答应,但是李晓峰绝对不会答应,不等齐契林回答,他就断然拒绝道:“那不可能,这些罪犯必须移交,他们必须为之前犯下的罪行负责!”
哈尔逊没有理会李晓峰,而是看了看齐契林,他似乎看出来了,某人比齐契林难打交道得多,如果能说动齐契林,似乎事情还有转机。不过他的小算盘没有任何作用,齐契林也不同意他的条件,他严肃地说道:“安德烈同志所说的,是我方的底线,这一点不容商量!”
哈尔逊顿时变了脸色,继续讨价还价:“完全可以将他们交给英国的法庭审理,我相信我国的司法机关会……”
“这些人是俄国公民,他们在俄国的土地上犯下了罪行,凭什么让你们英国人审理!”李晓峰一口就回绝了他的要求,“我最后再说一次,这些人必须移交给我方,这个没得商量!”
哈尔逊皱了皱眉头,这个结果实在让他无法满意,但是他也明显的感觉到了李晓峰和齐契林的坚持,在这一点上恐怕还真的没办法商量。
当然,这不是哈尔逊多看重那些“犯人”,对他们来说这些人已经基本上失去了利用的价值,抛弃之也没什么。如果不是顾忌到帝国的脸面,他早就把这群货绑了去换人了。
沉思了片刻之后,哈尔逊终于开口了:“既然贵方坚持要这么做,为了避免谈判破裂,我方只能答应你们的请求。但是,我必须得到一种保证!”
“什么保证?”李晓峰抬了抬眼皮问道。
“贵方必须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
这话李晓峰就听不明白了,你丫的这是什么意思?是让我们保证不处死这帮货,还是说在他们接收审判之前,保证他们不受迫害呢?
好在哈尔逊很快就揭开了谜底:“贵国的司法体系现在一片混乱,到处都充斥着残酷和暴躁的手段。只有贵方保证不用最极端的手段去惩罚他们,我方才可以你们答应之前的请求。”
好吧,李晓峰明白了,哈尔逊就是要给这帮货讨一张免死金牌,只有苏维埃政权保证不处死这帮****份子的前提下,他们才答应交人。
这一点李晓峰是不能接受的,按照他的脾气,这尼玛就叫欺人太甚,老子的内 政轮得到你丫的指手画脚,你说不杀就不杀,俄国到底是你们做主还是我们做主?
按照他的脾气,直接就宣布谈判破裂,然后回头继续想办法折磨英国佬,直到对方屈服为之。好在现场不光有他,齐契林就没有他这么冲动,在他看来,这样的条件可以接受,先想办法把人弄到手再说,至于说以后怎么收拾那群****份子,那有得是办法,有的时候活着还不如死了强。
“这些条件可以接受!”齐契林默默的点点头,不过哈尔逊的条件可不止有那么多,他立刻又道:“另外,我必须强调一点,我方只会移交通缉名单上的那些人,名单上没有的人,我们一概不会移交!”
“你还越来越来劲了是吧!”李晓峰顿时就火了。
哈尔逊却洋洋得意的回复道:“请注意你的态度,安德烈先生,贵方一直强调的是捉拿通缉犯,我国已经将通缉犯移交给你们了,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总不能你们还想迫害通缉犯的亲属吧?对这种行为我方是绝不容许的!”
李晓峰是准备搞株连吗?前面说过了,他没那个兴趣,之所以不同意哈尔逊的提法,那是因为这个事儿涉及到了国家的脸面。李晓峰之所以死死抓住这个事儿不放,很大的原因就是要争这口气,你英国人不是拽吗?那我还就要摸一摸你这个老虎屁股。而按照哈尔逊的意思,抓大放小,让这种打脸的感觉就没有那么强烈了,所以某人的气自然也就不顺。
不过齐契林却没打算争这口气,他更在意的是妥善的解决这个争端,赶紧平息事态,然后他好闪人。而且在他看来只要能让主犯伏法,那就足够了。
“可以,这个条件我们也可以答应。”齐契林一边向李晓峰打手势,让他稍安勿躁,另一边却也在提条件:“但是他们必须立刻滚出俄国境内,我国会取消他们的国籍!”
“那个随你们,”哈尔逊不在意的说道,“最后一个条件,那就是审理这些所谓‘犯人’的时候,必须有我国的代表在场……”
这一下李晓峰终于忍不住了,前面的他咬咬牙也就忍了,最后这条他是忍无可忍,“我明确的告诉你,这不可能!”
哈尔逊却不看他,而是看另一边的齐契林,直到齐契林也明确表示拒绝,他才不得不收回了这个条件:“我想我们已经达成了一致,你们什么时候放人!”
“你还想得真美!”李晓峰一肚子的不爽,立刻就挖苦了一句:“你们先移交犯人,然后我们才会放人!”
“如果你们不遵守协议呢!”
李晓峰撇了撇嘴道:“我还担心你们不遵守协议呢!”
眼瞧着这两个货又要吵起来,齐契林立刻打圆场,他严肃的对哈尔逊说道:“我可以保证这份协议会被执行,但是你们必须首先交人!”
眼瞧着齐契林在这一点上不含糊,哈尔逊知道讨不到好,他只能用略带挖苦的口吻说道:“这可不能怪我,贵国的国际信用在这两个月可是大打折扣!”
就冲这句话,李晓峰都想再给这货一点颜色看看,不过齐契林很快的就岔开了话题,让这厮一时忘了发作。
“安德烈同志,既然这起外交纠纷已经圆满的解决了,那我也就该走了。在离开之前,你有什么话需要我转达吗?”
李晓峰想了想,一本正经的说道:“请您转告列宁同志,虽然合约草案已经基本上确定了,但是我认为党内的一部分同志还是不会接受这么草案的。如果扭转这部分同志的思想,就是我们接下来一段的重要工作,我认为必须要给他们施加压力了!”
其实李晓峰的潜台词就是提醒导师大人,您老人家是时候该发力了,必须要拿出魄力来让那群货屈服,否则停战草案就是再好,也没有任何意思。
这话一点儿都没错,虽然草案比之前德国人的最后通牒要好看一点。但是不可否认,条件也还是比较苛刻的,像布哈林这样的死硬派是绝不会接受这份草案的。所以如何让草案在中 央委员会通过,那就必须要导师大人下大力气了。
比如历史上,列宁最后是被逼得没办法了,拿辞职做威胁,才迫使托洛茨基和中 央委员会里的一部分人转变态度,以微弱的优势通过了布列斯特合约。
而现在,虽然导师大人跟历史上的态度差不多,但是总让李晓峰觉得差了点火候,总觉得没有那种破釜沉舟的气势,李晓峰就是想让导师大人早点拿出气势来,迫使托洛茨基妥协。
“这个小子,他懂什么!”听了齐契林的汇报之后,列宁显得有些不以为然,随即他感叹了一句:“如果像他说得那么简单,事情就容易了!”
列宁不是不想给布哈林和托洛茨基施加压力,实际上他一直都在施加这种压力,但是必须看到党内相当一部分中 央委员并没有看到形势有多么恶劣,他们还陶醉在十月革命胜利的喜悦当中不可自拔,总以为没有布尔什维克干不成的事情。
对谈判问题,他们是抱有相当多的空想,总是在想当然,尤其是暂时的停战之后,他们更是觉得可以很体面的从德国人的枪炮之下全身而退。所以这一段时间,布哈林的主张才那么有市场,盲目的乐观实在是害死人啊!
而这也是列宁尴尬的所在,没有外部压力的情况下,他一个劲的在内部施压也不起作用啊!所以他能做的也就是耐心的等待,等待着风向转变的那一刻。
所以他对齐契林做出了新的指示:“跟德国人沟通不要急迫,能拖一时就算一时。必要的时候可以在细节问题上多扣一扣字眼!”
齐契林有些糊涂了,急吼吼的派我去莫斯科跟德国人接触的是您,现在徒然又不急了的人还是您,您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
列宁其实并没有别的意思,最开始某仙人跟他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他并没有特别在意,甚至怀疑某人是不是遇上了骗子。所以派齐契林去也就是走一走看一看的意思。他哪里想得到,这番接触是如此的有成效,能取得这么多成果。进展快得都超出了他的想象!
可是问题也接着来了,毕竟齐契林只是私下里跟德国人接触,现在站在前台上主持谈判工作的还是托洛茨基,怎么说都有点犯忌讳。所以他不能这么快把成果拿出来,只能等托洛茨基跟德国人谈崩了之后再接盘。
所以,此时此刻,列宁就算再想快一点从世界大战的泥潭中拔出腿来,也只能耐心的等待,所以施压神马的,完全是不可能的,甚至还不得不吩咐齐契林拖慢谈判的节奏,否则乐子可就大了……
176 变化
列宁只能以等待变,而托洛茨基也乐于等待,于是乎进入1月中旬以来,俄国的局势变得愈发的诡异起来。民间和布尔什维克中下层党员们为了和谈问题吵得不可开交,社会革命党、立宪民主党和孟什维克也在一旁不断的扇阴风点鬼火,唯恐天下不乱。可是布尔什维克的核心却一个个如稳坐钓鱼台一般,毫无动静。
这种情况太诡异了,反正德国人心里是七上八下,不知道布尔什维克想干啥,而且本来对于和谈问题,他们内部就有两种意见,一种是支持谈判的,另一种则支持用武力消灭俄国,这两种意见是吵得不可开交。
而这种争吵所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阿基莫维奇又一次找到了李晓峰,“安德烈先生,对于谈判拖沓的进程,我国感到十分不满,已经有相当一部分人怀疑你们的谈判诚意了!”
李晓峰其实也看不懂,之前他也拜托齐契林给导师大人递话了,暗示他老人家应该施加压力了。可是从这一段时间的实际情况看,导师大人似乎并没有这个意思。
对此,他心里也是暗自捉急,可是又不能在阿基莫维奇面前表现出来,只能四平八稳的答复道:“谈判本来就不可能一蹴而就的嘛!我们布尔什维克内部也需要沟通和协商,怎么可能立刻就给你们一个答复呢?”
不过阿基莫维奇却不认可这个解释:“我不同意您的说法,就我个人所见,贵方存在的问题并不在你说的那个方面。贵方现在是全盘的拖沓,经常性的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细节问题纠缠不休,这很让我怀疑你们是不是在拖延时间!”
李晓峰嘬了嘬牙花子,对这个答案他是比较意外的,毕竟导师大人并没有向他解释过原因,而之前齐契林的态度又是很积极的,那是什么原因让齐契林突然变得懈怠了呢?
李晓峰都有心直接打电话给齐契林问一个明白了,不过这么做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想了想,这货拨给了斯维尔德洛夫,还是打给他比较合适。
“雅科夫同志,我有一个问题想要咨询你,”李晓峰也懒得兜圈子,开门见山的就发问了:“跟德国方面的接触还顺利吗?怎么他们向我反应,谈判的进展很缓慢啊!”
斯维尔德洛夫一阵无语,这个问题导师大人有交代,不想让某人瞎参合。而且现在保持沉默也是一种策略,不管是托洛茨基先撑不住还是德国人先撑不住,结果都是对导师大人有利的。问题是,他还不能把答案直接告诉某人,毕竟导师大人吩咐了要保密,所以他只能拐弯抹角的点醒某人。
“关于和谈的问题啊!”斯维尔德洛夫干笑了一声,“关于这个问题,中 央已经有了决策,鉴于这个问题的复杂性,不能操之过急……”
李晓峰不明内情阿,所以他对不能操之过急很有意见,打断了小斯的话,急迫地说道:“可是德国人已经不耐烦了,如果不抓紧时间,他们恐怕会……”
斯维尔德洛夫听了却是心中一喜,德国人不耐烦也算是个好消息,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只要他们终止同托洛茨基谈判,那导师大人才好光明正大的接盘撒。你小子急什么急!
李晓峰怎么能不急,“我担心的是,德国人恐怕会狗急跳墙!”
嗯?斯维尔德洛夫立刻就明白了某人的意思,他问道:“你是说,德国人会撕毁停战协定,重新开战?”
虽然李晓峰想说这就是板上钉钉子,但他不能把话说满:“很有这种可能!”
斯维尔德洛夫陷入了沉默,过了几秒钟,他才说道:“我会把情况通知列宁同志,你先稍安勿躁!”
斯维尔德洛夫的动作还不是一般的快,放下电话,他就往列宁的办公室敢,说起来还真是巧,正赶上齐契林在向他通报谈判的情况。
“我已经在一些细节问题尽可能的拖延时间,但是能看出德国人是比较急躁的,如果继续拖延下去,情况恐怕会发生变化……”
这时候斯维尔德洛夫也赶紧插嘴道:“安德烈同志刚才也打电话过来,声称德国人已经十分不耐烦了,有狗急跳墙的可能!”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列宁轻轻的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抬起头说道:“你们有什么看法?”
齐契林自然不敢说话,现在连中 央委员都不是的他,实在不敢在这种大问题上插嘴,而且他也明白,刚才不过是导师大人给他面子,他老人家真正想知道的恐怕只是斯维尔德洛夫有什么意见。
斯维尔德洛夫也不客气,直接就说出了自己的意见:“谈判破裂的话,如果德国人发动全面进攻,我们是无法抵挡的……我觉得如果德国人提出了最后通牒,那我们只能答应。”
列宁缓缓的点点头,对齐契林吩咐道:“按照之前的谈判方略不变,你继续同德国人周旋,一旦他们失去耐心,提出最后通牒,必须立刻通知我!”
齐契林有些傻眼了,以他的政治智慧暂时弄不明白导师大人和斯维尔德洛夫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似乎按照这两位的意思,就是要把德国人惹毛?
说实话,列宁和斯维尔德洛夫确实是这个意思,从这一段时间的事态发展来看,托洛茨基是打定主意拖时间磨洋工了,他恐怕是巴不得谈判就这么僵持下去,最好是能僵持到德国人完蛋的那一天。
当然,如果真的有这种可能,列宁也乐见其成,不过只要是智力正常的人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德国人才不会任由托洛茨基拖时间,一旦谈判桌上不能达到目的,他们就会用其他的手段——比如说武力!
而一旦开打,以俄国军队现在的面貌,说不好听点就是一群惊弓之鸟。本来他们就无心恋战,再加上社会革命党右 派、孟什维克和立宪民主党又拼命的做工作让军官阶层放水,指望借德国人的手来消灭布尔什维克。两害相加,全面的溃败不可避免。而失败一旦发生,应该能使布尔什维克内部一群头脑发热的家伙稍微清醒一点,到那时候,导师大人的话才能让他们听进去。
于是乎局势就朝着很可笑的方向发展了,对列宁派来说,一场失败不是噩梦,对资产阶 级政党来说,更是巴不得看布尔什维克的笑话,只有天真的托洛茨基和布哈林还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不过他们很快就会发现,形势比他们想象中要严峻!
1月17日,阿基莫维奇再一次找到了李晓峰,“安德烈先生,我必须很遗憾的告诉你,鉴于贵方的拖沓行为,我方认为有必要终止这种毫无意义的谈判了。在这里我提前向您传达最后通牒,如果不能在明天中午12点之前接受我们的条件,我方将终止停战协定,恢复两国之间的交战状态!”
李晓峰是有些发愣的,他倒是想把阿基莫维奇留下来好好谈一谈,不过传递完这个消息之后,阿基莫维奇头也不回的走了,那种果决终于第一次让他有点像日耳曼人了。
李晓峰叹了口气,随手抓起电话,向列宁传达了这个消息,让他纳闷的是,导师大人似乎对这个消息有些欣喜?
不过李晓峰很快就把这个念头抛到了脑后,对于他来说,能做全都做了,既然历史要走老路,他的细胳膊细腿也蹩不过历史的车轮不是。
1月18日上午11时(特此说明历史上不是这个时间),就在托洛茨基觉得又耗掉了一上午的时光,完成了半天的工作任务时。德国谈判代表团团长库尔曼忽然异常严肃的站了起来,宣布:“鉴于谈判的拖沓和没有取得任何进展,我仅代表我国政府郑重的向贵方提出最后通牒……”
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托洛茨基有些震惊,不过立刻他就强自镇定了下来,虽然这个结果有些出人意料,但也算是在情理之中,谈判破裂就破裂吧,反正这些日子他也实在是腻味透了。不过他必须先把这个消息传回彼得格勒,征求列宁的意见。
实际上,列宁已经等了一上午了,得到托洛茨基的消息之后,第一时间他以人 民委员会主 席的身份复电托洛茨基:“答应德国人的最后通牒!”
这与历史上的进程也是基本上一致的,而托洛茨基的反应也跟历史上的他一样,他拒绝了列宁的提议,对德国人说不!
随即战争重新在东线打响,同盟国集团发动了猛烈地攻势,几乎每一天都有坏消息传递到政 治局的面前,溃败、崩溃、被全歼之类的字眼沉甸甸的压在他们的心头。
“事态已经很明显了,”斯 大林在中 央委员会紧急会议上痛心疾首的呐喊着,“前线已经崩溃,彼得格勒已经门户大开,我们已经无法抵挡德国的攻势了!”
正当他想继续往下说的时候,坐在座位上的布哈林挖苦了一句:“你的意思就是向德国人投降,是吧?”
斯 大林一挥手,大声强调道:“我没有那么说,我的意思是,鉴于这种糟糕的局面,我们只能答应德国人的条件。否则,不要说继续革命,我们的党是否能继续存在都是一个大问题!”
布哈林一蹬腿就跳了起来,气势汹汹的说道:“在我看来,你的意思跟投降没有任何区别,这就是卖国!”
斯 大林不服气了,怒道:“这怎么就变成了卖国呢?这是权宜之计!只有先答应德国人的条件,先保全我们的党,保住革命的火种,然后……”
布哈林插嘴道:“然后我们就变成亡国奴了!”
“你……”斯 大林被气得吹胡子瞪眼了,不过比口才他确实不是布哈林的对手,这位的理论水平可是比他高多了。不过斯 大林在其他方面也有优势,在武力值上他可是要强出布哈林一大截,而且被气坏了的他,可是什么都能干出来的。
为了避免中 央委员会变成搏击委员会,托洛茨基赶紧站出来打圆场,“先不要吵了,就这个问题,我们可以先表决,同意答应德国人条件的同志,请举手!”
1,2,3……6……
中 央委员会加上候补委员一共三十来人,不过此时此刻在彼得格勒的只有13个有投票权。支持列宁意见的一共是六人,说实话,这个数字是相当微妙的,接近50%,具体一点说是46%点几。如果支持列宁的再多加一票,这个提议就会被通过。
不过很可惜,它没有通过,因为反对的一共有7票,这个提案以微弱的劣势被否决了。说实话,提起关于布列斯特合约的几次中 央委员会的投票时,总会有一种说法,那就是这个提案被通过的时候,列宁只占有微弱的优势。
这么说当然没有错,但是也必须看到一点,前两次这个提案不能被通过的时候,列宁也只是以微弱的劣势告负。总而言之,两种意见在当时的布尔什维克内部,是半斤八两平分秋色的。而且随着形势逐渐恶化,支持布哈林意见的最终崩盘了,而且最有意思的是,首先发生动摇的正是托洛茨基本人。
列宁似乎也看出了托洛茨基的动摇,不过当时他并没有选择如历史上一样继续做工作,而是暂时偃旗息鼓,因为有些工作他必须要先做。
“从刚才会议上的情况来看,托洛茨基的态度已经发生了松动,德国人猛烈的攻势已经让他意识到了,之前所鼓吹的不战不和将是多么的荒谬!”列宁先做了总结,继而说道:“可见,如果形势继续恶化下去,托洛茨基的态度转变将只是一个时间问题。所以,我们接下来需要做的重要工作,就是积极努力的去做说服工作!”
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等人频频点头,刚才他们也看出来了,托洛茨基最后举手否决的时候,确实很犹豫,如果加强对他的攻势,这个家伙应该会转变。
不过列宁真正要说的不是这些,“但是仅仅做到这些还不够,这只能保证提案被通过,可是德国人会不会接受还是另外一回事!所以我们必须有心理准备,占据了巨大优势的德国人恐怕会提高要价的!那时候我们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一抛出来,就让与会的众人陷入了深思,如果德国人提高了要价,那接受还是不接受呢?
“我们只能接受!”斯维尔德洛夫首先回答了问题,紧接着斯 大林也补充道:“没有其他的路可走!”
在他们的带动下,列宁派内部也算是初步的统一了思想,保证将导师大人的意志贯彻到底。不过仅仅的坚定了信念,列宁还不知足,在散会之后他对斯维尔德洛夫吩咐道:“通知安德烈,让他立刻跟德国人进行接触,告诉他,一定要让德国人看到我们的诚意!”
获得通知的李晓峰却当场差点摔了电话,诚意你妹,虽然他的政治眼光不算长远,但是经过这些天,见识到了失态的走向之后,他算是全明白了,感情导师大人是准备用外部压力解决内部分歧。所以那时候才对谈判磨磨蹭蹭。
这个办法也不是说不行,应该说效果很好,但是李晓峰总觉得代价惨重了一点。尤其是现在,导师大人吩咐他跟德国人接触,答应对方的条件,这让他十分的蛋疼。
因为,这些天,他不光是看清楚了导师大人的企图,更是把德国人的企图看得明明白白。德国人的算盘其实很简单,对之前同他达成的那个意向,德国人肯定是不太满意的,也恐怕有一批不知死活的人很怀疑他这个仙人的威力。
所以,突然中止谈判,摆出强硬的姿态,就是为了试探他的态度,如果他像之前表现得那么坚决和强硬,那么德国人就会见好就收,如果不是,那他们恐怕是要蹬鼻子上脸的。
而这也正是让李晓峰为难的地方,说实话,之前的威胁,他也就是吓唬吓唬德国人,不可能真去搞暗杀,这厮根本就走不开。而现在,让他腆着脸去找阿基莫维奇议和,他还真丢不起这个人。而且丢人事小,而且还会被人讹诈。
于是乎,摆在李晓峰面前有一个很尖锐的问题,怎么让德国人知道他不是纸老虎呢?真让他去前线杀德国人,不是不可以,就是效率太低,怎么说德国人在东线也有百万大军,让他一个人去杀,那得杀到什么时候?
或者真的去干掉几个高级将领?这是李晓峰的第二个选择,但是一战德国的将军们,这货还真不认识几个,而且在百万大军和茫茫上千公里的战线去找他们,难度也忒高了。
头疼啊!李晓峰第一次发现,在世界大战中,个体的力量实在是太有限了,哪怕他是个仙人,也实在是有力不逮。
不过有的人却不这么看,当安妮公主获知某人的烦恼之后,很是嘲笑了他一番,“让德国人知难而退是吧,多简单的事儿啊!”
177 出手
里加,这座曾被英国作家格雷厄姆格林誉为北方巴黎的城市,在1918年元月里,一点儿都没有生气,几个月前,这座城市被科尔尼洛夫拱手让给了德军,正是因为这位俄罗斯英雄的慷慨大方,导致这座美丽的城市没有受到太大的战争破坏。
此时,李晓峰站在道加瓦河畔,遥望着远方河道上的三座大桥,不久之后,这三座桥梁将永久的从地图上被抹去了。没错,某仙人就是来搞破坏的,之前安妮公主提醒过他,想要让德国人知难而退,或者说让德国人见识见识他这个仙人的破坏力,方法不止有有搞暗杀一条路子。
对于劳师远征的德国人来说,俄国糟糕的交通条件是制约他们大步前进的阿格硫斯之踵,只要破坏了重要的交通节点,就能极大的阻碍德军前进的步伐。所以安妮公主建议他,去破坏几条重要的交通节点,远比在前线杀死几千几万德国士兵强得多。
李晓峰接受了这个建议,这货在地图上翻了翻之后,目光便牢牢的锁定了里加。里加城背靠里加湾,有铁路线连接塔林、彼得格勒和莫斯科,是相当重要的交通枢纽。在德国人占领里加之后,在此处囤积了大量的军火和物资。
不客气的说,如果这里发生了问题,德军向彼得格勒和莫斯科方向发动大规模攻势的能力将大大的降低。而且里加的地理环境也决定了这里一旦遭到破坏,恢复起来相当的困难。原因是道加瓦河将这座古城和拉脱维亚一分为二,只要破坏掉城中的三座桥梁,交通线路将完全中断。
当然,德国人对这三座桥梁的重要性也是心知肚明,那是驻有重兵把守,如果换做常规的方法,根本不可能达到目的。但谁让某人是仙人呢,别人办不到的事情,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甚至这货还有闲情逸致的弄了一台摄像机,准备将自己的大能录下来。倒不是这货要显摆,而是这货要让阿基莫维奇知道,桥不是随便塌的,而是他这个仙人的手笔。
看了看时间,李晓峰打开了摄像机,对着镜头漏了一个脸,如果他是后世的基地组织成员,可以大喊一段阿克阿拉巴之类的口号,然后做呲牙咧嘴状以显示自己的气势。很可惜,这年头的摄影机没有录音功能,有声电影的技术还不成熟,他就是喊破了喉咙阿基莫维奇也听不到一点儿声音。
所以干脆的,这厮也就不动嘴了,只是对着镜头笑了笑,然后指了指远方的大桥。接下来的场面自然是怎么恐怖怎么来,什么乌云密布、什么电闪雷鸣,不营造出一幅世界末日的景象怎么烘托出他这个仙人的大能。
不过李晓峰是大能了,可是守桥的德国军人和过桥的拉脱维亚民众可是吓破了胆,但见伸手不见五指,耳边一阵阵鬼哭狼嚎,就在空气沉闷得让人几乎要窒息的时候,伴随着一声巨大的轰鸣,一道紫色的闪电刺破苍穹,从天空直落下来,正正的劈在了大桥正中 央。
那一刹那,地动山摇似乎天都塌了,紧接着就是轰隆一声巨响,飞沙走石,大桥顿时从中间折成两断。
这还不算完,在第一道落雷消失之后,还连续降下了无数道闪电,将好好的一座大桥碾成了几节之后,遮天蔽日的乌云顷刻之间又消失得干干净净,一轮红日挂在中天之上,仿佛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只是虚幻一样。
此时,大桥附近的人们才劫后余生的从地上颤颤巍巍的爬起来,他们抬眼所见到的一切简直惨不忍睹,挺立在道加瓦河上的三座大桥已经完全消失了,连桥墩都看不到了,河道中只能隐隐约约的能看到桥面的碎片……
“什么,雷把大桥劈碎了?”驻里加的德国城防司令在得知这一消息之后,首先怀疑的是自己的部下神经是否正常,大桥又不是木头做的,而且里加这三座桥梁又不是什么大跨度桥梁,怎么可能被雷电劈碎,这太颠覆他的科学常识了。
不过当他气咻咻的感到现场,查看到现场的惨状之后,一时间他的大脑都要当机了。现场确实很惨,不光是大桥被破碎了,驻扎在大桥周围的军队,以及很不走运过桥的人群比大桥害惨。
守桥的驻军几乎全军覆没,要么直接被雷电绞成了碳渣一样的碎片,要么就被倒塌的建筑砸成肉泥,侥幸活下来的也吓得屎尿齐流,以至于稍微大一点的声响都能给他们吓哭,算是彻底的废了。
里加的桥梁一日之间全部被毁,这种要命的消息肯定要向上级反映,一级传一级,阿基莫维奇得到这个消息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实际上德国人的效率非常的高,当李晓峰刚刚启程返回莫斯科的时候,阿基莫维奇已经获知了这个消息。
“雷电摧毁了大桥?”阿基莫维奇也对此十分怀疑,地震、飓风什么的摧毁桥梁,这个正常,什么时候雷电也有这么大的威力了?
“不是摧毁,是完全将桥梁劈碎了!据目击者所言,当天中午,漫天的雷电像下雨一般的落下来,将里加的桥梁绞成了碎片!”
阿基莫维奇仅仅用想象的,都觉得场面十分可怖,不过他更关心的是,上面把这个消息通告给他,是什么意思?
“陛下的意思是,请你们确定这是否是人为的……”
听到这个解释之后,阿基莫维奇沉默了,自从谈判破裂以来,国内的法师就进入了一级戒备状态,加强了对政要和重要工厂的保护,防范着可能出现的刺杀和破坏行动。如今上头让他确认里加的事件是否是认为的,还不如说是去确认这是否是某人做的。
这个任务让阿基莫维奇有些棘手,因为某人太不好打交道了,有那么一点喜怒无常,说翻脸就翻脸。此时去见某人,因为之前德军大举进攻,很有可能杀了他泄愤。
而如果能证实这是某人做的,那么大规模的攻势就必须暂停,否则后果难料。这一次某人只对大桥下手了,下一次某人直接把闪电丢在了桑苏西宫怎么办?
说心里话,阿基莫维奇对于国内不太相信他对某人势力的描述,固执的进行这次试探是有些不满的。他觉得这样的挑衅相当的危险,一个弄不好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他主张更耐心的同俄国人周旋,维持当前的停战状态也没什么不好。
不过,阿基莫维奇还不能不去,因为牵涉太大了,为了帝国的利益,哪怕是龙潭虎穴他也必须闯一闯。不过事实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在李晓峰的住处,他被东方姐妹挡驾了,而前往卢比扬卡广场,他又被马克维挡驾了。
一连两三天,某人就是不见他,这让阿基莫维奇心情异常的忐忑,尤其是接到了国内法师调查团在里加现场的调查报告,确认了桥梁被毁确实不是天灾之后,他的心情真的很难描述。
“马克维先生,我已经来了三趟了,请您必须通知安德烈先生,让他一定要见我。我有极其重要的事项同他商量!”
多少年了,阿基莫维奇都没有这么低声下气的跟一个凡人这么客气过,尤其是对方的态度还很恶劣,几乎是赶苍蝇一样哄他走,“怎么又是你,安德烈同志没有兴趣见你,你赶紧走,否则我就派人把你赶出去了!”
阿基莫维奇只能陪着笑脸说道:“马克维先生,我真的是有紧急事务要同安德烈先生沟通,请您务必帮我通传一声,拜托了!”
马克维依然是不松口,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而阿基莫维奇也只能充分的发挥牛皮糖的韧性,软磨硬磨好说歹说,几乎就差下跪拜求了,才让马克维松口。
办公室里的李晓峰抬头望了马克维一眼,问道:“他还不肯走?”
马克维苦笑着点点头,说实话,他都觉得阿基莫维奇可怜,就因为上次走得太牛逼了,被小心眼的某人记住了,这才被整得鸡毛鸭血。不过他更好奇的是,某人是怎么让这货转变态度的,笼共也没过两三天,某人也只出去一趟,消失了一天,怎么就让德国人跪了呢?
“你还是见见他吧,我估计他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李晓峰想了想,随手将那天录好的胶片丢给了马克维,摆了摆手道:“把这个给他,告诉他这就是我的态度,然后让他立刻滚蛋!”
收到了胶片的阿基莫维奇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某人这是卖什么关子。不过这货也不傻,知道文章多半是在带子的内容里。赶紧找了一台放映机,将胶片放了一遍。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当原本的猜测都变成现实之后,阿基莫维奇是流了一身的冷汗,这货一面将胶片用最可靠的渠道寄回国内,一面给国内拍了一封特急电报汇报这一消息。
认真起来的德国人工作效率不是一般的高,仅仅一天之后,他就收到了国内的回电,让他立刻向某人传递德国的善意。
“善意?”这回李晓峰没有为难他,直接就接见了他,不过对某人的来意还是极尽挖苦之能,“贵国表示善意的方式还真是特殊,以后我国如果要向贵国表示善意,是否也可以用同样的方式?也用大炮和刺刀来表示?”
阿基莫维奇干咳了一声,尴尬的解释道:“那只是一个意外,这样的局面并不是我国政府的本意……”
“意外啊!”李晓峰故意拉长了音调,然后忽然冷笑道:“我也是比较擅长制造意外的,下一次我干掉了贵国的元首之后,也可以表示这只是意外!”
阿基莫维奇愈发的尴尬了,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十分诚恳的说道:“请您务必相信我的诚意,我国政府可以保证,这种意外再也不会发生了!”
李晓峰瞥了这货一眼,按照他本人的意思,是想继续调戏这货的,不过导师大人已经忍不住了,三番两次的打电话过来催问,而且局势也确实紧张,随着德军的大举压境,国内的那些资产阶 级跳梁小丑是愈发的不安分了,有蠢蠢欲动的趋势。
所以他也只能适可而止,之间这厮轻哼了一声,道:“诚意什么的就不用说了,我对那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不感兴趣。来点实际的吧!”
听到这话,阿基莫维奇也稍微松了口气,前来会见某人之前,国内对其在里加的行动做了充分细致的分析。一致认为,事情应该还没有恶化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某人的此次行动更多还是肌肉秀,就是显示实力,其本质还是向通过威胁的手段迫使他们回到谈判桌上。而现在,某人的态度虽然依然恶劣,但并没有把谈判的大门堵死。
所以阿基莫维奇立刻说道:“我国将立刻结束进攻,只要贵方愿意接受之前的条件,那我们可以马上达成和平协定!”
李晓峰心里对这种条件还是比较满意的,不过他不能表现得太好说话不是,犹豫了片刻,他才缓缓的说道:“我暂时不能给你任何答复,但如果你们停止进攻,我愿意把贵方的态度向上级反映!”
虽然李晓峰并没有答应什么,但是阿基莫维奇能看得出,某人算是接受了他的条件,只要某人不继续出手,停止进攻也不算什么,反正由于交通线被破坏,继续发动进攻也有力不逮。
“列宁同志吗?”在阿基莫维奇走后,李晓峰立刻打电话给了列宁,“是的,我已经跟德国方面进行了充分的沟通,并且暂时说服他们放弃继续进攻,只要我们答应之前的条件,就可以立刻签订和平协定!”
获知了这个消息,列宁是又惊又喜,惊的是某人能说服德国人暂停进攻,这似乎能量有点太大了吧?按照他之前的估计,德国人不会轻易罢手的,这么轻松就被某人说服了,难道说那小子真有外 交方面的才能。
当然,列宁也就是随便想想,很快他就把这个念头丢在了一边,对他来说喜悦更重要,只要德国人肯停止攻势,他才懒得管某人是怎么办到的。
挂了电话之后,他立刻召开了中 央委员会,当十三个中 央委员再次聚在一起的时候,他宣布了这个消息:“之前,我委派安德烈同志通过国外的渠道跟德国方面进行了沟通,经过安德烈同志的艰苦努力,德国方面同意暂停进攻!”
此言一出,在座的中 央委员们也是又惊又喜,之前他们还以为德国人很快就要兵临城下,都准备开始动员彼得格勒的工人拿起武器保卫首都了,如今某人一个人就挡住了百万大军,实在是功不可没啊!
就连托洛茨基都对某人的感观好了一点,他由衷的感叹道:“安德烈同志作出的贡献太大了,这极大的缓解了我们的被动,为我们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不过马上,他就话锋一转,问道:“不过德国人就没有什么要求吗?”
必须先说明,托洛茨基这话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他只是觉得德国人不会有这么好说话,不乘机提出点非分的要求,来个狮子大开口什么的,那真对不起他们在前线的优势了。
不过言者无心,听者有意的,另一部分中 央委员却觉得托洛茨基的意思是——该不是李晓峰向德国人做了较大的让步,用出卖俄罗斯利益的方式,换得了德国人的暂时罢兵吧?
而且从逻辑上分析,似乎这种可能性更大,也更合理。当时布哈林就站了起来,质问道:“列宁同志,是否是您授权安德烈同志向德国人投降了,是否您已经单方面向德国人许诺,接受他们的条件了!请您务必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不接受这种卖国的和平!”
布哈林问出了不少人的心声,一时间所有的眼睛都套牢了导师大人,大家都想知道,事实是否如此!
面对布哈林的质询,列宁却十分的淡定,他朗声说道:“没有经过中 央委员会的许可,我怎么可能答应德国人的条件?之所以说安德烈同志经过了艰苦的努力,也正是因为此,他没有答应德国人的任何条件,也不存在任何私下的交易,德国人暂停进攻是无条件的!”
列宁的话音刚落,会场里就轰动了,支持列宁的中 央委员们情不自禁的开始鼓掌,这让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布哈林多少有点下不来台。
当掌声停止的时候,列宁继续说道:“但是,同志们,虽然这个消息值得高兴,但我们必须看到,德国人依然只是暂停进攻,这并不是说他们再也不会发动进攻!从上一次谈判破裂后的事实,我们可以清楚的看到,如果我们不答应他们的条件,很有可能,随时他们都会发动新的攻势!”
说道这里,列宁陡然提高了嗓门,恳求道:“所以,同志们,我最后一次呼吁,虽然德国人的条件是掠夺性的,也是难以接受的,但是为了保全革命,请你们同意接受他们的条件。否则,我个人只能选择辞去在人 民委员会的职务,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革命的希望就这么被葬送掉!!”
178 各方反应
布哈林从来没有如此生气过,就在今天,他竟然被老朋友背叛了,托洛茨基在表决的时候竟然站到了列宁那一边,让列宁的投降主张竟得以通过,对于他来说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布哈林拍着桌子怒吼道:“列夫.达维多维奇,你必须向我们解释清楚,为什么突然转变态度,去支持列宁的投降主 义论调,这是对同志们的背叛,也让俄罗斯蒙受了惨重的损失!”
托洛茨基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尤其是布哈林指名道姓的质问他时,这让他深深的感觉到被冒犯了。不过他知道此时并不是跟布哈林吵架的时候,他决定做最大的努力去说服顽固的布哈林。
托洛茨基尽量用舒缓平和的语气说道:“尼古拉.伊万诺维奇,请你冷静一点!”
不过布哈林完全无法冷静,他觉得自己胸腔里满是火焰,恨不得喷出来给托洛茨基烧成灰才好。他尤其看不惯托洛茨基那种若无其事的样子,都已经到了危急存亡之秋,这让他怎么冷静!
“冷静?!”布哈林又怒吼了一声,“你都当卖国贼了,这让我怎么冷静!”
托洛茨基的眉头微微蹙动了一下,那个词很刺耳,让他很不爽,什么叫卖国贼?你难道没有看到德国人大军压境?难道没有看出,如果不答应他们的条件,他们还会发动疯狂的攻势,如果让形势继续恶化下去,党的执政基础就要被摧毁了,那个时候还谈什么革命?谈什么未来?
托洛茨基觉得自己是如此忍辱负重,简直比老黄牛还要委屈,他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党和革命,可布哈林这个天真的二 逼竟然还咄咄逼人的质疑他。这简直无法忍耐了!
顿时托洛茨基就爆发了:“我们首先要保全革命的火种,如果德国人继续进攻,那我们的党就会立刻垮台,到时候资产阶 级的那些小丑就会高兴了,因为他们的目的完全达到了,他们巴不得借德国人的手来消灭我们。按照你的策略死扛到底,才是死路一条!”
“胡说八道!”布哈林头上的青筋都鼓起来了,他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咆哮道:“反对帝国主 义,是每一个布尔什维克应尽的义务,用革命的战争去对抗帝国主 义的战争是全俄罗斯的共同愿望。而你竟然向帝国主 义卑躬屈膝,竟然向他们投降!而更可耻的是,你竟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你还算什么布尔什维克!”
托洛茨基这下真是火大了,再也不忍耐不克制了,立刻反唇相讥道:“……全俄罗斯共同的愿望?你简直在说笑话,你打开窗户,走出这扇门,到基层党员群众中去看一看,听一听,看看有多少人支持你的观点……前线的军队完全是一触即溃,而我们的工人武装还相当的弱小,你用什么去抵抗德国人的攻势?就凭着一腔热血?难道只有工人阶 级的血流干了,你才痛快,你才高兴?”
托洛茨基爆发起来,势能是相当的惊人,他越说越激动,越说越亢奋,唾沫星子喷了布哈林一头一脸:“……你太天真了,就像列宁说的,你一直都在空谈在扯淡,除了一些不切实际的口号,你的主张中有一点儿实际的东西吗?我没有兴趣继续跟你浪费时间了,我宁愿去跟列宁商讨具体的谈判策略,也比跟你打嘴仗强!”
说完,托洛茨基不理会被惊呆的布哈林,拿起大衣和围巾怒气冲冲的就走了,当他重重的关上门的时候,布哈林才气急败坏的大骂了一声:“混蛋!”
接下来办公室里是长时间的沉默,乌利茨基、布勃诺夫、皮达可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说话。
良久之后,还是布哈林打破了沉默:“我们不能就这么放弃!”他抬起头扫视了那三人一眼,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们一定要想办法阻止党继续错下去!”
说得简单,做起来难,刚才留在彼得格勒的十三个中 央委员已经投票通过了列宁的提案,想要推翻它,何其困难,尤其是在托洛茨基反水的情况下,以他们几个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扭转局面。
“我们必须想办法召开中 央委员会全体会议!”布哈林毅然决然的说道,“之前那个决定毕竟只是十三个中 央委员做出的决定,这样的大事很有必要让所有的中 央委员知道,只有全体中 央委员在场的情况下,做出的决定才有法律意义!”
应该说,这是一个路子,但是一时半会儿哪有那么容易将所有的中 央委员召集起来,尤其是现在,列宁已经向德国人发出倡议,准备答应他们的条件,远水救不了近火啊!
“我认为还有时间!”乌利茨基信心满满的说道,“德国人虽然停止了进攻,但是,我认为他们恐怕是会提高要价的,说不定会提出更加苛刻的条件……一旦出现这样的情况,那就是我们的机会,到时列宁必然要召开新的会议重新讨论德国人的条件……”
布哈林眼前一亮,觉得乌利茨基说得很对,一旦德国人提高要价,那么原本支持列宁的中 央委员必然要动摇,他们完全可以等一等看一看,静待时机。
当然,傻傻的等待也不是布哈林的作风,他说道:“我们应该赶紧联络不在彼得格勒的中 央委员,一方面让他们赶紧返回彼得格勒,另一方面也要积极的做他们的工作,只要做到了这两点,我们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一瞬间,布哈林等人的气势大涨,一扫先头失败的阴影,仿佛已经胜券在握了一般。不过形势的发展跟他们的估计大相径庭,当托洛茨基率团再次抵达布列斯特的时候,德国人的反应让这帮货眼镜碎了一地。
当谈判开始之后,托洛茨基刚准备答应德国人之前的最后通牒时,库尔曼抢在他前面发话了:“我方的条件是不容拒绝的,我方要求贵方允许波兰、爱沙尼亚、立陶宛、拉脱维亚四国进行全民公决,由四国公民自己决定是否继续留在俄罗斯的版图之内……贵方应赔账我国及其盟国三十亿马克,从1919年1月1日开始支付……”
托洛茨基被这些条件惊呆了,这似乎不是之前最后通牒时的要求啊?德国人被驴踢了脑袋,还是我出现了幻听?一向冷静的他忍不住狠狠的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疼痛感很明确,但是他还是不相信这是真的,他歪了歪头,向身边的齐契林问道:“他们是不是搞错了?”
齐契林比托洛茨基好不了多少,实际上他可能还要更加震惊一些,因为这些条件就是之前他秘密同德国人谈判的那些条件,这说明了什么?反正当时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
说真的,此时,他都怀疑德国人是不是跟导师大人串通好了演了一场戏,通过一场短促的进攻,迫使托洛茨基转变立场,尼玛,干得太漂亮了。
库尔曼也发现了俄国代表团的正副团长似乎都走神了,他有些搞不清这是为什么?难道俄国人又反悔了?
他赶紧问道:“两位先生,你们对这些条件有什么异议吗?”
托洛茨基想到:“异议?意义你妹?这种条件老子要是不答应,那才是脑子进水了!”
当时他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说道:“对这些条件我方没有任何异议,我方完全同意,并希望尽快的完成细节的的讨论……”
双方一拍即合,谈判立刻就进入到了快车道,仅仅用了一天,大体的方针问题就完全谈妥了,接下来只要完善具体的细节就ok了。可以说谈判立刻就进入了快车道,
消息很快传回了彼得格勒,当列宁获知条约的具体内容时,也愣神了,之前他也以为最后达成的条约应该就是德国人最后通牒时的要求,但是明显的,眼前这份条约是之前秘密接触时达成的条件,也就是说,应该是某人用了什么办法让德国人做出了让步。
“打电话给安德烈同志,”列宁对斯维尔德洛夫吩咐道,“问一问他,之前他是怎么跟德国人接触的!”
斯维尔德洛夫其实也很好奇李晓峰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欣然接受了这道命令。
“安德烈,之前你是怎么同德国人接触的,列宁同志很好奇你的工作方法啊!”
对于这个问题,李晓峰一点儿都不想回答,因为完全没办法回答,所以他也只能睁着眼睛说瞎话:“摆事实讲道理,耐心的同他们周旋,这就是我的工作方法!”
屁!哪怕是列宁,也在心里骂了一句,如果摆事实讲道理能阻止德国人,那还打个屁的仗啊!他没好气的对斯维尔德洛夫说道:“这小子没说真话!”
斯维尔德洛夫当然也知道某人就是在扯淡,请示道:“要不要我再做一做他的工作?”
列宁摇了摇头,“没必要,他不想说那就算了,毕竟谈判顺利的结束,他居功至伟。对于功臣,我们要适当的宽容一些,而且只要结果是好的,就不要刨根究底了!”
有了列宁的指示,李晓峰算是顺利过关,不过这货心里也不是特别痛快,因为这份功劳他很难领到手,谁让他私下里的那些活动都是不能见光的。
当然,对此他也早有觉悟,也没打算去争这份功劳,但是让他生气的是,就算这份功劳他领不到,也别便宜托洛茨基啊!因为那份相对宽容的合约,托洛茨基可是占了他的大便宜,在党内的不少同志看来,在极其不利的情况下,托洛茨基还能让德国人做出让步,这太牛逼了!
反正李晓峰心里是腻味得紧,费了这么大的功夫,还是让托洛茨基捡了便宜,这让他爸很受挫折。甚至这货还不断的埋怨列宁,您老人家怎么还让托洛茨基去谈判呢?
让齐契林一个人去不就好了,至少齐契林清楚,这里面到底谁功劳最大不是?让他占了便宜,怎么的也得念哥的好不是?哪里像现在,便宜让托洛茨基占了,哥么一点人情都落不下,太亏了!
不过列宁之所以让托洛茨基去,那也是有他自己的道理的。首先,他老人家并不知道这是一个便宜不是?他也没想到德国人会让步,谁让某人之前不把话说清楚呢?
当然,就算李晓峰把话说清楚了,列宁恐怕还是会让托洛茨基去占这个便宜,为什么?那是他老人家的斗争策略,政 治斗争中从来就没有永远的敌人,为了打击敌人,拉拢分化是非常必要的手段。
不过,这不是说列宁准备让托洛茨基做自己的小弟,那不现实。就算导师大人有这个想法,托洛茨基也不答应不是。之所以继续让托洛茨基去主持谈判,那是列宁分化瓦解托洛茨基—布哈林联盟的手段。
虽然之前的投票中,托洛茨基转变了态度,但是列宁知道那不过是被迫的,托洛茨基最真实的想法还是接近于不战不和的。但是,这现实导师大人而言是个机会不是,因为托洛茨基的突然转变,可想而知他同布哈林之间的矛盾就会激化。
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加深他们之间的矛盾,让他们之间更加对立。所以继续委任托洛茨基去谈判,就非常必要了,如果让布哈林知道托洛茨基主持并在他视之为卖国条约的文件上签字,那他们之间就再也不可能重新联合起来。
不得不说,列宁的判断是非常正确的,在得知托洛茨基飞快的搞定了卖国条约之后,布哈林果然是勃然大怒,当着乌利茨基、布勃诺夫等人的面,痛骂了托洛茨基一番。
“事实已经很清楚了,列夫.达维多维奇已经彻底的沦为了卖国贼,必须将他跟列宁放在一起进行批判!”
不过布哈林的提议并没有获得一致的通过,在他们内部有着不同的意见,乌利茨基就说道:“现在不是批判列夫.达维多维奇的时候,我们最紧要的任务,是怎么推翻这个卖国的条约……在这种情况下,批判列夫.达维多维奇没有任何意义,反而会使他更紧密地同列宁联合起来,那时候形势就更加的对我们不利了!”
不管乌利茨基这么说是真的为大局出发,还是出于他跟托洛茨基之间的友谊,应该说这种策略还是对的。真把托洛茨基逼到了列宁那边,以他们俩的影响力,想推翻条约比登天还难。
不过布哈林却很不满意,他认为乌利茨基就是在和稀泥,就是企图同托洛茨基妥协,他坚决的抵制这种意见:“不批判列夫.达维多维奇怎么让同志们认识到他的错误?如果我们漠视了列夫.达维多维奇的所作所为,那才会造成极坏的影响,会让同志们误以为我们是认可了他的态度,这才是要命的错误!”
说到这里,他狠狠的一挥胳膊,断然说道:“只有狠狠的批判列夫.达维多维奇,发动所有的力量去批判他,才能将他打醒,才能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才能使其回到正确的道路上来!”
乌利茨基都想骂娘了,你丫的,这不是火上浇油么!除了激化矛盾之外,还有什么用?
他苦口婆心地说道:“尼古拉.伊万诺维奇同志,我个人认为列夫.达维多维奇和列宁并不是一条心,请您不要这么急躁,让我去做一做他的工作,我相信只要晓之以理他是会转变立场的。”
布哈林固执就固执在这里,对于乌利茨基的提议他完全不以为然,“我认为这完全就是浪费时间,而现在我们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浪费了,如果不立刻行动起来,卖国条约就有可能变成既成事实!”
乌利茨基叹了口气,站来起来说道:“我现在就立刻去同列夫.达维多维奇交流,请您务必在我回来之前不要轻举妄动。”说完,不等布哈林答应,他急匆匆的就走了。
对于乌利茨基的坚持,布哈林完全不以为意,在他看来乌利茨基的努力完全就是无用功,作为一个坚定的布尔什维克,就应该坚定的同错误的路线作斗争,不能做一点儿妥协。
“乌利茨基完全是在做无用功,”布哈林轻蔑地说道,“形势已经很明确了,我们必须立刻行动起来,坚决的回击投降主 义的路线,不能再退让一步……我们应该立刻跟社会革命党左 派的同志们联合起来,他们的主张跟我们是基本一致的……我提议,为了表示我们决不妥协的决心,我们应该立刻辞去党内和苏维埃政府内的一切职务!”
皮达可夫也立刻附和道:“没错,必须显示出我们决不妥协的决心,否则中 央还以为我们只是在空谈。除此之外,我认为还应该至下而上的向中 央施加压力,最好是能让彼得格勒州或者莫斯科州这两个州的党委通过一份谴责决议,坚决反对并要求废止那个合约!”
179 防患于未然(上)
当布尔什维克打算接收德国的要挟,准备在可耻的“卖国条约”上签字的消息传播出去的时候,整个俄罗斯都沸腾。有拍手称快的,也有破口大骂的,甚至不乏一些情绪激动的爱国者操起家伙涌上街头,准备用实际行动去捍卫自己的祖国。
总而言之,俄国的局势变得更加的混乱了,越来越多的人和政治势力开始蠢蠢欲动,一场显而易见的风暴正在酝酿当中。
作为布尔什维克在政治上的盟友,社会革命党左 派为此专门召开了紧急会议,专门讨论这个问题。
斯皮里多诺娃作为死硬的反妥协派,用尖锐的嗓音和愤怒的语气抒发着自己的感情:“这是可耻的卖国行径!作为一个革命者,一个热爱俄罗斯的公民,我坚决的抵制布尔什维克的决议……我们的党绝对不能同这样一个卖国投降的党派站在一起了,我们必须用实际行动告诉俄罗斯的人民,我们绝不与布尔什维克同流合污!”
普罗相的情绪也不比斯皮里多诺娃好多少,甚至更加的亢奋,“玛利亚同志(斯皮里多诺娃的名字)说得非常正确,我们应该立刻向布尔什维克表明我们的态度,我们坚决的反对向德国人投降,如果他们不能立刻扭转态度,我们就必须立刻退出苏维埃政府以表示决心!”
普罗相的话音还没落,卡列林就接了一句:“仅仅是退出人 民委员会是不够的,必要的时候我们也必须拿起武器,逮捕列宁和托洛茨基,只有这样,革命才能回到正确的道路上来!”
一时间,社会革命党左 派的情绪是异常的激动,几乎就要喊打喊杀了,这种情况让博勃罗夫相当的头疼,他是比较赞同列宁路线的,觉得暂时对德妥协是非常必要的。可是在党内支持他的人实在是不多,让他有一种孤掌难鸣的感觉。
不过哪怕是势单力薄,博勃罗夫也认为自己有必要做说服工作,他语重心长的说道:“同志们,我们应当冷静的看待这个问题,之前的局面大家也看到了,我想实在是因为万不得已,列宁和布尔什维克才会答应德国人的要挟……我个人认为这种策略是可以理解的……”
“怎么可以理解!”普罗相顿时就爆发了,“马克尔.安德烈耶维奇同志,你必须提高警惕了,你的思想已经滑落到了相当危险的境地……怎么为卖国贼说好话?我们绝不接受卖国行径,而且我们也必然要跟这种行径战斗到底!”
不光是普罗相批评博勃罗夫,斯皮里多诺娃、卡列林和卡姆科夫也一拥而上,批判的口水立刻就把博勃罗夫淹没了,面对这种情况,博勃罗夫和柯列加也夫只能相视苦笑。
很快,斯皮里多诺娃等人就得出了统一的结论,立刻退出人 民委员会,并联络左 派共 产主义者,一起反对布尔什维克的“倒行逆施”。
面对着社会革命党左 派抛出的橄榄枝,布哈林是欣然接受,两拨人马合为一股,立刻就公开宣布,辞去在政府以及党内的一切职务,甚至宣布:“为了国际革命的利益,我们认为,即使丧失目前完全流于形式的苏维埃政权,也是恰当的!”
对于这种情况,列宁自然是火冒三丈,在政 治局会议上,他重点批评了布哈林的冒险主义论调,将之斥为“奇谭与怪论”,甚至有想法提议将布哈林之流开除出党。
不过托洛茨基并不同意这个意见,他认为开除布哈林等人的党 籍无助于解决实际问题,反而有可能造成党的分裂,在当前形势下,正确的做法是批评和引到布哈林回到正确的道路上来。
应该说托洛茨基的意见也对也不对,开除布哈林等人的党 籍确实可能造成布尔什维克的分裂,但是企图用批评和引导的手段让布哈林幡然悔悟,无异于是痴人说梦。对于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布哈林来说,那没有任何意义。
不过,列宁最终还是接受了托洛茨基的意见,保持克制,没有针对布哈林的行为采取更激烈的措施。不过布哈林却不接受这份好意,他固执的认为只有自己才是对的,在左 翼共 产主义者的集会上宣布:“签订合约就是全线投降,就是对外投降对内也投降,这是极为不恰当的行动,我们决不能用如此惨重的代价来换取无济于事的两天喘息的时间!”
可以说双方的矛盾是空前尖锐的,而且完全看不到一点缓和的可能,可以说只要一颗火星,斗争就会全面爆发。而李晓峰也在紧密的关注着彼得格勒的动向,关注着导师大人和布哈林之间的论战,在气氛进入到白热化之前,他找到了穆拉洛夫。
他开门见山的问道:“莫斯科党 委里,你有多少人?”
穆拉洛夫是完全没料到某人会忽然问起这个,作为政治触觉很敏锐的他,很清楚的知道,这是有大事要发生了。他认为很有必要问清楚某人的意思,因为某人每一次要参合的事情都小不了,提前做好准备是非常必要的。
“你问这个干什么?”
李晓峰看了这货一眼,平静地说道:“准备防范于未然!”
“防范什么?”一听这话穆拉洛夫更加紧张了,他不由自主的猜测着——难道莫斯科又要经历一场血雨腥风了吗?
要知道上一次某人收拾文特尔的时候,手段可是特别的狠辣,不光整垮了文特尔,连带着他党羽也受到了极大的牵连,被开除党 籍被逮捕下狱的党员可是一大把,如果再来这么一两次,莫斯科的党 委就要瘫痪了。
李晓峰对穆拉洛夫的紧张完全不以为意,不能跟中央一条心的党组织就要被清洗,不能跟着中央走的党员,要他干嘛!
他加重了语气,很严肃的说道:“关于和平条约的讨论,你应该清楚吧?”
穆拉洛夫怎么可能不清楚,不客气的说整个俄罗斯没有一个角落不在讨论这个合约,哪里都能听到争论声。不光是布尔什维克内部发生了争吵,很多家庭为了这个条约内部都出现了裂痕,父子反目、夫妻不和,那叫一个热闹啊!
穆拉洛夫本人也为此跟部分同志打过嘴仗,跟党 委的奥辛恩斯基就不止一次的发生过争吵,那个货竟然公然叫嚣撕毁条约,继续对德作战。作为斯维尔德洛夫的追随者,穆拉洛夫自然知道自己必须持什么态度,反正双方吵得是很不愉快。
不过现在某人突然提起这个事儿,穆拉洛夫可不认为这是某人会空穴来风,绝对是意有所指,难道这是导师大人准备对左 派共 产主义者出手了?
李晓峰却不关心穆拉洛夫的想法,他自顾自的说道:“我听到了一些风声,在党内,有一小撮顽固不化的死硬份子正在策划一系列的阴谋,准备公然对抗中央的既定政策,破坏合约……”
穆拉洛夫心脏顿时咯噔一跳,果不其然,果然是要动手了。但是让他不理解的是,布哈林一伙人也就是一帮嘴炮罢了,好几天了,除了摇旗呐喊四处演讲,这帮人并没有做出什么实际上能够影响合约的动作啊?有必要这么紧张吗?
“非常有必要!”李晓峰又一次加重了语气,“凡事都要防范于未然,等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了,再去想办法,迟了!我们必须将苗头扼杀在萌芽状态,不允许任何人、任何势力在莫斯科搞事!”
穆拉洛夫虽然还是不太理解某人的郑重其事,不过某人既然这么说了,那他也只能尊重。
他问道:“那你想怎么做呢?”
“不是我想怎么做,”李晓峰有些不满的纠正他的说法,“这场战斗的主战场不在我这里,而在你那边!那一小撮顽固不化的家伙很有可能利用莫斯科省 委去对抗中央,如果这种情况出现,受影响的不是我,而是你!”
穆拉洛夫被吓了一跳,虽然上一次他没有捞到莫斯科州党 委书记的位置,但是他在莫斯科州的影响力也是大大加强了,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已经成了列宁派在莫斯科州的代言人。他所代表的就是导师大人在莫斯科州的利益。
如果左 翼共 产主义者利用莫斯科州党 委去对抗中央,那么正像李晓峰所说的,他受到的影响绝对是最大的。作为列宁派利益的代言人,这将是一个极大的错误,弄不好会被怀疑工作能力的。
反正穆拉洛夫可不想被导师大人和斯维尔德洛夫怀疑工作能力有问题,好容易才抱上这两条大腿,他还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呢!
他立刻就紧张了起来,小心翼翼的问道:“消息是确切的?左 翼共 产主义者真有这个想法?”
李晓峰没好气的瞪了这货一眼,他能看出来一开始穆拉洛夫是不太以为然的,可一旦听说受影响最大的是他自己,才赶紧端正了态度。这种官僚主 义的习气真是让他很不爽。
不过现在,在莫斯科也只能依靠这个货,所以他按捺住了不耐烦,说道:“你可以把我的警告当耳边风,但是出事了之后,千万不要后悔,更不要来找我帮忙擦屁股!”
这话让穆拉洛夫有些难堪,不过某人一项就是这么嚣张,而且作为斯维尔德洛夫和导师大人的心腹,某人也有嚣张的资本。穆拉洛夫早就想通了,这就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赶紧解释道,“我是问重点需要防范的对象是哪几个,我好有个准备不是?”
李晓峰眉头一挑,不满意的教训道:“准备什么?难道你还准备后发制人,准备等他们生事之后,再消除影响?我跟你讲,这种被动的工作态度是非常要不得的。我们必须积极主动的为中央分忧,将一切隐患扼杀于无形!”
对某仙人的说话,穆拉洛夫心中里面是很不屑的,不否认,积极主动的开展工作确实有一定的好处,能免掉不少麻烦。但是同样的,也会减少很多立功的机会啊!
混政坛,最重要的是什么,当然是捞功绩,而怎么样才能让功劳最大化呢?肯定不是将一切隐患都扼杀于萌芽状态,这绝对吸引不了什么眼球。
一个很简单的例子,同样是干警察,是辖区天下太平没有任何犯罪行为容易升官,还是破案无数,抓获无数犯罪分子的容易升官?前者可以说是防患于未然的优良典型,可问题是上级看不到他的工作能力啊!破案如神的名侦探才更容易吸引眼球不是。
所以说,李晓峰的策略对党对人 民有利,但是对他自己却很不利。如果不能突出事态的严重性,不能让敌人表现得极大凶残,上头还以为这就是毛毛雨,根本就不以为意。
当官是不能治未病的,显示不出能力嘛!你得让上头觉得形势紧张,极大严峻,是你临危不惧力挽狂澜。就跟写小说一样,主角一路风调雨顺,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没有拉仇恨的反派,没有冲突,就变成了温吞水了。
所以穆拉洛夫觉得,咱们得让敌人疯狂,得让中央觉得形势严峻,然后咱们在千钧一发的时刻出场,才好混功劳嘛!
如果是以前,喜欢显摆、爱出风头的某仙人恐怕就要同意这货的意见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因为他知道这个事情有多严重,形势比穆拉洛夫想象中要糟糕得多,历史上莫斯科党 委就附和布哈林的主张,公然和中央唱反调,要求撕毁布列斯特条约,影响极其恶劣。如果不赶紧行动起来,赶在这帮货行动之前,破坏他们企图,那这顿板子他和穆拉洛夫是挨定了。
李晓峰可不想莫名其妙的吃这个亏,对穆拉洛夫不知死活的提议,更是鄙夷之极,这个货恐怕还不知道,如今的莫斯科党 委,支持布哈林的占多数吧!
“我劝你不要有任何侥幸心理!”他冷笑了一声,“你最好立刻回答我之前提出的问题,愿意听你的话的人,在党 委里有多少?”
穆拉洛夫想当然的回答道:“应该还是不少的,有一多半吧?”
李晓峰摇了摇头,叹气道:“那我劝你赶紧将这些召集起来,开一个会,看看他们到底是愿意支持中央的路线,还是支持布哈林的路线!”说完,他也不理会穆拉洛夫的反应,直接就走了。
因为穆拉洛夫足够聪明的话,会明白他的意思,如果他不明白的话,李晓峰会毫不犹豫的放弃这个傻瓜。
穆拉洛夫确实足够聪明,他立刻就按照李晓峰的意思去做了,那真是不做不知道,一做吓一跳。原本他自信满满的以为自己还有优势,结果却发现,原本支持他的人,现在很大一部分都转到布哈林那边去了,顿时他就紧张了!
他慌慌张张的就找到了某仙人:“安德烈同志,出大事了!”
李晓峰叹了口气,他就知道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否则也不会提前去警告穆拉洛夫了。
尤为可气的是穆拉洛夫自己还没搞清楚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很沮丧的说道:“我的真的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转而去支持布哈林,这是怎么回事?”
李晓峰在心里吐槽了一句:“这还不简单,因为你和你手下的那帮货本来就跟导师大人不是一条心!想当初十月革命的时候,你们这帮货就是拥护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的,如果不是机缘巧合,你也不会投在斯维尔德洛夫门下。”
确实,李晓峰吐槽得一点都没错,穆拉洛夫的势力,或者说原本在莫斯科占优势的政 治势力,一开始就是倾向于加米涅夫一系的,不客气的说这一系人马都有一定的护国主 义倾向。而现在列宁的主张很显然是不符合他们的口味的,自然而然的,他们对列宁的主张不会感冒。
“现在该怎么办?”穆拉洛夫一想到自己的势力萎缩得厉害,在党 委里根本无法对抗布哈林一系的势力,一旦莫斯科州党 委真的通过了反对中央的决议,那他的政 治前途可是一片黑暗啊!
“急什么!”李晓峰很不屑的瞥了这货一眼,“他们有没有说,近期会有什么动作?”
穆拉洛夫哀叹了一声:“今天开会的时候,我才刚阐明了拥护中央路线的主旨,就遭到了联合批判,他们就算有动作,也不可能告诉我了!”
李晓峰恨不得抽这货一嘴巴,可以想象,今天开会之前,穆拉洛夫恐怕还是信心满满的,结果现实却给了他当头一棒,否则他就不该这么脑残,而是慢慢的套情报。
不过李晓峰本来也没对这个货做太多的指望,又问道:“莫斯科工农兵苏维埃中 执委你还能掌控吗?”
“应该没问题,”穆拉洛夫想了想说道,“那里都是我的心腹,都是拥护中央路线的。”
“这就好!”李晓峰稍微放心了一点,“你立刻召开中 执委开会,宣布召开紧急会议,然后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做!”
180 防患于未然(下)
莫斯科工农兵苏维埃中 央执委突然要召开紧急会议,这引起原本准备通过莫斯科州党 委反对中 央对德妥协决议的一部分人的注意。
奥辛恩斯基之前才刚刚跟穆拉洛夫进行过沟通,结果上一章大家伙已经知道了,双方是不欢而散。奥辛恩斯基对于穆拉洛夫的投降主 义论调相当的不满意,而现在,突然地,穆拉洛夫就要召开苏维埃中 央执委的紧急会议,很难说穆拉洛夫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认为这个会议非常值得警惕!”奥辛恩斯基很严肃地说道,“穆拉洛夫是坚持投降主 义路线的,之前他召集一部分同志开会,就企图做说服工作,就是想为投降主 义路线摇旗呐喊。现在,遭到了我们严词拒绝之后,突然召开这个紧急会议,恐怕目的不会单纯!”
雅科夫列娃表示赞同:“现在党 委中已经基本形成了共识,同志们都对中 央的投降政策十分不满……可是以穆拉洛夫为首的一小撮同志,不光丝毫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反而企图掩盖中 央的错误,我们必须提防他们在这个紧急会议中搞名堂!”
萨普隆诺夫皱了皱眉头,虽然他与奥辛恩斯基和雅科夫列娃的基本观念是一致的,但是他不认为穆拉洛夫会搞什么花招,而且他认为既然穆拉洛夫是正大光明的开会,如果他们不去,似乎不合适。
“我认为这种担心是不是有些多余了?”他很老实的说道,“不管怎么说穆拉洛夫也是我们的同志,是党的中 央委员,哪怕是我们的观念有分歧,但他不至于搞阴谋诡计吧?”
斯土科夫冷笑了一声:“萨普隆诺夫同志,你想得太简单了,人心隔肚皮,你怎么肯定穆拉洛夫就不会狗急跳墙?十月革命时发生了什么,还需要我提醒你吗?我认为这个会议我们不能去!而且不光不能去,反而我们应该召开党 委的紧急会议,立刻通过谴责中 央对德投降的决议!”
萨普隆诺夫有些不高兴了,“我们都是苏维埃代表,苏维埃召开紧急会议,而且指名道姓的要求我们都参加,怎么能够拒绝呢?这传出去了,群众们会怎么想,又会怎么看待我们?”
斯土科夫轻蔑地哼了一声:“之前我就说过了,当中 央和全俄苏维埃中执 委同意对德投降的那一刻,就是我们跟他们决裂的时候。不能够维护俄国利益的苏维埃,就是流于形式的苏维埃,这样的苏维埃不要也罢!”
这下萨普隆诺夫火大了,“你的看法太偏激了!苏维埃固然在对德问题上有错误,但它毕竟是一级级群众选举出来的,如果它的权威不复存在,我们的党执政的基础何在?你这是在迎合那些资产阶 级党派的论调,是极大错误的!”
没错,关于如果对待苏维埃的问题上,反对对德妥协的反对派内部也有不小的争议,激进的比如斯土科夫这样的人,迫不及待的是喊出打到苏维埃的口号,而类似于萨普隆诺夫的人则认为,苏维埃还是有存在的必要,不能简单的否定它的意义。
反正这两种意见各有一大群拥护者,他们内部都吵成了一锅粥,反正谁也不能说服谁,从某种意义上说,列宁说得一点都没错——布哈林所带领的这批反对派,就是一群嘴炮,只会空谈和扯淡。
所以到最后,莫斯科的反对派内部也没能得出一个统一的意见,一部分人认为应该去参加苏维埃的紧急会议,另一部分人则认为应该立刻去党 委表决谴责决议。最后,这两拨人分道扬镳,各行其是。斯土科夫去了党 委,萨普隆诺夫、奥辛恩斯基和雅科夫列娃则赶赴会场。
“人都到了吗?”李晓峰小声的向穆拉洛夫问道。
后者的脸色却不是太好,自从知道某人想要做什么之后,他就苦着一张脸,看得出他不是一般的纠结。可纠结又有什么用,穆拉洛夫早已经上了贼船,如今也只有一条路走到黑了。
他苦逼的点点头,道:“除了斯土科夫,带头的都到齐了!”
“斯土科夫没来是吗?”李晓峰摸了摸下巴,微微一笑,道:“他一个人能有多大的用,不用理他了,按照原定计划,开会!”
穆拉洛夫犹豫的望了他一眼,有些忐忑的问道:“这么做真的合适吗?”
李晓峰哼了一声:“有什么不合适的?党员干部很有必要加强学习,否则怎么能跟上形势?让他们去脱产学习,是为了让他们将来能更好的开展工作,这也是为了他们好!”
穆拉洛夫的脸色愈发的苦逼了,某人根本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哪有让莫斯科主要的党内领 导干部一气都脱产学习的道理。你这摆明了就是要将他们软禁起来嘛。
软禁?李晓峰撇了撇嘴,从某种意义上说,他还就是这个意思。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作为党内护国主 义思潮最最泛滥的区域,莫斯科的反对派势力比彼得格勒都要强大,历史上,这里不断的跟中 央唱反调,不断的对抗中 央的决议,甚至还不止一次的爆发过武装叛乱。作为莫斯科契卡的负责人,李晓峰自然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闹事不管。
但问题是,想要管住这帮鸟人也不容易。为什么?谁让这里活跃的鸟人都是党内的中高层干部,哪怕他们跟中 央不对付,李晓峰也不能用对付****的手段去对付他们,真要那么做了,那事情才叫大条了。
毕竟这群鸟人的影响力很是不小,在彼得格勒还有一大批同党在交相呼应,不管不顾的收拾他们,就等于是捅了马蜂窝。而且用对待****份子的手段去收拾自己的同志,这么搞就是导师大人都不会同意,这是会分裂党的!
可是不用强力的手段,还真没办法阻止这群鸟人胡闹,如果让他们像历史上一样,利用莫斯科州党 委去谴责和否定中 央的正确决议,那是会造成极其恶劣影响的。真要让这种事情在某仙人的眼皮子底下发生了,估计他也没脸去见斯维尔德洛夫和导师大人了。
于是乎问题就来了,因为这群货色在党 委里占有优势,想要正面否定他们已经不可能了,而用强力手段收拾他们也是不可取的,这就让人两头为难了。
怎么既能收拾这群鸟人,又把影响力降低到最低限度呢?在李晓峰看来也就只有一种办法了,那就是找一个能说得过去的理由,将这群货圈禁起来,管住他们的嘴,绑住他们的手脚,让他们不能给中 央添乱。
想来想去,李晓峰也只能让这群货统统的脱产学习去了,提高干部素质嘛!这个理由放在任何时候都说得过去,至于说,脱产学习是全封闭式的,那也是为了让同志们不受外界干扰安心学习,什么?你说还有荷枪实弹的特科警卫站岗,这就更正常了,你不知道莫斯科的****份子气焰嚣张,不派人守着。怎么保护干部们的人身安全?
“我抗议,这是非法拘禁!”萨普隆诺夫得知了开会的真正目的之后,出奇的愤怒了,对着穆拉洛夫那张苦瓜脸就是一通咆哮。
此时的穆拉洛夫脸上却看不出什么表情了,大概是这货也知道木已成舟,而且这也是唯一能解决问题的方法,所以他只是淡淡的表示:“我再强调一遍,让你们脱产学习是苏维埃中 央执委的的决定,在革命形势不断发展的情况下,很多同志的理论水平已经跟不上革命发展的需要了……为了让大家能够更好的开展工作,进行学习和接受再教育是非常有必要的,请同志们配合……”
“如果我们不配合呢!”雅科夫列娃比萨普隆诺夫还要狂躁,她以女性特有的高嗓音咆哮道:“我们拒绝脱产学习!”
穆拉洛夫叹了口气道:“我再强调一遍,这是莫斯科苏维埃中执委的决定,请大家务必配合,否则……”
“否则怎么样!”奥辛恩斯基挥舞着拳头就冲上来了,看那架势准备暴打穆拉洛夫一顿,不过还没等他冲到穆拉洛夫跟前,两个特科的警卫眼疾手快的挡在他面前,二话不说就给这货放倒在地。
这时候李晓峰终于出场了,他冲着奥辛恩斯基冷笑了一声,“否则我只能认为你们是存心对抗苏维埃的领导,对于这种****行径,契卡是绝对不会坐视,更不会手软的!”
李晓峰的登场,让奥辛恩斯基等人是彻底的明白了,如果他们不接受现实,那么后果将十分严重。契卡这两个月的工作成果他们是相当的清楚的,落到了契卡手里,只要他们认定了你是*****那你不是也是。
****会有什么样的下场?想一想之前外 交人 民委 员会的伊留申和库兹玛的遭遇吧,开除党籍外加劳 改的,奥辛恩斯基他们可不想去监狱捡肥皂。
所以这帮货立马就老实了,当然,这不是说他们就已经认命了,更不代表他们就不记恨某仙人了。这帮货只是暂时偃旗息鼓,明知道是鸡蛋碰石头,他们可不会傻乎乎的去找死。
这帮货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斯土科夫身上,他们以为斯土科夫一定会想办法营救他们的,哪怕斯土科夫没有这个能力,他也能通知布哈林,通知莫斯科和彼得格勒的其他同志。只要外面的同志想办法,去施加压力,很快他们就能被释放,到了那时候,再找某人算总帐不迟。
不得不说,奥辛恩斯基等人太天真了,李晓峰之所以干这么干,那绝对是有全盘的对策,区区一个斯土科夫算个球啊!分分钟就能收拾掉他。
事实也是如此,斯土科夫在获知奥辛恩斯基等人全部被迫脱产学习之后,试图发动党 委的力量去营救,但是很快他就挨了当头一棒。没有了奥辛恩斯基这几员大将和一部分骨干,反对派在莫斯科党 委的力量被极大的削弱了。
穆拉洛夫很快就重新在党 委里占据了一定的优势,所以可怜的斯土科夫不光没把人救出来,党 委一开会,很快就研究决定——斯土科夫同志的理论水平已经跟不上革命的发展了,很有必要也进行脱产学习。所以在奥辛恩斯基等人在学习班盼星星盼月亮的等着斯土科夫营救的时候,这货很快就跟他们汇合了。
“我强烈的抗议穆拉洛夫同志的做法!”
消息传到彼得格勒的时候,布哈林好悬没气得吐血,之前按照他制定的策略,那是要发动莫斯科和彼得格勒的党 委给中 央一点颜色看看的。
当时,布哈林很乐观的认为,以莫斯科党 委的群众基础,要通过谴责中 央的决议是比较简单的,只要莫斯科党 委首先开炮,他就好在彼得格勒大做文章,就可以顺利的推动彼得格勒党 委也出台相应的谴责决议。最后以点带面,全盘的否定中 央的决议。
可是现在倒好,他很看好的莫斯科党 委还没开展行动,支持他的人就全部脱产学习了,还出台个屁的谴责决议?甚至,没有了莫斯科党 委的示范作用,他想要在彼得格勒开展工作难度都成倍的增加的了。
最最让他生气的是,如果列宁派在莫斯科的力量是光明正大的击败他的人,那他输得心服口服无话可说。可事实是,穆拉洛夫和李晓峰通过卑鄙的手段圈禁了他的人,用不正当的手段赢得了胜利。
对此,布哈林是完全不能坐视了,如果这样的手段都是允许的,那党内还有什么民 主可言?所以他一定要找列宁讨一个说法。
其实列宁在获知这一消息的时候,也有些哭笑不得,他可没想到某人会用这样的手段去解决问题。布哈林想要做什么,他相当的清楚,以莫斯科反对派势力的强大,很有可能那里是要发生一点让中 央头疼的事情。
不过知道归知道,列宁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去应对这种情况,谁让莫斯科反对派的势力占优势是客观的事实呢?哪怕是他,也只能尽量的做说服工作,其他的手段,他没有考虑过,就算考虑了也不好用。
但是某人却创造性的解决了这个问题,虽然手段确实很卑鄙。但是政 治斗争从来都是不看过程只看结果的,赢了就是赢了。而且最有意思的是,某人所使用的办法虽然很卑鄙,但是你还不能说他的手段是不合法的,而且他也没有使用任何暴力。
苏维埃有权利让代表脱产学习吗?有!这就足够了。就算你布哈林不服气,敢说领导干部就不需要学习,不需要再教育?你最多能质疑的也就是——为什么让如此之多的重要干部一起脱产学习。
不过这是一个问题吗?很明显,在列宁看来,不是。如果莫斯科苏维埃中 执委认为有必要,那就是有必要,我们必须尊重地方苏维埃的决定不是。
“就算是要学习,也不能禁锢人身自由吧?”布哈林开始据理力争,“他们都肩负着重要的工作,一股脑的都学习去了,工作怎么办?”
对于这个问题,不需要列宁出手,斯维尔德洛夫都能给他堵回去:“尼古拉.康斯坦丁洛维奇同志,你知不知道什么叫脱产学习?既然要脱产,那自然要放下手头的工作!至于什么禁锢人身自由,这完全是无稽之谈,据我的了解,学习班只是采取了全封闭措施,我个人认为这种措施是非常有必要的,只有让同志们脱离外界的影响,才能心无旁顾的进行学习,从本质上说,这也是为了让同志们专心的开展学习嘛!”
布哈林气的七窍生烟,怒道:“我认为这样的脱产学习完全没有必要,这根本就是……”
他还没说完,斯 大林就插了一句嘴:“我认为应当尊重莫斯科苏维埃的决定,只有他们才了解莫斯科的实际情况,有没有必要开展脱产学习,只有他们才最有发言权!”
看着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斯 大林,布哈林的心脏跳得那个叫激烈,他的手和脚都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良久,就在斯 大林以为这货要爆发的时候,布哈林竟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跺脚转身走了。
“尼古拉.康斯坦丁洛维奇同志,你这是什么态度……”斯 大林还准备继续鞭尸,不过列宁却叫住了他,“好了,约瑟夫同志,这个事就此为止!”
不过斯 大林不满意啊,他觉得怎么能就此为止,明明的可以宜将剩勇追穷寇,气死布哈林这个秃驴,干嘛要放过他?
他立刻建议道:“列宁同志,我认为安德烈同志探索出了一条新路子,确实很有必要让党内一部分理论水平跟不上形势的同志去脱产学习了,我认为这个办法非常的好!”
列宁却摇了摇头,说道:“不能这么搞。莫斯科属于特例,那里情况非常的特殊,属于特事特办……这样的经验不具备推广作用!”
181 危机初现
列宁之所以拒绝斯 大林的提议,那是有原因的,虽然李晓峰成功的解决了莫斯科反对派的问题,但是这么搞多少有一点上不得台面,用一次就已经够那啥的了。再多用几次完全有可能彻底的激怒布哈林。
列宁并不打算激怒布哈林,因为哪怕布哈林在对德问题上的立场跟他完全不一致,一直在跟他唱反调,但是,这毕竟还只是党内的分歧,就算很有些不愉快,布哈林也没有打算分裂党,甚至还拒绝了社会革命党左 派要求联合起来推翻列宁重组新的联合政府的决议。从本质上说布哈林的行动还算是克制,也算是尽可能的顾全大局。
而如果按照斯 大林的意思,学着某仙人的搞法,将党内的反对派们统统送去脱产学习,这绝对会激化矛盾,让布哈林做出最坏的选择。
列宁并不打算逼着布哈林狗急跳墙,虽然大体上已经谈妥了条约,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和平就会马上降临在俄罗斯的大地上。他清楚的认识到,协约国集团是不可能轻易的让俄国从世界大战的泥团里脱身的。当协约正式生效的那一天,很有可能就是俄国内战爆发的那一天。
列宁的这种判断是有事实根据的,在十月革命刚刚胜利的时候,不管是协约国集团还是同盟国集团,都不约而同的做好了干涉俄国革命的准备。
1917年11月,协约国军代表同俄国西南方面军和罗马尼亚方面军指挥部的军代表在雅西开会,制定了使用驻比萨拉比亚的罗马尼亚军队、捷克斯洛伐克军以及乌克兰中央拉达的军队在南方作战的计划。
11月27日英、法、意三国政府首脑会议,作出了支援南高加索民族主 义份子的决定。12月22日,在巴黎召开的协约国代表会议决定同乌克兰、哥萨克各州、西伯利亚、高加索和芬兰等地的****政府保持联系,12月23日英法两国就各自军队将来在俄国领土上作战的地区问题签定了协定。协约国在策划武装干涉时,不仅打算把俄国革命镇压下去,而且还要肢解俄国,将俄国变为殖民地。
这还是协约国集团,实际上以德国为首的同盟国集团一样也不是什么好鸟,德国人一面跟苏维埃政权进行和平谈判,另一面也积极的从事着干涉活动,在临近战线的立陶宛、爱沙尼亚、拉脱维亚,他们的猛烈进攻直接摧毁了三国在十月革命之后诞生的苏维埃政权,扶植起了新的资产阶 级傀儡政权。而在白俄罗斯、乌克兰,德国人更是借中央拉达的手,煽动白俄罗斯和乌克兰的独 立。
总而言之,苏维埃和布尔什维克的所面临的是一个满目疮痍的烂摊子,一个不留神,原本的沙俄帝国就会全面崩溃,俄国将被列强肢解成为几十个互相敌视的小国家。
在这种情况下,列宁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团结党内的一切力量,如果布尔什维克本身都分裂了,那么还谈什么保卫十月革命的果实?
不过斯 大林对此还是有不同意见的:“列宁同志,保持党的统一和团结固然很重要,但是以布哈林同志为首的反对派始终在反对中央的既定政策,一直在给我们制造麻烦。短时间内根本就看不到他们转变的迹象……在这种情况下,就算他们留在党内,也无法跟我们形成合力,反而始终在拖后腿……”
顿了顿,斯 大林很严肃地说道:“在这种情况下,团结和包容他们没有任何意义,我认为……”
列宁打断了他,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知道反对派给我们的工作带来了极大的困扰。但是你必须要看到,这种情况只是暂时的,随着国际形势的转变,他们迟早都会醒悟,我们应当更有耐心一些!”
这真是列宁的真实想法吗?应该说不完全是,他不愿意跟布哈林集团彻底决裂的真正原因还是因为托洛茨基。虽然之前老托及时的转变的态度,避免了一场大危机。但是,那是毕竟被迫的,从本质上说老托还是更想不战不和的。
所以一旦列宁对布哈林集团采取激烈的措施,很难保证托洛茨基不会再次改变态度。你得看到布哈林集团的势力,有很大一部分跟托洛茨基关系是十分密切的,如果列宁对这批人不管不顾的一刀切,将他们清除出党,那托洛茨基绝对接受不了,因为这极大的削弱了他的势力。
列宁必须照顾托洛茨基的情绪,老托虽然可以对德国人妥协,但是他绝不会接受自己沦为党内的二流势力。到时候,他突然翻脸了,那布尔什维克就真正的分裂了。
所以,从大局出发,列宁只能选择忍耐,而且前面他已经在莫斯科占了便宜,打乱了布哈林的节奏,不客气的说,布哈林所希望的连锁反应根本就不可能实现了。在这种情况下,列宁当然要见好就收,继续施压没有任何意义。
而且在当前,列宁觉得有更重要的工作,虽然对德谈判工作的告一段落,必须要积极的开始准备迎接可能即将爆发的内战和帝国主 义集团的干涉了。
“我们的工作重心必须转移到备战工作中去,”列宁异常严肃的说道,“有情报显示,我们的敌人,资产阶 级的****份子已经同协约国集团勾结起来了,他们正在积极的准备扼杀革命!”
说到这里,列宁重重的一挥胳膊:“所以,我们必须要做好军事准备工作,当务之急就是成立一支真正听党指挥的军队!”
列宁的建议获得了政 治局的一直赞同,哪怕是不完全同意对德妥协的捷尔任斯基和远在布列斯特处理谈判的最后细节问题的托洛茨基,都高度赞扬了列宁的远见。
2月1日(历史上是2月22日),人民委员会公布了《社会主义祖国在危急中》的紧急法令。为了保卫社会主义祖国,成立了以列宁为首的人 民委员会临时执 行委员会,另外还成立了以斯维尔德洛夫为首的革命防务委员会,以动员力量保卫革命。
2月3日这一天是劳动人民踊跃参加红军的日子。彼得格勒数万名工人参加修筑工事,莫斯科和其它城市的劳动人民也都以彼得格勒人为榜样行动起来。为了纪念这些历史性事件,2月3日被定为苏军建军节(历史上是2月23日),每年都举行庆祝。
红军的成立当然是具有历史性意义的大事,对于新生的苏维埃俄国来说,肯定是利好的。但是凡事都有两面性,红军的成立也立刻引起了协约国集团的注意,对他们来说,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布尔什维克巩固自己的政权,更不可能坐视红军的壮大,必然会很快的采取行动了。
2月中旬,就在俄德在布列斯特即将达成一致,准备签订和平条约的时候,在伦敦,召开了协约国集团总理和外长联席会议,英国外交大臣贝尔福建议:“我们不能坐视俄国退出战争,更不能坐视共 产主 义在这个国家肆意的蔓延,盟国应当采取统一的措施,从政治、经济和军事上帮助俄国回到正确的轨道上来……我认为,是时候在俄国开展军事行动了!”
贝尔福所主张的军事行动,其实在稍早些时候,在美国华盛顿召开的干涉俄国革命的特别会议上就达成了共识,这些行动应该是三管齐下:
首先,由协约国集团联合起来直接出兵,在俄国西北部和东部地区开展军事行动,切断俄国对外贸易的窗口,从经济上困死苏维埃政权;
其次,大力的资助俄国内部的反布尔什维克势力,煽动他们发动武装叛乱,最好是能够成立听命于盟国的傀儡政权,在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割裂和肢解俄国。
最后,利用好捷克斯洛伐克军团,煽动该军团充当反苏的马前卒。
行动飞快的就展开了,首先英美两国打着保护军需仓库不被德国人占领的借口,直接出兵占领了俄国北方的摩尔曼斯克。熟悉俄国地理和历史的朋友都知道,摩尔曼斯克是北冰洋上重要的不冻港,也是后来的红海军重要的海军基地。
在波罗的海被德国海军封锁的情况下,该港是俄国少有的能直接对外沟通的重要出口。在1917年,协约国援助俄国的军事物资大部分都是从该港输入的。占领了摩尔曼斯克,也就是等于是掐断了俄国通往大西洋的窗口。而且在当时,该港还囤积了大量的物资。
不过英美两国的借口也着实是比较可笑的,摩尔曼斯克靠近北极圈,周边哪有德国佬的影子?如果这里都被德国占领了,恐怕什么彼得格勒、莫斯科都早就沦陷了。
当摩尔曼斯克被英美两国占领的消息传到彼得格勒的时候,布尔什维克发生了极大的震动,虽然之前政 治局预见到了协约国会干涉俄国的革命,但是完全没有想到,他们的动作会这么快!
“摩尔曼斯克被占领了,我国通向外界的通路已经基本上被堵死了,”列宁很沉重的说道,“现在,我们必须要讨论和决定,是否夺回摩尔曼斯克?”
这个问题让众人沉默了,夺回摩尔曼斯克说容易也容易,虽然英美两国下手很快,但是他们占领摩尔曼斯克的军事力量并不算强大,如果有心夺回摩尔曼斯克,是可以做到的。
但是,让政 治局的大佬们犹豫的是,夺回摩尔曼斯克有意义吗?是的,摩尔曼斯克是北冰洋上重要的不冻港,可以通向大西洋。但是,也必须看到,沙俄营建摩尔曼斯克不过短短十几年,真正觉得它有意义还是1915年波罗的海被封锁之后的事情。
短短两年之间,不足以让摩尔曼斯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在当时,那里依然是高纬度不适于人类生存的不毛之地,而且以当时摩尔曼斯克的海运吞吐能力,也不具备战略性的意义。
历史上也是如此,美国大兵哥占领了摩尔曼斯克之后,并没有以此为据点,向俄国腹地发展,反而只是无所事事的在那里蹲了一年多,最后日子实在难过,直接收拾行李打包回家了。
并且,也必须看到,就算能夺回摩尔曼斯克,布尔什维克也不可能利用这口出口做什么大文章,整个大西洋都被英国皇家海军封锁了,随着美国参战,世界第一和第三强的海军已经牢牢的控制住了大西洋。连德国公海舰队都只能龟缩在基尔港等死,以当时俄国海军的实力,还不是出去送菜的。
更何况俄国海军的主力还在波罗的海和黑海方向,在北冰洋是一片空白。所以就算夺回了摩尔曼斯克,也无法利用起来,还是毫无意义。
“那我们也不能坐视英美两国的行动不理吧?”捷尔任斯基很生气的问道。
列宁、斯 大林和斯维尔德洛夫面面相觑的对视了一眼,他们也一样愤怒,但是国家的硬实力摆在那里,连英国一家都搞不定,更何况是英美两国联手,似乎除了抗议,他们什么都不能做。
抗议有用吗?前头英国总领事哈尔逊就是前车之鉴,英美两国根本就不会在乎这种嘴炮,说不定还会冷嘲热讽一番。这有什么意义?
“我认为,”列宁很沉重地说道,“我们需要注意的不仅仅是一个摩尔曼斯克,他们的目的也绝对不会是仅仅想要一个摩尔曼斯克。这只是一个信号,代表着他们将全方位的开始干涉我国的内 政,我十分怀疑,此时此刻,他们正在酝酿着新的阴谋。我们应该提高警惕了!”
会议室里又是一阵沉默,捷尔任斯基等人都露出凝重的表情,如何保卫革命,保卫苏维埃,现在就成了当务之急。
“我们应该加快组建红军,”斯 大林首先说道,“应该更快的发动群众,只有……”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克鲁普斯卡娅急匆匆的闯进来,打断了他的话头,只见她将一封电报递给列宁,“安德烈同志发来的急电,里面的情报十分重要!”
列宁将信将疑的接过了电报,匆匆地扫了一眼,紧接着面色大变,他一面将电报递给身边的斯维尔德洛夫,一面焦急地说道:“同志们,两个坏消息!协约国集团已经制定好了全方位干涉我国的军事行动计划,准备于四月份出兵占领符拉迪沃斯托克!”
轰的一声,会议室里炸锅了,捷尔任斯基等人再也顾不得等待,一窝蜂的向斯维尔德洛夫涌过去,他们都想看看电报上到底写了什么。
而列宁则自顾自的说道:“这还只是其一,根据安德烈同志的调查,英法美三国的代表正在积极的联系捷克斯洛伐克军团,马萨里克已经化名穿越西伯利亚,在符拉迪沃斯托克秘密会见了法国领事,然后前往日本和美国……”
所谓的捷克斯洛伐克军团(简称捷克军团),起因相当的复杂,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一本糊涂账。捷克和斯洛伐克属于奥匈帝国的版图,但是这两个民族一直谋求从奥匈帝国的统治下独 立(奥匈帝国本身类似于此的问题还很多,该国民族问题相当的复杂,比当年的俄国强不到哪去)。
随着一战的爆发,一部分侨居国外(比如俄国)的捷克和斯洛伐克人加入到了协约国的阵营,参加一战。而战场上为奥匈帝国服务的捷克斯洛伐克人也成建制的向俄国投降,调转枪口打德奥。
沙俄为了利用好这只难得的有生力量,就将捷克斯洛伐克的侨民和俘虏组织起来,组建了捷克军团。为了民族独 立,该军团的战斗力还是比较强的,至少比没有理想还厌战的俄国军队要强。
但是随着十月革命的胜利,随着布尔什维克坚定的要退出这场世界大战,捷克军团就成了一个难以解决的大问题。前面说了,他们是为了民族独 立而战的,自然是不想退出战争的。但是俄国退出战争又是大势所趋,这只军团该怎么处理呢?
一开始,布尔什维克跟捷克军团达成的协议是,让他们回国。历史上,捷克斯洛伐克民族委员会、苏维埃俄国以及协约国达成了协定,捷克军团取道西伯利亚,在符拉迪沃斯托克上船经巴拿马运河返回欧洲。
但是以马萨里克为首的捷克军团首领,却对这个计划不甚满意,他不愿意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国,而且对俄国不讲信用的退出战争十分不满。之后,在协约国集团的拉拢下,经过西伯利亚去往符拉迪沃斯托克的途中,该军团突然反水,充当了协约国集团干涉俄国革命的马前卒。
熟知这段历史的李晓峰,一早就盯上了捷克军团的动向,一发现马萨里克开始有异动,他就立刻通知了列宁。在历史上这帮货可是帮了协约国集团的大忙,给了他们直接干涉俄国革命的借口并搅得俄国一片混乱,现在李晓峰可不想让布尔什维克重蹈覆辙。
182 解决捷克军团问题的方法(上)
托马斯.马萨里克,此人在捷克斯洛伐克历史上的地位不是一般的重要,作为捷克斯洛伐克开国三元勋之首,被尊为捷克斯洛伐克国父的他,在捷克斯洛伐克从奥匈帝国的统治下获得独立,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从捷克斯洛伐克人 民的角度上说,此人是民 族的英雄。但是站在李晓峰的角度,马萨里克就不那么可爱了。他为了争取民 族的独立和自主做出的努力无疑是值得称道的,但是他在这其中所使用的手段,是极大的损害了俄国人 民的利益。
作为捷克斯洛伐克民 族委员会的主席,在1917年的5月,他从巴黎抵达了彼得格勒,受到了捷克军团的一致欢迎,7月份,他向俄国临时政府提出请求,要求让捷克军团离开俄国前往法国。这一段的举措,应该说没有任何问题,而且也算得上是高瞻远瞩。
因为他很明显的看出了,俄国的局势可能要发生重大的变化,很有可能俄国人要退出这场世界大战。而一旦俄国人退出战争,那么留在俄国境内参加战争的捷克军团命运就非常难说了。所以最明智的办法就是赶紧跳出俄国这个烂泥坑。
很可惜,因为种种原因,马萨里克的主张并没有实现,到十月革命爆发,捷克军团依然留在俄国。而此时就是一个重要的拐点!
1918年的1月份,在俄国对德谈判正在进行,而且最喧嚣尘上的时候,关于捷克军团的去留问题,布尔什维克跟马萨里克有过接触。对于列宁来说,民 族自决权是他的重要革命思想,所以也是比较理解捷克斯洛伐克人的愿望,也愿意让捷克军团顺利的离开俄国。
不过很显然,当时的马萨里克却对此不太以为然,同布尔什维克就捷克军团离开俄国方式的谈判还没有结束,他就匆匆忙忙的化名去了符拉迪沃斯托克,然后取道日本去了美国。
马萨里克为什么走得这么匆忙?为什么在谈判还没有结束的情况下,就迫不及待的离开了俄国?答案只有一个,以他为首的捷克斯洛伐克民 族委员会从已经嗅到了一点其他的味道,他们已经觉察到了英法美三国对苏维埃俄国的敌意。而这种敌视的态度,对于捷克斯洛伐克是一个机会!
为什么这么说呢?道理是很简单的,作为奥匈帝国内受压迫的民 族,捷克斯洛伐克想要独立,就必须要看英法美三国的脸色,尤其是在美国参战,同盟国集团败象已显的时候。捷克斯洛伐克如果想要在战争结束之后获得相应的政 治地位,那么就必须证明自己的价值。
而俄国的革命就是证明捷克斯洛伐克政 治价值的最好机会,马萨里克认为迎合英法美三国的需要,利用捷克军团充当反布尔什维克的马前卒,能够给未来新生的捷克斯洛伐克带来足够的政 治利益!
历史上也证明了这一点,在捷克斯洛伐克民 族委员会同苏维埃俄国在奔萨达成了关于捷克军团以平民身份穿越西伯利亚,然后取道巴拿马前往法国参战的协议之后。捷克斯洛伐克开国三元勋中的马萨里克和贝奈斯又秘密的同英法达成了政 治交易,同意由捷克军团在穿越西伯利亚时进行反苏维埃政 变。
历史上的5月14日,后来接替马萨里克担任捷克斯洛伐克第二任总统的贝奈斯和英国政府签订了协议,宣称“捷克军团在西伯利亚开展的行动是协约国集团干涉苏俄的一部分,是他们在西线参战义务的延伸。”作为回报,英国政府承诺,在击溃德奥集团之后,在解决俄国问题的和会上,捷克斯洛伐克共和国有发言权。
看看吧,事情多么有趣,一直在为捷克斯洛伐克的独立奔走呼号的政 治精英们,毫不犹豫的就以损害他国人 民利益的方式达到自己的目的,这跟他们之前哭天喊地的喊冤明屈简直有天然之别,如果非要用一个词形容这帮孙子,那就是没节操。
俄国的问题关捷克斯洛伐克什么事?俄国历史上跟捷克斯洛伐克有仇恨吗?反正李晓峰是很鄙视以马萨里克和贝奈斯为首的捷克斯洛伐克政坛精英的。
当然不是鄙视他们的不折手段,毕竟按照列宁的观点,这帮货的目的也还能算得上是高尚的,为了民 族的独立和自由,多少仁人志士命都可以豁出去,不要脸算什么?
李晓峰真正鄙视这帮货的是,他们完全把民 族独立自由的希望寄托在一群强盗身上,用后世评价孙国父早年闹革命的说法,就是用军阀去打到军阀,而最后的结果就是革命的果实被军阀窃取。
捷克斯洛伐克的遭遇也恰恰说明了这一点,他们利用英法美三大强盗打垮了早年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的奥匈强盗。可是当新的纳 粹德国强盗壮大起来,开始威胁英法强盗利益的时候,可怜捷克斯洛伐克被英法两国当成礼物一样送给了新强盗,毫无反抗的就当了亡国奴。
补充一点,什么都没有做,对纳 粹德国卑躬屈膝,在慕尼黑协定上签字的,像个小丑一样葬送捷克斯洛伐克的正是之前赫赫闻名的开国三元勋。马萨里克稍微走运一点儿,事发之前就嗝屁了。签订卖国条约的正是之前跟英国人达成秘密交易的那个贝奈斯。
当然,这不是贝奈斯最后一次“被迫”的签订“卖国条约”,二战结束之后,还是他,让苏联成为了捷克斯洛伐克的保障国,这位精英又一次企图用一个新的强盗去反对旧的强盗了。
结果吗?全世界都看到了,最后捷克斯洛伐克沦为了苏联的附庸,由苏联扶植的傀儡把持着这个国家,直到苏联大流氓垮台,然后捷克斯洛伐克分裂成两个独立的国家,然后又一次投靠在英法美北约集团的旗下,直到现在。
李晓峰很鄙视这帮喜欢给自己找干爹的捷克人,更厌恶他们为了达成自己的政治目的,给俄国造成的损害。不客气的说,如果没有他们的突然发难,俄国的内战不会打三年,正是这帮搅局的货色打了布尔什维克一个措手不及,让局势变得一发而不可收拾。
这可不是开玩笑,十月革命之后,布尔什维克一度是平定了卡列金和社会革命党发动的一系列叛乱,初步控制了国家的局势。如果按部就班的走下去,白军的势力没有那么快膨胀。
正是捷克斯洛伐克军团在1918年5月25日突然发动叛乱,数万大军一举占领了西伯利亚铁路沿线的重要城市,将整个西伯利亚或者说俄国的东部跟西部完全的分隔开,给了社会革命党、立宪民主党和旧军官势力卷土重来的根据地。然后借着英法美日四国的援助,一度在战场上取得了极大的优势,差一点就将布尔什维克和苏维埃消灭掉了。
所以在捷克军团的问题,李晓峰主张采取强硬的措施,在彼得格勒召开的捷克军团问题中 央扩大会议上,他说道:“虽然现在还没有明确的证据可以表明,捷克军团将充当英法美日集团干涉我国内 政的马前卒。但是从种种迹象和预兆看,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所以我建议,在如何处理捷克军团的问题上,我们必须将威胁降低到最低程度,不能让他们给我国的革命造成破坏!”
列宁想要听到的不是这种大而化之的发言,他更想知道的是,某人是否有确实的证据,可以证明捷克军团有这种企图。
“证据,我暂时拿不出来,”李晓峰摊摊手,不过他立刻又道:“但是有很多迹象和苗头,是必须值得警惕的!根据我收到的情报,捷克斯洛伐克民 族委员会主席,马萨里克已经离开了彼得格勒,不久之前已经抵达了日本,已经跟法国驻日本大使进行过接触,虽然双方谈论了什么暂时不得而知,但是很快他就登上了前往美国的客轮。”
说到这,他暂时停顿了一下,瞧了瞧列宁等人的脸色,然后继续说道:“我认为他恐怕已经完成了跟英法日三国政府的接触,达成了秘密的协定,而之所以立刻前往美国,恐怕是准备同美国政府也达成同样的协议!”
托洛茨基忽然插嘴问道:“那你认为他们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呢?”
李晓峰吸了口气道:“我只能认为马萨里克正准备充当协约国集团干涉我国革命的马前卒。”
“这太荒谬了!”布哈林站了起来,他冷笑着质问道:“我认为你这是在误导中 央,我认为马萨里克之所以同英法日三国政府接触,只是想尽快的让捷克军团离开我国而已……这就是因为中 央之前不顾反对意见,答应德国人的勒索,用卖国的方式退出战争,从而引起了捷克斯洛伐克民 族委员会的警惕。和我们一部分持有投降主 义观点的同志不同,捷克斯洛伐克民 族委员会为了争取民 族的独立,是不惜同德奥帝国主义集团战斗到底的!”
布哈林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在之前召开的中 央委员会紧急会议上,他的主张被无情的否定了,不出意外的话,布列斯特条约将被中 央委员会通过,将于三月一日正式生效。
而现在,留给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布哈林必须抓紧一切时间和机会推行他的主张,所以在这次特别召开的中 央扩大会议上,他一开始就要跑题,就要把话题往条约上引。
不过他想要如意太难了,列宁和托洛茨基这样的大佬都在盯着,怎么可能允许他胡来,而且不需要他们俩出手,就是李晓峰都能让布哈林喝一壶的。
“我只能说,您太想当然了!”李晓峰嘲笑了一声,问道:“如果仅仅是为了让捷克军团顺利的离开我国,马萨里克至于偷偷摸摸的改名换姓吗?我们可没有限制他的人生自由,而且党的态度一向是明确的,尊重各民 族的自决权,也正在积极的同捷克斯洛伐克民 族委员会沟通,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光没有积极的跟我们沟通接触,反而背着我们千里迢迢的赶到日本、美国去,这正常吗?”
说到这里,李晓峰突然提高了嗓门,大声说道:“马萨里克的这种举动,只能告诉我们一种信息,他准备背着我们同协约国集团做交易了。而且这种交易绝对是不利于我们的党和革命的!”
李晓峰这番话掷地有声,哪怕是跟他不太对付的托洛茨基都频频点头表示同意。布哈林顿时更加难受了,他可不接受这样的结果,继续做着无谓的抵抗:“这只是你的猜测而已!”
李晓峰点点头,很“大度”的回答道,“没错,确实是猜测,但是,这是基于客观事实的推测,我认为在革命形势异常复杂的当今,我们很有必要提高警惕,我们不打算伤害他国人 民的利益,但是也必须防备一些阴险的敌人暗算我们!”
布哈林顿时又冷笑了一声:“那你倒是说说,该怎么提高警惕呢?就因为你的胡思乱想,我们就解除捷克军团的武装,将他们关押起来?荒唐!”
李晓峰摇了摇头,道:“我可没有这么说,解除捷克军团的武装,先不说我们暂时就做不到,而且就算能做到,也不能这么急躁的去做。这么做,只会引发捷克军团的反弹,在某些阴谋家的鼓动下,反而会引起大问题!”
这话让列宁和托洛茨基频频点头,一开始他们也在怀疑李晓峰是不是想采取强硬的手段解决问题。实话实说,他们不会同意这么搞,先不说某人没有确实的证据,就算有证据,也不能仓促的就对捷克军团下手,这支军团数量不小(五万多人),战斗力还是比较强的,一旦激怒了他们,后果很难料。
所以当某人说明,他不打算采取强硬的手段,至少是暂时不打算这么做时,列宁和托洛茨基认为这确实是老成谋国之言。而且他们也想知道,某人到底想通过什么手段,去解决这个问题。
“说说你的看法!”列宁鼓励道。
“我的意见是,暂时以预防为主!”
来之前李晓峰就仔细的思考过这个问题了,一开始他确实有采取强硬措施的打算,但是很快他就放弃了,因为导师大人很有可能不会同意,而且以布尔什维克现在的军事力量,激怒了捷克军团,还真讨不到好。所以暂时只能隐忍,只能先积蓄力量,以防范为主,反正里他们正式发动叛变,还有两个月,还有准备的时间。
“首先,我们应当加强宣传工作,向捷克军团的将士们阐述我们退出这场战争的原因,防止他们被阴谋家挑唆……”
不要小看了这一点,历史上,马萨里克煽动捷克军团叛变的重要借口就是:“俄国退出了战争,出卖了盟国,从而使捷克斯洛伐克的独立受到了威胁……为了保证捷克斯洛伐克的独立,必须推翻布尔什维克!”
列宁想了想说道:“这个建议很好,我们确实有必要向捷克军团阐述我们的观念,必须让他们明白,我国之所以退出这场战争的真正原因……”说着,他转向了托洛茨基,“这项工作非您莫属,列夫.达维多维奇同志,我希望您能亲自去做捷克军团的思想工作……”
应该说,把这项工作交给托洛茨基是非常合适的,老托的口才就别提了,当年在加拿大的德国战俘营,他都能让德国战俘心悦诚服的拥护他,想必说服捷克人也不是特别困难。
第一条建议被接受之后,李晓峰的信心更足了,他信心满满的继续说道:“其次,我们必须关注捷克斯洛伐克民 族委员会的动向,要警惕他们跟协约国集团的接触,就算我们跟他们之间达成了协议,也不能大意,尤其是要注意,一旦他们要求经过西伯利亚绕道日本返回欧洲,就必须让他们交出武器,才允许他们通过西伯利亚!”
托洛茨基惊愕的问道:“为什么?”
李晓峰很严肃地说道:“西伯利亚,或者说整个东方地区,我们党的影响力还很薄弱。而且必须看到,因为战争的关系,我国的主要军事力量全部集中在西方,西伯利亚地区的军事力量十分的薄弱,说句不好听的,简直就是一片真空!五万多装备精良的捷克军团如果在那里发动叛乱,后果将不堪设想!”
李晓峰还没有说完,他用忧虑的口吻说道:“而且必须看到,在东方,协约国集团,尤其是日本的势力是比较强大的,如果捷克军团发动叛乱,很容易就能得到协约国集团的援助!”
会议室里发出了一片嗡嗡声,中 央委员们不断的交头接耳,对于李晓峰的警告,他们是真心听了进去,因为这种可能性完全是存在的,一旦捷克军团发动叛乱,而且背后又有协约国集团的援助,那是比要引起连锁反应的。
短暂的沉默之后,斯 大林第一个问道:“那安德烈同志,你认为该怎么解决这个隐患呢?”
183 解决捷克军团问题的方法(下)
想要干净利落的彻底解决捷克军团的问题,不是没有办法。最简单,最直接的就是直接用军事手段解除捷克军团的武装,这样一了百了,在俄国百万大军面前,别说五万人,再多一倍,捷克人也翻不出什么浪花。
问题是,这个办法虽然简单直接,而且隐患最少,问题是,现在俄国,或者说现在的人民委员会真心没有那个能力。前线虽然有近百万听命于人民委员会的大军,但是这批军人的战斗力实在有点那啥,而且已经厌战和被德国人打怕了的他们,最想做的是赶紧分田分地,赶紧回家过小日子。
在捷克军团没有任何出格行为的情况下,这批军人恐怕不会按照苏维埃的命令办事。并且按照布列斯特特合约,人民委员会必须立刻进行全面的复员,解散军队。在这种情况下,用武力去解决捷克军团的问题,绝对不是一个好选择。
在座的中 央委员不少人都怀疑,如果真的动用武力,很有可能不但消灭不了捷克军团,反而会惹出大乱子来。而且这么做政治上的负担也很大。毕竟之前捷克军团一直在为俄国效命,仅仅因为人家有背叛的可能,就喊打喊杀,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当然,这不是因为在座的大佬们怕伤人品,混政坛的哪个不是节操碎碎,人品神马的,丢了也就丢了。真正让这些大佬有所顾忌的还是协约国集团的态度,毕竟英法两国在之前是对捷克人有承诺的,而现在又跟他们布尔什维克闹得很不愉快,一旦布尔什维克先动手,这帮流氓可是白捡了借口,到时候国际舆论对俄国将会很不利。
总而言之,抢先动手用武力解决捷克军团,根本就不现实,不光是做不到,政治上还会很被动,所以这种解决方案一开始就被布尔什维克的大佬们抛弃了。不然他们也不会跟捷克军团谈判,尽量的满足他们的要求,准备用和平的手段解决问题。
当然,经过李晓峰的提醒,大佬们也觉得和平的手段似乎也不那么牢靠,万一捷克军团起了二心,闹腾起来,他们还真没办法对付。所以他们迫切的想知道,提出警告的某仙人,有没有解决问题的高招。
李晓峰有高招吗?应该说没有,因为捷克军团的问题无解,只要俄国退出这场世界大战,捷克军团的地位就会很尴尬。让他们跟着俄国一起跟同盟国集团停战吧,为了争取民族独立,捷克人肯定不会答应;直接把他们交给奥匈帝国,似乎又太不讲义气了,很影响俄国和布尔什维克的国际形象。
所以历史上,纠结了半天,俄国人也只能选择将捷克人礼送出境。可问题是,布尔什维克就没想到,捷克人会突然反水,结果酿成一起大祸。
按照李晓峰的意思,反正历史上的捷克人选择了背信弃义,根本就不必跟这帮货客气,直接把他们送给奥匈帝国解决,想必哈布斯堡王朝很乐于收拾掉这批帝国的“叛徒”,既省时又省力。
问题是这种搞法列宁第一个就不会答应,原因是这么搞跟导师大人的民 族政策南辕北辙,导师大人虽然不一定同意托洛茨基的不断革命论,但是向国外输出革命,打造一个世界人民大团结的极乐世界也是他毕生的梦想。按照李晓峰搞法,世界人民大团结是绝对不可能了,很有可能让捷克人跟俄国人变成死仇。
所以李晓峰能做的也就是在礼送捷克人出境上做文章了。像历史上一样允许捷克人带着武器全副武装前往军事力量空旷的西伯利亚,那绝对是找死。李晓峰的意思是,必须解除捷克军团的武装!
托洛茨基皱了皱眉头,倒不是说,他不赞同某人的主张,实际上他非常同意这个提议,解除捷克军团的武装很有必要,没有了武器,捷克军团作乱的可能性和威胁性就大大降低了。
但是他也有另外的顾虑:“如果能够解除捷克军团的武装,自然是很好。但是外 交人 民委员会之前同捷克军团接触时,捷克人强烈的要求保留武装,很坚决的拒绝了我们的要求。”
在座的大佬们挑了挑眉头,捷克人的拒绝意味着什么,他们再清楚不过了,这绝对不是什么好苗头,反正他们实在是不放心让这么大几万全副武装的外国军人穿越整个俄国。
捷尔任斯基当时就问道:“能不能尽量的做一做说服工作,让捷克人同意只保留自卫武器……”
他还没说完,托洛茨基就摊了摊手,无奈的苦笑道:“这个建议我们也提过,但是他们依然是强硬的表示拒绝!”
这下连捷尔任斯基都叹气道:“如果是这样,那我们确实很有必要警惕捷克军团的动向了!”
在场的大佬中,恐怕也只有布哈林对此不太以为然,他站起来大大咧咧的说道:“我认为这说明不了什么,请同志们设身处地的站在捷克军团的角度想一想。人 民委 员会突然向德奥帝国主 义集团投降,答应了他们苛刻的条件。突然又要解除他们的武装,他们恐怕只能认为我们是准备出卖他们了,这种情况下保留武器只是他们的自保手段!”
只能说布哈林太天真了,历史上的捷克军团也是用这种借口回绝布尔什维克的。结果呢?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一切都没有发生,布哈林这么解释捷克人保留武器的动机,还真不好反驳。
好在李晓峰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他立刻就反驳道:“这种说法完全不能成立,在布列斯特条约中,我们已经确保了捷克军团的利益,保证不将他们交给同盟国集团,和允许他们安全的前往法国。再用德奥做借口,根本就说不过去!”
不得不说,这就是穿越的好处,李晓峰一早就知道捷克军团是个大问题,所以特别在布列斯特条约中明确了这一点,堵上了协约国和捷克人以此做借口的可能。
不过布哈林就是要反对布列斯特合约,如今某人讲话题引了回来,他是巴不得的,立刻这货就嚷嚷道:“布列斯特合约并没有被中 央委员会和苏维埃批准,现在它还是无效的!”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稍微提一下国际条约批生效的流程,政府在国际条约上签字画押,并不是就代表了条约立刻就生效。这只不过是第一步,真正想要让条约生效,还必须经过国内的议会同意,议会不同意,那这个条约就算签字了,也还没有法律效力。
最简单直接的例子就是后世的那个著名的《全面禁止核 试验条约》,在条约上签字画押的政府很多,包括美帝和天朝,但是这个条约并没有被两国的议会批准,从法律意义上说,这个条约还没有完成生效。
而布列斯特合约对于现在的俄国来说,也是这么一个状态,政府虽然在合约上签字了,但是还缺一道手续,布尔什维克的中 央委员会,以及全俄工农兵代表苏维埃中 执委都还没有批准通过该合约。从法律意义上说这个条约还没有生效,这也是为什么布哈林现在依然敢对合约说三道四的原因,这货大概是觉得自己有把握阻止合约生效。
不过李晓峰可不会为此所困扰,反正布列斯特合约被通过是大势所趋,布哈林在蹦跶也没有用,他讥笑道:“那很好办,我们早点让布列斯特合约生效,就可以打消捷克人的疑虑了,到时候他们没有任何借口保留武器了吧?”
布哈林气得够呛,某人的意思几乎就是在说布列斯特合约生效是板上钉钉的事儿,这他怎么能接受,当即这货就咆哮道:“布列斯特条约就是一个给党带来数不胜数损害,并在全世界无产阶 级眼里侮辱我们的条约,这样的条约怎么……”
李晓峰不等这货说完,就直接插嘴道:“布哈林同志,你何德何能能代表全世界的无产阶 级发表意见?你有做过细致的调查?如果没有,请你不要随表代表全世界的无产阶 级发表意见。没有人同意你随便代表他们!”
布哈林被哽得说不出话来,眼看着这货就要发飙,列宁出面打断了他:“尼古拉.康斯坦丁诺维奇同志,请你不要随便岔开话题。现在开会讨论的是解决捷克军团的问题,关于布列斯特合约,中 央之前召开的紧急代表会议已经有结论了。”
说完,不等布哈林说话,列宁又问道:“安德烈同志,除了解除捷克军团的武装,你还有另外的能够妥善解决问题的办法吗?”
李晓峰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有的!”
这个答案以及某人的自信让中 央委员会的大佬们十分意外,在他们看来解除捷克军团的武装就是一个不错的办法了,虽然还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是就算捷克人最后拒绝了,中 央也能提前获得警示,至少这个办法能证明捷克军团居心不良。
而现在,某人竟然说,还有更好的解决问题的办法,这让在座的大佬十分的意外,他们立刻竖起了耳朵,想听一听某人的高见。
李晓峰哪里有什么高见,他只不过是熟知历史,站在过来人的角度看问题。捷克军团的叛乱真是无法避免的吗?让他们携带武器离开,真的不可行吗?
这两个问题对李晓峰来说是有答案的,想要避免捷克军团叛乱,仅仅收缴他们的武器是不能达到釜底抽薪效果的。对于协约国来说,武装五万人的捷克军团能有多难?经过半年的准备,美国这台战争机器已经运转起来了,就算没收了捷克军团的武装,美国人随时都可以重新武装他们。
这绝对不是开玩笑,在美国参战之前,沙皇俄国就在美国订购了大批武器弹药(沙俄预交了大量的黄金作为定金,后来苏联和俄国还为此没少扯皮。而且沙俄也不光是委托美国生产莫辛纳干,还直接购买了日本的武器弹药。比如之前提到的,费德洛夫的自动步枪,所使用的就是日本的弹药),美国生产的莫辛纳干大批大批的准备运往俄国,不过是因为俄国革命的爆发,尤其是十月革命的爆发,美国人将这批武器暂扣下来了。美国人转手将这批武器交给捷克军团能有多难?
所以说,就算解除了捷克军团的武装,对他们也不能完全放心,只要他们的人还在俄国的土地上,随时都有可能被重新武装起来,这不过是一个时间问题罢了。
说到这里,有同志就要说了,这岂不是说捷克军团的问题是完全无解的吗?不一定,要找到解决捷克军团问题的钥匙,那首先要搞清楚一点,协约国集团为什么要拉拢捷克人发动叛乱?
答案很简单,因为协约国集团暂时无力去解决俄国的问题,德奥集团才是他们的心腹大患,他们的绝大部分精力都被德奥所吸引了,无力在俄国开展大规模的军事行动。
当时德国人给英法两国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反正当英国人策划着让捷克军团在俄国叛乱的时候,法国人一开始是并不同意的,他们更希望将捷克军团按照原计划运往法国,好减轻自己的压力。如果不是英国佬做了大量的工作,这个事儿还真成不了。
可见当时协约国集团是有心干涉俄国革命,但实在是力有不足,其实也不是完全实力不足,至少当时的日本和美国还是有余力的,但是日本人只对西伯利亚有兴趣,无意向伏尔加河和顿河流域发展(以日本那可怜的后勤保障能力,也确实没那个能力,出兵西伯利亚的日本干涉军后来都闹饥荒,差点没饿死在俄国,后来不得不灰溜溜的退出俄国的领土),而且日本人对美国抱有深深的戒心,担心美国人借此染指中国东北和俄国远东,所以两家一直形成不了合力,还互相拆台。
而且鉴于布尔什维克在十月革命中已经基本搞定了叛军,暂时依靠俄国国内的白军真心闹不出什么事儿来。协约国集团这才看重捷克军团这只有生力量。
所以,道理是很明显的,捷克军团之所以能叛变,主要是因为他是一直立刻能战的有生力量,对协约国集团来说,省事。想要扼杀捷克军团的叛变,就必须削弱他的力量。但是削弱捷克军团的力量也是要有策略的,至少解除武装部怎么有用。
“我的意见是,”李晓峰自信满满的说道,“我们可以答应捷克军团取道西伯利亚前往法国,也可以答应不解除他们的武装。但是他们不能一口气成建制的开赴西伯利亚……我认为必须让他们分批分次的离开俄国,限定每一批次的人数,只有当前一批次的人确实离开了俄国抵达了法国,才能让下一批离开……”
这个建议顿时让托洛茨基眼前一亮,他兴致勃勃的说道:“这个办法好,让他们分批次离开,就算某一批不老实,在西伯利亚闹事,也不会造成特别恶劣的后果!”
没错,五万捷克军团确实是一只有生力量,如果让他们一齐在西伯利亚闹事,还真没办法收拾,但是如果只有一万人或者五千人在西伯利亚叛乱,这还是一个大问题吗?
捷克军团如果不成规模,那就是一个屁,历史上的他们也只是起到了搅屎棍的作用,除了把俄国的局势搅得一片混乱,给了邓尼金、高尔察克之流乘乱而起的机会,在军事上他们很快就遭到了红军的痛击。
甚至最后自己内部都分裂了,一部分捷克军团的士兵在红军的宣传攻势之下,选择了再次倒戈,以至于捷克军团的指挥官向马萨里克呼吁,必须让他们尽快撤离俄国,否则他们所有的士兵都要变成布尔什维克了。
不过想要分割瓦解捷克军团,也不是那么容易,捷尔任斯基很快就提出了新的问题:“如果捷克人拒绝我们的要求,不同意分批次离开我国,怎么办?”
李晓峰当然想过这个问题,他刚要说出答案,导师大人却抢在了他的前面:“这很好解决,我们只给他们两种选择,如果他们交出武器,那么我们就答应一次性让他们离开。否则,如果他们想要保留武器,就只能接受分批次离开俄国的条件。如果捷克人同时拒绝这两种方案,那么我们只能认为他们心中有鬼,只能认为他们准备配合协约国集团干涉我国的内 政!”
说到这里,列宁稍微停顿了片刻,似乎是在积蓄力量,很快他重重的一挥手,斩钉截铁的说道:“如果捷克人确实有这样的打算,准备充当协约国干涉我国革命的马前卒,那么我们也没有必要继续跟他们客气了,我们决不允许***势力破坏我国的革命大局,更不允许外国势力干涉我国的内 政……将他们的叛乱扼杀在萌芽状态,就是我们必然、也是必须的选择!”
184 似曾相识的刺客
诺维科夫紧张的注视着斯莫尔尼宫方向,在这个寒风凛冽的下午,在彼得格勒街头溜达可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他向双手呵了一口热气,然后用力的搓了搓,紧接着使劲的跺了跺脚。
不过让这样的动作对一个在雪地里站了将近两个钟头的人来说,意义不是很大,反正诺维科夫一点儿都没有觉得暖和起来,反而愈发的觉得寒冷。他不由自主的想到,如果能灌上一口伏特加该有多好。
可是这种想法刚刚冒出来,诺维科夫就很快将其抛出了自己的脑子,不是他不喜欢喝酒,也不是他没有酒可喝。他大衣的口袋里就装着满满一瓶上好的伏特加,这还是萨文科夫亲自送给他的。之所以强忍着不喝,那是因为诺维科夫觉得自己必须保持清醒。
就在今天,诺维科夫要做一件大事,刺杀列宁,为了这个目的,他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布局,而今天就是收网的时间。
再次望了一眼斯莫尔尼宫方向,那里依然是灯火通明(极夜),布尔什维克的中 央委员会还在开会,会议已经持续了整整一个下午。诺维科夫知道,布尔什维克正在紧张的讨论关于布列斯特合约的问题,这个合约是否能够通过,就看这次会议了。
对于布列斯特合约的具体内容,诺维科夫已经有所耳闻,对于布尔什维克将大片的国土出卖给德国鬼子的行为,他异常的愤怒,而这也正使他下定决心杀死列宁。
诺维科夫认为,只有杀死了鼓吹对德投降的魔头列宁,才能挽救他所热爱的祖国,为此他可以牺牲掉一切,哪怕是自己的生命。
当然,想要完成刺杀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布尔什维克特科的防备实在太严密了,前几次,他企图在集会上刺杀列宁时,就差点被抓住,还因此损失了两个优秀的部下,后来才不得不改弦更张另想办法。
望着斯莫尔尼宫方向,诺维科夫叹了口气,这场会议比他预想得要唱得多,按照原计划,他是准备在列宁走出斯莫尔尼宫的时候动手,可是久久的会议就是不结束,随着天色越来越暗,完成刺杀的难度也直线上升。
不过诺维科夫绝不会轻言放弃,因为时间已经不等人了,如果不抢在布列斯特合约正式生效之前,杀死列宁,就算之后刺杀成功,意义也要大打折扣。
诺维科夫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祈祷布尔什维克中 央委员会不要那么快通过布列斯特合约,祈祷会议能够早一点结束。
又等了五分钟,斯莫尔尼宫的灯火依然没有熄灭的意思,但是诺维科夫已经不能在继续死等了,倒不是说他放弃了计划。而是因为他不能在继续站在斯莫尔尼宫大门附近晃悠了。
大冷天,北风吹着,大雪飘着,正常人都不会站在凉飕飕的街头上晃悠。布尔什维克特科的警卫可不是傻瓜,如果诺维科夫一直站着不走,那么肯定会引起他们的怀疑。所以诺维科夫只能选择暂时离开。
拐进了一条小巷子,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停在那里,如果仔细观察的话,能够发现驾驶位上坐着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这个人是谢苗诺夫,也是诺维科夫的同伙之一。
拉开车门,诺维科夫一屁股就坐了上去,虽然这个封闭的小空间里烟雾弥漫,但是比起外面的寒风凌冽还是要舒服得多。
“会议还没有结束?”谢苗诺夫递上了一只烟,问道。
诺维科夫哆哆嗦嗦的接过香烟,凑着谢苗诺夫的烟头嘬了两口。随着热乎乎的烟雾进入他的肺里,诺维科夫终于觉得暖和了一点。
喷出了一大口烟雾,诺维科夫呲牙咧嘴的回答道:“没有,该死布尔什维克狗杂种还在开会!”
谢苗诺夫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忧心忡忡的说道:“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难道说,他们今天就会通过那个卖国条约?”
诺维科夫也在担心这一点,从种种迹象看,布尔什维克确实是准备在今天就做出决议。如果条约被通过……诺维科夫摇了摇头,仿佛要将这种可能性赶走一般。
良久他才说道:“我们想这么多没用,不管条约是否通过,我们都必须杀死列宁!”
谢苗诺夫缓缓的点点头,现在,他们也只能这么想了,也许杀死了列宁之后,布尔什维克就会崩盘,那时候我们社会革命党就能卷土重来,只要我们能重新上台,撕毁那个卖国条约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么想着,谢苗诺夫轻松了一点,觉得自己的行动更加的有意义了。他兴致勃勃地问道:“她怎么样了?拖延了这么久,她不会暴露吧?”
说实话,这正是诺维科夫最担心的是,刺杀列宁的主力并不是他和谢苗诺夫,布尔什维克特科的防备实在是太严密了,仅靠他和谢苗诺夫还不等靠近列宁就会被打成筛子。真正负责刺杀列宁的,是隐藏在斯莫尔尼宫里的那个她。他和谢苗诺夫的职责是负责接应那个她,当她完成了刺杀任务之后,他和谢苗诺夫负责开着汽车将她接走。
“应该不会吧!她一直很小心谨慎,而且以她跟左 派份子的关系,应该没有那么容易暴露!”
从诺维科夫的口气就能听出,对此他真的没有什么信心,那个她虽然不是第一次参加刺杀行动,但是从她毕竟只是一个弱女子,而且她还有生理上的缺陷,将在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她,诺维科夫实在是不能放心。
不过不放心也没用,因为诺维科夫没有其他的选择,他只能选择相信她。当然,诺维科夫也做好了失败的可能,不过对于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他来说,就算失败了也没什么。他将激励自己的同志再接再厉,总有一次能够取得成功,能杀死那个魔头。
“发动车子,我们出去转一圈!”诺维科夫很冷静地命令道。
谢苗诺夫点点头,打上火,一踩油门,汽车缓缓的使出了小巷子,沿着斯莫尔尼宫抖了一个圈子之后,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看样子,布尔什维克今天一定要就条约做出结论了!”谢苗诺夫忧心忡忡的说道。
诺维科夫同意他的说法,因为斯莫尔尼宫一点散会的迹象都没有,刚才他们逛一个圈子,可不是用来看风景的,而是在仔细的观察斯莫尔尼宫的情况,另外也是为了预热发动机。在这种严寒的天气里,必须让发动机保持预热状态,否则一旦死火,可能会导致整个行动失败。
“注意周围的情况!”诺维科夫一面换衣服,一面吩咐道:“我再出去转转,随时等我的信号!”
几分钟之后,面目一新,化妆成一个老头的诺维科夫又一次出现在了斯莫尔尼宫大门附近,不过没有任何一个特科的警卫能够认出这个脚步步履蹒跚的老头已经前前后后在他们面前出现过好几次,更想不到这个老头心怀恶意随时准备刺王杀驾。
没有人能够想得到,连斯莫尔尼宫里的李晓峰也完全不知道,一场策划已久的刺杀行动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此时此刻,某仙人正百无聊赖的看着各路大佬短兵交锋,整个会议室里都是口水,为了布列斯特合约的问题,布尔什维克的中 央委员会就像一个闹哄哄的大蜂窝。
李晓峰遮住嘴,不留痕迹的打了一个哈欠,世上最无聊的事情就是看人吵架,尤其是看一群满腹经纶的革命理论家掉书袋。为了一个很简单的一加一等于几的问题,他们都能引经据典的吵上一个小时。
从小,李晓峰就对这种没有营养干巴巴的东西毫无兴趣,尤其是,他还不能在这场大讨论中发言,只能装哑巴,这就让他更加的无聊了。其实,这货完全可以不用这么无聊的,因为没有人要求他必须来参加这场会议。
某人连党员代表都不是,怎么可能被邀请参加这次紧急全国代 表大会?这厮不过是觉得,布列斯特条约被通过具有历史性的意义,爱凑热闹的他不想错过这个历史性的一刻。来打个酱油看个热闹说不定一不留神就被记录进党史了,这种机会怎么能错过?
实际上不光是某仙人有这样的想法,来凑热闹的人真是不少,出席会议的有投票权的代表只有46个,另有58个代表有发言权,除去这一百多人,会议室里剩下的人都是看热闹和打酱油的,这批人几乎是上面那些人的两三倍。
比如坐在李晓峰身边的莫洛托夫,这位兄台也是酱油党的一员,此时的他还不是后来那个钢铁同志的死党,能够呼风唤雨。直到1920年莫洛托夫才混上候补中 央委员。不过了到了1921年这货就变成正牌中委以及候补政 治局委员,不得不说,跟对了人,升官就是快啊。
当然,现在的莫洛托夫还什么都不是,在这个历史性的时刻,只能跟着某仙人一起打酱油。不过他倒是比三心二意的某仙人专心多了,仔细的聆听着代表们的发言,时不时做着笔记,这态度一看就是当官的料。
李晓峰拍了拍莫洛托夫的肩膀,小声说道:“维切斯拉夫同志,让一让,我去上个厕所。”
“又去上厕所?”莫洛托夫有些吃惊,这一个多小时的功夫,某人已经跑了三趟厕所了,该不是肾亏吧?他很关心的问道:“安德烈同志,要注意身体啊!老跑厕所不是好现象,你还年轻,要节制一点啊!”
李晓峰都有心问候这货的老母,哥么的仙人之体是你这种凡人能比的,哥那真是去上厕所吗?哥是无聊啊!不过他总不能说自己上厕所是假,开小差是真,只是默默的点点头,然后快步走开了。
离开了比菜市场还要喧嚣的会议室,李晓峰觉得舒服了很多,看了看斯莫尔尼窗外的雪景,这货的心思立刻就飞远了,这日子口找几个妹子出去玩玩雪,欣赏一下雪景多好,早知道就不该来,直接回莫斯科就好了。
某仙人叹了口气,活动了下筋骨,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四下乱扫,斯莫尔尼宫其实也没啥可看的,说是宫殿其实就是一幢三层高的巴洛克风格的建筑。早年这里不过是贵族女子学校而已,真正让斯莫尔尼宫出名的还是十月革命。
作为布尔什维克指挥十月革命的核心机构,在苏联成立之后,这里自然而然的升格成为革命圣地,历史地位一下子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不过,李晓峰一点儿都不喜欢巴洛克风格的建筑,在他看来这种建筑风格太压抑了,总给人一种险峻的感觉,置身于斯莫尔尼宫当中,就像关在鸟笼子里的小鸟,总想要飞向外面的世界。
摇了摇头,李晓峰将脑子里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甩了出去,就在他想返回会议室的时候,一个擦身而过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个女人,当然,李晓峰并不是看见女人就走不动道的主儿,而且实际上这个女人也算不上美女,从侧面看她的鼻子又高又尖,这让她整体上给人一种很坚毅和深邃的感觉。
李晓峰看到这个女人的第一感觉就是觉得阴沉,尤其是她眯着眼睛的样子,仿佛就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不过这种感觉只是一刹那有,很快她似乎又恢复了正常,就像一个普通的酱油党,不显山不露水,不留神恐怕都不会注意她。
不过李晓峰却注意到了她,那么一瞬间,他似乎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仿佛他很早以前就认识这个女人,但是李晓峰却又很清楚,穿越以来他的记忆中绝对没有见过这个女人。
“难道是以前那个安德烈.彼得洛维奇认识她?”李晓峰不由自主的想到。不过瞧这女人的年纪,似乎是三十来岁,跟十七八的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差了一大截,年龄悬殊的两个人怎么会有交集呢?
李晓峰又看了这个女人几眼,实在是想不通,这种熟悉的感觉是从哪里来的,他都有心上前去搭个讪,探探口风了。不过还没等他开展行动,那个女人似乎也注意到了他。
那一刹那,李晓峰似乎感觉到了那个女人心跳突然加快了,很快,这个女人就转过身去,匆匆的走开了。
难道哥长得太帅了?某个自我感觉良好的人情不自禁的想到,不过成为中老年妇女的偶像,对某人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他对熟女没太多兴趣。
又摇了摇头,李晓峰并没有特别在意那个女人的奇特举止,虽然那种强烈的熟悉感让他很在意,但是却始终想不起她究竟是谁。半晌之后,某仙人也就放弃了,与其在这种无聊的小事上浪费时间,还不如进会议室看看吵架是不是已经结束了。
和李晓峰的不在意完全不同,那个女人却是出了一身冷汗,作为诺维科夫的同伙,混入到斯莫尔尼宫刺杀列宁的主力,她时刻警惕的周围的一切,因为视力不太好的关系,一开始她并没有认出擦身而过的某人是谁。
直到某人直勾勾的看着她,并且露出疑惑的表情,才引起了她的警惕。她太认识某人的,莫斯科契卡和中 央特科的负责人,正是因为某人一手打造的特科的存在,才让他们之前的刺杀行动全部失败。
同她要好的几个同志,都被某人掌控的特科毫不留情的枪决了,如果说她除了憎恨列宁之外,还憎恨什么人。那么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绝对名列榜首。
不过刚才那一刹那,她的心脏咚咚直跳,她以为自己被某人识破了,当时差那么一点儿就要选择拔枪自卫。好在她的意志力不错,强自忍耐住了。而运气似乎也站在了她这边,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很快就打消了对她的怀疑,也没有对她采取什么行动。
这让她暗自松了口气,说实话,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她一点儿都不想跟某人起冲突,她的任务和使命是杀死列宁,如果在某人这里就暴露了,最后哪怕是能抢先杀死某人,也没有任何意义。跟列宁比起来,某人简直是微不足道的。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远远的望了一眼会议室的方向,努力的压制住了再次前往会议室方向查探情况的想法。刚才和某人的不期而遇给她敲了警钟,她必须要更加的耐心,机会只有一次,如果在行刺之前就被发现了,那么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付之东流了。
女刺客很快就压抑住了内心的悸动,像毒蛇一样继续潜伏了下来。而在会议室里,不管是李晓峰还是列宁都没有想到,危机已经迫在眉睫了。
现在,他们全部的注意力都被最后的投票所吸引了,随着斯维尔德洛夫一声令下,46个有投票权的代表中刷刷刷的举起了三十只手,跟历史中完全一样,只有12个代表反对合约,另有四人弃权,布列斯特合约被布尔什维克第七次紧急代表大会通过了!
185 大获全胜和心里不平很
布尔什维克第七次紧急代 表大会之所以重要,之所以能将李晓峰都留在彼得格勒,并不仅仅因为布列斯特合约的问题。实际上这次紧急代表大会的主要任务有好几项:
首先,是审阅上一届中 央委员会的总结报告,也就是做一个总结;其次就是讨论和批准布列斯特合约;第三,则是修改党 纲和党的名称;第四,选举出新的中 央委员会和政 治局。
这四项任务就没有一个轻松的,不管是哪一项都能吵个翻天覆地。一开始关于中 央委员会的总结报告就引起了一片口水,主要是以布哈林为首的左 翼共 产主 义者不同意中 央委员会对国际和国内形势的总结,认为这个报告是投降性质的,就是为布列斯特条约唱赞歌的,认为该报告所得出的结论根本就是有悖于俄国真正形势的。
不过中 央委员会的总结报告是不是真实可信,不由布哈林和他的左翼共产主 义者联盟说了算。经过与会代表的讨论,通过了中 央委员会的总结报告,认可了中 央委员会对国际和国内形势的评估。
对于布哈林来说绝对是一大打击,怎么说呢?可能大部分人都对总结报告什么的不是特别在意,总认为这个玩意儿就是官样文章,就是浪费时间和精力糊弄事情的。
不过实际上,总结报告对于混政坛的人十分重要,因为这东西是风向标,能代表一种思路。一旦总结报告被认可,那么新的中 央委员会就要在总结报告的基础上工作,根本就别想跳出这个大框框。
明白了这一点之后,布哈林强烈的反对这个总结报告也就能理解了,不用说,列宁所领导的这一届中 央委员会做出的总结,或者说画出的框框,让他很难受,如果他不否定掉这个总结报告,那么接下来的斗争形势就会对他很不利。
事实也是如此,随着中 央委员会的总结报告被通过,很快的,修改党 纲和党的名称的重任就落在了列宁、斯维尔德洛夫、斯 大林、托洛茨基、捷尔任斯基和弗拉基米尔斯基的肩上。
不要小瞧了这一点,党 纲这玩意儿可不是想改就改,也可以随便改的,这玩意的作用和地位就跟国家的宪法一样,属于组织框架类的东西,改动它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大事。
这么重要的大事,就没有落在布哈林极其同党的肩头,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的博弈已经失败了。
俄国社会民 主工党也就是布尔什维克,存在了几十年之后,终于积量变为质变,升格成了俄国共 产党,简称俄共(布)。而党 纲的修改更是以列宁拟定的大纲为基础加以修改。可以说这一次大会完全确立了列宁的领导核心地位,其他的人再也难以撼动他分毫。
一连窜的打击让布哈林灰头土面,不过这些打击虽然猛烈,但对他来说还不致命,不过很快致命的一击就要来到了。
当《关于战争与和平的决议》被高票通过的时候,布哈林觉得天都塌了,这意味着布列斯特合约已经被俄 共所接受,接下来只需要在苏维埃中 央执委去走一个过场了(那里布尔什维克有极大的优势,想要通过基本上是小菜一碟)。也就是说,布哈林努力了半天,结果却遭受了滑铁卢般的惨败。
大会在决议案中指出:我们的党、觉悟的无产阶 级的整个先锋队和苏维埃首要的也是最基本的任务,是采取最有力的、也是十分果断的和严厉的措施来加强俄国工人和农民的自我纪律和纪律,同时教育群众奋起保卫社会主 义祖国,组织红军,对人民进行普遍的军事训练……并认定列宁在布列斯特合约上所采取的路线是完全正确的。
这当头一棒不可谓不重,布哈林知道,自己必须立刻出手,必须马上挽回形势,否则那就真要溃不成军了。在经过紧张和短暂的小范围讨论之后,他和乌利茨基、布勃诺夫在大会闭幕之前紧急发表了一份《告全体党员书》。
“情况的严重性和我们党内当前的最大问题,即布列斯特合约问题上所存在的重大分歧,迫切的要求我们在召开全体党员代 表大会之际提出真正有意义的政 治纲领……险恶的革命形势将在最短时间内打碎一切幻想……暂时的苟延馋喘没有任何意义,中 央委员会的和平政策离开了无产阶 级的革命道路,这种政策,是从革命无产阶 级立场转向了没有固定阶 级特性的士兵立场,从当前的国际形势可以预见,这完全是机会主 义在作祟!而实际上,无论是由于德国的掠夺性君主制同俄国无产阶 级制度之间的社会对立,还是由于德国的实际企图,这种机会主 义的预测是绝不可能实现的……从实践的观点来看,这种政策将导致无产阶 级在反对国内和国外资产阶 级的阶 级战争中投降!”
站在李晓峰的角度,布哈林的话说得虽然比较难听,但是也不能说完全没有道理。比如关于布尔什维克从“革命无产阶 级立场转向了没有固定阶 级特性的士兵立场”,这确实是比较正确的。
推动俄国从二月革命走向十月革命,最后走到内战这一步的,客观上说正是前线不断溃败下来的“灰色牲口”,几百万厌战的士兵随着德奥集团的不断进攻而不断的向彼得格勒和莫斯科方向溃散。他们的意志很大程度上影响了革命的发展方向。
二月革命之后,不管是立宪民主党、社会革命党还是孟什维克,在政治上都是正面形象,受到了广泛的欢迎,可是仅仅半年多的时间,这帮货就变成了过街老鼠,为什么群众的态度转变得如此快?其中最关键的推手和反对他们的力量就是前线溃逃下来的士兵。
当几十万上百万士兵涌向两个革命的中心之后,随着他们对立宪民主党人和社会革命党人愈发的不耐烦,用手里的武器推翻他们,并不是什么难以预见的事情。说句不太客气的话,正是这些溃兵无形之中推动了革命的发展。没有他们,布尔什维克想成事,实在是太难。
但是布哈林对这批士兵并不放心,因为这批人只想结束战争,然后赶紧平分土地之后好回家过小日子,也就是说,布哈林很怀疑这批人达到目的之后就会作鸟兽散,心满意足的他们将不会再为布尔什维克和无产阶 级革命卖命,那时候党就危险了!
客观上说,布哈林的担忧非常有道理,按照列宁的变国际战争为国内战争的理论,内 战肯定是要打的,那么靠谁去打内 战呢?靠这些只想捞好处的溃兵?
反正布哈林是不信任这批人的,实际上连导师大人也是不信任这批人,否则也不会急吼吼的成立红军了。原因就是他老人家也知道这批货不可靠,所以当时的布尔什维克在五月份面对捷克军团的叛乱时才会那么窘迫。
当时布尔什维克一方面大批的复员原来的沙俄军队,另一方面则积极的组织红军,那个时候布尔什维克的军事力量真心是很虚,如果旧军队真的给力和可靠的话,区区五万人捷克军团算个屁啊,沙俄顶峰时期可是有几百万大军的,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淹死那帮货!
从这个角度上说,布尔什维克迎合溃兵,确实是有问题的,说不定真的会出现布哈林所说的那种情况——对外向德奥集团投降,对内又不是白匪军的对手,落一个两头不讨好。
但是,列宁仅仅是为了讨好溃兵,就力主接受德国人的要挟,甘愿背一个卖国贼的骂名吗?而且,难道以他的政 治智慧就看不到溃兵的不可靠吗?
列宁当然能看得到,甚至他比布哈林还要清楚,那为什么他依然选择迎合这些溃兵呢?道理有几个:
首先,厌恶这场战争的不止是前线的溃兵,俄国从工人到农民和小手工业者全都身心皆疲,对继续打仗都没有兴趣。从这一点看,溃兵和布哈林所谓的无产阶 级们是有共同利益的,这就决定了双方可以合作。
其次,布尔什维克跟社会革命党和立宪民主党比起来,家底太薄,如果不迎合溃兵,他们怎么抓住枪杆子?没有枪杆子,还谈个屁的十月革命?
在这一点上,列宁颇有一点不管是白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的政治智慧,管他那么多,先上台执政再说。如果连政权都无法掌握,扯那么多还不是浪费口水和yy。
最后,列宁也有解决溃兵问题的方法,不愿意打仗,想回家,这都不是问题。你们不是闹革命的军队,那我就借你们的手先上台,然后组织一只真正的革命军队取代你们就好了。反正只要你们不闹事,乖乖的回家种田,那就是为建设稳定、和谐的社会作出贡献了。
应该说列宁的算盘还是打得很精的,让溃兵回家安居乐业,社会的突出矛盾就解决了一大半,没有他们搅和,政府就能稳定,至少不用担心这几百万人反水闹事了。
而且,大兵哥们乖乖的回家了,支持资产阶 级闹事的那批旧军官也没戏了,他们能闹事的基础就是有兵有枪,如果没有人了,他们怎么闹?最后还不是砧板上的鱼肉!
可惜的是,布列斯特合约扯皮的时间实在太长了,从1917年11月一直扯到第二年3月才被迫得出结果,离德奥集团的崩盘满打满算也没几个月了,间接的就减少了布尔什维克为内战爆发做准备的时间。
如果布尔什维克能早一点达成一致,能多做几个月的准备,捷克军团叛乱也就不会造成历史上那么大的连锁反应了。客观上说,布哈林就成了扯后腿的人,没有他搅和,事情不会变得后来那么复杂和不可收拾。
而且这么做也有一个好处,溃兵们想要有田可种,有房可住,那就只能打土豪分田地。而这么做的话,很显然的就让溃兵们跟资产阶 级和地主对立起来。为了保卫自己的“权益”,相信溃兵们很乐意让俄国的资产阶 级和贵族地主们吃苦头的。
如果布尔什维克按照列宁的计划,乘着协约国集团忙于同同盟国僵持的时候,做好战斗准备,果断的在内战的苗头刚刚出现的时候,就强力出手,俄国内战真心不用打三年。没有了协约国集团的支持,不管死捷克军团还是白军,那真心不算什么。
弄清楚了这些,再回头看布哈林的那个《告全体党员书》,就比较搞笑了,这个货完全就是钻了教条主 义的牛角尖,片面的认为溃兵不具备阶 级属性(实话实说,这批人大部分都是农民或者说农奴,阶 级属性很明了),借此大谈什么投降和失败。却从来不多动动脑子,如果跟溃兵闹翻了,以布尔什维克的军事力量,谈个毛的革命。
而且按照布哈林的主张,那是要抗击帝国主 义的,拿什么抗击?红军刚刚诞生,工人武装十分薄弱,难道就这批不可靠的溃兵?所以说这货一边是大谈溃兵不可靠,不是无产阶 级,不能听他们的意见,另一边又说什么要抵抗德国侵略者,试问一句,靠谁去抵抗德国侵略者,难道不是那批刚刚被你认定是靠不住的人?
所以说,这货就是纯粹扯淡,事实就像列宁说的——我们没有军队,我们不能自保,为了争取革命胜利,我们只能先接受德国人的勒索,埋头解决了国内的问题再说。
好在当时跟布哈林一样脑残的人并不占多数,在列宁的努力下,布列斯特合约被通过,布哈林的《告全体党员书》也基本上没人鸟。最后以布哈林为首的左翼共产主 义者只能再次以退出苏维埃政府作为抗议。
看着愤而离场的布哈林和他的同党们,李晓峰很有些不屑,尼玛,你们都已经退出过一次了好不好,炒现饭有意思吗?你们这帮货要是真有种,那就退出中 央委员会,就跟之前的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一样,那哥么才高看你们一眼。好嘛,现在要退不退的,简直就是矫情。
其实李晓峰愤怒是可以理解的,因为在新一届中 央委员会中,他又没捞着位置,连候补中 委都不是,反倒是反对列宁的布哈林继续保留住了中 央委员的位置。这厮当然会觉得不忿。
当然,最让他不忿的还不是布哈林是中委,而是季诺维也夫这货竟然又混成了中 央委员,这才是让他最恼火的。
季诺维也夫为什么会重新成为中 央委员呢?那还要从这货转变态度说起,十月革命站错了队伍,被整得灰头土脸的他是痛定思痛,觉得不能跟加米涅夫一块厮混了,再跟石头混下去,那真是前途暗淡啊!
所以之后的一段时间内,这货很低调,一面积极的承认错误,争取导师大人的原谅,另一方面也在小心的观察着党内的形势,等待着东山再起的机会。
要不怎么说万事只怕有心人呢?对德谈判开启之后,季诺维也夫总算是等到了属于他的机会,当托洛茨基—布哈林集团跟列宁大打对台的时候,这货毅然决然的重新站在了导师大人这一边,竭力的奔走呼号,为导师大人的路线大唱赞歌。
虽然列宁对之前季诺维也夫的错误很是不满,打心眼里是不喜欢这个家伙,可是当时的形势决定了,他老人家必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哪怕是季诺维也夫这个叛徒,只要他能为自己的路线说话,那就可以团结。
随着列宁在之后的斗争中大获全胜,在这一届中 央委员会中,季诺维也夫也就混到了一把交椅,也算是有过必罚有功必赏吧!
当然,这年头中 央委员已经不是那么金贵了,毕竟上面还有政 治局,中 央委员会在随后选举出了新的政 治局,其实也不算新,无非是这一次站错了队的两个人从政 治局里掉了下来,一个是乌利茨基,另一个是布勃洛夫。
乌利茨基还好一点,多少还保留有一个候补中委的头衔,布勃洛夫那真是从云端一下子掉到了井底,连候补中委都没有捞着。
大会结束了,虽然李晓峰觉得自己亏得慌,做了那么多贡献,最后屁都没捞着,但实际上账不是那么算的,这一届中 央委员会的名单出来之后,某人其实还是赚了的。
比如说跟他关系不错的穆拉洛夫,历史上他可是因为十月革命和之后莫斯科州省 委反对布列斯特合约事件,落选了中委,只混了一个候补。
现在穆拉洛夫保住了自己的地位,对于某人来说,他在莫斯科方向的势力得到了巩固。而且跟他在十月革命中关系不错的弗拉基米尔斯基也混成了中 央委员,虽说弗拉基米尔斯基不完全向着斯维尔德洛夫,但怎么说双方都有交情,很多事情也方便沟通。
当然,某人是不会这么想的,反正他就是觉得自己亏了,眼瞧着大会结束了,就准备往导师大人身边凑,看能不能引起导师大人的注意,准备多少也讨一点好处……
186 斯莫尔尼宫的枪声(上)
李晓峰厚着脸皮往导师大人身边凑,企图没羞没臊的混点好处,其实大可不必,因为去了也混不到好处。倒不是导师大人对这货有意见,故意怠慢他。
天地良心,列宁不是这种小气的人,而且他对某人也没有任何意见,甚至对这货这几个月的作为是相当的满意。可能有同志要奇怪了,既然如此,为嘛不论功行赏呢?
不是不愿,实属不能!按照某仙人这几个月的功劳,列宁觉得给一个候补中委都算委屈了某人,给个中 央委员会才算实至名归。问题是,这种念头导师大人也就只能心底里想想,真要付诸行动,还真不行。
六大之后的中 央委员虽然有泛滥的趋势,正经的政 治局委员才算得上党的核心领导层。但问题是就算有泛滥的趋势,这个位置还是僧多粥少,大把的老革命对着这个位置是望眼欲穿。论资历,加里宁够不够中 央委员?邵勉武够不够中 央委员?伏龙芝够不够中 央委员?
不客气的说,不管是论资历还是伦功劳,上述三位都够资格,可是这三位还不是连个候补中委都没捞着!而且类似的人还不止三个两个,名单一大窜,哪个不是老革命老元勋,照顾得过来吗?
更别说虽然某人的功绩突出,可年纪和资历实在是拿不出手。列宁就不止一次的用开玩笑的口吻对斯维尔德洛夫说过:“安德烈的父母太不负责任了,这样的好同志应该首先生出来嘛!像他哥哥那么大,候补中委也算是实至名归了。”
可见,导师大人是相当欣赏某人的,可是客观上的年龄问题就是一刀拦路虎,列宁只能忍痛将某人刷下去。不过总某种意义上说,这也是对某人的保护,因为某人这几个月的功劳虽然不小,但是拉的仇恨更大,得罪了一大票人。这个时候如果让他进入中 央委员会,那不是褒奖他,而是害他。
而且,退一步说,某人也确实年轻,再涨几年资历也没有什么坏处,年轻就是最大的资本,再等五年这货都没到25岁,实话实说,25岁的中 央委员已经很惹眼了。实话实说,导师大人自己也是33岁那年才混上候补中委。斯维尔德洛夫也是27岁才增补为候补中委。
列宁只能把某人晾一晾,所以这回见到某人死皮赖脸的往他身边凑,没由来的就觉得头疼。
“安德烈同志,你怎么还在彼得格勒?”导师大人没好气的问道。
某人似乎也听出了导师大人语气不善,心中也有点小忐忑,他不明白啊,自己什么都没做,怎么就恶了导师大人,难道斯 大林打老子的小报告了?
心中虽然有些忐忑,但是这货的反应还是很快的,“这次大会关系着党今后的发展方向,具有非同一般的历史意义,我认为很有必要亲自聆听中 央的精神,以便更好的开展工作……”
这话如果换个人来说,没准导师大人就相信了,可是他老人家太了解某人的性格和行事的方法了,这货的思想觉悟根本就只是那么回事,而且历来就对开大会没有任何兴趣,别人开会的时候都是老老实的做记录做笔记,只有这货从来就是找个本本装样子,更多的时候是人在会场心却不知道飞到哪去了。这样的人说什么领会中 央的精神,还什么更好的开展工作,简直就是骗鬼!
导师大人虽然不信某人的鬼话,但是也没有深究的意思,年轻人跳脱一点是很正常的,谁没有年轻过,当年他也不耐烦这种开会打嘴炮。只要某人事后能坚持原则,始终跟中 央站在一起,这也就够了。
说实话,导师大人最欣赏某人的就是这一点,开小差又怎么样,只要能把事办得漂亮,只要能领会中 央的精神,那就是好同志。总比那些开会装模作样的做笔记,正经的就像专家教授,可是一到实干就拉稀,总是跟中 央的精神南辕北辙的人强吧!
实话实说,列宁最烦的就是这种装腔作势的棒槌,如果人人都像某仙人一样,他恐怕反而觉得省心了。所以,当此时,某人装模作样的说假话时,列宁的兴趣就上来了,决定捉弄某人一把。
“是吗?”他笑了笑,忽然说道:“把你做的记录给我看看,我得检查一下,你是不是真的领会了中 央的精神!”
李晓峰做了个蛋的记录,这几天的大会开下来,他尽在那里闭目养神或者上厕所了,当然,列宁也知道这一点,某人从来都是装样子的,之所以这么发问,就是要打趣一下某人。
李晓峰会被难住吗?那是肯定不会的,这小子穿越以来胆子是越来越肥,而且随着他跟导师大人越来越熟悉,那种敬畏的感觉也早就消失了。
实际上生活中的导师大人并不难打交道,本质上说,导师大人比捷尔任斯基好打交道得多,后者那真是铁面,无论何时都是一丝不苟。而列宁不一样,还是比较随和的,有时候还会开点小玩笑,而且他还比较会享受生活,当年流亡巴黎的时候,每当工作不顺利或者心情不好的时候,他老人家就会去听听歌剧看看戏,活得很是潇洒,后来他自己回忆这段生活的时候,都承认自己被养刁了。可以说,他的日常生活实在是比捷尔任斯基之流充实得多。
反正李晓峰也不是第一次被导师大人打趣了,所以当时他是一点儿都不紧张,他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回答道:“中 央的精神记在纸头上有什么意义?我是把中 央的精神都装进了脑子里,我直接向您汇报心得吧!”
列宁摇了摇头笑道:“你这个小家伙,就是会说漂亮话。汇报什么的就算了,我还是以后检查你的实际工作情况吧!”
这不过是一个小插曲,列宁在笑,他周围的人自然也在笑,实话实说,这一天对于列宁派来说,心情普遍不错,在这个胜利的日子,放松一下也是正常。
于是乎,一大帮人跟在列宁的后面,边走边聊,笑眯眯的往外走。李晓峰也不客气,厚着脸皮钻进老革命堆里,有一搭没一搭的陪着说话。
这时候天色已经很暗了,没办法,冬季的彼得格勒黑夜不是一般的长,下午五六点就很暗了,当一群人说说笑笑的走出斯莫尔尼宫时。李晓峰又一次见到了下午那个曾经很眼熟的女人,此时,她站在大门的一侧,正眯着眼睛往这边看。
如果是平常,李晓峰说不定就忽略了这个瞬间的动作,但是在那个女人望过来的时候,不知怎么地,那种很熟悉的感觉又涌了上来。而且她的这个动作让李晓峰陡然生出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李晓峰有些迷茫,因为这个女人怎么看都弱不禁风,跟危险都不沾边啊!某仙人觉得如果换做一个膀大腰圆抱着机关枪或者火箭筒的抠脚大汉,那说危险还过得去。一个一阵风就能吹到的女人,哪里危险了?
当时,李晓峰告诉自己,你丫的这是神经衰弱了,属于开会过多的后遗症,竟然会怕一个娘么,不够被人嘲笑的。
李晓峰一面安慰着自己,一面随着人群往大门方向走,列宁的专车已经停在那里了,不出意外的话,导师大人这是准备立刻回家了。这一下,某人又有些着急了,之所以跑到导师大人身边来,这货是准备侧记旁敲的捞一点好处的,可这人多势众的,他根本没办法开口。导师大人如果就这么上车走了,他不是白开了几天的会?
李晓峰这时候真想把身边这些不开眼的货色全部撵走,可是周围哪个不是老革命,一票的中委和候补中委,谁撵谁还不一定呢!
在这个现场,暗自捉急的不止李晓峰一个,站在大门方向的卡普兰比某仙人要着急得多。作为一个刺客,这一天她已经等了很久了,在十月革命攻陷冬宫,当社会革命党临时政府被推翻的那一刻起,她就决心杀死列宁。
作为一个铁杆的社会革命党拥趸,16岁那一年,她就亲自组织策划并实施了对沙俄基辅行政长官的暗杀行动。虽然那一次行动她失败了,而且被当局判处了终身苦役。不过卡普兰并不觉得这是一个打击,甚至觉得这是一件极大的幸事,在狱中,她结识了印象她一身的重要人物——玛利亚.斯皮里多诺娃。
很眼熟是不?没错,就是那位著名的社会革命党左 派的女革命家,这位斯皮里多诺娃其实也是够奇葩的,作为社会革命党左 派,她带出了一个铁杆极端的右 派——卡普兰。正是这个女人射向列宁的三发子弹,改变了俄国的历史,也改变了布尔什维克的历史。
一代人杰列宁身负重伤,正直壮年的他身体迅速的垮了下来,五年之后,仅仅54岁的他就撒手人寰,他的逝世,直接导致了布尔什维克内部后来激烈的斗争,导致了布尔什维克在一条极端的路上越走越远,直到最后完蛋。当然卡普兰自己也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年仅28岁的她,被枪决于克林姆林宫,而且被挫骨扬灰。
卡普兰眯了眯眼睛,尽可能的在人群里搜索列宁的身影,早年的苦役生涯给她造成的最大痛苦,就是摧毁了她的视力,年纪轻轻的她已经是高度近视,这给她的刺杀行动造成了极大的困扰。
是的,卡普兰几乎无法从人群里将列宁分辨出来,看什么都一片模糊的她,可不敢赌运气,机会只有一次,如果她不能将子弹准确的射入列宁的胸膛,那么一切都是白搭。
卡普兰告诉自己必须冷静,她知道按照列宁的习惯,他将独自一人乘车离开,等到他上车的一刹那,那就是动手的最好机会。卡普兰慢慢的调匀了呼吸,尽可能的让自己显得正常,她决不能在动手之前就被发现。
人群慢慢的向汽车方向移动,而卡普兰也开始缓缓的向同一个方向走动,作为一个高度近视,她必须站在足够近的位置,才能瞄准列宁。
场面近乎于窒息,至少在斯莫尔尼宫外面的诺维科夫紧张得都屏住了呼吸,他的手心全都是汗,心脏随着人群和卡普兰的脚步缓缓的跳动,双方每接近一步,他都紧张得要死,生怕下一秒钟,卡普兰就被发现或者拦住。
不过他的担心似乎有些多余,被愉快气氛所笼罩的列宁一行人,完全没有留意到近在咫尺的威胁,他们欢快的讨论着政 治问题,畅谈着革命的未来,气氛很热烈,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这里面也只有李晓峰依然是三心二意,或者说是烦躁不已,他已经开动了脑筋,但是根本就想不出混上导师大人座驾的借口,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他也不可避免的越来越烦躁。
怎么办呢?
李晓峰抬起头望了汽车一眼,再过几秒钟,导师大人就要上车离开,要不哥么直接去导师大人的住所窜门?这个办法不是不行,但是李晓峰不喜欢这么做,他更希望间接的提醒导师大人别忘了自己的功劳,让他没皮没脸的去跟导师大人要官要好处,他觉得丢人。
列宁站在了车前,最后同身边的同志握手告别,下一秒钟,他可能就会拉开车门,做进车里,这时候李晓峰实在是忍不住了,他喊了一声:“列宁同志……”
列宁很自然的转过身来,他注意某人很久了,因为他能看出某人一直是憋着话的,不过某人一直都没有开口,他自然也不会主动开口去问。没办法,某仙人要脸,列宁这个大导师更加得要脸不是?
万一某人是开口要官,或者提一些让他很为难的要求,列宁是答应呢还是不答应呢?前面说过了,列宁对于怎么处理某人的功绩问题也是非常头疼的,论功行赏某人资历太浅也太年轻,可是不论功行赏又有些说不过去。所以列宁暂时也只能装傻,干脆装作不知道。不过他心里也有了决断,大不了在局外补偿某人一点,或者干脆的,如果某人提出了什么不太过分的要求,就顺水推舟的答应。
所以,此时,当李晓峰出声之后,列宁下意识的认为某人是准备提要求的,虽说这个场合不太合适,但列宁也觉得,人多反而有好处,这种场合你小子恐怕不太可能提出太过分的要求,而且如果你不识趣,提出了太过分的要求,我也好拒绝。
可能有同志要说,列宁这个思考方向错了吧!如果某人提出过分的要求,私下里才好拒绝,才好做说服工作吧?一般情况下,这是对的。但是某人的情况特殊啊!
列宁是觉得自己理亏,换做私下的场合,没有外人的时候,如果某人向他提出过分的要求,他还真不好直接拒绝。而公开场合就不一样了,人多借口好找啊!
他可以顺水推舟的说:“你小子提要求的场合不对,在同志们面前提,我如果就这么答应了你,那其他的同志会怎么想?你得注意影响是不是。所以当时我只能拒绝你的要求,不然你开了这个头,大家伙都公开提要求,我怎么处理?这样吧,这一次你吸取教训,以后有什么要求私下里先沟通,你这回的要求我就不能答应了。下一次优先照顾你!”
列宁的策略是对的,但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是,李晓峰并不是提要求,只听见他喊了导师大人一声之后,中间稍微有一个小的停顿,可是后面的话马上就变成了:“小心!列宁同志!”
列宁还没反应过来,李晓峰就像大鹏展翅一般的扑了过来,随即他耳边传来了三声清脆的枪声——砰砰砰!
这三声枪响就像往风平浪静的湖面里丢了一块大石头,短暂的沉默之后,人群里发出了一片惊呼:
“有刺客!”
“卫兵!”
“保护列宁同志!”
应该说这片咋咋呼呼的声音来得有点晚,纯粹就是马后炮,就像像历史上卡普兰刺杀列宁时的情况,一片混乱,场面乱糟糟的,直到凶手大摇大摆的跑出了斯莫尔尼宫,才想到去捉拿刺客。
应该说历史上的卡普兰恐怕根本就没有逃跑的意思,如果她真的要跑,早就逃掉了。历史上的她有一种以身殉道的美感,当时她溜溜达达的走出了米海尔松工厂的大门,靠在厂区外谢尔普霍夫大街边的一棵树,异常冷静的看着愤怒的工人和水兵向她涌过来,甚至这个时候她还有闲心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高跟鞋,然后从随身携带的包包里掏出香烟点上了一支。
不过,这是历史上的情况,而现在,情况完全不一样了,米海尔松工厂没有门岗和守卫,可是斯莫尔尼宫有,听到枪声之后,特科警卫立刻就包围了上来,不出意外的话,卡普兰就会被当场拿下。
这时候,埋伏在斯莫尔尼宫外接应卡普兰的诺维科夫和谢苗诺夫就发挥了作用,几乎在卡普兰枪响的一刹那,他们一个发动汽车,另一个拔枪向门岗射击,顿时场面变得更加的混乱了……
187 斯莫尔尼宫的枪声(下)
多年以后,庆祝苏联建国20周年的纪念影片《列宁在1918》中最经典的镜头就有某仙人舍身挡枪子的这一幕,而且影片的重要配角,一直跟在列宁身边的小伙伴瓦西里也直接换成了以某仙人作为原型的安德烈。
反正这部影片在全世界无产阶 级中引起了极大反响,堪称当时主旋律的巅峰代表作品。而在当时已经贵为政 治局委员的某仙人对这部影片却颇有微词。
原因是,导演米哈尔.罗姆为了突出戏剧效果,为了表现出无产阶 级伟大的阶 级情谊,让影片中的安德烈同志悲壮的牺牲在了女特务卡普兰的黑枪之下。
没人愿意莫名其妙的被人咒死,反正当时李晓峰都有心将导演罗姆送去集体农场劳动改造了。可是导师大人和斯维尔德洛夫都喜欢这个调调阿,某人胳膊拧不过大腿,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不过再过了十几年,等到了某仙人当政的时候,每一年纪念苏联建国、纪念十月革命的重头大戏就没有了《列宁在1918》的影子,这部当年获得无数赞誉的史诗级影片直接被扔进了仓库的犄角旮旯,取而代之的则是由某人亲自撰写剧本的《列宁在十月》。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所有人可能都想不到,当年某人之所以在最后关头呼唤导师大人,一开始的目的并不是提醒和警告,这货真是只是想死皮赖脸的混上导师大人的汽车,好私下里捞一点好处。
不过当时,李晓峰话到了嘴边,可是他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了震惊的一幕,眯着眼睛的卡普兰几乎已经将手枪掏了出来,恐怕在下一秒钟,她就会无情的射杀导师大人。
说时短那时长,就这么一刹那的功夫,李晓峰脑子里灵光一闪,他终于想起来为什么会觉得卡普兰眼熟了,这个神态,这张脸,不就是大名名鼎鼎的刺杀了导师大人的“英国女特务”卡普兰吗?
瞧哥这点记性,尼玛都给狗吃了吧!这么有名的事件竟然忘记了,反正当时李晓峰真想随手就抽自己几个大嘴巴。不过这真心不能怪某仙人马虎大意,实际上这货是特别提醒过自己一定要注意1918年的几件重头大戏的,一个就是捷克军团的叛乱,另一个则是列宁遇刺。
只要处理好了这两件事,俄国的局势就不会变得像历史上那么糟糕,而布尔什维克后来的党 内斗争也不会变得那么残酷和激烈。
应该说某人是特别留心了的,可是这厮就忘记了一点——蝴蝶效应。他的出现,多多少少的已经改变了不少历史,很多历史上有名的时间也变得似是而非。比如说卡普兰刺杀列宁,历史上是1918年8月30日。可是现在,就整整提前了半年多!
李晓峰之前是准备7、8月份再去关注卡普兰的问题,可谁想到蝴蝶效应在2月份就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如果某人只是一般的穿越者,恐怕想抹脖子上吊的心都有了。列宁要是有闪失,那损失太大了!
好在这货并不是一般的穿越者,作为一个仙人,想要挡下卡普兰射出的子弹,并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事儿。说不客气点,李晓峰只要在卡普兰开枪之前挥挥手,这个可怜的女人就很可能因为心脏病、脑淤血之类的疾病,在顷刻之间一命呜呼。
当然,就算卡普兰的动作够快,成功的开枪射击,某仙人也有一万种办法让她脱靶。这真心不是很难!而且原本某仙人也是打算这么做的。
不过就在那一秒钟多一点的时间里,某仙人脑子里多转了一个弯,他想到不久之前跟穆拉洛夫的一番交谈,那一次他是力主防范于未然,用邪恶的手段扼杀了莫斯科反对派的逆袭。虽然,那一次,他坚持了自己的观点,成功的防范于未然了。但是穆拉洛夫的话这货也听进去了。
似乎这个时候做掉刺客或者让子弹脱靶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如果他这么干了,谁知道这是他的功劳?那时候所有人,包括导师大人在内只会觉得运气好,甚至后面慢慢追究责任的时候,他这个特科的常务副科长还要担责任——尼玛,你们特科竟然让刺客带着武器混进了斯莫尔尼宫,这是什么性质的问题?该不会你们特科当中存在着****份子吧?这个责任必须追究!
这真心不是开玩笑的,历史上也有过前车之鉴,捷尔任斯基资历够老,功劳够大,掌管内务部和契卡的他足够牛逼了吧?可是当年,德国大使遇刺案发生之后,他这个契卡的主席都受到了牵连,差点被当成了****份子清洗。
而李晓峰现在连候补中委都不是,被刺杀的还是列宁,并且前一段他还得罪了不少人,他这回要是掉坑里了,那该有多少人会兴高采烈地扔石头啊!
反正李晓峰想明白了,做掉刺客或者让子弹脱靶,绝对不是一个好选择,弄不好还得把他带进坑里去。最正确的做法就是在想办法把自己摘出去的同时,还能混一份功劳——也就是勇敢的为列宁同志挡枪子。
这么干的话,某人肯定是不会有责任了,就算要追究特科的工作失误,也不能追究到他头上,谁敢把舍生忘死拯救导师大人的安德烈同志打成*****而且,会有这么脑残的****份子吗?
李晓峰可以肯定,如果有人敢对他上纲上线,那么列宁第一个就不答应,弄不好准备阴他的人反而会被打成******谁敢试图诬陷列宁同志的救命恩人,构陷党的好同志的,这不是****是什么?
这还是其一,其二,李晓峰觉得挨两三枪还有助于加深导师大人对他的感情,弄不好导师大人一高兴,就赏给他个中委干干。当然,就算没有中委也不要紧,反正某人觉得导师大人绝不会亏待他的。
所以,当时的李晓峰很英勇很大无畏的就推倒……不,扑倒了导师大人,承受了那三枪,不过在中枪之后,某人又纠结了,以他的仙人之躯,这三枪别说要他的命,给他挠痒痒都不够格。可是为了博取导师大人的同情,他又不能伤得太轻,当然想要伪装成重伤甚至濒死,对某仙人来说也不是问题。
问题是,如果他“伤”得很重,那么接下来一段时间就必须养伤,就必须将手头的工作交出去。至少他可以肯定,托洛茨基绝对会提出这种要求的,谁让上一次某人用同样的办法摆了乌利茨基一道呢?
就算托洛茨基不是为乌利茨基报仇,让某人暂时交出莫斯科的权柄,也对他有利。莫斯科这块大肥肉可是让很多人都嘴馋的,说不定斯 大林这个货也会积极的提议让他修养。
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打开的局面就要半途而废,李晓峰还真舍不得,所以他立刻就纠结了——伤得太轻不能卖给列宁足够的人情,而伤得太重又可能会丢掉工作,这真是幸福的烦恼啊!
反正一时之间某仙人也不知道该如何取舍,好在他还有时间,因为暂时没有人关注受伤的他,绝大部分人都在关注卡普兰或者嚷嚷着保护列宁同志之类的废话。
其实现场还有一个比李晓峰更纠结的人,那个人就是卡普兰,虽然她眼神不太好,但是李晓峰扑到列宁的一幕她还是能看到的,不过看到也晚了,她射出的子弹全部打中了某仙人的后背,而且被某人高大的身躯一挡,小矮个列宁被遮挡得死死的,她就算继续开枪恐怕都没有用。
这个时候,摆在科普兰面前有两种选择,她手里的勃朗宁m1910还剩4发子弹,如果冲上去继续开枪,说不定还有机会。不过如果真这么干了,那么她肯定是别想逃走了。
第二种选择就是立刻撤退,斯莫尔尼宫外接应她的诺维科夫和谢苗诺夫已经搞定了门口的守卫,在他们的压制下,列宁周围的人也别想追捕她。只要能上车,逃走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事不可为,见好就收,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不了下一次再来!
那么到底是走还是留呢?卡普兰几乎在一瞬间就下定了决心,不干掉列宁誓不罢休!本来策划这次行动的时候,她就已经将生命置之度外,对她来说,根本就没想活着离开斯莫尔尼宫。
而且卡普兰十分担忧,这一次刺杀如果不成功,那么布尔什维克将更加的警惕,这一次她都是好不容易托关系才混进来的,下一次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冲着人群,卡普兰开了两枪,两个倒霉鬼惨叫着倒了下去,乘着人群更加混乱的当口,她猛地朝列宁摔倒的方向冲了过去,她决心拉开死死掩护着列宁的某人,将弹夹中最后的两粒子弹射入列宁的头颅!
这一瞬间,所有的人都惊呆了,没有人料到卡普兰会不退反进,包括外面接应的诺维科夫和谢苗诺夫都惊呆了。谁都知道刺杀行动就是靠出其不意,一击不中就必须赶紧闪人,而卡普兰这明显就是要玩命啊!
被某仙人压在身下的列宁,因为是面朝着卡普兰的方向,他能够透着缝隙看到气势汹汹杀将过来的女刺客,这一刻,他老人家异常的愤怒!
当然,列宁并不是因为被刺杀而愤怒,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遭遇刺杀了,从四月份回国开始,已经发生了一些列的针对他的刺杀行动。对此,他有着足够的准备。
真正让他愤怒的,还是刺客的猖獗!前面说过了,所有的刺客都是一击不中就立刻撤退,而这个女刺客根本就无视了这一切,这说明什么,说明对方根本就没把布尔什维克放在眼里!
不光是如此,被压在下面的导师大人能够感受到,一股温暖而粘稠的液体真滴滴答答的落在他的脸上,他很清楚,这绝对是血液!而且不用说,肯定就是为他挡子弹的某人在流血。
这让导师大人无比的心疼,一个年轻的小同志,在生死攸关的关头,将生存的希望留给了他,而自己却毅然决然的选择了面对死亡的威胁,这是什么样的精神?
反正列宁当时感动得几乎要落泪了,他用力的想要推开某人,希望刺客只对着他来,可是不管他怎么挣扎,李晓峰将他护得死死的。而这就更加的让导师大人感动了。
“快跑,安德烈!”列宁徒劳的继续试图推开某仙人,并且大声的命令着某人躲开,“这是命令!”
不过已经晚了,卡普兰已经冲到了他们面前,将枪口对准了缝隙中导师大人的头部,只要她扣动扳机,列宁脑袋就会开花。
随着扳机声卡啦一响,这一刻,卡普兰觉得心满意足,她认为再也没有人能阻止她了,而列宁也必死无疑!
砰砰!
又是两声清脆的枪响,可惜,觉得万无一失的卡普兰又一次失望了,在击针撞击底火的那一瞬间,枪口被迅速转过身来的某仙人一把抓住,随着他猛地一拉,射向列宁头部的子弹完全偏离了原本的方向。
当枪声落下的时候,某仙人的胸口又绽开了两朵血花,列宁再一次的“幸免于难”!不光是如此,在中枪的那一瞬间,某仙人还有余力挥出铁拳,碗口大的拳头随着某人一声呐喊,重重的敲在了卡普兰的太阳穴上!
在昏迷前的那一瞬间,卡普兰眯着眼睛死死的盯着某仙人,她简直不敢相信,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彪悍的人,不光两次挫败了她的刺杀计划,甚至还能在身负重伤的同时击倒她,是什么样的动力在支撑着他啊!
在那一刻,卡普兰第一次动摇了,她觉得连上帝都站在了列宁和布尔什维克那一边。
你大爷的!这是被上帝附体的某仙人内心中最真实的想法,他很想向科普兰比一根中指,并顺带着问候她十八辈祖宗。某人是做好了煽情的准备,之所以在中枪之后还死死的抱住导师大人,无非就是演戏演全套,充分的表现出自己的大无畏牺牲精神。
当时,这货觉得,一击不中,卡普兰就应该会跑路的,那时候昏迷中的自己还死死的护卫着导师大人,那该是多么的煽情啊!可他就没料到卡普兰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竟然会追杀到底。
这货顿时就在寒风中凌乱了,这时候放开导师大人吧,不合适!转身去跟卡普兰博斗吧,刚才又装死了半天。反正这货顿时就进退两难了。直到卡普兰瞄准了导师大人的脑袋瓜,这货才无法忍耐了,只能学圣斗士小强们在临死前再爆发一次小宇宙。
当然,效果是杠杠的,尤其是某人击倒卡普兰之后,自己也翻身倒下的那一刻,哪怕是没有慢镜头,也异常的煽情,他在倒下的那一刻还大喊了一声:“保护列宁同志……”
实际上已经不需要他呐喊了,车上的特科警卫已经反应过来了,两个人下车开始朝斯莫尔尼宫外面接应的诺维科夫和谢苗诺夫猛烈射击,将他们压制回去,另外一个则打开随身携带的防弹手提箱将列宁全身罩住,司机大哥也赶紧打火发动汽车,并尖声叫道:“上车,列宁同志,赶紧上车!”
不过列宁却拒绝了,他一把推开用防弹手提箱遮挡自己的警卫,咆哮道:“我没事,快去保护安德烈同志,他中枪了,快!”
特科警卫们有些迷茫了,因为他们也早就看出某仙人伤得不轻,不过他们的核心任务是保护列宁,按照训练的要求,他们应该立刻保护列宁离开现场,而不是去营救不相关的人,哪怕这个人是他们的顶头上司。
“不要发愣了!快去救人!”
列宁却愤怒了,当某仙人第二次舍身护卫他的时候,这位革命的导师心都碎了,哪怕当年他哥哥被沙皇当局处决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心疼——多好的同志啊!这样的好同志,哪怕就算年轻了一点又有什么关系?而他竟然因为可笑的年龄问题,让这样的好同志……
列宁哪怕只是在心里想想,都无比的后悔和心痛,此时的他就像一座爆发的火山,他狠狠的推了一把还在发愣的特科警卫,咆哮道:“先救人,我没事!”
还是斯维尔德洛夫反应最快,他飞快的就做出了部署:“警卫同志,你们掩护列宁同志返回斯莫尔尼宫,我们照顾安德烈同志……”说着他对斯 大林吼了一声:“约瑟夫同志,过来搭一把手,我们将安德烈同志抬进去,穆拉洛夫同志,赶紧联系医院,安德烈同志恐怕需要急救!”
虽说斯维尔德洛夫的安排并不能让列宁满意,导师大人觉得他完全没事,现在最紧要的是先救某人。可是周围人群显然更同意斯维尔德洛夫的安排,特科的警卫立刻就强行将导师大人拽进了斯莫尔尼宫,而其他的几个中 央委员则同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一起,七手八脚的合力将满身鲜血、“生死不明”的某仙人抬了进去……
188 无题
斯莫尔尼宫的枪声击碎了列宁等人的好心情,也让时局变得更加的动荡起来。在刺杀事件发生之后,整个彼得格勒立刻进入了戒严状态,工人纠察队、契卡全面出动,开始大肆搜捕****份子。
当然,明眼的人能看出,契卡和工人纠察队的举措最多也就是做样子,用官方一点的说法,就是摆明一种态度。至于能不能抓到刺杀案的幕后元凶,那恐怕还得看审讯卡普兰极其同伙的结果。
“刺客的身份弄清楚了吗?”坐在自己位置上的列宁满面寒霜,甚至不用看他的脸色,仅仅从他的声音也听出,此刻的导师大人已经异常的愤怒了。
陪坐在一边的斯维尔德洛夫脸色也不太好,因为医院那边传来的消息并不是十分好,某人身中五枪,严重失血,能不能挺过今天,真是非常难说。
不过导师大人的提问不能不回答,“女刺客的嘴很紧,什么都没有交代,那两个男的,一个被当场击毙,另一个重伤,暂时还在抢救。”
这种回答自然不能让列宁满意,他拧着眉头问道:“契卡在搞什么鬼,连一个女人都对付不了?你去通知卢那察尔斯基,告诉他,我只给他24小时,务必要让刺客交代!否则,就让他把辞职报告交上来!”
如果是平时,斯维尔德洛夫不介意给卢那察尔斯基一点压力,但是现在不行,首先,卢那察尔斯基此前处事一直比较公允,哪怕他跟托洛茨基的关系不错,也没有帮着老托利用彼得格勒契卡打击异己。就冲这一点,撸掉卢那察尔斯基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其次,刺客和死士之类的人物,本来就不好对付,如果对方真的视死如归,那换谁去都别想打开局面。
“列宁同志,”斯维尔德洛夫决定帮卢那察尔斯基说说好话,“卢那察尔斯基同志工作一向很努力,现在的情况很特殊,请您多给他一点时间,相信他一定会努力的查清幕后黑手的……”
其实列宁也知道卢那察尔斯基工作能力和工作态度都还不错,刚才他完全是火大了,迁怒于某人而已。可是他真的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更没办法让自己冷静。一想到李晓峰舍身为他挡子弹的那一幕,他就心潮澎湃,就忍不住要大发雷霆。
不过斯维尔德洛夫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稍微冷静了一点,“您就算要追究卢那察尔斯基的责任,但也必须照顾托洛茨基同志的感受,现在咱们的党,咱们的领导核 心,不能乱!”
不能乱这三个字让列宁心里咯噔一跳,这几个字眼触动了他敏感的神经,确实,就如斯维尔德洛夫所说的,现在的领导核 心真的不能乱,因为他们接下来要面对的局势还相当的负责,布列斯特合约的问题、捷克军团的问题、还有资产阶 级****份子的问题、粮食问题、军队复员以及组建红军的问题,哪一个都是当务之急。
如果不能很好的将党内的领导核 心团结起来,这些烂摊子还真没办法收拾,毕竟布哈林还在虎视眈眈。
列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自让自己冷静下来,良久,他才问道:“安德烈的状态怎么样了?有没有脱离危险?”
斯维尔德洛夫能听出来,导师大人依然很介意刺杀的事,否则,经过他的提醒,他老人家就应该将全部的精力转到更重要的方面,而不是对某人的伤势耿耿于怀。
当然,这样的导师大人更有人情味,也更让斯维尔德洛夫觉得追随这样一个人才是有意义的。如果导师大人真的冷酷的对此不闻不问,那他反而要多加小心了。
不过某仙人的伤势问题,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很不乐观,如果实话实说,没准又会让导师大人勃然大怒,从大局出发,还是不告诉他微妙。
斯维尔德洛夫还想着怎么打马虎眼将这个问题糊弄过去,没想到列宁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自顾自的就开口了:“雅科夫,你就算不说,我也知道。安德烈的伤势恐怕非常的不妙……当时我就知道,那五发子弹全部射入了他的胸膛,情况能好吗?一想到他的生命危在旦夕,我就心痛啊……”
像这样婆婆妈妈朗朗叨叨的导师大人,斯维尔德洛夫还是第一次看见,此刻的他哪里还有革命导师的气概,完全就像一个痛失爱子的父亲。
是的,这一刻,斯维尔德洛夫就陡然升起了这么一股奇怪的念头,他能够觉察到,经过这次的刺杀,导师大人对某人的情感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那种感情是在是太奇妙了——就像父亲对亲儿子一样!
说实话,斯维尔德洛夫都有些嫉妒了,可以想象如果某人能挺过这一关,以后的前途是根本不用担忧了,至少一个中 央委员是妥妥的跑不掉了。这还只是最低估计,如果某人一如既往的立功,恐怕政 治局委员也是轻而易举。
不过这种嫉妒的心理在斯维尔德洛夫心头也只是打了一个转,倒不是他觉得某人这回凶多吉少挺不过这一关,而是他觉得以他跟某人的关系,这是一件好事。既然对他有利,为什么要嫉妒呢?现在正经的应该考虑,该怎么把某人从鬼门关拉回来才好,不然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斯维尔德洛夫立刻建议道:“我国的医疗水平,跟国外的先进水平还是有一定差距的,为了挽救安德烈同志的生命,我认为有必要向国外求助,最好是从瑞典或者德国找最好的大夫和最先进的药物来治疗他……”
对于这个建议,列宁立刻拍板同意:“你的意见很及时,我国落后的医疗水平确实不能让人放心,你去……算了,我亲自给托洛茨基同志打电话,让他通过外交渠道向德国人求助……”
列宁的话音未落,斯 大林就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仅仅从他上气不接下气的状态来看,不知道的还以为钢铁是跑了马拉松进来的。
“约瑟夫同志……”列宁本来心情就不好,斯 大林又毛毛躁躁的,这顿时就激怒了他,如果不是看政 治局委员的面子上,导师大人恐怕会咆哮着让斯 大林滚出去。
“列宁同志,好……好消息!”斯 大林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结结巴巴的说道:“医院那边有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列宁倏地一下就站起来了,急不可耐的问道:“快说啊!”
斯 大林又喘了两口气,心中不禁有点佩服米高扬,事发之后,米高扬让他全力关注医院方向的动静,用最大的努力去拯救某仙人,米高扬的原话是:“约瑟夫同志,这是一个好机会……你一定要全力以赴,用最大的热情和最大的努力去拯救安德烈.彼得洛维奇!”
当时,斯 大林对这种建议还有些不以为然和想不通,他和某人的关系,说不好听点就是敌人,让他用最大的热情和努力去救一个敌人,他斯 大林还真没有这么高尚的情操。他觉得自己能保持只看笑话,不幸灾乐祸就已经够意思了。
对于他这种态度,米高扬是痛心疾首,耐心的劝说道:“约瑟夫同志,我知道您厌恶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实话实说,我也很痛恨那个小混蛋。但是,您必须站在列宁同志的角度上看问题,他不惜生命的保全了列宁同志的安全,这对列宁同志来说意味着什么?”
米高扬十分肯定的断言道:“可以想象,列宁同志对他的感情肯定要上一个台阶的,在这种情况下,任何幸灾乐祸的行为都是找死!只要有人敢这么做,那么列宁同志的怒火就会将他烧成灰烬!”
斯 大林虽然认同这种说法,但是让他违心的去救某人,他还是觉得别扭,“我当然知道幸灾乐祸是不可以的,我也没打算这么做,可是我们也不必热脸去贴那个混蛋的冷屁股吧!”
“您错了!”米高扬长叹了一声,“你表现得越好,对他越热情,不是热恋贴冷屁股,而是为列宁同志排忧解难,是照顾列宁同志的情感。您想一想,如果您这么做了,列宁同志会怎么看您?会不会对您的态度大为改观?”
瞧着斯 大林还有些犹豫,米高扬又加了一把火:“您对安德烈.彼得洛维奇越好,列宁同志就会越觉得您是一个讲阶 级情谊的人,他只会认为您有情有义,能够很好的体恤他,这对您今后开展工作,有莫大的好处啊!”
斯 大林想了想,有些动心,但他还是有顾虑:“可是,万一那小子救不过来,那我不是白费了功夫?”
“怎么会白费功夫呢?”米高扬都有点恨铁不成钢了,“您只需要向列宁同志表现出最好的一面,管他干什么?而且,那小子死了更好,他要是能挺过来,只会对斯维尔德洛夫有好处,弄不好还会成为您的竞争对手!”
思前想后,斯 大林是最终接受了米高扬的建议,将别的工作都暂时放在了一边,一门心思的都扑在了拯救某人上面,就差没学勾践一样尝大便了。
当然,这肯定不是自愿的,斯 大林要说心里没有意见那是完全不可能的,可是如今导师大人急迫的样子,让他觉得自己的付出果然是值得的,果真如米高扬所说,导师大人对某人的感情很不一般啊。
想到这,斯 大林又有些郁闷了,因为某人刚才从昏迷中醒过来了,虽然他的身体依然很虚弱,但总归比一直昏迷要强。甚至连医生都不敢说,某人已经跳出了鬼门关。
当然,如果某人从真的鬼门关回来了,那斯 大林就会更加郁闷了,因为米高扬说了,某人活过来只会增长斯维尔德洛夫的势力。
好在斯 大林的情绪控制能力是比较强的,他很快把这点不爽隐藏起来,装出一副欢喜的样子,向导师大人报告了这个好消息。
“安德烈醒了?”列宁高兴的意思跃然于言表,说着他就准备往外走。
斯维尔德洛夫赶紧拉住了他老人家,“您这是要去哪?”
“当然是去看望安德烈同志。”列宁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斯维尔德洛夫劝阻道:“列宁同志,我能理解您关心安德烈同志的心情。但是您现在去看望他真的不合适!”
这话让列宁有些生气了,“为什么!”
斯维尔德洛夫苦笑了一声:“安德烈同志的情况才刚刚好转,现在需要休息,您去固然是一番好意,但无疑的也打扰了他修养,反而不利于他恢复。而且,我必须要说,指使刺客行刺您的幕后黑手并没有落网,不排除他们还在策划同样的阴谋,你此时贸然出去,恐怕是有危险的!”
列宁自然不会在乎什么危险,但是斯维尔德洛夫说会影响某人恢复,这让他就有些顾忌了。他皱着眉头,似乎在仔细思考这个问题。
此时,斯 大林也赶紧说道:“雅科夫同志说得很对,医生也吩咐过了,安德烈同志还非常虚弱,也没有脱离危险,此时还是静养的好。而且安德烈同志恐怕也不会希望您以身犯险!”
以身犯险这个词让列宁有些不高兴,他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温室里的花朵,而且以他的倔脾气,敌人越是猖狂,他就越是要让敌人知道自己无所畏惧。
不过还是前面那个原因让他放弃了前往医院,不过这并不代表他一点表示都没有,只见他对克鲁普斯卡娅吩咐道:“你代表我前往医院去看望安德烈同志,让他安心修养,并向医院方面传达我的命令——一定要尽最大的努力,务必使安德烈同志尽快脱离危险!”
斯 大林有些瞠目结舌,他这才明白之前米高扬说得有多么正确,看样子导师大人确实是动了真感情,否则也不会派克鲁普斯卡娅亲自去走这一趟了。
不要小看克鲁普斯卡娅的能量,她的革命资历一点儿都不必列宁浅,如果不是因为她是列宁的夫人,在党内混一个中 央委员也不是特别难的事情。
而且正是因为她是列宁的夫人,从某种意义上说夫妻一体,在某些不适合列宁出面的场合,她完全就可以代表导师大人。说不客气一点儿,不是所有人受伤了,都值得劳动克鲁普斯卡娅出面的,中 央委员都不行!必须是列宁派系的老资历中 央委员!
李晓峰可是连候补中 委都不是,可是,他却偏偏能让克鲁普斯卡娅出马,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他在导师大人心目中的地位非常的不一般!
反正,这回连斯 大林都有些嫉妒了,如果他受伤了,恐怕也只有这样的待遇,甚至还有不如,因为导师大人的意思是很明确的,他原本是打算亲自去的。这可比克鲁普斯卡娅代表他去,意义完全不同。
当然就算斯 大林很嫉妒也没有用,因为某仙人的行为完全是不可复制的,首先得还有刺客去刺杀列宁,其次,也是最重要的就是,斯 大林能豁出去为列宁挡枪子儿。第一个条件还没什么,反正第二个条件,斯 大林还真不一定能做得到,而且就算能做到,他也没有仙人之体,不可能学某仙人装死。更有可能的是,直接就开追悼会了。
斯 大林这边在胡思乱想,而列宁那边却又下达了新的指示:“从这次的刺杀事件可以看出,我们的敌人已经到了狗急跳墙的时候,随着布列斯特合约被通过,他们也知道时间不多了……可以想象,他们会加快行动步伐,很快可能,在近期他们会开展一系列的****阴谋!”
说到这,列宁抬头望了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一眼,很严肃的说道:“所以,如何挫败他们的阴谋活动,就成了我们当今继续解决的首要问题……对此你们有什么好的意见吗?”
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互相对视了一眼,对于这个问题,他们还真没有什么好对策,虽然说可以主动出击,但是主动出击也得有个目标,或者说必须要有借口,总不能没有任何理由就抓人吧?
而且,就算能把一部分****份子逮捕,但是也必须看到,真正威胁最大的****份子都不在彼得格勒和莫斯科周边,他们活跃在顿河、伏尔加河以及高加索、西伯利亚等边缘地区。在那里苏维埃的势力还比较空虚,一时半会儿还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除了这批人之外,最大的心腹之患就是捷克军团了,他们的问题就更加棘手,可以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没人敢去捅这个马蜂窝。
所以,面对列宁的质询,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两人谁都不敢随便提出意见,一个弄不好,那可是有万劫不复的可能的。
良久,就在列宁有些不耐烦的时候,斯维尔德洛夫终于开口了,他说道:“现在的情况异常的复杂,仓促之间,我们不能贸然动手,我的意见是,暂时以壮大党和红军的势力为优先,只有我们本身强大了,才能顺利的剪除国内的****势力……”
189 夜猫子进宅?
李晓峰并不知道因为他的关系,让导师大人对于怎么处理****份子有了急躁心理,或者说是报复心理。像他老人家这么稳重的人,都有了先下手为强的念头,可见某人受伤对他的影响有多大。
当然,李晓峰并不知道这一点,之前他选择了英勇的为导师大人挡枪子儿,就做好了装死的准备。按照他原来的计划,既然要演戏,那就得演全套的,这回装死怎么也得病危十天半个月,最好是每天都在鬼门关走一回,这样才能吸引眼球,才能获得更多的关注。
所以,当他的仙人之躯被运抵医院抢救的时候,这货自己就元神出窍闪人了,准备乘着昏迷的时间,抓紧给一些高危因素打打预防针,比如乌克兰的问题。
作为沙俄帝国最重要的粮食产地,乌克兰对于俄罗斯来说具有非同一般重要的地位,如果这里丢掉了,那无疑将使俄国现在已经很严峻的粮食危机变得雪上加霜。
之前在布列斯特合约中,虽然由于某仙人的存在,德国没有像历史上一样,强制俄国必须同意乌克兰独立(当然,这纯属于笑话,德国人的打算很明显,就是借着争取乌克兰独立为幌子,将乌克兰从俄国的版图内割让出去,然后由他们建立傀儡政权)。
新的布列斯特合约对乌克兰的地位问题没有做归属,或者说悬而未决。似乎是德国人让步了,不谋求进一步削弱俄国的实力。实际上条约归条约,德国人内心中并不算眼睁睁的看着俄国保留这个大粮仓。虽然明面上不能做什么,但实际上,他们一定会在暗地里耍手段的。
德国人能耍的手段无非是扶植傀儡政权跟苏维埃俄国打对台,虽然条约限制了他们直接出手,但是假手于人还是允许的。更何况,此时的乌克兰本来就是一片混乱,可以说是三重政府并立。
第一重政府是之前德国攻入乌克兰境内之后扶植的傀儡,就是著名的乌奸斯科罗帕茨斯基所率领的二鬼子政 权。
第二重政府,就是由布尔什维克建立于哈尔科夫的乌克兰苏维埃中 央执 行委员会和苏维埃政府。
第三重政府那就是赫赫有名了,就是大名鼎鼎的乌克兰中央拉达。
乌克兰中央拉达,名称很奇怪,大部分同志可能搞不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首先要说明,中央拉达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机构。性质类似于苏维埃,拉达就是乌克兰语中会议、议会、代表大会的意思。
所谓的中央拉达,就是类似于全俄苏维埃或者全国人 大之类的意思。乌克兰中央拉达的前身是俄国二月革命之后于乌克兰成立的乌克兰社会团体联合拉达,当俄国临时政府成立之后,联合拉达就升格成为了中央拉达,推举著名历史学家格鲁舍夫斯基为主席。
格鲁舍夫斯基曾因反对大俄罗斯沙文主 义而被沙俄政府强制留居莫斯科。中央拉达成立时只要求享有更多的自治权,还没有提出主 权独立的要求。同年6月28日,中央拉达建立总书 记处,即乌克兰政府。
7月11——13日中央拉达与俄临时政府举行会谈,7月16日双方达成谅解并相互承认。此时乌克兰至于俄国的意思就是一个自治的加盟共和国了。为此,乌中央拉达特别发布全民公告。但是8月17日,改组后的科伦斯基临时政府推翻了7月间达成的协议,不承认乌克兰总书 记处的合法性。
不得不说克伦斯基所领导的社会革命党真尼玛是猪头,本来乌克兰还只要求民族自治,并没有要求独立,相对于当时的芬兰、波兰来说分离主义倾向不算特别严重。连之前的李沃夫内阁都知道,答应乌克兰的要求可以接受。
可是以克伦斯基为首的猪头三们,却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刚刚上台,就推翻了之前的协议,发誓要维护俄罗斯的统一。大概是这个货希望表现出强有力的姿态,希望向全世界表明自己有能力、也有信心维护俄罗斯的统一。
结果呢?克伦斯基美好的愿望变成了奢望,随着克伦斯基攻势的惨败,随着德军攻入乌克兰。他的脑残政策就就让整个俄罗斯为之买单了。
之前还只是谋求自治的乌克兰,一看临时政府废柴啊!而且也觉得临时政府不讲信用,随着民族独 立的呼声越来越高,随着战争和政治形势对临时政府越来越不利,乌克兰小伙伴决定不跟大哥一块玩儿,起义了。
十月革命爆发之后,乌克兰中央拉达乘着俄国局势一片混乱的当口,成立了乌克兰保卫革命委员会,实际上就是乌克兰的地方政权。
十月到十一月间,布尔什维克、社会革命党和孟什维克都试图夺取乌克兰的政权。但是在乌克兰民族独立意识觉醒的当时,全都失败了。到了11月20日,乌克兰中央拉达宣布成立乌克兰人民共和国,可以说事实上从俄国的控制下独立了。
不过民族的独立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尤其是在当时,乌克兰中央拉达的形势一点儿都不比布尔什维克强。正面有德奥联军大举逼近,在背后,不管是之前的临时政府,还是现在苏维埃人 民委员会都不会允许他轻而易举的独立。
在这里必须要特别说明一下,布尔什维克对于乌克兰的民族独立运动,所采取的的态度和对策是互相矛盾的。在1917年8月份,克伦斯基撕毁同乌克兰中央拉达的协议,不承认乌克兰总书 记处的时候,列宁为此大肆攻击过克伦斯基和临时政府,吐沫都喷到了克伦斯基的脸上。
当十月革命胜利,当布列斯特谈判最艰难,当历史上德国人为了逼迫布尔什维克就范而大举进攻的时候。苏维埃人 民委员会却向中央拉达发出了自相矛盾的“最后通牒”,一方面承认了乌克兰人民共和国,但是另一方面却又要求乌克兰人民共和国服从全俄苏维埃的管辖(也就是说仍旧把人家当加盟国了)。
这种要求中央拉达肯定是不会答应的,所以当时布尔什维克就在哈尔科夫另起炉灶,成立乌克兰苏维埃政府跟乌克兰人民共和国打对台。一直到1934年,基辅才重新取代哈尔科夫成为乌克兰社 会主 义加盟共和国的首都。
1917年12月份,乌克兰人民共和国跟苏维埃俄国撕破脸之后,便于1918年1月创建了自己的军队,到了1月24日,在全世界唯恐俄国不乱的各国家承认下,乌克兰中央拉达宣布乌克兰成为主 权国家,之前的总书 记处改称为人 民部长拉达。
不过初生的乌克兰人民共和国实力实在是太菜,刚刚宣布成为独立主 权国家没多久,首都基辅就被德奥联军占领。这时候,历史给乌克兰和乌克兰民族军领导人以及他们的民族英雄西蒙.佩特留拉出了一道选择题。
历史上的1918年2月,德国人为了逼迫俄国就范,在大局狂攻的同时,还没有忘记给俄国埋刺和添堵。一面下达了最后通牒,一面又暗地里联系了乌克兰中央拉达,双方之间达成了停战,事实上把乌克兰从俄国的版图中分裂出去了。所以在3月份,乌克兰中央拉达在德国人的允许下又返回了首都基辅。
而且随着布列斯特合约的签订,当时乌克兰的地位是确定了的,那就是成为一个独立主 权国家。由于之后的苏维埃俄国忙着打内战,一时半会儿也顾不上乌克兰这一头,应该说中央拉达是获得了喘息之机的。如果他们能够抓住机会壮大势力,恐怕之后苏联的历史就要改写,乌克兰恐怕可以早七八十年成为一个主 权国家。
问题是,民族的独立从来都不是可以靠外国干涉势力施舍得来的。德国人从来就没想做被压迫民族的解放者。随着布列斯特合约签订,德国人又反悔了,为了控制和奴役乌克兰,当布列斯特合约刚刚生效没多久,德国军队就解除了乌克兰中央拉达最有战斗力部队——民族军的武装。
解除了民族军武装仅仅两天之后,前面说过的那位乌奸斯科罗帕茨斯基粉墨登场,宣布成为乌克兰盖特曼(首领之意)。然后乌克兰内战就爆发了,你打我我打你,一闹腾就是两年多,民族英雄西蒙.佩特留拉实在是不给力,1920年就被打成了游击队,灰头土脸的带着残部逃到了波兰,然后被扣押,最后只能流亡他国,最后郁郁而终。
而乌克兰兜了一个大圈子之后,最后还是回到了俄罗斯的版图之内,说实话,真是有讽刺意义。
当然,这是历史上发生的一切,而某仙人的出现,完全改变了这一切,乌克兰人民共和国或者说中央拉达并没能像历史上一样,先跟德国人达成协议,因为某仙人的努力,被吓住了的德国人没有承认中央拉达,也还没有扶植乌奸斯科罗帕茨斯基。现在,乌克中央拉达还在日科米尔打转转。
不过前面说了,德国佬是靠不住的,这帮货在历史上就没把布列斯特合约太当一回事,合约签订生效之后,还出兵占领过克里木半岛。如果反悔支持中央拉达,或者支持斯科罗帕茨斯基给俄国找麻烦是完全可能的。
李晓峰必须防一手,尤其是德国人听到他重伤的消息,会不会整出一点幺蛾子真的很难说。所以,他决定先给德国人一点警告!
深夜的彼得格勒,街道上根本没有几个行人,尤其是刺杀案发生之后,全城戒严的彼得格勒夜晚除了工人纠 察队,更是看不到几个人影。
阿基莫维奇百无聊赖的看了看空旷的街头,他已经等了一小会儿了。之前接到上级的指示,让他特别关注彼得格勒突然的戒严,以及之前的刺杀案,让他务必搞清楚刺杀案的伤亡情况。
为此,阿基莫维奇只能冒险联系早先安插在布尔什维克内部的特务,约好了在此处接头。随着特别的敲门声响起,他松了口气,不出意外的话,是潜伏的特务来了。
阿基莫维奇打开门,刚刚开了一条缝,特务就赶紧挤了进来,他不容置疑的说道:“关门!”
阿基莫维奇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如此的紧张,不过他能理解,潜伏在敌人心脏压力是很大的,神经质一点是可以理解的。
“打听到情报了吗?”阿基莫维奇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特务走到窗台前,先扫视了一眼街头的情况,这才松了口气,他找了一张避开窗户的沙发坐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都打探到了,昨天晚上,列宁在斯莫尔尼宫门口遇刺,刺客一共有三人,全部被抓获!”
阿基莫维奇想知道的可不是刺客的情况,他更想知道布尔什维克的伤亡情况,从上面的关切程度来说,恐怕有布尔什维克高层遇难了。在这个时候,不管是阿基莫维奇还是德国政府都不希望布尔什维克上层发生什么意外,尤其是不希望支持布列斯特合约的列宁派发生意外。
“有没有伤亡?列宁没有出事吧?”
特务也吁了口气,缓缓地说道:“列宁没事,有人帮他挡了子弹,他一根寒毛都没伤着!”
这个消息让阿基莫维奇轻松了,只要列宁没事就好,不过接下来特务说出话就让他大吃一惊。
之间特务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不过帮列宁挡子弹的那个倒霉鬼就危险了,据我得到的情报,安德烈.彼得洛维奇身中五枪,生命垂危,正在抢救……”
后面的那些话阿基莫维奇没有听进去,他只听进去了那个名字,说实话在那一刹那,他觉得精神都有些恍惚了,甚至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岔了。
顿时,他打断了特务的话头,不由分说的质问道:“你说安德烈.彼得洛维奇身负重伤,生命垂危?”
特务并不知道某仙人所代表的意义,他很茫然的回答道:“没错啊!”
阿基莫维奇喉头蠕动了一下,十分严肃的继续问道:“你说的那个安德烈.彼得洛维奇,该不会就是掌管莫斯科契卡的那个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吧?”
“没错啊,就是他!”
得到肯定答案的阿基莫维奇直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吼了一声:“这不可能!”
是的,在阿基莫维奇看来,类似于某仙人这样的怪物,根本就不是区区子弹能够伤着的,说不好听点,能用大炮轰死那货都属于异想天开。像那样的超人,根本就不是人类制造的武器能伤着的。
而现在竟然有人告诉他,一个超人竟然被区区几颗子弹重伤了,阿基莫维奇立刻就认为情报有误。所以他不厌其烦的再一次问道:“你确认吗?”
特务被神神叨叨的阿基莫维奇搞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这个消息是他亲自去医院确认过的,他有着十足的把握!
“千真万确,我亲自潜入医院去确认过了,那确实是安德烈.彼得洛维奇!”
阿基莫维奇虽然认为自己的王牌特务不会撒谎,但是他怎么也不能相信这个消息,如果这是真的,那是不是对俄国和布尔什维克的政策又要做大的调整了。或者,他干脆去一趟医院,做最后的确认,如果某人真的病危了,干脆乘他病要他命?
一瞬间,阿基莫维奇脑子里冒出了无数的想法和念头,他焦躁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良久才走对特务吩咐道:“这个消息很重要,我会立刻向国内汇报,你立刻回去,密切关注布尔什维克的动向,但是注意不要暴露身份……”
不过阿基莫维奇还没有说完,房间里忽然冒出了李晓峰尖锐刻薄的调笑声:“不要暴露身份什么的就多余了!”
阿基莫维奇和特务都被忽然冒出来的某仙人吓了一跳,阿基莫维奇还好一点,多少知道某仙人是超人,穿墙隐身什么的,都可以接受。而特务先生则是被吓坏了,当然,这不光是因为某仙人突然冒出来,更是因为他记得很清楚,下午的时候某人还奄奄一息的躺在重症监护室里,怎么到了晚上又活蹦乱跳了。
在那一瞬间,受到惊吓的特务先生拔出了配枪,二话不说就准备开枪,连阿基莫维奇都没能拦住他:“不要!”
呯!
可怜的特务两眼之间挨了重重的一拳,一咕咚就栽倒在地。给这货丢了一个定身术之后,李晓峰轻描淡写的拍了拍手,在特务先生之前端坐的位置坐了下来,大大咧咧的吩咐道:“阿基莫维奇先生,看来咱们需要好好的谈一谈了!”
阿基莫维奇如今是悔得肠子堵青了,他觉得自己太傻了,根本就不该怀疑某人的能力,这种祸害怎么可能被那么简单的解决掉,想都不用想,这绝对是苦肉计,说不定就是为了引蛇出洞。
阿基莫维奇苦涩的看了晕倒在地的王牌特务一眼,不用说,这个王牌算是废了,很有可能,因为他的关系还要牵连出一大批潜伏在布尔什维克当中的特务,这回的损失太惨重了!
当然,损失什么的,对阿基莫维奇来说还不算什么,他更担心的是某人的来意。这该不是夜猫子进宅吧?
190 实属无奈
乌克兰的问题关系甚大,作为俄国的粮仓,这里只要出现任何闪失,那么一亿多俄国人恐怕就要饿肚子。尤其是在本来粮食问题就异常严峻的情况下,如果让乌克兰如历史上一样乱两三年,那绝对是一场大灾难。
所以李晓峰就必须好好的跟德国佬谈一谈这个问题,历史上乌克兰之所以混乱,他们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不管是他们扶植傀儡,还是操纵波兰人干涉乌克兰内 政,都起了非常坏的作用。而现在,李晓峰要做的就是要给德国人敲敲警钟,警告他们不要暗地里搞鬼。
当然,李晓峰完全没想到,这一趟来了竟然还有意外收获,谁能想到阿基莫维奇正在同潜伏在党内的德国内鬼密探开小会,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搂草打兔子吧!
不过意外之喜归意外之喜,不管怎么说这个小插曲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切入正题了。而那边的阿基莫维奇还在暗自心疼,估计是在考虑怎么把损失降低到最低限度,所以一时间也忘了同某人搭话。
房间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两个当事人都在开小差,只有被某仙人点倒在地身体动弹不得的特务先生在心底呐喊:“尼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说,你们这到底是闹哪样啊!”
最后还是阿基莫维奇打破了沉默,“您怎么找到我的?”
是的,自从上次在斯德哥尔摩被某仙人找到,吃了亏之后,阿基莫维奇不光是进一步提高了警惕,更是随身携带了能影藏气息的法器,原以为可以万无一失的避开某人的耳目了,可谁想到竟然又栽了一个更大的跟斗。所以阿基莫维奇一定要搞清楚,某人到底是怎么找到他的,不找到原因,以后他睡觉恐怕都不安心。
李晓峰抬了抬眼皮,完全不在意地说道:“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当然……不是!”阿基莫维奇很纠结的回答道,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解释什么的说道:“我只是很好奇而已……”
李晓峰依然不动声色,冷淡的说道:“好奇心会害死猫的!”
如果坐在阿基莫维奇面前的不是某仙人,如果不是某仙人的强大给他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他一定会说:“你丫的别装 逼了,装 逼要遭雷劈的!”
可是只要阿基莫维奇一想起,不久之前,三座大桥就倒在了某人的雷电之下,这让他不得不多家警惕,毕竟他可没有钢筋混凝土的桥梁结实。
顿时这货和颜悦色的说道:“您如果不想说那就算了,这么晚了突然到访,您一定是有紧要的事情吧?”
看着眼前这只笑面虎,李晓峰撇了撇嘴,这演技太差了,连转移话题都显得那么造作,看来生性严谨的德国人天生就不适合演戏啊!
“不是我有紧要的事情找你,”李晓峰冷哼了一声,“而是有些人很关心我的动态啊!我刚才可是听见了,阿基莫维奇先生,您可是打算亲自去医院看望我,这让我真是感动啊!”
阿基莫维奇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某人把看望这个字眼咬得真真的,听那话锋,很有点挖苦和讽刺的意思,用屁股都能猜到,对方肯定是看穿他的意图了。
没有任何人会对意图对自己不轨的人留情,如果易地而处,阿基莫维奇绝对会毫不犹豫用雷电劈死自己。他有些慌乱了,一面装模作样的擦冷汗,一边飞快的开动脑筋想着怎么解释。
不过李晓峰可没兴趣听这货的解释,当然,也没有兴趣用雷电将这货劈成渣渣。杀了他有什么用,除了会激怒德国佬,还有别的作用?
李晓峰完全没有要激怒德国人的意思,他是来解决问题,而不是制造矛盾的。随即他大度的挥挥手,漫不经心的说道:“你也不用紧张,我没兴趣干掉你,也没兴趣听你编造一些低智商的借口糊弄我。”
阿基莫维奇有些尴尬,又有些欣慰,能保住小命了,被挖苦两句算得了什么。不过他也有些好奇,既然某人不是来收拾他的,那来意是什么呢?
李晓峰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那样子要多嚣张就有多嚣张,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而阿基莫维奇则是奴仆一样。
“我听到了一些不太好的风闻,”李晓峰终于挑明了来意,“你们中的一些人最近很活跃啊!”
说道这里这货准备再装逼一下,所以突然就打止了,有一点威胁又有一点像是钓鱼的意思。反正模棱两可,怎么理解全看阿基莫维奇自己的了。
德国人的政 治智慧普遍不算高,要不然几百年的历史,也只出了一个合格的政治家卑斯麦,其他的只能算是一根筋之类的货色。所以德国的近代和现实历史,那就是一步坑爹史,纯属于自己坑自己。
阿基莫维奇也是如此,让这货上阵杀敌,一对一或者一对多,让他秘密潜入搞情报,那都没有问题,早就做好了为国奉献的他,完全可以豁出命去。但是让他玩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这类需要极高智商和手段的技术性动作,他就玩不转了。
所以他根本就猜不透李晓峰这是什么意思,更没有料到某人纯属于试探,实诚的德国人脑子里一下子就涌现出了许多念头,十分怀疑自己的底细已经被对方看穿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阿基莫维奇脑子虽然迷糊了,但长久以来的特务训练教会了他一种机械性的应对类似问题的方法——那就是装傻!
阿基莫维奇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这种应对方式合格吗?至少在李晓峰看来完全是不合格的,阿基莫维奇的表情太生硬了,让人一眼就能看出,这货就是在背台词。
“不知道?”李晓峰顿时冷笑了一声,“我看你是在装傻!”
蹩脚的演员阿基莫维奇有些慌神了,因为按照学校里教的,只要他以最大的诚意装无辜,对方就不应该再用这种十分肯定的口吻谴责他,而是应该该做怀疑或者质疑的口吻,问他一些类似于“你确定?”“你没有撒谎?”之类的话。
只会照本宣科的阿基莫维奇有些慌神了,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某仙人的谴责,难道继续装傻……或者装无辜?
反正他慌乱的神色被李晓峰抓了个正着,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难道还要我跟你提个醒吗?”
按照李晓峰之前的计划,将点出乌克兰这个关键词,可是不等他说出来,阿基莫维奇就先扛不住了,他有些慌乱的说道:“请听我解释,芬兰的事情并不是您想的那样的……”
芬兰?这回轮到李晓峰吃惊了,他真心不太记得芬兰在这个时间段发生了什么,更不记得德国人有在芬兰做过手脚。他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乌克兰,根本就没往芬兰想。
不过阿基莫维奇既然已经招认了,李晓峰也乐得顺水推舟,如果能讹出点关于芬兰的消息,这就是另一个意外之喜了。所以他只是冷哼一声,板着脸装出一副我在等着你解释的架势。
比起演戏来,李晓峰实在是甩开阿基莫维奇一大截,老实巴交的德国人立刻就上当了。这货老老实实的解释道:“我国政府并不是有心违反协议,之所以做出出兵芬兰的决定,那是应芬兰政府的邀请。他们有意借助我国的力量消除芬兰国内的不稳定因素……我可以向您保证,我国政府绝不是有意针对贵国,而是出于保护芬兰独立……”
阿基莫维奇解释了一大堆,但是李晓峰对这些废话完全没有兴趣,什么保护芬兰的独立自主,这种操蛋的借口只能骗骗毛孩子,德国人打的算盘他太清楚了,无非是想方设法的打擦边球,用一切手段削弱俄国的地缘政治影响力。
不过李晓峰也没兴趣谴责德国人,换做他是德国人,一样会这么干,芬兰的亲德势力都把橄榄枝丢出来了,要是不顺水推舟的接下来,那就是白痴和傻瓜了。
真正让李晓峰警惕的,还是芬兰亲德国势力的所作所为,这些家伙看来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消除俄国的影响力,都已经迫不及待了。在某人的长远规划中,芬兰有十分重要的作用,上一次路过芬兰的时候,他还特意警告了曼纳海姆一番,现在看来曼纳海姆的影响力远远不够,看样子他必须要做最坏的打算了。
心中有了计较的某仙人并不打算在芬兰问题上跟阿基莫维奇过多的浪费口水,他来的目的还是乌克兰,跟乌克兰比起来,芬兰对俄国来说就是鸡肋。
所以这货又冷笑了一声,挖苦道:“仅仅是芬兰吗?阿基莫维奇先生,你以为你们的小动作能瞒过我,为什么不说说乌克兰!”
阿基莫维奇冷汗当时就下来了,他们确实也打算在乌克兰做手脚,而且从规模上说,乌克兰的动作比芬兰要大得多。跟乌克兰的行动比起来,芬兰根本就是小打小闹而已。
事实上也是如此,芬兰虽然更加靠近俄国的腹地,但是芬兰的人口和国力实在是有限,而且还隔着波罗的海,跨海行动比起直接在乌克兰搞小动作,成本要高得多。再说,乌克兰的地位悬而未决,这也比芬兰更好上手。
至少阿基莫维奇就知道,为了尽可能的削弱俄国,也为了多捞一点战争资源用于对抗协约国集团。政府在乌克兰开展一些列的活动,如果这些行动顺利开展了,那俄国人几年之内都无法安宁。
但是,阿基莫维奇就想不通了,这些计划还在讨论中或者才刚刚开始实施,怎么就被某人察觉了呢?这不科学啊?这让阿基莫维奇产生了怀疑,难道说自己上当了?
阿基莫维奇确实上当了,不过不实在乌克兰的问题上,而是在芬兰的问题上。在乌克兰的问题上,作为穿越者的某仙人可是清楚的记得德国人耍的一切小手段,所以在瞧出阿基莫维奇产生疑问的第一时间,他又冷笑了一声。
“还想继续装傻?”某人轻蔑的一笑,忽然问道:“那我们就着重谈一谈最近一段时间你们跟乌克兰中央拉达眉来眼去,以及暗地里对斯科罗帕茨斯基的许诺,怎么样?”
中央拉达还不能让阿基莫维奇怎么样,但是斯科罗帕茨斯基这个名字一出来,他顿时变了脸色。不过李晓峰还没有说完,只见这厮摇头晃脑的说道:“听说你们准备让斯科罗帕茨斯基盖特曼?呵呵,你们的算盘还打得真好啊!”
阿基莫维奇出了一身的冷汗,刚才那一点点怀疑和侥幸心理完全被丢得干干净净了,他不住的擦着冷汗,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李晓峰也懒得说话,只是冷笑着看着这个政 治菜鸟,阿基莫维奇的表现实在太拙劣了,稍微有一点政 治智慧都知道,这个时候保持沉默装傻是没有意义的,哪怕是胡说八道也得厚着脸皮否认一切。不然后面交涉起来吃亏可就太大了。
阿基莫维奇不说话,李晓峰却不会跟他客气,他立刻开始步步紧逼:“阿基莫维奇先生,不要以为不说话就可以糊弄过去,今天,就乌克兰和芬兰的问题,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在李晓峰的逼迫下,阿基莫维奇不知道是垂死挣扎还是突然醒悟了,他终于结束了可怕的沉默,一边擦汗一边说道:“这绝对是误会,我国将严格的遵守布列斯特合约,致力于全面改善两国之间的关系,绝不会在乌克兰的问题上出尔反尔。您一定是被假消息欺骗了!”
李晓峰轻蔑地哼了一声,缓缓的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我倒是希望这都是假消息,否则,我将十分生气,而触怒我的后果,你应该是很清楚的吧?”
有同志可能会奇怪了,某人怎么不乘热打铁,反而被阿基莫维奇随便用两句话就打发了呢?这尼玛不是草鸡吗?
实话实说,这不是草鸡,而是策略。不光是李晓峰知道德国人会说一套做一套,实际上包括列宁、托洛茨基一大批大佬在内,都知道德国人不值得信任,很有可能在乌克兰、芬兰和波兰的问题上耍花样。
但是,知道又怎么样?形势比人强,德国人现在吃定了他们,俄国几乎没有办法反抗,就算人家做了,你能怎么样?翻脸,撕毁布列斯特合约,继续跟德国人死过?
想想都不可能嘛!俄国唯一能做的恐怕就是嘴巴上抗议两句。就算李晓峰也不能把德国人怎么样,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提前打预防针,提前警告德国人,用他的威慑力,让德国人的行为不要太过分,仅此而已!
所以,李晓峰不可能把阿基莫维奇逼得太紧,真要翻脸了,对俄国有什么好处?现在,阿基莫维奇的口气已经变软了,李晓峰自然要见好就收,想必阿基莫维奇会如实的将他警告传回德国国内,应该会让德国的行动收敛一点。
李晓峰从来没有想过指望靠德国人自觉遵守条约来解决乌克兰问题,那是不可能地!当然,他更不会奢望德国人会抱有好意。他可不是马萨里克和毕苏斯基之流,总是把民族解放寄希望于强盗的施舍。大国就要有大国的尊严,想要维护国家的领土,那还得靠自己!
他很严肃地说道:“如果贵国不遵守协定,执意要在乌克兰问题上做文章!那我们也奉陪到底!作为对抗措施,我国政府将允许捷克军团直接通过摩尔曼斯克前往法国!何去何从你们自己选择好了!”
阿基莫维奇大吃了一惊,捷克军团的虽然只有五万多人,看上去不是很多,但是,在美国参战之后,西线的压力一天比一天大,再突然加入一群捷克人,这真心不是什么好消息。
所以他不得不再次拍着胸脯保证:“这绝对是误会,是别有用心的国家散布的谣言。我国政府将严格的遵守布列斯特合约,请贵国一定要排除谣言的干扰,不要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这样的屁话李晓峰自然不会当真,反正能做的他都做了,如果德国佬不理会他的警告,继续搞风搞雨,他除了能够提醒导师大人加强警惕之外,也没有太好的办法。所以见到克鲁普斯卡牙之后,这货立刻发出了警告。
“什么?安德烈真的这么说了?”
当克鲁普斯卡娅向列宁转述了某仙人的警告之后,导师大人顿时眉头紧锁,倒不是他不相信情报的真实性,恰恰相反,他认为情报很有可能是真的。以德国人的尿性,这种缺德事儿干得出来。
真正让导师大人为难的是,面对蠢蠢欲动的芬兰人和乌克兰人,他真心是腾不出手来,现在的俄国到处都是问题,到处都需要干涉,他就像在玩打地鼠,刚刚打下去一只,一眨眼的功夫,此起彼伏的又冒出好几只,这让导师大人不由得生出一种无能为力的念头。
顿时,对着自己的夫人,他叹息道:“捷克人在乘火打劫,芬兰人和乌克兰人也不消停,真是让人头疼啊!”
191 好消息
打地鼠好玩吗?至少在政治上玩打地鼠绝对不好过,各种问题层出不穷应接不暇,稍不留神就可能万劫不复,长期处于这种高压的环境下,神仙都顶不住啊!
至少李晓峰就觉得导师大人的“英年早逝”,虽然有遇刺之后重伤的关系,但是更重要的原因还是他身上背负的压力。从十月革命到他逝世之前的这一段时间,俄国的政 局是十分混乱的。尤其是1918年到1920年这几年,导师大人几乎就没有一天安身过。
要打白军,要应付糟糕的经济形势,还要应付此起彼伏的党内反对派,每一刻他的神经都处于紧张状态,久而久之,过劳死一点儿都不让人意外。
反正李晓峰是十分可怜导师大人,多不容易啊,如果换他处于导师大人的位置,撂挑子是不可能滴,当时暴走杀人则是完全正常的。但是列宁处死过很多反对他的人吗?
加米涅夫、季诺维也夫反对他,他虽然很不喜欢这两个货,可是革命胜利之后,也没有秋后算账吧?一样让这两个货领导共 产国际。托洛茨基反对他,导师大人在死前的遗嘱中还是说了老托的好话的。
甚至连反对他的孟什维克和部分社会革命党人,也没有遭到太严厉的清算,比如之前有提到过的那个斯皮里多诺娃,这位大姐可是妥妥的活到了二战爆发。
总体来说,列宁时代,虽然严厉的打击了****行为,但是完全没有斯 大林时期那么过火,弄得钢铁同志当政的时候,老革命都变成了*****十月革命竟然很不可思议的是一群****份子所领导的,从这个角度上看,钢铁同志这是在打自己的脸啊!
反正导师大人不管后人的评价怎么样,至少从那个时代看,他并不是一个残暴的人,而且为了解决俄国当时的国家危机,他做了很多努力,想了很多办法,虽然这些努力不一定都是对的,办法也不一定好,但是至少他本意和出发点还是好的。
当然,这些话题有些扯远了,回到故事本身,从十月革命开始之后,随着压力的逐渐增大,列宁的头疼病开始变得越来越严重,而且脾气也有恶化的迹象。每每遇到坏消息的时候,就有可能会发作,比如说现在。
“必须马上弄到粮食,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都必须弄到粮食,彼得格勒严重的缺粮,这已经严重的威胁到党的稳定……我不要听这些借口,我只要粮食!”
列宁怒气冲冲的挂上了电话,从他急速起伏的胸口和通红的面色可以看出,此刻的他有多么的生气和激动。
克鲁普斯卡娅张了张嘴,但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彼得格勒的粮食问题确实已经到了十分危险的程度,如果不能赶紧找到粮食,群众们很有可能像二月革命时一样重新走上街头,如果真的走到那种境地,事情就麻烦了。
但是,要解决这个问题谈何容易,随着协约国干涉俄国革命的行动展开,虽然他们暂时没有开展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但是从经济上困死俄国还是做得到的。
从十月份开始,俄国就很难从国外进口到粮食,而产粮区乌克兰又面临德国的威胁,哪怕是布列斯特合约签订了,随着乌克兰的独立倾向,也别想从一片混乱的乌克兰搞到粮食。
而就是在这种为难的时刻,托洛茨基打电话过来又通报了一个坏消息——捷克军团拒绝交出武器,也拒绝分批离开俄国。这时候导师大人的烦躁和沮丧自然是显而易见的了。
“要不要召集同志们开一个会,讨论……”克鲁普斯卡娅的建议还没有说完,就被列宁不耐烦的打断了:“那没有用!”
有用吗?应该说没用,不管是乌克兰的问题、捷克军团的问题,还是粮食问题,在当前形势下,都没有十全十美的解决办法,乌克兰人要独立,要闹腾,用语言就能说服他们放弃这个想法?
捷克军团摆明了不合作有鬼胎,除了削死他们,还能怎么办?问题是现在拿什么去削他们呢?
粮食问题就更现实了,大冬天的,寸草不生万物凋敝,他列宁总不能画饼充饥吧!
克鲁普斯卡娅刚想要劝说列宁不要这么烦躁,就算开会讨论的意义不大,集思广益总是好的吗?
不过还没等她说话,门外的秘书敲门走了进来,“列宁同志,外面有一位女士请求见您!”
女士?克鲁普斯卡娅皱了皱眉头,当然,这不是国母吃醋了,她还没有这么小心眼,真正让她比较意外的,是女士这个称呼,一般到斯莫尔尼宫来面见列宁的,大部分都是党内的同志,秘书一般应该介绍某某同志才对。
而现在秘书说的是一位女士,仅仅从这个称呼就可以知道,这个女人不是党员。既然不是党员,为什么她能堂而皇之的走进斯莫尔尼宫,还能请求同列宁会面呢?
不光是克鲁普斯卡娅奇怪,连列宁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的事情何其多,每一天的日程排得满满当当的,恨不得一分钟掰成两分钟用。他完全不记得预约中有党外的女士来访,顿时他没好气的问道:“有预约吗?”
小秘书苦笑了一声,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没有!”
列宁的心情本来就不好,顿时这股邪火就被勾起来了,他差点就要拍案而起,大声训斥秘书一顿,你小子脑袋抽筋了吧?随便来一个人我就得接见,如果大家都这么干,我这每天就不用干别的事儿了吧!
好在有克鲁普斯卡娅在场,十分熟悉列宁的她,一看老公的情绪不对,似乎有发飙的迹象,赶紧抢先反问道:“没有预约的话,你应该跟他说明情况,做解释工作啊?或者直接让她预约之后再来啊?”
小秘书又苦笑了一声:“我解释过了,不过这位女士自称是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的好朋友,是安德烈同志让她来的,还带来了安德烈同志的介绍信。”
这话瞬间就让列宁的火气完全消散了,如果现在有什么灭火剂对他最有效,那就是李晓峰,只要是关于这小子的问题,他会出乎意料的宽容。
列宁接过了介绍信,上面果然是某仙人的亲笔,有了这个东西,他立刻就原谅了秘书的冒失,“原来如此,你去将外面那位女士请进来,注意态度,热情和客气一点。”
克鲁普斯卡娅愈发的好奇了,她很想知道介绍信上到底写了什么,那个女人又到底是什么人,能让列宁特意吩咐秘书客气和热情的人可不多。
大概是夫妻间的心有灵犀,克鲁普斯卡娅仅仅是望了列宁一眼,导师大人就说道:“来人是一位法国公主,是沙皇弟弟的儿媳!”
克鲁普斯卡娅点点头,这不是说她的疑问消除了,实际上,她的疑问更多了,为什么一位法国公主会跟某仙人扯上关系,而这位公主突然来找她的丈夫又是为什么呢?
“列宁先生,很高兴见到您!”安妮公主一面跟列宁打招呼,一面打量着克鲁普斯卡娅,说真的,她没想到列宁的办公室里还有一位女士。
“您好,安妮夫人。”对于如何称呼安妮公主,导师大人也很头疼,作为反封建、反资本主 义的布尔什维克,是不承认那些贵族的头衔的,所以他只能称呼对方为夫人了。
为了避免这些头衔带来的麻烦,列宁决定开门见山,他直截了当的问道:“您突然来访,是有事吧?有什么能为你效劳的吗?”
安妮公主也觉得直来直去比较好,她最不耐烦跟政 治人物打交道,如果不是某人在装死,维多利亚和埃里克森又不在国内,她真心不想来。
“是这样的,”安妮公主决定长话短说,“我的公司之前同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先生达成了协议,以每年一千吨小麦的价格承包了一座矿场,我今天来是想落实这份协议的!”
列宁这才想起来,之前由某人牵线搭桥,做了一比以矿场换粮食的生意,算起来也有一段时间了,难道是对方把粮食运到了?
五千吨小麦,说多不多,但是足够解决燃眉之急了。一想到有粮食,列宁更加的热情了,他赶紧问道:“您是说,已经打算支付这批小麦?”
安妮公主点点头:“是的,粮食即将运抵俄国,我想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落实矿场的问题!”
列宁大吃一惊,五千吨小麦想要运进俄国,可是不容易。没听说英国人和美国人解除了封锁啊?这粮食是怎么运过来的?当然,他更关心具体的粮食什么时候能运到。
“粮食已经运抵了芬兰维堡市,很快就可以运向彼得格勒!”
列宁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了,他原以为粮食还在大西洋上飘着呢,说实话,他还真不放心,万一达成了协议,结果粮食却被英国佬查抄了,那岂不是白高兴了。
而现在,他完全没有那个顾虑了,维堡市虽然位于芬兰,而且芬兰现在也已经独立了,但是布尔什维克对维堡市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那里几乎就是布尔什维克的天下,如果粮食在那里,应该是没有大问题了!
“太好了,安妮夫人,贵总司为我国解决大问题了!”如果安妮公主不是个女士,兴高采烈的列宁恐怕要冲上来狠狠的给她一个熊抱了。对方是女士,他自然不能耍流氓。不过即便如此,列宁还是用语言表达了他的高兴:“我仅代表俄国人民和全体布尔什维克党员,感谢贵公司在危难时刻伸出援助之手!”
安妮公主的表情有些怪异,似乎是有些欲言又止,克鲁普斯卡娅很明显看出了对方的意思,她问道:“安妮夫人,请问您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安妮公主苦笑了一声,对她而言,并不太看中钱财,五千吨粮食不说保本卖给布尔什维克,白送她也不会有太大的意见。作为一个同情心泛滥,而且最近几个月致力于慈善事业的女人,俄国首都附近发生的饥荒牵动着她的心脏,她是迫切的想做一点什么。
问题是,这批粮食的用途她说了不算,以维多利亚和埃里克森的财迷劲头,恐怕是要大发国难财的。说实话,这让安妮公主很不好意思,尤其是列宁还表现得这么兴奋和激动,就像碰上了大救星。这让她愈发的纠结了。
良久,安妮公主叹了口气,缓缓地说道:“我十分关注也十分同情俄国发生粮食危机,如果就我个人的本意,这批粮食完全可以捐献给贵国,为缓解这次的人道主义危机做一分贡献……不过可惜的是,公司里的其他两位大股东不同意我的意见,执意将此当做一场交易,说实话,我感到很羞愧……”
列宁和克鲁普斯卡娅都大吃一惊,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安妮公主竟然能够说出这么一番话,原本他们还以为这个女人是准备狮子大开口,提高要价呢!
不过安妮公主还没说完呢,只见她继续说道:“为了尽一份心意,我将捐出此次交易中,我获利的那一部分,用于帮助那些饥饿中的儿童!”
列宁和克鲁普斯卡娅有些面面相觑,这样的结果他们真心想不到,不过这两位都是政坛大佬级别的,在短暂的惊讶之后,列宁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他由衷的赞叹道:“安妮夫人,您能在危难之际向俄国人民伸出援助之手,这种国际主 义精神,实在是令人感动。我只再次能代表我国人民以及布尔什维克再一次的向您表示诚挚的谢意。您的善举将永远铭记在我们心中……”
不过安妮公主对这些表扬的话实在是没有太多的兴趣,她本来图的就不是这个,她这么做纯粹只是为了安心而已。而且她此来的最重要目的不是接受表扬的,而是代表某仙人来谈生意的。
“您是说,想要购买一大批动物皮毛?”列宁的心情愈发的好了,在安妮公主表示要用粮食换俄国出产的皮毛制品时,他差点笑出来了。
作为一个地大物博物产丰富的国家,在广袤的俄国领土上,珍禽异兽数不胜数,每一年都会出口一大批皮毛制品,可以说欧洲的高档皮草都是俄国出产的。可是,自从被英国封锁之后,这些原本抢手的皮草制品只能堆积在港口发臭发烂,如今有人主动要求接盘,他当然要高兴。
不过列宁要笑不笑的表情让安妮公主误会了,她还以为这个事儿很难办呢,作为欧洲上流社会的顶尖层次的公主,俄国皮草有多抢手,她还是清楚的,只能说可怜的公主殿下完全就忘记了此一时彼一时。
不过导师大人还算是厚道,并没有狮子大开口痛宰安妮公主一刀的意思,很高兴的表示,粮食换皮草,价格好说,要多少有多少!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笔买卖飞快的就被敲定了,效率之快让安妮公主都有些咋舌,甚至导师大人很开明的表示,皮草你可以立刻运走,之后慢慢结账,不急!
对此,某仙人事后吐槽道:“他老人家当然不急,皮草都快堆烂了,能有冤大头接手,他做梦恐怕都会笑醒……”
李晓峰这话说对了一半,这个晚上导师大人确实在梦里发笑了,进入1918年以来他终于睡了一个好觉。不过高兴的原因不完全是因为将积压的皮草清仓了,而是因为粮食问题得到了初步的缓解。
当天晚上的政 治局例会上,当列宁宣布将由五千吨小麦运抵彼得格勒救急时,政 治局委员们都轻松了、高兴了,连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捷尔任斯基都破天荒的赞扬了列宁。
不过导师大人是厚道人啊,这份功劳他没有独吞,而是大肆的表扬了在医院里装死的某仙人,“……这不是我的功劳,而是在此之前,安德烈同志就在做这方面的工作,通过他的努力,以及国外的关系,才有了这条购买粮食的秘密通路……能够暂时缓解危机,安德烈同志才是居功至伟!”
破天荒的,这一次政 治局对此并没有就列宁对某人的表扬发生争议,就连跟某人不太对付的托洛茨基和斯 大林都默认了列宁的表扬。当然,表扬什么的,不是关键,而是某人开了一个好头之后,怎么拓展这条渠道。
所以在接下来的会议中不管是托洛茨基还是斯 大林都十分关注这条购买粮食的渠道,都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托洛茨基首先说道:“安德烈同志在这个方面做出了有意义的探索,我个人认为应该拓宽和扩展这种渠道……从安德烈同志的经验可以看出,资产阶级依然是趋利的,只要我们能够拿出足够的利润,完全有可能打破经济封锁,我愿意……”
一看托洛茨基抢在了前面,斯 大林赶紧插嘴道:“我同意这个意见,经过安德烈同志有意义的探索,我们应该放开手脚,全力的拓宽渠道打破封锁……我个人向组织申请,来主管这项工作,我将保证尽快的解决粮食问题……”
192 争抢
托洛茨基和斯 大林怎么忽然就对某人的工作高度肯定了呢?看这两个货刚才的架势,几乎就是在对某仙人唱赞歌了。难道这两个货是准备拉拢某仙人,或者说他们准备跟某仙人化敌为友吗?
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只能说财帛动人心,托洛茨基和斯 大林是发现了好处,准备占某仙人的便宜倒是真的。托洛茨基还含蓄一点儿,暂时没把本意说出来,也有可能是被斯 大林打断了话头,来不及说。反正斯 大林刚才的意思很明确了,那就是希望导师大人将这份肥差交给他。
对此,列宁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说心里话,他对托洛茨基和斯 大林的态度是不满意的。这份工作最早就是李晓峰提议的,也是由李晓峰一手做成的,于情于理都该由某人继续跟进。而且这之前某人还悍不畏死的救了他一命,怎么说都不适合念完了经打和尚,吃完了饭骂厨子。
导师大人的人品没有这么差,也不想做这种贱格的事情。现在,哪怕他心中确实很不高兴,但是,他也必须认真的考虑托洛茨基和斯 大林的意向。
为什么?某人重伤了,暂时无法开展工作啊!对导师大人来说,缓解彼得格勒愈演愈烈的粮食危机是迫在眉睫的重要工作。总不能等某仙人伤愈复出之后再接着开展吧?那时候连黄花菜都凉了!
在某仙人不能开展这项工作的时候,将它交给一个有能力又能信得过的同志打理,似乎这是最好也是唯一的选择了。
尤其是,托洛茨基和斯 大林又已经毛遂自荐了,列宁哪怕是再喜欢李晓峰,也不得不从大局出发。所以在短暂的思考之后,列宁面色严峻的问道:“你们对如何开展这项工作,有具体的想法吗?”
有个屁的想法,如果今天不是列宁告诉他们,有这么一条路子,而且已经成功了一次,不管是斯 大林还是托洛茨基压根就没往这个方向去想过,刚才不过是觉得有利可图才急吼吼的开抢,如今被列宁这么一问,这对难兄难弟都有些为难。
还是托洛茨基比较聪明,刚才他虽然有竞争的意思,但是并没有直接表现出来,如今斯 大林抢在他前面,他正好顺手坑斯 大林一把:“具体的方案我有一些计划,不过刚才约瑟夫同志似乎信心很足,我们先听听他的意见吧!”
斯 大林那个气愤啊!刚才他是看出了托洛茨基有插手的意思,才抢着发言的,他的意思是自己先把这项工作抢到手,然后回去再跟自己的死党们慢慢的商量,有了结果之后再拿一个具体的方案呈报列宁审阅。
谁想到,今天导师大人不按常理出牌啊,根本就没给他做准备的时间,现在他哪里有什么计划!当然,这还不是最可气的,托洛茨基这货才是真正的阴险!
刚才这货的意思似乎是照顾他,让他先发言,但实际上这货的话里是夹枪带棒,根本就没安好心。你瞧瞧他都说了什么,一面言之凿凿的肯定自己事先已经有了全盘的计划,另一面却把发言权踢给了他,这是多么的阴险啊!
斯 大林很清楚,托洛茨基跟他一样,都毫无准备,都没有什么计划,那货之所以这么说,一个是给自己争取思考的时间,另一方面,如果他斯 大林说不出个子丑寅卯,那之前他抢这份工作的行为就显得特别可笑,也特别没有说服力了,自然而然的就要靠边站。
面对这种难解的局面,斯 大林有办法吗?应该说没有,谁让他之前动作太快呢!反正此时此刻,托洛茨基双手抱在胸前,一副看笑话的样子,那德行别提多讨厌了。
斯 大林暂时僵住了,很被动很坐蜡,可能有同志要说了,这斯 大林也太没溜了,想都没有想好就去抢工作,至于吗?
当然至于,如果是别的工作,斯 大林可能还不会去抢,但是涉及到对外贸易,涉及到大把的金钱,这种肥差是必须去抢的。不要误会,斯 大林不是想刮地皮更没有贪污腐败的意思。苏联的老革命里,大部分人对金钱都没有太多的欲望,对他们来说,更看重的是权,钱对他们来说意义不大。
而斯 大林之所以在这个时候看重钱,看中某仙人打开的贸易通道,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党中 央相当的缺钱!之前说过了,布尔什维克接手的是一个烂摊子,千疮百孔!俄国的经济基本崩溃,国库也基本上是家徒四壁,更可怕的是,到处都需要用钱,没有钱任何工作都无法开展。
所以中 央和人 民委员会的各个部门都在为经费发愁,大家伙都在挖空心思的想办法弄钱,什么打土豪分田地,什么没收资本家的产业,布尔什维克之所以一上台就这么干,而且干得那么积极和果断,很大程度上就是没钱闹的。
尤其是对外贸易的通道被英国人切断之后,能够搞到钱的门路是越来越少,如今李晓峰突然突破了壁垒,开辟了一条来钱的门路,谁不眼馋啊!
实际上布尔什维克的经济形势一直都很糟糕,十月革命之前靠着党费和卡尔.穆尔之类的好心人捐助过日子,十月革命之后,虽然能吃上皇粮了,但是国库空,只能靠打土豪和开展战时共 产主 义政策过日子,那日子口是过得紧巴巴的,好不容易通过新经济政策充盈了一下国库,结果托洛茨基和斯 大林又来了个兵败华沙,一股脑的把家底又输干了。
所以卡尔.穆尔当时想要要回借款,才特别的为难,一方面是因为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确实无耻,另一个原因也是因为确实财政紧张,大家伙都想着搞经费,所以才弄得那么不愉快。布尔什维克真正开始有钱,那还得等到完成了第二个五年计划之后。
现在的情况也是如此,如果谁能掌握党的财源,无疑将极大的增强自己的发言权,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托洛茨基和斯 大林想把握住某仙人开辟的这条财源也就很正常了。
不过很显然,列宁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一开始就给了托洛茨基和斯 大林当头一棒,想要控制这条财源,可以,但是你们得拿出真本事。没有真本事,那就靠边站好了。
所以此时哪怕导师大人很明显地看出了托洛茨基在耍手段,也没有为斯 大林主持正义的想法,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斯 大林你如果连这点局面都应付不了,还谈什么开展工作?
一时间,会议室里静悄悄的,六七双眼睛直挺挺的盯着斯 大林,大家都想知道钢铁会怎么化解不利的局面。
斯 大林有办法吗?短暂的思考之后,他做出了最正确也是最无奈的选择:“关于工作计划的问题,实话实说,我暂时还没有想好。事发突然,我根本没有料到安德烈同志会为党打开折扇窗户……但是,对这项工作我充满了信心,只要同志们愿意相信我,我一定会做出成绩给……”
他还没说完,列宁就打断了他:“约瑟夫同志,我们想要听的是有实际意义的工作方略,而不是听你立军令状……诚然你的工作热情是值得肯定的,但是这项工作关系重大,必须交给有切实可行规划的同志!”
列宁的这番话让托洛茨基心里乐开了花,他觉得列宁的意思死很明显了,那就是将工作交给他,一想到能虎口夺食抢到这个肥差,老托那个美啊!
可惜,托洛茨基高兴得有些太早了,接下来列宁突然话锋一转:“所以,现在请你坐下来好好的思考一下这个问题,我们先听听托洛茨基同志的意见,您刚才说,已经有了全盘的计划是吧?托洛茨基同志!”
托洛茨基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刚才他只顾着看斯 大林的笑话,而且斯 大林之前又很痛快的承认他并没有想好,实际上留给他思考的时间寥寥无几,他还仅仅只是开了一个头,这让他怎么办?
尤其是列宁刚才也不厚道,还特意点出了他有全盘计划这一点,等会要是说不出全盘的计划,那他岂不是会跟斯 大林一样丢脸!甚至恐怕他会比斯 大林更加的丢脸,至少人家钢铁没说大话啊!
为什么?道理很简单嘛,他如果不能说出什么全盘的计划,或者全盘计划根本就没有说服力,在座的的政 治局委员和候补委员会怎么想?哪怕表面上不说什么,恐怕心里也会鄙视他。
这样的结果可不是托洛茨基想要的,紧急全国代表选举新的中 央委员会和政 治局的时候,他就吃了大亏,原本极有希望成为中 央委员的越飞和拉狄克,因为对待布列斯特合约的态度不端正,跟布哈林走得太近,一个在候补中委的位置上原地踏步,另一个连候补中委的边都没摸到。
更为糟糕的是,乌利茨基和布勃诺夫双双被踢出了政 治局,可怜的布勃诺夫更是被一杆子撸到了底,这导致他托洛茨基的势力在政 治局和中 央委员会严重的缩水。
他之所以如此积极的要抢这份工作,很大的原因就要一扫颓势,要借此扩大自己的影响力,如果反而因为此又被列宁打了脸,那可真是糟糕之极了。
托洛茨基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千万不能慌张,更不能露怯,他缓缓的站起了身,用极慢的语速说道:“对外贸易工作,关系重大,只有拓宽贸易渠道,打破敌人的封锁,我们才能改善当前恶劣的经济形势,才能更好的开展革命工作……”
托洛茨基开篇就说了一堆废话,没办法啊,他虽然也不想说废话,可现在他必须为自己争取思考的时间不是。所以他是准备大谈特谈这项工作的意义,最好一口气说半个钟头。无疑的,如果让托洛茨基任意发挥,嘴皮子功夫全开,不要说讲半个钟头,讲一两个小时也没有大问题。
反正当时斯 大林的脸色就变了,他可没料到托洛茨基还有这一手,之所以他刚才很痛快的认输,为的就是看托洛茨基的笑话,他的想法是——老子说不出来,你丫的也说不出什么来!
可是他就忘记了托洛茨基的口才,这一刻斯 大林都要泪奔了,谁让他是嘴残呢?
好在,列宁不可能允许托洛茨基这么干,他老人家对听废话没有任何兴趣,而且也不允许托洛茨基如此的调戏斯 大林。所以托洛茨基刚刚开了一个头,他就当头打断了:“托洛茨基同志,关于这项工作的重要意义,在座的同志都已经十分了解了,你不需要过多的重复,直接进入正题,说说你的具体策略吧!”
斯 大林总算松了口气,刚才他还真担心托洛茨基就这么消磨时间,如今导师大人将他堵回去了,钢铁觉得自己又能看笑话了。
不过斯 大林有些高兴得太早了,对于某些思维敏锐的天才来说,人家想一个小时想一天才能找到答案的问题,他们往往几分钟或者几十秒钟就能初步找到方向。
而托洛茨基正是这一类的天才,思维敏锐的他,利用刚才的时间,允许确定好了大体的方向,接下来他需要的做的就是慢慢的充实自己的方案而已。
“关于如何开展这项工作,”托洛茨基沉声说道:“安德烈同志为我们开了一个极好的头,我个人认为应该将其发扬光大……利用资产阶 级趋利的心里,我们可以再拿出一些利润丰厚的资源作为交换,全面的突破敌人的封锁……”
他还没说完,斯 大林就插嘴了:“我不同意这个观点,这种做法完全背叛了marx主 义理论的基本原理。我们将要建设的,是一个伟大的社会主 义国家,是一个由无产阶 级当家作主的新社会,怎么能够将国家重要的生产资源拱手让给资产阶 级?如果我们这么做了,那不是对marx主 义理论和无产阶 级的背叛吗?我坚决反对这种因小失大的做法!”
托洛茨基也想过这个问题,实话实说,这个问题很敏感也很棘手,但是他觉得特事特办,在特殊的时期就必须用特殊的手段去解决问题,现在最关键的问题就是如何解决粮食和经济危机,如果做不到,革命的基础将会被动摇,甚至有可能给革命造成极大的损伤。
所以,他立刻辩解道:“我没有说过要将生产资源拱手送给资产阶 级,我的意思是做交易,用一部分国家资源去交换粮食,而安德烈同志之前的做法也基本肯定了这是可以实现的。这个问题完全不必上纲上线,暂时出让一些国家资源以缓解迫在眉睫的危机,为我们下一步的工作争取时间,这是符合党的革命路线的!”
斯 大林却不服气,他猛地站了起来:“安德烈同志仅仅是做了一次实验,这项实验的重要意义不在于同资产阶 级做交易,而是揭露一个事实,那就是国外的资产阶 级并不是一条心。我们需要利用的是国外资产阶 级彼此之间的矛盾,而不是醉心于做什么交易!托洛茨基同志,您的意见完全舍本逐末!”
托洛茨基被气得够呛,他觉得斯 大林就是在抬杠,什么狗屁的国外资产阶 级之间的矛盾,利用个毛。人家本质上就只是想赚钱好不好。你丫的好歹也说说怎么利用啊,尽说一些空话套话,顶个屁用!
眼瞧着这两个货就要兵戎相见,列宁说话了:“斯 大林同志,你能说一说,具体怎么利用国外知产阶 级之间的矛盾来解决我们当前所面临的问题吗?”
斯 大林还真有点想法:“我的意见是,应该由人 民委员会牵头,从官方的渠道跟国外的资产阶 级政府进行沟通,分化瓦解他们,从而从根本上解除他们对我国的经济封锁,这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方法!”
托洛茨基实在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这尼玛简直就是屁话,钢铁,你丫的是没睡醒吧。怎么分化瓦解,你还能瓦解英美法意四国的同盟?这不是扯淡么!”
列宁也觉得斯 大林的想法不现实,协约国集团之间早就就俄国问题达成了共识,经济封锁是他们暂时无法进行武装干涉的情况下做出的最好选择,指望通过分化瓦解的手段打破封锁,无异于痴人说梦。
说实话,列宁刚才还对斯 大林的发言有那么一点好感,觉得这货的发言有新意,符合他的想法,但是现在看来,斯 大林的发言还是太空泛和想当然了,还是托洛茨基更加务实。
所以列宁也没兴趣继续听斯 大林的废话了,他转向了托洛茨基问道:“托洛茨基同志,虽然之前安德烈同志进行了一定的探索,也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但是你必须看到,即将运抵我国的粮食,数量还是很少的,不足以解决当前的危机。我们需要更多的粮食,对于这个问题,说说你的意见!”
193 语出惊人
列宁提出来的问题是很现实的,没错,李晓峰确实在协约国的经济封锁上开了一个口子,但是这个口子太小了,顶多只能算一条缝隙,指望通过这条缝隙来解决俄国日益严峻的粮食危机,那根本是不现实的。
而导师大人想要的并不止是这么一点点,他更想要的,是实质上突破封锁,也就是跟之前斯 大林的想法很类似,不过他跟斯 大林不同的是,他不认为仅仅诱之以利,就能够鼓动协约国的资产阶 级踊跃的去突破封锁。
所以,他想听听托洛茨基有没有办法能解决这个问题,如果老托仅仅是满足以现状,搞一点小打小闹,他会很失望。
不过列宁很快就失望了,托洛茨基并没有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他想要做的顶多也就是将这条缝隙稍微扩大一点儿,能够稍微多搞到一点粮食而已,至于全面的突破封锁,他真心做不到。不光是做不到,实际上托洛茨基对全面突破封锁也没有太大的兴趣,或者说以老托的革命主张,他认为没有这个必要。
为什么呢?且听他往下说:“全面的突破协约国集团的封锁,并不是我们的第一要务,而且意义也不是很大。我国的革命最重要的意义是什么?那就是缔造了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政权。在世界大战的背景下,俄国的革命是星星之火,它将吹响旧制度和旧社会的丧钟……随着我国革命初步的胜利,可以想象,革命的火焰将迅速的在世界燃烧,德国、奥匈帝国、法国、英国,很快欧洲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大变……随着新时代的来临,不管是协约国还是同盟国,都将变成历史,我可以断言,当新世界来临的时候,所有的封锁都将不复存在……所以,我们完全没有必要将大部分精力放在突破封锁上,我们要做的是深化和拓展革命……”
应该说,托洛茨基的发言并没有太多的新意,依然是他不断革命论的延伸,说直白一点,他完全没有兴趣去突破封锁,他觉得那是舍本逐末,真正高明的棋手不应该见招拆招,那只会被对手耍得团团转。
就比如现在,如果把工作的中心放在突破协约国集团的封锁上,那就是下了一步臭棋,而高明的棋手会怎么做呢?那就是向外输出革命,将革命的红旗插满世界,只要颠覆了资产阶 级的政权,封锁自然不攻自破。
托洛茨基的意见正确吗?说对也对,说不对也确实不对。为什么呢?因为这是废话,要打破敌人的封锁,将敌人消灭掉自然也可以达到目的,问题是,以俄国现在的实力能做到这一点吗?
托洛茨基认为能做到,他认为只要将全世界的无产阶 级发动起来,效仿俄国的革命斗争,自然可以达到目的。但是列宁却不认为事情有这么简单,作为列强中革命客观条件最好、反动势力最弱的俄国,闹一个十月革命都出现了多次反复,党外的斗争就不用说了,党内都不止一次面临分裂的危险,好几次都差点全军尽墨,这容易吗?
这还是俄国,想一想其他几国,貌似德国、奥匈帝国、英国、法国因为工业更发达,工人阶 级的力量更强大,似乎那里的革命基础更好。但问题是不能仅仅只看工人阶 级的力量,你也得看一看资产阶 级的力量吧?
显而易见,这几个国家资产阶 级的控制力更强,牢牢的控制着国家机器,想要起义,谈何容易。从历史的进程也能看到这一点,受一战创伤最大,资产阶 级力量最弱的俄国首先崩盘,到了1918年下半年,鸭梨山大穷途末路的德奥紧接着崩盘,而老牌资产阶 级国家英法虽然也爆发了工人运 动,但是很快就被镇压了。
像托洛茨基一样,将推动工人运 动、发动无产阶 级革命的全部希望寄托于资本主 义大国的自我崩溃而形成的连锁反应,这是很机会主 义的。
当然,这种连锁反应确实有形成的迹象,但是随着德国无产阶 级的革命斗争被无情镇压,这种连锁反应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二十年代和三十年代初期,资本主 义国家对苏联的无情封锁。
托洛茨基的不断革命论也随着德国革命的失败而破产,在二十年代他跟斯 大林之间的斗争之所以失败,很大原因就是因为他的革命理论被证明是走不通的。理论基础的崩塌最终让托洛茨基失势,原本跟他关系不错和观点相近的那一批人,改旗易帜转而支持斯 大林,此消彼长之下,他的失败也就不可避免了。
而列宁比托洛茨基稍微现实一点,当然,这并不是说导师大人不支持输出革命,在输出革命上,列宁和托洛茨基观点是基本一致,两人为之而奋斗的目的就是打造一个无产阶 级的大同世界,不输出革命,怎么达成目的?
导师大人和托洛茨基不同之处,在于对待德国革命的态度,托洛茨基是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德国革命上,而导师大人虽然也寄希望于德国革命的成功,但是他可没把全部的赌本都压上去,他更关注于俄国国内,认为俄国才是革命的根本,哪怕德国的革命没有成功,只要能保住俄国这个样板,那么来日方长。
打个不太确切的比方,托洛茨基属于那种赌红了眼的赌鬼,在一盘游戏中,一把就将所有的赌本全押上了,准备梭哈。而列宁更务实,他没有打算一把定胜负,而是选择延长赌局,打持久战。
当然,这并不是说列宁比托洛茨基更高明,实际上列宁的策略也很危险,俄国革命是很脆弱的,如果不掀起连锁反应,那么就只能孤军奋战。而以当时俄国的力量,面临全世界最强的几大流氓的围剿,结局恐怕怎么都不会乐观吧?
历史上的俄国革命也确实一度相当的危险,若不是一战将几大****拖得筋疲力尽,实在是无力再去找俄国的麻烦,结果真的很难说。
回到现实问题,到底要不要全力的突破经济封锁呢?托洛茨基认为不需要,列宁认为需要,这就是二者关于革命未来的不同估计而采取的不同思路。托洛茨基更激进,列宁更保守。
但是不管是激进也好保守也罢,这两个人的根本目的还是一致的,完全不必要像斯 大林一样,将二者完全对立起来,钢铁同志贬托洛茨基,那不过是政治的需要。
如果李晓峰在现场的话,他恐怕会说,不管是托洛茨基还是导师大人,你们都太乐观了吧?一个yy德国革命的胜利,另一个yy能够突破协约国的封锁,你大爷的,这两条哪个都不现实啊!
确实,随着俄国革命的初步胜利,布尔什维克内部对未来的预计都是乐观的。亢奋的像托洛茨基这样的,已经有点找不到北了,就算现实一点的,类似导师大人这样的,也不能幸免。
可现实却是残酷的,寄希望于德国革命的胜利,是远水解不了近渴,yy打破封锁也有那么一点想当然。看看德国人吧,公海舰队足够强大了吧?还不是被堵家里等死。俄国形势还更糟,谈什么突破封锁?能凿两个狗洞,偷偷摸摸的弄点粮食回来解饿就不错了。
所以,当托洛茨基暴露出他的本意之后,导师大人是失望了,他暂时还不打算过于的激进,觉得应该立足于俄国,先解决好俄国的问题,再谈革命输出。而要解决俄国的问题,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解决粮食问题,虽然他不认为斯 大林分化瓦解协约国集团从而突破封锁的策略能成功,但他本质上还是希望尽早打破封锁的。
“现在就谈国外的问题,有些太早了!”列宁斟酌着说道。
没办法,不断革命论此时还很有市场,同志们都对此抱有极大的希望,连列宁也是比较认可的,他如果直接去否定托洛茨基的建议,那恐怕是要闹出一场血雨腥风的。
这个时候,列宁可不想自乱阵脚,所以他只能曲线救国:“要想通过我国的革命带动世界革命,那么首要的就是要保证我国的革命取得完全的胜利。显然,我们虽然取得了初步的胜利,但是离完全胜利还有距离……尤其是当今,国内的经济形势不容乐观,各种****势力也没有被完全消灭,国外的帝国主 义也亡我之心不死,时刻想着颠覆我们的人 民政权……在这种情况下,应该首先巩固革命的成果!”
列宁虽然没有正面否定托洛茨基,但意思也差不多,反正一刹那,老托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就不过就算他有些不爽,也不敢说列宁的话一点道理都没有,谁敢说巩固俄国革命的果实不重要?而且,仅仅从在座政 治局委员的脸色可以看出,大家还是比较认可列宁的意见的。
但是托洛茨基也不能任由大伙被列宁拉走,他赶紧说道:“保卫我国革命的果实,也不止一种办法,而且我们完全可以把工作做得更长远一些……”
不得不说,会议开到这个份上,就有一点跑题的了,从最初争论的粮食问题,一下子转移到革命的道路问题上了。斯维尔德洛夫就觉得,暂时讨论这个问题似乎是在浪费时间,毕竟德国的革命还没有爆发,扯那么远干什么?
顿时小斯就插嘴了:“关于德国革命的问题,中 央委员会之前已经有了决议,暂时不需要讨论这个问题。我们现在开会的焦点问题,是如何解决粮食问题。我们还是回到问题本身吧!”
斯 大林却不太认同斯维尔德洛夫的意见,他紧接着说道:“要想解决粮食问题,暂时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从国外进口粮食缓解危机。如果不全面打破帝国主义的封锁,我们怎么进口粮食?”
斯维尔德洛夫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地说道:“安德烈同志全面打破了帝国主义的封锁吗?”
斯 大林先是一愣,继而有些生气的说道:“那不能说明什么,那一点粮食够做什么?安德烈同志的努力恰恰证明了,如果不全面突破封锁,我们就不可能获得更多的粮食!”
斯维尔德洛夫还是不紧不慢的问道:“我认为这个说法不确切,安德烈同志之前的努力只是一种小规模的尝试,验证了不全面打碎封锁也有购买粮食的可能,虽然这一次的粮食还很少,但是这不能说以后也永远只会这么少!”
斯 大林又愣了,当李晓峰提出了通过国外资产阶 级进口粮食的方案时,他和米高扬讨论过这个问题,据米高扬的分析,某人的思路是利用资产阶 级趋利的本质去全面突破封锁。
所以,一开始发言的时候,斯 大林就紧扣了这个思路,可是现在斯维尔德洛夫的说法,显然并不是这个意思。小斯的似乎没有全面打碎封锁的想法,他的思路更接近于钻一个空子,只是想继续利用那条缝隙苟延馋喘。
这是怎么回事?斯 大林一时间就想不通了,他自己,在座的不管是列宁还是托洛茨基,或者说是捷尔任斯基,恐怕都认为某人搞出的那条缝隙,不足以解决粮食危机,认为这个口子太小了。所以他们的争论才会升级,才会跑题。
而斯维尔德洛夫显然是再说说,现有的缝隙足够大了,不需要扯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这种显而易见的错误,一向精明的他,怎么会犯呢?
不过斯 大林很快就放弃追究小斯怎么会犯低级错误的问题,他觉得这是一个机会,是一个在导师大人面前证明他比斯维尔德洛夫强的好机会。
立刻,他就抓住这个错误,大做文章:“雅科夫同志,你怎么会犯这种错误。安德烈同志的实验确实有意义,但这只能够证明我们可以突破敌人的封锁,可是这么一条狭窄的通路,怎么能保证解决粮食危机?我们只有拓宽这条通路,只有乘热打铁,击碎套在我们肩头的枷锁,才能真正的解决粮食问题。”
说完,斯 大林就像哈巴狗一样望着导师大人,他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听到列宁的表扬了。可是列宁会表扬他吗?暂时不会,至少暂时口头上不会。
当然,这不是因为斯 大林说得不对,不是他的意见不被导师大人认可,实际上前面也说过了,导师大人是比较认可斯 大林的意见,有心先打破封锁了,只是在具体的方法上跟斯 大林有分歧。
那导师大人为什么没有表示对斯 大林的肯定呢?仅仅是为了照顾斯维尔德洛夫的面子吗?
肯定不是的,主要的原因是,列宁看出了斯维尔德洛夫似乎对斯 大林的指责和批评有些不以为然,似乎他早就想过这个问题,而且有了解决问题的方法。
顿时,列宁就奇怪了,难道说,李晓峰捣鼓出的贸易通路并不是一条小缝隙?难道说这条通路比他想象得要宽?
说实话,列宁根本就不相信这个可能,实际上之前斯维尔德洛夫也不相信这个可能。最早,李晓峰要干这件事的时候,第一就找到了小斯商量,这么重大的事情他肯定要先跟铁哥么合计合计,毕竟斯维尔德洛夫的政 治智慧和政 治眼光都比某仙人要高一点点,有他拾遗补缺能够避免很多问题。
当时,斯维尔德洛夫也认为这条缝隙太小了,必须要全面的突破封锁。可是李晓峰怎么会同意,因为打碎封锁的办法,某仙人根本没有,如今开这条缝隙,完全是某仙人利用聚宝盆的快递功能作弊。让他想办法联合国外的资产阶 级给他们的政府施加压力,解除对俄国的封锁,这他妈不是说梦话吗?
反正李晓峰是没有这个能力的,就算有他也不会去做,因为这条封锁线对他有利他,没有这条封锁线,自由贸易的话,他和他的小伙伴怎么做垄断生意,还赚什么钱?
所以当时,李晓峰信誓旦旦的向斯维尔德洛夫保证了,这一次仅仅是验证,仅仅是向中央宣告他有能力从国外安全的运回来粮食。至于量的问题,完全不必担忧,只要中央有钱,只要中央能保证他的小伙伴的合法权益,那粮食的数量完全不必担忧。
斯维尔德洛夫当时也不相信,但是当某仙人躺进医院之前,告诉他第一批粮食已经起运,即将抵达俄国,数量不是神马五千吨,而是五万吨的时候,他当时就傻眼了。那时候他才知道,某人的保证确实不是开玩笑的。
所以,当斯 大林指责他的时候,当列宁朝他露出疑惑的眼神时,小斯心里也有些暗爽的,面对着众人的质疑,小斯慢条斯理的说出了真相:“安德烈同志受伤之前,曾经跟过讨论过这个问题,当时他告诉我,首批五千吨小麦不过是一个开始,实际上第一批起运的粮食高达五万吨,那五千吨小麦不过是诺贝尔家族和波波夫家族以及那位法国公主的试水而已,一旦交易顺利达成,后续的粮食将源源不断的运往彼得格勒战略储备仓库……”
194 意外情况
五万吨小麦,看上去似乎不少,但是对于曾经年产小麦接近三千万吨,大量在国际市场上出售小麦的俄国来说,这真心不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但是到了1918年,当俄国的经济基本瘫痪,曾经产粮大户波兰、乌克兰要么独立、要么一片混乱的现在,尤其是彼得格勒持续饥荒的时节,五万吨粮食那是能救命的,如果有了这些粮食,不能说解决粮食危机,至少能缓解。
所以当斯维尔德洛夫说出这一点之后,会场里是一片寂静,有个别候补委员竟然情不自禁咂摸了一下嘴巴,可见这五万吨小麦的威力有多大了。
列宁首先发问了:“雅科夫同志,你能确定,真是五万吨小麦?”
实际上在短暂的惊讶之后,在座的政 治局委员们都生出了同导师大人一样的疑问,真的有五万吨小麦吗?该不会是某人吹牛皮吧?
尤其是斯 大林,这货现在都有心画圈圈诅咒病院中的某仙人了,如果真有五万吨粮食,那么他刚才朝斯维尔德洛夫发难,说的那些话,那真的就成笑话了。
没有人愿意闹笑话,尤其是斯 大林这种要面子的人。可惜,事实不已他的意志为转移,斯维尔德洛夫很肯定的回答道:“我相信安德烈同志不会在这件事上开玩笑的,他说有五万吨小麦,那我认为一定有!”
会议室里又是一片抽气之声,连列宁都坐不住了,他倏然站了起来,情不自禁的开始来回踱步,可见此时的他有多激动了。
能不激动吗?他们这些政 治局委员大晚上的不休息,开紧急会议,讨论来讨论去还不就是为了一点粮食伤脑筋。如果真像某人所说的,那条突破贸易壁垒的缝隙足够大,能够持续稳定可靠的大批量进口粮食,那还有什么好纠结的?
说不客气一点,如果这真的能实现,列宁觉得他们之间的争论就变得完全没有意义了,有结果而且结果还很不错的事情,有什么好讨论的,吃多了油胀?
当然,没有真真切切看到那五万吨粮食,列宁是完全无法放心的,哪怕是斯维尔德洛夫拍着胸脯打包票,他也无法放心。所以他不顾天色已经很晚了,连夜拨通了安妮公主的电话,希望能探一探这位看上去很善良很好说话的公主的口风。
“公主殿下正在前往维堡市的路上……请问您需要留言吗?”
这个答案实在不能让列宁满意,甚至有那么一点点怨言,他觉得安妮公主之所以走得那么急,就是准备躲着他,就是怕他询问粮食的问题。
以至于导师大人在心中告诫自己:“不能被资产阶 级的假面目所欺骗了,从本质上说他们依然是唯利是图的。”
托洛茨基倒是帮着出了一个主意:“要不要询问一下维堡市 委,如果真有大批粮食运抵了维堡市,他们或多或少会得到一点风声的……”
这个建议立刻就被列宁接受了,导师大人亲自出马,给维堡市党委和苏维埃打了电报,让他们一有消息立刻汇报,不得有半点迟疑。
当然,立刻就收到答复是不太可能的,以这个年代的通信能力,最少也得等一天,才可能收到回信。不过就算如此,列宁的心情也不错,这可是一两个月以来,他难得收到的好消息,虽然消息并没有被确认,但是他对李晓峰还是有那么一点信心的,至少某仙人一直就没让他失望过。
所以,这个晚上,导师大人难得休息得不错,第二天起床之后,他觉得是神清气爽,都有心唱一曲歌儿了。
不过导师大人的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上午,当他正准备开展工作的时候。斯 大林冒冒失失的就闯了进来,“列宁同志,维堡市的同志回信了!”
列宁立刻精神一振,迫不及待地问道:“快说!”
斯 大林确完全没有高兴的意思,哪怕此时他心中乐开了花,但是脸上,他严肃得就像石雕一样,只听见这货沉声说道:“根据维堡市的同志了解,最近一段时间,并没有大宗的粮食在维堡港卸货……”
说到这,斯 大林就停下来了,此时他心中真是畅快无比,每一次,他同斯维尔德洛夫和李晓峰交锋,落败的都是他。而今天,他终于能打一个翻身仗了,如果维堡市党 委没有撒谎,那么很显然,撒谎的就只能是李晓峰了。
嘿嘿,欺骗中央,用假消息晃点中央,这是什么样的罪名。还有斯维尔德洛夫,不假思索的就被假消息所蒙蔽了,还煞有介事的打包票,哈哈,我看你们怎么收场!
这确实是斯 大林内心中最真实的想法,他是迫不及待的想看李晓峰和斯维尔德洛夫的笑话了,如果不是导师大人在面前,他都想仰天大笑三声了。
甚至这货还在心里吐槽了一句:“老子就说穿越英美的联合封锁哪有那么容易,哼哼,这充分说明了,我的路线才是正确的,不打破封锁,根本无从解决粮食危机。等会我可要好好的向列宁同志进言,不能让他再被斯维尔德洛夫之流牵着鼻子走了!”
不过还没等斯 大林打小报告,列宁自顾自的拿起电话拨给了斯维尔德洛夫:“给我接雅科夫同志……什么?雅科夫同志还没有来上班?”
列宁抬起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九点半,以斯维尔德洛夫的勤奋,不可能睡懒觉,更不可能无故翘班,这是怎么回事?
一时间列宁陷入了沉思,而边上的斯 大林却是乐开了花,这个傻缺认为这充分说明了斯维尔德洛夫心虚,顿时就嚷嚷了一声:“雅科夫同志也太不负责任了,先是用假消息糊弄中央,事情暴露了之后,还看不见人了,他这种工作态度实在是……”
斯 大林并没有把话说完,因为办公桌后面的导师大人正嫌恶的看着他,那种不耐烦和讨厌的表情顿时给钢铁泼了一盆冷水,这货赶紧闭上了嘴,再也不敢多说什么。
列宁也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不是他老人家不想说,而是实在没有那个心情。好容易才有个好消息,结果还没高兴一天,就给全搅和了,你说说列宁现在的心情好得了?最可气的是斯 大林还不知趣,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是自找没趣吗?
列宁继续拨着电话,他又打给了斯维尔德洛夫的住所,得到的答案是小斯昨晚根本就没回家。顿时,列宁心中的疑惑就更大了,办公室没人,家里也没人,斯维尔德洛夫这是在搞什么?
不过不管斯维尔德洛夫在搞什么,列宁暂时都不允许事态扩大了,因为粮食问题关系甚大,最近一段时间把中央弄得是焦头烂额,好不容有了好消息,一夜之间又变成了镜中月水中花,而且昨天斯维尔德洛夫把话又说得那么满。
如果一旦证实消息有误,那么斯维尔德洛夫的政 治声望将遭受极大的打击,连带着还可能牵连到他列宁。导师大人可不想让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的那么一点政治优势因为这次的失误而荡然无存。
所以,必然的,导师大人只能选择冷处理这个事情,不管斯维尔德洛夫和某仙人是不是犯了错误,只能捂盖子!
当时,他老人家冷冷的看了斯 大林一眼,吩咐道:“没有影子的事情,不要胡说八道。要相信自己的同志,不能听风就是雨,回去工作吧!”
斯 大林倒是想再说点什么,不过看了看导师大人的脸色,他只能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还是别自找没趣了,别没能砸挂斯维尔德洛夫成功,反而自己惹一身骚。反正问题已经客观存在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斯维尔德洛夫的失误,没必要操之过急。
斯 大林急匆匆的来了,然后又灰溜溜的走了,他唯一起到的作用就是彻底的摧毁了导师大人好心情。整整一个上午,列宁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严肃得就像一块坚冰,这让不少前来汇报工作的同志是受了不少煎熬,他们都以为导师大人是对他们的工作不满意。嘿嘿,这还真是无妄之灾。
中午时分,列宁又给斯维尔德洛夫的办公室打了电话,可是小斯依然不在,这下列宁真的震惊了,如果说上午不在,还可能是一时的意外,可是整整一个上午都杳无音讯,那就非常不正常了。
焦躁的导师大人都有心给契卡打个电话,让卢那察尔斯基帮着查一查斯维尔德洛夫到底去了哪里。好在他老人家还有一点理智,没有选择这种脑残的办法。
到了下午,斯维尔德洛夫不在的问题,就不能继续无视了,按照昨天政 治局开会的决议,收到了维堡市的回信之后,将继续讨论这个问题。可是当事人都不在了,这个会怎么开?
不能开也得开,反正列宁是硬着头皮进了会议室,实际上,维堡市 委的回信对政 治局来说根本就不是秘密,大家伙都关心这个问题呢,无数双眼睛都看着,所以第一时间获知了这个消息之后,大部分政 治局委员都是比较惊讶的,都准备在会议上问一问斯维尔德洛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很显然,他们是问不成的,因为当事人根本就没有来开会,甚至有小道消息传播斯维尔德洛夫已经跑路了。当然,这种脑残的消息是没有人会相信的,堂堂的政 治局委员怎么可能这么没有担当?就为了这么点小事跑路?那不是脑残吗?
反正大部分政 治局委员都认为斯维尔德洛夫不是脑残,他之所以不出现,那一定是有原因的,至于原因是什么,呵呵,他们暂时还想不到。
于是乎会议就在一种尴尬的气氛中召开了,绝大部分委员都没有说话的兴趣,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粮食问题提还是不提呢?提的话,有打列宁和斯维尔德洛夫脸的嫌疑,不提的话,这还开什么会?
斯 大林倒是很想说话,也很想批判斯维尔德洛夫,不过坐在列宁对面的托洛茨基都是一副忧心忡忡、萎靡不振的样子,完全没有落井下石的意思。他这个铁杆的列宁派也不好窝里横,只能不情不愿的闭嘴,并眼巴巴的盼着有人能首先站出来打破沉默。
可能有同志比较奇怪,托洛茨基为什么不利用这个机会狠狠打列宁的脸呢?斯维尔德洛夫和某仙人的组合可是好几次让他吃了大亏,老托就不想报复吗?
想!恐怕还是非常想。但是托洛茨基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识大体,也就是说他的大局观还是不错的,二月革命胜利之后,他跟列宁的观点并不是完全一致的,但是从大局出发,他接受了列宁提议,将区联派和布尔什维克合并。十月革命之后,在布列斯特合约问题上,他又同列宁有尖锐的矛盾,但是当大局再一次证明列宁的选择更合理的时候,在关键的时刻,他又一次转变了态度。
可见,此人做事,并不是特别的小肚鸡肠,为了大局他可以做出妥协,为了大局也能暂时放下私人恩怨。而现在,粮食问题是重中之重。虽然他对斯维尔德洛夫放鸽子和说大话的行为很恼火,但是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砸挂斯维尔德洛夫,政 治局在这个时候必须保持一致,保持团结,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没有人有说话的欲望,会议就在沉默中进行着,随着时间的流逝,斯 大林终于不耐烦了,他站了起来,问道:“列宁同志,会议还有必要进行下去吗?”
斯 大林的不耐烦是显而易见的,不过大部分与会者并没有意识到他不耐烦的真实原因,大概也只有列宁能意识到,这货不耐烦的最根本原因是无法借故打压斯维尔德洛夫,他恐怕是很失望的。
实话实说,列宁对这样的态度是不满意的,虽然作为派系的老大,他希望自己的左膀右臂有一定程度的竞争,这不光方便他考察接班人的工作能力和心性,而且也有助于他稳定自己的权威。
但是,这样的竞争必须要保持在一定的程度内,不能过度。当然,不能过度不是说不能搞阴谋诡计,政 治斗争不搞阴谋诡计还有什么意思?
一个领导者必然会遭到政敌的暗算,如果一点抗击打能力都没有,怎么面对将来的斗争?导师大人可没兴趣培养一株温室的花朵,历史上这样的教训也不少,虎父犬子,导师大人可不想落这么个结果。
但是,这也不是说导师大人就会纵容手下人内讧,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祸起萧墙,一个政 治集团如果连内部都不团结,怎么面对外部的压力?
所以导师大人最希望见到的结果是,斯 大林和斯维尔德洛夫之间开展良性的竞争,但是一旦要面对外敌的时候,双方又必须收起那一套明争暗斗的把戏,一致对外。
而在这一点上,斯 大林做得总是不到位,钢铁总是不分场合的乱开炮,就比如现在,哪怕你再不爽斯维尔德洛夫,再想扳回劣势,那也得服从大局不是。怎么能在外人面前内讧呢?更何况外人都比你做得强,你看看人家托洛茨基,他够不爽斯维尔德洛夫和李晓峰吧?可是连他都没有落井下石,你怎么就忍不住呢?
可想而知,列宁当时的心情有多恶劣了,肯定要给斯 大林一个警告:“有必要!”
其实斯 大林老老实实的忍耐一会儿,说不定导师大人自己就宣布散会了,毕竟这么枯坐下去只是在浪费大家的时间。导师大人也是要脸的人,继续坐等,脸上最没光彩的就是他自己。可是斯 大林不识趣啊,偏偏急吼吼的要当出头鸟,结果就悲剧了。
当导师大人吐出有必要这三个字,斯 大林当场就傻了,可以说,这是导师大人给了他当头一棒,除非他又准备自立门户,否则只能老老实实的坐下去。
斯 大林那个郁闷啊,刚才他之所以要当出头鸟,并不完全是想要砸挂斯维尔德洛夫,虽然有这种意思,但是更主要的原因是他确实不耐烦了。钢铁同志可从来不是好脾气的人,虽然为人一向很闷骚,轻易不随便说话,但是这货其实是一座沉寂的火山。一旦爆发,那是相当的猛烈。
比如现在,他就不耐烦到了极点,这才忍不住跳出来吐槽。可惜,这个时机他选得实在不是时候,导师大人一肚子邪火都别在心里,被他这么一撩拨,还不全都朝他去了。
反正斯 大林当时是很尴尬的,走也不是坐也不是,这货都有心抽自己两个嘴巴了,叫你丫的嘴贱,急着去投胎啊!
不过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谁让你这厮没耐心的,导师大人可不会听他解释,而且斯 大林也完全没办法解释,难道他能说自己真是无心的,真不是有心针对斯维尔德洛夫去的。这话谁信啊!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导师大人是不相信的!
195 自找没趣
就在斯 大林进退两难准备用头撞墙的时候,会议室的大门忽然被推开了,一个头顶冒着白烟,热得气喘吁吁的人直接就冲了进来。
“对不起,同志们,我又迟到了……”
来的人无疑正是斯维尔德洛夫,而他的到来恰到好处的为斯 大林解了围,当然,与其说是解围,还不如说让钢铁从舞台正中心的主角直接变成了路人甲之类的角色。
反正随着斯维尔德洛夫的突然出现,斯 大林是无限的接近于背景板了。至少在座的大佬们立刻就将注意力转移了,没有人再关心斯 大林,实话实说,这比刚才的进退两难还让斯 大林伤心。
不过他就算心里头再不爽,也没什么意义,主角都回来了,谁会关心男九号的感情?
比如导师大人,一瞬间,他就将原本对准斯 大林的矛头转而对准了斯维尔德洛夫,“雅科夫同志,你这是在搞什么名堂?消失了整整一个上午,而且还在会议中迟到,你就是这么开展工作的?”
不要误会,列宁并不是有意要针对斯维尔德洛夫,更不是准备大义灭亲,好好的修理修理小斯。之所以他抢着批评,原因非常简单,那就是保护小斯。
很明显嘛!不管是消失还是迟到都不是什么特别大的问题,真正要命的是粮食问题,忽悠中 央可是罪大恶极,而列宁却是避重就轻,只在相对次要的问题上开炮,而提都不提粮食问题,这不是保护能是什么?
应该说导师大人是煞费苦心了,不管粮食问题怎么解决,只要他抢着先批评斯维尔德洛夫,那么周围那些跟小斯不太对付,或者说想追究责任的人就必须掂量了。
这就是导师大人摆明了态度,那意思就是说,斯维尔德洛夫我是要保的,否则我大可以开门见山的在粮食问题上开炮嘛。所以,你们最好识相,如果不开眼,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在座的都是人精,导师大人的态度简直就是一目了然,哪怕是憋足了精神想跟斯维尔德洛夫一较高下的钢铁,这回都仅仅的闭上了嘴,现在这货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刚才导师大人那么愤怒了。说实话,对于导师大人对斯维尔德洛夫的厚爱,斯 大林是羡慕嫉妒恨,他多么希望受到宠爱的是自己啊。
钢铁偃旗息鼓,托洛茨基又准备顾全大局,剩下的那些大半都是酱油党了,在座唯一一个不开眼,或者说铁面无私的也只有捷尔任斯基这个炮仗了。
别人不敢说的话,不管问的问题,他是肆无忌惮,作为一个一心为公的人,铁面人觉得列宁的避重就轻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而且他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大问题,斯维尔德洛夫昨天不就是错误的打了一个包票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谁会不犯错误?而且说不定其中出了什么变数也说不定呢?
所以,行得正坐得直的捷尔任斯基直接就发问了:“雅科夫同志,粮食问题有进展了吗?”
这一句话出来,斯 大林心里乐开了花,列宁和托洛茨基则微微的皱了皱眉头,至于其他几个打酱油的政 治局候补委员,干脆是眼观鼻鼻观心,选择装傻。唯一一个神色如常的也只有浑身冒汗的斯维尔德洛夫了。
不过斯维尔德洛夫的镇定在斯 大林看来,那就完全是装腔作势了,这个二货心里还在冷笑呢——“老子看你丫的还能装多久,你装得越狠,等会被打脸也就越惨!”
可见斯 大林已经做好了看笑话的准备,并且满心期盼着这一刻的到来。不过斯维尔德洛夫会让钢铁如意吗?
只见他一边喘匀呼吸,一边慢悠悠的回答道:“我今天正是去处理这个事情去了,菲利克斯同志,让我稍微喘口气,等一会儿我会就此做详细的说明……”
这种答案更加让斯 大林认为小斯就是在装腔作势,虽然他面上没有什么表示,但心底里却是狠狠的鄙视了斯维尔德洛夫。不过捷尔任斯基却比钢铁厚道得多,他没有一点不耐烦,很理解的说道:“没关系,你休息一会儿,我们可以等待……”
会议室里又恢复到了之前那种寂静的氛围,不过谁都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喘口气能要多久?如果斯维尔德洛夫不能马上想出应对的办法,短暂的喘息之后,那就是打脸进行时。
哪怕是准备维护斯维尔德洛夫的列宁,此刻都觉得形势不容乐观,甚至他有那么一点恨铁不成钢——雅科夫啊雅科夫,你这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刚才我都为你背书了,你怎么也得规避这个问题吧……对了,还有你这个该死的铁面人,难道你没听懂我的意思,明知道我要维护小斯,你还敢开门见山的提这个事儿,你这是存心的吧!
导师大人此时恐怕是非常纠结的,一会儿怨小斯不争气,另一会儿又恨捷尔任斯基不懂味,不过就算他老人家再着急再不爽,也没有办法改变形势,除非斯维尔德洛夫拿出有说服力的理由,否则,这顿板子他是挨定了。
就在导师大人很纠结、斯 大林很幸灾乐祸的时候,斯维尔德洛夫突然停止了喘气,他站起身,似乎准备开始解释这个问题了。
这时候,列宁终于忍不住了,插嘴道:“雅科夫,多休息一会儿,大家可以等的……”
这句话充分体现了导师大人对他厚爱,哪怕是他老人家有那么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可以一旦到了刺刀见红的时候,他的胳膊肘还是往内拐的。
不过斯维尔德洛夫却没有接受导师大人的好意,他只是微微一笑,似乎准备用微笑让导师大人放心,紧接着立刻说道:“不用了,我已经调整好了,老让同志们等我一个人也不是个事儿……现在我就为大家介绍具体情况吧!”
列宁、托洛茨基、捷尔任斯基立刻打起了精神,一副正经危坐的样子,只有幸灾乐祸的斯 大林完全不以为意,在会议桌下面他已经翘起了二郎腿,嘴角也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这货还真打算看笑话了。
可惜,没有笑话可看,斯维尔德洛夫精神奕奕的说道:“昨天晚上散会之后,那位安妮公主突然打电报给我,要求我协助解决一些问题……”
小斯此开了一个头,斯 大林就忽然插嘴了:“雅科夫同志,您跟那位法国公主有联系?”
应该说,斯 大林这话就是包藏祸心,大家伙都看到了,昨天导师大人准备联系安妮公主的时候,却找不到人,他斯 大林就是准备挑拨离间,就是准备暗示斯维尔德洛夫和安妮公主是一伙儿的,是准备组团忽悠中 央。
斯维尔德洛夫似乎察觉到了斯 大林不安好心,他瞥了这货一眼,否定了这个可能:“我和她不熟悉,怎么可能有联系?”
斯 大林在心中欢呼了一声,立刻逼问道:“那么大半夜的,这位公主殿下怎么会突然求助于您呢?”
这几乎就是斯 大林明着在指责斯维尔德洛夫说谎话了,至少在座的人都能听出这一点来,反正导师大人当时眉头突然一跳,虽然他很快就将这种情绪掩盖下去了,但无疑的,他老人家对这种问话方式是很不满意的。
而洋洋得意的斯 大林却没有察觉这一点,这货还为自己抓住了斯维尔德洛夫话中的破绽而自喜呢!顿时这货就准备乘热打铁了:“雅科夫同志,您能不能解释一下,这位外国公主为什么会偏偏求助于您呢?她如果有问题需要组织帮着解决,大可以向中 央书 记处反应嘛!我相信书 记处一定能够圆满的解决她的问题的。”
漂亮的一击,至少斯 大林认为自己做得很漂亮,他觉得自己已经坐实了小斯的嫌疑,这回小斯恐怕是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可惜,斯 大林高兴得实在是太早了,马上的斯维尔德洛夫后面的回答就给了他反戈一击:“约瑟夫同志,我不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您怎么知道那位公主殿下没有求助于中 央书 记处呢?”
斯 大林被问得一愣,七次紧急代表大会选举出新的中 央委员会之后,对于党的各部委负责人也重新一一任命,比如原本的中 组部和书 记处,就由斯维尔德洛夫的一家独大,变成了豪强并立。组织部改成了组织局,由五名中 央委员负责管理,而书 记处则变成一名责任书 记、一名组织局成员加五名技术书 记统一管理。
虽然斯维尔德洛夫依然是组织局的核心领导人,但是书 记处却交了出去,由斯 大林任书 记处的责任书记,而斯维尔德洛夫则充当书 记处那名组织局成员。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导师大人为了平衡山头势力做出的调整,斯维尔德洛夫兼任的职务实在太多了,苏维埃中 执委的主席,革命军 事委 员会委员,如果再让他掌握党的两个最重要的实权部门,那真心是过分了。
所以,经过这一轮的调整之后,书 记处其实就成了斯 大林在当家,当然,斯维尔德洛夫依然也能插手书 记处的事情,也算导师大人是鞭策钢铁的一种手段。
而现在,斯维尔德洛夫的反戈一击就完完全全的击中了斯 大林的要害,书 记处是他的地盘,如果安妮公主向书 记处求助了,而他却没有做出适当的处理,那么他的责任就跑不掉了。
不过斯 大林不记得昨晚收到过安妮公主的求助,作为书 记处的老大,这点记性他还是有的,所以他很轻蔑的回答道:“雅科夫同志,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如果有这样的求助电报,书 记处一定会首先处理的,但是很显然,书 记处没有……”
斯维尔德洛夫打断了他的话头:“有没有,您去查一查存档不就知道了?”说完,他就不搭理斯 大林,而是继续说道:“当我收到那位公主殿下的求助电报之后,认为这个问题十分重要,必须优先处理……”
不过小斯还没说完,斯 大林就又抢回了话语权,这货有些不依不饶的逼问道:“雅科夫同志,您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
斯维尔德洛夫实在有些无语了,刚才他的意思已经表述得很清楚了——不是他跟安妮公主有什么猫腻,完全是因为你斯 大林掌控的书 记处不给力,人家才转而求助于他的。都已经说了让你丫的去查存档,已经给你留面子了,你反而来劲了,你丫的是有受虐心理还是怎么的?
说实话,对于斯 大林的不知趣,斯维尔德洛夫也有些不高兴了,如果不看大家都是一个派系的,刚才他就会直接去抽斯 大林的脸了。当时,小斯没有理会斯 大林的咄咄逼人,而是转头望了一眼导师大人。
列宁自然也看出了斯 大林的不知趣,而且今天从一开始,斯 大林就表现得很亢奋,而这种亢奋让他觉得很不舒服,眼瞧着这货愈发的无理取闹了。导师大人决定给他一个教训。
随着导师大人轻轻的点点头,斯维尔德洛夫再也不必顾忌什么,理直气壮的说道:“约瑟夫同志,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那位公主首先向书 记处求助了,可是书 记处值班的同志完全忽视了她的请求,没有办法之下,她才转而向我求助的。对于我的解释,如果你有疑问的话,可以去中 央通信处查电报存档……这个解释让您满意了吗?”
斯 大林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不是他之前没有听出斯维尔德洛夫的意思,而是他觉得,这根本就是小斯的托词和倒打一耙。钢铁对他提拔的那些亲信是非常信任的,他认为在自己的地盘,绝对不可能出现这种低级的错误,所以他才敢跟斯维尔德洛夫叫板。
不过,现在斯维尔德洛夫死咬着这点不放,这让他有些警醒了,难道问题真出在他这边?可是钢铁又有些不相信和不甘心,他觉得自己的人应该不至于如此的无厘头,不可能将这种重要的电报置之不理的。
一时间斯 大林有些举棋不定,不知道是打破沙锅查到底,还是选择退让。他倒是想搏一把,可是有担心其中的风险,但是如果让他选择退让,万一这是小斯故布迷阵呢?
纠结了片刻,斯 大林也学着小斯的样子,转向了导师大人,他决定先看看导师大人的脸色,然后再做决定。如果导师大人不高兴,那么就算能搏一把,他也会乖乖的退让,如果导师大人不做表示,那么他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了。
列宁是什么表情呢?列宁没有一点儿表情,淡定得就像在看戏一样,顿时斯 大林心中一喜,觉得可以一搏,顿时这货就急吼吼的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将在会后好好的查一查这件事,一定要严肃地追究相关人员失职的责任。”
斯 大林怎么突然转向了呢?不是列宁给了他什么暗示,也不是这货突然就顿悟了,说到“既然如此”的时候,他确实是准备一搏的,但是那一瞬间,他眼角的余光中,托洛茨基忽然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这种表情斯 大林曾经见过,那是老托特有的,一种对失败者的怜悯和同情。
以前,斯 大林是很不爽托洛茨基这种表情,因为他觉得这是托洛茨基在显示他的高人一等,显示他对于失败者的优越感。所以一旦老托流露出这种表情,他就特别在意,因为这意味着,很快就有人要失败了。
一开始斯 大林觉得老托是冲着斯维尔德洛夫去的,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老托似乎是在可怜他!这种感觉顿时让斯 大林的头皮都炸了,虽说他跟老托不对付,但是实话实说,斯 大林自认为现在的他跟托洛茨基之间是有全方位差距的。不管是政治敏锐性,还是政治手腕上,甚至是政治远见上,都领先他一大截。如果托洛茨基认为他将要失败,那么十有八九,这场赌博中他就会落败!
就在这光电火石的一刹那,斯 大林脑子里转了一个大弯弯,千钧一发的时刻,他果断的选择退让,放弃了继续纠缠斯和质疑维尔德洛夫。
不得不说,斯 大林还是很有本事的,因为并不是每一个人,尤其是类似他这样的政 治家能在关键时刻转过这个弯子的。而他能够察觉,也能够果断的推翻自己之前的决定,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也是政治水平很高的体现。
所以,在斯 大林果断的选择放弃之后,不管是托洛茨基还是列宁都看了他一眼,这一眼中有那么点欣赏的意味,这两位导师都没有料到斯 大林能够悬崖勒马。
当然,不管是托洛茨基还是列宁,也就是稍微高看了斯 大林一眼,或者说惊奇大于欣赏,因为之前钢铁犯的错误实在是太低级、太脑残,而一个真正的政治家是不应该犯这样的错误的。
那么刚才斯 大林到底犯了多大的错误呢?
197 钢铁的灵光一闪
官方记录上并没有粮食,如果这话换成另外一个人当着政 治局全体委员的面说出来,后果将是十分明确的,那就是被一干大佬群起攻之,把菊花爆残。
不过说话的是斯维尔德洛夫,那就必须另当别论了。在座的大佬都很了解小斯,知道他没有这么脑残,之所以会这么讲,那一定是有原因的。
原因是什么呢?其实斯维尔德洛夫之前的话中已经透露出了口风,他说的是“官方记录”中没有这批粮食。所谓的官方记录,当然是芬兰海关部门的记录,维堡市 委也是据此回答中央的提问。
既然是官方记录,那就存在水分,至于水分有多少,那就是接下来政 治局要讨论的问题。托洛茨基就首先问道:“雅科夫同志,你的意思是说,这批粮食是走私……”
他还没说完,斯维尔德洛夫就直接点点头:“没错,同志们应该都知道,协约国集团正在对我们进行经济封锁,所以通过正常的渠道,我们是不可能获得粮食的……这批粮食正是通过走私的渠道运进芬兰的,所以官方的记录上不可能,也不能有这批粮食的记录!”
斯维尔德洛夫说得斩钉截铁,而在座的大佬们也非常理解,比如托洛茨基就点点头,叹道:“我明白了,难怪维堡市 委反馈的情况会跟实际有这么大的出入。”
说着,托洛茨基还有意无意的瞟了斯 大林一眼,这一眼让斯 大林很尴尬,虽然刚才他尽可能用缓和的语气问出了这个问题,但是,坐在的都是聪明人,或多或少都能瞧出钢铁恐怕还是有点贼心不死,准备跟斯维尔德洛夫掰掰腕子的。
至于托洛茨基忽然瞟这货一眼,是不是有挑拨离间和打小报告的意思,实话实说,绝对没有!托洛茨基这一眼仅仅是他对斯 大林的讥讽,老托打心眼里瞧不起斯 大林的行为,对于这种没皮没脸的行为,他当然要鄙视之。
托洛茨基的表情被斯 大林瞧得真真的,老托眼神中的那种轻蔑和不屑深深的刺激了斯 大林敏感的神经,这一刻他都咬牙切齿了,发誓此仇不报非君子。
当然,这一点小插曲并没有引起列宁的重视,对于导师大人来说,最关心的还是粮食问题,之前斯 大林或者说维堡市 委可是给他泼了一盆凉水,弄得他中午吃饭都没食欲。而现在徒然之间就峰回路转了,你说他能不高兴吗?
所以哪怕他老人家明确的看出了托洛茨基在鄙视斯 大林,也完全不在意,谁让斯 大林是自己首先找没趣呢?如果斯 大林不是他这个山头的,导师大人恐怕都要学托洛茨基也去鄙视一下了。
导师大人急不可耐的就问出了最想问的问题:“雅科夫同志,也就是说,经过你的了解,这一批粮食是确实存在,而且已经运到了维堡市,是吗?”
“是的!”斯维尔德洛夫却是相当的平静,用一种很淡然的语气回答了这个问题。
对于斯维尔德洛夫的淡然,没有人会认为他不慎重,相反这种从容不迫的口气比拍着胸脯打包票,或者歇斯底里的呐喊更让人信服。
不管别人信没信,反正导师大人是相信了。当然,为了打消那一小撮人的疑虑,他还是很慎重的继续问道:“你敢用党性保证吗?雅科夫同志!”
斯维尔德洛夫依然是那么风轻云淡,“当然可以!”
这句话出来,捷尔任斯基又忍不住了,不过他也是好心,害怕小斯话说得太满,万一出岔子,又要被人攻击。铁面人还是相当欣赏小斯的,所以他觉得自己应该提醒一下对方。
“雅科夫同志,您是基于什么理由,会如此的肯定呢?”捷尔任斯基问道。
斯维尔德洛夫清了清嗓子,铿锵有力地说道:“很简单,我已经看到了这批粮食!”
此言一出,会议室里又是一片哗然,捷尔任斯基忍不住问道:“您是说,这批粮食已经运抵了彼得格勒?”
斯维尔德洛夫重重的点了点头,吐出一个单词:“没错!”
好吧,这回就不光是捷尔任斯基忍不住了,刚才很受伤,被鄙视了的斯 大林又忍不住惊叫了一声:“这不可能,维堡市离彼得格勒有近两百公里,粮食的数量又那么大,而且芬兰的交通又基本瘫痪了,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将粮食运过来!”
客观来说,斯 大林的质疑很有道理,这些客观原因确实决定了粮食很难运抵彼得格勒,如果斯维尔德洛夫不作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么他就是在说大话,就是在欺骗中央。
列宁皱了皱眉头,虽然他很不爽斯 大林这货又跑出来捣乱,不过钢铁所问的问题正是他所想的,所以他接着问道:“雅科夫同志,粮食问题开不得半点玩笑,你确定这批粮食已经运到了吗?”
斯维尔德洛夫依然很平静,似乎是无视了斯 大林的一再挑衅,他心平气和的回答道:“粮食确实已经运抵了彼得格勒,如果同志们不相信,大可以跟我一起去芬兰车站,我离开的时候,装卸工人正在卸货……”
咕噜一声,会议室里的大佬们不约而同的咽了口吐沫,这个消息太惊悚了,如果斯维尔德洛夫没有撒谎……好吧,实际上也不可能撒谎,因为这种谎言一戳就破,他绝对不会如此脑残。
在场的唯一一个不愿意相信的恐怕也只有斯 大林了,他脑子里一种叫做理智的东西似乎瞬间就崩溃了,他又一次怒气冲冲的质问道:“这不可能,没有人能做到……”
不过他的话头立刻就被斯维尔德洛夫截断了,“我知道您的意思,约瑟夫同志,确实没有人可以在一夜之间将数千吨粮食从一片混乱的芬兰运抵彼得格勒,包括我在内……”
斯 大林觉得找到了破绽,他立刻质问道:“那你刚才怎么说……”
斯维尔德洛夫又一次伸手制止了他,“我刚才说的是,我已经见到了这批粮食,不过我可没说这批粮食全部都运抵了彼得格勒……”
说到这,压冲着其他的政 治局委员苦笑了一声,缓缓说道:“芬兰的同志是在是太倔强了,维堡市铁路工人按照市 委的指示,拒绝为资产阶 级服务,所以粮食根本无法装车,甚至一部分激进的工人还试图闯进北方贸易公司的仓库抢夺粮食……我尽了极大的努力,也只是说服他们暂时不要采取过激举动,然后今天上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才找到了几节车皮,将一批粮食运了过来……”
众多大佬们又一次面面相觑了,他们可以想象,斯维尔德洛夫之所以消失了这么久,恐怕就是去协调解决这件事,虽说只搞到了几节车皮,不过能在如此困难的情况下将粮食运出来,那真心是不容易啊!
反正在场的大佬们很是有些佩服小斯的工作态度和工作能力,和他比起来,某个只知道挑刺的家伙简直不堪入目啊!这一刻斯 大林简直是羞愤欲死,如果地上有条缝,他一定会一头钻进去,今天他可是丢人丢大了。
不过没人在意斯 大林的尴尬,政 治斗争中,谁都不会在意失败者的情绪,跟红顶白是不变的真理,没有人乘机落井下石就算斯 大林运气不错了。
“雅科夫同志,你真是太不容易了,”列宁由衷的赞叹了一声,不过马上他又说道:“以后遇上了这种问题,你也不需要一个人硬抗,应该立刻向政 治局反应,我们大家可以携手解决这个问题。”
斯维尔德洛夫当然是顺水推舟的表示接受导师大人的忠告,实际上不是他喜欢硬抗,也不是他喜欢出风头,而是昨天的形势确实很危急,他没有时间再向政 治局反应,按照正常程序,等政 治局开会讨论这个问题,那黄花菜都凉了。
“不至于吧?”托洛茨基有些小吃惊,他虽然知道芬兰的局势不是特别好,但是维堡市毕竟还是布尔什维克的天下,有他斯维尔德洛夫出面,难道当地的市 委还敢乱来。
斯维尔德洛夫长叹了一口气,只说了一句话:“当地也缺粮啊!而且这批粮食还是资产阶 级敌人的,还有些来路不正,当地市 委眼红实在是太正常了!”
托洛茨基哑然失声道:“你没有告诉他们,这批粮食是中央购买的?”
斯维尔德洛夫又苦笑了一声:“我怎么可能告诉他们,人多嘴杂,很难保证维堡市 委里没有叛徒和****份子,如果暴露了这条进口粮食的渠道,今后我们还怎么买粮食?”
这话说得托洛茨基哑口无言,实际上他刚才也是一时嘴快,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秘密从国外购买粮食是只有政 治局才能知道的秘密,如果泄露出去,难免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还真没办法直接通过中央给维堡市 委下命令。
此时列宁忽然开口问道:“那你是怎么说服维堡市 委放弃包围北方贸易公司的仓库的呢?”
这个问题问出了大家伙的心声,如果斯维尔德洛夫正面出面去协调解决这个问题,那维堡市 委一定会察觉不对,怎么都会有所反应,斯维尔德洛夫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呢?
“我没有直接出面,”斯维尔德洛夫叹了口气,摊摊手道:“如果我能直接出面,这个问题就简单了。我只是用书 记处的名义给维堡市 委发了一封电报,告诉他们,北方贸易公司已经通过芬兰临时政府向党中 央进行了严重的抗议的,告诉他们这个事件很有可能引起中央和芬兰临时政府的严重对立,将会造成非常严重的后果,责成他们保持克制,尽量的不要激化矛盾。”
列宁和托洛茨基对视了一眼,两位导师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和自嘲——什么时候咱们的党做事要这么畏首畏尾了,一件简单的事情都要转好几个弯子,最后还得靠撒谎来解决问题。这尼玛太憋屈了!
可不是憋屈么,可是不憋屈不行啊!总不能明摆着告诉维堡市 委,粮食是中央的,你们不要打主意吧!
“你的处理方式很正确,”列宁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当前也只能这么跟维堡市 委沟通了……”顿了顿,导师大人又问道:“维堡市 委就这么接受了你的意见?”
“没有,”斯维尔德洛夫也叹了口气,“他们只是暂时放弃了硬闯的仓库的打算,不过并没有撤除包围……”
托洛茨基惊道:“那粮食是怎么运过来的?”
斯维尔德洛夫脸上的苦笑更加明显了:“有一批刚刚到港的粮食没有来得及入库,我托人想办法抢运了一点儿……”
一时间不管是托洛茨基还是列宁脸上都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不过斯维尔德洛夫想要的可不是看大家伙吃惊,他是带着实际问题来的:“但是,同志们,我必须提醒你们,港口的那批粮食虽然暂时没有暴露,不过消息泄露恐怕也是迟早的,如果我们不尽快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那恐怕……”
顿时在座的政 治局委员们统一的打了一个冷颤,这时候他们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如果维堡市 委不管不顾的一定要抢这批粮食,那么除非通过中央做工作,否则问题就不可能解决。而中央一旦跟他们把话说明了,进口粮食的渠道又有暴露的可能,这简直是两头为难啊!
“怎么办?”托洛茨基很纠结的问道,“要不要通过中央给维堡市 委做工作?”
列宁苦笑道:“这个工作没法做,中央根本没法出面!”
托洛茨基想了想说道:“我们可以隐蔽的做工作,侧击旁敲,让维堡市 委暂时放弃……”
“那还不立刻就炸锅!”列宁瞪了托洛茨基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实际上托洛茨基也觉得自己这个主意出得脑残,工人阶 级正是革命热情高涨的时候,你现在让他们偃旗息鼓,人家怎么肯干?弄不好芬兰党 委还以为中央放弃了他们,将会惹出一系列的乱子,到时候反而更不好收场了。
一时间谁都没主意了,包括斯维尔德洛夫,想想也是,如果小斯真的有办法,那昨天晚上就用了,何必纠结到现在呢?
长时间的沉默之后,斯 大林忽然开口了,他磕磕巴巴的说道:“我觉得这个问题不是完全没办法解决的……”
列宁和托洛茨基都不相信他的话,没办法,谁让这货之前的表现实在是太奇葩了,两位导师很担心这货又会发表一些更加奇葩的言论,他们现在已经够烦的了,不想让钢铁再给他们添堵了。
不过斯 大林自己似乎比较有信心,哪怕是两位导师都不约而同的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他还是鼓足了勇气继续往下说:“要解决这个问题,由中央出面不合适,但是我觉得由北方贸易公司自己出面,反而更容易……”
导师大人和托洛茨基又一次面面相觑了,他俩不约而同的想到——果然,奇葩的言论真的又来了。
没错,在导师大人和托洛茨基看来,斯 大林简直是在说胡话,如果北方贸易公司自己能解决这个问题,至于求助中央,至于让斯维尔德洛夫焦头烂额吗?你小子倒好,让他们自己去解决这个问题,他们怎么解决?弄不好粮食真的被维堡市的工人们哄抢一空,人家一怒之下不跟中央继续做交易了,那尼玛还谈什么解决粮食问题。
不过斯 大林也豁出去了,他不依不饶地说道:“北方贸易公司的困境,就是他们暂时没有力量保卫这批粮食,如果他们有一支军事力量,如果他们能震慑住维堡市的工人,那么一切问题都将不是问题!”
好家伙,****言论都出来了。当时列宁跟托洛茨基都震惊了,他们都有心锯开斯 大林的大脑,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臭豆腐,这样的话你也能说?你这是要鼓励资产阶 级去镇压工人运 动?你好大的狗胆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斯 大林赶紧解释道,“实际上这个事件根本就是一个误会,但是这个误会偏偏又没办法解释。为今之计,只能将错就错,为了保证中央既定的革命路线顺利展开,只能让维堡市的工人兄弟稍微受一点委屈了……而且,我个人认为如果由我们的军队出面保护北方贸易公司的安全,总比资产阶 级反应过来之后,动用***的军队,用更加铁血和冷酷的手段去残酷的迫害工人强吧?”
列宁和托洛茨基就被说晕了头,他们不解的问道:“你究竟是什么意思,直说!”
斯 大林深深的吸了口气,讲道:“据我所知,北方贸易公司的幕后老板不光只有这一家企业,在芬兰他们还有一家安保公司,而这家安保公司名下,就有一只我们党的革命军队……让由华工组成的红鹰团去保卫粮仓和贸易渠道的安全,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198 小斯的提议
此言一出,会议室里又沉默了,反正这一次的会议不断的有冷场的情况出现,一票的政 治局老大们已经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了,反正每一次冷场之后,都会讲会议推向一个新的高潮。
这一次也不例外,斯 大林提出的这个建议虽然有那么点荒诞,解决问题的手法很出人意料,但是,似乎这也是当下里最好的选择了。
客观的现实决定了中央根本无力去解决芬兰的问题,可是放任芬兰党 委为难北方贸易公司,又会对中央的既定方略造成恶劣的影响。为今之计也只能曲线救国了。
按照斯 大林的想法,红鹰团本来就属于eo公司,而这家公司跟北方贸易和北方工业等一系列的公司又有紧密的联系。从法律的角度说,红鹰团是eo公司的雇员。属于同一家集团企业的他们,去保卫集团的子公司是名正言顺的事情。
而且让红鹰团去还有另外的好处,毕竟这支部队是听党的指挥的,说具体点那是直接听命于中央。作为无产阶 级的革命军队,他们不会像资产阶 级的白军,不会对工人阶 级大打出手,可以极大的避免给维堡市的工人群众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当然,还有一个在座的大佬们无法直接说出来的原因,红鹰团现在在俄国的地位比较尴尬,虽然布尔什维克将国际主 义的口号挂在嘴边,但是让一只完全由外国人组成的军队帮助他们进行武装革命,一众大佬们还是觉得有些丢人。
所以从十月革命爆发开始,作为党内战斗力最强、也最听命于党指挥的军队,红鹰团一直被当做总预备队使用,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上前线。也就是在皇村跟李沃夫打了一仗,其他的时候都在无所事事。
说实话,让这么一只强有力的队伍就这么一直闲置下去,大佬们也觉得太浪费,而如果将他们派往芬兰,那身份问题就完全不是问题了。作为华工和外国人,他们跟俄国可以说没有任何关系。就算外国干涉势力对他们出现在芬兰不满,也不能指责俄国什么。
想必有了红鹰团的保护,维堡市的工人是不大可能拿北方贸易公司怎么样了。说不定今后,当党解决了国内的问题,有能力向国外输出革命的时候,红鹰团在芬兰就能起到先锋团的作用,至少可以让维堡市等倾向于布尔什维克的地区有一只可靠的战斗力量。
想到此,在座的大佬们,包括列宁和托洛茨基都是眼前一亮,不禁又高看了斯 大林一眼,都觉得这个货不声不响的能想出这个鬼主意,还真是有那么一点儿鬼聪明啊!
这个办法太好了!大家伙在心里都是比较满意的,当然,也不能说完全没有问题,因为捷尔任斯基立刻就提醒道:“这么做会不会引起维堡市 委以及当地的党员和群众的不满呢?”
一听这话,大家伙又不出声了,实话实说,斯 大林的思路虽然能够解决麻烦,但也确实存在问题,如果红鹰团跟维堡市 委当面起了冲突,而且矛盾激化了,打起来了,中央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到时候维堡市 委朝中央求救,那中央是救还是不救?
手心手背都是肉,列宁们也是一阵无语,说到底还是那个阶 级属性的问题,谁让什么北方贸易、北方工业都是资产阶 级的产业呢?无产阶 级和资产阶 级是天然对立的,维堡市 委的所作所为应该说没有问题。
良久,托洛茨基忽然叹了口气:“要是北方贸易和其他那几家公司是无产阶 级的企业该多好,那时候就不存在任何矛盾了!”
列宁只是哼了一声:“如果那样的话,想通过他们进口粮食也就不可能了!”
众人又是一阵苦笑,谁说不是呢!也就是这时候,斯 大林终于难得的体现出了他的铁腕于铁血,总算有了一点后世钢铁同志的影子。
他说道:“在集体利益和个体利益之间,个体利益必须服从集体利益……如今,最重要的整体利益就是保卫我国的革命,如果仅仅为了照顾维堡市同志的感情和利益,就置整体利益不顾,这是因小失大。”
说到这他稍微停顿了片刻,然后果断的说道:“我认为,在当前情况下只能优先保证革命的整体利益,为了全局必须也必然要牺牲维堡市或者芬兰的同志的利益……我认为一旦发生了最坏的情况,应该授予红鹰团的同志们一种权力——授权他们不惜使用一切手段和方法去确保革命的整体利益!”
斯 大林的话大家伙都明白,他这是就是准备舍小家为大家了,一旦维堡市 委跟北方贸易公司出现了冲突,将授权红鹰团用最铁血的手段去解决问题。
说实话,钢铁这话是相当有魄力的,在场的众多老大们也恐怕只有他敢这么直言不讳的把话说明白,其他的人,哪怕是列宁也不敢轻易说出这种近乎于“冷血”的话来。
毕竟布尔什维克的革命宗旨是解放全人类,提倡全世界的无产阶 级一家亲的。总不能嘴上说一家亲,实际上动则就喊打喊杀吧?
会议室里静悄悄的,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冻结心灵的寒意,很久很久,就在在场的所有人都快僵硬了的时候,列宁说话了:“革命必然会有牺牲,但是每一份牺牲都必须要有意义,我希望同志们都能够铭记住那些为了革命胜利而做出重大的牺牲的同志!”
列宁虽然没有从正面支持斯 大林的意见,但是他的话也表明了态度,很快托洛茨基也说话了:“在当前,这也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了!但是我希望还可以尽一点儿努力,尽量不要让事情发展到那一步……”
铁面人一开始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地点点头,不过最后他还是忍不住补充了一句:“这是迫于严峻的革命形势而做出的作无奈的选择,如果只能走出这一步,一旦最糟糕的情况变成了现实……我希望,在革命胜利之后,我们必须要对此负责,对芬兰和维堡市的同志道歉!”
列宁点点头,立刻表示:“我同意,既然是我们做出的决定,那我们就必须为此负责到底!”
也许在场的唯一对道歉和负责不太以为然的就是斯 大林了,倒不是钢铁同志没心没肺冷血无情,而是他觉得政 治局作出这个选择是正确的,是为了照顾革命的大局。既然是正确的,那为什么要道歉?
有时候,斯 大林还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直接的人,只要他自己认为是正确的,那么一条路走到黑,他都不会回头。甚至还会将那些批评他,认为他犯了错误的人直接打成*****因为他的逻辑很简单——我是正确的,那你们就是错误的,犯了错误就必须要接受惩罚!
当然,斯 大林不会傻乎乎的将心里话说出来的,那不是找不自在,导师大人、托洛茨基和捷尔任斯基都勇于的承担责任了,他总不能显得么有担当吧?
很快,斯 大林的提议就开始了表决,钢铁自己自然是毫不犹豫的表示同意,导师大人和托洛茨基也是那种下定了决心不回头的主儿,捷尔任斯基坚毅起来也是相当的冷酷,很快就出现了一边倒的情况,除了斯维尔德洛夫,政 治局委员们都同意了。
一时间所有人的眼光都对准了低头不语的斯维尔德洛夫,大家都奇怪啊!一向为导师大人马首是瞻的小斯怎么突然退缩了,而且这种退缩也没有意义啊!人家四个人都同意了,你不出声也没意义啊!
当然,这种情况斯 大林是最开心的,好不容易,他总算在抢了一回风头,在导师大人面前大大的露了一回脸,他这个得意啊!眼瞧着斯维尔德洛夫不说话,他觉得这是一个进一步扩大胜利成果的好机会。
顿时,这货很阴险的发问了:“雅科夫同志,对于我的提议,你有什么不同意见吗?”
这话问得确实够阴险也够直接,如果斯维尔德洛夫直接说我确实有不同意见,那么就是在跟导师大人唱反调,毕竟导师大人已经同意了这个方案,这时候反对很容易引起导师大人的误会。
而如果斯维尔德洛夫说我没有不同意意见,那么很明显你这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你刚才犹豫和纠结的样子大伙都看到了,你还敢恬不知耻的说没有不同意见,这不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吗?
似乎,不管斯维尔德洛夫怎么回答,都会落入斯 大林的语言陷阱,不过小斯并不是一般的人,他根本就没把这个陷阱当一回事,很直接的说道:“约瑟夫同志的建议确实是解决当前问题的方法,我也同意必要的时候,个体利益必须服从集体利益……但是我还是很纠结啊!一想到维堡市的同志可能因为一场不能说的误会而付出惨重的代价。我的心情很沉重,思前想后,我只能弃权!”
斯维尔德洛夫弃权了,这让斯 大林始料未及,更始料未及的是导师大人似乎还比较认可小斯的态度,没有任何不满和要批评他的意思。好吧,这又一次让斯 大林羡慕嫉妒恨了。
斯 大林的提案很快就被表决通过了,政 治局立刻进入了细节的讨论,怎么跟北方贸易沟通,怎么加强联系,当然最让政 治局关心的是,这一批还能运来多少粮食。
讨论很热烈,连捷尔任斯基这样的铁面人情绪都比较高,可见粮食危机的问题就是压在政 治局心头的一块大石头,不说完全搬开这块大石头,稍微顶开一点,也能让政 治局狠狠地松一口气。
不过在这种热烈的氛围当中,斯维尔德洛夫却有些格格不入,他显得心事重重和心不在焉,几乎没怎么发言,脸上更是眉头紧锁。这样的情况必然引起了列宁的注意,导师大人很担心斯维尔德洛夫是不是还没有想通之前的问题,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左膀右臂因此一蹶不振,甚至对革命的前景产生怀疑。
列宁尽可能的用轻松的语气问道:“雅科夫同志,你怎么还心事重重啊,还有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吗?有的话可以说出来嘛!同志们可以帮你一起参谋参谋嘛!”
实际上,注意到斯维尔德洛夫不对劲的不止列宁一个,在座的只要眼睛没问题都看到了,而且也普遍认为斯维尔德洛夫的心结还是刚才那个问题。对于这一点,列宁之外的三个人,有完全不同的看法!
托洛茨基认为斯维尔德洛夫有道德洁癖,而这样的洁癖对于政治生涯是有害无益的,如果小斯始终无法克服这一点,那么将来对他的威胁就不大。一个同情心过于泛滥的人,是不适合坐上最高的那把交椅的。所以托洛茨基是稍微松了口气的。
斯 大林跟托洛茨基的想法差不了多少,他也觉得斯维尔德洛夫太婆婆妈妈、太妇人之仁了。只不过他没有松一口气,而是眼巴巴的看着导师大人,无非是在暗示——导师大人你都看到这个货最真实的表现了吧!这种没有担当的人怎么能继承您的衣钵呢?您赶紧醒悟吧,我才是您最恰当的接班人!
和这两个“唯利是图”的家伙不一样,捷尔任斯基对斯维尔德洛夫的表现却是很赞赏,虽然他这个铁面人一向面瘫,一向铁面无私,但是在内心深处捷尔任斯基是一个感情丰沛的人,也就是传说中的面冷心热,对于同志,对于阶 级情谊,他异常的重视。
而斯维尔德洛夫的表现,在他眼中正是重情重义的表现,他认为只有对无产阶 级充满了感情,充满了热爱的人,才会像斯维尔德洛夫一样犹豫。这样的同志才适合走上领导的岗位!
同一个事件,三个人有完全不同的看法,那么斯维尔德洛夫到底是婆婆妈妈妇人之仁,还是像捷尔任斯基认为的那样,对无产阶 级充满了感情呢?
应该说,这三种理解都不对。如果斯维尔德洛夫婆婆妈妈妇人之仁,也坐不到他现在的位置,但他也不是完全不讲阶 级情谊,否则他就不该参加布尔什维克。以他的才华直接跟自己的大哥一样去做生意发大财好了。
在座的人里,也许只有列宁理解斯维尔德洛夫,作为一手将斯维尔德洛夫提拔起来的伯乐,导师大人太了解斯维尔德洛夫的个性了,善于处理各种实际问题的小斯,绝不会想不通一个个体和整体利益之间的简单问题,他之所以愁眉不展,那恐怕是他所思非小,用现在的话说,小斯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很快斯维尔德洛夫也很快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导师大人是正确的,他在思考的问题确实相当之大。
短暂的沉默之后,他开口了:“我刚才一直在想,随着波兰、芬兰、立陶宛、拉脱维亚、爱沙尼亚和白俄罗斯的独立,这些国家的党组织也开始相对独立,会不会在将来他们也将面临同维堡市 委一样的问题呢?”
列宁和托洛茨基的脸色变了,小斯的话给他们提了个醒,喜悦的情绪瞬间从他们脸上消失得一干二净,因为这确实是一个很实际也很有可能发生的问题——在沙俄帝国土崩瓦解的情况下,中央将怎么领导独立各国的党组织呢?
斯维尔德洛夫继续说道:“实际上不光是这些国家党组织的问题,我们恐怕还要面对更大的问题,随着世界大战的爆发,第二国际已经名存实亡,但是随着我国革命的深入发展,全世界的工人运 动和无产阶 级的革命斗争必然要迈向一个新的高潮。那我们该怎么协调各国工人阶 级之间的利益关系,怎么处理各国工人阶 级政 党之间可能存在的矛盾和纠纷呢?”
斯维尔德洛夫说一句,列宁和托洛茨基的脸色就严峻一分,斯维尔德洛夫所预言的那种可能变成现实的机会非常大。实际上矛盾和问题就已经出现了,维堡市就是最好的例子。难道以后中央每一次都要用强硬、铁血的手段去处理这种矛盾和纠纷?
而且区区一个维堡市 委就让中央无比的头疼,如果换成芬兰党 委之类的更大的党组织,那矛盾怎么调和?
斯维尔德洛夫深深的吸了口气,缓缓地说道:“现在的问题还只是在俄国的范围之内,如果今后德国的同志、法国的同志,以及英国和美国的同志跟我们发生了纠纷,怎么去调解呢?而且从国际共 产主 义运动本身来说,也必须要有一个指挥和协调的机关!比如这一次,如果有这么一个跨国际的机关存在,由他们出面去协调维堡市的问题,必然不会让最糟糕的局面出现!”
斯维尔德洛夫猛地抬起头,看着列宁和托洛茨基说道:“我个人认为,很有必要成立一个这样的机构,由它来组织、协调和指挥全世界的无产阶 级政党,这必然可以更好的推进全世界的革命运动蓬勃发展!”
200 自讨苦吃
托洛茨基要顶自己的铁哥么,要为乌利茨基争取一次东山再起的机会,同样的道理也适用于斯 大林,他手下不少心腹也正巧没位置安置,比如那个奥尔忠尼启则,作为曾经的中 央委员,老奥这一段日子混得有点凄惨,紧要的位置一个都没有捞着,反而还被某仙人摆了一道,那真是灰头土脸。
作为老朋友和铁哥么,斯 大林于情于理也必须为自己奥尔忠尼启则说几句好话,如果能把这厮安插进新的国际,无疑也是最好的选择。
“我认为格里高利.康斯坦丁洛维奇同志经验丰富,非常适合同其他兄弟国家的兄弟政 党进行联络沟通。”
对于斯 大林的提议,列宁和托洛茨基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做过多的表示,这不是两位导师对奥尔忠尼启则不满意,都是老革命了,老资历的奥尔忠尼启则能力和资历都是不容置疑的,让他去新国际当领导合情合理。
真正让两位导师觉得别扭的,还是觉得斯 大林太冒失了,你小子也太着急了吧,我们俩才提出人选,话音未落的时候,你就急吼吼的跳出来抛出自己的人选,你小子这有目无领导的意思啊!
没错,五个政 治局委员虽然说地位相当,但是其中绝对是有高下之分的,论资排历第一集团属于列宁和托洛茨基的,第二集团的应该是捷尔任斯基,铁面人毕竟比你钢铁年长一些而且资历更老,第三集团才是你和斯维尔德洛夫。
现在捷尔任斯基都没发言呢,你斯 大林怎么就抢在前面说话了,怎么地也得等一下下,名义上的谦虚礼让还是要讲的吧?
对于斯 大林的目无尊长,导师大人还好一点,毕竟这货是他的人,可以也必须包容,但托洛茨基就不爽了,他觉得斯 大林这货就是在挑衅,第一集团的提名还没有结束,哪里轮得到你说话,你小子这是想间接的拔高自己的地位,想跟我平起平坐啊!
托洛茨基认为,就算要提名,有资格第三个说话的,也不是你斯 大林,你何德何能啊!建议是人家斯维尔德洛夫提出来了,本主都没说话,你抢什么抢!
这么说吧,托洛茨基很是看斯 大林不顺眼,立刻就给了钢铁一个难堪,只见他理都没理迫不及待的斯 大林,转头和颜悦色的向端坐在位置上没说话的斯维尔德洛夫问道:“雅科夫同志,你一定有很好的人选,说说吧!”
斯 大林那个尴尬,那个恼火啊!他认为托洛茨基完全就是故意的,就是要故意给他难堪(确实没错),顿时是火冒三丈,当场就准备发作。
好在列宁瞧得真真的,一句话就给这货灭火了:“约瑟夫同志,提名之后就赶紧坐下,怎么,难不成你还准备一口气提名几个同志……我告诉你,那不可能,咱们几个委员一人只能提名一个同志!”
列宁看似在批评和打趣斯 大林,但实际上是帮这个棒槌找台阶下,如果让这个货真的在会场撒野,那才是闹笑话呢!
果不其然,斯 大林立刻就偃旗息鼓了,不过这并不是说,他心里立刻就痛快了,虽然列宁已经认可了他的提名,但是托洛茨基刚才的举止太打脸了,好面子要强的斯 大林虽然暂时忍住了这口气,可一旦他找到了机会,一定会狠狠地报复老托。
不过这只是一个小插曲,虽然在座的大佬都看出来了斯 大林和托洛茨基之间的不愉快,不过没有人会傻乎乎的去捅这个马蜂窝,这种程度的斗争可不是开玩笑的,一个弄不好就会成为列宁派和托派之间全面开战的导火索,大家只当没听见,赶紧的听一听斯维尔德洛夫提名的人选是谁才是正经。
那小斯会提名谁呢?包括托洛茨基在内,在场的大佬都觉得小斯会提拔他的党羽,就像斯 大林提拔他的死党奥尔忠尼启则一样。甚至大家伙都在心里帮小斯拟定了人选——如今在病院里躺着的某仙人无疑是最恰当的人选。
不过让人意外的是,斯维尔德洛夫并没有提名某仙人,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提名任何人。
只见他微微一笑道:“我个人认为季洛维也夫同志、乌利茨基同志和奥尔忠尼启则同志都是有着丰富革命经验、扎实革命理论基础的好同志,由他们去主持新国际的工作,我没有任何意见……我甚至很乐观的觉得,有他们去领导新国际,完全足够了!”
斯维尔德洛夫的发言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这么天大的好机会,你竟然不往里面塞人?我擦,小斯同志,你也太大方了吧!
反正斯 大林是既惊喜又鄙视,斯维尔德洛夫不提名,那么奥尔忠尼启则所面临的竞争自然要大大减少,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鄙视吗,那是因为钢铁觉得小斯太没有政 治抱负和远见了,虽然现在新的国际刚刚成立,意义不是特别大,但是今后,它必然是要发扬光大的,此时不往里塞人,今后怎么去抢位置?
托洛茨基也很惊讶,那一刻他明显的皱起了眉头,似乎在思考斯维尔德洛夫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显然此时的老托政治智慧和水平还是比斯 大林要高一点点,很快他就若有所悟了。
同样若有所悟的,是导师大人,当斯维尔德洛夫拒绝提名的那一刹那,他是有点生气的,一个萝卜一个坑,政 治局每个委员都提出一个人选,那么新国际中必然还是列宁派占优势。可你斯维尔德洛夫就如此轻易的放弃了这个机会,也太不顾大局了吧?
就算你暂时没有合适的人选,也可以提一个本派内部暂时没有获得工作的老革命嘛,这不是既保全了派系的利益,还做了一个顺水人情,多好的事儿啊!
不过这种念头在导师大人脑子里一刹那就消失了,以他对小斯的了解,这么浅显的道理小斯不可能想不到,而且他也不是一个不顾本派利益,不顾大局的人。既然如此,那他为什么还要做这种脑残的选择呢?
列宁很快就猜到了斯维尔德洛夫的用心,应该说确实是用心良苦,首先,恐怕是斯维尔德洛夫觉得自己这边的权力太大了,几个要害部门都有他和他的死党的身影,不客气的说,现在他的实力确实要超出斯 大林一大截,所以斯 大林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找麻烦。
当然,小斯并不是想要照顾斯 大林的情绪,准备搞什么公平竞争。不客气的说,如果不是有导师大人在,他也会首先朝钢铁开炮,干掉这个混蛋。
但正是因为导师大人的存在,所以斯维尔德洛夫不能这么干,他必须尊重导师大人的安排,既然导师大人希望他和斯 大林一直竞争下去,那就斗吧!
不过斗争也是要讲究策略的,寸步不让寸土必争,看似很强硬、很牛 逼、很霸气侧漏,实际上这是混政坛的大忌。全面出击寸土必争看似大气磅礴,但是不客气的说,这是没有重点、没有主次。
一个人、一个利益集团的精力和实力是有限的,什么事儿都插一脚,什么好处都要沾一点,你顾得过来吗?肯定是顾不过来的,作为实力比导师大人比托洛茨基都要弱的一方,斯维尔德洛夫如果挥着王八拳四处插手,那结果肯定是四处碰壁。
如果斯维尔德洛夫真的这么干了,那不要说托洛茨基对他不满,恐怕导师大人也会嫌他多事和碍手碍脚。以小斯的政治智慧,怎么可能干这种蠢事呢?
所以,一开始斯维尔德洛夫给自己制定的目标就很清楚,那就是分清主次,将主要的力量集中在关键的方向,确保自己的核心利益。不得不说,这样的策略是相当高明的,真正的政 治家就必须要有这种舍得的气魄。
而现在的斯 大林恰恰缺少的就是这样的气魄,他看谁都眼馋,只要是好处就巴不得去占点便宜,四处出击到处搅和,但每每却是顾此失彼,结果是什么都得不到,反而让导师大人越来越讨厌他。
所以说现在的斯 大林还不是政治家,他还差火候,而比他年轻的斯维尔德洛夫已经有了成为政治家的觉悟,他懂得了舍得。之前导师大人让他交出中 央书 记处,二话不说,他就把书 记处让出来,如果换做是斯 大林,他舍得吗?书 记处、中 组部一肩挑,多牛逼啊!
而斯维尔德洛夫就知道,这一点儿都不牛逼,随着十月革命的胜利,继续同时把持着两个位置,实际上等于是把他放在火上烤。他很清楚的知道,他的资历也是有问题的,某仙人所面临的尴尬他也同样面临着,只不过程度稍微小一点儿而已。
所以,小斯痛快的交出书 记处书 记的位置,这一步退让立刻就让他从风口浪尖上解脱出来了,就算再眼红他的人,也不能再过份了吧?
退一步海阔天空,反正当时的小斯想得很明白,书 记处看似牛逼,实际上就是个打杂的去处,屁事特别多、特别烦琐,称得上是事无巨细,每一件事都必须要小心对待,一不小心就会犯错误。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交出去,等于是解放了他一大半的压力。
而且交出书 记处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小斯觉得中央最核心的部门是组 织部,只要牢牢的把握住了组 织部,那么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并且对于他这种稍微缺乏一点资历的年轻政 治局委员来说,掌握了组 织部有助于培养一大批自己的嫡系,只要这些一步步的成长起来,他的地位又怎么可能会差呢?
所以,此时,哪怕建议是他首先提出来的,他也没有太多的兴趣去新国际插一脚,更何况那个衙门只是看起来冠冕堂皇,实际上也就是那么回事。
为什么这么说呢?小斯觉得,政 治局之所以会一致通过他的提议,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中央需要一个正大光明去给其他国家社会主 义政党发号施令的机构。所以,政 治局是不可能看着有人利用这个机构去构筑个人的权威,反过来用该机构来指挥政 治局的。那是绝对不可能地!
实际上从列宁和乌利茨基的提名也能看出这一点,一个季诺维也夫、一个乌利茨基,虽说是中委和候补中委,但实际上明眼的人都能看出,这两个货都是跛腿,没有列宁和托洛茨基在后面支撑,分分钟他们就会倒台。
说不客气一点,这两个货就只是代表导师大人和托洛茨基权威的傀儡而已。斯维尔德洛夫可没兴趣让自己的人去当摆设,到了那里还不是做跟屁虫,有什么意思?
斯维尔德洛夫甚至还在心里嘲笑斯 大林看不清形势,你丫急吼吼的去提名,简直就是在给导师大人和托洛茨基上眼药,只会让他们觉得你有心利用新国际做点什么,就算碍于面子让奥尔忠尼启则加进去了,那奥尔忠尼启则也只能在其中当一个打酱油的角色。
小斯觉得,只要斯 大林稍微有一点脑子就不该去趟这摊浑水,以奥尔忠尼启则的能力和资历,还有大把的地方可以安排,如果他有奥尔忠尼启则这样的部下,那根本就不会让他呆在中央打酱油,直接在地方给他找一个实职干一干,地方上多得是机会啊!
在这一点上,斯维尔德洛夫觉得斯 大林还不如捷尔任斯基看得通透,人家铁面人就看得很开,根本就不参合这个事情,直接也拒绝了提名,老老实实的守着自己的中纪 委闷声发大财。
当然,这些斯 大林是暂时想不到的,他还以为自己占了多大的便宜,还在心里鄙视斯维尔德洛夫和捷尔任斯基,嘲笑他们鼠目寸光。不过,马上钢铁就要被一顿闷棍敲得眼冒金星了。
第一棍子就是导师大人亲手敲的,“成立新的国际,不可能一蹴而就,而且当前的国际和国内形势也不允许我们立刻就建立一个崭新的国际……我建议,先不要搭太大的台子,也不要立刻就打出新国际的旗号,规模可以稍微小一点,级别也可以先低一点,我建议,首先成立一个国际共 产主 义通信联络处好了!”
导师大人的这番话立刻就让斯 大林傻眼了,他刚才满心欢喜的是准备去新国际抢位置的,谁想到导师大人三两句话就给新国际变成了一个通信联络单位,级别一下子降了好几个台阶,你大爷的,不带这么坑人的!
就在斯 大林欲哭无泪的时候,托洛茨基紧接着挥出了第二棒,“我认为列宁同志的意见非常正确,国内糟糕的经济形势不允许我们一下子打造一个过于庞大的机构,而且暂时国际共 产主 义运动也没有达到真正的高潮,仓促建立一个新国际,恐怕只会徒惹嘲笑,也会让国外的同志产生不好的想法,会以为我们打算借助这个机构干涉他们的内 政……”
他稍微一顿,瞥了斯 大林一眼,那讥笑的意思不言而喻,然后紧接着往下说:“所以暂时先成立一个通信联络单位就给长合适,架子不需要太大,能沟通协调解决实际问题就够了。我认为通信联络处,各国的代表只需要两三个人就足够了,比如两个正式代表,一个非正式代表,如何?”
斯 大林听了这话,抹脖子上吊的心都有了,他太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了,两个正式代表、一个非正式代表,这还不是明摆着——季诺维也夫、乌利茨基肯定是正式代表,而他提名的奥尔忠尼启则就只能当一个非正式代表了!
果不其然,表决的结果很快就出来,奥尔忠尼启则正是那个非正式代表。
一看到是这种结果,斯 大林气得几乎要吐血了,非正式代表有什么意思,还不就是打酱油的角色。这简直就是打脸,还是导师大人和托洛茨基联手在抽他的脸,就仿佛是在告诉钢铁——你小子太不自量力了,手也伸得太长了,这次赶紧吸取教训,以后学聪明一点吧!
费了老大得劲,只抢到这么一个鸡肋,那还不如不抢呢!
谁说不是呢!斯 大林抢了这一回,那么很自然,下一次还有抢位置的机会时,他就必须悠着点了,就必须乖乖的靠边站,看别人抢了。
为什么?道理很简单,政治资源、交椅是非常有限的,你斯 大林的派系今天抢占了一个位置、抢到了一次“便宜”,那么,下一次你就不能再出手了吧?就该照顾之前没有出手,没有占“便宜”的同志吧?
什么?你不自觉!哼哼,你试试看看。混政坛也有游戏规则的,任何破坏规则的人,必然会被群起而攻之。反正斯 大林哪怕是现在心里再不痛快,再不满意那个非正式代表的资格,这个账是必须认的!
也就是说,斯 大林急吼吼的出手,便宜没占到,反而下亏了一步棋,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自讨苦吃吧!
201 新建议
国际共 产主 义通信联络处的建立,引发了无限的遐想,党内脑子比较活、政治嗅觉比较灵敏的那一部分人,似乎是意识到了点什么。不断的有人打听这个单位的具体职能,动作更快一点的,已经开始四处奔走托关系,准备在这个部门谋一个职务了。
不得不说,这个年代布尔什维克的组织工作还是比较混乱的,首先是因为党组织极大的发展,吸收了一大批新党员,这一批人中间绝大部分都是新近觉醒的工人群众,理论水平是比较低的,短时间之内要想把他们变成合格的布尔什维克是不现实、也是不可能的。
当然这一批人也有优点,那就是充满了干劲,那真是只要组织一声令下就前赴后继悍不畏死。不过,老话也说了,欲速则不达,积极性太高了,也是干不好工作的。反正基层党组织普遍充满了浮躁的情绪,恨不得一口气就建设好共 产主 义。
这是基层的问题,而中层和高层问题更大,随着十月革命的胜利,一部分政 治投机份子,以及一部分政治野心家也立刻改头换面,加入了布尔什维克的队伍,他们给党组织带来的破坏比基层浮躁情绪要大得多。
这批人擅长钻营、擅长溜须拍马,简直是无孔不入。而如今的布尔什维克的干部任用原则又很僵化,类似于苏联后来的官册制度,也就是所谓的“登记—监督任命官员名册”,说白了,只有进入到这个名册中的人才能当官。而且一旦成功当官,其权力几乎是毫无限制的。
历史上的1923年11月12日,苏联中 央组 织局专门通过了一个决议,其中有两个任命官员的名册,第一号名册由俄共(布)中 央委员会直接提名和任命,收录了3500个 最重要的职位,第2号名册由部门提名,预先通知中 央委员会等级分配后同意这些提名,再由部门任命,这里确定了1500个职位。
这一项制度,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权力太大又缺乏监督机制,产生问题也就是不可避免了。不过这是以现在的眼光来看问题,而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官册制度的诞生,也是有历史背景的。
以前说过,1917年二月革命胜利之前,俄国的布尔什维克也就是数万人,而且处于地下活动状态,几乎所有的党员都是经过层层考验和选拔的精英。
但是到了1918年,随着十月革命的胜利,布尔什维克党员的数量几乎是爆炸性的在增长。相当多数的新党员素质是不合格的,但是为了革命为了壮大力量,也只能让他们先加入进来。不过这些新加入的党员中的绝大部分不管是能力、品质都不适合领导工作。
而随着苏维埃政府建立,布尔什维克又需要有自己人去接管权力,于是乎问题就出现了。被群众选举出来的那一批新的党员干部,虽然群众基础不错,但是能力实在不足,根本就不足以完全阻止赋予他们的任务。所以,也只能挑选出一批有能力的人去干实事,这就是官册制度诞生的原因。
应该说这也是迫不得已的,连列宁自己一开始在讲组 织干部任用原则的时候,也是优先强调民 主的,但是民 主选拔干部的最大问题就是——声望高不等于能力强,受拥戴不等于真的了解布尔斯维克的革命路线。
而且这批民 主干部因为是被拥戴出来的,对拥戴自己的基层群众十分关心,几乎是对他们言听计从。群众说往左那就往左,说往右那就往右。
问题是,局部的利益有时候不一定跟全局的利益是一致的,每每基层为了维护自己的小集团利益,就会跟大集体和中 央的路线南辕北辙,至少也是冲突不断。
所以到了1918年的春天,被民 主选拔出的干部折腾得都有些神经质的党中 央实在是无法忍受了。就开始修正当时组 织工作的总体方针。当然,并不是说完全不讲民 主了。布尔什维克一直主张民 主集中制度,只不过在此之前是民 主大于集中,而现在改成了集中大于民 主,也就是在强化中 央的指导权力。
连导师大人自己都说:“委派拥有独裁者无限权力的个别人员的这种办法,是同苏维埃政权的根本原则相一致的。”这也就是西方学者说的,列宁的思想发生了转变,所谓走上独裁道路。
实际上,根本原因还是迫不得已,干部素质差,下面的人老是搞小山头主 义,老是跟中 央的方针路线唱反调,不强调集中,根本就没办法做事了。
按照列宁的本意,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按照他老人家的想法,赶紧加强干部教育,赶紧的培养出一大批合格的干部,然后在时机成熟的时候重新恢复到民 主集中的正确道路上去。
问题是,导师大人就没等到这一天,1918年遇刺,19年、20年忙着打内战,顾不上这一头,21年忙着搞经济,22年身体就完全垮掉了,然后他老人家也就是彻底的被架空了,民 主集中自然是不了了之。
而斯大林是彻底拥护权力集中的,而且他手下一大批心腹都是官册制度的受益者,怎么可能去反对这个制度?于是乎,苏联的干 部选拔就开始在错误的道路上开快车了。
什么官僚主 义、腐败,完全都无法避免。根据1992年苏联历史档案大规模解密后,苏联契卡—国家政治保卫总局档案披露出来的绝密材料——1921年共判处贪污贿赂罪6961起;1922年判处贪污贿赂32587件。再往后面的那些年份,自然是更加不用说了,否则捷尔任斯基死之前也不会那么嘶声力竭的强调要反对官僚主 义和腐败了。
说了这么一大堆,无非是让大家了解一下苏联的干部选拔制度,只有明白了这一点,才能理解,为什么对于一个新成立的联络处,会有那么多人动心。
现在,虽然官册制度很没有正式形成,但是导师大人已经开始整顿干部秩序了,一大批能力有限或者是喜欢跟中 央唱反调、同情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以及布哈林集团的骨干分子就被解除了领导岗位。
而这么一大批被调整下来的不合格干部,以及一部分没有获得职位的老革命自然不想就此终老一身,那可都是对权力望眼欲穿,你说他们能不上心吗?
当然,也有不上心的人,比如说某仙人,在得知了要成立国际共 产主 义通信联络处之后,他对此完全嗤之以鼻。对于前来看望他的斯维尔德洛夫直言不讳的说道:“雅科夫同志,你没有提名我是对的,对这个机构我完全没兴趣!”
是的,虽然斯维尔德洛夫是通过深思熟虑才做出不插足通信联络处的决定。但是在外人看来,小斯这种做法可不算聪明,虽然非正式代表有点鸡肋,如今大批的干部都在找出路,您怎么就眼睁睁的放过了这个机会呢?就算您没兴趣也得为大家谋个出路吧?
尤其是不少人觉得,斯维尔德洛夫作为提案发起者,如果他去抢这个位置,怎么也得给一个正式代表的位置,您完全可以为安德烈同志争取一下嘛!
倒不是某仙人很得人心,而是大家伙都觉得,安德烈同志重伤了,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了,是没办法开展工作的。那么他屁股地下的那几个重要的位置就必须另派得力的人选去顶替吧?
当然,安德烈同志的功绩很大,不能让功臣寒心,那么给他一个体面的二线职务,换取他将那些不太体面的一线职务交出来,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嘛!否则那些重要的工作不是劝耽搁了!
这个年月的人还就是那么实际,尤其是干部任用大调整的时候,各方面的头头脑脑为了谋一个出路,是无所不用其极,而这也就决定了,当这些人获得一个职位之后,肯定是不乐意交出来的。这也就是所谓的能上不能下,下去了那可就什么都没了!
斯维尔德洛夫之所以不提名某仙人,也是有这方面的考虑。某人虽然在中 央委员会里没有字号,但是所掌控的几个职务,可是一点儿都不小,不光不小,还非常关键。不管是特科还是契卡都非常的重要,能在这两个关键部门里拥有不小的势力,那绝对是一大臂助。
斯维尔德洛夫当然不会干自断臂膀的蠢事,如果真的提名了某仙人,那么下面的人绝对要歪嘴,那么某人必然要交出部分职务。拿鸡肋去换实权职务,小斯没有那么蠢。
所以他干脆的不吭声,不过他对外可以不吭声,对内还是要对某仙人有一个交代的,以某仙人的功劳完全配得上提名,而他却没有提,小斯担心某人心里会有什么想法和意见,这就跑去做解释工作了。
李晓峰会有意见吗?肯定不会有,作为一个穿越者,他知道,不管是什么通信联络处还是共 产国际,那确实都是鸡肋和傀儡,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都当过共 产国际的头头,他们利用好了这份影响力,干倒了斯大林吗?
斯大林只是动了动小指头,就收拾了这两个蠢货,可见共 产国际是多么的虚有其表了。李晓峰得长清楚,这个机构那就是苏联老大哥指挥、干涉和支配其他国家共 产党的工具而已。历史上这个机构错误比正确多,负面作用强过正面作用,而且一旦核心领导认为这个机构存在不符合俄国的利益了,那随时就可以解散。
历史上的共 产国际不就是43年解散的,不就是斯大林觉得这个机构有些碍眼,妨碍他跟英美盟国的之间的关系,对他争取美国的援助有负面影响,于是一句话就让它完蛋了。让李晓峰去这么一狗屁机构上班,他还觉得丢人呢!
“粮食安全的运抵彼得格勒了吗?”李晓峰很快就转移了话题,实际上他更想问的是,中 央什么时候兑现承诺,把矿场划给他。
斯维尔德洛夫微微一笑,刚才他还有点担心某人是心口不一,只是嘴上说对通信联络处没兴趣,不过当某人急吼吼的问粮食问题,他就知道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红鹰团已经抵达了维堡市,开始保护北方贸易公司的仓库和码头,第一批粮食正源源不断的运往彼得格勒,”说到这里,连斯维尔德洛夫都忍不住高兴了起来。
随着这一批粮食及时的运抵彼得格勒,初步缓解了缺粮的局面,尤其是普通群众,一直连最低口粮配额都领不全的他们,猛然之间能吃饱了,你说能不高兴。而只要他们高兴了,任何危及都不可能存在。
当然,这也是有前提的,那就是粮食能一直这么稳定的供应下去,如果这只是昙花一现,那么迟早还会出问题。
所以在短暂的高兴之后,斯维尔德洛夫很严肃的问道:“安德烈,进口粮食的渠道能一直维持下去吗?”
实话实说,哪怕之前斯维尔德洛夫在政 治局上打了包票,但他心里还是没底的,所以,现在某人醒了,他一定要问个明白。
李晓峰也知道斯维尔德洛夫在担心什么,不过这样的担心完全没有必要,有他这个仙人有聚宝盆在,进口粮食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反正英国皇家海军和美国海军又不能封锁他这个仙人,怕什么?
“我只能这么说,”李晓峰也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比较正经,“我们现在进口粮食的渠道是非常保险的,半年之内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李晓峰为什么只保证半年呢?这也是有原因的,粮食都是埃里克森在南美主要的几个产粮国家采购的,比如说阿根廷、巴西和秘鲁。购买的粮食,名义上是储存了起来,并没有运出国境。暂时应该不会引起美国和英国的注意。
但是,英国人和美国佬也不傻啊,他们在俄国是有情报机关的,哪怕大部分都被某仙人摧毁了,但是反应一点俄国的现状还是没有问题的。想必,英国人和美国人很快就会注意到,缺粮的俄国忽然获得了大量的粮食,必然要追查粮食是哪来的。
虽然李晓峰已经吩咐埃里克森做了一些掩饰,但是只要美国人和英国人认真去查,那就一定能发现问题。虽然他们依然不能卡死运输渠道。但是他们可以从源头上下手,可以给这几国政府施加压力,让埃里克森买不到粮食。
按照李晓峰的估计,英国人和美国人从察觉不对到查明真相,恐怕只需要三个月到半年的时间,在这段时间之内,暂时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超过了,那就很难说了。
所以,李晓峰必须让政 治局早做一点准备,尽量的抢时间多进口一点粮食,如果在半年之内能囤积足够多的粮食,那么就能将1918年和1919年对付过去。
“加大进口?”斯维尔德洛夫有些为难了,实话实说,他也愿意尽量多的进口粮食,问题是,这话说着容易做起来难啊!
为什么?进口粮食又不是免费的,中 央根本就拿不出这么多钱来,作为一个曾经的粮食出口大国,俄国的外汇大部分都是出口粮食换回来的。而现在,这些外汇大部分都被一战消耗得干干净净,而国内的烂摊子又到处要花钱。没有钱,谈什么大量进口粮食?
“我国还是有很多资源的,完全可以先拿一部分来换取粮食嘛!”李晓峰赶紧说道。
不过斯维尔德洛夫却依然眉头紧锁,这个口子他真心不敢随便开,上一次的五千吨粮食换矿场,在中 央就引起过非议,如果不是粮食危机迫在眉睫,中 央委员会就不可能同意。而现在,要想进口更多的粮食,那必然要付出更大的代价,那中 央委员会还不闹翻天啊!
李晓峰看出了斯维尔德洛夫的犹豫,立刻说道:“这个事儿有什么好犹豫的,拿一部分矿场换取我们所必须的资源,就可以解决粮食问题。只要粮食问题解决了,必然可以稳固党在群众中的威信和声望。这也是间接的保卫革命的果实,有什么不好!”
小斯依然很犹豫:“但是跟资产阶 级做交易,这多少有点……”
李晓峰急了,从病床上支起身体,大声说道:“不做交易哪来的粮食?难道眼睁睁的看着危机爆发就是正确的?退一步说,这对我们没有任何损害嘛,难道资产阶 级还能把我们的矿场搬回他们家里?他们还能带着我们的矿场跑路?”
斯维尔德洛夫有些哑口无言,虽然他觉得某仙人说的有道理,但是有道理和能不能这么去做,那完全就是两回事了。他仔细的琢磨了一段,良久才说道:“你的意见是很有建设性的,但是不宜操之过急,我们的一部分同志思想是比较教条话的,而且大部分群众恐怕一时半会儿也无法接受这样的安排,容我向列宁同志反应,先内部讨论,如果政 治局能够通过,再做中 央委员会的工作吧!”
202 剽窃思路
实话实说,李晓峰对斯维尔德洛夫的答复并不满意,时间不等人啊!只有乘着英美两国没有发现、反应不过来的时候断然出手,赶紧的大量抢购粮食,才有可能降低粮食危机的损害。
可现在的情况是,门路李晓峰找好了,采购的资金也帮忙想好了解决的办法,等于是饭都喂到了嘴边。尼玛,这你们都不往嘴里送,还哼哼唧唧的吼什么不食嗟来之食。你大爷的,这不是作死吗?
反正,李晓峰是比较失望的,不过他也能理解斯维尔德洛夫的苦衷,如果斯维尔德洛夫一个人就能做决定,那他恐怕毫不犹豫的就会同意。问题是,共 产党的事情从来都不是一个人说了算的(至少现在如此),尊贵如导师大人都有掣肘,做点事情实在是不容易。
中 央委员会里有一大帮鸟人,他们最擅长引经据典,会从你想都没有想过的角度去挑刺,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吵吵半天,更何况涉及到社会主 义道路的本质问题。这个问题,中 央委员会吵起来,绝对是没完没了的,甚至弄不好还要打破不少脑壳。
所以,斯维尔德洛夫保持谨慎,完全可以理解。至少李晓峰不能指责小斯什么,人之常情,任何一个真正的政治家都会做出同小斯一样的选择。
不过李晓峰还是想尽量的再争取一下,努力的想要说服小斯:“雅科夫同志,时间不等人啊!进口粮食的窗口期只有这么长,错过了,那就永远错过了。如果我们不能够囤积足够的粮食,明年的情况就相当的危险了!”
这个道理斯维尔德洛夫懂,虽说布列斯特合约的签订,基本解决了战争与和平的重大问题。但是这个问题还留下了很多小尾巴,怎么落实条约、怎么样镇压反对派的逆袭、怎么应对协约国集团的干涉,都是问题。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将极大的牵涉中 央的精力,恐怕是无力顾及乌克兰的那一头。
而乌克兰作为俄国最重要的粮食基地,如果不能重新控制和稳定乌克兰,以乌克兰现在那个鸟样,1918年的农业生产就不需要做太多的指望了。本来就有粮食危机,乌克兰的粮食生产再被破坏,最后的结果是什么,那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斯维尔德洛夫对此也是忧心万分,但是让他就此接受某人的意见,那也是不现实的。他觉得李晓峰的步子迈得太大了,不光是中 央委员会会有阻力,恐怕中低层党员干部们也一样想不通。本来党内的势力对比就很微妙,这种情况下再搞这种大动作,那等于是往油锅里加水,那不当场就得炸了!
步子迈得太大,那就容易扯 蛋,斯维尔德洛夫可不想蛋 疼,所以哪怕是李晓峰加强了语气,他依然不为所动,“安德烈,我知道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这个问题真的很复杂,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也急躁不得……而且就算是我同意,列宁同志、托洛茨基同志和其他政 治局的同志也不见得会同意。再说,一定会有解决问题的办法,你就不要太急躁了!”
李晓峰真是哭笑不得,这都火烧眉毛了,还不急?再不急黄花菜都凉了,所以他一把拽住了斯维尔德洛夫,直接就把话说开了:“雅科夫同志,你我都知道那一部分笃信教条的同志真正担心的是什么,但是我要说,如何建设社会主 义,从来就不止有一条路。多尝试几条路子也是实验和探索嘛!万一,我仅仅是打个比方,万一我们现在这条路走不通,或者很崎岖,也可以多一种选择嘛!”
斯维尔德洛夫干脆就不说话了,他只是苦笑不已,某人实在是太惊世骇俗了,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敢说出来。如果听众换成了钢铁,直接恐怕就会把这货当反 革命给毙了。
当然,斯维尔德洛夫不是钢铁,而且大家都是铁哥么,还是私下的场合,什么都可以探讨嘛!当然,小斯依然是不同意某人的意见,现在既定的路线都没有开始走,你怎么就知道走不通呢?这话说得太早,也太武断了。
当时,小斯就想劝告某仙人几句,不过没等他开口,李晓峰已经絮絮叨叨的往下说了:“我提的这些可能有些超前,也恐怕会让同志们听不进去,不过这都无所谓……我的意思是,咱们解决问题的思路不能太狭隘了。同志们不就是担心,将我国的矿场和企业交给外国资本 家,这有悖于我们的革命理论,担心外国资本 家会夺走我们的革命果实吗?”
斯维尔德洛夫点点头,可不是就担心这一点,他正想说:“既然你知道,那怎么还提这种惊世骇俗的建议。”,没想到李晓峰又一次抢在了前面:“这样好不好,合资!让外国资本入股,双方各占50%,这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吧?”
斯维尔德洛夫为之愕然,他可没想到某人会忽然丢出这么一个意见,如何合资的话,确实能规避不少麻烦,至少不少极端的教条主 义者就没有了攻讦的借口。
想到这,斯维尔德洛夫不禁高看了某仙人一眼,一直以来某人的脑子就很活,就很善于解决实际问题,在此之前,斯维尔德洛夫还有些不服气,认为某人的“灵活”还只是小聪明,在大政方针上,这样的小聪明就不太顶用了。
但是现在看来,这种小聪明比他想象得还要高明,解决理论和实际之间某些脱节的点,也是非常好用。就比如合资,这真是创造性的解决了生产资源的属性问题。
斯维尔德洛夫摸了摸下巴,今天第一次,他开始动心了,合资这个方案虽然也面临不少问题,但是和之前的裹足不前相比,往前迈了一大步,如果搞好了,还真能做得成。
“这个办法倒是不错,”斯维尔德洛夫很严肃地说道,“但是问题也不少……既然是合资,那股份怎么分配呢?”
李晓峰很清楚小斯想问的核心问题是是什么,他立刻回答道:“公平起见,我个人认为双方各占据50%的股份是最公平的方案!”
斯维尔德洛夫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那些资本 家会同意?如果没有主导权,他们肯干?再说了,股份对半分,如果经营思路和方向出现了问题,谁听谁的?”
李晓峰早就是心有成足,“这很好办,虽然双方各占有50%的股份,但是可以在合资协议里注明,资方多占一股!”
斯维尔德洛夫又是眼前一亮,多占一股也是优势,也就是说合资企业还是以资方为主导,这样照顾了国内的面子,堵上了不少嘴炮发难的机会,资方的权益实际上也不会被削弱,一举数得啊!反正这种方案政 治局是可能通过的。
当然,在斯维尔德洛夫看来,这个办法也只解决了一个问题而已,后面的问题还有很多,马上他又问道:“这个方法虽然好,但是如果是合资,必然的我方也要出资,可现阶段,我们根本就没有那个经济实力啊!”
李晓峰微微一笑,“我们不需要出钱,只以资源入股。由资方出钱出技术,而我们只需要提供生产资源就可以了!”
“这样也行?”斯维尔德洛夫真是大开眼界了。
李晓峰在心里叹了口气,说实话,这个方案对他不是那么有利,但是,为了推进此事,适当的做出一定的让步也是可以理解的。他立刻说道:“雅科夫同志,你太低估了资本家对利润的渴求,对于他们来说只要有利可图,就可以做……至少我有把握能说服他们同意!”
斯维尔德洛夫真心是激动了,他完全打消了要离开的意思,仔细的跟李晓峰开始讨论细节问题,而某仙人也乐得如此,只有彻底的说服了小斯,小斯才会主动的去推动此事。
果不其然,斯维尔德洛夫果然动心了,一连数天都在同李晓峰探讨完善具体的方案细节,力求解决所有突出的问题。直到小斯自己觉得方案非常完善之后,他才找到了导师大人。
“这个方案是你做的?”
一开始对于斯维尔德洛夫突然递交上来的方案,列宁并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以为这不过是小斯心血来潮做的一次探索和实验。可是,当他真正看了这份方案之后,是大吃一惊。
以导师大人的阅历和政 治智慧,很轻易的就看出了这份方案有着高度的可实现性,针对各种问题,都提出了解决或者规避的方案。甚至,导师大人有一种感觉,这份方案一定能取得成功!
如果某仙人知道了导师大人的想法,恐怕是要嗤之以鼻的,当然会取得成功,这可是他吸收了后世天朝开放的经验,稍微加以修改,使之更符合这个时代。这要是还不能成功,那真是没天理了!
斯维尔德洛夫能体会到导师大人的激动,实际上刚刚听到这个方案的时候,他和导师大人一样激动,都有心劈开某仙人脑壳看看里面的构造了。
导师大人会欣赏这个方案,他一点儿都不奇怪,要是导师大人不欣赏,那他才会觉得奇怪。不过,小斯还是一个厚道人,虽然知道这份功劳有多大,但他完全没有独吞的打算。
“这份方案的总体构思是安德烈同志提出来的,然后经过我们的讨论再加以完善……”
导师大人摆了摆手,示意斯维尔德洛夫不要说话,原因是他老人家现在完全没有说话的心情,他完全被这份方案吸引住了,迫不及待的读了一遍又一遍。
两个多小时之后,当导师大人重新抬起头时,斯维尔德洛夫已经不在他的办公室了。顿时他一愣,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这才知道自己太过于入神了。
“让雅科夫同志立刻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导师大人对自己的秘书吩咐道。
等斯维尔德洛夫匆匆赶到的时候,列宁又抓紧时间再看了一遍方案,他由衷的感叹道:“雅科夫同志,你可是为我们开辟了新思路啊!你的方案对于我们今后如何建设社会主 义,以及解决当前恶劣的经济形势具有重大意义啊!说一说,你是怎么想到的?”
斯维尔德洛夫苦笑一声,之前他就知道列宁没把他的解释听进去,不过导师大人对这份方案的重视以及推崇程度还是让他有些吃惊。
还是那句话,小斯真是一个厚道人,他依然没有贪功,将之前做出的解释再复述了一边。这回列宁终于听进去了,而且也更加的吃惊了。
“你是说,这份方案的总体思路是安德烈那个臭小子先想到的?”
斯维尔德洛夫点点头,“说实话,刚刚听到这种思路的时候,我也大吃了一惊,对安德烈同志的奇思妙想是佩服不已啊!”
列宁又狐疑的扫视了斯维尔德洛夫一眼,说实话,他现在还不太相信小斯的话,以为小斯只是在谦虚,或者是小斯准备拉兄弟一把。为什么导师大人会有这样的猜测呢?
原因很简单,前面说了,开始调整一部分干部之后,失去职务的干部以及一部分没有实职的老革命,对于有实际职务的干部可是无比的眼红。而李晓峰就是被眼红的对象,首先他资历浅年龄轻,其次,他所占据的那几个位置权力是大大的,最后,这厮最近还受了重伤,正在修养。
所以,一时间准备打他的主意的人,不是一般的多,不少人通过各种渠道在想办法,不少老革命都拐弯抹角的把话递到了列宁的案头。在这种情况下,斯维尔德洛夫想办法帮某人保住职务也是很正常的事了。
不过当斯维尔德洛夫很肯定的否认了之后,列宁不由得开始深思起来,难道说他真的小看了某个混账小子?难道那小子真不是只有一点小聪明?难道这个小子真有大智慧?
反正,按照导师大人对某人的了解,这种老成谋国的方案,某人是想不出来的。而现在,不可能就偏偏变成了可能,你说他老人家怎么不奇怪,脑子里又怎么不乱?
实话实说,某人确实只有点小聪明,完全没有大智慧,因为他只是一个可耻的剽窃者而已,真正有智慧的,是几十年后的另一位总设计师,某人不过是东施效颦而已。
列宁默默的敲击着桌面,良久才抬起头说道:“把你们讨论的细节详细地说一说!”
斯维尔德洛夫当然知道导师大人为什么要追问细节,让导师大人有兴趣的肯定不是细节问题,而是某仙人对于细节问题的阐述,如果某仙人真有这种政 治智慧,那么必然会从细节问题中反映出来。否则,恐怕这个方案就不是某仙人自己想出来的了。
事关重大,斯维尔德洛夫自然不敢大意,将这几天讨论的细节一一道来,甚至能具体到某人说话的语气和表情。不得不说,搞政治还就得像小斯一样认真仔细,能够牢牢的记住每一个细节,只有把握住了每一个细节,才能够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而列宁也一样,甚至他对细节更加敏感,毕竟他的政 治经验比小斯更丰富,更容易把握住一些不引人注意的枝梢末节。当然,这一切李晓峰是不知道的,躺在医院里的他,突然迎来了一个意外的访客!
“阿基莫维奇先生,你怎么会突然跑来看我!”
阿基莫维奇干笑了一声,他自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过这么早就道明来意,会让他在之后的谈话中陷入被动,他打了个哈哈说道:“我们之间必须加强沟通,之前不是因为沟通不畅引起了一些误会吗?我们可不想再犯同样的错误。”
李晓峰在心里说了一声:“扯淡!”,你丫的根本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怎么看都像是不安好心。
所以这货顿时就不耐烦了:“你想沟通什么,是准备告诉我,你们又打算搞小动作了吗?”
阿基莫维奇尴尬地笑了一声,“你误会了,德国政府的信誉是完全可以保证的……”
“对,”李晓峰又挖苦了一句,“那就是保证没有任何信誉可言。”
说着,他瞪了阿基莫维奇一眼,直截了当的说道:“我没工夫陪你耍嘴皮子,更没工夫听你说一些毫无营养的废话。你最好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否则,赶紧从我眼前消失!”
阿基莫维奇苦笑了一声,他发现自己每一次遇上某人都会吃瘪,每每三五句话就被逼到了墙角里,难道说自己真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在心里叹了口气,阿基莫维奇却不敢继续绕圈子了,万一惹火了某人,直接干掉他都有可能。跟这样的怪物打交道,说不定直来直去更好。
想到这,阿基莫维奇定了定神,道明了来意:“我听说安德烈先生您有一条绕过英美的海上封锁,还分安全的走私渠道?”
春节期间休息的说明
过节了,码了一年多的字,真心有点累了,所以春节期间偷个小懒(笑)休息7天,将于2月8号恢复更新。另特别说明一下,不会进宫,本书一定会有始有终。
ps:祝愿同志们新年快乐、马年行大运!
203 德国人的打算
李晓峰瞥了一眼阿基莫维奇,对方竟然是冲着走私粮食的渠道来的,这确实让他比较意外。不过稍微一思考,这厮又觉得根本不需要太意外。俄国有粮食问题、粮食危机,德国其实也有同样的问题。
以前就有提过,世界大战是对一个国家综合国力的考验,只有那种方方面面都没有太明显短板,物资资源比较丰富、工业齐全的大国才能挺到最后。
也就是说,从一个国家在一场世界大战中的表现完全就能看出该国的国力。一战中,第一个崩溃的是俄国,也就是说,老毛子是欧洲几大****中最脆弱的。
特别说明一下,之所以加欧洲这个限定,主要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日本虽然也参加了一战,但实话实说,丫根本就是一打酱油的,除了在亚洲抢一抢德国佬的几片飞地一般的殖民地,帮着皇家海军在亚太搜捕德国的远东舰队,实打实的大仗,日本真心可以说几乎没有。
整个大战下来,对丫的国家实力几乎谈不上有什么考验。也就是说,如果统筹排名,日本的国家实力肯定是低于俄国的,最多也就是能跟反复无常的意大利一个档次。
而战后又由于国际政治环境的变化,英国人处于自己的利益考虑,才在巴黎和会上以及后来华盛顿海军军备会议上让丫捡了个大便宜。否则,实话实说,以日本的国力,当时真心只能算二流国家。
言归正传,欧洲的几大流氓里,首先崩溃的俄国算是最弱的大流氓,其次崩溃的德奥集团次之,不过考虑到法国在1918年的表现,如果没有美国参战,估计高卢鸡比德国人也强不到哪去,所以从战场表现来说,法国的国力和德国相差无几。甚至考虑到身边盟友的表现,应该说德国的国力在法国之上,是当之无愧的欧洲老二,仅次于日已落帝国。
当然,这不是要排一个名次,主要是从侧面分析一下阿基洛维奇对走私渠道上心的主要原因。很显然,德国的国力虽然很强,但因为队友的拖累,进入1918年之后已经是日暮西山了。如果没有强心剂的注入,崩溃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而强心剂有没有呢?有,那就是俄国首先崩溃了,这使得德国可以将东线的力量按照战争初期设想的那样集中在西线,这将有可能让他们突破凡尔登,拿下大巴黎。
不过,虽然没有了北极熊的牵绊,可是经过三年的消耗,德国国内的厌战不满情绪已经完成了充分的发酵,对生活日益不满的人民很有可能效仿俄国人揭竿而起。
这种情况下,德国人除了要打胜仗之外,还必须着手解决国内经济危机的苗头。这也是他们为什么会在布列斯特合约中大大勒索俄国人的主要原因。
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不过可惜的是,被德国人勒索的是个乞丐,列宁虽然对条约一口答应,不过,那就是给了一张白条,德国佬指望吸北极熊的血度过危机,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更何况,由于某个仙人的存在,现在的布列斯特合约远没有历史上那么苛刻,德国人就更不可能指望啃食瘦死的北极熊来度过寒冬了。不过,既然这条路走不通,德国人自然要另辟蹊径,而某仙人这个时候又恰好开辟了走私的门路,这条路子对于德国人来说,无疑是救命的稻草。自然而然,阿基莫维奇急吼吼的跑来打探虚实一点儿都不奇怪了。
想通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李晓峰顿时觉得有些好笑,不过,并不是笑德国人太天真,实际上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德国佬坚持得更久一些。德国人坚持得更久,协约国集团必然就无法腾出手来干涉俄国,没有那群流氓捣乱,俄国的内战完全不需要打三年。
说句真心话,这三年的内战对俄国的伤害非常的大,可以说是伤筋动骨,足足花了俄国十几年的功夫才缓过劲来。
真正让李晓峰发笑的是,他的做法和托洛茨基的希望完全是相反的,托洛茨基的不断革命论可是将世界革命大爆发的全部希望都放在了德国。而如果让德国坚持得越久,那么无疑的,托洛茨基的所期盼的那一天就会来得越晚。而这一天越晚到来,老托将要承受的压力以及非议恐怕会越来越大。
既能减少俄国内战的伤害,又能让托洛茨基吃瘪,一举两得的好事李晓峰为什么不干?甚至不光要干,干的同时也必须给自己大大的捞一票好处,让一举两得变成一举三得。
这厮装模作样的躺在病床上讥讽了一声:“从乌克兰搜刮的那些粮食和财富,难道还填不饱你们的肠胃吗?”
阿基莫维奇一直眼巴巴的瞧着某仙人,他的打算是,只要某人承认了,那么赶紧打蛇随棍,赶紧撵上去,争取用最小的代价收获这条走私的渠道。不过他完全没料到,某仙人根本就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首先挖苦了他一番,话头似乎很不对,仿佛对方完全没有跟他合作的意思。
阿基莫维奇心里打了个秃噜,赶紧强调道:“安德烈先生,这话是从何说起啊!对于乌克兰,德国政府的态度是明确的,那就是尊重布列斯特合约,充分的……”
李晓峰可没兴趣陪这货废话,直接就打断了他:“也就是说,德国军队没有从乌克兰的粮仓里运走一粒粮食,更没有在乌克兰刮地皮,那些真金白银和粮食都是乌克兰人孝敬给你们的喽!”
阿基莫维奇有些尴尬,德国本身并不是什么农业超级大国,而且随着世界大战的爆发,本国所出产的粮食渐渐的就赶不上消耗了,尤其是进入1917年以后,吃饭逐渐开始变成问题。可是大西洋上的贸易通道又被皇家海军卡得死死的,只能从瑞典辗转进口一点粮食解决燃眉之急。
不过那一点点粮食真心不够用,毕竟德奥集团都是欧洲的大国,几千万张嘴嗷嗷待哺,原本指望从乌克兰大捞一笔,谁想到俄国怎么就出了一个怪物,让他们企图化为了乌有。所以“临走之前”,不管是德国人还是奥地利人,都选择了狠狠的刮一笔,把偌大一个乌克兰弄得鸡飞狗跳,几乎是将乌克兰人来年的口粮都掏干净了。
不出意外的话,1918年对于乌克兰人来说将无比的艰难,一场危机恐怕是无法避免了的。可以想象,为了吃饱肚子,为了生存,乌克兰将上演一出十分血腥的大悲剧。
当然,德国人也好、奥地利人也好,才没有兴趣管乌克兰人的死活,对他们来说,乌克兰的伤痛已经留给了俄国佬,让俄国佬头疼去吧!
阿基莫维奇自然也是这么想的,甚至一开始他心中还有些小小的快意,觉得总算在某人身上扳回了一局。可谁想到某人竟然会在这里等着他。如果某人死咬着乌克兰的问题不放,拒绝同他们合作,似乎很不妙啊!
只能说阿基莫维奇又上当了,李晓峰现在真心管不了乌克兰的问题,反正那疙瘩就已经很乱了,再乱一点也不过是摆烂而已。但是德国真心不能这么快倒下,这对俄国才真是极其不利。所以某仙人的真实意图就是通过乌克兰给德国人施加压力,以便营造出一种自己很愤怒,很不愿意同德国合作的假象,从而提高要价,多占一点便宜。
应该说,李晓峰的计策起作用了,至少阿基莫维奇这个傻瓜就上当了,很天真的开始解释乌克兰的问题,试图安抚“愤怒”中的某仙人。
反正李晓峰在心里是暗自偷笑的,有些时候这货都觉得不好意思,阿基莫维奇简直就是《三国演义》中的鲁肃,每每在关键时刻帮着诸葛亮拆周瑜的台,这样的“老好人”实在是太可爱了。
“我可以向您保证,乌克兰所发生的一切只是意外,这绝对不是德国政府所授意的……我们可以保证将严惩那些带头闹事的人……”
李晓峰越听越觉得好笑,偏偏他还得装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说实话,差一点他就憋不住笑出声了。好在阿基莫维奇只顾着解释和撇清德国政府,没太在意他的表情,不然立刻就穿帮了。
“我对这样的空话没有任何兴趣,”为了把戏演好,也为了尽早的进入正题,李晓峰不得不装模作样的发话了:“乌克兰的人民在痛苦哀嚎,而作为始作俑者,如果德国政府仅仅以为用几句不痛不痒的空话就将这一切敷衍过去,我只能告诉你们,这是不可能的!”
说到这,李晓峰稍微一顿,加强了语气强调道:“我要求贵国政府立刻纠正这一错误,立刻归还掠夺和搜刮的民脂民膏,并向受到伤害的乌克兰人民赔礼道歉!”
阿基莫维奇脸色不是太好看,因为李晓峰的要求根本就不可能答应,好不容易辛辛苦苦的才抢了这么一点东西,还指望用这点东西度过危机呢!德国政府怎么可能偿还?又怎么可能道歉?那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吗?
且不说赔偿不现实,就说一旦德国政府坐实了纵兵抢劫的罪名,那么将极大的影响德国的国际形象,那是要被协约国黑出翔来的。这种蠢事怎么可能干?
反正阿基莫维奇自己都不可能答应这种条件,就更别说他的上级了。所以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他讪讪地说道:“安德烈先生,我觉得乌克兰的问题完全可以慢慢解决,我们还是先讨论一下粮食走私渠道的……”
李晓峰根本不为所动,冷笑道:“但是我现在只想讨论乌克兰的问题,在乌克兰人民所蒙受的灾难没有说法之前,我们没有别的好谈的!”
阿基莫维奇立刻就傻眼了,某仙人态度之坚决完全在他以及他的上司的意料之外,因为之前苏维埃政府也就乌克兰的相关问题向德国政府表示了强烈的抗议,不过谁都能看出来,这只是官面文章,俄国外 交人 民委员会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不会拿出什么切实的方案报复德国的。
可是现在,某仙人的态度完全就不是那么回事,这位兄台似乎有那么一点不依不饶的意思了。难道说布尔什维克内部对乌克兰问题并没有达成一致?
这个猜测让阿基莫维奇有些心惊胆颤,因为他早就听说布尔什维克内部的托派和列宁派并不是完全对路,在相当多的问题上,这两派的立场是完全相左的。
而现在,代表托派的外 交人 民委员会是一种态度,而代表列宁的某人又是另一种态度,如果国内对此不引起重视,万一,托派的立场忽然发生变化,那么绝对会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顿时,阿基莫维奇就有些慌了,他很想立刻就走,赶紧的将这个要命的情报通知国内,不过列宁派的态度到底有多强硬,他又有些拿不准。如果匆匆忙忙的通知国内,结果又不是那么一回事,那乐子可就大了。思前想后,阿基莫维奇决心留下来继续试探列宁派的态度,争取做到万无一失。
如果李晓峰会读心术,能读出阿基莫维奇现在的想法,他绝对会捶地大笑的,某仙人可没有狐假虎威的想法,更没有代表导师大人发言的意思,导师大人岂是能随便代表的?那不是跟自己的政 治前途开玩笑嘛!
反正李晓峰代表谁也不敢代表导师大人随便发言,他还是在讹诈阿基莫维奇,只不过是那厮自己吓自己,把问题想严重了而已。所以当这货态度大变,说话变得小心翼翼,不断的在试探着什么的时候,李晓峰都有些诧异,他有些搞不清楚阿基莫维奇想干什么了!
不过对于自己搞不清楚的问题,李晓峰有一点比阿基莫维奇强,那就是他懂得伪装,会用一些模棱两可的话去忽悠对方。在这一点上,德国人还是太实在了一点,或者说太一根筋了,他们转不过这个弯子……
所以阿基莫维奇的试探肯定是以失败告终,他不光没能搞清楚“列宁派”的真实想法,反而被云山雾罩的话弄得更加的迷糊了,以至于离开李晓峰的病房时,这货走道都有点打晃了。
当天晚些时候,当阿基莫维奇就向上级反映了这个新情况,并提醒上头要小心列宁派的态度,甚至建议上头必要的时候做出一定的妥协和让步,以避免情况更加的“恶化”!
应该说德国人的反应还是很迅速的,很快阿基莫维奇就接到了上级的指示,再一次踏进了某人的病房,就相关问题展开第二轮的交涉。
“……我国政府是有着极大的诚意来解决乌克兰的问题,对于那里发生的悲剧,感到万分的痛心……我们很诚恳的表示,一定会处理相关责任人,一定不会让同样的悲剧再次上演……”
哪怕是李晓峰就是在做戏,对于这种官八股的答复也不满意,按照你们的意思,那么这次就是意外,就是不管了?我说,你们也好歹表示一下,不说将赃物全部吐出来,多少也得赔偿一点意思一下吧!
阿基莫维奇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以德国人特有的面瘫似得表情按部就班的背诵着稿子:“关于如何赔偿乌克兰受害民众的问题,我国政府正在讨论相关的方案,在具体的统计结果没有落实之前,我们暂时不能给贵国任何答复……”
眼瞅着李晓峰要发飙,阿基莫维奇赶紧说道:“匆匆忙忙就下一个结论是不负责任的,只有统计出最真实的结果之后,我国政府才能进入下一步的赔偿流程,否则,那将是对乌克兰民众的不负责任……德国是负责任的大国,我们绝不会……”
李晓峰就是用屁股都能想得出来,德国佬在打什么算盘,你们这是准备用拖字诀是吧?跟哥玩这一手,你们还太嫩了!
“对于贵国严密仔细的工作态度,我感到十分的满意,”李晓峰“和颜悦色”的说道,“在我看来这确实解决问题的严谨态度,对此我表示高度的赞赏!”
阿基莫维奇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他兴致勃勃的问道:“那么我们是否可以讨论关于粮食的问题……”
“不要急嘛!”李晓峰依然是“和颜悦色”的回答道,“贵国对于工作的严谨态度,实在让我大开眼界,这确实值得我学习。为了向贵国靠拢,我国也将本着严谨的态度处理相关事宜。在贵国政府严密、严谨、详实而又具体的统计结果没有出来之前,我国政府将不再乌克兰问题上发表任何新的意见,暂时的冻结一切与此相关的问题,也就是说我国将全面配合贵国的工作进程,贵国什么时候得出了结果,我们再什么时候就相关事宜展开讨论!”
此言一出,阿基莫维奇的脸色变得十分精彩,他立刻就明白了,某仙人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想拖?那咱们就拖呗,看看到底谁怕谁!
204 谈妥
李晓峰之所以敢拖也不怕拖,那是因为这厮有底气,因为他不光知道德国国内的经济形势很不妙,德国政府的首脑们已经开始捉急了,迫切的希望打开局面,优势在他这边,完全不需要急。
现在手握主动权的是他,为什么要着急呢?正经的让德国人付出一点代价,为将来大战结束之时能捞一点好而做好铺垫,宰德国佬一刀,何乐而不为呢?
果不其然,当阿基莫维奇听闻某仙人准备也往下拖的时候,顿时就着急了:“安德烈先生,乌克兰的问题和我们将要讨论的粮食问题完全不相干,这是互不影响的两件事物,不能一概而论吧!”
看样子阿基莫维奇准备好好的跟某仙人理论一番,就算不能迫使某人做出让步,也为下一步谈判争取一点儿主动权。可惜,他打错了算盘,某仙人根本就没有讲理的意思,这货直接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我认为这就是一件事,如果你不同意,那么我们之间也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这下阿基莫维奇就傻眼了,他和上头关于这个问题讨论了很久,拟定出了不少方法和策略,自认为各个方面都做好了应对,可谁能想到某人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直接就不讲理了。这让他们之前拟定的那些方法和策略完全成了无用功,这还怎么开展?
又一次的,阿基莫维奇匆匆的走了,又是去请示上级,当他再次回来的时候,心里的无奈和愤懑是可想而知的。
不过对于这一切,李晓峰根本就不在乎,他为什么要在乎德国人的感受呢?历史上,德国人用布列斯特条约狠狠的宰俄国的时候,德国人有考虑过俄国人的感受?强权即公理,现在主动权在他这里,他还就不信德国人不做出让步。
果不其然,阿基莫维奇开门见山的就道明了来意:“安德烈先生,按照您的意思,乌克兰的纠纷应该怎么解决呢?”
应该说德国人算是明白了某人是什么秉性,这货压根就不是一个讲道理的人,无理的事儿他都能搅和三分,更何况这个事儿某人不光占着理儿还占着话语权,也就是说某人天然有乱开价的权力。
一开始德国人还不承认这种权力,企图用随便几句官样文章就给糊弄过去,而李晓峰给了他们当头一棒,让他们明白了,现在主动权在谁那里。
李晓峰双手枕在脑后,靠在床上瓮声瓮气地发话了:“我国政府的态度一贯是明确的,贵国政府必须向乌克兰人民道歉并做出赔偿,任何企图用几句空话敷衍塞责的行为都是不允许,也是不可接受的!”
阿基莫维奇的脸色可是不好看,他觉得某人的要求太过分,之前的布列斯特合约中,你们俄国人已经在乌克兰问题上占了大便宜,总不能让我们德国人白忙活一场吧?
而且现在的德国急需要从乌克兰搜刮的这批粮食和财物,否则这仗就根本打不下去了。而现在,你小子竟然在这个问题动歪脑筋,让我们把吃进去的好处吐出来,这尼玛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这怎么是欺人太甚呢?”李晓峰冷笑了一声,煞有介事地说道:“如果贵国认为布列斯特合约如此不可接受,那你们完全可以不接受嘛!我国又没有强迫你们接受,是不是!现在,既然我们两国已经认可了这个条约,那么就应该遵守条约,严格地执行条约的条款!如今的状况是,贵国用卑鄙的手段违反条约,而且还表现得如此理直气壮,是否我可以这样认为,贵国完全就没把布列斯特合约当一回事,随时都准备撕毁这个条约呢?”
德国人有这个念头吗?恐怕是真有,历史上他们就确实没把布列斯特合约太当一回事,条约生效之后,依然出兵侵占了克里木半岛,准备多捞一点好处。
而且按照当时德国人真实的念头,之所以会在条约上签字,恐怕还有另外的打算,德国人恐怕是准备先把兵力从东线的泥潭中抽调出来,全力的向法国方向进攻,解决英法联军,平定西线。也就是先打赢这场世界大战,取得了满意的结果之后,然后回过头来再慢慢的收拾俄国。
也就是说,从本质上说布列斯特合约对德国人来说,还是缓兵之计,是不得已而为之的策略。一旦它能抽身出来,那么解决北极熊是必然也是必须的。
所以,德国人本质上并不见得多喜欢布列斯特合约,只要条件允许,他们一定会撕毁这个条约。从某种意义上说,不管是德国人还是列宁,对待布列斯特合约的态度都是一致的——都只是暂时需要这么个东西,都是为了解决更重大问题而不得不做出的让步。
双方都是在虚与委蛇,从某种意义上说,布列斯特合约就是特定历史条件下诞生的特定的历史产物,是个不讨人喜欢的畸形儿。不过暂时的,俄国人也好、德国人也罢,都不得不强忍着恶心,违心的将这个畸形儿孵化出来。
而现在,李晓峰忽然表现得咄咄逼人,摆出一副根本就不把布列斯特合约当一回事的态度,应该说给了阿基莫维奇极大的震撼。因为德国人始终觉得自己在这个条约中是吃了亏的,让懦弱的北极熊捡了大便宜,可现在北极熊却对这个可以挽救他们的条约表现得不屑一顾,这必然的会让他们重新解读布列斯特合约,以及重新解读俄国人的态度。
实话实说,这有助于德国人摆正他们的位置,因为他们从来都不是胜利者,哪怕他们在二月份的攻势中取得了较大的进展和成果,但是如果北极熊下定决心死磕到底,最后没有好果子吃的,依然是他们。
对于整个一战战场来说,俄国战场真心没有多高的地位,就算德国占领整个俄国,也无法打赢这场战争,相反,他们在俄国战场上的投入越大,英法美三国恐怕就会越高兴。对于协约国集团来说,汉斯全力去打毛子,那真是一举双得的大好事。
果然,在李晓峰表现出了对布列斯特合约的蔑视之后,阿基莫维奇清醒了很多,从四月份开始,德国将在西线进行大规模的攻势,准备乘着美国人的主力还未到达欧洲战场,一举摧毁法国,为赢得战争的胜利典型基础。在这种情况下,跟俄国人翻脸一点好处都没有,他们真心没有多余的兵力去照顾北极熊了。
“安德烈先生,我不知道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阿基莫维奇赶紧说道,“布列斯特合约是两国政府都认可的合约,并且两国政府都保证遵守这个合约。虽然现在在合约的执行问题上有那么一点小问题,但是总体上看一切都是正常的,也是向好的方面发展的。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应当更加的耐心一些,过激的言辞和举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李晓峰轻蔑地瞥了这货一眼,嘲笑道:“过激的是你们,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如果贵国不能就乌克兰的问题做出合理的解释和交代,我们只能认为,贵国对于布列斯特合约毫无诚意。这必然导致我国政府重新审视这个条约,并做出相应的调整和部署!”
阿基莫维奇真心很为难,对方现在死咬着乌克兰问题不放,并捎带上布列斯特合约说事儿,这让他不是一般的为难。实话实说,吃进去的那些好处肯定是不可能吐出来的,如果对方不依不饶,那么肯定要谈崩了。
阿基莫维奇深深的吸了口气,威胁道:“安德烈先生,我希望您能认清现实,在当前情况下,我国政府不可能就乌克兰的问题作出任何承诺……”
谁想到李晓峰比他还要干脆,直接比了一个手势:“那我们就没什么可谈的了!”
阿基莫维奇看着某仙人指向大门的食指,说不恼火那肯定是假的,他强压下心头的火气,闷声道:“安德烈先生,我必须提醒你,不要以为那条走私的渠道就能解决贵国国内的所有问题……只要我国政府愿意,随时都可以向你们的敌人透露你做的那些小把戏,到时候承受损失和蒙受灾难的将是贵国政府和民众……”
李晓峰又冷笑了一声:“这么说你是在威胁我,阿基莫维奇先生,你觉得我是一个吃这一套的人?看样子贵国政府依然没有汲取教训啊!我是不是该考虑,去贵国境内炸掉几座桥梁,或者摧毁几所仓库,想必那个时候,你们会表现得更加理智一些!”
阿基莫维奇顿时就急了,吼道:“我们签订了条约,条约规定……”
李晓峰冷笑一声:“条约还规定你们必须从乌克兰撤退,而且必须秋毫无犯,你们做到了吗?”
阿基莫维奇顿时哑口无言,说到底,这个事儿还是德国政府不地道,不情愿双手将乌克兰交还给俄国,想尽千方百计的搞花样,现在被人捏住痛脚报复,还真不能抱怨什么。
面对这种僵持的情况,如果换成以前的阿基莫维奇恐怕要么会愣在当场,要么就直接拂袖而去。不过和某仙人打了这么多次交代,也算是把这货锻炼出来了,这货总算不那么一根筋了。
沉默了片刻之后,阿基莫维奇很坦然的摊摊手,问道:“安德烈先生,这么说吧,从乌克兰掠夺的那些粮食和财物对我国政府非常重要,我国政府不可能放弃它们!”
李晓峰讥笑了一声:“不跟我扯蛋了?终于说实话了?早这样多好!真是又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
这话虽然让阿基莫维奇很不舒服,但是他也只能强忍着不爽,继续说道:“所以,我国政府不可能在当前给出什么交代。但是我国政府可以保证,这只是一个特例,是在特殊情况下的特别案例,不会再有下一次!”
一边说阿基莫维奇一边注意李晓峰表情,当察觉某仙人还是很不以为然时,他有些着急了,拍着胸脯保证道:“我国政府可以做出庄重的承诺,当战争全面结束之后,一定会就乌克兰问题作出道歉和赔偿,怎么样?”
能怎么样?如果要李晓峰说心里话,那这厮恐怕会很不屑的一扭头道:“不怎么样!”
确实,这话纯属扯淡,如果德国打赢了这场世界大战,作为取代日已落帝国的新一届世界霸主,作为新的世界单级强权,他凭什么要道歉赔偿?说不定反过来,立刻就会狮子大开口,一口气将乌克兰吞下去,而且反过来还要找俄国要新的赔偿,弄不好借这个借口又会出兵俄国,狠狠的修理北极熊。
很简单的道理,强盗和流氓怎么可能会在自己占优势的情况下讲道理,讲拳头才是真的。反正,李晓峰是不信这种鬼话的,想都不用想,这就是德国人使出的缓兵之计,先把这段不愉快忽悠过去,渡过难关以后再算总账。
这样的小伎俩,李晓峰怎么可能上当。他摇了摇头,道:“虽然这番话还像那么回事,似乎是贵国政府还有那么一点诚意解决问题。不过我还是那句老话,空口白说是没有意义的,拿出点实在的东西来!”
阿基莫维奇苦笑不得的说道:“安德烈先生,我刚才已经说过了,那些粮食和财富我国政府暂时不可能赔偿的,我们愿意……”
“你们不愿意!”李晓峰直接就打断了他,他沉着脸说道:“你们如果真的有诚意,真的愿意做出赔偿,那就不应该只是说说,而是要做出书面的保证。用白纸黑字将赔偿的方案明确下来,这才是有诚意的表现!”
阿基莫维奇似乎很为难,他第三次请示了上级,几天之后才给出了最后的答复:“我国政府愿意明确相关的法律责任,并做出书面的保证……但是,安德烈先生,我们必须强调一点,这些赔偿只能在战争结束和我国的经济形势好转之后才能兑现……”
李晓峰耸了耸肩,道:“行,那就战争结束时进行赔偿,具体的时间限制我们可以慢慢商量!”
这话让阿基莫维奇大大的松了口气,他长吁了口气,问道:“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讨论一下走私粮食的相关问题了?”
李晓峰微微一笑,很轻松地回答道:“当然可以,但是有一点我必须说在前面,我不会代替你们进口粮食,你们自己去国际市场上收购粮食,我只……”
阿基莫维奇赶紧插嘴道:“安德烈先生,这可不行,我国必须利用贵方的渠道……”
李晓峰却立刻又抢回了话头:“听我说完,你再发表意见!怎么买粮食我不管,那是你们的事,我可没兴趣跟你们在粮食的购买价格上扯皮,我报出的价格你们也不一定会接受,而你们的价格我也不太可能同意。为了保证我们双方利益,采购的事各做各的,我只负责运输的问题……我将想办法将贵国采购的粮食安全的运抵贵国,贵国只需要出运费就可以了……我认为这样的合作方式对双方都有好处,将极大的避免不必要的争吵!”
这样的方案阿基莫维奇是没有料到的,实际上国内更感兴趣的是走私的渠道,而显然的,某人要保证他在这方面的优势。
想了想,阿基莫维奇决定先答应下来,不是说他对渠道不感兴趣了,而是他觉得只要双方开始合作,那这条渠道迟早会被搞清楚,不需要急于一时。
当然,在此之前,他还有几个小问题要弄清楚:“运输由你们负责的话,如果粮食没有安全运抵我国,该由谁负责呢?还有,运费又怎么算呢?”
“运费的问题可以慢慢谈,不过丑话也说前面,这个价格肯定是要比一般的运费高很多的,你们最好有心理准备!”
“这我当然知道,”阿基莫维奇耸了耸肩,“走私嘛,那肯定是要贵不少的,不过安全必须要有保证!”
李晓峰微微一笑,道:“安全当然会有保证,如果粮食没有安全的运抵贵国,那我将照价赔偿你们!”
这话让阿基莫维奇又吃了一惊,这份底气确实也比较惊人,说实话,他很想知道某人的底气从何而来。
李晓峰自然不可能将实话,不会告诉阿基莫维奇他有聚宝盆这种逆天的神奇,根本就不需要担心运输环节出问题。他只是说道:“只要你们买运费险,一旦粮食出问题,自然有保险公司理赔!”
阿基莫维奇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他不可置信的问道:“会有保险公司做这种买卖?”
李晓峰白了他一眼:“当然有,这家保险公司完全值得信赖……当然,如果你们不买运费险,那就不要想要什么赔偿了!”
阿基莫维奇兴冲冲的走了,他对今天取得的成果和所见所闻感到无比的振奋,觉得占了一个大便宜。不过他根本就想不到,他刚刚才离开,某仙人的病房里就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呃,或者说这个意想不到的人一直就呆在病房里,只不过在某仙人的仙力作用下,他没有发现而已。
李尔文看了看阿基莫维奇的背影,走到某仙人的床边,很不解的问道:“你为什么会答应德国人的条件?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他们根本就不可能遵守协定……”
205 不一样的考验
李尔文为什么会出现在李晓峰的病房里呢?这位腹黑的英国女间谍不是已经回国了吗?要弄清楚这两个问题,一切都得从头说起。
李尔文确实返回了英国,按照她与某仙人达成的条件,这位女间谍选择了被弃她的祖国,甘于当一名肮脏的双面间谍。不过这个想法虽然不错,但是事情没有这么容易。
在特务的圈子里讨生活重来都不容易,这个圈子比最肮脏的猪圈还要脏还要乱,充满了背叛、欺骗,可以说尔虞我诈就是原生态。
长时间的经历各种各样交易、见惯了各种各样丑恶的嘴脸,是人都会麻木,都会产生一些想法,而这些想法和念头无疑将是十分致命的。所以,古往今来的间谍们很难混一个善终,要么死于敌人之手、要么被自己人出卖。
更可怕的是,管理间谍的机构们却很难对高压环境之下的间谍们有个好态度,怀疑是常态,监视、监控更是小菜一碟,任何背叛者或者仅仅有背叛嫌疑的间谍都会被毫不犹豫的抛弃。比如像李尔文这样的异类和失败者。
军情六处俄国站全部完蛋了,这个责任无疑是相当大的,对于官僚们来说,准备一只或者一群替罪羊是不可避免的。试想一下,还有比李尔文更好的替罪羊吗?
李尔文不光是俄国站的中层负责人,而且还是从俄国逃回来的少数幸存者,像这样的人不就是天然的替罪羊吗?
什么,不服气?有意见?觉得不公平?嘿嘿,谁让你的同伴都死了,只有你还活着呢?死去的勇士,其荣誉自然是不受玷污的,而幸存的活人天然就要为一切错误买单!这是万古不变的道理!
“俄国情报站的失败,俄国站的负责人必须要负全责!李尔文小姐作为俄国站的高级领导人,必须为自己的错误负责!”
这是军情六处的头头的官方意见,如果没有意外,屎盆子肯定要落在李尔文头上了,谁让她活着,而且谁让她不受上头的待见呢?
当然,这其中也有少数的不同意见,比如英国外 交部头头脑脑就表示:“现在处理李尔文小姐,我个人认为并不是一个好主意。俄国站的失败并不是偶然,从1917年开始,俄国情报站就一而再的出乱子,这充分说明了军情六处的管理混乱,将所有的责任推给一个女人是不负责任的……”
别以为李尔文在外 交部有关系,没那回事儿!外 交部的老爷们之所以为她说两句好话,完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英国外 交部跟英国的情报部门一直是有纠纷和矛盾——情报机构觉得外 交部一直以外行的身份胡乱指挥,影响恶劣;而外 交部则认为情报机构不听指挥,自行其是。
总而言之,双方是看不顺眼的。这一次俄国情报站被完全摧毁,这就是一个大做文章的好机会。外 交部想借此好好的敲打敲打情报机构,让这群不听话的特务们老实一点。而军情六处则想赶紧的撇清责任,随便宰掉几只替罪羊就大事化小。
也就是说,李尔文很不幸,或者说很幸运的成为了军情六处和外 交部之间扯皮的焦点。可以想象,不管是外 交部、还是军情六处为了达成了目的,李尔文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当然,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李尔文暂时就是安全的,至少在外 交部和军情六处之间达成妥协或者秘密交易之前,她不会有生命危险。不过,之后就很难说了。
“我真不明白,你怎么会这么轻松。”
被囚禁在军情六处秘密监狱中的李尔文很轻松的面对着她的老教父也是老上司。
“难道你不知道,你现在的处境相当的危险。一旦上面达成了一致,你就完了!”
李尔文只是微微一笑,“麦凯恩,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婆婆妈妈,如果上面决定要处理我,你就不可能来见我了,像你这样的老狐狸能大摇大摆的走进来,只能说明一点,是不是有好消息了?”
年过半百的麦凯恩无语的看着牢笼中的教女,实话实说,他对李尔文非常的无语。他和李尔文的父亲就是老朋友和老搭档了,当军情六处还不叫军情六处的时候,他们就在一起合作,可以说,他是看着李尔文长起来的。
他对李尔文的感情也是相当的复杂,作为老朋友的独生女,他肯定要照顾李尔文的。不过这个丫头从小就是一个问题少女,从学生时代开始就让他的老朋友以及他自己头疼不已。
原本麦凯恩还指望女大十八变,李尔文长大之后会向着好的方面发展。但是残酷的现实击碎了他的一切幻想,尤其是在李尔文的父亲执行任务殉职之后,这个丫头就沿着一条中二作死的道路快速的前进了。
不顾他劝阻,李尔文执意加入了军情六处,还不肯留在伦敦做情报处理和分析工作,倔强的跑到了第一线去做情报员。而且还是去野蛮和不开化的俄国干情报员。从李尔文上路的那一天开始,麦凯恩就有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他知道李尔文迟早会出事,而且肯定是大事。
事情的发展跟麦凯恩的预料差不多,唯一有出入的地方就是,这丫头出的大事儿远远不止一次两次,从她踏上俄国的土地开始,就各种飞机不断。一而再再而三的让麦凯恩焦头烂额,如果不是他在上面有点关系,事故不断和特立独行的李尔文恐怕早就被自己人干掉了。
不过,麦凯恩绝对没有料到的是,这回的事情竟然会如此的大,也如此的危险,整个俄国站都完蛋了,几乎所有的间谍都被一网打尽,除了李尔文之外,侥幸逃出来的也只有三脚猫三两只。这其中的惊心动魄,麦凯恩用屁股都能想出来。
李尔文能从这样的惊天危机中捡回一条性命,麦凯恩真是由衷的庆幸,不过也是后怕不已。当然,后怕也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很快麦凯恩就意识到了,虽然李尔文暂时捡回了小命,但这绝不等于她就安全了。
干了几十年的间谍工作,这里面的门门道道麦凯恩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多少劫后余生、死里逃生的优秀间谍,没有死在敌人手里,最后却被自己的官僚折腾死了,都成了政 治斗争的牺牲品。
麦凯恩绝不希望自己的教女也成为这样的牺牲品,所以在第一时间他就四处奔走,找关系托门路,为的就是保住李尔文。不得不说,军情六处的头头和外 交部会斗得不可开交,很大原因就是麦凯恩在里面使了坏出了力。
不过今天,当麦凯恩见到一如既往嬉皮笑脸的李尔文时,也不禁有气,他在外面求爹爹白奶奶几乎跑断了腿。可这个小祖宗竟然还嘻嘻哈哈的,尼玛这叫什么事儿!
顿时麦凯恩没好气地的说道:“好消息没有,坏消息有两个,你听不听!”
李尔文还是不以为意,优雅地打了一个哈欠,像刚睡醒的猫咪一样伸了个懒腰,“说吧,看看坏消息能有多坏!”
麦凯恩实在是拿这个油盐不进的教女没辙,哼了一声道:“你现在有两种选择,要么主动的为军情六处背黑锅,坐几年牢,然后混个下半辈子安宁……”
麦凯恩还没说完,李尔文就回答道:“我选第二种!”
麦凯恩苦笑道:“我还没说第二个选择呢!”
李尔文耸了耸肩,毫不在意地说道:“反正我不会选第一种,既然如此,我还有第三种选择吗?”
麦凯恩为之愕然,说心里话,他更希望李尔文选第一种方案,虽然要坐牢,但是可以脱离特务这个圈子。这个圈子有多糟糕、有多危险他太清楚了,他一点都不希望李尔文继续混在这个圈子里。以她的性格迟早还会出事,那时候他恐怕就没有能力再救人了。
麦凯恩叹了口气,道:“我更希望你选第一种,难道你现在还没看透这个圈子,没有看穿这个圈子有多肮脏和危险?”
李尔文又耸了耸肩:“我可不想过那种相夫教子的日子,我宁肯灿烂的死去!”
麦凯恩长叹了一口气:“随你吧,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说着,他提高了嗓门高声说道:“狱警,将31254号囚犯带出来……”
李尔文被套上了黑头套,手腕上和脚踝上都套上枷锁,四个荷枪实弹的狱警将她押上了一辆密不透风的马车……一个小时之后,她被押入了另一间守备更加严密的监狱,等待着她的将是一场严酷的考验。
“有必要对这种小人物用真言术吗?”审讯室里,一个西装革履的小白脸略有不满的向他身边的白发老头发问,“这简直就是一种浪费!”
白发老头却是不动声色,以英国绅士特有的刻板做派教训道:“该怎么做不由我们决定,你只需要服从就可以了!”
小年轻还想说什么,但是老头只用一个严厉的眼色就让他闭嘴了,也就是这一刻,李尔文被押入了审讯室。
“把她的头套摘掉!”白发老头瓮声瓮气的命令道。他刻板的声音在小小审讯室里不断的回荡,让李尔文产生了一种特别的感觉——危险!
当黑色的头套被摘掉的那一刻,李尔文不由自主的眯起了眼睛,不过当她看清楚面前坐着的一老一小时,她惊讶了。李尔文一开始就知道,如果他选择了第二种方案,恐怕是要接受考验的。根据她的耳闻,这种考验似乎特别艰巨,可能是严刑拷打、也可能是心理摧残,但是眼前这对老小似乎和她想象中的满脸横肉的刽子手相去甚远啊!
“你似乎有些失望?”老头很明显的捕捉到了李尔文的心理变化,他嘴角微微勾了起来,似乎是在讥笑和嘲讽。
不过马上这一点点表情就消失得干干净净了,老头十分刻板似乎就是在照本宣科的朗诵台词一般说出这一番话:“31254号囚犯,我们受命对你进行审讯,对于我们的所有提问,你必须诚实的做出回答、不得有任何抗拒……我必须向你强调,你必须诚实的回答一切问题,否则,你将受到最严厉的制裁!”
李尔文个人觉得这简直就是废话,她也不相信说谎会被这两个生瓜蛋子看出来,作为一个优秀的间谍,扯谎对于她来说就跟吃饭睡觉一样轻松自然。
老头又微微的勾了一下嘴角,有些轻蔑的说道:“看得出,你似乎不太以为然,说实话,像你这样的人我见过太多太多了,你们的职业让你们谎话连篇,让你们忘记了诚实这种最可宝贵的品质……哼哼,不要紧,今天,我们会让你慢慢的回忆起这种宝贵的品质的……开始吧!”
说实话,李尔文这种老牌间谍心理素质是非常过硬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却觉得非常的不安,从见到这一老一小开始,她就觉得非常危险,一开始她还以为自己的感觉出现了错误,是她太过于紧张了。
但是当老头说出了“开始吧”这几个字眼时,这种危险的感觉陡然间被无限的放大,哪怕是这两个人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举动,李尔文也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这种感觉在她的职业生涯中可是不多见,最近的那一次,就是遇到某仙人的那一次,而这么快就第二次体会到了这种滋味,这让李尔文陡然提高了警惕,她开始觉得自己确实做错了选择,似乎她不应该选这条路的。
西装革履的年轻人却没有如老头说的一样,立刻开始审讯,而是照本宣科的对李尔文做最后的陈述:“31254号犯人,在开始审讯之前,这是对你最后的一次警告,如果你主动的坦诚一切谎言,承认一切罪责,将给予你宽大处理。而一旦审讯开始,在审讯中你所交代的一切事实都将成为呈堂证供,如果你在撒谎、你在欺骗国家,那么最高将判处你死刑。现在你还有最后一次忏悔的机会,你忏悔吗?”
李尔文有些莫名其妙,她开始觉得眼前这一老一小大概是脑子有问题,哪有这么审讯犯人的,就是玩心理战这种手段也过于拙劣了一点。而且她个人觉得,与其说这是审讯,还不说这是一场宗教仪式的开头。
“看样子,她和以前那些傻瓜一样,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别废话了,开始吧!”老头子第二次做出了指示。
小年轻摇了摇头,似乎是为李尔文可惜,不过他也就是仅仅有点可惜而已。很快,他就公文包里掏出了一个物件,对准了李尔文的眼睛。
之所以说这是一个物件,那是因为李尔文也无法描绘出她所见到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虽然她确确实实的看见了它,但是却无法用语言将这个物件的形状描绘出来。
那一刻,李尔文的脑子似乎被冻结了,她的所有感觉以及感情似乎完全都被这个物件吸引住了,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哪怕她拼命的想要挪开眼睛,但是眼球根本就不听指挥。
不光是眼睛,她的手脚、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完全失控了,甚至随着她越来越专注于那个物件,她的思想也要失控……
“注意!”
当李尔文完全石化,就像一个白痴一样僵在座位上时,白发老头又发出了指令,“加快步伐,这种幅度还远远不够,难道你连一个小丫头都搞不定吗!”
说着,老头转向了李尔文,戴上了老花镜,翻开了案头的文件夹,忽然询问道:“姓名!”
李尔文就像一个机器人一样,用冷冰冰不带任何声调起伏和感情的口吻回答道:“李尔文……”
老头点点头,又问道:“职务。”
李尔文继续像僵尸一样回答道:“军情六处驻俄国站情报员……”
老头一口气问了许多基本的问题,由浅入深,似乎是在试探李尔文是否真的被西装小年轻手里的物品控制住了。直到李尔文对每一个问题都给出了最正确的回答,他才满意的点点头,“她快要被控制住了,再加一把劲,我们就可以正式开始了!”
小年轻只是无言的点点头,要使用好手头的那个物件,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有那么一点儿吃力,他可一点儿都不敢分神,只要稍微有一点差池,不光被物件控制住的李尔文会变成白痴,连他自己也会受到不小的伤害,没有人愿意受伤不是。
白发老头清了清嗓子,以老年人特有的浑厚深沉有力的嗓音质问道:“特工李尔文,现在请你回答以下的问题,在俄罗斯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是如何逃出俄国的?你是否背叛了你的祖国……”
每一个问题,就像一个大锤,重重的敲击在李尔文的心坎上,她很想按照早已编排好的谎言来回答这些质问,但是她的脑子却完全失去了控制,那些埋藏在她心底最深的秘密,一点点的翻腾了起来,而更可怕的是,她竟然不由自主想将这些可怕的秘密一五一十的交代出来!
206 幸运过关
李晓峰心平气和的听着李尔文复述着她的遭遇,哪怕是李尔文讲故事的水准很高,将这一小段经历说的跌宕起伏,并且在关键的节点上卖了关子,可某人依然是十分淡定。
某人淡然的表情让李尔文很是不满,她气鼓鼓地质问道:“你难道一点儿都不紧张,也一点儿都不为我担心?”
李晓峰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用一种欠揍的表情回答道:“你安然无恙的出现在我面前,还能够绘声绘色的讲故事,这已经说明了一切……”
李尔文嘴角抽动了两下,虽说道理是这么个理儿,但是无疑的每个讲故事的人,都还是希望自己的听众能跟她一起同欢乐共悲伤,而无疑的,某人根本就没把她的故事当一回事!
李尔文觉得自己被冒犯,她恶狠狠地瞪着某仙人,怒道:“这不是故事,是事实!”
李晓峰又看了她一眼,依然很淡然地回答道:“事实又怎么样?结果我已经知道了,一个故事被提前剧透了,还有什么意思?”
李尔文恨不得挠这货两爪子,那种态度和表情实在是太可恶、太不解风情了。不过从英国走了这么一遭之后,李尔文也算是大开眼界,至少她知道了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不可思议的力量,之前她差一点就栽倒在这种力量手中。而且她很怀疑,之所以她能够化险为夷,很有可能是因为眼前这个让她恨得牙痒痒的家伙,也拥有这种不可思议的力量。
这种怀疑绝对不是空穴来风,上一次和某人交手遭遇惨败之后,李尔文就一直在思考其中的原因,可是哪怕她绞尽脑汁的分析自己所有的行动,应该说几乎没有可以被利用的破绽。而就是在这种相对完美的行动中,她却遭遇了一场刻骨铭心的惨败,如果用科学的道理没办法解释,那么她也只能朝怪力乱神方面考虑了。
李尔文眯着眼睛仔细的一遍遍打量着病床上的李晓峰,她试图看透对方,但是不管横看还是竖看,这个货都像一个毛孩子,难道这个年头妖怪都流行装嫩吗?
想到妖怪,李尔文又不由得想起了那一天在审讯室里发生的不可思议的事件,哪怕是事后回想起来,她都觉得后背发凉,那一老一少确确实实的吓坏了她!
当时,李尔文是那么的无助,就像狂风巨浪中的一叶扁舟,她不断的告诫自己,绝对不能把实话说出来,如果说了实话,那才真是万劫不复!
可惜,让李尔文无比绝望的是,哪怕她用了最大的毅力去对抗,却依然不由自主的往深渊里滑,就仿佛一场不对称的拔河比赛,绳子这一头只有她一个弱女子,而绳子那一头却是一头大象。
反正,不管她如何抗拒,如何抵抗,根本就没有意义,因为过于焦急和紧张而大汗淋漓的她,已经站在了悬崖的边上,甚至一只脚已经悬在了空中,下一秒钟她就会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
“这个丫头的意志力还不错啊!”白发老头饶有兴趣的看着满头大汗的李尔文,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他从西装的口袋里掏出了怀表,扫了一眼之后,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五分钟了,”老头啧啧地赞叹了一声,“打破了近十年以来的最好成绩……”说着他转头对西装小白脸教训道:“西蒙,你还真是让我失望,五分钟了还没有搞定一个小姑娘,你难道也会怜香惜玉吗?”
西装小白脸面上流露出了一丝愠怒,握着那个物件的手指更是有些发白,实说实说,现在的这种状况连他也始料未及。一开始,他以为李尔文不过是个弱女子,随随便便就可以拿下。
可是现在,已经拿出了七八分本事,却依然无法让她开口,这还真让他生气。尤其是,旁边这个喋喋不休的糟老头还在不断的嘲笑他,这就让他更加的难堪,心头火大的他不由自主的加强了力度。
李尔文简直是苦不堪言,原本她就在用极限的意志做最后的顽抗,可谁想到对方还能继续发力,随着对方猝然发力,她仿佛是被一辆卡车拖着狂奔,一瞬间就崩溃了。
李尔文觉得自己脑袋仿佛挨了重重的一铁锤,或者又像是被高压电狠狠的麻了一下,总而言之,头晕目眩天地仿佛都在旋转。
“这还差不多!”白发老头满意的合上了怀表,起身走到李尔文身前,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然后又检查了一下她的瞳孔,“行了,你可以休息了!”
话音刚落,刚才还直挺挺坐在位置上的西装小白脸顿时瘫倒了,趴在桌子上,他不住的喘着粗气,可见真言术不光是对李尔文,对他也是一种折磨和摧残。
白发老头瞥了他一眼,轻蔑地说道:“现在的年轻人是越来越不行了,当年我们一天要施展两三次真言术,也没见像你这么吃力……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
趴在桌子上像狗一样喘粗气的小白脸很是不忿,对这个倚老卖老的糟老头是恨之入骨,还一代不如一代,尼玛,你们那个时候民智未开,随便吓唬两下,对方就崩溃了,哪里像现在,要对付都是一些老油条老狐狸,只能一样吗!
不过愤怒归愤怒,小白脸也无法做出太多的表达不满的动作,这一次施法时间太长了,他的精神力完全透支了,实在是没精力跟糟老头斗嘴,而且不管怎么说,糟老头的等级也比他高,跟他对着干完全没有好处,还不如借这个机会多休息一会儿。
“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吧!”白发老头志得意满的对傻傻呆呆的李尔文吩咐道,似乎他完全有把握李尔文会乖乖的把真实的情况完全说出来。因为他不相信有人能抵抗真言术的魔力,没有人能在真言术下撒谎!
不过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什么绝对的事情,万无一失的真言术这一回也失败了,傻傻呆呆的李尔文一五一十的述说着她早已编造好的谎言,就好像在背台词一样。
白发老头皱起了眉头,频频的目视着李尔文,对于她所诉说的一切,他本能的不太相信,可是他又无法证明这个丫头在撒谎——因为没有人能在真言术下撒谎!
合上了文件夹,白发老头狐疑的望着李尔文,他放弃了追问案情,因为那些已经问了两三遍,李尔文的每一次回答都是大同小异,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但是老头又不相信李尔文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他决定另辟蹊径,用其他的方法证明李尔文在撒谎。
没有任何征兆,他猛地抓起桌上的钢笔,扎向李尔文的眼睛,他相信只要是正常人,不出意外的话绝对都会躲避,至少会流露出躲避的动态。
但是,直到笔尖停留在离李尔文的眼球只剩下几厘米的距离上时,李尔文依旧是傻傻呆呆的,不要说有任何表示,连眼球都没有动弹一下。
很显然这绝不是正常人的反应,哪怕是白发老头自己都不可能做到这一点,只有那种真正被真言术控制住了的人,才会这么麻木和无动于衷。
老头叹了口气,喃喃自语地道:“看来这个丫头说的都是实话,让我想一想,多少年了,终于又有人经受住了考验……”说着他转向了小白脸,吩咐道:“西蒙,解除真言术,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说完这句话,老头子忽然又转过头去,面带微笑的朝李尔文问道:“小姐,你可以走了,事实证明,你对国家无比忠诚,是一名优秀的战士,我们为你而骄傲!”
不过让人奇怪的是,李尔文依然只是傻傻呆呆的坐在那里,像木头人一样没有任何表示,似乎是被真言术弄坏了脑子。
老头子不得不又将他的话重复了一边,甚至去拍了拍李尔文的肩膀,示意她离开,但是李尔文依然没有任何表示。直到趴在桌子上喘息的小白脸看不下去了,“有必要每一次都来这么一套吗?”
老头子哼了一声,古板的说道:“当然有必要,虽然是亿万分之一的可能,但是这个世界上确实存在着一些对真言术有免疫作用的人,而这样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我们的审讯对象。按照操作规范,我们必须确保真言术起作用了!”
“很显然,真言术早就起作用了!”小白脸也哼了一声,“你已经试探过两次了,现在,我们可以解除真言术,然后离开这里了!”
很明显,刚才老头子撒谎了,如果李尔文听信了他的话,以为真言术已经解除了,像他说的一样开始活动,那么她立刻就暴露了。庆幸的是,李尔文并没有上当,她经受住了最后的考验。随着小白脸真的解除了真言术,一直呆坐在凳子上的她才忽然回魂了,她茫然地摇了摇头,质问道:“你们刚才对我做了什么?”
老头和小白脸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的意思,两人自顾自的收拾着自己的物品,瞧都没瞧她一眼,直接就闪人了。很快的,狱警又一次给李尔文戴上了头套,将她押上了马车,带回了原本的监牢,似乎这一切只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而已。
不过李尔文却不这么看,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也才明白为什么麦凯恩并不想让她走第二条路,因为这条路确实是太危险了,她刚才就差一点完蛋了!
坐在牢房的床上,李尔文轻轻的摸了摸胸口的十字架项链,这条项链是离开俄国之前,李晓峰送给她的,当时李尔文很疑惑某人为什么会突然送项链给她,毕竟他们两人并不是情侣关系,而且不光是送项链,某人还很神神叨叨的告诫她——一定要贴身佩戴这条项链,在某些意想不到的场合,这条项链将会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当时,李尔文虽然收下了这条项链,不过她并没有当回事儿。可是经历了之前的审讯,她意识到了这条项链的不一般,适才如果不是佩戴了这条项链,她恐怕就完蛋了。
是的,就在李尔文在真言术的攻击下崩溃的那一刻,从她胸口的项链里忽然传来了一股清新的力量,就像五月的春风,它轻柔的驱散了真言术的作用,将李尔文解救了出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李尔文盯着某仙人,用最强的气势逼问道:“还有,这条项链到底有什么用!”
李晓峰看了她一眼,他终于有那么一点儿惊讶了,之所以会送那么一条项链给李尔文,并不是这厮意识到了李尔文将要面对真言术的审讯。
李晓峰真心没有料到这一点,并不知道李尔文会面对这种糟糕的局面,否则送项链的时候,他会更加严厉的警告这个小妞,把话说清楚。
某仙人之所以送项链,不过是他满欣赏这个小妞,准备给她一个今后保命的机会。不过他认为李尔文恐怕不会这么快就用到,很有可能李尔文会用道这条项链将是很久以后,应该是她下一次被俘的时候。
可惜人算不是天算,李尔文偏偏选择了一条艰难的路,也间接的让他送项链的行为歪打正着,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李晓峰狐疑的问了一句:“这条项链起作用了?”
李尔文翩然一笑,有些得意的说道:“怎么,不继续装傻了,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
“男人。”李晓峰没好气地吐出了这个字眼,他真正感兴趣的是,李尔文究竟是在什么场合下用到了这条项链,难道说英国佬察觉到了他的存在,开始用特别的手段了。
实话实说,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李晓峰之所以能一直无往不利,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仙人的身份没有暴露,如果让英国佬意识到了不对,有针对性的的采取了对策,这将抵消他的一部分优势。
“这个世界上难道真的有魔法?”李尔文不依不饶的问道,“告诉我事实!”
“就算是有吧!”李晓峰撇了撇嘴,“现在,告诉我,你是在什么情况下用到这条项链的!”
眼瞧着李晓峰总算变得正经起来,李尔文心里是比较快意的,她笑嘻嘻的说道:“怎么,现在你终于对我的故事感兴趣了?”说着,她故意阴笑了一声,“可是我现在不想说故事了!”
善变的女人,李晓峰总算明白什么叫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了,女人会记住每一个细小的仇恨,一旦情况允许,她们就会立刻报复。当然,从某种意义上说,这种报复更像是卖萌,也比较可爱。不过某仙人对这一套真心接受不能。
“不说就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李晓峰往枕头上一靠,闭目假寐佯装不在意。
“装得还真假!”李尔文忍不住吐槽了一句,“算了,不逗你这种没情趣的人了,事情是这样的……”
听完李尔文的复述,李晓峰松了口气,感情是碰巧了,不过他对李尔文的运气还是比较佩服的,如果他没有送那条项链,恐怕一切都穿帮了。
李晓峰吐槽道:“不过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不要告诉我,你们的上司又把你派回来了……像你这种有嫌疑的间谍,哪怕是通过了真言术的考验,也应该晾在一边,没道理立刻又委以重任啊!难道你们的上司脑子抽风了?”
李尔文耸了耸肩:“正常来说,我肯定是要坐一段时间的冷板凳的……不过现在情况特殊,特事特办,上头迫切要重建俄国站,而现在熟悉俄国情况的人又没有几个,所以只能派我过来……”
李晓峰心中一喜,脸上却不动声色的问道:“不要告诉我,你就是军情六处俄国站的新站长!”
李尔文耸了耸肩,坏坏的一笑道:“很可惜,你猜错了,没有那种好事。上面虽然派我回来了,却并不真正的信任我,新站长另有人选,我不过是跑腿的角色!”
要说李晓峰不失望,那肯定是假的,不过这种事也不能强求,像李尔文这样能够回到一线岗位,就已经够幸运的了。至少李晓峰以前认为,李尔文这个棋子恐怕是得长期潜伏在英国了,甚至一辈子都不可能发挥作用了。
“好了,事情已经弄清楚了。”李晓峰很淡然的说道,“虽然你恢复工作可喜可贺,但是我们这么直接碰头还是很犯忌讳的,没有什么事儿,你赶紧离开吧!别再扮护士往我这里钻了,真的有事,按照我们之前商量好的渠道向我反应!”
“你还真是翻脸无情啊!”李尔文嬉笑着说道,她摸了摸头上的护士帽,古灵精怪的问道:“谁告诉你,我是扮护士跟你接头来的?实话告诉你,本小姐现在是正经八百的护士,专业和身份都是无从质疑的,而且是上面特别派过来,专门负责对你进行特别护理的专业护士是也!”
207 讨价还价
李晓峰目瞪口呆的望着李尔文,实在不相信刚才听到一切,打李尔文进门的那一刻起,他就以为这个小妞是化装成护士跟他来接头的,或者干脆就是来向他报告这个重大喜讯的。
李晓峰就觉得吧,李尔文报告完了喜讯,接下来就是该干嘛干嘛去,谁想到猛不经的就听到了一个噩耗,不客气的说,某人还真有些接受不来。
“你是护士?还是专门负责护理我的护士?”这货结结巴巴的问道。
李尔文很满意某人的惊讶,这让她有了一种报复成功的快意,顿时她得意的昂起了下巴,快意地说道:“当然。需要看我的工作证吗?”
李晓峰觉得脑子实在转不过弯来,就算李尔文重新回到了间谍工作的第一线,也没有必要跑到医院里来搞特务工作嘛。难道说军情六处是冲着他来的,难道说他已经被盯上了!
李尔文轻笑了一声,略带讥讽地说道:“别把你自己太当回事,像你这种小人物还不值得军情六处特别关注!”
李晓峰的脸色不是太好看,虽说这是个好消息,但作为一个要面子的仙人,李尔文的回答有打脸的嫌疑。顿时这货就不服气也不爽了:“那是他们孤陋寡闻,很快你们的军情六处就会为轻视我而后悔了!”
对于李晓峰变幻莫测的态度,李尔文完全看在了心里,说实话,对于这个货李尔文也很矛盾,这货时而正经厉害得就像一个怪物,但有时候又幼稚得像个孩子,她真不知道该给这货怎么分类,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货。
“那你怎么潜伏到医院来了?”李晓峰似乎觉得不对,立刻又追问起来了。
对于这个问题,李尔文先是呵呵一笑,然后回答道:“巧合罢了……我和我的上级本来是准备利用其他的身份潜入俄国的,不过前些日子,贵国政府忽然通过外交渠道,要求德国政府派出一支精良的医疗小组协助他们拯救一名重要人物的生命……”
说到这,李尔文听了一下,瞥了某仙人一眼之后,略带深意地继续说道:“这个情报引起了军情六处的关注,上头很关心,能让列宁和苏 共中央政 治局都特别关注的重要人物,到底是谁呢?对于这样的重要人物,当然要予以特别的关注,安德烈先生,你说对吗?”
李晓峰只是扁扁嘴并没有说话,他没料到导师大人对他的关心爱护反而会把狼招来,他问道:“就算如此,中央也不太可能同意让英国的医生来照顾我这种重要人物吧?”
李尔文耸了耸肩,轻笑道:“当然不会,你们的中央不光不信任英国的医生,就连你们本国的医生想要进入这一层楼,都要经过重重政审,没有政 治局、中央纪 委和特科的批准,擅闯者都会被直接击毙!看不出来,安德烈先生,你们的列宁同志很重视你啊,你该不是他的私生子吧?”
李晓峰嘴角抽动了两下,对这种冷笑话实在无语,他只能岔开话题:“那你这个外国人是怎么混进来的呢?”
李尔文又是翩然一笑,“那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什么意思?”李晓峰愈发觉得莫名其妙了。
李尔文很温柔的给这厮掖了掖被子,笑眯眯地说道:“你们的中央可不光是跟德国求助了,还特别通过诺贝尔家族在瑞典找医生,我和我的上级们就正好利用了这条门路,回到了俄国,不感谢你,感谢谁呢?”
好吧,李晓峰有些哭笑不得,感情英国佬还真是无孔不入,竟然钻了这么一个空子,他不由得有些担心,诸如此类的漏洞恐怕不在少数,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军情六处在俄国的势力又要死灰复燃了。
似乎瞧出了李晓峰的想法,李尔文依然笑眯眯的说道:“你也不用过于的担心,想混进来门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多,短时间内军情六处不可能有什么作为……而且消灭所有潜伏在贵国的间谍也是一个十分幼稚的想法!”
李晓峰没好气的反问道:“你认为我做不到?”
李尔文耸了耸肩,道:“我认为你完全有可能做得到,连项链这么神奇的东西你都有,再做出什么事儿我都不会意外,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完全觉得你没必要这么做,就算做成了,那也不过是一时的胜利,只要还存在利益纠纷,还存在着国家和政府,那么间谍行为就不可能被完全制止!而且也没有必要完全制止!”
“你前一句我倒是能理解,就像现在一样,我摧毁了你们的俄国站之后,马上你们就开始重建工作,就算我再一次摧毁你们的机构,只要英国政府还存在,那么重建俄国站就只是一个时间问题。”李晓峰一边点头一边分析道,“所以,只可能取得一时的胜利,想要彻底让你们军情六处完蛋,想要彻底禁绝间谍的活动,除非打垮你们的政府!”
李尔文只是耸了一下肩,不过她的意思却是显而易见的。
李晓峰看了她一眼,又道:“这一点很好理解,但是,你说我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这是什么意思?”
李尔文笑了笑道:“意思很明确啊!完全没有间谍活动,并不见得完全就是好事啊!”
“什么意思?”李晓峰皱起了眉头,“保守国家的机密,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天真的小屁孩儿!”李尔文吐槽了一句,十分轻蔑地回答道:“把所有所谓的国家机密都死死的捂住,不泄露一点儿,你以为这真的是好事?”
不等李晓峰说话,女间谍就自顾自的说道:“我不得不说,你的想法实在是太天真,也太幼稚了!你想一想各国为什么要发展情报机构?”
“不就是为了探听情报吗?”李晓峰也很轻蔑的回答道。
“很浅薄的认知!”李尔文撇了撇嘴,道:“情报工作是为了政治服务的,探听情报的意义是为了方便外 交部门开展工作,以便更好的在国际舞台上讨价还价。你想想,如果你们将所有的所谓机密都捂得严严实实,不漏一点儿口风,这会给你们国家的讨价还价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依然不等李晓峰回答,李尔文自顾自的继续说道:“由于你们的敌人摸不清楚虚实,必然的会对你们的政治走向、政治诉求产生误判,而国家与国家之间的误判意味着什么?有可能你们会在某些事件上占便宜,但同时也有可能让你们的敌人错误的解读你们的意愿,从而造成极为严重的后果……”
李晓峰把这些话听进去了,国家与国家之间玩猜谜语,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确实很难说。弄不好一个误判,就有可能造成一场政治、军事危机。
当然,这不是说就不需要搞反间谍工作了,将国家意志和意图明明白白的完全暴露出来,也不利于争取和维护国家利益。最正确的做法就是犹抱琵琶半遮面,藏一半露一般,哪怕是猜谜语,也得给一个提示。
说直白一点,那就是国家与国家之间需要这么一条私下沟通的渠道,大家心照不宣的多争取获知一点谜底的提示,但是又竭力的避免直接把谜底露出来——这才是情报工作的本质。
最明显的例子,谁都知道各国驻外大使馆、领事馆就是给间谍活动打掩护的,相当一部分外 交官就是披着马甲的间谍,这几乎就是公开的秘密。
可是各国有想过要彻底的掐死这条间谍活动的线路吗?没有,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干着相同的事儿,遵守着潜在的游戏规则。当然,如果活动得太过分了,那另说。
从某种意义上说,适当的泄露一部分不太重要的国家机密,是有利于国家利益的。这种泄露,有可能是被动和不知觉,也有可能是主动积极的,说直白一点儿就是情报交换,相当一部分的双面间谍和多面间谍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诞生的。
经过李尔文的提醒,李晓峰也意识到了,搞情报工作恐怕不能太主观了,清除一切间谍恐怕并不一定就是好事,这一行跟混政坛差不多,都必须学会妥协和做交易。
好在某仙人并不是个一根筋的人,想通了其中的道理之后,他自然不会再那么主观,不过他对李尔文的来意更加的感兴趣了。
他笑着问道:“那你今天来找我,不仅仅是想给我提个醒吧?”
当然不是,李尔文摇了摇头,很正经地说道:“除了告诫你,最好别对军情六处俄国站斩尽杀绝之外,还有一笔交易想要跟你做!”
李晓峰对所谓的交易比较感兴趣,他很想知道女特务会跟他交易什么,不过为了显得自己不是那么猴急,他很沉着地说道:“放心,我也觉得留着你们活动比较好,至少可以很好的监控你们的活动,如果把你们一网打尽了,你们另起炉灶,我监控起来反而麻烦……说说吧,想跟我做什么交易?”
李尔文笑了,她微微吸了口气,缓缓地说道:“长期持续性的交易!”
李晓峰摸了摸下巴,他有些搞不清李尔文的意图了,只能沉着气说道:“具体的说一说。”
“很简单,情报的交换!”李尔文打了个响指,有些兴奋地说道:“我会用情报跟你换情报……”
李晓峰直接就打断了她,不客气的提醒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现在你是为我服务的不是吗?我可从来没有答应过你,做什么情报交易!”
李尔文翩然一笑道:“那我也必须提醒你,我也从来没答应过要为你服务,我只是提出了一个建议——我可以充当双面间谍。双面间谍是什么性质你不会不知道吧?”
李晓峰撇了撇嘴道:“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准备毁约了……说实话,我个人认为这并不是一个深思熟虑之后的想法,我动动手指就能让你完蛋。李尔文小姐,请你务必清楚的记住这一点!”
李尔文毫不在乎的耸了耸肩,“那你随时都可以动手,经过上次的事件,你难道还不明白,我并不畏惧死亡吗?”
对这个不怕死的疯丫头,李晓峰还真没有什么好办法,一时间他有些踌躇,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丫头,有那么一会儿,他有想过直接解决掉这个丫头,那可以避免很多问题和麻烦。不过他又觉得舍不得,好不容发展了这么一条直通英国军情六处的暗线,一点儿用都没发挥出来就废弃了,这实在是不合算。
就在这时,李尔文忽然开口了:“看样子你已经做出了决定,我们是否可以开始第一次交易了呢?”
李晓峰苦笑了一声,不得不说,这个丫头确实太聪明了,恐怕她提出这个建议之前就已经考虑好了一切,算准备他会接受这个建议。
“但是我怎么觉得这项交易是这么的不公平呢!”李晓峰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上次放了你一条生路,然后又救了你一命,而现在你却要跟我谈等价交换,我怎么觉得这么吃亏呢?”
李尔文笑了,眨巴着大眼睛说道:“吃亏就是占便宜,女士天然有优先权,作为男士,你应该有一点绅士风度!”
李晓峰哼了一声:“我向来是只要温度不要风度的!”
李尔文摇了摇头,叹道:“真是小气的男人,太斤斤计较了,上一次你是放过了我,但是我也将军情六处俄国站的基本情况都告诉你了,没有我的情报,你能干净彻底的将军情六处俄国站连根拔起?”
既然已经进入了讨价还价的节奏,李晓峰也不客气了:“就算那一次扯平了,但是我送给你的项链救了你一命,这个人情你得还吧!”
李尔文撅了撅嘴,很鄙夷的说道:“这么点儿人情你都要时刻挂在嘴边,太小气!哎,算了,反正今晚我也听到了你跟那个德国佬讨论的事情,也算是一项重大情报吧!就便宜你了……”
李晓峰可一点儿都没觉得自己占了什么便宜,相反,他觉得自己吃大亏了,粮食走私的问题涉及极大,几乎关系到了俄国的未来,而他竟然让这个女人轻松的就听到了这一切。这实在是一大失误!
这厮顿时没好气的说道:“少糊弄事情,粮食走私的事情牵涉有多大,你能不清楚,还想得了便宜卖乖!这一个情报至少能抵三个情报!”
李尔文哼了一声,轻蔑道:“你说抵消就抵消,我已经算厚道的了,按说这是你的失误,竟然让一个敌国女间谍目睹了你和第三方的交易,简直就是脑残的行为,说出去都会被当做笑柄!”
李晓峰的脸色可是难看之极,之前他觉得李尔文是自己人不是,谁想到这丫头翻脸不认人,确实是失算了。不过也不是没办法弥补,他扫了李尔文一眼,冷声道:“信不信,我立刻就不做这笔交易了!”
“真是没意思!”李尔文轻蔑地哼了一声,讥笑道:“你除了会威胁我,就没有点别的手段了。说实话,这样的手段太小儿科了,枉我还把你当做真正的对手呢!没劲!”
李晓峰也是不客气,挖苦道:“那只是你一厢情愿,我可从来没答应过什么公平竞赛!”
说着这厮就有动手的意思,一看情况不妙,李尔文赶紧说道:“我劝你不要太鲁莽!不怕告诉你,我可是有一条重要的情报,关系到贵党的生死存亡,你可要想好了再做决定哦!”
看着李尔文有些得意的样子,李晓峰却没有动气,他冷哼了一声:“看来天真幼稚的是你才对,你以为用这个就能威胁我?不怕告诉你,真言术之类的把戏,我也会!”
李尔文先是一愣,不过马上就恢复了正常,她嘲笑道:“我的安德烈先生,不要企图用这种把戏糊弄我。如果你也会真言术,上次审讯我的时候,就该用!撒谎都没有逻辑性!”
李尔文说得没错,李晓峰确实不会什么真言术,否则早就用了。不过李尔文的估计也有错,某仙人虽然不会什么真言术,但是搜魂大法还是懂一点皮毛的,虽然拿活人没办法,但是从死人的魂魄中读取一点记忆还是能办到的。
只见李晓峰微微一笑,露出一嘴的白牙,让这厮显得有些阴森可怖,“我确实不会什么真言术。”这厮很坦白的说道,不过马上的,他话锋一转,又道:“因为我擅长的是读取死人灵魂的记忆,上一次我不能马上弄死你,自然不能用这种办法,不过现在吗……嘿嘿,你说呢?”
李尔文被某人的做派弄了一身鸡皮疙瘩,实话实说,她也搞不清楚某人到底是不是在虚张声势了,不过自从她见识过这个世界上存在的不可思议的力量之后,她是谨慎了不少,现在的情况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立刻的,她就大声说道:“粮食走私渠道的情报交换三个情报是不可能的,最多只能换两个情报,这是我的底线,不答应就算了!”
208 真假难辨
李晓峰虽然对交换情报这个结果不算满意,不过在当前情况下也只能这么办了,除非了他能痛下决心干掉李尔文,否则就只能接受这个方案。
所以,当李尔文提出了最后条件,李晓峰也就答应了。不过让这厮没想到的是,李尔文似乎对这个结果也不满意,似乎她吃了很大的亏一样。
对此,李晓峰直接就无视了,因为他很清楚,如果他还在这个问题上发表意见,那么李尔文将利用女人最大优势——装可怜来博取他的同情,迫使他让步。
类似的情况李晓峰已经遇上了几次,吃一堑长一智,他很明智的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直奔主题:“说吧,你到底有什么重要的情报!”
李尔文幽怨地望了李晓峰一眼,如果换做别的男人恐怕立刻就会矮半截,不过可惜某仙人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又一次无视了李尔文的表演,一本正经的看着她,眼神也还显得格外的淡定。
美人计没有用,李尔文也叹了口气,不情不愿的说道:“捷克斯洛伐克军团准备叛乱了!”
李晓峰心头一惊,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李尔文冷笑了一声,幽怨道:“我还以为你会一直无动于衷呢!”
李晓峰实在没功夫跟这个小妞耍嘴皮子,很不耐烦的说道:“不要扯扯那些没用的,说正事,你确定捷克斯洛伐克军团准备发动叛乱?”
李尔文点点头,道:“不是我确定,而是我听说,捷克斯洛伐克军团这段时间肯定会有动作,据说军情六处之所以这么着急重建俄国站,就是为了配合他们的相关行动。”
李晓峰皱起了眉头,李尔文带来的这个消息,真实性他还真是有所怀疑。捷克斯洛伐克军团不安好心,不是好鸟,这一点是确凿的,但是,要说他们准备马上就地发动叛乱,李晓峰还真有些不信。
为什么?原因很简单,以前说过了历史上的捷克军团之所以能顺利的发动叛乱,并掀起那么大的势头,很大原因就是他们在俄国力量薄弱的腹地发动了叛乱,天高皇帝远,当时正在全国大复员的苏维埃俄国拿他们没辙。
而现在的情况完全不一样,捷克军团并没有如历史上一样向西伯利亚挺进,因为某仙人的建议,他们并没有就离开俄国的方式跟布尔什维克达成一致。
如今的他们还困在东线前线,在上百万俄国大军的“包围”之下,在这种态势下发动叛乱,应该说实属不智。捷克人应该不会如此的脑残吧?
基于这样的考虑,李晓峰死死的盯着李尔文,他很怀疑是这个中二的丫头用假情报忽悠他,或者干脆的,这丫头就是居心不良。反正他越看这丫头越觉得她像狐狸精,怎么看都不值得信任。
“你的眼神很怪异啊!”李尔文忽然说道,说着她用胳膊支着脑袋,很思考者范的说道:“让我猜一猜,你现在大概在考虑,我是不是在欺骗你,对吗?”
李晓峰没好气的回答道:“你说呢?”
李尔文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这就对了,这说明你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特务了……现在的感觉如何,菜鸟特务先生?”
“我没兴趣陪你疯!”李晓峰很恼火地说道,“你最好说实话,这个消息的真实性到底有多少?”
李尔文歪着脑袋,瞪着大眼睛很天真无邪的反问道:“你猜呢?”
李晓峰几乎要吐血了,他终于理解这丫头为什么不被上级待见了,像这样的中二特务怎么能够上岗啊!直接拖出去枪毙五分钟都够了!
顿时这货很恼火的质问道:“你就是这么交易情报的?估计没人会跟你做第二次交易吧!”
李尔文却理直气壮地回答道:“这你就错了,你以为做情报交易就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可以明码标价?嘿嘿,不得不说,你还真是天真幼稚……姐姐我很厚道的提醒你一次,情报交易从来都是真真假假,信与不信全靠你自己去验证!”
李晓峰越发的觉得这丫头可恶了,就算是实话,也不要这么直接的说出来吧?好像显得他这个仙人真是个菜鸟似得。李晓峰会承认自己是菜鸟吗?那肯定是否定的。
“第二个情报呢?”他没好气的开始转移话题了。
李尔文却翘起了二郎腿,优哉游哉地回答道:“暂时还没有,先欠着,以后补给你……”
李晓峰又一次无语了,他觉得自己真是被这个丫头给耍了,两个情报,第一个真假未知不说,第二个还是将来时,尼玛,这算什么!
“你就是这么做交易的,还真是有诚意啊!”李晓峰忍不住挖苦了一句。
谁想到李尔文却完全无动于衷,她满不在乎地回答道:“这不叫没有诚意,而是谁让你就是个冤大头,连德国人那种无厘头的条件都能答应,让自己人沾一点便宜算什么!”
李晓峰这才明白,感情这丫头一直对阿基莫维奇刚才占了便宜耿耿于怀,这才故意的挤兑他,顿时这货轻蔑地哼了一声,人五人六的说道:“也许你是个出色的间谍,但你绝对不是一个合格的政治家,鼠目寸光啊!”
李尔文却也不恼火,很淡然的说道:“我本来就不是政治家,不过嘛,你也不见得是,反正我是没见过你这么大方的政治家的……随便几句空话就给别人糊弄,还有脸指责别人……”
“浅薄!”李晓峰又哼了一声,侃侃而谈道:“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个家伙就是在开空头支票,你以为我不知道他根本就没想过要兑现诺言?”
李尔文没好气地反问道:“知道你还答应!”
“当然!”说到这,李晓峰的优越感愈发的强烈了,他昂着下巴得意洋洋的说道:“你以为德国人能赢得这场战争?”
李尔文依然冷笑道:“他们输了,你们照样挽回不了损失。英法美日意等国,会让你们这种半路逃跑的家伙去德国分一杯羹?做梦吧!”
李晓峰微微一笑:“我当然知道,这一次是绝对分不到好处的,但是下一次呢?”
“什么下一次?”李尔文狐疑地问道。毕竟这位不是穿越者,不知道历史的走向。
而李晓峰就不一样了,一战的结束不过是暂时休战,只不过是为二战做准备而已。就算这一次捞不回损失,可下一次就完全可以了。甚至根本不需要等那么久,在两次世界大战之间的和平时光,利用好了之前达成的协议,也能捞不少好处。
不过这些,李晓峰并不打算完全告诉李尔文,因为他并不信任这个小妞,从今天的交易就完全可以看出,这个小妞非常的靠不住,说不准哪天就把他给卖了,说不定还会直接挖一个陷阱让他往里跳。对于这种复杂的女人,还是防着点好。
李晓峰立刻就岔开了这个话题:“乌克兰的事情用不着你操心,跟你也没关系,这种高深的布局,其实你这种对政治一窍不通的小女人可以弄懂的。没有什么事儿就赶紧出去,我现在看见你就觉得亏得慌,在我没有改变主意撕毁之前的交易协议之前,你最好少往我面前晃荡,看着你烦!”
李晓峰越是不高兴,李尔文就是越是痛快,她妩媚地一笑道:“呵呵,安德烈先生,很可惜这可由不得您了,别忘了,从现在开始,我就是您的专职护士,你准备慢慢享受我的护理吧!”
嘴上虽然说得邪乎,可这丫头还是很自觉的闪人了,可能她也知道,把某仙人惹毛了恐怕不好收场,要想为之前的失败报仇,最好的办法还是钝刀子割肉——慢慢来。
李尔文走了,但是她带来的那个消息却让李晓峰辗转反侧,他不断的考量和分析着其中得失,企图从逻辑的角度分析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理论上说,捷克军团破罐子破摔,进行一次赌博不是不可能,尤其是有外部干涉势力参与的情况下,很难说他们不会错误的估计形势。比如说,李晓峰就特别注意到了李尔文所说的,之所以军情六处找急忙慌的重建俄国情报站,为的就是配合捷克军团的叛乱。
如果这一情报属实,那么完全有可能,配合捷克军团发动叛乱的远远不止军情六处一个部门,甚至都有可能是几个国家之间的联合行动。
毕竟军情六处俄国情报站才刚刚被摧毁不久,实力实在是有限,这么重要和关键的行动仅仅依靠他们的配合,只有脑残才会做这种决定。
很有可能军情六处只是整个行动中微不足道的小配角,真正起关键作用的配合力量是别的势力。比如说俄国国内的反对派势力,和军情六处比起来,他们在俄国的势力更强,而且土生土长有群众基础。一旦捷克军团叛乱成功,紧接着他们就成立一个傀儡政府,互相配合断然能掀起反苏维埃的高潮。
甚至李晓峰怀疑,协约国干涉集团的势力已经通过俄国国内的反对派做通了一部分旧军官的工作,毕竟捷克军团的势力太小,在百万俄国大军之中不过是九牛一毛,如果没有旧军官的配合,很难说能起什么作用。
设想一下,捷克军团首先起事,紧接着旧军官军事集团摇旗呐喊着跟上,弄不好还真能形成多米诺骨牌效应。对于协约国集团来说,一旦连锁反应形成,消灭布尔什维克似乎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他们完全可以安心的同德国人周旋,只需要支援一点军事物资就足够了。
从最小的投资获取最大收益的角度,这绝对是个完美的方案,如果协约国真的打算这么做,李晓峰一点儿都不觉得惊奇。但问题是,协约国集团真的打算这么做吗?
李晓峰很怀疑这一点,尤其是情报是从非常不可靠的李尔文那里获知的,真实性是非常值得怀疑的。从他最近所获知的情报来看,外 交人 民委员会同捷克斯洛伐克民族解 放委员会之间的谈判是取得了进展的,似乎捷克人有接受布尔什维克的建议,分批分期的离开俄国。
在这种情况下,觉得事情不妙的协约国集团必然不能坐视,他们必然要想方设法的破坏捷克人同布尔什维克达成协议。
什么样的办法最好呢?那自然是离间计!故意散布一些假情报,故意混淆视听,一旦错误的听信了假情报,而对捷克军团采取了措施,那就是官逼民反的节奏了。
思来想去,李晓峰很是纠结,因为正反两种可能都是客观存在的,在结果没有出来之前,似乎根本就无法验证其正确性。而最糟糕的是,无论是哪种可能,结果几乎都是无法接受的。这让他何去何从呢?
整整想了一夜,某仙人那个辗转反侧啊,直到快天亮的时候,他才下定了决心,将关于捷克军团的情报写了一封信,让特科的警卫立刻交给了导师大人。
列宁接到这封信的时候,正在吃早餐,听闻是某仙人的来信,他老人家也有些惊讶。尼玛,彼得格勒市内还写个什么信,有什么要求你小子直接派个人来传口信不就得了。
是的,列宁下意识的以为,某人写信的主要目的恐怕是想提要求,说实话,列宁也早就做好了答应某人几个要求的准备,立了这么大的功,不表彰一下也说不过去,只要不违反大原则,不出格的要求,导师大人就准备随便答应了。
不过当看完了这封信,列宁的心情完全就变了,就跟吃了苍蝇一样,跟某仙人一样,对于这种蛋疼的消息,他老人家也不敢随便肯定,万一消息有误呢?
那一刻,列宁真心很纠结,觉得某人的工作能力和工作热情也太强了,你丫都重伤住院了,暂时休息休息,不要太关心国家大事,更不要随便参合好不好!
是的,列宁也觉得某人有那么一点点多事和杞人忧天了,根据外交人 民委员会的反馈,同捷克人的谈判开始进入了快车道嘛!托洛茨基前两天还比较有信心的保证——和平解决捷克军团的问题是可以期待的。现在倒好,事情到了你李晓峰嘴里,就完全变了味,仿佛捷克人就是在搞阴谋诡计,就是贼心不死啊!
不过这些话,列宁并没有直接说出来,他老人家最多也是在心里吐槽一下而已,怨念最深的也不是某仙人多事,而是某仙人自己都不能确定这个情报的真实性。因为某人在信上清楚明白的写着——该情报仅供参考,真实性无法保证。
也就是说李晓峰踢了一脚皮球,既然他自己拿不定主意,那干脆也就不拿主意,就当是参考消息了,反正消息他已经如实汇报了,信与不信那是中央的事,出了茬子板子也打不到他的屁股上。
应该说某人终于学会了一点官僚手段,开始学会踢皮球和打太极了,不过这也实属无奈,如果他没有受伤住院,收到消息之后,恐怕第一时间就会赶赴捷克军团的驻地探听虚实了。
问题是,今日不同往昔,某仙人被锁在了医院里,根本就不可能跑去大几百公里之外的前线去探听什么虚实,他这个病人若是消失了,那肯定是一场轩然大波啊,而且他也没办法解释啊!
无奈之下,他也只能用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了,当然,这也是因为某人还有那么一点儿自信,他相信以导师大人为首的领导核心不会对这个消息视而不见,以那群人精的政 治智慧,应该能发现事情的真相。
真的能吗?应该说争论很大,在政 治局会议上,当导师大人拿出了那封信,几位大佬传阅之后,他们脸上的表情只有一种——纠结!
“说说吧,对于这份情报,大家都有什么意见?”列宁严肃地问道。
托洛茨基首先发话了:“安德烈同志可以保证情报的真实性吗?”
应该说托洛茨基吃了某仙人几次亏之后,也学聪明了,虽然某仙人的情报对他是很不利的,毕竟他得出的结论跟这份情报是南辕北辙的,按道理说他应该表示愤怒,比如质疑一下某人躺在病床上是怎么获知这份情报的。
但是,这一次,托洛茨基沉住了气,没有贸然的发动进攻,而是问了一个最不容易引起误会的问题。
列宁叹了口气,道:“安德烈同志无法做出保证,只是说提供给中央作为参考。”
这句话出来之后,大佬们的表情就更加的纠结了,尼玛,这怎么参考,一点凭据都没有,完全可以说是留言和小道消息,想要验证都为难。
捷尔任斯基思考了一会儿,忽然问道:“安德烈同志有透露情报的来源吗?”
实话实说,怀疑情报来源的人绝不止铁面人一个,但是其他几个人都不适合发问,也只有最公正和铁面无私的他适合问这个问题。当他发问之后,明显的托洛茨基和斯 大林都松了口气,他俩刚才还为这个纠结呢,有铁面人出面,可是省了他们不少麻烦……
209 邓尼金的野望
政 治局的大佬们都有些好奇,足不出户安心在医院里静养的某人是如何搞到这种要命的情报的。要知道某人现在可是在接受安全级别极高的特别护理,等闲没有政 治局和特科的首肯,谁也别想见着他。如果在这种情况下,某人都可以开展情报工作,那某人的工作能力实在是太值得佩服了!
理所当然的,大家伙会产生怀疑也就很正常了,如果某人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恐怕不光他通报的消息会被中央无视,中央可能还要追究这厮的责任。
不过李晓峰也不是二百五,这个问题他早就想到了,也有了合理的解释,至少导师大人就认可了他的解释。
“安德烈同志是从国外的渠道获知这个消息的。”列宁很平静地说道。
不过他老人家平静了,可不代表性如烈火的钢铁也能平静,他迫不及待地问道:“列宁同志,请恕我直言,安德烈同志在特科的严密保护下,基本上无法同外界接触,怎么能获知外界的情报呢?”
斯 大林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说某人在撒谎,就是要求导师大人狠狠的惩罚那厮。
不过导师大人却没有听他的,不光没有听,还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也就是碍于场合,导师大人给这货留了点面子,没有完全发作,否则火山爆发起来就够钢铁喝一壶的。
列宁没有理会斯 大林的发言,而是自顾自的说道:“安德烈同志是从前往探视他的外国朋友那里获知这一情报的,而这个外国朋友在之前的交往中被证明是可以信任的。所以安德烈同志获知这个消息的渠道是完全正常的,也是不容置疑的……我们现在需要讨论的问题是,这个消息的真实性问题!”
托洛茨基暗暗的点了点头,刚才他之所以隐忍不发,并不是他没有产生怀疑,而是觉得这么明显的漏洞根本就不是列宁和李晓峰的处事风格。列宁就不用说了,做事基本上是滴水不漏,想跟他找茬,难之又难。而某人,做事虽然没有列宁那么谨慎严密,但那也是一只小狐狸,这么明显的错误他不可能犯,更有可能的,这就是一个陷阱。
托洛茨基觉得,这个明显的漏洞就是一个套子,就是专门为他准备的,一旦他要进行质疑,无疑就会掉进陷阱。瞧瞧,幸亏他够聪明,没有去踩这个地雷,傻乎乎的斯 大林不明就里的就当了排雷英雄,老托不由得在心中又鄙视了钢铁一番——做事莽撞没有脑子,蛮牛啊!
至于列宁给出的解释,托洛茨基认为基本合理,也完全有可能,以某人跟诺贝尔家族和波波夫家族的关系,那两家派人给他送风报信是再正常不过了。
应该说托洛茨基想得过于简单了,他就完全没有料到,所谓的外国渠道完全不是指诺贝尔和波波夫家族,而是某人安插在军情六处的双面间谍,如果托洛茨基知道是这种情报来源,他绝对会对这份情报引起重视,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只是当做小道消息处理。
当然,导师大人也比托洛茨基好不到哪去,他也错误的理解了外国渠道的含义,在获知这一情报之后,他特别了解了一下某人今天都见了一些什么人,当看到阿基莫维奇的名字之后,他想当然的以为情报的来源就是德国方面。
毕竟这个阿基莫维奇的身份他是清楚的,布列斯特谈判期间,就是这个人充当了德国的暗中代表,跟他们达成了秘密交易。某人跟他有联系,非常的正常。而且导师大人觉得,这种消息也只能通过这种私下的渠道传递,拿到台面上反倒不好说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刚才为某仙人辩护的时候,讲的是来自国外的可靠渠道。原因就是阿基莫维奇的身份必须对托洛茨基保密,毕竟私下交易的事儿是背着老托的,如果让这个家伙知道,一点儿好处都没有。弄不好还会被他拿出来大作一番文章。
不过,导师大人对德国人、对阿基莫维奇并不是特别的信任,不管是布列斯特和谈期间还是条约签订之后,德国人明里暗里的小动作可是非常多。很难说,这是不是德国人又在耍手段。所以导师大人虽然比托洛茨基稍微好一点,对这个消息比较的重视,但也不完全相信情报的真实性。
当然,如果让他老人家知道了,情报的来源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如果让他知道情报是从军情六处的内线搞到的,他绝对不是这个态度。不说完全相信这个情报,至少他会更加的重视。
可以想象,连带头的导师大人和托洛茨基都没有引起特别高的重视,对情报的真实性大加怀疑,其他人恐怕打的折扣会更多,以至于会议有一点冷场,没有人开口发表什么意见。
导师大人不得不亲自站出来打圆场:“大家各抒己见,都说说对这个情报怎么看吧!”
其他的人依然是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说这个情报完全不值得一提,似乎态度不端正,而且有打导师大人脸面的嫌疑;说必须重视这个情报,并立刻采取措施,似乎又有一点不负责任。这个度还真不好把握。
又僵持了片刻,还是斯维尔德洛夫首先打破了沉默,如今也只有他适合发言,毕竟他是某人的好哥么,还是导师大人的铁杆心腹,就算话不太中听,也不会引起某人和导师大人的误会不是。
“我个人认为这个情报必须引起重视。”斯维尔德洛夫的第一句话就给自己的发言奠定了基调,似乎他是准备一如既往为自己的好哥么摇旗呐喊了。
当时,斯 大林是有些不屑的,他觉得小斯太纵容某人,那个小子说什么你都附和,尼玛,你们俩到底是谁领导谁啊!你这么搞,一点领导的权威都体现不出来,真是窝囊!
不过斯维尔德洛夫接下来的发言却出乎了钢铁的意料,这也充分表现出小斯自己的主见,“不过引起重视并不代表要立刻采取行动,在情况并不明朗的情况下,就盲目的做出反应,这是有百害而无一例的……我觉得,安德烈同志提供的情报非常有意义,我们必须对捷克军团的动向高度的关注,不管他们是不是真的准备发动叛乱,加强对他们的工作,搞清楚他们的真实目的,都刻不容缓了!”
其实小斯的意思就是一条——哥几个,咱们就别在这里空对空了,既然消息的真实性谁也没有把握。基于这个基础再讨论也得不出什么有意义的结论。与其在这里扯淡,不如赶紧抓紧时间干点实事,咱们赶紧加派人马去打探虚实不就完了……
斯维尔德洛夫的提议获得了一致通过,并不是其他的政 治局委员想不到这一点,而是他们不方便说。谁让导师大人煞有介事的把人召集在一起开会,摆出一副严肃对待的架势。这种情况下跟他唱反调,不顺着他的意思来,赶紧的引起重视,而是扯什么再探虚实。嗯,这很容易引起误会啊!
万一让列宁误会了,以为他们态度不端正,这可怎么是好。至少托洛茨基和斯 大林都不敢这么做,他们只能装聋作哑三缄其口了。由此可见领导核心太过于强势,权威太厉害,也不一定是好事,至少是不利已广开言路的。试想一下,如果现场没有斯维尔德洛夫这个方便说话的人,这个蛋疼的会议还不得一直扯淡下去。
当然,从主观上说,导师大人也不是想搞一言堂、搞家长作风,更不是不知道在情报真实性无法保证的情况下,最正确的办法就是去搞清楚事实。
导师大人是清楚的知道这一点的,而他之所以这么煞有介事的召开政 治局会议专门讨论这个问题,其实本质也是为了广开言路。他觉得这个问题很重要,不应该由他一个人随随便便就做出一个决定,应该向政 治局的其他同志通传并商量讨论,做出一个集体的决议。毕竟这一段时间,他已经表现得够强势了,有必要也必须给其他同志更多的发言机会,怎么也得照顾一下大家的情绪吧!
谁能想到,列宁的本意是好的,可是执行起来的时候,托洛茨基和斯 大林错误的解读了他的意图,产生了误会,直接导致了事情向着完全相反的方向发展了。
从这个一点看来,政治上的事情哪怕是完全处于好意,可是过程中的意外,莫名其妙的就能让事情变质,可见想要做一个有作为的政治家,光自己牛逼还不行,还得有好队友配合,最好还有那么一点儿运气,否则结果还真的很难说。古往今来,好心办坏事的例子实在是太多太多。
而这个时代的列宁无疑是幸运的,有斯维尔德洛夫辅佐他,而托洛茨基、斯 大林之流也算得上是好队友,再加上某仙人这种非人类存在,哪怕其中不可避免的有那么一点波折,但是他主要意图还是能基本实现,反正不会跑的太偏。
无疑的,列宁和布尔什维克的幸运,对于他们的敌人来说,就是不幸了。比如说科尔尼洛夫,这个曾经在1917年叱咤风云的大人物,如今的情况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在前线大本营被瓦解之后,他虽然侥幸逃出升天,跟着小伙伴邓尼金一起聚拢了小股残兵逃往了顿河方向。
这一路那个叫风餐露宿饥不择食,反正科尔尼洛夫觉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1916年从战俘营出逃的那一段时光,简直比丧家之犬还要狼狈。
甚至,如今还不如当年,至少当年他从战俘营逃脱的时候,对前途是充满了信心的,当时他认为俄国必然会赢得胜利。只要能逃回俄国,前途将是一片光明。
而现在,他几乎已经看不到任何希望了,布尔什维克份子跟德奥集团已经达成了协议,正式退出了战争,对于坚持战斗到底的他来说,这简直就是精神上的重创。
他不断的在脑子里勾勒出这样一幅画面——当德奥集团被协约国集团击败之后,为了惩罚背信弃义的俄国,协约国集团的铁蹄将踏碎俄国。很有可能俄国将会被完全肢解,退化到15世纪的状态,在世界大国的花名册中,再也不会有俄国的存在。甚至,很有可能,俄国将成为列强的殖民地。
一想到这种可怕的后果,科尔尼洛夫除了在心中大骂布尔什维克,就是一阵阵的无奈。他觉得自己对局势再也不能起任何作用,他就像是一只撼大树的蚍蜉,无论他做什么,都无法改变这个注定了的局面。
科尔尼洛夫的士气是低落的,做什么他都提不起精神,而且随着他对局势愈发的绝望,他的脾气就愈发的大,他就像一个点燃了的火药桶,随时都会炸。
“安东,战斗准备进行得怎么样了?”科尔尼洛夫昏昏沉沉的向邓尼金问道。
邓尼金叹了口气,忧虑地望着精神不振的老伙计,心事重重的说道:“我们的部队缺少武器、缺少弹药、粮食也紧缺,不过最关键的是,我们缺少人。以我们现在的兵力,根本就不能做什么!”
一边说,邓尼金一边观察着科尔尼洛夫的表情,他很想从老朋友那里获得一点支持,哪怕只是精神上的支持也是好的。不过让他失望的是,科尔尼洛夫的表情总体上说是麻木不仁的,灰蒙蒙的双眼没有一丝神采,就像死人一样。
这可不是邓尼金想要的,他不得不向老朋友强调道:“拉尔夫,我们不能继续这么浑浑噩噩的过日子了,我们必须拿出一点决心和意志,我们必须打一场胜仗,小伙子们都看着我们,我们必须给他们一点激励!”
科尔尼洛夫慢悠悠的抬起头,用浮肿的眼睛看了邓尼金一眼,毫无中气的问道:“现实情况就是这样的,以我们现在的力量,自保都成问题,打胜仗?谈何容易……”说着他长叹了口气,十分消沉地说道:“你刚才不是说了,我们缺少武器弹药、吃不饱肚子,甚至人手都十分紧缺,这样的情况下,能做什么?”
邓尼金为之愕然,他可没想到科尔尼洛夫的意志是如此的消沉,从他口气听来,这位是准备直接等死了。邓尼金可不想等死,他发誓要将俄国从布尔什维克的魔掌中拯救出来,而且他也完全相信能做到这一点。
是的,邓尼金非常清楚的知道情况不是特别好,但是他觉得,情况不好只是暂时的。随着布列斯特合约生效,随着布尔什维克正式退出大战,心怀怨恨的协约国集团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惩罚布尔什维克。
而鉴于战况,协约国集团很有可能不能直接干涉俄国,必然的他们只能选择扶植俄国内部的代理人。只要能保留一只军队,只要能向协约国集团证明,他们有能力给布尔什维克制造麻烦。很快的,源源不断的武器弹药就会送到他们手里,建立起一只强大的军队绝对不是做梦。
而有了这支军队,邓尼金相信,以自己的专业水准,消灭半路出家的布尔什维克,简直就是探囊取物一般容易。基于这样的信念,他对于意志消沉的老朋友科尔尼洛夫是相当的看不顺眼,你这个货就不能拿出一点儿俄罗斯英雄的气魄吗?怨天尤人婆婆妈妈的像个娘么,简直惹人生气。
邓尼金有时候都想撇开这个拖后腿的老朋友自己单干了,不过邓尼金知道,和这位老朋友比起来,他有个最大的短板,他在政治上没有多少助力。不像这位老朋友顶着俄罗斯英雄的牌子、也不像这位老朋友当过总司令、更不像这位老朋友拥有那么多外国朋友的好感,而这一切是如今能够干出一番事业所必须的。
审视着浑浑噩噩的科尔尼洛夫,邓尼金不由得有些嫉妒,这个家伙明明才能一般,可怎么就运气那么好呢?如果他拥有这一切,断然不会怨天尤人,相反,他会积极的做好准备,一旦时机成熟就会立刻起事。
有时候,邓尼金都想撇开这个老朋友单干,他相信只要自己自立门户,只要振臂一呼,现在这支部队绝大部分人都会跟着他走。对于这位无所事事也极其无能的前总司令,部队上下都受够了,如果不是他邓尼金一直在维护局面,人心和队伍早就散了。
但是邓尼金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现在的俄国,跟他一样有想法干大事的军官千千万万,不少人都在等待着时机。要想从这千千万万人中脱颖而出,必然需要一点特别的手段,而科尔尼洛夫的这块牌子就非常不错。
望了颓废的科尔尼洛夫一眼,邓尼金带着一丝不屑走出了帐篷,他就像一头发现猎物的豹子,小心的影藏着身形,等待着最好的时机到来……
210 各怀鬼胎(上)
邓尼金虽然对未来充满信心,也有决心大干一场,但是他也不是那种yy起来没有边际,都不记得自己是老几了的傻瓜。在对美好未来充满希望的同时,对于现实的残酷他也有着清醒的认识。
应该说科尔尼洛夫的绝望和消沉也不是完全没有原因的,哪怕是未来可能再美好,眼前的现实就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从大本营逃出来之后,他们聚拢了一小撮残兵,然后就流窜到了顿河流域。
没错,就是流窜,他和科尔尼洛夫几乎就像丧家之犬一样狼狈的东躲西藏,如果不是布尔什维克的威信还没有完全确立,如果不是整个俄罗斯一片混乱,他们这对难兄难弟还真没有个落脚点。
这几个月过得那个叫苦啊,没有粮食,只能出去抢,可偏偏的俄国的老百姓都不富裕,抢来的那点粮食都不够喝粥的。尤其是进入了寒冬之后,衣食住行方方面面都是问题。好在他们还有点人马和武器,在帮助当地的地主老财平息了泥腿子的暴动之后,才好歹有了个落脚点,否则非冻死不可。
不过这么苟延馋喘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邓尼金很清楚,这样的日子不光活不痛快,而且也非常危险,如果不能壮大声势推翻布尔什维克的统治,一旦布尔什维克完全控制住了国内的形势,绝对会毫不留情的将他们剪除干净。
所以,这些日子以来,邓尼金一直在做准备,他积极的联络卡列金的残部,尽可能的收拢人马,想尽一切办法收集武器弹药,并暗地里和外国势力接头。
不过努力归努力,可是这些工作的成效并不明显,卡列金的部队完全被伏龙芝打怕了,这帮人都成了惊弓之鸟,大部分人都在观望看形势,并不准备积极的响应邓尼金的号召。甚至这帮人更关心吃饭和住房问题,只顾着打家劫舍抢点小钱,对什么远大的理想和美好的蓝图完全就不在乎。
反正邓尼金对这帮货是失望透顶,如果不是力有不逮,他绝对要将这群鼠目寸光的家伙全部抓起来统统吊死在电线杆上。
在经历了这一系列的挫折之后,邓尼金也只好暂时忍耐了,他也不想再其他傻瓜身上浪费精力,如今,他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协约国集团上,指望着他们早日做出决定干涉俄国。
皇天不负苦心人,邓尼金回到他的帐篷没多久,传令兵就急匆匆的找到了他,“参谋长阁下,总司令让您赶紧去他那里开会!”
邓尼金有些意外,他可是刚从科尔尼洛夫那里回来没多久,那个死气沉沉的货如果要开会,刚才直接告诉他不就得了,何必等他回来之后再多此一举。
说实话,邓尼金也有些烦了,这一天天的都是坏消息,哪怕他意志再坚定,也受不了这个折腾。他很不耐烦地问道:“开什么会?”
传令兵其实也不想来,这大冷天的,饭都吃不饱,谁不愿意烤烤火打打盹,谁愿意传这个鸟命令,谁又原因看几个司令官的臭脸?
他有些敷衍的回答道:“司令官没说,只是让您赶紧去!”说完,这个货干脆随便敬了一个礼,然后摇摇晃晃的走了。
传令兵的态度邓尼金也懒得计较了,这些天已经不止发生了一起士兵哗变和逃跑的事件,对于这些大头兵内心中的想法,他一清二楚。现在的情况是,光说白话已经不可能挽回长官的威严了,得拿出切切实实的东西,比如让这帮货吃饱穿暖,才能恢复他们的士气和信心。
在这种情况下,教训这个传令兵一点儿用处都没有,反而会让其他的士兵更加的怨恨你。再说,跟一个白痴小兵兵计较,他这个中将也丢份不是。
当然,不计较不等于不在意,不计较完全是迫于无奈,邓尼金的选择是记下这笔账,秋后慢慢算。而且,他对科尔尼洛夫突然要开什么会更有怨言,用讥讽和挖苦的语气,他对自己的副官说道:“真是稀奇了,沦落到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已经一个月了。这一个月以来,我还以为我们的司令官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职责……早不开会。晚不开会,偏偏等我要喘口气的时候,就开会,他还真会选时间!”
说到这,他忽然问道:“你说,他想开什么会?散伙大会?”
嘴上抱怨归抱怨,邓尼金还是要去参加这个会议的,一路上他都想好了,如果科尔尼洛夫真的打算散伙,那么一定要阻止那个傻瓜,他可不会半途而废。
不过让邓尼金比较意外的是,再次走进科尔尼洛夫的帐篷时,他看见了两个意外的来客,一个是十月份接替科尔尼洛夫执掌军权的阿列克谢耶夫,另一个清瘦的小胡子他却不认识。
不过认出阿列克谢耶维奇对邓尼金来说就足够了,自从九月份他和科尔尼洛夫倒台之后,就跟阿列克谢耶维奇失去了联系,突然的这个老小子冒出来了,要说没有大事发生,打死他都不相信。
邓尼金正思考的当口,科尔尼洛夫却无比豪爽的在招呼着阿列克谢耶维奇,仅仅从此刻看,完全看不出这位总司令之前还是一副死人脸。现在的他有些回光返照的意思,那种亢奋的劲头让邓尼金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后知后觉的科尔尼洛夫察觉到邓尼金进来了,他异常高兴地招呼道:“安东,我们的老朋友带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好消息?邓尼金有些狐疑,说实话,自从1917年9月份开始,他就没听到过什么好消息,倒是各路的坏消息此起彼伏,他很怀疑科尔尼洛夫是不是被阿列克谢耶夫给忽悠了。
据邓尼金所知,阿列克谢耶夫这几个月的日子也不好过,亲社会革命党的他,在十月革命之后,肯定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猛不经的冒出来,还带来了什么好消息,邓尼金很怀疑,这货是不是看上了他们的队伍,准备来一个空手套白狼呢?
这种怀疑是很有根据的,要知道在去年九月份的事件中,科尔尼洛夫跟社会革命党闹得很不愉快,双方几乎就是完全撕破了脸。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有好消息,社会革命党也不会便宜科尔尼洛夫。事出反常即为妖,邓尼金可不是科尔尼洛夫这种缺心眼,立刻的他就提高了警惕,不动声色的问道:
“什么好消息?”
科尔尼洛夫哈哈大笑道:“我们的盟国终于无法在坐视布尔什维克乱党胡来了,他们已经达成了一致,必须立刻解决布尔什维克,纠正他们的倒行逆施,让俄国重新回到正确的轨道上来!”
邓尼金心中一惊,这么重大的消息,他派出去联络和探听情报的探子却没有反馈回来,反倒是不速之客阿列克谢耶夫首先找上门来,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协约国集团就算有动作,可能也是秘密进行的,而社会革命党恐怕已经首先跟协约国集团达成了一致!
对于邓尼金来说,这真心不算是什么好消息,如果协约国集团准备支持社会革命党,准备扶植他们,那么很明显的,科尔尼洛夫的政治作用就会大打折扣。如果他们不准备打科尔尼洛夫这张牌,那么之前他所积极准备的一切似乎都没有意义了。
看着科尔尼洛夫傻乎乎没心没肺的开怀大笑,邓尼金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他很想抓住科尔尼洛夫的衣襟,狠狠地抽这个货几个嘴巴,你丫的是真傻比还是假傻比,你能不能动脑子想一想,这个消息对你来说真是好消息吗!
可惜,科尔尼洛夫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以为邓尼金的发蒙不过是太欢喜了,就像之前的他一样,是被这个天大的好消息震晕了,他迫不及待地为邓尼金解说起当前的形势:
“安东,我们的盟国已经做出了决定,决心推翻苏维埃政权,他们已经跟萨文科夫先生取得了联络,将资助我们这些真正为了保卫俄国而奋斗的人……”
越说科尔尼洛夫越兴奋,以至于有些语无伦次了,不过邓尼金却越听越不是滋味,种种情况表明,协约国集团确实已经同社会革命党达成了一致,也就是说科尔尼洛夫似乎成了可有可无的人,是不是他也应该多做一点打算了?
而科尔尼洛夫却依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依然在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我们的盟国已经同捷克斯洛伐克军团达成了一致,这些英勇的捷克人将打响反抗布尔什维克的第一枪……太好了,我早就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是存在公理的……看看,连捷克人都知道布尔什维克在倒行逆施,可见他们是多么的不得人心……我相信,只要我们团结起来,必然能够打到布尔什维克……上帝啊,我太高兴、太兴奋了!”
邓尼金心里是愈发的不耐烦了,对这些废话完全嗤之以鼻,他更想知道阿列克谢耶夫的来意,这个货不太可能只是为了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而来吧?
邓尼金很明显的意识到了一点,阿列克谢耶夫的来意绝对不会单纯,他,或者说社会革命党之所以来找科尔尼洛夫,恐怕是他们想利用这货做点什么……那么科尔尼洛夫有什么值得利用的地方呢?
这个问题对邓尼金来说一点儿都不难回答,科尔尼洛夫唯一有用的地方也就是他在军队中的威望了,相当多数的军官对这位前总司令是抱有好感的,如果他能振臂一呼,应该能带动一大批军官。现在,俄国的情况是明显的,谁有枪杆子谁才有发言权。
果不其然,科尔尼洛夫的发言刚刚结束,阿列克谢耶夫就急不可耐地附和道:“总司令阁下说得很对,我们只有重新团结起来,才能够击败布尔什维克……我们也深切地相信,只要总司令阁下能够起到带头作用,一定能一呼百应,再加上各政党领袖的努力以及盟国的支援,消灭布尔什维克将是轻而易举的,哈哈哈哈……”
邓尼金却没有笑,因为对方的来意跟他的猜测完全一致,社会革命党恐怕就是准备再利用一下科尔尼洛夫的影响力,但是这帮货恐怕又不想给科尔尼洛夫实际的权力,真是打算空手套白狼了。
和邓尼金的猜测差不多,阿列克谢耶夫手舞足蹈的继续说道:“一旦起义顺利开展,我们将首先在乌法成立一个新的临时政府,它将取代苏维埃政权成为俄国真正的合法政府,到时候,将重新召开立宪会议,将废止那个卖国的布列斯特合约,我们将重新拿起武器,重新跟德国人战斗,直到赢得这场大战的胜利!”
阿列克谢耶夫慷慨激昂的语气让科尔尼洛夫激动了,他兴奋得脑门都开始发光了,如果不是邓尼金抢先说话,他已经准备完全跟着阿列克谢耶夫的思维走,准备去y胜利之后该怎么庆祝了。
只见邓尼金淡定地说道:“现在就说这些还太远了,我们还没有取得胜利,我更想知道起义的具体细节,或者说,您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阿列克谢耶夫看了邓尼金一眼,似乎有些奇怪这个家伙怎么会那么冷静,不过他也没太当一回事,以为这就是邓尼金的脾气,他兴致勃勃的介绍道:“您说得很对,现在最关键的还是如何开展起义行动……我们的计划是这样的,首先由捷克军团起事,在顿涅斯克和卢汉斯克方向打开局面,而总司令阁下和您领导的部队需要做的,就是积极的配合响应,夺取察里津,控制这个南方的粮仓,然后……”
不等阿列克谢耶夫说完,邓尼金直接打断了他,很不客气的说道:“阁下,您的计划在我看来有一点异想天开,先不说捷克军团人数有限,是否能在顿涅斯克和卢汉斯克方向打开局面,就说夺取察里津,这一座城市的重要性布尔什维克是十分清楚的,以我们现有的兵力,根本无法夺取那里,不客气的说,您这是让我们去送死!”
阿列克谢耶夫有些尴尬,不过他很快就遮掩过去了,心平气和的对邓尼金介绍道:“我当然知道察里津的重要性,想要夺取那里恐怕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的。但是您必须看到,只要我们夺取了察里津,整个乌克兰南方包括克里木半岛在内,都将成为我们巩固的后方,从这里出发,我们将彻底截断布尔什维克的粮食供应线路,没有了粮食,布尔什维克完蛋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邓尼金依然不为所动,冷冰冰的说道:“这些依然是废话,谁都知道夺取察里津的好处,问题是,我们没有夺取它的实力,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
眼看着科尔尼洛夫也皱起了眉头,似乎是被邓尼金的警告打动了,阿列克谢耶夫赶紧说道:“如果您担心的只是这一点,那我必须说,这完全不成问题,”说着他指着一直站在他身边没有说话的那个削瘦的小胡子说道:“彼得.尼古拉耶维奇.弗拉格尔中将所领导的部队将配合你们攻占察里津……”
这时候邓尼金才对弗兰格尔引起了重视,这个小胡子的名头他也听说过,这个小胡子乃是贵族出身,有个男爵的名号,参加过日俄战争,到一战中已经官至中将。不过总体而言这货的指挥才能十分平庸,没有取得过什么耀眼的战功。而且据说这货的性格十分残暴,对士兵对俘虏就像魔鬼一般。
反正邓尼金对这货的第一感觉就不是太好,觉得这个货太阴沉了,不过这种理由可无法说服科尔尼洛夫,他直接问道:“那么弗兰格尔将军拥有多少兵力呢?”
阿列克谢耶夫露出了尴尬的表情,随着布尔什维克站稳了脚跟,支持继续战争的将领都遭受了重大打击,弗兰格尔在十月革命之后也是仓皇出逃,在克里木方向,他仓促的组织起了一支千余人的志愿军,而且这支部队武器弹药奇缺。这让他怎么介绍?
弗兰格尔倒是大大方方承认了自己力量不足:“我的军队数量有限,武器和弹药也不充足,但是我的小伙子们都是完全的爱国主 义者,对布尔什维克恨之入骨,他们的战斗热情十分高涨,这将极大的弥补其他方面的不足!”
邓尼金没有说话,他只是给了科尔尼洛夫一个眼色,实话实说,他不看好这次行动,以这点人马去打察里津,简直是肉包子打狗。
实际上科尔尼洛夫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刚才的兴奋和意气风发一瞬间就从他身上消失得干干净净,他似乎又回到了之前悲观消沉的状态中。
眼看情况不妙,阿列克谢耶夫赶紧又道:“其实,我认为察里津没有那么难打,当捷克军团起义之后,布尔什维克的主力和主要的注意力必将集中在他们那里,察里津方向不会有重兵,而且他们也绝对想不到,我们在克里木方向还埋伏了一只军队,只要能达成突然性,拿下察里津绝对不是什么大问题!”
211 各怀鬼胎(中)
从地图上看,阿列克谢耶夫的说法似乎有道理,察里津位于伏尔加河和顿河的汇集点,处于卢汉斯克的后方,向南直抵克里木半岛,能够沟通里海、亚速海和黑海,战略位置十分重要,而且也是很重要的粮食基地。
如果能拿下这里,就可以把整个乌克兰的东南方向和克里木半岛作为基地,然后就能顺着伏尔加河和顿河北上,兵锋能直指莫斯科。就算无法在莫斯科方向取得进展,也能沟通东北方向,跟乌法取得联系。反正,只要有一点军事常识,就知道夺取察里津确实是一步好棋。
坐在这个帐篷里的,不管是科尔尼洛夫还是邓尼金和弗兰格尔,虽然都算不上什么军事家,但是最基本的军事常识他们还是懂的。所以他们都同意夺取察里津确实是个好想法。
但问题是,想法好,并不代表就一定能够实现。军事家跟一般军人的区别就是能够化腐朽为神奇。但很可惜,这几位都不具备这样的素质。如果兵员充沛且人强马壮,他们都有把握拿下察里津。不过现在,人困马乏士气低落的情况下,去打察里津,这几位还真没有把握。
邓尼金就首先说道:“拿下察里津是个很好的想法,但问题是,就算有弗兰格尔将军的支援,就算布尔什维克的主要注意力都被捷克军团所吸引了,以我们现在的兵力也无法完全保证能拿下察里津。”
稍微一顿,邓尼金很严肃地说道:“我必须提醒阁下,这是冒险,或者说是赌博,一旦失败,后果将是不堪设想的!”
阿列克谢耶夫清楚这一点吗?作为一个将军,一个高级军官,对此他是心知肚明的,以科尔尼洛夫和弗兰格尔现有的兵力去打察里津确实是在冒险,风险还很大!
既然如此,为什么他要鼓动这个计划呢?原因很简单,政治需要。自从布尔什维克同德国人达成了布列斯特合约之后,俄国的形势似乎是比较明朗了——就像列宁说的,一场内战不可避免!
如果布尔什维克能够再下一城,消灭掉国内的反对派,那么俄国今后半个世纪的走向就基本明确了,不用说共 产党将开天辟地。反之,如果俄国国内的反对派造反成功,打垮了布尔什维克,那么俄国恐怕将恢复到老秩序,也就是像二月革命胜利之后的那种状态,继续乱下去,甚至会呈现出一种群雄军阀割据的状态。
当然,对于阿列克谢耶夫等人来说,这样的混乱是可以接受的,至少游戏又重新回到了他们所制订的规则当中,就算是乱也是民 主的乱、高尚的乱、道德的乱。比布尔什维克黑暗、残暴的“秩序”要强一万倍。
可以想象,在那种混乱的状况下,对野心家们来说,是充满了机遇的。不管最后俄国变成什么鬼样子,甚至分裂成几块几十块,只要自己的利益得到了保证,那才是真理。
这一点儿都不是开玩笑,在历史上,在俄国内战中,白军的头头脑脑之间,可是一点儿都不团结,更谈不上什么和睦。就比如这个帐篷里坐着的两个人,邓尼金和弗兰格尔,作为白军的主要将领,这二位的矛盾后来就非常的尖锐,斗争那个叫激烈。最后弗兰格尔被邓尼金赶出了俄国。
其他的,立宪民主党和社会革命党之间的纠纷,政治领袖和拥兵自重的军阀之间的矛盾,林林总总的一大堆。可以说从一开始,这批人就不是一条心,也从来没想过要朝一个方向走,只要是条件允许,这帮货就会互相倾轧,争权夺利。
其实,二月革命胜利之后,就表现出了这种现象,社会革命党和立宪民主党之间的矛盾和纠纷就不断,这原本势力最强大的两个党派之间的斗争,不断的削弱着他们的力量,就算没有布尔什维克,这两党迟早也会打一个你死我活。
从某种意义上说,白军首领之间的内斗也间接的帮了布尔什维克的大忙,而随着布尔什维克完全控制了俄国的工业核心,随着红军不断的被武装起来,内部斗争不断又只能吃外国救济的白军集团,失败自然是不可不免的。
当然,这些话有些扯远了,反正只需要明白一点,白军内部一点儿都不安宁,各路野心家都有自己的打算,根本就拧不成一股绳,都想着算计对方自己捞便宜就够了。
而现在的情况,就是阿列克谢耶夫准备算计一把科尔尼洛夫,他所代表的社会革命党确实跟协约国集团取得了联系,也确实准备好发动叛乱。
但是其中有一个小问题,社会革命党跟军方的关系很一般,不少老派的军官都认为,正是社会革命党在去年七月到十月份的胡折腾,才导致了布尔什维克上台。对于这帮自称为社 会主义者的家伙们,旧军官并没有多少好感。大批观望中的军官们更希望有一个真正诚实可靠的军人来领导他们,对社会革命党并不是特别买账。
不光是俄国国内的旧军官,协约国集团对社会革命党的感观都不太好,实际上协约国集团对俄国国内的政党都没有特别好的印象。在二月革命胜利之前,英法两国对极右的立宪民主党都不满意,觉得他们太激进了,甚至都不愿意跟他们打交道,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实际上当俄国二月革命胜利之后,英法两国虽然迫不得已的不得不跟之前他们不喜欢立宪民主党打交道,也不得不积极的拉拢他们。但是从一开始英国人和法国人就做好了两手准备。
一方面加强对立宪民主党和社会革命党的工作力度,另一方面,他们也在积极的联络俄国国内的军队势力,拉拢了一大批高级军官。做好了一旦时机成熟,就用军队的势力去取代立宪民主党和社会革命党的准备。
这其中最明显的例子就是科尔尼洛夫,一度这个货获得了英法美三国的完全好感,三国首脑不断的为这个货摇旗呐喊,就差着没明说要让这个家伙出面组阁了。
在九月事件中,科尔尼洛夫之所以敢那么大胆的去搞政 变,很大的原因就是协约国集团的支持和纵容。可惜,这个货能力实在是太那啥,也实在是不得人心,他的仓促起事反而给了布尔什维克东山再起的机会,打垮了他之后,俄国的形势也就开始明朗了。
而现在,虽然科尔尼洛夫的处境很糟糕,但是协约国集团依然对这个货还是有期望的,对他也更信任一些。这就导致了,社会革命党和立宪民主党要扛起反布尔什维克的大旗,还必须要借这个货的名头用一用。
不过这个名头也不是那么好借的,反正不管是社会革命党还是立宪民主党,对于科尔尼洛夫的反骨仔作风,都是心有余悸的。只打算利用这个家伙,但是却不想让他东山再起。
所以特别安排了一个硬骨头让他啃,打下了察里津,你科尔尼洛夫也是元气大伤,一时半会儿就无法威胁我们的地位。只要我们利用好了这段时间,巩固了力量,到时候自然就不跟你一块玩了。
当然,也很有可能科尔尼洛夫打不下察里津,不过这也不要紧,社会革命党和立宪民主党要的就是他打响第一枪,给那些在犹豫和摇摆中的旧军官做一个榜样。
只要科尔尼洛夫肯按照他们的指挥去打察里津,他们就有话说:“看到没有,你们所信任、所敬仰的科尔尼洛夫将军也是听我们指挥的,这充分说明了乌法临时政府的合法性和权威性。连科尔尼洛夫都尊重我们,你们这些人还有什么话说,还不乖乖的听命行事!”
甚至,社会革命党和立宪民主党巴不得科尔尼洛夫失败,试想一下,如果科尔尼洛夫打下了察里津,那他岂不是威望大增,到时候一呼百应,更加不会把他们放在眼里。
这样的局面社会革命党和立宪民主党肯定是不愿意看到的,而科尔尼洛夫打了一个大败仗,那就完全不一样了。肯定这货的声望会进一步下跌,对他有好感的旧军官自然要多想一想,是不是要继续信任这个怂胞。协约国集团自然也会对这个货彻底的死心,他们肯定不会在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烂货身上下注的。
可以说科尔尼洛夫失败了,社会革命党和立宪民主党才会拍手称快,这将代表他们可以名正言顺自己的权威,再也不必担心有军人跟他们抢班夺权了。
很显然,阿列克谢耶夫这一趟的来意就是恶意满满,可以说,他就是来用花言巧语忽悠科尔尼洛夫,将他往火坑里推的推手。而傻乎乎的科尔尼洛夫还以为这个家伙带来了好消息,真是可悲可叹啊!
好在,科尔尼洛夫身边还有一个聪明人,邓尼金可是一直有着清醒的头脑,对于攻打察里津,他十分的警惕。对他来说手头上的这点部队就是今后发家致富的本钱,他怎么可能把所有的本钱都拿出去豪赌?邓尼金没有那么冲动,更没有那么傻!
所以,邓尼金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危险,强调困难,其本质其实就是不打算去察里津冒险,而这样的态度肯定是无法让阿列克谢耶夫满意的。
在邓尼金几次三番“片面”强调风险之后,他终于忍不住了:“邓尼金将军,我必须提醒您注意,您有一点过于的小心谨慎,甚至显得有些怯懦了!作为一个俄罗斯军人,一个高级军官,我们的职责是保卫祖国,在当今,当国家政权被布尔什维克叛匪窃取,当他们不断的出卖俄罗斯利益的时候,我们怎么能袖手旁观?你难道就是这么去保卫我们的祖国的?”
换做其他人,阿列克谢耶夫的这一套可能有用,但是邓尼金才不吃这一套,从一开始,他就看穿了社会革命党和立宪民主党的虚伪,对他们的种种做法嗤之以鼻,他可以为了俄罗斯抛头颅洒热血,但是却不会为了立宪民主党和社会革命党的利益去牺牲。
对于这些政客的鬼把戏,他太清楚了,对他们说的每一个字都不要听,只当他们十分放屁,如果他们不能拿出有用的干货,那么就应该按兵不动。
顿时,邓尼金冷笑了一声,回答道:“正是因为我热爱俄罗斯,想要挽救我们伟大的祖国,所以我才不得不谨慎行事。我们手头的军事力量是万分宝贵的,再也经不起任何无谓的消耗和牺牲,如果没有完全的把握,就不能仓促行事……否则,当我们最后的力量被消耗掉时,还能用什么去保卫伟大的祖国呢?”
阿列克谢耶夫气的够呛,以前他可不知道,邓尼金的嘴皮子功夫这么厉害,三下五除二就化解了他的攻势,还摆明了一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态度,这可真是难办啊!
尤其是当他注意到科尔尼洛夫似乎更信任邓尼金,对他的意见频频点头的时候,阿列克谢耶夫就觉得愈发的为难了。如果不赶紧想办法说动科尔尼洛夫,这一趟可就白来了。万一科尔尼洛夫按兵不动,那策划好的一切不都抓瞎了。
可现在的情况是,阿列克谢耶夫自己不适合继续说话了,他再开口恐怕就会同邓尼金直接杠上,容易激化矛盾,而且他也没有必胜的把握能说服邓尼金,万一被邓尼金钻了空子,驳倒了,反而会坏事。
这时候只能让其他人说话了!
立刻,阿列克谢耶夫就不动声色的给了弗兰格尔一个眼色,由他出面跟邓尼金打对台比较合适,就算出了茬子,自己也没责任不是。
弗兰格尔收到阿列克谢耶维奇的眼色之后,立刻就发动了攻势,“邓尼金将军,按兵不动是无法保卫祖国的,你的做法在我看来就是胆小怕死。捷克军团的配合,对于我们来说是天赐良机,如果我们错过了这个机会,那将后悔终身!当您的子孙回忆起您今天的决定时,他们也会为您的决定感到羞耻的!”
这番话与其是说给邓尼金听的,还不如说,是讲给科尔尼洛夫的听的,这就是准备用激将法了。应该说是取得了一定的作用,科尔尼洛夫还真吃这一套,立刻的他又开始犹豫了。
不过,邓尼金可是一点儿都不犹豫,他在心中冷笑了一声,斩钉截铁的说道:“捷克军团的配合虽然是个机会,但是,客观现实决定了我们现有的力量无法夺取察里津……既然如此,在我看来这也不是什么好机会,反而是自取灭亡。如果因为一时的鲁莽而葬送了我们最后的军事力量,从而导致了全盘的失败,那才会招致后人的耻笑!”
弗兰格尔气得够呛:“你……”
可邓尼金却理都没理他,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在我看来,如果不能壮大我们的军队,如果不能搞到充足的武器弹药和粮食,就不能仓促的发动进攻。这是铁一般的事实,如果萨文科夫先生和其他的杜马想要争取胜利,那么首要的就是为我们解决这些问题。不解决这些问题,根本不能发起进攻!”
阿列克谢耶夫和弗兰格尔气得够呛,可是科尔尼洛夫却是眼前一亮,他满怀深意的看了邓尼金一眼,似乎是在说:“老伙计,你干得太棒了!”
科尔尼洛夫为什么会高兴?道理不是很明显么,谁不知道手头有枪才是当前局势下的立身之本,萨文科夫派人来让他起事,却什么都不给,这似乎有点拿他当冤大头的意思。科尔尼洛夫可不傻,立宪民主党和社会革命党在打什么小算盘,他多少能猜到一点,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犹豫不决的主要原因。
而现在,邓尼金直接就把话说开了,挑明了态度——想让我带头,想让我去打察里津,可以。但是我势单力薄,你们怎么也得支援我点物资吧!没有物资?嘿嘿,对不起,不是哥么不爱国,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所以这货立刻就随声附和道:“安东的意见我非常同意,我这里的情况十分困难,自保都为难,虽然我们愿意为了祖国而牺牲,但是不解决客观上的问题,攻打察里津根本没有胜算。请转告萨文科夫先生,请他体谅我们当前的困难,除非能给我们充足的支援,否则,我们很难配合你们的计划!”
阿列克谢耶夫几乎想要骂娘了,这年头谁不知道武器弹药和粮食的重要性,凭什么支援你这个白眼狼,喂肥了你,好让你又一次反水是吧?
不过这些话他还真不能直接说,否则当场大家就翻脸了,忽悠科尔尼洛夫往火坑里跳的计划自然也就破产了。阿列克谢耶夫只能继续画饼充饥,“你们的困难我们是了解的,但是如今的情况是哪里都困难,而且当前布尔什维克控制了交通线路,就算我们能支援你们,也运不过来啊!”
说着,阿列克谢耶夫很“诚恳”地讲道:“这样吧,基于当前的困难形势,只能采取一种办法来解决你们的问题……”
212 各怀鬼胎(下)
邓尼金有些惊讶了,他原本以为自己把话已经挑明了,阿列克谢耶夫不太可能答应他的任何条件,说不定这个家伙直接就会拂袖而去。他完全就没有想到,这个货竟然能提出什么解决问题的办法,难道这个家伙真那么有诚意?
说实话,如果事实真是如此,邓尼金都不禁高看了阿列克谢耶夫和社会革命党一眼,不为小利必有大谋。如果社会革命党早这么通情达理,何以让局势恶化到现在这个地步。如果他们在二月革命之后就能表现得这么伟大,布尔什维克压根就没戏!
没错,邓尼金一直有一种怨念,他觉得就是社会革命党这帮假社 会主 义者在里面搅和,一直跟政府拆台,才让局势变得这么不可收拾。如今他们能“痛改前非”,说实话,邓尼金觉得拯救俄国的希望更大了。
不过,很快,阿列克谢耶夫就用实际行动告诉他,社会革命党还是之前那个社会革命党,希望什么的都是扯淡。只见这个货很无耻的说道:“我认为解决当前困境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你们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积极的想办法解决这些困难,搞武器弹药、搞粮食、将爱国的民众组织起来,我相信只有你们积极主动的去做,这些问题都是能够解决的!”
不要说科尔尼洛夫和邓尼金,就算是站在阿列克谢耶夫这边的弗兰格尔,听了这话脸色都不是太好看,因为这种说辞无限接近于扯淡。如果能够通过发动主观能动性解决问题,那还叫问题吗?瞧瞧你说的这些屁话,等于是什么都没说,就冲你这态度,合作就成不了!
反正连一开始对阿列克谢耶夫的表示欢迎的科尔尼洛夫都显得无比的沮丧,那脸色一下子就像锅底一样黑了,如果不是必须要讲一点风度,老科估计会直接让他滚蛋了。
这还是态度好的,态度差的,比如说邓尼金这种,那直接就开始冷嘲热讽了:“哼,也就是说,萨文科夫先生完全没有办法帮助我们解决实际问题,也缺乏诚意。既然如此,我觉得完全没必要再浪费时间了!”
阿列克谢耶夫一看情况不好,赶紧板起脸说道:“邓尼金将军,我必须提醒你,我是代表俄国临时政府来的,作为一个俄国军人,服从政府的指挥是天职!”
阿列克谢耶夫不客气,邓尼金那是更不客气,从一开始他就没把社会革命党放在眼里,至于什么临时政府,那种东西谁都可以自封一个,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以为扯起虎皮就可以当大旗了?更何况你们还没有什么虎皮嘛,顶多就算个病猫的皮!
“你所谓的那个临时政府已经在去年十月份被布尔什维克解散了,完全不具备任何法律效应了。而我们的科尔尼洛夫将军,一直以来都是冲在反布尔什维克的第一线,在去年当你们还在跟布尔什维克沆瀣一气的时候,我们就打响了反布尔什维克的第一枪……而正是因为你们的纵容,才使得形势变得如此的恶劣……一个要为当前的失败和混乱负全责的伪政府,没资格下什么命令!”
阿列克谢耶夫气坏了,邓尼金这话有直接打脸的嫌疑,等于就是在揭社会革命党的疮疤,顿时他就火了,他转头对科尔尼洛夫吼道:“拉夫尔,这就是你的人的态度,你们就是这么爱国和卫国的,我强烈的怀疑你们的用心和目的,这种言行简直就是叛国!”
科尔尼洛夫也不是吓大的,他虽然意志消沉,但是好赖话还是能分出来的,阿列克谢耶夫准备空手套白狼,而邓尼金则一直在为他的利益做打算,该向着哪一边那还用说吗?
只见他冷冷的瞪了阿列克谢耶夫一眼,冷冰冰的说道:“叛国?你们这些纵容布尔什维克的家伙,竟然还有脸说我们这些一直在同布尔什维克战斗的人叛国。如果不是看在国难当头的关头,我现在就会命令卫兵将你们赶出去!简直就是笑话,我明确的告诉你们,爱不爱国不由你们说了算,如果你们还是持这种态度,我们确实没有什么可谈的了!”
阿列克谢耶夫刚才其实就是在做最后的赌博,他在赌科尔尼洛夫不敢翻脸,可是事实证明,他赌错了,科尔尼洛夫比他想象的要强硬得多。这个家伙如果真的不跟他们合作,甚至摆出一副反对社会革命党的态度,那他们还真的犯怵。
“我不是这个意思!”阿列克谢耶夫赶紧软了下来,陪着笑脸说道:“不要激动嘛!有问题也可以慢慢商量嘛!”
邓尼金却冷笑了一声:“慢慢商量?怎么商量?不解决我们的实际问题,那么就没得商量!”
这时候阿列克谢耶夫哪怕心里再恼火,再不爽邓尼金,也只能忍耐了,他厚着脸皮说道:“我也没说不解决问题嘛!何必动怒呢?我这不是一直在帮你们想办法吗?”
邓尼金立刻又挖苦了一句:“我不得不说,您想办法的态度还真是奇特,怎么看都像是来捣乱的!”
阿列克谢耶夫知道邓尼金不好惹,干脆的,他也不理会邓尼金的挖苦了,就当没听到那些话,用商量的口吻对科尔尼洛夫说道:“您看这样行不行?临时政府将委任你当西南方面军总司令,您将负责指挥整个东乌克兰和克里木半岛方向的军事行动……”
他还没说完,邓尼金就吐槽了一句:“真是可笑,一直以来拉夫尔都是俄罗斯广大军官心中的总司令,在遭受布尔什维克迫害被非法拘禁之前,他可是名正言顺的全俄武装力量总司令……您确定不是来搞笑的吗?”
阿列克谢耶夫又吃瘪了,就像之前说过的那样,社会革命党想要利用科尔尼洛夫,但是又不准备给出太多的好处,企图随便用三瓜两枣就给科尔尼洛夫打发了,这才抛出个什么西南方面军总司令的职务。
很显然,这样的“施舍”科尔尼洛夫肯定不会接受的,就像邓尼金说的,一直以来他还在以三军总司令自居,现在让他自个给自己跌份,你说他肯干吗?
一瞬间,他对阿列克谢耶夫的态度更加的冷淡了,都没有正眼看他了,这给后者急的,赶紧又道:“拉夫尔,我们不是那个意思,对于您的军事能力和在军队中的威信,我们是充分信任的。但是现在形势不一样了,相当多数的国会杜马对您在去年九月份所采取的行动是抱有成见的,如果再让您当总司令,他们根本无法接受。就是这个西南方面军总司令的位置,都是我多方为你争取来的……”
不过科尔尼洛夫压根就不吃这一套,他跟阿列克谢耶夫没有多少深交,这货会为他争取什么?说起来都是笑话!所以他对这货的说辞根本不予采信,冷笑道:“是嘛,这么说的话,我还得感谢你喽?”
阿列克谢耶夫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干笑道:“大家都是同僚,谈什么谢不谢的,大家都是为了国家,尽可能的多做一点事儿,做出一点自我牺牲也是应该的……”
科尔尼洛夫又冷笑了一声:“是嘛?不过我怎么就没看出你们做出了什么牺牲,搞坏局势的是你们,而时至今日,你们竟然一点儿交代都没有,这算什么牺牲?又算什么努力?”
阿里克谢耶夫顿时变了脸色,很显然,科尔尼洛夫是不打算接受他们的条件,不买这个账了,这可如何是好?
弗兰格尔也看出来形势不妙,赶紧又站了出来:“阁下,必须说,曾经我是很敬仰您的,但是近日一见,实在是令我失望!从一开始,您就没有提过一点儿关于打击布尔什维克的事儿,一直以来都在喋喋不休的谈条件提要求,这是真正的爱国者应该有的作为吗?我简直都为您害臊……”
“你还是为自己害臊吧!”邓尼金毫不犹豫的就打断了他,挖苦道:“空口说白话谁不会?不拿出点实际的东西,不给总司令阁下一个合理的交代,我们之间就没什么好谈的,如果你们真有那么伟大,就应该将真正的权力赋予拉夫尔,让他放手施为拯救俄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要什么没什么,还处处提防,这就是你们爱国的态度?假惺惺的哭嚎两声,谁不会?”
“你……”弗兰格尔被气得够呛,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讨厌一个人。
“不要你你我我的了,”邓尼金却比他还不客气,“打开天窗说亮话,没有足够的武器弹药和粮食,不给拉夫尔一个应该有的位置,我们绝不会同意配合你们的行动,这是底线,没得谈!”
科尔尼洛夫虽然有些不高兴邓尼金自作主张的划定底线,但怎么说这都是在为他争取利益,所以他也没说什么,只是附和道:“这些要求是非常实际的,不解决这些问题,不光是师出无名,也不可能拿下察里津……希望萨文科夫先生能够充分的考虑到我这里的实际困难,尽早的满足我们的要求,否则,耽误了大事,我们可不负责任!”
在阿列克谢耶夫看来,这就是赤果果的要挟了,如果不答应这些条件,那科尔尼洛夫就不会同意出兵配合。可是答应了,又不符合社会革命党的利益,而且也不可能兑现……
兑现?
阿列克谢耶夫忽然灵光一闪,对呀,可以先答应下来,先忽悠科尔尼洛夫出兵,先不急着兑现嘛!只要这个老小子出兵了,真的去攻打察里津,那时候目的已经达成,也就不需要兑现了。
顿时,这货在心里头冷笑了一声,装出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假惺惺地说道:“拉夫尔,不得不说,你让我十分为难啊!这些条件我们很难答应啊!看在一切为了俄罗斯的份上,能不能降低一点要求?”
科尔尼洛夫自然把脸一板,用不容讨价还价的口吻说道:“我都说了,这些是底线,不能商量!”
阿列克谢耶夫更加的“为难”了,沉思了良久,他才长叹了一口气,假惺惺的感叹道:“罢了,大家都是为了俄国,只要是为了俄国好,我们多牺牲一点儿也没什么……你的条件我们答应了……”
他还没说完,旁边的弗兰格尔急了:“阁下,我们不能这么轻易的答应他们的条件,这是……”
背对着科尔尼洛夫和邓尼金,阿列克谢耶夫挤眉弄眼的教训道:“彼得,不要那么小家子气,只要是对国家有利,只要能够挽救俄国,我们吃点亏又算得了什么!”
弗兰格尔立刻就明白了,这压根就是打白条,就是忽悠科尔尼洛夫的手段,实际上刚才他都有些纳闷,怎么阿列克谢耶夫想都不想就将所有的条件都答应了,来之前,萨文科夫不是这么吩咐的啊!这个家伙怎么有胆子胡乱答应呢?
想一想,如今也只有这么忽悠科尔尼洛夫了,哪怕事后科尔尼洛夫追究起来,萨文科夫也可以推得一干二净,只是阿列克谢耶夫私下里答应的,不能作数嘛!
至于阿列克谢耶夫会不会背黑锅。这也不太可能,口头上说说的话,能做什么数,到时候他装傻充愣一口咬定没有这回事就成了。反正不出意外的话,科尔尼洛夫绝对要吃一个哑巴亏了。
想到这,弗兰格尔不禁高兴起来了,刚才科尔尼洛夫和邓尼金的态度可是很嚣张,根本就没把他们放在眼角里,能让他们吃个哑巴亏,弗兰格尔觉得那个舒畅啊!
他忍不住就扫了科尔尼洛夫和邓尼金一眼,想看看这两个白痴是什么表情,他们可能会很得意吧!哼哼,你们也就是现在能得意一会儿了,以后有得你们哭的!
不过弗兰格尔匆匆扫视的一眼,却没有发现他想看到的表情,科尔尼洛夫似乎有些高兴,但又有些狐疑,至于邓尼金,这个家伙只是一脸的冷笑,似乎完全洞悉了阿列克谢耶夫的阴谋。
果然,还没等弗兰格尔惊讶完,邓尼金就开口了:“既然我们能达成一致,那么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该谈一谈具体怎么落实的事儿了?”
这句话就给阿列克谢耶夫吓了一跳,他有个蛋的落实方法,真要谈这方面的事儿,那还不立刻就穿帮了。
这货赶紧抢着说道:“不急,不急,眼下最关键的还是落实攻打察里津的方案,这才是大事,是重中之重,我们还是先落实作战计划吧!”
邓尼金脸上的冷笑愈发的明显了,连科尔尼洛夫都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头,反正当时阿列克谢耶夫就凉了半截腰,他开始意识到,这两个人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果然,又是邓尼金首先发难:“要落实具体的作战计划,那么就要首先落实武器弹药和粮食的问题。之前我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讲过了,没有这些,打察里津就不现实。那么,阁下您是不是首先谈一谈怎么落实解决这些问题呢?”
阿列克谢耶夫出了一脑门子的冷汗,掏出手绢哆哆嗦嗦的擦了一把,干笑道:“不急,不急……”
“怎么不急!”邓尼金忽然显得气势汹汹,仿佛一口要将阿列克谢耶夫连骨带皮吞下去一般,“拿下察里津是整个计划中关键的一环,这是重中之重的关键问题,怎么能不急呢!在这个问题上必须雷厉风行,任何企图拖延的行为都应该以叛国罪论处!”
说到这,邓尼金忽然又将气势汹汹的那一套收起来了,和颜悦色笑眯眯的向阿列克谢耶夫问道:“您说是不是?”
阿列克谢耶夫哪里还敢说话,不断的擦冷汗都来不及,旁边的弗兰格尔一看不妙,赶紧帮着解围:“邓尼金将军,粮食和武器弹药的问题是急不来的,就算要将这些物资拨付给你们,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嘛!眼下还是先讨论作战计划的问题,那些问题稍微放一放,一定会解决的!”
“是吗?”
邓尼金忽然一笑,露出了两排白森森的牙齿,怎么看都觉得瘆人,至少弗兰格尔心里是有些发慌的。
应该说他的预感没有错,邓尼金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他死死的盯着弗兰格尔,阴森森地说道:“既然武器弹药和粮食的问题需要时间,那么解决拉夫尔的身份问题就不存在这样的障碍了吧?这件事情非常简单,就请萨文科夫和其他的杜马先生们早日签发具有法律效应的委任状,明确拉夫尔三军总司令的职权。这不存在什么困难吧?”
阿列克谢耶夫和弗兰格尔简直是坐立不安了,他们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小算盘已经完全被邓尼金识破了,企图通过打白条忽悠科尔尼洛夫上当已经完全破产了。
顿时,阿列克谢耶夫“愤怒”地站了起来,怒吼道:“邓尼金将军,您能不能有出息一点。我们现在讨论的是最关键的作战问题,能不能不要老想着那点私人问题。如果你是这样的态度,那我们之间根本就没办法合作!”
213 关系破裂
阿列克谢耶夫从来没有想到,事情的结果竟然是这样的。来之前他可是对萨文科夫打了保镖,要用三寸不烂之舌将科尔尼洛夫忽悠得找不到北,让他乖乖的为去年九月份所造成的意外赎罪。
可谁想到,科尔尼洛夫竟然完全不像他们想象的那么落魄和失意,反而还很坚决,十分“坚强”的抵制住了诱惑,拒绝了他们的“好意”。
“下一步怎么办?”弗兰格尔闷声问道。
阿列克谢耶夫叹了口气,怏怏道:“把科尔尼洛夫的态度反映给萨文科夫先生,看看他们有什么办法吧!”
弗兰格尔犹豫了一下,说心里话,他也不想这么做,来之前他和阿列克谢耶夫一样,是充满了信心,相信一定能让科尔尼洛夫就范的,可谁能想到事情完全就不是那么回事呢!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这会让萨文科夫和社会革命党的其他高层怎么看待他们,会不会认为他们就是一对不中用的废物。想大展拳脚的弗兰格尔可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儿影响前途。
顿时他牢骚了一句:“都是那个邓尼金在使坏,如果没有他参合在里面,科尔尼洛夫早就答应了……那个该死的混蛋,搅和了我们的大事!”
不光是弗兰格尔,阿列克谢耶夫对邓尼金也是一肚子的意见,好几次科尔尼洛夫就要松口,都是那个货一句话就给搅黄了,当时他恨不得一脚给邓尼金踹帐篷外面去。
“要不,晚上您再去见一见科尔尼洛夫,用老朋友的身份再去劝劝他,说不定没有邓尼金搅和,他就答应了呢!”弗兰格尔小声的建议道。
不过这番话,他自己都越说越没有底气,科尔尼洛夫虽然没有邓尼金那么鬼精鬼精的,但那位也不是白痴,也不是可以随便忽悠的。白天的时候,很显然,那货已经有了计较,不是三瓜两枣就能填满欲壑的。指望用朋友的身份打动他——难啊!
更何况,弗兰格尔也清楚,阿列克谢耶夫跟科尔尼洛夫就是点头之交,就是普通的同事。甚至还有所不如,因为这两人是分属于不同阵营的。阿列克谢耶夫可是跟着社会革命党混的,去年九月份的政变之后,双地方已经撕破了脸,就算以前有交情都抹平了,更何况之前还没有什么交情。
想了想,弗兰格尔又建议道:“要不,您跟萨文科夫先生建议一下,给那个贪心不足的家伙一个空头总司令的名头得了,只要……”
他还没说完,阿列克谢耶夫就教训道:“彼得,你怎么能这么糊涂。总司令这个名头是可以随便送人的吗?更何况还是给科尔尼洛夫这种枭雄,有了这个名头,这个家伙做很多事情就名真言顺了,就可以对军事行动指手画脚。他是个什么人,难道你还不清楚吗?一旦让他获得了这个名头,他就会跟我们分庭抗礼,到时候不是为人做嫁衣了!”
弗兰格尔被训斥得抬不起头来,不过他心里却对阿里克谢耶夫的话不以为然,心道:“你丫的这是准备拿我撒气是吧?先头把这个名头给科尔尼洛夫双手奉上的那个人就是你吧?那个时候,你似乎不是这个说法吧?感情你做什么都是对的,有道理的,而我做同样的事情就是错误的。次奥,什么玩意儿!”
还别说,社会革命党内部还真有这么点意思,这帮货总觉得只有他们是救国救民的,而其他人、党派都是祸国殃民的,他们社会革命党人做什么事情都是有道理有意义的,而其他人哪怕什么都不做,那都是天然有原罪的。
他们总觉得自己是天皇老子属第一,但实际上做什么都是眼高手低,折腾来折腾去,只是把局势搞得更加复杂。就比如现在,如果社会革命党真的能够开诚布公,真的能过放下过去的成见和恩怨,团结俄国全部反对派的力量,不说真的能消灭布尔什维克,反攻倒算成功。至少也能坚持得更久一些。而现在,这帮货依然打的是一石二鸟,损人利己的算盘,你说说,怎么可能成事?
当然,社会革命党不是什么好鸟,俄国的其他反对派也比他们强不到哪去。大家伙都是五十步笑百步的水平,说不客气点,社会革命党还属于五十步的,俄国的其他反对派比他们还要厉害得多。
比如说让阿列克谢耶夫很头疼的科尔尼洛夫和邓尼金,这两个家伙也不是吃菜的虫,当下里也是不断的在打小算盘。
“安东,你说咱们的条件是不是太过分了,万一萨文科夫不答应怎么办?”科尔尼洛夫忧心忡忡的问道。
邓尼金却是信心满满,他早就算计清楚了,光有捷克军团的配合,社会革命党想要起事成功,难度是很大的,如果没有旧军官的配合,区区几万人的捷克军团等于是肉包子打狗,至少布尔什维克不犯傻,不无动于衷,消灭捷克军团并不是特别困难。
在这种情况下,科尔尼洛夫的重要性就完全凸显出来了,如果科尔尼洛夫不响应,甚至还唱反调,那么对社会革命党来说绝对是一打打击。这样的账萨文科夫应该能算清楚的,眼下的情况是,这个货是想压价,或者说是想空手套白狼,是准备不花一点代价就让科尔尼洛夫为他打白工。
这样的蠢事,邓尼金怎么肯干,他还就不信了,只要死咬着不松口,还就不信你萨文科夫不屈服。
科尔尼洛夫却有些犹豫:“这样不太好吧?毕竟我们的目的都是为了推翻布尔什维克,稍微吃点亏,也没什么……”
邓尼金对此嗤之以鼻:“拉夫尔,你就是太好说话了,社会革命党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前的糟糕局面他们必须负全责……而现在,他们有一点负责任的意思吗?没有!”
邓尼金越说越生气,声音也越来越大,几乎是手舞足蹈了:“直到现在,他们依然想占咱们的便宜,依然想要咱们去冲锋陷阵,而他们好在后面捡便宜,怎么能够对他们屈服!这是助长他们的气焰啊!”
科尔尼洛夫默默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把邓尼金的话听了进去。片刻之后,他很真诚的问道:“既然如此,安东,那我们的底线到底定多高比较合适……”
邓尼金被这话气得够呛,他算是明白了,自己刚才的话,科尔尼洛夫压根就没有完全听进去,否则他就不应该问什么定调子的问题,而是该讨论怎么从社会革命党那里多捞一点实惠了。也就是说这个货还是倾向于妥协的。
说实话,科尔尼洛夫的真实想法让邓尼金很失望,他愈发的觉得这个老朋友并不是干大事的人,小富即安畏手畏脚。更重要的是,他政治嗅觉实在是太迟钝了,这个货根本就不知道他之前积累的巨大声望在当前意味着什么。
邓尼金都有点羞与这货为伍了,而且他更加坚定了,只要能够打开局面,那么就立刻跟这货分道扬镳,免得最后还被这个傻逼给拖累了。
在心里叹了口气,邓尼金很沉重地回答道:“关于底线问题,我认为必须要有一点儿坚持,至少要获得总司令头衔和军事或者经济支援中的一项,我个人认为,最好是……”
邓尼金还没有说完,门外的传令兵冲了进来:“总司令、参谋长阁下,阿列克谢耶夫将军和弗兰格尔将军又来了,他们请求同你们会面!”
这么快就回来了?邓尼金心中有些欢喜,这充分说明,对方对这件事十分的上心,几乎就是迫不及待了,换一句话说,这等于告诉他们,可以狮子大开口,好好的宰社会革命党一刀!
邓尼金刚想提醒科尔尼洛夫,让他态度更坚决一点,争取再多敲诈一点儿好处,可是科尔尼洛夫比他要快得多,不等他说话,急不可耐地就对传令兵吩咐道:“快,立刻将他们两位请进来!”
邓尼金突然意识到了有些不妙,恐怕他之前还高估了这个老朋友的政治嗅觉,这个货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不堪,看这货猴急的德行,似乎根本就没有多捞好处的打算!
糟糕!
邓尼金心里咯噔一跳,可是这个时候他想要反对也晚了,传令兵已经将阿里克谢耶夫和弗兰格尔领进来了,而且刚进来,阿里克谢耶夫就单刀直入进入了正题:“拉夫尔,我们已经将相关情况转达给了萨文科夫先生,经过救 国救革 命委员会执委的紧急磋商,决定部分答应你们的条件!”
邓尼金赶紧插话,再不插话,他觉得可能就要晚了,“阁下,什么叫部分答应我们的条件。之前我们已经很明确的告诉了你们,必须明确拉尔夫的身份,也必须支援我们用于战斗的物资,这两项条件缺一不可,不容谈判!”
阿列克谢耶夫皱了皱眉,面对油盐不进的邓尼金,他还真没有什么好办法,所以干脆就采取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那就是只当做没听见这厮说话,选择性的无视。
所以,阿里克谢耶夫照本宣科的说道:“救国救革命委员会的条件是,要么您接收总司令官一职,要么选择接收武器弹药以及经济支援。这两者您只能选其一!”
邓尼金刚要反对,科尔尼洛夫却抢先说话了:“这样的条件我无法接收,没有总司令一职和武器弹药以及经济援助,我的部队根本无法开展行动,这样吧……”
说到这,科尔尼洛夫微微一顿,似乎在考虑怎么开价,这样的表现让旁边的邓尼金都有些刮目相看了,以至于他还以为科尔尼洛夫刚才昏庸的样子只不过是一种伪装,这货的真实目的就是扮猪吃虎。所以邓尼金将刚才急着抢着想要说的话吞了回去。不过邓尼金绝对要为这个决定后悔的,他根本就没有想到,科尔尼洛夫是真的很不堪,简直是昏庸至极!
短暂的沉默之后,科尔尼洛夫掷地有声的发话了:“总司令一职我志在必得,这是不容商量的。除此之外,我还需要一定的经济援助,我的部队需要吃饭、需要购置冬装,这些都得花钱,为此,我要求获得五百万卢布的资金支持!”
邓尼金几乎要吐血了,尼玛,五百万卢布能够干什么,这年头卢布一天比一天不值钱,五百万卢布顶多只能当战前的五万卢布花,这一点点钱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邓尼金猛地向前跨了一步,他必须要阻止科尔尼洛夫这个傻瓜,不过始终是晚了一步。
刚开始,阿列克谢耶夫还以为科尔尼洛夫准备狮子大张口,谁想到对方竟然如此的通情达理,五百万卢布算个球啊!美国人已经许诺了,只要社会革命党肯扛起反布尔什维克的大旗,数百万美元的物资和资金立刻就会到位。科尔尼洛夫的要求简直就是九牛一毛,给他了!
“没有问题!”阿列克谢耶夫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很爽快地说道:“明天,救国救革命委员会就会通过对您的任命,五百万的资金立刻就位!”
科尔尼洛夫笑得合不拢嘴,根本就无视了邓尼金频频使的眼色,兴高采烈的将阿列克谢耶夫和弗兰格尔送了出去,看他那德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的跟阿里克谢耶夫是老朋友,关系非常不错呢!
不过等他回到自己的帐篷时,立刻就受到了邓尼金的质问:“拉夫尔,你为什么要答应这种条件!”
科尔尼洛夫明显的一愣,对于邓尼金的质问,他既惊讶又有些生气,他觉得邓尼金实在是有些没大没小,哪怕双方关系不错,是老朋友,可是他毕竟才是上司。听这家伙的口气,似乎他才是上司才对。
不过眼下科尔尼洛夫心情不错,也就很大度的选择了不跟邓尼金计较,很随意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瞧着科尔尼洛夫那完全不在乎的德行,邓尼金的鼻子都要气歪了,顿时这些天所累积的火气一下子就爆发出来了:“这种狗屎的条件怎么能接受,这简直就是个笑话!”
邓尼金的张牙舞爪让科尔尼洛夫愈发的不舒服了,他反问道:“这不是你定下的底线吗?之前你也说了,只要那两个条件能达成一个,就可以接受。接受你的意见难道还有错吗?”
邓尼金几乎要吐血了,尼玛,此一时彼一时好不好,人家都送上门来等你放血了,你怎么能够放过。再说,之前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两个条件达成一个是底线不假,但是底线是什么不要告诉我你不懂好不好!
顿时邓尼金就爆发了:“那是底线,是能接受的最坏的结果。我们明明可以争取到更多,可是你却不等讨价还价,就一口答应下来了。难道是你傻了吗?”
科尔尼洛夫脸上愈发的挂不住了,他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极大的挑战,当时是怒不可遏:“安东,请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和态度,你这是在跟三军总司令在讲话。而且我也提高了要价,我还额外高搞到了五百万卢布,这难道不是胜利吗?”
“五百万卢布!”邓尼金鄙夷地冷笑了一声,“这点钱够干什么?还不够我们开三个月的军饷,这能干什么?”
不等科尔尼洛夫说话,邓尼金继续教训道:“你根本就只在乎那个狗屎的总司令的头衔,那玩意儿有什么用,就算有了这个头衔,你能指挥得动社会革命党和立宪民主党的军队,你能让他们俯首听命吗?你这个白痴,哪怕你脑子里装的都是大便,也该知道,我们要想壮大,要向发展,真正需要的不是那个空头头衔,而是大量的资金以及武器弹药!”
越说邓尼金越生气,到后来几乎是跳脚大骂了,“可你却偏偏选择了那个最没用的头衔。哈哈,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光杆的总司令能做什么!”说完,邓尼金是拂袖而去,而留下科尔尼洛夫一个人尴尬的站在原地,脸上是一阵青一阵红,看来是气得够呛。
科尔尼洛夫有理由生气吗?至少他自己觉得理由是十分充分的,虽然邓尼金的话似乎有那么一点儿道理,但他觉得也就是听上去像那么回事而已。
这个自视甚高的家伙信心满满的认为,武器弹药和粮食,以及充足的资金虽然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总司令的头衔。有了这个头衔他就是名正言顺,他可以名正言顺的募集部队、募集资金、募集粮草,还拥有了对全国白军发号施令的权力。
而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部队、资金、粮食将源源不断的自动流入他的口袋。这比邓尼金只要一点点钱以及武器弹药什么的要高明得多,邓尼金那个顶多只能算授人以鱼,而他这是授人以渔,层次高下有天壤之别!
想到这,科尔尼洛夫对邓尼金的怨念是愈发的大了,他开始觉得有必要要敲打敲打这个老部下,让他好好的清醒清醒,搞清楚现状了……
214 技高一筹(上)
不出意外的话,科尔尼洛夫和邓尼金之间翻脸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了,不过这一切对远在彼得格勒的布尔什维克政 治局以及李晓峰来说,并不知情。不光是不知道科尔尼洛夫和邓尼金之间关系趋于破裂,更不知道,社会革命地方正在暗中联络旧军官势力,准备发动政变。
不得不说,离开了某仙人穿越而来的情报,布尔什维克的情报机构在当前还是十分简陋和无力的,也许能够监控部分关键的大城市,比如说彼得格勒、莫斯科。但在远离俄罗斯核心区域的位置,比如乌克兰、乌拉尔山和远东方向,几乎是一片空白。
实际上的情况远远要比布尔什维克所了解的要严重得多,不光是俄国内部的旧势力蠢蠢欲动,远东方向的日本人也已经开始集结兵力,随时准备发兵俄国。
在这一片暗流涌动之下,彼得格勒甚至还处于一种乐观的情况下,政 治局和中 央委员会关心和讨论得更多的,是关于迁都的问题。
进入三月份以后,政 治局就有一种打算,将首都重新迁往莫斯科。主要的原因是,彼得格勒这个城市的地理位置有点那啥,随着芬兰的独立,波罗的海三国也紧随其后,纷纷自立门户。这使得原本拥有波兰、乌克兰、波罗的海三国以及芬兰作为纵深的彼得格勒,突然的就有点暴露在国境线上的意思。
从彼得格勒向北,走不了三十公里就到了芬兰,向西,也就是两百多公里的路程就去了爱沙尼亚,说句不好听的,如今的彼得格勒有那么点天子守国门的意思。
这样的环境自然是无法让布尔什维克政 治局安心的,哪怕是达成了布列斯特合约,但谁敢保证德国人就不会反复无常?如今,波罗的海三国、白俄罗斯、乌克兰到处都能看到德国人搞事的影子,一个弄不好,敌人的大军就可能兵临城下。
怎么看彼得格勒都不能让人放心,似乎还是处于内陆的莫斯科更安全,更让人放心,至少战略纵深更大,敌人打过来需要时间,而且后方也方便跑路。更何况,莫斯科本来就是俄罗斯的首都,迁回去也不存在什么政治上的问题。
也许有同志要说,布尔什维克也太没有志气了,还没开打就先怯场了,灰溜溜的就逃离了原本的革命圣地,这似乎面子上不好看啊!
不过反过来想一想,面子这玩意能当饭吃吗?是面子重要还是里子重要?二月份当德国人发动狂风暴雨一般攻势的时候,有那么一段时间彼得格勒确实是岌岌可危了。连导师大人都不得不号召彼得格勒的工人赶紧的拿起武器准备保卫首都。
这种在刀尖上跳舞的感觉可是不妙,反正如果让导师大人自己选择,那还是找一个更安全的地方来指导全国的革命斗争比较好。至少不用担心一不留神敌人就打到彼得格勒城下,然后又得慌忙的消耗政治资源去保卫首都。
这可不是无稽之谈,在俄国内战爆发没多久,波罗的海三国的白军势力在外国干涉势力的扶植下,集结起了一支军队,向彼得格勒方向迅速突进,一度让布尔什维克非常狼狈。试想一下,如果布尔什维克的中央机关继续留在彼得格勒,恐怕就有乐子看了。
并且,迁都莫斯科不光是安全,也是具有相当的政治意义的,莫斯科处于内陆,周边是俄罗斯经济和工业最发达的地区,控制住了这一片,就等于控制住了俄罗斯的咽喉。
从后来俄国内战的进程也能看到,这一片地区实在太重要了,哪怕白军一段时间内气焰喧天,但是他们所占领的地区工业并不发达,不能源源不断的给他们的军队输血。而红军哪怕是经过了大量的消耗,而后方的工业基地能源源不断的武装起新的军队。
两相比较之下,一边是越打越弱,另一边则是越战越强,谁胜谁负自然是一目了然了。
应该说迁都莫斯科对布尔什维克来说是对的,当然,这也意味着俄罗斯三百年来的对外扩张走到了尽头,意味着俄国开始从扩张走向收缩。这一历史进程虽然在今后的一百年里有所反复,甚至一度苏联帝国的气焰不可一世,但后来证明了是历史的大势所趋,无可阻挡。
不过现在说这些比较遥远,随着迁都莫斯科被政 治局提到议事日程,相当多的问题都必须得到解决。中央机关的搬迁、人员的调动,在这个官册制度即将形成的时候,混乱是不可避免的。
人心思动啊!随着彼得格勒和莫斯科的职能对调,对党内的各种政 治势力来说,意味着必须重新布局以及开始新一轮的政治交易。在此之前,必然要盘点一下前一阶段各大势力的得失。
不需要算得太细,在前一轮的斗争中,列宁派的收获绝对是最大的,在布列斯特合约问题上列宁大获全胜就不用说了,光是在莫斯科的提前布局,都能赢得不少加分。
因为李晓峰的积极努力,列宁派在莫斯科是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不光某人自己把持了莫斯科契卡的要职,穆拉洛夫虽然没有完全控制住莫斯科州党 委,但是经过强制办脱产学习班,他在莫斯科党 委的势力还是很大的。
别忘记了还有伏龙芝以及斯 大林的势力,前者掌控了莫斯科的军事指挥大权,后者虽然屡受打击,但是在莫斯科也有不小的影响力。如果上述人等能够同心协力,托洛茨基在莫斯科就根本混不开,他在莫斯科的势力几乎是一片空白。
所以在迁都的决定正式通过之前,托洛茨基必然要做一点工作,否则就这么赤条条的前往莫斯科,他恐怕会被爆出翔来。
“我个人同意关于迁都莫斯科的决议,在当前形势下,为了更好的开展革命工作,很有必要前往俄国腹地开展工作,而莫斯科各方面的情况非常好,有利于我们开展工作,不过……”
说到这,托洛茨基忽然一顿,他很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列宁,小心翼翼地说道:“不过迁都是一件很复杂的工作,在迁都之前,我们必须对相关的情况做统筹的考虑,将各种问题考量清楚,制定一个全面的计划和方案,才好实施!”
虽然托洛茨基嘴上说得很漂亮,但是在座的各位都知道他真是的意图是什么。这厮估计是要讨价还价一番,尽量的改善一下迁都莫斯科之后的生存环境了。
不过一时间却没有人敢搭腔,包括斯 大林和斯维尔德洛夫在内,列宁派的大佬们都在注意导师大人,他老人家不首先发表意见,谁敢说话?
列宁却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他是万众瞩目,此刻的他甚至有那么点心不在焉,仿佛根本就不在乎迁都莫斯科这件事。
直到整个会议室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导师大人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漫不经心的说道:“大家都说一说自己的意见,畅所欲言……”
丢下这句话,他老人家似乎又魂游天外了,这让在座的列宁派大佬们心中暗自着急,都有一点埋怨导师大人的意思:“您老人家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就不在状态了。您难道没有看出,托洛茨基这货都有点磨刀霍霍的意思了吗?”
还别说,托洛茨基真是磨刀霍霍,尤其是在他察觉到列宁的心不在焉之后,立刻断然的挥出了第一刀:“要向安全顺利的迁都莫斯科,首先就必须要做好安全保卫工作……在当前,整个俄国境内都有大量的****份子在活动,可以想象,当他们得知我们的迁都计划之后,绝对会有所动作的……”
说到这里,托洛茨基又停下了,他又一次瞧了瞧列宁,下面的他可就要直入正题了,如果这时候列宁突然“清醒”过来,那可是大大的不妙。不过当列宁还是那么麻木不仁的时候,托洛茨基既有些放心,又有些意外,列宁今天的状态确实很奇怪啊,这是怎么了?
不过奇怪归奇怪,该说的话已经是箭在弦上,托洛茨基自然不会咽回去,他深吸了一口气,朗声说道:“鉴于这种复杂的情况,莫斯科契卡的任务和责任就非常的艰巨了,他们将要受到严酷的考验……我个人虽然对莫斯科契卡的同志们充满了信心,相信他们是一只能打硬仗的队伍,但是一些客观上的问题恐怕会拖后腿啊!”
说到这里,托洛茨基简直就是迫不及待了,一口气将后面的话全部倒了出来,生怕被人打断似得:“安德烈同志一直在主持莫斯科契卡的工作,他的工作能力受到了中央的一致赞扬,但是前一段因为外国刺客的袭击,为了保护列宁同志,他身受重伤。如今正在彼得格勒修养,而迁都工作又迫在眉睫。我们是不是暂时另选一位同志去接替他的工作呢!”
托洛茨基这番话听上去似乎底气不足,而实际上也正是如此。在这个问题上,老托确实是底气不足。首先,某人的工作能力确实无可置疑,其次某人前一段的功劳实在太大。哪怕是现实是严峻的,他也不敢说给某人撤了吧,换一个其他的人来干这份工作。
所以,刚才的话中,托洛茨基一而再的强调某人的工作出色,说了不少好话,到最后图穷匕见的时候,也只敢说派另外一个同志暂时去接替某仙人的工作。
可见,老托在这个问题上是有着相当的顾忌的,他很怀疑自己这个建议一提出来,就会遭到列宁的迎头痛击,毕竟某人是列宁的心腹,才刚刚救了他的命。在这种情况下,列宁实在是有太多的理由表示愤怒和不可接受,而且他的愤怒还能获得在座中 央委员们的一致谅解。
所以,在说出这番话之后,托洛茨基已经做好了迎接列宁狂风暴雨一般反击的准备,他早就制定了好了相关的策略,他也有信心利用这个突破口取得一个满意的借口。
不光是托洛茨基做好了迎接列宁发飙的准备,在座的其他人,包括列宁派的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以及不是列宁派的捷尔任斯基,都做好了相同的准备。
不过是双方所准备的内容有点诧异,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准备的,是准备附和导师大人的意见,一拥而上痛打落水狗,准备轮流爆托洛茨基的菊花;而捷尔任斯基相对厚道,从维护党内团结,以及维护党的利益出发,他准备在关键的时候拉托洛茨基一把,免得这货被打脸打得太惨,以至于破罐子破摔,直接导致冲突的全面爆发。
反正双方都已经拉响了战斗警报,只要列宁一发言,就挽袖子上前开打!不过意外的情况又一次发生了,列宁并没有如想象中一样火山爆发,相反,他对托洛茨基的发言是频频点头,似乎是很赞同的样子。
末了,他老人家还由衷的夸奖了托洛茨基一句:“托洛茨基同志的意见非常重要,也十分中肯……肃清莫斯科的****份子,维护好迁都的秩序,是一件十分重要也十分棘手的工作……哎,如果安德烈同志没有负伤,如果他还能主持这项工作,我是一点儿都不用操心的……可是,很不幸,他的身体还没有恢复,暂时是无法主持这项工作了。那么另找一个合适的同志去接替他的工作就是必然的选择。托洛茨基同志的发言真是一阵见血啊!”
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的脑子都有点短路,如果不是他们熟悉导师大人的一切,否则真的怀疑跟前坐着的这个导师大人是不是假冒的。你老人家怎么会向着托洛茨基说话呢?这不应该啊!要知道莫斯科契卡可是我们好不容易才抢到手的,你怎么说送人就送出去了?而且还是送给托洛茨基这个最大的对手呢?
连托洛茨基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都呆住了。倒是原本准备劝架当和事老的捷尔任斯基微微的皱了皱眉头,铁面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是他也不能完全确定。不过他很清楚一点——列宁并不是不在状态,更不是向着托洛茨基说话,这里面似乎有说道。
第二意识到这一点的,是托洛茨基,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立刻这位也开始紧张的计算起来,似乎是在计算利益得失。反倒是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反应最慢,这哥俩花了很久才想清楚其中的弯弯绕绕。
实际上在他们哥俩想通之前,列宁已经继续发话了:“我觉得也不用搞什么暂时接替了,安德烈同志的身体不适合领导肃 反工作,那就暂时退下来,让其他的同志取代他,我相信我们党内其他的同志也不会比他差,说不定还能做得更好呢!”
这时候脑子不够用的就已经不仅仅只是几个政 治局委员了,大部分中 央委员都傻了,难道说最近几天党内发生了什么他们所不知道的大事,以至于导师大人对某人产生了意见,否则,能把某人最重要的职务撸掉吗?
有说法,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说法!
真是这样吗?肯定不是的,列宁又不是吃饱了骂厨子、念完经大和尚、过河拆桥的主儿。他之所以这么大方,确实是有深意的。不信,且听他往下说:“托洛茨基同志,既然是你首先意识到这一点,想必你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说说吧,你觉得哪位同志接替安德烈同志的工作比较合适!”
托洛茨基在心中暗骂了一声,他已经完全想明白列宁为什么会这么大方了,可是就算明白了,也于事无济,这个话头是他首先挑起来的,列宁根本就只是顺水推舟而已。想到这,他不禁暗叹了一声:“和阳谋比起来,搞阴谋果然是要第一个层次的!”
为什么这么说呢?要搞清楚托洛茨基和列宁之间到底进行了一场怎样的交锋,那得细细的掰扯。最重要的问题,托洛茨基为什么会选择李晓峰作为突破点发难。这个问题是最关键的,从某种意义上说,搞清楚了这个问题,后面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那到底是为什么呢?理由有很多,比如时机合适,李晓峰确实受伤了,也确实在静养,他不适合继续领导莫斯科契卡的工作是显而易见的。在这个问题上发难,托洛茨基是顺理成章,说破老天去,也没人敢说他说得没有道理。
就算列宁很欣赏也很喜欢某仙人,他执意要反对的话,事情的理儿并不在他那边。也就是说,导师大人如果要保住某仙人的岗位,那么不可避免的就要动用自己的权威以及一部分政治资源。
而托洛茨基最希望的就是这样的局面,列宁动用的政治资源越多,发挥的权威越强烈,对他后面的行动就越有利。
为什么?以前谈到斯 大林为奥尔忠尼启则抢位子的时候,就说过这个问题。混政坛也是有潜规则的,没有人能够面面俱到一毛不拔,哪怕是列宁这样的大导师也不行。
如果他在李晓峰的工作问题上投入太多的资源,去力排众议什么的,那么在后面的问题上,他就不得不让步。而对于托洛茨基来说,他就是想借着李晓峰的工作问题,迫使列宁让步!
215 技高一筹(中)
说直白一点,托洛茨基采用了一种田忌赛马的策略,用劣马去消耗列宁的良驹,从而抵消列宁的政治优势,好为他在莫斯科争取到更多的利益。
不过很可惜,他的策略完全被列宁识破了,导师大人根本就没有上当,他很大度的就接受了托洛茨基的意见,甚至反而将了老托一军!
你不是拿李晓峰受伤了说事吗?你不是打着一副一心为公的招牌吗?那好我成全你,不光是成全你,还直接就把李晓峰的位置送给你, 你提名吧!我看你提谁!
不得不说,这是托洛茨基比较尴尬的地方,本来他的区联派在整个布尔什维克—孟什维克中势力就不算特别大,二月革命胜利之后,原本倾向于孟什维克的他转向同列宁合作,这使得原本追随他的一部分铁杆跟他分道扬镳。
进入到1918年之后,短暂有那么一段时间,他和布哈林团结在了一起,结成了一个强大的政 治联盟,似乎是可以同列宁派势均力敌。可惜,好景不长,随着他同布哈林在布列斯特合约问题上的巨大分歧,这个短暂的同盟很快就被瓦解了。这使得追随他的人进一步减少。
在当前,他麾下的这一批政治盟友当中,真心没有多少人能拿上台面,而能拿上台面的,又不适合莫斯科契卡这个位置,怎么说呢?莫斯科契卡这个庙太小了,容不下那种大神。
实际上,托洛茨基本人对莫斯科契卡这个位置也没有太多的念想,前面已经说过了,拿这个位置说事,那是托洛茨基的策略,他的真实目的是以小搏大。可是现在,列宁根本就没有上当,很大度的表示,你托洛茨基如果喜欢这个位置,你拿去好了,拿吧!
这样的局面就让托洛茨基很为难了,不客气,拿过来吧,先不说他没有合适这个位置的人选,而且真拿过来了也鸡肋啊!可是刚才话已经说出去了,不拿似乎还不行,他这是被列宁逼得进退两难啊!
此时的斯维尔德洛夫和斯大林已经完全想明白了,导师大人这一招以退为进使得太漂亮了,用一点点小小的代价就堵住了托洛茨基的嘴。不管他是否真的拿下这个位置,后面他都不好继续开口了。否则,导师大人就算猛抽丫的老脸,中 央委员们也会表示理解,谁让你托洛茨基首先过份呢!
反正斯维尔德洛夫和斯大林对列宁都有一点高山仰止的意思,这种太极推手的手法太厉害了,简直就是软刀子杀人,根本不见血啊!
不过列宁本人却没有多少得意的意思,对他来说,这样的手段根本就不值得得意,随着迁都的提议被通过,围绕着莫斯科方向的布局,各个山头都会有所动作。像托洛茨基这样的老狐狸定然不会甘于人后,考虑到他当前比较尴尬的地位,这个家伙能够拿来做文章的问题只有那么多。
而像李晓峰这样可以明目张胆的大做文章的问题,托洛茨基不可能不用,再考虑到托洛茨基绝不会只满足于一个小小的莫斯科契卡,那么他能采用的手段自然也就呼之欲出了。
实话实说,列宁自己觉得,都有点胜之不武,随着他和托洛茨基之间的实力对比越拉越大,占据了绝对政治优势的他,如果连这点小问题都搞不定,那真是白混了。
现在,导师大人他老人家更感兴趣的是,托洛茨基会怎么应对,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将这个鸡肋吞下去,吃哑巴亏,还是放弃这个鸡肋,积蓄力量后面接着斗呢?
按照列宁对托洛茨基的了解,这只老狐狸应该会选择后者,如果他选择放弃,虽然有点无的放矢白放了一枪的意思,也会损耗一部分政治资源,但是也保留下了再战之力。如果他忍住了,不吃下鸡肋,后面恐怕还有一场苦战啊!
不过这一次列宁的预测也落空了,怎么说托洛茨基都是跟他一层次的大佬,论算计的功夫,在当今的党内,无人能出其右。列宁能够算到的,哪怕托洛茨基一时不慎算错了,但是回过神来之后,他一定能计算得清清楚楚。
而就在刚才,托洛茨基在心中给自己算了一笔小账,如果放弃这根鸡肋,虽然他能保存实力,继续跟列宁周旋。但是前面的发难,就等于白搭了,就等于在下围棋的时候,放弃了先手优势。
对于如今形势不太有利的他来说,断然不能容忍就这么放弃先手的优势。如果将先手优势拱手让给列宁,以当前列宁的强势,就算后面能继续缠斗,但形势肯定是对他极其不利的。
说不好听点,后面他想要翻盘,难度是倍增了。骄傲的托洛茨基怎么能容许这样的情况存在?他决不允许自己被列宁吃得死死的,他必然要想一点方法保住自己的先手,至少不能让列宁占太多的便宜。
怎么办呢?不得不说,托洛茨基之所以能在这个时代跟列宁并驾齐驱,他的政 治水平无疑是相当高的,在极短的时间里,他迅速想到了化解当前被动的方法。
他忽然抬起头,目光炯炯的看着列宁,十分果断的说道:“我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意见……同志们,你们看这样好不好。卢那察尔斯基同志原本担任着彼得格勒契卡的领导职务,当我们迁都莫斯科之后,彼得格勒契卡方面的工作,重要性肯定是相对下降的。让他与安德烈同志对换职务,由卢那察尔斯基同志去领导莫斯科契卡,让安德烈同志留在彼得格勒主持工作……我个人认为这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卢那察尔斯基同志的能力无可置疑,而且也跟中央配合很久了,由他领导莫斯科契卡的工作,完全可以无缝对接。而安德烈同志也可以安心留在彼得格勒修养,伤愈之后,他主持彼得格勒的工作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这一招太漂亮了,托洛茨基完美的做出了反击,列宁你不是让我硬吞下一根鸡肋,破坏我的先手,不让我后面继续发难吗?那我就跟你转换一下,我不完全把鸡肋吃下去,我来一个交换,不让其他的中 央委员觉得我占了太大的便宜。呵呵,这么一来,虽然我还是占了一点儿便宜,但后面我完全有理由继续跟你死磕,哈哈,你想不到吧!
确实,这么一来的话,托洛茨基就等于还了列宁大部分人情——看到没有,我可没有抢你的人位置,我可没有一杆子将功臣打翻,我可是照顾了你的人。说句不好听的,我的卢那察尔斯基本来就是首都契卡的领导,而现在不过是将将保住了位置而已。你总不能说我占了什么便宜吧!
那么托洛茨基到底占没占便宜呢?那肯定是占了的,卢那察尔斯基原本是首都的契卡领导人不假,但是首都契卡又怎么样?比地方契卡更高贵?职务等级要高?没有吧!一样都要接受全俄契卡的领导,说白了除了位置特殊一点,跟莫斯科契卡的级别是一样的。
而现在迁都了,没听说迁都的时候,市一级的领导机关也跟着搬迁的,什么,你觉得吃亏了,谁让你没有长远眼光的,有本事你早先就直接去争取莫斯科契卡的位置,以前你丫就占了便宜,现在还想占便宜?
也就是说,实际上托洛茨基是占了便宜的,不过便宜占得有一点隐蔽,而且这厮也故意误导了他人,让其他人觉得,这不过是等价交换罢了。
实际上这种交换绝对是不等价的,不过问题是,大部分中 央委员恐怕不会这么看,他们觉得按照之前的方案,列宁是吃亏的,白白失去了一个重要的职务。而现在,托洛茨基很大度的弥补了列宁的损失,并实际解决了新的首都契卡领导人的问题,这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反正有一部分中 央委员会在积极响应托洛茨基的提议,这无疑让老托有些得意和骄傲,他觉得终于让列宁吃了亏,总算是取得了一定的收获。
当时,他的表情被斯维尔德洛夫和斯大林看得真真的,说心里话,就算他们看不惯老托“小人得志”的嘴脸,但是对这个货能立刻想到解决问题的方法,还是十分机智的,能通过一个巧妙的交换,化解掉了列宁的攻势,占了一个便宜,水平确实是很高!
不过同时,这两位也不想吃这个亏,你托洛茨基占了便宜,还没领多少人情,这尼玛算怎么回事?不能容忍啊!不过很可惜,他们俩也没有太好的办法进行反击,因为托洛茨基这一招太合情合理了,好得让人几乎无法反击。
当然,也仅仅是几乎而已,斯维尔德洛夫和斯大林没有办法,不等于列宁也没有办法,虽然导师大人对托洛茨基不按常理出牌有点小惊讶,不过也仅仅是有点小惊讶而已。
甚至对导师大人来说,这根本就不需要反击什么,因为就算托洛茨基灵机一动多么闪耀,也不过是为他之前走的那一步臭棋填坑而已。一出一进等于白忙活了一回,甚至还略有亏损,或多或少你丫还是占了便宜欠了人情的。也就是说,托洛茨基折腾了这一回,等于是什么也没干。
可能有同志会不理解了,你小子刚才不是还说托洛茨基占了便宜吗?怎么一眨眼,又成了做白工,你小子不是在扯淡吧!
一点都不扯淡,托洛茨基占便宜是相对的,相对于之前走的那一步臭棋来说,他确实挽回了大部分损失,算是占了点小便宜。但是必须同时看到,列宁从一开始就没太把莫斯科契卡当一回事,否则也不会托洛茨基一提,就直接双手奉送。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在列宁的规划中,莫斯科契卡、甚至连带着彼得格勒契卡都是送给托洛茨基的,他老人家根本就不重视这两个位置,从一开始就舍弃了。而现在,彼得格勒契卡竟然又被交换了回来,怎么能够说吃了特别大的亏呢?
应该说,列宁从一开始的策略就是弃子争先,丢掉一两个对他来说可有可无的位置,来争取在迁都相关问题谈判中的绝对先手,从而保证他的核心利益不受损失。
而现在的情况是,托洛茨基虽然通过巧妙的交换,部分化解了列宁弃子争先的意图。但是,就算托洛茨基刚才那一手很漂亮,但实际上说他还是输了半手的,等于是走了半步臭棋,而半步的优势对于列宁这个级别的选手来说,那就是很大了。
有了这半步先手的优势,列宁为什么要在这个原本就要被当作弃子的问题继续纠缠?何必做什么无谓的反击呢?
导师大人的行棋效率可是非常高的,所以当斯维尔德洛夫和斯大林还在纠结那一点点小小的得失时,列宁却已经果断的脱离了这片盐碱地,在其他的方向发动了进攻,或者说巩固了自己的优势。
“关于莫斯科契卡的问题就讨论到这里吧,托洛茨基同志的提议非常好,我想中 央委员会和政 治局应该不会对此有什么异议……”列宁缓缓地说道,“而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解决莫斯科州党 委的领导问题。之前,莫斯科州党 委的工作,进展不是特别的顺利,因为一少部分同志对布列斯特合约的不理解,莫斯科州党 委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幸亏有穆拉洛夫同志在那里支撑大局,才使得局面没有恶化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列宁的话还没有说完,可是托洛茨基已经在心里暗暗着急了,刚才通过巧妙的交换挽回了部分损失之后,他是希望列宁继续在这个问题上跟他纠缠下去的,那么他就有可能通过一系列的手段继续挽回损失。
可是列宁压根就无视了这个问题,根本不把他占的那点便宜当一回事,直接就跳到了莫斯科州党 委的问题上。这一下,他的麻烦就大了。
众所周知,布尔什维克是一党专 政的,党是处于核心的地位,也就是说谁掌握了党的领导权,谁就是老大。大到政 治局和中 央委员会的斗争,小到基层的州、市一级的斗争,都是围绕着这一点展开的。
作为将来的首都,莫斯科州党 委的地位肯定是要被大大的提升的,控制住了那里,就等于是有了踏实的基础。托洛茨基最想做文章的地方也就是在那里。在彼得格勒州的党 委,虽然他也是出于弱势,但是多少还是有发言权的。可是在莫斯科州的党 委,因为之前被李晓峰摆了一道,他的势力是极大的薄弱,几乎没有什么影响力可言了。
所以,要想今后有所发展,托洛茨基必然要解决这个短板,必须在莫斯科州党 委里抢到几条板凳。他原本的算盘是,利用李晓峰的问题打列宁一个措手不及,消耗一部分列宁的政治权威和政治资源之后,立刻在这个问题上插一刀,怎么也得在莫斯科州党 委这块蛋糕上切一大块下来。
很可惜,他的目的并没有达成,列宁没有上当,甚至还让他丧失了半步先手,而现在列宁正在利用这半步先手,巩固他在莫斯科州党 委中的绝对优势。
“在不久之前,莫斯科州党 委召开了全体会议,经过民 主选举,穆拉洛夫同志当选了莫斯科州党 委书记,现在莫斯科州党 委已经将选举的结果呈报给了中央,希望中央批准对穆拉洛夫同志的任命!在这个问题上,同志们是否有不同的意见呢?”
列宁虽然用的是反问的语气,但是在座的各位都能听出来,不管别人是不是有意见,导师大人自己是没有意见的。一时间,几乎所有的大佬明里暗里都在关注托洛茨基的动向,如今唯一不同意这项任命的恐怕就只能是他了。
说实话,托洛茨基很被动,列宁的先手优势让他难受,如果不能拿出充分的理由,恐怕是不可能推翻这项任命的。可是,他还真没有什么充分的理由,穆拉洛夫如果是组 织局直接任命的,他还可以横挑鼻子竖挑眼。
可惜不是,这货是莫斯科州党 委选出来的,虽然这种选举其实就是走过场,但是只要走了这个过场,那就是莫斯科州党 委的集体意见。质疑它,就等于是在质疑莫斯科州党 委。
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啊!哪怕他托洛茨基是上级领导,但是用个人意见去否定集体意见,这怎么说都有点那啥,至少在这个年月的布尔什维克,是不太吃这一套的。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党内反 对派抱团跟中央打对台了。
可是现在的情况是,托洛茨基还非得反对这个任命,如果让穆拉洛夫名正言顺的上台成功,那么接下来他想要去分蛋糕,简直就变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托洛茨基深深的吸了口气,艰难地开口了:“我认为这项任命应该更加慎重一些,如果迁都的决定并没有通过,我赞同这项任命。可是一旦莫斯科成为首都,那么莫斯科州党 委的重要性就大大加强了。一般情况下,穆拉洛夫同志能够胜任,但是成为首都城市所在州的党 委书 记,恐怕穆拉洛夫同志是没有做好足够的思想准备的……在这个问题上,我们应该更加慎重,必须仔细的考察穆拉洛夫同志,而不是匆匆地就做出一个决定,这实在太草率了!”
216 技高一筹(下)
跟莫斯科州党 委的重要性比起来,莫斯科州契卡简直不算什么。作为另一个革命的巨大中心,作为新的首都,党 委在这里的影响力实在是太大了。
反正只要托洛斯基的脑子没有短路,莫斯科契卡和莫斯科州党 委之间该如果取舍,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可是现在,情况对他很不利,因为之前走了一步效率不高的棋,丧失了半步先手,列宁抢在了他的前面,首先开始在莫斯科州党 委上做文章了。
也许在普通人看来,区区抢了半步先手,算不得什么。集体领导的布尔什维克,至少现在还不是谁首先抢先发话,就能获得成功。不少同志可能会认为,先手又怎么样,列宁又不能堵上托洛茨基的嘴,不让他发言。
如果托洛茨基自己坚持立场,力争到底,莫斯科州党 委的问题上,他未尝不能取得突破。不过,这样的想法太天真了,列宁所抢到的先手,并不是指发言权上的优先,而是扎扎实实的利益优先。
怎么理解呢?简单点说吧,迁都莫斯科涉及到了方方面面的利益关系,作为党内各大山头的老大,都想要在这个问题上分润点好处。否则,今后的工作就不是太好开展了。
不过问题在于,如果迁都到一个各方面势力都很空白的城市,那么分配利益的工作还好做一点,大家可以坐下来慢慢商量,讨价还价一番之后,得出一个各方面都能接受的结果也就完了。
但是莫斯科完全不是这样的情况,前面已经说过了,莫斯科是列宁派一家独大,也许他们内部之间有尖锐的分歧和斗争,但在维护本派系利益的核心问题上,列宁派肯定是会抱团一致对外的。也就是说,莫斯科这块蛋糕是有主儿,不是谁都可以冲上去叉一块尝尝味道的。
不过,现在要迁都了,不管列宁派有多么强势,都必须做出一定的让步。为什么?游戏的规则决定了,如果某一个势力太过于强势,那么其他势力很有可能选择不陪你玩。就跟后世和谐国的乒乓球一样,牛逼得过分之后,还得自己想办法培养对手,否则这个游戏就进行不下去了。
而列宁派现在就面临同样的问题,他们在莫斯科的势力太大了,如果不让出一部分来,那么不管是托洛茨基还是布哈林,或者是其他的政 治势力,很有可能就不玩了。
而现在,人 民委员会和苏维埃政权又不是一个列宁派能支撑起来的,所以,必然的,列宁派要让出一部分莫斯科州的政 治利益,以换取其他的政 治势力继续玩这个游戏。
不过让出多少利益,以及怎么让,这肯定是有说法的。核心的利益列宁派肯定是不愿意轻易让出来的,但是太鸡肋的东西也别想把托洛茨基这样的老狐狸随便打发,而这才是当前争论的最核心问题。
从之前的交锋就能很清楚的看出来,列宁把莫斯科州契卡当成了堵托洛茨基嘴巴的弃子,你不是拿这儿说事儿,从这里发难吗?那我就成全你,莫斯科州契卡送给你了。不过你小子把这一块吃下去了,后面的蛋糕你就不能惦记了吧!
而托洛茨基也很清楚,如果他真的一口把莫斯科州契卡吃掉,后面他还真不能随便张嘴了,毕竟列宁派能让出来的政治利益是有限的,过于的贪得无厌恐怕会招致列宁以及其他政 治势力的围攻。那时候,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但是莫斯科州契卡这个鸡肋,真心不是托洛茨基想要的,所以他才会来一个巧妙的交换。通过交换的形式,他使自己吃下莫斯科州契卡的行为不会显得太过分,从而保留了继续分蛋糕的权力。
不过还是像之前说的,这个方面他是吃了亏也占了便宜,就算能继续分享后面的蛋糕,但他也不能太过分,必须要讲一个度。至少在旁人看来,老托你都占了便宜,如果还没完没了,那就不行了。
也就是说,托洛茨基后面抢蛋糕的行为必须要注意分寸,不能咄咄逼人,也就是说多少有点畏手畏脚放不开。而这就是列宁的优势所在,你小子越放不开,我就能越少放血。乘着这个机会,我直接进入正题,看你怎么抢。
而事实也证明了,托洛茨基确实是比较难受,这个度的分寸卡得他非常难受,尤其是在列宁乘热打铁准备扶正穆拉洛夫的时候,他真心不能也没有太好的手段去阻止,也只能稍微抵挡一下,找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去螳臂拦车了。
之前他说穆拉洛夫准备不充分,说什么决定太草率,这真有点扯淡的意思。你怎么知道穆拉洛夫准备不充分?根本原因还是你没办法质疑穆拉洛夫的能力,只能拿狗屁的准备工作说事吧!
确实,如果穆拉洛夫不是中 央委员,托洛茨基要找的借口就绝对不是准备不充分,而是能力不足够。可偏偏的,穆拉洛夫是正牌也是老牌的中 央委员,当着中 央委员会的面去质疑一个中 央委员的能力,这怎么看都有点扯淡的意思,甚至还有点打脸和隐射的意思,搞不好就弄巧成拙了。所以,托洛茨基也只能找这么一个有些牵强的借口,希望能够拖延一下时间,或者说想借此打乱列宁的节奏。
可惜,列宁的节奏不是那么容易打乱的,导师大人当面就给托洛茨基顶了回去:“穆拉洛夫同志的能力无可置疑,在十月革命中,他就证明过自己是值得信奈的。在当时十分复杂的情况下,他都能够很好的坚持原则,积极的推动了革命的发展,这充分证明了他是可靠的。像他这样经受过革命考验,又十分可靠的老同志,对于肩负领导莫斯科党 委的职责,怎么会没有思想准备?”
说到这,列宁微微一笑,道:“再说,迁都问题早就向中 央委员会传达了,也是经过全体中 央委员讨论后才形成的决议。这个情况穆拉洛夫同志早就是清楚的,如果他觉得自己准备得不够充分,完全可以拒绝这项职务嘛!现在的情况是,他并没有拒绝,还表现得很有信心嘛,这怎么能说是完全没有准备呢?”
托洛茨基有些恨得慌,可是却也没办法反驳,而且列宁的话也没有讲完,“至于这个莫斯科州党 委的选举是不是有些草率,我看这个问题根本就不值得讨论嘛!一个州的党 委机关,没有经过充分讨论和研究,怎么会胡乱选举一个同志去领导他们呢?之前的选举结果充分说明,穆拉洛夫同志是深受莫斯科的同志信任的,同志们都对他有信心,这难道不能说明问题吗?”
“这只能说明你独吞莫斯科州党 委!”托洛茨基在心中吐槽了一句,可是列宁的话句句在理,而且也体现出一种自信,他真要不知死活的撞上去硬拼,恐怕是讨不到好的。
好在托洛茨基也知道,想让列宁放弃他在莫斯科州党 委里的优势,让他把党委书记一职交出来,看来是不现实的。就算他豁出去了,这个党 委书记的也落不到他手里。刚才出言发,他更多的是表现出一种态度和释放一种信号——他得告诉列宁和其他的中 央委员,别以为一个莫斯科州契卡就把我打发了,这点好处远远不够!
也就是说托洛茨基之所以赶紧反对,那是为了方便在下一回合抢先出手捞好处。
果然,在党 委书记的位置顺利的落入了列宁的荷包之后,托洛茨基朝他真正中意的目标发起了冲击。
“既然穆拉洛夫同志已经担任了莫斯科州党 委书记的职务,我认为他很有必要从莫斯科州苏维埃主席的位置上退下来,让一个同志同时身兼两个重要的职务,担子太重了,责任太大了。应该让其他的同志为他分担一点工作责任,而且权力的过于集中,也不是好事!”
随着托洛茨基发话,立刻就有一批中 央委员随声附和,莫斯科州党 委什么的他们没有念想,但是总不能莫斯科州的两个最重要的机关都被你们列宁派把持吧!
这样的情况列宁早就有所预料,他老人家也没打算在莫斯科州一手遮天,跟莫斯科州党 委比起来,莫斯科州苏维埃重要性也不是那么大,让出去了也就让出去了,反正莫斯科州苏维埃执委会里他的人马还是占优势的,区区一个苏维埃主席,改变不了大局。
最重要的两个职务分别被大导师和二导师瓜分之后,其他相对次要一些的职务自然不会再发生激烈的冲突,反正是利益均沾,各个山头或多或少都在莫斯科的政治地图上圈定了一个坐席,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分赃”大会就会圆满的落下帷幕了。
至少托洛茨基就是这么认为的,他觉得该分配的利益已经分配完毕,接下来就是各尽其责,赶紧的迁都。谁能想到,这个会议中的第二次意外的转折又发生了。
列宁一点散会的意思都没有,不经意的,他忽然提出了一个重大构想:“在当前形势下,我们的党和政府最重要的工作有两项:一个是积极的做好准备,防备外国干涉势力和国内的****势力联合起来,掀起新的反动高潮。我们的任务就是打垮和消灭他们,这是关系到我们的人民政权生死存亡的关键,是重中之重!其二,就是赶紧想办法解决国内日益严峻的经济危机,尤其是解决迫在眉睫的粮食危机,如果不能圆满的解决这个问题,恐怕我们的人 民政权也不可能存在!”
说到这里,列宁扫视了会场一样,严肃而铿锵有力的说道:“这两个问题是当前的核心问题,我们必须想办法予以解决,现在我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托洛茨基一开始对列宁的突然发难是有点不满的,觉得列宁要提这两个问题,就应该提前知会他一声,让他有所准备。不过他后来有一想,把中 央委员们召集起来开个会也不容易,而且刚才列宁自己也没有发表什么惊世言论,他似乎只是想听一听中 央委员的意见,这也很正常。
实际上,托洛茨基一直也在考虑这两个问题,对于后一个问题他没有太多的办法,他又不能变出粮食来。而且这个问题已经有人在参和了,也初步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他再参和也没意思。而对于前一个问题,他倒是有一点真知灼见:
“反对国内外势力的干涉,我认为要做两手准备,”他立刻就发言了,“一方面可以通过外交的渠道,积极的沟通和交涉,尽可能的用和平的方式化解危机。但同时,我们必须加快武装红军的速度,没有一只强有力的武装力量,我们就无法保卫我们的政权。而对如何建立一只新的武装,我有一些不太成熟的意见。”
列宁点点头,问道:“说说您的意见,只要是有利的,同志们就会采纳!”
托洛茨基清了清嗓子,很有自信的说道:“在当前,我们组建红军所面临的最大问题,不是兵源的问题,我国的工人阶 级积极的拥护我们的政权,对于保卫人 民政权,他们充满这热情。但是战争,并不是只靠人多和激情就能解决问题的。在当前,新组建的红军和正在组建中的红军,所面临的最主要问题就是军官的不足!”
托洛茨基深深地吸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经过我的了解,我们的红军缺少合格的军 事指挥员,不管是高级的、中级的还是低级的,一律缺乏。这使得我们的红军战斗力十分堪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简直就是一盘散沙!”
列宁的脸上也流露出了忧色,这个问题之前李晓峰已经警告过他了,也想过一定的办法去解决,比如说政 委的速成班。不过实话实说,哪怕就是速成班,时间也太短了,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所培训出来的速成政 委完全不足以解决红军军官缺乏的问题。当内战已经迫在眉睫的时候,似乎把全部的希望放在速成班上也是不现实的。
列宁问道:“那么,托洛茨基同志,对这个问题你有解决的方案吗?”
托洛茨基等的就是这句话,“我认为,短时间内,指望通过突击培训,训练出一批无产阶 级的新军官是不现实的。为今之计,只能充分的利用前沙俄军队的遗产,选拔出一批旧军官来领导我们的红军……”
斯 大林不等托洛茨基说完,就出言打断了他:“托洛茨基同志,我完全不同意你的意见,你这样的做法等于是将我们的红军拱手送给了旧军人,送给了社会革命党和立宪民主党……如果让那些旧军官来率领我们的红军,这等于是将装满弹药的枪炮送给我们的敌人,让他们用我们制造的武器来杀死我们!”
托洛茨基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会出现这种情况,他早就想到了避免这个问题的方法,只见他语重心长的说道:“约瑟夫同志,你说的这种情况确实值得警惕。但是,我们也不能一概而论,在旧军队中也是存在着一批有新思想的军官,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将他们识别出来。甚至可以加强思想工作,让一部分觉悟比较高的旧军官慢慢的醒悟!”
不过斯 大林的固执远远超出了托洛茨基的意料,对托洛茨基的说法,钢铁完全嗤之以鼻:“我只能说这样的想法是非常天真的,无产阶 级和资产阶 级之间的壁垒如天堑一般,怎么可能仅仅依靠思想工作使他们转变?更何况鉴别工作难道就是万无一失的,万一让善于伪装的敌人混进来了,怎么办?”
说到这里,斯 大林猛地一挥手,斩钉截铁的说道:“我认为,资产阶 级是完全不值得信任的,我们的革命只能通过无产阶 级的努力去实现。军官的问题完全就不是什么问题,伟大的无产阶 级是善于学习的。在战斗中,他们将迅速的成长,很快他们就能完全胜任军事指挥工作!而我们所需要做的,就是完全地、无条件的、充分地信任他们!”
“这简直就是扯淡!”托洛茨基有些恼火,在他看来斯 大林简直就是在说梦话,战争如果这么简单,如果儿戏的对待,那绝对要吃大亏的!
他愤怒地质问道:“约瑟夫同志,让无产阶 级从战争中学会打仗,你知道这会付出多么惨烈的代价吗?俄国无产阶 级的力量是宝贵的,不是可以随便挥霍的,我们必须珍惜,如果能减少伤亡,为什么我们不去做呢?”
谁想到,斯 大林完全是无动于衷,甚至他还挖苦讽刺了托洛茨基一番:“我们确实有必要珍惜无产阶 级的力量,但是旧军官、那些资产阶 级的走狗们会珍惜无产阶 级的革命力量吗?我很怀疑这一点,在这场世界大战中,正是你提到过的这些人,让俄国的无产阶 级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继续让他们指挥我们的红军,才是不珍惜无产阶 级的革命力量,才是在犯罪!”
217 有感而发
托洛茨基和斯 大林的意见,谁更有道理呢?如果仅仅从苏联解体之后,西方的专家研究结论来看,托洛茨基的观点无疑更对他们的口味,老托的观点似乎更符合科学发展观。
不过实事求是的说,这两种观点应该说都有道理,声明一句,这绝对不是和稀泥,而是实事求是的说,双方的观点确实都有深刻的道理。
先说托洛茨基的观点,从他的发言来看,老托无愧于那个时代跟列宁不相上下的伟人。作为一个政治家,在关键问题的抉择上,他确实做得很好。
随着人类文明的发展,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战争这种人类历史上最残酷的社会活动,对人的要求是越来越高。人的素质在战争胜负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可能有同志会拿美帝在二十世纪末以及新世纪初的一系列辉煌战绩来反驳这个观点,似乎决定战争胜利的关键因素只在于高科技的武器。
应该说这样的观点过于的片面了,武器再高科技,也得是人去操作。试想一下,让美帝的那些对手双方易地而处,萨达姆、拉登大叔之流的土鳖部下们,能发挥出美帝高科技武器的作用吗?
这真的不是开玩笑,例子也不仅仅只有美帝一家。以色列和阿拉伯国家之间的数次中东战争也在佐证这个结论。平心而论,几次中东战争中,交战双方的武器装备是没有代差的,但为什么结果总是那么一边倒呢?
不是以色列人太无敌,实在是阿拉伯人太废柴,好东西到了他们手里根本就发挥不出应该有的杀伤力,也就是被他们用废了。
说实话,对于阿拉伯联军的表现,苏联人最有权力表示愤慨,尼玛,你们这帮二货简直就是在砸苏式武器的招牌好不好!不带这么打负面广告的!
而在托洛茨基那个时候,军事技术还没有那么发达,人的素质所起到的作用就更加关键了。当时的俄国军队,说不好听点,战斗力真心堪忧,至少在世界范围内是算不上一流的,只能算列强中的中下游水准。属于人海战术、暴兵流,利用大量灰色牲口的生命去堆积胜利(当然,比俄国做得更差的列强也有,比如说日本。日俄战争中鬼子虽然取得了胜利,但说心里话陆战真心打得不怎么样。大名鼎鼎的乃木军神就是玩肉弹的好手。如果不是俄国当年内外交困,而且远东离他的核心区域又太远,鹿死谁手真不好说)。
试想一下,职业化的,经过了专业军事教育和训练的俄国军队都是这么打仗。半路出家,没有经过专业军事训练的红军,其技战术水准能是什么德行?
所以,托洛茨基的担心非常有道理,现在仓促组织起来的红军,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一群空有激情的乌合之众。在装备和兵力占优势的情况下,打顺风仗可能还凑合。而一旦处于逆境,当敌人更有优势的时候,会打成什么样子,那真心是很难说的。
而全指望靠这样一支半路出家的军队去保卫苏维埃政权,无疑是脑残的,说不好点就是在进行一场豪赌。真正的政治家是不会去赌博的,他们会谋定而后动,会尽量的削弱敌人增强自己,绝不会打无准备之仗。
而托洛茨基就是一个真正的合格政治家,他绝对不会去梭哈的,更不会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一只战斗力很难说的乌合之众上。所以,他必然要有所谋划,要想办法。
而他现在能想出来的最好办法,就是任用旧军官和旧知识分子,吸收其中不是那么敌视苏维埃的那一部分人为我所用。让这些有战斗经验,又有军事技能的职业军人去指挥战斗,去训练军队,去维持军工企业的运转。
应该说,这样的想法不能说特别的好,但是特别的现实,特别的管用,用好了,是能解决一系列的实际问题的。
那为什么,斯 大林激烈的反对这种观点,也是有道理的呢?如果托洛茨基是对的,是不是说,钢铁的论点就有问题,他就是错误的呢?
不见得,还是那句话,干什么事儿,都不要用绝对的二元化的观念去看待问题。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正确和绝对错误的事情,任何事情,哪怕是后来被证明是好事的观点,也一样是有利有弊的。
最简单的例子,后世和谐国的开放和改革策略好不好?平心而论,这是正确的,是于国于民都有利的,值得挑两个大拇哥夸赞。但是有没有问题,一样的有,不客气的说,后世和谐国的一系列关于经济和社会方面的问题,都能在这项政策中找到根源。
同样的,托洛茨基所提出来的策略,或者说解决现实问题的方法,一样的有问题。斯 大林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就俄国原本的旧军官阶层来说,是有一部分开明的人,认为如今的俄国确实需要改变,也到了必须要改变的时候。他们愿意做出改变,也拥护改变。
不过,这样的人虽然有,但是绝对不是多数。绝大多数的旧军官,或多或少,不管是在布列斯特合约的问题上,还是在俄国接下来要进行的社会主义改造上,在涉及这些切身利益的方面,他们是不愿意拥护布尔什维克的。
这样一群忠诚度很有问题的旧军官,如果把军事上的大权完全交给他们,结果恐怕也是不妙的。哪怕就是托洛茨基本人,也不敢拍着胸脯打包票。这一点从他之前的发言中也能看出来,他要提拔的和任用的,也只是那一部分开明的军官。
可惜,人心隔肚皮,旧军官到底是真开明,还是假装真开明,或者说干脆就是不开明。没有一种行之有效的手段能切实的检测出来。实际上俄国内战中,反水倒戈的情况也不止一次的出现。
有那原本很开明的旧军官,忽然就反了水,也有那假装开明的,一不留神就倒戈了,甚至还有不断在白军和红军之间摇摆跳舞的。是说实话,斯 大林不信任他们是完全有道理的。
不过,这也不意味着斯 大林的观点就完全站得住脚,他的观点以及出发点照样有问题。托洛茨基所忧心的那些问题就不用多说了,工人阶 级尤其是刚刚才觉醒的工人阶 级,能力是有限的。如果完全不加指导,任由他们折腾,那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而偏偏的,斯 大林似乎就是过于的对俄国工人阶 级的能力放心了,他有点被十月革命的胜利冲昏了头脑,片面的以为就没有工人阶 级干不成的事儿。
以为俄国的工人阶 级都是神,全知全能。不需要指导,不需要帮助,自身就能解决一切问题。打仗算什么?搞经济、搞科技、维持国家机器的运转,通通都行!
这样的想法就属于没脑子的蛮干了,用理性的话来说,就是不讲科学和不讲道理,甚至是强词夺理。颇有点和谐国60年代挂牌子游街批人时的风采。不客气的说,或者干脆说反 动一点,当时的俄国工人阶 级根本就不具备做国家主人的能力。
当然,如果斯 大林完全只是从阶 级感情出发,自觉的维护本阶 级的利益,那么这是可以理解的,翻身解放当家作主了嘛,胳膊肘不往内拐难道还要往资产阶 级那边拐?
问题是,斯 大林之所以这么说,目的并不仅仅是单纯的维护无产阶 级在俄国的利益,他还有属于自己的小算盘。从后来的历史事实看,这位和托洛茨基猛烈地唱反调,强烈地反对托洛茨基启用开明旧军官和旧知识分子,甚至在他的麾下,出现大量迫害开明旧军官和旧知识分子的情况,肯定不止是出于阶 级感情才这么做的。
斯 大林和托洛茨基不一样,虽然两人都是政治家,但是风格和侧重点完全的不同。托洛茨基有时候有些理想主义和革命的浪漫主义,而斯 大林则是一块冷冰冰跌份钢铁,他有的只是革命的现实主义。
对斯 大林来说,要做一件事情,那必然是有现实意义的,理想和浪漫什么的统统都得靠边站。在对待旧军官和旧知识分子上,两个人的分歧之所以这么大,完全是因为斯 大林有着自己利益的考量。
斯 大林是个很有野心的人(托洛茨基也有,不过没有斯 大林那么情绪化和功利化),之前在为了争取自己政治利益的问题上,他跟托洛茨基、跟斯维尔德洛夫、甚至跟列宁都发生过激烈的冲突,在这些冲突中,他是碰了一些壁的,但同时他也明白了一些道理。
在当前,斯 大林指望打垮斯维尔德洛夫顺利的成为列宁唯一的接班人,已经不现实了。现实的情况是,他斯 大林才是落下风,才是有可能会被打垮的那个人。而且列宁也很明显的表示出了,对于内部过于激烈内讧的反感。他如果不赶紧悬崖勒马,后果堪忧。
这使得斯 大林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政治策略,不能继续内斗,那就只能外斗,而外斗的目标现在只有一个——只能是托洛茨基。他只有向导师大人表现出跟托洛茨基斗争的勇气,以及手段,才能重新恢复导师大人对他的信任。
于是,托洛茨基支持的,他就必须反对,而且还必须尖锐的反对,哪怕无理都得搅他三分,就算得不到什么好处,也得让导师大人看到他的立场和勇气。
所以,斯 大林此时此刻才会跟托洛茨基死磕,才会那么咄咄逼人。为了迎合导师大人是主要的原因。当然,也有一个相对次要的原因,那就是斯 大林很敏感的觉察到了,中 央委员会对托洛茨基提议的警惕和反感。
大部分中 央委员都有着和斯 大林类似的朴素的阶 级感情,对于任何可能不利于本阶 级的建议,他们从内心深处会感到警惕和敌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完全屏蔽二元论的干扰的,哪怕是老革命也不行。
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托洛茨基的提议确实是现实的、也是有建设性的,但同时,对于在座的中 央委员们来说,这也是离经叛道的。革命才刚刚成功,你小子就要把革命的武装力量拱手送给敌人,你丫的这是想干什么?是想颠覆我们的政 权吧!
哪怕是跟托洛茨基关系不错的人,哪怕是托洛茨基的政治盟友,对于老托所提出的这个建议,都是反感的,至于以前就跟他不对路的人,直接认为这货就是失心疯了。
有人说过,天才都是孤独的,而托洛茨基这样的政治天才,在这个问题上同样也是孤独的。狭隘的阶 级感情蒙蔽了大部分中 央委员的眼睛,教条主 义的思维决定了他们很难去理解和赞同托洛茨基的提议。
从某种意义上说,托洛茨基是个善于为国家谋划,而不善于为自己谋划的人。也许他的建议对此时的布尔什维克和俄国是极大的有利的,但同时,这条建议也会让他站到风口浪尖,无缘无故的为他拉一大票仇恨。说不客气点,当他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是一种失败了。
简单分析一下,如果这条建议通过了,到时候不光是中 央委员会,对于绝大多数刚刚觉醒的工人而言,他们的利益和感情被伤害了。哪怕事实上托洛茨基是从维护大局出发,是为了保卫苏维埃俄国,但是刚刚觉醒的工人阶 级恐怕是想不了那么深,也不会去想那么深的。
在他们眼中,托洛茨基恐怕就是一个混蛋,这个混蛋竟然为资产阶 级说话,这还不得死死的记住他,一有时间就骂他。更有甚至,再由斯 大林这样的人添油加醋的给托洛茨基抹黑一点,一个卑鄙的恶棍形象就跃然于民众的脑中了。
同时,激烈反对托洛茨基的人,跟他唱反调打对台的那个人,哪怕他的出发点不完全是为了大局,哪怕他的提议会让无产阶 级蒙受巨大的损失。可是,在政 治上他却反而容易获得光辉的形象,容易被塑造成为英雄。
说真的,这种强烈的戏剧效果简直让人哭笑不得,为你好的那个人挨骂了被批判了、被记恨了;对你使坏的那个人,反而收获了千恩万谢,这是何等的讽刺啊!
不过这样的事,在政治上确实屡见不鲜,指鹿为马、指黑为白,对于这个竞争激烈的行业来说,可能是必须掌握的技能。
当然,这只是第一种可能,万一托洛茨基的意见没有通过呢?没有通过一样不会有托洛茨基的好果子吃!
对于斯 大林之流的腹黑男来说,托洛茨基提出这样的意见本身就值得批判,值得大批特批,他们完全可以向外宣布——看见没有,托洛茨基终于暴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这个家伙内心深处依然是向着资产阶 级的,他依然跟孟什维克的假社会主 义思想藕断丝连,值得警惕啊!
只要这样的声势被营造出来,哪怕暂时不会对托洛茨基造成太大的杀伤,而一旦到了时机成熟的时候,或者是到了落井下石打落水狗的时候。这条罪名一定会被翻出来的,而且一定不会有意外!至少斯 大林就非常擅长搞这种断章取义的把戏。
好在,在1918年的时间段里,还轮不到斯 大林当家作主,对于另一个革命导师列宁来说,托洛茨基的建议虽然有问题,但是也能够解决很多实际中将要面对的棘手问题。
对于能够解决实际问题的同志,列宁一向是宽容的,因为导师大人本人就不是一个特别讲究手段,而是更关注于结果的人。他最烦的就是那种引经据典夸夸其谈,似乎天上地下无所不通,而最后却连一件芝麻绿豆大的小事都干不好的嘴炮党。
托洛茨基建议中的问题,列宁自然能看得到,但是潜在的问题和解决实际问题之间的收益相比,对列宁来说可以忽略不计。只要大方向没有问题,只要能够对大局有利,为什么不支持呢?至于那些小问题,可以慢慢想办法克服和解决,关键的时刻先得解决主要矛盾不是。
从这一点上说,就能显示出列宁的伟大,有容乃大,从以后的事例看,斯 大林真是缺少这种容人的肚量。
而列宁则是完全不一样,从本质上说,他不喜欢托洛茨基,他跟托洛茨基之间的矛盾是始终存在,而且是十分尖锐的。可是列宁却能在去世之前,在自己的政 治遗嘱中为托洛茨基说好话,能够肯定托洛茨基为苏联所做出的贡献。
相反,看看斯 大林,他的容量太小,打垮了托洛茨基之后,将老托流放了之后,钢铁依然是耿耿于怀。哪怕后来托洛茨基流亡国外,只能在纸上写文章不不痛不痒的骂他几句,根本就不能给钢铁造成任何实质上的杀伤,可是钢铁却依然不肯放过他。
虽然没有证据能表明,除掉托洛茨基是出于斯 大林的直接授意,但是要说斯 大林完全不知情,恐怕也没人会天真的相信吧!
218 新的焦点问题
列宁对于托洛茨基的建议,态度和斯 大林完全不同,作为一个党和国家的最高领导人,列宁从来就不会狭隘的看待任何一个问题,所以他阻止了两人继续争吵,并饶有兴趣的向托洛茨基问道:
“托洛茨基同志,关于这个问题,您有更具体的细节和执行方法吗?比如,如何将旧军官和旧知识分子中的****份子甄别出来,比如怎么去做他们的思想工作?具体的方法和策略您可以详细的谈一谈吗?”
列宁的表态让托洛茨基松了口气,实话实说,托洛茨基很清楚他的建议是具有相当危险性的,这个把柄一旦被政敌抓住,可以整得他鸡毛鸭血,甚至丢掉政治生命都不是开玩笑的。
托洛茨基可不是傻瓜,没有一定的准备,他怎么可能贸然的提出这个建议呢?当然,他所谓的准备在政治上是具有相当冒险性的,因为他全部的准备都寄托在列宁对他的理解和支持上。
是不是有些惊奇,势同水火的列宁和托洛茨基之间怎么可能存在什么理解和支持。怎么看他们两位都巴不得对方出门被车撞死,喝水被水呛死才好。至少按照一般的理解,这两个人都是巴不得看对方笑话的。
实际上呢?实际上列宁和托洛茨基之间的关系非常的微妙,甚至有些难以形容。他们确实是政敌和对手,不客气的说,这两位的某些思想和主 义都是天然对立的。
像这样的两个人能尿到一个壶里去吗?还真能,别不信!
因为托洛茨基很清楚一点,列宁和他有着共同的敌人,在那个最大的敌人没有倒下去之前,只要他不犯原则性的错误,列宁是绝对不会他痛下杀手的。
不光是如此,托洛茨基还知道,列宁跟他一样,都是渴望做一番事业的。虽然他们之间做这番事业的具体方法和策略不尽相同,但是根本目标也是一致的。列宁和他都清楚,对方绝对不会背离这个理想,在这种情况,又有共同的敌人,怎么会不携手并进呢?
托洛茨基非常清楚,只要列宁认可他的出发点,只要列宁认为他的方法和策略是又有利于解决当前棘手的实际问题,那么列宁就会同意他的建议。相反的,如果提出相关建议的是列宁,他也会毫不犹豫的予以支持。
不得不说,托洛茨基和列宁是最大的竞争对手,同时,这两人也是可以亲密合作的伙伴。在历史上,在布尔什维克最艰难的那段岁月,正是他们携手并进,才打开局面开天辟地。
从某种意义上说,像托洛茨基和列宁这样的伙伴加对手,似乎能更好的互相补充。不用于一般的朋友和合作者,这两人都不会因为面子的关系,放纵对方的错误。相反,只要对方犯了任何一点儿错误,都有可能被另外一方大加鞭策。
无形中的紧迫感逼迫着这两个人尽量的少犯错误,尽量的做好自己的工作,不给对方留下任何机会和把柄。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样的配合方式才是完美的。
列宁一面仔细的聆听着托洛茨基就他的建议作出的具体解释,一面不放过任何机会挖掘这项建议中不切实际的部分,在两位导师热烈的“交锋”当中,托洛茨基的建议被迅速补充完善,虽说不可能是尽善尽美,但也规避了相当多的问题。
而在此期间,其他的中 央委员只能傻傻的看着两位导师大人的表演,哪怕是斯维尔德洛夫和捷尔任斯基这样的政 治局委员,也仅仅是能插得上嘴而已。
什么,你问斯 大林在做什么?这货一贯是开会发言不积极的,沉默是金就是他的最佳代号。更何况,对于托洛茨基的建议,钢铁不管是从政治需求出发,还是内心出发都是不赞同的。导师大人和托洛茨基的讨论越热烈,越完善这个建议,钢铁的心里就更加的不是滋味。
会议刚刚进行到中途,斯 大林已经脱离了会议,一个人躲在斯莫尔尼宫偏僻的角落里闷闷的抽烟斗去了。这也就是他现在唯一能够采取的对抗或者说反对策略了。
是的,从列宁开始询问建议中的具体事项开始,斯 大林就知道,导师大人不会站在他那边,这样的结果多少让他有点愤怒和灰心,甚至有点觉得导师大人这是离经背道是背叛了无产阶 级。
不过导师大人的行为具体是不是有罪,由不得他说了算。他还不是后世那个金口玉言的大独裁者,现在他只是列宁的小跟屁虫,导师大人的决策和话语才是金科玉律。
讨论很快得出了结果,结论跟历史上差不多,任用旧军官、使用旧知识分子是在所难免的。具体的实施细则很快就被制定出来了,当然,在一些很关键的问题上,导师大人和托洛茨基之间还是有分歧的。比如,如何辨别旧军官和旧知识分子是否具有****倾向这个很要命的问题,两位分歧不小。
托洛茨基很有一点革命导师的大气,大手一挥就认为:“在鉴别问题上不需要太吹毛求疵,要允许一部分历史和底子不太‘干净’的人重新站队。相信在历史的潮流面前,绝大部分人是识时务的。”
说白了,托洛茨基就是不想浪费时间,形势已经很紧张了,如果要仔细的详细的鉴别每一个旧军官和就知识分子,那需要多少时间,说不定等****份子揭竿而起了,打到首都城下了,鉴别工作还在紧张有序的进行嗫!
如果这么搞,那他提出的建议还有多少实际意义?还不如直接像斯 大林那么一刀切,一律的不信任他们来得痛快呢!
而这种粗枝大叶的工作作风列宁肯定是不可能接受的,胡子眉毛一把抓,不管好人坏人你都用,这还不得乱套啊!鉴别工作很重要,必须要将****份子剔除出去,哪怕不能全部剔除,也必须剔除那些嫌疑和危险性比较高的****嫌疑人。
一来二去,这两位就吵吵起来了,前面也说过了,在具体手段和方法上,这两位的区别大了去了,别说吵架,打起来都有可能。
最后还是只能由捷尔任斯基做和事老,铁面人建议道:“鉴别工作既不能粗枝大叶,也不能吹毛求疵,取一个折中的态度吧!只要旧军官和旧知识分子没有在实际行动上做出过对抗革命、反对布尔什维克和无产阶 级的行为,能够宣誓效忠苏维埃,那么以前的那些不成熟的行为就既往不咎了,如何?”
实话实说,这样的和稀泥方案不管是托洛茨基和列宁都不会满意,不过此时两人也都明白,继续这么“坚持原则”一步不让,这事儿很可能就要黄了,只能各让一步!
“这种甄别的原则,我基本同意!”列宁首先回答道,“但是我要强调两点,第一,对于投靠过来的旧军官和旧知识分子,不能无条件的信任,必须在思想上对他们保持警惕。不排除有阴谋家混在其中。尤其是在军队中,为了维持红军的纯洁性,应当加强政 委的权威,保证中 央的战略意图能够真正的落实和被执行!”
说到这,他看了一眼托洛茨基,意思是,这一条是我的底线,如果老托你还不同意,那咱们就没得谈了。
托洛茨基同意吗?应该说不太愿意,他认为要用人就必须用人不疑,一面用人家,一面像防贼一样防着人家,这怎么做事?太别扭了!
不过没等他说话,捷尔任斯基却抢在了前面发言:“列宁的意见非常的中肯,对资产阶 级的警惕性不能放松,必要的监控措施是十分有必要的!”
托洛茨基在心里叹了口气,就算他原本想要反对,现在也不能说什么了。原本列宁派在政 治局势力就大,捷尔任斯基再投过去,他简直就是势单力薄。如果他不同意,不用说,这个事儿就办不成。
所以托洛茨基语调有些沉重的说道:“这一条我原则上同意,但是监控措施也必须讲原则,不能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大做文章,不能因为怀疑而怀疑,必须要讲证据!”
捷尔任斯基也附和道:“这一点我也同意!”
列宁点点头,算是同意了托洛茨基的补充意见,接下来他开始说第二条:“其次,就算暂时对旧军官和旧知识分子委以重任,不进行过于严厉的甄别,但这不等于甄别工作就此结束。甄别工作完全可以分成几步来做,分成若干个等级,通过了某一个等级的甄别,那么只能委以该等级所允许的最高权限或者职务,只有通过更高等级的甄别,该旧军官和旧知识分子的相关权限才能提升!”
这一条出来之后,托洛茨基不由自主的啧了一声,他觉得列宁太小家子气了,这么重重设防,怎么可能让那些旧军官和就知识分子有归属感,又怎么能让他们真心实意的为苏维埃和布尔什维克卖命呢?
不过这一次,他依然没有反对,不是不想,是没办法反对,因为“墙头草”捷尔任斯基又一次认同了列宁的观点,这让他怎么反对。而且从在座的中 央委员的反应来看,绝大部分人更同意列宁的意见,他如果继续反对的话,只会落一个两头不讨好。
不过就算不能反对,那也不代表托洛茨基完全没话说,合理化的意见他依然可以提嘛!比如,马上他就又提出了一个十分关键也十分尖锐的问题:“由谁,或者说由哪个机构去负责这项十分严肃的甄别工作呢?”
之所以要提出这个问题,托洛茨基实际上就是要防备一点——契卡这个机构,这几个月势力膨胀得厉害。在对待****的问题上,该机构在几个强力的领导人指挥下,本着宁肯抓错也不放过的原则,残酷的推行着肃反工作。其中的冤假错案可是有不少的!至少托洛茨基本人就耳闻了不少。
如果把甄别工作完全委托给契卡,那么可想而知,整个甄别工作将向最严酷、最不留情的方向发展。这是有悖于托洛茨基的本意的,反正他是不放心将这件事完全交给契卡的。
而就像他担心的那样,斯维尔德洛夫直接就点了契卡的名:“全俄契卡从成立开始,最重要的职能就是打击****活动,甄别****份子的工作完全是契卡的本职,交给契卡去完成是再合适不过!”
其实斯维尔德洛夫不是不知道契卡的工作方式和工作原则是存在重大问题的,但是这样的问题,在当前几乎是无法避免的。如果不把甄别工作交给契卡,而交给其他的机构,这似乎有一点对契卡工作的不信任和质疑。
甚至斯维尔德洛夫很恶意的猜测托洛茨基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准备借着砸挂契卡的机会,变相的扩充他的势力。所以,于公于私,小斯都要反对老托,不能随便由着老托的性子来搞。
托洛茨基在心里呲了呲牙,但表面上却笑眯眯的说道:“我个人认为,将这项工作完全交给契卡负责,似乎不够妥当。契卡新近成立,机构并没有完全铺开,当前的工作已经极大的超出了他们的能力。再给他们压一个重担,并不合适!我认为这项工作应该也让内务部和中纪 委参与进来,有菲利克斯同志参与其中,我想任何人都不会怀疑结果的公正性吧!”
最后那句话,托洛茨基是用开玩笑的口吻说出来的,但是在座的都是人精,怎么听不出来,他根本就不是开玩笑,而是在强调,这项工作必须有捷尔任斯基参与,否则,他不买账!
斯维尔德洛夫还有些不服气,准备和托洛茨基再争一争,不过列宁却阻止了他,导师大人直接就一锤定音了:“托洛茨基同志的建议是合理的,鉴别工作复杂而艰巨,光由契卡一个机构负责恐怕是力不从心的……有菲利克斯同志指导,我想是很合适的!”
导师大人都发话了,斯维尔德洛夫还能说什么,他自然也只能同意。而托洛茨基这才觉得舒服一点,他觉得列宁还算给面子,没有太过分。
应该说会开到这个份上,该讨论的和不该讨论的问题都解决了,此时不散会更待何时,反正托洛茨基是想马上就走。几个老朋友可是为他介绍了几个据说是旧军官和旧知识分子当中杰出的人才。这一批人才正想投靠他,借着这个机会解决了他们的工作问题,托洛茨基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好好的跟这一批人聊一聊和交交心了。
不过托洛茨基却没有走成,因为列宁不光是给了他一个面子,接下来导师大人继续往下说了:“刚才初步解决了我提出来的第一个问题,但是还有第二个严峻的问题并没有解决。我国的经济形势已经是很严峻了,不!应该用病入膏肓来形容。粮食危机、货币危机就像达摩利克之剑真悬在我们头上,不解决这两个问题就谈不上解决我国的根本问题!”
托洛茨基立刻收起了急躁的想离开的心思,他这才想起来,之前列宁确实是提出了两个问题,军官的问题被他糊弄了过去。可是经济危机,他就素手无策了。
而列宁此时也继续往下说:“老百姓要吃饭、穿衣,我们的军队要打仗,要武器弹药,这些都要花钱……而不客气的说,前政府给我们留下的家底几乎没有,各个方面都要花钱,而协约国集团却卑鄙的封锁了我们,断绝了同我们的贸易,企图用封锁的策略困死我们!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必须马上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番话对托洛茨基几乎没有什么触动,因为这种糟糕的局势他早就一清二楚,实际上在座的中 央委员们也是一清二楚。列宁刚才不过是老调重弹,或者说列宁只是想增加一点紧迫感和危机感而已。
托洛茨基认为,在大谈了一番危机之后,在震撼了中 央委员们的心灵之后,列宁恐怕又要说:“同志们畅所欲言吧!我们群策群力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反正托洛茨基已经做好了吐槽的准备,他觉得列宁今天的表现实在有点那啥,就只会让别人想办法,自己却拿不出一点有用的意见。说实话,他还在心里暗暗的鄙视了列宁一番,觉得自己今天的表现比列宁好。
而就在托洛茨基遐想连篇的时候,列宁却又一次的出乎了他的意料,这回导师大人没有继续问策于人,而是拿出了自己的解决方案:“当然,形势虽然很严峻,不过我们也不是完全看不到任何希望。在之前安德烈同志就做出了具有开创性意义的尝试,突破了协约国集团非得海上封锁,从国外为我们搞到了一批宝贵的粮食……而且他不光只是搞到了粮食,还做出了一份相当有开创性的解决粮食危机的方案,我个人认为这个方案非常好……雅科夫同志,你将方案发下去,让同志们都看一看……”
219 钢铁的不甘
托洛茨基可没想到,临了临了,列宁还给他来了个突然袭击,整份方案做得非常精彩,不光是具有相当的创造性,更是具有相当高的可操作性。当然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两个当面,更强悍的是,整个方案没有多少漏洞,让他想找茬都找不出来。
实话实说,这个方案让托洛茨基觉得耳目一新,他从来没有想过,社会主 义也可以这么搞。不过更多的,却是深深的嫉妒。没错,连托洛茨基都忍不住要嫉妒列宁了,刚才他还觉得列宁指挥征求别人的意见,自己却没有多少创造性。而现在这份方案是狠狠的打了他的脸,和这个方案比起来,之前他提出的任用旧军官和就知识分子根本就像小儿科一样。
哪怕是托洛茨基很不愿意承认,他也不得不说列宁在这个问题上确实比他高明。
当然,跟托洛茨基之前的提议一样,列宁抛出的这份极具创造性的方案同样也面临着极大的争议,跟资产阶 级搞合资,甚至将来可以允许小资产阶 级的存在,这还是社会主 义吗?
至少有一个人就很反感这个方案,他就是斯 大林,对于钢铁来说,原本他是躲在外面抽闷烟,图个眼不见心不烦。托洛茨基的那个方案就已经让他够恼火的了,可谁想到刚刚回来,就看到了一个更加让人生气的方案。
最最让他不可接受的是,这个方案还是导师大人捣鼓出来的,今天尼玛是怎么了?政 治局的核心老大轮流秀下限吗?
“这个方案根本不可以接受!”斯 大林愤怒的挥舞着拳头,怒气冲冲地咆哮道:“这是对革命和无产阶 级的背叛,是拱手将我们的国家重新送给资产阶 级!”
斯 大林的态度很能代表一部分顽固派,对他们来说阶 级是不可逾越的大山,建设社会主 义就是要在资产阶 级和无产阶 级之间铸起一条无人可以翻越的高墙,将这些阶 级的敌人完全隔离和囚禁起来,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
而现在,列宁却要在这堵高墙上凿一个狗洞,让资产阶 级得以苟延馋喘,这怎么能够允许!
一时间会议室里熙熙嚷嚷,中 央委员们小声的议论纷纷,个别胆子大的甚至对着列宁的方案指指点点,可以想象阻力该有多大。
阻力大吗?对列宁来说不过是小场面了,四月份当他回国的时候,那才叫阻力大,和当时相比,现在的情况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他瞧了瞧桌面,沉声说道:“静一静,不要交头接耳,有问题可以当面提出来!”
说着他又看了斯 大林一眼,似乎是对这个货头一个跳出来唱反调很不满意,只见他严肃地对钢铁说道:“跟资产阶 级搞合资,利用他们的资金来建设我们的祖国,怎么就成了对无产阶 级的背叛?约瑟夫同志,你是怎么得出这么肤浅的结论的?”
斯 大林刚要说话,列宁很不客气就阻止了他,“在当前,我们的国家和政权面临着一场经济危机和粮食危机,没有钱、不能打开商路,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去年二月份沙皇是怎么被推翻的,你难道忘记了。不能让老百姓吃饱穿暖,不能解决他们的实际问题,算什么狗屁的社会主 义?”
说到这,列宁陡然的提高了嗓门,非常严厉的说道:“社会主 义不是贫穷主 义,不是比谁更穷、更惨!更不是摆烂!我们所要做的是改变俄国贫困落后的旧面貌,是建设一个新社会!在当前非常困难的情况下,我们必须动员一切力量,开展一切手段,去遏制和化解严峻的经济危机!”
斯 大林似乎是被列宁气势吓住了,当列宁停下来的时候,他都忘记了发问,捏着烟斗张大嘴像个傻瓜一样看着导师大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斯 大林不说话,导师大人自然不会照顾他说话的权力,他语重心长地说道:“要想摆脱当前的危机,就必须要有大量的资金注入,我们虽然通过没收资产阶 级的产业获得了一部分资金,但是那点钱是远远不够的。而且光有钱也是不够的,我必须提醒在座的同志们,我们正在面临协约国集团严酷的封锁,如果不跟国外的资产阶 级合作,就没有粮食以及其他必须的物资,那种情况下,谈什么保卫革命的果实?”
会议室里嘈杂的声音渐渐消失了,不过这并不是说列宁完全打动了在座的所有人。可能有一部分人对列宁的发言深有感触,但更多的人恐怕只是被列宁的气势震慑住了,列宁用权威死死的卡住了他们的咽喉,让他们发不出任何声音。
环视了在座的众人一眼,列宁似乎很满意自己霸气侧漏的效果,他昂起头用富有激情的语调讲道:“而且跟资产阶 级合作远远算不上出卖无产阶 级的利益。在整个方案中,我们已经将合作的领域做了极大的限制,凡是涉及到国计民生的支柱性产业,一律不允许外国资本的存在。比如军工、能源、钢铁、交通、金融领域。在这些方面,绝对的国有化,保持无产阶 级的主导权是不容商量的。只有在那些相对次要的领域,才允许一部分外国资本的存在,在那些方面就算他们心怀不轨也无法动摇我们的统治基础!”
又有一部分中 央委员似乎被列宁折服了,如果合作的领域受到极大的限制,那么确实不需要过度的担心。而且就算在这些领域,资产阶 级也无法取得绝对优势,按照列宁的方案双方是五十对五十,谁也奈何不了谁。
可是斯 大林却不是那么容易被说服的,他用显而易见的不满的口吻质问道:“那么在这些所谓的合资企业中,我们该如何维护和保证工人阶 级的权益呢?按照这份方案,虽然股权不相上下,但实际上还是他们在控制着企业,以资产阶 级的剥削本质,他们只会吸干工人阶 级的最后一滴鲜血!”
这个问题很尖锐,至少在座的不少大佬都有同样的担心,刚刚才把工人们从本国资产阶 级的魔掌中解放出来,转手又给他们送回了地狱,工人们能满意,能接受?
“这个问题,我和斯维尔德洛夫同志以及安德烈同志已经详细的讨论过了,”列宁缓缓地说道,“如何维护工人阶 级的合法权益,是非常关键的问题。但是这个问题并不是无法解决的,更不存在无法调解的可能。我们的党牢牢的控制着政 权,作为维护无产阶 级的政党,维护工人阶 级的利益是我们的本质工作。由政府和党组织出面,通过行政和立 法手段规范资产阶 级的剥削行为,将他们的剥削限制在一个可以接受的范围内,从而就能保障工人阶 级的利益……而且,我们还有工会,建立起工会—党组织—政府之间的无缝对接,就能规范资产阶 级的剥削行为!”
不少中 央委员暗自点头,认为列宁的方案是可以接受的。这种情况让斯 大林暗自着急,他赶紧又质问道:“可是剥削行为依然存在不是吗?我们的党所存在的意义,就是要建立一个完全不存在剥削的社会,我们怎么能够出尔反尔呢!”
斯 大林的质问,不要说列宁,就连斯维尔德洛夫都看不下去,这个问题也太幼稚了,消灭一切剥削是远大的理想,是蓝图好不好。连marx都说了,那是有前提条件的。没有到物质极大丰富的时候,没有到人 民的思想觉悟完全被激活的时候,消灭剥削就是口号和纸上谈兵!
“约瑟夫同志,我认为你现在完全就是在钻牛角尖!我国当前的经济基础和民众的意识就决定了,我们不可能一步就跨进共 产主 义社会。真正意义上的平等暂时是不可能存在的!我们力所能及的,所能够做到的和努力的方向,短时期内是建立一个相对公平的社会!如果按照你的说法,完全的消灭剥削,那我们的政权也将是被消灭的对象!”
如果李晓峰能听到斯维尔德洛夫的发言,他恐怕会很赞同这一观点。在当前形势下,完全消灭剥削,可能吗?根本就不可能,完全搞国 有制或者集体所有制,难道就不存在剥削?
肯定是不可能的,国 有企业除了维持企业运转、升级所需要的资金外,绝大部分利润都被国家政府这个最大的剥削头子收走了。不客气的说,后来的苏联政府就是整个国家最大的剥削者,他们用国家意志残酷的压榨无产阶 级劳动者,绝大部分利益都被极少部分特权阶 级所享用了。而这一切的源头,正是刚才口口声声叫嚣着要消灭的剥削的钢铁同志。
说实话,这真让人脸红!就像斯维尔德洛夫说的,如果要彻底的消灭剥削,那么首先就要消灭苏维埃政权,全面的国有化之后,它就是俄国唯一的剥削阶 级了。
好在在座的中 央委员们都明白,真正意义上消灭剥削暂时是不可能也不现实的,拿这个招牌做幌子等同于扯淡,要知道同样也是这一批人,二月革命刚刚胜利的时候,他们不少人的梦想还只是建立一个资产阶 级的共和国,能保证给他们相对的民主,他们就满意了。
那个时候包括斯 大林在内,可是都在为资产阶 级的临时政府大唱赞歌的。说起来,那时候斯 大林怎么不扯着嗓门大吼什么消灭剥削呢?
说白了,理论上的那些白纸黑字对于政治家来说,不比擦屁股纸强多少。对自己的利益有用的时候,那它就是经典就是祖训,别说违背,就是稍微态度不端正一点就够拖出去枪毙的;而当这个玩意儿没用的时候呢?嘿嘿,那还真不如擦屁股纸,擦屁股都嫌太硬了!
斯 大林为什么要反对这个方案呢?根本原因还是利益使然,刚开始为了一个旧军官和旧知识分子的问题,他都跟托洛茨基对骂了半天,甚至在方案被通过之后,还愤然离席抗议。完完全全就摆出了一副无产阶 级利益代言人的架子。
当然,无产阶 级是被他代表了一回,不过不管怎么说,斯 大林的立场就已经定性了——哪怕出发点不是为了完全维护无产阶 级利益,但是反对走 资派、反对资产阶 级的逆袭就成了他核心任务。
而现在,列宁却抛出了一个比托洛茨基更加离经背道的方案,如果他对此不闻不问,连个屁都不放,那么刚才他努力构建的政治形象恐怕立刻就会坍塌。钢铁多少也是政 治局的大佬,还是得给自己留点面子的,所以,此时他必须摆正态度!
自然,面子什么的依然只是次要因素,政治家从来都不靠面子而活着。反对列宁的方案,斯 大林说到底还是出于自己政治利益的考虑。刚才导师大人说了,这个方案是他与斯维尔德洛夫、某仙人经过商讨所做出的。
这意味着什么?至少斯 大林有一种想法——这么重要的路线方案,如此重大的决策,您竟然不找我商量。而只是单独跟斯维尔德洛夫和某个小屁孩开小会,等于是把我排除在外。这充分说明了您对我的不信任,以及这个方案最后执行时最大的受益集团是谁。
明摆着的嘛!斯维尔德洛夫肯定能收获极大的好处,某个小屁孩也能大捞一票,而我斯 大林则完全只能干瞪眼。虽说斯 大林已经知道一味的找小斯的麻烦不是上策,但是让他眼睁睁的看着政 敌大捞特捞一大票政治功绩,嘿嘿,小心眼的钢铁真心没有这么大方。
更何况他的怨气还很大,自然而然的要出手阻止,而且他个人觉得这个时候唱反调风险不大,甚至还可能掀翻导师大人的方案。为什么?中 央委员会的态度很关键,在整个中 央委员会里,持有跟他相近立场的人更多,大部分人恐怕在心底里很难接受导师大人的方案。
这个时候,由他斯 大林带头打响反对的第一枪,象征性的意义很大啊!说不定能获得不少中 央委员的好感,哪怕现在还仅仅是好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但是有了好感有了共同语言就可以慢慢经营感情嘛!说不定今后的哪一天,大家就能站在一条战线了。
当然,凡事不能只看好处,也得预估风险。反对导师大人可是有相当风险的。反正上一次斯 大林做同样的尝试时,碰得满头都是包。斯 大林可不是那种会在同一个坑里摔倒两次的傻瓜,经过上一次的教训,没有足够的把握他恐怕是不敢造次的。
那么斯 大林有什么把握呢?还是刚才提到过的,跟他观点相近的人很多,这么多人导师大人总不能一杆子全打翻吧?要知道这些可全是正牌的中 央委员,哪怕是导师大人也得悠着点。
正因为人多,斯 大林就可以放肆一点儿了,至少他就算反对也不是标新立异,不那么显眼。他不过是说出了其他中 央委员的心声而已,也就是所谓的具有代表性。这种情况下,列宁就算要抽丫,也不可能太重,最多也就是意思意思得了。
而且斯 大林也完全有话说:“我可不是为了反对而反对,更不是跟导师大人您唱对台戏。我是思想上真的不理解这种做法,我是一心为公!!”
对于一心为公的人,列宁一般还是比较宽容的,最明显的例子是捷尔任斯基,这货导师大人是不喜欢的。可是捷尔任斯基每一次反对他都是就事论事,结果导师大人还只能买账,还不能记恨。
而斯 大林现在就把自己伪装成了捷尔任斯基,在加上前面提过的法不责众,他是算准了导师大人是不能把他怎么样。
应该说,斯 大林的策略很正确,可惜的是,结果差强人意,导师大人为了推行他的方案,可是下足了血本,甚至动用了他的政 治权威。而傍边还有斯维尔德洛夫帮着敲边鼓,就算还有为数不少的中 央委员不太理解或者说有意见,他们也不敢跟王八之气爆发的导师大人和小斯正面对抗。
随着支持者们开始偃旗息鼓,斯 大林就有点出头鸟的意思了,刚才之所以安全,那是他将自己隐藏在了一片森林当中。现在他一枝独秀了,如果他还不知道收敛,那肯定要被枪打出头鸟的。
反正斯 大林知道,继续坚持下去,恐怕就要暴露了,就不会有好果子吃了,作为一个聪明人,他立刻就选择了见好就收。当然,他收得也很有技巧性,算得上可进可退:“在这个问题上,我保持自己的观点。就算要执行这个方案,也必须谨慎行事,步子绝对不能迈得太大……当然,我更希望列宁同志您能多听一听其他同志的意见,比如说托洛茨基同志。在相关问题上他的水平也很高,而他一直都没有发言,想必是他正在深入的思考这个问题,不如,让他谈一谈自己的看法……”
220 大失误(上)
斯 大林突然把托洛茨基扯出来,其居心是恶意满满。这货有些想当然的认为,既然导师大人的方案是对列宁派有利的,那么作为列宁派最大的竞争对手,托洛茨基绝对不会无动于衷的。换成他是托洛茨基,一定不会让列宁占这种大便宜,一定会把这个事儿给他搅黄了。
一般情况下来说,可能会出现斯 大林预测的那种情况,但现在并不是一般情况。是人都知道如今俄国的政治和经济形势有多糟糕,布尔什维克如果不能拿出具有统治力的手段,恐怕根本就无法稳固住政权。
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不管是列宁还是托洛茨基都会选择从大局出发,尽可能的团结已在一起共赴难关。之前,列宁选择了信任托洛茨基,而这一次托洛茨基自然也会投桃报李。
所以,斯 大林所设想的那种场面根本就不会出现,托洛茨基一眼就能看出刚才那个方案的可操作性和实用性,不要说能解决经济危机,这个时候只要能缓解经济危机,托洛茨基都会双手赞成。
于是乎,斯 大林立刻遭到了当头一棒,托洛茨基缓缓地说道:“我个人对这个方案没有意见,在当前形势下,片面的强调阶 级斗争,也片面的去搞阶 级斗争是不合适的……我国当前不管是社会基础还是经济基础都处于一个非常低的阶段,片面的按照经典的理论去施政,等同于削足适履……我们布尔什维克绝不能做这样的蠢事!”
托洛茨基虽然没有直接说我支持列宁的方案,但是他的意思也跟直接支持差不多,甚至他还很隐晦的提出了一个设想,那就是不要过于片面强调阶 级斗争,要用灵活的手段去解决实际问题。
这个建议是科学的,当然托洛茨基之所以这么说也是有私心的,之前他提出任用旧军官和就知识分子的设想之后,很有一批教条主 义者和卫道士是不满意的,只不过是迫于列宁和他联手,不敢直接将不满表达出来。
但是托洛茨基知道,这只不过是暂时压制住了他们而已,到了合适的时候,这帮货色一样会跳出来找茬。会不断的试图从鸡蛋里挑骨头了。那么怎么打败一个政治家呢?那就是从道德上诋毁他,摧毁掉他的正面形象。还有什么能比把一个人塑造成恶魔,更能打击他的声望呢?
适时的,列宁突然的抛出了一个比他之前的方案更激进的路线,这让托洛茨基看到了希望,如果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能联合列宁一起将基调定下来,就算有一些心怀不轨的家伙想搞事,恐怕也得多掂量掂量。
托洛茨基成功了,对于他的意见,列宁也持肯定的态度,虽然导师大人也没有正面赞同不要片面强调阶 级斗争,不过意思也差不多。反正当时斯 大林的脸色是非常难看的。以至于散会以后,在面对他的同党和幕僚时,愤怒的钢铁直接就掀掉了桌子。
“列宁同志已经背弃了共 产主 义的基本理论和基本原则,在面对一些完全可以克服的困难时,他竟然没有选择战斗到底,竟然转身逃跑了!工人阶 级已经遭到了背叛,资本主 义正在俄国不可避免的复辟!”
配合着斯 大林狰狞的表情,他的这番宣言看上去杀气腾腾,至少他的同党和幕僚们觉得杀气腾腾,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几双眼睛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敢去触这个眉头。
而这种寂静无疑让斯 大林更加的恼火,实事求是的说,他之所以这么卖力的嘶声力竭,并不是要发泄火气,他是准备向自己人表明一种不屈不饶斗争到底的态度,是准备激发士气的。
但谁知道,他的表演却起了十足的反效果,士气不光没有提升,反而落入了谷底,这真心让钢铁有些难堪。甚至他自己都有些纳闷——你们这帮货是怎么回事?食君之禄档分君之忧啊!老子现在正在为你们打气助威,你们怎么能一声不吭呢?
当时,这货更加的恼怒了,猛地的一拍桌子,怒道:“大家都说说吧,如何才能纠正党的路线错误,如果继续沿着这条错误的道路前进,革命将拐进一条死胡同!作为一个光荣的布尔什维克,我们有责任、也有义务阻止这种错误!”
可惜,敢说话的人依然没有,因为在座的都是人精,虽说他们都是亲斯 大林的,但是从广义上说,他们是属于列宁派这个大山头的。而现在领导这个山头的,是列宁而不是斯 大林。
路线错误是什么性质的?那是要翻天覆地的,君不见十月革命之前,围绕路线问题就斗了一个天昏地暗,原本列宁派的两位大佬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轰然倒台,连累了一大帮老革命都掉沟里去了。
而现在,钢铁同志,您的政治影响力还不及当时的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不,正确的说,连那两者之一都比不上。在这种情况下,您公然的准备跟导师大人唱反调,尼玛,这不是妥妥的作死吗?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种人有三种可能:第一,就是这货有中二病,要做死;第二,就是这货有了强大的实力做后盾,不怕老虎;第三,就是这货错误的估计了自己的实力,把老虎当成了病猫。
斯 大林是中二病患吗?可能有一点儿像,至少现在还不是,所以第一种可能被排除了;那斯 大林的势力足够强大了吗?前面已经说过了,没有!
所以,在座的大佬们一致得出了一个统一的结论——斯 大林高估了他的实力,这是准备以卵击石了!
作死可是没人愿意当小伙伴的,尤其是在政治上,不会有人陪你去作死的。对于即将要作死的人,更多的人只会选择落井下石——本来嘛,你都要自取灭亡了,还不允许人家最后捞一把好处。反正你都要死了,就当是废物利用不是!
此时,斯 大林的不少死党心中都冒出了两个想法,一个是考虑要立刻跟斯 大林划清界限,另一个就是考虑要不要首先向导师大人检举斯 大林的危险举动。这不光可以摆脱玉石俱焚的危险,还能立大功一件,一举双得啊!
可怜的斯 大林,如果他知道刚才的发言起到的完全都是反效果,恐怕要气得撞墙的。因为这货完全就没有作死的意思,他并不是准备跟列宁翻脸,这货如今真心没有这个胆子!
之所以强调什么路线问题,斯 大林的主观意图还是鼓舞士气——他无非是想说,自己的主张在理论上是正确的、伟大的,哥几个你们跟着我,就是走在正确的道路上,前途是大大的光明!
说白了,斯 大林就是想坚定一下部下们的士气,减轻自己今天在会议上失败的负面影响,免得有同志开小差。可惜,他的手段太拙劣了,反而把大家伙吓坏了。
不过,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被吓坏了,比如米高扬一直就很镇定,只有他完全洞悉了斯 大林的真实意图,他知道那货没有跟导师大人翻脸的勇气和决心。当然,就算斯 大林有这种勇气,米高扬也不会奉陪就是了。
米高扬清楚的意识到了,斯 大林只是想缓解他的被动局面,毕竟,在今天的会议上,唯一不讨好的人就是他,在托洛茨基和列宁那里都碰了壁。对于政治神经无比敏感的党内大佬们来说,看衰他斯 大林的前途是必然的,而斯 大林现在准准备挽救或者说缓解这种被动。
手法太拙劣了!
米高扬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想要稳定军心,你也别搞得风萧萧兮易水寒好不好。你越是营造出一种朝不保夕的恐惧气氛,你身边的人就逃得越快。尤其是你刚才说话的那口气,简直就是要谋反的节奏啊!这谁还敢跟着你混!
在米高扬看来,斯 大林稳定军心鼓舞士气的策略是对头的,但是手段实在是差劲。你这个时候装可怜都比装作死要强啊!至少装可怜还可以博取同情,至少装可怜在在座的墙头草看来没有太多的风险。瞧瞧你搞的这是什么飞机吧!
好吧,虽然米高扬对斯 大林的手段很是不齿,但他还真 不能看着不管,如果不做点什么,很有可能,在今天晚上就会有不少弃暗投明的人跑去向导师大人反映斯 大林的反 动言论了。
而如果让列宁听到了这些反 动的言论,虽然暂时不会拿斯 大林怎么样,但是从长远看,等于是又给斯维尔德洛夫加了分。长此以往,斯 大林只会越来越被列宁边缘化的。
想到这,米高扬赶紧说话了:“斯 大林同志,我个人认为你的判断过于的悲观了。局面并没有您想象的那么糟糕,就算托洛茨基有背叛无产阶 级的可能,但是列宁同志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原本看到终于有人开口说话了,斯 大林还有些高兴,多少算是打破了尴尬的局面不是。但是米高扬一开口就全面否定了他刚才的言论,将他好不容易营造出的悲凉气氛破坏得干干净净。要知道斯 大林原本还准备更进一步渲染出破釜沉舟的气氛的,这么一搅和,算全完了。
当时,斯 大林就气不打一处来,恼怒地质问道:“阿纳斯塔斯.伊凡诺维奇同志,你怎么会得出这么一个完全错误的结论?难道今天中 央委员会上发生的一切都是我臆造出来的?你这种麻木不仁的态度就非常值得警惕!资产阶 级已经渗透到我们的党里来了,你竟然还一点儿都不着急,竟然还粉饰太平,你这就是在自取灭亡!”
米高扬简直都无力吐槽了——你才是自取灭亡好不好,老子这才是救你好不好。你怎么不看看,周围的墙头草现在都是什么表情!再闹下去,你丫就要树倒猢狲散了!
米高扬可不希望斯 大林就这么完蛋,他迎着斯 大林怒火,毫不退让的说道:“约瑟夫同志,我还是坚持之前的观点,您对形势的理解过于的片面了。列宁同志绝对没有改弦更张的意思!迫于当前危机的形势,他才不得不采取一系列的措施,弹这些措施只是暂时性的,也是被迫的!在这种情况,他做出的选择是无可职责,也不应该非议的!您必须理解他的苦心!”
斯 大林从来没有见到米高扬的态度如此的坚决过,以前当他发怒的时候,米高扬就算认为他发火没有道理,也是拐弯抹角的做工作,哪里像现在这么直接?
不对!有问题!
作为一个政治家,斯 大林的政治敏感性终于发挥了作用,他一面用狐疑的眼色扫视着米高扬,一边慢慢的问道:“你认为我错了?”
“是的,您理解错了!”眼瞧着斯 大林终于有所醒悟,米高扬是暗自松了口气,他同样缓和了口气:“我认为您有很有必要同列宁同志做一次深入的交流,通过交流,我认为您和他之间的误会就会立刻消除!”
斯 大林虽然不完全明白米高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有了刚才那点时间的缓冲,他也察觉到了周围党羽的表情或多或少的有些不自然。虽然他不完全明白问题的根源在哪里,但他却能接受米高扬的建议。反正他原本也没想同列宁翻脸,听米高扬的去见见导师大人,聊聊天交流一下意见,也没有坏处不是。
“行!我接受这个建议的,”斯 大林立刻就点点头,吩咐道:“你也跟我一起走一趟,我们在车里继续谈谈这个问题。”
当斯 大林和米高扬离开之后,斯 大林的党羽们是大大的松了口气,至少斯 大林还能听进去意见,还能主动的跟导师大人交流,这就说明钢铁还没有犯傻,没打算真的鱼死网破。虽然问题依然没有消除,但是多少又有了新的缓冲时间不是,他们至少能多等一等看一看了。
在汽车上,当斯 大林问明了米高扬突然跟他叫板的原因之后,这货自己都出了一身冷汗,天地良心,他只不过是想鼓舞士气稳定阵脚而已,让他去跟导师大人死过,光是想一想斯 大林就是一身冷汗。
“你的意思是说,我不能再继续跟列宁同志唱反调了,这很有可能导致不可预料的后果?”
米高扬点点头:“没错,现在您跟列宁同志发生正面的冲突,一点好处和必要都没有。尤其是公开的阐明这种观点,这么做完全是不明智的!”
斯 大林心有余悸地擦了擦头上的冷汗,他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难怪刚才的气氛那么诡异。作为一个聪明人,他立刻就想到,那些死党为了撇清自己可能会采取的手段。
一想到这,斯 大林更是冷汗淋漓,很有感触地说道:“阿纳斯塔斯.伊凡诺维奇同志,今天多亏了有你,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米高扬刚要谦虚一下,斯 大林却迫不及待地打断了他:“您就不要谦虚了,这份感谢您完全担得起……但是,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我现在该怎么办?真的去见列宁同志吗?”
斯 大林大概是觉得,既然自己已经醒悟过来了,明白问题根结在哪里,无非是他鼓舞和稳定士气的方式有问题。在他看来只要改正这个小问题,一切都迎刃而解了,完全不需要去跟列宁交流什么。
不过米高扬的反应却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米高扬很坚持地说道:“不,恰恰相反,现在,您必须去见列宁同志!而且是越快越好!”
斯 大林一下子就纳闷了,反问道:“为什么?”
是的,斯 大林确实有点排斥去见列宁,他确实是对列宁很有意见,不想这么快跟导师大人碰头。可是米高扬却一阵见血的指出:“约瑟夫同志,您刚才出门的时候,可是宣布了,是去同列宁同志沟通和交流的……如果让刚才在场的同志们获知,您并没有去见列宁同志,您觉得这会造成什么后果?”
斯 大林立刻就傻眼了,后果他自然能想出来,无非是可能有些不放心的人为了撇清自己将向列宁打他的小报告!
“去见列宁同志!”斯 大林斩钉截铁的说出了这个决定,不过他依然心里没底,他压根就不知道见了列宁该谈什么,总不能当着导师大人的面指着他老人家的鼻子控诉他背叛了无产阶 级吧?
“这样也可以!”米高扬很淡定地就丢出了这么一句话,那份淡然让斯 大林无比的蛋疼,他在心中吐槽了一句——你丫的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吧!我这么去指责列宁同志,那将是一撸到底的节奏吧!
“不!”米高扬坚定地摇摇头,“您如果真心诚意的去跟列宁同志沟通和交流,不光没有任何危险,而且反而会让列宁同志转变对你的看法!”
什么?
斯 大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种妥妥的作死节奏,还能转变列宁对他的看法,你丫的该不会是失心疯了吧!
可是,偏偏的,当斯 大林盯着米高扬的时候,当他企图找到米高扬说谎和坑他的证据时,他分明却能从这货的眼里看到十足的善意和信心,这事怎么回事?
221 大失误(下)
米高扬肯定不会害斯 大林,至少在1918年还不会。米高扬之所以认为斯 大林必须去见列宁,并和导师大人深入的交换意见,那是有更深层次考虑的。
实际上,就算斯 大林之前没有犯那个低级错误,米高扬也要建议他赶紧反而抓紧时间去见一见导师大人。原因是,如果斯 大林不这么做的话,这半个月多月以来辛辛苦苦所做的一切全都白搭了,甚至还会让导师大人更加的厌烦他。
要知道,自从斯 大林明白了跟斯维尔德洛夫之间的交锋将是一场持久战之后,他就开始转变策略,开始积极地跟托洛茨基叫板,开始向导师大人重新证明他的能力。应该说,经过这一段的努力,效果还是有的,虽然不是特别明显的改善了他跟导师大人之间的关系,但至少是有所缓和。
说实话,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就能做到这一点,米高扬已经觉得很不容易,效果很不错了,毕竟建设比破坏困难一百倍不是。斯 大林之前将他跟导师大人之间的感情破坏得七七八八,想要一天两天就修复,那不是痴人说梦吗?
实际上,就是现在取得的成果,都让米高扬感叹万分——列宁同志实在是太厚道了,经历了这一切,竟然还没有完全放弃斯 大林这个二货,这是何等的胸襟啊!
反正米高扬对斯 大林是有那么一点儿怒其不争的,你小子也太走运了,你何德何能享受列宁同志的宽容啊!
当然,米高扬也非常清楚,对这个结果满意的只有像他这样睿智和有头脑的人。很可惜,如今团结在斯 大林身边的这一群人,能称得上智囊,算得上有政治水平的实在太少了。都是一群粗鄙的大老粗,喝酒骂娘可能拿手,但是出谋划策实在是太次。
这帮二货竟然觉得现在的节奏太慢了,派系内部的好处都让斯维尔德洛夫的人占去了,对于别人吃肉他们却只能喝汤的局面是一万分的不满。这帮没脑子的蠢货,竟然开始怂恿斯 大林采用一些激进的手段来解决当前尴尬的地位。
比如说,用一些强力的手段向列宁同志证明斯 大林的重要作用,必须要让列宁同志知道,斯 大林对他意味着什么。
对于这种脑残的做法,米高扬自然是不会赞同的,在他看来,这根本就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恰恰相反这反而只会激化矛盾。对于那帮二货出的馊点子,他是强烈地反对。
尼玛,你们这帮货搞搞清楚,如今是斯 大林需要列宁同志,而不是列宁同志需要斯 大林,已经是完完全全的卖方市场了,你们这帮摆地摊的还在自以为是,还在矫情,甚至还有作死的冲动,次奥!
反正,对于这帮大老粗米高扬是完全无语了,在他看来,这帮货就是眼红斯维尔德洛夫。不过那也是没办法,平心而论,这一段时间,斯维尔德洛夫确实比斯 大林的表现要抢眼,确实比斯 大林的功劳要大。人家吃肉是天经地义的!
甚至米高扬还在心底里吐槽了一句——你们这帮货根本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列宁同志已经是够厚道了,以你们这帮货做出的贡献,根本连喝汤的资格都没有,不!甚至根本就没有上桌吃饭的资格,如今白给你们枣吃,还嫌核大,次奥!
米高扬分析得很对,虽说这段时间斯维尔德洛夫占得好处比较多,但那是人家实打实干出来的,眼红嫉妒?你们也学着小斯的样做两件能让导师大人赏心悦目的事儿去呗。尼玛,什么都不干,吃干饭还要骂娘,这算什么?忘恩负义吧!
不过就算米高扬分析得对,就算他再看不起围绕在斯 大林身边的那群大老粗,他也无法改变一个事实——独臂难支!他一个人终究是势单力薄,而那群二百五大老粗却是人多势众,在人海战术的不断袭击下,斯 大林很难对他言听计从,这才会导致如今的被动。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让斯 大林跟部分最脑残的大老粗划清界限,那帮货根本就是猪队友好不好!可惜,这话他还没法说出口,因为这帮人很多都是当年跟斯 大林跟他一起闹革命的老伙伴,感情摆在那里,他如果贸然的提这个建议,搞不好还会弄巧成拙,反而会被那帮货联手排挤。
所以,暂时米高扬也只能选择隐忍,只能选择慢慢的争取斯 大林的绝对信任,他相信以那帮货作死的决心,以及他自己出谋划策的能力,这一天迟早会来的。
想到这,米高扬深深地吸了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缓缓地向斯 大林解释必须去见列宁的缘由:“今天的会议上,您犯了一个大错误!”他直言不讳地说道。
斯 大林微微皱了皱眉头,钢铁并不觉得自己今天做错了什么,跟托洛茨基长的反调,维护无产阶 级的利益怎么会有错呢?不过钢铁还是很有城府的,他如今正是得用米高扬的时候,哪怕米高扬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也能忍!
“你是说我不该跟托洛茨基叫板?”斯 大林很“天真”的问道,“你觉得我跟他打对台太莽撞了?”
斯 大林装天真,米高扬可不能装天真,对于斯 大林的秉性他太了解了,钢铁同志别看脸上和颜悦色的,但心里头别提是多么恼火。他如果不能赶紧的说服这货,恐怕就要坏菜!
“不,您反对托洛茨基的提案做得很对,您反对得越激烈,列宁同志哪怕心里不认同您的观点,但却会欣赏您的态度……而现在来说,列宁同志对您的态度是至关重要的!”米高扬缓缓说道。
提前说明一下,米高扬说道这里的时候,并没有打算停顿的,他知道斯 大林从来都不是一个特别有耐心的人,可能对政 敌、对上级不是这样,但是对下级,他的耐心值一向很低。米高扬可没胆子跟他绕圈子,他是准备立刻接下去把话直接说完说透彻的!
可惜,米高扬又一次低估了斯 大林的没耐心,钢铁直接就拦腰切断了他的发言,很不客气的质问道:“反对托洛茨基没有错,难道为无产阶 级争取权益,反对向资产阶 级妥协有错?!”
这话问得是相当不客气的,可见斯 大林还对米高扬刚才在众人面前直接质疑他而恼怒。别惊讶,这就是斯 大林的个性,哪怕他明知道自己的决定错了,也知道米高扬站出来纠正他,是为了他好。但是这个货依然会记住自己被顶撞了,只要有机会,他就会选择反击。
这也是为什么知识分子型的人才跟这个货不搭调的关键原因,知识分子总是有那么点清高,总是在乎自己的尊严的。你丫犯了错误不思悔改,还惦记上纠正你的人,这谁受得了?
不过米高扬并不是什么知识分子,中学毕业之后,这位就投身了革命,虽然后来自学过也进修过,但确实算不上文化人。所以他没有那份骄傲,早年革命生涯的锤炼,让他明白了一点——骄傲和矜持不能当饭吃,要想混得开,就得认清现实!
作为一个现实的人,作为一个熟悉斯 大林脾气的人,他自然不会把斯 大林那点小小的脾气和发泄当一回事。他完全无视了这一切,淡定地说道:“维护无产阶 级的利益当然也没有错,但是列宁同志也没有背弃无产阶 级,您的观点和他的观点实际上是一致的。如果因为您错误的理解和解读,而使您和他的关系产生了莫名其妙的误会和隔阂,这就是完全错误的了!”
斯 大林一言不发的看着米高扬,怎么看都神色不善,但是米高扬却完全不紧张,因为一个情绪外露的斯 大林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斯 大林是处于沉默中的那个。
别看现在他眼色不善,实际上那更多的是斯 大林维护自己面子和权威的小手段而已。他如果真正讨厌一个人,是绝对不会直接表现出来的,他只会在心中默默地恨你,然后慢慢的算计你。
而且米高扬也完全不觉得他刚才说错了什么,实际上他已经给斯 大林留面子了,如果直来直去,完全可以说:“你丫的脑残了去跟导师大人打对台,你能比他更正确?!”
实际上斯 大林也能听出来米高扬给他留面子了,不过他还是不爽啊!
他心里一直憋着一团火气,说白了还是因为列宁抛出那份方案之前找了斯维尔德洛夫商量,找了某仙人商量,却偏偏没有找他。这让斯 大林感觉自己被侮辱了——不如斯维尔德洛夫老子咬咬牙也就认了,那个货确实很强,但是让某个小屁孩也骑在老子头上,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很好笑是不是,斯 大林有时候就是这么小家子气,喜欢争强斗狠爱记仇,完全就不像一个政治家。他竟然会因为如此可笑的理由而去跟列宁叫板,根本原因竟然只是为了争口气。
反正,这样的选择米高扬是不欣赏,或者说是完全鄙视的。换做他处于斯 大林的地位,他才不会生这种闲气,积极主动的拥护导师大人的决策,摇旗呐喊这才是上策嘛!你斯 大林根本就脑残了!
米高扬就是这么现实,这正是他历经三代经久不衰的重要原因,这个人精最擅长到什么山头唱什么歌,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为了保全自己,他可以毫不犹豫的向任何人妥协。
不过成也萧何败萧何,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两面三刀口蜜腹剑的本事确实让米高扬保全了自己,但与此同时他也不可避免的会失去一些东西——比如问鼎最高宝座的机会。
以米高扬的资历和政治地位,在斯 大林去世之后的动荡和权力交接时期,他完全可以做得更好,完全有可能竞争一把第一宝座。但是,过于“圆滑”的他很难有破釜沉舟的勇气,在机遇和抉择面前,他算计得太多,考量得太仔细,近乎于畏首畏尾,结果反而使赫鲁晓夫抢得了先手。
关键时刻能豁出去的老赫,痛下决心前后串联,解决了贝利亚顺利加冕。而米高扬却裹足不前,眼睁睁的错失了大好机会,这就是有得必有失,如果你豁不出去,没有一点儿小心眼和坚持,就站不到金字塔的最顶端。
显然,斯 大林的性格更有攻击性,虽然有时候会做出一些脑残的选择,但是小心眼的他目的明确,毫不动摇,能够破釜沉舟。而这正是米高扬所缺少的!
当然,米高扬这样的性格适合当一个二把手或者合格的谋士,他不光能辅佐主人登顶,还能很好的保全自己,也算是很厉害了。就比如现在,当他面对斯 大林的怒火时,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化解了自己的危机:
“您完全不需发火,发火解决不了任何实际问题。你也可以坚持自己的意见,但是您必须要让列宁同志知道,你是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坚持!只有让列宁同志知道您的出发点,才能消除当前的尴尬形势!”
斯 大林沉默了,他的怒气顷刻之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因为他知道米高扬说得很对,他就是在外面喊破了嗓子,用孟姜女哭长城的气势嚷嚷自己一切都是为了无产阶 级,都是为了革命。那没有用,甚至还会起反作用。
想一想,当他斯 大林在外面大嘴巴嚷嚷,摆出一副忠心耿耿一心为民的架势,导师大人会怎么看?导师大人恐怕不但不理解他的“苦心”,恐怕反而会认为斯 大林这是公然跳出来在打他的脸!
你斯 大林一心为公,那么反过来说,导师大人就是一心为私喽?你为国为民一切都为了革命,那岂不是在影射导师大人就是个卑鄙的叛徒加小人。这难道不是打脸?难道不是上眼药?
反正只要是正常人,瞧见了这样的做派,首先想到的就是——你斯 大林这是要造反要翻天吧!不然你这么哭天喊地的大造舆论是为什么?
实话实说,斯 大林今天行为是很犯忌讳的,领导最讨厌什么行为——有话不当面说,背后指指点点胡说八道!哪怕你的出发点是好的,哪怕你的意见是正确的,但是这种方法根本让人无法接受!
而斯 大林就偏偏犯了这样的错误,所以当米高扬指出来的时候,他顿时就吓出了一身冷汗,如果说之前他还只是担心有人打小报告,担心有二五仔含沙射影的攻击他。而现在,他就必须担心,他的行为会不会真的让导师大人误会了。
米高扬见斯 大林真的醒悟了,立刻又补充道:“所以,为了把负面影响降低到最低限度,您很有必要当面向导师大人阐述您的观点。正面的交流总比风言风语好,不是吗?”
斯 大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和导师大人当面把事情说开之后,就算后面有小人将今晚他说的那些话传出去,问题也不是很大了。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极好的补救方法,他确实也必须去走这一趟。
不过有了这样的觉悟,并不代表斯 大林就完全不担心了,列宁的脾气绝对算不上好,今天在中 央委员会上,导师大人的提案已经被通过了,形成了集体决议。而他这大半夜还主动上门唱反调,这是不是有点不开眼的意思。
“列宁同志会不会误解我的来意呢?”斯 大林忽然问道。
米高扬知道斯 大林在担心什么,不过他认为这样的担心完全没有必要,斯 大林这都有点杯弓蛇影的意思了,不过他还是很耐心的劝说道:“您只要就事论事,从阶 级和工作的角度去阐述自己的意见,列宁同志就算不同意,也不会批评你的。相反,我认为他只会觉得您能坚持自己的观点,是一心为公……”
说到这,米高扬停顿了一下,很识时务的没有把后半截话说出来,因为他想说:“其实,这一趟去,也是跟你白天激烈反对交相呼应的。您老人家白天实在是太激动、太扎眼了。如果就那么偃旗息鼓,反而会让导师大人认为你是刻意的!你在晚上还能继续坚持观点,那才说明你确实是站在无产阶 级的立场上考虑问题。”
这话太犯忌讳,米高扬自然不敢说出来,而且以斯 大林的政治智慧,这样的因果关系他自然也能想出来。一个合格的谋士,必须管住自己的嘴,必须明白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否则那就是祸从口出自取灭亡了。
斯 大林似乎没有察觉米高扬的保留,他默默的点点头,肯定了米高扬的建议。不过钢铁似乎还是有点信心不足,他又问道:“跟列宁同志的沟通和交流当中,我还需要特别注意点什么吗?”
其实,这个问题就算斯 大林不问,米高扬自己也会提醒的,因为他知道斯 大林之所以激烈的反对,那是因为他心中有一根刺,而这根刺绝对不能向列宁提,否则,这一趟去毫无意义。
米高扬清了清嗓子,严正的警告道:“约瑟夫同志,您这一趟去,千万要注意一点,不要质疑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更不能攻击他,哪怕是隐晦的质疑和攻击都不行!”
222 怒火之源
米高扬还真有点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意思,他明知道在整件事中斯 大林最不痛快也最不爽的就是一个人——李晓峰。他之所以有这么大的意见,完全是冲着某仙人去的。
在斯 大林看来,在派系内部有资格跟列宁同志一起讨论路线问题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他自己,另一个是斯维尔德洛夫。这是列宁派内部势力划分所决定的,像这种严肃的问题,竟然不叫他,这意味着什么?
在旁人看来那就是他斯 大林失宠了,就是他已经失去导师大人的信任,极有可能成为下一个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这样的结果斯 大林能接受吗?
自然是不能接受的,所以他这才急匆匆的连夜召开心腹大会,鼓舞打气,为的就是消除这种不利的影响。
不过,说心里话,斯 大林最生气的还不是他被抛弃了,如果列宁不找他,只找斯维尔德洛夫商量,他的意见还小一点儿。可偏偏的,连中 央委员都不是的某人竟然堂而皇之的跟列宁和斯维尔德洛夫坐在了一起,而他这个列宁派内部最重要的大佬,却一无所知,这简直就是当头一棒!
反正斯 大林觉得自己的尊重受到了侮辱,如果给他一个跟某仙人决斗的机会,他会毫不犹豫的戳死那个王八蛋!
而现在米高扬竟然还让他克制,让他不要刻意的针对某人,尼玛,你小子是不是觉得老子真的沦落到要看那个王八蛋的眼色过日子了!
那一瞬间,斯 大林的火气是腾腾的往上窜,车厢里的温度是直线上升,哪怕是前排的司机和警卫员都察觉到了不对劲,两人频频的往后查探究竟。
不过让人佩服的是,米高扬却无动于衷,一点儿害怕的意思都没有,他很淡定地说道:“约瑟夫同志,我知道你对安德烈同志有意见,也对列宁同志采用他的建议深感不满,但是,我必须提醒您,安德烈同志之前才刚刚拯救了列宁同志的生命!”
这句话出来,斯 大林的火气顿时小了一大半,如果仅仅把某人当做一个小字辈,那么导师大人之前的做法确实有欠考虑,如此重大的事项怎么能听一个毛孩子白话呢?这不科学啊!
但是将列宁同志的救命恩人这一身份考虑进去,那么就没有什么不妥了。无论如何,列宁同志都要给自己的救命恩人一点面子不是?
更何况某人也不完全只是一个毛孩子,这货之前作出的贡献可是不小的。而且这一次提出的建议虽然有些难以让老革命接受,但哪怕是斯 大林也不得不承认,那个方案弄好是确实可行的。所以,就算某人资历和身份差点,但是有了上面两条,列宁找他商谈也说得过去。
这么一想,斯 大林觉得稍微舒服一点儿了,似乎也能够接受了,不过这位是出了名的倔驴,哪有那么容易被说服。他忽然转念一想——虽然这两条理由能说得过去,解释了导师大人找那小子商谈的合理性,但是商谈归商谈,也没有必要对那小子委以重任吧!
一想到某人窃据了那个重要的位置,斯 大林又是气不打一出来,怒道:“救命恩人又怎么样?布尔什维克是无产阶 级的政党,不是列宁同志一个人的,就算安德烈同志做出了一定的贡献,但也不能不加考虑胡乱的任命职务,这不是私相授受嘛!”
嘿嘿,说到底,斯 大林眼红李晓峰捞了大好处,什么好处?当时在会议上,初步肯定同外国资产阶 级合作的方案之后,如何去执行这个方案就成了万众瞩目的问题。
按照导师大人的设想,很有必要在人 民委员会里特别设立一个新机构,全面主持这项事务。
“有必要成立一个新的委员会,”列宁如是说道,“有这个委员会牵头,领导合资和对外贸易的问题……我看就叫对外经济与贸易委员会……”
导师大人都发话了,托洛茨基自然也是立刻跟进:“外经贸委归人 民委员会的哪个部门管理呢?”
其实托洛茨基真正的意思是谁去领导这个部门,只要不是白痴都能看出来,这个部门今后的“钱”途远大,如果能把它抓到手里,那绝对是发达了。
当然,托洛茨基也知道,计划方案都是列宁派的人做出来的,设想也是列宁首先提出来的,这个部门的一把手肯定是列宁派的,他想要抢这个位置,实在是困难,而且也说不过去。不过托洛茨基也知道,哪怕是一把手没戏,抢个二把手也是好的,怎么地也得往这里头插一根钉子,争取一份权益不是。
托洛茨基估计,这个机构的一把手,列宁十有八九会交给斯维尔德洛夫,毕竟这个建议是他跟斯维尔德洛夫商量和讨论之后才制定出来的,斯维尔德鲁夫作为计划的构想者,由他负责具体实施,也是恰当的。
应该说,托洛茨基的想法出现了一定的偏差的,他直接就将某仙人漏掉了,他跟斯 大林一样,一开始都不为人某仙人在推动成立外经贸委上有什么重要的作用。
他们都想当然的认为,列宁之所以点某人的名字,那是为了安抚某人,毕竟某人差一点就成了首都契卡的领导,一眨眼就被交换掉了,再加上某人又是列宁的救命恩人,必须要分润一点儿功劳给那小子不是?
可事实偏偏就不是这样的,方案的发起者正是某人,而且在具体完善方案期间,某人参照后世的经验,提出了相当多具有开创性意义的建议。实话实说,列宁相当的看好某仙人。
所以,当列宁提出由某仙人具体来负责这个部门时,托洛茨基、斯 大林震惊了,这两个人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也料不到列宁竟然让卧病修养的某人来牵头,这简直是骇人听闻啊!
托洛茨基还好一点儿,毕竟他不是列宁派的人,而且跟某人打过几次交道,知道那货虽然年轻,但能力还是有的,而且之前走私粮食的事儿也是那货一手主持的,由他负责这项工作,也算是合理。
但是斯 大林就完全不一样了,首先,他是列宁派内部的一方大佬,还是仅次于列宁同斯维尔德洛夫平起平坐的大佬。虽然他之前反对这个提案,但是斯 大林认为,反对归反对,我那是就事论事。而现在,既然已经要成立这个部门了,那么作为列宁的左膀右臂,他完全有资格负责领导这个机构。
斯 大林是这么想的,斯维尔德洛夫虽然是发起人之一,但如今他已经身兼数职,而且每一个都是要职,再派给他这么一个重要的职务,实在是说不过去。
而他,虽然管着中 央书记处,并且也在人 民委员会当一个什么民 族事务委员会的领导,但讲心里话,他管的这两个部门,真心没有斯维尔德洛夫那么重要和牛逼。为了维护山头的平衡,列宁于情于理也应该把这个外经贸委交给他!
当然,斯 大林也想过,可能由于他之前的直接反对,列宁不好直接将外经贸委交给他领导,弹完全可能任命一个亲斯 大林的人去领导这个部门嘛。这样一来,也等同于交给了他斯 大林。
只能说斯 大林想得太天真了,实际上从来就没有不劳而获、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至少政治上没有。如果完全从权力平衡的角度出发,这个位置确实应该给势力较弱的斯 大林派。但是列宁从来都不是一个为了维护权力平衡而胡乱任命人的领导。
确实,维持势力内部的平衡很重要,但是对于当前的布尔什维克来说,摆脱经济上的被动更重要。如果刚才斯 大林深明大义的支持了导师大人的观点,导师大人还可能考虑交给他负责,可是这货是强烈的反对。那么导师大人就必须要考虑了,斯 大林的抵制情绪这么激烈,他和他的人能干好这份工作吗?
不管是谁,恐怕都会怀疑这一点。你丫的斯 大林首先态度就不“端正”嘛,态度都不端正,能做得好事?而且列宁也必须考虑斯维尔德洛夫一系的情绪,方案是他们拿出来的,也是在顶住压力不遗余力的支持,结果导师大人您却交给了反对这个方案的人,您这么做也太偏心眼了吧?拉偏架也不过如此!
列宁自然不能拉偏架,至少在这件事上是不好拉偏架的,于情于理外经贸委也只能交给大力支持的斯维尔德洛夫系,至于斯 大林系有意见?有意见就有有意见吧,谁让刚才有机会你没抓住的,你丫刚才聪明一点儿,大力的支持我,我还有借口,你丫的大力反对,能怪谁!
而且,列宁也觉得,交给斯维尔德洛夫系的某仙人去运作,还有一个好处,方案从构思到具体的设计某人是出了大力气的,某人至少熟悉这些设计和构思不是,由设计师本人负责实施,总不用担心会过于的偏离设计吧?
并且某仙人一直也都在做这方面的工作,也已经打通了一些关键的环节,跟国外的资本沟通起来也便利,关系什么都是现成的。而换一个其他人,斯 大林系的就不用说了,大力反对并且对方案的精髓根本就不熟悉,而且对外沟通也没有渠道和基础。甚至斯维尔德洛夫系的其他人也都不适合这项工作。思来想去,列宁也只能把这项工作交给某仙人,因为只有这厮合适!
当然,将工作交给某人也是面临不少阻力的,最首当其冲的是某人的资历问题,太年轻了,年轻得让人蛋疼。将如此重要、如此具有开创性的工作交给一个毛孩子,阻力小得了吗?
这还只是其一,其二,某人可是在负伤修养,卧床不起的人能主持这么重要的工作?怎么说也得交给一个身体正常的同志吧!
阻力虽然大,但是列宁却认为,这些阻力不是不可以克服的,资历什么的,确实是重要,但布尔什维克也不是唯资历论嘛?如果完全论资排辈,如今中 央委员里的一大部分同志都必须让贤,把位置让给资历更老的老同志,这合适吗?
而且年轻一点也不是坏事,像这种摸着石头过河特别具有开创性的工作,必须交给一些敢打敢拼善于创新的年轻人嘛!老同志的老思维跟不上新形势嘛!
至于重病休养,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问题,建立一个全新的部门不可能一蹴而就嘛!就算中 央已经同意了,前期的准备和筹划也是不可缺少的,这个期间不需要做什么太大的体力劳动,也不需要到处乱跑嘛!
等筹备工作基本就绪了,至少也需要个把月的时间嘛,安德烈同志年轻恢复能力强,这段时间足够他恢复健康嘛!
当然,这些借口都比较扯淡,其实只要列宁和斯维尔德洛夫力挺某人行,那么他不行也行。至于有反对的意见,你丫的有本事站出来当着导师大人和斯维尔德洛夫的面说,看看会不会被削得满头是包。
实事求是的说,如今敢当面反对的也只有托洛茨基、斯 大林和捷尔任斯基等寥寥几人而已。不过这三个人会一致的反对吗?
先说托洛茨基,对于老托来说,就算他反对,一把手也轮不到他的人,现在让既年轻、资历又浅的李晓峰当一把手,说实话他还有些高兴。为什么?
一把手太年轻资历太浅,在相当多人看来那就意味着一把手的权威性不强,而一个权威不强的一把手对谁更有利?自然对二把手有利,说不好听点,如果托洛茨基派一个资历老、权威高的老同志去当这个二把手,说不定还能架空某人呢!
出于维护自己权益的考虑,托洛茨基肯定不会反对,把某个小年轻赶下去,列宁一生气直接委任斯维尔德洛夫去主持工作,他派去的二把手还游戏吗?
所以,面对这种情况,托洛茨基只有窃喜只有举双手赞成的,怎么可能反对?
剩下的就是捷尔任斯基和斯 大林了,先说铁面人,捷尔任斯基这个人没有别的优点,就是善于就事论事、就是公正严明。党内的老革命里,其他人可能会觉得某人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会认为某人的能力有问题。
可是捷尔任斯基会说这种违心的话吗?可以说他是看着某人成长起来的,某人的能力他清清楚楚。可能李晓峰毛病有不少,很多毛病连捷尔任斯基都看不惯,但是他很清楚,这个事儿某人能办好,至少比党内其他所谓的老资历要办得好!所以从实事求是的角度出发,捷尔任斯基也不会反对。
于是乎,剩下的就是斯 大林这个光杆司令了,他跟某人之间的仇恨早就结下了,而且之前又觉得导师大人羞辱了他,你说说,你能善罢甘休?
当时,在会场上,斯 大林是强烈地反对这个任命,甚至还对某人进行了一定程度的人身攻击。如果不是当时导师大人脸色非常不好看,似乎是想将斯 大林活吃了,斯 大林恐怕当时还会更出格。
可惜,斯 大林的过分并没能让列宁让步,在导师大人的推动、在托洛茨基和斯维尔德洛夫的支持,以及捷尔任斯基的默许下,斯 大林的反对就成了螳臂拦车,提名很快的被中 央委员会通过,钢铁惨遭打脸和爆菊。
自然的,无形之中,这又一次放大了斯 大林对某人的仇恨, 所以当米高扬告诫他不要再攻击某仙人的时候,他的反应才会这么强烈。
“约瑟夫同志,你必须冷静一点!”米高扬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在安德烈同志的问题上,列宁同志可能考虑得不是特别完善,可能存在一定的问题。但是,列宁同志是从大局出发全面的考虑才做出的决定,我相信如果有更好的人选,他一定不会选择安德烈同志的……”
这话让斯 大林稍微舒服了一点儿,不过他却依然要较真:“你的说法我不能完全同意,在外经贸委的问题上,列宁同志绝对是犯了大错误的,我们不是没有更合适的人选,而是列宁同志视而不见。我要强调的就是这一点,我就是为其他更合适的同志鸣不平!让一个毛孩子去做这么重要的工作,简直就是乱弹琴!”
米高扬在心里叹了口气,他觉得斯 大林根本就是扯淡,根本就是为他自己鸣不平,那所谓的更合适的同志,想都不用想就是他自己。而在米高扬看来,列宁做出的任命没有太大的问题,扪心自问,他也觉得在当前条件下,某仙人确实最合适!
不过这种话他自然不能说出来,说出来了,斯 大林又要发飙不说,弄不好还会连他一块嫉恨上了。米高扬跟某仙人可不是朋友,应该说还是敌人,没道理帮敌人说话。如果砸挂某人能让斯 大林高兴,能让斯 大林冷静下来,他毫不抵制贬低某仙人。
当时,米高扬苦口婆心的劝道:“我能理解您的心情,但是您必须考虑到,这项任命是经过中 央委员讨论通过的。反对这项任命就是反对中 央,就是反对列宁同志!在当前,我们必须紧紧的团结在列宁同志周围,为了大局、为了帮助列宁同志,请您忍耐一下吧!”
223 好事多磨(上)
就在斯 大林为了自己的面子磨磨唧唧的时候,还在养病中的李晓峰也生闷气,原因是在下午的中 央委员会结束之后,他收到了斯维尔德洛夫传达的好消息——中 央已经原则上同意,让他组织和领导即将成立的外经贸委。
似乎在某些同志看来,李晓峰这是失心疯了,进步了还要生气,这不是脑残吗?李晓峰当然不是脑残,因为他生气完全是有原因的。
一开始,对于这个消息,李晓峰自然是惊喜万分,虽然之前不管是导师大人还是斯维尔德洛夫都透露出了让他管理外经贸委的口风。不过当时并没有完全定下来,毕竟这么大的事儿首先得中 央委员会通过,中委不答应,就是导师大人和斯维尔德洛夫再有意思都没用。
实际上,当时李晓峰本人也没报太大的希望,经过这一年多的锻炼,他算是明白了一点,现实的政治生活中没有多少领导有温格那样的恋童癖。过于年轻压根就不是什么优势,没有拿得出手的履历和资历,在这个圈子里是寸步难行。
李晓峰就吃了这方面的大亏,如果他穿越夺舍的时候,投胎在了一个三十岁左右,或者二十五六岁的小伙子身上,以他去年的功绩,妥妥的候补中 委是没得跑。
可偏偏的这个安德烈.彼得洛维奇还不满二十岁,功劳再大年龄就卡死了他,让他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可能寸步难进。
所以,哪怕是某仙人首先提出那个具有创造性的建议,哪怕他已经开始着手实施,并取得了一定的成果。可是他知道,因为年龄的关系,想要主导外经贸委实在是太难了。
按照他原本的设想,能在外经贸委混一个常务副或者实权副职就是意外之喜了。谁想到,导师大人这回竟然如此的给力,下了死力气将他推了上去。
实话实说,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某仙人除了极大的惊喜之外,更是对导师大人无比的感激。为什么?因为导师大人这次的破格支持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某仙人在政治上若是想要大展拳脚,想要摆脱年龄的限制,就必须有所突破。可是阻拦着某人进步的年龄问题,看似就像一层窗户纸,一捅就破。可是,也就是看上去而已,至少某仙人自己是捅不破的。
打个不恰当的比喻,某仙人如今就是急等着***的非主流,不破不立。如果导师大人不搭一把手,那么下一次,还有同样的机会时,依然还会有人拿某人的年龄说事,一样的要卡他。
而这一次,导师大人强力的出手,一举扫除了这个拦路虎,让某人顺利的往上进了一步。从此以后,某仙人再立新功,再要进步的时候,再有人想拿年龄的问题卡他,就不管用了。
形象点说,导师大人这一次是给某人松绑了,虽然不是那么完全彻底的松绑,只解放出了某人的一只手,但是一只手解放了,离另一只手解放还远吗?
更何况,在不少羡慕嫉妒恨的人看来,导师大人远远不止解放了某人的一只手,根本就是给某人的双手都松绑了。人 民委员会下的机构是开玩笑的,哪一个不是正 部级待遇?虽然这个什劳子的外经贸委从来没听过,但也算是人 民委员吧?
算人 民委员吗?实际上这个问题不光是广大羡慕嫉妒恨的路人甲想知道,某仙人也想知道自己到底算个什么待遇。
当时斯维尔德洛夫给出的解释是:“外经贸委还没有正式成立,还处于筹备期。对于这个机构的职能职权还需要进行具体的讨论和研究。而这也正是你需要努力完善的方向!安德烈,赶紧养好身体,做好开展工作的准备吧!”
这样的解释自然不能让李晓峰完全满意,他听出来了,小斯和导师大人似乎都在回避什么,外经贸委的职能职权还需要讨论什么?之前他们三人开小会的时候已经定下条条框框,直接执行不就完了?说什么讨论研究,其实就是避重就轻,就是不想落实他的相关待遇。
不过李晓峰还不能抱怨什么,为他突出重围,导师大人和小斯已经下了大力气,没有这两位的帮助,他压根就得不到这个位置。翻脸不认人,不体会小斯和导师大人的难处,不厚道也不够朋友啊!
小斯和导师大人的压力自然是显而易见的,有一大群人虽然不得不同意他上位,但是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某人一跃成为人 民委员,否则这让他们情何以堪啊。
导师大人和小斯不得不照顾这部分人的情绪,淡化外经贸的地位也就是很正常了。反正只要这个部门建立起来,某人冲破了年龄限制,目的就基本达成了。至于这个结构的具体级别和职能问题,完全可以先放一放,某人反正还年轻,能上位就不错了,完全等得起。
而且不落实具体的级别也是对某人的一种保护不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小子占了实际的好处自个心里知道就得了,别到处嘚瑟了!
李晓峰能理解导师大人的苦心,也愿意配合着放弃一些虚名,但是放弃的只能是虚名,涉及到实际的东西,他是绝对不会让的。
“外经贸委的具体级别不落实我可以理解,当不当这个部长我个人无所谓,但是……”李晓峰气鼓鼓地说道,“但是,中 央之所以成立这个机构,就是想让他发挥具体的作用。可现在连具体的职能和职权都不落实,我怎么开展工作?”
斯维尔德洛夫苦笑了一声,在这个问题导师大人面临的压力非常之大,不得不让步一点。
他刚想劝一劝某仙人,可李晓峰去自顾自的说道:“既然是外经贸委,那就是主管对外贸易的单位。中 央必须要给我政策的支持,否则我怎么开展工作,坐着吃干饭?这不是搞笑嘛!”
斯维尔德洛夫流露出了尴尬的表情,确实,这跟他们原本商讨得出的方案有很大的区别,如今这个外经贸委,职权受到了极大的限制。不过这也是有原因的,本来中 央委员会就只是迫于他和列宁压力,才勉强同意成立并由某人来领导外经贸委。但是同意归同意,不信任这个机构以及某仙人的能力这依然是客观存在的。
所以不少中 央委员和前中委以及老革命都建议,成立外经贸委可以,但是不是一开始步子不要迈得太大,实验性的搞一搞,进行了成功的探索之后,有了经验之后再推广不是更好吗?
这样的提议让导师大人很为难,说心里话,导师大人对外经贸委以及某人的提议也不是完全有底,反对的意见比较强烈、人又比较多之后,他老人家也必须仔细的掂量。因为人家说的完全有道理,搞外经贸委是摸着石头过河,小心一点步子小一点似乎更稳妥啊!
迫于无奈,导师大人只能表示,会考虑这样的意见。于是最后对某仙人的委任就有点变质了,似乎完全变成了探索的性质。这样的结果李晓峰当然不能接受,他觉得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探索,后世的先进经验摆在那里,活学活用就得了,还探索个毛啊!
而且就没有这么探索的,什么都不给,就给个头衔,而且这个头衔还是个空头的,尼玛,这谁买账?老子怎么做事?这么搞还不如什么都不做!
当时这货就嚷嚷了:“那还成立什么外经贸委,压根就没有这个必要,反正也不能做事嘛!何必成立一个毫无作用吃干饭的机构!”
斯维尔德洛夫却劝他:“也不能这么说嘛!既然是探索,小心谨慎一点也不是坏事。先做理论研究嘛!把理论基础夯实,后面的实际工作就好做了!”
这话李晓峰就更加不爱听了,直接哼了一声:“这不就成了纸上谈兵?不实践怎么去论证理论?这不是扯淡嘛!”
斯维尔德洛夫更加的尴尬了,因为他也觉得这很扯淡,但偏偏党内就有一批这么扯淡的老革命。那些人完全不理解成立外经贸委的重要意义,单方面的认为列宁就是为了要提拔李晓峰这个小年轻,而特别捣鼓出的一个扯淡的机构。
基于这种考虑,他们认为,反正导师大人您最终的目的就是提拔亲信,那么就提拔吧!不过咱们可以给您开这个口子,但是您也别真的委以重任,弄一个闲职供养起来,让那货好好的做一做理论研究充实一下自己吧!
“先把架子搭起来,事情可以慢慢的做嘛!”斯维尔德洛夫又一次劝说道。
不过李晓峰可不接受,他做了这么多工作,尽了这么大的努力,为的就是打开突破口,好方便自己大展拳脚。按照斯维尔德洛夫的意思,折腾这些干嘛,白费劲!
所以这货当时就不干了,直言不讳地说道:“如果列宁同志和您觉得这样一个外经贸委有意义,那么你们就另请高明去领导这个机构。我没那么多闲工夫做这种扯淡的事儿,有这功夫,我还不如安心的留在医院养病!”
斯维尔德洛夫可没有意料到某人直接就撂挑子了,虽然他对这个结果也不算满意,但是他还是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他觉得某人完全可以利用这个机会突破限制先上位,打破条条框框,以后的路就好走了,从这个角度看,被阉 割了职权的外经贸委也是可以接受的。
不过,李晓峰却不这么认为,对他来说,能进步固然很好,但是如果接受这么恶心的一个外经贸委,从而获得进步的资格,他不甘心。为什么,这货觉得自己如果窝窝囊囊的接受了这个结果,那就是变相的打自己的脸,就是在贬低自己。
这货一直就觉得,以他功劳混个候补中委甚至是正牌中委是当之无愧的,能力和贡献都摆在那里嘛!之所以当不上,完全就是有一批看他不顺眼的所谓老革命在挡路。
如果在外经贸委的问题上对这帮老货妥协,接受他们的阉 割,那就是变相的向外界承认——他认可了这帮老货的游戏规则,认可了资历老就代表了一切的规条。也就是在承认,他李晓峰确实资历浅、确实是不够格,所以才要导师大人开后门。
这是某仙人绝对不能接受的,答应了这样的条件,他就等于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平白的矮了那帮货一辈。切!美得你们!
穿越以来,李晓峰最重要的性格变化,就是越来越有坚持,越来越强势,越来越主动。现在让他重新回到穿越之前的状态,白日做梦!
“安德烈拒绝了?”当列宁听到斯维尔德洛夫的汇报时,也大吃了一惊,他真心没有料到某人会如此的有性格。说实话,他既有些欣慰也有些恼火。
恼火的原因前面说了,为了推动某人上位,导师大人可是出了大力气的,好不容才打开了口子,可某人竟然说不干就不干,直接撂挑子,在政治上这就是不成熟的表现。
虽然上位的条件是有点憋屈,可是政治家必须能伸能屈不是,由着性子胡来,那算什么?!
至于欣慰,那也是有道理可讲的,作为一个政治家,确实需要学会妥协要学会让步,但同时,妥协和让步不等于没有原则。政治家一定要有原则,涉及到根本性的问题时,那是一步都不能让。否则,黏糊糊的变成一个好好先生,能有什么作为。
列宁最欣赏能够坚持原则的人,比如说斯 大林,这一点上斯 大林比斯维尔德洛夫都要强,有些时候小斯还真是缺少一点斯 大林的霸气和不讲道理,小斯性格有些娘了。
在列宁看来,如果能把斯 大林和斯维尔德洛夫这两个捏在一起,那么这个人就是他最好的接班人。可惜,这样的人才,列宁暂时还没发现,至少在整个党内,这样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导师大人本人。
所以,对于某仙人的撂挑子,导师大人立刻就显示出了他个性:“他说不干就不干?胡闹!一点儿组织纪律性都没有,中 央决定的事情,岂是他说改就能改的!雅科夫同志,你去通知他,这件事他说了不算,这是中 央的决定,任何人都不能更改!”
斯维尔德洛夫来之前就知道,事情可能会变成这样,导师大人的脾气他太了解了,虽然他不见得完全同意阉 割外经贸委的职能,也不喜欢论资排辈的风气。但是,他毕竟要维护中 央的权威性,这一点在当前是非常重要的!
因为,这个时候,布尔什维克中 央的权威是饱受质疑的,前有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反对十月革命,后有布哈林捣鼓出的左翼共 产主 义者反对布列斯特合约,一批批的反对派是此起彼伏。
这帮货根本就没把政 治局和中 央委员会当一回事,也是说撂挑子就撂挑子,说退出苏维埃和中 央委员会就直接走人。走了之后还在外面大肆攻击中 央,所造成的影响是相当恶劣的。
以至于列宁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纪律性、强调要服从中 央的领导。而现在,作为列宁派内部的重要份子——李晓峰不光不起模范带头作用,反而带头跟导师大人唱反调。你说说,导师大人怎么能够忍耐?
斯维尔德洛夫有一种担心,他很担心导师大人和某仙人会翻脸,导师大人是强势惯了,而某人也是一贯的脾气大。至少他就听说过,某人刚刚入党的时候就曾经跟导师大人大吵过一架,差一点就创造了最快退党的历史记录。这两个人如果真闹起来了,那后果还真的很难料!
所以他小声的劝说道:“列宁同志,是不是不要这么急躁。总要给安德烈同志一点思考的时间,也许过一两天他自己就想通了呢?实在不行,这两天我再做一做他的工作先?”
列宁想了想,默默地点点头,吩咐道:“这也可以,不过一定要强调纪律性!不能任由他的性子胡来!”
也就在这时候,斯 大林慢吞吞的赶到了列宁的办公室,在门口犹豫了良久,他才敲了敲门:“列宁同志,我是约瑟夫.斯 大林,我能进来吗?”
斯 大林的突然到访,让列宁和斯维尔德洛夫都吃了一惊,今天散会的时候,钢铁的脸色可是非常不好。不客气的说,他几乎是暴跳如雷。他激烈的反对任用旧军官、旧知识分子,更反对成立外经贸委,其态度之坚决,实属少见。以他的个性,怎么会突然深夜到访呢?
列宁和斯维尔德洛夫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有些搞不清楚斯 大林的来意,不过也不能让钢铁就在外面罚站,列宁很快说道:“进来吧,约瑟夫同志!”
进门之后,斯 大林第一眼就看到了斯维尔德洛夫,说心里话,他更加的不高兴了,他很怀疑列宁和斯维尔德洛夫这又是在撇开他开小会。如果不是米高扬的警告还回响在耳边,这货就想拂袖而去了。
只见斯 大林深深地吸了口气,尽量的压制住心头翻涌地火气,略显生硬地说道:“列宁同志,关于今天中 央委员会开会所得出的结论,我有一些问题实在想不通,我迫切地想要跟您交换意见,您有时间吗?”
224 好事多磨(中)
此时此刻斯维尔德洛夫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斯 大林,作为反对成立外经贸委态度最激烈也是最位高权重的人,这个家伙突然到访,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尤其是现在,导师大人情绪也不是很稳定,正处于一个犹豫不决的当口,这个时候斯 大林再插一脚,弄不好就会把整件事情都搅黄了。
所以,当斯 大林开门见山道明了来意之后,斯维尔德洛夫真想立刻冲上去一脚将这个货踹出门外——尼玛,斯 大林你是故意的吧,是算准了时间来捣乱的吧。
虽说斯维尔德洛夫的情绪很不稳定,对斯 大林施以暴力的想法也很强烈,但是他知道,也就是能这么想想。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冷静,聆听斯 大林的发言,然后找出他发言中的每一个漏洞予以回击,他一定要确保今天开会的成果不被这厮给毁了。
斯 大林也觉察到了斯维尔德洛夫的情绪似乎不大对头,似乎对他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敌意。不过当时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他觉得这很正常,谁让他本人对斯维尔德洛夫也抱有同样的敌意呢?
甚至,斯 大林的情绪还不错,甚至有些高兴。在他看来斯维尔德洛夫对他的敌意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斯维尔德洛夫把他当成了同一档次的竞争对手,所以才会散发出明显的敌意。
是的,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那点虚荣心总是在不断的作怪。往往一件很简单的小事,就会引发一场血案。试想一下,如果斯维尔德洛夫没有表示出这种敌意,恐怕斯 大林的情绪就不会这么好了,以他的炮仗脾气,直接斯维尔德鲁夫干一架都有可能。
当然,斯维尔德洛夫也没有想到结果竟然是这么样的,之所以这么明显的表示出敌意,他就是想无形之中施加给斯 大林一种压力。这个货的脾气一直都不好,刺激他、激怒他,说不定可以打乱他的节奏!
如果让斯维尔德洛夫知道,他采取了完全错误的策略,不光没有达到打乱斯 大林节奏的目的,反而让这厮抖起来了,小斯恐怕会吐血的。
所以,斯 大林的心情不错,声色平静甚至有些心满意足的向导师大人倾述着自己的看法,甚至有一点超水平发挥的意思。
说实话,这样的状况让列宁也很惊奇,一开始看到进来的是斯 大林时,他的心情是比较恶劣的,这时候他真不想听斯 大林说什么。
为什么?因为自打要成立外经贸委的消息传出去之后,已经有不止一两波人来拜访过他了。来的都是些老革命,要谈的也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对外经贸委的不看好,以及对李晓峰能力的质疑。
接待了这么多千篇一律的来访者,列宁心里头的滋味简直是难以形容的。虽然他之前有过思想准备,知道这个事儿阻力相当之大,但是他没有料到反对意见会这么多。一波又一波,哪怕列宁是铁打的,都有些扛不住了。
是的,列宁确实有些扛不住,也有些打退堂鼓了,他开始考虑,现在就做这件事,是不是太急躁了,步子也是不是迈得太大了。他老人家不可避免开始有些犹豫和彷徨,这才有了后来他派斯维尔德洛夫做某仙人的工作,准备暂缓外经贸委的工作。
可能有同志立刻就会觉得,导师大人的意志是不是有点太薄弱了,明明都做出了议决的事情,怎么被几波人一搅和,就退缩了呢?这完全不像去年四月份刚刚回国时,那个横眉冷对千夫指的列宁同志啊!
确实不像,但也是有原因的。根本原因还是在于导师大人自己的认知。从本质上说,列宁的的确确是一个意志非常坚定,能够坚持到底的人。
但是这一次的情况稍微有些不一样,去年四月份列宁之所以能够力排众议坚持到底,根本原因是一战爆发之后,关于革命将何去何从的问题他已经做了长久细致的考虑。几年的时间里,反复的揣摩和推敲这个问题,那真是如琢如磨。
如何在俄国开展的革命问题上,他已经彻底的想透彻了,想通了。他认为自己已经找到了解决问题的钥匙,所需要的就是推广他的路线。所以哪怕反对的人再多,反对的意见再强烈,也无法让他动摇。
可是,在外经贸委的问题上,列宁并没有那么多时间去仔细的推敲演算,而且这也是在走一条前人从来没有走过的全新道路。理论基础并不完备,也没有任何现成的经验可以借鉴,那真是在摸着石头过河。
尤其是,当前,布尔什维克的日子并不是多好过,各种问题和矛盾十分尖锐,不管是党内还是党外都存在极为强大的反对力量。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为了一个外经贸委的问题再一次造成了党的分裂,那真心是得不偿失的。
所以,当反对的意见十分强烈、反对派轮番上阵攻坚的情况下,列宁必须要重新的考虑和分析当前的情况。这件事能不能做,是不是一定要立刻就做。这两个问题在他脑海里不断的徘徊,他的态度会不坚决也就非常好理解了。
实际上,站在公平公正的角度说,列宁会重新考虑得失问题才是一个负责任政治家的表现。布尔什维克多面对的形势是万分复杂的,而且力量也是非常有限的,在这种情况下,最正确的做法是抓住主要矛盾,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解决主要问题当中去,次要的问题完全可以放一放。
列宁正是这么想的,也正是这么做的,他觉得外经贸委的问题确实不需要太着急,而且现在也取得了初步的成果。某人完全可以将准备工作做得更细致一些,到了情况允许的时候再上马,那时候,就顺理成章了。
尤其是,当斯 大林也深夜来访,也来跟他谈这个问题的时候,导师大人就更倾向于这种稳妥的做法了。毕竟斯 大林跟之前来访的那些人身份完全不一样,那些人虽然资历老但是位置并不一定高,而斯 大林就不一样了,他既是政 治局委员,也是列宁派的重要组成力量,他再次前来劝说做工作,所代表的意义完全不一样。
反正哪怕列宁不太喜欢斯 大林,也不敢完全轻视他的力量,这个弄不好就真要出大事的。而且今天晚上斯 大林的态度也着实不错,至少比先头来的那几波人马态度要好得多。
那批人攻击的重点都在李晓峰,他们觉得他列宁是老糊涂了,竟然任由一个毛孩子瞎折腾,还有那话说得比较难听的,更是对某人大加诋毁。
这样的话,列宁是不喜欢听的,说他完全不任人唯亲,那是不可能的,他怎么都要照顾一下自己人。人至察则无徒,水至清则无鱼,要在政治上有所作为,就不能太古板、太迂腐。反正他列宁不是那种人。
但是要说他完全任人唯亲,那也是不可能的,列宁也没有那么蠢,带着一群窝囊废能做什么事儿。反正至少导师大人自己觉得,在提拔李晓峰这件事上,他虽然有一定的私心,但大体上还是从工作的角度出发的。
所以对于那些抓住某人资历和年纪大做文章的老革命,列宁其实是相当不满意的。而现在斯 大林却不是这样的,虽然他也是来谈外经贸委的问题,但是钢铁的着重点是放在外经贸委本身,而不是在攻击李晓峰。
实际上斯 大林提都没提某人,上来就是从理论和实际的角度分析有没有必要成立外经贸委,以及有没有必要同资产阶 级合作的问题。
这样的态度,列宁是高兴的、是欣赏的,至少他觉得,斯 大林这才是真正来谈工作问题的,是就事论事,而不是搞人身攻击的。无形之中,导师大人觉得斯 大林虽然有时候很脑残,甚至是可恶,但是工作态度还是值得表扬的。
所以,对于斯 大林提出的问题,列宁是给予了高度的评价,一时间弄得斯 大林都有些飘飘然了。是的,钢铁之前就是硬着头皮来的,他其实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的。但谁想到效果竟然这么好,似乎一瞬间他就回到了几个月之前,回到了他跟导师大人关系最好的状态。
此时,斯 大林不由得不佩服米高扬,如果不是米高扬力排众议让他前来,如果不是米高扬帮他分析得失,恐怕结果就完全不一样了。他可能不光不能恢复导师大人的信任,还会被导师大人狠狠地修理一顿。
一想到那种最坏的结果,斯 大林心中百感交集,既有庆幸也有深深的警惕。没错,就是警惕,作为一代枭雄,斯 大林看问题的角度绝对是很特别的。米高扬确实帮他摆脱了困境,但是,这个人的智慧也让他深深的忧虑。
米高扬竟然看得比他透彻,可以说他完全洞悉了导师大人的心理,这是何等的可怕的。换个角度说,米高扬能看透导师大人,那是不是也能看透他斯 大林呢?
答案斯 大林其实已经有了,他知道自己确实已经被米高扬看透了,像他这样的枭雄,肯定不喜欢这样的结果。一个比他更聪明、比他更能洞彻人心的家伙,这样的放在身边,是福是祸很难说啊!
反正,斯 大林此时已经在心中下定了决心,以后就算要用米高扬,但也必须防一手!
米高扬知道事情会是这样一种结果吗?恐怕他是知道的,他确实看透了斯 大林,自然会知道斯 大林会做什么样的选择,如果斯 大林足够聪明的话,那选择也是必然的。
但是米高扬并不是特别的担心,作为他这样的谋士,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他必须向斯 大林证明自己的能力,这是他今后在斯 大林身边获得更多发言权的唯一办法。至于猜忌什么的,上级对下级,主子对谋士哪里有百分百的信任,米高扬觉得以他的政治手腕,足以应付那点猜忌!
仅仅从历史的结果来看,米高扬的判断是十分准确的,他确实获得了斯 大林的重用,但也一直被钢铁猜忌,甚至差一点猜忌就要付诸实施。不过他运气好,和贝利亚的关系不错,而且比钢铁年轻身体更好,钢铁没等到动手的那一天,就挂了。
在斯 大林想入非非的时候,斯维尔德洛夫一直在观察着他的表情,小斯对钢铁今晚的表现也是十分惊讶的,太完美了,完美得就不像是斯 大林的风格。
什么时候,那个冲动蛮干喜欢发脾气的斯 大林变得这么老谋深算了?仅仅几个小时,何以让这个家伙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不过,就算斯维尔德洛夫知道有问题,也没办法直接指出来,导师大人的表情在那摆着呢!傻子都看得出他对斯 大林今晚的表现是十分满意的,这个时候跟斯 大林叫板,那就等于是跟导师大人别矛头,真这么干,只会有反效果!
但是斯维尔德洛夫又不能不闻不问,因为他看出来了,导师大人因为斯 大林的来访已经下定了决心,他已经有了暂缓成立外经贸委的意思,根本就只差临门一脚了。
这就是最危险的时候了,如果不赶紧驳倒斯 大林,那么导师大人就会缩回去了。而如果驳倒了斯 大林,那么导师大人完全也有可能下定完全不一样的决心!
这样的状态斯维尔德洛夫一点儿都不喜欢,因为此时此刻,这个办公室里只有三个人,如果他不说话,那么事情就全完了。而恰恰的,他又并不适合说话。
原因摆在那里,他一开始就摆明了态度,是支持成立外经贸委的,而且他跟斯 大林的关系又很糟糕,这个时候针对斯 大林的意见开炮,很容易让导师大人产生误会!
而这样的误会绝对是致命的,一时间,斯维尔德洛夫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想说话又说不出来,别提有多憋屈了。
斯维尔德洛夫的异常自然瞒不过斯 大林的眼睛,钢铁虽然不知道小斯为什么会这么失态,但是常年的政治生涯锻炼出的政治敏感性告诉他,似乎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是的,斯 大林意识到了这是一个好机会,他朦胧的感觉到,如果自己继续留下来,继续大谈特谈外经贸委以及同资产阶 级合作的问题,能够收获极大的好处。
不得不佩服斯 大林的政治敏感性,更不得不佩服他敢打敢拼的作风。换成像米高扬这样的善于算计却下不定决心的人,那肯定是错失了机会。但是斯 大林却不会,哪怕他没有完全搞清楚里面的弯弯道道,但是仅凭着直觉,他就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看着高谈阔论的斯 大林,斯维尔德洛夫恨得牙痒痒,小斯知道,今天的事情完全都被这个混蛋搅和了。不出意外的话,导师大人恐怕会被他说服,然后最多李晓峰也就是能当一个空头外经贸委的领导,甚至更糟!
因为以斯维尔德洛夫对李晓峰的了解,那个货也是一个倔脾气,他认准的事情也是九头牛都拉不会来的。不按照他的意思来,那货根本就不会合作,直接就会撂挑子,甚至还会牵涉到其他的问题——比如走私粮食的问题,那货绝对会立刻暂停走私粮食作为要挟。
而以列宁的脾气,肯定是不接受这样的要挟的,然后就是火山爆发,然后……也就没有什么然后了。
一想到这样的可怕后果,斯维尔德洛夫再也不能忍耐了,哪怕是他今天拼着被导师大人误会,也必须阻止斯 大林继续捣乱,他必须出手了!
“荒谬之极!”
不过事情又一次出乎了斯维尔德洛夫的意料,他刚准备开口,办公室的大门又一次被推开了,托洛茨基气冲冲的闯了进来,对着手舞足蹈的斯 大林就是一通训斥:
“按照你的意见,外经贸委根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我们的政府机构是用来做实事的,成立这么一个机构,却不让它发挥相应的作用,那还成立他干什么?养一群吃干饭的官僚吗?”
斯 大林没料到半路里会杀出一个程咬金,他这里真说得高兴,托洛茨基怎么就炸刺了,似乎他完全没有招惹这个混蛋啊!
只能说,斯 大林想得太简单了,表面上看,外经贸委似乎只是列宁派内部的问题,毕竟这个提案是导师大人提出的,执行人也是导师大人的心腹,怎么折腾都是列宁派内部的事情。
但是托洛茨基却不这么看,之前在中 央委员会上,成立外经贸委和他提出的任用旧军官、旧知识分子可是一前一后先后提出的。从某种意义上说,这都是具有开创性意义的建议,甚至大体思路上也有一致的地方。
现在,按照保守派的意思,给外经贸委折腾成了一个空头机构,那么是不是下一步,就可以折腾他提出的任用旧军官和旧知识分子的建议了。
前面已经说过了,托洛茨基是迫切想要做事,想要解决实际问题的,好不容提案才被中 央委员会通过了,他决不允许有人再来折腾!任何不好的苗头,他都必须将其扼杀在萌芽状态!
225 好事多磨(下)
托洛茨基的情绪不是一般的激动,至少列宁是没有见过这么亢奋的托洛茨基。在导师大人的印象中,托洛茨基是一个比较善于控制情绪的人,哪怕是到了局势相当险恶的时候,这个家伙依然能够保持冷静。
而此时,托洛茨基的脸色是无比的狰狞,有一种要一口把斯 大林生吞活剥的意思。这么失态的托洛茨基列宁还是第一次见到,立刻他老人家就不理解了,为什么托洛茨基对外经贸委这么的看重?没道理啊!
是的,在列宁看来,托洛茨基的火气是完全没有道理的,说不客气一点儿,外经贸委的问题就是他列宁派内部的事务。你丫的托派份子跑来吆五喝六的是什么意思?有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吧?
托洛茨基是狗拿耗子吗?肯定不是的,在老托看来,外经贸委和他搞的任用旧军官、旧知识分子的策略是唇亡齿寒的关系。外经贸委完蛋了或者是跛腿了,他的那一套也会立刻受到攻击和批判。
而这是托洛茨基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当然,这样的关系列宁也能够想得到,不过他没有托洛茨基那么重视。在导师大人看来,这两个政策确实具有一定的意义,但是意义也没有重大到需要特别重视的地步。
对于这两项政策,列宁的态度就是——大年三十晚上的兔子,有他更好,没它一样的过年。因为重视的程度不够,所以列宁才会摇摆才会举棋不定。
不得不说,这一点上,列宁确实是犯了错误,至少是重视得不够。那么这因为他的政治眼光不如托洛茨基吗?应该说,不是的。托洛茨基之所以重视,那也是有原因的。
其根本原因,还是托洛茨基和导师大人所处的位置和环境不同。列宁如今是大占优势,在党内几乎是处于支配地位。这样的环境下,导师大人更多的是想保持自己的优势,在激进和稳妥之间,他会选择后者。对于他来说,哪怕李晓峰想出来的办法再好,也无法让他再更进一步。
导师大人现在的情况是高处不胜寒,自然而然想得更多的是怎么把自己的优势坚持到底。所以对于一些风险大、高投入的计划,他是持谨慎态度的。
而恰恰的,李晓峰此次提出来的建议,风险和争议都相当的大,一波又一波前来反对的党内元老就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实话实说,如果提出这个建议的不是某仙人,哪怕是斯维尔德洛夫亲自提这个建议,他恐怕一开始都会拒绝。
而很不凑巧的,提议的正好是某仙人。导师大人觉得前一段亏欠了某人不少,而这一回迁都又再次为整体的利益作出牺牲,于情于理也该照顾一二。
更凑巧的是,某仙人提出来的办法还不耐,很有建设性以及确实能够解决实际问题。一时间,导师大人头脑发热,就答应了下来。然后……然后托洛茨基又很配合的在中 央委员会上提出任用旧军官和旧知识分子的问题。
当时,导师大人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如果能借着托洛茨基打前锋,劈开一条道路的机会,顺路的把李晓峰的问题一起解决了,岂不是很好!
事实也跟导师大人估计的差不多,在托洛茨基的大力配合下,以他们两人的权威,再加上斯维尔德洛夫,谁能争锋?建议被通过了,然后烦恼的问题一下子就全冒出来了。
事后列宁冷静下来想一想的时候,自个也是一身冷汗——当时我怎么就那么冲动呢?紧接着各路游说的人马又一起上阵,所以列宁才打了退堂鼓,既然推某人往上走的目的已经达成了,那么采用更谨慎的态度似乎也不错!
可以说,列宁散会之后的心路历程是相当的复杂和曲折的,而托洛茨基就完全不一样。这一半个月以来,他所面临的压力,所要面对的局面无比的艰难。跟布哈林拜拜了,心腹的小弟和手下也走的走散得散,一时间他就像风中的蜡烛,地位岌岌可危。
这个时候他肯定不可能求稳,因为求稳就等于是温水煮青蛙,他将永无翻身的机会。作为一个有野心想要有所作为的人,托洛茨基下定了决心,他必须为自己主动创造机会,争取尽快地打一个翻身仗!
所以,和列宁的保守比起来,托洛茨基是无比的主动,他迫切的想要创造机会,想要翻盘。为此,只要是机会他就不会放过。而今天,他觉得抓住了最好的机会,难得的,在这种关键的问题上,他跟列宁的意见很不容易的达成了一致。互相呼应,共赴患难,说实话,他真的是既高兴又激动。
是的,从一开始,托洛茨基就知道,搞外经贸委,吸收引进外资,这个步子是相当的大,风险高得吓人,虽然计划做得很好,但是能不能成功真的很难说。但是,不管这个计划能不能成功,托洛茨基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列宁搞出的这个方案将极大的吸引仇恨,将原本那些死死的盯着旧军官,摩拳擦掌的准备搞肃 反,准备好好的给资产阶 级放血的人的注意力引开。
对于托洛茨基来说,这将排除多少干扰啊!只要那些苍蝇还盯着列宁,那么他自然就是安全。可谁想到,他还没高兴几个小时,冷不丁的忽然听到列宁准备缩回去的消息,这下他就不能淡定了。
没有了外经贸委这块靶子,那托洛茨基自己肯定要暴露在集火力量的打击下,面对为数众多的保守派,连列宁都有些吃不消,更何况是现在半残的他?
所以,托洛茨基立刻就无法忍耐了,不容分说的就闯了进来,他绝对不能让列宁退缩,一定要鼎力的将列宁挺回去。
“成立外经贸委刻不容缓,没有资金我们的经济就会崩溃,没有资金我们就不能武装工农红军,没有资金我们更不能建设社会主 义!放弃一部分次要的利益,换取我们生存和发展所必须的资金,这是可以接受的,更是无可指责的!”
托洛茨基的口水几乎都要喷到斯 大林的脸上了,几个回合的交锋下来,笨嘴笨舌的斯 大林哪里是伶牙俐齿的托洛茨基的对手,被老托辩得几乎爆掉了裤衩。
形势似乎是扭转了,不过旁边的斯维尔德洛夫却一点儿轻松的意思都没有。因为他很敏锐的发现,辩倒斯 大林容易,以钢铁的嘴皮子功夫,不要说托洛茨基这样的高手,斯维尔德洛夫出马解决他都是分分钟的事情。
但是,事情成败的根本并不在斯 大林那里,斯 大林顶多只能算个药引子,真正能决定事态发展的只有列宁,说服斯 大林容易,说服导师大人难啊!
至少斯维尔德洛夫就没有把握说服导师大人,而且他也发现了,导师大人现在也没有被说服,从他脸上细微的表情就可以很容易的看出,导师大人依然是倾向保守的。
果不其然,列宁在托洛茨基停下来歇口气的时候,一阵见血的就发问了:“托洛茨基同志,我们现在的形势真的已经危急到了,必须利用资产阶 级的资金才能够自救的地步吗?我们是否真的需要马上就这么做呢?”
如果发问的不是列宁,换成其他人,那托洛茨基可以拍着胸脯脸不红气不喘的撒谎:“我们确实到了那种危险的境地!”
但发问的是列宁,政治智慧跟托洛茨基不相上下的他可不是能随便糊弄的,反正托洛茨基是糊弄不了他,就算托洛茨基厚着脸皮扯谎,列宁也不会买账。
一时之间,托洛茨基就愣住了,办公室里一片寂静,谁也不敢首先说话,因为一旦打破了这份寂静,那结果也就出来了。
无声的沉默是最压抑的,反正托洛茨基和斯维尔德洛夫都有一点喘不过气来的意思,至于列宁,彷徨犹豫中的导师大人几乎就已经窒息了,四个人中也只有斯 大林最没心没肺,这个货意识到了,他的胜利已经唾手可得,几乎就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了。
在压抑和沉闷的寂静中,列宁似乎做出了最终的决定,他缓缓地抬起头,艰难而又坚定地说道:“外经贸委需要做更多的研究,必须积累更多的经验,我们不能过于的急躁……”
又一次,办公室的大门被猛地推开了,提前声明一点,冲进来的不是某仙人,而是克鲁普斯卡娅,未来的国母用一种显而易见的慌乱语气打断了列宁:“出事了,出大事了!”
克鲁普斯卡娅的话也没有说完,因为慌慌张张闯进来的她,猛地发现,党内最重要的几位大佬竟然聚在了一起,这是怎么回事?
“约瑟夫同志?雅科夫同志?还有托洛茨基同志?怎么,你们都在?”
不过列宁却更关注克鲁普斯卡娅提到的所谓大事,他皱眉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克鲁普斯卡娅深深地吸了口气,飞快地说道:“伏龙芝同志发来了加急电报,捷克斯洛伐克军团发动了叛乱!”
“什么!”办公室里的四个男人异口同声的发出一声惊呼,一个比一个情绪激动,列宁直接就冲了上来,一把从克鲁普斯卡娅手里夺过了电文,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
电文的内容不长,伏龙芝以他特有的简明干练向中 央介绍了具体情况,捷克斯洛伐克军团在今日凌晨时分突然发动叛乱,顿涅茨克已经被叛军占领,部分驻扎在前线的俄军也随着捷克军团一同叛变……
列宁的脸色阴晴不定,他将电报递给了托洛茨基,闷声不语的走到了地图跟前,找到了顿涅茨克,比了比和莫斯科的直线距离,顿时脸色更加的不好看了。
而此时,托洛茨基等三人也匆匆的看完了电报,应该说此时他们的情绪比之前更加压抑了,捷克军团的突然叛乱完全打乱了他们的既定计划,由此所带来的连锁反应相当难以估计。
这一次首先打破沉默的是导师大人,“立刻发电给伏龙芝,发电给顿涅茨克的党委和任何我们能联系上的人,一定要搞清楚顿涅茨克的状况,最重要的是搞清楚到底有多少军队叛变了!”
确实,为今之计搞清楚敌人的虚实才是当务之急,如果仅仅只是一个捷克军团反水,威胁还不算特别大,五万多人能做什么,只要前线的俄军没有一致倒戈,那完全就不需要害怕!
“我同意!”托洛茨基立刻附和道,不过他也提出了自己的意见:“仅仅搞清楚顿涅茨克的状况是不够的,捷克军团的叛乱绝对不是孤立事件,这其中,国内国外的推手一定起了重要的作用,我相信这些幕后的推手不会仅仅只煽动捷克军团一股势力叛乱……”
说到这,托洛茨基走到地图前,指指点点的说道:“在顿涅茨克的周边地区,甚至将范围放大到整个乌克兰的南部,以及伏尔加河、顿河下游,都可能潜在叛乱势力。我们必须立刻提高警惕,不能让新的叛乱势力揭竿而起,不能让他们形成连锁反应!”
列宁、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一起点头,虽然他们跟托洛茨基不对路,但是老托的话万全有道理,因为立刻这些顾虑就被证实了。
莫洛托夫匆匆的闯了进来,虽然他也被齐聚的大佬们吓了一跳,不过联想到当前的形势,他也觉得很正常,更何况他又万分紧急的情况要汇报:“列宁同志、托洛茨基同志,莫斯科特科和契卡同志获取了重要情报,就在今晚一股***势力将在莫斯科发动叛乱,他们请示中 央,是不是可以抢先动手消灭他们!”
“什么!”列宁等人又吃了一惊,四个人轮流看了电文一遍,表情万分严峻,从捷克军团到莫斯科,看样子叛乱份子是早就做好了准备,这确实不是偶然事件。
列宁立刻说道:“急电伏龙芝同志,命令他马上将莫斯科红军以及工人赤卫队组织起来,立刻开展行动,将所有的***势力统统消灭!”
托洛茨基紧接着说道:“同时通知彼得格勒红军、契卡,立刻在彼得格勒进行全程戒严,搜捕一切嫌疑分子,必要的时候可以杀无赦!”
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也同时补充:“捷克军团也不能放任不管,立刻致电前线司令部,一方面开展戒严和自查行动,另一当面尽快的组织力量收复顿涅茨克!”
一系列的命令被飞快的下达,莫洛托夫急匆匆的来了,又急匆匆的走了。在他离开之后,列宁的办公室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情况很危急!”列宁又一次首先打破了沉默,他面色严峻的对托洛茨基说道:“敌人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快,完全打乱了我们预定的计划。托洛茨基同志,通知菲利克斯同志,让他迅速返回斯莫尔尼宫,政 治局必须立刻开会,同时通知军 事委员会的全体同志,让他们一起出席会议!”
托洛茨基当然不会拒绝,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搞内斗的时候了,必须团结一致才能度过难关,不过他刚要离开,斯维尔德洛夫忽然叫住了他。
小斯十分严肃地说道:“列宁同志,您之前说,形势并没有严峻到必须采用安德烈同志建议的时候。之前,我同意您的说法,但是现在,情况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们所面临的局势比之前要险恶十倍百倍,在这种情况下,任何缓和危机、增强党的力量的方案都必须重新考虑了!”
列宁愣住了,他没有料到斯维尔德洛夫忽然会提起这一茬,实话实说,现在他老人家的心很乱,之前他确实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暂缓某人的提议。可是一眨眼的功夫,情况就完全不同了,他真心有些没准备。
没准备何止一个导师大人,斯 大林更加措手不及,之前他是有些得意的,他总算赢了斯维尔德洛夫、赢了某个混小子一次,他太高兴了,他觉得自己重新恢复了信心和斗志。他知道自己也有战胜那两个人的可能,这简直就是莫大的鼓励啊!
反正,斯 大林是摩拳擦掌做好了大干一场的打算,他准备乘热打铁!可谁想到,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形势急转直下,莫名其妙的他取得的优势瞬间化作了乌有。甚至,他有一点点绝望,难道老天爷都在帮斯维尔德洛夫和李晓峰?
这样的失败太打击人了,如果是斯维尔德洛夫技高一筹,斯 大林还会觉得无话可说,明明的,这一次他占优势,可是老天爷却摆了他一道,这算什么?
反正斯 大林当时是有一点绝望的,他眼巴巴的望着导师大人,期盼着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期盼着导师大人能坚持住。不过,事实却不是这样的,沉默了一分钟,列宁双眼中射出一道光芒,斩钉截铁的说道:“只要是有利于增强党的实力,只要是有利于取得战争的胜利,只要是有这样的方法,我们就应该去做!”
226 焦点—卢汉斯克(上)
罗科索夫斯基朝窗外看了一眼,簌簌的雪花正慢慢的从天空落下,他朝玻璃上呵了一口气,喃喃道:“又下雪了……”
上一次下这么大雪的时候,他还在乌克兰前线跟德国人作战。而现在,他却站在克林姆林宫的接待室里,不得不说,这几个月的变化让他自己都有一点云里雾里的感觉,总是觉得那么的不真实。
“康斯坦丁.康斯坦丁洛维奇同志,伏龙芝同志请您进去。”
随着接待员小姐轻轻的呼唤他的名字,罗科索夫斯基才从思绪中清醒过来,给了接待员小姐一个微笑:“谢谢!”
罗科索夫斯基慢慢的才穿过走廊,信步走进了伏龙芝的办公室,面对埋头于案牍的伏龙芝,他毕恭毕敬的敬了一个军礼,“米哈伊尔.瓦西里维奇同志,您好!”
伏龙芝抬起头,看到是罗科索夫斯基的时候,他顿时笑了起来,指了指办公桌前面的沙发,“康斯坦丁,你先做一下,我还有一点工作要先解决!”
罗科索夫斯基坐了下来,一边打量这间曾经是沙皇高官贵族的办公室,一面观察着伏龙芝的表情。办公室并没有什么可说的,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奢华。而罗科索夫斯基却并不喜欢这种奢华的风格,不管是作为一个平民子弟还是一个军人,骄奢淫逸都是可耻的。
所以他的眼睛只在那些奢靡的装饰物上打了一个转转,就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伏龙芝身上。沉醉于工作中的男人无疑是很迷人的,哪怕罗科索夫斯基不是一个gay,他也觉得此时的伏龙芝有一种别样的魅力。
这些魅力完全掩盖了办公室奢靡的装饰风格,让这个充满腐朽气味的办公室变得生机勃勃!
罗科索夫斯基正看得出神,伏龙芝却已经处理完了他手头上的公务,笑道:“康斯坦丁同志,你在看什么?”
罗科索夫斯基有些不好意思,打了个哈哈道:“您的办公室真是别具一格……”
伏龙芝摇了摇头,叹道:“说实话,这样的风格我一点儿也不喜欢,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将这些地毯、挂毯、油画什么的都扔出去,还有这些该死的硬木家具,用起来真是别扭!”
说着,伏龙芝摊了摊手抱怨道:“可是党 委的人告诉我,克林姆林宫的一草一木都是文物,都不能破坏,必须保护起来……该死的,有时候,我真想换一个地方办公!”
罗科索夫斯基笑了笑,对于伏龙芝的抱怨,他非常的理解,一个真正的革命者,一个真正的军人,对这些玩意儿都不会感兴趣的。只有那些假革命者,那么呆着虚伪面具过日子的家伙才会沉醉在这种享乐当中。
无疑的,伏龙芝并不是一个虚伪的人,他诚挚的风格让罗科索夫斯基觉得很舒服,说实话,他更愿意跟伏龙芝这样的军人打交道,而不是跟党 委和苏维埃里那群只会夸夸其谈的家伙扯淡。
“康斯坦丁,你真的要走吗?”伏龙芝很遗憾的问道。
罗科索夫斯基郑重的点点头,回答道:“是的,安德烈同志让我立刻赶赴彼得格勒。这次来我就是特别来向您告别的,这一段时间,您对我的帮助太大了,我希望今后有机会的话,还能跟您继续学习!”
“你太客气了!”伏龙芝似乎也很感叹,甚至是不无遗憾,“说实话,我真不希望你这个时候离开。你具有非常高的天分,康斯坦丁同志!稍加磨砺,你会成为一个出类拔萃的军人!如果不是安德烈那个家伙亲自给我打电话,我真不愿意放你走!”
罗科索夫斯基其实也是这么想的,这几个月,他跟在伏龙芝身边收获颇大,他开始慢慢的从一个普通的士兵向一个出色的指挥官转变。伏龙芝开拓了他的视野,让他知道了自己能够做什么。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十分想留在伏龙芝身边,尤其是即将要打仗的情况下,他相信,在战场上伏龙芝能教给他的东西会更多。不过,召唤他的是另一个对他具有非同寻常意义的人物——李晓峰。
罗科索夫斯基总觉得自己能够获得从普通士兵生化的机会,很重要的就是李晓峰。认识他之前,罗科索夫斯基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兵,可是认识他之后,他的命运立刻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不客气的说,李晓峰就是他的伯乐。
甚至不仅仅是伯乐,在十月革命中,是那个人充分的信任他,将所有的军 事指挥权毫不犹豫的交给了他,让他的才华得意施展。而十月革命胜利之后,又是这个人一阵见血的指出了他的问题——军 事理论知识过于单薄,没有接受过系统的军 事训练。
甚至不仅仅是指出了他的问题,还帮他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方法,让他去向伏龙芝请教和学习。实话实说,伏龙芝也不是科班出身,但是他常年从事军事斗争,从而积累了丰富的经验。而且善于学习的他也自学了不少军事理论。对于教导一个士兵出身的罗科索夫斯基来说还是说胜任的,而且这些经验和理论都是伏龙芝自己总结的,对于同样半路出家的罗科索夫斯基来说更好理解。
用一句形象的话说,罗科索夫斯基遇上了伏龙芝,简直像一块海绵疯狂的吸收着养分。虽然学习的时间比较短,但是罗科索夫斯基有一种感觉,现在的他跟以前的他已经有了巨大的改变,虽然他自己暂时说不出到底有哪里不一样,但是他就是知道自己变厉害了。
“康斯坦丁,说实话,我觉得你留在我身边更有意义!”伏龙芝很感慨的说道,“捷克军团已经发动叛乱了,科尔尼洛夫匪帮也不消停。在南方我们马上就有一场恶战。这个时候,我这里更需要你!”
伏龙芝说得一点儿都没错,随着捷克军团发动叛乱,整个乌克兰和顿河日流域已经是一片混乱,各种牛鬼蛇神全部跳了出来,几天之内,各种各样的****份子和****匪帮不断的宣布成立一些所谓的地方政府。
布尔什维克自然不会坐视这些跳梁小丑随便折腾,中央的命令很快就下来了,作为布尔什维克内部少有的军 事方面的专家,伏龙芝的任务就是立刻组织莫斯科方面的红军南下平叛。
实话实说,伏龙芝觉得这个担子很重,因为当前红军的力量真的很薄弱,仓促组织起来的红军缺乏训练,武器弹药储备也不充分,关键的是有战斗经验的军官更是奇缺。以这样的现状去平叛,恐怕结果不会太好。
在这种情况下,伏龙芝当然希望罗科索夫斯基留下,毕竟彼得格勒方向并没有什么叛军,那里可以说是大后方,让罗科索夫斯基这样的人才去后方窝着,有一点大材小用的意思。
所以他尽可能的做着最后的说服工作:“康斯坦丁,我这里更需要你。只要你愿意留下来,我可以亲自给列宁同志打电话,一定能够说服安德烈同志的!”
这一刻,罗科索夫斯基说不心动那完全是假的,他个人确实也更希望留在伏龙芝这里,有榜样可以学习,还有仗可打,这是多好的机会啊!
不过罗科索夫斯基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李晓峰对他有知遇之恩,这份恩情他一定要报答,哪怕是牺牲一些特别好的机会也在所不惜。所以他婉拒了伏龙芝的好意:“米哈伊尔同志,感谢您对我的赏识。但是昨天我已经答应安德烈同志了,出尔反尔可不是好习惯。我只能说,很抱歉!”
看着罗科索夫斯基坚毅的面容,伏龙芝知道,已经下定了决心的男人是不可能被说服的,他只能叹息了一声:“该死的安德烈,这小子总是给我找麻烦……好吧,康斯坦丁,我只能答应你的请求。但是,我还是要说,如果你改变了想法,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写信或者打电报都可以,我这里始终给你留了一个位置!”
罗科索夫斯基也有些感动,作为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能被比自己大一圈的前辈欣赏和看重,这种感觉真是不一般。不过他依然对自己的决定不后悔。因为他知道,李晓峰从来就不是一个不知道轻重缓急的人,之所以让他去彼得格勒,那绝对是有原因的!当然,现在的罗科索夫斯基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不过他对某仙人有一种盲目的信任,认为某仙人一定不会让他失望的。
看着罗科索夫斯基走出办公室,伏龙芝很有些遗憾,像这么有军事天赋的年轻人,他还真没见到多少,他真的很希望罗科索夫斯基能够留下。他相信罗科索夫斯基一定可以快速的成长,说不定很快就能够独当一面,不过……太可惜了!
就在伏龙芝很是遗憾的时候,办公室的大门突然又被推开了,罗科索夫斯基去而复返,这让伏龙芝有些喜出望外,“康斯坦丁,你终于改变主意了是吗?”
罗科索夫斯基尴尬的一笑,很诚恳的回答道:“不是的。米哈伊尔同志,只是对于顿河下游的情况我有一点不成熟的想法,我觉得离开之前有必要告诉您!”
伏龙芝又一次露出了遗憾的表情,不过依然很客气的说道:“哈哈,能让你有想法的事,一定是很重要的。赶快说说!”
罗科索夫斯基深深地吸了口气,在地图上指指点点的说道:“现在的情况是,乌克兰的南部和顿河下游已经被叛军占据了。在当前情况下,敌人的最好的策略只有一种,那就是快速的向远东方向挺进……从地图上看,哈尔科夫和察里津的地理位置就非常重要了……”
伏龙芝皱起了眉头,在他看来,哈尔科夫的地理位置要比察里津重要。因为那里才是乌克兰通向莫斯科的门户,如果叛军要想成事的话,目标应该是直指莫斯科,那么首要的目标应该是夺取哈尔科夫才对。而察里津并不在乌克兰通向莫斯科的交通线上,叛军完全没必要舍近求远啊?
罗科索夫斯基似乎察觉了伏龙芝的想法,客观上说,这样的想法很正常,如果叛军真的要快速颠覆布尔什维克的政权,那么直取首都确实才是上策。但是罗科索夫斯基却不认为叛军会这么做,或者说,他认为叛军没有那种实力。
哈尔科夫是通向莫斯科的重要交通节点,也是重要的工业城市,这个城市的地理位置确实非同小可。但是,必须也要看到,正是因为它太重要了,所以叛军暂时拿它没戏!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哈尔科夫此时是布尔什维克设立的乌克兰苏维埃政府和党 委的所在地,本身就是俄军重点守卫的要点。这座城市兵力充足,武器弹药储备充分,而且布尔什维克党中 央多少双眼睛都瞄在那里,不客气地说,这里根本不容有失!
而且,必须也要看到,不管是捷克军团还是协同他们一起发动叛乱的白军,力量并不是特别强,满打满算也就是十万人的兵力,用这么点儿兵力向莫斯科方向冲锋,怎么看都是一种脑残的行为。不客气地说,就算白军集中兵力拿下了哈尔科夫,受到的损失也不会小。
并且,必须要看到,白军的实力不是能够无限膨胀的,没有工业基地的支持,他们的武器弹药是用一点儿少一点。而且他们发动叛乱的地点是乌克兰,这里基本上无法跟协约国集团联系上,不管是陆路还是海路,他们都无法获得任何援助。可以说,白军消耗掉的武器弹药基本上无法获得外来的援助的。在这种情况下傻乎乎的往莫斯科冲,是很不明智的。
可以说,如果白军真的向哈尔科夫进军,那么很有可能就会演变成一场决战。一旦白军输掉了,那底裤就没了。反正如果罗科索夫斯基是白军的将领,恐怕是不会选择这样的豪赌的,真心是赌不起。
如果白军将领明智或者聪明一点儿,就不应该莽撞的选择去哈尔科夫碰运气,而是选择更稳妥的方案。那就是想办法积蓄力量、壮大自己的实力。在积累了足够多的赌本之后,再想办法向北挺进。从这个角度来说,那么处于伏尔加河和顿河交汇点上的察里津就比哈尔科夫更重要了。
首先,察里津并不是直接从乌克兰通向莫斯科的交通要点,这里并不是设防的重点;
其次,既然不是防备要点,兵力就不会很多,以叛军现在的实力,拿下察里津问题不大;
第三,察里津虽然不具备哈尔科夫那么直接战略意义,但是这里一样也能挺进莫斯科,而且还能绕开防备森严的莫斯科—哈尔科夫交通线,从肋部挺进莫斯科;
第四,察里津可是一大粮仓,夺取了这里,必然可以使莫斯科—彼得格勒区域的粮食危机变得更加严重,可以从经济上沉重的打击布尔什维克;
最后,从对外联系的角度说,向东方发展,向空旷的西伯利亚发展,似乎更可能获得外援。一旦协约国选择干涉俄国,从重重设防的波罗的海方向援助叛军几乎不可能,而黑海方向又被同盟国牢牢的卡死,这条路也走不通。也只有远东方向是一片空旷,借助日本的力量和西伯利亚铁路,叛军才有可能获得援助。
伏龙芝的眉头紧紧的锁了起来,他不得不承认罗科索夫斯基的分析是很有道理的,如果叛军虚晃一枪,不向哈尔科夫挺进而是转向察里津,那么很有可能还真能闯开一条通路。
不过有道理归有道理,但是谁也不敢保证,叛军就没有孤注一掷的勇气,要知道红军的力量也是有限的,哈尔科夫和察里津,肯定只能优先照顾一头。
那么是照顾哈尔科夫还是照顾察里津呢?不管是从中央的决策还是伏龙芝个人想法来说,哈尔科夫恐怕更重要。因为丢掉了哈尔科夫,整个莫斯科就暴露在直接的攻击下。而丢掉了察里津,只能算是间接的威胁。
不过让伏龙芝就这么对察里津不闻不问,似乎也不恰当,万一被罗科索夫斯基说中了呢?要知道现在顿涅斯克已经丢掉了,察里津和顿涅斯克之间的直线距离可没有多远。
伏龙芝重新伏在了地图上,仔细的观察着顿涅茨克周边的每一个城市,很快他的目光就锁定在了卢汉斯克上。根据之前的消息,卢汉斯克周边也出现了叛军,本地的赤卫队甚至曾经跟叛军进行过交火。
如果卢汉斯克周边出现叛军不是偶然,如果叛军确实有染指察里津的想法,那么卢汉斯克必然是他们的目标。卢汉斯克跟察里津之间的直线距离可没有多远,几乎可以说察里津就是卢汉斯克嘴边上的肉。如果叛军的目标是察里津,那么一定会首先拿下卢汉斯克!
想到这里,伏龙芝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他认为自己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关键,不过他的判断是正确的吗?
227 焦点—卢汉斯克(下)
伏龙芝认为,如果叛军攻取卢汉斯克,那么他们的动向就很可能如罗科索夫斯基所言,是瞄着察里津去的。相反,如果他们不打卢汉斯克,那么很有可能将会直取哈尔科夫,然后相机北上。
那么这个判断是正确的吗?应该说有道理,但不完全正确。伏龙芝的想法有点过于主观了,如果叛军真的是拧成一股绳,那么十有八九,他的判断是正确的。
问题是,参与叛乱的军队,不管是捷克军团,还是那些不甘心失败的白匪军,并不完全是一股绳。叛军的成分实在太复杂了,势力和派系比布尔什维克还要复杂。
有代表旧军官的俄国旧军队势力、有代表小资产阶 级和富农的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还有代表大资产阶 级、旧贵族势力的立宪民主党,更有代表外国势力的捷克军团。
这些势力的目标并不是完全一致,本身就是矛盾重重,自然而然,他们所领导的军官自然也是各自为政,谁都不鸟谁,谁都不服谁。很显然,这样一支乌合之众,很难在关键性问题上达成一致。
比如,到底是直接向北,攻打哈尔科夫,然后一路杀向莫斯科,还是向东发展,呼应协约国集团在俄国远东地区开展军事行动。这两条路,到底怎么选择,他们内部就吵成了一锅粥。
有的势力倾向速胜,便强烈建议北进,有的势力则顾虑重重更愿意东进获取协约国集团的支持。反正吵来吵去,他们就完全得不出一个统一的意见。意见不能统一,自然也就各行其是了,于是有的开始向哈尔科夫发展,有的则开向卢汉斯克。
也就是说,就算卢汉斯克受到了攻击,也不代表叛军是准备东进。所以伏龙芝如果以此作为参考,恐怕在兵力部署上会出现问题。
“米哈伊尔.瓦西里维奇同志给中央打电报说,他个人判断,叛军攻占卢汉斯克,起根本目的是直指察里津,夺取了交通要点察里津,敌人可进可退,将获得战略上的主动……”列宁在政 治局会议上介绍着伏龙芝的判断。
他慢条斯理地说道:“对于这种判断,我个人认为是有一定道理的。叛军呆在乌克兰南部是没有什么出路的,他们必然要开展行动,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向东发展。根据外国的情报,英美日三国很有可能在我国远东地区开展军事行动……如果远东和西伯利亚失陷,那么乌克兰的叛军将通过铁路线于协约国沟通……那时候源源不断的物资将极大的增强他们的力量,这将有可能扼杀我们的革命!”
列宁陡然提高了嗓门,万分严肃地说道:“所以,我们必须防止这种糟糕的局面出现,守住察里津就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我建议下一阶段军事部署的重点应该围绕察里津展开!”
列宁的发言在会议室里引起了一片轰动,与会的政 治局委员和军 事委员会委员都没有想到导师大人会忽然提出这么一个观点,要知道,军 事委员会之前讨论和研究得出的结果完全不一样。
军 事委员会认为,叛军更有可能北上攻打哈尔科夫,然后直取莫斯科,因为这是最简单也是效果最好的战略。如果叛军能够夺回莫斯科,那么在政治上、军事上、经济上都具有不同凡响的意义。说不客气点,如果莫斯科有失,布尔什维克就失败了一半。
应该说,这样的观点在布尔什维克内部更有市场,因为布尔什维克开展十月革命的时候,就是围绕彼得格勒和莫斯科展开的,就是一场双城记。现如今防着核心城市不管,而去关注一个小小的察里津,这不是舍本逐末吗?
反正托洛茨基是不太同意这样的意见,他说道:“莫斯科是革命的巨大中心,这里的经济、军事和政治意义都不是一个小小的察里津可以比的。只有攻占了莫斯科他们才有可能复辟,我很难想象,我们的敌人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放着莫斯科不管,却关注一个小小的察里津,他们难道傻了吗?”
托洛茨基也像列宁那么忽然提高的语调:“我认为,敌人只能进军莫斯科,只有拿下哈尔科夫,才能达成他们那些阴险的目的。错误的关注察里津是不恰当的,这是一大失误!”
托洛茨基的发言等于是直接向列宁挑衅,在这个问题上两位导师大人的分歧之大,几乎是难以弥合的。当然,这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儿,处境被动的托洛茨基必须要通过积极的动作来挽回颓势。而现在,他觉得列宁犯了明显的错误,战略的重点当然只能是莫斯科,不关注莫斯科,不保卫莫斯科,这不是脑残吗?
不过列宁坚持自己的意见,也是有其道理的,他有些认同罗科索夫斯基的意见,哈尔科夫—莫斯科方向本来就是重兵布防(为防备德国人的二月攻势),以叛军当时的兵力,向在这一线上杀开一条血路,难度是非常高的。
如果叛军足够聪明,那么就不应该以卵击石,柿子要挑软的捏不是。现在叛军所需要的,是通过一些列的胜利壮大声势,好扩展实力。一开始就在哈尔科夫碰一个头破血流,这有什么意义?
相反,向东发展就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顿河和伏尔加河流域,本来就是软肋,防御薄弱,从这里下刀不会遇到太大的阻力,一旦成功不光能够沟通远东方向,还能掀起连锁反应,这样的选择难道有什么不对?
其实,这场争论的焦点问题恐怕是速胜还是持久战的问题。托洛茨基之所以主张在哈尔科夫方向迎敌,那是他判断敌人会迫不及待的速胜,会直挺挺的向莫斯科进军。所以,他认为集中优势兵力,跟叛军在哈尔科夫迎头相撞,打一个歼灭战,一举将敌人统统消灭。
这样一来,一战可定胜负,不需要纠缠不需要拉锯,对国家的伤害最小,依然最容易解决问题。
而列宁的判断则不一样,从一开始他就不认为俄国的内战是一两场战役能够解决问题的,几百年的封建制度以及旧势力哪里是可以一战而胜的?
速战速胜的想法恐怕本身就是危险的,不能把敌人想得过于简单,也不要指望一次就能击垮敌人,那不现实。很有必要将敌人想得复杂一些,不要指望他们按照我们的设想行动,必须要做好持久战的准备。
而如果要打一场持久战,那么察里津就不能完全不管,不能只盯着哈尔科夫和莫斯科,否则,一旦敌人转向,将措手不及!
不过对此,托洛茨基依然坚持自己的意见:“现在的工农红军,兵力非常有限,我们只能关注一个焦点——那就是哈尔科夫。如果三心二意,分兵把守,那么只会削弱我们,就可能被敌人各个击破!所以我们只能关注哈尔科夫,退一步说,就算敌人不打哈尔科夫,我们的红军完全可以从哈尔科夫向纵深发展,紧追在敌人屁股后面,再次夺回察里津!而如果我们在察里津分心了,一旦敌人真的直取哈尔科夫,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那时候莫斯科就危险了!”
李晓峰静静的聆听着列宁和托洛茨基的争论,他个人认为两位导师大人说的都有道理,哈尔科夫和察里津都很重要,哪个都不容有失。只可惜,红军刚刚组建,兵力有限,不可能面面俱到。但是他总觉得似乎也不需要面面俱到,似乎两位导师大人都犯了一个小错误,不过具体错在哪里,他又说不上来。
坐在轮椅上,这货敲了敲自己的脑瓜,似乎这样可以开窍一样。不得不说,这货本来就很醒目(坐轮椅开会),然后又这么特立独立,很容易引起注意啊!
至少列宁就注意到了这货不一样的动作,说实话,列宁一开始并没有料到这货会赶来开会的,某人坐轮椅进场的时候,导师大人都有那么一刹那的失神——他在诧异,这小子怎么也来了。
好一会儿,导师大人才想起来,某人似乎是军 事委员会的委员,这个委员的身份还是他亲自提名的,召集军 委开会,他可不是得来嘛!
当然,看到坐在轮椅上的某人气色不错,能神采奕奕的跟其他的委员招手示意时,导师大人还是觉得很欣慰——看起来某人恢复得不错,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能回到一线工作了。
而眼下,形势又很焦灼,托洛茨基不依不饶的,他们谁也说服不了谁。要不换这小子说两句?列宁可是记得某人最善于搅局了。
想到这,列宁忽然问道:“安德烈同志,你似乎有什么看法,大胆的说出来嘛!”
李晓峰小吃了一惊,今天来开会,他原本的只打算带着耳朵来的,这几天他出的风头可是不小,预言了捷克军团必然叛乱、又当上了正部级的干部(待遇没有落实),简直是光彩夺目啊!
以至于一向喜欢出风头,也善于出风头的他,都不由得生出了一点担心,似乎得悠着点了,再出风头,那真得招雷劈了。可是,偏偏的列宁又点名让他发言,这让某人有些为难啊!
好在某人根本就是个傻大胆,这货一想:“导师大人都让老子说了,为什么不开口!”
顿时这货清了清嗓子,似模似样地说道:“其实我刚才一直在想,我们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哈尔科夫和察里津确实具有相当重要的意义,但是,叛军一时半会儿想要拿下这两座城市,几乎是不可能的。是不是我们先不要想那么远,先关注顿涅斯克周边地区呢?”
列宁和托洛茨基都皱起了眉头,他们有些不明白某人的意思,政治家都喜欢从长远看问题。捷克军团叛乱之后,他们首先就是从长远的角度来分析叛军的动向,这才得出了哈尔科夫和察里津需要关注的结果。而现在,李晓峰告诉他们,哈尔科夫和察里津都太遥远了,你小子这是什么意思?
李晓峰却一点儿也不担忧,他自有一番道理:“叛军才刚刚占领顿涅茨克,不管是他们要北上还是东进,其实都有一个更加直接的选择!”
李晓峰的话音刚落,列宁和托洛茨基不由得将目光重新转向了地图,既然某人说还有别的选择,那这个选择是哪里?很快的,一个地名进入了两位导师打眼睛——卢汉斯克。
这座城市正好在哈尔科夫和察里津的正中央,夺取了卢汉斯克,既可以向东也可以向西还可以向北,可以说只要夺取了这里,叛军的选择一下子丰富了起来。
夺取卢汉斯克之后,如果叛军想跟布尔什维克决战,那可以转向哈尔科夫,如果想要获得对外联系的通道,那么直接去察里津,甚至如果他们想玩一把大的,也可以直接北上经沃罗涅日、图拉偷袭莫斯科。甚至他们什么都不做,拿下卢汉斯克也等于加强了顿涅斯克的防御纵深。
从这个角度看,卢汉斯克的意义完全就不一样了,谁夺取了这里,就获得了战略的主动权。如果红军屯兵卢汉斯克,那么等于是直接将剑架在了叛军的脖子上,不管叛军往哪里行动,红军都能及时反应。
托洛茨基和列宁交换了一下眼色,他们两位确实看得过于长远了,不管是哈尔科夫还是察里津,现在确实都没有卢汉斯克重要。如果能够确保卢汉斯克,那么就等于是往叛军身边楔入了一根钉子。
列宁首先说道:“这个建议非常好,如果我们能够确保卢汉斯克,那么就等于截断了敌人向东、向察里津发展的通道,等于确保了整个顿河和伏尔加河流域的安全。我们就不需要分兵去保护察里津,可以一心一意的在乌克兰对付叛军了!”
托洛茨基想了想也说道:“这确实是个好提议。夺取了卢汉斯克,就等于关上了大门,如果有一支重兵挺进卢汉斯克,那么哈尔科夫方向的压力也会减轻……我们完全可以在哈尔科夫方向保持守势,然后在卢汉斯克方向打一场决战!”
说到这里,导师大人和托洛茨基都激动了,因为李晓峰提出的卢汉斯克完全解决他们的问题,托洛茨基不是想决战吗?那么卢汉斯克就是比哈尔科夫更好的地点,这里跟顿涅茨克近在咫尺,只要叛军有任何移动,卢汉斯克都能反应过来。
而导师大人不是担心叛军东进吗?夺取了卢汉斯克,几乎就是关上了乌克兰通向察里津的半扇大门,有一只重兵守在这里,叛军想要逃出乌克兰几乎就不可能。
不过卢汉斯克的意义虽然重大,但是问题也是有的,首先,红军的主力还集结在莫斯科方向,离卢汉斯克有大几百公里,而顿涅茨克离卢汉斯克却是近在咫尺,说不定不等红军抵达,卢汉斯克就失守了。
而且,不要忘记了,叛军可不止在顿涅茨克发动叛乱,只不过因为捷克军团的存在,这里的声势最大。顿河流域还有科尔尼洛夫和卡列金的残部在活动,如果红军的主力完全压往卢汉斯克,很难保证,这帮货不在背后插一刀。
万一,科尔尼洛夫的匪军打了兴奋剂夺取了察里津,那么红军的事态就很糟糕了,那时候腹背受敌,就进退两难了。
“我们应该尽快的向卢汉斯克增兵,”列宁毅然决然的说道,“保卫卢汉斯克具有非同寻常的意义!”
托洛茨基点点头:“向卢汉斯克进军,是现阶段我们能做出的最好选择!不过我们也必须时刻关注战场的态势变化,一旦敌人做出了选择,我们也应该适时的调整部署!”
有了两位导师奠定基调,红军的目标和方向很快被确定下来。作为平叛部队的总指挥,伏龙芝不会反对这个结果,因为这符合他的预料,对于卢汉斯克他也是非常的重视,如果能够确保控制住卢汉斯克,就能争取先手!
不过红军真能如愿的保住卢汉斯克吗?恐怕很难,因为白军也不是傻瓜,虽然他们内部的意见很不统一,但是基本的军人素质还是能告诉他们,发动叛乱之后,原地不动是不行的,而现在不管是去哈尔科夫还是去察里津意见都很大。那么做一个和稀泥的方案,搞一个折中,选一个可进可退的城市作为目标,似乎就是最正常的选择了。
显而易见,从地图上看,这样的城市只有一个,那就是卢汉斯克。于是乎,当内战刚刚爆发,不管是红军还是白军的最高决策层,都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了卢汉斯克,在这座城市恐怕是要爆发一场惨烈的恶战了!
不过,让我们暂时将目光从卢汉斯克挪开,因为这场大战还需要一点时间,让我们转向顿河下游,活动在这里的科尔尼洛夫和邓尼金也在同一时间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228 摊牌
自从科尔尼洛夫接受了那个空头总司令的名号之后,他与邓尼金之间的关系就趋于崩溃了。曾经的好朋友变得形同路人,哪怕共同生活在一座军营里,两人直接会装作看不见对方,甚至,除非是不得已,这两位压根就不会碰头。
在这样的氛围下,可想而知,徘徊在顿河流域的科尔尼洛夫匪军很难取得什么战果了。实际上不要说战果了,科尔尼洛夫、弗兰格尔和邓尼金压根就不能就战斗目标达成一致,当捷克军团在乌克兰翻江蹈海的时候,他们却在顿河下游开展一场新的静坐战争。
“我们不能继续这么坐等下去了!”
三个人中弗兰格尔的态度最激烈,作为社会革命党派来监督科尔尼洛夫的人,他实在无法忍受这种无所事事的状态了。
“我们必须立刻北上,立刻夺取察里津。按照之前的战斗计划,在顿河和伏尔加河流域打开局面,将顿涅斯克、察里津和乌法联系起来!”
弗兰格尔越说越生气,到最后几乎是手舞足蹈了,“而现在,我们却干看着捷克盟友和其他友军在战斗,这算什么?冬眠吗?”
出乎意料的是,科尔尼洛夫和邓尼金似乎在这个问题上观点是比较一致的,那就是完全无动于衷。当然,原因是很简单的,科尔尼洛夫还眼巴巴的等着萨文科夫的那五百万卢布,没有钱,他真心不想动也动不了。
至于邓尼金,这位一开始就不看好攻打察里津的计划,他认为以手头的兵力去察里津碰运气,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撞一个头破血流!
邓尼金可不想白白付出这样的损失,他一点儿都不想去攻打察里津,他更想向顿涅斯克的捷克军团和友军靠拢,到那里才能积攒力量,才能有所作为。
可是他跟科尔尼洛夫的沉默已经让弗兰格尔完全无法忍受了,再这么坐等下去,所有的机会都会错失。弗兰格尔只能再一次提高嗓门,咆哮道:“总司令阁下,我强烈的要求您,立刻组织部队,向察里津进发。否则我只能给乌法打电报,告诉救国救革命委员会,您完全没有拯救俄国的意思,也根本不适合领导我国的军队了!”
科尔尼洛夫似乎有些意动,不过也仅仅是有些而已,他缓缓地说道:“弗兰格尔将军,注意你的措辞。不是我想停在这里无所事事,而是现实决定了,我们无法开展任何行动!”
弗兰格尔刚要说话,科尔尼洛夫就打断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萨文科夫先生和救国救革命委员会承诺的资金一直都没有到位。没有钱,我们不能发军饷、也不能收购到足够的粮食,这怎么开展军事行动?如果您真的想拯救俄国,那么最好赶紧向乌法打电报,让那些政客们将款项拨过来!”
弗兰格尔立刻就不说话了,虽说之前双方经过讨价还价,已经达成了一致。但是说心里话,救国救革命委员会真心不太想给这笔钱,哪怕这笔钱并不是很多。按照他们原本的计划,给科尔尼洛夫一个空头头衔忽悠他上当,等他上了钩,给不给钱都无所谓了。
可谁能想到,他们能想到的,科尔尼洛夫也一样想得到,这位真的是发扬了无赖作风,不见兔子不撒鹰,钱没到他的口袋,压根就是一动不动。
情况很被动,随着捷克军团揭竿而起,现在全国的“爱国主 义者”都眼巴巴的看着乌克兰看着顿涅斯克,这时候必须要有一个有足够威望的人站出来振臂一呼,否则,一旦捷克军团有个闪失,一切就全完了。
反正弗兰格尔觉得救国救革命委员太小家子气了,不就是五百万吗?给科尔尼洛夫不就得了,让这个混蛋赶紧走上前台喊一嗓子,喊完了,他存在的意义也就大打折扣了。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啊!
当然,之所以救国救革命委员会付款的积极性不高,不光是因为他们小家子气,不想资助科尔尼洛夫这个曾经的“捣蛋鬼”。更是因为他们担心科尔尼洛夫的节操,万一这货收了钱不办事呢?
实话实说,这还真是冤枉了科尔尼洛夫,这位确实是有想法干一番事业的,但是没钱他真的什么都不能干。最近一段时间他算是发现了,手下的部队和将领很不听使唤,对于他的命令是阳奉阴违,一旦要这些王八蛋调动,就一个个哭穷——哭着喊着要军饷,要粮草、要武器弹药。
不给?那对不起,谁都不听他的!
反正科尔尼洛夫觉得无限的憋屈,尼玛,怎么一到关键时刻你们竟然拉稀呢?更让他警惕的是,他隐隐约约的觉察到了,指使下面的军官跟他对着干的正是邓尼金!
上次大吵一架之后,邓尼金算是跟他分道扬镳了,再也不听他的指挥,再也不来请示他,眼里根本就没有他这个总司令了。
一开始科尔尼洛夫还准备给邓尼金一点颜色看看,让邓尼金知道到底是谁当家作主。他原本打算直接解除邓尼金的所有职务,让邓尼金滚蛋。可是他刚找到几个带兵的军官商量,才刚刚提出这种意思,就被无情的嘲弄了一番。
下面的军官意思很明确,您要开了邓尼金,行!大不了我们这些人都跟着邓尼金一起走,您老一个人上战场奋斗吧!
可以说,一瞬间科尔尼洛夫就成了光杆司令,除了极个别的几个军官支持他,大部分军官都为邓尼金马首是瞻,如果真的开了邓尼金,他自己就首先完蛋了。
所以,这一段时间,科尔尼洛夫一直在想方设法的拉拢下面的军官,使出了浑身解数准备重新控制部队。效果吗,那真是差强人意!
为什么呢?首先是科尔尼洛夫前一段的表现实在是让军官们太失望了,在他们最需要鼓励、最需要支持的时候,这位总司令阁下只知道借酒消愁,压根就无视了他们。他们很怀疑这位总司令是否有足够的能力以及信心来领导他们。毕竟出来混的就是想搏一个前程,谁也不愿意跟着一个脓包不是!
其次,这位总司令能拿出来收买他们的筹码实在是太少了,尽扯一些空头的头衔,这个念头头衔能当饭吃?能当衣穿?来点真金白银的东西还差不多。还别说,在乱世中还就是这么现实,讲感情?伤钱啊!
并且这也不能怪下面的军官势利眼。毕竟空头头衔不管饱不是,他们下面还有大头兵,总不能也让他们给大头兵们画饼充饥吧?要知道士兵们可不认这一套!这年月的士兵,那真是有奶便是娘!不让他们吃饱穿暖,谁鸟你啊!
所以科尔尼洛夫真心是很无奈,他确实需要那笔钱,有了钱,他才能收买人心,才能跟邓尼金抢人,否则,他还真只能干瞪眼的。
可能有同志要问了,邓尼金就有钱?几个月前狼狈从大本营逃出来的他,怎么也可能揣着真金白银上路不是。是的,邓尼金也没钱,但是在科尔尼洛夫借酒消愁的时候,邓尼金却没有坐等,他在积极的想办法!
打着科尔尼洛夫的名头,他向当地的地主豪绅化缘,或者借口保卫这些货的生命财产安全,帮助他们抵御布尔什维克,是榨出了不少钞票。
当然,这只是一种方法,另一种方法就更简单直接了,有枪就是草头王,没有钱就去抢,没有粮食也去抢,甚至士兵不够,还可以去抢。总而言之,邓尼金将强取豪夺的手段发挥到了极致,不惜一切手段和方法刮地皮,那真算得上是刮地三尺。
靠着忽悠和明抢的手段,邓尼金是积累了一定的资金和粮草,当然,他是绝对不会把这些跟科尔尼洛夫分享的。相反,他将在这些财富看管得严严实实的。跟着他走的,才有饭吃有衣穿,不跟他走?那对不起了,你们陪着总司令阁下一起喝西北风吧!
可想而知,什么都没有,只有空头头衔的科尔尼洛夫是完全没有吸引力的,基本上不会有多少人跟着他走。在这种情况下,救国救革命委员会又不给钱,那老科自然只能抓瞎了。
甚至,科尔尼洛夫觉得他才是那个有理由愤怒的人,尼玛,你们什么都不给,让老子怎么开展行动?事到临头你们还倒打一耙!惹急了老子,就直接撂挑子了!
不过科尔尼洛夫的愤懑弗兰格尔并不清楚啊,他依然以为科尔尼洛夫就是在推脱,就是想搞点钱然后不办事,顿时弗兰格尔也火了:“总司令阁下,如果您继续这么推三阻四,我们就没有必要继续合作了。因为继续合作也没有什么意思!我最后的警告您一次,立刻调动部队,向察里津进发!否则,我通知救国救革命委员会,撤销对您的任命!”
科尔尼洛夫好悬没把鼻子气歪了,尼玛,你丫这说的都是什么话,撤销老子的职务,次奥,到底老子是总司令还是你是总司令!
顿时这货眼皮一翻,猛地一拍桌子,怒道:“我最后警告你一次,弗兰格尔将军,注意你在跟谁说话!”
似乎科尔尼洛夫的警告有些外强中干?没错,此时的科尔尼洛夫还就是外强中干,邓尼金如今不买他的账,他就等于跛了一条腿,如果再跟救国救革命委员会闹翻了,那就等于自取灭亡。
科尔尼洛夫怎么会干这种蠢事,可是刚才弗兰格尔又确实很不客气,他如果不反击,那么很有可能就被对方看穿了。所以,迫不得已之下,他也只能采用这种绵软无力反击方式了。
当然,弗兰格尔的状态也不比科尔尼洛夫好多少,毕竟是救国救革命委员会别不厚道在先,没有按照约定办事。他这算是倒打一耙,如果真的激怒了科尔尼洛夫,一拍两散,那也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怎么形容呢?弗兰格尔和科尔尼洛夫可以说都是麻杆打狼两头害怕,最后的结果是双方只能再次妥协。
“总司令阁下,我刚才的态度确实不好,我向您致歉!”弗兰格尔很“诚恳”地说道,不过他也要坚持原则:“但是这也是有原因的,我们必须马上开战行动,如果您不立刻响应捷克军团,我们的起义就会失败!请您看在俄罗斯的份上,先开展行动吧!”
科尔尼洛夫那是一肚子苦水倒不出来啊,他那个委屈啊!尼玛,你以为我不想开展行动,你以为我愿意呆在这个鬼地方喝西北风,老弟,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科尔尼洛夫想了想,为今之计,他也只能豁出去这张老脸去求邓尼金了,“安东,弗兰格尔将军的请求你都听到了。现在,也只能你去做一做军队的工作了,让士兵们尽量的克服一下困难,一切为了俄罗斯!”
当科尔尼洛夫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旁边的弗兰格尔是是大吃了一惊。一直以来,他都没太把邓尼金当一回事儿,以为这个家伙只不过是科尔尼洛夫的心腹,只不过是个参谋而已。
而现在看来,似乎完全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似乎真正对科尔尼洛夫的军队有影响力的,能指挥这支军队的,是邓尼金!似乎邓尼金已经完全把科尔尼洛夫架空了!
否则,科尔尼洛夫完全不需要用请求的口吻对邓尼金说话,他只需要一道命令,就能让邓尼金乖乖的服从!
一想到邓尼金才是科尔尼洛夫部队的真正掌控者,弗兰格尔背后都汗湿了。这样的错误简直是致命性的!如果事实真是如此,那么他给科尔尼洛夫施加再大的压力也没有意义。不做通邓尼金的工作,一切都是白搭!
回想起刚刚跟科尔尼洛夫会面时的情况,回想起当时邓尼金坚决反对的态度,弗兰格尔脑门上都能看见汗珠了。他必须立刻把这个发现通报给救国救革命委员会,对于科尔尼洛夫必须采用完全不同的态度了!
这一刻弗兰格尔想得很多,也想得很远,洞悉了科尔尼洛夫和邓尼金之间真实的关系之后,他愈发的鄙视科尔尼洛夫了。觉得要想让这个货屈服根本不需要付出多少代价,亏得这个货之前还煞有介事的跟他们谈判,真不知道是这家伙脸皮太厚,还是他就是个二百五。
这种情况下,弗兰格尔立刻当机立断的说道:“总司令阁下,既然邓尼金将军对作战计划有异议,对拯救俄罗斯没有兴趣,那么我们继续呆在这里也没有意义了。请您跟我一起离开吧,去一个真正能让您发挥作用的地方!”
科尔尼洛夫有些尴尬,他听出来了,弗兰格尔已经完全洞悉了他的尴尬处境,更是向他发出了新的邀请,那么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犹豫了一刹那,科尔尼洛夫很快就想清楚了,这个邀请他不能答应,真答应了,那得任由救国救革命委员会摆布,就真的成了傀儡了。这可不是科尔尼洛夫想要的。而留在这里,虽然邓尼金完全将他架空了,但是自由度还是颇高的,而且只要有了资金,他未尝没有翻盘的机会!
不过想明白了不等于科尔尼洛夫会立刻拒绝,这厮觉得现在的情况对他来说是个机会,他也清楚自己对于邓尼金的价值在哪里。如果他走了,邓尼金这里的号召力是要大打折扣的。他完全可以借此向邓尼金施加压力,多少可以恢复一点儿自己的权威。
只能说科尔尼洛夫的盘算不错,但是邓尼金也不是傻瓜,他既不会放科尔尼洛夫离开,也不会让这个货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只见邓尼金抬了抬眼皮,十分淡定的对弗兰格尔说道:“真是好笑,总司令要去哪,什么时候轮到下级军官决定了。弗兰格尔将军,你的手伸得太长了,也管得太宽了吧!”
说着,他对身边的副官努了努嘴:“将总司令阁下带下去休息,由我继续同弗兰格尔将军交涉!”
此言一出,不管是弗兰格尔还是科尔尼洛夫都变了脸色,这两位都明白了,邓尼金这是要釜底抽薪,这是要软禁科尔尼洛夫的节奏啊!
科尔尼洛夫那个气啊,他刚想说什么,只见邓尼金的副官一招手,四个卫兵就冲了上来,将他和弗兰格尔团团围住,就要将他押出去。
“安东,你这是什么意思?”科尔尼洛夫咆哮道。
邓尼金淡然一笑,“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您暂时需要休息,部队的领导工作还是由我来负责吧!”说着,他对卫兵使了个眼色,在刺刀的护送下,满腔怒火的科尔尼洛夫被押了出去。
当科尔尼洛夫完全消失之后,邓尼金回头看了弗兰格尔一眼,轻蔑地说道:“现在,搅局的傻瓜已经被解决了。我们可以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了!”
弗兰格尔瞥了邓尼金一眼,沉住气说道:“在这种情况下,我不认为我们有什么可谈的!”
“是吗?”邓尼金阴阳怪气的哼了一声,冷笑道:“那你现在就可以滚蛋了,弗兰格尔将军……不过我要提醒你,不要以为我像那个傻瓜一样好糊弄,告诉救国救革命委员会的那群蠢货,没有实际的援助,而且援助不马上落实,我绝不会配合他们的行动!”
229 分道扬镳
乌法,这座靠近乌拉尔山的城市,市政厅最豪华的办公室内,萨文科夫勃然大怒,狠狠地摔了杯子。
“那个混蛋真是这么说的!”
站在他面前的那人也是一脸苦涩之意,张了张嘴道:“彼得的电报上是这么说的。邓尼金说了,没有资金、没有粮食、不支援他武器装备,将不会配合我们开展行动!”
萨文科夫恨恨地拍了一下桌子,怒道:“他以为他是谁!敢要挟我!”说到这他忽然狠狠地瞪了面前的阿列克谢耶夫一眼:“你之前去会见科尔尼洛夫的时候,不是说一切尽在掌握吗?只要一点儿蝇头小利就能打发掉那个傻瓜吗?现在呢!你就是这么尽在掌握的!”
阿列克谢耶夫老脸一红,当弗兰格尔将最新的情况通报给他的时候,他就知道很不妙。他之前的判断出现了极大的失误,竟然没有发现科尔尼洛夫早就已经被邓尼金架空了。如果早知道科尔尼洛夫不过是个草包,他怎么会出那个主意!
想到这,阿列克谢耶夫是恨死了邓尼金,你个王八蛋,你早说是你当家作主啊!那我还跟科尔尼洛夫商量个屁啊!有什么条件你可以开嘛!他奶奶的,你丫的倒好,在这个最关键的时刻捅刀子,你这是何居心!
不过愤怒归愤怒,阿列克谢耶夫却也不会被愤怒冲昏头脑,为今之计也只能虚与委蛇了。
“现在的情况万分紧急!”阿列克谢耶夫长叹了一声,“我们需要科尔尼洛夫站出来,需要他这块牌子!”
他还没说完,萨文科夫又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只能向那个王八蛋妥协!”
阿列克谢耶夫为之一愣,实话实说,他确实有这个意思,必须要给邓尼金一点儿好处,那个货可不是科尔尼洛夫那么好打发的,如果不满足他的要求,大事就办不成啊!
“我告诉你,这绝对是不可能的!”萨文科夫不等他把内心的想法说出来,直接就一口拒绝了,而且拒绝得还是如此的坚决和果断:“你去告诉邓尼金那个王八蛋,不要以为软禁了科尔尼洛夫就可以要挟我们就范!老子不吃这一套,不就是一个科尔尼洛夫吗?不就是那块牌子吗?老子不要了!我还就不信了,缺了一个科尔尼洛夫就办不成事!”
阿里克谢耶夫顿时大吃了一惊,虽然他也很厌恶邓尼金的做法,也不喜欢科尔尼洛夫,但是,他却清楚的知道,科尔尼洛夫的影响力有多大。不客气的说,观望中的旧军官们中相当一部分是买科尔尼洛夫的账,而不买救国救革命委员会的账。
俄国的旧军人对社会革命党、对孟什维克、以至于对立宪民主党都没有多少好感。他们中的相当一部分觉得搞乱俄国,让俄国走到今天这个局势,上述的几家政党都没发挥好作用。
他们一致的认为政客们太软弱,太纵容下面的刁民了,能救俄国的只有手握强权的枭雄,他们都渴望一个有统治力、有行动力的人来解决俄国的问题。而这样的人在旧军人看来天然的只有代表军方势力的科尔尼洛夫。甚至不光是俄国的旧军官们这么看,协约国集团的几大流氓也这么看,大流氓们一致认为只有科尔尼洛夫才能挽回局势。
而正是这两点,决定了科尔尼洛夫现阶段确实具有非同小可的政治作用,谁能掌控他,谁就能一呼百应,就能掀翻布尔什维克。
阿里克谢耶夫很清楚的知道,不管是国内的旧军官还是国外的大流氓们,都不看好俄国政党势力。因为二月革命之后的一切也确实说明了,不管是社会革命党、立宪民主党还是孟什维克都不具备执政能力,大流氓们怎么会在付不起的阿斗身上下注呢?
别看大流氓们口头上在给救国救革命委员会加油打气,做出一副只要你们揭竿而起,我们就大力支援的架势。但实际上,就连阿列克谢耶夫也看出来了,这种所谓的支援就是口头上的,压根就是空头支票,用后世时髦的话来讲就是“刷卡时为零”式的支援。
在这种情况下,阿列克谢耶夫认为,如果想要获得协约国大流氓真金白银的援助,就必须找一个大流氓欣赏的傀儡摆在外面撑场子——英国牛、法国鸡、日本鬼子们,看到没有,科尔尼洛夫是总司令,是你们欣赏的人。按照你们的意愿启用了这个草包,没话说了吧?援助什么的,该到位了吧!
说起来也是怪心酸的,****也有****的酸楚啊!社会革命党、立宪民主党、孟什维克们在俄国有极大政治影响力,但是却没有军事力量的支持。跟当年的孙国父处境何其相似,甚至还不如孙国父,毕竟孙国父多少还是有外国友人的支援。而这帮货除了一张能喊口号的嘴,其他的啥都没有了。
所以,一听到萨文科夫不鸟科尔尼洛夫和邓尼金,准备单干。顿时阿列克谢耶夫大吃了一惊,这么搞妥妥的是作死,没有军队怎么造反?萨文科夫,萨大爷,你老人家别逞一时之气好不好!
可惜,萨文科夫却没有阿里克谢耶夫这么清醒的认知,随着捷克军团在顿涅斯克揭竿而起,随着协约国集团口头上的保证喊得震天响,他不可避免的产生了一种错觉——老子已经是众望所归,要不要科尔尼洛夫都无所谓。而且不要那个蠢货说不定更好,还省的那个货跳出来抢蛋糕。
只能说萨文科夫太天真了,没错,捷克军团确实已经叛乱了,而且声势不小,但问题是,这和你、和救国救革命委员会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不客气的说,真正策动捷克军团叛乱的不是救国救革命委员会,而是协约国集团,如果没有协约国集团的承诺,捷克军团有胆子叛乱?
更不客气的说,捷克军团恐怕不会买救国救革命委员会的帐,唯一能指挥他们的只有协约国集团。在这种情况下,救国救革命委员会有什么值得牛 逼的?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
“你不用说了,我意已决!”萨文科夫不容分说的阻止了阿列克谢耶夫,斩钉截铁的说道:“科尔尼洛夫、邓尼金只是跳梁小丑,上一次他们就失败了,如果不是我们网开一面,他们早就完蛋了。如今给他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他们竟然还抖起来了。哼,什么玩意!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没有他们,我们一样能推翻布尔什维克!”
萨文科夫从来就没有想过,他会为这个愚蠢的决定后悔终身。当俄国的内战结束,当布尔什维克大获全胜,而他被关在彼得保罗监狱等候处决的时候。在那一天,他确确实实的后悔了,如果不是他的刚愎自用,断然不会让白军崩溃得那么快。至少也能像历史上一样折腾个两三年……
不过这个世界上可没有后悔药吃,反正当邓尼金获知了萨文科夫的决定之后,在惊诧之余,也有些庆幸,早点摊牌果然还是有好处的,至少是摆脱了一个猪队友。
没错,按照邓尼金的想法,他没打算这么快摊牌的,毕竟他的实力还很弱小,跟救国救革命委员会合作还是有一定好处的。退一步说,就算要摊牌,也得等捞到点好处再摊牌不是。
可是现在倒好,除了科尔尼洛夫的空头头衔,对方竟然准备一毛不拔。甚至不光是一毛不拔,这帮货还准备他的部队去火中取栗。这就让邓尼金无法忍耐了,所以他断然选择打开天窗说亮话。
原本他还指望萨文科夫之流能有一点脑子,知道科尔尼洛夫存在的重要意义,怎么地也得多少意思一点援助。实际上邓尼金也不贪心,他就是想搞点粮食、搞点武器弹药和资金,数量也不要求太多。之所以摆出强硬态度,无非是他漫天要价而已。
在邓尼金看来,如果萨文科夫是个合格的政治家,就不会直接拒绝,而是落地还钱。大家你来我往讨价还价一番,然后萨文科夫稍微意思一下,他也就答应了。
好嘛,现在倒好,人家直接不鸟他,压根就不讨价还价,直接拒绝。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萨文科夫和救国救革命委员会根本就没把科尔尼洛夫当一回事!说明他们根本就没有搞清楚形势!
邓尼金经过之前的失败,算是明白了猪队友该有多可怕,而现在萨文科夫就是个猪队友,能让对方主动的划清界限,这也是好事一桩。当然不利的影响也有,比如弗兰格尔将把他的哥萨克骑兵带走了。
“邓尼金将军,既然你们不服从救国救革命委员会的命令,我的部队也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里了!”
说这话的时候,弗兰格尔也是比较沮丧的,这两天没有了科尔尼洛夫的干扰,他跟邓尼金进行了深入的讨价还价,虽说他依然很不喜欢这个混蛋。但是,弗兰格尔也不得不承认,邓尼金比科尔尼洛夫聪明,更有头脑。如果他能听从救国救革命委员会的命令,反布复国的大业可成。
很可惜,最后还是闹掰了,没有了科尔尼洛夫的影响力,没有邓尼金的兵力,按照原定的计划攻打察里津压根就没有任何胜算。而不拿下察里津,就无法沟通乌法,这将使整个乌克兰南方以及顿河下游的战斗变得更加艰难。
弗兰格尔很遗憾,很可惜,但他不得不带着部队走了,按照萨文科夫的最新指示,他将带着部队前往罗斯托夫,准备配合捷克军团和部分友军夺取那里。
弗兰格尔走了,邓尼金知道自己也必须做出选择了,在帐篷里,他召开了作战会议:“根据我的估计,卢汉斯克将成为战场的焦点,不管是布尔什维克还是捷克军团,谁能抢先拿下卢汉斯克,谁就能获得战场上的主动权……”
一个团长迫不及待说道:“那我们就立刻前往卢汉斯克吧!”
应该说他的想法有一定的道理,捷克军团人多势众,跟他们汇合将是最安全的做法,只要大家能抱成一团,那么布尔什维克也轻易不好下嘴,这么一来,就足够安全了!
不过去卢汉斯克这个建议邓尼金却不同意,他有完全不同的看法:“恰恰相反,现在去卢汉斯克更危险!如果弗兰格尔的部队还在,我们一同前往卢汉斯克,那还有意义。我们和在一起有一万多人,再加上捷克军团和起义的友军,少说也能凑个十万大军,跟布尔什维克对持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
邓尼金顿了一顿,冷笑道:“但是,刚才你们也看到了,弗兰格尔的部队是向南方开进的,他们是向着罗斯托夫去的。这说明了什么?”
邓尼金的部下们都是一愣,不解地问道:“说明了什么?”
邓尼金讥笑一声:“说明了捷克军团和我们的友军有夺取罗斯托夫的打算。在兵力本来就很紧张的情况下,捷克军团竟然没有集中全力向卢汉斯克方向进攻,反而分兵了。这是一种极端危险的做法……一旦夺取罗斯托夫不顺利,一旦布尔什维克飞快的反应过来,以捷克军团的那点兵力,根本不足以在卢汉斯克同布尔什维克决战!”
邓尼金的这番话掷地有声,反正在场的人是被他唬住了,当然,邓尼金的发言确实是有道理的,捷克军团最正确的做法应该是集中兵力,抱成一团,这样还有可能跟红军掰掰腕子。可是他们偏偏分兵了,这是主动的分散力量,结果很有可能被各个击破。
为什么捷克军团会做出这种脑残的举动呢?那也是有原因的,前面说了,在战斗目标问题上,不管是白军还是救国救革命委员会亦或者捷克军团内部都是存在异议的。有想要决战的,也有想要向东发展的,吵来吵去只能做出妥协,那就是先夺取卢汉斯克。
应该说,夺取卢汉斯克是一步好棋,但问题是,叛军内部觉得光夺取一个卢汉斯克不保险!为什么这么说呢?看看地图就很明显了,罗斯托夫和卢汉斯克一南一北,就像两扇大门,是守卫乌克兰的桥头堡,如果切断了这两条交通线,十万叛军将被困死在顿涅斯克。
夺取了卢汉斯克,就等于打开了一扇门,但是万一红军重兵压过来,卢汉斯克也必然首先遭到攻击。一旦顶不住,那么叛军将处于很危险的境地,只能退回顿涅茨克。而夺取了罗斯托夫,就等于打开了两扇门,就算叛军在卢汉斯克失败了,也可以经罗斯托夫向东逃跑。
为了保证有一条后路,叛军决定同时攻击卢汉斯克和罗斯托夫,只要拿下了这两座城市,就保证了没有后顾之忧——最不济也可以向东逃跑嘛!
而且叛军也认为他们完全有时间同时拿下卢汉斯克和罗斯托夫,因为红军的主力还在莫斯科方向,离卢汉斯克还有一千多公里,等他们来了,卢汉斯克早就被打下来了。更何况叛军判断红军恐怕不会直接来卢汉斯克,而是会压向哈尔科夫,毕竟那里的战略意义更大,更不容有失。
总而言之,叛军的想法是趋于保守的,毕竟主力是捷克人嘛!人家毕竟是外国友人,指望他们为了俄国的利益抛头颅洒热血,也不现实。对于捷克人来说,尽可能的保存实力才是上策,如果他们都拼完了,还拿什么解放自己的民 族?
而邓尼金就完全看穿了这一切,对他来说,如果不分兵,他愿意去卢汉斯克,跟大部队会合毕竟安全一点。而一旦分兵了,去卢汉斯克恐怕有玉石俱焚的危险。还不如留在顿河下游打打游击,相机行事。
当然,邓尼金之所以不愿意前往卢汉斯克,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他已经跟萨文科夫闹翻了,而且他手头这点人马也太少了,去卢汉斯克,很有可能被其他的势力一口吞并。
而且,他最重要的筹码科尔尼洛夫跟协约国集团的关系很不错,一旦科尔尼洛夫跟协约国集团牵上了头,在捷克军团的压力下,那货必然能恢复自由。到时候他邓尼金还怎么混?
恐怕科尔尼洛夫恢复自由之后,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他邓尼金!这么说吧,在没跟科尔尼洛夫翻脸之前,邓尼金不排斥去卢汉斯克碰运气,而现在,打死他也不敢跟捷克军团接头,无他,实在是太危险了。
“不去卢汉斯克,那我们总要做点什么吧?”
面对部下提出的问题,邓尼金不说胸有成竹,也算是做了详尽的打算,他猛地的一指地图,霸气侧漏的说道:“我们去察里津!”
“什么!”
邓尼金的部下们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去察里津?有没有搞错,就我们这点人马,那不是肉包子打狗吗?而且您老人家之前不是一直反对去打察里津吗?
“嘿嘿!”邓尼金高深莫测地笑了一声,反问道:“谁告诉你们,我要去攻打察里津了?”
230 新工作(上)
罗科索夫斯基抵达彼得格勒的时候已经是深夜,走出莫斯科火车站,望着漆黑的夜空,一时间他有点别样的感触。
说实话,拒绝伏龙芝的邀请很不容易,尤其是在伏龙芝非常有诚意的情况下更是如此,有那么一刹那罗科索夫斯基真的动心了,不过好在他很快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选择前往彼得格勒工作。
对于这个决定,罗科索夫斯基心里是没底的,虽然他知道李晓峰很看重他,不过毕竟专业不对口,某人是搞情报工作的,而他却是一个纯粹的军人。
在某人手下工作有发展前途吗?
带着这个疑问,罗科索夫斯基叫了一辆出租马车,“彼得保罗要塞!”
当他报出这个地名的时候,车夫很明显的愣了,彼得保罗要塞是什么去处俄国人都明白,对于这个臭名昭著的监狱,彼得格勒人唯恐避之不及——以前是害怕被沙皇的秘密警察逮捕,丢入这座监狱。而现在则是鄙视前往这座监狱的人,因为那里面关押的都是臭名昭著的旧贵族、大资产阶 级和****份子。
没有哪个正常人愿意跟那些货色扯上关系,因为那代表了麻烦,十分的麻烦,弄不好契卡的工作人员就会上门拜访你。虽说无产阶 级不需要害怕他们,但是不害怕不代表愿意跟契卡打交道。
“先生,这么晚了,去那里的路不太好走!”车夫委婉的准备拒绝这档子生意。
对于车夫的内心活动,罗科索夫斯基心知肚明,而这也正是他对自己的前途没有信心的原因之一。搞特 务工作总有点不能见光的感觉,罗科索夫斯基本人是比较排斥这种感觉的,而现在某人偏偏的要让他去当特务,顾虑很大啊!
罗科索夫斯基叹了口气,将自己的证件摆在了车夫的面前,“我为全俄契卡工作,您完全可以放心,我没有恶意!”
车夫看了看证件,实话实说,上面的字他一个也不认识,不过契卡的盾牌和双剑标志他还是人得的。既然对方是契卡的工作人员,他确实打消了部分疑虑,而且他总不能将对方赶下去不是?
“同志,真是抱歉,”车夫干笑了一声,解释道:“彼得格勒没有人愿意靠近那所臭名昭著的监狱,尤其是晚上……沙皇时代的阴影太深刻了……”
罗科索夫斯基微微一笑,点点头表示了解,他总不能跟哥车夫一般见识不是。随着车夫一声吆喝,马车慢慢的跑起来,十几分钟之后,马车在兔子岛一河之隔的桥面上停了下来。
车夫很歉意的说道:“同志,我只能送您到这里了,前面是军事禁区,不让靠近!”
罗科索夫斯基点点头,付清了车款,提着自己的行李跳下了马车,当他的靴子刚刚接触到地面,车夫已经迫不及待的扬起马鞭,飞快的驾车跑了。
罗科索夫斯基摇了摇头,对于自己的前途问题,他更加的担心了,不过既然已经来了,他也不能临阵脱逃……
十分钟后,他被引进了彼得保罗要塞,一路行来,他没有感受到这座要塞身为监狱的阴冷,反而更觉得这座要塞更像一座大军营。至少那些被紧急集合哨声惊醒的新兵们,让他觉得无比的亲切。
“康斯坦丁同志,我可没想到你会来得这么晚!”
在一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罗科索夫斯基见到了李晓峰最重要的助手和伙伴马克维。在莫斯科他跟马克维打过不少交代,总体来说,这个家伙坏毛病不多,而且还当过兵,还算好共事。
“火车晚点了。”罗科索夫斯基不带任何感情的回答道。
“那太正常了。”马克维笑了笑,他对罗科索夫斯基的印象是比较深刻的,因为李晓峰时常对他提起这个名字,不出意外的话罗科索夫斯基将有极大的作用。对于这样的人,马克维认为自己有必要提前搞好关系。
所以他十分热情的问道:“找到住处了吗?康斯坦丁同志?”
罗科索夫斯基有些无语,我都说了火车晚点了,你看这个钟点,我能找到住处吗?
马克维也知道自己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他就是想没话找话拉近关系,不过这厮的脸皮比较厚,立刻又道:“没找到的话,也没关系。安德烈同志已经为您安排好了住处,我派人送您去?”
罗科索夫斯基微微的皱了皱眉头,现在他最想知道的不是什么住宿问题,他早就知道组织上会有统一的安排,他更关心的是工作问题。
“安德烈同志呢?”罗科索夫斯基有些着急的问道。
“安德烈同志正在出席外经贸委的一个重要会议,暂时由我接待你!”马克维笑道。
罗科索夫斯基点点头,问道:“我的具体工作是什么?”说到这,他小心翼翼的试探了一句:“搞情报工作我可不拿手!”
马克维又笑了:“我看您不是不拿手,而是没兴趣。放心,安德烈同志没打算大材小用。”说着他从办公桌上拿起了一叠文件递给了罗科索夫斯基,“看看吧,这就是对您的工作安排!”
罗科索夫斯基迫不及待的接过了文件,一行行仔细的翻阅起来,很快他的眉头就完全舒展开来,看得出,他对这份工作安排十分满意!
“我能把这份文件带回去好好研究吗?”
草草的翻阅了文件一边,罗科索夫斯基觉得很不过瘾,按照这份文件的说明,他今后将继续在军队任职,但是对这支军队的使命,他又有些困惑,边防警察部队?这是什么玩意儿?红军的编制中有这么一只部队?
“没有问题。”马克维和颜悦色的回答道,不过随即他就提出了警告:“不过这份文件仅限于您一人阅览,这属于人 民委员会绝密资料,不能外泄!”
罗科索夫斯基点点头,小心的将文件收好,尾随着马克维安排的卫兵,前往他在彼得保罗要塞的住所。
当天晚上,罗科索夫斯基仔细的将绝密文件研读了好几遍,对于这支新成立的边防警察部队充满了好奇。按照文件上的说明,边防警察部队是隶属于人 民委员会内务部的内卫部队,主要肩负的指责是保卫边防安全。
说实话,罗科索夫斯基觉得这太矛盾了,既然是内卫部队,那么应当承担是国内安全保卫工作,怎么又扯到边防安全上了,保卫苏维埃政权、保卫国家领土完整,那不是红军的职责吗?难道边防军想要串行?
确实,乍一看,这个边防警察部队似乎有点四不像,但实际上要的就是四不像。因为之所以成立这支部队,原因只有一个——确保从国外走私的粮食安全的运抵彼得格勒。
以当前红鹰团的兵力,要想独立完成这项工作,似乎有点困难。这一段时间,李晓峰密切的关注着芬兰的局势,应该说情况是比较糟糕的,很多迹象都在表明,芬兰临时政府似乎同某些外国势力达成了协议,他们将用武力消除布尔什维克在芬兰的势力,甚至有可能更进一步充当外国势力干涉俄国内政的先锋。
换句话说,芬兰的内战恐怕要和历史上一样爆发了,这无疑是一个非常糟糕的消息。因为李晓峰原本以为他已经对曼纳海姆施加了足够的影响力,可以避免或者延后芬兰内战的爆发。
不过现在看来,李晓峰有些高看了他施加的影响力,或者是他的加入导致了蝴蝶效应。反正,芬兰的情况很不乐观,而作为走私粮食的重要一环,他必须控制住芬兰这个窗口。
所以他才未雨绸缪,搞出了这个所谓边防警察部队,之所以不动用红军的名头来办这件事,主要还是顾忌芬兰的主权问题。毕竟布尔什维克已经承认了芬兰的独立,在这种情况下派遣红军进入芬兰的国土,恐怕会造成连锁反应。
为了消除不利影响,很有必要换一个牌子,至少警察比军队好听点的。当然,边防警察部队肯定不是真的警察,这只部队绝对是按照或者说超过正规军的水准来建立的。而这也是李晓峰急迫的要将罗科索夫斯基这样的人才要到身边的重要原因。
实际上李晓峰要过来的也不仅仅是一个罗科索夫斯基,边防警察部队肯定不像红鹰团的规模那么小,某人跟导师大人扯了半天的皮,硬是要到了一个军的编制,也就是说,这支部队如果发展顺利,将奔着四到五万人的规模发展。
当然,一开始不会有这么大的规模,额外多出来一个军,还不归红军的指挥序列,这一点托洛茨基肯定是无法同意的。按照这位军 事委员会主席的想法,苏维埃俄国的一切军事力量都归他调遣,他不可能允许有这样的例外存在。
而且人 民委员会也不会为多出来的一个军买单,这的多花多少钱?而且红军扩军在即,搞个边防警察部队抢生意,也不合适啊!列宁划定的底线是,先搞一个旅,最多五六千人的规模,实验性的搞一搞,如果芬兰的局势持续恶化,那再加大投入。
所以,这个所谓的边防警察部队,虽然编制上是军的规模,实际上暂时只能落实一个旅,而且就是这个旅,所需要的经费,某仙人还需要自己掏三分之一的经费。
当然,就算是先搞一个旅,这个规模也不小,至少李晓峰知道,指挥员上的缺口特别大,仅仅有一个罗科索夫斯基是不够的。不客气的说,此时的罗科索夫斯基还不是二战中的红军三驾马车,此一时彼一时,彼时的罗科索夫斯基是经过千锤百炼锻炼出来的帅才。而此时的罗科索夫斯基说不好听点还是初出茅庐的菜鸟。
哪怕这位就是再天才,也无法一步登天,实话实说,罗科索夫斯基现在的能力,撑死了也就是当个营长的水平,说不定还不够格。猛地让他当旅长,那绝对超出了他能力。
好在这个道理李晓峰是懂的,揠苗助长可是要命的,暂时得另找个有能力的人带一带罗科索夫斯基。不过这样的人才如今可是不好找。红军初建,最缺的就是军事人才,否则托洛茨基也不会打旧军官的主意。
李晓峰同样也面临这方面的问题,甚至他比托洛茨基的处境还要糟糕,老托作为军 事委员会主席,管的就是这方面的工作,网罗旧军官更加容易。而李晓峰的边防警察部队,怎么看都名不正言不顺,根本没法跟红军抢人。
好在某仙人关系网大,而且作为穿越者,他不需要跟托洛茨基一样去大浪淘沙,从一开始他就把目标锁定在了最灿烂的几个名字上面。比如苏联第一批五位元帅——图哈切夫斯基、布柳赫尔、布琼尼、伏罗希洛夫和叶戈罗夫。
不过将这五个人一网打尽没有必要,而且也不可能,比如图哈切夫斯基早就上了托洛茨基的名单,这个人是搞不来的。再比如伏罗希洛夫,这个货就是靠斯大林的裙带关系上台的,草包一个,李晓峰看不上。
真正值得注意的其实只有三个人,布柳赫尔、布琼尼和叶戈罗夫。这三个人中李晓峰最先排除的就是布琼尼,这位是斯大林的死党,而且军事上的能力也就是那么回事儿,不算真正的军事家。
在李晓峰看来,俄国的内战,真正表现军事天才的只有三个人——图哈切夫斯基、叶戈罗夫和布柳赫尔。只要请到这三个人中任意一个,边防警察部队就不需要他太操心了。
所以这一段时间,李晓峰一直在寻找布柳赫尔和叶戈罗夫,企图将这两个人网罗在帐下。当然首选的就是那位被称为布伦同志的布柳赫尔。可惜,想法是好的,但是事情却很难办,布柳赫尔如今根本就不在彼得格勒,而是在萨马拉。
当然,在萨马拉并不是什么问题,问题是李晓峰突然要人,引起了一个人的重视,这个人就是伏龙芝。之前某人要罗科索夫斯基的时候,伏龙芝就是不太情愿的,哪里都缺人啊!哪怕是罗科索夫斯基这样的菜鸟也缺!
更何况伏龙芝太了解某仙人了,他一早就认为某人眼光很高,看上的人绝对不是庸才。布柳赫尔能被某人看上,那绝对是有原因的。所系伏龙芝一面拖延时间不放人,一面积极的了解布柳赫尔的履历。
应该说,布柳赫尔的履历是很夺目的,至少对于布尔什维克和新生的红军来说是夺目的。布柳赫尔的出身贫寒,父亲是贫农、祖父是农奴,青年时期觉醒很早,痛恨地主和资产阶 级,并因为参加激 进运动,遭到过监禁。
一战爆发后,布柳赫尔和其他穷人孩子一样,被迫入伍。不过是金子就会发光,布柳赫尔作战十分勇敢,获得过乔治十字勋章两枚,战争期间还身负重伤,差一点连小命都丢掉了。
到了1916年3月,因为重伤致残,布柳赫尔被迫退役,只能回家当工人。在此期间,他加入了布尔什维克。在二月革命之后,重新参军,并当选为苏维埃代表。
到了1917年年底,布柳赫尔的军事才华开始显露,他被派往车里雅宾斯克任赤卫队政 委。并当选为革 命委员会主席,平息杜托夫叛乱。1918年初,布柳赫尔又指挥的赤卫队从****的哥萨克人手里解放了奥伦堡。
在伏龙芝看来,像布柳赫尔这样的人才实在是太宝贵了,是1916年入党的“老党员”,而且家庭成分好,又有丰富的战斗经验,并且在领导岗位还干出了成绩。这样的人才他怎么能拱手让给李晓峰?
于是乎,伏龙芝是二话不说就给截胡了,让李晓峰是欲哭无泪。说真的,之所以某仙人如此中意布柳赫尔,原因是老布跟中国有缘分啊!
当年孙国父办黄埔军校,从苏联请回来的总顾问就是这位化名为加伦的布柳赫尔。能把这样的“熟人”网罗至麾下,对于恶趣满满的某仙人来说简直是一种享受啊!
可惜,伏龙芝不让。所以某仙人只能把目标对准了唯一的人选叶戈罗夫。实际上要李晓峰给这五位元帅排排名次,叶戈罗夫应该算跟图哈切夫斯基一个档次的,这两位都是那种具有开拓性的军事家。
而且叶戈罗夫还有一个极大的优点,那就是正经的科班出身的军官。这位1905年毕业于喀山士官学校,在1917年已经获得了上校军衔(当时图哈切夫斯基还只是个连长)。
当然,请叶戈罗夫来主持边防警察部队也有极大的问题,首先叶戈罗夫是老牌的社会革命党人,1904年他就入党了。好在这位属于左派社会革命党,否则,那还真请不来。
党籍问题还是次要的,反正历史上,1918年他就会退出社会革命党,而且有托洛茨基任用旧军官的政策,问题也不是太大。
真正的阻力在于,此时的叶戈罗夫身份还真他喵的比较高,前面说了,他已经是上校了。而且从1918年1月起在全俄苏维埃中 央执行委员会军事部任职,负责检查红军部队的组织和训练情况。到托洛茨基提出任用旧军官政策后,他又被任命为红军选拔旧军官最高鉴定委员会主席、全俄总司令部政 治委员。
可以说,此时的叶戈罗夫已经是一尊大神了,他肯屈尊前往边防警察部队这座小庙吗?
231 新工作(中)
实话实说,想说动叶戈罗夫难度着实不小。人家在红军内部已经算是高层领导了,凭什么来边防警察部队这座小庙呢?人往高处走,水才往地处流不是!
不过李晓峰还是觉得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首先,前面说了,叶戈罗夫是老资格的左 派社会革命党,随着布尔什维克跟左 派社会革命党在布列斯特合约问题上彻底闹翻。像他这样的在红军中服役的社会革命党人身份是比较尴尬的。
不客气地说,红军就算要任用旧军官,就算他本人是那个审查委员会的成员,叶戈罗夫恐怕也要面临一定的非议的。而加入挂在内务部名下,接受契卡直接指挥的边防警察部队无疑是个非常好的选择。
众所周知,内务部的老大捷尔任斯基是个眼睛里揉不进沙子的主儿,任何有问题的旧军官都过不了他那一关。而只要过了他那一关,那就基本可以肯定没有问题。而且上契卡是负责肃 反的第一机构,能在契卡任职,本身就意味着可靠。双重保险之下,谁还敢质疑叶戈罗夫?
这还是其一,其二,叶戈罗夫现在所做的工作,真不一定是他喜欢干的,大部分都是政策性的工作,都是文书和扯皮工作。而他更向往的是带兵打仗。天复一天的窝在案牍之中,说实话,他真心有一点儿觉得要发霉了。
当然这两个因素只能说李晓峰有可能说服叶戈罗夫,但实际上能不能成功还非常难说。为了万无一失,也为了表明诚意,李晓峰决定亲自登门去做叶戈罗夫的工作。
“亚历山大.伊里奇同志,很抱歉这么晚了还来打搅您!”
李晓峰本来是不准备这么晚才来会见叶戈罗夫的,但是此人是个工作狂,而且为人十分正直,上班时间是一心一意的处理工作。而且旧军官的审查和任命工作千头万绪,又干系重大,叶戈罗夫只能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进去,白天根本没有时间搭理李晓峰这个闲人。
也只有他处理完了手头的工作,回到家里,才有时间接待外客。不过这并不代表叶戈罗夫喜欢在这个时间会见外客,实际上,自从他接受旧军官鉴定委员会主席以及全俄总司令部政治委员一职之后,无数的人想要走后门,让他烦不胜烦。
前面说过了,叶戈罗夫是很正直的,最讨厌的就是溜须拍马和走后门的小人,这也使得他虽然跟斯大林的关系比较密切,但是跟伏罗希洛夫和贝利亚之流却不是一路人。
所以当他见到来人是某仙人的时候,大吃了一惊:“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是您?”
在此之前,他跟李晓峰打过两次交道,都是因为鉴别旧军官的事,实话实说,他不是特别喜欢契卡,对这个阴森得让人毛骨悚然的机构完全没有好感。
而现在,这个机构党 委的成员,也是彼得格勒州契卡的老大,深夜到访他的寓所,叶戈罗夫觉得有点夜猫子上门的意思。如果不是出于最基本的礼貌,他根本就不想让某仙人进来。
主宾双方坐定之后,叶戈罗夫迫不及待的问道:“安德烈同志,有什么事吗?”
李晓峰能看出叶戈罗夫的警惕,他笑笑道:“是这样的,亚历山大.伊里奇同志,内务部和契卡将要成立一支边防警察部队……”
这个消息叶戈罗夫有所耳闻,托洛茨基对这个独立于红军之外的部队是充满了警惕的,甚至一度向军 事委员会建议,应该收回对这支部队的管辖权。不过后来政 治局似乎专门为这个问题开了一次会议,接下来托洛茨基也就没再提过这个问题。
叶戈罗夫觉得,既然布尔什维克政 治局对这个问题已经达成了一致,那当然不需要他操那份闲心。自然而然的,他就将这个问题抛在了脑后。而现在,李晓峰深夜登门,专门跟他谈这个问题,似乎这里面有什么说道?
是的,叶戈罗夫充满了疑惑,他觉得边防警察部队跟他完全没有任何关系。如果内务部和契卡要成立这支部队,中 央和苏维埃都没有意见,那就成立好了,反正俄国从来就不缺少秘密警察。不过某人既然提到了这一点,那肯定是有说法的,那不如先洗耳恭听。
李晓峰一直在观察叶戈罗夫的表情,这位未来的苏联元帅实在不是一个有城府的人,哪怕他尽可能的装出了一副不动声色的表情,但他的疑惑可以说完全都挂在脸上。
李晓峰缓缓地问道:“您对成立边防警察部队有什么看法吗?”
叶戈罗夫心里头想骂娘,“这是什么狗屁的问题。我有什么看法?我能对秘密警察有什么看法?老子可不想去彼得保罗监狱蹲黑窑!”
叶戈罗夫刚想脱口而出说我没啥看法。不过话到嘴边的时候,他咽了回去。原因是他想到了一种可能——难道对方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来的。明着是问我对边防警察部队有没有看法,实际上却是在探我的底,吓唬吓唬我,一旦我流露出担忧或者害怕的情绪,就直接将我当做****份子逮捕?
这种可能在叶戈罗夫看来是完全存在的,自从成立契卡之后,逮捕了一大群所谓的****份子,不敢说这群人里完全没有****份子,但是很肯定这其中绝对是有冤枉的。
至少叶戈罗夫就知道,在左 派社会革命党一部分保守派跟布尔什维克闹翻之后,这其中的不少人都被契卡请到彼得保罗监狱喝咖啡去了。甚至这其中就有不少叶戈罗夫的好朋友,以叶戈罗夫对他们的了解,这些老朋友最多只能算跟布尔什维克在政治上有分歧,并不是什么****份子。
而作为左 派社会革命党在全俄苏维埃军 事委员会中的重要成员,叶戈罗夫完全有理由怀疑布尔什维克看他不顺眼,甚至有可能他早就上了契卡和内务部的黑名单。在这种情况下,李晓峰突然拜访,能有好事?
叶戈罗夫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砰砰跳,他知道接下来的谈话可能对他非常重要了,一个应对不当,就有可能万劫不复。所以他尽可能的沉住气,问道:“我不明白这个问题的意义在哪里?我是在军 事委员会和全俄总司令部工作,对内务部的工作并不了解。”
李晓峰觉察到叶戈罗夫似乎对他的来意产生了误会,不过他并没有解释的意思,有时候误会也是好事,能借助契卡给叶戈罗夫多一点压力,能帮助他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李晓峰继续不急不躁地说道:“边防警察部队是隶属于内务部,接受契卡直接指挥的军事部队。其存在的作用就是保卫对苏维埃政权意义重大的关键人物、物资以及其他资源。”
叶戈罗夫越来越糊涂了,李晓峰对边防警察部队的解释,字面上的意思他都懂,但是和在一起他就搞不明白了。不过叶戈罗夫还是抓住了其中的关键点——首先边防警察部队是军 事单位,其次,这个单位的任务是保护性质的。
不过搞明白了这两点,还是无助于叶戈罗夫分析李晓峰的来意,天知道这个军 事单位所谓的保护,是不是将可疑分子关进监狱。因为从字面上看,这么解释也完全行得通。
叶戈罗夫思考了片刻,他实在不想继续玩这种文字游戏了,他是一个军人,喜欢直来直去、喜欢来个痛快。所以,哪怕他十分担忧李晓峰的来意,还是很干脆的问道:“我不明白边防警察部队跟我有什么关系。安德烈同志,您能告诉我,您来的目的吗?您把我都搞糊涂了!”
李晓峰又笑了笑,和颜悦色地说道:“亚历山大.伊里奇同志,你不用太紧张,我并没有恶意。只是来请您帮一个忙而已!”
不过坐在他对面的叶戈罗夫却完全没有松口气的意思,对方刚才说得很明白,不用太紧张,根本的意思还是要让你紧张,只不过是个程度问题而已。至于什么没有恶意,骗鬼去吧,大灰狼对小红帽也是这么说的。
当然,叶戈罗夫也搞清楚了一点,那就是李晓峰似乎是找他帮忙的。不过帮什么忙?怎么帮忙就很难说了。万一这家伙要做的事情很棘手,弄不好就掉脑袋,这个忙能帮吗?
于是,叶戈罗夫赶紧回答道:“安德烈同志,恐怕我的能力非常有限,帮不到您的忙……”
李晓峰微笑着说道:“您先不要急着拒绝,因为这个忙您完全有能力帮。而且在现阶段我认为也只有您可以帮我这个忙!”
叶戈罗夫的脸色瞬间就变得很难看了,他知道一旦对方说出这样的话,那么意味着他算是被盯上了,根本没法跑。
叶戈罗夫在心头哀叹了一声,心道:“看来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道。男子汉大丈夫,老子豁出去了……哼,我就听听你到底要我帮什么忙!还能吓死我不成!”
叶戈罗夫正了正颜色,用一种慷慨就义的姿态问道:“您直说吧,要我帮什么忙!”
李晓峰心里憋得好笑,但是却没有直接说出目的,而是反问道:“这么说您答应帮忙了?”
叶戈罗夫又是一阵无语,他就是想探探底,谁想到对方滴水不漏,愣是不说出目的,这让他愈发的觉得危险。想了半天,他才咬牙回答道:“只要是对苏维埃有利,只要是不背叛革命,只要是能被布尔什维克中 央所接受,这样的忙我才能帮!”
李晓峰笑了,他等的就是这句话,有了这句话,就等于把叶戈罗夫套住了一半,接下来的工作就简单了不少。
“这是当然的!”他点点头说道,一边说,他一边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掏文件,“我之前说了,内务部和契卡将要成立边防警察部队。这支部队所肩负的使命非常的重要……而在当前,我们极度的缺乏军 事方面的专业人才……”
叶戈罗夫觉得自己有些猜到了某人的来意,他插嘴问道:“您是想让我介绍一批政治合格的军官去边防警察部队工作是吗?”
也不怪叶戈罗夫会这么想,因为现在他就是在主持这方面的工作,确实有不少红军将领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让他介绍一批政治可靠、军 事过关的军官去充实他们的部队。而某人捣鼓出来的边防警察部队肯定也面临这方面的问题,来找他帮忙是再正常不过了。
这时候叶戈罗夫才稍微松了口气,如果某人仅仅是来要人的,那他就不需要过于的担心,至少他是没有生命危险不用蹲大狱。不过这份轻松也只是暂时的,因为叶戈罗夫很快就想到了另一点:
如今缺军官的可不止边防警察部队这一家,几乎所有的红军部队都缺少指挥员。今天如果给边防警察部队开了一次后门,紧接着那些红军指挥官一拥而上,他怎么应付?
更何况这个所谓的边防警察部队还不属于红军序列,指挥权都不在军 事委员会,而是归内务部指挥。说不客气点,大家根本就是两路人。之前军 委主席托洛茨基都对此有意见,他叶戈罗夫再开后门,那不是自找没趣吗?
想着想着,叶戈罗夫额头上的汗都下来了,他知道这个后门不好开,也不能开。但是偏偏来的又是契卡的大佬,如果一点面子都不卖,似乎也不成啊!
说心里话,此时的叶戈罗夫是万分纠结的,作为一个正派、正直的人,他反感走后门。但是这一次情况又是如此的特殊,先不说人家走后门也是为了工作,而不是为了私人,就说人家代表的势力,他叶戈罗夫也惹不起啊!更何况,人家部门领导深夜亲自到访,已经给足了面子,直接拒绝似乎不太合适?
没错,叶戈罗夫确实是正直,但这不代表他迂腐,鸡蛋碰石头,明知是不可为还要螳臂拦车,这种蠢事他不会做。从后来大清洗时发生的一切,也可以看出这一点,清洗图哈切夫斯基的时候,虽然叶戈罗夫很不高兴很不爽,但是他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作为主审的法官之一,他只能漠视图哈切夫斯基被定罪,被处决。
所以,在此时,他想的是,怎么委婉的拒绝某仙人。当然,他绝对想不到,某仙人的胃口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
“边防警察部队确实缺少军官,如果您能推荐一些个政治合格、军 事过硬的军官,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李晓峰笑眯眯的说道,不过马上他话锋一转,就把狐狸尾巴完全露出来了,“当然,除此之外,我更希望的是,您能接受我的邀请,来亲自指挥边防警察部队……”
叶戈罗夫直接就惊呆了,他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不可思议地问道:“您说什么?”
李晓峰笑笑后说道:“我是来邀请您担任边防警察部队的总指挥的,我希望由您来指挥、训练这支部队……这支部队对苏维埃非常的重要,您如果肯屈尊前来任职,那么绝对是有利于苏维埃的,而且就相关问题我也已经给布尔什维克中 央委员会和政 治局打了报告……”
叶戈罗夫脑袋晕晕乎乎的,他知道自己已经落入了对方的陷阱,他之前提出来的那些条件,根本就不能给对方造成任何困扰。甚至人家的工作已经做到了前面,让他几乎无法拒绝了。
那么答应下来?叶戈罗夫又有些不甘心,因为他完全不了解边防警察部队是个什么玩意儿。因为不了解,自然他也不看好这支部队的前途。
要不拒绝算了?可偏偏叶戈罗夫之前已经把话说死了,而且对方还很有诚意的看着他,直接拒绝似乎不太妥当啊!
李晓峰完全看透了叶戈罗夫的内心活动,笑眯眯地递过去一叠文件:“您先不要忙着拒绝,先看看这些关于边防警察部队的规划……我必须要提醒您,您对边防警察部队完全不了解,它并不具有您想象中的那种职能……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一只真正的军队,而不是什么警察……”
叶戈罗夫半信半疑的接过了文件,一页页、一行行、逐字逐句的仔细阅读,不得不说,看了这些文件,他才对边防警察部队有了一定的认知,至少知道这支部队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了。
当然,有认知,不代表叶戈罗夫就会接受李晓峰的邀请,相反,他觉得这份建军方案似乎很不符合实际,按照当前俄国的现实情况,根本就不可能组建这么一只人数不少,而且装备异常精良的军队。
实话实说,叶戈罗夫觉得这份计划几乎就是一个年轻人异想天开的儿戏之作,不具备任何操作的可能性。让他这么一个尊重事实的人,围绕一份过家家一样的方案打造一支部队,他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还是那句话,李晓峰完全洞悉了叶戈罗夫的心理,在叶戈罗夫刚要拒绝的时候,他忽然说道:“我知道您对这份方案的感觉,我知道您觉得这份方案过于的异想天开了……但是,亚历山大.伊里奇同志,我必须要说,眼见为实,有没有兴趣明天陪我去一趟芬兰,我将用事实说话,告诉您这份计划是完全有可能实现的!”
232 新工作(下)
叶戈罗夫不知道李晓峰为什么会邀请他去芬兰走一趟,芬兰可是已经独立了,作为俄国军人往人家国家乱跑,似乎容易引起国际纠纷。
不过邀请人既然是李晓峰,叶戈罗夫也只能赴约,反正他心里已经下定了决心,就陪着某人走这一趟,就当是走过场了。回来了,直接就拒绝邀请。
不过等真正穿越了国境线,叶戈罗夫才发现,情况跟他想象得不太一样。原本他以为应该直接乘坐火车前往维堡市,因为据他所知,红鹰团正驻扎在那里。而某人唯一能打动他的,恐怕也就是红鹰团了。
当然,红鹰团确实很动人,作为俄国布尔什维克所掌握的第一支武装力量,这支部队从建立到人员到装备都跟原本沙俄军队大相径庭。作为少数有资格了解这支部队的高层,叶戈罗夫对红鹰团的装备是相当的眼馋。
他不止一次的想象,如果能按照红鹰团的标准来武装红军,那战斗力将是多么的强大。当然,叶戈罗夫也就是想想而已,红鹰团的装备真是不是普通红军能承担得了的,自动武器在极大的增强了火力的同时,也对后勤提出了艰巨的考验,反正光是子弹的补充就是一个大问题。
叶戈罗夫只要一想到红鹰团所装备的机枪数量,不由得就头疼,不客气的说,这一个团比一个标准的俄军步兵师所拥有的机枪都要多。如果每个红军步兵师都按照这个标准来,那么苏维埃政府非得当掉裤衩不可。
而且子弹还只是一个小问题,更大的问题是,红鹰团所装备的新式pk机枪,虽然性能先进,远远的超出了这个时代。可是超出时代也必然要付出代价,那就是,连俄国最好的图拉兵工厂都不具备生产这种机枪的能力。而唯一能供应这种机枪的北方工业公司不光是一家外国企业,而且生产能力相当的那啥,指望他们能生产出足够的pk机枪装备俄军,那简直就是做梦。
叶戈罗夫觉得,红鹰团也就是一个美好的梦想,短时间内,嗯,应该说近十年之内,红军都无法复制出足够多的红鹰团。所以,叶戈罗夫觉得,红鹰团很好很强大,但是不具备推广的意义,对于如今的红军来说,也只有纸面上的意义。
反正他认为,就算红鹰团再好,这也不足以成为打动他为边防警察部队工作的理由。他也就只当这次芬兰之行是场旅游,正好这些天高强度的工作,他也累坏了,休息一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是,叶戈罗夫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李晓峰并没有带他登上前往维堡市的火车,而是乘坐一辆汽车晃晃悠悠向拉多加湖方向驶去。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颠沛流离”,抵达了一个湖边小镇。
没错,曾经由伐木场改造的芬兰基地,经过一年多的建设,如今也鸟枪换炮了。一间间纯木制的房屋取代了原本帐篷,整个基地已经完全足以容纳数千人训练和生活,乍一看,还以为是一座湖边小镇呢!
“这里是?”叶戈罗夫被所见到的场景惊呆了,他从来都没想到芬兰的森林中竟然隐藏了一座兵营,概略的算一算,这座兵营里就有近三千名士兵在活动。
“拉加多湖军事训练基地,属于北方工业公司!”李晓峰笑着介绍道。
叶戈罗夫想了想问道:“这里是红鹰团的驻地?”
不怪叶戈罗夫会这么想,因为在苏维埃军 委的相关文件上,并没有这个基地的存在,只是概略的称之为红鹰团驻地。
“不,这里是北方工业公司下属的eo公司佣兵训练基地,其主要用途就是训练合格的新兵……”李晓峰说到这儿,忽然一笑:“当然,这只是纸面上的称呼。实际上这座基地,将承担今后边防警察部队的训练工作!挂在北方工业公司名下,不过是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叶戈罗夫点点头,这么说他就完全理解了,但是他还是有疑问:“为什么不直接将基地建在我国境内呢?毕竟芬兰独立了,就算有北方工业公司这块牌子,恐怕还是有麻烦吧?”
李晓峰点点头,解释道:“这是没办法的事儿,建设这个基地的时候,正是我国****势力最猖獗的时候。那时候想要建立一支真正的革命军队,阻力太大。只能讲基地建设在情况稍好的芬兰……”
这种解释是李晓峰早就想好的,实际上当时基地建在俄国也不是不可以,但那么做今后的问题更多。比如托洛茨基或者其他什么眼馋拉加多湖基地的党内大佬,肯定是一毛不拔就要夺走这个基地的。李晓峰可不喜欢干为人作嫁的蠢事,将基地建在芬兰,防的就是被人摘桃子。
一边走,李晓峰一边向叶戈罗夫介绍基地的情况,他能看出叶戈罗夫听得很认真,时不时会停下来就一些问题发表提问。
“据我所知,红鹰团的同志,大部分都是从中国来的华工吧?”叶戈罗夫忽然问道。
李晓峰点点头,表示肯定。马上叶戈罗夫就很疑惑地问道:“可是,现在这座基地里,怎么大部分都是白人呢?”
这个问题很好解释,李晓峰笑眯眯地说道:“您误会了,红鹰团是由华工阶 级兄弟组成的不假,但是今后的边防警察部队不会吸收华工阶 级兄弟,这支部队将由我国的青年同志组成!”
叶戈罗夫缓缓地点点头,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他的态度李晓峰一点儿都不吃惊。阶 级是没有国界的,但是不同国家的相同阶 级还是有属于自己的民族自豪感的。
这一点从十月革命就能看出来,当时战斗力最强、装备最好的红鹰团一直被当做总预备队,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苏维埃军 委根本就不会让红鹰团上前线。
尤其是对叶戈罗夫这种注重荣誉感的军人而言,红鹰团的存在确实让他觉得难受,恐怕他更希望看到一只全部由俄国人组成的部队。虽然对此李晓峰很有些不爽,但是这种情感又是客观存在的,他如果一意孤行,恐怕只会让红军的将领们跟他划清界限。
“这座基地非常好!”对于基地的硬件设施叶戈罗夫非常满意,“红军确实有必要按照这样的标准建立几座新兵训练基地,之前军 事委员会所制定的训练计划实在是太简单了,如果能让彼得格勒的新兵来此接受训练……”
李晓峰有些哭笑不得,他带叶戈罗夫来参观,可不是让他来学习先进经验的,而是展现边防警察部队良好的硬件设施,借此来打动这家伙的。现在看叶戈罗夫的意思,大有将彼得格勒招募的红军丢过来训练的意思,这可不行!
“亚历山大.伊里奇同志,恐怕让彼得格勒的新兵来此接受训练是不现实的。”
“为什么?”
李晓峰苦笑道:“这座基地能容纳的新兵数量是有限的,当前只够勉强满足红鹰团和边防警察部队的需要!”
“为什么?”叶戈罗夫又问了一个同样的问题,“我觉得完全可以优先训练红军战士,毕竟红军面临着作战任务,红鹰团和边防警察部队完全可以等一等……”
李晓峰立刻纠正了叶戈罗夫的说法,“亚历山大.伊里奇同志,我必须再纠正你一点,在中 央委员会和政 治局的规划中,边防警察部队和红鹰团的优先级是高于普通红军的,这两只部队所肩负的使命特别的重要!”
叶戈罗夫有些搞不明白,虽说昨天他看过了某人送来的关于边防警察部队的相关文件,对于这支部队的使命有了一定的了解,但是真正关键的细节,在那份文件中并没有体现出来。所以,对于李晓峰的说法,他很是不解。
李晓峰苦笑道:“具体的细节我暂时不能告诉您,因为这属于苏维埃和人 民委员会的最高机密。除非您答应前往边防警察部队工作,否则,我只能恨遗憾的告诉你,我无权透露更多的细节!”
叶戈罗夫真的吃惊了,按说他也是红军里的高层,又是全俄总司令部政 治委员,还肩负着鉴别旧军官的工作。以他的地位,红军里或者说在军 事委员会中不应该存在他所不知道的秘密。而现在,某人竟然告诉他,他的权限不够高,这让他怎么不惊讶!
“您没有开玩笑?”叶戈罗夫很震惊的问道。
李晓峰干脆不说话,直接从公文包又拿出了一个牛皮纸的档案袋。叶戈罗夫不知道某仙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将信将疑的接过档案袋,只看了一眼,他就脸色大变。
档案袋是火漆密封的,上面盖有人民委员、内务部和契卡的钢印。当然这还不算什么,最关键的是,档案袋上没有标示什么保密等级。取而代之的是罗列了一串机构和大佬的名字,很显然只有这些最高层的大佬和相关机构的负责人才有权利打开这个信封。
李晓峰清了清嗓子,说道:“这份档案是为您准备的,只要您在这份委任状和保密协议上签字,就可以拆开这个信封!”
叶戈罗夫明显的犹豫了,他很清楚自己恐怕是卷入了什么了不得的机密中了,否则根本就不需要这么煞有介事的签保密协定。说实话,对于这种烫手的山芋,他根本就不想接。不过同时,他又真的好奇,到底这支边防警察部队是做什么用途的?竟然有如此高的保密等级?
李晓峰也不催促他,慢条斯理的看着叶戈罗夫,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良久,叶戈罗夫的好奇心终于战胜了理智,他刷刷的在委任状和保密协定上签上了自己的大名。紧接着他三下五除二就拆开了火漆信封,迫不及待的翻阅里面的文件。
文件的数量并不多,但是意义非同小可,如果说昨天晚上他看的那份文件只是蓝图,而火漆信封里的文件却是实打实的已经开始实施的计划了。
当然,仅仅是这些,还不会让叶戈罗夫脸色大变。让他震惊的是,他终于知道了这支部队的使命,以及为什么保密等级会如此的高。
“中 央在经第三国秘密进口粮食?”叶戈罗夫的声音都有些打颤了,作为一个军人他非常清楚所谓的秘密进口粮食是什么业务,也知道如今粮食对于俄国来说意味着什么。
李晓峰点点头,道:“是的,边防警察部队的职责就是尽一切可能保护秘密进口的粮食安全的运抵国内……你应该知道,芬兰国内的情况不是很妙,中 央有证据表明,已经有外国势力插手芬兰内政,准备借芬兰人的手消灭苏维埃!”
叶戈罗夫又吸了一口凉气,问道:“也就是说,在芬兰可能爆发战争?”
李晓峰摇了摇头,纠正道:“不是可能,芬兰内战的爆发已经是迫在眉睫了。而芬兰布尔什维克的力量很弱小,不足以保护我们进口粮食的窗口。”
叶戈罗夫插嘴道:“红鹰团不是在维堡市吗?”
李晓峰苦笑了一声:“红鹰团的战斗力虽然很强,但是它毕竟只是一个团。这点力量在全面战争中是完全不够看的,所以我们必须成立边防警察部队!”
叶戈罗夫缓缓地点点头,他已经完全了解情况了,这一刻他觉得自己肩上的胆子沉甸甸的,不过既然已经接下了,他就不会退缩。
“我什么时候开始工作?”
李晓峰满意地笑了,“先不要太着急。亚历山大.伊里奇同志,我们还有一定的时间。首先,您必须妥善的处理好手头的那些工作。我给您一个月的时间,请您在此期间内做好交接工作!”
叶戈罗夫有些不解,“我们不是时间紧迫吗?芬兰内战不是很快就会爆发吗?”
“我知道!”李晓峰叹了口气,解释道:“不过芬兰内战还没有爆发,我正在做最后的努力,尽量的拖延芬兰内战全面爆发的时间,尽可能的为我们多争取时间。此外,新兵的招募和训练工作也需要时间,这方面我们有足够的人手,完成新兵的基础训练不成问题,所以暂时还不需要您。”
李晓峰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按照我的估计,大约一个月之后,边防警察部队的第一批新兵将完成基础训练,那时候,您正好可以接手。”
叶戈罗夫想了想,觉得有道理,新兵基础训练确实不需要他插手,等新兵完成了基础训练,再由他接手开展战术训练,更顺理成章。而在此期间内,他也可以有充足的时间完成工作交接,应该说对方考虑得确实很周全。
作为一个职业的军人,专业的战士,叶戈罗夫更喜欢跟专业人士打交道。而李晓峰现在表现得非常专业,将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这极大的扭转了他对某人的看法。
叶戈罗夫立刻表示道:“这样的安排我非常满意,我会尽快的投入到工作中去的!”
“慢!”李晓峰却叫住了他,“亚历山大.伊里奇同志,恐怕您的任务不仅限于此!”
“什么?”叶戈罗夫又吃了一惊,问道:“难道还有其他的任务?”
“是的!”李晓峰点点头,很诚恳地说道:“您应该很清楚,我并不是职业军人,没有经过系统的军事训练。所以对于军事方面的工作,我并不是特别的在行。而边防警察部队的使命是异常艰巨的,所以这支部队的具体编制、作战方式等等相关的问题,都需要您来做具体的规划。所以我请求您,在这个月中能不能抽出时间做一份详尽的部队编制和作训计划……”
叶戈罗夫有些吃惊了,倒不是对额外的工作量不满,而是他觉得李晓峰太谦虚了,以他对红鹰团的了解,作为一手打造出红鹰团的某人,不应该是个外行。
没错,红鹰团的编制确实不尽合理,但是大方向没有问题,欠缺的只是细节。而且随着这一年多的作战和训练,红鹰团已经基本上将这些细节方面的问题补充好了。
按照叶戈罗夫原本的想法,边防警察部队完全可以参考红鹰团的模式,反正这两支部队今后的编制都不会太大,作为精锐部队存在,是完全可以接受。
“红鹰团的模式并不可取!”李晓峰直接就摇了摇头,“红鹰团的火力配置已经超出我们的后勤负担。在全面战争条件下,一只后勤有问题的部队,作战能力是要大打折扣的。我认为边防警察部队必须在保证战斗力的情况下,尽可能的减少对后勤的压力,我们必须量力而为!”
叶戈罗夫又一次惊讶了,他对某仙人的感观越来越好了,能够发现并主动说出来的人,无疑是值得敬佩的。这种实事求是的风格太对叶戈罗夫的脾胃了,当即他笑呵呵地伸出右手说道:“安德烈同志,我开始觉得我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李晓峰一把握住了叶戈罗夫的手掌,同样笑呵呵的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233 编制问题
李晓峰将边防警察部队的编制问题甩了叶戈罗夫,原因是他已经发现了红鹰团的编制方式过于的超前了,不可否认火力很好很强大,但是对后勤的负担也不是一般的大。
如果仅仅只是打造这么一只精英团近卫军,问题不是很大,但是想要将这个编制推广开来,那恐怕是不合时宜的。
李晓峰并没有想把边防警察部队打造成特种部队或者近卫军,芬兰内战的规模虽然不及俄国,但怎么也是大集团交战。仅仅一个、两个精锐团丢进去意义不大。在李晓峰的计划中,边防警察部队是向着军一级的单位发展的,很有可能最后的编制会超过十万人以上。
以布尔什维克和他当前的实力,完全无力将红鹰团的编制推广到十万人这个级别上去。必然的,边防警察部队肯定要调整,但是怎么调整那就是大问题了。
回彼得格勒的路上,关于这个问题,叶戈罗夫跟李晓峰展开了激烈的争论。当然,争论并不是争吵,只是两个男人之间就事论事的交流。
“我十分欣赏红鹰团的编制方式,”叶戈罗夫在汽车上开门见山的阐明了自己的意见,“现代步兵班必然是围绕发扬火力优势展开的。跟当今我国以及德国的步兵班比起来,红鹰团在火力上的优势太明显了,我个人认为这是一个极大的优点,很有必要发扬!”
李晓峰在心中苦笑了一声,他当然知道红鹰团火力强,基本上整个步兵班都装备有自动武器,火力能不强吗?问题是,这种空前强大的火力对后勤是极大的负担啊!我的叶戈罗夫同志,哥么找你来是解决这个问题的,您二话不说就想推广,这也太看得起哥的财力了吧?
所以李晓峰很委婉的回答道:“问题是这种火力已经对后勤构成了极大的负担,我们无力推广……”
“我知道!”叶戈罗夫也不客气,颇有点指点江山的意思,这厮呈挥斥方遒状说道:“我已经研究过红鹰团的编制了,每个步兵班装备有两挺pk机枪,然后其他班组成员也是一水化的自动武器,实话实说,这确实过分了!”
怎么会不过分呢?因为李晓峰打造红鹰团的时候,参考的目标并不是这个年月列强的步兵班配置,这厮参考的目标是二战中美国陆战队的e-1编制规范。
这份诞生于1943年的e-1编制规范中,每个步兵班有十二名战士,一共装备两挺bar自动步枪(其实就是轻机枪)。实际上,整个步兵班是分成了两个战斗小组,两个战斗小组的核心就是bar自动步枪。这样两个步兵小组可以互相掩护,不光是进攻还是撤退都能做到井井有条。
李晓峰很欣赏这样的编组作战方式,所以就给红鹰团来了个依葫芦画瓢,红鹰团的步兵班一样拥有十二名战士,也照样分成两个战斗小组,不过每个战斗小组的核心是更新式更强大的pk机枪(使用两脚架的轻机枪状态)。
不光是如此,整个步兵班的正副班长装备了乌兹冲锋枪,每人带领一个装备pk机枪的战斗小组,其他的小组成员,除了一名使用莫辛纳干狙击型的精确步枪射手之外,其余的一律使用sks45半自动步枪。
可以说,在这个时代,红鹰团的步兵班是空前强大的。但是,问题前面也一而再的说过了,后勤受不了。所以,按照李晓峰的意思,必须有所裁剪,而他最想裁剪的目标就是pk机枪。
没办法,pk机枪的生产加工对于这个时代的俄国来说,实在是太超前了,北方工业从瑞典引进了大量先进的机床和设备,可是生产pk机枪还是有力不逮,不计较废品率的情况下,一个月都提供不了几十挺。
这种生产成本和生产效率自然是不可接受的,所以,李晓峰决心从每个步兵班里消减一只pk机枪,以减少压力。他觉得,对这个时代而言,pk机枪已经空前强大了,君不见二战中的德军,每个步兵班也只装备一挺mg34,大家都是通用机枪,德国鬼子都觉得够用,没道理俄国毛毛熊还不满足啊。
是的,李晓峰的意思是,削减掉一只pk机枪,可以大大的减少后勤和生产方面的压力,而且以步兵班中原有的自动武器配置,完全不需要两挺pk机枪。
不过作为专业的军人,叶戈罗夫却不能同意这种意见,他认为每个步兵班分成两个战斗小组,拥有两挺机枪进行战斗,互相支援配合作战是趋势,围绕两挺pk机枪打造的步兵班才算完美。
“步兵班的作战核心是机枪!”叶戈罗夫斩钉截铁的说道,“多一挺机枪就等于增强了一倍的战斗力。我们的编制应该保证部队的核心战斗力不受损失,而您的做法,却恰恰是舍本逐末……在我看来,步兵班装备两挺机枪是核心的、关键性的,也是不容动摇的。如果您觉得后勤和生产压力过大,完全可以削减其他的半自动步枪和冲锋枪,那些完全不必要!我们完全可以装备现有的莫辛纳干步枪,但是必须确保两挺pk机枪的存在!”
叶戈罗夫的意见让李晓峰大吃一惊,在这货的想象中,每个士兵都有自动武器,远远比只有两挺机枪要来的强,而现在专业人士给出的专业意见竟然完全不是这么回事,这是闹哪样?
伪军迷李晓峰很是想不通,在他的记忆中,二战中的苏联红军,可是很欣赏冲锋枪的,其冲锋枪的装备数量简直就是惊人的,为啥到了叶戈罗夫这里,对冲锋枪和半自动步枪如此的不待见呢?
只能说此一时彼一时,苏联红军当年重视冲锋枪,大量装备ppsh和ppd都是有现实原因的。当时,苏联红军在德国的闪电战下,一溃千里,装备的损失是异常惊人的,实际上当时最缺的不是冲锋枪,而是机枪。
问题是,当时苏联的轻武器生产又存在极大的问题,此前的avs和svt半自动步枪惨遭“退货”,而普遍装备的dp和马克沁10/30型又已经于1940年停产。苏联红军原本是打算用ds重机枪一统江湖的,可是ds本身设计有缺陷,导致战争开始时没生产出多少,而且ds机枪的维护又很麻烦,导致刚刚经过大清洗素质低下的苏联红军很难使用好这种武器。
所以红军当时也只能矮子里拔将军,冲锋枪生产简单,而且也是自动武器,只能大量的生产和装备冲锋枪应急。这才是某仙人看到的苏联红军大量装备冲锋枪的根本原因。
而一旦苏联红军从最艰难的岁月里挺过来了,冲锋枪的装备数量立刻就跌下来了。实际上在二战爆发之前,苏联红军的高层是不喜欢冲锋枪的,在1938年3月13日的中 央军 事会议上,一致通过决议:“冲锋枪在超过300米的距离上并不能发挥实效,因此不适合现代战争的需要!”并且认为其只适合配发给红军干部以及内务人 民委员会部队(nkvd)使用。
不过,此时的叶戈罗夫反对大量装备冲锋枪和半自动步枪却不是因为这种偏见。而是他认为,步兵班的核心装备是机枪,其他武器都是配合机枪使用的,没听说过裁剪红花推广绿叶的。而且在他看来只要有两挺pk机枪,步兵班的火力就已经空前强大了,要不要半自动步枪和冲锋枪都无所谓。
叶戈罗夫的意见有道理吗?确实有,在这个时代,跟能发挥持续火力的机枪相比,半自动步枪和冲锋枪意思并不大,任何一个指挥员恐怕都希望多一挺机枪。可惜,有时候现实比人强,如果有得选择,李晓峰自然愿意保留两挺pk机枪的编制,但是,他实在是供应不上。
“亚历山大.伊里奇同志,我懂得您的考虑,每个步兵班装备两挺机枪确实更合理。但是我们现在没有能力给每个步兵班都装备两挺机枪。pk机枪的生产实在是太复杂了,远远超出了我国的工业能力,如果不是性能实在先进,我恐怕一挺都不会装备……”
说到这,李晓峰深深地吸了口气,很诚挚地说道:“请您暂时围绕一挺pk机枪开展班组编制,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等今后情况允许了,我们再做出调整,可以吗?”
叶戈罗夫叹了口气,说不失望那肯定是假的,但是他也能理解李晓峰的苦衷,跟之前他所指挥过的那些俄军部队比起来,每个步兵班能拥有一挺pk机枪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大部分沙俄步兵,连莫辛纳干步枪都得两三个共用一只,一个标准步兵师都装备不了多少马克沁。
而且pk机枪在性能上来说远远的超出了马克沁,马克沁因为重量的关系,只能在固定阵地上当重机枪使用,转移和携行相当的蛋疼。而pk机枪完全不存在这种问题,使用两脚架是轻机枪,装上三脚架就是重机枪,实在是方便。
想了想,叶戈罗夫认为可以接受,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如今pk机枪也只有某人才能搞得到,前一阵托洛茨基朝某人伸手准备弄一批,都被断然拒绝了,当时给老托气得够呛。
不过答应归答应,叶戈罗夫也没忘记讨价还价:“既然已经减少了一挺pk机枪,那么步兵班内的其他自动武器不能再削减了!”
是的,虽然叶戈罗夫更重视机枪,但这不代表他就不重视冲锋枪和半自动步枪,没了机枪,他怎么也要确保其他的武器不受损失。好在,李晓峰也没兴趣再做削减,莫辛纳干步枪,尤其是如今俄国生产的莫辛纳干,他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让他的部队使用俄国脚蹬枪,他丢不起这个人啦!
“除了精确射手将使用一只狙击型的莫辛纳干步枪,步兵班内的其他战士将继续装备自动武器!”李晓峰立刻就给叶戈罗夫吃了一粒定心丸。
“狙击型的莫辛纳干?我怎么没听说过?”叶戈罗夫很好奇的问道。
其实所谓的狙击型的莫辛纳干跟普通的莫辛纳干步枪没有本质的区别,只是在批量生产出的莫辛纳干步枪中选取精度好的,装上瞄准镜,然后将直拉机柄改成下弯式(避免打开枪机时碰撞瞄准镜)就齐活了。
本质上说,这种很凑合的狙击步枪一点儿都不高科技,但是在那个时代,各大****都是这么干的。而且不得不说,莫辛纳干虽然结构简单、工艺简陋,但是精度确实不错,在同时代的步枪里算得上精度高的(比毛瑟98和恩菲尔德都要好)。改装成狙击步枪确实性价比高。
当然改装工作也是存在问题的,最关键的问题就是镜子,需要精度加工的活,毛子都干不好。而且当时俄国的光学工业也确实不发达,二战中,红军装备的瞄准镜,比如装备莫辛纳干的pe型瞄准镜就是山寨卡尔蔡司的dialythan。
二战中的毛子都是这个德行,更别提这个时代还没有工业化的毛子了,反正李晓峰暂时是没找到有合适的生产厂家,更没有看到相关的产品,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就是外购。
不过外购的选择余地也不大,有这个能力的、暂时能买得到的恐怕也只有德国的卡尔蔡司一家。可是德国人自己都紧缺,某仙人就是有钱也买不到,无奈之下还是只能用聚宝盆解决问题。
李晓峰选择的是二战中苏联红军后期广泛装备的pu型瞄准镜,跟山寨货pe/pem相比,pu的放大倍率略小3.5倍(pe/pem是4倍),该镜采用简单的欧洲式三柱分划。风偏调整螺在镜体左侧,刻度从+10到-10;高低调整螺在镜体上方,刻度从100米到1,300米。瞄准镜架安装在机匣左侧。
同时pu瞄准镜也适用于多种重型武器,包括14.5高射机枪和12.7mm机枪,有些用于重机枪的瞄准镜的射程距离可调到2,200米。更重要的是pu生产和加工和使用都要简单(某仙人准备以后想办法生产pu瞄准镜)。
对于这个年头作战理念很粗矿的俄国陆军来说,精确射手和狙击手太高大上了,比较土鳖的他们玩不起,也没太想过要玩。对此,北极熊真心是不太重视,如果不是李晓峰强烈要求,而且装备这种武器也没有太大的难度,叶戈罗夫还真不会同意。
“如果只装备一挺pk机枪,那么每个步兵班十人已经足够了。”叶戈罗夫一面计算一面说道。
实际上叶戈罗夫觉得九人制步兵班就够用了,多出来的那个人完全是他觉得没什么用的精确射手,为了防止步兵班的火力在损失一挺pk机枪之后再损失一只半自动步枪或者冲锋枪,他只能“忍痛”增加了编制。
“班长和机枪副手使用冲锋枪,其余步兵使用sks45,这种火力构成就基本合理了!”
李晓峰也算了算,基本上这配置在二战中都算高端了,在这个时代根本就是绰绰有余,不过他还是觉得班组中缺少面杀伤武器,比如榴弹发射器什么的。
“有枪榴弹啊!”
叶戈罗夫却不太认同,他觉得某仙人简直就是在堆砌武器,对于普通的步兵班来说,需要什么面杀伤武器?干不过了完全可以向上级申请炮火支援,反正按照某人的编制,在连属武器排中就有轻型迫击炮的存在,何必加重班一级的负重压力呢?
不过伪军迷李晓峰却认为不够,装在枪口用空包弹发射的枪榴弹使用并不方便,得折腾半天。远没有后世的下挂式榴弹发射器方便,比如美帝的m203,毛子的gp-25和gp-30来得简洁,而且也不会增加步兵编制和过于加重单兵负重。
不过考虑到暂时突击步枪还不存在,在sks45下面挂个榴弹发射器似乎有些丑陋,李晓峰只能另辟蹊径了。其实也算不上什么特别的创意,说到底还是抄袭。
反正后世的美帝已经装备了既能下挂在枪管下方又能独立抵肩使用的m320 glm(德国装备g36步枪的是ag36)。暂时在费德洛夫没有搞出突击步枪的时候,就单独抵肩使用。反正这玩意也不重,扔给装备乌兹冲锋枪的步兵班长携带完全没有问题。
可能有同志觉得不需要这么高大上,完全可以屌丝一点儿,鬼子的掷弹筒完全够用,同样的不占编制、同样的负重轻,何必选复杂的呢?
不是李晓峰觉得掷弹筒太土鳖,而是这玩意说白了就是一门超轻型迫击炮,说到底还是曲射武器。而李晓峰觉得既然武器排装备了轻型迫击炮,没必要在班组再弄个差不多的玩意。对于步兵来说,榴弹发射器的灵活性比掷弹筒还是要强点,可以曲射,也可以直瞄射击。
尤其是,如果参照美帝的40x46 sr低速榴弹做成一个系列,那将极大的丰富班组的攻击手段。毕竟掷弹筒是没办法发射破甲弹的,有了破甲弹,等于是增强了班组的反装甲能力(虽然很有限,但是对于那个时代的坦克和装甲车来说,完全够用了)。
234 搞钱(上)
有了叶戈罗夫加入,而且与他在编制问题上达成了共识,对于李晓峰来说,等于解决了一大问题。有了专业人士的协助,在军 事训练、军 事指挥等方面基本上不用他操心了。
当然,这并不意味李晓峰就可以翘起二郎腿做甩手掌柜,叶戈罗夫虽然很厉害,但是他并不是万能的。比如说资金的问题,那就不是叶戈罗夫能搞定的了。
应该说,在资金上的问题很大,虽然导师大人已经表态将从财政上拨款,三分之二的费用中 央报销了。但是,必须看到,布尔什维克财政是非常困难的,要应对恶劣的金融环境、要收购粮食应对危机、还要大批量的武装红军,哪一项不要花钱?
反正最近一段时间,财政部的大门都要被挤破了。原因是资金有限,就算中 央批示的款项也很难如期如数的下拨,各部门不得不直接派专员蹲守财政部催账。
跑部要钱的事儿,李晓峰真没兴趣干,而且他也知道要不出多少钱,要钱的人多了,财政部不可能满足所有人的要求,最多也就是给个三瓜两枣。而这三瓜两枣的资金对于建立边防警察部队来说,根本就是九牛一毛,与其求人浪费时间浪、费精力做无用功,还不如自力更生。
实际上从一开始,李晓峰就做好了自力更生的准备,甚至导师大人也就是这个意思,他老人家之所以要让李晓峰自己去筹集三分之一的费用,意思就很明确——小子,不是我不帮你,也不是我不给钱。实在是就算我批了条子,财政部也没钱。所以,如果你真想搞这么一只部队,那就先自己掏腰包垫着,今后再想办法报销吧!
这样的结果李晓峰自然是不爽的,但是也没有办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中 央确实没钱。如果不自力更生,就办不成事儿。没有新的武装力量加入,就无法确保在芬兰的利益。而芬兰对某仙人来说太重要了,所以也只能咬牙认了。
那李晓峰有建立一支武装力量的钱吗?应该说,没有!因为他名头下面已经有一只红鹰团要养活了,这一年多,红鹰团就已经拖得他焦头烂额。而且这位兄台新建的那些企业,可是一家都没有盈利,都在建设期,还都等着新的投入呢!
实话实说,如果不是偷战略储备仓库的粮食赚了不少钱,如果不是有诺贝尔家族和波波夫家族在,某仙人早就破产了。如今,除了红鹰团之外,又要新建一只边防警察部队,说实话,李晓峰都有抢 银行的心了。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为了理想、为了今后的美好生活,李晓峰也只能豁出去了,如果能抢 银行,他早就动手了。可惜,俄国的银行和金融业已经被布尔什维克抢了一回,再抢一回也榨不出多少钱。至于国外的银行,不客气的说,除了少数几家,比如美帝和鬼子家的银行赚得盆满钵满,其他的英国、法国、德国和奥匈都处于负债破产的边缘,实在没啥油水。
既然抢银行这条路走不通,某仙人又没有点石成金、撒豆成兵的本事,也只能在一条黑路上走到黑了。除此之外,这世界上怎么来钱快?走私军火、贩 毒绝对能够得上前几名。
做军火商,李晓峰倒是比较有兴趣,也有这方面的长远规划,但是在当前,这个路子走不通。北方工业能生产出的那点军火,满足边防警察部队的需求都够呛,谈什么出口换汇?
而且就算能销得出去,卖给谁?不管是sks45还是pk机枪,都是典型的俄式武器,英法美德奥购买了也用不了,出口生产专利,某人又舍不得。总不能把武器卖给国内的****和白军吧?那就算能赚到钱,估计导师大人也会拿着菜刀追杀某仙人几条街的。
所以卖武器这条路子是肯定没戏的,想来想去,李晓峰也只能勉为其难的做药品生意了。没错,同志们,你们没有看错,确实是做药品生意,而不是什么贩 毒!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这个年代相当多后世管制的成瘾性麻 醉品都是可以合法销售的。比如说海 洛因,德国拜耳集团发明这玩意的时候,打出的招牌就是不会上瘾的吗 啡,认为这东西可以代替吗 啡和治疗吗 啡成瘾,还一度用于儿童止咳(坑爹啊!)。不过比较尴尬的是,海 洛因经过肝脏转化,直接就变成了吗 啡,当时让拜耳是非常尴尬的。
反正在这个年代贩 毒,完全可以撑一把合法的保护伞。比如说甲基安 非他命(冰 毒),一度就被认为是一种能够提高工作能力和抗疲劳的好药。二战中,小胡子元首就用过这玩意当兴奋剂使,飞行员和卡车司机也用这东西提神。
这还是二十世纪40年代,在甲基安 非他命刚刚被发明出的二十世纪初期,对于他的危害,恐怕根本是没有任何认知的。在此种情况下,一战的参战双方恐怕都乐于见到有一种能够让士兵们精神奋发、充满斗志的好药。
安布雷拉公司做的正是这方面的工作,虽然因为同亨利.欧根的种种不愉快和扯皮让这个厂子浪费了不少宝贵的时间。但是跟该厂的另外两样真正能够救人的药品(链霉素,卡介苗)相比,甲基安 非他命的生产工艺和成本简直不值得一提。
生产甲基安 非他命的技术要求几乎可以说没有,只要稍微有点化学知识,只要有块场地,只要有充足的原材料,谁都能制造(看过《致命毒师》的同志们一定有印象)。
对于后世的毒 贩子们来说,真正困扰他们的问题是原料和隐蔽的场所,而对于这个年代的安布雷拉来说,这都不是问题。若不是要规范生产工艺,对生产技师必须要进行相关的培训以及申请相关专利需要时间。某仙人的贩 毒大业早就开张了,实际上他连客户都找好了,德国人就是第一个用户。
“阿基莫维奇先生,甲基安 非他命的效果怎么样?”李晓峰笑眯眯地问道。
一个月之前,某仙人为了表达对俄德两国签订布列斯特合约,对两国恢复正常关系的喜悦,很慷慨的赠送了一批甲基安 非他命给德国人试用。而现在,一个月过去了,结果应该出来了,也是时候正式开展这项业务了。
阿基莫维奇匆匆地被某人叫来,原本以为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谁想到,某人竟然只是追问一种毫不起眼的小药丸的问题。这让他有些生气。
“还可以。”阿基莫维奇很冷淡地回答道。
李晓峰挑了挑眉头,故作惊讶的问道:“只是还可以吗?”
对于某人的夸张的表情,阿基莫维奇十分的不顺眼,可是他又不敢炸刺,只能闷声闷气地回答道:“对于英勇善战的我国士兵来说,不需要药物的辅助,也能打赢这场战争!”
李晓峰默默地点点头,不动声色的继续问道:“也就是说,贵国不需要甲基安 非他命?”
阿基莫维奇很自豪地点点头,很自信地说道:“那是自然的!”
李晓峰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纠结,他像是自言自语的喃喃道:“这下可糟糕了,已经生产出的甲基安 非他命恐怕是……”
别看阿基莫维奇嘴上说得那么自信那么断然,实际上他心里却是很重视甲基安 非他命的。没错,德国的士兵战斗素质确实不错,但是经过近四年的鏖战,要说他们斗志依然旺盛,那根本就是扯淡。实际上厌战情绪已经在交战各国军队中弥散了(不包括美国人和日本人)。
在德国军队中,尤其是在一线战壕中的德军当中,悲观情绪、厌战情绪不断的在削弱部队的士气和战斗力,虽说普鲁士的传统让德军的意志力稍微比同时期的英法联军高那么一点儿,不过也高得有限,也就是五十步笑百步的水平。
这个时候如果有一种办法能够显著的提高部队的士气和精神面貌,而且具有普遍推广的可能,德国政府会毫不犹豫地痛快买单。实际上阿基莫维奇知道,甲基安 非他命在一线部队的试用是非常成功的,让部队的抗疲劳能力以及精神面貌显著提高。部队是强烈的要求赶紧多弄一点满足当前的迫切需求。
搞清楚了这些,大家伙就能明白,为什么阿基莫维奇适才会装作无动于衷了。原因自然是他也知道某仙人很不好打交道,那个家伙软硬不吃,而且实力强大,跟他做买卖得多留心眼,赞美甲基安 非他命的效果,那不是等于把刀交给对方,让对方随便放血吗?
这样的蠢事阿基莫维奇肯定是不干的,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贬低甲基安 非他命的药效,让对方以为它对德国军队是可有可无的,这才好砍价啊!
应该说李晓峰刚才的喃喃自语让阿基莫维奇有奸计得逞的快感,很显然对方说走嘴了,如果对方真的积压了大批的甲基安 非他命,那么完全可以用一个极低的价格拿下来。
一想到这儿,阿基莫维奇都有些兴奋了,如果能做成这笔买卖,坑某人一次,那以前失败的耻辱完全被洗刷了,而且这也是大功一件啊!
当时阿基莫维奇就兴奋了,如果不是仅存的那点儿理智告诉他必须冷静,这货恐怕已经迫不及待了。
“怎么,安德烈先生,安布雷拉公司积压了很多甲基安 非他命吗?”阿基莫维奇努力地装淡定,可他不断摇晃的小腿却暴露出这货十分紧张。
李晓峰很平静地回答道:“积压到不至于,不过安布雷拉正在全力生产甲基安 非他命,我们正在全球招商,准备将这种划时代的药品推向全世界。”
“骗鬼去吧!”阿基莫维奇自以为已经看穿了某仙人的伪装,对某人的淡定嗤之以鼻,“是吗?不过我怎么听说,贵公司的销路似乎不太好?”
李晓峰依然不在意地打哈哈:“新药嘛!总需要一个推广的过程,但是我们对甲基安 非他命充满了信心!”
阿基莫维奇愈发觉得某人虚伪了,不过老是这么绕拉绕去不进入正题,他也有些烦了,他决定给某仙人施加一点儿压力,迫使某仙人进入正题,“这样的话,那我就祝愿安布雷拉公司能尽快打开销路……您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请允许我先行告辞,大 使馆还有很多工作在等着我呢!”
阿基莫维奇说这话的时候,笑得更狐狸一样,他觉得,李晓峰肯定会让步,肯定会挽留他,肯定会进入正题,他终于可以打一个翻身仗了。
可惜,他太天真了,也太低估了某仙人的智商。李晓峰完全没有挽留他,也没有进入正题的意思,很热情地同他握手,并祝愿他一路走好。
阿基莫维奇完全就傻眼了,他那单线程的脑子完全想不通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李晓峰不挽留他呢?这没道理啊!
一时间,这货愣在了当场。
这时候主动权已经基本落在李晓峰手里了,他很意外的问道:“怎么了,您不是还有工作要处理吗?”
阿基莫维奇有些尴尬,他怎么可能想走,但是让他立刻把刚才说过的话吞回去,又觉得丢人。纠结了片刻,他努力地装作不在意的问道:“关于甲基安 非他命,如果安布雷拉的压力过大,我国政府有兴趣施以援手!”
不过现在可轮到李晓峰装逼了,他不在意的挥了挥手:“没关系的,阿基莫维奇先生,我们都是老朋友了。既然贵国政府对甲基安 非他命没有兴趣,没有购买的意愿,我是不会强求的。做生意嘛,不能强买强卖不是吗?贵国政府有难处,我是非常清楚的,为了维护两国之间的友好关系,我也愿意体谅贵国政府的难处。”
阿基莫维奇几次想要插嘴,但是都被某仙人抢先一步堵回去了,等某仙人吧啦吧啦把这一大段话说完,他是气得够呛。
不过生气归生气,工作还是要做的,阿基莫维奇只能硬着头皮问道:“那生产出来的甲基安 非他命怎么处理呢?要不……”
还没说完,李晓峰就打断了他:“哦,那些甲基安 非他命完全不是问题,贵国政府不感兴趣,我们完全可以转销给第三国嘛!战争年代,能够提高士兵战斗力的药品还是很受欢迎的,昨天我听维多利亚小姐说,法国政府对此很有兴趣……”
阿基莫维奇脸都气白了,他现在才明白,从一开始,他就落入了对方的陷阱,对方之所以提这茬儿,其实就是在威胁他——甲基安 非他命你们德国人不要?那很简单嘛,我们卖给协约国集团,相信协约国集团是很乐意提高士兵战斗力的。
这简直就是赤果果的要挟,连阿基莫维奇这种老实人都觉得欺人太甚了,他愤怒得哼了一声:“安德烈先生,你这么做似乎有违反布列斯特合约的嫌疑吧?”
李晓峰很惊诧的看着他,“这是从何说起呢?药品属于人道主义物资,不属于战争违禁品。我们向任何国家出口药品都跟布列斯特合约没有关系吧?而且安布雷拉公司是一家瑞典和芬兰合资的企业,跟我国政府完全没有关系。该公司就算出售军火也碍不着布列斯特合约吧?您是不是搞错了!”
阿基莫维奇好悬没喷出一口血,按照某仙人的说法,德国拿安布雷拉公司没有任何办法,可是,傻瓜都能看出安布雷拉和俄国的关系,尼玛,这简直是欺人太甚!
“那我国政府将安布雷拉公司积压的药品全部收购,是不是贵公司就同意不向协约国集团出售甲基安 非他命了?”阿基莫维奇瓮声瓮气地问道。
李晓峰微微一笑,反问道:“贵国政府不是对此不感兴趣吗?”
阿基莫维奇简直恨得牙痒痒,干脆不看某人那张可恶的脸,闷声道:“为了维护我国政府和贵公司之间的合作关系,我国政府不介意为贵公司解决一点儿力所能及的麻烦!这个解释,安德烈先生,您该满意了吧!”
李晓峰又笑了:“那我就先谢谢贵国政府的美意了,不过我必须提醒贵国政府,甲基安 非他命的生产专利完全属于安布雷拉公司。我们很不希望看到有其他企业侵犯我公司的专利……”
阿基莫维奇心头的怒火已经在翻腾了,在获得甲基安 非他命之后,德国立刻将这种“良药”交给拜耳公司研究,其意图自然是明显的。按照德国政府的想法,破解甲基安 非他命的配方之后,立刻在国内组织生产。而现在,某人似乎已经在这里等着他们了。
“您是在怀疑我国政府的诚意?”阿基莫维奇故作愤怒的问道。
李晓峰淡然一笑,缓缓地说道:“我只是在阐述事实而已。安布雷拉公司将不遗余力地维护甲基安 非他命的生产专利,将严厉的惩罚那些不尊重知识产权的鼹鼠……阿基莫维奇先生,我想您应该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吧?”
235 搞钱(下)
如果要用一个词儿形容阿基莫维奇此时的心情,那就是悲愤有加。对于德国来说,想要山寨甲基安 非他命实在是太简单了,而且原本他们就已经做好了山寨的打算。
而这个时候某人竟然跟他扯什么知识产权,这不是扯淡吗?知识产权这玩意儿,对于大流氓,尤其是对于即将走投无路的大流氓来说,有约束力吗?
德国现在情况非常的不妙,是不惜一切代价的想要打赢这场世界大战,而某人竟然想用可笑的知识产权来设置障碍,这不是很可笑吗?
当然,阿基莫维奇是笑不出来的,因为某人太特殊了,如果是其他人,让他们尊重知识产权,那德国政府理都不会理,会拿出一万种借口随便给对方打发了。但是,提这条的是李晓峰,那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某人是具备让德国政府付出惨痛代价能力的,如果这厮真要在知识产权上较真,那德国政府还真得掂量掂量。而这也正是让阿基莫维奇愤怒的所在——你丫一个堂堂仙人,不要这么财迷好不好!
“维护本公司的合法权益,有什么值得指责的吗?”李晓峰冷笑着反问道。
阿基莫维奇顿时哑口无言,按照游戏规则,确实是如此,但是德国政府如果遵守这项游戏规则,定然要付出额外的代价。而现在每一点资源、每一马克对德国来说都是重要的,能少付出点代价就少付出点。
权衡再三,阿基莫维奇小心地问道:“您打断收多少专利费?”
李晓峰笑眯眯地回答道:“我完全可以授予贵国专利使用权,贵国每生产一定数量的甲基安 非他命,就交纳一定的专利使用费……”
这种结算方式是阿基莫维奇最不喜欢看到的,因为这意味着,生产出的甲基安 非他命越多,花费的代价也就越高,他皱眉问道:“我国政府更愿意一次性买断该项专利……”
买断?李晓峰在心中嗤之以鼻,美得你了,买断?买你个大头鬼,老子凭什么买断给你。他断然拒绝道:“本公司不接受买断!”
阿基莫维奇赶紧说道:“我国的出价很高,一定能让你满意!”
李晓峰却哼了一声,不屑道:“我说了,不接受买断协议,如果贵国真的对甲基安 非他命感兴趣,获得的途径只有两条,要么直接从安布雷拉公司购买成品;要么购买生产许可权,按数量交纳专利使用费。除此之外,没有第三条路径!”
阿基莫维奇恼火了,怒道:“您这也太霸道了吧!以我国的化工实力,完全有能力生产出甲基安 非他命的同类产品!”
李晓峰轻蔑地说道:“是吗?那我不得不提醒您,我认为贵国没有这种实力!”
阿基莫维奇都被气笑了,他猛地站了起来,讥笑道:“您太小看我国的化工实力了,不客气的说,我国的化工实力远远在贵国之上,只要一点点时间,我国就能生产出比甲基安 非他命更好的产品!”
“是吗?”李晓峰冷笑了一声,摇头晃脑地说道:“那你们可以试试,我可以保证,贵国什么也生产不出来!”
阿基莫维奇似乎听出了点什么,严肃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李晓峰的气场陡然爆发,霸气侧漏地说道:“不管贵国用什么办法、用何种手段,我也不管你们是否侵犯了安布雷拉公司的相关专利,但是我绝对不想在国际市场上看到同类产品从贵国的生产线上下来。我可以保证,绝对不会有!”
顿时阿基莫维奇冷汗就下来了,现在他算是完全听明白了李晓峰意思,这就是赤果果的威胁,只要德国没有按照他要求,按照那两条“正常”渠道获取甲基安 非他命,这厮就要大开杀戒。
“您这是在威胁我?”阿基莫维奇的脸都憋红了。
李晓峰却只是风轻云淡的一笑:“怎么是威胁呢?是作为好朋友的善意提醒,作为德国人民的好朋友,我有义务提醒你们不要犯错误。当然你们完全可以忽视我善意的提醒,那样的话,不管造成了怎样恶劣的结果,都跟我没有关系,因为我已经尽到了朋友的义务!”
这番话气人吗?那是肯定的,不过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气人,说得简单直白一点儿,拳头大的就是道理。比如最近喜闻乐见的乌克兰危机,当克里米亚宣布要进行公投,要从乌克兰独立出去加盟俄罗斯的时候,美帝是怎么吼的?
黑人大统领吼的是这种行为违反了国际法,要尊重乌克兰的主权和领土完整。他奶奶的,简直就是臭不要脸,当年你山姆大叔肢解南联盟的时候,似乎吼的不是这一套说辞吧?要不要塞尔维亚人民发个贺电给你?
那时候您说的是人 权高于主 权,要尊重科索沃人民的意愿,尊重科索沃的公投结果不是吗?似乎这也没过去几年,山姆大叔您怎么能选择性的就忘记了呢?这是病,得治,药千万不能停!
所以说,无耻是强者的基本权利,只要你有无耻的资本,那么就算你的人品再没有下线,也会有千百万为民 主和自 由奔走呼号的精英们跪着为你舔菊花的。他们会用那张比粪桶还要臭的嘴将你的无耻洗洗白,并毕恭毕敬顶礼膜拜的在你的屁屁上贴上节操满满的标签。
不过,李晓峰并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有什么无耻之处,维护自己正当的合法权益算什么无耻?专利是老子的,你丫的侵犯知识产权,难道不该收拾?
反正某仙人是理直气壮的,而在某仙人这种理直气壮的压力下,阿基莫维奇也不得不屈服。虽说甲基安 非他命是不错,但是为了这种药赔上几家化工企业似乎就很不合算了。对于某人说到做到的办事风格,他已经领教过一次了,他可不想再犯同样的错误。
“这么说,你已经答应了?”李晓峰问道。
阿基莫维奇很“委屈”的耸了耸肩,愤懑道:“不答应的话,您恐怕会无所不用其极的威胁我,是吧?”
对此,李晓峰只是默然一笑,实际上当阿基莫维奇走进他的办公室时,结果就只有一种,必须按照他这个仙人的意志来办。
“什么时候能够签协议?”既然卖国条约已经签了,阿基莫维奇也就不介意加快一点儿步伐了。
“随时都可以!”
阿基莫维奇点点头,又道:“不过在我国能生产出甲基安 非他命之前,我国仍需要购买一大批成品。安布雷拉公司能够提供多少现货?”
李晓峰喜欢听这种话,这等于是送钱给他,不过他不动声色地说道:“现货并不多,如果你们要得急的话,安布雷拉公司可以考虑加班加点的生产!”
你呀之前好像说产品积压了吧?阿基莫维奇对某人的无耻行径已经跪拜了,他哼了一声,问道:“那么你的意思是,因为加班加点的生产,价格什么的肯定要高不少,是吧?”
阿基莫维奇原以为自己道破了对方的图谋,只要是要脸的人都会不好意思,可是他实在低估了某仙人的下限,或者说李晓峰已经被拮据的财政情况逼得毫无节操了。
只见这厮理所当然点点头,一本正经的回答道:“既然阿基莫维奇先生你能理解,那就不需要我多做解释。价格要高两成,你们要多少?”
阿基莫维奇简直要抓狂了,他猛地的原地跳了一下,咆哮道:“高两成?你怎么不去抢!”
李晓峰炸了眨眼,很无耻的说道:“抢多费劲,你们自己送给我多省事儿!”
阿基莫维奇脸都气红了,两个鼻孔呼哧呼哧的喷着热气,“最多高半成!”
“一成五!”
“半成五!”
“……”
“一成,否则免谈。”李晓峰断然选择了卡死报价,他才不会继续降价了,历史上的1918年,德国佬可是进行了最后的进攻,他们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这次强攻上,为此做了充分的准备。为了提高士兵的战斗力,这样的代价他们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果不其然,当李晓峰果断落槌之后,阿基莫维奇虽然生气,但是却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甚至他还想跟某仙人谈另一笔生意:“我国军方很欣赏北方工业公司生产的pk型机枪,北方工业公司有兴趣转让该武器的生产专利吗?”
李晓峰终于有一点儿意外了,要知道pk机枪的装备面是非常窄的,除了特科和红鹰团,连托洛茨基都搞不到一挺,而德国却产生了兴趣,他们是从什么渠道了解到pk机枪的战术性能的呢?
李晓峰看了一眼阿基莫维奇,然后断然拒绝道:“北方工业公司的相关产品只面向俄国销售,暂时没有出口国际市场的打算!”
阿基莫维奇却有些急了,军方对pk机枪确实相当的感兴趣,和德国陆军装备的马克沁和麦德森机枪相比,pk机枪可以说完爆她们。在即将开展大规模攻势作战中,似乎德国陆军需要一种新的机枪了。
“我国政府一样可以支付生产专利费用,价钱绝对好商量!”眼见李晓峰态度坚决,阿基莫维奇提高了报价。
不过这一套对李晓峰没用,他确实是缺钱,但那也不意味着什么都可以卖。pk机枪他是暂时没有出售的打算,哪怕德国人给的价钱再高都不行。原因是,他很清楚,一旦德国佬能生产pk机枪,那么对布尔什维克将是个威胁。
原因是一战德国人必败无疑,战败后的德国,军事装备很大一部分都流入到了国际市场,甚至被协约国用来支援“友好国家”。李晓峰可不希望看到周边的什么波兰、芬兰装备了pk机枪,反过来对付红军。那么干,导师大人非砍死他不可。金钱和政治前途哪个重要,他还是分得清的。
“你不用打这个主意了!”李晓峰很决绝的说道,“北方工业公司的产品,不会出口给贵国的!”
阿基莫维奇要说不失望,那肯定是假的,不过也不是特别的失望,因为他早就有预感,某仙人不会开这个口子的,那是对自己的政治生命不负责任。而且pk机枪虽然好,但也不是完全适合德国陆军。首先就要改口径,而且对于一线部队来说,在大战将起的时候装备一种全新的机枪,太仓促了。说不定不光发挥不出pk机枪的优势,反而打乱了本身成熟的体系。
“既然如此,我只能说很遗憾了!”阿基莫维奇耸了耸肩,“没有其他的事儿,那我就先告辞了!”
“别急着走啊!”李晓峰却叫住了他,“你不想谈谈粮食问题吗?”
阿基莫维奇立刻就重新坐了下来,迫不及待地问道:“你已经联系好了?”
之前,双方已经达成了协议,购买粮食的事情李晓峰不管,只负责运输,而现在,某人觉得有必要开展这项业务了。他装模作样的说道:“船队已经联系好了,只要你们把粮食运到我指定的地点,立刻就可以装船!”
“太好了!”阿基莫维奇忍不住欢呼了一声,“我立刻通知大使先生!”
说着,这货就想往外走,李晓峰又一次叫住了他,“别急啊!运费还没商量好呢!”
阿基莫维奇脸上一红,赶紧重新坐下,急迫地问道:“运费是多少?”
“要贵这个数!”李晓峰很装逼的伸出了三根手指,阿基莫维奇先是一愣,继而点点头:“贵三倍虽然有点高,但是鉴于当前皇家海军和美国海军的联合封锁,这个价钱还是合理的!”
阿基莫维奇觉得合理,李晓峰的心却在滴血,他刚才是伸出三根手指意思是要高30%,可谁想到阿基莫维奇却理解为三倍,这个差别可是太大了。而且看那厮风轻云淡的样子,似乎再贵一点也是完全可以接受的,这让李晓峰简直想撞墙。
当然,后悔归后悔,李晓峰还是要脸的,没有想过要把30%变成30倍,而是忍痛认可了这个价格。接下来他又问道:“你们第一批粮食有多少?我得通知人家做好准备!”
其实就是他自己想做好准备,毕竟粮食太多了的话,他那点仙力是不够支付运费的,就得分批运了。
阿基莫维奇很老实的回答道:“第一批不太多,大概是五万吨左右……”说着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很尴尬的解释道:“主要是第一次合作,国内有反对意见,认为先谨慎一点为好。您放心,如果合作愉快,今后的量就会大了!“
尼玛,五万吨,还不太多?还只是第一次搞试验?
李晓峰又有撞墙的冲动了,因为以他现有的仙力水准,一天也就够运个万吧吨的,五万吨就得让他折腾五天。而且听阿基莫维奇的意思,以后的量只有更大的,要是一次来个十万百万吨,再加上为国内购买的那些粮食,那还不得累死他。
所以这货赶紧说道:“先别想着上量,我这边的运力也是有限的。这五万吨我只能承诺一个月之内运抵瑞典!”
阿基莫维奇似乎不太满意,“一个月五万吨太少了,现在我国和奥匈帝国粮食缺口都不小啊!”
李晓峰咬了咬牙,道:“我最多承诺给你一个月十万吨的量。超出了,我也无能为力……你应该清楚,想要突破大西洋上的封锁线可不那么容易!”
阿基莫维奇觉得,这个量似乎是少了一点,不过蚊子再小也是肉,这年头能运回来一点就不容易了。当然,如果让他知道某人能力全开一个月够运个30万吨粮食,他恐怕会抓狂的。
实际上李晓峰本人对这个数量也不是特别满意,以德国的粮食消耗量,一年至少要进口一千万吨,在加上奥匈帝国,以现在的水平都不够塞牙缝的。
这货终于开始觉得,有必要好好的提高一下自己的等级了,得赶紧修炼。随着俄国的粮食危机愈演愈烈,粮食的缺口只有越来越大的,以现有的运力,根本不足以解决大问题啊!
李晓峰在这有一搭没一搭的规划者修炼计划,准备好好的提高一下能力。随着1918年夏季的越来越近,他所要面对的局势将愈发的险恶,所要解决的问题也将越来越多。
比如,俄国的粮食危机问题;比如,边防警察部队的装备问题;比如,怎么让德国人挺过1918年的问题。这些问题错中复杂,有一些还纠结在一起,没有一点儿手段还真没法插手!
越想李晓峰就觉得头越晕,思考再三,他决定先夯实基础,革命前辈们都说不打无准备之仗嘛!
按了按铃,他叫来了好朋友马克维,吩咐道:“按照这份名单,让契卡去请人!”
马克维很老实的问道:“如果对方拒绝呢?”
拒绝?李晓峰重重的哼了一声:“如果敢拒绝,那就……这样吧,反正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什么手段,我只要这份名单上的人,按时的抵达我规定的地点!”
什么样的名单,让李晓峰会下这样的死命令呢?那肯定是有大用的,当然,这些名字可能在后世不是那么大名鼎鼎,甚至不为人所熟悉,但是所起到的作用是一点儿都不小,比如季霍米罗夫……
236 从康格里夫说开去
对于很多同志来说,季霍米罗夫这个名字是很陌生的,按照一般的惯例,肯定会有同志在百度上搜一搜。当然,确实也能搜出个季霍米罗夫来,不过那个亚历山大.季霍米罗夫是头号恐 怖分子,俄国的本拉登。
李晓峰肯定不准备搞恐 怖袭击,所以这个季霍米罗夫肯定不在他的名单上。接下来要说道的这个季霍米罗夫,叫尼古拉.季霍米罗夫。当然,这个名字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依然是陌生的。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大家应该会很熟悉——喀秋莎!
这当然不是个俄国姑娘,只要是熟悉二战的同志,都知道,这个喀秋莎是俄国火箭炮的代称。那么季霍米罗夫跟喀秋莎有什么关系呢?很简单,季霍米罗夫就是喀秋莎之父。
尼古拉.季霍米罗夫,俄国化学方面的专家,主要的研究领域就是固体和液体推进剂。在沙皇时代季霍米罗夫就接受俄国当局的资助,进行火箭方面的研究。在1905年获得了“空中和海面发射的火箭自行推进炸弹”专利(很绕口不是)。
应该说,俄国当年在火箭方面的研究是非常领先的,原因嘛,主要原因是毛子非常重视火箭炮,次要原因是其他大****不重视这种武器。此消彼长之下,难得的毛子也就领先了一回。
那么北极熊为什么会如此的重视火箭炮,而包括日已落帝国在内的其他流氓就怎么没兴趣呢?这还要从头说起,在十九世纪最初的那几年里,也就是拿破仑最牛逼的时代,一度日已落帝国对火箭也是很感兴趣的。
在1805年,日已落帝国责成威廉.康格里夫上校——一名曾经任职于英格兰乌尔维奇皇家兵工厂实验室的汉诺威裔(看来德国人在火箭技术上确实有天分)炮兵技术军官,去研究火箭弹。
这就是后来大放异彩的康格里夫火箭(其实就是一种长杆状的带个大脑袋的玩意),在1807年英军攻击哥本哈根的战斗中,残暴、冷血、毫无人性的英国皇家海军向这座童话之都发射了曰25000枚康格里夫火箭,几乎将这座美丽的城市夷为平地。
到了1812年,继承日已落邪恶传统的美帝也惨遭康格里夫火箭的袭击,损失惨重,随着美国国歌“火箭红光耀目”遗臭万年(意指英国人用火箭轰击麦克亨利堡时的情景)。
之后的1826年,一小队荷兰士兵依靠康格里夫火箭打退了六千名土著的进攻。可见这玩意杀伤力还是相当的理想的,用康格里夫本人的话来说:“便于用很小、很轻的装备在短时间内或者瞬间发射大量的弹头。”
请记住这句话,因为俄国人之所以重视火箭炮,全部的原因都在其中了。实际上康格里夫传入俄国之后,立刻让毛子欣喜若狂,大批量的开始装备康格里夫火箭,并作出了一定的改进,比如增加了自旋稳定装置。
没办法,康格里夫火箭其实跟我们儿时玩的窜天猴差不了太多,精度那是相当的低、稳定性更不是一般的差,可以说几乎无法击中瞄准的目标,摧毁目标完全靠运气以及用数量来覆盖。根据当年目击者的描述,这玩意儿一经发射,便开始沿着飘忽不定的之字形弹道乱飞,而且只要风向稍有不对,就有可能调转过来干掉自己人。反正使用这玩意要有勇气更要有运气。
而众所周知,在十九世纪中叶,随着冶金技术的发展,火炮开始从前膛炮转向后膛炮,而且随着膛线的出现,身管火炮的精度是极大的提高。在这种情况下,不受控制的窜天猴自然是不讨喜欢的。
除了俄国,其他的极大****很快的就淘汰了康格里夫火箭,原因是毛子的技术水平低,冶金技术跟不上形势。而康格里夫火箭生产简单、价格便宜,毛子们一直在用它。
甚至到了日俄战争时期,毛子分析失败原因时,就认为没有给前线部队装备大量的炮兵用火箭是重要的失败因素。根据毛子的看法,火箭武器重量轻便(跟身管火炮相比,发射装置不需要承担多少后坐力,自然轻),火力猛,射速快,机动灵活,是良好的支援武器。
实际上火箭炮之所以能首先在俄国大放异彩,也正是因为上面这些原因,毛子的“哥萨克军事传统”对于机动和火力的渴求是无止境的。在大范围的机动作战中,任何笨重的跟不上队伍的火炮都是不受欢迎的。
尤其是俄国内战,跟之前的一战是有相当大区别的,一战是典型的阵地战、战壕战,几乎不存在什么机动。而俄国的内战动则转战数千公里,红军和白军在广袤的国土上你来我往,杀得天昏地暗。所以,不管是红军还是白军,对骑兵和机枪更有爱,而对于笨重的火炮,那真是毫无兴趣。
当然,这种作战模式也是有相当大问题的,按照克劳塞维茨的理论,军队的核心就是火力,谁的火力强谁就有优势。而为了机动灵活,红军的火力不是一般的单薄。后来兵败华沙,除了图哈切夫斯基和伏罗希洛夫之间有龌蹉,配合不当之外,没有足够的炮兵支援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说了一大推,其实结论只有一个,那就是火箭炮很好,很对红军的胃口,也对某仙人的胃口,为了避免红军再次缺少炮火支援,开发一种生产简单、重量轻便、火力猛烈的武器是非常有必要的。
而作为喀秋莎之父,季霍米罗夫无疑是很好的人选,此公乃是这个年头世界火箭炮界的权威泰斗。实际上此公1919年还亲自致函苏联人 民委员会办公厅主任弗拉基米尔.邦契-布鲁耶维奇,要求发展火箭武器。
当时,季霍米罗夫的请求获得了托洛茨基的高度重视,而且随着兵败华沙的教训,红军军方也开始反思。哪怕在经济拮据的1921年,也给季霍米罗夫配齐了一个设备齐全的实验室,以及一座有17台车床的加工车间。
李晓峰觉得,设备齐全的实验室和那个小小的加工车间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只要他愿意,立刻就可以给季霍米罗夫在北方工业公司准备好这一切。
而且李晓峰很自然的认为,季霍米罗夫教授为他服务,可以避免很多问题,比如少走弯路,比如少受政治的影响。这些因素在历史上可是极大的阻碍了喀秋莎的诞生。
比如说少走弯路,以图哈切夫斯基的为首的技术型红军高层虽然相当的重视火箭炮,但是在这些天才的技术军官脑子里,火箭炮却并不是一种陆军武器!
是不是很惊讶?是不是觉得很毁三观?嘿嘿,这绝对不是开玩笑,在图哈切夫斯基的脑子里,火箭炮的绝配是飞机,他主张发展“空基炮兵”。
不可否认,这种想法在那个年头可是很时髦的,在图帅看来,飞机这种拥有高度机动性的武器和火箭炮“结婚”,意味着一种具有高度机动性和强大火力的战场杀手诞生了。
问题是,这种搞法苏联空军是绝对不会买账的,因为按照图哈切夫斯基的规划,空军将完成变成陆军的附庸。图哈切夫斯基想当然的认为自己的陆军是老大哥,具有主导地位,至于空军,那就是飞行的炮兵,除此之外,也就只需要为陆军兄弟赶赶“蚊子”而已。
所以,在图哈切夫斯基的规划中,喀秋莎原本是一种空基火箭炮,其生产和设计都是围绕飞机这个平台展开的。应该说这确实是走了弯路的,而且也让苏联陆军和空军的关系一度非常的恶劣。
实际上,图哈切夫斯基天才归天才,但他并不是完美的,在干扰苏联红军的军备建设中,这位天才的统帅可没少好心办坏事,什么飞行炮兵、什么多炮塔坦克,都是这位的杰作。
当然,仅仅是这种技术开拓期的弯路也就罢了,图哈切夫斯基至于喀秋莎最大的问题还是政治方面的。作为伏罗希洛夫的死敌,这两位的关系可以说水火不容。
之所以喀秋莎定型困难,伏罗希洛夫在其中绝对是没起什么好作用的。作为图哈切夫斯基的死敌,伏罗希洛夫是天然的反感图哈切夫斯基所支持的一切事物。
从坦克到炮兵,可以说只要是图哈切夫斯基支持的,伏罗希洛夫就要唱反调,在他看来,图哈切夫斯基只不过是一个夸夸其谈的公子哥儿,哪里是他这种根红苗正从革命战争中锤炼出的无产阶 级统帅可以比的。
说白了,图哈切夫斯基和伏罗希洛夫之间的矛盾,根本原因有两条:第一,就是托洛茨基任用旧军官的副作用,以图哈切夫斯基、叶戈罗夫、特里安达菲洛夫为首的旧军官集团,同以伏罗希洛夫和布琼尼为首的草根集团之间不可调的冲突。
因为在图哈切夫斯基等人看来,伏罗希洛夫这帮货,粗野、愚笨、缺乏最基本的军事素养,这群草根指挥官根本就没有什么长远的眼光,根本就不关心军事领域的发生的变革,无法理解除自己从战场上获得的经验之外的任何东西。
这个原因是最根本的,是真正的技术军官和大老粗之间的天然鸿沟。
除此之外,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图哈切夫斯基和叶戈罗夫所倡导的机械化战争理论威胁到了伏罗希洛夫和布琼尼之流在军队中赖以生存的基础——骑兵!
不管是布琼尼也好,伏罗希洛夫也好,在军队中安身立命的根本就是他们起家的骑兵,而在图哈切夫斯基和叶戈罗夫的机械化战争理论下,传统的骑兵是没有任何生存空间的(这是历史的潮流,不过伏罗希洛夫这样的草包,最善于做的就是逆潮流而动,在这位的大作《工农红军和海军的二十年》中,这货依然坚持和鼓吹:“红色骑兵依然是所向无敌的歼灭性武装力量!能够在所有战场上遂行所有重大任务。”不过这货很快就自己打了自己的嘴巴,他指挥的冬季战争一塌糊涂,只能靠好兄弟铁木辛哥救场。)
实话实说,李晓峰对历史上发生的这一切是相当无语的,蠢货当道,让红军的军 事理论和军 事技术发展走了大大的弯路。历史上若不是有朱可夫大力支持发展火箭炮(朱可夫其实是伏罗希洛夫的老部下,也是骑兵军官出身,而且他的女儿嫁给了伏罗希洛夫的孙子),以及后来斯大林的欣赏,这种对红军至关重要的武器就要被伏罗希洛夫和库利克联手给废了。
“尼古拉.季霍米罗夫教授,很冒昧的将您请来,对于路途中的不愉快,我代表契卡向您表示诚挚的歉意!”
当李晓峰将名单交给了马克维之后,很快的季霍米罗夫教授就被请到了彼得保罗监狱。不过这其中的过程恐怕是非常不愉快的,至少从教授表情中看,是非常不愉快的!
“这是绑架!这是赤果果的绑架行为!”
老教授愤怒的挥舞着拳头。两天前,在莫斯科的工作室里,正在醉心于研究,检查推进剂配方的他,被突如其来闯进门来的契卡工作人员吓坏了。
当时,契卡的工作人员二话不说就给他套上了黑头套,装进了闷罐车,连带着将他全部的研究成果以及助手和工作人员一齐打包带走。
等他被摘掉头套的时候,等他看到彼得保罗监狱的金顶时,老教授差点就吓尿了。而现在,受了如此多的屈辱和惊吓之后,一个年轻得过分的小屁孩竟然告诉他,这只是一个误会,你说他怎么能接受?
“教授先生,请您稍安勿躁。因为我们将您请来,是有原因的……首先我要告之您一个消息!”马克维和颜悦色的说道。
季霍米罗夫还是气不打一出来,脑袋一扭,怒气冲冲的说道:“有屁就放!”
马克维笑眯眯的拿出了一份文件递给了他,“这是对您的逮捕令!根据契卡特别法庭对您的缺席审理,认为您具有重大****嫌疑。必须采取强制措施……”
马克维的话没有说完,可是季霍米罗夫却已经吓得半死了,****罪有多严重,他是有所耳闻的,反正被契卡逮捕的****份子不是被枪毙了,就是在服苦役。他既不想死,也不想在苦窑里度过下半辈子。
顿时他就激动了:“这是污蔑!这是诽谤!这是赤果果的栽赃陷害!”
马克维却不置可否,等季霍米罗夫的情绪稍微平静了一点儿,他才慢悠悠地问道:“那么,也就是说,您没有接到契卡递送给您的特别征召令是吗?”
季霍米罗夫先是一愣,继而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马克维一伸手,他身后的一个契卡立刻就拿出了一份文件递了上来。
“这就是征召令!”马克维将文件展开,让季霍米罗夫看了个明白,“您看,按照征召令的要求,你必须在规定的时间抵达规定的地点。”说到这,他顿了顿,笑道:“可是,在会议开幕之时,我们发现您并没有到场。也就是说,您无视了这份征召令!”
季霍米罗夫傻傻的看着这份摆在眼前的征召令,他终于想起来了,几天之前,他的邮箱里确实出现了一份这玩意儿,邀请他参加一个什么狗屁的特别会议。当时醉心于研究中的他,直接就无视了征召令。
季霍米罗夫无言了,而马克维却还有很多话要说,他弹了弹那份征召令,故作严厉地说道:“教授先生,你知道这份征召令所代表的意义吗?”
季霍米罗夫摇了摇头,他确实不知道这有什么意义。
“让我告诉你吧!”马克维笑得很邪恶,“内务人 民委员会征召你们前往开会,其目的就是解决苏维埃政府当前所面临的紧要技术问题……任何无视征召令,或者故意拖延的行为,都被视为苏维埃的敌人!对于敌人,我们会怎么处理,你明白吗?教授。”
季霍米罗夫冷汗顿时就下来了,他完全没有无视苏维埃的意思,虽然他对苏维埃也确实没啥好感。但是这不代表他会选择鸡蛋碰石头,立刻他就慌乱,他急于解释自己的动机,解释自己并不是****份子。
而马克维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笑道:“教授先生,我个人愿意相信您不是故意无视征召令,也愿意理解您只是一时的疏忽。但是,错误就是错误,既然您已经犯错了,那么必然要为错误付出代价不是?”
季霍米罗夫吓坏,他激动得叫道:“不要,我真不是*****不要枪毙我,求求你们了……”
马克维拍了拍他的肩膀,和颜悦色的说道:“放轻松一点,教授先生!虽然您有****行为,但是契卡认为您的情节并不严重,而且也只是初犯。像您这样的情况,我们还是愿意尽可能的挽救的,这样吧,我们可以考虑给您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239 说服
列宁抬起了头,终于正眼看了某仙人一眼,关于沙皇尼古拉二世的相关问题,导师大人其实并不太关心,在他看来尼古拉二世不过是丧家之犬而已,只要他愿意,伸出一根手指头就能让那货灰飞烟灭。
在列宁看来,暂时留着这一家子活着,就是因为他们没有能力再妨碍布尔什维克,而且他最近手头上事情很多,完全没工夫搭理一个亡国之君。
可是现在,李晓峰当面对他提出了警告,提醒他要注意****份子可能利用尼古拉二世做文章。这样的可能性是完全存在的,导师大人虽然不觉得尼古拉二世有那么大的号召力,但是能消灭一点潜在威胁,也是好的。
“特科和契卡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传闻?”列宁沉吟道。
跟导师大人一样,李晓峰同样不关心沙皇一家子的死活,如果不是安妮公主苦苦哀求,他才懒得插手这一摊浑水。不过导师大人既然主动提出来了,李晓峰也乐得顺水推舟。
这货很凝重地回答道:“确实有一些风言风语,一些遗老遗少似乎是看到了复辟的机会,准备蠢蠢欲动了!”
列宁缓缓的点点头,他虽然没有听到过类似的传闻,但是稍微用脑子想一想也知道,遗老遗少们是不甘心失去特权阶 级的地位的,为了维护他们的剥削利益,这些家伙一定会利用皇室做点什么。
“有实质的行动吗?”列宁又问道。
“暂时还没有,”李晓峰马上就补充道:“但是相关的阴谋一定在策划和完善中了!”
这个答案让列宁不是特别满意,他更希望听到的是特科或者契卡已经破获了这些遗老遗少的阴谋,而某人只是来通报申请抓人的。而现在,很显然并不是这样的,某人依然仅仅只是在猜测,因为一点点猜测就采取行动,似乎太过于鲁莽了。
所以列宁又看了某仙人一眼,问道:“仅仅只是猜测吗?”
李晓峰有些哭笑不得,可不是猜测嘛!如果有实据,我还来告诉您干什么,早就发通缉令抓人了。不过想归想,可却不能这么回答。
“不仅仅是猜测!”这货立刻就回答道,“而是这些遗老遗少的行为相当的可疑。我几乎可以断言,在近期,他们恐怕就会开展行动,就要将尼古拉二世一家释放,然后……”
列宁伸手制止了他继续往下说,导师大人揉了揉太阳穴,说道:“好吧,安德烈,我承认有这种可能,但是你什么证据都没有,你想要我们怎么做?直接一点儿吧,对于这个问题,你的意见是什么!”
李晓峰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立刻斩钉截铁地说道:“我认为应该立刻对尼古拉二世一家采取断然措施……”
列宁瞪大了眼睛,有些惊讶地问道:“你是说,要对尼古拉二世一家采取断然措施,也就是说,要立刻处死这一家人?!”
李晓峰在心中吐槽了一句:“导师大人,这可是您说的,我可没有这个意思。那啥,我是来救人的,不是来杀人的!”
列宁被某人的模棱两可弄得十分头大,导师大人很不耐烦地问道:“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晓峰清了清嗓子,说道:“我的意见是,继续让沙皇一家人住在叶卡捷琳堡已经不合适了。那里靠近乌拉尔山,有情报显示,在以乌法为中心的这一片区域里,****份子的活动十分猖獗,他们很有可能……”
“很有可能用尼古拉二世做文章,是吧!”列宁忽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地图前,看了看叶卡捷琳堡和乌法的位置,转过头来说道:“你的担忧是有道理的,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取得了初步的成功,李晓峰决心乘热打铁:“我认为很有必须将尼古拉二世及其家族成员转移到莫斯科或者彼得格勒。在这两座城市,革命的力量是占主流的。在革命群众的看管下,这些封建残余分子不可能翻出一点儿浪花!”
列宁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右手食指敲击着桌面,很入神的在思考这个问题。实话实说,李晓峰觉得导师大人这个样子太造作了,这么简单的问题有啥好深思的,同不同意还不就是你一句话!
不过导师大人很显然要比他想的更深远,转移尼古拉二世一家子绝对不是什么难事,确实只需要下一道命令就齐活了。但是列宁却觉得老是这么折腾来折腾去,也不是个长久之计。对于沙皇皇室的清算,怎么处理这一家子,肯定要有一个最终方案的,与其这么转移来转移去,担惊受怕的,不如来个痛快!
“有必要继续转移吗?”列宁又一次抬起了头,很果断地说道:“在我看来,是时候给尼古拉二世一个了断了。这个沾满俄国人民鲜血的暴君是时候为自己的罪孽付出代价了!”
导师大人的铁血吓了李晓峰一跳,他真心没料到导师大人的决心以及对沙皇的仇恨是这么大。历史上可是因为白匪军的逼进,几乎无法转移尼古拉二世一家子的情况下,才做出了立刻处决他们的决议。如今完全不是这种情况阿,白军完全还没形成气候,一切都尽在掌握,这么急匆匆的干掉这一家子干啥玩意?
反正李晓峰想要的可不是这样的结果,他真心是来救人的,如果让安妮公主知道,尼古拉二世一家子原本还有几个月的命,被他这么一折腾立刻就去阎王爷那儿报告,那不是完蛋!
而且有了溥仪的例子之后,李晓峰对改造尼古拉二世一家子已经有了充足兴趣。他就像一个见到心仪玩具的孩子,迫不及待的要大玩特玩一番。可是谁想到导师大人却不由分说的要砸碎玩具,这他怎么受得了?
不过导师大人却不是那么好说服的,尤其是他觉得自己是正确的情况下,只见他很断然地说道:“这个带着皇冠的刽子手,他利用革命的仁慈,已经活得太久了!”
李晓峰知道自己必须马上开口,否则,那一家子可就真的要人头落地了,“列宁同志,我觉得对于这个问题,必须慎重!”
“慎重?”
这回轮到列宁狐疑了,在他看来李晓峰今天忽然提起尼古拉二世,其目的就是要弄死这一家子。否则,如今在中央有谁关心那货的死活。正经的关注一下军事和经济问题不是强得多。而现在,某人似乎完全不是那个意思,这是怎么回事?
列宁开始有兴趣了,他微笑着问道:“那说说你的意见,你觉得该怎么处理尼古拉二世?”
李晓峰的小心脏刚才是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他还真担心导师大人不听他的,直接就乾纲独断了。他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小心翼翼地说道:“我的意思是,就这么处死那一家子,太便宜他们了!”
“呃……”
列宁又吃惊了,因为某人的发言让他想到了一些很残忍和血腥的画面,难道这货的真实意图是要虐杀这一家子?可是没听说这厮跟皇室有什么深仇大恨啊?
“安德烈同志,作为一个布尔什维克,你的心胸要放开阔一点。对于那些罪大恶极的犯人,我们也必须给予必要的仁慈,至少是不能残忍的虐待他们。处死尼古拉二世本身就是一件很有影响力的事件,我们不能给敌人更多攻讦的借口了!”
李晓峰又是一阵无语,他心道:“导师大人,您怎么老觉得我想要干掉那一家子呢?我不是那个意思啊!”
列宁彻底的被某人给弄糊涂了:“那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认为处死尼古拉二世就像您刚才说的,是一件很有影响力的大事。这将在欧洲引起一场轩然大波,恐怕欧洲各国的人民第一时间就会想到查理一世和路易十八!”
一边说李晓峰一边在留心导师大人的脸色,暂时导师大人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反而对他的说法很有兴趣,“继续说下去,联想到查理一世和路易十八有什么不对吗?”
李晓峰清了清嗓子,说道:“在历史上,处死了这两个君主之后,不管是英国还是法国,革命都出现了波动和反复的情况。从某种意义上说,处死君主的革命并没有获得完全的成功。而现在,我们又将处死尼古拉二世,这很容易……”
“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不成功的英法两国革命,会让一些别有用心的历史预言家断言我国的革命也必然是以失败收场……安德烈,你想说的就是这些吧!”
李晓峰笑了笑道:“不完全。但是多少也有这么方面的顾虑!”
列宁却不屑的摇了摇头道:“这是历史唯心主 义的论调!安德烈,作为一个唯物主 义的布尔什维克,我必须说,你的想法既幼稚又简单,而且是完全没有必要的!革命的胜利从来都不在于一两个人,更不在于巧合。我坚信,就算我们同样也处死了尼古拉二世,我国的革命也必然会大获全胜!”
李晓峰一看情况不妙,赶紧插嘴道:“我也完全同意这一点,历史的车轮从来都不是一两个人可以阻挡的。个人至于历史潮流是渺小的!”
列宁又被某人无耻的样子弄糊涂了,他不明白这货是不是真的懂了他的意思,或者干脆的,这货就是在见风使舵?
不过李晓峰从来都不是见风使舵的人,这么说他完全是有理由的,“所以,我认为不处死尼古拉二世,同样也不会违背历史的潮流。他和罗曼诺夫家族不过是历史空气中的尘埃而已,不足以影响历史大势!”
说到这,这货稍微一顿,又道:“但是,我认为像他这样的历史尘埃,对于推进历史潮流的前进也还是有一定作用的。他的存在将是一面最好的镜子,能让更多的人看清楚历史的走势!”
如果说之前列宁还是有点小糊涂,那么现在是完全的糊涂了,他被某人给绕晕了,扯了半天似乎某人的真实意图是不杀尼古拉二世。这个结论让列宁既好气又好笑,不过他更感兴趣的是某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理由?”导师大人冷冷地问道。
李晓峰深深地吸了口气,他知道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可以说成败在此一举。
他缓缓地说道:“列宁同志,您刚才已经说过了,杀掉尼古拉二世,对历史的潮流是没有影响的,同样的,不杀他,他也不过是一颗灰尘,一样的没有什么影响。所以,我认为杀不杀他都无所谓,都不值得一提!”
列宁冷冷地就打断了他,说道:“那可不见得,彼得格勒的群众可是巴不得杀掉这个暴君和他的扫把星皇后!如果由我们布尔什维克来处决他,将具有相当的代表意义!能获得基层群众的一致支持!对于现在举步维艰的我们来说,这种支持是弥足珍贵的!”
李晓峰点点头,认可了导师大人的说法,“我承认有这方面的好处,不过我认为同留下他们一家的好处相比,这一点点好处是完全不值得一提的!”
列宁笑了,他从来都不认为留下这一家子有什么好处,不客气地说,这一家子都是饭桶,都只是吃货,养着他们也只是浪费粮食而已。而某人竟然说留下这么一群饭桶竟然有好处,你说他乐不乐?
“当然是有好处的!”李晓峰感到了导师大人对他的嘲笑,这对于要面子的他来说是不可接受的,这货立刻赌气一般地说道:“我前面说过了,要将尼古拉二世当做一面镜子来使用。列宁同志,您想象一下,如果我们处死了他,那些帝国主 义份子会怎么对我们评头论足?恐怕是没有好话的吧?他们会不断的聒噪——看见没有,布尔什维克都是魔鬼,不经审判就杀死了退位的君主,并且还不放过他们无辜的子女……这充分说明了布尔什维克的魔鬼本性!为了自 由和人 权,必须消灭这些邪恶的叛逆!”
李晓峰惟妙惟肖的学话把列宁逗笑了,不过笑归笑,导师大人也知道,如果真的处死了尼古拉二世一家,那些西方的媒体绝对会大放阙词的,甚至比某人说的这些还要恶心人。
“你的意思是就这么养着他们?那也太便宜他了!”列宁挑了挑眉头,说实话,解决沙皇一家子导师大人是比较快意的。
当年导师大人的老哥刺杀亚历山大三世失败,连小命都丢掉了,还连累一家人遭罪。要说导师大人对此一点儿都不介意,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不管怎么说弄死尼古拉二世都可以报一箭之仇,而且这货本来还该死。那么导师大人为啥要留这厮一命呢?
所以,哪怕可能有西方的苍蝇媒体聒噪,导师大人也不是太在乎,反正那些货已经骂了他几年了,再被骂,也是虱子多了不怕咬。可见,如果李晓峰不拿出一点干货,列宁是很难改变主意的。
“当然不能养着这一家子吃闲饭!”李晓峰断然说道,“我们是无产阶 级的政 党,我们要建立的是无产阶 级的政权。在社会主 义俄国里,需不要的就是吃闲饭的蛀虫……劳动和劳动者将是最光荣的!我的意见是,必须要对沙皇一家以及其他皇室成员进行劳 动改造!”
“劳 动改造?”列宁皱了皱眉头,“这有什么用?”
李晓峰很有自信地回答道:“当然有用,通过劳 动改造能让沙皇一家醒悟和悔过,让他们知道劳动者的艰辛,让他们明白被剥削的痛苦……让他们从贵族和剥削者的身份中转变成为普通的劳动者……这样的改造将是翻天覆地的,将动摇整个欧洲剥削阶 级!”
说到这,李晓峰陡然加强了语气,呈现出一种病态的亢奋:“列宁同志,您想一想,如果我们完成了这样的改造,对欧洲的剥削阶 级来说不亚于一道闪电!我们等于向世界证明了marx主 义的先进性!将极大的动摇他们的统治基础,这将是一场大地震!”
列宁惊讶了,深思了,他不得不承认,某人的提议确实很让人动心,如果真的能够成功,那确实是一场大地震。如果尼古拉二世能够现身说法,能通过他的嘴来肯定marx主 义的理论,那绝对是轰动性的!
当然,虽然前景是无限美好的,可是列宁并没有被冲昏头脑,甚至他对此还是比较悲观的,“安德烈同志,不得不说,你的提议非常有开拓性!但是这其中的困难也是相当大的!剥削阶 级,尤其是像尼古拉二世一样的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剥削阶 级,怎么可能轻易地被改在?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李晓峰很坚定的回答道:“在一百年前,marx主 义理论也是不可想象的,在十年以前推翻沙皇的统治也是不可想象的,在一年以前,我们布尔什维克能够夺取政权同样也是不可想象的!”
列宁沉吟了很久,才问道:“你能保证,能获得成功?”
李晓峰怎么可能立军令状,他回答道:“我什么都不能保证,我只能负责任地说,我会全力以赴的去实现……至于结果?列宁同志,再坏又能坏到哪去呢?”
240 又有变化
李晓峰最后的话打动了列宁,没错,试一试又没有什么损失。对导师大人来说,杀与不杀尼古拉二世一家子完全只取决于政治利益。如果不杀这一家子有极大的好处,那为什么不留下他们呢?
思考了很久,列宁终于明确的表态了:“安德烈,我同意做这样的尝试,但是你的建议还需要政 治局进行讨论,最终的结果将由中 央委员会的决定。当然,我对你这种积极的工作态度是非常满意的!以后还有类似的具有开创性的建议,都可以告诉我!党和人 民委员会现在面临极大的困难,迫切地需要打破困局的手段!”
被表扬了,李晓峰当然高兴,不过导师大人却没把话说死,并没有向他保证,一定会让中 央委员会通过他的建议。而中 央委员会对于沙皇一家子的态度,那不比之前的导师大人好多少。而且那里人多嘴杂,弄不好又会出幺蛾子。
所思这厮立刻建议道:“列宁同志,我觉得关于尼古拉二世一家的去留问题,不需要立刻去征求中 央委员会的意见!”
列宁猛地盯着了这货,因为这样的提法导师大人是很不欣赏的,这有藐视中 央权威的意思,而他老人家一直在做的是确立中 央的权威。
“安德烈同志,你这是什么意思?”导师大人板着脸问道。
李晓峰倒也胆大,迎着导师大人的目光,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道:“如果立刻把这个问题交给中 央委员会讨论,恐怕又是一番唇枪舌剑,而且也很难讨论出什么结果。更不排除一种可能,就是走漏消息……您也知道,从我们正式开展武装革命开始,每一次在面对重大问题的时候,总有一些同志要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选择……我很担心消息会泄露。而您知道,一旦走漏了风声,很有可能,那些准备拿尼古拉二世一家大做文章的****份子会提前采取行动……”
列宁不说话了,这种可能性还真是不小,就算经过了前几次的风波,中 央的纪律性已经有了极大的提高,但是谁也不能保证,没有人学加米涅夫、季诺维也夫和布哈林的榜样,又做出脑残的举动。而且也不排除人多嘴杂无心泄露了消息。
“那你觉得怎么做才比较稳妥呢?”列宁笑着问道。
李晓峰很坚定地回答道:“我认为完全可以先将尼古拉二世一家转移到彼得格勒或者莫斯科,交由契卡严格的监控起来。然后再分步骤的慢慢地解决他的问题……”
列宁点点头,说道:“将尼古拉二世一家交给你们契卡监管,我没有意见。但是你后面说要分步骤慢慢的解决这个问题,看起来安德烈你已经有了全盘的打算啊!说出来听听!”
李晓峰等的就是这句话,他信心满满地回答道:“我的计划是这样的,首先确保能牢牢地控制住尼古拉二世一家,这样他们就无法被别有用心的****份子利用;其次,等到国内的情况逐渐稳定的时候,成立一个特别法庭,公开的审理沙皇一家。明确他的罪行,做出公正的判罚……”
“慢点!”列宁打断了他,问道:“公开审理他,安德烈,你知道如果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吗?”
李晓峰依然信心满满地回答道:“这将代表俄罗斯翻开新的篇章,将进入一个崭新的时代!”
“不要跟我扯这些没用的,”列宁没好气地说道,“公开审理尼古拉二世,以他所犯下的罪行,你觉得什么样的惩罚才合适?几乎可以肯定,他难逃一死!那么,这跟现在就处死他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李晓峰依然很自信,“尼古拉二世所犯的罪,确实只有死刑才是最适合的。但是,列宁同志,死刑也有很多种。比如我们完全可以判处他死刑,然后缓期执行……”
缓期执行?
列宁这下完全明白某人打的是什么算盘了,以俄国无产阶 级对尼古拉二世的仇恨,代表无产阶 级利益的布尔什维克,如果不判处尼古拉二世死刑,是不太好交代的。但是前面已经讲过了,杀掉那厮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死缓,对人民有一个交代,没错,我们明确了他所有的罪行,也要对他处以极刑,我们布尔什维克完全有这个决心。不过杀皇帝毕竟是大事不是,怎么也需要一个过程不是,所以暂时不立刻执行,等时机成熟了,再解决尼古拉二世也不迟嘛!
说白了,这就是忽悠的手段,上上下下都能交代。至于缓期多久,慢慢来呗,反正那厮也是瓮中之鳖,你还怕他能跑了?
对于这个提议,列宁非常满意,如果按照这个操作方案,能合理合法的解决尼古拉二世的问题,而且也不用立刻去给中 央委员会做工作。省掉了他很多麻烦,避免了他付出太多的政治代价,而且结果也完全是可以期待的。
“很好,”列宁很高兴地说道,“我会在晚些时候向政 治局建议,立刻将尼古拉二世一家转移到彼得格勒,交给你严加看管!”
李晓峰总算是松了口气,因为导师大人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刻就向中 央委员会建议劳 动改造尼古拉二世一家,恐怕阻力是很大的,结果很不好说。
但是完全没必要马上就提这个建议嘛!导师大人完全可以借口形势动荡,为了确保尼古拉二世一家不会逃亡,不会被****份子利用,给他们换一个囚禁的场所并不过分吧?等以后时机成熟了,再一步步的抽丝剥茧的解决这一家子的问题,那不是水到渠成吗?
而现在导师大人正是这个意思,不出意料,政 治局肯定不会在这个问题上设置障碍,反正他们也不知道导师大人的真实意图。而尼古拉二世只要到了李晓峰手里,在他的监控下,这一家子既翻不出什么花样,也确保了性命无忧。可以说李晓峰很圆满的忽悠了导师大人,很狡猾的解决了安妮公主给他出的难题。
当然,副作用也不是没有的,因为导师大人是一个善于举一反三的人,某人提出的解决皇室和旧贵族问题的新提议,极大的拓展了他的视野,让他对相关的问题产生了新的看法。
“你的提议非常的有建设性!”列宁非常高兴的说道,他语气里透着一种莫名的兴奋,似乎是发现了新大陆,“简单粗暴的从肉体上消灭剥削阶 级,这种做法太粗狂,太没有效率,完全无法体现出marx主义的先进性……我们的一些老同志完全只是跟着知觉走,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彻底的改造这些剥削份子,让他们跟原有阶 级、原有的立场说再见,让他们变成marx主义的宣传员。这才是最有效率的做法!安德烈,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李晓峰没由来的感到了一丝不安,每当导师大人兴奋或者愤怒的时候,似乎都没有什么好事。他真想马上逃出这间办公室,因为他感觉又要摊上倒霉事儿了。
不过已经晚了,列宁狠狠地拍了拍这货的肩膀,赞许有加的说道:“这样吧,被逮捕的皇室成员、旧贵族份子都有必要进行改造……这是一次很好的实验,如果我们能拿出实际的成果,那么今后在改造尼古拉二世的问题上,就更有发言权,也能更顺利的说服那些比较顽固的同志!”
李晓峰张了张嘴,很想说:“导师大人您另请高明吧!这个哥么真心不拿手!”
可是列宁完全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他老人家自顾自地说道:“就这么决定了,米哈伊尔大公就是一个最合适的切入点。安德烈同志,我命令你立刻拿出全部的本事,一定要将米哈伊尔大公改造好!我已经急不可耐的要看到你的工作成果了,哈哈……”
离开列宁的办公室时,李晓峰心里别提有多腻味了,他本来只想救尼古拉二世一家,顺便好好的恶心一下欧洲的王室。谁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光把烫手的山芋尼古拉二世一家弄到了手里,连这货的弟弟都被导师大人当成赠品送了过来。尼玛,这叫怎么回事儿!
不过木已成舟,他想要抱怨也来不及了,谁让他自己要作死的。真以为导师大人是那么好忽悠的?可想而知,如果他不能很好的改造好米哈伊尔大公,那么最后尼古拉二世一家子绝对是难逃一死地。
“什么?劳 动改造?这是什么玩意儿?”马克维被弄糊涂了,俄国从来就没有劳 动改造一说,服苦役倒是很常见,难道劳 动改造是新版的苦役?
“不是服苦役!”李晓峰真心觉得自己是鸡同鸭讲,不过这一身骚是他自找的,谁让他管不住小伙伴的,下半身幸福了,难道不需要付出代价?
“是通过劳动达到改造人的目的,也就是惩罚管制与思想改造相结合、劳动生产与政治教育相结合,秉承改造第一、生产第二的方针,既对罪犯实行军事管制、强迫劳动,同时又进行思想政治教育,在生活上给予革命人道主义待遇,促使他们改恶从善,重新做人。你明白吗?”
李晓峰不解释还好,解释之后马克维更加的糊涂了,出身于剥削阶 级的这货根本就不明白劳动怎么就能改造人,更不明白什么叫政治教育。
好在李晓峰也没指望这货明白,搞思想工作还是真正的布尔什维克更加拿手,他所需要马克维做的,就是找一个适合劳动改造的场所,最好是个农场什么的。
马克维很傻很天真地问道:“农场的话,到不是什么问题,彼得格勒周边多的是,你需要多大的农场?”
李晓峰没好气地瞪了这货一眼,“我要的不是一般的农场,我要的是环境偏僻,带哨塔和电网的农场!”
马克维吃了一惊,“养什么需要哨塔和电网?”
李晓峰哼了一声,气呼呼地说道:“养尼古拉二世和他的兄弟姊妹们!”
马克维傻眼了,他可没想到某仙人的农场养的物种是如此的高贵,这么说的话,哨塔和电网都是小意思了,似乎很有必要再加上地雷、机枪什么的才能足够确保安全。
“别贫嘴了,立刻去彼得格勒周边找,我的要求很简单,不能离芬兰太近,环境一定要僻静,最好是鸟无人烟,一年半载都看不到人的那种最好!”
马克维想了想,问道:“以什么名义去操作呢?”
李晓峰想了想,道:“以契卡的名义去办,就说开办农场解决契卡工作人员物资供应紧张的问题!”
马克维一脑门子都是黑线,因为某人根本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全俄国哪里都可能有物资供应紧张的问题,但是某人所领导的契卡是绝对不会存在这种问题的。
某人之前领导莫斯科契卡的时候,工作人员可能工资没有多少,但是一个月的粮油供应绝对是让人眼红的,不光是最基本的口粮,契卡工作人员的肉蛋奶也是敞开了供应,平时还有免费的香烟和白酒,小日子那个叫滋润。
而某人跟卢那察尔斯基交换岗位之后,莫斯科契卡的待遇是一落千丈,卢那察尔斯基可没有搞物资的本事。据说某人离任之后,莫斯科契卡的士气是一落千丈,相当多的工作人员都打报告申请调动到彼得格勒契卡工作。当时很是让卢那察尔斯基被动了一阵。
也就是说,对于彼得格勒契卡来说,压根就不需要操心什么物资紧缺的问题,搞一个所谓的农场,怎么看都像是扯淡。不过既然是彼得格勒契卡的最高上级要扯淡,那也没办法。反正花的又不是马克维的钱,或者说根本就不需要花什么钱,反正土地什么的全部都收归国有了,以李晓峰的关系,看中了彼得格勒周边哪块地,画个圈圈打个报告就完了。
想通了这一点,马克维是一点儿压力都没有了,这货觉得自己正好可以乘着这个机会到彼得格勒周边走一走玩一玩,好舒缓一下最近高强度工作带来的疲劳感。
“对了,”马克维刚要走出某仙人的办公室,突然拍了一下脑门,折返回来,“差点就忘记了,维多利亚小姐之前有打电话来找你,似乎是有什么事儿……”
李晓峰有些奇怪,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维多利亚应该在芬兰操办安布雷拉和北方工业的生产问题。怎么会突然找他?难道芬兰又出了什么乱子?
李晓峰的预感还真没有错,芬兰确实出乱子了,而且乱子还不小!稍早些时候,维多利亚收到了芬兰临时政府的通知,要求包括安布雷拉公司、北方工业公司在内的企业立刻停止同俄国苏维埃政府之间的一切合作和贸易往来,否则芬兰临时政府将采取一系列的制裁措施。
“这是闹哪样?”同维多利亚会面之后,李晓峰直接问道。
维多利亚没好气地回答道:“还能闹哪样,肯定是有外国势力向芬兰临时政府施压了呗!”
这种可能性还真的存在,以芬兰临时政府的尿性,本来就看俄国不顺眼,恐怕没有外国势力施压,这帮货也会主动的找麻烦。更何况这帮货如今觉得后面有人撑腰,是耗子腰里别杆枪起了打猫的心思。
“他们有没有说,怎么制裁我们?”李晓峰笑着问道。
维多利亚摇了摇头,道:“没有,只是派人送来这个通知。其他什么表示都没有了!”
李晓峰想了想,说道:“你们先不要理他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这帮蠢货不过是试探而已!”
维多利亚却不像他那么有底气,试探着问道:“真的只是试探?”
李晓峰轻蔑地哼了一声:“当然只是试探,你想想,芬兰临时政府在维堡市有什么影响力可言。维堡现在是芬兰社会民主党(布尔什维克在芬兰的小伙伴,可以说是一家亲)的地盘,他们就算想找麻烦,有能够实施的手段吗?不鸟他们就是了!”
当然,李晓峰虽然嘴上说不鸟,但这不代表他会无动于衷,会坐视芬兰临时政府乱来。虽然这帮货还只是在试探,但是如果不给他们一个强有力的信号,这帮被民族主 义冲昏了头脑的傻瓜,恐怕还真的会铤而走险。
好在李晓峰早就预见到了芬兰的情况会走到这一步,对于这种程度的试探,他早就做好了应对的手段,而且还不止是一种手段。当天,他就给曼纳海姆发了一封措辞很强硬的电报,最后一次在口头上提出警告。
当然,光是口头上警告一下曼纳海姆是不够的,李晓峰的第二种手段就是让德国人出面。如今的芬兰临时政府中,亲德的势力还是比较大的,如果能让德国人给他们施加压力,比单纯的口头警告要有用一万倍!
至少李晓峰是觉得有德国人出面就足够了,而且他也相信德国人愿意出面,毕竟不管是甲基安 非他命还是粮食问题,都要仰仗安布雷拉和北方贸易公司。
不过李晓峰的判断是正确的吗?芬兰人的目的真是在试探吗?似乎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241 说芬兰
1918年的芬兰到底是个什么状态呢?这么说吧,如果说俄国是一大锅稀粥,又稠又黏,那么芬兰就是一小碗稀粥,同样的又稠又黏。
在俄国,布尔什维克跟临时政府打对台,在芬兰也有社会民主党跟芬兰临时政府打对台。虽然规模不一样,但是对立是一样空前尖锐的。甚至芬兰内部的对立情绪更加的复杂,因为芬兰各方面的势力和掺杂在里面的各种情绪实在是太多了。
从芬兰独立伊始,关于芬兰的前途在何方,芬兰国内就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意见,最先上台的代表资产阶 级利益的临时政府觉得,咱们芬兰人好容易才独立了,才自由了,终于不能寄人篱下了,那么好好搞建设,为建设一个富强民主文明的新芬兰而努力吧!
应该说这种想法是好的,但不是所有的芬兰人都接受,为了芬兰的独立一直积极努力的激进派觉得,咱们先不忙着搞建设,咱们应该先清算俄国人的罪孽。世界大战是多好的机会啊,应该乘着这个机会狠狠地给北极熊一点颜色看看,打怕他们,让他们再也不敢打芬兰的主意!
有这样想法的,很大一部分都是从德国“学成归国”的芬兰民 族独立先驱,一战中,他们就站在了德国的那一边,而现在哪怕德国和俄国已经形式上和解了。他们依然认为必须要给俄国人一点颜色看看。
这样的势力在芬兰军方中很有市场,可以说芬兰新近成立的政府军是有很浓厚的亲德反俄色彩。当然,在芬兰这样的势力虽然不小,但是要说占绝对的主流,能主导一切,那也是不现实的。
从体来说,芬兰人的民族情绪是比较平和的,热爱和平多过于战争。更多的人是不想打仗的,而且在芬兰空前尖锐的阶 级矛盾也逐渐取代了独立之前的民 族矛盾。无产阶 级和资产阶 级之间的对立情绪因为俄国的十月革命被点燃了。
在芬兰的工人阶 级中,社会民主党的影响力是相当大的,随着俄国十月革命的胜利,芬兰的工人阶 级准备学习老大哥的先进经验,准备将芬兰也建设成一个社会主 义国家。
芬兰的工人阶 级强烈地要求在全国实行八小时工作制,要求最低生活保障,要求全面保障工人阶 级的合法权益,甚至要求学着俄国一样搞土地革命,将所有的土地收归国有,重新分配。
而这一切要求对芬兰的资产阶 级来说,无疑是漫天要价,对于工人阶 级的要求他们是不愿意全盘答应的。必须要说明这一点,芬兰的资产阶 级确实比俄国的资产阶 级要开明,他们并不是全盘的拒绝工人的要求,比如八小时工作制度,他们就同意答应。
应该说在这个时候,芬兰的工人阶 级确实太过于激动和激进了,在临时政府做出一定的让步之后,他们并不满意,他们的胃口开始变得很大,开始不满意资产阶 级政府,准备学俄国一样建造一个苏维埃政权。
于是乎阶 级矛盾开始变得不可调和了,资产阶 级和无产阶 级谁都不愿意让步,而此时,芬兰周边的国际环境是相当糟糕的,各方面的外国势力不可避免的也要参合进来。比如德国、瑞典和俄国。这三家围绕着芬兰展开了一系列的政治博弈,都在芬兰国内寻找自己的代理人。所以,一场代理人战争在芬兰不可避免的打响了。
其中俄国布尔什维克支持的肯定是芬兰社会民主党,阶 级感情就放在那里嘛。而且如果一切顺利,如果芬兰的社会民主党真的能取得斗争胜利的话,恐怕芬兰将和乌克兰一样,以加盟共和国的身份加入苏联了。
这对于喜欢搞革命输出,鼓吹不断革命论的托洛茨基来说,是绝对利好的。因为这意味着共 产主 义在北欧的一大突破,以芬兰作为跳板,未尝不可让共 产主 义在瑞典、挪威、丹麦取得胜利。
而对于德国人来说,虽然是同俄国和解了,迫使俄国退出了战争。但是俄国的战争潜力摆在那里,如果让北极熊喘过了这口气,今后的情况会怎么样,很难说。
出于维护德国利益的考虑,让俄国持续的混乱,尽可能的在俄国周边制造麻烦牵扯北极熊的注意力,无疑是个好办法。而且芬兰内部本来就有亲德势力的存在,不利用一下真心对不起人。
至于瑞典,说实话,对于瑞典人来说,他们跟芬兰之间的感情是很复杂的。以前曾经说过,芬兰这块土地原本是属于瑞典的,芬兰人是接受瑞典统治的。那个时代的瑞典是北欧的一流强国。
不过随着北极熊的崛起,经过几代人的努力,生生的给瑞典打趴下了,而芬兰也成为了沙皇皇冠上的一颗宝石。不客气的说,芬兰的历史就是瑞典的耻辱史,如果能让芬兰摆脱北极熊的牵绊,对瑞典人来说感情上更好受一些。
而且让芬兰摆脱俄国的奴役,对瑞典也有实质性的好处,贪得无厌的北极熊无疑是最糟糕的邻居,没有人愿意跟北极熊住对门,谁知道这头该死的暴熊什么时候会踏破房门将你赶出家门了。最好是让别人跟北极熊做邻居,这样多少还有个缓冲的空间。
在瑞典人看来,芬兰就是最好的缓冲地带,如果由跟北极熊不对路的芬兰人把守第一道防线,牢牢的锁紧毛子北进的空间,这无疑是确保了自身的安全。
所以,从地缘政治的角度看,瑞典人最好的选择就是帮助芬兰人独立,让芬兰人替他们看守大门。所以对瑞典人来说,选择就很少了,肯定不会支持跟北极熊沆瀣一气的芬兰社会民主党,他们的选择自然是芬兰的临时政府了。
俄国、德国、瑞典,在芬兰这个小小的牌桌上,已经出现了三股势力,这三家足够可以斗地主了。但是上帝似乎认为芬兰还不够热闹,觉得斗地主太单调,硬要往牌桌上再塞入一方势力,让斗地主变成打麻将。
是的,在芬兰国内还存在第四股势力,那就是俄国前临时政府的余孽,历史上这股势力的领导者是倒霉的克伦斯基,在协约国集团的支持下,这货拉扯出了一只队伍,在芬兰和俄国的北部地区大肆活动,一度有从北方威胁彼得格勒的意思。
在小小的芬兰,这四股势力纵横阖闾大开大合的打了一年,其惨烈程度完全不下于俄国内战。当然最后的胜利者是芬兰的资产阶 级临时政府,芬兰红军的领袖库西宁被迫流亡俄国。
不过这只是历史上的结果,因为有了某仙人的加入,芬兰的形势变得更加的复杂,和历史上相比,芬兰的内战爆发被推迟了,已经进入三月底,内战还没有爆发。而原本对芬兰临时政府支持最大的德国势力也并完全控制芬兰临时政府。反而是历史上近似于打酱油的协约国集团插手得更加深入,他们和瑞典人一起,成为了芬兰反俄国势力的两大支柱。
可想而知,如今的芬兰,情况是多么的复杂,而在这一团乱麻的局势当中,李晓峰的老朋友曼纳海姆的日子并不是太好过。刚刚独立之初的芬兰,可以说基本上是不设防的,基本没有军队(沙皇时期就没有,只有一两万俄国驻军),警察都少得可怜。
尤其是斯温胡武德组建的芬兰临时政府缺乏控制力,跟以库西宁为首领的芬兰社会民主党相比,这货不比李沃夫强多少。可以说在此起彼伏的工人运动浪潮下,斯温胡武德内阁是摇摇欲坠。
而当时,曼纳海姆接受了斯温胡武德的任命,成为芬兰武装力量总司令。不过实话实说,曼纳海姆这个总司令跟科尔尼洛夫差不多,除了一个头衔,手下没有几个兵。甚至在工人运动浪潮和芬兰赤卫队的威胁下,这位总司令官不得不离开首都赫尔辛基,前往西海岸的瓦沙市组建自己的军队(特别强调一下,这是小说不是历史,千万不要对号入座,某仙人穿越的蝴蝶效应已经改变了一切)。
抵达瓦沙之后,曼纳海姆积极的组建军队,不过说实话,困难很大,至少比某仙人组建边防警察部队要大得多。当时的情况是,以库西宁为首的社会民主党获得了广泛的工人支持,在全国各地都自发的组建了工人赤卫队。而且以他牵头的人 民代表团已经着手开展芬兰的十月革命。
在相当恶劣的形势下,首先向芬兰临时政府伸出橄榄枝的就是瑞典人(历史上是德国人,实际上德国直接出兵芬兰,最后也控制住了芬兰)。在瑞典人的援助下,曼纳海姆的工作终于走向了正轨,至少是有钱有枪了。
在1918年的第一个季度中,曼纳海姆在瓦沙地区组建了一只数万人的“人民军队”,按照他的计划和芬兰临时政府的规划,在4月份,政府军将向赤卫队反攻,将该死的亲俄份子剿灭干净。
也就是在三月份,就在曼纳海姆即将进行反攻的时候,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引起了他的重视,根据法国大 使馆的消息(芬兰独立之后,法国承认了芬兰的独立,而英国和美国则没有),在维堡地区,似乎俄国的布尔什维克正在利用某些芬兰企业从事 军事生产和走私活动。
尤其是当曼纳海姆打听到涉事的企业是安布雷拉和北方工业的时候,应该说他的感觉是相当的糟糕。他早就在注意这两家企业,因为这两家企业跟某仙人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李晓峰给曼纳海姆留下的印象是非常深刻的,至少他知道某人是相当的不好对付。这两家企业真的如法国人所说,为俄国布尔什维克提供军事设备和粮食,他是一点儿都不会感到惊奇,这太符合某人的作风了。
曼纳海姆非常明白,某人正是在利用芬兰作为跳板,从而绕过协约国集团对俄国布尔什维克的制裁。而这样的做法对曼纳海姆来说,是决不能接受的,可以想象,这样的行为绝对会惹恼协约国集团的,而相对于协约国集团来说,芬兰不过是个可怜的小不点儿。
为了芬兰的安全,为了民族的独立,曼纳海姆就一定要制止某仙人的危险行为。当然,暂时曼纳海姆拿安布雷拉和北方工业没有任何办法,他的部队连赫尔辛基都没有夺回来,对于远在俄国边境上的维堡,能有什么威慑力度?
不过跟某仙人打了不少次交道之后,曼纳海姆也学聪明了,至少也学会了用政治的手段去解决问题。确实,他和芬兰临时政府对某仙人是没有威慑力的,由他们出面抗议安布雷拉和北方工业的所作所为,无异于隔靴搔痒。
但是曼纳海姆知道,协约国集团对俄国,对某仙人却是有极大的威慑力的。在他看来,如今的俄国已经极大的得罪了协约国集团,如果这件事再被捅出去,恐怕将是一场轩然大波。这样的政治影响力某仙人必须得掂量掂量。
于是乎,这才有了之前维多利亚收到的那封来自于芬兰临时政府的警告。曼纳海姆其实就是想很隐晦的警告某仙人——你已经被协约国集团盯上了,赶紧收手吧!
可惜,曼纳海姆错误的估计了形势,他没有想到李晓峰早就做好了用芬兰当跳板的全盘计划,对某仙人来说,芬兰这块跳板关系到他和俄国的未来,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威胁就收手呢?
而且实话实说,曼纳海姆的行为其实就是狐假虎威,真以为借着协约国集团的名头就能吓住某仙人?太可笑了,熟知历史的某仙人很清楚地知道,协约国集团如今是自顾不暇,根本没有多少余力来干涉俄国的内政。如果他们真的那么牛逼,还煽动捷克军团,扶植俄国的代理人干啥?
对李晓峰来说,协约国集团就是不折不扣的纸老虎,在德国人没有完蛋之前,根本不用管那帮货。所以,曼纳海姆的企图一开始就落空了,李晓峰是绝对不会收手的。
当然,李晓峰也对形势发生了误判,那就是他也没有料到芬兰临时政府的警告是出自曼纳海姆的授意。如果他知道曼纳海姆的态度,那肯定是不会再寻求曼纳海姆的帮助,因为那完全没意义了。
果不其然,当某人的电报送到曼纳海姆手中的时候,这位未来的芬兰国父被气坏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人,某个打芬兰坏主意的混蛋,竟然恬不知耻的要求他去做芬兰临时政府的工作,让他们收回警告和关于制裁的决定。
尼玛,欺人太甚!
反正当时曼纳海姆直接就撕碎了电报,作为一个民族荣誉感很强的人,曼纳海姆绝对是属于那种特别有原则有坚持的人。在芬兰内战最激烈的时候,以斯温胡武德为首的内阁是竭力的请求德国的援助,要求德国人直接出兵,帮助芬兰赶走俄国鬼畜。
为此,曼纳海姆是火冒三丈,直接就向斯温胡武德表示,如果内阁敢这么做,那他立刻就辞职!
对此,斯温胡武德和德国方面不得不大量的做他的工作,在满足了他的两项要求的情况下,曼纳海姆才做出让步。
第一,德国军队在芬兰领土登陆之时起,就归芬兰最高司令官指挥;第二,德国远征军司令必须向芬兰人民发表一项公告。说明德国军队到芬兰不是来干涉芬兰内政,而是为了帮助芬兰对闯入芬兰境内破坏法律和秩序的成群结队的外国杀人凶手而战。
当时,兴登堡同意了这两项请求之后,曼纳海姆才勉强留任。
可想而知,当曼纳海姆收到某仙人那份很是无理的电报之后,将是多么的气愤。对他来说,这是俄国佬在赤果果的干涉芬兰内政,是说一套做一套。
不过让曼纳海姆完全没有想到的是,在收到某仙人这份极端气人的电报之后没多久,更加让他气愤的事件又发生了。很快斯温胡武德就向他转来了一封德国大 使馆的电报。在电文中,德国人也要求芬兰政府不要再对安布雷拉和北方工业两家公司指手画脚,要求芬兰政府收回一切不切实际的制裁行动。
这一下,曼纳海姆是真的暴跳如雷了,前有某仙人后有德国政府,这一前一后两伙人的意图是再明确不过了——这就是在干涉芬兰内政嘛!
曼纳海姆可以想象,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很明显,德国人跟俄国人达成了肮脏的政治交易,通过牺牲芬兰国家利益的方式,来达成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当时,曼纳海姆很激动的向斯温胡武德建议,必须向德国和俄国政府提出强烈的抗议,必须让他们知道,芬兰独立和主 权完全是完全不容亵渎的!
不过,斯温胡武德不是曼纳海姆,他没有那种军人才有的坚持。政客出身的他,更愿意接受政治交易。在他看来芬兰很弱小,如果同时激怒了德国和俄国,后果不堪设想。
两害相比取其轻,斯温胡武德认为芬兰只能忍耐:“卡尔,我们必须忍耐。我们还需要德国的援助,没有德国盟友,我们很难打赢这场战争。这是为了芬兰的未来,卡尔!”
242 征兵(上)
从大局出发,对于李晓峰的挑衅行为曼纳海姆虽然暂时不能做什么,只能咬牙咽下这口恶气。但是这并不代表未来的芬兰国父什么都不会做,只要找到了合适的机会,曼纳海姆一定会让某仙人付出惨重代价的。
不过,对于曼纳海姆的愤懑,李晓峰一点儿都不知道,前面说过了,他并不知道芬兰临时政府的警告出自于曼纳海姆的授意。所以他自以为聪明的看穿了芬兰人的意图,完全就不在乎这种程度的试探。
当然,就算李晓峰知晓了曼纳海姆的本意,恐怕也不会在意。从一开始这货打的主意就是利用曼纳海姆。为此,他才可以的拉进同曼纳海姆的关系。
如果曼纳海姆拒绝被利用,那么李晓峰也不会跟这位芬兰国父客气,大家各为其主,有什么本事只管使出来好了,历史是由胜利者说了算的游戏!
所以为了赢得胜利,为了迎接芬兰内战爆发,李晓峰在积极的做着准备工作。首当其冲的就是征兵!
实际上彼得格勒和莫斯科现在就是一个巨大的兵营,成群结队的前线溃兵激动地迎来复员的时刻,而和他们一样激动的工人阶 级却迫不及待的拿起钢枪,准备用鲜血和生命捍卫新生的苏维埃政府。
两股完全不同的潮流在两个革命的巨大中心汇聚,但是一切都很和谐,不管是退役的还是服役的,双方之间平稳交接,从前的灰色牲口脱下了军服卸下了钢枪,转手交给迫不及待上岗的年轻工人,然后各奔东西各回各家。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一幕是相当的有喜感。至少李晓峰是这么觉得的。
“马克维,我们那里也是人潮涌动吗?”
李晓峰看着人潮攒动的征兵处,听着大喇叭里放的托洛茨基慷慨激昂的征兵演说,这样的一幕让他想到了后世和谐国闹非 典时抢购物资的那一幕幕。
马克维有气无力的回答道:“不知道,不过上一次边防警察部队招人的时候,可是没招满的,似乎工人……工人群众更愿意参加红军。这一次大概也差不多吧!”
马克维一点儿都不想道闹哄哄的街道上来,以前他倒是很喜欢挎着妹子的小手在彼得格勒街头找一点浪漫。可是随着彼得格勒变成一所大兵营,这座城市越来越充满了喧嚣,简直就像一个菜市场。作为一个上流社会的公子哥儿,他没兴趣逛菜市场!
不过李晓峰却是有兴趣,不光是有兴趣,他还带着相机,一边走一边拍,一路上已经被热情的群众无数次的误会为新闻记者,一波又一波骚包的新兵小伙子不断的在他面前摆造型,似乎打算在报纸头条上留下自己的影像。
不过李晓峰的好心情完全被马克维的话给毁了,作为一个死要面子的仙人,他最讨厌低人一头。小伙子们都参加红军,冷落他的边防警察部队,让这货觉得输给了托洛茨基。看着热火朝天的红军征兵处,这货开始考虑,要不要学托洛茨基也发表一番演讲呢?
“走,我们回去!”
一想到自己的边防警察部队征兵处可能是门可罗雀的状态,李晓峰的高兴劲头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最讨厌被人看笑话,尤其是看笑话的那个人还是跟他不对路的托洛茨基,这让某仙人的心情是万分恶劣。
在回去的路上,李晓峰耿耿于怀地说道:“要加强宣传工作,一定不能让托洛茨基的人看咱们的笑话,一定要把征兵工作当做头等大事来办……”
不过某仙人的话却没有说完,还没等他靠近兔子岛,就被长长的队伍吓坏了,从彼得保罗要塞的大门口一直到对面的特洛伊茨卡亚广场,长蛇阵一般的队伍将要塞的东入口堵得严严实实。
以至于某仙人不得不向广场上卖格瓦斯的大娘打听情况。
“征兵,都是来报名的!”大娘眉开眼笑的一面收钱一面简洁地回答某仙人的提问。
李晓峰狐疑不已的看了马克维一眼,那意思是非常明确的——小子,你不是说招不满人吗?怎么现在却人潮攒动呢?
实际上马克维也摸不着头脑,上一次的征兵工作结果不说惨不忍睹,总体上也是不堪入目的。本来边防警察部队准备一口气招满6千人的,可是过了整整一个礼拜,经过多方努力,还强行让共 青团中 央配合,才招到了两千人出头,将将的完成了三分之一的指标,不得已之下,才进行第二次征兵。
可是今天这是怎么了,光看排队的人流,少说也在一万上下,而且还有年轻人源源不断的涌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负责征兵工作的罗科索夫斯基也不比马克维强多少,前两天他是闲得蛋疼,但是从今天早上开始,他忙得四脚朝天都应付不过来,报名的人群太踊跃了。实际上从早上八点开始,征兵工作就可以结束了,剩下的四千人的名额已经全满了,可是如潮水一般涌来的年轻人可不吃这一套,不管罗科索夫斯基怎么解释,他们就是坚决的不走。
“安德烈同志,您必须想想办法了,在这么下去可能会出大乱子!”罗科索夫斯基一面整理自己的军装,一面心有余悸的说道。
“有多少人报名?”李晓峰若有所思的问道。
“截止中午十一点,已经有一万八千人报名了,”罗科索夫斯基苦笑着摊了摊手,然后指了指窗外的长蛇阵,“初步估计外面还有两到三万人在排队……”
这个数字让李晓峰震惊了,他惊讶道:“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报名?”
这个问题确实很困扰人,比如说站在长长的人流中排了几个小时队的马特维.库利科夫,对的,就是那名十月革命中参加了莫斯科白军的年轻少尉。
十月革命在莫斯科取得胜利之后,身负重伤的库利科夫像其他的白军士兵一样被缴械了,经过两个月的修养,当他初步的恢复了健康之后,等待着他的命运就是退伍!
库利科夫所在的军队被第一批遣散了,他获得了一张返回什利谢利堡的车票,那是他的家乡。数年之前,他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子弟,随着沙皇陛下一道诏书,他被迫走上了战场,而现在,他又一次被迫走下了战场。
当然,对于能活着回家,库利科夫是感到庆幸的,同一批离开家乡的同伴之中,十有七八已经死在了白俄罗斯,剩下的十之一二也是缺胳膊断腿的离开了军队。经历了大大小小的数次战役,他能全须全尾的回家,可以说是极其的幸运了。
坐上火车,走了两天,然后在彼得格勒转车,又是一天的颠簸,当他又一次看到清澈的拉多加湖时,库利科夫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接下来的日子,平凡中带着一丝惊喜。随着布尔什维克的土改工作队开始在什利谢利堡行使权力,这座曾经的湖边小城迸发出了不一样的火花。
地主和贵族老爷的地产被没收充公,小城中的每一个无产阶 级都分到了一块真正属于自己的土地。库利科夫家也不例外,他的父亲、他、他的弟弟都获得了土地,甚至在他最小的弟弟成年之后,也能获得一块属于自己的土地。
对于数百年来为地主家打长工过日子的库利科夫家来说,这种喜悦简直就是爆发性的。从来都不懂政治,甚至不识字的老马克维破天荒的买了一份印有列宁头像的报纸,小心翼翼的将导师大人的照片裁剪下来,贴身藏好。而库利科夫笃信东正教的母亲,不止一次的暗暗为伟大的导师祈福,祝愿他长命百岁。
总而言之,库利科夫一家,不,是整个什利谢利堡的穷苦人家从来没有像1917年年底这么高兴过。
库利科夫一样也很高兴,离开了战场,脱离了军队,终于过上了安宁的生活,相比死在莫斯科的其他兄弟,库利科夫觉得自己太幸福了,他深深的为死去的团长和其他兄弟不值得,为那些天杀的贵族老爷们卖命,太不值得了!
好日子在继续,不过并不是所有的方面传来的都是好消息。尤其是在捷克军团叛乱之后,在布尔什维克号召俄罗斯的好儿男拿起武器参加红军保卫革命的成果之后,属于马克维的那份安宁立刻就消失了。
作为镇上唯一出过远门,有过战争经验的人,马克维被镇长授予了一项光荣的使命,带着小镇上志愿加入红军的年轻人前往彼得格勒报道。
“马特维大哥,在彼得格勒能见到伟大的列宁同志吗?”同乡的小不点奥列格很希冀的问道。
“奥列沙,我们当然能见到伟大的列宁同志!”另一个小伙子斯捷潘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所有的红军战士都能见到伟大的列宁同志的!”
“斯乔帕说的是真的吗?马特维大哥?”相比于斯捷潘,似乎奥列格更信任库利科夫。
年轻的人儿们啊!库利科夫在心中感叹了一句,作为一个过来人,他太清楚战争的残酷了,也许对于这些小家伙来说,有一个梦总比没有强。
他笑道:“你一定会见到伟大的列宁同志的,奥列沙!”
库利科夫善意的谎言似乎让小家伙们万分满意,他们开始畅想自己的未来,比如斯捷潘认为自己一定能当上将军。不过也有人对这些并不是十分感兴趣,比如奥列格就更想知道库利科夫为什么不参军。
对此,库利科夫的回答是:“我已经厌烦了战争,只想过平静的生活!”
是的,库利科夫确实对打仗没有任何兴趣了,实际上在他退伍的时候,是有第二种选择的,他可以选择加入红军。红军对他这种有战斗经验的军官是十分渴望的。不过那时候,心灰意冷的他选择了拒绝,他更想回家。
不过经过了这短短的两个月,库利科夫觉得自己的想法已经发生了一些变化,一些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的变化,虽然他在心中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平静的生活才是他想要的。但是内心深处却潜伏着一种悸动。
这种悸动让库利科夫很烦躁,尤其是抵达了兵营一般的彼得格勒之后,这座革命熔炉的热量让他更加躁动,他拼命地压制着心头的渴望,将几个小家伙送进了征兵处之后,他逃一般地离开了。
库利科夫漫无目的的在彼得格勒的街道上走来走去,就像一个十足的傻瓜,整整一个晚上他都在这种不安的悸动中度过,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当他下定决心赶紧离开彼得格勒赶紧回家的时候,在街道上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李晓峰。
正在街道上乱逛的李晓峰和马克维完全没有意识到,在他们身后就有一个老熟人。当然,更有可能的是,就算某仙人发现了库利科夫,恐怕也记不起这个很有个性的白军少尉了。
相反的是,库利科夫对某仙人的印象却不是一般的深刻,对这个过分年轻的苏维埃大人物,他想要忘记根本是不可能的。当时,库利科夫也不知道自己是抽了哪门子的疯,发现了李晓峰之后,就跟了上去,他听到了某人跟马克维之间的一切对话,很好奇所谓的边防警察部队到底是个什么队伍。
不过,这并不是说,库利科夫就准备加入边防警察部队了。他就像一只迷途的羔羊,偶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事物,就不假思索的跟了上去。一直跟到了特洛伊茨卡亚广场,那庞大的报名人流着实让他大吃了一惊。
不知道什么时候,库利科夫也加入了排队的长龙,可能他本人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他只是想听一听报名的青年们都在聊些什么。
“阿廖沙大哥,你说我们能选上吗?”站在库利科夫前面的一对小青年在窃窃私语。
“我当然是没问题,你看看我的肌肉!”那个叫阿廖沙的二货挽起了袖子,秀了一把肱二头肌,“不过伊凡你就很难说了,看看你的细胳膊细腿,太没有说服力了!”
伊凡似乎很不认可这种说法,他有些生气的回答道:“当兵又不只要肌肉发达。指挥部队,打仗是要用脑子的!”
阿廖沙吹了一声口哨,讥笑道:“那你就用脑子说服验兵官好了!”
伊凡似乎被打击到了,他很沮丧的低下了头,大概他也觉得脑子好不等于就有希望吧。
“就没有别的办法吗?阿廖沙大哥?我真的很想加入边防警察部队!”
阿廖沙也叹了口气道:“谁又不想呢?!我可是听说,边防警察部队只要六千人,你看看这里报名的有多少!”
“真的吗?”伊凡似乎更加的沮丧了,“这样的话,我肯定选不上了!”
库利科夫的好奇心完全被激发了,他实在是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对边防警察部队如此的感兴趣,他插嘴问道:“如果你真的想参军的话,红军应该会收下你的!”
伊凡回头看了库利科夫一眼,似乎对他的意外的插嘴很惊奇,只见这个小个子很不屑的回答道:“参加红军哪里比得上边防警察部队?想参加红军的话,我们早就去了!”
库利科夫皱眉问道:“为什么?”
伊凡和阿廖沙似乎对库利科夫的问题很不解,他们很惊奇的问道:“这位大哥,你真不知道?那你来排队干什么?”
库利科夫回答道:“我只是好奇而已?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伊凡和阿廖沙叹了口气道:“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来这儿的人基本都知道。边防警察部队比红军的待遇好,平常一日三餐供应是不限量的,而且正餐还有荤菜,还有免费的烟酒供应……”
库利科夫有些理解的点点头,对于1918年的俄国人来说,吃饱肚子绝对是一个大问题,如果边防警察部队真的不光能吃饱,还能吃得好,甚至还有烟酒供应,吸引力是可想而知的了。
“不光是因为这些!”伊凡立刻补充道,“对于我们来说,参军最重要的不是混饭吃。哪怕边防警察部队没有这么好的待遇,我们也同样愿意加入!”
这下库利科夫惊奇了,又一次问道:“为什么?”
伊凡和阿廖沙又对视了一眼,然后后者才有些不情愿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照片递给了库利科夫。
照片很简单,一个年轻军人跨在一辆摩托车上,在他旁边的挎斗上另一个同样穿着的青年抱着一挺pk机枪斜对着镜头做突突状。
应该说这就是一张很平常的军营照。但就是这张简单的照片让伊凡和阿廖沙激动了,他们对着照片指指点点的说道:“看见没有,这是我们的中学同学,他们加入了边防警察部队,这是他们在训练营的照片……看看他的军装、看看他的钢盔、看看他头上的风镜,再看看他们的座驾和武器,是不是很酷啊!”
好吧,库利科夫完全明白了,对于青年人来说,出风头逞威风是共同的喜好,谁不愿意成为大英雄呢?跟红军土里土气的军装和烂得掉渣的莫辛纳干相比,边防警察部队实在是太潇洒了,根本就是屌丝和高帅富比选美,换做他,也会选更帅的边防警察部队……
243 征兵(下)
当然,这仅仅是如果而已,库利科夫已经过了那个喜欢耍酷的年纪,而且对于该死的战争,他似乎也没有兴趣,他认为自己加入队伍中仅仅是一时的心血来潮而已。
看了看前方的彼得保罗监狱,库利科夫决定脱离队伍,他应该回家去,那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如果,库利科夫就这么一走了之了,那么他的后半生可能将会完全不同,他可能变成一个默默无闻农夫,守着自己的几亩地,然后娶一个异常健壮的妻子,生一大堆孩子,就跟他的父辈们完全一样。
当然,这可能是比较好的结局,更有可能他挺不过这艰难的三年内战,可能被白军抓壮丁,也可能被活活饿死,更可能成为交战双地方误杀的炮灰。
反正,一切都由肯能,但是库利科夫的命运绝对不会比留下来参军更好,从投资与产出的角度上说,他恐怕是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好在,库利科夫无疑是幸运的,就在他迈出了那条腿,准备脱离队伍一走了之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走不了了,从后面涌上来的人流将堵死了所有通道,不要说离开,他想要走出队伍都是一种奢望。
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流裹挟着他缓缓前进,他的双脚都已经离地,他完全不用迈动双腿,队伍会带着他往前走。
“真该死!”
库利科夫咒骂了一声,他知道想要冲出去,恐怕就要做好被挤成肉饼的打算。而且就算他能挤出队伍,也不可能回到对面的广场,除非他愿意在零下几度的天气里游过涅瓦河。
如果库利科夫想要脱离人海,眼下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顺着人流往前进,抵达了征兵窗口,他应该就能获得自由了。
队伍前进得很慢,十几分钟才能向前挪动一小步,虽然被裹挟在空中完全不费什么劲,但这种身不由己的状态让库利科夫很不得劲。命运简直就是要跟他开玩笑,他明明想走,却偏偏要将他留下。
一直到下午三点,汗流浃背的库利科夫才看到了脱困而出的希望,终于轮到排在他前面的伊凡和阿廖沙了,库利科夫在心头欢呼一声,迫不及待的就像冲出队伍。
不过很可惜,他又失败了,维护秩序的士兵很生气地将他推了回去:“同志,请遵守秩序,不要插队!”
库利科夫有些哭笑不得,他想告诉对方自己不是想插队,而是想脱离队伍而已,因为他压根就不是来应征的。
可是那士兵却不管那么他,不由分说的将他往队伍里塞,一边塞一边教训道:“想成为一个军人,首先就要遵守纪律,同志,请你安分一点!”
库利科夫还能怎么样呢?虽说对方的态度确实有点蛮横,但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不管是谁面对着这一条乱哄哄的人 流,维持了几个小时的秩序都会觉得不耐烦,更不会对带头违反秩序的刺头有好脸色。
库利科夫完全能理解对方的心情,而且他觉得反正很快就要轮到自己了,等几分钟,跟负责征兵的人说清楚不就完了。
想到这,他忍耐了下来,将注意力放在了前面的伊凡和阿廖沙上,这两个可爱的小伙子的遭遇完全是冰火两重天。
高大威猛、孔武有力的阿廖沙无疑是受欢迎的那个,光是看造型都知道这是个棒小伙。而另外一个小鸡子似得伊凡,说实话卖相太差了,一看就像三等残废,一阵小风都能把他吹跑了,不出意外的话他肯定会落选。
“同志,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伊凡苦苦的哀求道。
征兵的负责人似乎已经见过很多类似的情况了,他很公式化的答复道:“小同志,你积极参军,想保卫苏维埃的愿望是好的。但是你的身体太差了,不符合最基本的要求……而且保卫苏维埃也不止有参军一种办法,努力地工作,也是一种办法……”
伊凡急了,之前凡是收到了这种“好人卡”的人无一例外的都被淘汰了。而他却不想淘汰,他一把抓住了征兵官,哀求道:“同志,我真的很想加入边防警察部队,为此我都放弃了去莫斯科上大学的机会,您能不能……”
他还没说完,征兵官眼前一亮,笑道:“小同志,你真的考上了大学?”
伊凡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立刻从怀里掏出了入学通知书,递给了征兵官,很快的征兵官的态度完全就变了,喜笑颜开的拍着伊凡的肩膀:“你怎么不早说呢?小同志!边防警察部队特别欢迎你这种有文化的同志!”
伊凡的遭遇让后面的一部分人似乎看到了希望,有几个看上去跟他差不多,也属于那种没希望的明显的眼前一亮,而之前被淘汰的一小部分人也重新挤了上来,大声的嚷着:“我是彼得堡大学预科一年级的!”
“我也考上了大学!”
总而言之,一瞬间队伍里爆发了一阵新的混乱,所以库利科夫的走人计划又一次的被延迟了,当征兵官处理完这些高学历的家伙之后,才算是轮到了库利科夫。
“姓名!”
“籍贯!”
“年龄!”
三个冷冰冰的问题就摆在了库利科夫面前,将他想要说得话全部堵了回去,每每当他想要开口说出自己真实意图的时候,就会被征兵官用其他问题无情的打断,说实话,这让他真的很无语。
“你说他能选上吗?”光荣入选的伊凡很同情的看着库利科夫,对这个新朋友他有点好感。
阿廖沙看了看库利科夫,摇摇头道:“恐怕是不能,他既没有我这种强壮的身体,也没有你的脑子,不出意外的话,他肯定会被淘汰!”
跟阿廖沙的猜测差不了多少,征兵官对库利科夫确实没啥兴趣,相对于其他更优秀的青年来说,库利科夫太平常了,根本看不出任何优点,这样的人参加红军还行,但是想加入边防警察部队完全是不可能的。
不出意料的话,库利科夫很快就会收到一张好人卡,然后带着这张卡片,他可以高高兴兴的回家,因为他也不用再纠结了。
“同志,你的条件达不到……”
当征兵官又一次照本宣科的念台词,当阿廖沙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时,一个响亮的声音插了进来:“慢,他入选了!”
这个声音太突然了,不光是征兵官、阿廖沙、伊凡们没有想到,连库利科夫也吃了一惊,因为这个声音他有一点熟悉,当他循声望去的时候,罗科索夫斯基带着笑容走向了他。
“康斯坦丁.康斯坦丁洛维奇同志?”征兵官有些吃惊,不知道这位顶头上司为什么要给一个不起眼的家伙开后门,“这位同志不太符合我们的要求……”
罗科索夫斯基完全无视了征兵官的解释,笑着说道:“不,像他这样的人正是我们所需要的!”说着他不由分说的向库利科夫伸出了右手。
库利科夫糊里糊涂的跟这个曾经的敌人握了握手,对于这个曾经打败了他的年轻人,他的印象非常深刻。
“欢迎您加入我们,马特维.库利科夫上尉!”罗科索夫斯基很热情的招呼道。
这句话顿时打消了所有的疑问,相对于普通的新兵,边防警察部队更需要军官,尤其是这位还是一个上尉,不客气地说,一个上尉完全可以在红军部队里干团长了。
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完全不是库利科夫想要的,他苦笑道:“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
可是罗科索夫斯基却不这么认为,他拉着库利科夫往彼得保罗要塞里走去,很热情的说道:“上一次,安德烈同志就想让你加入我们,可是您却拒绝了,看来这几个月您终于想通了……这真是太好了,我们现在太缺乏军官了,尤其是您这种有丰富战斗经验的军官……您来得太是时候了……我想安德烈同志见到您时,一定会高兴得跳起来的……”
库利科夫很想说这真的只是一个误会,但是罗科索夫斯基的热情让他无法开口,只能不情不愿地被他拉了进去。
望着库利科夫远去的背影,眼镜碎了一地的伊凡捅了捅身边的小伙伴阿廖沙:“伙计,看来我们的这位新朋友是个大人物啊!”
要说阿廖沙不惊讶不羡慕那肯定是假的,不过这厮很有骨气地说道:“不就是一个上尉吗?哼,等我上了战场,一定能当上校的!”
先不提这两个小家伙,库利科夫很委屈的被罗科索夫斯基拖进了某仙人的办公室,对于他的到来,李晓峰自然是很欣喜的。是的,虽然库利科夫只是个上尉,呃,更严格的说起来,这货只不过是个少尉,但是怎么说也是军官,再不济也能干好一个连长不是。要知道某仙人如今连班长都缺,怎么可能看不起连长!
“很高兴你能加入我们,马特维.库利科夫同志!你的到来可是解了我这里的燃眉之急,马克维,立刻为库利科夫同志准备一个单间,办好全套的证件,让他尽快的投入到工作中去!”
说着,他有些歉意的对库利科夫说道:“如果是以往,我会为你举行一个欢迎仪式。但是现在的情况十分紧急,我们只能省略掉那些繁文冗节了……这样吧,您先充当康斯坦丁同志的助手,协助他干好征兵工作,至于待遇,先享受大队长的待遇……等一切都理顺了,我再重新安排你的工作……”
库利科夫稀里糊涂的见了李晓峰一面,然后又稀里糊涂的接受了一个大队长的职务,虽然他不知道这个大队长到底是个什么职务,但是无疑的,这个职务不低,因为罗科索夫斯基也只是大队长而已。
不过让库利科夫蛋疼的是,他从来就没想接受这个大队长的职务,他真心只是误入“白虎节堂”而已啊!库利科夫真想找李晓峰把话说明白,这一切都只是误会,他不过是误入的酱油党而已。
但是,当他刚刚升起这种念头的时候,又觉得不好意思,瞧瞧人家对他多信任,二话不说就给了个大队长,而且住宿吃饭穿衣的问题统统马上就解决了。如此的热情,如此的厚道,让库利科夫真心是觉得不好意思,至少是不好意思马上说要走。
库利科夫是一个知道感恩的人,他觉得什么都不做,就这么走了,实在是对不住人。他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至少应该帮对方解决一下燃眉之急,比如解决完征兵工作问题,等那时候再离开似乎更合理。
于是乎,库利科夫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留了下来,不过他并不知道,这一留就是一辈子,当他晚年功成名就写回忆录的时候,对这段往事依然是哭笑不得。
不过库利科夫虽然是误上贼船,但是他是一个对工作十分认真的人,尤其是当他用一种感恩的心态做事的时候,那就更是认真了。一开始,他并没有指手画脚,只是静静地跟在罗科索夫斯基身边默默的看。
对于边防警察部队这个新玩意儿,他实在缺乏了解,而对于不了解的东西,他绝不会随便插手,这是他从战场上学到的金科玉律。边防警察部队确实跟库利科夫所了解的军队相差很大,首先是名称上的差别。
俄国以往的正规军都是集团军-军-师-团一级级的编制,而边防警察部队却不一样,最高一级的编制是总队,然后下面是支队,支队又下属若干大队,接下来就是中队、小队和分队。
当然,仅仅这种程度的编组,库利科夫还不觉得奇怪,无非是换一个名称而已,照着以前的编制套不就完了。但是让他莫名其妙的是,边防警察部队这一级级的编制虽然清晰明白,可是这每一级编制到底拥有多少人,拥有多少装备,却是一片空白。
这么说吧,那个所谓的总队可能是旅、团级编制,也可能是集团军和军一级的编制,都说得通。可是,是人都知道旅和团与集团军、军之间的差距可是海了。怎么能这么马虎呢?
其实这并不是马虎,而是李晓峰自己也不知道边防警察部队的总队现在该是一个什么规模。以前按照他最初的设想,总队也就是一个旅,下面下携若干个团或者营,也就是支队,总共也就是六七千人也就齐活了,今后有发展再扩充总队的规模也就完了。
但是这一次的征兵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报名的青年太踊跃了,如果他愿意的话,大手一挥招个三五万人都跟玩一样。三五万人的编制那完全就够得上军了,那么总队至少是军一级的编制。
说实话,此时的李晓峰真想一口气就吃成胖子,直接弄个军座当当。好在这厮还保留了那么一丝理智,以他现在的财力是养不活一个军的,可以肯定不能招这么多人。
但是让某仙人挥起砍刀,将人数砍到原计划的六七千人,他也不乐意,因为这回招募的新兵素质还不错,至少是远远高于同期红军招募的那些新兵的。让他将这些好苗子都放弃了,这厮真舍不得。
思来想去的,这货也就下不了决心,所以除了最初跟叶戈罗夫讨论的班组编制之外,其他的更高级的编制自然是一片空白。当然,也空白不了多久,因为叶戈罗夫是决不允许自己将来要指挥的部队还是一片空白的。
“安德烈同志,你到底在搞什么鬼?编制的事情不是已经决定了吗?你怎么又变卦了!”对此叶戈罗夫是怒不可遏。
李晓峰自知理亏,只能解释道:“事态的发展超出了我原本的估计,一开始我只打算搞一个旅,而现在来报名的人,弄两个军都绰绰有余!”
叶戈罗夫愣了一愣,反问道:“可是中央只同意建一个旅吧?”
李晓峰有些狡猾地回答道:“不,按照中央的精神,边防警察部队将是军一级的单位,只是现在条件不允许,所以只能先搞一个旅!”
叶戈罗夫一听就明白了,感情某人是准备打擦边球,变相的扩大边防警察部队的规模,不过这么搞是犯忌讳的,他提醒道:“托洛茨基同志恐怕是不会同意的!”
李晓峰有些苦恼的回答道:“我知道。”托洛茨基对边防警察部队这个擦边球都很不满意,如果他打擦边球的同时还得寸进尺,似乎会激怒二导师,而这也正是他最顾忌的问题。
“咱们能不能这么干?”李晓峰小心翼翼的征求叶戈罗夫的建议,“咱们还是先建一个旅,但是在这个旅之外,建个预备役……”
“预备役?”叶戈罗夫诧异了,边防警察部队还需要预备役?这是什么说法?
“很正常嘛!”李晓峰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打仗怎么会不死人?怎么会不减员?咱们只有一个旅,出现了大面积的减员总要补充吧?难道说又临时抱佛脚招新兵?这将极大的影响我们的战斗力!所以从长远来看,我们完全可以提前做好预备役工作,出现了减员立刻就补充,这样才能保证我们的战斗力不是!”
244 一山更比一山高
叶戈罗夫第一次算是了解到搞政治的人是多么的无耻,光看某人一本正经的样子,恐怕还真以为这货是一心为公。可是只要稍微想一想,就明白某人依然是打擦边球,可以想象所谓的预备役根本就是糊弄托洛茨基的把戏而已。
其实叶戈罗夫也没说错,这确实就是一个偷换概念的小把戏而已。不过老话也说了,把戏不在于新,管用就成。某仙人明面上只招收了六千人“正规军”,这是完全符合中 央规定的,但完全也可以再搞六千人不在编制的“预备役”。就算托洛茨基找茬都没办法,因为某人没有违反政 治局的决定,而且你托洛茨基还不能说边防警察部队搞预备役不对!
叶戈罗夫都有些佩服某仙人了,打擦边球都打得这么明目张胆,让人无法反对,难怪年纪轻轻就登上了高位,这年头还真不能小看年轻人,否则被阴了还帮着数钱呢!
应该说叶戈罗夫太小看李晓峰了,为了区区六千人的预备役,他都不好意思打这个擦边球,反正都要得罪托洛茨基了,不妨就得罪狠一点吧!
“边防警察部队的最高一级编制就是总队,”李晓峰心平气和地说道,“总队是个什么规模呢?下属一个六千人规模的支队,以及另外两个六千人的预备支队……”
李晓峰还没说完,叶戈罗夫就被吓了一跳,只要会扳指头数数,就能算得过来。按照某人的意思,边防警察部队这可就有一万八千人了,整整超出了中 央规定额度两倍。我擦,这步子尼玛也迈得太大了吧?
是的,叶戈罗夫觉得步子迈大了,一万八千人不客气的说相当于俄军一个标准步兵师还要强出一大截。这么说吧,俄军的标准步兵师一般在一万两千人上下,但是实际上除了少数完成整编的部队,在战场的俄国步兵师一般都在八九千人上下,被打残了俄国步兵师有的甚至只有三五千人。尼玛至少这也是整整两个师的编制,这太出格了吧?!
当然,这并不是说叶戈罗夫没有雄心壮志,觉得自己指挥不了这么多部队。作为一个军官,没有人会嫌自己的部队太多,正常的情况下所有的指挥官都会向上级哭穷,以便要到更多的部队、更多的支援。
叶戈罗夫也不例外,但是,很明显,现在的情况是不正常的。某人这么搞是打擦边球是钻空子是违反中 央政策的!最主要的是,某人这么明目张胆的搞法,很有可能得罪托洛茨基。
作为红军的缔造者,以及全俄军 事委员会主席,托洛茨基一点儿都不愿意看到红军之外还存在一只独立的武装,尤其是这支部队还不听从军 事委员会的调遣,属于狗屎的内务部和契卡。
这么一只奇葩部队太恶心人了,之所以他之前不得不同意,完全是看在粮食的份上。如果边防警察部队不是主要在芬兰方向活动,他是一步都不会让的。
托洛茨基虽然做出了让步,但是也对这支不受控制的部队做出了严格的限制,将它的编制规模卡得死死的,原则上暂时只准有六千人的规模。以后可以视情况扩充,但是以后扩充那也应该是以后的事儿,没道理立刻就搞预备队。
而现在,之前的规定上的墨迹未干,某人就事实上突破了这一限制,可想而知,托洛茨基将会多么的恼火。
至少叶戈罗夫觉得托洛茨基完全是有理由恼火的,换做他也会为此而发飙。而且从感情上说,叶戈罗夫也是满佩服托洛茨基的,不得不说托洛茨基那个任用旧军官和旧知识分子的提案,让他获得了投诚旧军官的感激,这可是让一大部分失去饭碗的旧军官又找到了用武之地。
叶戈罗夫虽然不属于那种投诚旧军官,出身于社会革命党的他可是参加了十月革命的元老,但是这样的政策他还是赞赏的。而某人的搞法就有点蹬鼻子上脸的意思了,两相比较之下,他更同情托洛茨基,也更希望某人能正确的处理双方的关系。
“这么搞是不是有点过分啊!”叶戈罗夫提醒道。
过分吗?李晓峰一点儿都不觉得过分,按照历史的走向,捷尔任斯基名下的内务部和契卡应该有一只专属力量——nkvd,也就是后来内务部内卫部队(跟和谐国武警的性质差不多,但是权限更大)。
nkvd成立于1918年的上半年,主要由全俄肃 反委员会部队、给养部队、铁道和船舶警卫部队合编而成。在1918年nkvd的编制规模就超过了10万人以上(以后更多,二战中还充当督战队的作用,没少枪毙逃兵)。
而随着某仙人的穿越而来,这支部队并没有如历史上一样成立,内务部或者说捷尔任斯基的权力被打了一个不小的折扣,契卡铁面人管不上,手下又没有好用的枪杆子。如果不是铁面人还兼任中纪 委的书记,还真坐不上政 治局委员的位置。
总而言之,李晓峰觉得,内务部和契卡已经在这上面吃了亏,好好的内务部队就没有了,怎么说也得帮铁面人讨回一点公道吧?10几万人的大编制我不要了,弄个万儿八千的精锐部队,你托洛茨基也不能说什么吧?
所以,对于叶戈罗夫的提醒,李晓峰给出的答案是:“中 央的精神是很明确的,边防警察部队绝不仅仅是现在的规模……按照中 央的指示,我们应该逐步扩充边防警察部队,如果现在不提前做好工作?将来怎么快速地完成扩充呢?”
如果这么说,倒也能说过去,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托洛茨基并不想让边防警察部队快速扩充,可是……托洛茨基的意思不等于中 央的意思,哪怕是叶戈罗夫这种党外人士也知道,布尔什维克内部托派和列宁派斗得很凶,指不定后面关于边防警察部队扩充的指示和说明就是列宁的意思。
那么是尊重托洛茨基的意思还是尊重列宁的意思呢?叶戈罗夫给出的答案是——我中立。你们两位大神打架,我这种小虾米实在是参合不起,反正天塌了有个子高的顶着,安德烈同志你是上级,你是主管者,你说了算。至于托洛茨基会不会找麻烦。我不管,也管不了!
叶戈罗夫选择了和稀泥,李晓峰倒也不生气,在他看来叶戈罗夫又顾虑是正常的,毕竟双方才刚刚开始搭伙配合,总要有个相互了解和适应的过程。而且叶戈罗夫的身份确实也比较尴尬,他一个左 派社会革命党参和布尔什维克的内部矛盾,确实是找死。
不过李晓峰也不是那种完全听不进去意见的人,虽然他十分渴望扩大编制,但他也知道托洛茨基那一关不好过,想要顺利过关必须还要征求导师大人和斯维尔德洛夫的意见。
“你要搞预备役?”斯维尔德洛夫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首先表示了惊讶,谁让大家都是聪明人,小斯一听预备役就知道某人打的是什么盘算。
不过斯维尔德洛夫关心的不是搞不搞的问题,他更关心搞不搞得成的问题:“安德烈,你考虑清楚了?边防警察部队中 央基本是给不了财政支持的,你有搞预备役的资金?”
这个问题李晓峰有考虑过,实话实说,完全将这近两万武装起来,他真心没能力。但是,他并不需要一口气武装两万人不是,反正中 央只批准了他六千人的正规军,先把这六千人武装起来,保证好正规军的战斗力。
剩下的一万两千人完全可以慢慢来,可以先训练了再说。反正军人呆在军营里又不是时时刻刻都需要武器的,不然要军火库干什么?多出的这一万多人完全可以只采购满足基本训练需要的武器装备,等以后经济宽裕了再全盘武装不迟。
李晓峰大概的计算过了,如果只是满足训练需要,这一万多人完全只需要有三千多人的武器装备就够用了,反正俄国军队的传统就是三个人一只枪。也就是说满打满算,某人只需要采购九千人的武器装备,这仅比原本的计划多了三千而已,某人咬咬牙应该能搞得定。
“这倒也是可以,”斯维尔德洛夫点点头,实际上他觉得,这么挺好,因为:“如果剩下的一万多人基本上没有武装,相信托洛茨基的意见也会小一点。”
意见被肯定了,李晓峰很是高兴,他兴冲冲的就准备去找导师大人,再做通他老人家的工作就齐活了。可是,斯维尔德洛夫却叫住了他:“安德烈,也就是说,边防警察部队最终的规模是一万八千人,对吧?”
李晓峰有些诧异,他刚才不是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六千正规军,一万二的预备队,加起来可不是一万八吗?这么明显的事情还用问吗?
当然,这货不是鄙视斯维尔德洛夫,他完全没有这个意思。因为他知道小斯精明着呢,这么明显的问题,他怎么会有疑问。现在,他既然提了这个问题,那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说法!
果不其然,斯维尔德洛夫笑眯眯地问道:“也就是说,你是准备按照一万八的规模上报中 央批准是吧?”
李晓峰茫然地点点头,他可不是准备这么干嘛!
“啧!”斯维尔德洛夫摇摇头,道:“你还是缺乏经验啊,安德烈!”
李晓峰心头的疑惑更加大了,难道上报一个数据还有什么讲究不成?
斯维尔德洛夫点点头,“没错,就是有讲究的。这么说吧,安德烈,我们都知道这件事最大的阻力在哪里。虽然你想出了预备役这个借口,但是可想而知托洛茨基一定会激烈地对反,到时候就免不了要讨价还价……”
李晓峰顿时就豁然开朗了,他完全明白了,确实!就像斯维尔德洛夫提醒的,不能以一万八的规模往上报。托洛茨基一定不会轻易松口,这一万八报上去他怎么也得砍下一部分,否则他的老脸往哪搁啊!
“那应该报多少呢?”李晓峰虚心的请教道。
“按照三万六报!”斯维尔德洛夫直接就给翻了一番,“一万二的正规军,两万四的预备队,你就这么报!”
李晓峰真是大开眼界了,不过预备队的数量他没有意见,但是正规军中 央之前可是规定了只能由六千,现在翻了一番,似乎是在公然违反中 央的精神啊。
斯维尔德洛夫笑道:“这不叫违反,而是摆明你的态度,你要做的就是表明你对那个限制不满意。你不满意了,我和列宁同志才好说话!”
李晓峰似懂非懂的离开了斯维尔德洛夫的办公室,准备回去重新作报告,然后递交中 央审批。不过不知道是他的运气太好,还是他的运气太差,才走出斯莫尔尼宫迎头就撞上了回来的导师大人。
“安德烈,边防警察部队的组建工作进行得怎么样了?”列宁立刻就叫住了这货,“到我办公室里详细地汇报一下相关情况!”
李晓峰还能怎么样,乖乖地跟着走呗,不过这厮暗自觉得幸运,有了斯维尔德洛夫的指点,导师大人应该会满意吧?
“三万六千人?”导师大人看到这个数据的时候,皱起了眉头,似乎是很不满意。
某仙人心里一下就没底了,该不会是斯维尔德洛夫搞错了吧?该不会是导师大人觉得他太过分了吧?
不过导师大人下面的话一下就让某人松了口气:“三万六千人怎么够!”
导师大人狠狠地瞪了这厮一眼,“中 央之前不是已经做出了决定吗?边防警察部队的编制是一个军!三万六千人符合红军标准步兵军的编制吗?”
应该是差不多的,红军一个标准步兵军一般来说是两到三个师,每个师按照一万两千算,正好三万六!
“乱弹琴!”谁想到导师大人根本不接受这个数据,教训道:“一个步兵军难道不应该有附属的支援炮兵,难道军部就不需要一个战士,后勤方面难道就不需要管了!安德烈同志,你考虑问题的方式太片面了!作为一只独立作战的武装力量,边防警察部队的编制肯定要比同级别的红军的军要大。否则你的部队给养谁保障,怎么指挥战斗?!”
要说吧,列宁也没说错,作为一只独立的武装力量,确实有必要将方方面面的问题全部考虑进去。但是中 央之前不是没打算一口气将边防警察部队完全建立起来,不是准备一步步实现吗?现在似乎没必要考虑得太远吧?保障六千人作战,没那么复杂吧?而且军属炮兵什么的,某仙人也真心没那么多钱折腾啊!
“你懂什么!”列宁瞪了这货一眼,语重心长的教训道:“边防警察部队从来都是军一级的作战单位,哪怕是暂时无法全面的铺开,那也必须首先将军一级的架子搭起来!有没有那么多部队先不说,哪怕是绝大部分部队都只停留在纸面上,架子也必须是这么大!”
李晓峰有一点明白导师大人的意思了,没错,边防警察部队一开始确实没有那些人,但不代表这支部队就只是旅一级的。中 央给出的精神是很明确的,这支部队的最大编制是军。如果仅仅按照旅这个级别去搭架子,那么以后想要扩充的时候不是很麻烦?不是又要打报告申请什么的?不是又要跟托洛茨基讨价还价!
列宁可不喜欢这么折腾,他老人家可以接受边防警察部队只有六千正规军,但是绝不接受这支部队的最大编制暂时就只是旅。为了一个旅打半天嘴仗,他真心丢不起这个人!
他老人家就是要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个问题,没错,考虑你托洛茨基的感情,我可以接受正规军只有六千人,但是这个架子必须按照军的规模搭建。堂堂内务部和契卡就只有六千条枪,说出去都丢人!边防警察部队必须得是军,这是底线,哪怕这个军只是在纸面上存在,那也得是军而不是旅!
不过李晓峰对此有疑虑:“但是托洛茨基同志恐怕不会答应啊!”
列宁瞪了这二货一眼,“托洛茨基同志答不答应是他的是,我们必须要坚持原则!你知道什么叫坚持原则吧?”
李晓峰赶紧点头,原则性的问题他太懂了,不就是站队吗?在这方面他从来都不会出错。不过该问的问题,他依然还是会问清楚:“那么边防警察部队的编制应该是多大呢?”
列宁又瞪了他一眼:“按照三个师的正规军的规模去编制,必须要有军部、要有军属炮兵旅以及后勤辎重部队,还要有工兵以及舟桥部队……具体的数字你自己去算,如果算不清那就找人帮你算!我只强调一点,边防警察部队必须是一个军,是一个方方面面都没有欠缺的军。而这样的一个军,只有三万六千人的编制是远远不够的!”
245 圆满解决
从导师大人的办公室出来之后,李晓峰不由得生出了一丝高山仰止的感觉,他、斯维尔德洛夫、导师大人老中青三代人,不约而同的在打擦边球,但是打球的技巧却是有天壤之别。
其中技术水平最低的就是他这个仙人,如果按照他的方案,估计最后就算边防警察部队能够有所扩充,额度也将是极其有限的。只能说他这个仙人既缺乏经验,而且也有些想当然;
斯维尔德洛夫的水平倒是比他高一线,但是从整体的层次上来说,依然处于较低的水平线上。不过小斯的长处是经验足够,而且也不缺乏可用的小手段;
至于导师大人,应该说他老人家的水平太高了,整整高出了一个境界。当某仙人和小斯还在挖空心思的搞阴谋的时候,导师大人却已经大马金刀的开展阳谋了。
看看导师大人的手段,他老人家根本就不关心那些枝梢末节的玩意,什么预备队、什么讨价还价,水平和层次太低了,这些玩意儿有啥好争的?咱们要争就得争最核心的东西,得把主动权抢到手里!这才叫有的放矢!
没错,按照某仙人和斯维尔德洛夫的搞法,固然是可以拓展一点编制,但是再怎么说都是极其有限的,必然会被托洛茨基手起刀落进行削减的。
而且这还不是最要命的,那就是下一次,当边防警察部队再一次进行扩充的时候,必然又要再跟托洛茨基讨价还价一番。并且谁都不敢保证,这样的讨价还价就能一步到位,说不定还要讨价还价两次或者三次,甚至更多!
这么折腾谁受得了?也就等于是拱手将主动权让给了托洛茨基。只要开了这个头,以后就难免一直被动下去!
很显然,导师大人不喜欢被动,更不愿意被托洛茨基牵着鼻子走,所以他要么不出手,一旦出手就会直指核心——咱们要争就去争主动权,一步到位的解决所有的问题。
一步到位的解决边防警察的编制,把军的架子搭建起来,就算现在正规军的数量受到限制,但是今后想要发展的时候就不用再看别人的脸色了,这多好!
至于托洛茨基有意见,切,中 央之前的决议怎么写的,早就明确了边防警察部队的编制是军。只不过出于现实的考虑,才仅仅先搞一个旅。但这并不代表边防警察部队现在就是一个旅!它必须是一个军,哪怕它现在是只有一个旅的正规军,也得是一个军!
李晓峰不知道在这个问题上,导师大人和托洛茨基会不会爆发争论,但是他知道以导师大人的性格,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好,他老人家最讨厌糊糊事儿。
李晓峰还知道,如果导师大人坚持不松口,那么边防警察部队必然是一个军,为什么?不光是因为导师大人现在很强势,也不是因为托洛茨基现在斗不过导师大人,而是因为在建军的问题上,托洛茨基要还的人情太多了!
老话说了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托洛茨基正处于这种尴尬之中。在怎么建立红军,由谁去建立和主管红军的问题上,布尔什维克内部的争论或者说斗争是相当激烈的!
经历了伟大的十月革命,傻瓜都知道谁抓住了枪杆子谁才是老大。所以在军 事问题上,不管是托派还是列宁派都投入了极大的精力,大家都想在红军中多占一点优势,多积累一点军 事资本。
应该说,列宁派的优势就是非常大的,毕竟一直坚持武装斗争路线,号召变帝国主义战争为国内战争的可就是列宁派。而且经过二月份的布列斯特合约那么一闹,托洛茨基可以说元气大伤,这个时候跟导师大人争,似乎有点有力不逮的意思。
按照列宁派众多大佬们的想法,主导红军建设,主管这支红色武装力量的人,必然是列宁派的一方大佬。其中尤以斯 大林的呼声最高,毕竟这货搞过一点武装斗争,而且手下的几个哥么也在军队有不小的势力,他去组建红军,似乎合情合理。
但是在别人眼里合情合理的事儿,在导师大人眼里就未必合情合理了,应该说他老人家做出的选择让所有人都碎了一地的眼镜(包括托派)。他老人家没有选择合情合理的斯 大林,而选择了完全没有道理的托洛茨基!
很惊奇是不?导师大人竟然将建立红军、主导红军大权交给了他的政敌!这尼玛是什么节奏啊!
当时,很多人都想不通这是为什么,有个别人甚至认为导师大人是不是老糊涂了,怎么会做出如此脑残的选择。但是列宁却有他的道理,后来他曾经对老朋友高尔基说道:“除了托洛茨基,谁还能给我迅速造就一支上百万人的强大军队?”
没错,在这个问题上列宁有着异常清醒的认知,在党内能够迅速的造就一支强大军队的只有托洛茨基,而历史也证明了导师大人的选择是完全正确的。托洛茨基以他独特的人格魅力以及强大的工作能力,圆满的完成这项工作。
当然,这并不是说托洛茨基是个军 事家或者合格的统帅。实际上托洛茨基对战斗指挥工作并不在行,他更擅长组织协调以及鼓舞士气。在这个方面几乎没有人比他更强,哪怕是列宁都不行。至于沉默寡言的钢铁同志,那更是会被甩出几条街。
实话实说,钢铁同志那个苏联大元帅的军衔不比后来勃列日涅夫自己给自己授勋光彩多少。说不客气一点儿,他还开了一个非常坏的头。
这些有些扯远了,总而言之,托洛茨基负责组建红军,以及他能成为全俄军 事委员会主席,是离不开列宁的支持。没有导师大人的支持,他想要轻轻松松地获得这个位置,要想有序的开展工作,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也就是说,托洛茨基在这里是欠了相当大的人情,哪怕导师大人支持他主持军 事工作完全是处于公心,是处于全局的考虑。但是,托洛茨基不得不承认,没有导师大人的支持,他就不能上位,再怎么说他也得投桃报李。
在这里不得不再次感叹一句,像列宁和托洛茨基这样的搭档实在是太怪异了,一对政敌却能很好的配合在一起,这样的组合在历史上恐怕都是绝无仅有的。
当然,也有同志会问,列宁这么大方,难道就不担心托洛茨基在军方一家独大吗?说列宁完全不担心那肯定是假的,导师大人的神经还没有那么大条。导师大人之所以不担心,那完全是因为他早有准备。
布尔什维克是集体领导,这一点非常关键,政 治局是如此,中 央委员会也是如此,而军 事委员会依然是如此。托洛茨基是军 事委员会的主席,似乎很牛逼,但是必须看到这个委员会里势力最强大的并不是他,而导师大人。
随便的数一数,斯维尔德洛夫、斯 大林、李晓峰,都是这个委员会的成员。托洛茨基想要一家独大独掌兵权,根本就不可能。当年内战最激烈也是最纠结的时候,在察里津、高加索方向,斯 大林、伏罗希洛夫和布琼尼可是架得托洛茨基相当难受。
当年被托洛茨基派去指挥西南方向作战的图哈切夫斯基几乎就成了摆设,差点没被上面那三个货给气死。甚至一度斯 大林还组织起了党内的军 事反对派,还敢跟导师大人叫板。
可想而知,托洛茨基这个军 委主席也不是万能的,当然最明显的例子还不是在察里津和高加索,而是兵败华沙。作为军 委主席的托洛茨基竭尽全力的做伏罗希洛夫的工作,希望这厮好好跟图哈切夫斯基配合,可结果呢?伏罗希洛夫根本就不买账!
想一想,这还是斯 大林和伏罗希洛夫,如今这哥俩还不是列宁派最强的势力,更牛逼的还有斯维尔德洛夫和某仙人的组合,可想而知在托洛茨基想要独吞兵权根本不可能。甚至他还必须好好的跟导师大人沟通合作,让导师大人好好的做一做骄横的斯 大林和伏罗希洛夫之类刺头的工作,否则,托洛茨基的工作压根就没办法开展了。
所以说,只要导师大人坚持立场,托洛茨基在边防警察部队的问题上就必然的要让步。而且本来这也并不是一个什么了不得的大问题,只不过是托洛茨基感情上有点小不舒服而已。作为一个政治家,想必托洛茨基是不会感情用事的。
有了导师大人的定心丸,李晓峰也完全放心了,或者所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期。这货完本只准备偷偷摸摸的搞一点预备队的,谁想到导师大人大手一挥,一个军的编制就到手了。
当然,这个军的编制暂时大部分还只是空的,不过有了这个名头总归也是好的。比如这货就开始打趣叶戈罗夫:“亚历山大.伊里奇同志,这一眨眼的功夫你可就从旅长变成了军长,你这得请客啊!”
叶戈罗夫也是比较高兴的,当然,肯定不是为了那个空头军长的头衔高兴。他高兴地是,问题比较好的被解决了,有了列宁的出面,避免了边防警察部队还没有成立,就先得罪了军 委主席。
不过高兴归高兴,叶戈罗夫依然有疑问:“那么暂时我们这个军可以招募多少士兵呢?”
没错,在叶戈罗夫看来一个空头军的编制再好也就是那么回事,哪怕给他一个集团军司令的军衔,可是却只让他指挥一个旅,这有什么意义?
李晓峰笑了笑道:“正规军依然只有一个旅六千人,但是列宁同志允许我们提前招募预备部队,你明白了吧?”
叶戈罗夫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依然还是擦边球呗。当然他不明白的是,之所以还是打擦边球,不是导师大人没有能力让边防警察一次性就拥有三个正规旅,而是照顾托洛茨基的面子,怎么说这个问题中 央之前已经有决议了,忽然就推翻它,托洛茨基岂不是很没面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导师大人和托洛茨基又起了什么冲突呢!
在这个时候,布尔什维克最不需要的就是内部的冲突,在一些无关轻重的小问题上,让出一点虚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我们现在是否可以正式开始整编和训练工作了?”
叶戈罗夫已经是迫不及待了,原本能指挥一个旅他就很满意了,而现在变成了整整一个师,而且还将是远远超出一般俄军步兵师的强火力师。他恨不得立刻就把部队拉上战场大干一场才好。
“亚历山大.伊里奇同志,你先不要急。”李晓峰慢条斯理地说道,“之前我就已经说过了,以我们现在的能力恐怕只能负担一个旅,所以我们不会马上将这一万八千人的部队全部武装起来……边防警察部队依然只是一个正规旅,也就是一个支队,这个支队将获得完全的武装。而剩下的一万二千人将组建两个预备支队,这两个预备支队将不会全面武装,暂时只是进行军 事训练和基本的警备工作……”
叶戈罗夫的兴奋劲头一下子就落下去了,不过这样的安排他也能够理解,一口气吃不成胖子,而且让两个预备支队强化训练也更有利于打造出精锐的部队。
所以他立刻建议道:“那么我认为可以这么操作……暂时不要分出谁是正式支队,谁是预备支队,搞一点竞争,在我们的部队正式投入战场之前,没有任何人是端着铁饭碗的,只有那些表现最好的士兵,才能获得正式的资格……”
李晓峰喜欢这个提议,如果能保持内部的良性竞争,在竞争上岗的刺激下,所有的人都必须紧绷神经大踏步前进。他立刻就同意了这个建议:“这个建议很好,不过我认为还可以加大一点筹码。每个月进行一次比武,按照表现分出等级,表现好等级高的待遇和福利相应的提高,借此刺激所有的士兵都永争第一!”
叶戈罗夫立刻附和道:“对,我们不光要促进向上的竞争力,也要实行末位淘汰制,将每一次比武中表现最差的那一部分淘汰,优中选优!”
李晓峰一听,笑了,“如果要实行淘汰制度的话,我们仅仅招募一万八千人就不够,看来还得多招一些人……”
不过叶戈罗夫却不同意:“我认为一万八千人足够了,我们暂时不可能武装起一个整编师,不需要一万两千人的预备队。实际上我认为最后能留下一万人左右就很好了,完全能满足我们的需求!”
李晓峰想了想,觉得也对,反正这也只是一个开始,而且负担一万八千人说实话他也很吃力,优胜劣汰一部分似乎也不错。不过这厮没想到的是,形势变幻得比他估计的要快,他还想裁人,结果马上就有人眼巴巴的给他送人来了。
“帕维尔.尼古拉耶维奇先生,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公寓里吗?”
李晓峰处理完公务,走进家门,第一眼就看到了这个不速之客。尤其是这个不速之客还是自作主张的闯进来的时候,可想而知,某人是不会愉快的。
“安德烈先生,”某仙人不愉快,犹太老头似乎更加恼火,他很不客气地指出:“在我看来,您是我见到过的最糟糕的合作伙伴!我十分怀疑您是不是已经将我们这些可怜的人完全忘记了!”
这话还真没说错,李晓峰确实忘记了这些犹太佬,最近几个月他忙得一塌糊涂,哪里有功夫搭理他们。不过这不代表某人就会承认错误并道歉,在他看来强者天然的有不受指责的权力,他冷冷地反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犹太老头怒了,从沙发上直接跳了起来,愤怒地挥舞着拳头控诉道:“按照我们之前达成的协议,只要我们交出那件强力的法器,您将保证我们犹太人的安全,不是吗!”
李晓峰想了半天,才记得似乎当时他做出的承诺只是保证上帝之眼成员的安全,什么时候条件扩展到了所有犹太人了?
老头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一声,不过立刻又强调道:“就算是只确保上帝之眼成员的安全,您也没有做到!”
李晓峰看了看他,奇怪地反问道:“我不记得最近你们有什么人员伤亡啊!”
老头重重地哼了一声:“人员伤亡是没有,但是我们的组织遭受了极大的损失,超过一半的成员被没收产业并被赶出了家园。甚至还有一部分人被关进了监狱。安德烈先生,这就是您承诺的保护?”
李晓峰先是一愣,继而就明白了,老头这是来叫屈来的。不过对此他一点儿歉意都没有——谁让你们犹太人会做生意,最善于发国难财呢?布尔什维克上台之后的全面国有化政策,不光是要没收剥削阶 级的财产,还要清算他们之前所犯下的罪孽。不收拾你们这些食尸鬼,还叫什么革命!
246 肥羊论
对于犹太人的问题,李晓峰觉得相当复杂,按照后世和谐国外卖部的口头禅——那真是具有相当深刻的历史原因。诚然犹太人在二战中的遭遇确实值得同情,可是历史上相当数量的犹太人也确实是太善于给自己拉仇恨了。
反正这就是一本烂帐,想要很简单的用善恶二元论去说个明白,实在是太难。反正李晓峰是没兴趣做这样的历史研究的。所以对于俄国犹太人的态度,他主张一视同仁,怎么收拾斯拉夫民主的贵族和资产阶 级,同样的就怎么收拾犹太黑心商人。
所以对于帕维尔的质问,这货只是冷哼了一声:“俄国资本家的财产有没有被没收?”
犹太老头有些不服气,辩解道:“那完全不一样……”
李晓峰毫不客气地就打断了他:“有什么不一样,对我们布尔什维克来说,只有阶 级之分,没有民族之分!不错,不少犹太商人确实被没收了财产,但是更多的斯拉夫商人同样也失去了产业!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好叫屈的!而且,我之前的承诺只是保证你们上帝之眼成员的生命安全,我可没承诺保证他们的财产也不受损失!更别提全俄国的犹太人了,那跟我的承诺有什么关系!”
帕维尔说不出话了,某仙人的强势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原本还指望人家会不好意思,结果却被人家理直气壮的教训了一顿。
顿时老头也觉得有些没面子,“安德烈先生,您这么说话,是不是太不讲情谊了,怎么说我们犹太人也给了……”
李晓峰又一次打断了他,“老头,麻烦你搞搞清楚,是我保护了你的组织免受英法美日等国的联合打击。是我保全了你们的安全!没有我,你们早就完蛋了。如果你认为可以颠倒事实,跟我在这里瞎扯淡,我不介意现在就撕毁协议,直接把你们这些躲在地下的老鼠全部干掉!”
帕维尔不敢吭声了,刚才那一瞬间,某人散发出来的气势几乎将他压垮了,虽然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跟某仙人打交道,之前已经领教过某人的强大和霸道。但是今天又一次直面霸气侧漏的某人时,他很震惊的发现,某人的实力似乎又有了极大的提高,这家伙比以前恐怖了不止十倍!
这样的发现顿时让帕维尔汗流浃背,他都不敢动了,生怕一个不小心触怒了某人,直接就被干掉了。
半晌,帕维尔才干笑了一声:“安德烈先生,您误会了,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李晓峰瞟了他一眼,轻蔑道:“不是这个意思,哼,那你倒是说说,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帕维尔哆哆嗦嗦的掏出手绢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开动脑筋想对策,幸亏来之前他就做好了某人不好打交道的思想准备,这样情况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
只见他陪着笑脸说道:“我刚才的意思是说,我们之间存在着长久的友谊,我们双方之前的合作已经充分的见证了这一点。我认为我们完全可以深化这种友谊,进一步加强双方之间的合作关系?”
李晓峰冷笑了一声,他很清楚这个糟老头就是在扯淡,他们之间哪里有什么友谊,完全就是赤果果的交易关系。不客气地说,他如果不是仙人,如果没有强大实力做保障,那么对面的糟老头根本就不会好说话,甚至还有可能狠狠地反咬他一口。
反正他经过这一年多的锻炼,是全明白了,友谊什么都是扯淡的,如果有人跟你面前大言不惭的大谈什么友谊,那只有一种可能——这货有求于你!
李晓峰冷冷一笑,直截了当地说道:“少扯那些没用的,说吧,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儿!”
帕维尔到没有因为某人的冷笑而不满,在他看来只要对方愿意谈正事,那就是好事,反正对于他们犹太人来说,做交易神马是最擅长了。
不过帕维尔还没来得及开口,李晓峰又补充道:“丑话说前头,我这个人不相信什么狗屁的友谊,如果你指望用这种废话来打动我,那最好赶紧打止,省点口水,也免得惹火了我直接就做出点什么不讲友谊的事儿。”
帕维尔愈发的无语了,活了这么一把年纪,他也算得上阅人无数,各种各样的人他都打过交道,也见过不少不讲理的人,但是像某人这样直来直去不讲一点儿面子的异类,他还真没见过。
“是这样的,”帕维尔陪着笑脸说道,“我听说您跟北方工业公司有合作关系?”
这回轮到李晓峰惊讶了,他不明白这个犹太佬头怎么会忽然扯到北方工业公司上去,他原以为这个老头就是来找他帮忙救人的。虽然对某仙人来说救几个犹太黑心商人不是什么难事儿,但是这个事儿有点恶心人,毕竟这些发国难财的家伙不论在哪一国、哪一个民族都是不受欢迎了,他救这样的人,恐怕是要招致非议的。
而现在,李晓峰一点儿都不想惹非议,最近他必须低调一点,毕竟边防警察部队的事儿是会开罪托洛茨基的,虽然老托不敢明着报复他,但是揪住他的小把柄抹黑打击他,完全是有可能的。
李晓峰可不想因小失大,而且导师大人也不会喜欢他跟犹太黑心商人搅在一起,所以之前他才会表现得那么不客气。而现在,帕维尔要谈的竟然是北方工业公司的事儿,而不是救人的事儿,这是怎么回事?
李晓峰虽然弄不明白犹太佬头的来意,不过他却不懂声色,很淡定的说道:“没错,我跟北方工业公司有合作关系,怎么了?”
帕维尔有些高兴,不过他依然很小心地继续问道:“仅仅只是合作关系吗?安德烈先生?”
这样的提问方式让李晓峰有些恼火——尼玛,老头,你搞搞清楚,咱们俩之间谁才是老大。你还敢质问我,好大的狗胆!
好在帕维尔反应得很快,他立刻就意识到了自己的语气似乎很不妥。不过这也不能怪他啊,怎么说他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像某仙人这么年轻的小屁孩,以前都没有跟他平等对话的资格,他不由自主的就用上了长辈的口吻。
“我的意思是,”帕维尔赶紧纠正错误,“据我所知您才是北方工业公司的幕后老板,这家企业由您掌控,不是吗?”
这种语气让李晓峰舒服了一点,不过对于这个问题本身,他依然很反感,他讨厌被人家揪出老底,顿时这货加重了语气:“你到底想说什么?”
帕维尔意识到了某仙人的怒气值正在飙升,如果不赶紧做出合理的解释,他恐怕无可避免的会悲剧。于是,他赶紧说道:“是这样的,现在的局势很混乱,您知道的,我们犹太人在俄国的处境又不是特别好,为了保护我们族人的人身安全,我们希望能采购一批用于自卫的武器!”
李晓峰有些明白了,搞了半天这货是来买军火的,不过北方工业公司的军火是那么好买的?而且在他看来,俄国的犹太人不买武器还好,买武器的话会更加的惹眼,不客气地说,这么搞纯属于作死!
不过帕维尔似乎没想到这一层,他在那里滔滔不绝地说道:“据我的了解,北方工业公司的许多产品是具有开拓性的,可以说是划时代的。如果贵公司能出售武器给我们,您将赢得全世界犹太人的友谊,而且我也可以保证,我们将给出一个能让您非常满意的价格……”
当帕维尔注意到某仙人的表情时,立刻就把后面那些打动人心的说辞咽了回去。倒不是某仙人的表情很恶劣、很吓人,恰恰相反,某仙人笑眯眯地看着他,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似乎挡都挡不住。
不过帕维尔很清楚,某人脸上的笑意并不代表某人被他的话打动了,相反,这种笑意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那完全是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的笑意。
帕维尔的喉头蠕动了一下,他搞不清楚某人为什么会露出这种惊悚的笑容,难道他的话有问题?
不过李晓峰没有兴趣给他解释为什么要笑,只是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北方工业公司的武器只供应苏维埃政府,不会出口给任何个人或者其他组织。而且,我觉得你们采购武器完全没有必要。”
“为什么?”帕维尔心惊胆颤的问道。
李晓峰伸了个懒腰,反问道:“你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拒绝出售武器给你们,还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认为你们采购武器没必要?”
帕维尔又咽了口吐沫,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两个问题我都想知道!”
李晓峰看了他一眼,然后往椅子背上一靠,慢悠悠地说道:“好吧,谁让我今天心情不错呢?就告诉你们吧,本质上说这两个问题有同样的答案。那就是我认为武装你们对我没有任何好处!”
帕维尔赶紧说道:“您将会赢得全世界犹太人的友谊,以及一个极其高的价格!”
“切!”李晓峰轻蔑地哼了一声,“你们的友谊对我来说一钱不值,而且有些东西不是金钱就能买到的。还是那句话,卖给你们武器,对我是弊大于利,这种蠢事我是不会干的!”
帕维尔第三次问出了相同的问题:“为什么?”
李晓峰笑了笑道:“谁让我今天心情好呢!告诉你吧,你们想武装起来保护自己的生命和财产安全,这是一条死路!你们天真的以为,有了枪就安全了。真是可笑!提醒你一句,你们犹太人在俄国再怎么说都是少数民族,而且还是不受俄国其他民族喜欢的少数民族。你们的力量太小了,就算武装起来,相对于俄国其他民族来说,也不过是个小不点儿……”一边说,李晓峰一边伸出了小拇指。
“像你们这种不讨喜的少数民族,天然就是受欺负的。”李晓峰冷笑着说道,“历史上你们一直受欺负,但一直也能苟延馋喘的繁衍生息,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你们弱小,你们的威胁小,你们的敌人才没把你们当一回事儿!而现在你们这些小可怜,竟然企图武装自己,嘿嘿,你觉得你们的敌人会坐视你们强大起来吗?恐怕只要你们显示出一定的威胁,就会被群起而攻之。那时候,你觉得以你们的那点可怜的实力,有能力反抗吗?”
李晓峰发出了响亮的讥笑,“不客气地说,你们的这种企图就是在作死。你觉得我有那么蠢,会向一群作死的人下注吗?”
帕维尔脸色发白,随着俄国的局势愈发的动荡,生活在俄国的犹太人觉得这可能是个好机会,如果能乘着俄国动荡的机会,抓住时机武装起来,说不定就能在沙俄帝国的尸体上实现犹太复国的梦想。
这个想法是很诱人的,甚至连他都动心了,他天真的以为俄国反正会四分五裂,为什么我们犹太人就不能分一杯羹呢?
不过李晓峰刚才的一席话,等于是照头泼了他一盆凉水,确实,俄国的犹太人很多,但是这个多也只是相对而言,相对于群体更大的斯拉夫民族,他们根本就不够看的。甚至跟他们的死敌哥萨克相比,他们也不占什么优势。
说不客气一点儿,在俄国这个大戏台上,犹太人顶多算跑龙套的,甚至还不如跑龙套的,充其量也就是个背景板而已。就像李晓峰说的,不受待见的他们,如果企图骚扰舞台上的正角儿,那么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连背景板都没得当了。
不过帕维尔却不肯接受这样的命运,他不相信以犹太人的聪明和智慧,就永远没有重新崛起的机会!
李晓峰笑道:“我没说你们永无出头之日啊!别不识好人心,我可完全是一番好意,不忍心看着你们往死路上走!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们真的想东山再起,那么得学会抱大腿……”
虽然抱大腿这个词儿很难听,在帕维尔看来有着强烈地侮辱意味,但是两千年来悲惨的遭遇早就教会了犹太人面对现实,抱大腿什么的,他们又不是没有尝试过,只不过从来都没有获得成功,或者说顶多能获得一时的成功。
“那是因为你们根本就不懂得正确抱大腿的方法!”李晓峰嘲笑道。
帕维尔真的生气了,反唇相讥道:“那你懂?!”
李晓峰却不生气,缓缓地说道:“我当然懂。你们最大的问题是,无法证明自己的价值,或者说一直以来,你们犹太人对自我价值的定位总是有问题的!”
这话倒是新颖,帕维尔破天荒的很谦虚的说道:“那您的高见是?”
李晓峰啧了一声,说道:“你们一直以来以为你们民族的最大价值就是经济价值,你们会做生意,会赚钱,有着惊人的金融天赋……什么罗斯柴尔德家族早已证明了这一点……不过在我看来,这样的价值是及其可悲的!”
帕维尔又不懂了,急迫地问道:“这怎么说?难道会赚钱会做生意不好吗?”
“当然没有什么不好!”李晓峰耸了耸肩,“但是,你觉得对于你们想要抱的那条大腿来说,你们是不是很像肥羊啊?想想看,你们犹太人就像抱着金砖在闹市穿行的小屁孩,任何一个成年只要愿意,都能抢走你们的财富。完全不需要跟你们废话,完全不需要跟你们做交易,只要保证他的拳头比你硬就ok了。千百年来,你们就这么傻乎乎的被抢了一遍又一遍,还不知悔改,依然喜滋滋的炫耀你们的财富。这难道不蠢吗?”
帕维尔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似乎千百年来犹太人一直在重复着这样的悲剧。但是他还是想不明白,如果会赚钱算不上有价值,那么可怜巴巴的犹太人还能有什么价值呢?
李晓峰又耸了耸肩,道:“对于主导这个世界的强权来说,弱小的民族想要保全自己,最重要的是证明自己的政治价值。只有具有政治价值,才会让人高看一眼……否则你们再有钱,也不过待宰的肥羊而已……”
可不是嘛!历史上的近两千年里,犹太人一直都是肥羊,被宰了一遍又一遍,像丧家之犬一样被赶来赶去。哪怕是二战结束,哪怕是二战中小胡子屠杀犹太人的罪行被公诸于世,哪怕是全世界都为他们流泪,但这改变了犹太人的命运吗?
没有!二战结束后,刚刚在纳粹屠刀下侥幸捡了条小命波兰犹太人,立刻的又遭到了波兰人的屠戮,仅仅在克拉科夫周边就发生了50次对犹太人的屠杀。
是不是很悲哀?似乎眼泪什么的完全不顶用。犹太人就是博得了全世界的同情,但依然免不了被屠杀。一直到1948年,当犹太人开始变得有政治价值的时候,他们的命运才发生了惊天的大转折。
那一年,刚刚建国的以色列遭到了由英法两大流氓撑腰的阿拉伯国家的围攻,一度形势岌岌可危。但是关键时刻,美帝、苏修伸出了援助之手,在两大霸主的强大压力下,曾经统治了地球近三个世纪的英法流氓被迫屈服,被迫收回了对阿拉伯国家的支持,让新生的以色列得意幸存。
以色列似乎很幸运,但真是因为幸运才幸存吗?
很显然不是,美帝、苏修为什么力挺以色列?答案很简单,那是因为要改朝换代,那是这两大流氓要向全世界宣布——日不落帝国已经成为历史,新的霸主将取代它的地位!中东这块石油宝地,英国佬别想吃独食!
作为打日不落帝国脸面的工具,以色列体现了他的政治价值,这才得意幸存。之后的几十年里,作为遏制阿拉伯油老板的工具,以色列发挥了重要的价值,正是因为它有这样重要的政治价值,才能幸存。
而现在,在1918年,犹太人有这样的政治价值吗?
247 防火墙计划(上)
很显然,在1918年犹太人毫无价值,甚至还是一个很麻烦的民族,而俄罗斯人从来都不是一个善于用细腻的手段来处理麻烦事儿的民族。
不管是现在还是过去或者是遥远的未来,毛子更多的被称之为战斗的民族,实话实说,这个绰号可不完全是褒义的。从某个角度说,毛子已经习惯了简单粗暴,下意识的就会用这种最直接的方式去解决他们所面临的所有问题。
比如说,解决犹太人的问题,毛子就采用了这种简单粗暴的做法——杀!死掉的犹太人才是好犹太人,在当时的俄国这可不是什么冷笑话。不管是红军还是白军对待犹太人的问题上,基本上是一致的。比如领导哥萨克骑兵的那位布琼尼元帅,手里可没少沾犹太人的鲜血。
当然,这并不是说布尔什维克的民族政策就是要杀光犹太人,实际上在列宁、托洛茨基这种大导师的规划中,处理俄罗斯的少数民族问题,手段更加柔和。不主张也不赞同用杀戮的手段解决问题,他们更倾向用阶 级矛盾化解民族矛盾。
在两位大导师眼中,阶 级矛盾才是第一位的,全世界可以有成千上万的民族,但只有两个阶 级,一个是剥削阶 级,另一个是被剥削阶 级。所有的民族,不可避免的也要分裂为两个阶 级,哪怕就是犹太人,也有富得流油的财阀(比如罗斯柴尔德家族),也有穷得不名一文的屌丝。
布尔什维克所需要做的就是放大被剥削阶 级之间的感情,通过恰当的方式和手段将不同民族之间的矛盾转移到不同阶 级之间的矛盾上去。如果做到了这一点,民族问题也就解决了。
当然,这样的想法是好的,问题是,理论要变成实际是需要过程的。而这个过程是相当艰难曲折的,也是需要相当政 治智慧去解决的。列宁和托洛茨基有这样的政 治智慧,而布琼尼和伏罗希洛夫之流,没有这种政 治智慧。甚至可以说,这些家伙压根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斯大林手下的大老粗们下意识的就按照俄罗斯的传统去解决民族问题,他们只会那种最简单粗暴的办法。
俄国的三年内战,对于犹太人来说无疑是灾难性的,被屠杀被驱赶被践踏,而很讽刺的是,布尔什维克政 治局里就端坐着两个正经八百的犹太人——托洛茨基、斯维尔德洛夫。
当然,李晓峰也只是觉得有点黑色幽默的意思,反正他又不是犹太人,犹太人是死是活跟他没有一毛钱关系。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任何一个民族想要生存和发展都不可避免的要竞争。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民族还少了?
如果犹太人无法展现自己的民族竞争力,真是扶不起的阿斗,被淘汰也是应该的。反正,如果犹太人如果对某仙人没有用,不能展现他们的价值,李晓峰可没兴趣救他们。
实际上,当李晓峰提出了民族价值论之后,帕维尔也陷入了深思中,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提出这种论调。千年以来,犹太人引以为豪的也只有经济价值,他们已经习惯从经济的角度来考虑问题,也总是试图用经济手段去解决问题。
而现在有人告诉他们,你们一开始就被迫选择了一条错误的路线,有钱能使鬼推磨是有前提的,如果鬼强出你一大截,人家为什么要通过推磨的手段去获取金钱呢?直接把你干掉抢钱不就得了,这还更轻松惬意。
不得不说犹太人真的很悲剧,硬生生的被人为的往一条死路上逼,只能经商,然后被剪羊毛,接下来又是周而复始的重复。如果犹太人不做出改变,那么不出意料的,哪怕再过一千年,依然只有被剪羊毛的命。
但是怎么做出改变呢?帕维尔很迷茫,千百年来,平均智商高出其他民族一截的犹太人不是没有出过智者,但是谁都不知道怎么改变,难道对面这个小屁孩就知道?
李晓峰也不知道,但是他却有历史的经验。历史上犹太人是怎么翻身的?那真得感谢阿拉伯人,真得感谢中东这块富产石油的宝地。如果没有石油,犹太人似乎依然翻身无望。
美国人为了往中东契入一根钉子,为了控制能源命脉,所以才扶植以色列,而且前苏联也是为了一劳永逸的解决境内讨厌的犹太人,从而支持犹太人复国。在两大最顶级的流氓支持下,犹太人才咸鱼翻身。
不客气说的,当年的犹太人真是抱住了两条最粗的大腿,这要是还不能翻身真是没天理了。不过在1918年,似乎犹太人没有这种粗腿可抱,整个中东作为英法的势力范围,为了拉拢阿拉伯人,不管是英国人还是法国人,都对犹太人和犹太复国主 义不感兴趣。而美国人虽然已经有了在世界舞台上活跃的心思,但是孤立主义的影响力不容小视,他们依然只乐于管好自家的一亩三分地,在国际上为犹太人出头也不现实。
剩下的流氓中,德奥集团败亡只是时间问题,而且从历史上看这一片区域反犹势力很强大,不可能对犹太人有什么好颜色。再剩下的似乎也只有俄国、日本之流了。日本人自个现在都觉得地盘小,怎么可能分给犹太人好处?而且日本人当年亲近犹太人的根本原因是希望从犹太财团借款,帮犹太人复国?嘿嘿,日本鬼子从来就不是活雷锋!
最后说俄国,随着经济的崩溃,随着十月革命的爆发,俄国可以说是列强中最虚弱的了,都已经自顾不暇了,哪还有闲心管别的闲事?而且历史上最反犹的国家里,俄国肯定排在前列,俄国人巴不得将犹太人从国土上全部赶走,怎么可能让犹太人抱大腿。
环顾整个世界,可以说在这个年头,犹太复国似乎一点希望都没有,没有大腿抱,没有大流氓的支持,犹太人似乎完全看不到一点儿希望了。至少帕维尔是看不见任何希望的。
“难道我们犹太人真的是没有希望的民族?难道我们还要继续流浪下去?”
“也不是完全没希望的。”李晓峰慢悠悠的丢出了这么一句话。
帕维尔狐疑地望着某仙人,他不太相信这个两千年都无解的问题,某人能够解决,而且以他对某人的了解,这小子根本就是一只小狐狸,没有好处的事情根本不会做。这厮突然说什么有希望,很难说他是不是在打犹太人财富的歪主意。
不过帕维尔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对他来说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他也必须抓住,听一听对方到底说什么,也不会有什么损失不是!
他迫不及待地问道:“希望在哪里?”
李晓峰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又说道:“应该说俄国当前的乱局对你们来说确实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对于弱小的民族而言,只有浑水才能摸鱼。你们的判断在大方向上没有问题。”
帕维尔疑惑道:“可是您先前又说……”
李晓峰打断了他,“听我说完,我只是说大方向没有问题,乘着俄国一片混乱,才好浑水摸鱼。但是,在细节上,你们错得一塌糊涂!竟然把注意打到俄国这种庞然大物身上,真不知道你们是不是被猪油懵了心肝……”
帕维尔立刻就生气了,“我们不食用那种肮脏的动物!”
李晓峰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犹太人和真主的信徒有同样的戒律,不过他却没有多少歉意,“那只是打一个比方。我的意思是,你们打错了主意。俄国确实是一头瘦死的骆驼,但是北极熊哪怕再瘦,也是熊,不是你们这些无根的浮草能招惹的!”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帕维尔越听越糊涂,继而就不耐烦了。
“我的意思很简单,”李晓峰一本正经地说道,“俄国的大混乱确实是机会,但对你们来说,机会并不在俄国。对你们来说俄国还是太强大了,一不留神你们就会被碾成粉末……你们的机会在俄国的周边,在那些刚刚摆脱沙皇统治的区域……那里对于俄国来说鞭长莫及,暂时顾不上,而且随着俄国势力在那些区域的崩溃,权力不可避免的出现真空,而这就是你们的机会!”
帕维尔想了想,很迷茫地问道:“你是说我们犹太人应该去芬兰寻找机会?”
李晓峰简直想骂娘了,谁让你们去芬兰了,那里是你们犹太人能混的,老子还惦记着芬兰呢!你们这帮货竟然敢打老子的主意,找死!
“不是芬兰?”
从李晓峰的脸色帕维尔就看出来了,他似乎给出了一个极端错误的答案。不过这也是有原因的,因为从种种迹象看,某人是相当重视芬兰,似乎在芬兰有大计划。而越是大的计划就越需要资金的注入,而当前有这么强大经济能力的,而且愿意跟某人合作的似乎也只有犹太人了。
从这个角度说,似乎双方真的可以合作一把,某人的计划得以顺利的开展,而犹太人也可以获得一块真正属于他们的土地,这不是双赢吗?
“赢你个大头鬼!”李晓峰对此嗤之以鼻,尼玛,就这点政 治智慧,难怪你们犹太人悲剧了两千年。
芬兰那是你们犹太人能耍的地方,芬兰人虽然看似没脾气,但是民族向心力可是比你们强得多,而且人家已经有大腿抱了。好不容易才独立的他们,怎么可能允许你们犹太人去分一杯羹?你丫的,这是嫌芬兰太安宁了,想搞事儿吧!
“不是芬兰,那是哪?”
帕维尔确实很迷惑,因为从他了解到的情况看,布尔什维克对于周边国家的影响力,最直接也最强大的就只有芬兰了,除此之外,什么乌克兰、什么波兰基本上都不鸟布尔什维克,在那种完全没有影响力的地方,他们怎么开展合作?
李晓峰愈发的看不起帕维尔了,在布尔什维克有影响力的区域,怎么可能允许你们犹太人插足,布尔什维克还没有大方到将自己的地盘拱手送人的程度。看来你们这些犹太佬还是想不劳而获啊!
不过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不劳而获的好事儿,历史上的以色列之所以能重新在中东站住脚跟,那也是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可是没少流血。毕竟大流氓的支持也是看人的,如果犹太人是扶不起的阿斗,谁鸟你们。并且阿拉伯世界也不是铁板一块,让逊尼派和什叶派对打也是完全可以操作的,而且效果也不会差。
李晓峰清了清嗓子,慢悠悠地说道:“我之前已经说过了,只有在权力真空地带,你们才有机会。布尔什维克凭什么把自己的地盘让给你们?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帕维尔急了,忙道:“我们可以用钱买?历史上沙皇不是也出售了阿拉斯加……”
李晓峰很不客气地打断了他:“我都说了,有钱未必能使鬼推磨,你们是不是想继续当肥羊?”
帕维尔不说话了,当然他也有些感动,毕竟这种掏心窝子的话对犹太人来说太少了。如果某仙人足够腹黑,收了他们的钱,却不办事也是完全可以的,反正这种恶当他们犹太人也习惯。而某人却没有这么做,反而是一再的提醒和警告他们。这么真诚的举措太难得了,连帕维尔都觉得某人是面恶心善。
李晓峰真是面恶心善吗?怎么可能,就算有好心,他也不会使在犹太人身上,非亲非故的凭什么?之所以这货一直在警告和提醒,那是因为这货有更恶劣的鬼主意。
帕维尔愿意花钱买平安,对于如今经济异常拮据的布尔什维克来说,割让出一小块土地换取犹太财团的金融支持,未尝没有可能。对于特别善于抓住主要矛盾的导师大人来说,为了保全苏维埃政府,为了大局出发,做出一定的让步,不是不可以,只要收获大于支出就ok了。
但是,李晓峰却不喜欢这种搞法,对他来说,这么操作不是最优方案。如今的犹太人根本就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权力,让他们复国不是不可以,但是最好是付出的代价小到可以忽略,而且之后的收获却是长期稳定的,至少也要达到美帝往中东掺沙子的那种层次。
如果出于利益最大化的考虑,从自己的地盘上拿出土地给犹太人换取他们的经济支持,这肯定不是最实惠的做法。最好是让犹太人从别人家弄一块土地,然后把全俄国的犹太人全部迁移过去,这么做才经济不是。
这么操作对布尔什维克来说负担才最小,所需要做的就是给犹太人指一条看上去像那么回事儿的路,然后用他们的钞票武装他们,让他们别人的地盘上闹腾。
李晓峰都有些佩服自己能想出这么恶毒的主意,实际上他连地方都帮犹太人选好了——那就是波兰。按照布列斯特合约的规定,波兰、芬兰、立陶宛、爱沙尼亚、拉脱维亚都将获得独立,而这几个国家中最让人恼火,也是最跟俄国不对付的就是波兰人。
该死的擦脚垫之国不亏是欧洲的搅屎棍,刚刚赢得独立的他,野心就不断的膨胀,从一开始很隐晦的插手乌克兰,到后来直接出兵乌克兰,可是没少闹腾。
反正这根搅屎棍很烦人,历史上也让刚刚诞生的苏联很是尴尬了一阵。李晓峰是不想和历史上一样尴尬的,而且波兰人能做初一,他就能做十五,你们丫的不是喜欢插手乌克兰问题,喜欢搅和吗?那老子也搅和你们一回——嘿嘿,别忘了,犹太人的问题可不是仅仅在俄国存在,你丫的波兰境内可是也有大把的犹太族群的,十个波兰人中间就有一个犹太人,如果波兰的犹太人闹将起来,那场面该是多么的欢乐。
让波兰的犹太人闹一闹对布尔什维克来说没有任何坏处,而且要付出的代价非常之低,无非就是支援一点儿武器弹药,对于内战中的俄国来说,这也就是小意思了。
只要能让波兰乱一点,让这个该死的擦脚垫之国少在乌克兰惹一点麻烦,对于早日平息乌克兰的动乱状态,尽可能的避免乌克兰的粮食生产遭到毁灭性的破坏,这是具有重大意义的。
甚至完全可以更加乐观一点儿,跟波兰人相比,受了两千年迫害的犹太人只要有复国、只要有获得土地的机会,那绝对是会下老本的。如果犹太人能波兰站住脚跟,能彻底的将波兰分裂,对于动荡喘息中的俄国来说,等于是在东方砌了一堵防火墙,可以免受很多骚扰。而且一旦犹太人在波兰取得成功,那么俄国的犹太族裔将全部迁走,无形中又避免了国内尖锐的民族矛盾。
当然,更长远的好处还在二战,想一想,在波兰如果有犹太人这堵防火墙挡着,必然会极端的警惕反犹的纳 粹德国,那时候恐怕德国人想象历史上一样玩闪击战就不那么容易了吧?
为了民族的生存,犹太人必然要跟纳粹死磕,就算犹太人不太可能真的抵挡住德国的钢铁洪流,但绝对可以为苏联争取时间!
248 防火墙计划(中)
如果按照这种思路来操作,似乎犹太人的问题不光可以圆满的解决,而且还能赢得不小的政治收益。如果真的能够操作成功,在波兰建立一个亲俄国的犹太国,这将是一道极好的防火墙。
当然,这还仅仅只是一个设想而已,想要变成现实还有相当多的困难,不客气说的需要极大的政治智慧和小心的操作。
首当其中的就是德国人的问题,如今波兰名义上是独立了,但不客气的说丫根本就是德国人的傀儡,波兰的一切都是德国人说了算。说句不好听的,如果德国人真的赢得了这场世界大战的胜利,直接吞并掉波兰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所以,要在波兰搞事儿,肯定要面临德国人的反弹,弄个不好,肯定会影响俄德关系。而现在的俄德关系是相当敏感的,一个弄不好,恐怕要惹出大乱子的。
对于现在布尔什维克来说,国内的烂摊子就已经足够焦头烂额了,是绝对不想节外生枝的。如果一个操作不当,以托洛茨基为首的反对派绝对能让李晓峰喝一壶的。更何况,在这个问题上导师大人也不见得会支持他。如果一意孤行,很可能弄个里外不是人。
也就是说,在政治上,这么搞风险不是一般的大,也就是前面说的,需要相当高的政治技巧和手段。而现在,李晓峰很显然是不具备这样的操作手段。这厮还是太毛躁了,一个不小心就可能坏事。
不光是这个方面,武装犹太人本身就很敏感,对于俄国这个多民族国家来说,很容易引起一些不好的连锁反应。其他的少数民族会怎么想,又会怎么做?如果大家伙都揭竿而起,那还不是天下大乱了?
可以说犹太人的问题在俄国肯定不仅仅只是犹太人一个民族的事儿,那真是牵一发动全身。对于多民族的国家,尤其是俄国现在这种陷入内乱的多民族国家,必须谨慎!
这还只是政治上的,从军事上说也面临困难,怎么武装犹太人?这可不仅仅只是发给他们武器这么简单。有武装的不一定是军队,也可能是土匪,或者说,怎么保证武装了犹太人之后,这帮货不会倒打一耙?
李晓峰可不相信什么节操什么、传统友谊,那些都是扯淡的,在江湖上混的,什么兄弟和友谊都是拿出来卖的。尤其是犹太人这种非常现实的民族的,说不好听点那真是有奶便是娘。
万一武装起了这帮货,转瞬间这帮货又搭上了更强力的流氓势力,比如协约国集团,那帮大流氓能开出的价格肯定是更高的。万一协约国集团出高价让这帮没节操的犹太人转过头打布尔什维克的黑枪,谁能保证这不可能?
捷克斯洛伐克军团的前车之鉴就在那摆着,如果布尔什维克好不容易才平息了捷克军团的叛乱,转眼间又来个犹太军团叛变。那才叫欲哭无泪!
不光是要考虑犹太人的节操问题,就算犹太人可靠,但是客观上说欧洲的犹太人是一盘散沙,要他们组织起来并训练成合格的战士,那也绝对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儿。
而且就算犹太人能够在俄国接受训练和武装,但是按照某仙人的计划,犹太人闹事的地点是波兰,怎么把这些成群结队的武装好的犹太人送去波兰也是一个问题不是?
正大光明的送过去,那德国人和波兰人肯定要炸刺的,这么弄绝对是给自己找不自在。所以说,犹太人的问题非常考验政治经验和技巧,必须得慎重。
当然最主要的是,这一切设想还只是某仙人一厢情愿,只是这厮个人的想法而已。能不能这么操作还得看犹太人的意见不是,如果犹太人不接受,那么一切依然是白搭。所以李晓峰决定先探探犹太人的口风,看看这帮货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我们布尔什维克很理解你们犹太人处境,也愿意伸出援助之手,但是这个问题是相当复杂的。不仅仅需要金钱、也需要耐心和互相之间的信任和配合。”
帕维尔没有说话,仔细的聆听着某仙人说的每一个字,不光是听,他更是用心地揣摩。因为某仙人之前已经极大的拓展了他的思路,而且某人的热心也不是以前他接触过的势力能比的,这样一个人发出了合作的口风,他很有必要引起高度的重视。
李晓峰很满意老头的态度,他缓缓地说道:“你也知道,俄国人民一直以来对犹太人是有误解的,而想要消除这样的误解,恐怕是非常困难的,是需要我们双方共同努力的,你说对吗?”
帕维尔点点头,不过他主要思考的是所谓的共同努力是什么样的形式,或者说对方需要他们犹太人怎么“努力”。
李晓峰笑了笑,他知道帕维尔已经上路了,现在要做的就是讨价还价了。
“首先当然是合作的诚意,”李晓峰笑眯眯地说道,“毕竟在相当多的俄国人民看来,贵方的信誉很成问题。我想要说服党内的反对派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贵方是不是应该增加一点儿说服力呢?”
帕维尔皱了皱眉头,这样的台词他太熟悉了,曾经很多人都跟他说过相同的话。但是那些家伙收了好处之后,轮到他们做事儿的时候,就开始推三阻四,就开始叫苦叫屈提高要价。他很怀疑某人是不是也在打相同的主意。
“我理解您的顾虑,”李晓峰依然笑眯眯地说道,“所以我接下来要说一说关于我们合作的方向。”
当某人把关于波兰的设想对犹太佬头说了一部分之后,很明显的帕维尔脸上露出了震惊的神色。之前,按照他最好的预想,也就是为俄国的犹太人赢得相对独立的地位,比如谋求一个自 治州什么的。但是某人的设想真正向前超出了一大截。
如果犹太人能够在波兰复国,建立一个拥有独立主权的国家,那可以说是实现了犹太人两千年的梦想,他们终于可以有个家了!
顿时帕维尔就有些激动了,他哆哆嗦嗦地问道:“安德烈先生,你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李晓峰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当然是假的!”
顿时帕维尔就愣住了,他被任某突然地变脸该搞糊涂了,“那您刚才……”
李晓峰又哼了一声:“那些都只是设想和蓝图。能不能实现取决于我们双方的共同努力!”
帕维尔点点头,他也就是一时失态,主要是某人画出的大饼太诱人了,让他忍不住激动。不过某人说得很对,这一切都只是蓝图,能不能实现真的很难说,也确实需要双方共同的努力。
“如果这个计划真的能够实施,我可以保证我们犹太人是有十足的诚意的!”帕维尔信誓旦旦地说道。
李晓峰却依然很不屑,“诚意不是嘴上说有就有的,如果没有实实在在的诚意,我只能说,我很难推动这件事。不需要我第三次强调其中的难度吧?”
帕维尔可不是阿布拉莫维奇,那个货是个十足的菜鸟,根本就不懂讨价还价,而犹太人的精明经过两千年的锤炼已经深深烙印在他们的性格当中了。
所以,帕维尔立刻就毫不退让的说道:“我认同您的这句话。诚意确实不是嘴上说有就有的。安德烈先生,曾经有很多人向我们做出过差不多的许诺,但是最后他们的诚意都变成了空话……安德烈先生,您该也不会一样吧?”
李晓峰看着老头,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良久才开口说道:“计划是相当庞大的,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实现的。好高骛远可不是什么好事儿,我认为很有必要一步步去实现……在当前我所能做出的承诺是,为你们训练出一批合格的战士……”
帕维尔震惊了,实际上他就是为此而来的,他就是想从某人这里获得武装力量。顿时他精神一振,立刻问道:“能训练多少人?”
“你先不要着急!听我把话说完!”李晓峰手肘撑在桌子上,双手手指交叉,很玩味地说道:“为你们训练士兵并不是免费的,训练的相关支出,包括服装、食宿等等相关的开支,都归你们负责。”
“这没有问题?”帕维尔很果断的回答道。实际上这种小钱对财大气粗的犹太老板算不得什么。
李晓峰笑了笑,继续说道:“而且,我们只管训练,不管武装你们?武器弹药的事儿,你们自己解决!”
“什么!”帕维尔立刻就皱起了眉头,这种搞法岂不是管杀不管埋,没有武器的士兵就算训练出来了又有什么用?他立刻反对道:“这有什么意义?没有武器,我们怎么实现那个计划?!这不是开玩笑嘛!”
李晓峰还是在笑,很轻松地说道:“我没有说武器的事情就不管啊!我刚才说得很清楚,计划要一步步实现,而我现在已经证明了我的诚意,您是不是也该有所表示呢?”
帕维尔立刻就不说话了,某仙人的精明完全出乎了他意料,这种合作方式就好像挤牙膏,不过挤牙膏也比什么都没有强。以前那些跟他们合作的流氓,根本就是一毛不拔,和那些人比起来,某仙人已经很厚道了。
“如果您能够帮助我们训练犹太战士,那么我方将给予您相应的经济回报。比如每训练出一个合格的战士,就支付一定的费用!”
“我不喜欢这样的方式!”李晓峰断然拒绝,“能不能成为合格的战士,不是训练就能够解决的。你如果派一堆废物给我,烂泥扶不上墙,算谁的?而且什么样才算是合格的战士,这由谁来定义?我的意见是,训练一个犹太人就必须给一份钱,先出钱再接受训练,至于能不能成才,那是你们的事儿……”
李晓峰制止了老头说话的意图,补充道:“当然,我可以保证,你们不会受到歧视对待,你们将和普通的俄国士兵一道接受同样的训练,不会打任何折扣!”
帕维尔考虑了片刻,点点头道:“我同意!”但是马上他又道:“现在,您是不是可以谈一谈武装的问题了?”
李晓峰微微一笑,“武器装备我可以卖给你们,但是有这么几条,首先,在俄国境内,我是不会给你们武器的。当你们的犹太战士抵达波兰,我才会给你们武器;其次,你们有多少人完成了训练,我给多少武器装备,多了没有;最后,也是最重要的,这些武器你们得花钱买!”
这三条帕维尔大体上都能接受,他主要是对第二条有意见,这一条限制了他们获得武器的最大额度,也就等于是限制住了他们的战斗力。对此,他是不可能满意的。
“哼!”李晓峰又轻蔑地哼了一声,毫不客气地教训道:“对于我来说,你们犹太人暂时来看是不值得信任的。我不得不考虑你们翻脸的可能性,你们完全可能被其他的势力蛊惑,调转枪口对付我们布尔什维克,所以这样的限制是非常必要的!我可不想再见到第二个捷克军团了!”
帕维尔有些尴尬,大家都是聪明人,为了国家和民族的利益朝秦暮楚完全是有可能的。甚至他本人就不排斥有其他势力开出更高的价格拉拢他们,如果价格足够好,他也不反对朝布尔什维克反戈一击。而现在李晓峰把话都说明了,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也是好事。至少是足够开诚布公,大家都不用遮遮掩掩了。
“我们犹太人是讲友谊的,不会忘记布尔什维克的恩情的。”帕维尔信誓旦旦的说道,“我可以保证,只要按照计划一步步执行,我们犹太人绝不会背弃朋友的!”
李晓峰却毫不以为意,说白话谁不会,看看后世乌克兰造反派的经验,被欧盟和美帝忽悠得找不到北,兴匆匆的闹“革命”,结果事到临头,什么实际上的支援都没有,只有一堆堆的白话。
最可笑的就是这帮货兴匆匆的把国库的黄金全送给了美帝,指望美帝落实那十亿美元的援助。结果美帝说地主家也没有余粮,美元没有,只给你们准备了盒饭,那啥,你们赶紧排队来领便当吧!
不得不说,这便当还真不是一般的贵。不过这就是政治,政治就是这么冷血和无情。指望友谊或者同情什么的,还不自己抹脖子来个痛快,省的人家狂殴你呢!
很显然,李晓峰对犹太人的友谊没啥兴趣,跟他谈友谊,多伤钱啊!这厮真正想谈的,还是钱的问题。
“我很期待双方之间的友好合作,”漂亮话这厮也会说,只见他笑眯眯地说道:“我们布尔什维克愿意帮助犹太人重建家园,也愿意帮你们改善国际地位。不过现在布尔什维克的力量还很有限,我们国内还有很多很棘手的问题急需解决。如果不能解决这些问题,我们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
说完,李晓峰就盯着帕维尔看,那意思应该说是很明确的——那啥,老头子,你是不是该表示一下诚意了?
这种意思帕维尔当然看得出来,但是犹太人做生意不是一般的精明,能装傻充愣能哭穷能省点为什么不省呢?所以对于某仙人炯炯的眼神,这个老头直接就无视了。
你丫的还真是不上路!
这种状况让李晓峰也有些恼火——该死的犹太佬,有便宜就想占,真把哥当傻子了?行啊,装傻不是吗?谁不会啊!
李晓峰也不说破,陪着帕维尔打了打哈哈,然后就和颜悦色地送客了:“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们就先聊到这里吧!”
帕维尔怎么想走,他还没落实训练犹太士兵的事儿呢!顿时他陪着笑脸问道:“那关于训练犹太战士的问题,具体的怎么操作呢?一次能训练多少人……”
李晓峰笑眯眯地摆了摆手,很轻松地说道:“不要着急嘛!老话说了,欲速则不达。我们布尔什维克现在要处理的问题千头万绪,首先要优先处理好我们国内的问题。你们的问题还不用急,可以先放一放嘛!等我们平息了国内的叛乱,才好开展双边的合作不是!”
帕维尔的脸都绿了,他要是再不明白某仙人的意思,那就真是傻瓜了,顿时他有些恼火了:“安德烈先生,您刚才不是这么说的啊!而且我们犹太人现在面临着极大的生存危机,我们之间的合作必须马上开展!”
李晓峰把笑意一收,板着脸训斥道:“你说开展就开展?你以为你是谁?”
眼看某人要翻脸,帕维尔的态度立刻就软下来了,继续陪着笑脸问道:“那您能不能给一个准信,合作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开展呢?”
李晓峰一摆手,道:“不急嘛!先等个一两年吧!”
一两年?帕维尔真想骂娘了,等两年黄花菜都凉了,顿时恼了:“这就是您的诚意?您这是在耍我们!”
“诚意?耍你们?”李晓峰冷笑了一声,猛地站了起来,霸气侧漏的说道:“对于没诚意的人,我当然要耍一耍。你们什么时候不想被耍,那就先带着诚意来见我!在我没见到诚意之前,我不介意狠狠地耍一耍你们,怎么?有意见?!”
249 防火墙计划(下)
帕维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某仙人。当然这种状态多半是伪装出来的,作为一只犹太老狐狸,这点人情事故他要是不懂,也混不到今天了。
但正因为他是一只老狐狸,才会装作不懂,反正对于他来说试试又不花钱,万一某人在这方面很菜,他不是就能捡一个便宜么!
没错,看似李晓峰和犹太人之间的合作是等价交换,双方各取所需,似乎是公平合理。问题是,双方等价交换各取所需是有一个大前提的,那就是双方的地位对等。
而现在双方的地位对等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双方的地位极其不对等,帕维尔所代表的犹太人是绝对弱势的那一方,是有求于某仙人的。这就完全不存在什么对等了。
说不客气一点儿,李晓峰帮你,给你们犹太人这个机会,那是看得起你们。这就是人情,而人情一定得还,否则谁还做人情?
而现在,帕维尔就是准备省掉这笔人情,就是准备装傻。你说说李晓峰能接受?按照某仙人的想法:“老子给了你们一个机会,如果没有哥,谁帮你们出主意,谁帮你们去布尔什维克高层疏通关系……没有哥,这个计划有开展的可能吗?而你丫的领了如此大的人情,竟然跟哥装聋作哑,这至少是态度不端正吧!”
导师大人已经教育过他很多次了,对于态度不端正的同志,一定要狠狠地教育,一定要让他们深刻的了解自己的错误,如果他们排斥教育不服从管教,那么就很有必要采取进一步的强制手段了。
至于进一步的强制手段是什么,那是因人而异的,比如在斯大林那里,就是从肉体上消灭态度不端正的同志;而到了本朝太祖那里,就是通过发动群众,开展批 斗。总而言之,方法是可以多种多样的,但结果只有一个——要么端正态度(哪怕假装端正都可以),要么人道毁灭。
当然,现在犹太老头的错误还没有到那个地步,还不需要采用特别强烈的手段,稍微威胁一下,吓唬吓唬,给个口头上的警告就成了。
实际上仅仅是这种程度的口头警告,就把帕维尔吓得够呛,为什么?还是那句话,求人的天然低人一等啊!在当今世界这盘大棋上,俄国再次也是下棋的人,而犹太人暂时连成为棋子的资格都没有。你说说,犹太人有什么挑三拣四讨价还价的资格?
可能有同志会不同意,觉得犹太人的命运不至于这么悲惨,某仙人之前不是已经给他们指了一条明路吗?犹太人完全可以另找一方势力合作嘛!
说得简单,但是做起来是真的难。因为犹太人如今想要搞事,还真离不开俄国的视线,首先只有这一块区域乱不是?就像李晓峰说的,浑水才能摸鱼。你让犹太人试着在英法美日德意奥的地盘上折腾,看看他们怎么死!
这还是第一,第二也就是最重要的原因,犹太人只对当前的布尔什维克来说有一定的政 治价值,对于其他大流氓来说,毫无价值!
先说协约国集团,没错,这一干老流氓确实想要给布尔什维克一个教训,要推翻布尔什维克的政权。似乎犹太人在这个方向上迎合他们有可能会获得支持。不过仔细地想一想,犹太人在俄国算得上一股势力吗?武装他们,让他们跟布尔什维克斗,能掀起连锁反应吗?
这两个问题非常好回答,犹太人在俄国就属于路边的臭狗屎,是一方势力就可以上去踩一脚,那真是人见人欺、狗见狗烦。协约国集团只要不是猪脑子就不会朝犹太人下注。
因为武装犹太人不光不会掀起反布尔什维克的浪潮,反而会让俄国内部反对布尔什维克的反对派恼火,他们恐怕会对武装犹太人的做法强烈的抵制,可以肯定他们是会坚决反对的。
这么搞,弄不好没把布尔什维克赶下台,反而破坏了协约国集团和俄国内部反对派的关系。只有傻瓜才会这么做!
也就是说只要协约国集团没有脑残,就不可能跟犹太人搭在一起。那同盟国集团呢?同盟国集团更没有兴趣搭理弱小的犹太人,从俄国分裂独立出来的芬兰、波兰等国已经足够他们操作了,何必向势力最弱、麻烦很大的犹太人下注呢?
终上所述,犹太人对于其他的大流氓来说,根本就是鸡肋,大家都有更好的选择,完全没必要搭理他们。而只有布尔什维克,他们才有和犹太人合作的空间。也就是说犹太人根本就不可能找到比布尔什维克更好的合作伙伴,在卖方市场下,犹太人有什么讨价还价的资格呢?
“安德烈先生,您误会了!”帕维尔像个孙子一样,恭恭敬敬地说道:“我们犹太人是非常有诚意的,只要计划开始实施,我们的诚意立刻……”
他话还没有说完,李晓峰就很不耐烦的拍了拍办公桌上的铃,随着清脆的铃声响起,几个荷枪实弹的警卫急匆匆的闯了进来,“安德烈同志,您有什么吩咐……”
话还没说完,几个警卫就发现了不速之客帕维尔,对于这个老头怎么会出现在他们顶头上司的家里,他们表示万分惊愕,立刻的,几只乌黑的枪口就瞄准了犹太老头的脑瓜,一个个如临大敌的呵斥道:“不许动!举起手来!”
帕维尔有些无语,对于他这样的超人来说,这点儿阵仗根本就不算什么,只要他愿意弹指之间就能要了这几个警卫的小命。不过他可不敢这么做,打狗还得看主人不是。他杀这几个警卫轻松,而某仙人杀他说不定更加轻松。所以帕维尔老老实实的举起了手,很无语的望着一脸冷漠的某仙人,还别说真有点无辜的意思。
李晓峰轻轻哼了一声,那意思很明显,就是说:“算你识相!”
“把这个老头扔出去!”李晓峰毫不犹豫地就下达了命令。
这道命令,不管是几个警卫还是帕维尔都十分不满。警卫们觉得这个老头太可疑,就这么放了,似乎说不过去。而帕维尔觉得某仙人把他轰出去实在太不给面子了。
“没有听见吗!”李晓峰恼火地哼了一声,一指帕维尔,再次命令道:“把他扔出去!”
这下几个警卫不敢没有动作了,立刻一窝蜂的冲上去,不由分说地就将帕维尔架了出去,直接丢出了公寓的大门。
可能有同志会问,李晓峰是不是太那啥了一点,人家已经服软了,也说明了只要计划开展,立刻就会有孝敬,这种情况下还不由分说的撵人,是不是太霸道了?
霸道吗?李晓峰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霸道,他反而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好说话了。两千年了,犹太人想要过得安生一点儿,就必须孝敬强力的大流氓,这几乎都已经是业内的潜规则了。
而今天,他给了这些丧家之犬一个机会,一个很好的机会,而这帮货不光不感激,还试图跟他打马虎眼,企图糊弄他,实在糊弄不过去了,才说什么只要计划实行,就有孝敬。
尼玛。你们这是看人下菜是吧!以前那些大流氓不给你们好脸子,你们还上杠子的热脸贴冷屁股,哭爹喊娘的倒贴着孝敬。老子今天把你们当人看待,好嘛,你们还抖起来了,还在老子面前装鬼吓人。带种的你们以前也这么牛逼啊!
对于态度不端正的人,李晓峰一向不会留情,no zuo no die嘛!他觉得自己今天已经够给面子的了,可对方不光不领情,态度还愈发地不端正,这还不收拾,以后怎么合作!
没错,李晓峰就是要让犹太人长长记心,让他们知道到底是谁做主。想要咸鱼翻身,那就按照老规矩,先给孝敬再说,否则,一切免谈!
应该说,这一手是相当的打脸的,尤其是像帕维尔这种超人,这一下等于是打肿了他的老脸。而更可气的是,他还不能反抗,只能很憋屈的任由几个凡人将他丢在大街上。
最后看了一眼某仙人的办公室,帕维尔忍气吞声的走了,不过生气归生气,但这老头心里是暗暗的下定了决心——他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明路,似乎去波兰搅和比留在俄国搅和要强,他甚至认为完全可以找另一个合作伙伴。他还就不信了,以犹太财团的财力,还找不到大腿抱,说不定他可以直接去做德国政府的工作,让德国政府帮着在波兰搞一块土地。
前面已经说过了,在当前,犹太人只对布尔什维克有一定的政 治价值,而且这种政 治价值还不是特别明显和直接的。对于其他的大流氓来说,犹太人就是鸡肋和臭虫。他们不介意在鸡肋和臭虫身上榨出一点儿油水,但是绝不可能给鸡肋和臭虫什么好处。
帕维尔挥舞着支票本作为敲门砖,拜访了几家大流氓之后,得到的收获就是荷包又贬了一些,以及没有营养的废话听了几箩筐,大流氓们的表态无一例外的是:“我们深切的同情犹太人的遭遇,也愿意改善犹太人的生存环境,但是这是一个相当复杂的历史遗留问题,不可能一蹴而就,更不可能操之过急……你们犹太人所需要做的就是忍耐和等待,等我们打赢了这场战争,一定会着手解决你们的问题,呃,对了,我们最近财政非常困难,你们犹太财团能不能支援一点儿?”
这样的答复对于帕维尔来说,简直比某仙人还要可恶,收了钱不光不办事,甚至连点希望都不给,这尼玛算什么?就算把钱丢水里都能听个响,给你们这帮贪得无厌的豺狼虎豹,连声音都是放屁的动静!
气人,实在是气人!反正跟大流氓们接触了一圈下来,帕维尔几乎要吐血了,无奈之下,他只能再次去找某仙人。没错,某人的态度是恶劣了一点,但是气人归气人,至少人家还给出了一个设想不是。
“你是说有一个叫帕维尔.尼古拉耶维奇的人急着要见我?”李晓峰双脚搁在办公桌上,懒洋洋地问道。
瓦西里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是的,他说是您的朋友,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同您商谈。”
李晓峰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又问道:“他就只说了这句话?就没有点别的什么表示?”
瓦西里依然很老实的点头,“是的,就这么多。”
李晓峰哼了一声,吩咐道:“你告诉他我很忙,没时间见他。有事找我,让他提前预约!”
瓦西里惊愕地看了某仙人一眼,因为怎么看这位都是闲的发腻,不像是忙的样子。不过既然领导这么吩咐了,他照办就是了,说着他就准备转身出去。
不过李晓峰立刻又叫住了他:“对了,如果他要预约的话,将时间安排在下个月!”
下个月?瓦西里惊愕的看了一眼日历,今天可是才四月二号,这要把会面安排在下个月,那不是足足要等一个月!
不过让他惊讶的还不止这么些,因为某仙人又继续说道:“如果他下个月按时来了,你继续给我挡驾。告诉他,我临时有事,把预约的时间再往后推一个月……反正你给我记住一点,没有我的允许,一律不见他!”
可想而知,当帕维尔收到这个答复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多么的精彩,他不能相信的质问瓦西里:“您确定,安德烈先生这个月都没有时间会见我吗?”
瓦西里在心里吐了个槽,何止下个月,不出意外的话,下下个月你都见不着我的boss。
“啧!”
帕维尔无语了,他可没料到某仙人的报复心这么强,这么点儿小事儿都要斤斤计较,他真想直接闯进去。不过他还保留了一丝理智,上一次直接闯进某人的公寓,结果被丢在大街上,这一次如果闯进某人的办公室,恐怕会被直接打出来吧?
帕维尔可不想找罪受,所以他只能继续坐瓦西里的工作:“这位小同志,麻烦您在去通传一声行不行?我真的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找你们领导!”
也就是瓦西里老实,换做稍微油滑一点儿的秘书,都不会接这个活儿。好在李晓峰也知道他的为人,没有跟老实巴交的秘书一般计较,而是直接吩咐道:“说了没空见他,就是没空!让他滚蛋!”
这样的答复让帕维尔的老脸上平添了几分忧郁,某人的态度是很明显的,那就是记仇,如果他再不知趣,恐怕真有可能走不出彼得保罗监狱了。所以他一面老老实实的预约,另一面也积极地想办法。
“你什么时候跟犹太人搅和到一起去了?”当李晓峰收到维多利亚打来的求情电话时,心情自然不是太好。
“也就是拐弯抹角的欠了一点儿人情。”维多利亚大大咧咧地说道,这位大小姐可是再精明不过了,一听某仙人语气不善,立刻就改变了说辞。她笑眯眯地问道:“怎么?犹太佬得罪你了?”
“得罪我倒是不至于!”李晓峰冷哼了一声,傲然道:“就是这些贱骨头的态度太不端正了,看来我很有必要给他们一点儿教训了!”
帕维尔可真是没有想到,他拐弯抹角的想办法,反而会坏事,比如他很快就听到了彼得格勒契卡将要枪决一部分犹太黑心商人的小道消息。这个消息引起了他的高度重视,结合之前维多利亚的拒绝,他知道事情不妙,他不得不再次跑了彼得保罗要塞一趟。
“又是你?”瓦西里很诧异的说道,“预约的时间还没到吧?”
帕维尔陪着笑脸说道:“小同志,真不好意思。我真的有急事,麻烦你通传……”
瓦西里虽然老实,但是他并不是傻,之前的领导的态度是明摆着的,他怎么敢去触这个霉头?顿时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行,安德烈同志说了,很忙,没时间见你!你请回吧!”
帕维尔哪里敢走,很明显处决犹太黑心商人就是某人放出去的风声,如果他不引起重视,那么这个小道消息很可能就会变成现实。更有可能要被处决的就不仅仅是黑心商人了,对于彼得格勒州契卡主席来说,处决几个犹太人算什么事儿!
可是瓦西里的态度又是异常的坚决,死活不肯去通传,而帕维尔又不敢硬闯,那真是急死个人啊!
好在帕维尔也是人老成精,如今形势比人强,他如果还想钻空子不端正态度,那就真是自取灭亡了。很快他就开好了一张大额支票,装进了信封递给了瓦西里:“小同志,既然安德烈同志很忙没时间见我,那您能不能带我转交这封信呢?”
对瓦西里来说,通传和帮着说好话是肯定是不干的,但是转交信件还是没有问题的。实际上他很好奇对方在信封里装了什么,不过作为一个老实人,他很清楚有些事情还是不要随便乱打听。
“哼,真是贱骨头。不给点颜色,就不知道厉害!”
李晓峰弹了弹那张支票,他到不是真的贪财,只是不忿犹太人的搞法,对其他大流氓都跪舔了,到了他这里就剩下空口白话。真把他这个仙人不当干部了?
收起了支票,李晓峰很傲然地吩咐道:“明天那个老头再来的话,先让他等着!”
250 师出有名
被李晓峰教训了一顿,帕维尔果然老实了不少,第二天乖乖的到某仙人的办公室排队等候,被晾了一两个钟头也是毫无怨念。直到某仙人睡了一个回笼觉想起了还有这么一档子事儿,才把老头叫进去。
“安德里.彼得洛维奇先生,您好!”老头毕恭毕敬的摘下礼帽放在胸前鞠躬问好。
李晓峰有些好笑的看了这货一眼,对这货之前的选择实在是无语,你说你丫的实在是聪明人,怎么就会做出这么脑残的事儿来呢?不破财就想办事儿,还背着我去跟其他的大流氓联系,你说这是不是自找没趣?
李晓峰抬了抬下巴,“怎么,碰了一圈墙壁,把你撞醒了?”
如果是之前,这种嘲笑和讥讽恐怕会让帕维尔爆发,但是经过这次教训,尤其是见到了其他大流氓的无耻嘴脸,他那点儿小小的自尊完全都被碾碎了。这年头,该装孙子的时候就必须装孙子,形势比人强啊!
帕维尔点头哈腰的回答道:“之前是我们做得不对,是我们心存侥幸,希望您大人大量别跟我们一般见识……”
李晓峰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笑道:“看样子你是真清醒了,不过大人大量什么的就算了,我这人一向小肚鸡肠,若不是看在你们肯支援我国革命的份上,都懒得理你们!”
帕维尔陪着笑脸道:“是……您说得对……我们今后一定积极的支援俄国人 民的革命事业,争取……”
李晓峰一摆手,道:“行了,少跟我面前扯淡,我没那么多闲工夫!我们准备接收第一批犹太士兵了,人数是三千人,你们做好准备吧!”
这话让帕维尔放心了不少,唯唯诺诺地说道:“那好,我立刻就把人给您送去!”
“嘿!”李晓峰舔了舔牙齿,挖苦道:“你还真不客气啊!知道我让你们准备什么吗?”
帕维尔不说话了,某人的态度变幻莫测,他是真心猜不出来还要准备什么。
李晓峰轻哼了一声,冷冷地说道:“那我就给你提个醒!首先,跟你们开展合作的是北方工业集团下属的eo公司,你们犹太士兵是以雇佣兵的身份前往接受训练,跟俄国没有任何关系;其次,拉加多湖训练基地已经满负荷在运行,暂时没有多余的场地供你们训练,所以eo公司决定扩大拉加多湖训练基地的规模……”
帕维尔立刻点头说道:“我知道了,扩建训练基地是需要资金的,我们愿意提供这笔资金!”
李晓峰只是瞟了他一眼,那意思很明确——就是算你识相的意思。然后他继续说道:“第三,要帮助你们训练战士,离不开俄国教官,而俄国教官是服务于苏维埃政府的,所以,我希望你们对苏维埃政府要有所表示……”
帕维尔知道这又是要钱,不过现在他的想法跟以前完全不同了,以前花钱等于白花,现在花钱至少能看到成果,多少这钱也算花得值得,所以老头只是默默地点头,含泪表示同意。
不过这种“配合”的态度却让李晓峰有所不满,他哼了一声:“怎么,还不情愿?我可告诉你,不愿意出这笔钱,你们可以不出,反正这钱也不是给我的。但是丑话说前头,不出钱,我是不会为你们在布尔什维克中 央委员会说好话的。你们什么表示都没有,我拿什么说服中 央委员会?空着手找人帮忙,办得成事儿吗?”
帕维尔苦笑了一声:“我没说不同意啊!”
李晓峰毫不客气地指出:“但是你不情愿!你带着一张苦瓜脸,我怎么向列宁同志和斯维尔德洛夫同志引见你?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要账的呢!这钱不光要掏,还要掏得大方,你们让列宁同志越高兴,计划执行起来就越顺利,反之……后果就不用我说了吧?”
帕维尔虽然肉疼,不过如果出钱就能跟列宁接上头,就能见到这位布尔什维克第一人,似乎也是值得的。之前花了那么多钱,都没见着那几国大流氓的元首。
“行,这钱我高高兴兴的掏,只要您肯帮忙,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帕维尔咬牙切齿冲大气的吼道,不过一转眼这货市侩的嘴脸又冒出来了:“不过我觉得,直接给现金,一个转账不方便,容易暴露我们之间的关系,而且贵方现在被协约国集团封锁,有钱也买不到东西……您看这样行不行,听说贵国粮食供应相当的紧张,我们愿意支援贵国相当数量的粮食……”
李晓等都有些佩服这厮了,讨价还价真是一把好手啊!估计这厮是有低价搞到粮食的渠道,所以才愿意出粮食而不愿意出钱。不过某仙人也不是吃素的,直接就问道:“用粮食抵账当然可以,不过这些粮食得运抵俄国被我们布尔什维克接收了,才算数。否则,你用国外的粮食忽悠我,那可就别怪我翻脸……”
帕维尔顿时苦了一张脸,对他们犹太财团来说,在国际市场上搞粮食一点儿问题都没有,但是让他们把粮食运抵俄国,那真是要他们的老命了。
谁不知道协约国集团正在封锁布尔什维克,之所以不愿意直接给钱,他们就是担心被协约国集团大流氓发现他们犹太人私通布尔什维克,大笔的资金转账,那肯定是会暴露地。而现在,某人让他们把粮食运抵俄国才算数,那不是让他们犹太人直接跟协约国集团死过吗?这么大的风险他们怎么肯干?
“这完全超出了我们的能力!”帕维尔愁眉苦脸地说道,“我们没有那个能力!”
李晓峰死死地盯着他,良久才像夜猫子一样笑了一声:“行吧,你们没这个能力,我也不难为你们。你们负责出粮食……”
说到这,他稍微一顿,然后怪笑道:“以及负担运费!”
帕维尔傻了,愣愣地问道:“什么运费?”
“当然是走私粮食的费用!”李晓峰很不客气地说道,“我有渠道,可以安全地把粮食运抵俄国,但是费用不便宜,必须由你们负责!”
帕维尔这回是真傻了,如果说这话的不是李晓峰,他恐怕会讥笑对方是在说梦话,大西洋上的封锁线是开玩笑的,走私?这不是扯淡吗?
不过谁让放大话的是某仙人呢?对于某人的大能,他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而且既然对方都放出大话来了,他接着就是了,反正粮食被英美海军查扣了,他是不管的。
“可以,但是我们只负责将粮食送给你指定的渠道,并支付运费。至于粮食是否能安全的运抵俄国,以及运输环节的问题,我们一概不管!”
李晓峰心中有些好笑,他本来也没打算让犹太人管,再说你们也得有那个能力管不是。他点点头道:“很好,就这么说定了!”
不过帕维尔却不放心,某人翻脸无情他可是已经领教过了,万一粮食在运输环节真的出问题了,然后某人故意迁怒他们,这怎么整?所以他认为双方很有必要签一个书面协议,定个合同分清楚责任,总是好的!
不过李晓峰却对此嗤之以鼻,他骂道:“你傻了,这种东西怎么能够签协议?一个不慎暴露了,我们都脱不了干系?我还是那句话,愿意干,你们就干,不愿意干,我还懒得费神为你们在列宁同志面前说话呢!”
帕维尔很纠结,理智告诉他某仙人不能信任,但是让他就这么放弃这个机会,他又舍不得。思考了良久,他才下定了决心——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不就是被坑吗?反正历史上也被坑习惯了,再来一次也没什么了!
他斩钉截铁地回答道:“行!就这么定了!”
李晓峰却对这货慷慨赴死的德行报之以讥笑,他这个仙人虽然霸道不讲理,但还是要脸的,该是他的东西,他绝对会力争到底,就比如之前帕维尔不地道,他就狠狠地教训对方。但是敲定了的协议,商量好了价格,他一定会认账会遵守。在这方面他不会搞小动作。
“瞧你那鸡贼的样子,我还能坑你这点儿粮食?”李晓峰讥笑道,“把心放肚子里,只要你们老老实实的按照约定办事,我不会找你们麻烦的!”
帕维尔虽然依然是不放心,但是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没有回头路,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当然,鸡贼的犹太人也不会忘记敦促某仙人履行承诺的:“那么,您什么时候带我去见列宁同志呢?”
说完这话,帕维尔目光炯炯的望着李晓峰,按照他的经验,一般到了这个时候,如果对方真的没诚意,只想利用他们,肯定会百般推脱的。他很想知道某仙人是不是也是这种二皮脸。
这还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李晓峰确实没撒谎,他有这个打算,但是事情不能操之过急。
“不能操之过急?”帕维尔一听这话顿时就凉了半截腰,这种推脱的说辞他太熟悉了!
“你那副鬼样子是什么意思!”李晓峰一看却火了,“你们要去见列宁同志,总要做好准备吧!什么准备都没有,见面之后说什么?就像你现在这样,干瞪眼望着我发傻!”
帕维尔小心翼翼地问道:“我们要准备些什么呢?您的意思是?”
李晓峰简直无语了,真没见过这么不开窍的,你他妈以为我又是要钱?次奥,杀猪也得养肥了再杀不是,好不容易才套住了犹太肥羊,一刀杀了多可惜,怎么也得细水长流,得慢慢地宰你们吧!杀鸡取卵的蠢事哥才不干嗫!
“我的意思很简单!”李晓峰恨恨地说道,“我们布尔什维克要帮助你们犹太人,总要有个说得过去的借口吧?总得师出有名吧?”
帕维尔摇了摇头,他还真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这让李晓峰真是无语,他长叹了一口气,反问道:“真是不开窍,我问你。如果我带你去见列宁同志,你将怎么说服他老人家帮助你们?”
帕维尔想了想道:“我们将保证给布尔什维克极大的援助,借此换取你们帮助我们在波兰建国!”
李晓峰深深地吸了口气,破口大骂道:“你是白痴吗?怎么能这么说!”
帕维尔都傻了,愣愣地问道:“那该怎么说?”
“怎么说!”李晓峰都快抓狂了,暴跳如雷的说道:“你是真蠢还是假蠢?搞政治师出有名虽然不是十分必要的,但是能够师出有名的时候,就必须师出有名。你瞧瞧你刚才都说了些什么,按你的意思,那就是你们犹太人用金钱收买我们布尔什维克,然后换取我们默认甚至是协助你们在篡夺波兰的国土。你知道这是什么性质?这又代表了什么吗?”
帕维尔被问傻了,因为在他看来事情不就是这么回事吗?我们犹太人出钱,你们布尔什维克出力,至于神马波兰的领土,那啥?有必要太在意吗?当年你们俄国人又不是没干过灭国抢地盘的事儿,至于这么遮遮掩掩吗?
“你真是个十足的蠢货!”李晓峰怒不可遏了,“你们那简单的头脑还停留在一个世纪以前……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搞政治必须要注意吃相!吃相太难看,搞得太赤果果了,那是要招惹众怒地!”
李晓峰又吸了口气,说道:“列宁同志是一个十分讲究的人,在这个方面尤其的讲究,要向说服他,必须注意方式和方法。你不能开门见山说的那么……那么原形毕露。如果这么说,他一百个是不会同意的。你必须用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去打动他,要让他觉得帮助你们是国际主义的,是帮助弱小,是合理合法的!”
帕维尔愈发的糊涂了,分裂波兰,从波兰的土地上割出一块给他们犹太人,这怎么都不可能合法不是。波兰又不是自古以来就属于犹太人的,实在拿不出说得过去的理由啊!
李晓峰又长叹了一口气:“你怎么就这么死脑筋呢?没错,波兰自古以来不属于你们,但是你们犹太人也在波兰生活了大几百年,有着庞大的族群不是?”
帕维尔还是没有搞懂某仙人的意思,这让李晓峰愈发的无语了,这个年头的人还是太实在了,哪像后世,都被美帝教坏了,什么样无耻的借口都可以想出来。实在想不出什么干涉的借口了,还有民 主和人 权的公式可以生搬硬套。说你不民 主那就是有原罪,再加一条没人 权,就该抄家灭族,连祖宗十八代都得从坟坑里刨出来挫骨扬灰。
“嗨,怕了你了,学着点吧!”李晓峰一边叹气,一边教:“你们犹太人在波兰遭受了不公正的待遇,遭到了屠杀和歧视,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尤为可气的是,极少数的帝国主 义国家对你们的悲惨遭遇不光没有任何同情,甚至还在变相的纵容波兰人施暴……走投无路之下,你们听到了俄国革命胜利的消息,见到了以前所未有的公平、民主和平等的新制度在建立……俄国革命和俄国人 民的斗争精神鼓舞了你们,你们准备向布尔什维克学习,要掌握先进的经验,从而为解放在波兰受苦受难的犹太人民以及其他被压迫的民族而奋斗!”
这么恶心的说辞帕维尔还真是第一次听到,他先是觉得新鲜,继而觉得反胃,最后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极好的借口。从这个借口来看,犹太人的斗争行为完全是可以理解的,也是公正合理的。
“我明白了,我完全懂了!”帕维尔有些兴奋地说道。
李晓峰却只是白了他一眼,讥笑道:“你懂个屁,你以为这就够了?”
帕维尔又傻了,喃喃道:“难道还不够吗?”
李晓峰理直气壮地说道:“当然还不够,你当列宁同志是傻瓜吗?这点儿鬼把戏就想忽悠他,你当我们布尔什维克的领导层都是白痴吗?”
帕维尔老老实实地问道:“那还需要什么?”
李晓峰掰着手指头说道:“首先,你不能出面,你是俄国的犹太人,你出面会露陷,你得去找一个在波兰有点儿影响力的犹太人,最好是懂点marx主 义的犹太人。由他作为主体去见列宁同志,而你和我只是作为中间人出面,懂吗?当然仅仅做到这一点还不够,最好让波兰的犹太人成立一个组织,就像捷克斯洛伐克民 族委员会一样,这样才合情合理……嗯,名字我都为你们想好了,什么,不能叫犹太复国委员会,太赤果果了,应该叫犹太人民解放战线,这一听就是个正面组织,你那个一听就像是搞恐怖活动的。”
帕维尔小心的将某人的建议记录在笔记本上,而某仙人也越说越高兴了:“有组织机构才像那么回事儿,当然光有组织还不行,还得有事实!你们怎么也得弄一点儿波兰人迫害犹太人的事实,最好是能上头版头条的那种,什么?暂时没有!你傻啊,没有你不会编啊!出钱搞定一家报社,对了,别舍不得钱,找大一点的报纸,别找野鸡小报。报纸的信誉越高的那种越好,反正这个故事你们得编造得煽情一点,最好是催人泪下的那种……这就完了,你傻啊,这怎么够,你还得找一群网络水军大造声势,把这个故事炒作起来,越轰动声势越大越好!等你们做好了这一切准备工作,咱们再去见列宁同志,那才叫水到渠成!!”
251 好消息和坏消息
帕维尔是大开眼界了,他这才明白什么叫无耻者则无敌,什么叫颠倒黑白,感情政治游戏是这么玩的。一想到当年他弄的那些小打小闹,他都为自己感到脸红——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气死人啊!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留在某仙人身边深造一段时间,好好的学习学习,哪怕是能开开眼界也好啊!
很可惜李晓峰没有带徒弟的闲心,尤其是带一个这么老的徒弟,而且实话实说,就这货的两把刷子也是端不上台面的狗肉。他这点把戏放在导师大人那里,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某仙人在四月份还是开了一个好头,忽悠住了犹太冤大头,有了犹老板慷慨解囊,他的边防警察部队组建起来要轻松不少。
比如扩建拉加多湖基地,原本这个基地满负荷运行也就是能容纳个三五千人,某仙人正为场地发愁呢。现在有钱了,李晓峰准备把规模扩大个一倍,力求能同时训练一万名士兵。
不过扩建工作不是一天就能完工的,哪怕是有犹老板的金元支持,快马加班的开工,估计没有三两个月是下不来的。所以在此之前,犹太战士的训练工作是无法开展的。
虽说帕维尔对此有点微词,但是现实就是这样,而且他要把犹太青年们组织起来,以及做好某仙人说的那些准备工作,都得花时间。退一步说,犹太人为此已经等了两千年,多等几个月也不叫事儿了。
不光是训练场地的问题好解决,有了犹老板的介入,北方工业公司的生产工作也变得更加顺利了,对于北方工业这种新生的工业企业来说,最要命的就是两项——一个是机械设备,另一个就是熟练的技工。
机械设备什么的,虽然有诺贝尔家族的关系,在瑞典采购了一批机床和相关设备。但是实话实说,瑞典人也不是活雷锋,搞军火发家的博福斯怎么也不可能培养一个潜在的敌人。
所以从瑞典买来的机械设备,算不上先进,仅仅只能说是刊用而已。而且不光是机械设备,生产武器所需要的各种牌号的钢材也是短缺。当然,这一点不能怪瑞典人小气,在战争背景下,这些都是紧俏物资,想搞到还真需要门路。
而有了犹太人加入,那就完全不一样了,犹太人虽然在欧洲没啥地位,但是其族群的分布遍及欧洲各国,而且为数不少的精英犹太人还混得不错。也就是说犹太人的门路其实是相当广的,虽然这些门路不足以支持他们复国,但是搞点紧俏物资并不是难事。而且说句不好听的,特别善于发国难财的犹太,很擅长搞紧俏物资和违禁物资!
很快的,一批更加精密的机床就从瑞士辗转运抵了维堡,据说西格绍尔生产步枪就是用的这种机床。至于更好的钢材,这对于犹太人更不是问题,轻轻松松的就从瑞典和美国搞到了相应的产品。总而言之,犹太人的加入是解决了北方工业公司在硬件上的全部问题。
当然,在软件上的帮助似乎更大,前面说了,困扰北方工业的可不止是硬件问题,更加缺乏的是技工。不客气地说,俄国的工业基础是在是太差了,不要说高级技工,实际上连熟练工人都缺。
之前埃里克森可是发动了关系再加上高新聘请,东拉西凑才马马虎虎的把厂子开起来了。但是,很不客气地说,大部分技工都不太合格,所以生产效率和生产成本是居高不下。
而犹太人伸出援手之后就不一样了,千百年来,由于欧洲各国统治阶层的限制,犹太人不能务农、不能从政,只能老老实实的经商。虽然经商是一条死路,但是经过两千年的锤炼,经商活动让犹太人的文化素质还是或得了极大的提高,这使得这个族群从事技术性工作时,变得相对容易。
不付吹灰之力,李晓峰就通过帕维尔获得了一批真真合格的技工,其中有不少还是技师这个级别。虽然他们不能马上使北方工业的整体素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但至少是能让北方工业进入正轨,节省了不少宝贵的时间。
总而言之,同犹太人的合作还是非常愉快,至少他们能带给某仙人好消息,和让人愉快的犹太相比,四月份对于布尔什维克来说真心不是一个好月份。
三月中旬,在中央已经做出平息叛乱,保卫卢甘斯克的决议之后,很不幸的,还没等中央的决议传达到卢甘斯克,这座极其重要的城市就失陷了。
在这里不得不提一提伏罗希洛夫,因为他正是卢汉斯克市长和苏维埃主席,而且也是负责保卫卢甘斯克最主要部队的指挥官。这位莽夫将军当时被任命为红军第十军的军长,他的主要任务就是率领该军在伏龙芝的主力部队抵达卢甘斯克之前保卫这座城市。
应该说伏罗希洛夫和红军第十军的官兵作战还是非常英勇的,但是这位将军和他所领导的军队最缺乏的不是勇气,而是智慧。军事智慧相当有限的伏罗希洛夫选择了最错误的战斗方式,这个傻瓜竟然放弃防守城市,转而出城跟来犯的捷克军团对攻,企图用革命的攻势粉碎敌人的逆袭。
但是,他实在太高估了自己部队的能力,不客气说的刚刚组建的第十军完全是一群乌合之众,是由大量的没有上过战场以及缺乏训练的工人,以及一小部分前沙俄旧军人联合构成的松散体。
而他们的对手却是战斗经验十分丰富,刚刚从前线上下来的捷克军团。双地方之间的力量对比是相当悬殊的,而最后的结果也证明了这种差距。
伏罗希洛夫带着他的骑兵向捷克军团发动了无畏的冲锋,迎接他们的是密集的弹雨,伏罗希洛夫的骑兵还没等冲到捷克军团的战壕前面,就完全崩溃了。
接下来自然是一边倒的击溃战,得亏伏罗希洛夫的部队是骑兵,四条腿的总是比两条腿的跑得快。这位未来的苏联元帅十分狼狈的逃离了卢甘斯克,将一个完完整整的城市拱手让给了捷克军团。
卢甘斯克的“意外”失陷震动了中央,也全盘打乱了中央原本的计划。按照之前的计划,伏罗希洛夫将要在卢甘斯克为伏龙芝争取到更多的时间,以便伏龙芝整合部队以及做好南下的全部准备工作。
可是卢甘斯克失守之后,莫斯科几乎可以说是门户大开了,如果任由捷克军团北上,那么很有可能将掀起一系列的极其糟糕的连锁反应。如果想要稳定形势,那么伏龙芝必须尽早的带领主力部队南下!
实话实说,伏龙芝并没有做好这种准备,红军才刚刚组建,编制部队需要时间,武装和磨合部队同样也需要时间。更关键的是,大军开拔吃喝拉撒是要首先准备好的,咱们老祖先都说了,大军未动粮草先行。如果不解决好后勤的问题,这么多部队都得饿死。
而恰恰最难办的就是这个问题,俄国老百姓如今都是饥一餐饱一餐,中央为了搞粮食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了。想要为伏龙芝凑齐足够的粮草,肯定是需要时间的。反正按照原本的计划,伏罗希洛夫就是要为伏龙芝争取凑齐粮食的宝贵时间。
而牛逼哄哄、自以为了不起、轻视捷克军团的伏罗希洛夫却认为自己能够做大英雄,他认为只要他的骑兵冲上去一顿乱砍,就能解决捷克人。结果他完全没想过怎么多争取时间,极其鲁莽的就葬送掉了卢甘斯克,导致形势变得极其的恶劣。
“卢甘斯克的失陷导致了我们全盘的被动,”托洛茨基愤怒地拍着桌子,“造成了极其恶劣的政治影响,如果我们不能尽快的夺回卢甘斯克,不能堵住白匪军北进或者东逃的线路,我们之前制定的全盘计划将完全付之东流!”
说到这里托洛茨基近乎咬牙切齿了,他愤怒的指责伏罗希洛夫:“原本情况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第十军也是完全有能力守住这个重要的城市。造成这一系列问题的罪魁祸首正是克利缅特,他必须为此负全责!”
斯 大林的脸顿时黑了,中央谁不知道他跟伏罗希洛夫是铁哥么,伏罗希洛夫是他在军队的重要棋子。而现在,按照托洛茨基的意思,这是准备砍掉他的一条胳膊啊!
对此,钢铁怎么可能忍受,他肯定要保住伏罗希洛夫,立刻他站了起来:“我不同意这种说法,卢甘斯克的失陷不是克利缅特一个人的责任,甚至可以说他不必为此负主要责任……”
托洛茨基顿时讥笑了一声:“你是说,卢甘斯克的失陷是敌人的责任喽?”
斯 大林瞥了托洛茨基一眼,缓缓地说道:“我认为卢甘斯克的失陷完全是非战之罪。克利缅特的指挥没有问题,导致我们失败的最根本原因是,驻守在卢甘斯克的部队数量太少了,新组建的第十军相对于强大的敌人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婴孩!怎么能够指望一个婴儿能击败成年人呢?”
对斯 大林的说辞,托洛茨基是嗤之以鼻,他讥笑道:“真是可笑的说法,如果第十军是婴孩,而白匪军是成年人。那么我想问,既然克利缅特知道他的力量不够,为什么会愚蠢的主动进攻呢?难道他是白痴?不知道对于弱小的一方来说,防守才有可能坚持下去,而主动出击则是自取灭亡!”
这一点确实很难自圆其说,任何正常人都不会以卵击石,如果斯 大林不能很好的解释伏罗希洛夫主动出击的原因,那么罪名肯定要坐实了。好在斯 大林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也绞尽脑汁的想出了借口。
只见他心有成足地说道:“当然,任何正常人都不会以卵击石的。但是卢甘斯克的情况很特殊,白匪军的力量超出第十军太多了,根本就不是一个数量级的较量。如果选择固守,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被敌人碾成碎片……要想在战场上获得主动,就必须另辟蹊径,只有决死的突击才能打乱敌人的步伐,而克利缅特正是这么做的……他选择了主动的打击敌人,准备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如果成功的话,必然可以震慑敌人……可以让敌人搞不清卢甘斯克的虚实,从而为我们赢得决战的时间!从这一点上看,克利缅特的战术布置没有任何问题,甚至可以说他是煞费苦心。无奈地是,敌我力量太悬殊了,他和第十军将士们的英勇突击很遗憾的失败了……”
说出最后这段话的时候,斯 大林不断的往托洛茨基那边瞟,仿佛是意有所指,果然接下来他立刻话锋一转:“但是,虽然克利缅特和第十军的将士们不幸失败了,但是这决不能否定他们的战斗精神。导致他们失败的根本原因是敌我力量过于悬殊,如果克利缅特拥有足够多的部队,他的战术必然会为我们赢得一场空前的胜利!”
托洛茨基顿时就火了,他听出了斯 大林的意思,钢铁就是在指桑骂槐,就是在暗示卢甘斯克失败的根本原因是他这个军 委主席没有给伏罗希洛夫足够的部队。
“扯淡!”托洛茨基瞪了斯 大林一眼,很不客气地指出:“军 事委员会已经将整个卢甘斯克周边所有的部队全部都交给了克利缅特。在该地区,再也没有其他的红军部队了。在此种情况下,克利缅特不光没有冷静的分析形势,仔细的布置卢甘斯克的防御,反而是贸然带领少数骑兵出城作战……当他被击溃之后,完全来不及整合城内的防御,几乎是拱手将卢甘斯克让给了我们的敌人……这叫什么英勇?任何试图为他狡辩的行为,都是可耻的!”
不等斯 大林反驳,托洛茨基将一份文件摔在了桌子上,讥讽道:“而且根据当地契卡的调查,进犯卢甘斯克的敌人也远远称不上什么空前的强大,拢共也只有万余捷克军团的正规军,其他的都是临时拼凑起来的散兵游勇。跟克利缅特的第十军相比,也远远谈不上什么不是一个量级的较量!当时的实际情况是,刚愎自用的克利缅特不听劝阻,认为当面的敌人不值得一提,轻敌大意的贸然发动攻势……结果他反而遭到了敌人的迎头痛击,惨遭击溃……当他仓皇逃窜的时候,敌人一鼓作气的拿下了无人指挥的卢甘斯克!这才是事实的真相!”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只能听到托洛茨基因为过于愤怒而发出的喘息声,十几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斯 大林,大家都想知道钢铁对此怎么解释。
良久,斯 大林才很空洞的咆哮道:“这是污蔑!是对英勇作战的克利缅特和第十军将士的侮辱!”
那么事实到底是怎样的呢?斯 大林和托洛茨基谁说的才是真实可信的呢?
应该说,这两个人都没有完全说实话,伏罗希洛夫确实是刚愎自用贸然出击,也确实被击溃了,在这一点上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这个傻大个也没有托洛茨基说得那么不堪,被击溃之后,他并没有仓惶逃窜,而是返回城里企图阻止抵抗。
但是之前已经说过了,第十军的战斗力很成问题,和善战的捷克军团相比,他们的战斗力确实不够看的。在经过一定的抵抗之后,完全挡不住捷克人的第十军崩溃了,他们完全被打散架了,这才丢掉了卢甘斯克。
也就是说,不管是斯 大林还是托洛茨基,两人的发言都是有目的的,斯 大林自然是想为铁哥么推卸责任,而托洛茨基则是极力的抹黑伏罗希洛夫,已达到打击军 委中列宁派势力的目的。总而言之,双方都不是什么好鸟。
对于背后的这些弯弯绕绕,列宁自然是心知肚明,实话实说,他对伏罗希洛夫的不争气是相当恼火的,这丢人都丢大发了。你丫的老老实实的防守,多少撑个两三天,那时候丢掉了卢甘斯克也有话说。你倒好,几乎就是一触即溃,连一天的时间都没争取到,这尼玛……
可是列宁哪怕再讨厌和厌恶伏罗希洛夫,这货也是他这个山头的人,算是他小弟的小弟,如果真让托洛茨基抓住一阵猛抽,他自己也没面子。所以对于眼前的局面,他也只能和稀泥:
“克利缅特同志的指挥确实有问题,他确实要为卢甘斯克的失陷负主要责任,但是,我们现在开会不是来讨论追究责任的!”
列宁猛地站了起来,很有气势地说道:“我们现在必须要关注的问题是,卢甘斯克失守之后,该怎么办!这才是当务之急!”
说着,他走到了地图跟前,指着卢甘斯克的位置说道:“卢甘斯克失守,导致通往莫斯科和远东方向的大门已经完全打开。我们的敌人既可以北上也可以东进。同志们,我们必须尽快的判明敌人的意图,然后赶紧调整部署,做出针对性的布置!”
252 没有办法的办法
列宁真心是不想和稀泥的的,或者说导师大人更愿意看见布尔什维克内部团结一致共度难关,而不是像现在,敌人都打上门了,托洛茨基和斯 大林还将绝大部分精力都用来互相倾轧。
确实伏罗希洛夫那个蠢货是有够愚蠢的,但是现在追究这个蠢货的责任有什么意义,能解决任何实际的麻烦?在如今,最重要的是解决麻烦,而不是扯淡!就算要追究伏罗希洛夫的责任,完全可以事后再操作嘛!
这个道理托洛茨基懂吗?应该说是懂的,他当然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追究伏罗希洛夫的责任,而是赶紧的想办法堵上那个口子。不过知道归知道,但是政治家做出的每一个选择都是有深意的。之所以托洛茨基明知道现在并不是最好的实际,但依然要拿伏罗希洛夫说事儿,原因只有一个——他这是在试探!
是的,就是试探。前面说了,托洛茨基虽然当上了军 委主席,但是他并不能完全掌控军 委,列宁派的几个老大都钉在军 委里面,他的一举一动都受到掣肘。这样的局面托洛茨基虽然是无可奈何的,但是作为他这样的野心家肯定不愿意一辈子都被这么限制,必然的他要打破列宁强加在他身上的枷锁。
而这次朝伏罗希洛夫开炮,就是他在试探列宁的底线。如果列宁二话不说就按照他的意思处置了伏罗希洛夫了,那么列宁恐怕就没有他表面上显现的那么强势,恐怕在军事问题上是有求于他的。这样的话,他就可以稍微放肆一点儿,加大一点儿活动的力度。
反之,如果列宁毫不犹豫的保下了伏罗希洛夫,那就是说他必须要老实一点,最好不要搞太多的小动作。
那么从列宁之前的应对来看,托洛茨基试探的目的达到了吗?应该说完全没有。列宁既没有说不追究伏罗希洛夫的责任,也没有说要追究到底。列宁的处理手法更像后世和谐国的操作手段——搁置争议。
列宁选择了不谈这个问题,等于是用一招斗转星移将托洛茨基的试探弹开了。这样的局面就让托洛茨基很难受了,如果他继续探底,咬着伏罗希洛夫不放,那么就由过份的嫌疑。毕竟列宁之前搁置争议的时候已经说了“克利缅特要负全责”,这就是交代。
如果他托洛茨基再不依不饶你,到时候列宁“勃然大怒”完全有理由狠狠地抽他的脸,其他的大佬也不好说什么——谁让你托洛茨基不知进退太过分的,活该!
但是让他按照列宁的意思搁置争议,不谈这个问题,托洛茨基又觉得有点亏得慌。好容易才找到了你们列宁派的错误,就被你列宁一句轻飘飘的话揭过去了,那我托洛茨基也太好说话了吧?
反正列宁的这一手是将托洛茨基架在了半空中,上不着天下不着地,颇有一点进退两难的窘迫。如果换成是斯 大林之类的暴脾气吃了这一招,恐怕有爆发的可能,弄不好就直接掀桌子了。但是托洛茨基不是斯 大林这种土棍,他不会那么冲动。思前想后,托洛茨基决定偃旗息鼓,这一次就先算了。
托洛茨基不出声了,斯 大林自然也不会自找没趣,如果不是导师大人及时出手,他刚才差点被托洛茨基爆翔了,现在有了下台阶的机会,他当然不会继续上杆子找虐。于是乎会议室里剑拔弩张的局势一下子就缓解了。
列宁春风化雨的高超技巧让某仙人叹为观止,当时如果换做他处理这起纠纷,结果可能就是血淋淋的了。而导师大人却只动了动嘴就化解了一场危机,太值得他学习了。
实际上列宁此时心中也是有些忐忑的,伏罗希洛夫捅的这个篓子实在是太大也太敏感了,就在迁都的当口上,你丫的把首都的大门拱手让给了叛军,说不客气点儿这都够枪毙的罪过了。如果托洛茨基真的不依不饶的一定要讨这个说法,他还真的得让步,还是大让步,因为这个事儿太恶心、影响太恶劣了。
但是这种程度的让步是列宁暂时无法接受的,这一步要是让了,列宁派在军 委中的优势几乎都损耗掉了大半,今后还怎么拿捏托洛茨基?
无奈之下,列宁只好演了一场空城计,故意模棱两可的处理伏罗希洛夫的问题,就是要让托洛茨基搞不清楚他的底线在哪里,让他做出错误的判断。
不得不说,列宁赌对了,托洛茨基每每在关键时刻就是临门那一脚差一点儿,老是捅不破那层窗户纸。而这一次也不例外,明明是一次上好的翻盘的好机会,愣被他给试探没了。
不过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哪怕之后托洛茨基能醒悟过来,也是晚了。更何况托洛茨基并没有反应过来,不得不说在布列斯特合约问题上的惨败极大的影响了他的心态,他的自信遭到了沉重的打击。这导致了他在1918年里高开低走,如果不是历史上列宁遇刺,老托真的是很难翻身。
“我们现在最紧要的任务是查明白匪军的活动趋势,搞清楚他们到底是北上还是东进……”
当列宁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托洛茨基的思维立刻就被带跑偏了,虽然他有些遗憾没能拿下伏罗希洛夫,给列宁派一个教训,但是毕竟双方都坐在一条船上了,最重要的确实还是如何化解当前的被动。
“我个人认为叛军倾向于北上,”托洛茨基分析道:“克利缅特的失败确实很糟糕,但是很有可能会给白匪军留下一种印象——那就是我们布尔什维克红军不堪一击。他们恐怕会大受鼓舞,会直接北进,力求快速地终结我们,好恢复他们邪恶的统治。”
列宁点点头,他比较认同托洛茨基的判断,不得不说伏罗希洛夫的惨败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的。如果能使敌人骄傲翘尾巴,从而做出错误的判断,那么对于下一步剿灭他们还是有利的。
不过这种判断也仅仅是他和托洛茨基的想法而已,敌人究竟会不会北上,这不由他们说了算,万一敌人非常的小心谨慎呢?
实际上不管是列宁,还是托洛茨基,或者是斯 大林、斯维尔德洛夫和捷尔任斯基,都更希望白匪军北上,希望他们来攻打莫斯科。
不要惊讶,这并不是政 治局委员们都脑残,分不清好赖了。他们的想法是有深刻依据的。之前已经说过了,伏罗希洛夫之前的任务是在卢甘斯克迟滞白军,为伏龙芝整兵南下决战争取时间,以便将所有的白匪军消灭在乌克兰境内,防止他们东逃。
对于布尔什维克政 治局来说,最坏的局面就是白军向东发展,打通西伯利亚的交通线,从而源源不断的从远东方向获得协约国集团的援助。
这样的局面无疑是最糟糕的,对于布尔什维克来说,白匪军在乌克兰闹得再凶,也不过是无根之草,没有外界的援助他们就是兔子尾巴长不了。只要将他们牢牢的限制在乌克兰这块绝地,在国际环境没有发生根本变化的状态下——说白了,就是同盟国集团战败之前,白军一点儿戏都没有。
而布尔什维克政 治局最不想见到的就是现在这种情况,选择权不在他们这里,白匪军可以自由的选择去向。万一他没有直接北上,而是选择了东进,那么事情就大条了。一旦让这帮货逃离了南乌克兰这块绝地,在西伯利亚和远东方向,他们真就是天空任鸟飞大海任鱼跃了,也就意味着内战将向长期化持久化的拉锯战发展。
所以政 治局更希望白匪军北上,虽然他们大张旗鼓的北上可能让布尔什维克在政治上陷入被动,甚至可能让莫斯科和彼得格勒周边地区的某些贼心不死的家伙蠢蠢欲动。但是,只要伏龙芝能够打败北上的白匪军,这一切喧嚣就会被立刻终结,说不好还能达到一战定乾坤的效果。
“不过我们也不能做太过于乐观的估计!”托洛茨基忧愁地说道,“我们的敌人并不是傻瓜,我们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敌人乖乖北进上,必须做好他们选择东进的应对措施……”
托洛茨基的话其实没有说完,因为所谓的应对措施只有一条——那就是让伏龙芝的部队尽快的南下,只有伏龙芝的部队赶紧的去堵住那个缺口,才能化被动为主动。
这个道理在座的人都懂,连某仙人都知道,如果伏龙芝能赶紧南下,不要说夺回卢甘斯克,就是它能驻兵卢甘斯克城下,都能震慑敌人,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但问题是,伏龙芝能够马上南下吗?显而易见,是不能的。如果能南下,伏龙芝早就南下了,压根就不需要伏罗希洛夫这个饭桶帮着争取时间,也就不会出这一档子糟心事儿了。
“米哈伊尔同志还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做好准备?”列宁有些心烦的向托洛茨基问道。
“呃,”这个问题托洛茨基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伏龙芝能不能南下根本就不由伏龙芝和他说了算,完全是由客观因素决定的,没有人可以拉壮丁,但是没有粮食总不能从老百姓嘴里抢吧?
托洛茨基迟疑了片刻,回答道:“现在的主要问题是粮食缺乏,后勤部门已经在竭尽全力的收集粮食,但客观现实决定了这项工作很难开展,暂时只能满足少量部队的作战需求……”
列宁等大佬都不说话了,没有粮草,吃不饱肚子怎么打仗?从莫斯科到卢甘斯克少说也有一千多公里,稍微有点闪失,那可就全完了。
良久,列宁叹了口气,问道:“那后勤部门还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收集到足够的粮食呢?”
托洛茨基又苦笑了一声:“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也是粮食供应压力最大的时候,彼得格勒和莫斯科周边群众的生活压力很大。最乐观的估计,也得到四月底才能凑齐伏龙芝同志所需要的粮食。”
四月底?列宁的脸色顿时就黑了,四月底连黄花菜都凉了,一个月的功夫说不定叛军都跑到西伯利亚去了,这不是要命么!
列宁沉着脸问道:“就不能再快一点吗?”
托洛茨基苦笑着摊了摊手,说道:“这已经是做最乐观的估计,实际上这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现实一点儿说,在五月底之前,红军基本没有进攻的能力。”
列宁愈发地觉得蛋疼了,伏罗希洛夫惨败得太不是时候了,那个货如果能老老实实的在卢甘斯克周边跟叛军纠缠一两个月,哪里有现在这么些烦心事儿。难道真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白匪军肆虐吗?
列宁很恼火的朝斯 大林的方向看去,要不是这个混蛋推荐伏罗希洛夫,说那货在卢甘斯克有崇高的声望,一定能守住卢甘斯克,他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节点交给那个草包!
现在列宁都有暴殴斯 大林一顿的想法了,不过当他看到坐在斯 大林后侧正在同斯维尔德洛夫窃窃私语的某仙人时,导师大人心头一亮,怎么把这个宝贝给忘记了,没准这小子有什么歪主意呢?
“安德烈同志,雅科夫同志,有什么意见可以当面说出来嘛!咬耳朵可不行!说说吧,对于粮食问题,你有什么好办法?”
李晓峰简直是哭笑不得,他跟小斯咬耳朵不假,但是聊的主要是伏罗希洛夫的问题,他们俩不过是在挖苦那个傻大个而已。对于当前的困局,压根就没办法。
这货很老实的摊了摊手道:“伏龙芝同志需要的粮食并不是一个小数字,我也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在短时间内搞到如此多的粮食!”
这个答案列宁并不喜欢,他追问道:“你就不能再从国外想想办法?”
李晓峰呲了呲牙,他这个仙人也不是万能的,仙力有限,根本就不可能搞到那些粮食。再说他那里还有近两万张嘴嗷嗷待哺,他总不能给红鹰团和边防警察部队断炊,去接济伏龙芝吧!再说,就算可以这么干,也不够啊!伏龙芝那里可是有十几万大军,把他这个仙人卖了都不够啊!
“你不是一向有点鬼聪明吗?”列宁皱了皱眉头,教训道:“把你的聪明才智都发动起来!”
李晓峰真是完全没办法吗?应该说不是,毕竟之前帕维尔就粮食问题做出过保证,他完全可以让对方提前兑现承诺,而且以导师大人现在的急迫,提前向他吹风防火墙计划也不是不行!
不过这种念头一瞬间就被李晓峰放弃了,防火墙计划的牵连太广了,而且其中的很多细节是不适合在当前的场合说出来的。托洛茨基的态度,斯 大林的态度以及捷尔任斯基的态度都很难说。没有十足的把握,李晓峰不想冒险。所以对于列宁的无理要求,他只是摇头。
要说列宁不失望那真是假的,但是这也不能完全怪李晓峰,几个政 治局委员都没辙的事情,某人没辙也是正常的。他叹了口气准备让某仙人坐下去,不过这时候李晓峰却突然开口说话了。
当然,他要说的不是粮食问题的事儿,这个事儿暂时是不能敞开了说的。他要说的是另外一件事儿:“列宁同志,现在政 治局最担心就是白匪军有可能东进,对吧?”
列宁没好气的点点头道:“没错,一旦白匪军向空旷的乌拉尔山和西伯利亚发展,那他们极有可能获得协约国集团的援助,那时候情况就复杂了。”
李晓峰顺着列宁的思路说道:“也就是说,如果白匪军选择北上,反而是对我们有利,对吧?”
列宁有些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这么明显的道理在座的谁不懂,如果白军北上,他们还烦个屁啊!
李晓峰赶紧说道:“我的意思是说,虽然我们不能完全指望白军犯错误北上,但是我们完全可以引诱他们北上嘛!”
列宁等人都愣了,这帮大佬有点跟不上某仙人的思维,“你说引诱白匪军北上?怎么操作?”托洛茨基插嘴问道。
李晓峰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解释道:“现在白军又两种选择,北上和东进,他们到底会选择哪个方向,我们不知道,也无法决定。可是我们完全可以误导他们,如果我们故意示敌以弱,营造出红军不堪一击,莫斯科方向防守空虚的事态,那么对于白军来说,北上肯定要比东进有吸引力……”
李晓峰的话等于捅开了一层窗户纸,没错,布尔什维克是不能决定白军往哪里去,似乎是非常被动。但是他们完全可以引诱白军北上嘛!就像某仙人说的,如果白军觉得北上有利可图,是成功的捷径,那么他们就完全有可能按照布尔什维克希望的那样北上。
“暂缓迁都!”列宁立刻说道,“向外界散布流言,就说卢甘斯克的惨败让我们对新生的红军很失望,不放心迁都莫斯科!”
托洛茨基也立刻打蛇随棍地附和道:“还有必要散布莫斯科防备薄弱以及红军士气低落的消息,最好营造出一副人心惶惶的状态……”
253 无题
李晓峰捅破了那层窗户纸之后,列宁等人的思路一下子就打开了,对于他们这些政坛高手来说,一眨眼就能想出几十条示敌以弱的好计谋。以至于连捅破窗户纸的某仙人都抢不到发言权了,众多大佬你一言我一句,将会议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按照政 治局和军 事委员会集体意见,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散布谣言误导敌人,争取用一系列的欺骗手段将白军诱向莫斯科方向。
具体的方法就不多说了,林林总总挖坑打埋伏的办法一大堆,那真是只要白军一上当,恐怕会连裤衩都输出去。不过作为始作俑者,李晓峰却高兴不到哪去,倒不是他觉得被抢了出风头的机会,而是他觉得政 治局和军 委过于的热衷诱敌了。
为什么李晓峰会这么想呢?很简单,之前说过了,对布尔什维克来说,最好是能守住卢甘斯克。卡住了这个节点,就等于关上了半扇由乌克兰通往俄罗斯的大门,将有可能将叛军的活动限制在乌克兰的南部。
这才是最好的结果,而现在,因为伏罗希洛夫的失误,导致门户洞开,在这种情况下诱敌北上才比放任敌人东去要强。换句话说,诱敌北上只能算没有办法的办法,是不得已而为之的。
说不好听点,示敌以弱,诱敌北上的策略其实是一柄双刃剑,敌人北上固然有好处,但是因为布尔什维克示弱,那么很有可能随着敌人喧嚣尘上,很有可能导致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弄不好就成了聪明反被聪明误,一旦敌人利用好了这种连锁反应,在莫斯科和彼得格勒周边地区掀起了新的****高潮,搞不好反而会打布尔什维克一个措手不及。那时候就成了腹背受敌,如果万一战场上发生了意外,伏龙芝如果打了败仗,恐怕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啊!
当然,这种可能性很小,但是可能性小不等于不能发生,一旦出现了这种极其糟糕的事态,作为首先提出示敌以弱诱敌深入这个馊点子的某仙人,恐怕就不可避免的要为此背黑锅了!
李晓峰可不想稀里糊涂地就背锅,所以他必然要对此说点什么,至少要给现在头脑发热的政 治局和军 委降一降温。
“同志们,我有一点必须要先说明。”李晓峰大声的嚷嚷道。
列宁和颜悦色地笑道:“哦,难道安德烈同志你还有更好的建议,赶紧说一说!”
李晓峰在心里叹了口气:“更好的建议没有,但是示敌以弱诱敌北上的策略也是存在很大问题的……”
当李晓峰吧啦吧啦的把可能存在的危险一讲,在座的众位大佬那真是……真是不以为然。他们觉得某仙人也太小看他们的政治智慧了,真以为他们只看到好处而看不见害处?
他们又不是小年轻,几十年的革命生涯的磨砺,让他们早就学会了从正反两个方面看问题。某人的担心实在是多余,对他们来说这个事儿还是比较简单的,怎么也不可能玩脱线。
李晓峰有些不好意思,他这才明白是自己小觑了天下英雄,这个屋子里坐着的都是人精,想坑他们实在太难。不过列宁却不觉得李晓峰应该不好意思,实际上导师大人对他刚才的提醒是万分满意的。
当然,并不是导师大人自己忘乎所以了,这点儿门道他还是能看清楚的。就算某仙人不说,他也会留意这一点。之所以他老人家会高兴,那主要是对某人的谨慎去的。
一个政治家最重要的是什么?那就是处事的心态必须慎重。诸葛一生唯谨慎,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强调的都是这一点。对于政治家来说,做不到慎重,那么迟早要摔跟斗的。
的确,李晓峰刚才不说出诱敌之策的问题,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对于这一屋子的老油条来说,根本就不需要他提醒。但是他却很慎重的提了这一点,这就有点儿政治家慎重处事的意思了。
说简单点,对于政治家来说,一项策略、一个决定哪怕潜在的问题再小,也得说在前面。说了,出事之后,是集体决策的失误。不说,那就是你个人要负主要责任,就该打你的屁股。
性质能一样吗?
列宁不欣赏那种做事大开大合的作风,他更欣赏细致入微的处事方式。比如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两个接班人,从内心来说,他更欣赏小斯,因为小斯做事谨慎小心,几乎可以说滴水不漏。而斯 大林就有一点粗枝大叶,总是不够细致。
同样是做相同的事儿,斯 大林留下的潜在麻烦比小斯要多得多,对于政 治局这个层次的领导人来说,每一项决策所潜在的问题都是定时炸弹,留下的定时炸弹越多,将来处理起来就越麻烦。
之前,列宁之所以不愿意让某仙人早早的进入中 央委员会,进入中 央领导层,主要也是担心这小子太年轻,做事又相当的粗矿。这种粗枝大叶的办事风格如果不加矫正,到了中 央委员会这个层次,恐怕是要捅大篓子的。
出于爱护某人,也是磨砺某人的目的,列宁这才忍痛的压那厮,这恐怕也是爱之深责之切吧!
而现在,至少是在这个问题上,某人所表现出的慎重,让列宁十分满意,他认为某人确实是有长进,换做以前大大咧咧的某人,这时候恐怕是乐得忘形,哪里会想什么漏洞的问题。
实际上李晓峰的成长比列宁想象得还要快一些,他很快就把不好意丢在了脑后,又提出了新的建议:“我个人认为,我们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敌人会中计上。万一敌人没有中计呢?我们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在执行诱敌北上策略的同时,也必须做好战斗准备,应该尽一切努力,争取将敌人迟滞在卢甘斯克一带!”
说着,这厮很是自信的讲道:“我们应该给克利缅特同志下命令,让他尽快的收整部队,在卢甘斯克一带开展游击战!”
托洛茨基立刻附和道:“我同意安德烈同志的意见,我们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让第十军在卢甘斯克进行游击作战,重点放在破坏交通线,袭击敌人的补给线路,最好是能发动群众,让白匪军掉进人 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
一条条的命令很快被整理出来,通过加急电报的形势传达给莫斯科和伏罗希洛夫。不出意外的话,一场前所未有的欺骗作战即将展开。不过对于无心之中促成这一切的某仙人来说,他并没有多少高兴的意思。因为他还有事儿要说,在散会之后,他找到了导师大人。
“咦,安德烈,你还有什么事儿吗?”
列宁很疑惑,毕竟才刚刚开完大会,有问题的话会上就可以说嘛!何必偷偷摸摸的会后来找他呢?
李晓峰的确实有难言之隐,犹太人的事儿不适合在大会上说,就算要说,他也得先跟导师大人和小斯商量不是。
“是这样的,”李晓峰吞吞吐吐地说道,“其实会上关于搞粮食的事儿,我没有说实话。在近期是有可能搞到大批量粮食的,哪怕是不能完全满足伏龙芝同志的需要,也至少能解决一半!”
列宁惊讶了,他可没想到某人来找他说的是这个问题,如果能搞到粮食,何必搞什么诱敌北上,何必搞双刃剑的欺骗战,直接把粮食给伏龙芝,让他赶紧带领部队南下不就全结了!
实话实说,面对彻底坦白的某仙人,列宁有些生气,你小子既然有本事搞到粮食,刚才为什么不实话实说。你小子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不能怪列宁生气,换做其他人,这时恐怕也会怀疑某仙人之所以说谎,那就是别有所图,恐怕是这小子准备用此作为要挟,是要为自己要官要好处啊!
“您误会了!”李晓峰赶紧摆手,解释道:“列宁同志,我没有那个意思!”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列宁很火大的拍了桌子。
李晓峰愁眉苦脸地解释道:“因为这批粮食有点麻烦,呃,有点来路不正!”
列宁又疑惑了,来路不正是个什么意思?难道你小子搞粮食的方法是坑蒙拐骗?不过现在都火烧眉毛了,你丫就算坑蒙拐骗,但只要能搞到足够的粮食,那都是大功一件!
“坑蒙拐骗倒是不至于,”李晓峰苦笑了一声,支支吾吾地说道:“就是搞这批粮食,恐怕要付出不小的政 治代价,也可能要违反一定的原则……”
呃?列宁看了看某人,他老人家越来越疑惑了,搞粮食还牵扯到要付出政治代价,这个说法倒是新鲜,难道某人搞粮食的方法是卖国?或者要出卖国家利益?
想到这,列宁不由得也慎重了起来,按照某人的说法,不在大会上说这个事儿也确实可以理解了,那时候他如果大嘴巴,吧啦吧啦的一说,真要是涉及到了原则性的问题,那恐怕就不好收场了。
“你直接说,这批粮食到底涉及什么问题!”列宁严肃地问道。
李晓峰自然不敢隐瞒,把犹太人求他的事儿讲了一遍,当然这厮也没有傻到实话实说,隐瞒了他给帕维尔出谋划策以及敲诈勒索的那一部分,只是说波兰的犹太人有独立倾向,希望能够获得布尔什维克的支持。
列宁的眉头皱得老高,他可没想到某人提到的麻烦事儿涉及到犹太人和民族问题。实话实说,他老人家虽然宣传民族平等,但是怎么解决俄罗斯各民族内部长久积累下来的仇恨,他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甚至,在当前他都根本没有太多的考虑过这个问题。按照他老人家的设想,等布尔什维克完全站稳了脚跟,稳定了国内的形势,平息了叛乱之后,搞经济建设的时候再来解决这个麻烦不迟。
而现在,某仙人突然地把这个棘手的问题就丢给了他,他真心没有思想准备,而且尤为难办的是,某人丢出的犹太人问题,还不是俄国境内的犹太人问题,而是涉及到波兰的犹太人问题。不客气的说,这更加的复杂,涉及到了德国、波兰,甚至还有可能涉及乌克兰以及俄国国内的犹太人问题,实在是复杂。
想了半天,列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是不是该批评某人太多事呢?不过如果批评某人多事,但是他能从犹太奸商手里搞到粮食,这又能解决燃眉之急。说乐观一点儿,粮食问题解决了,消灭白军易如反掌。也就是说,某人的多事,也有可能挽回大形势。
反正这一刻,连列宁都纠结了,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某人的行为了,良久,导师大人啧了一声,问道:“你是不是和犹太人达成了协议?否则,你怎么能够肯定,能从犹太人那里搞到粮食呢?”
李晓峰最怕的就是导师大人打破沙锅问到底,因为他的那些小算盘都是不能见光的。而现在他老人家已经开始追究了,以他的政治智慧,一味的否认那绝对是态度不端正,但是和盘托出,那也是找死。
李晓峰很老实地回答道:“我没答应他们什么,只是同意可以通过eo公司,为他们训练一部分犹太战士……”
这厮一边说一边偷偷的打量导师大人的表情,眼看导师大人似乎有不高兴地趋势,他又赶紧解释道:“您知道的,边防警察部队那边的资金缺口相当的大,我也只能尽可能的想办法多化缘了……”
某仙人的解释确实让列宁不高兴,至少一开始是不高兴的,因为某人这是背着中央搞小动作,而且还是涉及到这种非常敏感的问题,弄个不好就要捅大篓子。亏得他早先还觉得某人变谨慎了,现在看来,这厮依然是胆大包天!
不过有了某仙人后面那个解释,列宁又默然了,他当然知道边防警察部队那边的资金压力有多大,可以说这支部队中央暂时就只给了白条,近两万人的衣食住行和装备训练问题完全压在某人身上。不客气地说,某人是自掏腰包为中央填坑。这小子想方设法的搞钱也是可以理解的,至少中央不能指责他什么。
列宁又啧了一声,他确实越来越头疼了,怎么这些棘手的问题都让某人赶上了,还他娘的完全搅成了一团,理都理不清了!
其实,这就是李晓峰故意制造出来的效果,只有让这些事儿搅成一团,让导师大人理不清,才有可能蒙混过关。否则,以导师大人的脾气是绝不可能同意他这么胡搞的。
列宁理了半天,发现这些事儿已经盘根错节在一起,想要理清楚根本是不可能,无奈之下,他也只能继续询问道:“犹太人现在到底有什么想法?”
李晓峰暗自松了口气,导师大人能这么问,间接说明这事儿不是完全没戏,不过他也不敢太兴奋,依然很低调的说道:“根据我跟他们的接触,他们准备将生活在波兰的犹太人组织起来,有在波兰成立独立犹太国的想法,而且他们打算建国之后,将全世界的犹太人全部都集中在这个新的国家……”
列宁皱了皱眉头,不客气的质问道:“不要避重就轻,犹太人想要独立,想要复国,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们会找到你?”
李晓峰笑了笑道:“我跟他们有一点经济往来,您知道的,走私粮食的线路跟他们有点关系……”
列宁更加头疼了,某人已经把事情搅和得越来越麻烦了,如果走私粮食有犹太人参与其中,那么还真不能不管,毕竟粮食问题是头等大事。可是要管犹太人这档子破事儿,又有可能惹一身骚,真是进退两难啊!
当然,导师大人并不知道某人就是在忽悠他,就是故意的让事情变复杂,让他无法下决心拒绝同犹太人合作。
“继续说!犹太人需要我们什么程度的支持?”列宁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问道。
“暂时,据我个人的了解,他们的复国计划还没有完全定下来,”李晓峰小心翼翼地说道,“他们也知道这个事儿不容易,牵涉到的方面十分棘手……他们的意思是先做好准备,比如先训练一批军队……”
“慢点!”列宁狠狠地瞪了这厮一眼,质问道:“我记得你刚才说已经答应这一条了是吧?!”
李晓峰自然知道导师大人担心的是什么,他赶紧解释道:“我只同意帮忙训练,但是没有同意武装他们,我不允许他们成建制的在俄国武装起来,这太敏感了!”
列宁松了口气,道:“你还算有点政治头脑,还没有一错到底!继续说!”
李晓峰知道最关键的时候到了,他愈发的小心谨慎,将要说的话在心头过了一遍,斟酌又斟酌之后才说道:“犹太人的意思是,如果我们给他们行这个方便,那么他们将在经济领域给予我们支持,比如赠送给我们大批的粮食!而且随着合作的深入,甚至可以在各个方面,比如金融、工业等等方面给予我们很优惠、不附带苛刻政治条件的支持!”
254 争吵(上)
能做的、能说的好话李晓峰已经全做了全说了,如果导师大人依然不动心,那么某仙人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如果这种最糟糕的情况出现了,那么李晓峰只能别无选择的取消同犹太人的合作。
好在某仙人的运气没有糟糕到这个地步,导师大人是迫切的想要改变当前内外交困的局面,如果能搞到粮食,导师大人恐怕是会不折手段的。
比如说在1918年的11月,随着石油、钢铁、煤炭,尤其是粮食的产地落入白军的掌控之中,苏维埃政权面临着严酷的经济危机。为了改变被动的局势,导师大人连战时共 产主 义这种大禁招都敢开。而现在跟犹太人合作远远还强于开这种大招,他为什么不同意呢?
列宁不可避免的心动了,如果像某人说的,只要支持犹太民族独立,那么就能获得经济上的援助,尼玛,这种好事儿为嘛不干!不就是民族独立吗?他奶奶地,沙俄解体之后,民族独立还少了,波兰人、芬兰人、以及后面的乌克兰和白俄罗斯都表现出了分离主义倾向,再加上个犹太人也是虱子多了不怕咬。
不客气的说,如果同犹太人合作能够保全苏维埃政权,从俄国的土地上划一块出去让犹太人独立,列宁都能答应。说实话,此时此刻,列宁很想一口就答应下来,但是作为一个政治家,一个高瞻远瞩的大导师,他不能随随便便的就下决定。
为什么呢?制约列宁立刻下决心的原因有两个,第一,他是大导师,是党的领导核心不假。但是布尔什维克是集体领导,他不能乾纲独断,怎么也得听取一下政 治局其他同志的意见,哪怕不听取托洛茨基的意见,他也得内部开一个小会,问问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的看法。这左膀右臂要是闹意见,事情就很麻烦。
这还是其一,其二,列宁更纠结的是,犹太人在哪里建国不好,偏偏要在波兰搞事。俄德关系很敏感也很复杂,在当前,支持波兰的犹太人很有可能会激怒德国人。而导师大人如今压根就不想得罪德国人,否则苏维埃政权将更加摇摇欲坠。
良久,导师大人才问道:“犹太人为什么会选择波兰?据我所知,我国境内的犹太人数量也是不少吧?”
好在对这个问题李晓峰早就想好了答案,他胸有成竹地回答道:“我也探究过这个问题,有了初步的答案,犹太人对我国近几十年的排犹运动还心有余悸,他们并不信任我们……认为在我国境内建立一个独立的犹太国容易遭到报复,他们担心我们说话不算数……而在波兰就相对好一些,首先波兰的犹太人很多,有民族基础,其次,相对于我们来说,波兰人……波兰人弱小一些……”
李晓峰本来要说的是波兰人好欺负一些,不过考虑到导师大人所主张的民族政策,他临时改口了。
不过这点儿小伎俩怎么可能瞒过列宁的眼睛,当时导师大人就摇了摇头:“连犹太人都知道欺软怕硬,连犹太人都觉得我们没有信誉可言……哎……”
虽然后面的话导师大人没有说出来,但是大家都知道导师大人想说的是什么,对于信奉marx主 义的导师大人来说,还是很讲究国际主 义精神的,他的梦想是建立一个民族平等的大同社会,而想要做到这一点何其困难。尤其是布尔什维克内部都还存在一定的民族沙文主 义思想,这让他多少有一点无可奈何。
一时间导师大人沉默了,而李晓峰也不敢随便搭话,现在的形势很微妙,导师大人既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这两种可能性都是存在的,他若是一句话没有说对,弄不好事情就给整黄了。所以千言万语不如一默,管好嘴巴比什么都强。
良久,导师大人才缓缓地开口了:“把雅科夫和约瑟夫同志叫来,我们一起议一议这个事情。”
讲心里话,李晓峰不喜欢这个结果,请斯维尔德洛夫来讨论,他持欢迎态度,毕竟小斯本人就是犹太人,怎么地也得胳膊肘往内拐吧?而斯 大林就不一样了,钢铁这货嘴上是拥护导师大人的民族政策,但是从来都是说一套做一套,在他手上,犹太人可是没什么好日子过。不过李晓峰还不能拒绝去请人,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很快就到了,导师大人突然找他们开小会,这哥俩也是比较惊讶的,而一听说讨论的是什么犹太人的问题,这哥两就更加的惊讶了。
恐怕此刻他们都在心头吐槽了一句:“那个啥,导师大人,您没有吃错药吧?国内国外多少棘手的问题需要解决,这些事儿您不管,偏偏去管什么犹太人的问题。那啥?犹太人算是个什么问题,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
列宁叹了口气,一指某仙人:“具体的情况让安德烈同志给你们介绍吧!这个事儿就是他揽回来的!”
一时间,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都盯上了某仙人,这让某仙人陡然感觉到了亚历山大。不过压力大也只能硬着头皮上,这货小心翼翼的将刚才的说辞又说了一遍。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破事儿!”某人的话音刚落,斯 大林就表示强烈地不满,“安德烈同志,你这根本就乱来,就是背着中央胡搞!”
应该说这话是说道列宁的心里去了,某人这么搞确实让他很恼火,一不跟中央打招呼,二不跟我商量,你小子就自行其是,太无法无天了吧!
如果不是某仙人还坚持了最基本的原则,列宁才不会给某人一点儿好脸色,直接就把这货交给捷尔任斯基的纪 委严加审讯了。
斯 大林瞧出了列宁似乎比较认同他的做法,顿时心头一喜,就准备痛打落水狗了,他跟某人之间的仇恨太深了,如果大家不是一个山头的,早就打得头破血流了。
不过斯维尔德洛夫却抢在了他的前面,小斯一句话就给钢铁顶回去了:“约瑟夫同志,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安德烈同志如果不跟犹太商人拉上关系,怎么搞粮食?我认为这不叫胡来,而是在坚持原则的同时,灵活应变的处理问题!”
斯 大林讥笑了一句:“我看某人的原则就是没有底线,而且也过于的灵活了!”
小斯却没有被他激怒,平静地说道:“我不同意这种说法,如果安德烈同志真的没有原则性,那么他大可以一口答应犹太人的所有要求,但事实是安德烈同志并没有这么做,就算同意了犹太人的部分要求,但也很好的撇清了组织,并且也做好了限制措施。应该说他已经做好了能做的一切!”
斯 大林依然准备继续挖苦,不过列宁却打断了他,他可不是看这两人打嘴仗的。而且这个事儿也没有什么可打嘴仗的,他要的是左膀右臂冷静的分析,看看同犹太人之间到底能不能合作。
“我认为,我们同犹太人之间根本就不存在合作的基础。”斯 大林信誓旦旦地说道,“看看那些食尸鬼在这场战争都做了什么,囤积居奇发国难财。不客气地说,我国人民的苦难他们也是要负责的!如果我们同这样的混蛋开展合作,群众们将怎么看待我们?”
不过斯维尔德洛夫却不这么看,他明确地指出:“约瑟夫同志,你说得太绝对了。确实,有一部分犹太商人干了不少坏事,确实在发国难财。但是,他们不能代表整个犹太族群,绝大部分生活在俄国的犹太人,跟其他的俄国百姓一样,也在承受这场战争带来的苦难!”
斯 大林有些恼火了,他觉得斯维尔德洛夫是存心跟他抬杠,就要跟他打擂台,要强的他立刻就跟小斯卯上了:“胡说八道,几千年来,犹太人都过着一成不变的日子,都是通过诈骗和剥削的方式赚取财富。而这种生活方式正是我们要取缔和推翻的。任何一个marx主 义者,任何一个真正的布尔什维克都不应该为这种腐朽的生活方式说好话!”
斯维尔德洛夫终于有些恼火了,他认为斯 大林一直都是在以偏概全,就是在偷换概念。作为一个出身穷困的犹太人,小斯对这种做法是相当地不满。
“你就是在以偏概全,你只盯着少数的犹太黑心商人,却对其他备受迫害的普通犹太人视而不见。难道黑心商人都是犹太人?难道俄国其他民族的资产阶 级都是干净的!你这就是狭隘的民族沙文主 义论调!”斯维尔德洛夫喷了斯 大林一脸的口水。
钢铁顾不得擦脸上的口水,像急红眼的公鸡一样,扯着嗓子叫道:“我看你才是屁股决定脑袋,你这个犹太人当然会维护……”
“闭嘴!”列宁用一声爆喝制止了斯 大林继续往下说,,如果任由斯 大林继续说下去,恐怕列宁派内部就会直接分裂了。谁让斯 大林的根本就是要搞人身攻击呢!
列宁怒视着斯 大林,劈头盖脸地骂道:“雅科夫同志说得一点儿都没错,你这就是在为民族沙文主 义张目!犹太人中确实存在着一部分黑心的食尸鬼,但是其他普通的犹太人又有什么罪恶?作为一个marx主 义者,我们首先要注意的是阶 级而不是种族。按照你的说法,我本人也有犹太血统,是不是我也要接受清算?”
斯 大林顿时不说话了,因为他这才想起来,导师大人虽然不算是犹太人,但也是有犹太血统的。甚至不光是导师大人,布尔什维克高级领导人中间,大把的人能跟犹太人车上关系。比如托洛茨基,这是实实在在的犹太人,还有季洛维也夫,还有什么拉狄克。总而言之能跟犹太人扯上关系的一大堆。甚至连共 产主 义的缔造者marx他老人家,从血统上说就是犹太人(特别说明一下,犹太人该怎么界定,比较复杂。按照犹太教律法的规定,只有皈依犹太教以及母亲是犹太人的人才算是真正的犹太人。个人认为前者更有决定性,犹太族群的纽带正是犹太教,如果不信犹太教,就算有犹太血统也应该不算犹太人。如果这么算的话,从marx开始的一系列共 产主 义导师和领袖都不应该算犹太人。尤其是marx,其父早就皈依新教,从小到大marx几乎都没有受到过传统的犹太教育,怎么能算犹太人?)
应该说刚才斯 大林是有些慌不择言了,他这可是一杆子扫落一船人,按照他的推断,那么布尔什维克一大票大佬都是有原罪的,这种公然的违反团结的行为,导师大人怎么能容忍。
顿时钢铁就愣了,支支吾吾的试图解释:“列宁同志,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列宁很是恼火地说道,“你就是管不住这张大嘴巴,就是喜欢胡说八道。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了,民族问题上必须秉持公平公正的态度,不要被历史上的仇恨和偏见蒙蔽了双眼。我们布尔什维克是不论种族、民族,只要是无产阶 级,我们就是兄弟。难道你就是用谩骂和诋毁来对待自己的兄弟的?”
斯 大林顿时不说话了,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不过导师大人却不放过他,继续教训道:“你必须深刻的反省,必须重新自我检讨,必须纠正之前在民族问题上的错误……至少,你现在就应该向雅科夫同志作出诚挚的道歉!”
让斯 大林给斯维尔德洛夫道歉,这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作为一个大国沙文主 义以及民族沙文主 义的极 端份子,而且还是一个很倔的人,斯 大林怎么可能真心实意的反省和道歉呢?
反正对于在旁边看白戏的始作俑者李晓峰来说,他是不相信斯 大林会诚心道歉的,甚至认为这头倔驴有炸刺的可能。不过事实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斯 大林乖乖的低头道歉,那态度真心是好得不得了,呃,至少看上去好得不得了。
这让李晓峰很是诧异,不过很快他也就想通了。斯 大林首先是一个政治家,政治家该低头该装孙子的时候,就该低调。而且被列宁这种大导师教训也完全不需要不好意思,老老实实认错端正态度说不定还是好事呢!
当然,某仙人心底还是有些鄙视钢铁的,觉得这孙子没骨气,就是装硬气,真正到了要命的时候,还不是一样的认怂服输!
不过这货就没想到,他还在幸灾乐祸的时候,导师大人立刻又调转了枪口,对了他:“还有你,安德烈同志,不要以为你可以幸灾乐祸。在这件事上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儿错误?之前约瑟夫同志批评得很对,你就是无组织无纪律,就是无法无天惯了。这么重要的大事,你不跟中央汇报就肆意妄为,简直就是胆大包天!你回去之后必须反省自己的错误,在下一次中 央委员会全体会议上做出深刻的检讨!”
某仙人傻眼了,他可没想到导师大人会来这么一个神转移,到中 央委员会上做深刻检讨,似乎比斯 大林口头上给斯维尔德洛夫道歉更加丢人啊!
当然,对此某仙人还不敢不服气,他不光得老老实实接受批评,还得装出一副准备痛改前非的死样子。不过其实大家伙都明白,导师大人这是在找平衡,批评斯 大林是迫不得已,谁让他犯了忌讳,在民族问题上胡说八道。这要是传出去了,恐怕会得罪一大批人,列宁也是不得不给钢铁擦屁股。
但是,钢铁怎么说也是政 治局的老大,一点面子不给也不行,而现在很显然,不适合批评斯维尔德洛夫。在现场的,唯一能让斯 大林出气,又没啥身份的也只有李晓峰,不削他削谁?
这也算是各打五十大板,让大家伙都有台阶下,毕竟大家都是一个山头的,不是敌我矛盾,而且今后还要合同协作,真是难为导师大人和稀泥了。
列宁看了在场的三人一眼,语重心长地说道:“犹太民族的问题有着复杂的历史原因,而且也必须把普通犹太人和犹太人中的黑心剥削阶 级区分开来……而现在,普通犹太人谋求民族独立,追求解放是符合我们的民族政策的,任何受压迫的民族都有追求自由的梦想嘛!对此我们应该多一些理解,少一些偏见!”
说到这里,导师大人又看了斯 大林和斯维尔德洛夫一眼:“所以,在能不能同犹太人合作,这其实不是问题。真正的问题是,在当前一场复杂的国际形势下,同犹太人开展合作,对我国的革命是否真的有利呢?对于这个问题,你们怎么看?”
好吧,说白了,导师大人关心的还是布尔什维克的利益问题,他的意思无非是说:“哥俩个,你们俩是我的左膀右臂,得好好地为我合计合计,同犹太人合作到底是弊大于利,还是利大于弊呢?”
255 争吵(下)
斯 大林着急了,导师大人刚才的意思很明确了,在他老人家看来,能不能跟犹太人合作并不是问题,他只关心这种合作能不能给布尔什维克带来足够的利益。
这种情况斯 大林一点儿都不想看到,因为他只能在能不能和犹太人合作的问题上做文章,至于能不能从犹太人那里获得足够的好处,这几乎是不容置疑的。
作为一个民族沙文主 义者,斯 大林一点儿都不喜欢犹太人,哪怕是跟犹太人合作有一定的好处,他依然很反感这个民族。这样的反感几乎是没有道理的,他就是厌恶这些该死的杂种!
这种感情是如此的突兀和强烈,在历史上都是一个谜,因为犹太人跟钢铁之间似乎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斯 大林这种莫名其妙的感情几乎就是不可理喻的。
不管能不能理喻,斯 大林就是坚定反犹的,而现在有人竟然要让布尔什维克和肮脏的犹太人扯上关系,这让斯 大林在感情上都无法接受。尤其是连列宁都动摇了的时候,他几乎是怒不可遏了!
当然,这种怒不可遏的情绪是隐藏在心底的,斯 大林很清楚他现在的斤两是不足以同导师大人掰腕子的。如果像刚才跟斯维尔德洛夫打嘴炮一般直接顶撞导师大人,后果恐怕很不妙。
所以他刚才一直在挖空心思的想办法,他想找到一条从根本上否定同犹太人合作合法性的理由。只有找到了这样的理由,才能从理论上推翻这个想法!
很可惜,斯 大林慢了一步,他还没有想出那个理由,导师大人就先下手为强,从理论上肯定了可以同犹太人合作。这几乎是当头给了他一棍子。
如果不能抹黑犹太人,不能直接将其扣上邪恶的帽子,斯 大林是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能够阻止这一切。但是从他自己的感情出发,他又必须阻止这一切,所以他硬着头皮上了:
“列宁同志,我觉得关于这个问题,还是应该更加慎重的考虑。犹太人……呃,这个民族的问题相当的复杂,有着深刻的历史根源,而且涉及到的方方面面又很广,我们必须考虑普通群众的感情,他们恐怕是不欢迎我们和犹太人合作的……”
斯 大林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很委婉了,排犹在俄国太普遍太平常了,普通的俄罗斯人根本就没把犹太人当做自己的同胞,更不认为他们是俄罗斯的公民。在尼古拉二世在位时期,几乎随处可见殴打辱骂犹太人的事件。说直白一点,欺辱犹太人根本就不叫事儿,就是普通俄国公民弄死了个把犹太人,法官都不一定判他有罪。
在这种情况下,斯 大林觉得跟犹太人合作,就等于是给自己拉仇恨,布尔什维克如今拉的仇恨已经足够多了,必须要悠着点了!
不过列宁却不喜欢听这种话,因为他能听出斯 大林的意思,这货依然是没有明白错误所在,他依然站在狭隘腐朽的民族主 义立场上看问题。这货的本质依然是民族沙文主 义的!
“约瑟夫同志,我必须再次提醒你!”列宁很严肃地说道,“作为民族事务人 民委员,你在民族问题上的认知是相当狭隘的!不客气地说,你这个民族事务人 民委员依然是用沙皇时代的办法处理民族问题!你必须立刻纠正这种错误的认知,作为一个布尔什维克,你必须和中央保持一致!”
斯 大林的倔脾气终于上来了:“在犹太人的问题上,我认为我的立场是没有问题的。这个民族所涉及的问题相当复杂,跟他们合作有可能让我们的革命前景蒙上阴影。作为一个真正的布尔什维克,我必须为组织负责,不能意气用事!”
好吧,这下就真给列宁气坏了,他算是明白了,斯 大林恐怕是不会回头,是准备倔强到底了。跟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可说的,你就算找出一千种理由,他们也依然只会坚持那种狭隘错误的立场。
“我已经明白你的态度了,”列宁冷冷地说道,“在这个问题上,你恐怕是不可能站在客观公正的立场上说话了。这样的话,你的意见完全就是可有可无的了!”
导师大人这番话无疑是非常重的,那几乎就等于是指着斯 大林的鼻子说:“你给老子滚出去!”
当时,钢铁脸上的表情是相当精彩的,一阵红一阵青,有愤怒也有难堪,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恐惧!
没错,正是恐惧,斯 大林经过这一年多跟导师大人的接触,那是充分了解到了导师大人的脾气,当他老人家坚持主见的时候,跟他唱反调、跟他炸刺,几乎就等同于找死。
而现在他无疑就触碰到了导师大人的逆鳞,当然,斯 大林主观上是没有这种找死的想法的,他不过是过于的激动、过于的愤怒了。他这个人火气上来了,脑子就容易短路,而无疑他刚才短路得不是一般的严重。算得上激怒了导师大人,而现在他斯 大林的一切都必须依赖于导师大人的扶持,导师大人觉得他是个人物,那么党内的其他同志才会对他毕恭毕敬;而要是导师大人觉得他碍眼,那么之前支持他的那些同志无疑会立刻跟他划清界限,然后顺手落井下个石。
反正斯 大林现在不是一般的后悔,他都有心抽自己几个嘴巴了,可是说出去的话放出去屁,收不回来啊!更可怕的是,眼下这个场景是开小会,除了导师大人、斯维尔德洛夫和某个混蛋在场,能帮他说好话、帮他下台阶的人是一个都没有!
斯 大林多么希望能有几个自己的心腹在现场啊,这样多少有人会帮忙设法拉他一把。指望斯维尔德洛夫和某仙人救他,那还不如推开窗户大头朝下跳下去来得痛快呢!
就在斯 大林最欲哭无泪的时候,斯维尔德洛夫却很意外的拉了他一把,劝说道:“列宁同志,约瑟夫同志虽然在对犹太人的认知上是有一些问题,但是这些问题并不是由他的主观意识所决定的。客观上说,在党内不少同志都因为沙皇时代错误的民族问题处理方式,产生了类似的惯性。要纠正这个问题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
说到这,小斯看了斯 大林一眼,继续讲道:“而且约瑟夫同志刚才反应的那些问题,也是客观存在的。犹太人的问题相当的复杂,我们不能只凭主观想法去处理这些问题。我们应当通盘的考虑所有的问题和所有的手段,所以,刚才约瑟夫同志的态度确实有点过激,但是话糙理不糙……”
列宁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实际上刚才不光是斯 大林过激了,他自己又何尝不是过激呢?确实斯 大林的话不中听,态度也不够端正,但正如斯维尔德洛夫所说——话糙理不糙。鄙视和迫害犹太人在当前的俄国普通老百姓中还是很有市场的,这是客观事实,不是布尔什维克一道命令、一个政策就能根本扭转的,要想同犹太人开展合作,这个问题是必然也必须面对的!
不客气地说,斯 大林的态度虽然可气,但是提出的问题是真实存在的。如果列宁要算清楚同犹太人合作,到底是弊大于利还是利大于弊,这个问题是必须要考虑清楚的。
因为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实则复杂,要想让双方的合作得以开展并顺利的执行,就必须解决这个问题,并且一点儿讨价还价的余地都没有。不然,你这一头跟犹太人合作,另一头在国内又迫害犹太人,那么合作的结果是可想而知的。
一时间办公室里有些发闷,包括列宁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了说话的欲望,这个问题就像一座大山沉甸甸地压在他们的胸口。
“我觉得吧,”李晓峰出乎意料的首先打破了沉默,他说道:“民族问题,党中央已经有了既定的决议,既然有了决议,我们就应当执行!”
斯 大林冷笑道:“你说得轻松,你知道现在中央要面临的是什么样的局势吗?这个问题很有可能要惹出大乱子的,你是嫌天下不乱吧!”
李晓峰只是看了斯 大林一眼,很坚定地回答道:“正是因为现在情况已经非常不妙了,我们才必须抓住主要矛盾!列宁同志以前就教育过我,处理问题,必须抓住首要的矛盾。而现在的主要矛盾是什么?就是阶 级斗争!我们现在是为了铲除腐朽的剥削社会,消灭剥削阶 级而战斗!这是我们党在现阶段的主要任务!”
斯 大林被某仙人绕晕了,他不知道某人究竟想说些什么?这个时候提阶 级斗争是什么意思?
李晓峰的意思很简单,阶 级斗争——也就是俄国国内的工人、士兵、农民造资产阶 级、地主阶 级的反,这是最核心的任务。说白了就是保全新生的人民政权!除此之外的一切矛盾,都是次要矛盾,犹太人复杂的民族问题也是次要矛盾,次要矛盾就可以暂时忽略。
当前的核心任务就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不管用什么手段,先解决了白匪军,这才是当务之急!
列宁一瞬间就明白了某人的意思,哪怕是导师大人也不得不承认,他刚才差一点儿就被斯 大林和斯维尔德洛夫带跑偏了。犹太人在俄国是臭狗屎,是人人喊打,是不招人喜欢。没有错,跟他们合作有可能带来一系列的麻烦。
但是如今布尔什维克的麻烦还少吗?内忧外患!而且之前连卖国的布列斯特合约都能忍痛签字,再多加一个犹太人,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呢?
虱子多了不怕咬,反正布尔什维克已经是破罐子破摔了,为了打赢这场战争,为了巩固自己的政权,已经是付出了不菲的代价。而现在只需要再多付出一点儿,就有制胜的可能。两相比较之下,该怎么选择,真是问题吗?
反正对列宁来说不是问题的,只要能让他打赢这场内战,他是不惜一切的,历史上连战时共 产主 义这种缺德得生儿子没**的主意都能用,跟犹太人合作算得了什么!
干了!
列宁当即拍板了:“安德烈同志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说得太好了!现在的主要矛盾就是阶 级斗争,一切都必须围绕阶 级斗争这个核心问题展开。同犹太人合作可能会给我们带来非议,但这种非议完全是可以承受的,而且党的民族政策也早就对此有过结论,不需要再纠结,也不需要再讨论了!”
按照列宁的意思,这就是要上会表决了,斯 大林是完全傻眼了,刚才似乎他有看到翻盘的希望,似乎连斯维尔德洛夫都站在他这边,怎么三五句话就给葬送了呢?
他很迷惑,很不解,当然更多的是愤怒,他愈发的觉得某仙人跟他八字不合,每一次都要坑他,顿时他又急了:“列宁同志,您不能只听安德烈同志的一面之词啊!这个问题必须慎重,那个……雅科夫同志,您赶紧劝一劝吧,不能这么胡来啊!”
斯 大林觉得斯维尔德洛夫跟他的想法是一致的,但实际上根本就不可能是那么回事儿。且不说小斯本来就是犹太人,而且一直就跟钢铁不对付,他怎么也不可能胳膊肘往外拐。
再说,他之前之所以为斯 大林说好话,那也是因为他看出来了,导师大人那只是一时的气愤,是被出言不逊的钢铁给激怒了。这会儿虽然语气很重,也很冲。可是让他老人家静下来想一想,很快就会后悔的,那时候他老人家一样会把斯 大林叫回来,重新信任这个混蛋。
甚至他老人家还可能为此对他斯维尔德洛夫产生不好的看法,会认为他为了打击政敌不折手段,太不讲团结——明明你斯维尔德洛夫知道斯 大林就是那个臭脾气,也知道我不过是一时气愤,可是你竟然不做和事佬,这是居心何在?
斯维尔德洛夫可不想这么莫名其妙的给自己拉仇恨,所以才勉为其难的为斯 大林说了几句好话,让这厮有个台阶下。但是他的真实想法是和李晓峰差不多的,是认为同犹太人合作利大于弊的。刚才导师大人被带跑偏的时候,如果李晓峰不说话,他也是会主动的点名这一点的。可惜的是,某仙人表现完美,省了他不少功夫。
而现在,斯 大林竟然脑残的以为他斯维尔德洛夫跟他站在一条战线上,这不是脑袋被驴踢了吗?
顿时斯维尔德洛夫微微一笑道:“我的意见同安德烈同志差不多,犹太人的问题确实很麻烦,但是相对于现阶段我们的主要矛盾,惹上这点儿麻烦也是值得的!”
说到这,他瞟了斯 大林一眼,还补了一刀:“我个人认为约瑟夫同志片面夸大了民族矛盾,在当前这并不是主流,不管是在党内,还是在支持我们的革命群众以及广大的红军指战员当中,犹太人为数不少。既然我们能为了共同的目标而奋斗,也能走到一起配合无间,这充分说明,只要经过正确的引导,消除群众中狭隘的民族沙文主 义的倾向,并不是不可能的!”
斯 大林真心要吐血了,他认为自己被斯维尔德洛夫耍了——你丫的刚才就是故意卖人情给我,让我放松警惕,然后到了关键的时刻,再拆我的台,补我的刀,是吧!
“我依然坚持之前的意见!”斯 大林有些耍无赖了,“我认为,不同犹太人合作,我们依然能够赢得胜利!我们完全有能力做到这一点!相反跟犹太人合作只会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胡说八道!”
列宁办公室的大门被推开了,托洛茨基带着愠怒之色闯了进来,话说,这厮也不是第一次听墙根了,不过这回他到真不是有意的,他是来找导师大人办事的。谁想到在办公室外面,莫名其妙的就听了一场小会。直到斯 大林开始无理取闹,他才忍不住冲了进去。
“列宁同志说得一点儿都没错,你就是民族沙文主 义思想泛滥,”托洛茨基毫不客气地教训了斯 大林一句,而且不等这厮反击,又自顾自的继续教训道:“你根本就不明白什么是主要矛盾,什么是次要矛盾!为了巩固人民政权,我们不惜以高昂的代价退出了帝国主 义战争,不惜跟强大的协约国集团翻脸……对于我们来说,只要是能够帮助我们赢得胜利的势力,就可以合作。纠缠于那些枝梢末节的小事,以一些极其可笑的借口胡搅蛮缠,这就是对革命不负责,就是****的行为!”
一上来,托洛茨基就给斯 大林扣了一个大帽子,然后他明确地向列宁表示:“跟犹太人合作,我完全赞同,并且全力的支持!如果他们能够援助给我们救急的粮食,支援和帮助他们获得民族独立,这种微小的代价算得了什么!”
眼看斯 大林还不服气,托洛茨基又补充了一句:“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非常宝贵,时间不等人啊!我建议立刻召开政 治局会议,表决通过这个议题!”
256 钢铁的阴谋(上)
托洛茨基的这句话顶得上一百句话,政 治局总共只有五个委员,已经有三个明确表示支持同犹太人开展合作了,斯 大林如果没有脑残到家,就知道这时候继续唱反调一点儿意义都没有。
如果他不赶紧醒悟,那么很有可能会给导师大人留下极其不好的印象——你丫的,反对派大头目托洛茨基都同意了,你小子竟然依然冥顽不灵?你这是想干什么!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弄不好就意味着他和导师大人之间关系的全面破裂,这对他斯 大林,以及对导师大人都是没有一点儿好处的。
在现场的恐怕也只有托洛茨基最高兴看到这种情况,这等于是废掉了列宁的一只手臂,操作得当的话,是能够大大的降低列宁的威信和影响力的。
甚至挑动导师大人做掉斯 大林,他托洛茨基未尝就不能坐收渔人之利。当然,这种可能性是非常小的,不过至少也离间了列宁和斯 大林之间的关系,这怎么都不是一个坏消息吧?
可以说事情会朝哪个方向发展,那全看斯 大林做什么选择了,他如果始终不扭转观念,那结果肯定是不乐观的。一时间包括导师大人在内的所有人,都在观察斯 大林的态度,都想知道这货会作何反应。
立刻,斯 大林的压力山大,从内心的感情出发,他厌恶犹太人,但是眼前的局面似乎又不是他能够抗拒的,到底该怎么选择呢?
“我保留自己的意见。”良久,斯 大林很沉闷地说道。
这个答案可不是列宁愿意看到的,他都有心给斯 大林一个暴栗,然后揪着这货的耳朵,问问这货脑子是不是前一段进水了。反正导师大人觉得这货是准备顽抗到底了!
不过斯 大林的话并没有说完,他瞥了一眼列宁的脸,发现导师大人脑门上似乎顶着一团火焰,受惊之余赶紧把下面的话倒了出来:“但如果政 治局一致认为,和犹太人开展合作是必要的。那么我会尊重政 治局的集体意见……”
这话不说让列宁脑门上的火焰完全消失,至少也小了七八成,虽然导师大人依然对斯 大林的顽固很不满意,但是只要这货不明着对着干,他暂时也能接受。而且眼下这个场合也不适合深究不是,总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吧?
“那就这么决定了,召开政 治局全体会议,讨论这个问题!”列宁有些冷淡的说道。
实际上这个结果不光是列宁不满意,托洛茨基一样的也不满意。之所以临时插入这个话题,不光是因为他觉得跟犹太人合作有利,更重要的是前面讲过的,他发现了列宁派内部意见不一致。之所以这么急吼吼的跳出来支持列宁,驳斥斯 大林,他就是打着挑拨离间的主意。
以他对斯 大林的了解,他认为钢铁就是个炮仗,一点就着,而现在这个炮仗着是着了,却竟然是个哑炮,你说他不失望吗?
几家欢喜几家愁,列宁、托洛茨基和斯 大林都不太满意最后的结果,但是对李晓峰来说,这个结果简直太让人欢欣鼓舞了。不光基本达到了同犹太人开展合作的目的,而且还间接的使斯 大林和导师大人之间的关系恶化了,怎么看都值得高兴啊!
“安德烈,你今天的做法太鲁莽了!”不过回去的路上,斯维尔德洛夫却语重心长的在告诫他,“这个事情太敏感了,你向列宁同志汇报之前,应该先问问我的!”
嘶……李晓峰吸了口凉气,他有些搞不明白小斯这话的意思,难道是小斯对他有所不满,觉得某人背着他搞小动作?朋友、伙伴和合作者之间,最怕的就是有二心和不团结。
李晓峰还是很重视同小斯的关系,赶紧解释道:“雅科夫同志,不是我不想首先告诉你,而是这个事儿太敏感了。告诉你之后,我们再一起去见列宁同志,他会不会对你产生误会呢?不明白他的态度之前,这个事儿我真不敢告诉你,否则……”
斯维尔德洛夫制止了他往下说,摇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你提前告诉我你同犹太人之间的合作,那么我是绝不同意你这么贸然去找列宁同志的……这个事情太敏感了,你看看今天,多悬啊!有些事情是做得说不得的,就算要说,你也必须做好充足的准备,你太冒失了!”
李晓峰想了想,认为小斯的批评有道理。之前他还在信誓旦旦的教训帕维尔,让那厮做好充足的准备,才能去找导师大人说事儿。可是事到临头,他一兴奋以紧张,就把准备工作全忘记了。他完全不需要这么冒失和鲁莽的。
“您说得对,我确实是太鲁莽了,”李晓峰很诚恳地说道,“其实之前我也在做一些准备工作,原本没指望今天就谈这个问题。按照我的估计,再过一阵子,准备工作做好之后,我才会通知你和列宁同志……但是你也看到了,今天情况有变,克利缅特那个白痴破坏了全盘的计划,让情况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不客气地说,现在局势对我们相当的不利,如果伏龙芝的部队不能赶紧南下,情况将变得非常复杂……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也只能冒一点风险了!”
斯维尔德洛夫沉吟不语,现在的情况确实很不妙,虽然之前的会议上,大家集思广益,似乎想出了解决问题的办法,而且中央对此也表现出了谨慎的乐观,认为诱敌北上的策略是可行的。
但是,实话实说,冷静地想一想之后,傻瓜都能发现,诱敌北上的策略只能说聊胜于无,只能说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能不能成功,而且能不能规避那些可怕的副作用,都是未知数。
在这种情况下,某人冲动一点儿,鲁莽一点儿都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他的出发点也是为了党的利益不是么。至少斯维尔德洛夫更愿意跟这种顾大局的人合作,如果某人藏着掖着知情不报故意装傻,那他反倒要多防着一点某人了。
想到这,斯维尔德洛夫长长地叹了口气:“说到底,还是用人不当。如果上次听你的建议,不用克利缅特那个蠢货就好了!”
对于斯维尔德洛夫的感叹,李晓峰是比较无语的,上一次军 委讨论派谁去主导卢甘斯克的军 事工作时,他对斯 大林提名克利缅特是强烈地反对的。作为一个穿越者,他自然知道伏罗希洛夫有多么的坑爹,那个货除了会玩人海战术,除了逞匹夫之勇之外,最大的本事也就是拍马屁了。
把卢甘斯克这种要命的战略要地交给这么一个货,就等于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坑。所以他当时是强烈地反对这个任命,差点都跟斯 大林真人pk了。
可是当时包括斯维尔德洛夫在内的绝大部分人,都不听他的,愣是把卢甘斯克交给了那个蠢货。反正一想起这一点,李晓峰就郁闷得想吐血,但偏偏小斯跟他又是铁哥么,他还能把小斯骂一顿?
所以他只能说道:“当时的情况是约瑟夫同志施加了相当大的压力,而且列宁同志也希望你能让一让他……这不能怪你,要怪也只能怪克利缅特太不争气了!”
实际上不光是李晓峰生气和想吐血,对于卢甘斯克的惨败,最生气、最郁闷、最抓狂的还不是他,而是斯 大林。力排众议力挺伏罗希洛夫上位的正是他,他希望伏罗希洛夫打一漂亮的大胜仗,那么他脸上有光,而且也方便他在军 委中扩大影响。
好嘛,伏罗希洛夫直接就把他往死里坑啊!弄得他灰头土脸,在军 委中被托洛茨基狠狠地嘲笑了一番。
“你在搞什么鬼?你知道让我多被动,多丢人吗?”如果不是电话线隔着,斯 大林都想抽伏罗希洛夫的大嘴巴了。
伏罗希洛夫哪怕是被训得跟孙子一样也不敢跟斯 大林炸刺,只能唯唯诺诺地承认错误,并保证下不为例,“约瑟夫同志,这真的只是一个意外。红十军的战士都是好样的,我们决定重振旗鼓,打一个雪耻的翻身仗……”
他还没说完,斯 大林就打断了他:“希望如此吧!但是我警告你,光打翻身仗是远远不够的,你知道今天在军 委上,对你的错误是怎么定性的吗?列宁同志都亲自说了——你要为失败负主要责任。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伏罗希洛夫尿都快吓出来了,他要负主要责任,就意味着战败的黑锅他一个人扛定了。这是做什么性质的错误,弄不好枪毙他都有可能啊!
当时,伏罗希洛夫想哭的心都有了,赶紧的向斯 大林求救:“约瑟夫同志,您是了解我的,卢甘斯克的战败,那主要是由客观上的原因决定的,敌人比我们想象的要强大得多……”
一听这话,斯 大林就更加生气,他可以用敌人太强的借口在军 委为伏罗希洛夫求情,但是绝不接受那个货用这种可笑的借口来忽悠他。尼玛,你小子这态度是很不端正啊!你怎么失败的,真以为老子不知道吗?竟然用这种不是我军不努力,奈何敌人有高达的屁话搪塞我,你这是想作死吧!
顿时斯 大林就破口骂道:“克利缅特同志,我看你的态度是非常的不端正,你根本就没有汲取失败的经验教训,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问题究竟在哪里!这么发展下去,我看你是相当的危险了!”
如果说刚才伏罗希洛夫还只是被吓出尿来,这下可是屎尿齐流了,至少也是凉了半截腰,反正他只从斯 大林的话里听出来一种意思——老子对你很不满意!
作为戴罪之身,伏罗希洛夫必须重视斯 大林的态度,万一斯 大林对他也不满意了,那分分钟他就完蛋了。立刻的,这货带着哭腔开始端正错误了:“约瑟夫同志,我向您坦白,我向您承认一切错误。是我轻敌大意,是我辜负了您的希望,我有罪,我忏悔……”
“蠢货,你给我闭嘴!”
斯 大林的火气似乎被刚才更大了,当然,实际上并不是那么回事,伏罗希洛夫道出了实情之后,他多少是有点快意的。
没错,就是快意,斯 大林这个人的性格相当的复杂,对于敌人他冷血残酷,几乎是毫不容情;而对于自己的手下,这位未来的至尊也不见得有多少柔情。
对于那些工作能力不强,或者工作态度不能让他满意的部下,哪怕这些人是忠狗,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抽出铁鞭狠狠的鞭挞。他很乐于看看这些蠢货在他的铁鞭之下瑟瑟发抖跪地求饶的惨状,这让他空前的有掌控感。
比如现在,伏罗希洛夫跪地求饶就让斯 大林很舒服,他就是喜欢这种征服感。当然,如果伏罗希洛夫真的没有一点儿价值了,斯 大林也就不止是用铁鞭子抽了,他会直接干掉那个蠢货。
伏罗希洛夫应该说是比较幸运的,现在的他还有利用的价值,否则这货不比后来邵勉武和奥尔忠尼启则的下场好多少。作为斯 大林派系在军队中的重要人物,他这颗棋子还是相当有用的,至少在斯 大林找到新的棋子之前还是有用的。
所以他只是被斯 大林羞辱了一番,在让钢铁同志发泄完火气之后,斯 大林还是给这货指了一条明路:“虽然列宁同志对你的错误已经定性了,但是你也不是没有活路的。一方面你要积极地执行中央的命令,在卢甘斯克周边打一场轰轰烈烈的游击战,要尽一切力量,哪怕是你的第十军全部打完了,也必须将敌人迟滞在卢甘斯克周边。这是死命令,没有任何条件可讲……什么?你的人手不够?武器弹药和粮草也不够用?我告诉你,我不管这些,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和手段,一定要给我将敌人拖半个月,少一秒钟都不行!”
这个第一条就让伏罗希洛夫凉了半截腰,他暂时是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实现斯 大林的战略企图的,但是钢铁已经把话说死了,他如果不答应那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为了小命着想,他只能答应。
“你不要以为口头上答应了就没事了!”斯 大林立刻就粉碎了伏罗希洛夫的侥幸心理,“完不成任务,就杀你的头!而且这只是第一条也是最基本的一条,做不到,你就不要回来见我!”
斯 大林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才说第二条:“其次,关于你之前失败的责任,我必须说,你的反省依然没有到位,根本就没有认识到真正的错误在哪里!对于你这种死不悔改的态度,我是相当的失望和愤怒!”
电话线那头,伏罗希洛夫差点一个倒栽葱倒地上翻白眼了,他认为斯 大林这是憋着要弄死他,否则,还让他怎么反省?难道真要把所有的屎盆子和黑锅都扣在自个儿脑门上?如果真这么做了,那跟找死有区别吗?
反正伏罗希洛夫觉得前途一片黑暗,他都有心去投奔白军了。不过这货真心是政 治智慧不够,或者说他完全搞错了斯 大林的真实意图。想一想,作为斯 大林在军队中重要棋子,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斯 大林会放弃他吗?
而现在远远没有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连之前的会议上,导师大人都帮着和稀泥,虽然他老人家也说了:“克利缅特同志要为失败负主要责任。”可是他老人家并没有说要追究这份责任不是吗?
要知道,在政坛上,有责任和必须追究责任之间是有着本质区别的。说不客气点,有责任一点儿都不可怕,人无完人孰人无过嘛!你就是有一屁股的责任,就是罄竹难书,但只要上头不追究,你有个屁事儿啊!
所以说,斯 大林之所以再次提及伏罗希洛夫反省不够深刻,反省不到位不到点子上,其实是在提醒这个白痴。
想一想,之前伏罗希洛夫都主动承担责任了,斯 大林就算再不满又能不满到哪去?而现在,斯 大林一反常态的继续就此说事,那就是在提点伏罗希洛夫:“小子,清醒一点!向我承认你的真实错误,这种态度是对的。但是对着组织你丫不能这么说不是,你小子想找死,我还不想弃子呢!”
实际上也不需要弃子嘛!列宁同志说你要为错误负主要责任,这也是可以有说法的不是吗?如果你真是骄傲轻敌,那确实归你背锅!但是在我斯 大林看来,你的主要错误完全可以不是骄傲轻敌嘛!
斯 大林咳嗽了一声,笑眯眯地说道:“我认为你的主要问题是在于没有清醒的认识到****份子对革命的破坏作用,没有很好的完成好肃 反工作。在第十军当中,存在着大量的****份子,他们猖獗的破坏革命,这才导致了卢甘斯克的失败!卢甘斯克之败,是非战之败,而是输在了****份子的渗透和破坏上!”
说到这,斯 大林微微一顿,冷笑道:“所以,你必须深刻地认知这一点,切实的做好肃 反工作,只有将第十军当中的****份子一个不留地肃清干净,你才算真正地反省了错误!”
257 钢铁的阴谋(下)
伏罗希洛夫可能不知道斯 大林为什么让他去肃 反,而且还一再的强调要干净彻底的解决所有的****份子。但是伏罗希洛夫这个傻大个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如果将失败的责任推给****份子,那他的责任不就小了?
这笔账傻瓜都算得过来,****份子的责任越大,他伏罗希洛夫的责任就越小。说实话,此时的伏罗希洛夫几乎是眼前一亮,觉得这真心是一个推诿责任的好主意。
当然,这种兴奋也就是一刹那的事情,很快伏罗希洛夫就高兴不起来了。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他不知道上哪去找所谓的****份子!
这绝对不是开玩笑,在这个如火如荼的年代,参加红军的青年人绝大部分都是好的,都是怀着革命的激情,准备为解放全世界的无产阶 级而奋斗的。想从他们中间找出隐藏在其中的*****谈何容易。
至少伏罗希洛夫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这个活儿他还真干不了,当时他就很沮丧地向斯 大林说出了这一点:“约瑟夫同志,对于肃 反工作我没有任何经验,恐怕很难找出隐藏在我们革命队伍中的****份子……”
好家伙,这话好悬没把斯 大林气得二佛升天,顿时破口大骂道:“蠢货,真的****你找不到,难道假的****还抓不着!”
伏罗希洛夫愣了,他真心没料到斯 大林会丢出这么一句话,需要说明,1918年的伏罗希洛夫还不是那个跟着斯 大林经历了内战,满手沾满鲜血恶贯满盈的老混蛋。
此刻的伏罗希洛夫在政治上还是比较天真的,那些打击异己的恶劣手段,他还真心没有完全掌握。甚至,这货还有那么一点儿革命的良心,有那么一点儿小天真的意思。所以当斯 大林提出了这个惊世骇俗的论调时,他吓呆了。
什么叫真的****找不到,假的****还抓不着?直白一点,那就是随便找几个替死鬼顶罪。这有一点超出了伏罗希洛夫的认知,甚至这个傻瓜还结结巴巴地问道:“约瑟夫同志,这么做不太好吧?”
如果不是电话线隔着,斯 大林都有心用大嘴巴抽丫了,你个傻逼,懂不懂什么叫政治斗 争,懂不懂什么叫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老子给你指了一条明路,你小子竟然还敢反过来质问我!
“你要觉得不好,那你就自己将一切责任都担下来,向中 央承认错误去吧!”斯 大林吼了一句。
伏罗希洛夫艰难地咽了口吐沫,他有一点天人交战的意思,是承认错误还是找替死鬼呢?
伏罗希洛夫从来都不是一个舍己为人的人,经过简短的思考,他毅然抛弃了承认错误的想法。他还想要有远大的前途,还想建功立业,从二月革命开始,他见过无数失势的老革命,一旦从那个位置上跌下来了,那就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伏罗希洛夫不想做一条死狗,所以毅然决然的丢掉了最后一点节操,“约瑟夫同志,您说得太对了。卢甘斯克的失败就是因为****份子的破坏,他们必须为此负全责!而当前,挽救革命,挽回形势的唯一有效也是正确的做法,就是消灭掉这些****渣滓!”
斯 大林在心中冷笑了一声,伏罗希洛夫最后做出的决定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早就看穿了这个傻大个,那厮从来都不是一个真正有立场、有理想能够坚持原则的革命者,为了他的地位,他会舍弃掉人类最基本的良知和节操。而一旦那厮做出了这样的选择,斯 大林就知道,他将完全掌控住这个傻大个。
这样的状况让斯 大林完全满意,从今以后伏罗希洛夫将不再是人,而只是他手下的一条狗。想到这,斯 大林不禁又高兴起来了,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也许伏罗希洛夫的惨败对布尔什维克来说确实是一件坏事,但是对他斯 大林来说,可能却是好事。
从今往后伏罗希洛夫将对他惟命是从,用微小的代价就收获这么一条忠犬,这实在是太值得了!甚至,斯 大林认为他还能收获更多的好处,他似乎可以怂恿伏罗希洛夫开展下一步了!
斯 大林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问道:“克利缅特同志,你能及时的醒悟我很欣慰,尤其是你能及时的发现****份子的破坏作用,这是异常宝贵的!在当前,我们的党,我们的革命所面临的最危险的敌人不是站在明处的社会革命党、孟什维克、立宪民主党,以及他们麾下的匪军部队!这些站在明处的敌人根本算不得什么!”
斯 大林陡然加重了语气,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坚定地说道:“我们真正的敌人,是那些巧妙的伪装自己,伺机渗透和潜伏到我们党组织中的****份子!他们对于革命、对于我们党的破坏作用十倍、百倍的超过那些站在明处的敌人!”
说到这,斯 大林有了那么一点儿痛心疾首的意思:“最可怕的是,我们中的很多同志并没有认识到这一点,他们被****份子的伪装蒙蔽和欺骗了,正在逐步的走上****的道路!对此,我们这些清醒的人,必须要有所行动,必须要做一些什么,这样才能挽救党挽救革命!”
说道最后,斯 大林几乎是歇斯底里了,似乎连他自己都相信,革命的最大敌人不是白匪军,而是党内的所谓****份子。当然,之所以他会这么做,肯定不是什么“忧国忧民”的意识,更不是什么认知出现了问题。像他这样的政治家无论做什么,都只可能是出于政治利益的考虑,而这一次也不例外。
不过伏罗希洛夫并不是什么政治家,虽然他也不太相信斯 大林那些骇人听闻的说辞,但是他明白一点,为了保全自己的小命和地位,他最好按照斯 大林的意思去办事。
作为一个积极主动的人,伏罗希洛夫忙不迭地问道:“我十分赞同您的看法,肃 反的工作已经是刻不容缓了,”说到这,他稍微一顿,小心翼翼地问道:“但是,您了解我的,对于肃 反工作确实不在行,缺少这方面的经验……您能不能给我指出一个方向,那些卑鄙的****渣滓到底隐藏在哪个领域,我好立刻展开有针对性的布置!”
斯 大林笑了,他知道伏罗希洛夫终于“上路”了,终于问出了这个最核心的问题——那就是****份子究竟是哪一类人。
对于斯 大林而言,他所谓的****份子只可能是一种人——那就是他的敌人,说具体点,就是他的政敌。而现在他斯 大林的政敌有哪些呢?
在列宁派之外,那肯定是首推托洛茨基,而在列宁派之内,那就是斯维尔德洛夫的势力。如果可以的话,斯 大林很愿意全面的清算这两系人马,将他们赶尽杀绝。
但是,如今列宁派可不是他当家,有导师大人矗在那里,他如果足够聪明就暂时不要想去找斯维尔德洛夫的麻烦,因为前几次血淋淋的教训就摆在那里呢!
所以,暂时他必须要全力打击的目标也就只有一个——托洛茨基。找老托的茬子,不光是政治上的需要,在私人关系上,斯 大林也跟托洛茨基格格不入。他们两人,托洛茨基风趣优雅,算是高帅富,而斯 大林粗鄙不堪,那叫一个大老粗,只能算屌丝。
每当斯 大林跟托洛茨基站在一起的时候,就觉得别扭,仿佛托洛茨基就是秋香,而他不过是衬托秋香美艳的石榴姐。任何一个屌丝都有仇恨高帅富的心理。而斯 大林心理本来就比较扭曲,所以他阴暗的那一面更加可怕。
也就是说他对托洛茨基的憎恨和厌恶已经变成了一种心理上的需求,他迫切想要将这个高帅富踩在脚下,只有这样他才能够舒心和快意。
更何况击倒了托洛茨基,斯 大林赢得的还不仅仅只是心理上的安慰,在政治上他将获得空前的利好。现在列宁的态度基本上是明确的,他和斯维尔德洛夫之间,谁能够单独斗垮托洛茨基,谁就是他的接班人!
斯 大林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击败托洛茨基的机会,只要他拿****份子大做文章,就能够搞垮搞臭托洛茨基!
“我个人认为,很有必要给那些旧军人以及旧知识分子打问号!”斯 大林很冷酷地说道,“这些人大部分出身于剥削阶 级,甚至有一部分还是旧贵族,他们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所受到的教育,都是带有剥削性质的……我们怎么能够相信他们会轻易的转变与生俱来的观念,真心实意的站在无产阶 级这边呢?”
斯 大林的话虽然说得慢,但是电话线那头的伏罗希洛夫却是出了了一身冷汗,他已经知道钢铁要做什么了,或者说他知道钢铁到底要针对的是什么人了!
在党内一直为旧军官、旧知识分子说好话的也只有托洛茨基,现在钢铁怂恿他向旧军官开刀,那不就是冲着老托去的!
伏罗希洛夫咽了口吐沫,托洛茨基是什么人,有多大的势力他太清楚了,那是党内当之无愧的二号人物,如今他伏罗希洛夫连中 央委员都不是,拿什么跟政 治局的二号人物斗?
伏罗希洛夫不可避免的害怕了,他虽然莽撞但是并不傻,他可不会傻乎乎地为斯 大林趟地雷!
“约瑟夫同志,任用旧军官的策略是中 央委员会的决定。在这个时候公然的对抗中 央的决议,似乎……似乎这不太好吧?”
斯 大林自然也知道伏罗希洛夫在担心什么,他笑道:“我没有让你违背任用旧军官的政策嘛!但是任用他们,不代表就要信任他们,也不代表就要对他们中间的****份子和****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我们是打击****份子,这根中 央的政策有什么冲突?”
伏罗希洛夫有些无语,虽然这么说也能说得通,但是傻瓜都知道这不就是阳奉阴违吗?万一托洛茨基发飙追究起来,这个黑锅谁帮他背?
斯 大林就算看不到伏罗希洛夫,但是对他的心理活动是了如指掌,他收起了笑容,绵里藏针地提醒道:“克利缅特同志,我个人希望你尽快的做好肃 反的工作,一定要切实的将隐藏在我军当中的****份子彻底的铲除……时间可是不等人啊,今天在会议上,托洛茨基同志对你的意见可是非常大,是不止一次的强烈要求追究你的责任……我虽然能帮你说一时的好话,但是托洛茨基同志施加的压力可是非常大啊……你如果不能赶紧地做出成绩,扭转被动的形势,恐怕到时候连我都不好为你求情了!”
伏罗希洛夫脸色黑如锅底,他已经完全懂得斯 大林的意思了,留给他的选择不多,要么他按照斯 大林的意思办,要么他就等着被托洛茨基秋后算账。除此之外,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要说伏罗希洛夫不愤怒那真是假的,他觉得自己也不过是打了一个败仗,托洛茨基至于死死地抓住他不放吗?您那么大的大人物,能不能高抬贵手给留条生路呢!
如果让斯 大林告诉伏罗希洛夫,钢铁恐怕会说:“谁让你小子大败仗呢?一失足成千古恨,你如果保住了卢甘斯克,至于这么被动吗?这就是你的命,认了吧!”
伏罗希洛夫似乎也只有认命这一条选择,帮斯 大林斗托洛茨基,如果能赢,那就是有生路,甚至还可能飞黄腾达。而如果什么都不做,恐怕托洛茨基也不会放过他。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道,男子汉大丈夫死球就死球吧!
托洛茨基绝对想不到,他对伏罗希洛夫的攻击,反而起了反效果,他将伏罗希洛夫完全逼到了斯 大林那一边,让那货完全豁出去了跟他死过。
不过这也只能怪他自己,在政治上从来没有手下留情,对待敌人宁肯断其一指也不能伤其十指。而托洛茨基偏偏就干了这样的蠢事,攻击伏罗希洛夫,拿那个傻大个做文章,一点儿错都没有,这确实是一步让列宁派很难受的好棋。
但是,这一步好棋要想成立,那必须干净彻底的干掉伏罗希洛夫,终结那货的政治生命。而不是现在看似将伏罗希洛夫搞得狼狈不堪,但实际上却没有什么致命伤。一旦他缓过劲,必然要十倍百倍的还击,至少也会彻底的跟你死拼到底。
不得不说,类似的错误托洛茨基犯了太多,每一次他都不能彻底的解决政敌,而当他的敌人团结在一起的时候,那他的死期也就到了。
就比如现在,伏罗希洛夫还没有完全缓过劲,就准备狠狠的捅他一刀了。按照斯 大林的命令,托洛茨基派往第十军的那些旧军官将遭到无情的打击,借此钢铁将要掀起一场反托洛茨基的高潮。
而这正是斯大林想要借伏罗希洛夫的手做的事,只要开了这个头,他将可能赚到大笔的政治利益。
比如,首先可以打击托洛茨基。任用旧军官的政策是托洛茨基提出来的。如果旧军官中出现了大量的****份子,那么这项政策无疑是有问题有错误的。作为直接当事人,提出这项政策的托洛茨基自然而然是责无旁贷的!
不光是如此,甚至斯 大林还可以在其中大做文章,完全可以把托洛茨基的“错误”升华到另一个层次——托洛茨基究竟是客观上犯错误,还是主管上犯错误呢?
无疑的,客观上犯错误,程度轻一些,如果两种错误二选一,托洛茨基必须选一个的话,他也会选客观上犯错误,他肯定愿意说自己是被蒙蔽的。
而主观上犯错误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那就成了托洛茨基处心积虑的任用****份子,企图颠覆无产阶 级的政权。那么他就是叛徒,根本就是*********而斯 大林无疑是最喜欢这种结果的,也只有这种程度的错误才能让托洛茨基用不得翻身。
这还是第一项好处,其二,负责甄别旧军官的可是捷尔任斯基和李晓峰。如果上岗的旧军官出了大问题,那他们就能撇清责任吗?
肯定是不能的,当然,一时半会儿斯 大林还不会拿这个说事儿,毕竟对付一个托洛茨基就很麻烦了,再同时找上捷尔任斯基和斯维尔德洛夫,那就是找死。
他想要做的只是在党内留下这么一个印象,只有搞定了托洛茨基之后,他才会让这个问题充分的发酵,借此对付捷尔任斯基和斯维尔德洛夫。
第三,也是最直接的好处,那就是帮伏罗希洛夫擦了屁股,帮他摆脱失败的责任。虽然犯错误的是伏罗希洛夫,但是推荐这货上岗可是他斯大林,怎么地都有连带责任的。斯大林可不想留下小辫子让政敌抓。
不过,想要收获这些好处,不是那么容易的,恐怕是一个很长期的过程,必须经过长期的宣传和鼓动以及小心翼翼的操作。当然最重要的是,找一个机会迈出计划的第一步,不迈出这一步,后面的都是空谈。
所以,斯 大林才会软硬兼施的让伏罗希洛夫屈服。伏罗希洛夫迈出了这一步,就等于是一种信号,一粒种子。只要斯 大林不断的放大信号,不断的给这里种子浇水,那么军队当中旧军官和无产阶 级军官之间的对立情绪将树立起来。就算不能完全达到扳倒托洛茨基的目的,斯 大林也能收获一大批军队中的支持者!
经过了十月革命的教育,斯 大林是清醒地认识到了一点,有枪杆子才有发言权,如果他能稳稳地抓住枪杆子,区区托洛茨基根本算不得什么,甚至斯维尔德洛夫也不在话下!
258 黑海的消息
斯 大林搞的这些小花招是相当隐蔽的,毕竟伏罗希洛夫的第十军和卢甘斯克已经不是布尔什维克中央所关注的焦点。几乎没有任何人对伏罗希洛夫的部队做指望,哪怕是政 治局和军 委命令他们开展游击战,必须尽可能的将白军迟滞在顿河下游。
但是大家伙都很清楚,兵员整齐的伏罗希洛夫连卢甘斯克都守不住,现在让散兵游勇状态的第十军拖住白军,这有点痴人说梦的意思。
布尔什维克的大佬们已经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伏龙芝那里,都指望着这位红军统帅去解决所有问题。于是,战场上的焦点立刻就转移了,所有人都盯着伏龙芝的部队,想方设法的尽可能满足伏龙芝的一切要求。
甚至对他们的敌人——盘踞在卢甘斯克和顿涅斯克一线的白军,都没有倾注这么大的热情。所有的大佬几乎都忘记了乌克兰南部的那档子事儿,对顿河下游以及克里米亚半岛上的情况完全无动于衷。
以至于继卢甘斯克之后,罗斯托夫也失陷的消息传达彼得格勒时,大佬们也表现得完全的不在意和麻木。当然,这也是有原因的,卢甘斯克丢了,从乌克兰前往莫斯科和伏尔加河流域的通道就完全打开了。在这种情况下再多丢一个罗斯托夫也算不得什么了,无非就是门户顿开呗!
对中央的大佬们来说,既然门户已经被踹开了,开半扇门和开一扇门区别不大,有那震惊的功夫,不如想想怎么凑齐伏龙芝所需要的粮食。
1918年四月上旬,随着罗斯托夫也丢了,可以说白军获得了从乌克兰南方通向莫斯科、通向察里津以及挺进高加索地区的通道。苏维埃政府急需的粮食、石油的产地受到了直接的威胁。如果不能尽快的遏制住白军的发展,局势真要向不可收拾的状态发展。
在这种恶劣的形势下,肩负着搞粮食重担的李晓峰变得异乎寻常的忙,当然,并不是忙着协调关系,也不是忙着搞钱,而是忙着修炼。之前有提到过,这厮仙力有限,每一天能运回来的粮食只有区区一万吨,这点量对于嗷嗷待哺的彼得格勒、莫斯科居民以及厉兵秣马的伏龙芝来说,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在强大现实压力下,这货不得不认真的开始修炼,争取早日升级,好弄回来更多的粮食。几乎的,除了必须要出席的会议,这货将全部精力都放在了修炼上。
所以当全俄国的布尔什维克都忙得天昏地暗的时候,某仙人的出镜率反而降低了,以至于连斯维尔德洛夫都亲自打电话来问个究竟,甚至怀疑某仙人是不是旧伤复发,特意给派来了几个大夫。
对于小斯同志的好意,李晓峰只能心领,但是医生神马的,他觉得就没有必要见了,认真修炼的他身体是一天比一天好,壮得都能去屠龙,要个毛的医生啊!
不过医生来了,也不能给人家赶走不是,再说来的也不是外人,英国间谍李尔文就混在了医疗队伍里。
乘着量血压的功夫,李晓峰质问道:“你怎么还在俄国?外国的医疗队不是已经回国了吗?”
李尔文翩然一笑道:“你就那么希望我走?人家可是好心好意的给你来看病啊!”
李晓峰哼了一声:“少扯那些没用的!”
李尔文装模作样的拍了拍胸口,“你这个家伙真是不懂风情……行吧,我也懒得跟你这种俄国蛮牛扯淡……我是来还你人情的!”
李晓峰倒是想起来了,按照之前同李尔文的约定,这小妞还欠他一个情报,“说吧,什么消息?”
李尔文瞧了瞧四周,对某仙人不专业的做法相当的不满,“一点儿警惕性都没有,真不知道你这种菜鸟是怎么混上契卡头子的位置的……告诉你吧,英国、法国以及美国政府已经达成了一致,准备在俄国找新的代理人……”
“慢点,”李晓峰叫住了她,问道:“什么叫新的代理人?难道有旧代理人?”
李尔文翩然一笑道:“旧代理人多了,比如最早的科尔尼洛夫,比如后来的社会革命党和立宪民主党,不过他们的表现不太尽人意。三国政府对他们的工作能力产生了怀疑,认为有必要重新找一个有能力控制住俄国局面的新代理人!”
李晓峰皱了皱眉头,肃然道:“是谁?”
李尔文看了他一眼,笑道:“不是哪一个人,说实话三国政府不打算把鸡蛋全都放在一个篮子里,为了保险起见,他们列出了一系列的人选。”
李晓峰迫不及待地说道:“都有哪些人!”
“科尔尼洛夫、高尔察克、萨文科夫,暂时三国政府比较看好他们三人!”
这三个人李晓峰都熟悉,尤其是排名最前的科尔尼洛夫,某仙人跟他可是打过交道的。当然,正是因为熟悉,李晓峰才觉得,协约国集团真是瞎了眼,好死不死的选择了三个白痴。
历史上,科尔尼洛夫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刚刚打出拨乱反正的大旗,就莫名其妙的被人往司令部扔手榴弹炸死了。死的那个叫稀里糊涂,究竟被谁干掉的都不好说。
至于第二个高尔察克,名气倒是非常大,不过实话实说,这位能力真的是很一般,尤其是政治能力一塌糊涂,明明是政坛小白一个,还愣要小参合。至于军事上的能力,作为一个海军将领,他可能中规中矩(真心只够这个评价,这货指挥黑海舰队的战绩远没有百毒上吹嘘的那么灿烂,只能算萧规曹随的人物),至于指挥陆军作战,那啥,战绩也算是仅次于民国的先大统领空一格了,称之为当代的转进之王不为过。
排在最后的萨文科夫,这个货可能是三个人中间最像酱油党的那个。反正在李晓峰看来,这货就是路人甲的命,倒不是说这货能力不行。指挥打仗他真的不行,但是搞政 治斗争,玩嘴炮党同伐异,上面那两位加在一起再乘2都不是他的对手。
不过可惜的是,对于白军来说,最不需要的就是嘴炮,要是嘴炮真的有用,社会革命党也不会稀里糊涂的丢掉了政权。当然,最主要的是,协约国集团对立宪民主党和社会革命党是彻底的失望了,不相信这两家有能力控制住俄国的局势,对他们的支持是相当的一般。说不好听点,那真是精神上和口头上的支持。
反正李晓峰听到这三位是协约国集团心目中的最佳人选之后,那真是松了口气,如果把军事领导权交给这三位,他们自己都能把自己玩死!
“你难道一点儿都不担心?”
某仙人的没心没肺让李尔文惊讶了,作为一个局外人,以她对俄国的了解,上面三位还是有相当影响力的。在她看来,这三个人无论哪一个都不好对付,她都不知道某仙人为什么表现得如此不屑一顾。
“有什么好担心的?”李晓峰轻松地反问道,“不过是一群土鸡瓦狗而已!”
李尔文忍不住了,讥笑道:“你也太高看你们布尔什维克了吧?连卢甘斯克都守不住,有什么资格嘲笑他们?”
李晓峰轻蔑地哼了一声:“卢甘斯克是伏罗希洛夫这个白痴作死,他比上面那三个也强不到哪去……但是伏龙芝可不是那三个小丑能对付的。不客气的说,对上伏龙芝,他们一点儿戏都没有!”
李尔文摇了摇头,在她看来,某人根本就是中二病发了,她可是一点儿不看好布尔什维克。
“你知道什么?头发长见识短,”李晓峰愈发的不屑了,“一个个的说吧,科尔尼洛夫算什么人物,九月份,那个白痴占据了天时地利都被我们干翻了。就凭一群散兵游勇,你觉得他能做什么?”
李晓峰看了李尔文一眼,继续说道:“说实话,我要是你们,就赶紧换一个代理人,那个家伙就是一个被吹捧出来的政治明星。在军事上,他有什么突出的成绩?又有什么突出的能力?他最多也就是当个师长的材料!”
李尔文虽然看不惯某人骄傲的嘴脸,但也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很对。科尔尼洛夫确实拿不出什么又说服力的战绩,这货当总司令的时候,连维持俄军的战线都困难。甚至为了对付布尔什维克,还脑残的选择了放弃里加,拱手将彼得格勒的门户让给了德国人。尤其是在去年九月份的政变中,这货的表现是相当的不堪入目,确实算不上什么军 事天才。
不过李尔文却不服气,又道:“那高尔察克呢,这位可是海军上将,拥有崇高的声望。连你们布尔什维克在黑海舰队搞运动的时候,也只能迫于无奈放过他。以他的声望和资历,只要振臂一呼……”
“得了吧!”李晓峰轻蔑地撇撇嘴,“高尔察克当个专家学者,或者指挥海军作战还凑合,可他偏偏要参合陆地上的这点事儿。不客气地说,他就算人望再高,对于沙俄遗留下来的那些陆军老爷们来说,他也是外行和外人,怎么可能真心实意的听从他的命令?在我看来,他这是自取其辱,弄不好就会被完全架空,结局堪忧啊!”
李尔文愕然的看着某仙人,虽然她很想反驳某人,但是又偏偏觉得某人的歪理有那么点儿道理。没错,高尔察克在俄国人气确实很高,但是他毕竟只是海军的将领。在俄国,陆海军之间的军种冲突和矛盾也是很激烈的。很难相信,陆军的这些泥腿子会对海军的绅士们心悦诚服。
一时间李尔文竟然无言了,她很识趣的没有提最后一个萨文科夫,因为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这货就是个凑数的。确实如某人所言,协约国内部对社会革命党是彻底的失望了,对这帮嘴炮党不抱任何希望。
但是,让李尔文就这么认输,她也不服气,想了想,她学着某人的样子冷笑道:“不见得吧!高尔察克就算像你说的,在陆地上不行,但是在海洋上,就不见得不行吧?”
李晓峰一愣,问道:“什么意思?”
李尔文笑眯眯地说道:“据我所知,高尔察克正在积极的联络他在黑海舰队的同僚和下属,准备乘着你们在卢甘斯克失败的时候,重新夺回黑海舰队的控制权!”
呃?李晓峰有些发愣,他记得历史上并没有这一段啊?历史上那个货似乎没做过这事儿吧?
想着,他狐疑的看着李尔文,认为这个双面间谍就是在忽悠他。不过好在这厮很快就醒悟过来了,由于他的加入,历史已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德国人染指乌克兰的企图被他阻止之后,基本上就不可能如历史上一样入侵克里米亚,威胁塞瓦斯托波尔了。
而没有了德国人直接的军事威胁,列宁恐怕就不会像历史上一样命令黑海舰队自沉,以免军舰落入德国之手。也就是说,在他这个时空,不出意外的话,黑海舰队就保全下来了。
而现在随着卢甘斯克和顿涅斯克被白军占领,很有可能白军有重新夺回塞瓦斯托波尔,甚至重新夺回黑海舰队控制权的图谋。而作为前黑海舰队司令,高尔察克对黑海舰队是有相当影响力的。不排除他会活动老部下发动兵变的可能!
对于这种可能性李晓峰感到紧张吗?应该说没有,不客气地说,海军这种昂贵的玩具对于现阶段的布尔什维克来说,根本就是鸡肋。对于陆地上的战局几乎毫无影响,而保留沙俄时代的海军遗产无疑又要消耗相当巨大的经济代价。
从现实的角度说,有没有这只海军都对布尔什维克毫无影响,如果能把这些军舰一股脑的都卖了换粮食,估计布尔什维克的政 治局会拍手称快,甚至会给买家打个八折什么的。
这一点儿都不开玩笑,对于海军的认知,当前的布尔什维克的领导层几乎可以说是一概无视的。比如历史上,导师大人就毫不犹豫的下令凿沉黑海舰队的所有军舰。
当然这个决定是有客观上的原因的,但是必须也要看到,就在这一年,导师大人曾经将海军斥之为:“万恶帝国主 义奢侈和自负的装饰品”,并且直言不讳的讲道:“尽管我们的海军舰队尚不能称之为一只标准的舰队,但是可以称之为一只小舰队。即使有这样一支小舰队,我还是认为过分的奢侈了。总之,我们不需要海军舰队!”
这种对海军不屑一顾的态度并不是导师大人一时的气愤,实际上后来他依然不厌其烦的强调过这个问题:“苏联不需要强大的海军,我们只需要足够数量的小型舰艇组成的海岸警卫队就够了!”
这依然不是全部,历史上喀琅施塔得水兵发动反布尔什维克的起义之后,暴跳如雷的导师大人甚至有了解散海军,将所有的舰船全部凿沉,将火炮转移到岸防炮台上去的想法。
从这些例子我们就能知道,红海军在最初的阶段地位是多么的尴尬。对于布尔什维克来说,就算高尔察克发动自己的影响力,重新将黑海舰队拉到白军那一边,也算不上什么大事。顶多在政治上是比较被动的,而对于陆上战局几乎是没有影响的。
当然,这也不能说布尔什维克高层的态度就完全不对,确实,作为一个澡盆里的舰队,就算黑海舰队投靠了白军,也影响不了陆地上的战局。而且作为一个封闭的海域,就算丢掉了黑海周边的控制权,也不会影响布尔什维克的大局。
反正黑海舰队暂时也逃不出黑海,土耳其和德国人是绝不会允许一直亲协约国集团的舰队通过博斯普鲁斯海峡。在黑海这个澡盆里,黑海舰队根本是折腾不出什么花样。
当然,这是从当前的角度去看问题,对于现在经济上、政治上、军事上都岌岌可危的布尔什维克来首,多一只舰队少一只舰队没有任何区别,可以无动于衷。
但是从长远看,黑海舰队的存在还是有意义的,对于一个真正的大国来说,对于未来的苏联来说,导师大人那种蔑视海军,认为不需要一只大海军的结论是站不住脚的。
比如,同样是一开始蔑视海军的斯 大林,在他真正当上了老大,在他掌控俄国之后,跛腿的红海军是让他很尴尬的。不管是他后来是出于好大喜功,还是真的高瞻远瞩,重视和重建强大的红海军,这一点还是值得肯定的。
至少在李晓峰看到,苏联很有必要保存一只还算过得去的海军,至少要保存住海军的基干,得留下一个能重新发展的好底子。既然没有了德国人的威胁,既然黑海舰队完全不需要自我毁灭,那么为什么不伸手拉一把,最不济也省下了打捞修复的钱不是吗?
所以,听闻高尔察克在打黑海舰队的歪主意,李晓峰是相当重视的。但是他又有一点儿鞭长莫及的无奈,如果是波罗的海舰队,那没啥说的,李晓峰毫不犹豫地就会砍断高尔察克伸出来的爪子,喀琅施塔得可是就在彼得格勒边上,他怎么会让高尔察克胡来。
可是,塞瓦斯托波尔离得太远了,远在克里米亚半岛的顶端,而且随着卢甘斯克和顿涅斯克的失陷,塞瓦斯托波尔与莫斯科和彼得格勒的联系被拦腰切断了。
更关键的是,黑海舰队不像波罗的海舰队,不在革命的最大中心,水兵对于革命的认知和态度有一点两头摇摆的意思(不然也不会放过高尔察克,送这货去美国进行所谓的考察)。
面对遥远的黑海舰队,李晓峰觉得有些无从着手,怎么办呢?
259 艾伯哈特(上)
李晓峰很头疼,对于海军,尤其是黑海舰队他一点儿都不熟悉,就算想帮忙都无处着手。他总不能单枪匹马的冲到塞瓦斯托波尔去搞定这一切吧?
思来想去,这厮决定去找一个熟悉黑海舰队的人,先打听一下虚实,也算是提前做一点准备。有了解之后,再慢慢的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不过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布尔什维克中间对海军有了解的人实在是太少了。怎么说呢?作为这个时代技术含量最高的军种,海军对人员素质的要求是相当的高,不客气地说,比陆军那是要高出一大截的。
从某种意义上说,海军是当之无愧的白天鹅,和她比起来,陆军的泥腿子顶多算是丑小鸭。对于这个时代的布尔什维克来说,连泥腿子层次的陆军,他们都搞不定,新建红军还要从旧军队中找军官。对于大老粗的布尔什维克来说,丑小鸭都高不可攀,更别说白天鹅了。
也就是说,在这个年代,布尔什维克对海军的了解是极其贫乏的,哪怕就是现在的海军人民委员德宾科,对于手下的舰队也只能说有一个皮毛的认知。
反正李晓峰知道找德宾科去了解黑海舰队的状况,基本没戏。真正了解海军的恐怕还是旧军官。不过他跟海军的旧军官没有打过任何交道,一时间都不知道上哪去找海军的旧军官了解情况。思想来去,某仙人觉得他只能去找布鲁西诺夫。
作为前三军总司令、最高统帅,布鲁西诺夫虽然出身于陆军,但多少也跟海军打过交道,至少知道真正熟悉海军的人有哪一些。按照他的指点再去按图索骥的找人,应该能省事儿一点。
“你问我海军的情况?”布鲁西诺夫对于某人的来意有些发愣,如果换做其他人问他海军事儿,他恐怕就直接赶人了。不带这么埋汰前总司令的,老子是混陆军的。
不过某仙人的面子他多少还是要卖的,如果没有某人邀他出山,这会儿他指不定在彼得格勒的哪个犄角旮旯混吃等死。而不是现在,重新焕发第二春,成为了红军的总顾问。
不要小看了他这个总顾问,从某种意义上说,他这个总顾问比之前当的那个总司令要舒心。给李沃夫和克伦斯基当总司令,那是一个苦差事,那两个货既不懂军事,又喜欢胡乱下命令,一个科伦茨基攻势弄得他晚节不保,再后来又像垃圾一样将他抛弃掉,你说布鲁西诺夫能好受。
而现在,虽然他只是顾问,但是红军的组建、训练已经制定军事计划的方方面面,布尔什维克都在征求他的意见,军 委主席托洛茨基也给了他崇高的礼遇。两厢比较之下,布鲁西诺夫觉得跟布尔什维克合作更舒心,更痛快。自然而言的对当初诚心邀请他出山的某仙人,也是心怀感激了。
“我对黑海舰队一点儿都不了解啊!”老头是个实在人,直接就说了实话,“尤其是革命爆发之后,局势一片混乱,就更没人关心黑海舰队的状况了……”
李晓峰却不死心的追问道:“那你有没有老朋友,老同僚,他们中可能有人了解黑海舰队的情况吗?”
老头的脸色更加无奈了,怎么看怎么像便秘:“我是陆军军官,怎么可能有海军的朋友……呃……”
话只说了一半,布鲁西洛夫就忽然停住了,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半晌才说道:“似乎还真有这么一个人……”
李晓峰眼前一亮,他一开始也只是想碰运气,刚才布鲁西洛夫一口拒绝的时候,他说不失望那肯定是假的,可谁能想到忽然就峰回路转了呢?
这货迫不及待地问道:“是谁?”
布鲁西诺夫的表情似乎比较怪异,憋了半天才说出一个名字:“安德烈.奥古斯托维奇.艾伯哈特。”
这个名字李晓峰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愣了片刻之后,他疑惑地问道:“他是谁?”
布鲁西诺夫像看外星人一眼瞧了瞧某仙人,怪异地反问道:“你会不知道他?他是黑海舰队的前任司令啊!”
这个答案让李晓峰有些不好意思,他这里满世界的找熟悉黑海舰队的人,但却不知道黑海舰队的前任司令官就在彼得格勒,甚至都没听说过这个名字,这多少有点说不过去。
不过这也不能怪李晓峰,他可不是土生土长的俄国北极熊,作为一个穿越者,对于俄国的历史,他只会留意那些比较夺目的名字,比如他知道高尔察克,知道波将金号,但是他真没有听说过这个艾伯哈特啊!似乎连百毒都搜不到这个人?
确实作为海军将领,艾伯哈特似乎没有高尔察克那么大的名气,甚至绝对部分人都知道高尔察克是黑海舰队的司令,都知道高尔察克的布雷封锁战术取得了不少战果。但是却没有多少人知道,高尔察克是1916年下半年才当上黑海舰队司令的,更没人知道,他的布雷封锁战术并不是创造,而只是萧规曹随而已。
在亮瞎狗眼的无畏上将上任之前,他的前任艾伯哈特海军中将已经在黑海这个澡盆里同土耳其人周旋了两年,而且不客气的说,这两年是相当难捱的两年!
故事就要从头说起了,日俄战争结束之后,俄国的海军实力是一落千丈,虽然黑海舰队不像波罗的海舰队那么悲惨,把老底都给赔光了。但是当年俄国海军的士气是普遍不高的,甚至不光是不高,黑海舰队隔三差五的就会发生哗变。
其中最有名,反响最大的那一次就是有名的波将金号,而艾伯哈特在黑海舰队的故事就始于波将金号。1906年,发生哗变的波将金号被从罗马利亚被引渡回俄国,俄国海军的高层一面将该舰改名为潘捷莱蒙,一面任命了一个新舰长——参加了对马海战,且经验丰富的艾伯哈特。
这么一艘刺头军舰的老大可不是好当的,不过艾伯哈特还是凭借其才能和热情让曾经的波将金号焕发了生机。因为出色的工作,艾伯哈特借此步步高升,1908年升任海军总参谋长,1911年时被任命为人心涣散的黑海舰队司令。
当年的黑海舰队情况依然不好,波将金事件的阴影尚未散去,1912年新的密谋又在舰队旗舰叶夫斯塔菲上酝酿,当时艾伯哈特听到风声之后,果断行动,利用舰队出航的机会,将所有的阴谋份子一网打尽……整个事件牵连200余人,11人被处决。应该说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在战争即将爆发之前,留给艾伯哈特的是个烂摊子。
就连俄国的敌人,德国海军都一点儿也不看好黑海舰队的前景。1913年,德国海军总司令部对外国海军力量的评估中,甚至都没有把黑海舰队列为潜在的对手,对其评价是:“装备陈旧、士气低落,能够作战简直不可想象!”
确实,当时的黑海舰队也只能欺负一下弱小的土耳其海军,整个黑海舰队没有一艘无畏舰,战斗力最强的就是两艘1911年下水的前无畏叶夫斯塔菲号和圣约翰号(该舰译名直译应该叫金口约翰,是纪念君士坦丁堡牧首约翰一世,该公因为能言善辩被誉为“金口”)。
不过别看这两艘战列舰舰龄短,可战斗力真是相当的那啥,标准的前无畏,拥有两座12英寸双联装主炮和四门8寸二级主炮,最大航速只有可怜的16.5节(特别要注意俄舰的速度,很重要)。
除了这两艘新建的过时舰之外,黑海舰队还拥有三艘更老的战列舰,分别是潘捷莱蒙(波将金)、三圣徒和罗斯季斯拉夫。其中三圣徒是1897年的老爷舰,潘捷莱蒙和罗斯季斯拉夫舰龄稍短,分别是1905年和1900年服役。
这三艘战列舰武备薄弱,航速低下,比如罗斯季斯拉夫,主炮竟然是十寸炮,最大航速也只有可怜的15.6节,而且经过十几年的消耗,这个最大航速都不一定能跑得到。基本上可以说,这三艘老爷舰只能充当训练舰,出海作战能力堪忧。
总体而言,黑海舰队就是养老院,因为最新的无畏舰玛利亚皇后级在战争爆发时还在船台上赶工,直到1915年7月份才建成服役。
战争刚爆发时艾伯哈特的压力还不算太大,毕竟他的对手土耳其海军更差,而且一艘无畏舰都没有,凭借数量上的优势,他完全可以碾压对手。
但是在1914年8月10日,也就是战争刚刚爆发两个月之后,艾伯哈特就挨了当头一棒。德国海军中将苏舜中将奇迹般的摆脱了围追堵截,带着毛奇级战列巡洋舰戈本号和马格德堡级巡洋舰布雷斯劳号抵达了君士坦丁堡。
众所周知,德国人耍了一个鬼把戏,名义上将两舰赠送给了土耳其,实际上这两艘新锐战舰依然接受德国人的操纵和指挥,苏舜和他的官兵不过是脱下了德国海军的军服穿上了土耳其海军的制服戴上了菲斯帽而已。
更合怕的是,这两艘战舰是德国人引诱土耳其人加入同盟国的诱饵。1914年10月29日,苏舜带着戈本号和布雷斯劳号突然袭击了俄国黑海舰队!
必须要交代一下,不管是戈本号还是布雷斯劳号都是崭新的新船,1912年刚刚服役,两舰的最大航速都超过了25节,其中戈本号的设计最大航速是25.5节,但是试航时创造了85000马力输出功率下28.4节的记录,布雷斯劳号也能轻松的跑到27节。
而对于黑海舰队的几艘老掉牙的前无畏来说,编队最大航速都不可能超过15节,跟他们的对手比起来,简直可以说是跛腿状态。而在玛利亚皇后级战列舰服役之前,艾伯哈特就只能用这种老掉牙的船跟德国精锐打对台(实际上玛利亚皇后级比戈本号都差一截,装甲防御两者差不多,但是玛利亚皇后级最大航速只有21节。当然火力上玛利亚皇后级更强,12门12寸炮对10门283.不过在1915年7月之前,艾伯哈特是指望不上的)
在完全不被看好,也是极其不利的条件下,艾伯哈特没有让德国人占什么便宜。10月29日清晨,当苏舜突然杀到塞瓦斯托波尔。准备来一个突然袭击,将黑海舰队解决在自己的母港时,但艾伯哈特给了他当头一棍。
在艾伯哈特的调教下,黑海舰队已经不是那支士气低落人心涣散的破舰队了,当苏舜自信满满的向陆军大臣恩维尔保证:“我,将摧毁黑海舰队!”时,他差点被黑海舰队给反摧毁了。
在塞瓦斯托波尔,刚刚开始轰击港口的苏舜眨眼之间就遭到了俄国人凶猛的还击,旗舰戈本号当即命中三弹。大惊失色之余,苏舜立刻掉头就跑。
返航途中,苏舜的强大舰队和一支黑海舰队小分队不期而遇——三艘老式驱逐舰和一艘1879年建造的辅助布雷舰普鲁特河号。虽然寡不敌强,但是这四艘老掉牙的军队并没有选择投降,三艘驱逐舰立刻向苏舜的舰队发动进攻,最后驱逐舰普希金海军中尉号被戈本号的150毫米副炮击伤,在友舰的掩护下,挣扎撤离战场。
至于那艘老掉牙的普鲁特河号,自知逃生无望,但是舰长亚历山大.罗古斯基面对苏舜的劝降毫不动摇,命令水兵将甲板上装载的110枚水雷拆除引信投入大海,并销毁所有的密电码。
被弱小对手行为激怒的德国人疯狂的向普鲁特河倾泻弹雨,面对此种绝境,全舰官兵无一逃离岗位,销毁所有的水雷之后才开始弃船逃生,而舰长罗古斯基则选择与座舰一同沉没。
虽说普鲁特河号的悲壮似乎在世界海战史中并不鲜见,但是对于一只一两年前还士气低落军心涣散的海军来说,短短两年之内发生如此大的改变,不能不赞叹艾伯哈特领导有方。
而且对于德国人和土耳其人的挑衅行为,艾伯哈特并没有坐等挨打,遭受袭击之后,他立刻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还击计划,准备率领舰队中能够作战的战列舰出海一战,试图摧毁苏舜的舰队。
要知道,这是需要相当魄力的,不光因为他的对手拥有一边倒的优势,而且艾伯哈特其人在海军中的作风一向是偏于谨慎的(这也是后来解除他黑海舰队司令职务的借口之一)。在这种极其不利的状态下都敢主动求战,不能说他是个保守的指挥官吧?
不过,很可惜,艾伯哈特的请求被俄国外交部拒绝了,理由是土耳其并未向俄国宣战,为了避免让土耳其加入同盟国,防止两线作战。外交部命令艾伯哈特必须克制。
直到几天之后,当土耳其人正式加入同盟国,艾伯哈特立刻就如下山的猛虎,选择了主动出击。当时他指挥黑海舰队的主力,兵分两路,以罗斯季斯拉夫号和卡古尔号巡洋舰在6艘老式驱逐舰的掩护下炮击黑海西岸的港口宗古尔达克,破坏土耳其海军的燃煤供应。而他自己则率领主力在四艘新式驱逐舰的掩护下前往博斯普鲁斯海峡进行攻势布雷。
当然,老天爷给他开了个玩笑,在他发动进攻的时候,苏舜也选择了主动出击,双方错身而过,没有遇上。此役之后,经过休整,直到11月17号,双方才又一次在萨利赫角撞在了一块,打了一场不算轰轰烈烈的海战。
这场萨利赫角之战,规模不算大,跟英德两国的大舰队碰撞完全没有可比性。不过艾伯哈特也无意间创造了一个记录——前无畏对无畏。而且结果也不算太差,至少击伤了戈本号,让苏舜主动撤退。
应该说艾伯哈特已经做到了他能做到的一切,在他任黑海舰队司令之时,用老旧的前无畏扛住了新式的无畏舰,而且通过积极有效的攻势布雷以及袭击土耳其燃煤供应线路的行动,让苏舜的舰队渐渐变成了一只存在舰队。
但是,艾伯哈特并不受上级的赏识,海军大臣格里戈罗维奇觉得他太谨慎,不能带领黑海舰队主动出击,不能完全摧毁土耳其海军。尤其是被罢黜到高加索地区作战的前任俄国陆军总司令尼古拉.尼古拉耶维奇大公,此公将地面部队作战不顺利的责任全部推给了艾伯哈特,认为是黑海舰队没有配合好陆军作战,认为艾伯哈特不应该将全副精力放在布雷和封锁博斯普鲁斯海峡上。
随着1916年德国潜艇潜入黑海,以及伏击戈本号的失败,艾伯哈特被免掉了舰队司令的职务。取得代之的是在波罗的海崛起的政治明星高尔察克。
不过很有讽刺意味的是,这位被寄予厚望的高尔察克将军似乎完全不必他的前任好多少,依然是彻底的贯彻艾伯哈特的布雷封锁策略。而更有讽刺意味的是,前者因此备受责难,而后者却被大肆吹捧。
听完了布鲁西洛夫对艾伯哈特的介绍,李晓峰对这位前黑海舰队总司令愈发的感兴趣了,他迫不及待地说道:“立刻带我我去拜访这位安德烈.奥古斯托维奇!”
对于某仙人的急迫,布鲁斯洛夫确实欲言又止,“那个……我觉得……这么说吧,他的脾气不是太好。我很担心你们会不会发生冲突!”
260 艾伯哈特(中)
李晓峰觉得布鲁西诺夫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脾气不好的人他见多了,再差能差到哪去?还能比斯 大林更操蛋?反正李晓峰自认为连党内最操蛋的钢铁侠都不怕,还能怕一个区区前军官。
对于李晓峰的不以为然,布鲁西诺夫其实是有话说的,之所以他会担心某仙人可能会跟艾伯哈特发生冲突,不仅仅是因为艾伯哈特脾气不好,更重要的是,他觉得某仙人的脾气也称得上糟糕。让两个坏脾气的家伙碰在一起,能有好事吗?
布鲁西诺夫原打算让儿子亚历山大跑一趟腿,帮着引见引见,好避免殃及池鱼。可是某仙人非要让他亲自出动。理由是,既然是登门拜访,那么就要把礼数做全,由布鲁西诺夫引见显得更尊重一些。
十月革命之后,随着布尔什维克掌权,旧贵族旧官僚和资产阶 级算是倒了霉,统统的被没收财产,更悲剧一点就被扫地出门。很不幸,艾伯哈特既是旧贵族,又是旧军官,而且还是很高级的那种。所以他受到的冲击可是不小。
他在彼得格勒市郊的小庄园被洗劫一空,所有值钱的财物,包括举办宴会时才使用的银质餐具都被一个不留的全部没收,至于什么御寒的皮草、轻软的丝绸,甚至连天鹅绒的被子都被泥腿子们拿走了。
原本还像那么回事儿的小别墅除了一扇大门还坚强的挺立着,连衣柜都没有留下。当然,对这些奢侈品,艾伯哈特并不是特别留念,没有了就没有了,能保住性命而且泥腿子们至少还没有抢走他的祖宅就算够不错的了。
唯一让艾伯哈特比较难受的是,他养的那条德国黑背以及一匹两岁大的纯血小马也被无情的牵走了。对于他这种落魄的老年人来说,这比直接杀了他还要难受,从1916年7月被免职开始,就是这两只动物陪伴他度过了这段难熬的时光。没有了狗和马,艾伯哈特觉得这个世界已经完全不值得留念了。
反正艾伯哈特本来也看不到什么希望,离开黑海舰队之前,虽然伪善的格里戈罗维奇还授予了他带双剑饰的白鹰勋章。但是连他自己都知道,这枚勋章就是打发叫花子的零钱,意思无非是让他收了钱赶紧混蛋消失。
对于这样的遭遇他是相当的愤怒的,在黑海舰队最糟糕的时候,他撑住了局势,让这个完全不被德国人放在眼里的老爷舰队重新焕发了生机。他觉得自己多少应该受到一点儿礼遇,而不是像乞丐一样被打发走人。
而且最让他生气和寒心的还不是海军部的态度,更寒心的是他辛辛苦苦带出来的那些军官——刚刚从军校毕业没两年的小愤青攻击他软弱保守缺乏胆气,不足以领导他们走向胜利。而中级军官们则谴责他带领海军的方式过于严厉,太追究细节,而且行事乖张不按套路出牌。上上下下都打他的小报告,都想赶走他。
实话实说,这才是最让艾伯哈特寒心的地方,他为舰队、为所有的官兵都倾注了极大的热情,高标准严要求,力求将他们训练成真正的海军军官。
而这些白眼狼却不识好歹,年轻的小愤青只想着做梦,只想着做英雄,一个个恨不得杀入君士坦丁堡活捉穆罕穆德五世,这尼玛不是作死,看看英国人和法国人在达达尼尔海峡讨到了便宜吗!
至于那些中级军官,都是一群老油条,相对于战争,他们更愿意升官发财,而且对于繁重的训练没有太多的人情,他们更愿意保持海军的优雅,让自己活得更舒坦一些。
可以说,老艾伯哈特离开黑海舰队的时候,是带着一颗受伤破碎的心走的。回到彼得格勒之后,他下意识的避开海军中的一切,用飞鹰走马的生活麻醉自己。
而现在,唯一的这点儿麻醉品也被布尔什维克无情的剥夺了,所以对于艾伯哈特来说,任何一个布尔什维克都是不受欢迎的,尤其是看上去人模狗样的那种。比如说某仙人就恰好是这种,青年得意手握重权,再加上这厮本来就张扬,走到哪里都惹眼。
“这就是安德烈.艾伯哈特将军的住所?”
实话实说,虽然来之前有想过艾伯哈特的日子不好过,但是真正瞧见这家徒四壁的场景,李晓峰还是觉得有点那啥。不管怎么说艾伯哈特也算个真正的军人,多少也算是对俄罗斯有过贡献,现在混得这么惨,确实让人不落忍。
布鲁西诺夫对此却没有什么表示,不同布尔什维克合作的旧军官,尤其是带有旧贵族属性的旧军官,据他所知过得都不怎么样。有一部分已经到了流落街头的地步。
当然,这一部分可怜虫的遭遇也得分别说。旧军官中,识时务的早就转投布尔什维克,聪明一点儿也早就打点好家产跑到国外去了,胆子大一些的直接就逃向顿河流域,当了白军。剩下的这些倒霉的,要么是脑子极端不好使的,要么就是混吃等死的,对于这样的人,连布鲁西诺夫都不会太同情。
当然,艾伯哈特的情况是比较特殊的,至少布鲁西诺夫知道这个老东西为什么既不逃、也不参加白军,他是已经彻底的对军队失望,准备破罐子破摔了。
对此,布鲁西诺夫多少觉得有些可惜,因为他觉得艾伯哈特还是很有才干的,可惜的是跟官僚主 义的上级不对付,否则能取得的成就将会更大。
布鲁西诺夫这厢正感叹呢,屋门口站着的艾伯哈特的脸色却是越来越不好了,尤其是当他看到布鲁西诺夫的时候。这两个老头之间自然是没有仇恨的,让艾伯哈特不爽的是,他认出了布鲁西诺夫。对于陆军的人,他一向都没有好脸色,更何况他发觉布鲁西诺夫跟布尔什维克混在一起的时候。
艾伯哈特不知道布鲁西诺夫和某仙人的来意,但是本能的不想跟着两人打交道,他真想锁上大门闭门谢客。但是之前泥腿子们冲进来抢劫的时候,已经将门锁弄坏了,这扇漂亮的橡木大门,如今唯一的作用就是摆看。
既然大门没有谢客的作用,艾伯哈特决心用自己的脸来代替大门的作用,他虎着脸,恶狠狠地看着布鲁西诺夫和某仙人,就差没在脖子上挂个生人勿近的牌子了。
布鲁西诺夫在心里啧了一声,这正是他不愿意跟艾伯哈特打交道的重要原因,这个货的脾气太二了,有点喜怒无偿的意思,尤其是在他被罢黜之后,就更加的让人捉摸不定了。布鲁西诺夫觉得这个家伙就像一颗定时炸弹,天知道什么时候就爆了,所以他决定加倍小心一点儿。
布鲁西诺夫努力的挤出笑容,用最和蔼的口吻问候道:“你好啊!安德烈.奥古斯托维奇……”
在布鲁西诺夫看来,他都豁出去老脸主动问好了,艾伯哈特就算再怪异多少也要矜持一点,多少得给他留一点儿面子。可是让布鲁西诺夫没有想到的是,这个老货真是不讲面子。
只见艾伯哈特冷笑了一声:“我不好,一点都不好!”
这话一出来,布鲁西诺夫都不知道该怎么搭话了,问这货为什么不好似乎不合适,但是装作没听见似乎也不行……
就在布鲁西诺夫头疼着怎么搭话的时候,艾伯哈特自顾自地说开去了:“阿列克谢.阿列克谢耶维奇,听说你投靠了布尔什维克……怎么,你这是来看我笑话的?”
布鲁西诺夫心里也是一阵不爽,虽说他投向布尔什维克是有深刻原因的。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和艾伯哈特一样都属于失意人,大家都是一个圈子的,至于一见面就冷嘲热讽吗?
而且布鲁西诺夫觉得,你艾伯哈特也不算是什么忠诚,尼古拉二世下台以及下台之后,也没见你忧国忧民,一样的是混吃等死。你有什么资格五十步笑百步!
顿时布鲁西诺夫也忍不住还击了一句:“你确实挺可笑的!”
好嘛,艾伯哈特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气,好悬没直接炸了,站在台阶上他跳脚骂道:“我就是再可笑也不会跟强盗同流合污,你这个助纣为虐的老混蛋!你该下地狱!”
可以说,才刚刚见面,局面就朝着剑拔弩张的方向发展了。如果不是旁边还站着一个李晓峰,再让这两老头呛火几句,非得打一个头破血流不可。
“咳咳!”李晓峰赶紧地一声咳嗽,打断了布鲁西诺夫的反击,他向前迈了一步,问道:“安德烈.奥古斯托维奇将军,我们来找您是有正事的。您是不是误会了!”
艾伯哈特狐疑地瞟了李晓峰一眼,然后转头向布鲁西诺夫问道:“这个小屁孩是谁?你孙子?”
布鲁西诺夫顿时心头一阵窃笑,虽然他看不惯艾伯哈特,但是这老货某些时候还是挺可爱的,平白的让他占了某人一个大便宜。
至于某仙人,脸色立刻就发黑了,他真想立刻还击一句“你大爷”,不过理智告诉他必须忍耐,如果他不管不顾的炸刺了,那么接下来什么都不用谈了,直接开打吧!
好在布鲁西诺夫窃喜归窃喜,但不不至于无良,立刻介绍道:“这位是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斯别诺斯基先生,他是彼得格勒契卡委员会主席……”
艾伯哈特用一声冷哼打断了布鲁西诺夫的介绍,“你果然跟布尔什维克混到一起去了!”
布鲁西诺夫真心觉得蛋疼,这个老货比以前更难打交道了!他看了看身边的某仙人,打了个眼色。
李晓峰很清楚布鲁西诺夫是在问:“看见没有,这货就是这个臭德行,咱们还有必要跟他接触吗?”
李晓峰深深地吸了口气,忽然“插嘴”道:“阿列克谢.阿列克谢耶维奇.布鲁西诺夫将军现在是全俄苏维埃中 央军 事委员会总顾问。负责参与和协助我们开展组建以及训练红军的工作……对于他的出色工作,中 央军事委员会相当的满意。我们希望跟他更加深入以及更加友好的合作下去!”
乍看之下,李晓峰的这番话似乎有些没头没脑,但是旁边的两个老头都听懂了,某仙人这是在给布鲁西诺夫撑场子,是在拔高老头的地位,间接的还击艾伯哈特那种同流合污的说法,当然更是在间接地点醒艾伯哈特。
艾伯哈特果然高看了布鲁西诺夫一眼,当然也就仅仅是高看了一眼,马上老家伙又很不屑地说道:“我管他是什么身份,跟我有一毛钱的关系!告诉你们,不要以为你们打着契卡和什么军 委的旗号,就可以夺走的我的房子!这是我们艾伯哈特家族的祖屋,没有人可以从艾伯哈特家族子孙手里夺走它!”
李晓峰和布鲁西诺夫对视了一眼,他们终于明白老头的情绪为什么会这么激动了。布鲁西诺夫叹了口气,道:“我们对你的房子没兴趣,我们找你是别的事儿!”
艾伯哈特看了李晓峰和布鲁西诺夫一眼,其实刚才他就知道这两人不是来强取豪夺的,虽然他躲在乡下,但是这并不表示他不关心彼得格勒发生的事儿。彼得格勒契卡的主席还有那个什么军 委的总顾问,怎么可能看上他的祖宅?
不客气地说,只要这两人愿意,其他王公贵族的别墅想要哪一栋随便开口就是了。而且就算他们看上这幢祖宅,也完全不需要亲自上门讨要,只要打一个响指,有的是狗腿子冲进来赶人。
反正艾伯哈特很清楚,这两个人肯定是别有来意的,而且对他来说恐怕还是好事儿。不过他艾伯哈特也是要脸的人,如今混得这么惨,很容易被人看轻。为了保全面子,他不得不撑起场子,至少不能让人看了笑话。
“找我有什么事儿!”艾伯哈特堵着大门问道。
李晓峰多少有点看出这位装疯卖傻的目的了,不过他也不点破,对于真正有本事的人,某仙人不介意让一让的。而且这老头的年纪也足够当他爷爷的,哪怕是说话语气不好,他也不能冲上去暴打人家吧?
“这就是您的待客之道?”李晓峰很淡定地反问道,“难道您就是这么堵门跟客人交流的?”
艾伯哈特脸上抽了抽,带着怒气说道:“你们算个屁的客人,有上门抢东西的客人吗?”
李晓峰依然很淡定,笑道:“如果您喜欢纠结这种小事,那我只能说您的损失恐怕是永远找不回来的!”
艾伯哈特睁大眼睛问道:“我让你进去的话,你就让那些泥腿子归还我的财产?”
“不能!”李晓峰笑眯眯地回答。
艾伯哈特被气得猛烈地咳嗽起来,一边咳嗽一边怒斥道:“那我为什么要请你进去!”
李晓峰依然笑眯眯地回答道:“不请我进去的话,您就永远也挽回不了损失,甚至要失去更多!”
艾伯哈特暴跳如雷的吼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李晓峰却漫不经心的耸了耸肩,淡然道:“我只是在阐述事实而已!”
艾伯哈特气的脸上一阵红一阵青,良久他才让开了通路,将两人“请”了进去。
“家里刚刚遭了贼,没有什么可招待的,而且我觉得也没有招待你们的必要!”老头瓮声瓮气的说道,话还没说完,他就自顾自的找了一张矮板凳坐了下去,丝毫没有请李晓峰和布鲁西诺夫坐的意思。
这下布鲁西诺夫真的生气了,“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连张凳子都没有?”
艾伯哈特坐在凳子上耸了耸肩,满不在乎地说道:“椅子?想坐的话去找那些泥腿子吧!除了我屁股底下这张,其他的都被他们抢走了。不嫌脏的话,那就坐地板好了!”
别说地板上积了厚厚一层灰,哪怕是地盘上打了蜡光照如新,布鲁西洛夫也不会这么憋屈的坐下。因为如果他们真坐地板上,那他肯定就低了一头,必须仰着头跟艾伯哈特说话,这种不对等的状态,打死布鲁西洛夫都不会接受。
但是就这么站在艾伯哈特面前说话,似乎也不像话。人家坐着他站着,尼玛,他又不是这个糟老头的手下,凭什么要站着听训?可是现在这间书房里还真找不出第二张凳子,不用说,艾伯哈特就是故意的,就是要看他们的笑话!
说实话,此时布鲁西诺夫都有拂袖而去的意思了,李晓峰的来意他多少知道一点,那是准备启用艾伯哈特的,至少也会给他一个顾问的头衔。而这个老货竟然倚老卖老,说实话,连布鲁西洛夫都看不惯了。
“我们……”
布鲁西洛夫正要说“我们走”,他太生气了,不就是个黑海舰队前司令官吗?尼玛,老子就不信除了你就没有别人了解黑海舰队的状况了,老子豁出去这张老脸也要找一个比你强的人!
不过李晓峰却制止了布鲁西洛夫,某仙人一点儿生气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慢悠悠地走到了窗台前,信手推开了窗户,然后一拧身坐在了窗台上,甚至还对正在发呆的布鲁西洛夫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您也过来坐吧,太阳正好晒得到,空气也不错,挺舒服的!”
261 艾伯哈特(下)
布鲁西洛夫的脸色一下变得很囧,坐窗台上,尤其是像某仙人一样坐窗台上还不断的拍着脚丫子,这种事情恐怕也只有几十年前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干过。自从他加入军队,经过军校严厉地训练之后,这种很傻很天真的行为是再也没有了。
而现在某人竟然邀请他干这种傻事,布鲁西洛夫真是觉得浑身不痛快,他看了看某仙人身边的空位,又看了看跟他一样被某仙人的行为弄得有些发愣的艾伯哈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去吧有丢人现眼的嫌疑,不去吧,又被艾伯哈特这个老混蛋占便宜,实在是难以抉择啊!
好在布鲁西诺夫的反应也不算慢,他走到了窗台前面,不过并没有坐上去,而是斜靠在窗台上,似乎这么做既没有像某仙人一样放纵,也没有让某个老混蛋占便宜。至少布鲁西洛夫自己是挺满足的。
不过布鲁西洛夫的行为却让艾伯哈特冷哼了一声,似乎很是不屑:“你连个小年轻都不如,阿列克谢.阿列克谢耶维奇,你真是越活越不自在了!”
布鲁西洛夫却懒得回答,或者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对于他来说,现在的行为就已经够出格的了,所以他转移了视线,装作在看窗外的风景,只当没听见。
“你小子比这个老顽固强点,对我的口味!”坐在矮板凳上,艾伯哈特很骄傲地说道,似乎对他的口味就等于是高看了某仙人。
李晓峰觉得自己大概是摸到这个老头的脾气了,不客气地说就是一个老小孩,看上去古怪执拗,但实际上却只是一个孤独的人。
对于这样的人,李晓峰多少有些同情,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才把一个前贵族和海军的高级将领整成这个德行?
他这正想着,那边艾伯哈特却自顾自的开口了:“我知道你小子是无事不等三宝殿,找我一定是有事儿!瞧在老子看你还比较顺眼的份上。老子给你这个机会,听着,你帮我几个小忙,那我就投桃报李也帮你几个小忙,怎么样!”
看着坐在板凳上连腿都伸不直,就像个狗熊蹲在地上,怎么看怎么滑稽,但是却又开口小子闭口老子的艾伯哈特。李晓峰愈发的觉得此人可笑了,尤其是那种一本正经的样子,让他想到了一个词——猕猴而冠。
当时,李晓峰忍不住噗呲一声笑出来了。而坐在他对面的艾伯哈特虽然不知道某人为什么发笑,但是这种笑意味着什么,他还是能品出来的。
老头顿时一鼓眼睛,怒道:“你笑个屁啊!有什么好笑的,答不答应,你赶紧的给个准信,不答应就给老子滚出去!”
李晓峰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强忍住笑意,问道:“你要我帮你什么?”
艾伯哈特似乎有些生气了:“还能让你帮什么忙!你又能帮什么忙?让那些该死的泥腿子把老子的杰森和哈特还回来!”
提到杰森和哈特的时候,艾伯哈特难得流露出一丝柔情,不过某仙人真心不知道杰森和哈特到底是啥,是人还是宠物?
布鲁西洛夫没好气地解释道:“他养的狗和一匹跑得很慢的纯血马!”
“谁说杰森跑得慢!”艾伯哈特还恼火了,从矮板凳上跳起来,冲着布鲁西洛夫吼道:“老子的马是全俄国最好的马!”
布鲁西洛夫嘴角抽动了两下,挖苦道:“一匹回回都跑倒数第一的俄国最好的马,是吧?”
艾伯哈特愈发地愤怒了,挥舞着拳头就要找布鲁西洛夫讨个说法,某仙人赶紧给拦下了,他大概听懂了,应该是这帮贵族吃饱了饭没事儿做,只能遛狗走马。而对于布鲁西洛夫和艾伯哈特这样的军人来说,要么不玩,要玩就要比试比试,比如什么斗狗啦、赛马啦,大家聚在一起乐呵乐呵。
不过比较遗憾的是,艾伯哈特的那匹杰森实在是不争气,每一次都只能当副班长,而这货偏偏还喜欢把杰森是俄国最好的马这句话挂在嘴边上,所以回回都被一群老将嘲笑。
对李晓峰来说,一条狗和一匹马根本就不算什么,如果用这么点儿代价就能解决黑海舰队的问题,那太便宜了。
“只要杰森和哈特是吧?”李晓峰很淡定的反问道。
他的反问让艾伯哈特狐疑地重新打量了他一眼,老头虽然也算关心时政,知道当今是布尔什维克的天下了。但是对于那些新诞生的机构并没有很直观的了解。
尤其是某人又特别的脸嫩,哪怕是听说对方是什么彼得格勒契卡主席,艾伯哈特也没有完全往心里去,下意识的认为对方可能只是某个大人物的代表什么的。
可是,某人刚才说话的口气太淡定,而且气场也太大了,不像是秘书或者助理之类的人,那些狐假虎威的家伙不敢轻易答应任何要求,总要跟老板商量之后才能给准信。
而现在某人的意思似乎是,如果只是要狗和马,立刻就能实现。这份笃定让艾伯哈特开始怀疑某人的身份和地位了。他狐疑的望了布鲁西洛夫一眼,希望那个老东西能帮他解惑。而布鲁西洛夫却直接装作没看见,他才懒得搭理艾伯哈特这怪胎呢!
艾伯哈特虽然觉得布鲁西洛夫有些不地道,但是又不好拉下老脸上杆子求人家问个明白,只能自个瞎猜。思考了片刻,他觉得对方可能不是一般的人物,这种人找他帮忙,不狠狠地宰一刀,实在对不起他这张老脸。
“当然不止这些!哪能这么简单啊!”老头乍唬唬的说道,“我的老仆人伊凡也被那些泥腿子抓走了,你想办法给我把人囫囵弄回来,还有我的房子,你得让那些泥腿子给我复原……还有,呃……”
老头抬头望了某仙人一眼,对方依然是那么淡定,似乎完全对这些要求无动于衷。可是某人越是这么淡定,老头心里就越没底,到最后连他自己都愣住了,不知道还要不要提要求。
“呃,暂时就这么多吧!能办得到吗?”
李晓峰依然没有太多的表示,微笑着递过去一张名片,说道:“你的要求很快就会实现,当你这里恢复正常之后,请到这个地址来找我!”
说完,李晓峰招呼了布鲁西洛夫一声,大步流星的走了。
说实话某仙人的大度让布鲁西洛夫和艾伯哈特都非常意外,按照常理来说不是应该讨价还价一番吗?怎么直接就落槌了。再说某人怎么也应该谈一谈要艾伯哈特做什么吧?什么都不说就走了,这算怎么回事儿呢?
“很简单啊,”回去的路上,李晓峰笑眯眯地解释道,“他要什么我就给什么,而且给的还非常爽快,到时候如果那老小子不能让我满意,我就算削他,他也没话说吧?”
布鲁西洛夫愕然地望着某仙人,他这才明白某仙人才是真正的黑,看似是单方面满足了艾伯哈特,看似是签了个不平等协议,甚至都没有说让艾伯哈特帮什么忙。但是,一旦艾伯哈特不能让某人满意,那么连艾伯哈特自己都不好意思狡辩了。
而且也不必担心艾伯哈特不履行协定,只要在俄国,那厮就逃不出某仙人的手掌心,除非他活腻了想耍某人玩,或者想去彼得保罗要塞开个单间,否则,那老小子就得乖乖地干活。
实际上艾伯哈特的信誉还是非常不错的,三天之后,当他的马儿、狗儿和房子恢复原状之后,由他的老仆人伊凡赶着马车,一大早的就去拜访某仙人了。
“呵,你小子还真是会享受啊!我记得这是尼古拉大公的寓所吧?”
刚进门,艾伯哈特就发出了啧啧的赞叹声,似乎是对某仙人的奢侈生活羡慕嫉妒恨。
“你喜欢的话,送给你好了!”李晓峰毫不在意的说道。
艾伯哈特明显地一愣,很显然他不相信某人会如此的大方,尼古拉大公在彼得格勒的寓所虽然不算是最好的,但是也算是最顶级的了。他记得布尔什维克这帮泥腿子可是很“小气”的,像这样的房子也不是人人都有份的。
“你有这么大方?”艾伯哈特哼了一声。
“只要你能够帮我解决一些问题,一幢房子算什么!”李晓峰很轻松地说道,“哪怕你想去皇村的行宫度假,住沙皇陛下的房间,都没有任何问题!”
艾伯哈特瞪大了双眼,他觉得要么眼前这个年轻人是在吹牛,要么他就是布尔什维克顶尖的大人物。而以他这几天的了解看,某人很显然更接近于后者。
“算了,我对住的地方没有太高的要求,还是住自己家最舒心,”艾伯哈特摇摇头说道,“只要你能让那些泥腿子不再来骚扰我的生活,你要我帮什么忙都可以直接说!”
李晓峰笑眯眯地重新打量了艾伯哈特一番,就冲老头刚才的话,他对老头就有了新的认识,这绝对是个识时务的人。如果这老头真是那种猖狂得不知道自己姓什么的人,那绝对是给什么要什么,甚至还会主动的狮子大开口。而现在他的要求是十分合理的,甚至一点儿都没有他之前表现出的那种咄咄逼人的感觉。仅凭这一点儿,老头就是个聪明人啊!
对于聪明人,李晓峰一向更感兴趣,因为他手下刊用的聪明人太少了。如果说一开始李晓峰只是想咨询艾伯哈特黑海舰队的问题,那么现在,他有了让老头在他麾下办事的想法了。
基于这种考虑,李晓峰又一次重新开始打量老头,应该说,今天的艾伯哈特和三天之前他见到的那个粗鲁无礼满口糙话的艾伯哈特有着极大的距离。那天老头的卖相更接近于不修边幅,或者说落魄,而今天,至少李晓峰可以肯定老头出门之前是精心打扮了一番的!
原谅李晓峰用精心打扮这个词形容一只老龄的俄国北极熊,一般的俄国人总体给人一种粗矿的感觉,大大咧咧的,哪怕是俄国的贵族,仅从某仙人接触到的那些来看,跟欧洲其他国家的主流贵族阶层相比,也显得粗鲁。
而今天的艾伯哈特,那收拾的……呃,还真是精细!灰白相间的头发统一向脑后梳过去,在发蜡的作用下,显得那么油光发亮。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是看不到任何污垢,似乎还打了一点儿粉底。嘴角的胡子也跟头发一样的精致,每一根都一样长,虽然没有打蜡,可是每一根都闪闪发亮。
至于衣着,那就更讲究了,笔挺的西服上看不到一个褶皱,皮鞋更是亮瞎狗眼。不出意外的话,这身衣服光是熨烫都花了一两个钟头。更可怕的是,老头似乎还洒了不少古龙水,反正李晓峰都快被老头那边飘过来的香味熏得睁不开眼睛了。
反正李晓峰觉得以老头的这副打扮,参加国宴都绰绰有余,如果带上个发套,可以直接上场演歌剧。但是这种精致的打扮怎么看他都觉得别扭,尤其是见识过老头粗矿的一面之后,这种别扭的感觉就愈发的强烈了!
李晓峰很快就想起了,这三天收集到的关于艾伯哈特的情报中着重强调过这一条,老头对仪容仪表的要求不是一般的高,在他手下工作,首先就得把自己收拾干净,邋遢的军官会受到严厉的教训。而这也正是他手下军官当年反对他的重要理由,对于粗矿惯了北极熊来说,艾伯哈特的要求就好比让他们裹小脚穿束胸。
当时,李晓峰看到这一条的时候,还以为情报有误,可是今日看来,老头确实是活得相当的精致,也恐怕异常的重视这一点。想一想他那些可怜的手下,李晓峰都为那些可怜虫感到悲哀。
不过活得精致一点儿不是什么坏事,对于海军这种本来就很细致的军种来说,确实有必要重视小节。而偏偏的北极熊跟这一条格格不入,在俄国海军当中,因为不注意细节,不严格的遵守纪律而出现的问题实在太多,可以说都是血的教训。
所以,哪怕是被艾伯哈特身上的香气熏得够呛,李晓峰也没有多说什么,这总比跟一个臭烘烘满身酒气的烂酒鬼说话要舒服吧!
“我找你来,主要是想了解黑海舰队的情况!”李晓峰缓缓地道明了来意。
明显的,艾伯哈特失神了,来之前,他也想过某人找他到底有什么事儿。但是就没想到某人要谈的竟然是黑海舰队的问题。实话实说,对于他来讲,黑海舰队就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当时,老头的表情就开始变得不自然了,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强压下去那些不好的感觉,问道:“你想了解些什么?”
李晓峰自然看出了老头的不自在,不过要谈的就是黑海舰队的问题,总不能一直藏着掖着吧?
“你对黑海舰队现在的情况了解吗?”
艾伯哈特看了看李晓峰,纠结了片刻,才说道:“不太了解,1916年7月我被解职之后,就不愿意再关心海军了。”
李晓峰想了想,决定还是从头说起:“那我就先介绍一下我所了解的黑海舰队的情况,然后再谈我需要你帮忙解决的问题。”
艾伯哈特坐得笔直的,完全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不过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中他还是很抗拒黑海舰队这个话题的。不过谁让他欠了人情呢?现在是不听也得听,而且不光要听,还要帮忙想办法。
李晓峰说得很慢很仔细,把他所了解到的情况以及相关的问题一一的说得清清楚楚。不过他不光是说,他还在仔细地观察艾伯哈特的表情,他注意到,当他提起高尔察克这个名字时,老头很显然的有些不自在。
说完之后,李晓峰就停下来了,只是默默的看着老头,他想知道老头会对他说些什么。
良久,艾伯哈特终于开口了:“你是说,因为高尔察克的关系,黑海舰队有可能倒向……倒向白军那边。而你找我来,就是想了解有什么办法可以避免黑海舰队再次倒戈,对吧?”
李晓峰默认了这一点,他确实想听听老头有什么高见。不过艾伯哈特只是轻笑了一声:“如果现在我还是黑海舰队的司令,解决这个问题很简单。但是,我早就是过去式了,你也应该知道,我和那些曾经的下级相处得不是那么特别愉快。你问我有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我只能说,没办法!”
李晓峰却没有一点儿失望的意思,他敲了敲桌面,然后问道:“如果我能让你再次指挥黑海舰队,你还是这个答案吗?”
艾伯哈特完全愣住了,他可没想到,某人会抛出如此大一张饼,大到他都无法想象了。咽了口吐沫,他紧张地问道:“你能让我再次成为黑海舰队司令?”
“暂时还不能!”李晓峰忽然一笑,“因为我不知道你是否可靠,毕竟你也是旧军官,我还不能相信你。而且要让你官复原职,阻碍不是一般的大,甚至可以说暂时超出了我的能力。当然,最重要的是,我不知道你是否有能力指挥黑海舰队,也不知道现阶段黑海舰队对我们布尔什维克有什么意义!”
262 老将出招
艾伯哈特沉默了,认识以来某人第一次很正经的跟他说话,但是偏偏的这种正经交谈的内容让他十分不爽,还不如继续之前斗嘴的那种状态呢!
不过艾伯哈特也知道,某人刚才提出来的那几个问题都是他必须面对的,比如信任问题,比如黑海舰队的作用问题,不解决这些问题,换做他也不会随便相信一个旧军官。
可是要解决这些问题谈何容易,比如信任的问题,这个就不是三言两语表表决心就能搞定的。这绝对是一个长期的过程,但艾伯哈特却没有那么多时间,他必须马上获得信任,否则根本没有可能上岗。
这就非常让他蛋疼了,因为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马上证明自己是值得信任的,可以说第一个问题就将他卡死了,一时间艾伯哈特说不出一句话,只能愣愣的看着李晓峰。
而此时,李晓峰却在饶有兴趣的观察着老头的表情,他刚才故意提信任问题,就是为了为难老头,他想看看老头有没有能力回避这个问题。如果这点小麻烦老头都无法解决,那么他很难相信老头有能力摆平黑海舰队的那些刺头,毕竟那些混蛋可没有他这么好说话。
艾伯哈特有办法吗?有!不过老头这一两年都忙着玩耍,说实话脑筋有一点儿退化,换做以前的他,分分钟就能给出答案。
“如果你不信任我,那我也没有任何办法!”艾伯哈特优雅的耸耸肩,一副不太在乎的表情:“反正你打可以把我打发走,黑海舰队再次叛变也不关我什么事儿!”
李晓峰愈发的觉得老头有趣了,这个老家伙选择了耍无赖,大有不信任我,我就走的意思。其实等于是把皮球踢回来了,逼他做一个选择!
说实话,这很聪明,因为之前已经说过了,艾伯哈特是无法在短时间内证明他是可靠的。既然这是一道无解的题,在上面浪费时间和消耗脑细胞有什么意义,对于这种操蛋的问题只能选择不答!
李晓峰在心中点点头,对于艾伯哈特的应对还算满意,如果老头刚才试图证明他的可靠,那么他会第一时间命令卫兵将他扔出去,然后把之前还给老头的那些财物再次抢走。
某仙人不需要这种傻瓜,他需要的是能为他解决问题的聪明人,至于忠诚的问题,说实话,对于一个刚刚才认识的旧军官,谈个毛的忠诚问题啊!
当然,李晓峰不会实话实说,不会告诉艾伯哈特,他通过了第一道考验。对于一个合格的领导者来说,牢牢的把握主动权,将提问的权力抓在手里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他摇了摇头道:“这个答案并不能让我满意,如果你不是黑海舰队的前司令官,我恐怕会让人直接将你扔出去。可谁让你是彼得格勒比较了解黑海舰队的人呢?这样吧,我再给你一个机会!”
说这些的时候,李晓峰一直注意着艾伯哈特的表情,最开始老头似乎有些恼火,不过马上这种情绪就消失了,取得代之的是鄙视,老头大概心里在说:“我就知道是这样!”
当然,艾伯哈特并没有把这种情绪完全直接表现出来,相反他很克制,甚至还有些激动。说实话,这种情绪来得有些莫名其妙,换做一般的人根本不明白老头瞎激动什么。
可是李晓峰知道,艾伯哈特完全明白了他的意图,老头知道他已经通过了第一道考验,接下来将要进入正题,如果他能继续证明自己的能力,东山再起将不是梦想。
聪明人,李晓峰再一次给出了这种评价。而且让他尤为满意的是,老头虽然看穿了他的意图,也有些鄙视的意思,但是他克制住了这种情绪,并没有直接顶撞他。这和他从档案资料中了解的那个艾伯哈特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档案资料中的那个艾伯哈特是相当张扬的,不管是对下级还是对上级,他表现得都非常骄傲。这也是他得罪格里戈耶维奇的重要原因,没有哪个上级喜欢一个充满攻击性喜欢鄙视上级的下属。跟艾伯哈特比起来,高尔察克就是一只乖乖的小绵羊,换做谁都更喜欢绵羊而不是艾伯哈特这种喜欢呲牙的老狗。
当然,刚才艾伯哈特依然是很隐晦地表示出了鄙视和不屑的情绪,说明老头还保留了一部分桀骜不驯,只不过是这两年的冷板凳让他稍微克制了一些。
不过李晓峰认为这个样子刚刚好,对于一个军人来说,还是要有那么一点儿骄傲和坚持的,如果都是软绵绵的小绵羊,只会对上级俯首帖耳,这样的军人似乎也没什么用。最好就是能把桀骜不驯控制在一定的程度,保留攻击性和血性,但是又不会随便炸刺。不不得不说,现在的艾伯哈特刚刚附和要求。
在心里,李晓峰又给艾伯哈特加了几分,只要接下来老头的表现不是特别离谱,他愿意给老头一个机会。
“说说吧,黑海舰队的存在有什么意义?”李晓峰挑衅的扬了扬下巴,似乎在说黑海舰队现在就是废物。
作为一个真正的海军军官,艾伯哈特虽然离职的时候跟上级和下级闹得很不愉快,但是内心中他依然还是热爱自己的职业。突然的,某人开始攻击黑海舰队是废物,没有存在的必要,这让老头无法忍受也无法接受。
“黑海舰队当然有存在的意义!”艾伯哈特陡然提高了嗓门,可见他确实生气了,“有了黑海舰队,我们才能控制黑海的制海权,才能把土耳其病夫打得屁股尿流……”
李晓峰毫不犹豫地就打断了他的话头:“制海权?”某仙人冷笑了一声,反问道:“黑海的制海权对于我们布尔什维克来说,有什么意义?”
艾伯哈特明显就愣住了,刚才说话的时候,他是下意识的按照以前沙皇时代对黑海舰队的要求来回答这个问题的。可是如今已经不是沙皇时代了,俄国没有能力在向黑海和高加索以及中东欧方向发展,有没有黑海的制海权都无所谓。
李晓峰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我们要黑海的制海权做什么?我们已经同同盟国签订了停战协定,不需要继续封锁博斯普鲁斯海峡,更不需要跟土耳其人打仗。黑海的制海权对我们来说,有什么意义?”
“浅薄!”艾伯哈特怒了,双手撑在桌面上,死死地盯着某仙人说道:“现在是不用打仗了,也不用控制黑海了。但是今后呢?这场战争不管是协约国胜利还是同盟国胜利,对我们俄国来说都不是什么好消息!而且你们布尔什维克,不管是之前的所作所为,还是你们的教 义或者主 义,都不是主流的欧洲能够接受的。当这场战争落幕的时候,胜利者必然要惩罚你们。那时候你敢说黑海的制海权没有意义,敢说海军的存在没有意义?”
李晓峰笑了笑,看似是同意了艾伯哈特的说法,但实际上一开口就给老头气得够呛:“依然没有意义!”
“什么!”艾伯哈特都要开始跳脚了,他都有心狠揍某仙人一顿了,“你再说一遍!”他怒气冲冲地质问道。
李晓峰微微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再说一遍也依然是没有意义!”眼瞧着艾伯哈特就要爆发,他赶紧用一个手势制止住老头,继续说道:“我国的地缘环境太差了,几大舰队完全被分割开来,根本就形不成合力……而且经过对马海战,我国海军的实力更是一落千丈,你觉得以我们现在的海军实力,能将敌人挡在海外吗?恐怕不管是英美还是德奥,论海军实力都对我们有压倒性的优势,用我们的这点儿家当跟人家叫板,有胜算吗?”
说到这,李晓峰稍微一顿,又道:“说不客气点,我们的海军现在连日本都不如,你觉得能控制什么制海权?”
艾伯哈特不说话了,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是不得不说某人说的完全正确,俄国海军早就被打下了神坛,再也不是那支曾经的一流海军了。如今的俄国海军也就只能欺负欺负小朋友,面对一流的海军大流氓,只有跪的份。
如果这些心声被李晓峰听到的话,他恐怕会鄙视艾伯哈特一番,因为他觉得曾经的那只还没有走下神坛的俄国海军,也是纸老虎,一样的只能吓唬吓唬小朋友。不客气地说,只论训练水平和人员素质,俄国海军就是渣渣啊!
不过李晓峰并不懂读心术,所以他只是耸耸肩,问道:“现在你还认为制海权对我们来说有用吗?或者说,你认为光凭现在的海军能抢到制海权吗?”
艾伯哈特艰难地摇了摇头,说实话,对于他这样的老海军来说,承认这一点儿几乎都抽空了他所有的气力,他几乎是颓然的跌坐在椅子上,变得无精打采。
李晓峰很满意自己制造的效果,他有些得意的继续质问道:“那么,现在,您觉得黑海舰队还有什么意义吗?”
艾伯哈特猛地抬起了头,死死地盯着某仙人,一副看阶 级敌人的架势。对此李晓峰却是毫不在意,盯着哥看又怎么样,你以为你能用眼神杀人?
这小子正想继续挖苦老头两句,谁想到老头却抢先说话了:“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你无非是准备打一棒子再给我一个甜枣!哼,你以为就凭三言两语就能打消我对海军的热爱和热情,我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我安德烈.奥古斯托维奇从参加海军的那一天起,就决心将一切都奉献给俄罗斯的海军!你永远都无法让一个真正的海军军官屈服的!”
李晓峰有些诧异,从某种意义上说,艾伯哈特说得没错,他确实是准备打一棒子给一个甜枣的。他就是想挫一挫艾伯哈特的傲气,然后给老头指一条明路,好折服这个倔脾气的老头子,但谁想到老家伙比狐狸还精明,一下子就看穿了他的企图。
不过看穿了又怎么样,李晓峰依然不认为老头能证明黑海舰队的存在价值。作为一个纯粹的老海军和封锁战专家,老头恐怕没有由海上陆的本事。不过艾伯哈特马上就证明某仙人太低看他了,他可不仅仅只会玩封锁,怎么发挥舰队存在的价值,这一点他也是非常拿手的。
艾伯哈特不由分说的就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地图,摊开在李晓峰面前,不管不顾的说道:“你不是想知道黑海舰队存在的价值吗?你不就是想问黑海舰队对你们布尔什维克有什么作用吗?我告诉你,小屁孩,你根本就不了解海军,更不知道海军能做些什么!”
说着老头在地图上指指点点圈圈画画,他首先点了点卢甘斯克:“前几天你们丢掉了这里,几乎可以说是门户洞开。白军……这个称呼真他妈别扭,他们既可以北上也可以东进,这对你们来说是相当不利的……”
李晓峰不耐烦地打断了老头:“你说的这些我们都知道!”
艾伯哈特瞥了他一眼,道:“马上就说你不知道的了!然后你们又丢掉了罗斯托夫……也就是说,通向莫斯科和察里津的大门已经完全打开了,不出我的意料,你们应该会尽快的整军南下,争取在顿河和伏尔加河流域歼灭白军。当然,如果让我做作战计划的话,我更愿意将白军歼灭在乌克兰南部,坚决的不让他们向东发展。我说得对吗?”
李晓峰有点佩服老头了,仅仅是通过战场势态,老头就把军 委的决策猜的七七八八了,不得不承认,这个老家伙还是有点本事的。
“没错,你说得很对。我们确实准备将白军歼灭在卢甘斯克一线!”李晓峰很轻松地回答道,末了还反问一句:“但是这跟海军,跟黑海舰队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艾伯哈特又在地图上点了点,很不客气的说道:“如果想要达成你们的战略。那么就面临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怎么堵住白军东逃的路线……就算你们能在卢甘斯克打一个大胜仗,但是罗斯托夫还在白军手里,他们大可以从这个方向逃跑,从罗斯托夫依然可以去高加索方向,也依然可以东逃。不堵住罗斯托夫这个口子,谈什么全歼白军?”
李晓峰的眼睛亮了,确实,就算伏龙芝能快速南下,能在卢甘斯克打一个大胜仗,但是白军依然是可以东逃的。要想彻底的将白军封锁在乌克兰的南方,就必须关上卢甘斯克和罗斯托夫这两扇大门。而现在的问题是,关上卢甘斯克这扇门都有很大的问题,而罗斯托夫还在卢甘斯克的南方,有点鞭长莫及的意思啊!
艾伯哈特一直在注意某人的表情,见某人听进去了,冷笑了一声:“而且,在我看来,你们这套战略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需要解决,如果白军直接东进呢?在这个空窗期,他们完全有可能选择直接东进,打通西伯利亚铁路线,借此获得协约国的支持。如果出现这种情况,你们怎么办?”
这一点确实很值得担心,哪怕是李晓峰之前出了不少主意,但实话实说他没有任何把握。不过很显然,艾伯哈特之所以提这一点,那就是说他有办法。
李晓峰马上问道:“你有什么高见?”
“高见没有!”艾伯哈特直接摇了摇头,“我只有一点儿低见,要想阻止白军东进,办法只有一个,堵上这两个缺口!”
李晓峰没好气地笑了一声,讥笑道:“你说得轻松,拿什么堵?我们红军总不能飞过去吧!”
艾伯哈特又鄙视了李晓峰一眼,有些得意地说道:“飞过去肯定是不可能地,但是游过去完全是可能地!”
游过去?李晓峰乍听之下,呆了片刻,不过马上他就反应过来了,艾伯哈特说的游过去,应该是利用黑海舰队!
李晓峰猛地趴在了地图面前,找到了罗斯托夫,然后看了看比例尺,似乎这座城市离海岸线不远啊!如果黑海舰队能够搭载海军陆战队在罗斯托夫附近的海岸登陆,夺回这座城市,那么就等于再次关上了一扇大门,只要伏龙芝能尽快的抵达卢甘斯克,完全有可能堵住白军!
想到这,李晓峰有些兴奋了,不过他还是对黑海舰队有些怀疑,那些水兵能做到吗?
艾伯哈特却没有任何怀疑,甚至他的想法还跟某仙人有一点出入,只见他兴致勃勃地说道:“黑海舰队完全可以出动驱逐舰和鱼雷艇,搭载海军陆战队从顿河口直插罗斯托夫……现在是四月份了,顿河的汛期马上就要到了,驱逐舰完全可以进入内河,而且有了驱逐舰炮火的支援,陆战队夺回罗斯托夫将更加的容易!”
李晓峰有些不敢置信,他很怀疑顿河的河道宽度和水深能不能支持这样的作战。
“完全没有问题,”艾伯哈特拍着胸脯保证,“我了解这一段的水文条件,在汛期水深完全足够。甚至我们的驱逐舰可以顺流而上,运气好的话直接开到顿涅茨克都没有问题!”
263 柳暗花明
艾伯哈特提出的用驱逐舰和内河炮艇搭载海军陆战队夺取罗斯托夫的想法让李晓峰眼前一亮,对于卢汉斯克和罗斯托夫所发生的一切,布尔什维克中央十分的苦恼,可是受制于现实,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白军在那里嘚瑟。
现在,艾伯哈特另辟蹊径,提出了另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没错,伏龙芝的主力远在莫斯科周边,无法南下。但是这不等于布尔什维克就没有其他的军事力量可以动用了。
从顿涅茨克一直到罗斯托夫,这都处于顿河水系,在春汛期间,顿河下游的通航里程高达1300公里左右。也就是说,吃水较浅的驱逐舰以及内河炮艇完全可以搭载陆战队在顿河下游进行作战!
罗斯托夫的白军充其量也就是一两万人,而且随着白军夺取罗斯托夫之后,一部分白军主力开始北移,看情况是准备同卢甘斯克的白军主力汇合。
不客气地说,留在罗斯托夫的白军只有一小部分,而且处于大后方的他们警惕性恐怕是十分值得怀疑的。在这种情况下,只要黑海舰队能抽调出一只精干的陆战力量,然后在驱逐舰和内河炮艇的炮火掩护下,打垮罗斯托夫的白军,夺回罗斯托夫是可以想象的。
李晓峰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立刻向艾伯哈特追问起详细的作战方略,并老老实实的用一个小本子将艾伯哈特的发言全部记录了下来。
“我开始觉得去找您是一个非常正确的举动了!”李晓峰由衷的赞叹道,这时候某仙人真觉得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艾伯哈特也有些得意,好多年没有人这么吹捧过他了,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当然,李晓峰高兴、艾伯哈特得意,都只是一瞬间的事儿,很快新的问题就摆在了他们面前——怎么实施艾伯哈特的作战计划呢?
说不好听点,艾伯哈特的计划只是纸上谈兵,他说得天花乱坠,现实中也不过是个过气的糟老头子。他已经不是黑海舰队的司令官,调不动一兵一卒。
李晓峰首先要做的就是让老头官复原职,可是这谈何容易?先不说他那个旧军官高级将领的身份是不是值得信任,恐怕布尔什维克的大佬们首先就得怀疑这个老头的能力。毕竟当年他几乎是灰头土脸的被赶下台的,以他这一把年纪还有没有能力指挥战斗呢?
思考了很久,李晓峰先安抚住老头,让他在边防警察部队兼任一个顾问的工作,然后决定去侧击旁敲的探一探导师大人的口风,看有没有忽悠的余地。
当然,探导师大人口风之前,某仙人决定先咨询一下斯维尔德洛夫的意见。毕竟上次犹太人的事儿没有请示小斯,他似乎有那么点儿意见。为了避免双方发生不好的争持,好事先请示他为妙。
“用黑海舰队去夺回罗斯托夫?”斯维尔德洛夫听到这个说法的时候并没有像某仙人之前那样惊喜,没有表现出一丝惊喜的意思,那口气平淡得就像白开水一样。
以至于李晓峰还误会了,以为小斯跟导师大人一样,都是蔑视海军的那一派,还废了不少口水白话海军存在的意义和作用。
不过斯维尔德洛夫真不像他想象的那样,小斯苦笑道:“安德烈,你这个建议应该说还是不错的,证明你对乌克兰的战事也用了心。可是,你的提议是有问题的!”
李晓峰有些发愣,不解地问道:“有什么问题?”
“首先吧,用海军进行登陆作战,尤其是用黑海舰队进行登陆作战这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儿!”斯维尔德洛夫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去年我们发动十月革命的时候,一度卡列金的部队就占领了罗斯托夫。当时,为了支援罗斯托夫苏维埃,黑海舰队就派出了一艘驱逐舰和两艘扫雷艇去支援战斗,一度将卡列金的匪军赶出了罗斯托夫……”
李晓峰愣了,他还真不知道有这么一段历史,不过想想也正常,当时他在莫斯科,一边忙着跟白军战斗,另一边还要跟钢铁进行斗争,哪里有闲心关心黑海舰队和罗斯托夫的情况。现在他才知道,感情黑海舰队已经做过同样的事情了!
想到这,李晓峰不禁埋怨起艾伯哈特了,他觉得自己被老头给忽悠了,这哪里是什么开创性的建议,老头明明就是照猫画虎嘛!
不过这还真不能怪艾伯哈特不够意思,毕竟他已经退下来两年了,而且十月革命期间整个俄国的消息一片混乱,连李晓峰这个当局的人都没有了解到黑海舰队有过战斗经历,更何况是他!
而那边斯维尔德洛夫还在继续介绍黑海舰队在十月革命期间的作战经历:“不光是在罗斯托夫,黑海舰队在十月革命期间参与了黑海沿岸的一系列作战……去年的11月底黑海舰队组织了2500名士兵前往别尔哥罗德,沉重地打击了科尔尼洛夫的叛军,阻止了他们同卡列金残部汇合的企图;今年的1月13日到17日,黑海舰队参与了同乌克兰中央拉达匪军在敖德萨和尼古拉耶夫的激战,将这伙匪徒撵出了黑海沿岸……”
李晓峰听得很仔细,他这才发现黑海舰队的存在并不是没有作用的。仅仅从小斯讲述的这些战例来看,黑海舰队的存在很好的帮助苏维埃政权稳固了克里米亚半岛周边的局势,将白军的势力赶往了顿河和伏尔加河流域。如果不是捷克军团突然反水,乌克兰南部和黑海周边的局势远没有这么糟糕。
历史上也是如此,在3月份之前,黑海舰队很好的控制住了黑海周边的局势,让白军和乌克兰中央拉达不敢越雷池一步。糟糕的是,历史上没有大能的某仙人,在3月份,德奥联军为了迫使布尔什维克在布列斯特合约上签字,在敖德萨、尼古拉耶夫方向发动了猛攻,甚至占领了整个克里米亚半岛。以至于导师大人不得不悲壮的命令黑海舰队自沉。
德奥联军的搅局,对黑海舰队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这支能够控制黑海沿岸的力量消失之后,白军后来才肆虐起来。不管是邓尼金还是后来的弗兰格尔之所以能拉扯出几十万大军作战,武器装备的来源一部分是外国干涉者的支援,另一部分,或者说绝大部分都是黑海舰队覆灭之后的遗存。
从某种意义上说,如果黑海舰队能一直存在,而且一直服从布尔什维克的命令,那么白军想要发展壮大还真不容易。而现在,因为李晓峰的存在,黑海舰队被很幸运的保存了下来,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黑海舰队的存在果然还是有意义的,对于这一点李晓峰是相当高兴的,在他看来只要黑海舰队证明了存在的意义,那么哪怕是导师大人也不会轻易的蔑视海军了吧?
而且既然黑海舰队有用,以前已经有登陆支援陆地战斗的先例,李晓峰认为就算不用扶艾伯哈特上台,也能够利用黑海舰队夺回罗斯托夫了吧?可是为什么刚才斯维尔德洛夫却对此不是特别在意呢?这是怎么回事?
斯维尔德洛夫叹了一口气,道:“黑海舰队确实取得了不小的战果,但是他们的力量在支援敖德萨、支援尼古拉耶夫以及支援别尔哥罗德的战斗中被严重地分散了。陆战队以及相当数量的水兵已经登陆作战,现在恐怕是抽不出多余的力量去夺回罗斯托夫了……”
说到这,斯维尔德洛夫又补充了一句:“其实,罗斯托夫和卢汉斯克失陷之后,中央也有想过用黑海舰队来夺回这两座城市。但是,咨询过黑海舰队委员会的意见之后,放弃了!”
“因为没有多余的兵力?”李晓峰很沮丧地问道。
“这不是主要原因,水兵还是能抽调一些的,主要是还有更严重的问题,”斯维尔德洛夫又叹了口气,说道:“根据黑海舰队委员会反馈来的情报看,舰队当中的风气有点不对劲……一部分士兵和军官似乎对布列斯特合约有意见,他们中间开始弥散一股****的风潮……舰队委员会建议暂时不要出动舰队,否则一旦出海,有发生哗变的可能!”
李晓峰傻眼了,之前他还以为黑海舰队的某些军官跟高尔察克有勾结的情况应该是独家消息,他还想警告导师大人借此混一份功劳呢!而现在看来,他恐怕是被李尔文给忽悠了,感情这是大路消息啊!
李晓峰都有心找李尔文算账了,之前他就奇怪,那丫头怎么会那么好心乖乖地送重要情报给他。搞了半天,这尼玛就是个坑爹的消息。某仙人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当初跟李尔文分别的时候,那丫头为什么会说下次她一定会找回场子的。
不过被李尔文这么一激,某仙人的傲气也上来了,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他还就不信治不了一个丫头片子。大不了下一次也挖个坑,坑死那个丫头。
不过怎么找回场子那是之后的事情,现在,李晓峰最重要的是搞定黑海舰队的事儿。哪怕是斯维尔德洛夫说了,事情不是某仙人想的那个样子,但是李晓峰还就是要把这事儿办好!
“实际上我也收到了相关的情报,”李晓峰老老实实地说道:“据我得到的消息,黑海舰队的前司令官高尔察克已经跟站到了白军那边,正试图利用他的影响力诱使黑海舰队一部分立场有问题的官兵倒戈!”
斯维尔德洛夫一惊,之前他收到的消息都只是风向类的,黑海舰队的舰队委员会只是发现了这种苗头,但是并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幕后搞鬼。
而对高尔察克这个名字斯维尔德洛夫是有所了解的,十月革命爆发之时,黑海舰队的倾向一度是不太明朗的。当卡列金和科尔尼洛夫的匪军大肆活动的时候。中央命令黑海舰队参与剿匪,但是在高尔察克的干涉下,舰队委员会一度指挥不动黑海舰队,直到舰队委员会将这货礼送出境之后,黑海舰队才得以开展行动。
而现在这个阴魂不散的高尔察克又要利用他的影响力使坏了,在这个人心浮动的时刻,黑海舰队会不会再次倒戈真的是很难说啊!
对此,连斯维尔德洛夫都不得不引起重视,一旦黑海舰队发生了倒戈的情况,哪怕不是完全倒戈,就是倒戈一部分,都会让乌克兰以及顿河和伏尔加河下游的局势雪上加霜!
“所以你才想给黑海舰队换个指挥官?”斯维尔德洛夫若有所思地问道。
李晓峰点点头:“当时我就想,黑海舰队之所以发生人心浮动的情况,很有可能就是舰队委员会的威望、威信不够,不能够压制和清除那些三心二意的人……我就想能不能找一个威望高、资格老、熟悉黑海舰队情况,而且有足够强硬的手段镇压哗变的人去震慑一下。”
某仙人这还真是捡好听的说,他提到的那四条都是对艾伯哈特有利的,和高尔察克相比,艾伯哈特果然足够老,而且也有成功镇压哗变的历史经验。
不过对于艾伯哈特是不是足够可靠,斯维尔德洛夫却不乐观,在他看来旧军队中的高级将领,一般都是向着沙皇、倾向于继续跟德国人打仗的。其中最明显的例子就是那个科尔尼洛夫和高尔察克。
在斯维尔德洛夫看来,艾伯哈特应该跟科尔尼洛夫和高尔察克是一丘之貉,很难保证这个老头的忠诚度,万一他去了黑海舰队,比高尔察克更坏怎么办?
“我想过这种可能性!”李晓峰很老实的承认了,“所以我仔细的了解了一下这个安德烈.艾伯哈特。据我掌握的情况看,此人虽然是旧军官,而且还是高级将领。但是跟沙俄余孽以及临时政府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甚至,他和这两股势力的关系还很糟糕。当年他是被狼狈的解职的,而且沙俄海军部给出的理由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种侮辱……”
确实,前面提到过,艾伯哈特下台的两大理由:
一条是他太保守,不能主动发动进攻,只知道玩封锁。可实际上他的继任者还是老一套。气人的是,大家都是一种打法,老头挨骂,高尔察克接受表扬。而且实话实说,整个一战中,俄国海军表现最好的也只有黑海舰队,同样是在封闭海域,波罗的海舰队几乎都变成打酱油的了;
另一条理由对艾伯哈特来说,侮辱的意味就更加重了。当时格里戈罗维奇说老头不是纯种的俄国人,有外国血统,尤其是重点点出了他那个德国味很浓重的名字,在这方面大做文章。几乎就差没指着鼻子骂老头是俄奸了。
天地良心,艾伯哈特的名字是很德国味,而且确实有外国血统。但他老人家祖上是地道的瑞典贵族,跟德国人有毛线的关系啊!
说句不好听的,如果艾伯哈特的血统问题非常重要,不适合担任舰队司令。那么高尔察克也不应该上台,他高尔察克难道就是纯种的俄国汉子?
尼玛,高尔察克有土耳其血统,是土俄混血好不好!黑海舰队对面的最大敌人可正是土耳其海军。海军部的老爷们,你们就不怕高将军带着舰队投奔土耳其?!
这两条理由都是不成立的,不客气的说,艾伯哈特是受了奇耻大辱,对沙俄旧政府能有什么好颜色?能跟他们再混到一块去?历史上的艾伯哈特宁肯选择贫困的生活,愣是在彼得格勒贫病而死,也没有参加白军嘛!
而且如果能在艾伯哈特最落魄最没有出路的时候,给他一个重新证明自己的机会,不说他会对布尔什维克感恩戴德,至少也不会以德报怨吧?
不过斯维尔德洛夫依然不是太放心,他很谨慎地说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万一这个艾伯哈特和黑海舰队的军官勾结起来,怎么办?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对此,李晓峰笑道:“雅科夫同志,你是不了解那个老头当年跟他下级的关系……”说着某仙人将艾伯哈特跟黑海舰队中低级军官之间的矛盾详细地说了一说,“黑海舰队的旧军官,恐怕是不太欢迎这位前司令官的。当年他们就不欢而散,现在自然也不可能沆瀣一气!”
斯维尔德洛夫被艾伯哈特的特立独行给逗笑了,他也没想到这个老头会这么有个性,竟然给自己弄得上下都不讨好,这也算是奇葩。不过,如果这段历史是真的,那么还真不太担心老头跟以前下属狼狈为奸。如果他们之间的关系真的那么糟糕,那么老头想要重新在黑海舰队站稳脚跟,就必须获得舰队委员会的支持,否则他是寸步难行。
“如果这些情况都是真实的,”斯维尔德洛夫沉吟了片刻,说道:“那么倒是可以让他去试试……如果他能够消除黑海舰队叛变的隐患,对我们来说倒是个好消息……不过这个事情,还需要征求列宁同志的意见,这样吧,我先见见他直接聊一聊再说……”
264 芬兰开打
斯维尔德洛夫想要见一见艾伯哈特,李晓峰自然不会有意见,虽然老艾之前给他出的主意有点跟不上形势,但无疑的老艾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他相信老艾的能力至少比黑海舰队委员会的那些人强。
和他预想的也差不多,艾伯哈特和斯维尔德洛夫之间的交流总体上是比较愉快的。作为一个专业的海军高级军官,老艾的专业能力确实很强,而且对于黑海舰队他实在太了解了,每每能给出一些很专业很中肯的建议。
比如小斯问了,黑海舰队为什么之前出动前往亚速海作战的时候,大舰总是不动,只派出一些驱逐舰、炮舰和鱼雷艇协助作战。是不是大型战舰的指挥官不愿意听从苏维埃的指挥,心是向着反 革命份子那一边的。
“您多虑了,不存在您说的这种问题,”艾伯哈特很耐心地解释道:“亚速海属于泥沙冲积的内海,平均水深只有8米,最大水深也只有14米,尤其是靠近塔甘罗格一侧的水深基本只有1米左右,根本就不适合大型战舰活动……”
李晓峰觉得长见识了,以前他一直还比较奇怪,觉得毛子有些脑残,亚速海的地理环境多好啊,几乎完全被封闭起来,只有刻赤海峡一条路能通进去。在这里面新建海军基地,简直再理想不过了。
今天这货才知道,为什么沙俄时代没有人多看亚速海一眼,黑海舰队会将基地选在在亚速海之外的敖德萨、尼古拉耶夫、塞瓦斯托波尔和新罗西斯克。感情这亚速海是世界上最浅的海,根本就不适合吃水深的大型战舰活动。
不过马上的李晓峰又反应过来了,塔甘罗格平均水深太浅,似乎这也是个问题啊!如果中 央决定抽调兵力用海军夺回罗斯托夫,那么必然的也要面临水深的问题。某仙人可是记得罗斯托夫可是离塔甘罗格不远,这两座城市直线距离不超过100公里啊!
艾伯哈特笑了笑,解释道:“我之前已经解释过了,现在是顿河的春汛时期,此时的顿河流域的水量占了全年的60%强,河道水深也是全年最深的时候。相应的,顿河水量大,入海口处的水深自然也有增加,完全可以满足驱逐舰通行的需要!如果过了这段汛期,那么就很难说了,最乐观的也只能动用浅水炮艇来完成任务了。”
这也算是近期难得的好消息,按照中 央的规划最迟在四月底也必须发动攻势打垮白军,而顿河的汛期能持续到七月,暂时看来时间还是很充分的。
当然,时间充分也是相对的,如今的俄国就是一幢四处漏风的破屋子,随时随地都有新的窟窿需要去堵,经常性的还需要拆东墙补西墙。这不,正在李晓峰他们兴致勃勃地讨论使用黑海舰队的问题时,坏消息又来了!
“雅科夫同志,列宁同志请您立刻赶往会议室,政 治局和军 委有紧急会议,”通信员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他发现某仙人也在场的时候,不禁一喜:“安德烈同志,列宁也让您参加会议!”
说完这几句话,通信员急匆匆就跑了,估计是还有很多单位需要他去通知传达。这让原本想问问到底出了什么大事的斯维尔德洛夫不禁更加的狐疑了——这又是哪里破了窟窿?
“根据芬兰社会民 主党的同志传来的消息,”列宁很严肃地说道,“资产阶 级的斯温胡武德政府已经在外国干涉势力的支持下拼凑出了一只白军,他们已经向库西宁同志和芬兰社会民主党发出了最后通牒,芬兰的内战已经不可避免了!”
这个消息其实对在座的绝大多数人来说一点儿都不奇怪,当去年的十二月,列宁同意允许芬兰独立的时候,他们就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况。实际上唯一能让在座大佬意外的是——怎么爆发得这么迟!
要知道,芬兰独立之后,国内的阶 级矛盾相当的尖锐,一度以库西宁为首的社会民 主党将斯温胡武德政府弄得灰头土脸,占领了芬兰的首都以及工业中心和主要的大城市。不客气地说,芬兰社会主义革命一度比俄国的形势都要好,全国上下一片火红,似乎革命的胜利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至少在座的大佬,甚至包括导师大人本人都是这么看的,这也是布尔什维克中 央为什么会如此大方的放芬兰独立的重要原因。在导师大人和众位大佬们看来,芬兰哪怕是独立了,也将是一个亲布尔什维克、亲苏维埃俄国的社会主 义兄弟国家。这种情况下为什么不放他们独立呢?
实际上从1918年的1月份开始,布尔什维克政 治局和中 央委员会就一再的给芬兰社会民主党加油打气,鼓励他们再接再厉尽快的铲除资产阶 级临时政府,尽早的建立一个社会主 义政权。
当时,作为导师大人的左膀右臂,也是人 民委员会民族事务人 民委员的斯 大林还亲自前往了赫尔辛基,参加了芬兰社会民主党中 央执行委员会的大会,在会议上做出了重要的发言。
总而言之,一开始布尔什维克是不太担心芬兰的问题,甚至还很乐观的认为,芬兰将同俄国一样,通过一场轰轰烈烈的“十月革命”解决资产阶 级,然后苏维埃俄国的北大门算是安宁了。
但实际情况却跟布尔什维克大佬们的希望有点距离。从1月份开始,库西宁所领导的工人运动虽然轰轰烈烈,一度声势浩大,也拉扯起了一支武装力量,但是却没有完全做到宜将剩勇追穷寇,将资产阶 级斩尽杀绝。
相反的芬兰临时政府在芬兰的北部,以及南部的少数几个靠海的城市顽强的生存下来了,在瑞典人的支援下,他们开始秘密组织白军,渐渐站住了脚跟。
然后局势就一直拉锯下来了,双方都保持了一定程度的克制,库西宁呆在大城市搞工人运动,斯温胡武德则呆在沿海的据点积攒力量试图东山再起。
对于这样的局面,李晓峰是冷眼旁观,作为一个穿越者,在座的恐怕只有他明白,库西宁远没有他表现出的那么强大,在轰轰烈烈的工人运动表象下,芬兰工人赤卫队的力量还是很薄弱的。他们也就是能欺负一下完全没有准备斯温胡武德,谁让芬兰之前就没有军队呢!
占据了这个空窗期的优势,库西宁才能搞出那么大的阵仗,说句不好听的,这就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如果让库西宁到俄国来领导革命,分分钟就被资产阶 级临时政府干掉了。
在历史上,芬兰局势的转折点就是德国的直接干涉,历史上的1918年2月,芬兰临时政府几乎被工人武装赶成了丧家之犬。在败亡之际,芬兰临时政府只能是请干爹出面了,被迫答应了德国政府的三项要求:一是芬兰在没有德国同意之下不得与其他国家交涉和平条约,二是给予德国贸易协定与海事协定优先权,三是芬兰保证会支付德国军事支援所有费用。而这就是之前提到过的,曼纳海姆几乎撂挑子不干的起因。
有了外国的军事援助,而且也是在德国远征军的直接帮助下,芬兰的临时政府才最终翻盘。而当时,布尔什维克正在同德国进行和谈,为了不与德国发生直接冲突,才没有过多的干涉芬兰的战事(俄国当时在芬兰有驻军,比如波罗的海舰队的一部分据驻扎在芬兰)。
而在这一段历史时空里,德国人因为某仙人的原因,暂时还没有插手芬兰,芬兰临时政府只能依靠瑞典的支援苦苦支撑,这也是芬兰内战没有全面爆发的重要原因。
现在,导师大人却说芬兰内战已经全面爆发了,这让李晓峰有些意外,没有充足的外国支援,芬兰临时政府拿什么翻盘?难道芬兰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李晓峰猜测得一点都没错,芬兰的局势确实发生了变化,只见导师大人很严肃地说道:“今天德国大使照会了我国外交人 民委员会,告之他们将在芬兰采取行动,希望我国不要干涉芬兰内政,否则会损害两国正常关系云云……”
李晓峰在心里松了口气,虽然迟了两个月,但是德国人总算是出手了,如果德国人再不出手,他都怀疑芬兰临时政府还能挺多久。
可能有同志会很疑惑,怎么某仙人胳膊肘往外拐呢?难道芬兰社会革命党一统全国对他不利?
当然对某仙人不利,芬兰社会民主党如果确定了统治地位,那么无疑的将要出现一个红色芬兰。不出意外的话,红色政权在一战结束之后都是不受待见了,整个资本主 义世界将严厉地封锁红色政权。
比如历史上的苏联就享受了这一待遇,直到世界性的经济危机发生才有所缓解。可能新的红色政权的建立对托洛茨基来说是好消息,对于他的不断革命论将是一针兴奋剂。但是李晓峰真心不想要一个同样被封锁的红色邻居,那他在芬兰布置的那一切还有个屁用啊!所以这一段时间他是等着盼着曼纳海姆发动反攻。
谁知道成也萧何败萧何,某仙人的出现一定程度上改变了历史,导致了德国人干涉芬兰内政变得更加谨慎。尤其是当德国人知道某仙人在芬兰有利益基础的时候,就更加的谨慎小心,生怕一不小心就开罪了某仙人。
如果不是芬兰临时政府实在是快要支撑不下去了,开出了一份比历史上更慷慨的条件,这才打动了德国人,否则德国人还会继续等待。
不过,德国人依然非常的小心,做出干涉芬兰革命的决定之后,立刻也通过私人的渠道联系李晓峰,他们派出了阿基莫维奇向某仙人做出解释,保证维护某仙人在芬兰的权益,不会让某仙人的利益受损。
比较可惜的是,某仙人今天不在他的办公室,而是同斯维尔德洛夫和艾伯哈特一起探讨黑海舰队的问题,所以才没有见着阿基莫维奇。当然,就算李晓峰见着了阿基莫维奇,知道了德国人所谓的保证,恐怕也是会不屑一顾的——你丫的口头保证有个毛的用,用几句屁话就想打发老子,你当老子是三岁的孩子?再说,就算你德国佬遵守信用又有什么意义?你们能不能挨过1918年都非常难说,等你们失败了,做出的许诺还不都是空头支票,顶个屁用!
对于李晓峰来说从来就是自力更生的,反正他早就做好了军事干涉的准备。当然,某仙人不准备帮库西宁打赢这场内战,他的目标是确保维堡这一线区域在自己的控制下。曼纳海姆想收拾芬兰赤卫队随便,但是他的人马决不能靠近维堡,今后的维堡将是芬兰版图内一个高度自治的自由港!
这就是李晓峰的终极目标,而他也相信,只要维堡留在芬兰的版图内,曼纳海姆对它是不是高度自治恐怕并不是特别在意,应该是能够忍受的。至于俄国方面,虽然依然不能打造一个红色芬兰,但是有了维堡这个自己人建造的缓冲地带,比历史上彼得格勒25公里之外就是国境线的局面可是强多了。
总而言之,李晓峰个人认为这是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局面,而这也能最大程度的维护他个人的利益。
当然,现在这还仅仅是设想而已。最后的情况究竟会怎么样,还的看这场内战最后的走向。如果库西宁如历史上一般的废柴,那么某仙人的计划还是有很大希望能够实现的。
不过,对于现在的布尔什维克来说,认为库西宁废柴的恐怕只有李晓峰一个人了。前面说过了,芬兰整体的局势对芬兰社会民主党是很有利的,不管是斯温胡武德政府还是曼纳海姆都被压缩在一片极其狭小的区域内。虽然库西宁暂时还拿不下曼纳海姆,但是有芬兰绝大部分工业城市的支持,布尔什维克的大佬们觉得这恐怕也就是个时间问题而已。
对于库西宁的能力,布尔什维克政 治局和军 委一点儿都不担心,他们唯一担心的就是德国人的态度,从今天的照会来看,德国人是已经做好了干涉芬兰内政的准备。对布尔什维克来说,这可不算什么好消息,如果德国人真的出兵了,那么很有可能芬兰的局势将要发生重大变化。
“有必要将这个消息告之库西宁同志,”斯 大林马上建议道,“我们必须敦促库西宁同志加紧行动,抢在德国军队干涉之前就彻底的粉碎芬兰临时政府和白卫军……只要芬兰临时政府不存在,只要消灭了白卫军,德国人自然就没有了干涉的借口!”
看着斯 大林自信满满的样子,李晓峰在心中其实是很不屑的,斯 大林现在还是太嫩了,竟然会想得如此的简单和天真。对于帝国主 义大流氓来说,干涉别国的内政从来都只需要一个借口。
而现在芬兰临时政府已经把借口送给了德国人,作为芬兰暂时被列强所承认的所谓“合法政府”,就算他们的军事力量被赤卫队消灭了,就算他们被迫流亡国外或者干脆被抓住了,这都无所谓。反正德国人所需要的借口已经有了,这个程序已经走完了。
接下来不管形势如何变化,除非是出现一伙让德国流氓忌惮的对手,除非有新的势力威胁了德国流氓,让德国人不准插手芬兰。或者,干脆的芬兰对于德国的国家利益完全就是鸡肋。那时候德国人才会放弃!
现在,显然不是这种情况,对于肢解俄国,德国人一向是不缺乏兴趣的。对德国人来说只有彻底了肢解了俄国,让这个曾经的庞然大物变成一盘散沙,他们才能安心。
而且干涉芬兰的内战对于德国人来说并不需要付出太多,不管是芬兰的赤卫队还是白卫军,说实话规模都不是很大,双方加起来都不到15万人,而且还都是一群缺乏训练和武器装备的民兵。这种程度的战斗,有一个精锐的步兵师就足够起到决定性的作用了。
可以说德国人需要付出代价和可能收获的利益完全是不成比例的。干好了,德国人恐怕不光是收获了一个亲德的芬兰盟友,甚至很有可能直接在芬兰建立傀儡政权。那时候将直接可以威胁彼得格勒,直插俄国最核心的区域。
这种情况下,斯 大林一厢情愿的以为打垮了芬兰的白军就能解决问题,这不是搞笑吗?
而且,李晓峰觉得,以现在芬兰赤卫队的实力,还真不太可能轻松的搞定曼纳海姆。毕竟那个老头可是职业军人,怎么说也是在沙俄军队中混到中将的大人物。论专业水准,甩库西宁一干人几条街。只要让老头站住了脚跟,再给他一定的军事援助,不需要德国远征军都够库西宁的赤卫队喝一壶的了。
当然,这些话,李晓峰是不会说出来的,他现在是巴不得看笑话,就等着库西宁完蛋之后,再去接收胜利的果实,实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更何况现在布尔什维克中 央领导层普遍是比较乐观的,他就算发出警告也没人愿意听,他何必自找没趣呢?
265 误会引发的争论
“端正”了心态之后,对于这场应对芬兰内战召开的紧急会议,李晓峰完全就是打酱油的心态了。这货准备一言不发,随便托洛茨基和斯 大林去折腾,反正会场里也只有这两个家伙兴致最高。
不过李晓峰倒是对于托洛茨基和斯 大林的亢奋有些奇怪,他有些搞不懂这两个货怎么会兴奋,好像芬兰内战正式爆发是什么好消息一样。大概是这两个家伙认为库西宁这是有赢没输,以为芬兰的革命形势是一片大好吧!
不过就算这个理由能说得过去,可这最多也只是让托洛茨基觉得高兴,毕竟芬兰革命的“胜利”符合他的不断革命论,能够证明他的理论是先进的、也是正确的。可是这一切跟斯 大林有什么关系,钢铁从来都跟托洛茨基尿不到一个壶里,没道理他会为托洛茨基的成功感到兴奋啊!
李晓峰狐疑地看着斯 大林,希望从这货脸上看出点什么来,但是大家都了解钢铁这个人的作风,一向是比较面瘫的,哪怕是这货很兴奋,但是也不会有太多的表情,能看出点笑意都不错了。
“怎么了?”
某仙人的动作引起了斯维尔德洛夫的注意,对于芬兰的状况,小斯同样也不是太关注。原因倒不是芬兰的形势一片大好,而是小斯觉得如今党的核心任务是打败白军,是做好自己的事儿。至于芬兰的革命形势,那啥,等俄国的革命胜利之后再关注吧,如今真是没有这个精力。
没错,在党内有很多如斯维尔德洛夫一般的清醒派,对于芬兰的形势并不是特别关注,或者说想关注都没那个精力。不客气地说,哪怕是今天德国大使不警告他们不得插手芬兰的内政,他们也没那个兴趣去管芬兰这个烂摊子。否则,真要是想管,或者说真的想要颠覆芬兰临时政府,那简直太容易了。俄国驻扎在芬兰的数万军队直接出动,干翻丫就完了,哪用得找库西宁和什么芬兰赤卫队。
实际上列宁本人也是这种意见,如今的俄国已经是一屁股屎了,哪有闲心再去蹚芬兰的浑水。如果不是芬兰还能帮助走私一点儿粮食,有那么一点儿利用价值,否则,才懒得管什么狗屁的芬兰内战呢!
这也就是会议上导师大人和小斯不太活跃的主要原因。不过不管是斯维尔德洛夫还是列宁,都觉得某仙人似乎是比较在意芬兰的情况的,毕竟那货在芬兰弄了不少小动作,芬兰出了状况,于情于理这货应该上心才对。
说实话,之前导师大人之前还担心要不要做一做某人的思想工作,防止这货在芬兰狗急跳墙。可实际情况却完全出乎了他们的意料,李晓峰一点儿急躁的意思都没有,那老神自在的样子比他们俩都淡定。
这是怎么回事?导师大人当时跟斯维尔德洛夫交换了一个眼神,对当前的局面表示理解不能,这才由小斯出面探一探某人的口风。
那一边,某仙人可没觉得自己的状态有什么不正常,更没有想到他的“奇葩”表现会引起导师大人和斯维尔德洛夫的注意。所以当时只是笑笑道:“我就是奇怪,约瑟夫同志怎么会这么重视芬兰的情况?”
这个答案让斯维尔德洛夫和正竖着耳朵听这边动静的导师大人很是意外,斯 大林的态度碍着你小子了?没听说你们俩在芬兰有利益冲突啊?
不得不说,导师大人和斯维尔德洛夫都想岔了,没有想到某仙人真的只是单方面的好奇,而不是要针对斯 大林。在他们看来在这种场合下,任何一句话都应该是大有深意的。既然某人大有深意的提起了斯 大林,那么一定是有其用意的,不过用意是什么呢?
斯维尔德洛夫和导师大人想破了头恐怕都不会想到,某人真的只是单方面的好奇,完全没有任何深意。为了防止派系内部再次因为次要利益爆发冲突,导师大人示意斯维尔德洛夫继续探口风,一定要搞清楚某人到底想做什么。
斯维尔德洛夫很无语的望了导师大人一眼,他一点儿都不喜欢这个任务,不过导师大人既然吩咐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他很高深莫测地回答道:“约瑟夫同志和库西宁同志的私交不错……”
私交不错?
李晓峰对于这个答复也有些意外,和钢铁私交不错的人多了去了,但是能混个好死的有几个?铁哥么奥尔忠尼启则和邵勉武都难逃一死,区区一个库西宁算老几?
虽然不太相信这个答案,但是这似乎是当前唯一能解释得通的理由。而且从历史上看,库西宁也算混得不错,领导芬兰革命失败之后,这货就流亡到了俄国。还一度组织了流亡政府,充当苏联干涉芬兰内政的“狗腿子”。到了二战胜利之后,这货甚至还当上了中 央书 记处书 记和中 宣部长。
当然,李晓峰对这货的感观不太好,按照他这个和谐国人的传统观念,作为一个芬兰土著,可以因为理念不合闹矛盾,但是绝不能倒向外国人,尤其是倒向曾经“侵略”过芬兰的俄国。而这货甘愿流亡、甘当傀儡,因为“卖 国”甚至还爬到了外国高官显贵的位置上。
这种所作所为李晓峰根本是接受不了,所以,虽然他在芬兰有长远规划,有利益诉求,但是却不愿意跟此人打交道。当然,这其中也不乏有库西宁所领导的芬兰社会民主党老找北方工业和安布雷拉麻烦的原因。
之前库西宁就授意维堡市委,准备将北方工业和安布雷拉国有化。这个仇恨李晓峰一直都记着,哪怕是导师大人出手帮他挡下了这一阵,某仙人没有实质上吃亏,但他就是记着。现在听说库西宁跟斯 大林私交不错这个消息之后,某仙人陷入了深思,难道之前发生的那一切是斯 大林这货怂恿的?
虽然李晓峰暂时没有证据,甚至这根本就是一个猜测。以当时芬兰社会民主党的尿性,学习毛子老大哥的做法是天经地义的,打安布雷拉和北方工业的主意应该不是特意的。但是李晓峰就是止不住要往那边联想,顿时他看斯 大林的眼色就开始不对了。
某仙人这边脸色有异,马上的,斯维尔德洛夫和列宁就注意到了。这两位当下是惊呆了,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一眨眼的功夫某人就冲着斯 大林放杀气了。要知道之前某人可是很安静,就跟路人甲一样啊!怎么地,就因为斯维尔德洛夫的一句话,这货的态度就完全变了?
导师大人想不通,斯维尔德洛夫就更想不通了,要知道他俩之前担心的就是某仙人太执着于芬兰的利益,又觉得这货比较关注斯 大林,害怕他因此和钢铁发生纠纷,这才出言试探的。好嘛,不试还没事儿,一试还出了反效果。看某人这眼神,这气场,似乎是要跟斯 大林拼命啊!
导师大人又不留痕迹的瞪了斯维尔德洛夫一眼,那意思是:“你刚才跟这货都说什么?我是让你试探,不是让你坏事啊!”
斯维尔德洛夫那个无辜啊,他不过是说了一句大实话而已,谁都知道斯 大林跟库西宁关系不错,尤其是在钢铁去了芬兰一趟之后,双方的关系急速升温……他不过是想用这话打开话匣子,没想到这句话会有什么杀伤力啊!
导师大人和斯维尔德洛夫都是现场最核心的人物,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立刻的,有心人就发现了这两位至尊的脸色很怪异,而且小动作也太多了一点儿,这是出了什么事儿?
要说这其中最郁闷的就是托洛茨基和斯 大林了,这两位正在一唱一和的大谈什么芬兰革命的重要意义,以及如何反对德国帝国主 义的武力挑衅,那是讲了一大堆在他们看来很关键很有建设性的话。
这两位原指望发言能引起在座大佬们的共鸣,怎么地也得有点热烈的反响,最不济也得将所有人的注意力牢牢的吸附住吧!
可是很快他们就发现了,听众们都显得三心二意,大家伙的似乎都在看着斯维尔德洛夫和列宁……托洛茨基和斯 大林都很意外,大家伙注意列宁和斯维尔德洛夫很正常,以这两位的身份不管说什么都必然要受到关注。但问题是,这两位都没有公开发言都没有说话啊!
托洛茨基和斯 大林就想不通了,难道他们的存在感就这么差,在台上说得天花乱坠唾沫乱飞都吸引不了人。而那两位就是不发言,都能有粉丝,太没天理了吧!
托洛茨基和斯 大林是既气愤又郁闷,也搞不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不过很快这两人就发现了,似乎台下的听众们小声嘀咕的都是斯 大林怎么那啥了,似乎列宁同志和斯维尔德洛夫同志对他有意见啊!
当时,斯 大林吓得脸都发白了,尤其是看到斯维尔德洛夫和列宁似乎频频目视他的时候,就更加害怕。心里不断的在琢磨:“难道老子刚才说错话了?难道关注芬兰的革命形势也有错?”
斯 大林想不通,很迷惑,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误,直到邵勉武朝他努努嘴,示意他注意某仙人。一开始斯 大林还不明白看某人做什么,最近一段时间他跟某人算得上相安无事,没冲突啊!看那货做什么?
不过当斯 大林真的对上了某仙人的双眸时,立刻就吓了一跳——尼玛,你小子这是什么眼神,瞪老子干什么?老子哪里得罪你了,用得着这么杀气腾腾吗?
当然,钢铁也不是吓大的,立刻就反瞪了某人一眼,那意思是给自己壮胆,是自卫,是表明自己也不是好惹的。不过好死不死,斯维尔德洛夫和列宁正盯着他呢,钢铁的这个举动似乎坐实了他们的担忧,立刻的导师大人和小斯又一次交换了眼神。
斯 大林顿时就郁闷了,他原以为警告一下某仙人就没事了,谁想到转头一看,列宁和小斯看他的眼色愈发的不对了,这让钢铁顿时一阵毛骨悚然——老子究竟做错了什么?自卫反击都不行吗?
可怜的钢铁啊,他这次也算是躺着也中枪,他没有想到,按照中央的吩咐去给库西宁加油打气会引起某仙人这么大的误会,如果他知道这一点,恐怕断然会选择跟库西宁划清界限——老子跟那个货只是纯洁的同志关系!
可惜,就算现在斯 大林能反应过来,也没有解释的机会了。某仙人已经误会了,而小斯和导师大人更是误会得一塌糊涂。至于托洛茨基已经不说话了,老托是心安理得的坐在位置上,准备看白戏。他估摸着列宁派内部一定发生了严重的分歧,矛盾将十分尖锐,他想看看有没有捡便宜的机会。
会场的气氛变得很怪异,没有人敢随便说话了,大家都怕惹祸上身,天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儿。大神打架咱们还是离远点,免得殃及池鱼。
可能这其中最纳闷的不光是斯 大林,李晓峰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不过是敌视了斯 大林一眼,怎么连带着让会议室里的氛围都变了,什么时候哥么的气场变得这么强大了?
实话实说,有时候李晓峰确实有点儿二,别人不说话的时候,他偏偏就要说话,而且还专门跟斯 大林对着干。你小子不是强调芬兰革命的形势大好,不是强调芬兰革命的伟大意义么,那老子就反着来,老子要居安思危!
李晓峰在众目睽睽之下站起身发言了:“我不太同意托洛茨基同志的意见,芬兰的革命形势真有那么好吗?芬兰工人运动的意义真有那么重大吗?”
某仙人这一开口就等于往平静的水面里扔了一个炸雷,围观的众路大佬原本还以为接下来要上演的是列宁派大内斗,可谁想到某人一开口就将矛头直指托洛茨基,嘶,这戏码不对啊!
没错,李晓峰确实看斯 大林不顺眼,也确实把库西宁的那笔烂帐算钢铁头上了,但是有仇恨不代表立刻就要报仇。老话说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而且报仇也得分场合不是!
如果这是列宁派内部的小会,李晓峰肯定会直接对准钢铁开火,狠狠地挖苦他一番。很可惜,这是大会,人多眼杂,必须一致对外。人 民内部的矛盾可以今后解决,但是炮口肯定要首先对准托洛茨基。反正刚才鼓吹芬兰革命的也有这货,拿他打靶完全没问题。
实际上托洛茨基都傻眼了,他刚才翘着二郎腿是等着看笑话的,谁想到一上来某人就给了他当头一砖,尼玛,这是怎么回事?
托洛茨基狐疑地看了看斯 大林,又看了看某仙人,他很怀疑这两个货是不是刚才串通好了在演戏!
不过没等托洛茨基搞明白,李晓峰就继续开火了:“在当前我们面临的形势是十分恶劣的,白匪军在乌克兰肆虐,协约国集团结网封锁我们,而且德奥帝国主义集团一直在搞小动作。不客气地说,我们举目四望周围都是敌人!”
李晓峰瞥了托洛茨基一眼,继续说道:“我们当前的革命形势是非常恶劣和艰难的,我们首要的任务就是保卫苏维埃,保卫人民政权,这是最基本也是最核心的任务。我们开展一切行动都必须紧紧地扣住这个主题!”
稍微一顿,李晓峰依然很严肃地说道:“暂时来看,在我国的革命没有完全胜利之前,支援其他兄弟国家和兄弟政党的革命活动,是非常不现实的。我们自己都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怎么帮助他们?尤其是好不容易才退出了帝国主 义的战争,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暂时安抚住了德奥帝国主 义集团。现在,德国帝国主 义已经发出了明确地警告,如果我们不引起重视,恐怕会造成极其恶劣的后果……如果最糟糕的那种情况发生了,我想问,托洛茨基同志,你负得起责任吗?”
被一个小屁孩指着鼻子骂了一阵,托洛茨基是比较恼火的,尤其是他觉得自己刚才也没有说什么过份的,不就是稍微吹嘘了一下芬兰革命的意义和前景吗?老子不就是想在这个坏消息满天飞的时候,抓住机会鼓舞一下士气吗?这难道也有错?反击必须得反击!
让托洛茨基尤其气愤的是,刚才主张给芬兰社会民主党支援的可是斯 大林,那厮可是你们列宁派的人。老子可没有忽视德国人的警告,没瞧见老子一直只是谈芬兰革命的影响和意义,不怎么谈他们面临的问题吗?你以为老子蠢到去摸德国人的老虎屁股!
托洛茨基的反击很犀利,而且他刚才确实没怎么谈支援芬兰社会民主党的问题,对于斯 大林的提议只是不痛不痒的哼哈了两声。似乎李晓峰开错了炮了,完全就是张冠李戴。
不过李晓峰自己却不这么认为,他认为自己批判得完全有道理,是有理有据的,只见这货愈发地不依不饶了……
266 激进和保守
李晓峰之所以敢跟托洛茨基叫板,主要就是这厮认为芬兰的革命完全不具备什么伟大的意义,而且芬兰这个国家本身也不是国际政治舞台上的重要角色,没必要太关注它。
“芬兰的国际影响力太小了,而且芬兰工人阶 级的力量也太弱了,就算他们取得无产阶 级革命的胜利,也无法在国际上形成连锁反应……基于这种现实,任何大过高估计芬兰革命意义的行为,都是在误导中央,只会让中央作出错误的决策。对于这种行为必须予以制止和批判!”
托洛茨基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李晓峰这番发言等于是当面打他的耳光,刚才他可是很激动的为芬兰革命叫好的。而某仙人的意思直接就在说你丫刚才是放屁,这他怎么能忍受!
“这简直就是****的言论!”托洛茨基很恼火的叫嚣道,“作为我们布尔什维克的国际阶 级兄弟,芬兰社会民主党是首先响应我们开展社会主义的革命的政党,而且他们也取得让人瞩目的成绩……这难道不值得肯定?”
瞪了某仙人一眼,托洛茨基大声训斥道:“而安德烈同志你,不光不予以肯定,反而阴阳怪气的说风凉话,贬低芬兰的工人阶 级和革命群众,你这是想干什么?”
李晓峰可不是吓大的,托洛茨基瞪他,他立刻就瞪回去了,而且还反唇相讥:“我想干什么?这难道不是很明显吗?就是阻止你在这里大放阙词,就是让你清醒清醒,就是让你不要在误导中央了!”
说着,他不等托洛茨基反驳,大声的批驳道:“什么时候说真话也要接受批评了?芬兰工人阶 级的力量薄弱,芬兰的国际影响力低,这是假的?是我臆造的?不客气地说芬兰不具备什么国际影响力,就算他们取得了革命的胜利,在国际上也没有多少影响!现阶段,我们需要的是一心一意的搞好我们国内的革命斗争,而不应该三心二意的到处管闲事!”
实话实说,李晓峰之所以要跟托洛茨基叫板,就是因为最后这一条。托洛茨基这货太喜欢管闲事了,他的不断革命论说白了就是不断的鼓动新的国家造反,就是想引起连锁反应。
当然,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这货将无产阶 级革命胜利的希望完全寄托在这上面了。按照他的理论,只有不断的造反,鼓动更多的国家投身于造反大业,共 产主 义才能实现。而且还很断然的下了一个结论——任何一个单独的国家是无法建设社会主 义的!
客观的说,他的这一套理论有合理的地方,但是问题也不小。按照他的理论,苏维埃俄国就算铲除了国内的*****稳固了政权,也不算取得了成功。俄国或者苏联是无法单独建设社会主 义的,只有不断的向外输出革命,闹他一个天翻地覆才算成功。
可是,这现实吗?三年国内战争让俄国是退化了几十年,在一穷二白的局面下,大家伙饭都吃不饱,哪有那个精力输出革命?已经是勒紧裤带过日子了,你丫的别穷折腾了好不好!
按照托洛茨基的理论,俄国革命胜利之后的第一要务就是输出革命,否则从长远看就是失败。这不是作死吗?俄国革命之所以会胜利,原因很复杂,但最主要的有一条,一战让帝国主 义国家筋疲力尽,就算看布尔什维克不顺眼,也暂时没那个精力和兴趣去斩草除根了。但是,这不等于布尔什维克就可以蹬鼻子上脸,按照托洛茨基的理论,不断的输出革命,不断的去撩拨那几家大流氓,总有一天要触及他们的底线。
那时候,帝国主 义大流氓们会继续忍耐?会不给布尔什维克一点颜色看看?而且以红军当时的能力,能同时挑战几家大流氓吗?华沙城下,大流氓们都没有直接出手,只是武装了波兰狗腿子,就打得图哈切夫斯基灰头土脸。万一大流氓们真的挽袖子亲自上阵上,那结果不是更惨?弄不好那三年的内战就白打了,俄国又会一朝回到解放前!
反正在李晓峰看来托洛茨基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或者说他对不断革命论信心太足了,自以为已经洞破了天机,只要按照理论去执行就好了。可是他就没有仔细地想一想,此一时彼一时,就如他自己说的,革命有高潮和低谷,在低谷的时候也不能放弃。
但是在革命低潮的时候不放弃,不等于是要作死不是?当一战落幕,当帝国主 义流氓们暂时性的消除了分歧,必然他们要专注于自己的利益。必然的,他们不会允许布尔什维克和marx主 义运动去触动他们奶酪,他们会将绝大部分势力和精力都放在稳定自己内部局势上,会暂时性的缓解阶 级矛盾。
在这种情况下,还死抱着老一套,一门心思的输出革命,这不是找虐吗?并且,随着阶 级矛盾缓解,无产阶 级的运动必然要从高峰上跌下来了。有口饭吃,能过好日子,谁会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去造反?
在这种大环境下,最正确的做法是修炼内功,先别忙着输出革命到处拉仇恨了,赶紧的把国家建设搞一搞吧!尼玛,就俄国那个破落户的德行,不赶紧解决经济问题,不等你输出革命掀起无产阶 级革命的高潮,你布尔什维克本真的政权都会被饥肠辘辘的工人和农民掀翻。那时候,别说不断革命了,布尔什维克不被革命就谢天谢地了。
李晓峰不反对输出革命,不输出革命就无法创造国际新秩序,而在旧秩序下,无疑的苏联的地位是很尴尬的。环顾四周都是敌人,连个小伙伴都没有,发生了国际纠纷总是双拳难敌四手。不客气的说,就是以一国之力挑战全世界,说句不好听的,浑身是铁打得了多少钉子?
但是输出革命得分场合,明明到了低潮,这时候逆潮流而动,能讨什么好?有时间、有精力随便浪费,还不如加紧的建设苏联,赶紧的壮大自己,为迎接下一次革命的高潮做好准备,难道不好吗?
更何况下一次革命高潮也不需要等待太久,满打满算也就是二十年,等下一次帝国主 义再次大火并的时候,整个国际旧秩序将被冲击得四分五裂,一切都要重新洗牌,那时候才是输出革命的大好时机!
李晓峰之所以在芬兰革命问题上跟托洛茨基叫板,就是要防止这货脑子抽筋,历史上内战打完了,在相对安定的环境下搞输出革命都碰得满头是包。如今布尔什维克都没有完全站稳脚跟,这个时候就到处伸手,那不是作死吗?
反正李晓峰认为,暂时能管好俄国一亩三分地就不容易了,别折腾,别伸手,先夹起尾巴做人,咱们先打赢内战好不好!
当然,托洛茨基也没有说立刻就要输出革命,也没有提支援库西宁。可是,李晓峰认为这个矛头不对,以托洛茨基的野心,迈出了第一步就会迈出第二步,如果不能一开始就把口子堵上,那以后也别想堵。
并且李晓峰也有借这个机会给托洛茨基装个刹车装置的意思,就算革命成功了,也不能由着这货的性子四处拉仇恨。就算要输出革命,也必须控制在一个很小的范围之内。苏联没有能力、没有精力也没有时间无偿的支援那些所谓的阶 级兄弟。
“你这是消极保守的右 倾思想!”托洛茨基却不喜欢某人批判他的理论,当下就火了,大声批驳道:“连我们落后的俄国都能完成社会主义革命,工人阶 级更发达的西欧国家为什么不能像我们一样开展革命。当前就是最好的机会……帝国主 义国家已经被这场世界大战拖的筋疲力尽,只要我们将全世界的无产阶 级发动起来,世界革命的胜利是指日可待的!”
对此李晓峰嗤之以鼻:“我国的革命还没有完全胜利呢!白军已经掀起了新的****高潮,这意味着我国的革命将进入长期的反复期。相对而言,我国的****势力也是各帝国主 义国家中最弱的,其他帝国主义国家的****势力也更加的强大,这无形中就抵消了这些国家工人阶 级的力量……只有我们彻底的消灭了*****巩固了政权,才能谈支援其他国家阶 级兄弟的事儿,这个主次一定不能乱。在当前,我们唯一也是最核心的任务就是打垮白军,在我们都没有获胜之前,不要鼓吹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更不能冒进!”
托洛茨基却不承认他冒进了,口头上表扬一下芬兰社会革命党算什么冒进?这不是扯淡吗?他觉得某仙人就是扣帽子,就是将空话大话。当然,对于某人反对输出革命的立场,老托更是一万分的不满意。
不过没等他批判某人,列宁却先说话了:“安德烈同志的一些意见和想法确实有问题有偏颇。但是我认为他的一点认知是十分值得肯定的——那就是首先要立足于我国革命的胜利,在我们都没有完全胜利之前,谈什么世界革命?”
一边说,列宁一边看了托洛茨基一眼,这一眼含义相当的深,连托洛茨基这种政治智慧极高的人都要仔细的品读。
“芬兰革命的形势和影响,暂时不宜做过高的估计,”列宁缓缓地说道,“而且随着德国帝国主 义开始干涉芬兰内政,芬兰未来的革命形势将很难说,恐怕是会变得非常的复杂。在这个大前提下,我们必须更加谨慎,在涉及芬兰的相关问题上,不宜主观盲目的下结论或者定调子……应该多等一等,多看一看,不要随便乱发言,因为这很可能会让我们陷入被动!”
如果说刚才托洛茨基还有那么点儿不明白列宁的意思,当列宁讲出这番话之后,他就全明白了。从根本上说,列宁也是不支持他的那套理论的,在对于国外革命的立场上,列宁所持有的态度不能用谨慎来形容,而应该说保守。
而对于这种保守,托洛茨基是不满意的,他觉得列宁看不到长远,不明白就算俄国的革命胜利了也只是单打独斗,如果不能发展出一批小伙伴,俄国的革命最后的结果依然是悲观的。
托洛茨基很想马上跟列宁辩论一番,马上就这个问题好好的讨论讨论,最好是能下一个明确的结论。但是列宁却不想谈这个问题,对于导师大人来说,这些都太远了,而且如果连俄国的革命都搞不定,现在就算谈这些也只是空中楼阁,也只是空对空。
当然,并不是说列宁就看不了这么长远,从根本上说,他也不反对输出革命的。只不过他更愿意一步一步的踏实往前走,而不是像托洛茨基一样还没学会走,就想着大踏步的去跑了。
其实,从根本上说,列宁和托洛茨基之间的分歧,不在于做还是不做,而是在于什么时候做。在时机的把握上,托洛茨基激进,而列宁保守,这就是两位导师的根本区别。
列宁是不赞成操之过急的,所以在托洛茨基有想法在这个问题上大做文章的时候,他选择了搁置:“安德烈同志有一点说得很对,对于我们来说,保证俄国革命的胜利在现阶段才是最根本的。至于芬兰的问题,作为一个新兴的独立主权国家,我们应该尊重芬兰人民的选择,他们才是芬兰革命的主体。我也相信芬兰人 民有能力捍卫革命的胜利,毕竟芬兰的****势力远远不如我国强大,他们没道理比我们做得更差!”
托洛茨基却不服气,他还是想谈输出革命的伟大意义,哪怕是暂时不能输出革命,多少定个路线方针也是好的,可是他还没张嘴,列宁就把他堵会去了:“而且我们也必须重视德国的警告,在这个困难的时期,我们不能再次跟德国发生冲突,否则,这将是灾难性的!”
之前李晓峰也说过类似的话,不过他说和导师大人说,意义完全不一样。至少他说的时候,托洛茨基可以当他放屁,但是列宁说的时候,老托必须重视。
哪怕是托洛茨基觉得德国根本就是虚张声势,据他的了解德国人近期将要在西线发动大规模的攻势,在这种情况下,很难想象他们会重新两线开战。
不过,这也只是托洛茨基自己的想法,他无法代表德国政府,谁知道德国人会不会脑子抽风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真出现了这种糟糕的局面,那就麻烦大了。
那么列宁只是用这个由头吓唬托洛茨基,堵他的嘴吗?应该说不是,托洛茨基能想到的,他也能想到,列宁自己也判断德国人不会重新跟他们开战,但是这不等于德国人就没办法找茬。
在波罗的海三国、在芬兰、在白俄罗斯和乌克兰,德国人的势力都隐隐存在,想要给苏维埃政权找麻烦,德国人完全不需要亲自出面,扶植代理人,或者直接支援白军就可以了。
列宁最担心的也就是这一点,没有外国势力的干涉和支援,不客气地说,俄国的那些****势力和所谓的白军都是笑话。只要给托洛茨基和伏龙芝一定的时间,在1918年内解决白军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如果能够在1918年结束内战,或者说能够在同盟国集团崩溃之前结束内战,对于巩固苏维埃政权是十分有利的。
而一旦德国人插手内战,暗中支援苏维埃政权的反对者,那么麻烦就相当大了,很有可能这场内战就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结束,而一旦拖到帝国主 义流氓们分出了胜负,那么下一步,苏维埃政权所面临的局势将更加危急。
基于这种担忧,列宁一点儿都不想刺激德国人,哪怕德国人的照会很不客气、很有侮辱性,而且一旦他们干涉芬兰革命成功,可能意味着这些豺狼虎豹将直指俄国最核心的区域。跟这些潜在的危机相比,列宁更愿意先安内,解决内部问题之后,再考虑外部矛盾。
当然,这不意味着导师大人就完全不担心,他不过是觉得芬兰的内战恐怕不会很快的分出胜负,就算德国人直接出兵干涉,想要摆平库西宁也需要相当长的时间,而这一段时间足够给他缓冲的了。
更何况,导师大人也一点儿都不看好德国人的前景,就算他们能在芬兰取得胜利,但是输掉了这场世界大战,一样的是白搭。说不定德国人一崩盘,芬兰的革命又会重新迎来转机呢!
基于这些理由,列宁是坚定了一点,那就是暂时接受德国人的警告,不管插手芬兰内战。赶紧的解决国内的****和白军,然后再视情况而定的插手国际事务,至于要不要输出革命,嗯,到时候再说吧!
不过,这不等于列宁就完全不打算管芬兰的事儿了,散会之后,他特意留下了李晓峰,特别嘱咐他:“安德烈,芬兰的革命问题虽然对大局没有特别大的影响。但是我必须提醒你,不管芬兰革命的最终走向是怎么样的,你必须在今年之内保证好粮食进口渠道的安全,这一点没有任何条件可讲……我已经跟雅科夫同志和约瑟夫同志达成了一致,可以授权你动用武力保护这条渠道的安全!”
267 意外发现
李晓峰等的就是这句话,有了导师大人的许诺,他可以放心大胆的在必要的时候干涉芬兰问题,应该说导师大人这句话等于是给他松了绑!
当然李晓峰也注意到了一点奇怪的地方,刚才导师大人说的是:他已经和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达成了一致,决定在这个问题给某仙人极大的支持和自由度。可是这个主体有些不对劲,只是列宁派的三个大佬,而不是政 治局和中 央委员会?
按道理说,这个问题至少要在政 治局达成一致,如果问题严重的话甚至有必要征求中 央委员们的意见。只有当党中 央形成了统一的认知和意见,然后才能谈给什么支持。
而现在,明显的李晓峰没有任何理由,也没有任何必要在芬兰动武,至少以当前的芬兰局势看,暂时没有任何人和势力能威胁到进口粮食的渠道。
在这种情况下,不管是政 治局还是中 央委员会都不可能贸贸然的给某仙人这么大的特权。因为这不合理,正确的程序是,芬兰的局势发生变化,出现了威胁粮食进口渠道的危险因素,然后经过某仙人申请,经过中 央研究讨论,最后才能给这个权力。
很显然,现在并不是这样的,从导师大人刚才的发言也能看出,做出这份许诺的时候,他没有征求过政 治局和中 央委员会的意见。只是单方面的说:他、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已经达成了共识。
似乎这有背地里搞小动作的嫌疑,好像导师大人是串通好了他的左膀右臂,私下里给了某人这么一个承诺。按照常规来说,这么搞是犯忌讳的。很肯定地说,至少托洛茨基和捷尔任斯基肯定是有意见的。
不过李晓峰却能明白导师大人这一片苦心,芬兰的问题确实很复杂,如果像历史上一样,粮食问题没有跟芬兰挂钩,估计导师大人也不会开这个后门。历史上迫于形势,导师大人所领导的政 治局和党中 央是放弃了芬兰的!
现在看也一样,如果不是有粮食问题,在面对德国警告的前提下,列宁真心是不想参合芬兰这个烂摊子的。可偏偏的就赶上了,导致了他老人家不能完全对芬兰放手,但同时又不好正大光明的去插手芬兰的事儿,只能拐弯抹角的说了。
确实,在芬兰有动作,不光要顾忌德国人的态度,党内的不和谐因素更是大麻烦。比如托洛茨基,之前会议上老托就因为不断革命论的问题跟某仙人打了半天嘴仗。
虽然最后在列宁的干预下,不了了之了,但是,谁都能看出,在这个问题托洛茨基是动真格的。如果不是列宁现在的权威能压住他,否则情况会变成什么样,还真的很难说。
而暂时就俄国国内的形势来看,确实没有太多的余力能够插手芬兰的事儿,列宁之前当着大家伙也基本上摆明了这种态度。可是,真的能够不管吗?就算不管库西宁和他的芬兰社会民主党,导师大人总要管粮食问题吧?
这就很矛盾,也很要命了。现实情况是导师大人想拔腿走人,可是这个烂泥潭还偏偏吸住了他的腿。不走,留下来大干一场吧,列宁又不愿意过于的刺激德国人,而且以托洛茨基的尿性,绝对要搞出点花花来的。
思来想去,列宁只能再次搞一个折中了,不参合库西宁和芬兰的革命斗争,一门心思的只管好粮食进口的渠道,做好了就是闷声发大财。
当然,这是最理想的状态,而所谓的最理想的状态一般而言是不可能存在于现实之中的。列宁很清楚,只要在芬兰留下了一条小尾巴,很有可能就会被人踩的。
为了防止别有用心的人,比如德国人、芬兰临时政府,或者脑子抽筋的库西宁坏事,为了保证进口粮食的安全,必须要给某人一个临机处置权。否则,按照正常的程序,那一套讨论开会下来,粮食都装别人家仓库里去了。
为了避免这种糟糕的局面出现,他就必须给了李晓峰临机处置的权力,但是,这个许诺只能是背地里的,能做不能说。否则一旦让托洛茨基知道了,又要炸刺,会满世界嚷嚷:“你看看列宁搞的都是什么飞机,一方面公然宣布不管芬兰阶 级兄弟的死活,否定我的革命路线。另一面房却背地里上下其手的搞小动作,这就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就是表里不一啊!”
这样的闲话列宁不想听,更不愿意被这种屁话牵扯精力,自然而然的就不可能打政 治局和中 央委员会的名头给某人许诺了。之所以特别点出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的名字,就是他老人家担心某仙人的政治智慧不够,听不懂其中的深意。
李晓峰懂吗?应该说懂了,导师大人无非是说他在政 治局占三票,你小子放手去做,出了问题他给兜着。当然,更重要的是暗示他不要满世界的张扬,以免引起非议。
当然,列宁也不是把所有的权力都大包大揽的交给了某仙人,授权某人动用武力必然是有前提条件的,他不允许某人在芬兰主动惹事,只准自卫还击:
“动用自卫权你必须要特别的谨慎,更不能主动的挑衅!我的要求是,不管芬兰发生了什么,哪怕是库西宁和赤卫军一败涂地,你也不准插手芬兰内战,更不能借此向德国人开火!”
李晓峰点点头,这个要求他完全能答应,反正他也没想管库西宁的死活,只要德国人不往维堡靠近,他也不会吃撑了去挑衅人家。
如果是以前,李晓峰这么不懂不痒的点头答应,列宁多少会犯嘀咕的。因为某仙人有很恶劣的前科,这厮做事一向不管什么纪律性,总是率性而为。不多教训某人几句,列宁还真不放心。
但是今天却不一样,李晓峰在之前会议上的表态让列宁十分满意,某人对于芬兰问题的态度总体上跟他是高度一致的。似乎这小子真的不关心库西宁的死活,既然如此,耳提面命就没有必要了。
甚至列宁还担心某仙人太老实,如果他真像嘴上说的一样不重视芬兰,那么,很有可能在面对敌人的挑衅时,也会选择不作为,会随手放弃芬兰。
所以,散会之后,列宁二话不说就给先给这厮一个保证,其实也是在暗示他——本导师对粮食问题非常重视,你不管芬兰其他的破事是对的,但是有人打粮食的主意,你小子得坚持立场,得强硬,必须保护好粮食!
这一层意思李晓峰恐怕是没有听出来的,因为这货根本是一点儿都不老实,正打算坐山观虎斗,然后在恰当的时候确立他在芬兰的长远利益。这样的人怎么会随手放弃芬兰呢?
总而言之,导师大人是多虑了也想岔了,从本质上说李晓峰就是一个惹祸精,他怎么可能骂不还嘴打不还手。不过被导师大人误会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他老人家的保证免掉了某仙人不少麻烦。
对于这个结果,李晓峰非常满意,这厮甚至有些洋洋得意了,他觉得自己的运气最近变好了,都有些心想事成的感觉了。可不是嘛!之前在大会上批判托洛茨基的时候,别看表面上某仙人义正言辞,但实际上这货心里也有些犯嘀咕的。
李晓峰跟导师大人的担心差不多,都是担心今后在维护在芬兰利益时如果发生武力冲突,会不会被老托大肆攻击。托洛茨基的战斗力可不是开玩笑的,尤其是他觉得自己占着理的时候,老托可是会穷追猛打的。
李晓峰可不想被托洛茨基追着屁股打,更不想被托洛茨基坏了他的好事,所以在这方面多少有些忐忑。而现在导师大人大包大揽的将最棘手的问题抗下了,这让某仙人可是轻松了不少。
李晓峰可不是那种喜笑不形于色的老妖怪,他高兴的时候周边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比如瓦西里,作为某仙人的通信员,一旦看到自家老板的这种表情,他就知道老板是遇上好事儿了。
当然,瓦西里也没有傻乎乎地去问,虽然参加革命的时间不长,但是瓦西里也渐渐地悟出了一个道理——有些事情,能让你知道的,老板会让你知道。但是千万别主动去问,因为你永远也无法肯定这件事是不是你该知道的。
反正瓦西里算是学了一招——千言万语不如一默,斯 大林的绝技沉默是金他也算是悟出了十之一二。总而言之,李晓峰高兴的时候,他就陪着高兴,李晓峰不高兴的时候,他就陪着不高兴,也算是活得简单。
不得不说,有时候简单点好。就比如今天的事儿,瓦西里确实不能瞎打听,因为某仙人高兴的原因是需要保密的,列宁同志的保证,泄露不光就无效了,甚至还会反噬其主。
不过今天还有些不一样,李晓峰心情太好了,破天荒的打趣了瓦西里一句:“你傻笑什么?”
瓦西里憨憨地回答道:“您高兴,我当然也高兴。”
“哦?”李晓峰故意收起了笑容,板起脸反问道:“谁告诉你我高兴来着?”
瓦西里还是那么憨厚,他笑道:“您跟其他的首长不一样,哪怕就是您板着脸,我也知道您现在很高兴!”
李晓峰也知道自己的城府和控制力确实还差点,尤其是在近亲的人身边,他一般不会故意装腔作势,那活得也太累了。不过今天瓦西里的话让他有了兴趣,他很想知道瓦西里说得其他首长是谁——是导师大人,还是斯 大林,嗯,应该就是斯 大林,那是个面瘫嘛!
不过瓦西里的回答却让李晓峰有些惊讶,因为瓦西里说得竟然是捷尔任斯基!
捷尔任斯基城府深吗?李晓峰抓了抓脑袋,似乎在他认知中,铁面人这个人不过是太严肃了,但是城府这玩意儿似乎跟他没太大的关系,他应该算是党内最直的人了。伪装情绪刻意的给自己戴上假面具,这种事儿铁面人确实没做过。简单的说,铁面人高兴激动的时候依然会笑依然会兴奋,悲伤哀痛的时候一样会流泪。他从来是不会装的!
但是斯 大林不同,钢铁真是人如其名,不知道是反应迟钝还是刻意训练出来的,这货的情绪一直就是那样,哪怕就是勃然大怒的时候,也不见他有什么大幅度的肢体动作,冷得跟冰块一样。
李晓峰这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那边瓦西里也在自顾自的说话:“菲利克斯同志太吓人了,不管是高兴还是不高兴,那张脸都是板着的……每次去他的办公室我们都是战战兢兢地,处理完了工作上的事儿,就赶紧走!”
李晓峰乐了,笑道:“不至于吧,菲利克斯同志虽然严厉了一点儿,但是对于同志还是不错的。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错误,他一般都能容忍的!”
瓦西里点点头,“我们也知道,但是大家一对上他那双眼睛,还是不自主的紧张。前天内务部人事处的一位女同志犯了错误,遗失了一批空白文档,去向菲利克斯承认错误的时候,就吓哭了。当时同志们还以为菲利克斯同志狠狠的训斥了她,结果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菲利克斯同志根本就没说什么,可她偏偏却吓哭……”
瓦西里还没说完,李晓峰就打断了他,问道:“你刚才说人事处遗失了一批空白文档?”
瓦西里不明白自家老板怎么会忽然对这个感兴趣,不过还是一五一十的介绍道:“就是前几天的事儿,其实也不能怪那位同志,新印刷送过去的空白委任状,莫名其妙的就少了两张。也就是她负责清点发现了,否则谁还会仔细的核对空白文档的数量……”
李晓峰又一次打断了他,问道:“你是说,遗失的文档是空白委任状?!”
瓦西里又点点头,道:“对啊!其实我们都奇怪,谁会偷这东西?有什么用?难道窃贼以为往上面随便填一个头衔,就能起作用?太可笑了!”
李晓峰却没有一丝要笑的意思,确实,空白的委任状并不是填个名字和头衔就能蒙事的。上面还要有委任机构的钢印和主管负责人的签名,甚至必须还要有同委任状配套的介绍信,这个东西一般也是由该机构的直属负责人亲笔签发的。只有这两样都齐全而且对得上,才算有用。
一般来说,就算搞到了空白的委任状,但是也搞不到钢印和介绍信,这两样保管和审查是相当严格。所以对于空白委任状遗失了,一般都不会特别紧张。甚至就像瓦西里说得,这玩意儿都是统一印刷的,一次性就是一大摞,也就是那个女同志认真负责一张张的点数,否则就算遗失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从捷尔任斯基处理这个事儿的态度也能看出,他并没有小题大做。但是李晓峰却跟捷尔任斯基不一样,作为一个穿越者,他知道在这个事儿上出过大问题的,差点没把捷尔任斯基给坑死。
前面也说过了,空白的委任状没啥用,必须要有配套的钢印、主管负责人签名和介绍信。只有这三样齐全了,委任状才算生效。对于普通人来说,想要伪造签名、想要搞到钢印和介绍信,太难了。但是这一切对于某些特别的机构,尤其是精通伪造的外国特务机构来说,并不算特别难,造个假文件、假证 件算什么!
其实,李晓峰也一直在防着这一点,就是因为捷尔任斯基的教训。1918年7月6日,两个刺客拿着伪造的有捷尔任斯基签名的契卡委任状和证明文件,轻轻松松的进入了德国驻俄国大使馆。他们干掉了德国大使米尔巴赫,妄图重新挑起俄国和德国的战争,借此推翻布尔什维克。这也就是赫赫有名的德国大使遇刺事件。
这个事儿,当时的影响是非常恶劣的,捷尔任斯基因此是被狠狠的审查了一番,被折腾的是狼狈不堪。当然,铁面人肯定不会干这个事儿,所谓的证明文件肯定是伪造的。
汲取了捷尔任斯基的教训,李晓峰在这上面可是上了心,内务部、契卡的委任状进行了防伪处理,用的是印钞的技术,由彼得保罗要塞内的专门印刷厂负责印刷(该厂原本就是沙俄时代用于印钞的,机器、技术什么都是现成的)。并且,每一份空白的委任状都是有数的,使用的时候需要专门申请,不然那位负责人的女同志也不会发现少了。
应该说,这极大的堵上了制假证的漏洞,****份子再想钻这个空子是基本不可能,除非他们能搞到印钞机和特制的印版。但是李晓峰没想到,这帮家伙的胆子会有这么大,直接造假不可取的时候,竟然铤而走险开始偷窃空白的委任状了。
是的,李晓峰第一时间就给这次事件定义是盗窃而不是遗失,空白的委任状没道理不明不白的遗失,也只有想拿这个做文章的****份子会打主意。
“立刻去德国大使馆!要快!”
李晓峰二话不说就命令司机转向,因为事情已经发生了几天,那么****份子的阴谋也应该要开展了,如果他们打的是历史上一样的主意,那么必须要警告德国人提高警惕了!
269 作死?
对于向政 治局通报案情,捷尔任斯基觉得完全没有必要,虽然事件很有可能牵涉到了****行为,但是毕竟现在还没出事儿不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丢了几张空白的委任状,这么芝麻绿豆大的小屁事也要去骚扰政 治局。那啥,你以为政 治局委员真的太闲了?
捷尔任斯基是倾向于不通报的,但是李晓峰却完全不能同意,就是要在没出事儿之前就要向政 治局言语一声,真要等事情发生,造成了非常恶劣的后果了,那时候通报还有个屁用!
不客气地说,等事情发生再通报政 治局,那就有一点推卸责任的意思在里面了。而且对于那些政敌来说,他们可不管你是不是做出了努力,是不是在尽力的破案,他们的两只眼睛只盯着结果。
结果就是知情不报、麻痹大意,反正不用想,一堆堆的大帽子都会扣上来。如果和历史上一样,背锅的只有捷尔任斯基一个人,李晓峰也就随他去了,皇帝不急太监急?铁面人你这个当事人都不急,他这个外人急个毛啊!
但是,现在情况完全不一样,不客气地说某仙人跟捷尔任斯基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如果****份子利用内务部或者契卡的假证件从事了****活动,造成了极恶劣的影响,那么他们俩谁也跑不掉!
李晓峰不知道按照捷尔任斯基的办法,能不能破获此案,这谁也说不好。毕竟敌人在暗他们在明,人家占据了主动,他们只能被动接招。很有可能,只有当这帮货开始实施阴谋,甚至阴谋实施完毕之后,才能找到蛛丝马迹。
而前面已经说过了,等事情发生了,一切都晚了。为了尽可能的减轻责任,李晓峰的选择就是把责任担在前面,在恶劣的后果还没有产生的时候,提前就认错,就支吾中央。那时候,等于是他已经提前做出了预警,如果再因为几张假证件的事儿造成了什么恶劣的后果,他的责任就小得多,甚至可以完全撇清责任。
不得不说,这一年来的成长,让某仙人愈发的像个官僚了。他的这种做法就是不管事情最后的结果怎么样,首要的先保住自己,先给自己捞出来洗洗干净,说不好听点就是明哲保身。
而像捷尔任斯基这样的人,很显然最反感的就是这种官僚主 义的作风,铁面人更勇于承担责任,颇有点敢做敢当的意思。客观上说,像捷尔任斯基这样的人更伟大,如果社会中再也没有他这样的人,那么这个社会无疑是可悲的,大家伙完全可以悲天悯人的吼一声:“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啊!”
但是,话又说回来,真要是要求每个人都像铁面人一样,那么也不现实,反正不管别人怎么样,李晓峰是首先做不到的。人类的天性就是趋利避害,有点小市民的作风完全是正常的。更何况官场这个大染缸几乎就没有耿直的存在空间。
说的市侩一点,要想做事就得先做人,而做人最基本的一点就是先保存好自己。你要是连自己都保不住,还谈什么做事?
不得不说,生活在这个火红年代的捷尔任斯基是幸运的,在这个主 义优先、先谈奉献的年代,人心更单纯和朴实一些。在这种相对简单的人际关系网络中,像捷尔任斯基一样的人才有可能生存。换做后世,像捷尔任斯基一样的人,客气一点会被称之为愣头青,不客气一点直接就叫傻 逼。不管在单位还是在公司,根本就没有生存的空间。
当然,这并不是要教大家学李晓峰一样“官僚”和“油滑”,也不是要挖苦和嘲笑捷尔任斯基一样的人。应该说,这样的人值得佩服,因为不是谁都能实话实说和一心为公的。
之所以要一而再的提及捷尔任斯基的脾气,无非是想说明一点,如果你不能像铁面人一样牛逼闪闪,像铁面人一样有坚持,像铁面人一样永不后悔,那么不妨稍微学聪明一点。这没有害处的,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大家都只想安逸的活下去,别太较真、别那钻牛角尖、别太执拗,多一点理解和宽容,比什么都强。
好了,说教的话直说这么多。言归正传,捷尔任斯基虽然直,但是不傻,他非常清楚某仙人之所以要求通报政 治局的根本原因在哪里。对于这种耍滑头的行为,他是不欣赏的,这也是为什么引导某仙人走上革命道路的是他,而之后两人却渐行渐远的根本原因。
两个人脾气相差太远,坚持的东西也完全不一样,能走到一起只可能是鬼打墙了。对于长歪了的某仙人,捷尔任斯基是很痛心的,他觉得如果当时他多教育教育某仙人,多引导引导某仙人,说不定现在某仙人完全是另外一个样子了。
当然,这并不是说捷尔任斯基不满意某人的成长,而是他觉得以某人的条件完全可以成长得更好。这就好像长辈和老师看到原本才华横溢、惊才绝艳的学生成长起来之后没有达到他们原本期望值,更多的是一种遗憾。
不过李晓峰却一点儿都不体谅捷尔任斯基的遗憾,对他来说,接下来的二十年代,将是一个政治斗争异常严酷的时代,少犯错尽量的保全自己,努力的活下去才是王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连生存都无法保证,好谈个屁的理想和前程啊!
所以不管捷尔任斯基是不同意也好,是遗憾也好,李晓峰是绝对要小题大做,肯定要将这个事儿通报给政 治局的,他才不要背黑锅呢!
应该说,这个事儿捅上去之后,反响很是热烈,倒不是说政 治局的几位大佬很重视这个事儿,引起了不一般的反响。实际上恰恰相反,不管是列宁也好、托洛茨基也罢,都觉得某仙人小题大做了,屁大点事儿也要骚扰政 治局,你当政 治局委员是幼稚园的阿姨吗?
斯 大林还直接嘲笑了某仙人,认为这个货胆小如鼠一点儿担当都没有,甚至连斯维尔德洛夫都觉得某仙人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真是走了一步臭棋!
“安德烈,你这是搞什么鬼?”斯维尔德洛夫难得的用严肃的口吻同某仙人讲话,可见对于某仙人猪队友的行为,小斯是痛心疾首的。
不过这个事儿李晓峰还真没办法解释清楚,他总不能说自己是穿越过来的,知道要发生不好的事儿,所以提前撇清自己。真要这么说了,估计小斯直接就把他送精神病院去了。
所以这货只能含含糊糊地说道:“这个事情可大可小,不过根据我现在掌握的情报,向坏的方面发展的可能性非常大,我必须提前做一点儿准备!”
这样的解释自然不能让斯维尔德洛夫心服,不过他的口气倒是好了一点儿,他最担心的是某人脑子抽筋走臭棋。而现在看来,某人似乎是严肃地思考过这个问题,不是胡折腾。
“向坏的方面发展?怎么向坏的方面发展?”小斯疑惑地问了一句,紧接着又像是埋怨一样说道:“菲利克斯同志已经在着手布置,有他在能出什么大问题?!”
李晓峰叹了口气,小斯这帮大佬还是对捷尔任斯基太盲目的信任了,总以为铁面人搞肃 反是一把好手,任何****份子只要被他察觉了一点儿端倪,就别想跑掉。
可是让李晓峰说,捷尔任斯基的能力确实很突出,搞肃 反也确实很拿手,但是再怎么说他都是人而不是神,不可能回回都成功。就连某仙人这个正牌的神人都不敢保证一定能破获那些****阴谋份子,捷尔任斯基难道比仙人还牛逼?
反正李晓峰是不太看好捷尔任斯基的,因为现在的形势是完全被动的,你根本就不知道人家会在什么时候动手,也不知道人家会朝哪个方向动手。两眼一抹黑,还盲目的乐观,这不是作死吗?
斯维尔德洛夫默然不语了,虽然他依然对捷尔任斯基有信心,但是不得不承认,某仙人的担忧也是非常有道理的。老话说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铁面人马失前蹄了呢?那时候责任算谁的?
瞧着小斯了解了他的担忧,某仙人乘热打铁地说道:“实际上,我认为菲利克斯同志的对此案的处理方法是有根本性问题的!”
斯维尔德洛夫吓了一跳,不明白某人为什么会突然攻击铁面人,没听说他们俩关系不好啊?怎么还用上了这么严厉的字眼?
李晓峰摇了摇头道:“我不是谴责菲利克斯同志,也不是危言耸听。而是他对此案的处理办法确实不妥!”
斯维尔德洛夫好奇了,问道:“哪里不妥?”
李晓峰忧郁得叹了口气:“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封锁消息,就不应该淡化事件的影响,而是应该大张旗鼓的去查,应该警告全党引起警惕!”
斯维尔德洛夫愣了,或者说,他的脑筋有些不够用了。他虽然没搞过肃 反工作,也没有干过侦探,但是他觉得捷尔任斯基的应对没有太大的问题。故意淡化影响,才能引蛇出洞不是,只有让敌人放松警惕,让他们主动的暴露,才能将他们拿下不是?
而按照某仙人的意见,大张旗鼓的去查,这不是明摆着告诉敌人,你们的阴谋已经被察觉了,你们偷盗空白委任状造假已经没有作用了。这么一来,敌人还会出动吗?
如果敌人继续隐藏在暗处,那么想将他们识别出来,就不是一般的困难了。甚至,敌人完全可以暗中谋划新的阴谋,那时候我们完全没有知觉,不是更难防御吗?
总而言之,如果让斯维尔德洛夫来选择的话,他一定会选捷尔任斯基的处理方案,而不会选李晓峰的方案。
不过李晓峰却不同意,他有着自己的一套理论:“雅科夫同志,我问个最简单的问题,敌人为什么要盗取空白的委任状?”
斯维尔德洛夫想都不想,直接回答道:“做假证件,冒充内务部和契卡的工作人员呗!”
李晓峰点点头,又道:“那么我再问你,冒充内务部和契卡的工作人员,能做什么?”
斯维尔德洛夫没有马上回答这个问题,倒不是他不知道答案,而是答案太多了。内务部和契卡负责的工作实在是太多,很多都是有关键性意义的,这些假冒者可以做太多的事儿了。
“你看看!”李晓峰又叹了口气,“连您都知道,内务部和契卡牵涉到的业务太多了,很多都是有相当影响力的。我随便举几个简单的例子吧,他们完全可以冒充内务部和契卡的工作人员,接近中央领导层,可以进行暗杀活动,也可以盗取我们的机密文件……随便哪一项都有可能对革命造成重大破坏!”
斯维尔德洛夫不说话了,因为他也想到了某些可怕的可能性,万一这些****份子准备当刺客呢?列宁已经不止一次遇刺了,虽然前几次都逢凶化吉,可是谁敢保证下一次依然能够幸免?
“这种可能性是有的,”斯维尔德洛夫干笑了一声,不过马上又道:“可是经历过前几次的刺杀事件之后,中央的保卫工作大大的加强了,刺客想要混进来几乎就是不可能的!”
李晓峰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如果敌人不选择中央领导作为目标,而是选择那些防备薄弱的目标,比如外国使节呢!”
斯维尔德洛夫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了,因为他知道这完全是有可能的,干掉几个外国使节,必然能使苏维埃政权极大的被动。甚至这些****份子还有可能使用苦肉计,万一他们向协约国集团的大使馆下手呢?
想到这,斯维尔德洛夫冷汗都下来了,一旦出现了这种事儿,哪怕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栽赃陷害,但是对于****份子和协约国集团来说,他们可不会顺着布尔什维克的立场说话,更有可能的是顺水推舟,直接就把屎盆子扣在布尔什维克头上!
这种情况如果真的出现了,那契卡和内务部恐怕是难辞其咎的。如果这么看的话,某人的小题大做倒是能够理解了。
不过斯维尔德洛夫还有是觉得:“菲利克斯同志应该会注意到这些问题的,他应该有全面的安排,应该不会让这种恶性事件发生的吧!”
李晓峰心里好笑,你都说是应该了,可见实际上是不是这样,小斯你自己也没把握。反正李晓峰是一点儿都不看好铁面人的布置,更不认为他能够做到面面俱到。
所以他说道:“我认为菲利克斯同志是做不到这么面面俱到的……原因很简单,为了防止打草惊蛇,为了防卫防止被敌人安插在我们内部的特务察觉到不对,侦察方式是极为隐蔽的也是严格保密的。而这也就决定了,我们不可能正大光明告诫全党提高警惕,不能告诉我们的同志到底要警惕和防备什么,这难道不危险?!”
斯维尔德洛夫不说话了,他已经完全明白李晓峰的意思,整个行动是很矛盾的,要想加强保卫,必然的要大张旗鼓,而这就很有可能走漏消息;反之,加强保卫也就无从谈起。
李晓峰察觉到了斯维尔德洛夫的脸色不对,不过他还有更难听的话在后面呢!
“实际上,最糟糕的还不在这里!”李晓峰缓缓地说道,“最糟糕的是我们不知道敌人到底想干什么。他们可能袭击的目标实在太多,以菲利克斯同志做出的布置,很有可能是这些毒蛇一旦出洞,就到了最危急的关头。这时候,留给菲利克斯同志的反应时间将非常之少……”
后面话李晓峰没有说完,但是斯维尔德洛夫是完全明白了,还用得着多说吗?不成功即成仁,不是生就是死。
顿时,小斯的脸色变得非常的难看,因为他知道这其中的风险有多大了。不客气地说,捷尔任斯基这回真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了,一个闪失,那可就真是赔到姥姥家去了。
李晓峰苦笑了一声,说道:“现在您明白我为什么要小题大做了吧?菲利克斯同志这是在赌博,而我却不愿意陪着他一块下场,风险太大了!”
斯维尔德洛夫脸色变了变,问道:“有没有可能阻止他?”
李晓峰又苦笑了一声,他还就怕小斯问这个问题,因为办法只有一个:“除非我们主动地泄露消息,但是……”
但是后面的话,李晓峰没有说,可是斯维尔德洛夫完全清楚,这么做捷尔任斯基肯定会恼火的。而且某仙人将事情捅到中央之后,各大山头的大佬们除了嘲笑某人之外,是比较一致的同意了铁面人的钓鱼计划。这时候泄露消息出去,那就是跟中央的决议唱反调,那就是公然违背组织纪律,尤其是当事人还是最铁面无私的捷尔任斯基的时候,谁敢以身试法?
半晌,斯维尔德洛夫才长叹了一口气:“我之前想的还是太简单了,你将消息通报给政 治局,其实是想阻止菲利克斯同志蛮干吧?”
李晓峰却没有说话,他确实有这个意思,但谁想到中央的大佬们对铁面人信心太足了,几乎就是满目的信任,这他还能说什么?
斯维尔德洛夫和李晓峰最后相视一眼,此刻,两人心中恐怕有着同样的感慨——捷尔任斯基欸,你这是要坑死自己啊!
270 斯沃博达(上)
捷尔任斯基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硬要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那李晓峰和斯维尔德洛夫也没办法,以铁面人的脾气,劝说是一点儿效果都没有的,甚至硬来还会引起他的反感。
想来想去,斯维尔德洛夫和李晓峰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先把自己摘出去,万一捷尔任斯基真的悲剧了,帮他说说好话,让铁面人不至于被弄得灰头土脸也就得了。
实际上这个小风波很快就过去了,对于中央的绝大部分大佬们来说,这都不叫事儿。现在唯一能让他们关注的也就是只有三个问题:粮食问题、红军的组建和训练问题,以及最后的剿匪问题。
尤其是最后一条剿匪问题,全中央的大眼小眼如今都盯着乌克兰南方那屁大一点儿地方,紧张地关注这白匪军的动向。不得不说,白军的动向非常的奇怪,让这群大佬们有一点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那白军到底做了什么,让布尔什维克的大佬们觉得莫名其妙呢?很简单,白军什么都没做!
很惊奇是不是,夺取了卢甘斯克和罗斯托夫,取得了开门红的白军竟然忽然停下了脚步,就停留在乌克兰的南部无所事事的消磨时光了。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惊奇的选择。造反这种活动,一般来说都是以小搏大,从发动一开始,就必须一鼓作气尽可能的打出声势,争取以星星之火燎原。
最正确的选择,不管怎么样,白军都必须要有所行动,不管是北进、东去还是南下,都要动,只有动起来了才能盘活局面。那白军为什么不动呢?
原因很简单,两个,第一,内部矛盾重重,形成不了统一的意见;第二,客观现实让他们暂时无力行动。
从第一点说起吧,之前就提到过几次,白军的组成成分是相当复杂的,不客气的说就是山头林立矛盾复杂的复合体。各派系为了维护本身的利益,都不肯做出让步,经常性的会为了一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吵得不可开交。
这一点,作为参与叛乱的捷克军团中的一员斯沃博达就很有切身的体会。1915年,在一战最激烈的时候,斯沃博达被奥匈帝国强征入伍了。所谓一个民族自豪感很强的人,对于奴役捷克斯洛伐克的哈布斯堡家族他发自内心的痛恨。
斯沃博达一点儿都不想参军、不想打仗,尤其是不想为奥匈帝国卖命。但是作为弱势民族中最卑微的一员,他无法反抗自己的命运。和其他的炮灰一样,他被迫走上了战场。
但是和其他炮灰不同的是,斯沃博达没有在战场上丢掉性命,他很走运的被俄国人俘虏了。虽说当俘虏比送命要强,但那也得分被谁俘虏。俄国军队的光荣传统中可没有优待俘虏这一项,总而言之俄国的战俘营绝对不是什么天堂,充其量也就是地狱的隔壁而已。
不过比别的奥匈战俘走运的一点是,斯沃博达的民族成分让他得以更早一点脱离可怕的战俘营。1916年,一个叫做捷克斯洛伐克民族委员会的机构找到了他,告知他,如果他愿意为捷克斯洛伐克的民族独立而战,那么他们能把他从地狱一样的俄国战俘营弄出去。
做了一番思考之后,斯沃博达选择了同意。虽然上战场也非常危险,但是跟留在俄国战俘营相比,似乎战场上更安全一些?而且斯沃博达觉得,既然是为捷克斯洛伐克民族委员会效命,怎么说周围也是同胞和老乡,而且这是为民族解放而战,意义重大啊。
很快的,斯沃博达离开了地狱一般的俄国战俘营,将全身上下稍微收拾收拾之后,他领到了一套俄军制服以及俄军的制式武器。说实话,他觉得这真有点黑色幽默的意思,几个月之前他还在朝穿着俄军制服的人开枪,一眨眼就轮到他换上这身制服了。
斯沃博达不禁想到,那些依然在奥匈军队中服役的同胞,会不会知道穿着这身军服的人中竟然有他们的老乡呢?
这种想法很快就被斯沃博达抛之于脑后,激烈的战斗中没那么多可想的,无非就是尽可能的杀人,然后想办法保住自己的小命。反正,当时斯沃博达是不觉得自己能挨过这场艰苦的大战。
不过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在俄国军队中服役了几个月之后,情况又变了,随着二月革命的一声炮响,俄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总体而言,东线战场的形势相对的缓和了,似乎看到了停战和终结战争的曙光。
当时各种各样的流言广为传播,有的说俄国准备投降,还有的说俄国人退出战争。当然,不管流言怎么样,对捷克军团来说,形势似乎不妙。
作为奥匈帝国的“叛徒”,捷克军团的地位相当的尴尬,如果俄国和奥匈帝国达成了停战协定,那么很显然,他们这些曾经的奥匈帝国子民绝对要被清算的,弄不好要被冠上叛国罪枪毙。对于捷克军团来说,这肯定是他们不愿意面对的。
至少斯沃博达就很为自己的命运发愁,尤其是在俄国爆发十月革命,形势愈发的对捷克军团不利之后。几乎每一天,斯沃博达都担心会被俄军解除武装,然后捆起来装上车皮送回奥匈帝国接受审判。
有这种担心的可不止斯沃博达一个,应该说是极为普遍的,尤其是领导他们作战的军官,更是不断的渲染俄国人背信弃义,准备出卖他们。
时间终于走完难熬的1917年,斯沃博达的新年愿望就是布尔什维克能继续站在协约国这边,能继续这场战争。但是残酷的现实给了他当头一棒,还没进入3月份,突然地布列斯特合约就达成。一时间捷克军团的地位岌岌可危!
当时,他们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真的枪不离手子弹上膛,随时提防着俄军的进攻。不过形势却很迷茫,俄国人或者说布尔什维克并没有发动进攻,甚至也没有答应奥匈帝国的请求,交出他们,反而是打算让他们离开俄国前往法国。
这个结果对于提心吊胆的斯沃博达来说简直是天籁之音,在他看来他恐怕是最好的解决方案。如果这个方案能够实现的话,那么俄国人退出战争也不那么可恶了。因为作为一个正常人,斯沃博达同样的厌恶战争。
那一段时间,斯沃博达已经开始打包收拾行李,随时准备前往美丽的法国,很傻很天真的他,甚至在想着要不要搞上几个法国小妞了。
但是,这个美好的愿望很快就破碎了,就在斯沃博达憧憬着美好的法国风光时,参谋长季捷里赫斯带来了一个坏消息——俄国人要没收我们的武器、要解除我们的武装……只有我们交出武器之后,才能前往西伯利亚,才能离开俄国。
当时,斯沃博达吓坏了,交出武器意味着什么,他太清楚了。而经西伯利亚离开俄国更是让他很不理解。在他看来走西伯利亚无疑是绕远路,直接从摩尔曼斯克离开俄国不是近得多吗?而且西伯利亚留给他的可不是什么好印象,俄国人的战俘营就设立在那里!
反正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斯沃博达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布尔什维克在耍花样,这是企图哄骗他们交出武器,然后将他们投入战俘营!
对此,捷克军团自然不能接受,坚决的拒绝了这个方案,然后谈判就开始拉锯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电报往来不断,马萨里克不断的告诫他们布尔什维克不可信任,布尔什维克一直在耍阴谋。
对于这位为了捷克斯洛伐克民族独立与自由奋斗了一辈子的长者,所有的捷克军团士兵总有一种盲目的信任。当时斯沃博达也是如此,他很自然的相信了马萨立刻的话,对布尔什维克是恨之入骨。认为布尔什维克都是魔鬼,只有消灭了魔鬼,他们才能活下去,才能赢得自由!
终于,在三月份,由参谋长季捷里赫斯带领,几万个和斯沃博达一样天真的捷克士兵揭竿而起,打响了反抗布尔什维克的第一枪。他们的行动万分顺利,轻轻松松的就拿下顿涅斯克,紧接着卢甘斯克和罗斯托夫的战斗也是一帆顺风。
那时候,斯沃博达很乐观的认为,以这样的速度,可能一个月之后他们就会打到彼得格勒,将邪恶的布尔什维克统统绞死,再然后他们就可以重新跟奥匈帝国和德国开战,重新开始民族独立的大业。
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完全没有斯沃博达想得那么美好,所谓的“联军”内部爆发了激烈的争论和冲突:一部分俄国人想要东进,他们想去乌法,准备和新近成立的新临时政府汇合;
而另一部分俄国人则坚持必须南下,必须向高加索方向进军,原因是英国军队正在伊朗和俄国交界处活动,去那里可以获得协约国的支援;
而最后一部分俄国人和他们捷克军团则更愿意北上,觉得完全可以直捣黄龙。因为从卢甘斯克发生的战斗来看,布尔什维克的红军几乎是不堪一击。而且他们也听说列宁和布尔什维克高层因为卢甘斯克的惨败陷入了混乱,竟然取消了迁都的计划,由此可见他们内部是多么的空虚。
但是这三种意见也都无法占上风,谁都无法说服谁。而且经历了最初的战斗消耗之后,联军也面临严重后勤补给问题。没有了从莫斯科和彼得格勒方向送过来的军火,联军几乎每放一枪就少一粒子弹。更糟糕的是,布尔什维克还组织了游击队,不断的袭击他们交通线路,这导致了补给十分困难。以这样的状态跟布尔什维克决战,恐怕是不乐观的。
至少斯沃博达是觉得很不乐观,经过二月份跟德国人的战斗,再加上起义的消耗,捷克军团的弹药储存已经亮了红灯,军团上下都在想方设法的搞弹药。而比较可气的是,他们的友军,也就是那些俄国白军却拒绝支援武器和弹药。
对于这一点,斯沃博达尤其想不通,完全不知道俄国人到底有没有脑子。他们捷克人可是帮白军打天下,帮他们推翻布尔什维克,可这帮家伙却连子弹都不愿意给他们。这算什么?
反正当时,联军的头头们是闹得很不愉快,季捷里赫斯甚至跟克拉斯诺夫和杜托夫拍了桌子,强烈地要求他们补充捷克军团的消耗。
不过这却没有什么用,据克拉斯诺夫和杜托夫说,他们的军队弹药供应也十分紧张,甚至武器装备还没有捷克军团齐全。不光无力支援捷克军团,甚至还倒打一耙,要求捷克军团支援他们一部分重火力,尤其是多支援一点儿机枪。
结果吗,自然是没有什么结果。斯沃博达只知道,季捷里赫斯回来之后,恶狠狠地向远在美国的马萨里克老爹告了状,要求老爹赶紧想办法解决问题,否则,这仗是没法打了。
斯沃博达记得非常清楚,马萨里克老爹对此的回复是:稍安勿躁,协约国正在协调,支援肯定是有的,只要勇敢的进攻,大胆的前进,胜利必将属于伟大的捷克斯洛伐克人民!
对于这种白条,斯沃博达是相当失望的,谁都知道前进和进攻能迎来胜利,但问题是,现在就没办法前进,更没办法进攻。再不兑现支援,联军就要四分五裂了。
不光是联军要分裂,甚至军团内部都有了分裂的迹象,有一部分参与了同布尔什维克谈判的军官和士兵私下里传递着一种说法——布尔什维克基本答应了他们的条件,允许他们带着武器离开俄国。前提条件是他们必须承诺不从事反苏维埃的活动,而且也必须分批次离开。
如果是这样的条件,斯沃博达完全觉得可以接受,他也能理解俄国人的忧虑,换做他也不愿意看见数万拿着武器的外国人横穿自己的国土。
让斯沃博达好奇的是,为什么这些条件季捷里赫斯没有向他们传达呢?为什么没有人告诉他们,他们是可能同布尔什维克达成一致的呢?为什么斯沃博达一直在片面的渲染布尔什维克背信弃义,渲染布尔什维克将把他们出卖给奥匈帝国呢?
当时季捷里赫斯将这些说法斥之为无耻的谣言,是布尔什维克动摇他们军心和士气的阴谋诡计,他严厉地惩处了一部分传递“流言”的士兵之后,才算稳定了局面。
很多年以后,斯沃博达才根本性的搞清楚这些“流言”的真实性,那已经是二战结束了。当他查抄了前总统马萨里克的私人信件存档之后才发现,这位开过国父在捷克军团叛乱的问题上扮演了何种不光彩的角色。
当然,这一切都是后话了,至少现在的斯沃博达只是有那么一点点疑惑,对于那些偶尔听闻的小道消息感到心烦和奇怪。现在的他,还和其他绝大部分捷克军团的士兵一样,认为季捷里赫斯在带领他们争取自由。
“排长,排长!”
正在营房里睡觉的斯沃博达被摇醒了,传令兵托马斯一边摇晃他,一边说道:“季捷里赫斯指挥官要求你立刻去司令部报道,快!”
斯沃博达很奇怪,军团裹足不前已经有一段日子了,按照他的了解,在那种毫无意义的争吵没有取得结果之前,他们恐怕会一直留在卢甘斯克晒太阳。而现在,突然让他去司令部,能有什么事儿呢?
当斯沃博达赶到司令部的时候,季捷里赫斯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似乎是对他的迟缓很不满意。
“路德维克,你的动作太慢了!”他抱怨了一句。
对此,斯沃博达只能说抱歉。
“算了,不说这么多!” 季捷里赫斯很快就跳过了这个话题,很严肃地向他介绍道:“我为你介绍一下这两位先生,这位是康斯坦丁先生,这位是尼古拉先生!”
斯沃博达很麻木的同这两位握了握手,说实话,他是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季捷里赫斯为什么要向他介绍这么两个人。而且说实话,他对这两位的第一印象就不算太好,尤其是那个康斯坦丁,跟他握手时显得无比的厌烦,仿佛他不是在握手,而是在捏一团大便。这样的表情斯沃博达见过太多了,老家的那些贵族就是这个鬼德行!
季捷里赫斯完全没在意斯沃博达的表情,自顾自地说道:“路德维克,我要交给你一项特别的使命,保护这两位先生安全的抵达塞瓦斯托波尔!”
斯沃博达愣住了,他不明白为什么要保护这两个人去塞瓦斯托波尔,更不明白为什么要由他们捷克军团承担这项任务。实话实说,他对俄国一点儿都不熟悉,根本就没去过塞瓦斯托波尔,甚至都不认识路。
“不要紧的,”季捷里赫斯很“温柔”地说道,“这两位先生会负责带路的,你只需要跟着他们走,并且保护好他们的安全就行了。至于为什么会选择你的连队,”说到这,季捷里赫斯笑了笑道:“你的小伙子们俄语说的都不错,再往南走,可是布尔什维克乱党的地盘,你们得冒充红军!”
斯沃博达点了点头,他的连队大部分小伙子都是在俄国出生的捷克人,包括他本人在内,都能流利的说俄语,冒充俄国人没有问题。不过他依然很迷惑,因为冒充俄国人和冒充红军是两个概念,他问道:“为什么不让俄国人自己去呢?而且这两位先生为要什么前往被布尔什维克控制的塞瓦斯托波尔呢?”
季捷里赫斯二话不说就打断了他,断然道:“路德维克,不要问那么多,服从命令就好了!你只需要知道,你的任务就是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好这两位先生,你只需要坚决的执行他们的指示就可以了!”
271 斯沃博达(中)
斯沃博达带着他的连队就上路了,首先是乘火车前往顿涅斯克,相对来说这是一段旅程还比较安全。至少顿涅斯克和卢甘斯克都在联军的掌控当中。
当然,也仅仅是相对安全而已。在铁路沿线到处都有布尔什维克的游击队在活动,尤其是在卢甘斯克意外失陷之后,红军游击队的活跃是愈发的频繁了。
不过活动频繁不等于威胁大,红军的游击队更多的是起到一种骚扰作用,比如突然的朝列车开枪,或者伏击铁路沿线的巡逻队,更多的时候他们是打一枪就走。
虽然这种骚扰战并不能取得太大的战果,既不可能摧毁列车,也不能破坏铁路,甚至都很难杀人。反正斯沃博达是没听说过有太多的人被这种冷枪击毙的,最多就是几个倒霉蛋不幸被流弹擦伤而已,根本都不用去找医生。
当然,去找大夫也没用,白军缺少的不仅仅是军火,药品更是奇缺,这一阵子军医是为流行性感冒大为头疼,根本就没有一点儿办法。在斯沃博达看来,连感冒都没办法,更别说枪伤了。
“真是该死,列车又停了!”康斯坦丁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可见他的怨气有多大。
而尼古拉倒是相对的冷静,问道:“又出什么事儿了?”
斯沃博达不用去问都知道,肯定是布尔什维克游击队又出来骚扰他们了。一般遇上了这种事儿,司机会立刻停车,会让车上搭载的白军下去查探究竟,直到确认前面没有游击队的踪迹才肯继续向前。
似乎这么做很蠢,很耽误时间,但是这也没办法。原因是有过教训,一开始白军的列车司机并不太在意这种冷枪,甚至还加速向前,希望能甩掉游击队。
但是很快就出事儿了,这些该死的游击队竟然在车道上搞鬼,故意将车道扳到另外的线路上去。结果加速前进的列车立刻就悲剧了,一头撞上另一列火车,司机当场就挂了,连带着铁路线也被迫中断了两天。从这之后,司机们就紧张了,只要听到游击队的枪响,立刻就停车,直到车上的白军确认前面车道安全,才肯继续向前。
听清楚原因之后,康斯坦丁更加的气愤了,指责道:“难道你们就这么一直无动于衷,任由这些游击队为所欲为,应该抽调兵力清剿他们,必须这些狗杂种杀光!”
斯沃博达从上车开始就一直注视着他要保护的目标,尼古拉话不多,或者说根本就不愿意说话,不管看到了什么都是一脸的冷漠;而这个康斯坦丁则完全相反,对于沿途的所见所闻很喜欢发表意见。呃,确切的说,是看见什么都要抱怨一番。比如上车之后,他就对没有安排卧铺很是不满,如果不是尼古拉命令他上车,他会一直抱怨下去。
总体而言,对这个吃饭抱怨伙食、呼吸抱怨空气、上厕所都要怪地球没有引力的家伙,斯沃博达没有一丝的好感。如果不是上头有命令,他真不愿意保护这种混蛋。
不过,正因为尼古拉和康斯坦丁的组合过于的怪异,他对这两位的身份,以及去塞瓦斯托波尔的目的是愈发的好奇了。
当列车重新开动的时候,斯沃博达开始重点观察这个康斯坦丁,因为他知道别想从尼古拉这种嘴巴十分紧的家伙那里打探到什么情报,反倒是这个喜欢抱怨的小白脸康斯坦丁反而有希望。
“看什么看!”
不过让斯沃博达很郁闷的是,这个康斯坦丁完全是属炮仗的,一点就着。他不过是随便打量了这货两眼,他就爆发了,好像他长得多金贵似得。
斯沃博达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作为一个被迫参战、被迫背井离乡、又被迫帮助俄国人造反的捷克人,他的胸膛里早就聚满了怒气,早就想找个途径发泄一下。
而且,他觉得作为帮助俄国人的外国友人,他应该受到最起码的尊敬,而康斯坦丁不管是眼神还是那张臭嘴,无疑离尊敬有相当的距离。所以,斯沃博达不光没有转头,反而更加赤裸裸的开始注视康斯坦丁,并很直接的把鄙视和挑衅的情绪表露了出来。
顿时,康斯坦丁就毛了,猛地跳了起来,怒吼道:“捷克杂种,最后警告你一次,再看,本少爷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康斯坦丁并不是第一个骂斯沃博达杂种的人,作为被奥匈帝国奴役的少数民族,捷克人相当长的时间里都备受压迫。被侮辱为杂种已经算轻的了,挨打挨揍都是家常便饭。
康斯坦丁的辱骂勾起了斯沃博达不好的回忆,还在家乡的时候,贵族老爷们也是用这种眼神、这种口吻对他们颐指气使的。当年,他不敢反抗,也没有能力反抗,但是现在,斯沃博达觉得自己已经不同了。
他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狠狠地给了康斯坦丁一拳,打得这个二货一个趔趄从座位上掉了下来。应该说这个二货当时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有愤怒、有疑惑、也有迷茫,仿佛是不相信自己挨打了一样。
不过这一下还不能让斯沃博达解恨,他紧接着又踹了一脚,踢得那货抱着小伙伴直哼哼,如果不是尼古拉很快站了出来,斯沃博达还想多揍两下——尼玛,原来打贵族小白脸这么爽!
那一刻,斯沃博达升起了一种奇怪的念头,他有些理解布尔什维克为什么要对那些贵族进行革命了,剥夺这帮货原有的一切,将他们从天上打落凡间,然后狠狠地踩住他们曾经高傲的头颅,这种感觉太棒了!
斯沃博达舔了舔嘴唇,他真想再爽一把,刚才那两下真不够过瘾的。不过尼古拉已经恶狠狠地瞪住了他:“斯沃博达先生,注意你的行为,你是来保护我们的!如果你继续放肆下去,我只能将相关情况反馈给你的上级了!”
斯沃博达也知道自己似乎亢奋了一点儿,大概是前一段无所事事带来的后遗症,他真是受够了这种憋屈的生活。不过这不代表他完全失去了理智,他很清楚自己的行为其实已经过界了,如果尼古拉和康斯坦丁真的打小报告,他恐怕会受到严厉的惩罚。军队可不是什么慈善机构,作为暴力机器,对于违背命令的人,将受到最严厉地制裁。
斯沃博达停手了,他退回了原来的位置,而尼古拉也只是再瞪了他一眼,也没有过多的动作,甚至他还阻止了康斯坦丁的报复。
“你如果想毁了我们的任务,你就继续闹!忍耐一点,不要再给我惹是生非了!”
康斯坦丁胸口急速起伏,可见他是多么的不满,如果没有尼古拉的阻拦,他会像恶狗一样扑向斯沃博达。当然,斯沃博达一点儿也不会害怕,对他来说像康斯坦丁一样的小白脸,随便都能放翻三五个。
经过这场短促而且也不断激烈的打斗之后,车厢里的氛围更差了,大部分捷克士兵都看康斯坦丁不顺眼,对于这个牢骚不断又喜欢出口伤人的混蛋,他们跟斯沃博达一样厌恶他。至于尼古拉,这个家伙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那种状态,板着一张冷冰冰的脸,一双眼睛更是看不出任何情绪,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应该说,经过这一下,斯沃博达对要保护的这两位贵宾感观完全变坏了,他不光是讨厌康斯坦丁了,对于克制的尼古拉也一样的厌恶,甚至有之过而无不及。
可能大家会奇怪,斯沃博达难道是抽风了,人家尼古拉根本就没有得罪他,一直在当和事老,关键时刻也是他站出来劝架,似乎人不错啊!
这只是表面!斯沃博达认为所谓的克制和容忍都是尼古拉伪装出来的。刚才他跟尼古拉对视的时候,他很明显的从这个家伙眼神中看出了如康斯坦丁一样的情绪——蔑视,发自内心的蔑视!
这样的人斯沃博达见多了,贵族老爷和所谓的上等人中,有那么一部分是特别善于伪装自己的。在平时他们看起来人模狗样慈眉善目,但是在这层面具下面,他们一样的是狼心狗肺!
甚至这样的人比那些赤果果暴露出邪恶本性的家伙更可怕,后者还可以小心提防,而前者端的是两面三刀口蜜腹剑,每每在你最没有防备的时候,就会被他们狠狠地捅一刀!
所以,斯沃博达立刻就加强了对这个尼古拉的警惕,果不其然,在抵达顿涅斯克的时候,尼古拉和康斯坦丁私下里交流的时候,完全暴露出了他的邪恶本质!
“你当时为什么不给那个捷克杂种一点颜色看看!难道你就看着这些狗杂种作威作福吗!”康斯坦丁恶狠狠地质问道。
对此,尼古拉轻蔑地哼了一声:“你懂什么!现在的情况完全不一样了!这不是在乌法!我们周围的都是这种泥腿子,得罪了他们,接下来谁保护我们前往塞瓦斯托波尔?没有他们的保护,我们可以说寸步难行!你给我忍耐一点!”
康斯坦丁气鼓鼓地说道:“忍忍忍,那要忍到什么时候!”
尼古拉冷笑一声:“忍到我们完成任务的时候,只要安全抵达了塞瓦斯托波尔,只要完成了任务。那些狗杂种都是砧板上的肉,你想怎么收拾他随便!”
一听这话,康斯坦丁才露出了满意的神情,舔了舔嘴唇,说道:“我要将那个混蛋大切八块,要把他切碎了喂狗!”
斯沃博达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他知道自己之前的担忧完全是有道理的,果然,这个尼古拉更坏更阴险,照这么看,当他们安全抵达塞瓦斯托波尔的时候,恐怕就是他斯沃博达见上帝的时候了。
这个发现让斯沃博达坐立不安,他可不是那种任人鱼肉的人,好不容易他才能生存到现在,他可不希望莫名其妙的就送掉了性命。可是暂时他又想不出脱险的办法,先下手为强他倒是考虑过,但是手底下的弟兄不一定会跟着他干。而且真的这么做了,那就等于是背叛了捷克军团,那时候他在俄国还能有立锥之地吗?
更何况,斯沃博达也不是完全自私的人,他自己冲动坏事,怎么能够连累手底下的兄弟呢?而且,根据他现在了解到的情况,这个尼古拉和康斯坦丁一定是肩负了特别重要的使命。如果他们成功的完成了任务,恐怕能够改变俄国的局面。
作为一个捷克人,斯沃博达做梦都想早日完成民族的独立,而现在,这种机会似乎已经来临了,他怎么能因为个人的荣辱而破坏大局呢?
想来想去,斯沃博达觉得只有一个办法,在抵达塞瓦斯托波尔之前,一个人潜逃,这样的话既顾全了大局,又不会连累兄弟,似乎这就是最好的办法了。
做出了决定之后,斯沃博达就开始暗中做准备了,在异国他乡孤身逃亡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儿,尤其是俄国的局势还很乱,一个人孤身上路几乎就意味着九死一生。
不过事到如今,斯沃博达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开始秘密的储藏食物和钱财,这些都是逃亡所必须的。实话实说,斯沃博达对于要逃向哪是非常迷茫的,投奔布尔什维克是不可能的,穿越国境回老家也恐怕也是死路一条,似乎不管他往哪逃都没有生路,想来想去他也只能逃一步算一步了。
离开顿涅斯克之后,一行人继续向前,经过一番波折,安全的抵达了扎波里日亚,这是一个紧靠第聂伯河的小城市,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将在这里继续南下,经过梅利托波尔和辛菲罗波尔前往塞瓦斯托波尔。
按照斯沃博达的计划,他将在梅利托波尔开始逃亡,看能不能经过尼古拉耶夫和敖德萨逃往罗马尼亚王国。不过让斯沃博达意外的是,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尼古拉和康斯坦丁并没有像他们想象的那样直接前往塞瓦斯托波尔,在抵达梅利托波尔之前,在博格丹诺夫卡拐了一个弯,转道去了尼古拉耶夫卡。
实话实说,斯沃博达和他的小伙伴都惊呆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心想事成?他正想往敖德萨逃,尼古拉和康斯坦丁就把他往那个方向领,这真是省了他不少功夫。
当然,同样的,斯沃博达也产生了新的担忧,难道说这两个人真正的目的地并不是塞瓦斯托波尔?如果塞瓦斯托波尔不是他们的目的地,那么他之前所做的计划就全部要改写了。因为尼古拉和康斯坦丁随时有可能在接下来任何一个城市动手收拾他,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斯沃博达提心吊胆惴惴不安,同样的,尼古拉和康斯坦丁也好不了多少,不过他们双方担心的理由并不完全相同,这两位是因为深入到了布尔什维克控制的地盘还担忧,他们俩担心的是暴露身份。
说真的,尼古拉和康斯坦丁对护卫自己安全的捷克人十分的不放心。虽然他们已经让季捷里赫斯尽量的挑懂俄语或者在俄国出生长大的捷克人作为护卫,但是这帮人哪怕会说俄语,但是也不像布尔什维克的红军啊!
在进入尼古拉耶夫卡之前,尼古拉特意将捷克人召集起来,提醒他们警醒一点儿:“我们现在已经进入了布尔什维克的地盘,先生们,我们接下来的每一步行动都可能会有风险,我必须提醒你们,提高警惕!而且最好表现得像布尔什维克的军队一点儿!”
说实话,这样的警告真的是一点儿意义都没有,因为捷克人并不知道红军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人都没有见过红军,让他们冒充从来没有见过的目标,无疑这个难度太高了!
康斯坦丁就后悔了:“我们之前应该找俄国人来护卫安全的,至少他们见过布尔什维克的作风,这群捷克人,哎……”
不过尼古拉却不这么认为:“你这是想当然,那群白军是什么德行你比我清楚,让他们冒充红军更加不可能,而且他们的忠诚度和可靠性十分堪忧。我们不能冒险!”
他们俩的争论斯沃博达都看在眼里,他觉得多虑了,根据他这一路上的了解,红军才刚刚建立,本身也是鱼龙混杂。这样的一只仓促组建的军队能有多少特别的气质?不客气地说,大家都穿着一样的制服,用着一样的武器,不喊口号的话,想区分开还真不容易。
甚至,进入尼古拉耶夫卡之后,斯沃博达所见到的红军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不堪,几乎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像这样的乌合之众,俄国大地上遍地都是,他们跟白军几乎没啥区别。
反正,斯沃博达是完全不担心会暴露,一路上也遇到过盘查,但是带队的尼古拉和康斯坦丁出示证件之后,很顺利地就通过了,甚至这些人都没有多看他们一眼。
说心里话,斯沃博达很好奇尼古拉和康斯坦丁的证件有什么魔力,因为他很明显的发现,凡是盘查过他们的红军官兵,无一列外的都露出了敬畏的神情。
当然,斯沃博达也仅仅是有些好奇而已,当进入尼古拉耶夫卡之后,他再也没有心思管尼古拉和康斯坦丁的事儿,他很担心危险即将降临,必须要准备逃跑了!
272 斯沃博达(下)
斯沃博达虽然着急想跑路,但是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进入尼古拉耶夫之后,尼古拉和康斯坦丁不是一般的紧张,特意交代他们不要出门,不要随便溜达,更不要和陌生人说话,最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如果实在是闷得慌也只能到旅馆负一楼的酒吧喝一点小酒,甚至还嘱咐再三,不准喝烈酒,最多就只准喝一点啤酒,并且就算去喝酒,也必须至少三个人一起行动。
这么一来,斯沃博达几乎就没有单独活动的可能了,别说逃跑了,连出门搞一张附近的地图研究研究逃跑的路线都不太可能。郁闷之下,也只能借酒消愁了。
旅馆地下室的酒吧还算比较大,而且在这个乱哄哄地年代竟然还有着超过九成的上座率,觥筹交错之间,闹哄哄地有点吵人。不过斯沃博达要的就是这种吵的感觉,点了三杯啤酒,在侍者惊愕和鄙视的眼神中,他有些奇怪,谁规定了在俄国就只能喝伏特加?
不过只有斯沃博达很快就发现了,侍者的惊愕和鄙视源自什么。一边喝酒,他一边仔细的观察着酒吧的构造,看看有没有可钻的空子。观察了半天,空子斯沃博达没有发现,但是却发现这个酒吧的氛围有一点儿怪异。
来喝酒的大部分都是军人,或者说大部分都是水手,甚至斯沃博达还发现了两个少校和一个中校,说心里话,这已经算是中级军官了。一般而言,海军内部的阶 级是十分清楚的,士兵有士兵活动的场所,军官有军官去处,大家阶 级分明,井水不犯河水。
甚至,在军官内部都存在不同的阶 级,高级军官肯定不会和低级军官混在一块,反正海军显得那么井井有条秩序分明。
而这个小酒吧无疑打破了这种传统,在斯沃博达看来,这里简直是一种超越的存在。最最让他想不通的是,这里面的客人似乎对这种怪异的局面完全无动于衷。
实话实说,斯沃博达坐在这个小酒吧里,真的觉得别扭,他和两个小伙伴都是一身陆军的打扮,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反正已经不止一次有人往他们这边瞟,眼神十分不善。
斯沃博达立刻就明白了为什么康斯坦丁和尼古拉会允许他们下来喝酒的,以这个酒吧的氛围,他们下来喝酒几乎就等于是自找没趣,不出意外的话,他们根本就坐不长!
斯沃博达更加痛恨尼古拉和康斯坦丁了,这两个混蛋就是故意恶心他们的,说不定盼着他们喝酒的时候出丑呢!
当然,这种猜测是不成立的,对于康斯坦丁和尼古拉来说,现在最不愿意做的就是惹麻烦,之所以破例允许捷克人下来喝酒,就是要让他们知难而退——海军活动的地场哪里是你们这些陆军泥腿子能加入的!
可是康斯坦丁和尼古拉偏偏就没有料到,斯沃博达是一门心思的想要逃跑,为了找漏洞,刀山火海他都敢闯一闯,这不,就闯出事儿来了!
海军和陆军之间互相看不顺眼简直太正常了,简而言之,双方都有明确的领地意识,陆军不会随便去海军的地盘晃悠,而海军也不会去陆军的地头找不自在。除非是准备找不自在,准备干架,这才会越界。
反正,随着斯沃博达一行人在酒吧里停留的时间越长,酒吧里的气温就有明显升高的趋势,已经有越来越多的海军咸水鸭注意到了他们的存在,对此,咸水鸭似乎很恼火!
斯沃博达也知道不能继续停留下去了,再呆着不走,那就完全是找事儿了。虽然他很想逃跑,但是他不想给自己的兄弟惹事儿,他决定走人!
可是,没等斯沃博达站起来,楼梯上又走下了一群人,领头的是个穿着陆军军官大衣的老头,他身边包围的一群人也是和斯沃博达他们一样的陆军制服。这一行十来个人由老头领着,笔直的就向酒吧最深处走过来。
斯沃博达有些发愣,难道还有跟他们一样不明就里的傻瓜,不知道这里是海军的酒吧,穿着一身陆军的老鼠灰来找不自在吗?
当时酒吧里的气氛顿时又升高了几度,海军咸水鸭们都结束了攀谈,绝大部分目光都集中在了斯沃博达和那个老头一行人身上,不少的已经开始指指点点和掳袖子了。
斯沃博达知道事情恐怕很不妙了,如果他不想找麻烦的话,最好赶紧闪人,正当他准备招呼小伙伴避开老头一行人,准备避开麻烦的时候,老头却笔直的带着人朝他走了过来。
“嘿呀!”老头装模作样的感叹了一声,“竟然坐满了,嘿,陆军兄弟,一起搭个座不反对吧,人多一点儿,喝酒也热闹不是!”
斯沃博达的脸色隐隐发白,他真不想跟老头一行人扯上关系,太扎眼了,很容易引起误会。
斯沃博达刚要拒绝,准备说他们要走了,可是那老头自顾自的就带人一屁股坐了下来,更可气的是,他还很自来熟的搂着斯沃博达的肩膀,一副很亲热的样子。
咣当一声,斯沃博达哪怕不用回头就知道,咸水鸭们爆发了,从略显嘈杂的脚步声听来,咸水鸭们已经包围了上来。此时此刻,斯沃博达真是悲愤交加,尤其是看到了老头那张贱兮兮的笑脸时,他知道这个该死的老头完全就是故意的!
次奥,斯沃博达真想给老头的贱脸上来一脚,最好还得使劲的碾一下才解恨。不过,这个时候打老头似乎已经晚了,因为他们已经被团团包围了。
只见咸水鸭们领头的那个大胡子双手抱在胸前,很有气势地说道:“这里不欢迎你们,请你们滚蛋!”
斯沃博达差点高兴得跳起来了,他对滚蛋完全没有意见,只要让他置之事外,爬出去都行!当时他就想起身说:“没问题,我们马上就走!”
可是他刚刚有起身的意思,老头却强自将他按了下来,几乎就是同一时间,坐在老头旁边的一个年轻人酷酷地就发话了:“你是酒吧老板?”
大个子一直以为这群陆军泥腿子中领头的是那个老头,要么也是斯沃博达。完全就没想到,这两位看上去是正主的人还没发话,另一个年轻得不像话的小屁孩却像吃了枪药一样发话了。
这让他觉得有些没面子,顿时就冷哼了一声:“老子虽然不是老板,但是这里是我们海军的活动场所,不欢饮陆军泥腿子!”说玩这句话,他呲牙咧嘴地做了一个凶恶的表情,准备吓吓那个小屁孩。
不过这完全没有作用,那个年轻人对此毫不在意,反而是愈发随意地说道:“海军的活动场所,哼,谁规定的?”
大个子被哽得不轻,尼玛,这种事儿还有谁规定?尼古拉耶夫谁不知道这家酒吧就是海军专用的!你小子这是想找事儿吧!
那个年轻人却依然是那么漫不经心,似乎根本就没把大个子和他的咸水鸭兄弟放在眼里。更气人的是,他竟然说道:“现在,不是我找事儿,而是你们在找死。识相的就滚远一点儿,让我清静地喝一杯酒。否则,我不介意把这里改成我个人的专用活动场所!”
“他们就是来找事儿的!兄弟们,动手!”那大个子猛地吼了一嗓子,随即一拳就打向了年轻人,看得出这货也是打架的老手了,先下手为强运用得如火纯青。
斯沃博达简直想用头捶地了,他不知道自己最近是不是犯小人,不然接连的走背字根本无法解释。他真心的只是想看看有没有逃跑的路线,没打算惹事儿!
此时此刻,他真希望大个子那一拳能给那小子一个满堂彩,最好是直接给这货揍成猪头三,如果能打得那货生活不能自理就更好了。当然,最好是连带着他身边的糟老头一块打,他能看得出,这一切都是这个糟老头设计好的,他就是要故意要惹事儿!
不过斯沃博达也没有太多的闲心去关注嘴贱的年轻人和可恨的糟老头了,他脑后传来一阵破风之声,如果不赶紧地躲避,估计首先被开瓢的就是他自己了。
斯沃博达一低头,闪过了这一击,还有闲心提醒身边的小伙伴:“走!”
说完,只见他一把操起桌上的大号啤酒杯,朝着对面的咸水鸭扔了过去,直接砸翻了一个倒霉蛋。接下来他的动作也不慢,一蹲身一弓腰,猛地就蹿了出去。当下里是双拳火力全开,企图从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逃跑。
应该说斯沃博达的算盘打得不错,但是却低估了海军咸水鸭的战斗力,酒吧里这帮人一看都是打架斗殴的老手,一开始的大意轻敌之后,立刻就重新组织了阵型,前锋、后卫接应和包抄迂回组织得井井有条,分分钟就堵住了斯沃博达出逃的路线,如果不是他反应快,恐怕已经陷在人海中被群殴了。
眼瞧着突破无望,斯沃博达在心里叫了一声苦,酒吧中双方人数的差距是巨大的,他们这边满打满算还不到十个人,而咸水鸭那边少说也有三五十,而且他们已经开始操家伙了,不出意外的话,他们是难逃此劫了。
糟糕的局面,让斯沃博达在心里头狠狠地问候了糟老头和年轻人家中的女性亲属。如果不是这两个不自量力的傻瓜惹事儿,他至于惹一身骚吗?真希望这两个王八蛋被海军咸水鸭拖出去爆 菊一百遍啊,一百遍!
斯沃博达心里嘀咕着,手上却不停,挥拳击退了两个从侧面包抄过来的咸水鸭,然后带领两个小伙伴缓缓地后退。他准备先和老头的大部队汇合,至少那边人多,靠在一起也不用太担心被前后夹攻。
忙里偷闲,斯沃博达用余光瞟了瞟周围的战况,准备向“大部队”靠拢,但是这一眼下去,连他都吓了一跳,那啥,老头和年轻人那边的情况几乎是一边倒!
倒不是他们被咸水鸭群殴毫无还手之力,情况是完全相反,被群殴的是咸水鸭,只见那年轻人左一拳右一脚,每一次出手必然都要放翻一个咸水鸭,几乎就没有人是他一合之敌,至于最早出手的那个大个子,已经变成猪头三躺在地上哼哼了。
尤其可气的是,那个该死的糟老头似乎察觉到他在观察战况,竟然很有闲心地举了举手里的酒杯,似乎在祝酒一般。看他那轻松得意的样子以及坏坏的笑容,他确实是故意引发冲突的!
斯沃博达虽然生气,但是也暗暗惊奇,这帮人虽然很嚣张,但是也确实有嚣张的本钱,不光是那个嘴臭的年轻人能打,和他们一起来的这帮人就没有一个是善茬。
这帮人不光是配合默契,甚至早就做好了打架的准备,每人手里都有一根棍。和他们比起来,完全没有准备的咸水鸭就吃亏了,被打了个人仰马翻之后,才想到去找武器。
不过这已经晚了,这帮人动作极快,而且手底下的功夫称得上快准狠,几乎每一棍都能放翻一只咸水鸭,最多也就是再补一棍子。和他们的专业素养相比,这帮咸水鸭显得要多业余就有多业余。
就在斯沃博达以为战斗的结果将以咸水鸭被横扫而收场的时候,酒吧里突然传来了一声枪响,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这声枪响要多刺耳就有多刺耳。不过这也是一种信号,意味着战斗必须要终止了。
“小王八蛋们,都给老子住手!”
一个气急败坏的干瘦老头抱着一只双管猎枪在吧台后面跳脚,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就是酒吧的老板。
斯沃博达很识相的暂时放下了拳头,他可不想莫名其妙的挨枪子儿。当然,暂时放下拳头并不意味着他放松了警惕,天知道后面的剧本会向什么方向发展,万一又闹崩盘了呢?
和斯沃博达一样警醒的人不在少数,尤其是咸水鸭们,甚至抓紧机会在找武器,有举着椅子拦在胸前的,有操酒瓶的,总而言之,事情恐怕没那么容易结束。
“谁给你们这么大的狗胆,敢在老子的酒吧打架!”干瘦老头怒不可遏的挥舞着拳头,看那架势似乎要吃人,“说,谁是在惹事?”
咸水鸭们似乎很忌惮干瘦老头,他们赶紧地解释道:“是这群陆军的泥腿子先惹事的,尤里让他们滚蛋,他们就开始暴起伤人,我们只是自卫还击……”
干瘦老头恶狠狠地啐了一口,骂道:“没用的东西,一群人连几个陆军的泥腿子都干不过,你们简直就是在丢海军的人,老子要是你们的长官,就把你们挨个的在主桅上吊死!”
斯沃博达有些傻眼了,当他一开始知道这是海军的地盘时,就估计这干瘦老头应该是向着海军,不过现在的情况却有点出乎意料。似乎干瘦老头对咸水鸭的表现很不满意,似乎认为他们太丢人,呃,这是什么情况?
只见干瘦老头教训了咸水鸭们一顿,摆摆手像赶苍蝇一样吼道:“别在老子眼前继续丢人现眼了,你们带着尤里赶紧给老子滚蛋,一看见你们这帮没用的东西,老子就来气!滚!”
咸水鸭们如蒙大赦,赶紧的将受伤的战友搀扶起来,一溜烟地赶紧闪人了。斯沃博达觉得他也完全有理由闪人,毕竟他也是无辜的受害者不是!
可是他才刚刚迈动脚步,就听见那干瘦老头一声怒喝,枪口迅速的就瞄准了他:“小混蛋,谁允许你走了!要不要鲍里斯老爹给你提提醒,惹了事儿之后要记住擦屁股!”
斯沃博达不服气了,指了指酒吧的大门:“可是你让他们……”
鲍里斯老头笑眯眯地说道:“他们是他们,你们是你们,作为肇事者,难道不需要付出代价!”
斯沃博达要跳脚了,他怎么就成了肇事者,他是无辜的路人甲好不好!
“哟呵,还不承认?明知道这里是海军的酒吧,穿着陆军的衣服进来,你们不是想搞事,是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们,不赔偿老子的损失,你们哪儿都别想去!”一边说,这老头一边拍了拍手里的猎枪。
斯沃博达这下子算是全明白了,为什么老头刚才那么痛快的放走了咸水鸭,感情是在这里坑他们,尼玛,果然是人老成精啊!
斯沃博达一点儿都不想赔钱,不光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很无辜,更因为对他接下来的逃亡行动来说,每一分钱都是很重要的,他可不想莫名其妙地把钱用在不相干的地方。
顿时,酒吧里的气氛开始变得很奇怪了,斯沃博达气鼓鼓的跟老头瞪眼,而鲍里斯却毫不示弱地反瞪回来,如果没有人打破沉默,这一老一少估计就准备比赛瞪眼了。
“鲍里斯,别那么小气,不就是桌椅板凳和几瓶劣质酒吗?你还好意思找人要钱,不够丢人的!”
斯沃博达扭头看去,只见一开始引发冲突的老头子,现在正翘着二郎腿喝酒,那架势真是气死人!
“原来是你!”
就在斯沃博达暗自生气的时候,吧台后面的老头惊呼了一声,似乎那一瞬间他的怒气值就全满了,“原来是你这个老混蛋在搞鬼,你是故意的吧!”
273 意外碰面
鲍里斯的一句话可算是让斯沃博达松了口气,如果是熟人的话,他们就应该不用赔偿了吧?不过还没等他喘口气,鲍里斯忽然用枪口对准了老头,怒喝道:“你个老王 八,不乖乖的窝在彼得格勒等死,又跑到尼古拉耶夫来祸害人是吧!我告诉你,赶紧赔钱,否则老子今天就灭你了!”
斯沃博达立刻修正了他刚才的看法,估计这两位认识归认识,但肯定是仇人,尼玛,还是躲远点好!
不过翘着二郎腿喝酒的老头似乎对鲍里斯的威胁完全不在意,眯着眼睛一副很享受的感觉,轻描淡写地回答道:“让我赔钱?就你这种卖劣质酒的奸商也好意思让我赔钱?我帮你打碎了那是敦促你更新换代,你该感谢我才是。说不定换一批新家具,弄一批新酒,你的生意还能起死回生呢!”
“放你 妈的大狗屁!”鲍里斯愈发地愤怒了,怒气冲冲地吼道:“就那群醉猫,懂得什么好酒,就他们那怂样,灌马尿都喝不出来!让他们喝好酒,那才叫暴殄天物!”
喝着酒的老头挖苦了一句:“看吧,你的本性流露出来了吧,有你这么待客的么!”
鲍里斯毫不客气的用枪指了指他,很不客气地说道:“你算什么狗屁的客人,你就是来吃白食的!”
眼瞧着两个老头越说越呛火,似乎随时都有打起来的可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斯沃博达偏偏觉得这两个人关系很好,口头上拆台和抬杠似乎是他们表达友情的一种方式。
事实也跟他猜测地差不多,鲍里斯抱着几瓶金黄色的威士忌从吧台后面走了出来,径直坐在了穿大衣的老头对面,他瞥了一眼周围的几个人,怒道:“安德留沙,你手下的兵也太没眼色了吧,不知道收拾收拾,难道还要我动手清理这堆破烂?”
穿大衣老头身后的几个士兵看了看那个年轻人,在后者微微地点了点头之后,他们立刻行动起来,将歪倒的桌子扶起,并将地面上破碎的酒瓶子清理干净。
鲍里斯有些意外的看了看穿大衣的老头,眼神很疑惑,不过他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对另一边的斯沃博达他们几个吩咐道:“你们几个也别干看着啊!去把我吧台下面关门的牌子挂到门口去。他奶奶的,来了个老瘟神,老子连生意都做不成了!”
斯沃博达很讨厌这种被人指使的滋味,但是面对这个老头的时候,他偏偏还有脾气发不出,谁让他还差人家的钱呢。
斯沃博达对身边的小伙伴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咱们乘着挂牌子的机会赶紧走人,这里的气氛太怪异,咱们参合不起。不过他们刚刚开始统一行动,鲍里斯又发话了:“嘿,挂个牌子还用得着三个人?你……对,说的就是你,一看你就是他们的头,既然是带头的就要有个带头的样子,你去!还有,快去快回,等会儿一起喝酒!”说着老头还献宝似得摇了摇手里的威士忌瓶子。
斯沃博达有些哭笑不得,好嘛,砸了你的场子,反而还有酒喝,这是什么道理?不过老头的语气虽然冲,虽然颐指气使,但是斯沃博达却觉得舒服,同康斯坦丁和阴险的尼古拉比起来,这个老头显得那个可爱哟。
斯沃博达也不知道该不该留下,不过看老头的语气,似乎这事儿一点儿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作为欠债的一方,似乎他应该尊重一下债主的意见。当然,斯沃博达不想回去见康斯坦丁和尼古拉的臭脸,也是一个主要的原因。
想了想,斯沃博达示意两个小伙伴先过去,他乖乖的走到吧台后面找到了那张“关门谢客”的牌子,走到了酒吧外面,挂上了。
等斯沃博达办完这一切回来的时候,酒桌那边已经开喝了,两个老头和那个年轻得不像话的小年轻占据了一张桌子,剩下的人分成几群围在周围。
接过小伙伴递过来的酒杯,斯沃博达尝了一口杯中金黄色的液体,那火辣辣的感觉呛得他咳嗽了一声:“好烈的酒!”
鲍里斯哈哈一笑,“男人就得喝烈酒,只有那些涂脂抹粉的小白脸才喝什么红酒,次奥,那也叫酒,点不燃的酒都只能叫汽水!”
斯沃博达有些无语,虽然他也觉得喝红酒的人多少都有点装逼的意思,但是他却不能认同老头对酒的定义,实话实说,他觉得红酒也很好。
当然,老头的酒确实有劲,喝下去之后,从嗓子眼一直到胃里,这一线都是火烧火燎的感觉,冬天站岗的时候如果有这么一小杯酒,估计都能扛一晚上了。
“至少有七十度!”斯沃博达啧了一声感慨道。
被跑里斯叫做安德留沙的老头说话了:“七十五度,这个老酒鬼自己酿的酒,就没低于过这个度数,也只有他这种酒瘾上来连温度计里的酒精都不放过的家伙才喜欢喝这种酒!”
鲍里斯瞥了他一眼:“你就是喜欢装 逼喝红酒的小白脸……不对,你现在已经是糟老头子了,哈哈哈哈!”
斯沃博达可以肯定了,这两个老头以前关系一定很好,瞧他们斗嘴的样子,完全就是损友嘛!不过斯沃博达很识相的没有加入到两个老头的斗嘴中去,对他们来说这恐怕是交流感情的重要方式,两个老头完全沉醉在过去的回忆当中,这种时候插嘴简直是不可饶恕的。
斯沃博达小口小口的喝着酒,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安德留沙旁边的年轻人,虽然这个年轻人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在闷头喝酒,但是偏偏地谁都不能忽略他的存在。
对这个人斯沃博达有一种说不来的感觉,第一感觉就是危险,而且是危险系数极高的那种。刚才的打斗中,就属这小子下手最狠、干翻的人最多,如果不是鲍里斯老头将他留下,斯沃博达真心不愿意跟这么危险的人挨着坐。
不过在这种危险的感觉之外,斯沃博达还能从此人身上读出点别的味道——骄傲和平和。虽然这两种气质完全不搭调,骄傲的人似乎就没有和气的,往往一句话就能给你呛个半死。而且心态平和的人也从来不骄傲,但是这个人却拥有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
总而言之,斯沃博达对这个人的身份很好奇,甚至还超过了对康斯坦丁和尼古拉的好奇。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年轻人的身份恐怕很不一般,弄不好就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人物。
不过这种猜测又让斯沃博达很无语,因为大人物在一般的认知中总要有点年纪。老话说了,嘴上无毛办事不牢,没有一点年纪,总让人觉得肤浅。而以这个人的年纪,不客气地说只够飘在水面上的。
时间过得很快,两个老头是越说越来劲,大有秉烛夜谈的意思,而那个年轻人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喝酒,不过他的酒量还真是惊人,七十五度的威士忌可是已经喝了两瓶,还不是那种小瓶,标准的750毫升装的大酒瓶,尼玛,算起来也有三斤酒了吧?
更让斯沃博达惊奇地是,这人脸不红脖子不粗,眼神更是清澈无比,别说醉意甚至连呼吸之间连点酒气都没有,仿佛他只是喝了两大瓶白开水一样。
不过斯沃博达就算再好奇,也必须走人了,眼瞧着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按照康斯坦丁和尼古拉的吩咐,十点半之前他们必须返回自己的房间。
“老先生,感谢您请我们喝酒,不过我们要走了!”斯沃博达很恭敬的说道。
有些醉眼朦胧的鲍里斯掏出上衣口袋里的怀表,看了看,抱怨道:“才十点钟,着急个什么鬼……算了,当兵就是不自由,上头就是放个屁,咱们也只能接着,行了,走吧……对了,把剩下的酒带走,你们晚上站岗的时候可以喝一点,哈哈,千万别喝醉啊!当年,老子收拾醉猫的时候……”
斯沃博达愈发的肯定,这个鲍里斯以前也是军人,恐怕还是军官,不过对于这种“可爱”的军官,他的映像还是不错的,至少从对方允许他带走威士忌就能看出,这个鲍里斯不是那种喝兵血的军官。
走出了酒吧,看着那扇挂着“闭门谢客”牌子的大门,斯沃博达对于这一晚上的遭遇还有些晕晕乎乎,莫名其妙的打了一架,又莫名其妙地喝了一顿酒,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这算什么事儿。
“看看你们这一身酒气!”
没等斯沃博达搞清楚,回到住房之后,他们被康斯坦丁截住了,这个小子似乎遇上了什么糟心的事儿,心情很恶劣还无法发泄,一见到他就直接爆发了。
康斯坦丁手舞足蹈地破口大骂道:“我早就告诉你们,不要乱跑,不要离开旅馆,你们都当耳旁风是吧!像你们这样的杂种,就该统统吊死!”
这货的无端指责让斯沃博达和两个小伙伴十分不满,其中一个试图解释:“我们没有离开旅馆……”
“还敢撒谎!”康斯坦丁扯着喉咙开始嚎叫了,就像一只公鸡,“旅馆下面的酒吧关门歇业了,你们如果没有出去,从哪里搞到的酒精!”
斯沃博达看了他一眼,他真心不想跟这种白痴理论,因为根本就说不清,他转头看了看尼古拉,说道:“下面的酒吧虽然关门了,但是酒吧的老板请我们喝酒……”
“还敢撒谎!”康斯坦丁又插了进来,怒道:“你知道那间酒吧的老板是谁吗?还敢大言不惭地说他请你们喝酒,他就是跟一群癞蛤蟆喝酒,也不会请你们几个杂种!”
斯沃博达终于被激怒了,他猛地上前一步,看那架势是准备再暴打康斯坦丁一顿。
“够了!”不过尼古拉抢先发话了,他挡在了斯沃博达面前,冷冷地问道:“你说酒吧老板请你们喝酒?有什么证据吗?”
斯沃博达虽然很想推开尼古拉,然后好好教训教训康斯坦丁,反正他已经做好了跑路的准备,也不怕什么恶劣的后果了。但是他还得照顾自己的弟兄不是,万一这两个混蛋把火气撒到他的弟兄头上,那他岂不是罪人?
斯沃博达强忍着怒气说道:“酒吧老板是个干瘦的老头,他自称叫鲍里斯。这些证据够不够?”
尼古拉和康斯坦丁对视了一眼,他们惊讶了,据他们所知,这间酒吧或者说这间旅馆的老板确实叫鲍里斯,而且也确实是个老头子。但是他们就想不通,以那个老头的地位和在军队中的影响力,怎么会和几个小兵一起喝酒,这完全说不通啊!
不过斯沃博达可不管这两位想不想得通,对他来说酒精上头,最需要的就是睡觉,他招呼了两个小伙伴一声,绕过尼古拉和康斯坦丁回房间睡觉去了。
“你看看他们的态度!”康斯坦丁依然是不依不饶,似乎现在就想收拾斯沃博达。
“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忍耐!一切以大局为重!”尼古拉又教训了他一句,“在我们安全完成任务之前,你给我忍耐一点!还有,你在这里看着,我去下面的酒吧看一看!”
康斯坦丁虽然不情愿,但是也只能答应了,至于尼古拉为什么突然要去那间酒吧,原因很简单,跟他们此行肩负的使命有关。如果能把老头拉到他们这边来,他们的任务恐怕就要轻松不少。但是他们苦于没有同老头接触的机会,现在斯沃博达阴差阳错的搭上了线,肯定要利用一下这个机会。
几分钟之后,尼古拉匆匆地就回来了,而且脸色十分难看,康斯坦丁问道:“那个糟老头拒绝了?”
尼古拉板着一张脸说道:“没有!”
康斯坦丁有些莫名其妙:“那你的脸色为什么这么难看?”
“因为出现了比那更糟糕的情况!”尼古拉咬牙切齿地说道。
“什么情况?”康斯坦丁顿时紧张了。
“我在酒吧里看见了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尼古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什么!”康斯坦丁跳了起来,不可置信地问道:“你都看清楚了?”
尼古拉阴沉着脸,点点头:“鲍里斯跟他正在一块喝酒,看那架势似乎是言谈正欢呢!”
“什么!”康斯坦丁又重复了一边,不过这一次跟上一次有所区别,上一次大部分都是惊奇,而这一次则是恐惧居多。
他慌慌张张地问道:“难道契卡听到了什么风声?难道他是冲我们来的?”
瞧康斯坦丁慌乱的样子,几乎就是想撒腿就跑。好在这里还有一个镇静的人,尼古拉阴沉沉地说道:“应该不至于,如果我们已经暴露了,那他应该直接上来抓人才对……不过,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出现在这里本来就不是什么好消息,我们必须引起高度警惕!”
康斯坦丁如小鸡啄米一样点头说道:“你说得对,我们必须立刻换一家旅馆,这里太危险了!”
说着,这货就准备回房收拾细软跑路,对此,尼古拉简直想上去抽这个蠢货:“白痴,现在走人,不是更扎眼?你如果想死的话,就走!”
康斯坦丁几乎要哭出来了,心惊胆颤的问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尼古拉沉着地说道:“以不变应万变,先观察看看!对了,让捷克人明天不要出门!”
李晓峰并不知道,他才刚刚抵达尼古拉耶夫,行踪就暴露了,而且还是暴露在两个白军特务面前,不过这种事儿就是芝麻掉进针眼里,赶上了能有什么办法?
那么李晓峰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乌克兰南方呢?难道他真是嗅到了什么蛛丝马迹,准备顺藤摸瓜?
应该说,不是!之所以前来乌克兰南方,原因只有一个,他是陪同新上任的红海军总监艾伯哈特前来视察黑海舰队的状况的。中央其实对黑海舰队还是比较关注的,尤其是在艾伯哈特复出之后,利用黑海舰队的官兵夺回罗斯托夫并参与乌克兰的剿匪行动,就被提上了日程。
为了彻底搞清楚黑海舰队的状况,为了防止白军利用高尔察克的影响力打黑海舰队的主意,中央就批准了这次视察行动。
至于为什么会让某仙人跟着一块出来,一半是某仙人自找的,谁让他之前在空白委任状问题上“小题大做”来着,大佬们觉得某仙人这是太闲得慌了,必须给这货找点事情干干,免得他再随便折腾。
而斯维尔德洛夫也主张某仙人暂时离开彼得格勒,当然小斯不是觉得某仙人太闲了,而是让某仙人出去避风头。如果像某人预计的那样,捷尔任斯基可能要悲剧,那么不光是要事先撇清责任,更好是暂时离开那个是非之地。就算真的出了大事儿,某仙人都不在场,怎么地板子也打不到他的屁股上去吧?
这是其一,其二就是中央对艾伯哈特并不是十分放心,很有必要让一个可靠的同志去监督他的行动。选一选看一看,似乎暂时也只有某仙人足够“闲”和足够可靠了……
275 事发
听说能重新参军还能大干一场,鲍里斯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对他来说这两年实在是闲得蛋疼,只要能回到军队,让他当个排长都干。
当然,李晓峰不可能让老头从排长重头干起,怎么说老头当年退下来的时候也是上校军衔,而且还是资深上校。叶戈罗夫这种资浅上校都能干将军的活儿,以老头的能耐干个军长、师长那是绰绰有余。
实际上老头被强制退役时,干的就是师长,接下来黑海舰队将要进行的两栖作战有了老头这种经验丰富的行家在,估计能顺利不少。
不过经过艾伯哈特介绍之后,李晓峰更看重的不是老头的军事技能,而是他在黑海舰队的威望。怎么说呢,鲍里斯这老头在俄国军队中属于非主流,虽然出身于贵族(有个男爵的头衔),但是就像他自己之前说的那样,真是破落户,老家除了有一幢破破烂烂的庄园和几亩地之外,贵族的里子是一点儿都没有。
反正老头青少年时代是没接受过多少贵族教育,更没有什么飞鹰走马的生活,大部分时间都跟农场的农奴呆在一起,养马养牛倒是一把好手。反正用艾伯哈特的话说,青年时代的鲍里斯像个农民多过于像个贵族。
好在老头自己也争气,虽然家里条件很马虎,但是小伙子长得倍儿帅,玉树临风高大威猛什么的,反正仪表堂堂,十五六岁的时候就被隔壁村的大贵族看上了,给招成了女婿。
有了老丈人的支持,鲍里斯才得以系统的接受正规教育,像其他的贵族青年一样,他也选择了上军校。当年老头的志愿是当个威风凛凛的骑兵,骑着高头大马多潇洒啊!
可惜,投考军校的时候,不知道是老头自己马虎了,还是走岔了道,骑兵学校是没考上,愣给弄海军去了。当然,海军也是不错,从军种属性来说比骑兵还要高贵。
但是老头也算是有个性,进了海军院校好好的学一学炮术、学一学驾船,当个舰长什么的多酷。他倒好,对钢铁巨兽的碰撞没有丝毫的兴趣,愣是去海军陆战队混了。
当然,也不是说海军陆战队很差,从彼得大帝在俄国建立这个军种开始,俄国的海军陆战队(苏联时代叫海军步兵)就是精锐部队,屡立战功声名显赫。
如果老头像别的贵族子弟一样老老实实的熬年头,再学点溜须拍马的本事儿,估计等到五六十岁也能熬成将军。可是他偏偏太有个性了,很草根(大概是跟青年时代的遭遇有关)跟士兵打成一片,但是跟同僚和上级的关系一塌糊涂。每每总是为士兵说话,反对军官肆意施暴,更是敢当面痛斥上级瞎指挥。
这样的人,在当年的俄国军队里当然很难混,据说老头三十五六了也只是个上尉。不过老头本身的军事素养和指挥能力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只是得罪了上级坐冷板凳而已。
好在只要是金子就会发光,就在老头以为自己只能以上尉军衔屈辱的退役时,他终于引来了上级的赏识,终于也咸鱼翻身了一段时间,在十九世纪末期和二十世纪初期的那几年间。老头从一个普通的连长成长为了团长。尤其是一战爆发之后,在艾伯哈特的指挥下,老头算是如鱼得水,终于是升到了上校师长。
不过随着艾伯哈特被赶走,老头的好日子也算到了头,高尔察克上台之后,首先就清算了艾伯哈特的死党,所以老头也就被强制退役了。
不过老头人走了,可茶却不凉。前面说过了,老头有点傲上怜下的感情。在基层士兵当中,威望是相当的高,而且在他当师长的那几年,对于平民出身的军官是破格提拔,所以虽然他被迫走人了,但是影响力依然存在。至少比艾伯哈特这种上级不讨厌下级也不喜欢的人要有人缘。
而这也是李晓峰最倚重老头的地方,要想粉碎高尔察克的阴谋,他缺的就是这份人缘,老头正好能补上这块短板。所以,在尼古拉耶夫转了几天之后,当他们重新上路前往塞瓦斯托波尔的时候,老头也顺理成章的一起跟上了。
“你出去打仗了,家里的旅馆和酒吧就不管了?”李晓峰问道。
“本来就不用我管,”老头翘了翘胡子,傲然道:“一直都是我婆娘再管,这种事儿大老爷么谁参合啊!”
鲍里斯说起他的老婆时,虽然语气很粗鄙,但是眼睛中流露出的深情根本无法掩饰,实际上老头也没打算掩饰。对他来说,这辈子最感激的就是已经上天堂的老丈人和结发妻子。
没有老丈人,估计他只能在乡下放牛牧马,当个农夫。而妻子在他从军最困难的那几年也是不离不弃。实话实说,当年以老丈人家的条件,他铁铁的算是高攀了。
说起来鲍里斯有个好老婆,是艾伯哈特最羡慕的事情,他的出身比鲍里斯要好,而这也就决定了,婚姻上他完全没有自主权。娶回来的妻子是大家闺秀不假,但是艾伯哈特觉得自己的老婆更像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小姐,只能算上得厅堂。真正的家里出事儿了,艾伯哈特觉得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
所以,艾伯哈特不太想说这个话题,而是打岔道:“塞瓦斯托波尔的情况怎么样?舰队还好吧?”
鲍里斯立刻就被带跑偏了,叹口气道:“好什么好,进入1917年就没有好事儿,舰队什么都缺,缺少燃煤、缺少备件,尤其是口娘一个月不如一个月,士兵们的怨气相当大。今年就更糟了,二月份德国人发动狂攻的那一阵,敖德萨和尼古拉耶夫都是岌岌可危,舰队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准备自沉了。后来布列斯特合约达成了,情况才出现转机,不过……”
李晓峰一直竖着耳朵在听,连忙问道:“不过什么?”
鲍里斯怪异地笑了笑道:“不过军官们对此相当的有情绪,尤其是连罗马尼亚都敢打咱们的主意,吞并了比萨拉比亚(摩尔多瓦的一部分)之后,反布尔什维克的情绪就开始升温了!”
对于比萨拉比亚的问题,李晓峰在心里啧了一声,这又是一本烂帐。客观上说比萨拉比亚跟俄国没有多少关系,属于沙皇从奥斯曼土耳其帝国那里抢下来的地盘。应该说不管是比萨拉比亚还是摩尔多瓦,跟罗马尼亚的关系更密切一些。
不过关系密切什么的,在国家利益面前就是一坨屎,关系再好也挡不住人家拳头大,尤其是跟沙俄这种霸道的土霸王做邻居的时候,尤其是无奈。前前后后经过将近一百年的战争,沙俄总算是将摩尔多瓦吞进了肚子里。不过到了1918年,随着沙俄崩盘,随着布尔什维克上台,根据布尔什维克提出的民族自决原则,比萨拉比亚和摩尔多瓦选择了独立以及同罗马尼亚合并。
不过对于这一点,旧俄国的军官们肯定是不乐意的,他们的祖辈父辈流血流汗好不容才将摩尔多瓦这块肥肉吞下肚(1878年的第十次俄土战争的胜利果实),还没咂摸出滋味呢,这就要吐出去?
而且吐给谁不行,竟然吐给罗马尼亚,我累个去,罗马尼亚算什么玩意儿,当年只能给土耳其病夫甜 菊的货色,如今也敢到咱们俄国人头上动土,丧权辱国啊!
本来黑海舰队的军官就对布尔什维克上台之后剥夺他们的兵权以及财产的做法万分不满,有了比萨拉比亚作为借口,就有了爆发的趋势。
如果你要问李晓峰对丢失比萨拉比亚有什么看法,那么某仙人的回答是没有看法,他又不是俄国人,而且这块地本来也是抢回来的,你能用抢的,那人家也能抢回去不是。这种烂帐有什么好扯的,而且扯也扯不清!
再说现在的俄国实在是落毛的凤凰,真心不如鸡,这个时候被欺负也是正常。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大不了咱们以后再抢回来嘛!1940年苏联不就报了一箭之仇,满打满算也就是二十年的事儿,忍一忍先!
而且李晓峰觉得,这帮准备闹事的旧军官恐怕也只是打着爱国的旗号来维护他们个人的利益,喊口号打倒布尔什维克夺回失去的国土是假,保住自己的优势地位以及财富和政治利益才是真的。
对于这种挂羊头卖狗肉的货色,李晓峰一样没有好感,这种货就只能往死理整,整死他打服了他,也就消停了。
“报告,前面有情况!”
李晓峰正有一搭没一搭的想这方面的事儿,开路的警卫忽然跑了过来。
“白军?”李晓峰问道。
警卫露出怪异的表情,说道:“不像是白军,是个受伤晕倒在雪地里的人,看证件似乎是咱们自己人,但是……”
自己人有什么好但是的?李晓峰有些不耐烦了,“但是什么?”
警卫拿出了另一个本本递给了过去,李晓峰接过一看,面色顿时也变得怪异起来。
“怎么了?”鲍里斯和艾伯哈特也围了过来。
李晓峰一面将那个本本递给艾伯哈特,一面说道:“还记得这个人吗?就是那天跟我们一起打架还喝了顿酒的那三个士兵……”
艾伯哈特翻开小本本,第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的大头照,还真是!不过比较怪异的是,这个本本是沙俄时代发给捷克军团的身份证明,如果这小子是捷克人,怎么会跑到离塞瓦斯托波尔没多远的丹考伊来?
“捷克人?”鲍里斯也吃了一惊,“这小子是竟然是捷克人?”
“应该没错了,看名字是叫路德维克.斯沃博达。”李晓峰撇撇嘴,说实话,那天他也没发现斯沃博达有什么不对,谁能想到他竟然是捷克军团的人。
“把人带过来!”
艾伯哈特也觉得事情非同小可,黑海舰队一片混乱的时候,连捷克人都忍不住要插一脚了,这充分说明情况已经相当恶劣了。
那么斯沃博达为什么会受伤,又为什么会出现在丹考伊的近郊呢?那还得从他的逃亡行动说起,在尼古拉耶夫呆了几天之后,康斯坦丁和尼古拉就带着他们向塞瓦斯托波尔前进了。
抵达丹考伊之后,斯沃博达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摆脱了康斯坦丁的监视,当时是撒腿就逃。按照他的计划,先直奔敖德萨,然后想办法前往摩尔多瓦。之后再慢慢观察,等世界大战结束了,再想办法返回捷克老家。
但是斯沃博达就没有想到,他的运气竟然这么背,好容易摆脱康斯坦丁的监视成功的跑路,可是却在出城的路上迎面撞上了出门办事回来的尼古拉。
更让斯沃博达惊奇地还在后面,原本他觉得就算撞上了尼古拉也没什么了不起,反正对方也不知道他已经逃跑了,跟这货虚与委蛇一番,说不定能蒙混过关呢?
可是,斯沃博达就没有想到,他的小算盘立刻就破产了,没等他虚与委蛇,康斯坦丁就匆匆的赶到了。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斯沃博达跟这两人经过一番对射,侥幸逃脱,不过也中了一枪。
当时,他强忍着伤痛逃出了丹考伊,在树林里没有没脑的走了几个多小时候之后,终于因为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应该说,这货还是比较走运的,在垂死的边缘碰上了李晓峰一行,算是捡回了一条小命。当然,命是捡回来了,可是他所期盼的自由又不翼而飞了。
“路德维克.斯沃博达先生,这是你的真实身份,对吧!”
斯沃博达苏醒之后,在病床上就接受了李晓峰的审讯,不过他表现得很不配合,一句话都不说。
“不说话是没有意义的,”李晓峰不在意的耸了耸肩,“你的身份我已经搞清楚了,1915年参军,捷克军团的少尉排长,参与了3月份的顿涅茨克叛乱。以你所犯的罪,足够枪毙了!”
病床上的斯沃博达依然一声不吭,在他选择逃跑这条路之后,他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反正这么活着也是累,死了说不定还解脱了。所以,对于李晓峰的威胁,他一点儿都不在意。
李晓峰也发现了,这个家伙似乎嘴不是一般的硬,想要动摇他的心理防线,必须用点特别的手段。
“说实话,你不开口完全是徒劳的,”李晓峰笑了笑道,“我已经知道你和你的同伴在丹考伊的落脚点了,甚至我现在还清楚的记得你和你的同伴的相貌。实际上,在你苏醒之前,画像师已经画好了图样,现在正在全城大搜捕。你的同伴落网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说到这,李晓峰微微一顿,又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给我们节省一点儿时间呢?早一点结束这种毫无意义的躲猫猫游戏,难道不好吗?”
斯沃博达依然不开口,只能冷冷地瞪了某仙人一眼,然后就闭眼装死了。这种不合作的态度让李晓峰有点牙痒痒,不过暂时只有这一条线索,而且以斯沃博达现在的身体状态,很多手段都不适合使用。只能等一等再说了。
不过李晓峰没有想到,等待的时间比他想象的要少,当天晚上他就接到了一个比较奇葩的消息,丹考伊的赤卫队在城郊的树林里找到了十几具被匆匆掩埋的尸体,其中就有画像上的那两名男子。
“什么?都死了?”
李晓峰惊讶了,这可是他想不到的,现在他不禁怀疑斯沃博达是侥幸从灭口中余生的那个幸运儿,敌人难道发生了内讧?
想要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李晓峰觉得突破口依然在斯沃博达那里,立刻的,他带着所有尸体的照片再次来到了斯沃博达的病房。
“你们内讧了?”李晓峰有些同情的问道。
斯沃博达只是睁眼看了某仙人一眼,接着又闭目不语了。李晓峰叹了口气,直接把照片扔给了这货,说道:“你可以不开口,但是,这些人应该是你的同伴的,他们落得这样的结局,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感慨?”
斯沃博达狐疑地看了看照片,第一眼他就震惊了,照片上那些人正是他手下的小伙子,一天前他们还一起聊天喝酒,谁能想到仅仅一天之后,他们就变成了一堆冰冷的尸体。
“你们这些恶魔!”斯沃博达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那咬牙切齿的样子似乎要跟李晓峰拼命,“我发誓,我一定要让你们这些邪恶的布尔什维克付出代价的!”
李晓峰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小子怎么看了看照片就仇恨大爆发了,而且还爆发得完全没有道理,难道哥拉仇恨的能力又提高了?
“莫名其妙!”李晓峰冷哼了一声,指了指照片说道:“这些尸体是今天下午在东郊的树林挖出来的,法医初步估计,死亡时间大概是昨天深夜至今天凌晨。你应该很清楚,我们是早上才到的丹考伊,你就算有火气,也应该冲真正的凶手发泄吧!”
这句话等于是给斯沃博达浇了一盆冷水,当时他想到了一种很可怕的可能,难道他的兄弟是被康斯坦丁和尼古拉灭口的?
276 调虎离山
两道防波堤就像伸出的臂膀一样拱卫着塞瓦斯托波尔湾,在海湾沿岸阶梯型上升的坡地上,一座伟大的城市矗立在那里,她就是塞瓦斯托波尔。
作为黑海舰队最重要的基地,塞瓦斯托波尔的军事意义自然不用多说,海岸随处可见堡垒和壕沟,甚至整个城市本身就是一座巨大的迷宫。
李晓峰在抵达塞瓦斯托波尔的第一印象就是这座城市那个曲折复杂,好像是人为的将市政建设弄得七拐八绕。其实他的印象没有错,塞瓦斯托波尔就是被故意设计成这样的,可以说这座城市本身就是一座巨大的军事堡垒,任何敌人想要攻占它都必须付出惨重的代价。
二战中的塞瓦斯托波尔保卫战也证实了这一点,在塞瓦斯托波尔苏联红军和当地军民同纳粹激战了250天,为黑海舰队转向新罗西斯克,为陆地战场牵制了大量的德军,减轻了高加索和斯大林格勒方向的压力。
历史上,在1918年,塞瓦斯托波尔是个悲剧,在这一年,它相继被德国人、英法希联军以及白军占领,直到1920年才回到红军手中。
当然,因为李晓峰的出现,这样的悲剧恐怕不用上演了,但是这绝不是说某仙人现在就很轻松。
实际上李晓峰的心情算不上好,莫名其妙的救了斯沃博达一命之后,他就发现黑海舰队的问题比想象中要严重,敌人的阴谋恐怕是已经进行到了最后的关头。如果不能制止他们,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当时,他急急忙忙轻车简从的就直奔了塞瓦斯托波尔,准备抢在敌人发动之前,制止他们的阴谋。但是进入了塞瓦斯托波尔之后,他却愕然的发现情况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进行全城大搜捕之后,却并没有发现尼古拉和康斯坦丁活动的迹象,哪怕是将他们的照片贴得全城都是,也毫无意义。仿佛,这两个人根本就没有来过塞瓦斯托波尔。
这就让李晓峰有些莫名其妙了,根据斯沃博达的交代,那两人的目的地就是塞瓦斯托波尔,而且从他们杀人灭口的举动看出,似乎是想掩盖他们活动的痕迹,很有可能就是为了后面的计划做扫尾工作。
不管怎么看,他们都应该在塞瓦斯托波尔才对,可为什么找不到呢?
李晓峰也有想过是塞瓦斯托波尔本地的契卡太无能,但是让鲍里斯发动他的老部下帮忙找人也是一无所获,这种情况就显得太怪异了!
“你确定他们的目的地就是塞瓦斯托波尔?”李晓峰又一次询问斯沃博达。
“我可以拿脑袋保证,他们的目的地就是这里!”斯沃博达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李晓峰有些恼火地说道:“可是完全找不到他们的踪迹啊!”
斯沃博达不说话了,因为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不好听点,他不过是个保镖,从头到尾他也只知道那两个混蛋要去塞瓦斯托波尔,至于他们为什么去,去了之后想做什么,一无所知。
“这一路上你就没发现点蛛丝马迹?”李晓峰不死心地问道。
斯沃博达叹了口气,道:“这一路上我也就是跟着走,而且我告诉过你了,我得罪了康斯坦丁才被迫逃走的。你想想,这种情况下,那两个王八蛋会不防着我!我恨啊,当时我就不该逃,应该跟他们拼命,哪怕就是死了也不会连累其他的兄弟……”
李晓峰有些不耐烦了,他最讨厌大男人做小女儿状,事情已经发生了,哭要有个屁用?有流眼泪的功夫,不如多想想怎么报仇,哭个毛啊哭!
当时,他的语气就不那么好了:“哭什么哭?从一开始你就是在找死,明明没什么本事,还喜欢逞英雄。你以为你们捷克人帮白军造反了,你们就能高人一等了?简直就是笑话,从头到尾你们这些小兵就是被利用的可怜虫,而且还是一点儿脑子都没有的可怜虫!”
斯沃博达也绝不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如果他脾气好,能忍气吞声,当时也不会惹上康斯坦丁铸成大错了。更何况他本来还看布尔什维克不顺眼,顿时就爆发了:“可怜?我们就算可怜,那也是你们布尔什维克造成的。如果不是你们向德国人投降,如果不是你们退出战争,这一切会发生吗?”
李晓峰听了只是冷笑一声:“你真是幼稚得可笑。你知道什么?你以为我们布尔什维克不退出战争,你们捷克人就能真的独立自由快乐幸福的生活下去?傻瓜,麻烦你用脑子好好想一想,德奥集团战败之后,东欧和中欧的势力必将重新洗牌,为了惩罚德国和奥匈帝国,他们必然会被肢解!这时候就轮到战胜国分蛋糕了。”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如果俄国没有退出战争,必然要分这块蛋糕,为了补偿俄国的战争损失,必然的,在中欧这块蛋糕上要分点好处给我们,那时候你觉得你们捷克人能讨到多少好处。而且刚刚独立的你们,首先就要面对沙俄这个庞然大物的压力,恐怕那时候,你们是前门拒虎后门迎狼。哪怕是英国人和法国人施舍给你们一点蝇头小利,你们今后也将处于新的利益集团对垒的夹缝当中,你们能有多少自由?”
斯沃博达却不服气,怒道:“马萨里克告诉过我们了,协约国必将满足我们……”
“行了,行了!”李晓峰轻蔑地摆摆手,“不给你们一点儿空头支票,你们会下死力气为他们卖命吗?这种屁话我不知道听过多少,英国为了打赢这场战争还向阿拉伯人和印度人做出了许诺,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你看看他们会不会对象诺言!”
这一点上李晓峰确实没说假话,英国人为了打赢这场世界大战,真是把老本都豁出去了,给殖民地的可怜虫们是许下了不少好处,引诱他们为大英帝国的利益卖命。被忽悠得最惨的就是阿拉伯人,骆驼们帮着英国佬玩命的扯土耳其的后腿,可是巴黎和会一开,他们还是靠边站。比如著名的阿拉伯的劳伦斯,战后连那货都看不惯祖国说一套做一套两面三刀的手法。
而且实话实说,中欧的这一圈小国家,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英法两大流氓为了平衡战后国际秩序捣鼓出来的。一方面是肢解了战败国,另一方面其实也是在筑墙,中欧和东欧这一线的国家就成为了他们跟苏联的缓冲地带,说白了就是打造出了一群可以牺牲的炮灰。
从二战的进程也可以看出,不管是张伯伦和达拉第,毫不犹豫的就抛弃了那些一战中的盟友,随手就给这帮货给卖了,那个干脆利落。这说明什么,说明这帮货天然就是可以被牺牲的。
反正捷克人的体会应该特别深刻,一枪未放就亡国了,被卖了还要帮着数钱,这大概也是所有民 主精英的共同结局,没有利用价值之后就被会毫不留情的抛弃。
当然,这些有些扯远了,总而言之,沙俄帝国的崩溃,给了中欧和东欧被压迫民族赢得独立的机会。换句话说,如果俄国没有退出一战,如果俄国人也站在了巴黎和会的分餐大会上,那这一圈中欧和东欧的小国,利益必然受损。毕竟俄国人也不是活雷锋,分赃大会绝不会白去的。
很可惜,这个年代的斯沃博达还没有多少政治远见,实际上此公今后几十年也谈不上什么政治远见,就像李晓峰说的,从头到尾他都是一个被利用的可怜虫。
一战中被马萨里克一干公 知精 英利用,充当了干涉俄国内政的炮灰。二战胜利之后又被苏联人利用,达成了颠覆捷克政权的目的,用完之后,又被苏联无情的丢弃。从历史的角度来看,这厮还真是个不折不扣可怜虫。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的!”斯沃博达很固执的吼道。
李晓峰耸耸肩膀,毫不在意地说道:“随你,反正你相不相信都没有多少意义,我也没兴趣费那个功夫。现在,我只要求你赶紧回忆一切值得注意的细节,对于解决尼古拉和康斯坦丁,我想我们应该还是一致的吧?”
斯沃博达不说话了,虽然他很不喜欢某人的作风和说话的方式,但他也必须承认,在这一点上他们确实是一致的。可是他完全想不起什么值得注意的线索……
“行了!”鲍里斯倒是插话了,“你也别逼这小子了,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怎么说他也是个伤员,给他点时间,让他好好养伤,休息休息,说不定灵光一闪,他就想起来了呢?”
对此,李晓峰不抱什么希望,他更觉得斯沃博达这人已经把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了,用比较现实的话说,也就没有利用的价值了。对于带头造反的捷克军团,他可是没有任何好感,养个毛的伤啊,直接扔集中营劳改就得了。
不过鲍里斯的面子他多少也得卖一点儿,毕竟他还要倚重这个老头,看得出老头是个重感情的人,如果不想跟他闹翻,还是按照他的意思来吧。
不过按照鲍里斯的意思来,不意味着李晓峰就真的一味傻等,他才不会把希望放在斯沃博达那不靠谱的回忆上。他的作风是主动出击,如果在萨瓦斯托波尔没有发现尼古拉和康斯坦丁的踪迹,那么可能有三种情况。
第一种,就是前面说过的,斯沃博达的说谎了或者记错了。不过在李晓峰看来,这种可能性很小,斯沃博达对那两人的仇恨用鼻子都能闻出来,他没道理帮仇人的忙。至于记错了,李晓峰也不认为斯沃博达是那种马大哈的人物,这么至关重要的线索,他应该不会记错。
排除是斯沃博达这里出了问题,那么就有第二种可能了,就是尼古拉和康斯坦丁主动地撒谎,为的是掩饰他们的真实目标。不过李晓峰觉得这种可能性也不大,如果这两个人真打算在黑海舰队搞事,那么只有两个地点最有可能。
一个是敖德萨,另一个就是萨瓦斯托波尔,因为黑海舰队的主力基本就停泊在这两个港口。除此之外的尼古拉耶夫和新罗西斯克,意义都没有这两个港口大,掀不起太大的风波。
而敖德萨,李晓峰已经去过了,那里的负责人还是比较可靠的,而且因为停泊的军舰数量较少,问题也没有萨瓦斯托波尔那么大。反正如果让他选择,是不会在敖德萨搞破坏的。
剩下的也只有一个塞瓦斯托波尔了,可偏偏还找不到任何线索。这就让李晓峰想不通了,甚至由此他引申出了第三种可能——难道那两个货还没有抵达塞瓦斯托波尔?
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从斯沃博达那里了解了相关情况之后,他是快马加鞭的赶到了塞瓦斯托波尔,甚至都没有在辛菲罗波尔停留。作为克里米亚的首府,辛菲罗波尔也是具有相当的政治意义,很有可能那两个人先在辛菲罗波尔活动,暂时还没有南下!
想到这,李晓峰立刻叫来了传令兵,命令立刻将尼古拉和康斯坦丁的画像送往辛菲罗波尔,责成那里的契卡开始全城搜捕,看能不能抓获那个两货。
那么情况到底是怎样的呢?尼古拉和康斯坦丁到底在哪里呢?应该说,这两个家伙的警惕性非常的高,斯沃博达逃跑之后,他们立刻就意识到了情况不妙,万一斯沃博达落在了布尔什维克手里,那就意味着他们可能会暴露。
为了杜绝后患,为了降低暴露的风险,以便继续执行任务,他们立刻将斯沃博达的小伙伴全部处死,反正他们本来也没打算让这些人活着离开克里米亚。处理掉这些“包袱”之后,他们立刻赶往了辛菲罗波尔,在那里他们需要做最后的准备。
但是,局面比他们预想得要糟糕得多,李晓峰的动作太快了,抢先一步抵达了塞瓦斯托波尔,立刻就控制住形势,并全城搜捕他们。相关的情报他们通过潜伏在红军中的特务了解得清清楚楚,也就是说塞瓦斯托波尔他们俩是去不了了,否则就是自投罗网。
“现在怎么办?放弃行动?”康斯坦丁恨恨地说道。
尼古拉却没有说话,坐在床沿上皱眉想着什么,他的态度立刻就引发了康斯坦丁的极大不满,这个货不断地抱怨道:“我早就跟你说了,那个路德维克是个麻烦,如果早一点解决它,哪里有现在这么多麻烦事!”
尼古拉比康斯坦丁要烦得多,他觉得坏事的不光是斯沃博达,康斯坦丁在里面也没起什么好作用,如果不是这货臭嘴巴若火了斯沃博达,哪里有这么多麻烦!
“闭嘴!”尼古拉怒斥了康斯坦丁一句,“你如果能管住那张嘴臭,我们断然不至于到这副田地!”
康斯坦丁火了,跳起来吼道:“哟呵,这还是我的错喽!”
“当然是你的错!”尼古拉也火了,一把揪住康斯坦丁的前襟,劈头盖脸的教训道:“你如果少一点儿抱怨,少惹事,斯沃博达会逃跑?会叛变?我最后警告你一次,闭上你的臭嘴,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说话!否则,哼哼!”
康斯坦丁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尼古拉,以至于被吓呆了,半晌都没吭气。而尼古拉也只是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又闷闷地走到了床边坐下。
这种沉默直到十分钟之后才被尼古拉打破了,“我们必须兵分两路!”
“为什么?”康斯坦丁小声问道。
“很简单,”尼古拉沉重地说道,“我们的行动已经被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察觉了,他已经在塞瓦斯托波尔守株待兔了。所以,按照原计划,去塞瓦斯托波尔没有任何意义了!”
康斯坦丁很迷惑的问道:“这跟兵分两路有什么关系?既然任务已经失败了,我们应该赶紧离开克里米亚才是……”
尼古拉瞪了他一眼,道:“那不行!现在联军的状态非常糟糕,如果不能策反黑海舰队,联军必然只有死路一条。我们必须继续任务!”
康斯坦丁插嘴道:“可是,你刚才说去不了塞瓦斯托波尔……”
尼古拉没好气地说道:“听我说完,塞瓦斯托波尔是去不得了,但这不代表我们就不能完成任务。除了塞瓦斯托波尔之外,舰队的泊地还有敖德萨和新罗西斯克,我们只能退而求其次。你去敖德萨,我去新罗西斯克……”
几个小时之后,康斯坦丁匆匆地离开了藏身地,向着敖德萨方向赶去。而他却并不知道尼古拉却没有如他们约定的前往新罗西斯克。而是在离辛菲罗波尔不远的阿卢什塔港停了下来。
“阁下,我们不去新罗西斯克了吗?”接应他的白军特务问道。
只见尼古拉冷笑一声:“去新罗西斯克干什么?有什么意义?”
特务有些傻眼了,又问道:“那您又让康斯坦丁去敖德萨?”
尼古拉轻蔑地哼了一声:“不把那个傻瓜支开,我们恐怕是做不成什么事儿的。让你的人去赫尔松、尼古拉耶夫和敖德萨散布消息,就说发现了我和康斯坦丁的踪迹……”
关于原地复活的说明
刚刚收到责编的消息,解禁了,实话实说,感慨良多,很想吐槽……不过活着就是一种幸运。承诺过不会太监,但是这两天容我调整调整心情重新找找感觉,一上一下坐过山车的感觉真心是伤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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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7 拆东墙补西墙
李晓峰很快就收到了康斯坦丁在赫尔松出没过的情报,对此,他有些莫名其妙。赫尔松离尼古拉耶夫并没有多远,而且还在丹考伊的反方向。而现在基本可以断定****份子是准备策反黑海舰队,那么没道理不往塞瓦斯托波尔来,反而向尼古拉耶夫跑。
尼古拉耶夫有什么?无非只有造船厂而已,说不好听点,那里有的更多的是沙皇时代未完工的军舰,比如超无畏尼古拉一世号。更何况,李晓峰第一次跟这伙****份子撞在一起,正是在尼古拉耶夫。就算这伙人有什么图谋,应该在那时候也完成了,完全没有必要故地重游啊!
反正对于这个消息,李晓峰是不大相信的,对于地方契卡和赤卫队的工作能力,这一路上他是基本有所了解了,那叫一个莫名其妙,经常性的用错误的消息或者根本就是假消息误导上级。完全相信他们的汇报,一准儿被带进沟里去。
李晓峰认为,恐怕是下面的人急于立功,听到点风吹草动就瞎嚷嚷,这种情况太普遍了,群众们的激情和想象力简直是无穷尽的。如果你不想被累死,那么最好多动动脑子。
“应该是假消息,”李晓峰很淡定地说道,“这些****阴谋家完全没有必要原路返回,怎么看都没有必要。”
黑海舰队契卡的负责人伊万诺夫小心翼翼的说道:“会不会敌人觉得阴谋败露,这是准备逃跑?”
李晓峰看了这货一眼,几天的相处下来,他觉得这个伊万诺夫更应该叫一碗豆腐。脑子里面都是浆糊,铁匠出身的他更适合抡大锤,而不适合干肃 反。前者只要四肢发达就能凑活,后者真是个需要动脑子的技术活儿。
反正这货给李晓峰的印象就是简单粗暴,无论多复杂多细致的案子交到他手里,这厮都能用一种办法加以解决。他办案的原则不是看证据,更不管什么逻辑分析,他只看一条——成分!
哟呵,家里有房有车,还请得起保姆。哼,资产阶 级啊!不用说了,有罪!
至于该判什么罪,怎么处罚。这位一碗豆腐完全也只盯着财产的数量,超过了一定的数额就是流放苦役,再高一点就更简单了,往电线杆子上拴根绳子,绞刑!
对于这么一个货,你说李晓峰能有多少好感,契卡的名声后来变得那么臭,一碗豆腐们居功至伟。不过,李晓峰暂时还不能把这货给撤了,不是他后台硬,这货没什么后台,就算有也不可能比他这个仙人硬。
之所以留下这个头脑简单的家伙,原因是这货比较可靠。怎么说呢!没错,这货工作方式确实简单粗暴,说不好听点就是草菅人命。但是,这货怎么说都是老资格的布尔什维克,据说还参加过六大。这种人哪怕有千般不是,但有一点好,那就是忠诚度没有问题,不客气地说,那真是一颗红心向着党,是又红又“专”。
至少,李晓峰不担心这货是敌人安插在克里米亚的特务,对于十月革命胜利之后才火线向党靠拢,才入党的新党员,李晓峰不说一概不信任,至少也是戴着有色眼镜在审视他们。
尤其是在黑海舰队这种情况十分微妙和复杂的地方,保持警惕性就非常有必要。所以,伊万诺夫虽然废柴,但是也是有用的,否则撤掉了他,换谁来?弄不好换个白军的特务,那不是傻 逼了。
更何况,伊万诺夫虽然废柴,但也不是完全没有优点,前面说了,他是一颗红心向着党,翻译过来就是十分听话,对于上级组织的要求不管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毫无怨言毫无条件的执行到底。
听话的人,哪怕就是再蠢,也能混碗饭吃,像伊万诺夫这种忠诚没有问题、又听话的人,在当前条件下,李晓峰吃撑了才会把他拿下。
虽然如此,但李晓峰对这货的智商还是表示无语,他摸了摸太阳穴说道:“逃跑,完全有可能。但是往赫尔松逃,完全不可能!”
伊凡诺夫毕恭毕敬的请教道:“为什么?”
李晓峰看了他一眼,心里又叹了口气,反问道:“白军的大本营在哪里?”
伊万诺夫很老实的回答道:“顿涅茨克。”
李晓峰点点头,又问道:“如果你是白军,准备逃跑,是往大本营逃,还是往敌人的地盘逃?”说着他在地图上点了点道:“如果要逃往顿涅茨克,那么应该向梅利托波尔方向逃。而赫尔松却在西边,往赫尔松逃,有什么意义?那不是背道相驰吗?”
“原来如此!”伊万诺夫流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对某仙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安德烈同志,你真是太机智!一眼就看穿了虚实,您真是我们学习的榜样啊!”
看着口水不断,赞美表扬歌颂的话一箩筐一箩筐往外倒的伊万诺夫,李晓峰又发现了这货第三个优点,不要脸肯拍马屁。这么多恶心的奉承话都敢赤果果的说出来,在布尔什维克当中,这也算是……算是有本事了。估计这货在斯 大林时代能活得如鱼得水,大清洗的时代太适合这类脸厚心黑的人生存了。
“你不觉得恶心?”等伊凡诺夫走了之后,鲍里斯从隔壁房间走过来,一脸嫌弃地问道。
李晓峰知道老头的性子,他最看不起的就是伊万诺夫这种人,每一次伊万诺夫来了,他是直接躲在另一边,就像是看到了大便一样。
“恶心啊!”李晓峰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鲍里斯看了看他,摇摇头道:“我看不像,你没有一点儿恶心的意思,甚至……甚至还有点享受。”
李晓峰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道:“我不是享受,而是觉得好笑。像伊万诺夫这样的人,太有意思了!”
“哪里有意思?”鲍里斯嫌弃的说道,“那个混蛋在克里米亚名声一点儿都不好,出了名的草菅人命。不客气地说,舰队里很大一部分军官都是被这货给恶心坏了,才对你们布尔什维克感观那么差的!”
“我知道!”李晓峰又打了个哈欠,似乎完全没有把鲍里斯的告诫听进去,顿时老头就急了:“我说,小子,你不要装傻好不好!跟你说实话,你如果能搞掉这个铁匠,舰队就能稳定一大半,下面对他可是怨声载道啊!”
李晓峰目光炯炯地看着老头说道:“我知道,这个家伙手段简单粗暴,拉了不少仇恨,不光是旧军官,甚至是一部分基层士兵都看他不顺眼。你说的,我都知道!”
鲍里斯惊讶道:“那你怎么不采取行动?我看你跟他言谈甚欢啊!”
李晓峰高深莫测地笑了笑,道:“所以说你老人家就不适合当官,两年前才被整得那么惨!”
鲍里斯皱起了眉头,不解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晓峰摇了摇头,道:“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可惜是你听不懂而已。这种情况下我也没办法跟你解释什么,告诉你吧,这个伊万诺夫肯定是要收拾的,但不是现在!”
鲍里斯不依不饶的问道:“为什么不是现在?”
李晓峰又打了个哈欠,道:“因为他现在还有用!”
可不是还有用嘛,对某仙人来说,现在的主要矛盾是破获****份子的阴谋,外部矛盾占主流,而像伊万诺夫这样的内部矛盾,可以先放一放,解决了外部矛盾之后,再收拾他不迟。
而且像伊万诺夫这样的屠夫和刽子手,也有其存在的意义,可以借着这货的手收拾掉一部分不顺眼的货色。甚至用完抛弃掉之后还能给自己拉声望,这么可爱的人怎么能随便浪费。
“随你便吧!”鲍里斯叹了口气,“反正这也是你们布尔什维克内部的事儿,老子参合不起。可是,我得提醒你,如果你跟那个混蛋走得太近,这面的人对你是不会有好看法的……你如果不想被白军钻空子,那么最好悠着点!”
李晓峰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鲍里斯的好意。然后问道:“艾伯哈特将军那边有消息吗?”
鲍里斯摇了摇头:“那个老混蛋还在视察舰队,据说情况不太理想,昨天看到玛利亚皇后号的惨状时,老家伙都痛心疾首了……反正我估摸着,这一圈走下来,他恐怕是要吐血的!”
可不是嘛,艾伯哈特走的时候,黑海舰队的情况不要说特别的好,至少几艘主力舰的情况还是比较理想的,但谁想到一眨眼的功夫,刚刚建成一年的玛利亚女皇号就残了,你说老头怎么不痛心。
对此,李晓峰也爱莫能助,玛利亚女皇号的悲剧跟设计问题有莫大的关系,当然也不能排除人为失误。而且损伤相当的严重,只能报废!
不过艾伯哈特却不这么看,他觉得就这么处理掉玛利亚皇后号太可惜了,毕竟这还是一艘新船,而且受损的原因主要是副炮弹药库爆炸(几乎报废掉了舰桥以前的这一段),虽然修复她价值不大,但是上面的设备,比如说主炮什么的,基本还是完好的(倾覆之后从座圈上脱落了,苏联时代被当做岸炮使用)。
“主炮是完好的,我知道。”李晓峰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老头到底在打什么算盘,“但是玛利亚皇舰体损失太严重,几乎不具备修复的可能……最多也就是当固定炮台用,这对我们来说,有什么意义?”
“当然有意义!”艾伯哈特急了,掰着手指头说道:“我仔细检查过了,玛利亚皇后号的主炮和大部分副炮都是好的,完全可以利用起来……”
老头没说完,李晓峰就打断道:“拆下来装在塞瓦斯托波尔的要塞上,当炮台用?这也没有什么意义嘛!”
“你怎么就不听我把话说完呢!”艾伯哈特火了,愤怒地吼了一声。
李晓峰只好比了一个请的手势,让老头继续往下说:“玛利亚皇后号确实不具备维修的价值了,但是船上的大部分设备都是新的,完全可以挪到别的战舰上使用!”
李晓峰赶紧摆摆手,再次食言打断了艾伯哈特:“主炮也能挪作他用?”没错,某仙人可不完全是军事小白,一艘战舰有多少主炮都是固定的,没听说能拆了这一艘的装到另一艘上用,没地方装不是。
艾伯哈特又瞪了他一眼,解释道:“已经完工服役的战舰当然不可能加装新的主炮,但是未完工的完全有可能!”
李晓峰猜到了艾伯哈特在打什么主意,之前他还真没往那个方面想。果不其然,艾伯哈特立刻就揭开了谜底:“尼古拉一世号已经下水一年多了,一直在舾装码头泡着,我检查过她的状态了,主机、装甲什么的都是完备的,主要的就是在等武备……”
尼古拉一世号按照沙俄海军的计划,将是俄国海军的第一艘超无畏,将要装备12门14寸主炮,但是随着一战的愈发惨烈,工业资源开始向陆军倾斜,海军的优先级大大降低,而且以当年俄国的工业能力,搞14寸主炮也确实吃力。
于是,尼古拉一世号在1916年下水之后,就一直处于停工等主炮的状态,甚至一度有过从美国采购8门16寸主炮代替原本的12门14寸主炮的想法。可惜,以沙俄几近崩溃的经济,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反正,下水之后的尼古拉一世号就一直光着身子在海水里泡着,历史上的1918年2月,随着尼古拉耶夫被德军攻占,该舰也惨遭凿沉。俄国内战结束之后,百废待兴的红海军也无力继续建造这艘战舰,而且实话实说,在海水里沉底了两年,这船也算是废了。
而随着某仙人的穿越,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尼古拉一世虽然依然泡在水里,但毕竟免于被凿沉,应该说状态比1923年解体时好了不止一点儿。如果能凑齐武备,倒是可以继续服役。
李晓峰摸了摸下巴,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将玛利亚皇后上的武备拆下来,装在尼古拉一世上?”
艾伯哈特拍了一下巴掌,高兴道:“我就是这个意思,我咨询过了,这完全可行!”
李晓峰想了想,倒也同意这个说法,本来尼古拉一世号就可以看做玛利亚皇后级的放大改进版本,不过是加大了舰体,增厚了装甲,将主炮从12寸提高到14寸,除此之外,区别真心不算特别大。反正主炮座圈本来就可以承受三联装14寸炮,换成三联装12寸炮可以说是毫无压力。
“不光是火炮,”艾伯哈特越说越兴奋了,“包括火控设备在内,尼古拉一世号完全可以借用玛利亚皇后号上拆下来的设备,按照我的估算,只需要一年的功夫,就可以让尼古拉一世号服役!”
实话实说,艾伯哈特的想法非常可行,也算是拆东墙补西墙的典范了,不过李晓峰却不像他那么兴奋,因为这个事儿不仅仅是那么简单。哪怕是拆东墙补西墙,也是要花钱的不是,而且他也知道,尼古拉一世号说不好听点,现在只有一个壳子,要想将它建成,恐怕是要花大把的钞票。而很不幸,布尔什维克现在什么都缺,尤其是缺钱!
没有钱是玩不了海军的,海上巨兽一个个都是吞金兽,君不见日已落帝国就是成也海军败也海军,连他那种高帅富都玩不下去了,更何况是俄国这种屌丝呢?
“没钱?”
对这个理由,艾伯哈特沉默了,作为一个海军将领,他自然知道维持一只大海军要付出的代价,没有钱还真是不行。不过他依然不肯放弃,他觉得就这么浪费两艘最新的主力舰实在是太可惜了。
李晓峰觉得可惜吗?多少也有点,而且作为一个穿越众,他知道俄国的海军还不止经历了一次类似的灾难,在下一次世纪之交的时候,曾经显赫一时的红海军将又一次崩盘,而那一次的伤痛更加的严重。不少刚刚服役的新舰和留在船台上的巨舰又一次无情的被抛弃了。
想了半天,他才说道:“这样吧,暂时重建尼古拉一世号恐怕是不现实的,而玛利亚皇后号就这么浪费也怪可惜的,我们可以把工作分成三步进行。第一步,彻底搞清楚玛利亚皇后号的状态,将可用的设备编制成目录;第二步,清查完完成之后,开始拆卸工作,将可用的设备拆下保存;第三步,等经济条件好转之后,再想办法将玛利亚皇后的设备安装到尼古拉一世号上。”
李晓峰提出来的办法,是当前唯一的可行之计了。现在让布尔什维克中央去重建尼古拉一世号,那简直就是自找没趣。只能暂时先把玛利亚皇后号上将可用的设备拆卸保存,免得几年之后,都变成了一堆废铁,想用都用不了了。
对此,艾伯哈特也表示理解,他也知道有一点强人所难了,布尔什维克的形势可不算太好,这种情况下重建尼古拉一世号不现实。
“这样就好,”圆满地解决了这个问题,李晓峰也比较愉快,他问道:“除了舰船之外,舰队的其他情况怎么样,尤其是官兵的情绪怎么样?”
278 疑云重重
相比玛利亚皇后号和尼古拉一世号,李晓峰更关心现实问题,黑海舰队,尤其是停留在塞瓦斯托波尔的黑海舰队官兵到底是个什么状态,或者说他们到底持有什么态度,这才是他最关心的。
跟这些比起来,船只的修复和建造工作完全是次要的,如果这帮人已经跟布尔什维克离心离德了,那么费劲费力修好了舰船也只能是为人作嫁。
对此,艾伯哈特给出的答案并不乐观:“官兵们都有情绪,军官们对布列斯特条约不满,士兵们……啧,士兵的情绪就复杂了,哎……”
李晓峰愈发地感觉不妙了,军官们有问题还好说,大不了将他们统统拿下,虽然这不可避免的会影响战斗力,但是影响战斗力总比叛变了强。
不过艾伯哈特却说,现在不光是军官有问题,连带着士兵们都有情绪,这就棘手了。李晓峰就是再牛逼,也不能把士兵们也统统拿下吧?
李晓峰正要问个明白,鲍里斯就插嘴了:“士兵们的情绪确实不好,我刚才也说过了,对于契卡的某些做法,很多士兵也是不满意的!如今他们是敢怒不敢言而已!”
艾伯哈特却摇了摇头:“比这还更糟,根据我了解的情况,乌克兰籍的士兵已经不是怨气和怒气的问题了,他们中间相当一部分已经有了二心,已经不愿意服从舰队委员会和你们布尔什维克中央的命令了!”
李晓峰小吃了一惊,他问道:“他们准备投靠白军?”
艾伯哈特笑了笑道:“那倒不至于,对于白军他们也没有好感。这么说吧,一部分乌克兰籍的士兵有了独立的想法,他们更愿意为独立的乌克兰服务!”
李晓峰惊道:“乌克兰中央拉达?”
艾伯哈特轻蔑地哼了一声:“没错,就是那个狗屁玩意儿,现在对舰队影响最大的不是红军也不是白军,而是中央拉达!”
李晓峰虽然也同样的看不起中央拉达,但是却知道,这帮货色对黑海舰队的悲剧可是没起到多少好作用。历史上,这帮货起事之后,遭到了布尔什维克和德国人的双重打击,几乎奄奄一息。在1918年2月,德军发动暴风骤雨般的狂攻,逼迫布尔什维克答应布列斯特合约的时候。这帮货就冲上去抱住了德国大腿,没少干卖国的事儿。
当时,这帮打着为乌克兰独立自由而战的家伙,就跟现在的乌克兰临时政府一样脑残(看来确实有遗传性),走在反 苏反 俄的第一线。不过很有趣的是,一两个月后中央拉达就被德国人抛弃了,德国人也不喜欢这帮货色,直接扶植了更听话的“盖特曼”斯科罗帕茨基(这大概就是做狗的命运)。
不过现在的历史却稍微有点不一样,乌克兰中央拉达虽然一样的不景气,但没有德国人的干预,斯科罗帕茨基还没能大权独揽。而且红军和白军的主要注意力也没放在他们身上,所以在乌克兰的中部和西部,中央拉达还是很有影响力。尤其是对普通的乌克兰老百姓,他们的号召力还不小,很多乌克兰人都将中央拉达视为合法的政权。
而这种倾向不光影响了普通的乌克兰人,对于在黑海舰队服役的乌克兰水兵来说,似乎中央拉达也更有归属感。毕竟白军不是玩意儿,红军似乎也不是好鸟,思来想去,还是建立一个独立的乌克兰,组建属于乌克兰的海军更有吸引力。
历史上也就出现过这样的局面,玛利亚皇后号的两艘姊妹舰,自由俄罗斯(原叶卡捷琳娜号)和意志号(原亚历山大三世号)在德军的炮火下仓皇逃出塞瓦斯托波尔抵达新罗西斯克之后,意志号的舰长,乌克兰人季赫麦涅夫海军上校就带领意志号,及其他一批以乌克兰人为主体的舰队,违抗列宁下达的自沉令,返回了塞瓦斯托波尔。
当时,这批乌克兰人天真的以为,投靠德国人,就等于投靠了独立的乌克兰新政府(历史上按照布列斯特条约,乌克兰将独立),准备为新生的祖国贡献一只大海军。
当然,结果是比较搞笑的,满心欢喜准备为祖国效力的季赫麦涅夫们回到被德国人控制的塞瓦斯托波尔之后,就被狼狈的赶下了舰船。德国人才不会允许傀儡国拥有什么大海军,原黑海舰队的主力完全被德国海军笑纳了。
可见,乌克兰的政坛精英们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都挺逗比的,总是跪着爬着上杆子抱大腿,然后又总是被无情地一脚踢开。
不过在这个历史时空里,李晓峰可不允许这些乌克兰逗比来坏自己的好事。没有德国人和他们瞎折腾,黑海舰队在战后的情况要好几倍。某仙人费了这么大的功夫,可不想接收一个烂摊子。
“舰队委员会对此有什么看法?”他问道。
“舰队委员会什么看法都没有,”艾伯哈特丧气地说道,“他们倾向于按兵不动,以不变应万变。”
这种应对策略,不要说艾伯哈特,就连李晓峰也不喜欢,这不就是等死么!
“看来我必须做点什么了!”李晓峰喃喃地说道,可是他话音未落,伊万诺夫就跑了进来:“安德烈同志,敖德萨契卡有重大发现!”
“什么重大发现?”李晓峰不太在意地问道。
伊万诺夫一脸喜色的说道:“他们已经确认了,您下令通缉的两个****份子正在敖德萨活动!”
“哦?”李晓峰翻了翻眼皮,刚才他还说那两个人不可能前往敖德萨、尼古拉耶夫和赫尔松,谁想到这么快就被打脸了,他问道:“情报可靠吗?”
伊万诺夫满脸喜色地说道:“十分确认,他们拍摄到了疑犯的照片,核对之后,跟通缉令上的图像高度吻合!”
“哦?”李晓峰挑了挑眉头,开始上心了,继续问道:“他们已经抓获了疑犯?”
伊万诺夫苦笑道:“疑犯十分狡猾,而且照片也是无意间拍下来的,暂时还没找到疑犯的藏身地点,但是可以认定,他们就在敖德萨!”
李晓峰抬看了伊万诺夫一眼,不知道这货怎么忽然就开始兴奋了,不过是找到了点线索,高兴个屁啊!
不过伊凡诺夫并没有搞清楚某仙人的想法,他自顾自的建议道:“我认为,很有必要立刻在敖德萨进行全城戒严,然后进行大搜捕,我相信疑犯很快就会落网!”
“嗯,”李晓峰不动声色的点点头,“那你就下命令吧!争取早日抓获疑犯!”
伊万诺夫屁颠屁颠的就走了,他觉得这次下面的人给他长脸了,这么快就发现了疑犯的踪迹,只要加大搜查力度,还不是手到擒来。能让全俄契卡的大领导都高度重视的****份子,绝对不是什么小人物啊,如果能抓到他们,那绝对是大功一件,说不定能升个一级半级的。
做着升官发财美梦的伊万诺夫并不知道,他想要抓的疑犯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更不知道康斯坦丁不过是丢出去的饵,就是要引开他们注意力用的。当他们将注意重心转移到敖德萨方向之后,尼古拉将在塞瓦斯托波尔发动致命一击!
“尼古拉先生,你还要让我们等多久?”在离塞瓦斯托波尔不远的福罗斯,两个藏头缩尾的阴谋家秘密会面了,不过来人对尼古拉的拖拖拉拉很显然的不满意。
“多一点点耐心!”尼古拉慢悠悠地回答道,“我们所要面对的敌人非同一般,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可不好对付。”
“不就是个毛孩子嘛!”来人很轻蔑地说道,“看不出他有什么了不起的!”
“那是他的伪装!”尼古拉一本正经地回答道,然后又补充了一句:“所有小看他的人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为了我们共同的大计,还是小心为上!”
来人却依然不以为然,轻蔑道:“你就是太小心了,都有点疑神疑鬼了。现在基层的士兵和军官已经有一大部分都重新投靠到我们这边来了,只要我们振臂一呼,黑海舰队就要换个新主人!”
“你太乐观了!”尼古拉摇了摇头,“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对了,艾伯哈特和鲍里斯这两个老头有什么动作没有,他们必须重点关注!”
“真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来人撇了撇嘴,“不过是两个过气的糟老头而已,以前他们可能有点势力,但是现在,他们早就人走茶凉了!”
来人说话的口气让尼古拉愈发的不满意了,他更喜欢和小心谨慎的人合作,对这种不知天高地厚还自以为是的家伙,是一点好感都没有。如果可以选择合作者的话,他一定首先排除这个家伙。
“你太小看艾伯哈特和鲍里斯了,我最后警告你一次,小看他们,吃亏的将是你!”
来人虽然表面上装作听进去了,但心里依然不当一回事儿,就像尼古拉不喜欢他一样,他对这个过分小心的合作者也是一万分的不满,在他看来事情只差临门一脚了,畏首畏尾才是大忌。
“那你到底准备什么时候才开展行动?”
尼古拉想了想道:“只有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离开了塞瓦斯托波尔,我们才能进行下一步!”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来人有些生气了,“他要是一辈子不走,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了!”
尼古拉点点头,很肯定地回答道:“如果他真的不走,那我们就只能从长计议!”眼瞧着来人要发怒,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不倾向于这种坐等的方法,为了将他引开,我已经使用了一点手段,就是效果还不算特别理想,嗯……”
说到这,他忽然沉默了,沉吟了片刻,才说道:“如果你能配合一下我的行动,说不定能加快进程!”
“需要我做什么?”来人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
“很简单,继续散布我和康斯坦丁在敖德萨出没的消息,必要的时候可以尝试着在敖德萨发动哗变,反正一定要把声势搞大一点!”
“这倒是没问题!”来人想了想说道,“但是,这样一来,必然会暴露我们在敖德萨的布置,这么做值得吗?”
“当然值得!”尼古拉很肯定地说道,“和塞瓦斯托波尔相比,敖德萨不算什么,只要我们能在塞瓦斯托波尔获得胜利,敖德萨的损失随时都能弥补回来!”
“好吧!”来人最终还是答应了尼古拉的要求,不过他还是提醒道:“不管你想怎么做,都请尽快一点儿,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尼古拉对这种警告只是笑了笑,在两人分手之前,他忽然说道:“斯科罗帕茨基先生,我个人必须提醒你,注意我的那位同伴康斯坦丁先生。他有时候会很孩子气,甚至还会坏事。对他必须采用严厉地防备手段,我可不希望我们的计划再次砸在他手里!”
斯科罗帕茨基笑了笑,道:“放心好了,经过你上次的提醒之后,我已经妥善的对康斯坦丁先生做出了安排,他现在二十四小时都有专人陪护,出不了事儿的!”
“那我就放心了,”尼古拉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忽然又道:“我们这次的计划能否成功,关键就在于是否能调开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必要的时候,我们必须付出一定的牺牲,您明白吧!”
斯科罗帕茨基先是一愣,继而笑道:“放心,我一定会让康斯坦丁先生发挥轰轰烈烈的作用,一定让他死得其所的!”
小人果然是得罪不起的,康斯坦丁之前不过是得罪了尼古拉一次,转手就被他给往死里坑,可见这个尼古拉是多么的阴毒。不过他也不完全是公报私仇,跟斯科罗帕茨基告别之后,他匆匆地赶回了藏身点,在那里,英国间谍李尔文已经等候多时了。
“事情还顺利吗?”李尔文漫不经心地问道。
“一切顺利!”尼古拉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回答道,“他已经答应在敖德萨吸引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的注意力,好方便我们在塞瓦斯托波尔开展行动!”
“很好!”李尔文点点头,表扬道:“密切的注意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的动向,等他离开塞瓦斯托波尔,我们才能动手!”
尼古拉却是看了李尔文一眼,有些欲言又止。而这种表情怎么可能逃过李尔文的双眼,她立刻就问道:“还有什么事?”
尼古拉吞吞吐吐地问道:“真有必要那么重视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吗?斯科罗帕茨基先生对此已经很不满,也很不耐烦了,万一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不上当,我们怎么办?”
李尔文斩钉截铁地说道:“那就放弃这个计划!”
“什么!”尼古拉吃了一惊,为了夺回黑海舰队的控制权,白军、协约国内部做了无数的工作,也冒了极大的风险,就因为一个人就放弃一切,似乎代价太大了。
“看样子,你还是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李尔文冷哼了一声,警告道:“那个人比你想象的还要可怕,他一个人就摧毁了我们在俄国的间谍网络……只要有丝毫的马虎大意,他就会警觉,我们已经经不起第二次损失了。如果这从不成功,我们就只能重新来!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任何试图蛮干的人都被视为叛国……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尼古拉不说话了,他太明白这个警告的严肃性了。不过他依然很好奇,像这种大计划,应该由李尔文这样的老手亲自操作才对,但是偏偏的,这个女人只是隔空遥控指挥,好像是在躲着某人一样,难道某人就有这么可怕?
李尔文如果能听到尼古拉的心声,恐怕会补充一句:“某人比你想象得还要可怕!”
那个家伙似乎精通一些神秘的手段,上一次她就有幸见识过一二。而这一次之所以她不亲自出手,就是防着这一点,她总觉得自己的行踪完全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为了安全起见,最好是离某人远一点。
在尼古拉离开之后,李尔文毫不犹豫地就撤离了这个秘密接头地点,“去辛菲罗波尔,快!”
那么,李晓峰察觉到了李尔文的存在吗?
应该说,没有!他根本就没有往李尔文那个方向去想,毕竟告知他高尔察克要在黑海舰队搞鬼的就是李尔文。如果李尔文在黑海方向真的有什么计划,那完全没有必要郑重其事的告诉他,否则那不是作茧自缚吗?
不过,李晓峰就没有想到,李尔文完全就是故意这么做的,她就要通过这种手段误导某仙人,让某仙人察觉不到她在此事中的作用。
当然,按照李尔文最初的估计,某人应该不会太重视她的消息,但谁能想到某仙人阴差阳错的就被“发配”到黑海来了呢。
实话实说,李尔文现在后悔了。好在,黑海舰队的事情比李晓峰想象得还要复杂,协约国、白军和斯科罗帕茨基的势力都参合了进来,甚至还有势力隐藏在幕后,而某人现在最多还只察觉了一两股势力的存在,对李尔文来说,不是没有报仇雪恨的机会!
279 不平静的夜晚
1918年的敖德萨,夜晚有些冷清,作为黑海舰队重要的基地,以前港内停泊着大量军舰的时候,那时的敖德萨是热闹非凡。大批离舰买醉的水兵极大的刺激了敖德萨的晚间经济,哄哄闹闹一直要持续到深夜,只有所有的水兵都喝高了的时候,这股热潮才会平息。
但是,从1917年3月份开始,这股热潮有所变动,随着一场又一场的革命进入高潮。敖德萨和水兵们的生活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简而言之用一句话概括——人心思动。
黑海舰队的水兵们倾向很难说,乌克兰人喜欢中央拉达和盖特曼斯科罗帕茨基,希望为独立的乌克兰效力;而俄罗斯籍的士兵更喜欢布尔什维克;至于军官,大部分都是白军的拥趸。
不过在敖德萨,情况却没有那么复杂,随着二月份德国人的狂攻,舰队委员会将舰队的主力全部调往了塞瓦斯托波尔,哪怕后来布列斯特合约签订了,舰队委员会也没有让母港属于敖德萨的舰船全部归位。
如今停留在在敖德萨的只有四艘老式驱逐舰以及一艘1900年下水的防护巡洋舰阿斯克德号和另一艘原属于土耳其海军的梅日迪赫号巡洋舰。实话实说,这几艘军舰都是老掉牙的货色,尤其是那艘土耳其海军的梅日迪赫号,这货是1874年服役的老爷舰了,而且在1914年12月就触雷沉没。1915年黑海舰队将其打捞修复之后继续使用,并冠以了以前提到过的那艘英勇的布雷舰“普鲁特河”的名字。
除此之外,港内剩下的就是一些炮艇和鱼雷艇,比如炮舰萨尔基尔号,比如扫雷艇德米特里—格罗伊号,反正港内的舰船少得可怜。就算这些军舰一窝蜂的都反水了,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由此可见,舰队委员会其实是做了准备的,他们将舰队的主力扣留在了塞瓦斯托波尔,用塞瓦斯托波尔港要塞上的火炮牢牢地看押着这些动向不明的军舰,以防止出现最恶劣的情况。
而这也是为什么尼古拉一直强调必须要将李晓峰调出塞瓦斯托波尔的重要原因,有某仙人在塞瓦斯托波尔坐镇,他们这些阴谋家几乎没有任何搞事的余地。而如果不在塞瓦斯托波尔起事,又实在没啥意思。停留在敖德萨、尼古拉耶夫和新罗西斯克的那点儿舰船实在是太次太少,根本就不是舰队委员会的对手。
“上面已经有决定了!”在敖德萨的一间地下室里,一个满脸横肉的大胡子兴奋地对康斯坦丁说道,“就在今晚,我们将同时在敖德萨、尼古拉耶夫和新罗西斯克发动政 变,消灭掉舰队委员会的狗腿子,夺取舰船!”
康斯坦丁却没有大胡子那么兴奋,虽然这几天窝在地下室的日子他已经受够了,但是,他并不傻,从之前得到的情报看,这次的哗 变行动绝对说不上顺利。而且有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在,还平添了不少变数和风险。
说不好听点儿,有点以卵击石的感觉。康斯坦丁虽然不喜欢布尔什维克,但是这不等于他活腻了,明知道胜算不大,还蛮干硬来,这怎么看都像是作死!
“有把握吗?”他疑虑地问道,“你昨天还告诉我说敖德萨的风声很紧,必须小心行事吗?怎么突然的就要开始行动了?”
大胡子眼神有些闪烁,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解释道:“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每一天的形势都不一样。昨天情况不算好,但不等于今天也会很糟。而且经过这一阵子高强度的戒严,布尔什维克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他们绝对想不到,我们会在这个时候发动致命一击……必然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康斯坦丁依然有顾虑,问道:“会不会太仓促了?”
大胡子赶紧说道:“一点儿都不仓促,斯科罗帕茨基先生已经派遣了一只军队前来协助我们,有了他的帮助,我们将如虎添翼。”
平心而论,康斯坦丁一点儿都不喜欢斯科罗帕茨基,因为这个家伙一度当了德国人的狗腿子,叫嚣着乌克兰独立,作为一个大俄罗斯主 义者,康斯坦丁厌恶这种俄奸,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恨不得将斯科罗帕茨基公开斩首才好。
不过这个斯科罗帕茨基却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跟社会革命党和立宪民主党的上层取得了联系,这帮人不知道谈了些什么,最后达成了协议,斯科罗帕茨基的军队将协同白军作战,直到将布尔什维克驱逐出乌克兰。
将布尔什维克驱逐出乌克兰之后,乌法临时政府需要给斯科罗帕茨基什么好处,康斯坦丁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一点,那绝对是要大出血的,肯定是要付出一部分乌克兰的利益,否则斯科罗帕茨基不会这么上心。
反正,对于给乱党好处的行为,康斯坦丁是坚决反对的,这种做法跟布尔什维克有什么区别,还不是出卖俄罗斯的国家利益!不过乌法临时政府和白军中当家作主的不是他,他就算反对也没有意义。而且他还必须捏着鼻子跟斯科罗帕茨基合作!
“斯科罗帕茨基的人马什么时候能到?”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康斯坦丁虽然恼火,但是心里多少还是安定了一点儿,如果有了斯科罗帕茨基的军队,仓促起事也显得不那么突兀了。
大胡子笑笑道:“已经到了!”
“哦?”康斯坦丁惊讶了,又问道:“来了多少人?”
大胡子又道:“不下万人!”
“嘶!”
康斯坦丁吸了口凉气,如果斯科罗帕茨基真的派了万余人的军队前来助阵,必须说这真是大手笔了,据他所知,那个货手底下也就只有一两万人,这是要豁出去老本吗?
想到这,康斯坦丁更加放松了,有斯科罗帕茨基的一万人在,突然袭击拿下敖德萨就有八九成的把握了,确实,这是个好机会。不过在简短的喜悦之后,康斯坦丁又开始纠结了,他们前前后后在敖德萨联系了不少人,最后愿意跟他们干的也不过是千余人,这点儿人马跟斯科罗帕茨基的军队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康斯坦丁很担心事成之后,斯科罗帕茨基会抢走绝大部分战利品,那样的话,他就很尴尬了……必须得早点想个办法,他心里暗暗地下定了决心,必须把功劳和战利品的大头留给自己!
就在康斯坦丁开动脑筋打小算盘的时候,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大胡子流露出了鄙视的眼神,那种眼神就像看作死的傻瓜,在他眼里,康斯坦丁仿佛已经是个死人了。
夜深沉,敖德萨港的栈桥上,红军水兵瓦连京和他的小伙伴正在站岗巡逻。讲心里话这并不是个好差事,夜间的军港静悄悄,除了潮湿的海风带来的海浪声之外,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四月份,虽然已经算是春季,但是海风还是那么阴冷刺骨,瓦连京往手上呵了口气,狠狠地跺了跺脚,看了看老迈的普鲁特河号,这艘已经有将近半个世纪舰龄的老爷船就像漂浮在海面上的棺材,死气沉沉。
瓦连京摇了摇头,赶走了脑子里那些不好的想法,他很郁闷,每个水兵都愿意在新式军舰上服役,而不是在一艘老掉牙的军舰上服役,和老掉牙的普鲁特河号比起来,旁边的阿斯克德号要有朝气得多,至少他不用担心出海就会沉没。
胡思乱想了一阵,瓦连京紧了紧自己的衣领,缩着脖子朝栈桥的另一头走去,在那边有个临时搭建的岗亭,多少能避一避风。
皮靴踢在钢铁栈桥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夜里,这种简单单调的声音尤其刺耳,缩着头慢慢向前走动的瓦连京很快引起了注意,虽然薄薄的雾气让他看不清栈桥另一头是谁在走动,但是他很清楚,那绝不是岗亭里的小伙伴——脚步声太嘈杂了,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瓦连京立刻就提高了警惕,将背后的莫辛纳干端了起来,眯着眼睛,警惕地注意着脚步声的方向,低喝了一声:“谁,口令!”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瓦连京已经趴在地上,食指已经搭载了扳机上,只要对面的人有任何异动,或者答不上口令,他会毫不犹豫地开枪!
小题大做吗?一点儿也不,作为拥戴舰队委员会,拥护布尔什维克的俄罗斯籍水兵,瓦连京在上岗之前,政委特别交代过:“瓦连京同志,晚上一定要提高警惕,根据契卡得到的情报,我们舰队内部有一群****份子在猖獗活动……他们企图抢夺军舰,颠覆人民政 权,为了粉碎他们的阴谋,你必须时刻警惕着!”
政委的告诫瓦连京完全听进去了,每次夜班的时候,都是格外小心,虽然他一直没有发现过****份子活动的踪迹,但是他很骄傲能守卫人 民的舰队。
“伟大的工农红军!”
听到这声答复之后,瓦连京暗自松了口气,口令对了,问题就不是太大了,不过瓦连京并没有急着收起武器,而是又问道:“你们是谁?”
对面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来人边走边回答道:“我们是契卡的人,前来捉拿****份子的!”
瓦连京不知觉的皱了皱眉头,这大半夜的,契卡也跑出来捉人?太敬业了吧?
不等瓦连京想明白这个问题,薄雾后面走过来了几个人,虽然黑灯瞎火的看不真切,可是瓦连京却本能的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有一种感觉,这几个人似乎有问题!
“停下!”瓦连京断然的下达了命令,枪口对准了为首的那人。
“小同志,不要误会!”那人连忙举起双手,似乎是说没有恶意,“我们是全俄契卡的人,是来捉拿****份子的!”
瓦连京皱了皱眉头,反问道:“捉拿****份子?****份子在哪里?”
领头的那人笑了笑道:“就藏身在阿斯克德号上,这时候恐怕他正在暗中活动,为了粉碎他的阴谋,我们不得不连夜出动!”
瓦连京又看了看这群人,虽然看上去似乎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正想着要不要吆喝一声,让小伙伴们都过来仔细地盘查一下这群人的时候,忽然他眼睛一亮。
从举枪、瞄准到击发,瓦连京只用了一秒钟,在这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断然的就开火了。
啪!
清脆的枪声在这个夜晚显得格外的嘹亮,几乎在枪响的同时,码头上和军舰上的岗哨们都“醒”了过来。
“哪里打枪!”
“出什么事儿了!”
和其他不明真相的岗位相比,瓦连京是格外的清醒,刚才借着钻出乌云的月光,他在可疑人群里发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这张脸他已经看了无数遍,他记得政委特别交代过:“同志们,你们一定要深深地记住这张脸,他是冒充契卡的****份子,是人 民的敌人,发现了他的踪迹,一定要第一时间向上级反应,必要的时候,可以直接将其击毙!”
没错,就是那么一瞬间的机会,瓦连京将康斯坦丁认出来了,虽然他也有想过向上级反应,但是眼瞧着这帮人深夜到来,而且有点来势汹汹的意思。机警的他立刻就做出了决定,不管这帮人想要做什么,肯定不会做好事,向上级报警已经来不及了,先开枪了再说。
枪响的同时,瓦连京一咕噜跳下了栈桥,冰冷刺骨的海水让他唯一的那点困意都不翼而飞了,一个猛子他就游出十好几米,探出头对着普鲁特河号的方向大喊了一嗓子:“同志们,****份子康斯坦丁就在栈桥上,准备战斗啊!”
这一嗓子下去,普鲁特河号上立刻就有了反应,船头的岗哨上立刻就打开了探照灯,夺目的聚光牢牢地锁定了康斯坦丁一行人,在短暂的慌乱之后,他们加快了脚步向阿斯克德号奔去。
“站住,不然就开枪了!”
普鲁特河号上的岗哨冲着狂奔的人群大喝了一声。不过他却没有收到任何回应,人群依然在狂奔,犹豫了片刻,他又喊道:“最后一次警告,立刻停下,否则我要开枪了!”
冰冷海水中的瓦连京对小伙伴的应对十分不满,这不是耽误工夫嘛!如果换做他,二话不说就先开枪,打死这帮王八蛋再说!
似乎在应和瓦连京的想法,不等船头岗哨的警告落音,啪啪啪几声枪响就打破了沉默,紧接着传来了政委暴跳如雷的吼声:“开枪,打死这群****份子!”
一下秒钟,一连窜的枪声就响了起来,子弹在船体和钢铁栈桥上不断碰撞和折射,有几发流弹差点就击中了水中的瓦连京。可惜的是,这依然晚了,虽然击毙了几个****份子,但那群人中的绝大部分依然逃上了阿斯克德号。
“给阿斯克德号发信号,让他们立刻交出****份子,还有通知敖德萨舰队委员,让同志们都组织起来,做好战斗准备!”普鲁特河号的政委顷刻之间就发布了一连窜的命令。
不过阿斯克德号上的变化比他的反应还要快,没等他组织好兵力冲上阿斯克德号,这艘巡洋舰却抢先动手了,一边起锚,一边迅速调转了炮口,开始朝普鲁特河号射击!
在极近的距离上,炮弹以笔直的角度射入了普鲁特河号的船体,在一连窜剧烈地爆炸声之后,普鲁特河号的船体冒出了一股股的浓烟。
“通知舰队委员会,阿斯克德号已经叛变……将炮兵同志们组织起来,立刻还击,不能让他们跑了!”
随着普鲁特河开始还击,在敖德萨港内就能看到惊人的一幕,两艘军舰在极近的距离上互相倾泻着弹雨,爆炸的火光和浓烟几乎遮蔽了半边天空。而且,很快的,四艘驱逐舰以及老旧的炮艇和鱼雷艇也加入到炮击的行列……
“什么?敖德萨的水兵发生了哗 变?”清晨四点,李晓峰被叫醒了,传令兵带给他这个极其糟糕的消息。
李晓峰顾不得睡眼朦胧,胡乱穿好了衣服就赶到了舰队委员会的所在地,“是哪股势力引发的哗 变?白军还是中央拉达?”
“现在还不清楚,当地的舰队委员会也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只知道从凌晨三点开始,阿斯克德号和普鲁特河号忽然互相炮击,紧接着他们互相指责对方发动了****哗变……”
李晓峰皱了皱眉头,问道:“当地的契卡怎么说?”
“敖德萨契卡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一片混乱!我们唯一知道的就是,这场哗 变已经将敖德萨全城就卷了进去,城内城外到港口都是一片混乱,随处可见厮杀和枪战!我们还在等待进一步的消息……”
李晓峰不满地看了舰队委员会的几个负责人一眼,这种情况下的大忌就是等待,等只会耽误时间,最正确的做法就是主动去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他断然命令道:“请你们立刻给我准备好船只,我要立刻赶往敖德萨,去平息这场叛乱!”
280 舰队来了
“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真的已经登船前往敖德萨了?”
尼古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指使斯科罗帕茨基和康斯坦丁在敖德萨发动哗变,不过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他这么做多少有点尽人事听天命的意思,毕竟上司李尔文可是说了,某人很厉害,很不好对付,一定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最坏的打算无非就是放弃全盘的计划呗,反正尼古拉已经收拾好了行装,准备时候一到就返回彼得格勒。谁能想到某人竟然……竟然这么好骗,敖德萨才有个风吹草动他就走了,这就叫很厉害?很不好对付?
有些晕晕乎乎的尼古拉为了确定,再问了一遍:“你确定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已经走了!”
“千真万确!”报信的人信誓旦旦的说道,“早上七点,我亲眼看见他和艾伯哈特匆匆登上了水星纪念号,同行的还有伊万诺夫那个蠢货……在两艘驱逐舰的掩护下,飞快地离港了!”
这里稍微打断一下,可能有不少朋友对水星纪念号很陌生,甚至会有军迷朋友说,黑海舰队乃至旧俄国海军序列里根本就没有这艘巡洋舰,作者你在胡编乱造!
天地良心,真不是胡编的,水星纪念号之所以大家没听过,只能怪万恶的翻译。同一艘船译法不同,就会产生极大的误会。最明显的例子就是美国海军的奋进号航空母舰,是不是也很陌生?其实一点儿都不陌生,这货就是企业号。
只不过当年翻译的人员半吊子,给直译成企业了。水星纪念号的情况也类似,换个名字大家就认识了。在红海军序列中这艘船叫共产国际号,也就是直译的所谓帕米亚特.梅尔库里亚号。
为什么要多扯这一段历史呢?不完全是凑字(笑),为了让大家了解一下海军的传统,也是为了吐槽一下万恶的翻译(耽误了我大量的时间)。这艘帕米亚特.梅尔库里亚号很有必要重点说明,因为它的存在是非常有意义的!
历史上叫帕米亚特.梅尔库里亚这个名字的军舰在黑海舰队历史中有好几艘,确切的说,按照沙皇的许诺,只要有俄罗斯海军存在,就必须有一艘帕米亚特.梅尔库里亚号,或者说水星纪念号!
原因很简单,在1829年5月14日,当时的第一代水星号(装备有18门火炮的双桅帆船)与土耳其海军两艘战列舰相遇(分别拥有110门和74门火炮)。应该说实力相差非常悬殊,简直就是一边倒。
不过战斗的结果却让人碎了一地的眼镜,英勇的小破船水星号以弱胜强,经过四个小时的激战,将土耳其战列舰击退了!
当水星号第二天与舰队主力汇合的时候,船身破损22处,主桅损坏16处,帆缆破损280处以上。更让人惊奇的是,这艘的竟然还有战斗力!
经此一役,水星号获得了悬挂乔治船尾旗和俄国海军将永远有一艘船被命名为“水星纪念”号的荣誉(帕米亚特其实是俄语纪念的意思)。
再多说一句,俄国海军需要永远存在的舰船不止“水星纪念”一艘,还有一艘“亚速纪念”号,这也是一艘有传奇历史的名舰。在1827年的纳瓦里诺海战中,亚速号战列舰一举击沉了敌方的五艘舰船,其中包括土耳其海军旗舰。
一支军队,不管是陆军空军还是海军,其实最重要的就是这种传承的战斗精神,一个光荣的称号往往就能凝聚一片军魂。如果一只军队没有了军魂,那就真是战5的渣渣了。所以,还是把帕米亚特.梅尔库里亚号称之为水星纪念才是正确的,否则很容易搞出某些历史笑话,比如常凯申、比如门修斯。
言归正传,这一代的水星纪念号是一艘排水量6600吨的老式防护巡洋舰(1907年服役),最高速度23节,拥有12门152毫米火炮。同级舰一共4艘。
其中水星纪念是四号舰,同级三号舰卡古尔号也跟她一同在黑海舰队服役(三号舰卡古尔原名叫奥查科夫,实际上四号舰也就是水星纪念原本才叫卡古尔。不过1905年刚刚服役的奥查科夫号发生了兵变,俄国海军认为名字不吉利,给改成了卡古尔,而到了1917年临时政府又给整回了奥查科夫这个名字。原本的四号舰因为名字被占用了,才改成了水星纪念)。
总体而言,到了1918年,水星号是一艘略显老态的军舰了,在黑海舰队,跟他一个档次的防护巡洋舰还有两艘,分别就是阿斯克德和卡古尔。说起来也是巧,这三艘防护巡洋舰几乎有着同样的技术性能。
其中阿斯克德号跟著名的瓦良格号差不多,都有漂亮的四烟囱,完全相同的武备,航速上阿斯克德号快一点,23.8节。至于水星纪念和卡古尔,前面说过了,同一批是四艘,被称之为博加蒂尔级(或者翻译成勇士级),这一批是三烟囱。
不过别看少一个烟囱,但是不管是瓦良格还是阿斯克德,或者是水星纪念号,其实应该算同一批战舰。都是按照相同的技术要求,统一招标建造的。
之所以被分成三个不同的级别,原因是,这一批船是俄国海军向不同国家不同的船厂分别订购的,比如说博加蒂尔号和阿斯克德号分别出自德国的伏尔坚造船厂和克虏伯造船厂。而瓦良格则是美国克郎普造船厂的产品。真正俄国制造的只有水星、卡古尔和奥列格(海军上将造船厂出品,服务于波罗的海舰队,1919年12月11日,与著名的亚速纪念号一起损失)。
所以,如果阿斯克德和水星纪念之间爆发了战斗,那将是一场势均力敌的好戏!
当然,这一切李晓峰并不知道,在驱逐舰无情号和愤怒号的掩护下,编队以18节的航速高速驶往敖德萨。必须说,黑海真心是个不大的澡盆,从陆上由塞瓦斯托波尔前往敖德萨得绕一个大圈,而走海路,满打满算也就是几个小时的事儿。
正是因为黑海太小,这里的海战也有偶然性和突然性的特点,两支舰队弄不好就会一头撞上,如果不能抓紧时间消灭掉敌人,很有可能弱势的一方会掉头逃回母港,那时候真心是没法追的。
而这也是为什么不管是艾伯哈特也好,还是后来的高尔察克也好,虽然掌握了黑海的制海权,但始终无法彻底的消灭土耳其的舰队,每每拿速度快的戈本号一点儿辙都没有。因为每次戈本号一旦发现情况不妙,掉头就逃回了伊斯坦布尔,在海岸炮台的掩护下,以黑海舰队的那点儿实力,去了也是自取其辱。
不得不说,在这个小澡盆里,想要轰轰烈烈地打一场类似于日德兰海战那样的大海战,真心是太难。不光是这两支大舰队可能摆不开,更是因为土耳其海军不配合。渣一样的土耳其海军要啥没啥,如果不是有地利的优势,早就被毛熊爆菊了。
对于刚刚回到指挥岗位的艾伯哈特来说,这一趟出海还是很愉快的,1916年被迫离开黑海舰队的时候,他可没想过有重新回来重新登舰的那一天。站在水星纪念号的舰桥里,望着前方茫茫的黑海,一时间他感触万分。
“当四十个冬天围攻你的朱颜,在你美的园地挖下深的战壕,你青春的华服,那么被人艳羡,将成褴褛的败絮,谁也不要瞧……你的美的用途会更值得赞美,如果你能够说:‘我这宁馨小童将总结我的账,宽恕我的老迈……’这将使你在衰老的暮年更生,并使你垂冷的血液感到重温。”
艾伯哈特深情地吟诵了起来,不知觉的他的眼眸已经是泪光闪闪。不过对于老头忽然来的这么一段,舰桥里的水兵们却不太理解,一个少年水兵好奇地用胳膊肘撞了撞身边的同伴,问道:“这是什么诗?”
后者虽然认得几个字,但是对这种纯文艺的玩意儿是一窍不通,他摇了摇头向身边的政委问道:“政委同志,这是什么?”
好在政委多少有点文化,啧了一声回答道:“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当然,政委没忘记在心头补充一句:“腐朽的资产阶 级旧贵族,这个时候吟什么诗,娘么作风,不像个军人,难怪当年被撤职……”
如果艾伯哈特能听到这个政委的心声,估计要爆发的,不过他的感概和感情立刻就被人为的转移了。契卡的头子伊凡诺夫面色煞白的扶着海图桌大口大口的吸气,不管是他的脸色还是隐隐发抖的双腿都说明了一件事儿——这孙子晕船了。
确实,天气不算好,海浪比较大,而且雾气蒙蒙,连前方几海里远的无情号和愤怒号都看不太真切,只能看见两艘驱逐舰烟囱里冒出滚滚的黑烟。
“安德烈.艾伯哈特先生。”伊万诺夫像蚊子一样叫了一声。
倒不是伊万诺夫晕得太厉害,没有中气,而是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个前沙皇的狗腿子,虽然此人已经是海军总监,但是他身上那浓郁的贵族范实在是亮瞎狗眼。让他叫此人一声同志,真心是别扭,可是直呼其名似乎又不妥当,毕竟某仙人这个大领导似乎很看重这个老头,他必须给予必须的尊敬。
“我们这么做真的合适吗?毕竟……”伊万诺夫有些欲言又止,不过他很快就被艾伯哈特打断了,“你不需要管合不合适,你需要的是不打折扣的执行命令!”
老头似乎一点儿都不愿意谈伊万诺夫纠结的那个问题,他中气十足的向航海长问道:“还有多久才能抵达敖德萨?”
“按照我们现在的速度,三个小时!”
“很好!”
艾伯哈特满意地点点头,他能从这一点判断出水星纪念号以及无情和愤怒号的情况不错,长时间的高速航行对锅炉和轮机可是一大负担,如果没有良好的养护,这三艘战舰坚持不了多久的。
从这一点看来,两场革命虽然对黑海舰队的影响不小,但还没有完全让舰队散架,有了这一层保证,艾伯哈特对于后面的战斗也多少能放心一点。
艾伯哈特转头看了一眼面有菜色的伊万诺夫,摇了摇头,一看这货就是陆上的旱鸭子,一点儿风浪都经受不住,如果让这货继续呆在舰桥里,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吐了。
虽然老头在海军服役了几十年,呕吐的场面对他来说根本就不叫事儿,早就习惯了,不习惯也在海军呆不下去。但是,他依然不想让伊万诺夫破坏了舰桥里的空气和良好的氛围,呕吐这玩意儿有时候也会传染的。
“你们两个,把伊万诺夫同志扶回舱室,让他去休息!”老头毫不客气地对之前好奇他吟诗的两个水兵命令道。
那两位愣了愣,看了看边上不远处的政委,直到后者点点头,他们才上去将伊万诺夫这货扶走。
“我还能坚持的。”伊万诺夫言不由衷的拒绝。
不过艾伯哈特可不答应,“行了,你不是海军,不用硬撑!抵达敖德萨之后,你还有重要的工作要干!”
伊万诺夫其实也是客气一下,作为当地契卡的负责人,他多少要给自己挣点脸面,不过艾伯哈特说得殷切,他也乐得顺水推舟。
当伊万诺夫离开之后,舰桥里的气氛似乎变和谐一点儿了,伊万诺夫带来了不少压力,有他在,不管是水兵还是那位负责的政委,都觉得不自在。
艾伯哈特饶有兴趣的看了这个政委一眼,问道:“你是舰长?”
“不,我只是政委,不过暂时由我负责指挥!”
艾伯哈特又问道:“舰长呢?”
政委撇了撇嘴,道:“因为有****嫌疑,被契卡逮捕了。”
艾伯哈特哦了一声,识趣的没有追问这个问题,难怪刚才这帮人看伊万诺夫不自在,原来根结在这里。
艾伯哈特忽然问道:“你是哪所海军院校毕业的?”
那政委脸上抽了抽,半晌才回答道:“我没有念过军校……”
艾伯哈特震惊了,不可思议地问道:“那怎么会让你负责指挥军舰?这不是开玩笑吗!”
政委脸上似乎有些不高兴,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我虽然没有念过军校,但是在波罗的海舰队服役过,之前是阿芙乐尔号的航海长。”
“哦,那还好!”
艾伯哈特松了口气,他刚才还真担心遇上个外行,那这趟出海还真没办法弄了。航海长怎么说也是技术军官,让一个懂行的负责指挥也不算太离谱。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艾伯哈特不断的问东问西,尽可能的从政委那里多套一点口风。毕竟对于一个指挥官而言,最重要的是知己知彼,虽然暂时不能知彼,能做到知己也算凑合。
中午十分,当水星纪念号慢慢的接近敖德萨的海岸时,艾伯哈特总算结束了“盘问”,倒不是老头已经知道了他想知道的一切,而是敖德萨港内的情况很不乐观。
虽然离得还很远看不真切,但是从港内各处弥漫的黑烟来看,情况很糟糕,艾伯哈特正想下令做好战斗准备,那位被他小瞧了的政委却抢先发话了:“让同志们做好一级战斗准备!”
随着命令被传递下去,水星纪念号的各炮位瞬间开始忙活起来,水兵们穿好救生服,收拾好各种缆绳,准备好灭火器材,拆掉炮衣,提弹机开始将甲板下弹库中的弹药提上甲板。
各种口令有条不紊的开始执行,艾伯哈特很满意这种井井有条的气氛,虽然不算是尽善尽美,但很显然这位政委的领导能力还是合格的。
“做得不错!”老头破天荒的表扬了一句。
不过那位政委却没有什么表示,他的双眼牢牢地锁定着敖德萨的方向,开始亲自操舵。
在一片薄雾当中,水星纪念号侧舷的8门152毫米火炮已经遥遥的瞄准了敖德萨方向,只要有任何异动,就会断然发动攻击。在这一片诡异的平静中,只有电报室里传来滴滴答答的信号声。
“政委同志,无情号来电!”
这个声音吸引了艾伯哈特的注意力,没等他有所表示,政委已经抢先命令道:“念!”
“我舰已与巴拉诺夫海军大尉号取得联系……今晨三时许,以阿斯克德号为首,包括舍斯塔科夫海军中尉号和撒肯海军中校号在内的三艘舰船发生哗变……在白军和****份子的控制下,三舰击毁了普鲁特河号并重创了康特拉琴科少将号之后,仓皇逃出了敖德萨!”
这自然不是个好消息,突然爆发的哗变似乎预示着黑云压境,但是对艾伯哈特来说,却是松了口气。离开塞瓦斯托波尔的时候,他接到的任务是平息这场哗变。不然舰队委员会也不会派出一艘主力巡洋舰加两艘比较新的无情级驱逐舰前往敖德萨,区区运送李晓峰一个人用不着这种大排场。
舰队的主要任务是平息叛乱,消灭一切****份子。相对次要的任务才是运送某仙人。而对于艾伯哈特来说,平息叛乱首要的得搞清楚到底是谁叛变了——是普鲁特河号呢?还是阿斯克德号呢?
来之前,艾伯哈特一直在忧心这个问题,他最怕的就是搞不清楚敌人是谁,否则,他都不敢安心入港。而现在,这个问题解决了,他只需要搞清楚敌人在哪里就行了。
“据港口炮台反应,阿斯克德号带领舍斯塔科夫海军中尉号和撒肯中校号向东北方向驶去了,可能是前往尼古拉耶夫!”
艾伯哈特点点头,断然命令道:“通知无情号和愤怒号,转舵尼古拉耶夫方向!”
那位政委愣了愣,问道:“那船上的契卡同志,怎么办?他们的任务可是去敖德萨……”
艾伯哈特一挥手,不耐烦地说道:“弄一艘交通艇给他们,我们的任务是消灭****敌人,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在他们身上!”
281 战斗开始
瓦连京打了个喷嚏,紧了紧身上的大衣,昨天晚上在冰冷的海水里泡了十几分钟,上岸之后又激烈地战斗了一个多钟头。等他反应过来冷的时候,全身上下几乎已经麻木了。也就是毛熊种族属性中带有寒冷抗性,否则,他恐怕得大病一场。
虽然感冒了,但是瓦连京觉得昨晚的付出还是值得的,如果不是他撞破了敌人的伪装,然后又果断开枪。不然,绝不仅仅是阿斯克德号夹着尾巴逃跑那么简单!
政委也说了,从阿斯克德号昨天的反应来看,他们已经处心积虑的谋划了很久,要做的恐怕也不仅仅是夺船而已。阿斯克德开炮之后,敖德萨城内立刻就有****份子开始响应,他们成群结队的向市政厅、邮电局以及舰队委员会的所在地发起攻击,战斗一直持续到上午十点。
如果阿斯克德号不是仓促起事,如果让他有了充分的准备,事情可能变得完全不一样。如果让这些****份子夺取了港口所有的舰船,那么他们完全可以呼应城内的同伙,在军舰的炮火支援下,敖德萨的赤卫队根本就不是对手。那时候,****份子完全有可能夺取敖德萨!
瓦连京由衷的感到庆幸,因为他的仔细而识破了敌人的伪装,迫使敌人提前起事,使他们功败垂成。政委说了,这一次要给他记首功。功劳什么的瓦连京并不是特别在乎,他更希望得到的奖励是入党——他想成为一个光荣的布尔什维克!
不过这件事儿,政委一个人说了不算,不过他已经答应做瓦连京的入党介绍人,并且告诉他,以他平时的表现和这次功绩,足够入党了!
瓦连京美滋滋地憧憬着入党的光荣时刻,他都有些迫不及待了。但是,这不等于他已经忘乎所以已经飘飘欲仙了。每当他抬起头看到坐底的普鲁特河号,看到那些负伤的战友时,他兴奋的心情就被泼了一盆凉水。
虽然挫败了****份子的阴谋,但是付出的代价也是相当高昂的,普鲁特河号毕竟是一艘老掉牙的军舰了,跟“新锐”的阿斯克德号比起来,她就像一个牙齿都快掉完了的老奶奶。短暂而激烈地炮战中,普鲁特河号被命中十几弹,船身中部到处都是弹孔,浓烟和火焰伴随着爆炸声从这些孔洞中不断迸发出来。
直到最后,当锅炉舱猛地一震,浓密的黑烟带着一大团橘色的火焰从烟囱里喷出来,一直冲到近百米的高空。剧烈地爆炸之后,火焰顺着烟道往上涌,整个船身中部都是一片火海,甲板在高温的炙烤下一点一点的“爬”了起来。
大火在船身中部不断肆虐,在高温的烘烤下,水兵们丢弃了冬季的毛料大衣,赤裸着上身同火魔斗争。虽然他们尽了最大的努力,但是普鲁特河号实在是太老了,而且作为一艘已经沉没过一次的军舰,她的舰体结构十分脆弱,最关键的是消防设施根本就跟不上!
阿斯克德号的炮击不光击毁了普鲁特河号的锅炉,连备用的发电机也被一起摧毁。没有了电力,水泵根本无法工作。全舰官兵只能依靠几台老掉牙的手摇水泵跟大火搏斗。
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的,火势无法控制,愈演愈烈,当弹药库也将被波及的时候,政委下令打开了通海阀,并且往弹药库注水。冰冷的海水虽然阻止了火焰的蔓延,但同时也毁掉了普鲁特河号的生命。不出意外的话,这艘老舰将不会被第二次打捞修复,因为她已经完全没有价值了,她接下来的命运很可能是就地解体重新回炉。
以前,瓦连京对于在普鲁特河号上服役是很有微词的,这艘拉掉牙的外国军舰不能让他感受到一丝身为海军的荣誉,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恨不得直接画圈写个拆字才好。
可是现在,当真正要与这艘老爷舰告别的时候,瓦连京竟然有了一丝不舍。普鲁特河号就算再老,也是一艘军舰,身为海军,如果连座舰都没有了,那还算个什么海军?漠然的,瓦连京有些哀伤,对于今后的军旅生涯很是茫然。
在瓦连京四顾茫然的时候,外海上冒出了几团青烟,似乎有船只正准备靠港。顿时瓦连京将那点小小的惆怅抛之于脑后,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难道是阿斯克德号去而复返?
这个念头让瓦连京很是紧张,如今港内一片混乱,而且随着普鲁特河号沉没,港内几乎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抵御那艘巡洋舰。就在他准备提醒政委的时候,后者有些轻松地走了过来:
“水星纪念号带着无情号和愤怒号赶过来了,这应该是他们准备入港。”
瓦连京瞬间就轻松了,有了水星纪念号,而且无情号和愤怒号也是比较新的新式驱逐舰,有他们在应该能遏制住阿斯克德号了。不过瓦连京并没有想到,情况远远比他想象得要复杂,因为艾伯哈特要对付的并不仅仅是阿斯克德号和两艘老式驱逐舰。
阿斯克德号逃往尼古拉耶夫方向并不是没有理由的,在尼古拉耶夫附近的海面上,还有另外四艘被叛军劫持的军舰正在等待着阿斯克德号——钻石号轻巡洋舰、两艘老式勇敢级驱逐舰以及一艘老掉牙的炮舰顿涅茨克号。
在这些舰船汇合之后,叛军的力量就变成了7艘,包括一艘一等防护巡洋舰,一艘轻巡洋舰以及4艘驱逐舰和一艘炮舰。从数量上说,是大大的超过了艾伯哈特的舰队,几乎要强一倍有余。
当然,仅仅是数量上强而已。在质量上就很难说了,比如说那艘钻石(almaz)号,名义上是轻巡洋舰,但实际上这船也就三千吨出头。速度也不快,最大航速才19节,火力上更是弱的可怜,三千吨的船竟然只装了4门75毫米火炮和8门47毫米火炮,简直就对不起这副身板。
用俄国史学家涅克拉索夫的话来说,这是一艘非常轻的轻巡洋舰。实际上这艘钻石号更像是皇家游艇标准号的代替品,算是皇家座舰,主要的任务是用于检阅。当然比较神奇的是,这艘游览参观船竟然参加过对马海战,而且竟然侥幸逃到了海参崴,不得不感叹其命大。
更有意思的还在后面,比钻石号的排水量几乎小一半的那艘顿涅茨克号炮舰,纸面上的武备却比钻石号强大得多,拥有两门老式35倍口径203毫米主炮,1门35倍径152毫米副炮。不客气地说,如果把这哥俩的武备换一换,可能更合适。当然,顿涅茨克是一艘1890年服役的老舰了,最大航速也才13节左右(在1918年估计最多也只能保持8到10节的最大航速了,船太老了)。
至于剩下的那几艘驱逐舰,勇敢级是参加过对马海战的老式驱逐舰了,排水量才350吨,航速更是只有可怜的25节左右,武器装备就更不用说了,弱得一塌糊涂。
说句不好听的,叛军的这四艘驱逐舰加一块都没有艾伯哈特麾下的两艘无情级驱逐舰大。也就是说,去除掉这些纸面上的水分,双方的实力应该还是半斤对八两。
艾伯哈特只要能解决掉阿斯克德号,剩下的那些老爷船根本就不在话下了。不过解决掉阿斯克德号谈何容易?水星纪念和阿斯克德也是半斤对八两,技战术性能几乎完全一样,谁想收拾谁都不容易。
而另一边无情号和愤怒号虽然很强大,但是叛军毕竟船多,四艘老式驱逐舰加上钻石号和顿涅茨克号也够他们啃的。哪一边都没有必胜的把握,鹿死谁手非常难说!
艾伯哈特的编队从西向东行驶,依然是无情号和愤怒号打前锋,水星纪念号殿后,保持着15节左右的速度搜索前进,下午时分,将将抵达奥恰科夫附近海域的时候,两只舰队迎头相撞了。
此时,天公也比较作美,微微的清风将海面上的薄雾吹开,一轮红日在云间若隐若现。几乎在同一时间,双方都发现到了对方的存在,这预示着一场激战在所难免。
“给他们发电报!”艾伯哈特很轻蔑地说道,“告诉他们,立刻缴械投降!”
不过还没等电报员将劝降电发出去,收电员倒是先收到了对方编队指挥官发来的电文。
“这里是海军少将加拉宁,我代表外国唯一合法有效政府——乌法临时政府授予我的权力,黑舰队的所有官兵及船只都必须接受我的调遣……我命令你们立刻停船!”
“加拉宁少将?”艾伯哈特微微一笑,不过站在他旁边的政委却能从老头的笑意中看出一丝轻蔑的意味,马上,艾伯哈特转头问道:“加拉宁什么时候晋升为少将了?海军部的傻瓜竟然让这个蠢货升官,简直是瞎了眼!”
政委撇撇嘴并没有说什么,虽然他是从波罗的海舰队调过来的,但是跟水兵们的接触中,没少听他们讲过舰队指挥官们的种种恩怨。关于艾伯哈特和这位加拉宁少将之间的矛盾和冲突,他也有所耳闻。
在黑海舰队中,加拉宁少将,应该说那时候还只是上校,当时的加拉宁上校是黑海舰队之前的旗舰叶夫斯塔菲号的舰长(玛利亚皇后号服役后取代了叶夫斯塔菲的旗舰地位)。当时,加拉宁就一直跟艾伯哈特不对付,对这位司令长官的每一道命令都有异议,总是试图用自己的意见去取代舰队司令的意见。
当然,如果加拉宁上校真有两把刷子,能发表一些比较正确的意见,艾伯哈特也不介意广开言路。问题就出在,这货就是个半瓶醋,每每给出一些自杀性的意见,还总是自以为高明。
比如,在之前有提到过的戈本号与黑海舰队的萨利赫角之战中,在一片浓雾敌情不明而且测距完全错误的情况下。这位加拉宁上校就想当然的强烈建议艾伯哈特变纵队为横队,认为这么做的话不管戈本号从哪一边冒出来,都能够顺理成章的转舵抢占t头。
不得不说,这货太自以为是,太想当然。当时的情况是,戈本号离艾伯哈特的编队不超过10公里,以戈本号的速度,随时都可能在舰队转向重新编队之前杀过来。那时候转向和编队没有完成的黑海舰队恐怕只能挨打没法还手,弄不好整个队形都会崩溃。
实际上同样的教训不是没有过,在对马海战中,罗杰斯特文斯基就在接敌之前轻率的变换过队形,结果导致整个舰队一片混乱。而轻率鲁莽的加拉宁上校当时的所作所为就是在复制罗杰斯特文斯基的错误,并且还是不依不饶的一再要求变换队形。
好在当时的艾伯哈特有担当,坚持了正确的做法,没有轻率的转向,保持镇定,等到戈本号从浓雾中冲出来的时候,立刻就给了戈本号当头一棒(那场海战中戈本号就吃了这一炮,而且也是这一炮粉碎了苏舜的信心,让他主动撤退)。
在萨利赫角海战之后,对于这位喜欢大嘴巴,喜欢乱发表意见,喜欢扯淡的加拉宁上校,艾伯哈特自然是没有好感的,虽然不至于将这伙踢出黑海舰队,肯定也不会重用的。
之后,双方的关系越来越差,几乎是水火不相容,直到艾伯哈特走人之后,这位加拉宁上校才引来第二春。当然,艾伯哈特也没有想到,双方竟然会再次相遇,而且相遇的时候竟然是敌对关系。不过艾伯哈特恐怕会很高兴这位加拉宁少将是他的敌人,因为这个坑爹的货是出了名的猪队友。
和艾伯哈特的心情差不多,加拉宁也是比较愉快的,虽然十月革命之后,一度他的日子比较艰难,作为拥护临时政府的死硬派,他早早的被舰队委员会剥夺了指挥权,被囚禁在敖德萨混日子。
一度这货也是比较悲观的,但谁想到天无绝人之路。昨晚,康斯坦丁用假证件和假文书将他从大牢里放了出来,虽然在登上阿斯克德号的途中出现了一点儿小意外,但最后的结果是他顺利的破笼而出,而且还搞到了一只规模不算太小的舰队。
和艾伯哈特一样,重新回到指挥岗位的加拉宁是非常兴奋的,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大干一场,想要向乌法临时政府表明自己的能力。如果能赢得一个开门红,他这个海军少将说不定就会变成海军中将甚至是海军上将。
所以,当前出侦察的钻石号发电报说遭遇了另一只舰队之后,加拉宁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大干一场,显然这只舰队很有可能就是舰队委员会派来消灭他的,不管是为了升官发财还是为了生存下去,他都必须解决掉这个敌人。
再说,钻石号发来的侦察结果也比较理想,这支舰队规模不大,只有三艘舰船。而他的实力则是对方的一倍,似乎是稳稳地吃住了对方。
于是,在发完那封电报之后,加拉宁第一时间就下令加速:“全速前进!不能让敌人跑了!”
是的,他脑海里有一种印象,他的实力更强,而且他也是正儿八经的海军少将,是职业加专业人士。而他的对手不光实力弱,而且只是一群半吊子的造反水兵。论指挥能力,他自信可以甩对手八条街。
现在,加拉宁唯一担心的事情只有一件,如果把敌人吓跑了怎么办?这么好的开门红不能就这么放弃了!所以,他没有做太多的思考,就决定赶紧加速冲上去,一定不能让到嘴的鸭子飞了。
阿斯克德号的四个烟囱里喷出了浓厚的黑烟,这是匆忙加速燃烧不完全的证明。随着一对螺旋桨快速有力的旋转,推动着舰身划破海浪急速前进。
随着阿斯克德号开始加速,护卫着她的四艘驱逐舰也开始跟随加速,他们的速度越来越快,衬托着编队最后面那艘顿涅茨克号炮舰显得愈发的老迈。这艘速度本来就不快的老爷舰很快就被扔在了后面,孤零零得像被驱逐出狼群的孤狼。
这种做法是有问题的,作为一只舰队,应该整齐划一的开展行动,而急于建功的加拉宁根本就顾不了这么多了,在他看来,顿涅茨克号本来就是凑数的,就算编队里没有他,一样可以轻松消灭掉对手。
飞快的加速的不仅仅只有阿斯克德号和那四艘驱逐舰,处于编队前导,充当耳目作用的钻石号也开始疯狂的加速。想当年的对马海战,钻石号也是凭着一口气冲出包围圈,逃出生天,而今天她依然在重复那一幕。
接敌之后,当无情号和愤怒号结队向她冲过来的时候,钻石号选择了最正确的做法,转舵后撤。以她那单薄的火力,在战场上根本就没多大作用,最多也就是给对方挠痒痒。而且他留在战场上还会妨碍后面的主力,很有自知之明的钻石号选择了围观打酱油,等分出胜负了,不管是逃跑还是去打落水狗,那时候她才有再次出场的机会!
282 驱逐舰出击
随着钻石号转舵后撤,她后面的两艘驱逐舰舍斯塔科夫海军中尉号和撒肯海军中校号直接就对上了气势汹汹冲过来的无情号和愤怒号。白军与红军之间的第一场海战即将由驱逐舰之间的战斗拉开帷幕。
虽然说是驱逐舰之间的战斗,但实际上这场战斗实力对比是有明显差距的。无情号和愤怒号属于1913年以后才服役的新式快速驱逐舰,正常排水量在1100吨左右,满载排水量“高达”1300吨(有的达到了近1500吨)。
而舍斯塔科夫海军中尉号和撒肯海军中校号虽然也叫驱逐舰,但是排水量不过600多吨,而且属于1907年的老舰了。就像上一章说过的,舍斯塔科夫海军中尉号和撒肯海军中校号加一块才抵得上一艘无情号。
航速上双方的差距就更加明显了,舍斯塔科夫海军中尉级驱逐舰最大速度只有25节,而无情级驱逐舰普遍能跑到34节甚至35节。不客气地说,论速度无情号可以轻而易举地将舍斯塔科夫海军中尉号套圈。
武器装备上差距也是相当明显的,无情级拥有3门102毫米主炮,五座双联装18寸(457mm)鱼雷发射管。而舍斯塔科夫海军中尉级则只有一门120毫米主炮以及一座三联装鱼雷发射管。前者在火力投放密度上简直可以秒杀后者。
真实的战斗情况也差不多,四艘驱逐舰刚刚相遇,无情号和愤怒号就利用超高的航速抢先占据了有利阵位,6门102毫米火炮疯狂地向舍斯塔科夫海军中尉号和撒肯海军中校号倾泻弹雨,一时间,后者前后左右八个方向都有冲天的水柱腾起,场面十分壮观。
面对被动的局面,舍斯塔科夫海军中尉号和撒肯海军中校号也试图还击,但无奈火力太过于单薄,两门可怜的120毫米主炮虽然口径略大,可是在单位时间上的投射能力上,被甩开了几条街。而且因为面朝太阳的关系,耀眼的的阳光极大的干扰了炮手的瞄准,射出的几枚炮弹只能说是象征性的还击。
这种糟糕的局面在另外两艘老式勇敢级驱逐舰zhivoi号和zhutki号(我懒得翻译舰名了,太蛋疼了)加入之后也没有明显的改善。这两艘老掉牙的过时驱逐舰比舍斯塔科夫海军中尉号和撒肯海军中校号还要弱,每艘只装备有一门75毫米主炮以及两枚18寸鱼雷,说不好听点,这丫的比鱼雷艇强得都有限。
尤其是在无情号和愤怒号占据了鱼雷发射阵位,一口气射出近20枚鱼雷之后,四艘老掉牙的驱逐舰瞬间就是斯巴达了。20呈扇状分散开来的白色线体覆盖了四艘老旧驱逐舰的航线。任何一枚都能让这些满载排水量不到一千吨的小不点飞上天。
面对密集的鱼雷威胁,四艘老旧驱逐舰瞬间就慌乱了,原本的队形立刻就崩溃了,打头的舍斯塔科夫海军中尉号猛地一个左满舵开始躲避,而跟在他后面的撒肯海军中校号却选择了右满舵,两个小伙伴选择了分道扬镳。
而跟在他们后面的两艘勇敢级驱逐舰应对更加拙劣,胆大包天的zhivoi号选择了向敌人冲锋,编队最后面那艘zhutki号则直接转舵逃跑。
不过zhutki号的运气实在是不好,如果想要逃跑的话,战斗开始的时候他就不应该选择加入,那时候他还有逃跑的可能性。而在无情号和愤怒号发动了强大的鱼雷攻势之后,在一片“雷海”当中,想要全身而退,实话实说,对舰长操舵的水平要求相当之高!
很可惜,zhutki号的舰长根本就不具备这种高超的操舵艺术,他的船就像一只笨拙的鸭子,刚刚僵硬的转过船身,一枚鱼雷就正好命中了他的菊花。
当时的场面相当的震撼,用后世的话来说,zhutki号的翔都被爆出来了!一股惊天的水柱带着zhutki号的半截舰尾以及螺旋桨飞上了天空,高度相当的惊人。而zhutki号的前半截船身就像一匹被狠狠抽了一鞭子的马儿,猛地向前冲了出去。
剧烈的爆炸之后,zhutki号“骄傲”得昂起了头,用屁股朝后平沙落雁的姿势快速的拥抱了黑海的海床。
从zhutki号中雷,到沉没,仅仅只用了两分钟,包括那位操舵技术很不怎么样的船长在内,整个zhutki号上的近七十条好汉,逃出生天的不过三脚猫两三只。
不过在战场上,哪怕是zhutki号的小伙伴们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关心这条不走运的驱逐舰。好不容易闪过一片鱼雷之后,不管是英勇冲锋的zhivoi号还是劳燕分飞的舍斯塔科夫海军中尉号和撒肯海军中校号都面临极大的危机!
随着他们的队形崩溃,无情号和愤怒号没有选择见好就收,射完鱼雷之后,没有按照一般的惯例转舵撤出战场重新装填鱼雷,而是选择了猛地插入战场中,将剩下的三艘白军驱逐舰分割开来,准备将其各个击破。
最先倒霉的就是zhivoi号,这艘350吨的老式驱逐舰之前英勇地穿越了“雷海”,用莫大的勇气去挑战强大的对手。可是实力上的鸿沟并不是勇气就能弥补的,几乎是刚刚接火,他就被无情号和愤怒号的弹雨打蒙了。
两轮齐射之后,愤怒号首先开胡,102毫米榴弹准确地击中了zhivoi号船身中部的鱼雷发射管,让一群刚刚调转发射管瞄准准备放雷的水兵瞬间就变成了水鬼。紧接着无情号也取得了战果,在zhivoi号的锚仓上凿了一个窟窿,打坏了锚机。
当然,zhivoi号也不会坐以待毙,虽然势单力薄,但是他也在尽可能的还击,75毫米主炮虽然没有取得战果,但是5门三磅速射炮凭借着射速快的优势,还是给愤怒号留下了几道伤疤。
在zhivoi号被愤怒号和无情号围攻的时候,舍斯塔科夫海军中尉号和撒肯海军中校号也知道情况不妙,如果不赶紧上前支援,以zhivoi号的小身板根本就挨不了几轮老拳的。
舍斯塔科夫海军中尉号反应最快,一边调整航向,一边尽可能的支援zhivoi号,只不过他的支援显得相当的无力,就凭那一门120毫米炮想取得战果,实在太难。只能算是聊胜于无,至少能让无情号和愤怒号的水手们分分心。
总体而言,在战斗的第一回合,无情号和愤怒号取得了开门红,击沉敌舰一艘,并且打乱了敌人的阵型,保证了正赶往战场的水星纪念号免受白军驱逐舰的骚扰。
让我们暂时先缓一口气,慢慢的等一等这场海战的真正主角水星纪念号和阿斯克德号登上舞台。现在,他们离舞台中心还有一段距离,我们先去塞瓦斯托波尔,那里的好戏也要开始上演了。
得知李晓峰已经离开塞瓦斯托波尔之后,尼古拉并没有立刻就开展行动,对于他这种谨慎之极的人来说,李晓峰走了并不代表就安全了,谁知道他是真走还是假走,万一那厮故布疑阵,在海上绕一个圈子又回来了呢?
在没有获得李晓峰确切的动向之前,尼古拉依然倾向按兵不动,他要等敖德萨的消息,只有当某人抵达了敖德萨,他才会露出狰狞的獠牙。
不过尼古拉能等,不意味着斯科罗帕茨基也能等,之前他就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如果不是尼古拉一再让他克制,他早就爆发了。现在,他觉得已经完成了调虎离山,这个时候就应该分秒必争赶紧行动,怎么能够继续等待!
“我不等了!”斯科罗帕茨基恼火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来头也不回的往外走,“什么玩意儿,你们谁愿意等,谁等!反正我是不等了!”
尼古拉眉头动了动,他觉得眼下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他们的任何选择都会决定行动的成败,越是在这种时候,就越应该沉住气!
“那不是沉住气,你是胆小怕事!”斯科罗帕茨基轻蔑地哼了一声,挖苦道:“之前你说不引走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不能行动,行,我答应了你,付出了极大的损失将他引走。而现在那家乳臭味干的小子已经走了,你又说什么要沉住气,怎么沉住气?等他回来?”
末了,他大声嘲笑道:“你就是个没种的胆小鬼,你不敢做,那我就自己来……我要让你看看,我们乌克兰汉子是怎么做事儿的!”
说完,斯科罗帕茨基拔腿就准备往外走,这时候尼古拉忍不住了,最后一次警告道:“斯科罗帕茨基先生,如果你贸然开展行动,那么我们之前的约定就全部作废!”
斯科罗帕茨基回头恶狠狠地盯着尼古拉,表情像足了一头恶狼。作为在夹缝中生存的乌克兰弱小势力,他处处要看人脸色,没有德国人的支持就已经让他摔过一个大跟斗了,如果现在跟协约国也闹翻了,那是真心没办法混了。
但是,让斯科罗帕茨基继续这么无聊的死等下去,他又不甘心,他害怕错失机会,为了这次的计划,他已经将所有的本钱全部押了上去,实在是输不起。
就在尼古拉和斯科罗帕茨基用眼神交锋的时候,藏身处的大门猛地被推开了,一个人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然后立刻被房间里剑拔弩张的气氛给吓傻了。
尼古拉不动声色的挪开了眼神,淡定地问道:“什么事?”
来人咽了口吐沫,磕磕巴巴地回答道:“刚刚跟钻石号取得了联系!”
斯科罗帕茨基立刻问道:“他们怎么说,成功了吗?”
来人脸上露出了遗憾的表情,“占领尼古拉耶夫的计划失败了,钻石号带着zhivoi号、zhutki号驱逐舰以及顿涅茨克号炮舰逃离了尼古拉耶夫……”
斯科罗帕茨基露出了懊恼的神色,钻石号那边都是他的人,原指望还能占领尼古拉耶夫,谁想到也失败了。他有些不高兴地问道:“那钻石号现在在什么位置?”
来人一五一十地说道:“他们已经同阿斯克德号汇合,按照预定的计划,将驶往塞瓦斯托波尔协助我们开展行动,但是……”
这人还没说完,斯科罗帕茨基又懊恼的拍了一下桌子:“就他们那点力量管什么用,而且我们这里的负责人还是一个胆小鬼,哼!”
尼古拉没有要还击的意思,他更在意的是,来人说的那个但是是什么。
来人咽了口吐沫,说道:“加拉宁少将带领舰队半路上遭遇了水星纪念号,发报的时候,正在同水星纪念号交火……”
“你再说一遍!”
尼古拉瞬间就激动了,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揪起了那人的衣襟,恶狠狠地问道:“你确定,跟他们交火的是水星纪念号?”
来人很想说:“我怎么能确定,老子又没在现场。”但是尼古拉凶恶的表情让他把想吐槽的话咽了回去,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加拉宁少将在电报上是这么说的……”
尼古拉脸上一阵阴晴不定,沉思了一会儿才命令道:“你立刻回电加拉宁少将,让他确定,到底是不是水星纪念号!”
报信的人连滚带爬的跑了,而斯科罗帕茨基也若有所思的问道:“如果能确定是水星纪念号,是不是我们就可以开展行动了?”
尼古拉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他重新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缓缓地说道:“如果水星纪念号在尼古拉耶夫外海,那么倒是可以行动,不过最稳妥的还是等待敖德萨的消息……”
加拉宁收到尼古拉要求他确认是否在同水星纪念号交战的消息时,鼻子都气歪了。这位海军少将觉得尼古拉简直在扯淡,勇士级巡洋舰在黑海舰队一共就两艘,卡古尔应该停泊在塞瓦斯托波尔,能出现在这里的还能是谁?
加拉宁都不想搭理这种毫无智商的要求,海面上的战况对他来说可不算好,当他的座舰阿斯克德号赶到战场上时,zhutki号已经完全看不到踪影了,zhivoi号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全舰都被一片烟雾和火焰所笼罩着,正在步履瞒珊的退出战场。舍斯塔科夫海军中尉号和撒肯海军中校号也被愤怒号和无情号牢牢地压制住了,如果不是他及时的赶过来,这两条驱逐舰被打成筛子恐怕也只是时间问题。
这种场面跟加拉宁的想象可是相去甚远,更可气的是,无情号和愤怒号发现他接近战场的时候,立刻就加速转舵闪人了。这让想为自己部下报仇的加拉宁十分火大。他觉得对方根本就不带种,只会以大欺小,有种的你就别跑啊,咱们真刀真枪的比划比划!
加拉宁倒是想追上去痛打“落水狗”,但阿斯克德号的速度实在不给力,别说是无情号和愤怒号,就算换成舍斯塔科夫海军中尉号和撒肯海军中校号,他都跑不过。
“加速,加速!”
加拉宁不断地催促着轮机长提速,他觉得对方的两艘驱逐舰已经在他强大压力下逃跑了,很有可能水星纪念号也会逃跑,急于建功的他都有心冲进轮机舱帮着司炉兵铲煤了。
而偏偏在这种时候,尼古拉脑残的电报就到了,他火大也是可以理解的,好在这货还有自知之明。知道是谁让他重掌兵权的,干爹派来的代表就算是脑残他也惹不起,为了仕途做想,他满足了尼古拉的要求。
“这么快就确认了?”尼古拉对加拉宁的速度感到惊奇,甚至对这个结果也不那么放心。
不过报信的人可不想再跑一趟了,解释道:“加拉宁少将正在同水星纪念号交战,他十分肯定自己的对手正是水星纪念号以及无情号和愤怒号!”
尼古拉还是缓缓地点点头,不过斯科罗帕茨基已经忍不住了,他又一次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现在一切都可以确定了,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就算不在敖德萨,也一定在水星纪念号上……再也没有任何问题了,动手吧!”
实话实说,尼古拉还是有疑虑的,不过现场不光是斯科罗帕茨基不耐烦了,其他联络好的黑海舰队前军官们都已经忍不住了。如果他继续要求忍耐,恐怕立刻就会翻天。而且这个消息虽然不算是特别牢靠,但也算是有八九分把握了,凡事要做到十全十美,几乎是不可能的,有八成把握就完全可以放手一搏了!
顿时,尼古拉下定了决心,他狠狠地捶了桌面一下,斩钉截铁地吼道:“动手!”
几乎是在尼古拉决定动手的同一时间,在海面上,水星纪念号也终于抵达了战场,迎着阿斯克德号,她毫不畏惧地应了上去,满足了加拉宁求战的愿望。
“这才像个男人嘛!”
加拉宁很满意地放下了望远镜,他又开始勾勒出新的画面,在他完美的指挥下和强大攻势下,水星纪念号狼狈地升起了白旗……带着胜利者的骄傲他雄赳赳气昂昂地登上了这艘具有相当历史意义的名舰……在此之后,他将携着胜利的气势一鼓作气的夺回黑海舰队,再然后他的舰队将劈波斩浪勇往直前,消灭一切乱党,一鼓作气地光复俄罗斯的土地和荣誉……
283 艾伯哈特的战术
水星纪念号的舰桥上,艾伯哈特用望远镜观察着海面上的情况,和信心满满的加拉宁相比,他对当前的事态表示谨慎的乐观,或者说他对无情号和愤怒号之前的表现十分满意。
虽然无情号和愤怒号相对于他们的对手来说,本身拥有极大的技术优势,但是战争这玩意儿从来都不是唯技术论。不是说你的武器先进就能稳稳的把握胜利,和足球运动一样,冷门和意外是无处不在的,类似于关公大意失荆州败走麦城的战例举不枚举。
而且要知道经过1917年这一年的瞎折腾,黑海舰队的战备和军事训练是落入了一个低谷的。在这种情况下,无情号和愤怒号的大胆进攻实际上有着极大的风险,稍有闪失结果就完全不一样了。
现在,无情号和愤怒号几乎是圆满的完成了艾伯哈特授予他们的任务,击溃了对方的先锋,打乱了对方的阵型,将对方的编队搅成了一锅粥,可以说极大的减轻了接下来的战斗压力。
“给无情号发信号,让他们撤出战场!”
和加拉宁的想象完全不一样,无情号和愤怒号其实并不打算主动撤退的。对于杀得兴起的他们来说,加拉宁的舰队简直就是一群土鸡瓦狗,此时正是乘热打铁建功立业的时候,怎么能撤退呢?
无情号和愤怒号的舰长对于撤出战场的命令相当有意见,如果不是艾伯哈特再三的强调让他们必须执行命令,他们真心不想走。
当然,对艾伯哈特这道命令有意见的不止是无情号和愤怒号的舰长,水星纪念号的那位政委也对此颇有微词,不过他的出发点到不是逞勇斗狠,而是出于一种担忧:
“总监同志,让无情号和愤怒号撤出战场是不是太危险了,他们离开之后我们就只能单打独斗了,敌人的驱逐舰随时都可能从侧面包抄向我们发动雷击!这是相当危险的!”
艾伯哈特明白这个道理吗?肯定懂,他是老海军了,虽说对方剩下的那两艘舍斯塔科夫海军中尉号和撒肯海军中校号有点老钟龙泰,速度毕竟还是比水星纪念号快,当水星纪念号被阿斯克德号正面黏住的时候,这两艘驱逐舰完全可以从侧面突击来发动雷击。
鱼雷的威力大家都懂得,一战刚刚爆发的时候,德国潜艇就给英国装甲巡洋舰上了一课,75分钟内u9号一举击沉了克雷西号、阿布基尔号和霍格号三艘万吨级的装甲巡洋舰。对于老式巡洋舰来说,一枚鱼雷就能让它瘫痪,两枚就能让它彻底完蛋。
而对于暂时单打独斗的水星纪念号来说,中雷后不管是瘫痪还是完蛋,意义都差不多。如果不想死的话,最好将敌人有雷击能力的舰艇,比如说速度较快的驱逐舰赶得越远越好。
而艾伯哈特竟然很“怪异”地命令驱逐舰先闪人,这等于是自废武功大开门户,所以政委才会反对。不过艾伯哈特却坚持他的意见,似乎是有什么特别的目的,作为编队的指挥官,他有权力这么做。
随着无情号和愤怒号暂时撤出战场,水星纪念号和阿斯克德号之间再也没有任何阻碍,两艘技术性能几乎完全一致的防护巡洋舰迎头撞在了一起。
在八千米的距离上,迫不及待的加拉宁首先下令开火,“为了俄罗斯,杀光布尔什维克乱党,我命令,开火!”
不过阿斯克德号的炮击完全不像加拉宁说得那么慷慨激昂,因为之前忙着加速,阿斯克德号几乎是船头对着水星纪念号的方向冲过去,因为射角十分有限。在加拉宁下令开火之后,除了船头的主炮以及右舷甲板下炮廓中的一门152毫米火炮能够开火,这实在谈不上什么壮观。
不光是没有气势,甚至结果也不甚理想,因为仓促开炮的关系,炮弹偏得比较离谱,都打进了水星纪念号前方的大海里,连水星纪念号的边都没挨着。
望着前往腾起的水柱,艾伯哈特很淡定的问了一声:“枪炮官,距离?”
“40链(约合7400米)。需要还击吗?长官?”
艾伯哈特轻松地笑了笑道:“没必要!”
对第一轮炮击,加拉宁也相当的不满意,他一面催促枪炮官重新测距,另一面下令转向,准备将整个右舷露出来,好发挥全部的火力。
“敌人正在转向!”政委小声提醒道。
“看见了!”艾伯哈特放下望远镜,很轻松的笑了一声。
政委又提醒道:“我们是否也转向?”
政委的意思很明确,对方这明显是想发挥火力扫荡他们,如果傻傻的继续笔直的向前,很被动,不如干脆也转向,大家堂堂正正的拼一回炮术。
不过艾伯哈特没有这个意思,他轻轻地摇了摇头,“保持航向,加速到18节!”
这时候加速明显就是想缩短距离,在政委看来,眼下的距离刚刚好,在将七公里左右的距离上,6寸炮的威力刚好能发挥出来,而且可进可退,发现有危险也好撤退。如果继续前进,随着交战距离的缩短,火炮的命中率会极大的提高,那时候万一出了意外,逃都不好逃,而且对方怎么说也人多势众,被缠住了风险太大!
艾伯哈特再一次拒绝了政委的好意提醒,水星纪念号继续加速前进。无疑的,这很对加拉宁的胃口,一直以来他都担心艾伯哈特逃跑,而现在对方用实际行动告诉他,没打算逃跑,这让他大大的松了口气。
而且,随着阿斯克德号完成转舵,整个右舷对准了水星纪念号的船头,可以将侧舷火力完美的发挥出来,这个便宜可是占大了。
面对这种情况,加拉宁再一次坚定了信心,他得意洋洋地说道:“外行!我们的敌人是不折不扣的外行!”说着,他还很轻蔑地摇了摇头:“只有那些不懂海战的外行人才会傻乎乎的面对炮火前进,枪炮官,开火,狠狠地打,让我看看你们的表现!”
阿斯克德的右舷冒出一片浓烟,8门152毫米火炮终于完成了一次完美的齐射,炮弹呼啸着飞过7公里的距离,一头扎进了水星纪念号周围的大海。
冲天的水柱腾起至少三十米高,飞溅的浪花和弹片将水星纪念号的船身打得啪啪作响。这是一次漂亮的跨射,虽然没有直接命中水星纪念号,但无疑也差不了多远了。
“很好,保持下去!”
加拉宁也第一次感到了满意,第一次齐射就形成了跨射,对他而言这是一个非常好的迹象,如果继续保持下去,击中水星纪念号只不过是个时间问题。
另一边,在水星纪念号上,政委的脸色有些难看,对方的炮术真的不错,第一次齐射就能形成跨射,虽然有一定的运气成分,但是海战中什么都可以没有,但就是不能没有运气,人品决定了一切。
“我们是否转向!”政委又一次问道。
其实这也是海战中面对跨射的标准做法,所谓的跨射指的就是弹雨虽然没有直接命中,但是覆盖了船只周围。对于攻击的一方而言,这说明测距和瞄准都没有太多问题了,不需要做太多的调整,可以直接进入效力射。
而对于被攻击的一方来说,情况就不乐观了,被跨射说明了你人品好,逃过一劫,但是需要马上开始机动,最好是加速或者是改变航向。否则,下一次人家齐射的时候,就不仅仅是跨射了。
艾伯哈特沉思了片刻,虽然他希望继续快速前插缩短距离,但是这不等于他想挨炮弹,“右舵5,全速前进!”
实话实说,政委觉得这时候向左转舵比较好,向左转舵可以抵消一部分敌人占据t头的优势,有助于本舰转而获得射击优势。而向右转舵则是同敌人通向行驶,说不好听点,这种姿态依然是要挨打的。明明可以转化劣势,为什么不做呢?
不过这回没等政委发问,艾伯哈特倒是抢先发问了:“无情号和愤怒号还需要多久重新装填好鱼雷?”
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更多的时候驱逐舰完成雷击作战就是一锤子买卖,能有一次齐射的机会就算不错了,而且考虑到海上风高浪急,重新装填鱼雷并不是特别方便,一般需要的时间是比较长的,半个钟头到一个钟头都不稀奇。
反正政委是没指望愤怒号和无情号能马上发动第二次雷击的,这玩意儿有点不现实,不过艾伯哈特既然问起来了,他也必须回答:“初步估计还需要半个小时左右……”
艾伯哈特看看表,然后点点头,仿佛是自言自语的说道:“那我们就得陪加拉宁玩半个小时了……”
政委睁大了眼睛,他对此的理解是艾伯哈特似乎是打算让无情号和愤怒号用鱼雷解决问题,实话实说,在这个年代这种搞法是相当超前和怪异的。
在1918年,虽然驱逐舰早已不像她刚刚诞生时,只是作为一种大号的鱼雷艇存在于海军中。但是没有哪个正统的海军指挥官觉得驱逐舰将作为海战中的主角,更没有人会把他当作决定胜负的核心力量。而现在,艾伯哈特就是押宝在驱逐舰上了,他准备用水星纪念号同对手周旋,为驱逐舰重新装填鱼雷争取时间。
这种战术让政委生出了一种本末倒置的感觉,作为老海军,他一直接受的教育就是用大炮解决问题,能决定海战胜负的就是谁的炮多、谁的炮口径大,至于驱逐舰和鱼雷,这就是用于打乱敌人队形的辅助力量,起不了决定性的作用。而现在,艾伯哈特完全要颠覆这一切,这实在是……
反正政委同志已经惊呆了,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表情被艾伯哈特看得真真的,对于传统的老海军来说,他的搞法确实有点离经叛道的意思。可是艾伯哈特觉得他并没有做错什么,作为一个鱼水雷方面的专家,他在黑海舰队这些年引以为胜的法宝只有两条:一是攻势布雷,二就是利用好新式快速驱逐舰。
在艾伯哈特看来,黑海舰队之所以能掌握黑海的制海权,并不完全依赖无畏舰。实话实说,黑海舰队的那三艘玛利亚皇后级无畏舰起到的作用非常有限,几乎没有改变什么。没有这三艘无畏舰,他凭借着一堆老掉牙的前无畏也跟土耳其海军、跟戈本号周旋了一年多。那一年多里,黑海舰队一样牢牢地控制了黑海的制海权。
当时,艾伯哈特手中最有力的武器不是战列舰、不是巡洋舰,而是毫不起眼的无情级驱逐舰。这种“大吨位”的新式快速驱逐舰才是掌控黑海制海权最好用的武器,正是他们神出鬼没,四处袭击土耳其船队,切断戈本号的燃煤供应,这才牢牢地控制了主动权。
而现在,在艾伯哈特看来,阿斯克德号比戈本号好对付多了,凭借着超出十几节的高速,无情号和愤怒号将能够轻而易举的占据鱼雷发射阵位。他和水星纪念号需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吸引和压制阿斯克德号的火力,为两艘驱逐舰冲刺减轻压力。
相反的,如果让水星纪念号和阿斯克德号堂堂正正的进行炮术对决,结果很难说。谁都压倒不了谁,哪怕最后能取得胜利,恐怕也是惨胜。而艾伯哈特要的可不是什么惨胜,他要的是完胜!
加拉宁并不知道艾伯哈特的打算,所以见识到了水星纪念号拙劣的应对措施之后,是抚掌大笑,他觉得这是老天爷再给他送菜,这么好的机会如果错过了,那是要遭雷劈的!
“急速射,快!”
随着加拉宁的命令,阿斯克德号的炮手一个个像打了兴奋剂一样,疯狂的装填,急速的射击。轰隆隆的炮声此起彼伏,一时间水星纪念号周围不断的腾起一片片水柱,场面十分壮观!
很快,水星纪念号的好运气就用尽了,在转舵后不久,它的船首锚舱附近就挨了一弹,152毫米的穿甲弹毫不费劲的就撕开了舰体,击穿了几层隔舱之后,在船首的另一侧爆炸。黑滚滚的浓烟被海风卷起,猛地灌入了舰桥。
“真该死!”
政委骂了一句,倒不是因为中弹受损让他生气,这点儿伤在海战中不算什么,反正锚仓也不是什么重要设施,就算完全被打烂了也无所谓。
真正让他心烦的是,这股浓烟影响了舰桥的视野以及干扰测距仪的工作,而测距的准确性将直接影响炮击的效果。
“告诉损管队,立刻给我把火扑灭,让这股烟消失!”
实际上根本就不需要损管队出动,高速航行激起的浪花,直接就顺着破损的船体灌进了锚舱,而且穿甲弹装药量相对少,造成的破坏和引起的火灾都很有限,随着海水涌进来,火焰和浓烟很快就消失了。
没有了火灾的隐患,也没有了烟雾的干扰,按道理说政委同志应该高兴,但是很快他又高兴不起来了。海水灌进来也是个事儿,随着锚舱里的水越来越多,水星纪念号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埋首的现象。
说直白一点就是头重脚轻,船头往海里扎。这种状态对高速航行影响相当大,哪怕水星纪念号的最大航速不过区区23节,但是随着埋首现象的出现,速度也立刻掉了下来。
“真该死!”政委又咒骂了一句。
炮战中,高速并没有特别大的意义,甚至高速航行对开展炮战还有不利影响。速度太快了,影响火控设备工作。一般而言,没有人会一边全速前进一边开炮,这没有意义。
在二十世纪初期,炮战双方都会将航速维持在十几节左右进行炮战。只有在炮战之前抢阵位或者情况不妙准备跑路的时候,才需要高航速。
而现在,处于不利射击阵位中的水星纪念号更需要高航速,他不光需要用高速摆脱对方的准确射击,更需要抢占一个有利的射击阵位。航速掉下来了,对他接下来的战斗将是非常不利的。
不过这个事儿,政委同志骂娘也没用,除非他赶紧堵上锚舱的窟窿,排清舱内的积水,否则速度回不来。但是要做到这两点,需要时间。
艾伯哈特摇了摇头,虽说现在的距离让他并不是特别满意,他更希望将距离压缩到25到30链,以尽可能的为驱逐舰节省出冲刺的距离,缩短阿斯克德号反击和躲避的时间。不过随着速度的下降,他如果不赶紧还击,破坏对方的效力射,那么恐怕不等驱逐舰回到战场,水星纪念号就歇菜了。
“右满舵,调整航向到170度,三分之二航速!”
政委顿时精神一振,他知道艾伯哈特这是准备开始还击了,170度航向正好能发挥出侧舷的全部火力。实话实说,他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刚才那一阵光挨打不还手,憋死他了,甚至他觉得老头早就该这么做,大家半斤对八两堂堂正正的一决高下,论炮术他可是谁也不蹙!
284 已经结束的和正在开始的阴谋
在水星纪念号与阿斯克德号展开对决之前,让我们稍稍把时间向回拨,在几个小时之前,敖德萨的康斯坦丁也迎来了人生的最后时刻。
在凌晨时分,因为瓦连京的干扰,原本准备登上阿斯克德号做最后的准备和联络工作的他,莫名其妙的就挨了一枪。虽然这一枪只打中了他的肱二头肌,甚至子弹都没有留在体内,但无疑的,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之后的事完全佐证了这一点,仓皇逃上阿斯克德号的康斯坦丁,来不得喘一口气,就面临艰难的选择——要么立刻起事,要么束手待擒。
仓促起事非他所愿,之前说过了,他前往阿斯克德号是做最后的联络和准备工作的,作为“起义”舰船中最强大的巡洋舰,按照之前制定的计划,阿斯克德号将负责用炮火支援陆上部队。
具体的说,就是掩护他们在敖德萨的同党拿下控制着海港的炮台。只要夺取了这些炮台,事情就成功了一大半,否则,包括阿斯克德号在内的起义舰船如果不想被击沉,只能狼狈的逃出敖德萨。
可是,因为行动提前泄露,包括普鲁特河号在内的一批亲红军的舰船已经积极的行动起来,一场短促的炮战将康斯坦丁的一切计划都给搅和了。
提前开展行动的他们不得不在地面部队还没有做好准备的情况下单独作战。也就是普鲁特河号他们太老旧了,根本就不是阿斯克德号的对手,否则,阿斯克德号的结果十分难说。
花了将近一个钟头,阿斯克德号才搞定了搅局的普鲁特河号,而此时,舰队委员会不说做好了准备,至少是有所防范了。虽然他们暂时依然不明白到底是阿斯克德号叛变了,还是普鲁特河号叛变了,但已经下令全城戒严。
这对于康斯坦丁接下来的计划是个沉重的打击,他原计划是发动突然袭击,打舰队委员会一个措手不及,如今倒好,突袭变成了强攻。不过当时的他还是谨慎的乐观,港内的其他舰船已经无法威胁到阿斯克德号了,而港口炮台因为不明敌我,暂时又不敢随便开炮。以阿斯克德号的火力,配合他在城内的内应,再加上斯科罗帕茨基的那一万大军,应该能拿下港口炮台!
当时,有些傻有些天真的康斯坦丁就在大胡子的忽悠下离开了阿斯克德号,准备上岸亲自指挥作战行动。不过等他登上了陆地,才知道,前面等着他的将是一个大坑!
什么斯科罗帕茨基的一万大军纯属子虚乌有,这位盖特曼就派了一个代表,带着不到一百人来支援他们夺取敖德萨。至于城内的内应和伏兵,满打满算不过千余人。而且因为行动提前暴露的关系,这一千多人还没有汇合,如今被分割在敖德萨城区的不同地点,根本就形不成合力。
最最让康斯坦丁蛋疼的还不是这些,而是卑鄙的大胡子在他离舰之后没多久,就带着舍斯塔科夫海军中尉号和撒肯海军中校号驱逐舰高速离开了港区,只留下老掉牙的炮舰萨尔基尔号和扫雷艇德米特里—格罗伊号支援他夺取海岸炮台。
“我艹你大爷!”
这是当时康斯坦丁获得消息之后的第一反应,这两艘老掉牙的船分分钟就会被海岸炮台打成筛子,指望靠他们的支援拿下炮台无异于痴人说梦!
反正康斯坦丁立刻就明白了,他被耍了,被无情的抛弃了。要说这厮也不傻,眼见着事情不妙,想到的第一件事不是以身殉国,而是脚底抹油。从陆地上逃跑是不可能的,如今满大街都是通缉他的照片,想穿越敖德萨市区外逃,根本就是死路一条,唯一的活路就是坐船离开!
当时,康斯坦丁还有点感谢那个可恶的大胡子,至少这厮没有带走所有的舰艇,还给他留了三瓜两枣。立刻,康斯坦丁一面命令城内的部队殊死作战夺取伟大的敖德萨,打响反对布尔什维克暴政的第一枪。另一面,轻车简从,带着几个护卫,仓皇地逃上了萨尔基尔号炮舰。
不得不说,这帮白军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本事真是一个师傅传授的,大胡子坑了康斯坦丁,而这货又转手卖了岸上的队友。在危难时刻,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共赴难关,而这正是白军和红军最大的区别。这群各怀鬼胎的前贵族旧军官们,都只想着乘着混乱捞好处,都只为个人的利益服务。这样一支离心离德的团队怎么可能成事?
萨尔基尔号炮舰慢吞吞地向港外驶去,这龟爬一样的速度是阿斯克德号舍弃它的重要原因,太慢了,根本就跟不上编队,留在编队里也是扯后腿的角色,这种鸡肋还是留给康斯坦丁享受吧!
萨尔基尔号的行动,立刻就引起海岸炮台的注意,之前他们还打算拦截阿斯克德号来着,可惜那货跑得太快,如今你个跛腿的土鳖也想故技重施?太小看咱们炮兵兄弟了吧!
一瞬间,铺天盖地的弹雨就落在了萨尔基尔号周围,各种粗细不一的水柱着实给萨尔基尔号洗刷了一番,包括舰桥里的康斯坦丁在内,一个个都成了落汤鸡。
“阁下,炮火太猛烈,我们不能继续前进了!”
萨尔基尔号的舰长意思其实是很明确的,他想要说的不是停止前进,而是选择投降。在这种程度的炮火下,如果不赶紧挂起白旗投降,海岸炮台会将他们撕成碎片的。
“继续前进!”
康斯坦丁可不肯投降,这帮舰长水兵什么的投降了,顶多也就是进劳改营,做苦役。而他不一样,他可是契卡重点通缉的要犯,被捕了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在冒险前进和束手待毙之间,康斯坦丁肯定会选择前者,不过萨尔基尔号的舰长却不愿意冒险,他抓住传声筒,准备下令停船投降。就在这一瞬间,康斯坦丁飞快的拔出手枪对着他的脑瓜来了一枪!
嘭!
一大团红白之物喷到了舰桥的窗户上,小小的舰桥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腥气,只听见康斯坦丁挥舞着手枪近乎歇斯底里的吼道:“前进!全速前进!”
小小的舰桥里,所有的值更官都被康斯坦丁的疯狂震慑住了,没有人想脑袋开花,他们咽了口吐沫不情愿的开始执行康斯坦丁的命令。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敖德萨的港口内就出现了相当惊险的一幕,一艘笨笨的炮舰,就像一只蠢笨的呆头鹅一样,在弹幕之间左突右闯,它蹒跚而固执的向着外海的方向跛行,精神相当可敬,但是行为实在不值得学习。
因为它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的,哪怕它成功的躲过了一次次弹雨,但是谁都知道它被摧毁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萨尔基尔号的毁灭比旁人想象得要快要突然,前一刻它还在为惊险的同炮弹擦肩而过而庆幸的时候,下一刻,它的船身就发生了一次猛烈的爆炸。一百多公斤重的203毫米榴弹在烟囱附近穿了进去,在它的锅炉舱和煤仓之间灿烂地爆炸了。
飞散的弹片和爆炸的冲击波,就像捅破纸张一样轻而易举的穿透了萨尔基尔号内部的舱室,残肢断臂和各种碎肉片被烧得滋滋冒烟,火焰和高温水蒸气在舱室内部弥漫,没多久就吞噬了这艘炮舰。
而在海岸上的人看来,之前蹒跚跛行的萨尔基尔号仿佛是挨了一棍子,或者是被绊马绳绊了一下。船身一抖,紧接着去势全无,在海面上猛地打了一个180度的弯,然后缓缓地就停下了,只能随着海浪随波逐流。
萨尔基尔号抛锚了,但是他的灾难并没有结束,海岸炮台可不管它是不是被重创了,精神头十分亢奋的毛子炮兵似乎找到了宣泄1917年郁闷的目标,疯狂的往炮膛里填塞着炮弹,各种口径的穿甲弹、榴弹就像不要钱似得,一股脑的往萨尔基尔号砸过去。
不超过三分钟,萨尔基尔号就变得千疮百孔,烟囱和主桅早就倒了,舵也被打断了。船身中部更是被中小口径的速射炮打得跟蜂窝煤一样,随着海水慢慢地往里灌,这艘老掉牙的炮舰也一点点的向下沉。
满目苍夷的舰桥里,在玻璃的碎片和扭曲的船板的后面,满身是血的康斯坦丁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他的一条腿已经被弹片削断了,拿枪的右手也只剩下半截白森森的断骨,原本金黄油亮被整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也烧焦了半边。
不得不佩服这个货,伤成了这样既然还不死,看他的打算是准备挣扎着逃离舰桥,准备跟甲板上那些水兵一样弃船逃命。原本高大上的舰桥如今已经拧成了麻花,剧烈的爆炸让这个钢铁结构的小盒子完全扭曲了,被风一吹发出刺耳的嘎吱嘎吱声。
大概上帝都不愿意看见这个货活着,极度的扭曲使舱门完全被卡住了,哪怕康斯坦丁豁出去使出吃奶的劲也打不开门。随着血液逐渐流失,他不可避免的开始头晕目眩,在他昏迷之前,还企图挣扎着从满是玻璃渣子的窗户逃生。
可惜,他已经没有力气了,当他的左手攀上窗壁的时候,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海水慢慢地涌进了舰桥,冰冷刺骨的海水多少让康斯坦丁恢复了一丝神智,在生命中的最后时光里,他没有忏悔没有悔过,而是用尽全力的诅咒那些“陷害”他的人——大胡子、尼古拉、斯科罗帕茨基……
也许在康斯坦丁看来,他是被上面三个人耍了,从来就没有一万人的策应部队,这些人就是想害死他。应该说,这种认知并不完全正确,上面三个货确实想弄死他,但是策应部队还是存在的,不过并不是策应他在敖德萨起事,而是策应尼古拉夺取塞瓦斯托波尔的炮台。
狭长的塞瓦斯托波尔是一座不折不扣的要塞,海岸高地上的炮台牢牢地控制着这座城市,任何企图突破炮台的封锁冲入或者逃离这座城市的举动都将遭到最严厉的制裁。历史上的1918年4月29日深夜,黑海舰队就尝到过被制裁的滋味。
按照列宁的命令,黑海舰队企图逃离塞瓦斯托波尔去往新罗西斯克,但是在北面高地炮台被德军控制的前提下,强行离港的行为简直就是一场豪赌。大量舰船在这一行动中被摧毁,比如之前提到过的那艘愤怒号驱逐舰,只有少数的舰只狼狈地逃出了塞瓦斯托波尔。
而如今,舰队委员会为了防止****份子策 反黑海舰队,牢牢地控制住了全市所有的炮台,任何不服从命令的舰只都会被直接摧毁。如果不能解除港口炮台的威胁,黑海舰队哪怕最铁杆的****份子也不敢造次。
尼古拉也知道夺取炮台的重要性,从一开始他就制定了细致的计划解除炮台的威胁。当然,解除炮台威胁的首选手段并不是动用武力,不管什么时候,尼古拉都认为,能够用智慧解决问题的时候就不要用蛮力。
“听着,我们进去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不要引起太大的混乱,更不要让他们有时间请示上级,我的要求是快速果断,就像外科手术一样,精妙地解决问题!”
尼古拉看了一眼塞瓦斯托波尔电报、电话局的方向,最后一次警告手下的人:“一切听我的命令,不准鲁莽行事!”
交代完这一切,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整理了下仪容,看看还还没有破绽,直到一切都挑不出任何毛病,他才带头走进了电报、电话局。
“对不起,同志。这里是军事禁地,请你们离开……”
尼古拉伸手掏出了自己的证件,递了过去,“我是内务人 民委员会的特派员,按照舰队委员会和本地契卡负责人伊万诺夫的命令,前来公干。请带我去见你们的负责人!”
接待员有些疑惑的接过了尼古拉的证件,盾牌和利剑的标志确实是内务人 民委员会的,而且上面的签字和钢印也没有分毫错误。但是接待员还是小心的看了又看,仔细的审视着证件,并一点点跟眼前这张脸做比对。
一时间,气氛有些凝重,尼古拉带来的那些护卫不由自主的开始紧张,有个别人甚至有了掏枪的想法。好在接待员很快就将证件交还给了尼古拉,笑着说道:“原来是内务人 民委员会的同志,请跟我来!”
这话顿时让所有的人都松了口气,包括尼古拉,实话实说,这个证件是重新做的,原本那份在彼得格勒就做好的,因为斯沃博达的关系,报废了。他不得不将自己原来的照片揭下来,重新请李尔文帮忙易容之后,做新的照片贴上去。实话实说,并不是十全十美,能不能蒙混过关,实在不好说。
在接待员的带领下,尼古拉登上了三楼,见到了那位局长,“局长同志,”尼古拉似模似样的说道,“按照舰队委员会和契卡的命令,我和我的人将接管电话局的工作,请你配合!”
说着,尼古拉又递过去一份假文件,当然,在此之前,他没忘记给自己的人使眼色,示意他们只要这个局长不服从就立刻强行动手。
局长接过了文件,从头到尾仔细地看了三遍,最后抬起头来说道:“之前的命令不是这样的啊?是不是……”
他的话音未落,尼古拉身后的一个护卫果断的拔枪开火,随着一声枪响,局长迎面而倒,血液和脑浆喷了满满一墙。
“蠢货,谁让你开枪的!”尼古拉转身给了那人一嘴巴。
“可是他……”
“我会说服他的,”尼古拉怒气冲天的说道,“我早就告诉了你们,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动手!该死!立刻行动,封锁这幢建筑,不准让一个人离开!”
好在尼古拉的运气不错,虽然响亮的枪声让电话局的工作人员引起了警惕,但是他的人还是轻而易举的控制了这个关键的节点。
“下次不要再犯这种错误了,”尼古拉在庆幸之余依然很生气,不依不饶的教训道:“下次,我会直接枪毙你!现在,立刻给斯科罗帕茨基发电报,告诉他,让他的人赶紧向塞瓦斯托波尔靠拢!”
说着,他快步往外走,不过刚刚走了两步又转头教训道:“看好这里的人,不要再给我惹麻烦了!”
在塞瓦斯托波尔东面一百三十公里远的外海上,一只小型的编队已经在这片海面上停泊了一段时间了。最大的那艘船上,戴着菲斯帽的船长已经开始不耐烦的来回走不,隔三差五的就要问一问电报员,没有得到他想要的消息时,就会破口大骂。
“舰长,斯科罗帕茨基来电,ggg!”
这三个字母顿时让船长来了精神,按照他跟斯科罗帕茨基的约定,这三个字母代表了gogogo,意味着可以开始行动。
他一把抢过了电报,飞快地扫了一遍,然后将电报揉成一团狠狠地扔了出去,接下来整个舰桥里都能听到他歇斯底里的吼声:“起锚,全速前进,航向塞瓦斯托波尔!”
285 惊险一幕
在俄国旧海军中,一般认为艾伯哈特是个谨慎大于进取的将领,这个老头更喜欢稳打稳扎步步为营,很少会大刀阔斧明刀明枪的跟敌人硬拼。
这也导致了他留给黑海舰队官兵的印象,更多的是保守,但是艾伯哈特真是一个迂腐保守的海军将领吗?
应该说,不是!相反的个人认为他很精明很实在,比如从他跟苏舜的斗法,就能看出这一点。当时,面对苏舜和速度快一截技术性能更好的戈本号时,迫使对方决战一举铲除后患确实是最直接也是最简单的做法,每个俄国海军军官如果能抓住这种机会,肯定都不会放过。
问题是,这种机会存在吗?戈本号会按照俄国人的意图进行一场骑士般的决斗吗?苏舜没有那么蠢,在玛利亚皇后级无畏舰服役之前,戈本号面对黑海舰队确实有极大的技术优势,那时候他恐怕不排斥打一场轰轰烈烈地海战,一举消灭或者重创对手。
可是,随着玛利亚皇后号的服役,在1915年,戈本号所拥有的优势就被极大的削弱了。除了在航速上戈本号依然超出,其他的,火力、装甲,戈本号的优势基本就不存在了。甚至在数量上,对方还拥有了三比一的优势。
这种情况下,让苏舜正面跟黑海舰队的三艘无畏舰再加上其他三四艘前无畏正面决战,除非苏舜的脑子抽筋了。否则,最务实的做法就是避免正面冲突,抽冷子的偷袭。毕竟戈本号还拥有速度上的优势,可以自由地选择交战还是撤退。
面对老鼠一般的对手,最重要的就是稳住阵脚,千万不能被他打乱节奏,否则,结果就是被浑水摸鱼。当时的艾伯哈特就是这么做的,一方面通过袭击土耳其海军的海上运输线,切断戈本号的燃料补给,限制戈本号的活动,另一方面积极的进行攻势布雷,双管齐下,彻底的让苏舜歇菜。
应该说这种应对方式是没有问题的,但偏偏黑海舰队的中级军官们却普遍存在浮躁的情绪,在他们脑子里只有一种思维,那就是战斗,那就是决战。如果不能用堂堂正正的战斗解决戈本号那就是失败,那就是无能。
这帮头脑简单的家伙从来就没有想过,战斗不止一种堂堂正正的方式,不只是让战列舰打一场轰轰烈烈地海战才叫战斗,袭扰、布雷也是战斗,而且不客气地说,在黑海,后者的成本更低效率更高。
简单直接的毛熊就是转不过这个弯子,大部分俄国舰长脑子里的想法就跟现在的加拉宁差不多,冲上去,开炮,火力全开,打瘫打沉对手,这才叫海战,这才是海军存在的意义。
而艾伯哈特已经超越了这种肤浅的认知,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像一只老狐狸。虽然因为形势所迫,老头不得不拨正水星纪念号的航线,跟阿斯克德号进行一场正航战,但是这不代表他就准备用火炮解决一切问题。
前面已经讲过了,艾伯哈特的如意算盘是用鱼雷解决问题,尽量的压缩炮战的距离,缩短驱逐舰冲刺时受到的炮火干扰,尽可能的提高雷击的成功率。
在这种主导思想之下,就算要玩炮战,老头也是要注水的。实际上一开始他就想好了,为什么之前被跨射的时候,他选择的是右转而不是左转?像政委同志一样,选择左转,确实很快就能赢得射角,便于反击,但是左转的话不可避免的就要绕到阿斯克德号的舰尾方向,随着炮战的进行,很有可能,双方就要交换阵位,那时候就面临两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随着阵位的交换,水星纪念号就不可避免的被阿斯克德号和后面赶上来的舍斯塔科夫海军中尉号和撒肯海军中校号以及顿涅茨克号包围,那时候情况就很恶劣了,说不好听点双拳难敌四手,蚁多咬死象。
第二个问题,也是最重要的问题。随着阵位的交换,原本后撤的无情号和愤怒号完成雷击作业时,就没有任何掩护,两艘驱逐舰必须直面阿斯克德号的炮火,能不能成功很不好说。
并且说不好听点,万一他们射出去的鱼雷没有击中阿斯克德号,接下来要倒霉的就是水星纪念号了。被自己人的鱼雷干沉了,那才叫傻逼。
其实还有第三个问题,那就是阳光的朝向问题,交战的时间是下午,随着夕阳西下,从东边向西方瞄准,不可避免的会受到阳光的干扰。不要小看了这一点,这种干扰还是很强烈的,能直接影响测距和瞄准的精度。而一场炮战,测距和测速都是异常重要的,他们的精确度直接关系到了炮击的质量。
艾伯哈特不想被围殴,也不想浪费一次宝贵的雷击机会,更不想蛋疼的面朝太阳瞄准测距。所以,之前他才拒绝了政委的建议,选择了右转。
向右转向,意味着水星纪念号将与阿斯克德号同向航行,也就是进行同航战。一般而言,相对于错身而过的反航战,同航战对火控的要求较低,利于取得战果。
老头做出的选择其实是比较狡猾的,同航战,以现在的情况而言,水星纪念号受到的干扰比阿斯克德号小,可以从容的瞄准射击,而后者则不可避免的要受到光线的干扰,也就是说老头是占便宜的。
实际情况也差不多,随着同航战展开,水星纪念号和阿斯克德号互相“投桃报李”,侧舷的8门152毫米火炮进行了一轮又一轮的炮击。可是总体而言,阿斯克德号吃亏,他再也无法像水星纪念号转向之前,那么从容的射击,更不能取得什么战果。反倒是随着炮战的深入,它挨了两炮。
一炮命中了舰体中部上端,75毫米的榴弹将挂在那里的交通艇打成了两截,飞溅的木屑让交通艇下面炮位的水兵很是吃了一点苦头,尖锐的木屑轻而易举的刺穿了衣服,将水兵们扎得鲜血淋漓,一个可怜的倒霉捂着脸嚎叫着就倒了下去,殷红的鲜血从他指缝间流淌了出来。
另一炮稍好,152毫米的穿甲弹在舰体中部开了一个小窗口,穿透了三米厚的煤层之后,在倾斜的穹甲上端停了下来,造成的损失微乎其微。
而阿斯克德号的炮击效果,真心是差强人意,连水星纪念号的边都挨不上,每每刚刚形成跨射,水星纪念号就在艾伯哈特的指挥下,进行大角度的机动。
这个年头的机械式火控设备,基本上对于大角度、大速度的机动无解,只要一方采用这种机动方式,就意味着之前进行的火控解算全部作废。就得重新试射,重新观测炮弹落点,重新解算以及重新修正。
这么一套手续下来,时间是很长的,而等阿斯克德号好不容易解算试射完毕,重新进入效力射,或者幸运的打出了跨射,水星纪念号新一轮的机动又开始了。
这种无耻加猥琐的战术,直接就让加拉宁掀了桌子,“oo你个xx,胆小鬼,懦夫……”
阿斯克德号的舰桥外面都能听到这位喷口水的声音,猛烈的炮击声都无法将其掩盖下去,可见加拉宁有多么生气。其实换做谁遇上这种情况都会生气爆粗口,实在是怪不得加拉宁。
为什么呢?原因很简单,刚才说过了,这个年月由简单的机械式计算机和测距仪组成的火控设备,对于大速度大角度的机动解算起来鸭梨山大。而这种压力不光是对瞄准射击的那一方,对于机动中的水星纪念号同样存在。
剧烈的机动同样让她的火控设备也无法工作,她同样的也无法有效的解算阿斯克德号的航迹,一样也打不准。
进行炮战,一般而言目的都是明确的,就是击沉或者击败对手,而像艾伯哈特这么搞,有点风吹草动就开始转舵规避,这不是打炮战,而是出工不出力。说不好听点,这就是拖延时间。
不过谁让艾伯哈特的本质就是拖延时间呢?他本来就没想堂堂正正的交锋,本来就没打算用炮战分出胜负,本来就是为无情号和愤怒号争取时间。只有傻乎乎的加拉宁才相信什么正面交锋,脑残嘛!
“对方太油了,”阿斯克德号的舰长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望了暴怒中的加拉宁一眼,小声提醒道:“司令官阁下,我认为敌人可能就是想拖延时间!”
加拉宁虽然有时候头脑简单了一点,但这货并不是完全没脑子,海军这种技术性的兵种,没脑子的人混不进来。实际上他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对方的油滑战术显然就不是为了正面决战来的,难道敌人后面还有援兵?
加拉宁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跟他的舰队不一样,黑海舰队的大部分主力都控制在舰队委员会手里,舰队委员会完全可以派遣主力舰队来围剿他,说不定水星纪念号就是先头部队呢?
如果敌人真的有援兵,不管来的是谁,哪怕来的只是水星纪念号的姊妹舰卡古尔号,都够轰杀阿斯克德号的。更何况来的还有可能是主力舰,比如自由俄罗斯号什么的。如果对方拖延时间就是为了等待援兵,那么他必须要早作选择了。
是继续战斗还是风紧扯呼呢?
加拉宁很犹豫,实话实说,撤退的话,他不知道往哪里撤,从逃出敖德萨的那一刻开始,他的舰队就成了海上的流浪汉,除非在塞瓦斯托波尔的同伙能顺利的颠覆舰队委员会的统治,否则上天入地都无门。
“让驱逐舰发动一次雷击!”很久之后,加拉宁才做出了决定,他决心赌一把。
舍斯塔科夫海军中尉号和撒肯海军中校号很快就收到了旗舰的信号。对于这道命令,两艘驱逐舰的舰长有些肝颤,毕竟他们的船太小速度太慢,想要占据有利的雷击阵位恐怕并不容易,一个弄不好,就会被水星纪念号打成筛子。
不过走上了叛变这条路,就意味着他们没有更多的选择,只能执行上头的命令。很快,两艘老式驱逐舰又开始重新加速,从阿斯克德号的侧后方直插战场,就是瞎子都能看出他们的企图。
政委提醒了一句:“敌人准备用鱼雷了!”
“我看到了,”艾伯哈特放下望远镜,面不改色十分淡定的命令道:“全速前进,告诉各炮位,将火力放在那两艘驱逐舰上!”
政委有些犹豫,他觉得这么做不妥:“不管阿斯克德号不妥吧?”
实事求是的说,政委的顾虑很对,放任阿斯克德号不管绝对有问题,没有了炮火的压制,阿斯克德号可以从容的保持航向,心平气和地瞄准,这对于提高命中率是有相当好处的。
艾伯哈特很淡定地回答道:“一发炮弹打不沉我们,但是一枚鱼雷却可以送我们下海!”
政委立刻就不说话了,鱼雷的威胁确实比炮弹大,尤其是现在,水星纪念号没有任何掩护,敌人的驱逐舰可以毫无阻碍的直插过来,这种情况下,首先要关注的确实是鱼雷。
不过政委还是有点怨念的,要是无情号和愤怒号在身边,哪有这种麻烦,有他们在,敌人的驱逐舰根本就过不来。说到底,政委还是觉得艾伯哈特的决定有误,觉得不应该让无情号和愤怒号担当主角,而是应该让水星纪念号当主角,用大炮解决问题。
不过他怨念再大也没用,现在是艾伯哈特当家作主,有了某仙人的支持,在这支小舰队里,老头的话就是圣旨,必须无条件的执行。否则契卡会很愉快的逮捕政委,将他扔进船首锚舱的禁闭室里。实话实说,这会儿那里既通风又凉快,还能洗冷水澡,是让人恢复清醒的好去处。
海面上,舍斯塔科夫海军中尉号和撒肯海军中校号加速有点慢,给人一种有劲使不出来的感觉。这也没办法,毕竟这两艘驱逐舰舰龄有点长,锅炉设备经过十几年的磨损,肯定不如早年那么给力。更何况他们本来速度就不算快,25节的速度,在水星纪念号面前实在没有太大的优势。
也就是水星纪念号之前船头受损,有点埋首,最大速度上不去,否则,这两艘驱逐舰想要抢占发射阵位真心是相当的难。尤其是水星纪念号将绝大部分火力都转移到他们身上时,这种压力就更大了。
各种粗细不一高度各异的水柱在舍斯塔科夫海军中尉号和撒肯海军中校号船身周围腾起,飞溅的弹片让甲板上的水兵压低了身形,有的干脆选择了躲避。
随着他们离水星纪念号的距离越来越近,压力也就越来越大,冲在前面的舍斯塔科夫海军中尉号几乎成了游走于刀锋间的精灵,不时的就有炮弹跟它擦肩而过,水兵们战战兢兢的目测距离,希望早一点结束这趟危险的旅程。
不知道是舍斯塔科夫海军中尉号运气太好,还是水星纪念号炮兵们被之前艾伯哈特的机动战术败光了人品,这艘老式驱逐舰晃晃悠悠的竟然进入了发射阵位。
“定深五米,距离一千,三发齐射!放!”
随着枪炮长的一声令下,操作鱼雷发射管的水兵迫不及待的按下了电门,随着噗噗噗三声闷响,三枚寒光闪闪的鱼雷杀气腾腾的向水星纪念号冲了过去。
“左舷发现鱼雷!”观察哨尖声喊叫道。
不过司令塔里的艾伯哈特和政委却不是特别紧张,至少看上去并不紧张,“右满舵!”艾伯哈特命令道。
在政委的亲自操作下,水星纪念号猛地右倾,偏转过去一个相当大的角度,三枚鱼雷很惊险的从她的舰首前方冲了过去。那一刻整个舰桥里的官兵由衷的松了口气——嘘……
不过危机并没有结束,随着舍斯塔科夫海军中尉号发动攻击之后,紧跟在她后面的撒肯海军中校号也射出了鱼雷,而且正好有一个时间差,将将在水星纪念号转舵,船身有些发飘,舵效最低操作最困难的时候发动了攻击。
“鱼雷!”这一回桅杆上的观察哨都发出了高八度的高音,可见情况是多么的危险。
而面对危险,不管是艾伯哈特还是水星纪念号都没有任何办法,再想转舵基本不可能了,甚至现在船身都因为舵效低都有一点失控的感觉。反正政委的一颗心完全提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就是砧板上待宰的鱼。
那一瞬间,时间几乎定格,第一枚鱼雷从舰尾方向擦了过去,第二枚鱼雷被舰尾的尾流干扰了一下,偏转了一个角度也错开了,可是那第三枚鱼雷没有受到任何干扰,毫无阻碍大摇大摆的就冲向了水星纪念号的船身,很可能在下一秒钟就完成一次灿烂的爆炸。
时间似乎很长,不过又像很短,就在艾伯哈特和政委都气沉丹田下盘用力,准备对抗爆炸的冲击时,头顶的观察哨幽幽地传来了一个声音:“总监同志、政委同志,鱼雷从船底穿过去了……”
286 海战落幕
鱼雷穿过去了?
舰桥里的人都有点愣神,先是不敢相信,紧接着巨大的喜悦就让他们沸腾了。除了操舵的政委,舰桥里的所有人一股脑的都朝舷窗扑了过去,都想看看那枚让他们惊魂夺魄的鱼雷到底长的什么样子。
鱼雷还能长的什么样子,长条形的柱状物体呗,其实大家主要是不敢相信自己会如此的走运。谁敢相信撒肯海军中校号竟然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想都不用想这肯定是定深出错了,鱼雷被设定在了错误的深度,这才玄之又玄的让水星纪念号逃过一劫。
看着这枚轻快的,越走越远的鱼雷,连艾伯哈特都生出了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他冲那枚鱼雷挥了挥手,似乎是在作别霉运,然后信步走回了自己的指挥位置。
“战斗还没有结束,让我们给这群白军狗崽子一点颜色看看!”
随着老头的这一嗓子,舰桥里的官兵才回过神,逃过一劫不假,但是仗还没有打完不是,那一边阿斯克德号还在不断的开火,没有受到任何干扰的他们,这段时间打得特别的准!
先是将水星纪念号好舰尾偏后部的一座75毫米炮位打爆,当场炸死了十几个水兵。剧烈的爆炸让这门75毫米火炮的身管都变形弯曲了,几枚待射的75毫米榴弹在冲击波的作用下飞了出去,相邻炮位的另一个水兵被当场砸晕了过去。剧烈的爆炸还引发了一场火灾,如果不是损管分队处理及时,差一点就引起了连锁反应。
这还不是全部,在水星纪念号转舵的时候,另一发神乎其神的炮弹甚至直接命中司令塔,幸亏水星纪念号司令塔装甲足够厚实,这枚榴弹只是在上面留下了一个凹陷的小坑。如果阿斯克德号的主炮口径更大一点,比如换成203毫米口径的,那么留在司令塔上的绝对不止一个小坑,弄不好艾伯哈特一行人全部都得连锅端了。
当然,实话实说,这一弹运气占据绝大部分,只能说阿斯克德号的炮手们走了狗屎运。在海战中,一般而言,舰桥尤其是司令塔由于位置较高,相对于炮弹磁石炮塔而言,司令塔和舰桥比较难以被命中。而且越是主力舰,这个位置一般装甲也比较厚,被击中了问题也不是太大。
甚至,英国皇家海军经过仔细的研究和分析,就认为保持大厚度装甲的司令塔完全没有必要。从乔治五世级战列舰开始,司令塔的厚度就从300到400毫米级别削减到100毫米左右。为的就是节省重量,增加舰船的稳定性。
但是凡事都有例外,尤其是对俄国人来说,不知道是人品太差还是点儿太背,海战中总是频频碰上意外。日俄海战中,刚刚让太平洋舰队有所起色的马克洛夫悲剧的触雷沉船,算是点背。维特格甫梯带领太平洋舰队突围快要成功的时候,被一发完全没有道理的炮弹击中了舰桥,一命呜呼导致功败垂成更是没处说理去。
所以,还是那句话,海战中你可以什么都没有,但绝不能没有运气。无疑的,艾伯哈特运气还不错,连续逃过两截,似乎有那么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意思。
艾伯哈特的幸运那就是加拉宁的不幸了,因为距离的关系,他不知道撒肯海军中校号差一点就终结了水星纪念号,因为一开始让驱逐舰出击他就没做太大的指望。作为一个头脑硬化的保守派,对于驱逐舰之类的小船,他并不是特别在意,在他看来那些都是炮灰,最大的作用就是骚扰,要想打赢海战还得靠大舰巨炮。
所以,他命令两艘驱逐舰出击,意思其实就是骚扰水星纪念号,就是要打乱水星纪念号的节奏,为他手下的炮兵争取克敌制胜的机会。
从某种意义上,加拉宁的目的也算是达成了,随着舍斯塔科夫海军中尉号和撒肯海军中校号出击,水星纪念号的节奏确实被打乱了,这一阵为了躲避鱼雷更是显得手忙脚乱,差一点就被加拉宁捡漏得手了。
“该死的!”
加拉宁放下了望远镜就开始骂娘,刚才水星纪念号船头中弹的时候他差点想引吭高歌了。可谁想到,等爆炸的烟雾散去,水星纪念号几乎是毫无损伤,这让他大失所望之余,恶狠狠地就下达了新的命令:
“开火,狠狠地打,用穿甲弹!”
在加拉宁下令换弹种的时候,水星纪念号也迅速地调整完毕,刚才惊险的逃过一劫,虽然大家伙都由衷的感到庆幸,但是,不可避免的,对罪魁祸首舍斯塔科夫海军中尉号和撒肯海军中校号,他们肯定是一肚子的火气。根本都不需要长官加油打气,炮兵们自觉的卯足了劲要让那两艘驱逐舰下海摸鱼。
不知道是不是人品回来了的关系,水星纪念号的炮手们终于找到了准头,两轮齐射之后,刚刚准备转舵逃跑的撒肯海军中校号就挨了一闷棍——一枚152毫米榴弹准确的命中了它的舰尾,随着一团橘红色的火焰腾起,这艘老旧的驱逐舰明显的船身抖了一抖。
再然后,撒肯海军中校号的速度明显地就掉了下来。乘着这个机会,水星纪念号上的小口径速射炮一通攒射,直接将撒肯海军中校号打成了筛子。
这艘老掉牙的驱逐舰半瘫在海面上,十分无力的挣扎前行,而等待他的则是水星纪念号更加无情的弹雨。
打瘫了撒肯海军中校号之后,水星纪念号的炮手立刻就将注意力转移到舍斯塔科夫海军中尉号上了,绝大部分炮弹都冲那货飞了过去,一时间它也是险象环生。
不过舍斯塔科夫海军中尉号运气稍好一点,因为已经逃出了一段距离,而且又像一条滑不溜秋的泥鳅。虽然挨了好几炮,但大部分都是小口径榴弹,带着一身的伤痕和滚滚的浓烟,它蹒跚地逃出了战场。
接下来战场上的形势又变成了水星纪念号和阿斯克德号一对一,双方不断的用炮弹相互致敬,但是都缺乏一击制敌的能力。不过此时,双方的指挥官都认为形势大好,都认为自己能够赢得这场海战!
艾伯哈特做出这种判断的主要原因是,撤出战场重新装填鱼雷的无情号和愤怒号终于回来了。他们开足马力全速的冲了过来,以他们的速度很快就能占据有利的阵位,用鱼雷解决掉阿斯克德号完全可以期待。
同样的,让加拉宁充满信心的主要原因也是援兵,老掉牙的顿涅茨克号炮舰终于气喘吁吁的赶到了战场,这艘炮舰吨位虽然不扎地,但是火力还是可观的,至少纸面上的火力比较唬人——这艘炮舰船头下方的炮廓中装有两门203毫米火炮,符合加拉宁那种谁的炮多谁的口径大谁就是爷的理论。
除此之外,开战以来一直在打酱油的钻石号在加拉宁的强令下,也怏怏不乐的回到了战场,这么看的话,双方的实力对比似乎还是三比三!
不过无情号和愤怒号很快就让加拉宁知道了,数人头是没有意义的,重要的还是质量。两艘驱逐舰的轮机长已经豁出去了,将珍藏许久的高度伏尔加也一股脑的加入了锅炉,最大输出功率两万五千五百马力的轮机组刹那间就爆表了,一口气飙到了两万九千马力以上,让最大航速在34节到35节左右的他们猛地增加到了近37节!
这种速度是让人绝望的,至少让阿斯克德号的炮手们感到绝望,他们手中的大口径火炮,射击这种又小又快的目标实在是不给力,而小口径的速射炮,基本上又无法在短时间内重创这种1200吨级的驱逐舰。
无情号和愤怒号顶着阿斯克德号的弹雨,一往无前的向前突进,那种果断和决然让加拉宁嗅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这位海军少将在舰桥里气急败坏的喷着口水:“干掉他们,快!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打准一点……听见没有,瞄准!你他 妈的懂不懂什么叫瞄准!我艹,你们往哪开炮,那是大海,是像西伯利亚一样空旷的大海!!”
在加拉宁跳脚的时候,艾伯哈特也在为自己的炮手大气加油,“快一点,再快一点!压制住他们,给他们一点颜色,一定要掩护好无情号和愤怒号!”
在双方主帅的吼声,这场小规模的海战终于进入了尾声,无情号和愤怒号勇敢的向前突进了20链,一直将距离缩短道5链左右才一个漂亮的转舵,一口气齐射了20条鱼雷。
请注意这个数字,这是相当令人绝望的数字,在如此近的距离上20条鱼雷基本上封死了阿斯克德号所有的逃生线路,除非无情号和愤怒号的舰长也犯了定深过深的错误,否则,阿斯克德号的覆灭只是时间问题。
阿斯克德号的舰桥中,绝望的加拉宁吼出了超八度的高音:“左满舵!”
不过这样的喊叫毫无意义,随着第一枚鱼雷准确的击中了阿斯克德号的船头,紧接着的几秒钟里,阿斯克德号狭长的船身连续吃了三枚鱼雷!
几乎不可压缩的海水完美的发挥出了鱼雷的巨大威力,三股从船底附近滚滚翻腾起的水柱预示了阿斯克德号的末日。在水下,阿斯克德号的船体被撕开了三个超过十米的大窟窿,尤其是命中船头的那一枚,直接折断了龙骨,随着嘎吱嘎吱的断裂声,阿斯克德号的脑袋和身体渐渐分家。
冰冷的海水瞬间就涌入了舱室,措手不及的水兵们来不及求救就被海水淹没,甚至加拉宁都来不及下令弃船,这艘六千吨级的巡洋舰在中雷之后几分钟的时间里就倾覆了。
站在航海舰桥上,艾伯哈特静静的注视着阿斯克德号最后的时刻,作为一个老海军,他还记得阿斯克德号服役时的情景,那一天更多的是欢笑,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艘新式巡洋舰将为保卫俄罗斯的海疆出生入死,将捍卫俄国海军的荣誉。
但是,谁都没有想到,这艘曾经被给予过希望的巡洋舰最终将被自己人击沉,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就是国家动荡时期身为军人的悲哀和耻辱。
所以,对于这场胜利,艾伯哈特没有一点高兴的意思,他摘掉了军帽,默默地望着快速沉没的阿斯克德号,不知道是在默哀还是在祈祷。
“放下救生艇,救人!”
回到司令塔中的时候,艾伯哈特丢下了这句话之后转身就走了,以至于政委将想说还没有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阿斯克德号沉没了,老钟龙泰还没有开过一炮的顿涅茨克自知逃生无望,第一时间就升起了白旗。钻石号倒是想脚底抹油开溜,可是如今已经不是1904年,那一年它还算速度比较快的新船,而现在,19节的航速在无情号和愤怒号面前根本就不够看,甚至水星纪念号都能稳稳地吃住他。简短的追逐游戏之后,钻石号也无奈的升起了白旗。
舍斯塔科夫海军中尉号倒算条汉子,舰长一面下令打开通海阀一面弃船,十几分钟之后,这艘老旧驱逐舰也追随着它的旗舰亲吻了黑海的海床。
不过这场小规模的海战并不能决定黑海舰队的命运,说句不好听的,不管艾伯哈特和加拉宁谁赢谁输,对大局都毫无影响。他们并不是有决定性意义的人,而能够决定黑海舰队命运的人,此刻正齐聚在塞瓦斯托波尔。
谢韦尔纳亚湾(也可以翻译成塞维尔纳亚湾)弥漫着一股别样的气氛,从中午开始,一种沉甸甸的感觉就压在水兵们的心头,港内虽然看上去风平浪静,但总有一股山雨欲来的感觉。
水兵们的感觉十分敏感,上一次出现这种感觉是1917年11月,再上一次是1917年2月,每一次出现这种感觉的时候,都意味着要变天。
“船队还有多久才能登陆?”尼古拉望了一眼窗外的港口,有些焦躁地问了一声。
在他旁边,斯科罗帕茨基充满自信地说道:“只要两个多小时了,我的盟友可是支援给我最好的船!”
尼古拉看了这货一眼,对于斯科罗帕茨基所谓的盟友,作为一个英国人,他没有丝毫的好感,如果不是出于共同的利益基础,他绝不会跟那些混蛋合作。
“对表吧!”尼古拉不置可否的说道,“六点一刻!”
斯科罗帕茨基炫耀了一下他的金质怀表:“六点十四,不过我的表可是高档德国货,从来没有快过一秒钟,以我的表为准!”
“随便!”尼古拉嗯了一声,“八点钟我们在尼古拉耶夫炮台汇合!”
斯科罗帕茨基点点头,收起怀表,二话不说就走了。看了一眼这货的背影,尼古拉轻蔑地哼了一声,然后对自己的部下吩咐道:“开始行动,我们该对舰队委员会说哈喽了!”
舰队委员会的所在地就是原黑海舰队司令部,在这个下午,委员们一个个显得烦躁无比,敖德萨方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从中午开始就跟他们失去了联系,水星纪念号又消息全无,这种蛋疼的局面换做谁都会焦躁都会发狂。
“我早就说了,那个小屁孩一点儿都靠不住,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让他去敖德萨!”一个委员愤怒的开始指责李晓峰。
另一个却冷笑道:“现在才说这个有什么用……而且作为中央派来的特派员,作为全俄契卡的领导,我们能反对他的决定吗?现在,我们最重要的就是搞清楚敖德萨的情况,并且祈祷那位安德烈同志一切平安,否则我们怎么向中央交代!”
立刻有一位委员建议道:“我们是否派再一批舰队去敖德萨,也许那里的情况比我们想象得要复杂!”
第一个委员立刻就反对道:“现在怎么能再动用军舰,万一水兵们哗变了,怎么办?那不是拱手把军舰送给敌人吗?我们决不能做这种蠢事!”
“那你说该怎么办!”
第一个委员毫不犹豫地回答道:“继续戒严,按兵不动!”
“那不就是坐等吗!”立刻有委员就挖苦了一句,“这和现在有区别吗?你就是扯淡!”
第一个委员立刻就火大了,拍了一下桌子就跳了起来:“你说谁扯淡!”
“我说……”
这两个人的争吵立刻就被敲门声打断了,一个通信员进来汇报道:“各位委员同志,外面有一位契卡的同志求见!”
会议室里静了下来,刚才还在发怒的第一位委员皱眉问道:“契卡的同志?他有什么事?”
通信员一五一十地回答道:“据他说,带来了敖德萨的情报以及关于塞瓦斯托波尔****份子活动的最新情况……”
在座的委员会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惊疑不定,这个口信和情报来得有些突然,总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
“这个人的身份能够确认吗?”
通信员回答道:“已经请内务部和契卡的同志反复查验过他的证件了,没有问题。”
委员们又交换了一下眼色,很快就吩咐道:“让他进来吧!”
几分钟之后,当会议室的大门再次打开的时候,易容化妆的尼古拉迈着坚定的步伐走了进去,似乎他已经嗅到了胜利的芬芳……
287 大功告成还是功亏一篑?
尼古拉耶夫。
当城区里响了一天的枪声终于平息的时候,也已经是夕阳西下的十分。经过一天的激战,分散在城内各处的****份子终于被清剿干净,不过对于参加平叛行动的红军战士来说,依然不能休息。按照舰队委员会的命令,他们将彻夜戒严,严防死守****份子死灰复燃。
彼得美美地伸了一个懒腰,战斗结束之后他眯瞪了一下。没办法,实在是挺不住了,从早晨到傍晚,殊死战斗了一整天,十几个小时高强度的工作下来,再不打个盹真心是挺不住了。
就在他想站起来活动一下筋骨的时候,一个满面阴霾的大胖子带着几个穿着黑色皮大衣的汉子从栈桥上走了过来。
彼得没见过这行人,不过仅仅从穿着打扮和气质来看,似乎是契卡的人。这一行人直接就登上了军舰,然后大摇大摆的走进了舰长室,嘭的一声将房门带上了。
彼得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契卡的人是出了名的不好打交道,这帮人很多时候都不会讲道理,用怀疑一切的精神扫描着每一个人。
而现在,这群不受欢迎的家伙竟然找上门来了,彼得不由得怀疑是不是没好事。毕竟刚刚才经历过一场叛乱,立刻的契卡上门,怎么看都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事实也似乎应正了彼得的猜测,在舰长室内,传来了激烈地争吵声,仅仅从政委的语境就能听出,他真的很愤怒。彼得的心立刻就揪起来了,相对于沙俄时代领导他们的那些旧军官而言,官兵们更喜欢这位新政委。
政委没有旧军官的那种目空一切的骄傲,更没有虐待过士兵,热心的关心每一个水兵的情况,并且还能积极的向大家介绍革命形势,引导大家了解革命的本质。
彼得和其他水兵一样,都喜欢这位年轻的政委,不希望他受到契卡无端的责难。不由自主的,他跟其他水兵一起向舰长室的方向涌去,希望能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就在所有人都焦虑不安的时候,舰长室的大门重新打开了,领头的那个胖子带着几个穿皮衣的手下耀武扬威的就走了出来,立刻就被门口的情况吓了一跳。
“你们在干什么?散开!”胖子恶声恶气地说道。
不过没有水兵散开,在没有确定政委的安危之前,谁也不会让开。好在,最糟糕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政委并没有被逮捕,虽然脸被气得通红,但是人身自由并没有受到限制。
政委似乎对门口的情况也有些惊讶,不过更多的却是感动,他赶紧插嘴说道:“同志们,都散开吧。这些同志只是来了解一些情况的。”
不过水兵们依然没有散开,因为他们不明白昨晚的事情还需要了解什么,钻石号带着顿涅茨克号叛变,然后咱们英勇的同他们殊死搏斗,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这些不都是很明显的事实吗?
不过情况似乎跟水兵们想象得不一样,为首的那个大胖子并不认为这就是事实,天性刻薄,善于用怀疑的眼光审视一切问题的他,按照舰队委员会傍晚时分发来的最新指示,认定今天的叛变远远不止这么简单,认为这其中一定还有更深层次的阴谋,还有更多的****份子潜伏在革命队伍当中,不把他们揪出来,就是对不起革命对不起党!
“政委同志,我希望你尽快的将今天的经历用书面报告的形式提交给我,明天吧,明天一大早,我必须在办公桌上看到你的报告!”
说完,胖子一扭头大步流星的走了,那骄傲霸气的做派看得彼得牙痒痒。
包括彼得在内,战士们七嘴八舌的问道:“政委,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政委叹了口气,一面让战士们散开休息,一面解释道:“他们是本地契卡的同志,负责侦查今晨的叛乱活动。”
“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战士们不解地问道。
政委苦笑了一声,他实在无法把真实的情况告诉这些淳朴的战士,他总不能告诉他们——契卡怀疑他们也参与了叛乱,是****份子吧!
对于这群同****份子浴血战斗过的战士,他实在不愿意、也不能用这种戳心窝子的屁话去伤害他们。政委只能把愤怒藏在自己心里,尽可能的安抚和劝解战士。
有人相信了政委的话,但也有些人不相信,比如彼得就不相信,他看得出政委有心事,事情绝对没有他说得那么简单!
彼得的感觉是正确的,事情确实不简单,虽然契卡的任务就是肃 反就是怀疑一切,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谁是****谁是好人。如果他们这些水兵有心要造反的话,就不会同钻石号战斗,直接加入他们的行列不就行了。怀疑他们的忠诚,怀疑政委的操守,根本就是污蔑!
反正,彼得对这种搞法是一万分的愤怒,觉得自己今天的努力完全就是瞎了眼。在尼古拉耶夫,有这种想法的不止彼得一个,他不过是千千万万个普通水兵中的代表人物而已。
随着契卡胡乱的怀疑一切,胡乱的审讯那些早上还在积极平叛的功臣,这座城市的情绪不可避免的开始变得激烈,不满和愤怒就像星火燎原一样被播散开来。
有这种情况的实际上不止尼古拉耶夫一处,在新罗西斯克、在赫尔松、在塞瓦斯托波尔,契卡的活动异常的活跃。从傍晚时分开始,他们四下出击,逮捕和审讯一切被他们认为可疑的人。甚至相当多时候,根本就是牵强附会和不讲道理。
比如在塞瓦斯托波尔,曾经在钻石号、阿斯克德号等叛变的军舰上服役过的水兵、军官,哪怕他们跟今天凌晨的叛乱根本就扯不上关系,没有任何证据表现他们之间有牵连的情况下,都被契卡逮捕、关押和审讯。
契卡们简直都疯了,他们的行为引起了黑海舰队官兵一致的愤怒,无数的水兵和政委试图给舰队委员会打电话、发电报,要求制止契卡的暴行。但是电话打不通、电报发过去如石沉大海,舰队委员会没有给出任何解释,似乎他们也没有一点儿想要解释的意思。
晚上八点钟,塞瓦斯托波尔的水兵们的不满达到了顶点,他们选出了自己的代表,委派他们前往舰队委员会表达自己的意愿,强烈的要求制止契卡乱抓人的行为。
代表们从各舰船、各营房慢慢的向舰队委员会办公地走去,他们三五成群的走在一起,小声的交换着意见,愤怒地咒骂着契卡,直到他们纷纷在通往舰队委员会的必经之路上被岗哨拦截下来。
其中一处岗哨:
“此处严禁通行!”一个穿着黑色皮衣满脸横肉的家伙傲慢的哼了一声。
代表们顿时就不理解了:“为什么?”
满脸横肉的家伙横了水兵一眼,继续用那种非常拉仇恨的傲慢语调说道:“根据塞瓦斯托波尔契卡的命令,这条路已经被封锁了!”
代表们一听是契卡,立刻火气就上来了,不过他们依然没有失去理智,又问道:“为什么要封锁街道?”
满脸横肉的这位又哼了一声:“命令就是命令,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快滚!”
水兵代表们火气是腾腾地往上升,但还是必须要说明,此时,他们依然没有失去理智,只是恶狠狠地瞪了满脸横肉的这位一眼,他们选择了绕路。
是的,在水兵代表们看来,条条大路通罗马,这条路不让走,大不了咱们绕路嘛。不然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没有路可绕,能通向舰队委员会的路线都有契卡的人在把守。这帮货一个个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对谁都没有好脸色,尤其是对水兵代表,轻则挖苦嘲笑,重则报以老拳。
一次两次的碰壁,水兵代表们忍了,但是次次都碰壁,那他们迟早都会爆发。因为在他们看来,契卡的嚣张气焰完全是舰队委员会纵容的,就是想要压制他们的呼声,就是要打压他们这些水兵。
当愤怒积攒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只要一颗火星就能引爆一切。当不堪受辱的水兵们愤然还击契卡的嚣张气焰时,一切就爆发了。水兵们和拦路设卡的契卡工作人员打成了一团,先是拳打脚踢,然后是棍棒匕首,直到最后有人打响了第一枪。
这一枪改变了一切,当愤怒的双方互相交换子弹的时候,似乎一切都无可挽回了。
“一切顺利,斯科罗帕茨基说他的人已经激怒了水兵,我们可以开始下一步了!”
尼古拉轻松地吁了口气,直到得到这个消息,他才真正的轻松了,现在火焰已经被点燃了,想要扑灭它几乎已经不可能了。
他笑咪咪地说道:“我立刻去见舰队委员会,告之他们这个重大消息。接下来就该平地水兵的叛乱了!”
尼古拉的计划很简单,他就是借口阿斯克德号和钻石号的叛乱大做文章,要求舰队委员会逮捕那些可疑的“*****份子,然后借此煽动水兵们的情绪。最后当水兵们情绪爆发的时候,他只需要点一把火,然后就可以焚毁一切了。
“****份子开始暴动了?”
当舰队委员会获知尼古拉带去的这个假消息时,立刻就震惊了,因为通信渠道被尼古拉提前切断,他们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儿。倒是那些此起彼伏的枪声让他们十分在意。
尼古拉故作严肃地解释道:“这是****份子试图围攻舰队委员会,之前他们已经跟契卡发生了严重的冲突,打死打伤了我们相当多同志……委员同志们,你们不能再袖手旁观了,必须采取果断的措施平息这场叛乱!”
舰队委员会并没有立刻听信尼古拉的谎言,他们也不是没脑子的人,不搞清楚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不敢随便下达任何命令,尤其是肃 反这种很严肃的事儿,不明情况乱行动是要出大乱子的。
对于舰队委员会的犹豫,尼古拉一点儿都不着急,如果舰队委员会立刻就答应了他的要求,他反而要奇怪。被拒绝太正常了,这才正常,这也说明了他可以进行下一步。
尼古拉离开舰队委员会驻地没多久,几乎是他前脚离开,后脚,大批水兵打扮的****份子就高喊着各种口号,开始攻击舰队委员会的驻地。
一时间枪炮齐鸣,喊杀之声大作,隔着窗户,舰队委员会的委员们能清楚地看到每一个****份子的嘴脸,对他们的疯狂和喋血留下了深刻印象。
再结合之前尼古拉的警告,委员们心中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他们似乎能感觉到,在塞瓦斯托波尔的各个角落里都活跃着****份子,如果不立刻将他们镇压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情况越来越失控,随着舰队委员会下达了戒严令,随着舰队委员会命令所有的水兵必须返回军舰和营房,随着他们宣布未经舰队委员会的许可任何人不得逗留在大街上。水兵们似乎都有了一种印象,舰队委员会果然是在纵容契卡,他们必须为此负责!
斯科罗帕茨基赞叹了一声:“太完美了!”
完成了全部动作之后,尼古拉和斯科罗帕茨基在尼古拉耶夫炮台下的藏身点欣赏着他们一手引爆的混乱。按照既定计划,那些隐藏在水兵中的棋子也要开始活动了,他们应当进一步撩拨水兵们敏感的神经,引导他们用愤怒的火焰一举将布尔什维克的舰队委员会和契卡烧成灰烬。
斯科罗帕茨基十分感慨的说道:“在水兵们开始进攻舰队委员会,当他们开始狗咬狗的时候,我们就可以乘机夺取炮台了!”
此时,斯科罗帕茨基也有些佩服这个比他小几岁的年轻人,整套计划环环紧扣,利用敖德萨和尼古拉耶夫的叛乱引走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然后暗中夺取塞瓦斯托波尔的通信网络。接着假传消息,利用肃 反引爆水兵情绪。最后再来一个李代桃僵,让舰队委员会和水兵们发生火并,乘着这一片混乱的大好机会,他们就可以上下其手。
如果最后能夺取塞瓦斯托波尔,那么制定全盘计划的尼古拉必须得记首功。实话实说,斯科罗帕茨基算是服了某人。果然是老牌帝国主义国家培养出来的高级间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轻而易举就让布尔什维克阵脚大乱。有这样的盟友配合,何愁大事不成啊!
不过尼古拉却没有斯科罗帕茨基那么多的感慨,虽然计划已经顺利的展开了,看上去一切顺利,似乎胜利唾手可得。但是在这一刻,他却突然有点心神不灵的感觉,总觉得在一帆风顺之下隐藏着什么致命的危机。
可是无论尼古拉怎么琢磨,却想不出危险潜藏在哪里。难道是我多心了?他不由自主地想到。
过了很久,当街面上的喧哗声越来越大,当水兵们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的时候,尼古拉突然皱了皱眉头,他转头向斯科罗帕茨基问道:“鲍里斯那个老头子在哪里?”
斯科罗帕茨基明显的一愣,有些跟不上尼古拉的思维,实话实说,他也不知道鲍里斯在什么地方。所以他很不理解的反问了一句:“问他干什么?不过是一个糟老头子而已!”
尼古拉眉毛、眼睛、鼻子和嘴巴忽然挤做了一团,他终于想起自己忽视了什么。作为在水兵当中拥有巨大影响力的鲍里斯,如此重要的人物,在今天一整天里竟然没有露过面,尤其是现在,全城都沸沸扬扬了,投靠了红军的他断然不应该毫无动作!
尼古拉顿时就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十分震怒地吼道:“蠢货,我早就告诉过你,千万不要小看那个老头子的影响力!立刻去查,尽快搞清楚那个老头子在哪里,在做什么!”
斯科罗帕茨基脸色很难看,除了德国干爹还没有人能当面骂他蠢货的,他立刻就把刚才那点对尼古拉的好感和敬佩抛之于九霄云外,他算是记住了这个小子,发誓今后一定千百倍的奉还今天的耻辱。
不过,在此之前,斯科罗帕茨基还是老老实实的接受了尼古拉的要求,哪怕他看不起鲍里斯,哪怕他觉得这个要求有点小题大做,但是他知道尼古拉确实比他厉害一点。能让他这种很厉害的人都如此重视的事儿,肯定是有原因的。
斯科罗帕茨基急匆匆的就走了,他需要赶紧联络手下,搞清楚鲍里斯的去向,说实话,在这个混乱的晚上完成这个很突然的任务,很有难度,很需要时间。
而时间这东西对于尼古拉和斯科罗帕茨基真心是宝贵的,因为他们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挥霍了……尼古拉就明白这一点,比狐狸还狡猾的他,发现自己的失误,命令斯科罗帕茨基出去调查之后,断然的选择了立刻撤离这个藏身点。
他命令道:“离开塞瓦斯托波尔,去辛菲罗波尔的英国领 事馆,快!”
288 醉翁之意
在谢韦尔纳亚湾和尤日纳亚湾交汇处有一座突出的半岛,这座半岛能都俯览整个塞瓦斯托波尔港区。在半岛上,建有一座永备炮台——尼古拉耶夫炮台。
这座尼古拉耶夫炮台可以说是塞瓦斯托波尔最核心的所在,向东,穿过尤日纳亚湾,在海岸边上是另一座巴普洛夫炮台,这两座炮塔可以牢牢的卡住尤日纳亚湾的出口,任何从南部港区出港的舰船都必须经过这两座炮台的“检阅”。可以说掌握了这两座炮台就卡死了南部港区。
而从尼古拉耶夫炮台向北,穿过谢韦尔纳亚湾,就是历史上曾经被德军控制过的北部高地炮台。二战中大名鼎鼎马克西姆.高尔基一号炮台(也就是三十号炮台)就属于北部高地炮台群,只不过高尔基一号炮台位置更靠北。
在1918年,这座曾经声名显赫的炮台其实还没有完工,革命爆发前,沙俄只留下了一个半成品。因为一战的突然爆发,1915年这座炮台就停工了,直到1924年苏联才重新开工,修好了这座炮台。
虽然1918年马克西姆.高尔基一号炮台还没有完工,但是这不等于北方高地炮台就完全没有作用。之前也讲过了,1918年4月30日,德军控制的这座炮台可是让黑海舰队吃足了苦头。
这么说吧,谁要是控制了北方高地炮台和尼古拉耶夫炮台,就等于牢牢的地扼住了黑海舰队的命门,有这两大炮台在,就基本能控制住整个塞瓦斯托波尔!
在这个乱哄哄的晚上,当山下海湾中各舰的水兵们闹成一团,准备找契卡和舰队委员会麻烦的时候,在尼古拉耶夫炮台的阵地上,鲍里斯正忧心忡忡的注视着军港里发生的一切。
作为一个老海军,作为一个对黑海舰队充满了感情的老兵,看到水兵们又一次爆发,舰队将又一次陷入混乱的状况,他实在高兴不起来。
“你在搞什么鬼?”老头对着一个打哈欠的年轻人就是一通怒吼,“你所预料的局面已经发生了,现在应该见好就收了!”
李晓峰完全无视了老头的愤怒,又伸了一个懒腰,抬头望了望海湾里的情况,砸吧砸吧嘴,说道:“火候还不够啊!”
鲍里斯抓狂了,从早上开始,他就弄不清楚某仙人在搞什么花样,先是莫名其妙的带走了伊万诺夫等本地契卡的高层,说是去敖德萨平叛,结果,将那帮货一股脑的送走之后,半路上这厮又坐着交通艇回来了。
回来也就是回来吧,至少鲍里斯觉得某人回来是对的,毕竟敖德萨没有塞瓦斯托波尔重要,让伊万诺夫那帮人去搞定敖德萨就对了。可是让老头想不到的是,某人回来了还玩神秘,藏头缩尾的不露面。
不露面也算了,更让鲍里斯想不到的是,这位明明掌握着塞瓦斯托波尔的风吹草动,明明察觉了****份子在猖獗的活动。可是他的选择却是放任自流,眼睁睁的看着这帮人占领了电报、电话局,看着他们煽风点火制造矛盾。
对于这一切****行为,某人竟然视若无睹,任由这帮****份子随便折腾。当时鲍里斯就想不通了,问了某人这是为什么。
当时某人给出的答案差点没给他气死,某人竟然轻描淡写的回答说:“要想使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其实鲍里斯也不是完全不懂,他觉得某人就是打算引蛇出洞,让****份子全部暴露出来,好一劳永逸的解决黑海舰队的隐患。实话实说,这么做鲍里斯也能理解。
尤其是在傍晚时分,当各舰的水兵们闹得轰轰烈烈的时候,某仙人忽然带着他强行接管了萨瓦斯托波尔最重要的三座炮台。鲍里斯当然明白此举的军 事意义,控制了这三座炮台就等于是给黑海舰队装上了安全阀。就算****份子夺取了军舰,也别想出海。
一直到这个时候,鲍里斯对某仙人的应对还是比较满意的,但是之后所发生的一切就让老头气炸了。当尼古拉和斯科罗帕茨基开始最后的动作,开始引爆矛盾的时候。在这时,按照老头的想法,就必须强势的干预了,最好是断然出击,一举将这些别有用心的家伙全部消灭,将他们的阴谋彻底的扼杀。
不过让鲍里斯大跌眼镜的是,某仙人此时完全没有动手制止这场叛乱的意思,依然是稳坐钓鱼台,岿然不动,依然任由****份子随便折腾。
这下老头就完全不能接受了,在他看来继续放任自流,就意味着****份子的阴谋完全可能达成,真的等他们完全发动起来,就不好收拾了,而且影响也是相当恶劣的。难道某人就一点儿也不担心?
老头也试图劝说某人赶紧行动,赶紧制止这一切,可是任由他说破了嘴某人就是不听,依然淡定的看戏。对此鲍里斯真是痛心疾首啊!
再这么发展下去,随着水兵们暴动,舰队恐怕就真要被这群别有用心的家伙掌握了,那时候,要制止这场叛乱,唯一的办法就是大开杀戒,让炮台上的大炮说话,用炮弹帮助水兵们冷静了。
讲心里话,鲍里斯不愿意看到这一幕,对于舰队的水兵和每一条军舰,他都充满了感情,不愿意看到一只伟大的舰队死于内斗,那太可悲了!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老头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李晓峰看了老头一眼,说实话,他也比较惊讶。以老头的臭脾气能忍耐到现在,真心是不容易了,如果他再不赶紧给一个合理的解释,恐怕老头撂挑子都是轻的,弄不好要跟他拼命的。
李晓峰可不想就这么丢掉一个有能力的人,所以他先是笑了笑,然后说道:“你觉得黑海舰队为什么会发生哗变?”一边说,他还一边指了指乱哄哄的海港方向。
鲍里斯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探究哗变根本原因的时候吗?有功夫琢磨这个,还不如赶紧动手遏制叛乱呢!
“你那是治标不是治本!”李晓峰摇头晃脑地说道。
鲍里斯嘬了嘬牙花子,有些蛋疼地说道:“那怎么样才叫治本?就像你一样,放任自流?哼!”
李晓峰笑了笑,对老头的抱怨完全不在意,而是耐心地说道:“我问你,为什么波罗的海舰队就不会发生这种情况?”
鲍里斯被某人跳跃性的思维搞得愈发的糊涂和不耐烦了,吼了一声:“我怎么知道!”
李晓峰脸上的笑意愈发地明显了,他很有耐心地解释道:“我可以告诉你啊!”
此刻,虽然鲍里斯无比的蛋疼,真心想往某人贱贱的笑脸上揍一拳,但他好歹还是忍住了,闷闷地说道:“那你最好快点说,不然黑海舰队马上就要跟你们布尔什维克说再见了!”
李晓峰也不卖关子了,笑道:“道理很简单。黑海舰队离革命中心太远了,不像波罗斯海舰队,受革命的影响那么深,那么大。虽然水兵们也站了出来重新组织了代表他们利益的舰队委员会,但是黑海舰队的舰队委员会工作能力真心不敢恭维……竟然放走了高尔察克,竟然没有完全清除旧势力的影响力,导致了整个舰队思潮混乱……想法多,矛盾也就多,自然冲突也就多……如果不从根本上肃清这些混乱的思潮。就算我能一时解决问题,但根还在,迟早还要再出事!”
鲍里斯的眉头跳了跳,他可以从某仙人的话语中听出杀气腾腾的味道,不由得失声问道:“你想做什么?”
李晓峰很坚定地说道:“当然是让那些心怀叵测的家伙全部暴露出来,然后将他们一网打尽!”
鲍里斯心头不好的感觉又强烈了一点,不过不等他再次发问,李晓峰又自顾自地说道:“我要一次性的将那些怀有二心的家伙全部收拾掉,做好舰队委员会之前应该做却没有做好的事儿,就这么简单!”
鲍里斯明显的不信,因为他觉得如果某仙人若只是想做到这一点,那么早就可以动手了。很明显,这个家伙还有别的打算,他隐藏的打算才是真正的目的!
不过鲍里斯却猜不到某仙人隐藏的目的是什么,不过他也不用继续胡思乱想,因为答案很快就要揭示了。当某仙人的通信员送来了最新的情况之后,一直懒洋洋的李晓峰突然有了动作。
“老头,你可以开始行动了!”李晓峰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我授权你采取一切措施,彻底的消灭肃清策划以及参与这场叛乱的一切****份子,任何不服从你的命令,任何对抗你的平叛行动的人,不管他之前是什么身份、有何种功绩,一律视为人民公敌,可以就地击毙!”
鲍里斯抽了抽嘴角,虽然他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但是他总觉得怪怪的,他很想知道,之前通信员对某人都说了什么,他相信那个消息才是让某人下定决心采取措施的根本原因。
不过鲍里斯也知道,某人是绝对不会告诉他的,而且他自己也有一种感觉,这个消息不知道要比知道更好。所以老头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某仙人一眼,然后带着自己的人马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么,之前李晓峰到底收到了什么消息呢?为什么这个消息能让他摒弃坐等断然采取行动呢?其实,消息很简单,两条——第一条是愤怒的水兵已经开始抢夺军火库和军舰;第二条,则是获知这一消息的舰队委员会下达了对“叛变”水兵开枪的命令。
这意味着冲突已经全面爆发了,而这个时候也正是李晓峰早就计划好的动手时机。为什么要选择在这个最危急的时机动手呢?不得不说,鲍里斯的估计很准确,某仙人确实有小算盘。
黑海舰队确实需要清洗,思潮太复杂了,有向着红军的、有向着白军的、还有向着乌克兰的,甚至还有协约国集团和同盟国集团的走狗。成分如此复杂,不清洗以后肯定也要出事。这是其一,其二,也是最根本的原因,是李晓峰不喜欢舰队委员会这个玩意儿。
这个由基层水兵选举产生的机构,在特定的时期确实为革命做出了贡献,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存在越来越不合时宜。怎么说呢!说到底是舰队委员会的权力太大了,借助在水兵中的强大影响力,他们甚至能对抗中央的命令。
从某种意义上说,舰队委员会就是一个独立的小王国,自主性自由性太大了。如果不能限制住舰队委员会的权力,不能将他们真正的纳入红军的指挥体系中去,迟早要出大乱子的。
李晓峰认为很有必要对红海军也进行一次甄别,同新生的红军陆军相比,海军继承了太多的沙俄遗产和元素,有太多的旧思潮,很有必要将海军重新洗牌,剔除掉那些不和谐的因素和份子。
不过,现在要做到这一点必须要将一点儿技巧,毕竟舰队委员会这个玩意儿之前干得貌似不坏,在十月革命中,由水兵选举诞生的舰队委员会站在了布尔什维克一边,有力的支援了彼得格勒的起义行动。
党和中央对他们的表现应该说十分满意,对于这个机构能够有效的管理好红海军也是充满了信心的。在这种时候,主动的找舰队委员会的茬子,强硬地取消这个机构,不光水兵不答应,连中央也不会同意。
没有办法,李晓峰也只能曲线救国了,如果舰队委员会自己犯错,自动表明他们不具备控制全局的能力,那么这个机构的存在必然就会受到质疑。
而现在,白军主导、协约国集团辅助,各方面势力参与进来的叛乱行动就是一次最好的机会。从现在的情况看来,舰队委员会的应对是相当拙劣的,基本上已经丧失了对全局的控制,甚至说不好听一点,如果没有李晓峰的存在,恐怕黑海舰队这就要翻天。
“通知各炮台,传达命令:严密地监视港内舰船的动向,任何企图生火起锚、企图离开泊位的行动都被视为叛变!对于叛乱者,不需要留情,一律就地击沉!”
说完这句话,不等传令兵反应过来,李晓峰又交代道:“将同样的话也传达给各舰船,告诉他们,想要找舰队委员会讨说法,可以。但是,企图夺取武器装备、夺取舰船的行为完全不可容忍!”
当传令兵飞快的离开之后,李晓峰又恢复到了那种老神自在的状态,悠闲地注视着港内的情况,仿佛就是在看戏。
不过这种悠闲没有持续多久,几十分钟之后,港内的情况发生了变化,明显的,一些舰船并没有把他的命令当一回事儿。三圣徒号和卡古尔号明显的开始生火,似乎有起锚离港的意思,而且随着这两艘舰开始动作,其他一些舰船也有样学样,准备试探李晓峰的底线。
“要不要再警告他们一次?”炮台的指挥官康斯坦丁建议道。
李晓峰横了他一眼,冷然说道:“还警告什么,告诉各炮台,瞄准三圣徒号和卡古尔号,击沉她们!”
“这似乎……”康斯坦丁还试图说什么,但是李晓峰只是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断然说道:“立刻执行命令!”
康斯坦丁再也不敢说什么,随着他的命令,尼古拉耶夫炮台和北方高地炮台能够射击三圣徒号和卡古尔号的所有炮位,一齐开火,几十发炮弹形成的弹雨立刻就覆盖了三圣徒号和卡古尔号。
这一轮炮击来得如此突然和果决,立刻就让港内的所有军舰吓了一跳,原本还有那跃跃欲试,准备学习三圣徒号和卡古尔号榜样的立刻就打消了想法。当然,更着急的是三圣徒号和卡古尔号的指挥官,他们立刻就向炮台发信号。
“安德烈同志,三圣徒号和卡古尔号发信号说,他们是执行舰队委员会的命令,是去平息叛乱……”
李晓峰打断了他:“告诉他们,从现在开始,以我之前下达的命令为准,谁都不准生火、更不准离开泊位!”
“那还要继续开炮吗?”这位指挥官又问道。
“为什么要停?”李晓峰反问了一句,“我没有看到他们有熄火的意思,在熄火之前,炮击不准停!”说着他就准备挥挥手,让炮台指挥官赶紧滚蛋,不过末了他还是补充了一句:“告诉他们,就算熄灭了锅炉,也必须立刻将全体舰员集撤出舰船……让他们在码头上集合,否则视为叛变!”
三圣徒号和卡古尔号的舰长肯定不愿意执行这道命令,按照他们跟斯科罗帕茨基和尼古拉的约定,事发之后,立刻纠集水兵夺取舰只,立刻出港。如今连锅炉生火都不可能,还谈什么离港!
“让斯科罗帕茨基想办法,他之前不是保证过炮台不会开火吗?让他兑现诺言,否则,我才不会陪他送死!”
舰长们的要求立刻就反应到了斯科罗帕茨基那里,这时候他也挺纳闷的,之前尼古拉可是给他分析过了,炮台没有搞清楚具体情况,没有收到舰队委员会的命令之前,是不会开火的。可是现在,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啊!
289 骚乱尾声
斯科罗帕茨基搞不清楚到底出了什么状况,从他最后一次跟尼古拉碰头开始,情况就开始不对劲了。尤其是在三座炮台断然开火之后,港内的情况就完全不在他们的计划之中了。
水兵们虽然生气,虽然愤怒,但不代表他们傻。和陆地上架设在永备工事之中的固定炮台相比,被封锁在港内、无法生火起航的他们,就是固定的靶子。只要炮台愿意,可以一一的将他们点名打爆。
在这种极端恶劣的情况下,哪怕是最愤怒的人也得为自己的小命多考虑考虑,而且炮台上传下来的命令也很简单,为了防止****份子浑水摸鱼,找舰队委员会要说法可以,但是动军舰不行。
这道命令虽然有些不讲道理,有些霸道,但是水兵们还能理解,至少炮台没让他们保持冷静和克制什么的,如果对方这么说了,那么冒着被击沉的风险,他们也要跟对方斗一斗!
当然,并不是说所有的水兵都能接受,都能保持冷静,也有那火气大的,豁出去了,不就是打炮吗?你们能打我,我也能打你!
比如老掉牙的被当作海港固定炮台使用的十二使徒号,水兵们就在枪炮长的带领下,开始跟尼古拉耶夫炮台对射,那架势是不依不饶了!
不过,很快十二使徒号就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在两大炮台的集火攒射下,前主炮炮塔被一发穿甲弹从正面击穿,弹丸穿透了几层防火门之后,在弹药库里炸响。
爆炸点亮了整个塞瓦斯托波尔,几公里之外都能看到夜空中那个明亮的火球。剧烈的爆炸直接将十二使徒号前主炮炮塔炸飞,这座几百吨重的钢板拼接物飞了近两百米高,然后狠狠地砸在了岸边的沙滩上。
这还只是一个开始,弹药库爆炸的气浪在老旧的舰体内横冲直撞,十二使徒号的舰首直接被折断开来。来不及关闭以及被摧毁的水密舱导致海水汹涌的灌了进去。几分钟之后,这艘老舰就翻沉在了塞瓦斯托波尔港内。
当十二使徒号发生大爆炸的时候,斯科罗帕茨基正向尼古拉耶夫炮台进发,按照他跟尼古拉之间的约定,双方将在这里碰头,然后一同拿下这座至关重要的炮台。
所以斯科罗帕茨基完整的目睹了十二使徒号毁灭的那一幕,震耳欲聋的爆炸让他呆若木鸡,从天空掉下来的灰烬簌簌的落在他的头上、肩上,就像下了一阵小雨。
看了看十二使徒号沉没的方向,斯科罗帕茨基打了一个冷颤,他似乎感觉到了前路充满了危机,稍不留神,就会落得跟十二使徒号一个下场。
“阁下,我们继续前进吗?”
这个声音让斯科罗帕茨基猛地打了个激灵,赶紧将刚才那些糟糕的感觉忘记了。对他来说,这场豪赌已经没有收手的可能,事到如今,只能前进不能后退。
斯科罗帕茨基定了定神,问道:“尼古拉呢?还没有到吗?”
刚才出声提醒他的那人赶紧说道:“尼古拉先生刚才派人通知我们,没有搞清楚鲍里斯的动向,他不放心,已经专门去查……”
“混蛋!”斯科罗帕茨基爆了粗口,大骂道:“这个时候了,还管一个糟老头干什么。只要夺取了炮台,塞瓦斯托波尔就是我们的了!”
骂了一句,斯科罗帕茨基还不解气,跺了跺脚又继续骂道:“没有他的配合,我怎么夺取炮台,这个白痴始终是不分轻重……”
斯科罗帕茨基没有骂完,因为他的手下弱弱的说了一句:“尼古拉先生派来了他的部下,将协助我们夺取……”
在斯科罗帕茨基几乎能吃人的眼神中,这个可怜的手下把没有说完的话咽了回去,他很怀疑继续说下去,迎接他的将是夺命的子弹。
“那还等什么!”斯科罗帕茨基破天荒的没有继续追究,向着山顶的方向一指:“立刻开始行动!”
不过,斯科罗帕茨基的愿望又一次落空了,没等他们接近炮台,就被炮台的守军拦了下来:“军事重地,来人止步!”
斯科罗帕茨基望了望钢筋混凝土结构的地堡,隐约能看见射孔中黑洞洞的枪口,他知道,这样的堡垒强攻等于是送死。好在,他们从来就没打算用武力夺取炮台,那是自取其辱,尼古拉准备了更巧妙的手段。
“我们是舰队委员会和契卡的人!”斯科罗帕茨基的手下冲着地堡的方向喊道,“我们是来传达舰队委员会最新命令的!”
喊完这句话,斯科罗帕茨基和他的手下紧张地观察着地堡的动静,生怕在下一秒钟,黑洞洞的枪口里就喷出一窜火舌。
比较幸运,这种可怕的场景并没有出现,迎接他们的是地堡哨兵的喊话:“放下武器,派一个代表过来!”
这个活,斯科罗帕茨基真心是不想应下,谁也不知道地堡那边的哨兵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如果这是个陷阱,那作为代表的人绝对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可是,斯科罗帕茨基还真不能把这个倒霉的差事推给手下人,真正知道全盘计划,有着以假乱真的假证件的也只有他。如今尼古拉不在,他必须去,否则能不能活着离开尼古拉耶夫炮台都不好说。
斯科罗帕茨基故作镇静的举着手,向地堡的方向走去,接近地堡之后,两个荷枪实弹的士兵将他押进了地堡。
“契卡?舰队委员会派来的?”
斯科罗帕茨基毫不犹豫地点点头,“你们可以看我的证件。同志们,请让我立刻去见你们的指挥官,我有重要的命令要传达给他!”
说这话的时候,斯科罗帕茨基“表演”得还很投入,给人一种紧张和迫切的感觉。不明就里的人很容易被他蒙蔽,至少当时斯科罗帕茨基认为自己发挥得不错,足够资格领小金人了。
不过现场的反应却让他有些奇怪,几个哨兵并没有被他的演技打动,反而露出了古怪的表情。虽然斯科罗帕茨基不知道这种表情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但毫无疑问,一定有问题。
当时,他就想问个明白,不过还没等他说话,哨兵的头目就笑道:“你想见我们的指挥官,可以。我们带你去!”
这句话让斯科罗帕茨基轻松了不少,不过马上这个兵头下面的话又让他的心悬了起来:“谢廖沙,你带一个同志一起领这位契卡的同志去见康斯坦丁同志。”
“只有我一个人?”斯科罗帕茨基故作愤怒地吼了一声,“跟我一起来的那些同志怎么办?”
兵头笑了一声:“凉拌呗!请你理解,现在是非常时刻,我们不得不特别小心一点儿,以免被****份子钻了空子!”
这个解释让斯科罗帕茨基十分蛋疼,虽然单枪匹马拿下尼古拉耶夫炮台很酷,可以作为他今后写回忆录的好噱头。但是他总觉得危险,身边多几个自己人总是好的,至少能让他安心一点儿。
不过他的要求被兵头断然拒绝了,甚至还威胁他,如果斯科罗帕茨基的部下不老实,他们会立刻开火。无奈之下,斯科罗帕茨基只能同意,不过他决定了,拿下了炮台之后,一定要让这个兵头好看。
两个哨兵一前一后夹着斯科罗帕茨基慢慢登上了炮台的指挥部,他一面小心地打量着这幢全钢筋混凝土并半埋在地下的建筑,一面琢磨着待会怎么夺下炮台的指挥权。
“康斯坦丁同志,这位契卡的同志要求见您。他说有舰队委员会的最新指示要向您传达!”说完这句话,带头的哨兵敬了个礼之后就退了下去,将身后的斯科罗帕茨基完全暴露了出来。
斯科罗帕茨基深深地吸了口气,他决心来一个先声夺人,先在气势上压倒对方。只见他猛地向前跨了一步,义愤填膺地吼道:“你就是指挥官?”
康斯坦丁果然如斯科罗帕茨基预料的那样有些“惊慌失措”,一副很心虚的样子。斯科罗帕茨基心道:“有戏!”立刻就再次提高了嗓门,咆哮道:“谁让你开炮的!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造成了多么恶劣的影响,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康斯坦丁似乎想要解释,不过他才说了一个“我”字,就再次被斯科罗帕茨基抢过了话头,之间这货指指点点口水乱飞地吼道:“从现在开始,根据舰队委员会以及全俄契卡特派员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的命令,我宣布解除你的一切职务!”
吼完这句话的时候,斯科罗帕茨基有些小得意,他已经从对方脸上看到了震惊的神色,这说明他已经镇住对方了,只要在强硬一点儿,就能完全击溃对方……
很可惜,斯科罗帕茨基没有等来康斯坦丁的崩溃,这位有些震惊的指挥官只是偏了偏头,对着坐在另一边的一个年轻人问道:“安德烈同志,这是怎么回事?”
随着康斯坦丁的视线,斯科罗帕茨基也微微偏了偏头,当他看清楚坐在黑暗中跷二郎腿的那个人时,脸上的表情是相当的精彩!
“安……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你怎么在这里?”
说这句话的时候,斯科罗帕茨基的牙齿都在打颤,暮然间他有一种天塌了的感觉。
李晓峰美滋滋地伸了个懒腰,笑眯眯地站了起来:“斯科罗帕茨基先生,我可是一直在等你呢!你的那位同伙呢?没有一起来吗?”
当斯科罗帕茨基眼前一黑,一咕噜晕倒在地的时候,尼古拉已经在几个部下的掩护下冲出了塞瓦斯托波尔,向着辛菲罗波尔方向逃跑。他的目的地是辛菲罗波尔的英国总领事馆,随着塞外斯托波尔的失败,在整个克里米亚肯定将要掀起一场清算****份子和外国间谍的高潮,这时候想只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唯一能保命的方法就是逃进领事馆,利用外交特权逃生。
不得不说,这个家伙嗅觉真的很灵敏,稍有不对就立刻闪人,而且还是抛弃一切同伙和盟友闪人,这份果决和断然确实让人佩服。而这种比狐狸还要狡猾的家伙,如果放任不管,迟早要成为心腹大患。不过,可惜的是,某仙人暂时顾不上他那一头,塞瓦斯托波尔还有很多手尾等着他解决,尼古拉的小命只能等一等再取。
十二使徒号的爆炸,极大的震撼了愤怒的水兵,再也没有人敢乱来,老实一点的乖乖的返回了船舱,盖上被子闷头睡觉,机灵一点儿也赶紧丢下了抢来的武器,开始装路人甲和酱油党,哪怕就是那种情绪最激烈的士兵,也选择了只找舰队委员会的麻烦,停止打砸抢停止骚乱。
倒是有一些不甘失败的白军余孽和死硬分子试图继续煽动士兵的情绪,可是随着鲍里斯带着他的陆战队赶到,这种货色要么被直接打死,要么束手就擒。
当街头的喊杀声和咆哮声渐渐平息,当枪声和爆炸声越来越远,当好心的水兵们忙着搭救十二使徒号的幸存者时,鲍里斯带着他的陆战队员们抵达了舰队委员会的总部。
司令部前面的广场上,一片狼藉,玻璃和木制家具的碎片撒了一地,几十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倒着,不时的还能听到伤者的呻吟声和求救声,场面十分血腥。
鲍里斯望了望司令部的大楼,大门口已经摆上了拒马搭起了临时工事,大楼的窗户里隐约还能看见黑色的枪口以及探头探脑张望的人头。总而言之,大楼里面比外面强不了多少,乱糟糟的。
鲍里斯一行的到来,让司令部的警卫提高了警惕,在之前的一个多小时里,他们已经打退了好几拨水兵的攻势,而现在这群人一看就不是那种乱哄哄的水兵,一看就是精锐的部队,这群人如果发动进攻,他们恐怕是挡不住的。
不过鲍里斯和他的部下并没有要进去的意思,他们在大楼外的广场上建立了一条隔离线,将那些义愤填膺的水兵挡在了外面。
“为什么要挡住我们的去路!”
“你们不要助纣为虐,我们一定要讨一个说法!”
“立刻解除舰队委员会的职权,枪毙他们!”
不时的有水兵发出愤怒的吼声,之前的恶战已经让他们杀红了眼,此时的他们只想冲进舰队委员会将那些由他们亲手选举出来的委员吊死。
对于这些愤怒的水兵,鲍里斯表现得异常冷静,他没有试图跟这帮人讲道理,这是没用的,这个时候讲什么都没用。与其跟他们浪费口水,不如用实际行动控制场面。
任何不听劝告试图继续向司令部冲锋的水兵都被无情的放倒了,高压水枪、催泪瓦斯和电棍的效果十分不错。当然,更主要的是老头的人望高。他哪怕什么都没说,只是往那里一站,就能震慑住绝大部分水兵。
十几分钟之后,当人群初步恢复了冷静,鲍里斯才冷冷的开口了:“你们今晚的遭遇我已经看到了,舰队委员会的做法无疑是没有道理的……我理解你们的愤怒,但是,愤怒不代表就可以肆无忌惮,不代表你们就可以为所欲为!”
说到这里,老头顿了顿,又道:“尤其是,你们很简单的就被一群别有用心的人蛊惑了,被他们利用,傻乎乎地帮他们实现邪恶的目的……这才是真正的愚蠢!”
一部分水兵流露出了深思的表情,但是另一部分,以及那些混在人群中别有用心的家伙,却不会被鲍里斯说服。为了达到他们邪恶的目的,隐藏在人群中的****份子又开始大喊大叫蛊惑人心了。
“不要听他的,他跟舰队委员会的狗杂种就是一伙的!”
“杀光这群杂种,只有杀光他们,我们才能赢得公道!冲啊!”
眼瞧着场面又要乱,只见老头拔枪击发一气呵成,砰砰两声枪响之后,隐藏在人群里带头闹事的那两个仰面就倒了下去,两个货的脑门上被开了一个洞,血液和脑浆慢慢的从窟窿里流出来。
鲍里斯轻蔑地哼了一声,“有话就当着老子的面讲出来,躲在背后煽风点火乱嚼舌头,算什么男人!”说着老头顿了顿脚,又吼道:“老子就站在这里,有意见就当面跟老子说,有没有道理大家伙都听得出来……再有那躲起来扇阴风点鬼火的,不要怪老子枪子儿不长眼!”
人群里一片寂静,就算是别有用心的人也不敢随便露头了,刚才鲍里斯那两枪太准了,给了他们极大的心理压力,而且随着老头把话撂下了,士兵们似乎也不那么好煽动了。
远处的尼古拉耶夫炮台上,李晓峰收起了望远镜,对鲍里斯的表现他相当的满意,有老头在,舰队委员会那边出不了事儿。乘着个机会,他正好可以跟斯科罗帕茨基好好的聊一聊。
“斯科罗帕茨基先生,我就不费事做自我介绍了,”李晓峰笑眯眯地说道:“我知道你是谁,你也知道我是谁……现在留给你的选择可是不多,你是准备乖乖的合作呢?还是准备吃一点苦头呢?”
290 收官
晚上九点,塞瓦斯托波尔东面的外海上,一只十余条船的船队缓缓地穿越赫尔松涅斯角向港湾驶来。领头的是一条老式驱逐舰,它充当着探路的精灵,舰桥里的船长紧张的观察着东南方向的海岸线。
在这一线弯弯曲曲的海岸线里,隐藏着两座重要的炮台,亚历山德罗夫炮台和亚金炮塔牢牢的控制着这一片海岸,任何非请勿来的船只都要面临两座炮台的炮火夹击。当年苏舜带着戈本号玩突然袭击都没有讨到好,更何况是一只由老式驱逐舰以及慢吞吞的货船组成的船队。
舰长的眼睛就不敢离开那两座炮台,生怕只要一眨眼,对面就万炮齐发,那可就悲剧了。
“舰长,俄国人的炮台发来了信号,要求我们停船通报身份!”
舰长深深地吸了口气,沉着地回答道:“告诉他们,我们是从新罗西斯克来的运输舰队。”
说实话,对于这种答复是否有用,舰长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他只是按照上头的吩咐办事而已。至于能不能成功,那只能问上帝。
等待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每一秒钟对舰长来说都是一种煎熬,直到俄国人的炮台发来信号,允许他们继续前进之后,他才松了口气。
“给旗舰发信号,告诉他们,一切正常,顺利通过!”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舰长心里也有些得意,对于跟黑海舰队斗了两三年的他来说,从来就没占到过便宜,而这一回他将代表土耳其人堂堂正正的踏上塞瓦斯托波尔的土地,这是何等的荣耀!
想一想,自从失去克米利亚之后,土耳其的军人多久没有登上过这片土地了,这是不是意味着奥斯曼土耳其将重整旗鼓,将从该死的北极熊手里夺回失去的国土呢?
舰长的心情有些小快意,他恨不得长出翅膀冲进塞外斯托波尔了。好在他还没有完全丧失警惕性,安全的通过赫尔松涅斯角抵达塞瓦斯托波尔的大门,只是第一步,要想进入塞瓦斯托波尔还要穿越另一道关卡。
进入塞瓦斯托波尔的主航道上还有一道由遥控水雷、反潜水栅和水下反潜网构成的大门,硬闯的话要么被遥控水雷炸上天,要么就被航道两侧的尼古拉耶夫炮台和北方高地炮塔打成筛子。
按照之前的计划,斯科罗帕茨基将充当内应,为他们打开这扇关闭的大门,只要冲进了大门安然登陆,接下来就好办了。
驱逐舰长忐忑的望着拱卫塞瓦斯托波尔的防波堤,在它们中间就是进入塞瓦斯托波尔唯一的通道,这时候按照约定,反潜水栅应该升起,正对面的尼古拉耶夫炮塔也应该再打出一个表示安全的灯光信号。再接着应该有一艘引水船接应他进港,只有三者齐备,他才能带着舰队继续前进,否则就该掉头返航。
反潜水栅慢慢的升起,一艘小拖船慢慢的行驶出来,这时候舰长的一颗心完全提了起来——就差信号了!当远方的尼古拉耶夫炮台上,信号灯如约的闪烁了几下之后,他有些癫狂的大笑了起来。
“一切安全,可以进港!”
舰长几乎是迫不及待的给后面的舰船发送了信号,之后他当仁不让的第一个冲进了塞外斯托波尔。他太想看看这座曾经属于土耳其,之后却被俄国人夺走的伟大城市了。
按捺不住激动之情的他,甚至已经不满足于站在舰桥里欣赏这座城市美丽的夜景,他乐颠颠的冲上了前甲板,张开双臂似乎想拥抱这座城市。
兴奋的不止是舰长一个人,暂时摘掉了菲斯帽的土耳其的水兵们也涌上了甲板,和他们的舰长一起分享这美妙的一刻。不过这些好心情的土耳其人完全就没有发现,前面引水的拖船速度有那么一点儿快,似乎很想立刻摆脱他们一样。
随着打头的驱逐舰往里冲,后面的船只像跟着头羊的羊群一样,乖乖的往陷阱里走。离他们不是很远的尼古拉耶夫炮台上,李晓峰心情愉快的欣赏着这壮观的一幕,只要他一声令下,这些可怜虫将万劫不复。
“安德烈同志,可以动手了!”炮台指挥官康斯坦丁开始摩拳擦掌了。
“不急!”李晓峰很淡定地笑了笑,“等他们停稳。对了,已经派遣部队前往亚历山德罗夫炮台和亚金炮台了吗?土耳其人能开进港,他们的指挥官可是功不可没啊!”
李晓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康斯坦丁感受到了一股明显的杀气,不用说,亚历山德罗夫炮台和亚金炮台的指挥官是在劫难逃了。实际上,连康斯坦丁对那帮货都是义愤填膺。作为塞瓦斯托波尔的门户,他们的作用就是发现和击退海上的入侵者。
而今晚,看看他们都做了什么,放任敌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如果不是提前抓获了斯科罗帕茨基,从他嘴里得知了这两座炮台的主要指挥官都已经叛变,知道了敌人下一步的行动方案,恐怕今晚的叛乱将掀起新的高潮。
以前,康斯坦丁对契卡抓人、审讯和制裁****份子还有一点儿微词,觉得他们的手段太过了,但是今晚,他却认为有时候铁拳的存在是很有必要的!
土耳其人的舰船慢慢的靠港了,他们的泊位是李晓峰精心安排好的,正处于尼古拉耶夫炮台和北方高地炮塔的交叉火力之下,而且周围没有一艘俄国的军舰。炮手们可以尽情的宣泄。
此刻,打头的驱逐舰长还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降临,重新回到舰桥操舵靠港的他已经激动得近乎于亢奋了,差一点直接就驾船撞上了码头。系上缆绳之后,他又一次迫不及待的登上了船头,再次欣赏萨瓦斯托波尔的夜景。
对于塞瓦斯托波尔的景色他相当的满意,唯一不满的就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硝烟的味道,有些刺鼻也有些呛人。不过他能够理解,这个晚上塞瓦斯托波尔一定经历了一场混乱,开枪、开炮再正常不过了,说不定过一会儿硝烟的味道将更加刺鼻呢!
就在舰长美滋滋地畅想着接下来的“美景”,准备好好欣赏一下俄国人惊讶的表情时,变化突然发生了。随着三发绿色的信号弹升上天空,原本只有点点星火的海港突然变得灯火通明,从周围炮台上射下来的探照灯光柱牢牢地锁定了港内的土耳其人。
短暂的沉默之后,炮台上猛地爆发出一轮刺眼的火光,轰隆隆的炮击声又一次唤醒了塞瓦斯托波尔,那一刹那似乎整座城市都在颤动。
冰雹一样落下来的弹雨打醒了土耳其人,刚才还在无限畅想未来的舰长被爆炸的气浪吹下了船头,在冰冷的海水里,清醒过来的他目睹了一场不折不扣的单方面屠杀!
第一波弹雨就将他的座舰化为了火海,在火焰、烟雾和爆炸声中,不断有水兵惨叫着跳水,谁能想到几分钟之前,这些可怜虫还在畅想美好的未来。
应该说,这位舰长的驱逐舰并不是重点打击目标,各炮台首先也是重点照顾的是那些运兵的货船,这些船只的船舱里满载着从伊兹梅尔登船的乌克兰士兵。这些士兵都是斯科罗帕茨基的核心力量,消灭了他们,基本上就等于斩断了德国人伸向乌克兰的手臂。
说实话,当李晓峰得知斯科罗帕茨基们的计划时,不禁也吓了一跳,一直以来他以为自己要对付的最主要目标都是白军以及协约国集团。可是谁能想到,同盟国集团也会插一脚。这两群在正面战场上打死打活的家伙,在遏制布尔什维克搞乱俄国上竟然能达成一致!
这说明了什么?在国家利益面前所谓的协定和友谊都是扯淡,相信帝国主 义的操守,那真是被卖了还得帮着数钱。
李晓峰有些庆幸,如果他没有亲自来黑海,就算有艾伯哈特和鲍里斯的加盟,面对这一群流氓里应外合捣乱,恐怕还是要吃亏的。这也算是走狗屎运吧!
当然,就算某仙人心里承认这一点,嘴上也不会这么说,他反而会宣布——老子火眼金睛早就看穿了敌人的阴谋!是在他的正确指挥领导以及精心布置下,粉碎了敌人的阴谋,将所有的****份子一网打尽!
政治宣传就是这么回事儿,古往今来大家都是这个德行,哪怕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也得宣扬成运筹帷幄布下天罗地网。反正大家吐着吐着就会习惯。
在猛烈地炮火下,港内的“货船”一一起火,不断从船舱里涌出来的乌克兰人带着火焰跳进了大海。当然,更多的乌克兰人都没有机会逃出船舱,大部分随着船只沉入海底,少部分被猛烈的炮火直接打死。
在炮兵们痛快的打靶收割乌克兰的小命时,李晓峰已经离开了尼古拉耶夫炮台。对他来说,这种一边倒的屠杀已经没有什么好看的了。现在,是到了给舰队委员会最后一击,然后完美收官的时候。
舰队委员会驻地还聚集着一部分水兵,倒不是说他们都是强硬的死硬派,准备死扛到底。他们不过是新选出的士兵代表,他们将代表愤怒的士兵同舰队委员会交涉。
不过交涉的结果却不尽理想,对于士兵们的指控,舰队委员会矢口否认,反而一口咬定是士兵们受到了****份子的鼓动,错误的开展了****行动。
两边都有一肚子的火气,谁也不能说服谁,最后的结果也就是鸡同鸭讲。
“对舰队委员会的指责都是没有道理的,事实是你们受到了蛊惑,充当了****份子的打手,这种行为是不可饶恕的!”
“放狗屁!是你们胡作非为,迫害无辜的水兵,还拒绝接受我们的意见,你们才是*****才该枪毙!”
两派人马都有一点剑拔弩张的意思,如果没有鲍里斯带着陆战队坐镇,这两伙人已经重新开始武斗了。但是老头一早就说了,交涉可以,大家摆道理讲事实,以理服人。如果有任何人企图不讲道理动用武力,那么他也不会客气。
实话实说,舰队委员会对老头的做法是一肚子的意见,他们认为老头没有资格命令和要求他们。作为舰队的实际掌控者,发号施令是他们的权力。现在一个外人竟然对他们指手画脚,这算什么?
当然,舰队委员会最不满意的是老头竟然坐歪了屁股,作为李晓峰的手下,他应该跟中央承认的舰队委员会保持一致。可这个老东西竟然帮助造反的水兵威胁他们,简直就该千刀万剐!
不过鲍里斯却对舰队委员会的责难充耳不闻,他又不是靠舰队委员会才东山再起的,他的老板是某仙人,他只需要服从某仙人的指示就行了。而且,对于今晚事件中舰队委员会的表现,老头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这帮货的表现太拙劣了,根本就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这样的素质、这样的能力,根本就不足以掌控黑海舰队。让他们早点滚蛋才是对舰队好!
当然,老头也没有明显的偏向水兵那一边,他更像一个主持人,让正反两方对手上场之后,就开始装深沉,闷头抽烟,一句话都不说。
老头的沉默终于激怒了舰队委员会,当时就有委员指着他的鼻子咆哮道:“鲍里斯,作为安德烈同志的顾问,你应该同中央保持一致,应该立刻逮捕这些从事****活动的叛徒!如果你依然漠视这一些,我将……”
“你将怎么样?”
在这个委员背后,李晓峰懒洋洋地走进了会议室,看他那慵懒的样子以及调侃的口气,似乎是度假回来了一样。
鲍里斯见到某仙人进来之后,立刻就站了起来,丢下一句:“你来了?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然后快步的闪人了。
说心里话,老头真心是腻味够了,他最烦打嘴仗了,他宁愿找十个敌人肉搏,也不愿意打嘴炮掉书袋。
“今晚可真热闹啊!”李晓峰一边走一边摇头晃脑的感叹了一句。
而他的突然出现,让舰队委员会找到了诉苦的机会,几个委员会冲上来就准备倒苦水,似乎在他们看来李晓峰应该同他们是一致的。
不过李晓峰却没有搭理他们,在水兵代表们的怀疑眼神中,他很不客气地占据上首的位置,清了清嗓子说道:“先不谈你们的事儿。就在不久之前,我刚刚粉碎了一起****阴谋,抓获了一大批****份子……根据突击审讯的结果,在黑海舰队中,存在着大批的****份子……他们的活动十分猖獗,甚至勾结了外国势力企图颠覆我们的人 民政权……这种暴行是绝对不可以容忍的,我将动用中央授予我的权力,全力打击和消灭他们!”
李晓峰的发言让舰队委员会窃窃自喜,他们认为李晓峰这是在帮他们背书,顿时是喜笑颜开,准备好好地跟水兵代表们算一算账!
可是,他们完全没有想到,某仙人的话锋其实是对准了他们,就在他们最高兴的时候,一盆冷水泼了下来。
只见,某仙人十分沉重地说道:“根据我暂时掌握的证据,以及****俘虏的口供,我相信,舰队委员会必须为今晚发生的一切负责……一部分舰队委员勾结白军串通了乌克兰的斯科罗帕茨基,甚至同国外的帝国主 义份子勾结在一起,策划和主导了今晚的叛乱行动!”
舰队委员会被吓呆了,刚才还有些洋洋得意和趾高气昂的他们立刻就傻眼了,都不敢相信听到的那一切。直到李晓峰重重地一挥手,命令警卫将他们逮捕的时候,才惊醒过来,一个个扯着喉咙大喊大叫:
“你不能这么做,我们是中央任命的舰队委员会!你没有权力逮捕我们!”
“我们要向中央检举你,你这是在纵容****敌人!”
“你才是****份子,你才是罪魁祸首!”
对于这些嘶声力竭的喊叫,李晓峰充耳不闻,只是挥了挥手,让卫兵们赶紧将这群货弄走。当会议室里重新安静下来的时候,李晓峰立刻又换了一副面孔,带着慈祥的笑容,和颜悦色的对水兵代表嘘寒问暖:
“士兵同志们,因为我们工作的不到位,今晚让你们受委屈了……因为你们及时的行动,我才有时间发现和挫败****份子的阴谋,今晚的平叛行动,你们将记首功!”
顿了一顿,他又用蛊惑人心的嗓音说道:“对于你们之前的合理要求,我将会立刻满足,我将会立刻释放那些被错误逮捕的同志,并代表组织向他们诚挚的道歉……不过,虽然****份子的阴谋已经被挫败了,但是还有一部分隐藏在我们当中,对于这些人,我们必须尽快的将他们甄别出来,我迫切的需要你们的配合……”
李晓峰良好态度简直让水兵代表们受宠若惊,三五句话就被忽悠得找不到北了,尤其是在他答应向中央反应舰队委员会的恶行,并审判他们的罪行之后,某人的声望是蹭蹭的往上升!
291 德宾科“中枪”
“对于安德烈同志的报告,同志们有什么意见吗?”
斯莫尔尼宫的小会议室里,列宁面色冷峻的发话了。导师大人的语气有一点点瘆人,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老人家现在心情非常非常的不好,不客气地的说已经处于爆发的边缘了。
对此,在座的军 事委员们也能够理解,毕竟某仙人遣人快马加鞭送往彼得格勒的这份报告,内容实在是太惊悚了。谁能想到,之前一直对中央的命令还算尊重的黑海舰队舰队委员会竟然是大毒瘤,是****份子的核心领导团体。这个结论实在是让人不敢置信!
但要说完全不相信吧,似乎又不妥当,某仙人吃撑了朝自己人动刀子?还弄得这么鲜血淋漓,按照他的意思,黑海舰队委员会就该统统就地枪毙。如果舰队委员会真心是干净的,那个货没道理这么杀气腾腾啊!
而且,在某人送来的报告里,还罗列了详细的证据,事发之后击毙的****份子 不计其数,被抓捕的****份子也足有上千人,其中还包括斯科罗帕茨基这样的巨头。这些证据完全可以证明,在黑海舰队确实存在****阴谋,而且还是惊天的大阴谋!
从这些证据来看,黑海舰队委员会恐怕是难辞其咎的,最起码哪怕他们没有参与叛乱,也有处置不当失职的罪过。
不要小看了失职的罪名,这玩意儿是可大可小的,一般性质的玩忽职守或者官僚主 义,批评教育就够了。但是涉及到黑海舰队叛乱的这种恶性事件,哪怕舰队委员会只是失职,那都该就地枪毙!
如今党的形势可算不上好,随着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的白军大张旗鼓的叛变,全国各个角落都存在着蠢蠢欲动的****份子。如果黑海舰队再倒过去,那很有可能引起恶劣的连锁反应。仅仅从这一点看,舰队委员会的失职都是不可原谅的!
大部分军 事委员的态度是明确的,必须要追究舰队委员会的责任,甚至还有必要深挖掘,谁能保证其他舰队不会存在相同的状况?
一时间作为海军人 民委员的德宾科就有点火烧屁股的感觉了,他能够觉察到很多委员都在暗中观察他,以前跟他不太对付的甚至已经有幸灾乐祸的意思了。
不过,对于德宾科来说,今天这一出真心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当政 治局宣布召开最高军 事委员会扩大会议时,他还不知所以。以为前线的战况进一步恶化了,来的路上他还在思考,能不能抽调一部分舰队的水兵去支援乌克兰的战斗。
可谁能想到,会议刚刚开始,导师大人就给了他一闷棍——开会的主题竟然是黑海舰队的叛乱问题。当时他就好像是三九天被泼了一桶冰水,那个透心的凉啊!
实话实说,对于黑海舰队发生的叛乱,他一无所知,根本就没有任何人通报给他这个消息,如果不是导师大人告诉他,他还以为黑海风平浪静呢!
第一时间德宾科就认为这是故意的,恐怕是某人要搞他!是的,这点政治敏感性,他还是有的,不然的话也不会从一个普普通通的水兵混到今天这个位置。
德宾科首先怀疑的就是斯维尔德洛夫,毕竟某仙人跟小斯的关系那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没有小斯支持,某人哪有胆子在黑海舰队搞事!
不过这种猜测看上去很合理,但是德宾科想不通啊,他跟小斯的关系算不上多亲近,但也不算太差。大家都是导师大人麾下的干将,只不过他德宾科既不用拜小斯的码头,也不用舔钢铁的菊花,他是靠着**柯伦泰上位的。
柯伦泰在导师大人的麾下,虽然不是最顶级的势力,比如小斯和钢铁这种,但是因为从1917年开始,政治就一贯正确,在导师大人刚回国的那一段更是鼎力的支持了导师大人。随着导师大人的地位逐渐巩固,柯伦泰也算是水涨船高。
虽然吃软饭的名声不太好听,但是德宾科很清楚,那是吃不着软饭的人羡慕嫉妒恨。作为柯伦泰的枕边人,他只要不站错队,一般谁也不会轻易来撩拨他。
而现在,偏偏的就挨了一记莫名其妙的闷棍,德宾科必须要考虑,这到底是朝他来的,还是朝他身后的柯伦泰来的?难道说小斯和钢铁之间的斗争已经白热化了,这是逼着柯伦泰站队?
不得不说,德宾科的政治敏感性太高了,可有时候太敏感了也不是好事,因为他一开始就想歪了。他真心想不到,某仙人压根就不是冲他和柯伦泰去的,某仙人只是不喜欢舰队委员会。啧,可怜的德宾科真心是躺着也中枪啊!
不过这一枪他是挨定了,作为海军人 民委员,他麾下的舰队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无论如何他都必须给中央,给最高军 事委员会一个交代不是。
反正他肯定不能很迷茫的摊手说:“i have no idea.”的。如果他真的用这种脑残的方式推脱,最高军 事委员会就该怀疑:“你丫的这个海军人 民委员怎么当的,叛乱发生了甚至都被平息了,你丫竟然还不知道……那啥,你每天的工作难道就是睡大觉?”
德宾科相信,如果他真这么回答了,那他这个海军人 民委员就当到头了,说不定被打倒之后还要追究政 治责任。可是,他又真心搞不清楚黑海舰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对于不知道的事儿,最忌讳的就是乱说——不懂装懂是要遭雷劈的!
也就是德宾科脸皮还算厚,被一帮委员围观着,他还能镇静的坐着,还能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这真心是难为了他。
德宾科的算盘倒是打得好,他是打算不说话了,能装傻就装傻。可是他想装,别人也得答应啊!头一个不答应的就是托洛茨基,作为最高军 事委员会的主席,以及陆军人 民委员会委员,这个事儿正好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而且他也不见得比德宾科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这时候德宾科装傻不说话,那么马上列宁问他的意见,他该怎么回答?
那时候,他托洛茨基可是没办法装傻的,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托洛茨基觉得他主动一点,就能避免被动。先把皮球踢德宾科那去,反正你们都是列宁一系的,要吵要闹要斗,你们自己玩去吧,老子可不奉陪。
“帕维尔.叶菲莫维奇同志,作为海军人 民委员,您应该最了解黑海舰队的情况……这次叛乱到底是什么情况?”
看着面带微笑的托洛茨基,德宾科恨得那个叫牙痒痒,老托你不讲义气啊,把老子放在火上烤,你的良心大大地坏了!
可是,哪怕德宾科心里再恨得慌,被问到了,他必须要给个答复不是,这一刻他真心希望自己能来个心脏病或者高血压突发什么的,住院也比背黑锅强啊!
可惜,德宾科不到三十岁,小伙子年富力强身体倍棒,除了被气得满面通红,一点儿抽过去的意思都没有。而且也拖不下去了,他只能支支吾吾地说话了:“对于黑海舰队发生的情况,我……我感到十分的震惊,作为海军人 民委员,我必须向中央承认错误……”
这话说得含含糊糊的,不过在座的都是聪明人,稍微一琢磨就有点明白德宾科的意思了。请注意,语言的艺术是很重要的,德宾科虽然只是个普通水兵,文化修养什么的差点,但是好在他有个好老婆(或者情 人),跟着柯伦泰耳濡目染,他的水平是蹭蹭的往上长。
至少他刚才的这番话,就很有点官场语言艺术,请注意几个重点,头一个就是“黑海舰队发生的情况”,这是很含糊和避重就轻的说法,“黑海舰队的情况”到底是什么情况?他没说明。
德宾科既没有说黑海舰队确实发生了叛乱,也没有否认黑海舰队存在异常,他这话可进可退模棱两可,不好解读。
其次要注意的就是他用了一个“震惊”来形容他的心情,震惊这个词儿吧其实也是中性的,惊喜的时候可以震惊,愤怒时候一样也能震惊。比如后世的和谐国外卖部,时不时的就要震惊两回,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心理素质太差还是情绪太不稳定。
可以说,震惊用在这里一样是可进可退的。如果德宾科换成一个震怒,那意思完全就不一样了,震怒这个词儿指向性太明确了。如果德宾科真的震怒了,也就等于是承认了黑海舰队发生了叛乱,等于是要追究舰队委员会的责任。这个时候,他不敢把话说满,毕竟他和舰队委员会是一体的!
至于最后的承认错误,说实话,有点空洞,他到底承认的是什么错误,恐怕仅仅从之前的“黑海舰队的情况”和“震惊”来看,谁也不知道。
不过这个时候德宾科又必须承认错误,不管怎么说,先认错是没错的,至少能混个积极主动承认错误,态度良好的评语不是。而且最后到底是什么错误以及错误的性质,有了他前头的那段话垫着,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不得不说,德宾科这段话虽然空洞无语,但是用来垫场还是有用的,至少他把托洛茨基的诘问糊弄过去了不是。
可问题是,他这两句话让会议室里的气氛愈发的诡异了,因为别人不知道他这个海军人 民委员也是刚刚得知黑海舰队叛乱的消息,不知道他根本无法确定事情的真实性。在其他人看来,德宾科用这种空话应付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黑海舰队的事儿水很深啊!
可不是嘛,连你德宾科都遮遮掩掩的不说实话,不给咱们一个准信,你这就是在抗争啊!为什么抗争呢?那肯定是不想背黑锅呗!能逼得你堂堂海军人 民委员都要躲之不及的黑锅,这得多严重啊!
反正大家伙的思维一下子就被带跑偏了,再也没人关心德宾科的态度,大家伙频频的开始目视导师大人和托洛茨基,猜测着难道说这是两位导师大人接着黑海舰队在斗法?没错,没看见列宁同志说话之后,托洛茨基迫不及待的就要拿德宾科做替死鬼嘛!跑不了了,大神开战了,咱们凡人躲远点……
列宁差点没被众人脸上的表情给气死,这些货色的想法一点儿都不难猜。问题是,你们这捕风捉影的想象力也太惊人了吧?老子只不过是对黑海舰队发生的一切感到震怒而已,你们都要做这么多联想,可想而知平常你们都是怎么开展工作的了。
不过列宁生气归生气,也不能一杆子扫翻一船人,所以他只能找让大家伙思维跑偏的罪魁祸首算账:“帕维尔.叶菲莫维奇,你现在承认错误管什么用?之前你都干什么去了,几个月的功夫,你难道都没有察觉到黑海舰队委员会的异常,就没有发现他们有反 动的倾向?”
德宾科被吓坏了,天地良心,他没去过黑海,对黑海舰队委员会的了解仅仅是通过电报和书信,隔着几千公里,他怎么了解?
而现在,导师大人的意思,似乎真要把屎盆子扣他头上了?这可是不妙!顿时德宾科有些后悔了,刚才不该那么痛快的承认错误的。可是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他总不能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迷糊啊!
想了想,这货只能咬牙先接下屎盆子,再承认一次错误吧。不过导师大人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自顾自的就继续往下批评:“我们现在有一部分同志,官僚主 义气息严重,说话办事畏首畏尾,明明可以很简单的承认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可他偏偏要绕圈子……貌似是主动地承认错误,实际上却是主动的推卸和撇清责任,这样的歪风绝对不可以助长!我们布尔什维克必须一是一、二是二,对于不知道、 不懂得和不清楚的事情,要敢于说真话,这不可耻!”
说着,列宁一指垂头丧气的德宾科,大声批评道:“最可怕的就是像帕维尔.叶菲莫维奇同志,他就是在推诿,就是在扯淡,就是在误导中央!”
这三个论断一出来,德宾科好悬没被吓尿了,这似乎是被打成人 民公敌的节奏啊。老子到底做了什么,惹得导师大人这么大的火气?
德宾科就没明白,列宁这样的大导师哪里是可以随便忽悠的,他老人家精着呢!李晓峰打报告说平定了叛乱,他相信,说抓获了斯科罗帕茨基,他也相信,说同盟国集团和协约国集团也参与了叛乱,他还是相信。
但是李晓峰说,舰队委员会是叛乱的带头和领导者,叛乱就是由他们主导的,那列宁是一点儿都不信,没有这么脑残的舰队委员会!
对于这一点,列宁相信,某人是绝对撒谎了的。而某人为什么要在这一点上撒谎呢?恐怕是整场叛乱还有更深的内幕,而这些内幕就是他老人家想要搞清楚的。
当然,他想要搞清楚其中的内幕,不会光明正大的着手,至少不会用军 事委员会开会的机会去探究这个问题。因为导师大人相信,某仙人不会背叛他,之所以撒谎原因恐怕是相当复杂的,这种内幕还是内部消化吧!
而列宁为什么又会发怒呢?原因也很简单,他可以帮着捂盖子,但是并不希望看到手下的人都故意装傻,他就不相信在座的委员看不出其中的蹊跷。他希望的是有人能够说老实话,说真话,而不是一个个藏头缩尾只想着怎么明哲保身。
而以德宾科为首的这帮人真心让他很失望,这才多长一段时间,一个个就变得如此的官僚和油滑,长此以往下去,将是什么样子!
于是乎,忍不住的他就爆发了,狠狠地训了德宾科一顿,但是训完之后,他老人家又有些麻爪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大家伙都看着呢!似乎他必须要摆明态度,去搞清楚黑海舰队叛乱问题的真相了。可是如果深挖掘的话,某人的谎言肯定要被拆穿,矛盾啊!
列宁在心里嘬了嘬牙花子,对于站在那儿像鹌鹑一样老实的德宾科愈发的看不顺眼,心道:“都是你个蠢货在这里搅局,你老老实实的说自己不知道会死啊!”
良久,列宁吸了口气,才说道:“黑海舰队的叛乱问题,绝对没有这么简单,我认为安德烈同志的报告有些部分还语焉不详,需要补充侦查……对于舰队委员会的问题,先不要仓促下结论。一个领导班子,尤其是由士兵同志们亲手选举产生的领导班子,就这么被敌人渗透了,太不可思议……我们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但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说到这里, 他顿了顿,又道:“这样吧,让安德烈同志继续侦察,搜寻更多的证据……同时,帕维尔.叶菲莫维奇同志,作为红海军的负责人,你也必须积极的开展行动,我不希望在看到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了!”
292 难题
列宁的发言让人深思,至少在座的军 事委员会委员们不得不深思。导师大人出乎意料地严厉地批评了德宾科,按照常理来说,那货犯的错误也值得批评。黑海舰队都发生了叛乱,海军人民委员竟然还蒙在鼓里,这么奇葩别说是批评,撤职查办都算轻的。
但是,批评归批评,导师大人却又并没有一怒之下拿下德宾科,除了批评之外更多的表示又没有了。甚至话锋一转又回到了黑海舰队叛乱本身上,话里话外的意思有点为舰队委员会开脱的嫌疑。
这下,大家伙就完全想不明了:导师大人,您到底这是要做什么,哪一头都是高高举起板子然后轻轻放下,都是点到为止,您这是闹哪样?
列宁是闹哪样?他老人家是没有办法,说德宾科可恶和无能吧,有一点,导师大人对他的“无能”也是相当的不满意。但是偏偏的,这货还是他的人,作为柯伦泰的小伙伴,德宾科不能随便动。
更何况,德宾科是作为先进的水兵代表被选上来的,在波罗的海舰队中声望还是相当高的。一度,波罗的海舰队和阿芙乐尔号可是十月革命的象征,如今将榜样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这个影响太恶劣了。
所以,对于海军的事儿,导师大人觉得不能随便插手,更不能随便否定,对于某仙人忽然朝舰队委员会泼脏水的行为,是百思不得其解和震怒无比。
“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到底想干什么?”在会议结束之后,导师大人怒气冲冲的向斯维尔德洛夫质问道。
不等小斯回答,他就自顾自地说道:“他难道觉得现在的形势太好了,可以随便折腾……这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斯维尔德洛夫没有说话,实际上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于李晓峰的行为,他也很是不解。没听说某人跟德宾科、柯伦泰以及舰队委员会有矛盾啊。而且某人动手之前,根本就没有通知他,他压根就不知道某仙人这是要干什么。
“给他发电报,打电话,让他立刻解释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列宁都气得浑身发抖了。
斯维尔德洛夫在心里也是苦笑不已,不过导师大人吩咐了,他也只能照办。当然,打电话不可能,只能发电报。在电报中,小斯可是小心地提醒了某仙人,劝他赶紧悬崖勒马,否则后果难料。
在斯维尔德洛夫想来,有了他的提醒,以及之前军 事委员会上导师大人的指示,某仙人应该明白该怎么做。实话实说,导师大人在大会上给某人已经留了面子,将案件的侦办权依然交给某仙人,意思很明确,就是让这货赶紧洗清舰队委员会的嫌疑,赶紧大事化小,别瞎折腾了。
不过斯维尔德洛夫完全没有想到,这一次他料错了,某仙人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要搞垮搞臭舰队委员会。很快,某仙人的复电以及一摞相当厚的信件就送到了斯莫尔尼宫列宁的案头。
当列宁看到某仙人的答复电文时,差点没七窍生烟。通篇文字中,某仙人一点儿“悔改”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更加赤 裸和明显的攻击舰队委员会,不光将所有的罪名牢牢地扣死在舰队委员会头上,而且还大谈这个机构存在的自由主 义、无政府主 义以及官僚主 义倾向,严厉地批判了该机构的****行为,要求彻底审查该机构,防止****毒素继续在人民军队内部蔓延……
“他这是要炮打司令部啊!”
狠狠地将这份电报跩在了办公桌上,导师大人狠狠地瞪着斯维尔德洛夫,话语中的寒意是显而易见的。
为什么呢?原因很简单,之前之所以让斯维尔德洛夫发电报给某人,导师大人就是想让小斯帮着某人回头。而现在倒好,某人不光没有回头,反而愈演愈烈,旗帜更加鲜明的跟舰队委员会作对了。
导师大人不禁怀疑,这是否是斯维尔德洛夫和某人串通好的,说不定这就是逼迫柯伦泰站队呢?基于这种怀疑,他不可避免对小斯有意见——你小子就是这么做工作的?
小斯那才叫苦逼,他完全是按导师大人的意思去办的,可谁能想到一向很机灵的某仙人竟然犯了这种低级错误,不应该啊!
小斯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是空的,这个莫名其妙地黑锅他可不愿意背上,当即找出了电报存档让导师大人过目,这应该能够证明他的清白!
看了小斯发给某仙人的电报,列宁的脸色有些缓和,电报中小斯几乎已经说得很赤果果了,傻子都能看出这是什么意思。而偏偏的,这一次某人竟然表现得比傻子还要傻,这有问题啊!
列宁坐回到了椅子上,开始陷入深思,眼下很明显可以看出某人就是冲着舰队委员会去的,为此甚至不惜违抗中央的暗示,这很耐人寻味啊!
只有两种可能性。第一,黑海舰队的情况比想象的还要糟糕,可能连某人都不能够完全控制局势,必须要拿舰队委员会的脑袋摆平水兵的怒火。
这种可能性有,但是列宁却认为不太可能,从某人的电文中可以看出,他已经控制住了局势。这种情况下,没必要往死里整舰队委员会,这不科学。
第二种可能性,恐怕某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要攻击的终极目标很有可能都不是舰队委员会,也不是德宾科和柯伦泰,难道某人打算给托洛茨基一点颜色看看?
不过这种可能性,列宁认为也不高。虽然托洛茨基是最高军 事委员会主席,对于军队内部的叛乱问题确实要负责任,但是这其中毕竟隔了一个德宾科。舰队委员会有重大问题,怎么说都是德宾科背大黑锅,托洛茨基最多挨点边而已。
想来想去列宁也没有头绪,只能继续翻某人送来的资料,另一个牛皮纸袋里是一大叠书信,从潦草的笔迹和错误百出的语法来看,似乎是不通文墨的水兵手笔。
列宁一封封认真的阅读着水兵的来信,渐渐地,他皱起了眉头,流露出凝重的表情。
“你们也来看看!”列宁忽然对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吩咐道。
列宁指了指一大摞信件,说道:“这些都是黑海舰队水兵的来信,大部分都是写给安德烈同志的,你们也看看,这是真的吗?”
斯维尔德洛夫翻了翻信件,大部分都是在控诉舰队委员会的罪恶的,字里行间的意思都是要严惩舰队委员会。小斯认为这是某人借此给中央施加压力,或者证明他对付舰队委员会完全是处于公心。
实话实说,这样的手段,是不是有用,很难讲。甚至很有可能触怒列宁,反正在他看来就是赌博,而且他觉得这么赌一点儿都不值得。
“真是触目惊心啊!”出乎意料的,斯 大林首先开口说话了,而且竟然是为某人说好话,这实在太意外了。
钢铁很郑重地说道:“看了这些水兵同志的来信,我才知道,黑海舰队存在如此大的问题……****份子的渗透简直太猖獗了,我认为采取必要的行动是正确的!”
不光小斯意外,列宁也很意外,在他看来就算这些信是真的,斯 大林也完全没有必要为某人说好话,甚至不落井下石就谢天谢地了。今个儿这是怎么了?
也怪不得列宁诧异,斯 大林心里那点儿小九九他老人家暂时还真猜不透。钢铁为什么要为某人说好话?原因很简单,因为之前他也在怂恿伏罗希洛夫搞肃 反,而且完全是针对托洛茨基的肃 反。现在某人也在黑海舰队肃 反,这说明什么?
说明乌克兰的问题相当的严重,说明肃 反有理啊!斯 大林之前最怕的就是被扣一个清除异己的帽子,而现在某人都要求在乌克兰那里大开杀戒,难道不能说明问题吗?如果某仙人能够洗洗干净上岸了,那么同样的,伏罗希洛夫也可以洗干净上岸!
斯 大林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第一次觉得某人也不是那么可恶,甚至觉得他们之间也不是完全没有共同语言的。在钢铁看来某仙人之所以要对舰队委员会喊打喊杀,目的只有一个——剑指托洛茨基。
甚至钢铁还觉得某人这一步相当的漂亮,有一石二鸟的嫌疑,可以挤兑托洛茨基,继续为列宁派抢夺军 事话语权,还可以狠狠的敲打德宾科和柯伦泰,让他们不敢生出非分之想。
实话实说,钢铁对柯伦泰的感觉并不好,他总觉得这个女人太野心勃勃了,十月革命之后,仗着曾经支持过导师大人是不可一世。如果放任她随意发展,不定哪个时候就要跑出来跟他们抢位置。
不管是对付托洛茨基,还是敲打柯伦泰,斯 大林都不反对,前者是列宁派最大的敌人,后者又不是很安分,必须要给他们一点儿颜色。
要不怎么说政治上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敌人呢。斯 大林和小斯虽然不对付,但是有导师大人在,他只能跟托洛茨基更不对付。而且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为了消灭掉那些潜在的派系内部的威胁因素,他也不介意跟小斯联手打压柯伦泰——导师大人有左膀右臂就够了,不需要再生出第三只手了!
只能说托洛茨基和柯伦泰是躺着也中枪,李晓峰没打算找他们的麻烦,他只是想消除红军内部的不和谐因素,不能让某些势力过于做大。比如说红海军,尤其是波罗的海舰队的政治地位在十月革命之后太显赫了。
一时间,红海军形成了一个小圈子,在舰队委员会的主导下,针扎不进水泼不进,很独立、很逍遥。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这代表除了他们自己认可的人,谁也不鸟。
历史上黑海舰队就很拽,比如1918年4月29日接到中央的命令从塞瓦斯托波尔突围,真正执行了这道命令的舰船不多,相当一部分舰船原地留在了塞瓦斯托波尔,拱手做了德国人俘虏。之后甚至还有主力舰违抗列宁的自沉令重新返回塞瓦斯托波尔的。
而水兵们之所以敢这么做,无非是有舰队委员会这个机构撑腰,作为被水兵们选举出来的领导者,他们天然的更加倾向于维护水兵的利益,哪怕在某些时候水兵的利益跟整体的利益相违背。
比如历史上1919年的彼得格勒保卫战,当时波罗的海舰队的部分高级军官就要求主动出击,跟英国好好比划比划,从海上反击英国人的嚣张气焰。可是舰队委员会却断然拒绝了这个建议,选择了按兵不动,结果是被动挨打,主力舰马拉号差一点就被英国鱼雷艇偷袭击沉。
为什么舰队委员会会选择按兵不动的策略呢?不客气地说,就是畏敌如虎,他们没有勇气和信心跟英国皇家海军交锋,甘愿当一只存在舰队。
这还不算,当时的波罗的海舰队甚至有一部分人还跟白军走到了一起,充当了尤登尼奇的内应和马前卒。你说说这还是那只十月革命中高举红旗响应革命的伟大舰队吗?
如果不是托洛茨基亲自前往彼得格勒,领导彼得格勒的红军打败了尤登尼奇。恐怕彼得格勒陷落的那一天,这支在十月革命中立下过功劳的伟大舰队要么做尤登尼奇和英国人的俘虏,要么就又一次上演黑海舰队的悲剧。
李晓峰不信任海军,这支部队独立性太强了,为了舰队本身的利益,他们甚至会违抗中央的命令。非常有必要打击他们这种自由散漫的习气,必须要让他们明白,是党指挥枪,不是枪指挥党!
而舰队散漫不听指挥的核心就是那个舰队委员会,虽然军队中的民 主看上去确实很美好,但是,很有可能这些民 主选举诞生的领导,更多的只考虑小集团的利益。当小集团的利益跟国家整体利益冲突的时候,要牺牲他们的部分利益时,立刻就会炸刺。
最简单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在这个小集团还没有形成气候的时候,一举将其铲除,只有真正的将红海军纳入红军的整体指挥体系,而不是中央或者军 事委员会下命令给舰队委员会,然后非得舰队委员会讨论表决通过才能执行。下克上,真心是会玩出火的。
总而言之,李晓峰对付舰队委员会大体上还是出于公心,如果让海军继续向历史上那条老路走,迟早要激怒导师大人,那时候就不是现在这种短暂的疼痛了。
不过某仙人的苦心,导师大人现在不一定理解,不客气地说,某仙人真有点像搅屎棍,到哪哪出事,而且事情还不小。尤其是这回的事儿,导师大人认为这货纯粹是瞎折腾。
不过,水兵的信件给了导师大人一定的触动,倒不是说导师大人被水兵们不通文理却深情的话语打动了,而是导师大人的目光触及到了信件背后的东西。
十月革命中,十月革命后,类似的信件导师大人看过不少,包括水兵的、陆军士兵的以及普通群众的,那时候被他们控诉的对象是旧官僚体系或者旧军官。那时候他们也是用这种咬牙切齿的口吻写下信件,甚至可以说,将人称代词稍微换一换,两个时期的信件没有什么本质的不一样。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蛋疼和尴尬的局面呢?为什么水兵们几个月之前还在大声为他们选举出来的代表欢呼鼓掌,而现在却咬牙切齿的要求绞死他们?神转折也不过如此吧?
列宁不喜欢这种转折,但他更关注这种转折背后的意义。要说舰队委员会丧尽天良罪恶罄竹难书,他是不相信的。很有可能发生变化的不是舰队委员会,而是那些最普通的士兵。
他们太容易被煽动,太容易不满足,用现在的话说,他们活在自己的梦想当中。当梦想和现实出现分裂和落差时,他们不会自我反省,怀疑是不是梦过于的天真了。他们只会将矛头对准不能帮他们实现梦幻的人,用一种最简单的手段重铸他们的梦幻——那就是换一批新的人。
不得不说,这就是一个怪圈,弄不好就要形成一个死循环。甚至,随着别有用心的人掌握了这种规律,完全可以用美妙的口号打动人心,然后做完全相反的事儿。
而这种可能性,正是导师大人最担忧的,李晓峰这个刚刚前往黑海舰队的人,随随便便的就能让水兵们极大的拥护。那么同样的,别有用心的****份子是否也能依葫芦画瓢?如果他们利用水兵的浮躁心理选举上台,然后调转炮口对准布尔什维克和苏维埃,这完全是有可能的。
不得不说,从这方面说,舰队委员会这个机构真心让人蛋疼,它的选举完全不受控制,今天水兵可以让布尔什维克代表上台,明天也可以让他们下台。
导师大人有点理解某仙人想要做什么了,实际上这几个月的执政生涯也让他开始修正之前的一些意见。在革命的初级阶段,民 主集中恐怕得先强调集中,太民 主了,就成了自由主 义和无政府主 义,如果任由下面的人随便折腾,工作还怎么开展?
想到这里,列宁有些为难了,否定舰队委员会不合适,人家现在还是榜样,但是放任不管也不行,难阿……
293 各有神通
能让导师大人都觉得头疼棘手的事情,可想而知难度有多大。难在何处呢?难就难在他老人家之前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有同志可能说作者你胡说八道,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也不晚嘛!亡羊补牢为时不晚,有什么好为难的?
还是那句话,知易行难,亡羊补牢的道理世人都懂,可是真正能够做到亡羊补牢能有多少?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学生时代大家每每考试结束之后,总是会写个总结什么的,虽然大部分都是被老师和家长逼着写的,但是总结出的经验教训,不管是不是空洞的大道理,比如“学习不刻苦、不认真”之类的,怎么说都有点理儿。
按照亡羊补牢的理论,认识到了错误,就应该改进,可每每到了下一次考试结束,再次总结经验教训的时候还是那么几条。可见,亡羊补牢并不容易。
这还是最简单的学生生活,到了更复杂的社会生活以及政治生活中,亡羊补牢很多时候都成了奢望。每一次的错误所要付出的恐怕是血的代价,甚至一次错误就会葬送掉全部的前程。谁给你亡羊补牢的机会啊!
导师大人这一次也是如此,正是因为他醒悟得太晚,才导致了事情的难办。原因很简单,之前的大会上他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如果那时候他了解了某仙人的用意,就不会只是口头批评德宾科,更不会为舰队委员会说好话,还将案子发回重审。
而正是他做了这两个错误的决定,选择了模棱两可的和稀泥处理手段,让事情变得愈发的麻烦了。如果现在要处理舰队委员会,那么不可避免的就要推翻之前对德宾科的处理,口头上的批评肯定不合适了,这么大的篓子必须有人背锅。而很不客气地说,这丫的正是背锅的最好对象,谁让他是海军人民委员呢!
而很不幸,导师大人之前已经批评过他了,间接的帮他卸掉了相当大的责任。你想想看,之前是导师大人说不追究他的,然后一转脸又要把屎盆子往那货头上扣,这出尔反尔……导师大人也要脸啊!
不光是德宾科这一头麻烦,李晓峰那一头更麻烦,导师大人之前虽然没有说那厮做错了,但意思是很明确的,是要保舰队委员会的,否则也不会发回重审了。现在倒好,某人是正确的,导师大人自打耳光,这让他老人家威信何在?
要不怎么说领导难当了,一个不留神就会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如果列宁是那种比较腹黑,只维护自己权威的领导,这个事儿要处理也简单。那就是维持原判,将某仙人弄回来,换一个其他人去给舰队委员会洗地就成了。
偏偏的,列宁虽然有时候腹黑,但是他毕竟是有追求的领导,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他允许自己犯错,摸着石头过河谁能不犯错?但是搞清楚了其中的名堂,列宁就不允许自己吃哑巴亏了。以他的个性,必然的要纠正这个错误。
“雅科夫,你怎么看这个问题?”
列宁有个好习惯,当他找不到好办法的时候,会听其他人的意见,尤其是会听左膀右臂的意见。不过他这个时候忽然发问,可真心让斯维尔德洛夫难受,刚才他一直在观察导师大人的脸色,很明显的,他老人家态度忽然发生了变化。但问题是,小斯并没有看到那些水兵来信,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导师大人的想法。这让他怎么谈自己的看法?
顿时,斯维尔德洛夫有些抓耳挠腮,他真心想对导师大人说一句:“不带你老人家这么打哑谜的!”
列宁为什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呢?原因很简单,这并不是错误,他老人家就是故意的。是的,他就是想看看这些水兵来信是不是斯维尔德洛夫串通某人搞出来的。或者说,他还是想搞清楚小斯是不是在这个事儿里扮演了什么不一样的角色。
如果整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小斯和某人一手搞出来的,那么导师大人无疑的就要提高警惕了,这说明小斯的集团已经开始蠢蠢欲动,需要重新调教了。
因为列宁实在有些不相信,某仙人能看得这么远,而且还敢如此强硬的跟中央叫板。他了解那个小子,那货只是个表面有原则、有坚持,实际上却最善于投机的家伙。能让他这种投机份子下血本,这得吃多大一颗定心丸啊!
不过小斯的表情打消了列宁的疑问,他确实摸不到头脑,甚至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这说明他确实不知情。反之,如果小斯马上就大谈什么现象背后的黑幕,大谈什么水兵自 由化的恶果,他就要好好收拾小斯了。
既然小斯不知情,列宁多少能安心一点。不过马上,新的疑问又涌上了列宁的心头,如果小斯不知情,那么这一切某人是怎么看出来的,而且他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决心,一定要做这件事呢?而且做这件事之前他为什么不向小斯和他这个大导师透口风了。
这些问题,列宁想不通,因为在他心中某人在政治上还比较稚嫩或者说幼稚,每每就是靠小聪明过关。像这种长远的严肃的政治问题,应该说他看不到才是。可这货偏偏就看到了,而且还毫不犹豫的开展了行动,这尼玛不科学啊!
不过导师大人也知道,现在不是深究这些问题的时候,等某人回来了再好好收拾他,搞个水落石出不迟。现在还是先解决眼不前的问题,到底怎么处理舰队委员会!
想着,列宁决定不打哑谜了,将一摞信件往外推了推,正准备说:“你们也看一看。”的时候,斯 大林这货却突然插嘴了。
“列宁同志,我认为安德烈同志此举应该是有深意的!”
列宁心中一乐,斯 大林给他的映像都是沉稳有余而创造性不足,问题出现,有了具体的处理意见之后,可以派他去执行。说白了,这货的思维思考能力跟不上执行的手段,而小斯则在思考方面的能力更高一点。今天这是怎么了,沉默的钢铁也开窍了吗?
列宁倒是乐于看到这种情况出现,如果莽撞的斯 大林学会了思考,学会了用细致的手段去处理问题,那意味着他有了极大的提高。而他的提高将给小斯施加更大的压力,迫使小斯不会固步自封。这种良性循环无疑是列宁最愿意看到的,所以他很有兴趣听一听斯 大林的意见。
“我认为安德烈同志是经过了基层的实地考察,认识到了基层中广泛存在的问题。”斯 大林有些小兴奋的说道,因为导师大人很少能对他露出鼓励的神色,更多的时候是不断的批评和鞭策他,这可是个好现象。
斯 大林的回答让列宁有点吃了鸡肋的感觉,这话太空了,不好解读,他只能再用眼神示意钢铁继续往下说。
“基层中最广泛存在的就是****的问题,”斯 大林信誓旦旦的说道,“尤其是在托洛茨基同志给旧军人大开后门的时候,这种问题就愈发地突出、愈发地严峻了。从黑海舰队委员会的叛变就能看出,敌人的渗透有多么的猖獗,如果不赶紧遏制住他们的……”
列宁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他还以为斯 大林能发表一番真知灼见,谁想到这货根本就什么也没搞懂,根本就没有看到隐藏在表象下的问题。
顿时列宁就没兴趣了,肃 反什么的他很重视,但是这不意味着他可以为全面彻底的肃 反开绿灯,真要那么搞,红军还有个屁的战斗力。旧军官们虽然很不讨喜,但现在真心还离不开他们啊!
所以,在斯 大林像个哈巴狗一样,眼巴巴的渴望着主人的表扬时,列宁却什么都没说,而是拍了拍桌上的信件,说道:“你们先看看这些水兵的来信,看完了,我们再讨论。”
斯 大林瞬间就明白了,他的发言让导师大人不满意了,难道他猜错了,导师大人不是对基层的严峻形势震惊,不打算轰轰烈烈的肃 反?
一时间,钢铁心里有些七上八下,也不敢多说,老老实实的接过了信件就开始看。实话实说,他的文化水平也没有多高,这种基层战士所写的错误百出的信件,让他生出了一丝亲切感。
好在斯 大林知道,这不是惺惺相惜的时候,导师大人让他看这些信件肯定有深意,但深意绝对不是冲着文化水平去的。实话实说,斯 大林并不是那种反应特别敏锐的人,严格地说他只有中人之资。所以看来看去,总是摸不到风,不知道这些信件中的控诉和批判到底有什么意义。
小斯在这方面确实比他强一点儿,很快他就找到了头绪,半晌他抬起头严肃地对导师大人说道:“列宁同志,舰队的情况很严峻啊!”
那边斯 大林还有些不屑:“尼玛,这跟老子的发言有什么区别?老子刚才都没讨到好,你也太没眼色了吧!”
不过事情就是这么有趣,一句话不同的人说出来,就有完全不一样的效果。斯 大林说基层问题严重,列宁觉得他没找到重点,而小斯这么说,列宁却知道他发现了问题。
列宁很平静的指示道:“你具体地说一说。”
斯维尔德洛夫点点头,有些忧虑地说道:“从这些来信不难看出,水兵们对舰队委员会是极大不满的……问题是,这些不满的源头和理由却有几分没道理……舰队委员会是他们选出来的,我不相信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舰队委员会就能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斯 大林在一边都听傻了,因为他觉得小斯这是疯了,按照小斯的意思,舰队委员会是清白的,那么换句话说某仙人就是说瞎话了。你们真是好哥么?真是一伙的?难道你们内讧了?
在斯 大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列宁却露出了欣慰的表情,导师大人知道小斯也看出问题的本质在哪了,比较遗憾的是斯 大林还糊涂着,这人和人真是不能比啊!
当然导师大人也不能一直让钢铁糊涂着,说不得就得点醒他。经过导师大人的提点,钢铁也立刻就反应过来了,可不是问题很大吗?感情问题不是舰队委员会,而是过于散漫自 由化的水兵!
想了想,斯 大林不得不承认,这确实值得忧虑,必须得是党指挥枪,如果任由下面的士兵随便的折腾,那谁也受不了。谁知道这帮水兵会不会某一天就站到党的对立面去了,这可是大问题。
而想明白这一点之后,他立刻也就明白了导师大人刚才为什么表现得那么忧愁。亡羊补牢的事儿,不好办啊!立刻收拾德宾科不光是自打嘴巴,更是会让外人看笑话,可是不收拾他又不好对舰队委员会下手,麻烦啊!
一时间,办公室里陷入了沉寂,三位党内权力最大的人却对一个小小的德宾科没办法,说出去恐怕没人信。
很久之后,斯维尔德洛夫建议道:“这件事恐怕不能操之过急,暂时来看,应该不会引起太大的问题。我建议先冷处理,将安德烈同志叫回来,然后给黑海舰队委员会一个处分……等国内的局势好转了,再处理这个隐患……”
小斯的主意不算太好,但也不算特别坏。有些时候处理不好的问题,那就先别忙着处理,缓一缓,放一放,等合适的时候再说,这未尝不是大智慧。
而且如果选择这个办法,小斯无疑要做出牺牲,至少某仙人是要挨顿批评的。而小斯却很坦荡的这么做了,无疑是从大局出发,为导师大人分忧。
不过此时,导师大人却不喜欢这个主意,甚至不等导师大人说话,斯 大林也第一个反对:“这个办法不行!”
说着他看了导师大人和小斯一眼,断然说道:“水兵们的来信已经很明显了,他们不喜欢现在的舰队委员会,如果不处理舰队委员会,怎么向他们交代……甚至,弄不好要引起更大的冲突,到时候就更加不好收场了!”
列宁点点头,这一次斯 大林说得很对,麻烦的事情就在这里,某人在黑海做的事儿,很巧妙的让水兵跟舰队委员会对立起来,不处理舰队委员会,水兵们是不干的。可是处置舰队委员会,又等于让导师大人自打耳光,你说这叫什么事儿。
又是一阵沉默,眼下的局面太蛋疼了,连斯维尔德洛夫都不禁在心里埋怨某仙人——你小子就不能提前通个气吗?
很可惜,李晓峰早就想清楚了,这个事儿提前通气没用。以导师大人和小斯顾大局的作风,最可能采用的就是前面那种什么都不做,暂时搁置矛盾的办法。如果不把他们逼到墙角里,这两位绝对不会痛下决心的。所以,李晓峰是故意不通气,故意造成既成事实,就是要逼他们做一个决断。
“只能处理德宾科!”
良久,斯 大林冒出了这句话,他十分坚定地看着导师大人和小斯,说道:“德宾科必须为这一切负责,而且实话实说,他的之前的表现太拙劣了!”
小斯摇了摇头,缓缓地说道:“可是这个节骨眼,不好处理他!毕竟他在波罗的海舰队影响力不小,而且也必须照顾柯伦泰同志的情绪不是!”
小斯很聪明的没提导师大人之前的错误,当时如果导师大人顺势先拿下德宾科,就不会这么被动。说不好听点,哪怕暂时让那个货停职,后面都好处理一点。而现在,只能硬不能软了。
其实,导师大人也知道,到了这一步,只能让德宾科背黑锅,问题是怎么让那货背黑锅才能把不良的影响降低到最小程度,实话实说,这需要相当的技巧。
而在这方面,斯 大林就有了发挥的余地,前面说过了,他最擅长的是明确了目标之后的执行问题,在这方面他是一把好手,有些小手段使出来,连导师大人和小斯都不得不佩服。
“列宁同志,您看这么办行不行?”斯 大林很沉稳地说道,“现在卢甘斯克方向吃紧,为了消灭掉这群****匪帮,很有必要抽调海军的力量去协助战斗……我认为从波罗的海舰队抽调出一个师的水兵,由德宾科同志指挥,让他协助伏龙芝同志剿匪就很好!”
导师大人和小斯对视了一眼,说真心话,他们没想到这个办法,处理德宾科不好办,不处理他似乎也不行。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借口将他支开。把他支开之后,再处理舰队委员会的问题,就简单了。
列宁叹了口气,说道:“就这么办吧!让伏龙芝同志给中央打个电报,就说兵力紧张……嗯,雅科夫同志,你去跟外 交人 民委员会交代一声,作为新生的人 民政 权,我们必须关注妇女同志的政治地位,党内有一批很有才干的妇女同志,必须让半边天发挥作用。比如说柯伦泰同志就精通11国语言,可以考虑让她出任驻外大使嘛!”
294 继续折腾
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都是聪明人,导师大人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如果直接给德宾科调一个岗位,柯伦泰肯定有意见,最好的办法就是同时将两个人都调走。
反正柯伦泰现在当的那个什么公共福利人民委员也不是啥重要职务,不客气地说这个职务跟钢铁那个民族事务人民委员性质差不多,甚至还不如。
反正这位老大姐是不太满意这个岗位的,也想走导师大人的后门企图换个更有前途的岗位。出国当大使看上去比“部长”的级别要低一点。但是这无疑是挠到了柯伦泰的痒处,她对无聊的公共福利工作没太多兴趣,而对外交工作十分有兴趣。
之前导师大人之所以没让她去外交部工作,主要是担心这个娘么太浮躁,柯伦泰太特立独行了,总喜欢搞一些花样,而这些炫耀的小动作在外交上恐怕是会惹乱子的。而且世界外交史上,也没出现过女大使,所以导师大人才给她寻摸了一个公共福利人民委员。
而现在,必须要调整德宾科,那么就必须要堵住柯伦泰的嘴,否则这个大嘴巴的女人指不定要惹出什么乱子。干脆的让她去国外,让她无力干涉,而且俄国第一个女大使的噱头也够她高兴的了。
搞政治还就是这么复杂,很多事情看上去简单,但是却牵一发而动全身,讲究一个平衡。李晓峰这回的行动在导师大人看来就是操之过急,就是莽撞地破坏了平衡,虽然他老人家暂时拿某人没办法,但是一顿大骂是免不了的。
不过某仙人脸皮厚,只要不撸掉他的官帽子,随便导师大人怎么骂都行。而且这货还觉得做得值得,挨顿骂就搞定了舰队委员会,这笔买卖划得来啊!
实话实说,某仙人心情不错,只不过调整德宾科和柯伦泰的岗位还需要时间,暂时还不能公开最后的结果。不过有一段缓冲时间也是好的,反正黑海舰队还需要重新整合,必须将其中不安定的隐患一一剔除。
李晓峰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清算所有参与了叛乱的旧军官和水兵。水兵一律送往劳改营,军官一律就地枪毙,手段很是雷厉风行。
这还只是第一步,清理完叛乱份子之后,紧接着需要清理的就是乌克兰籍的水兵。虽然并不是所有的乌克兰籍水兵都参与了叛变,但是李晓峰还是认为这帮人靠不住,留他们在舰队中就是一个定时炸弹,让他们复员回家能省不少麻烦。
这两件事情都不好做,很容易引起水兵的反弹,好在之前拿下舰队委员会已经让某仙人积累不少声望,而且有艾伯哈特和鲍里斯帮衬着,一切也算是顺利。
“经过对****份子的审判以及清退乌克兰籍水兵,现在舰队面临着两千人左右的缺口。”伊万诺夫毕恭毕敬地汇报着相关情况,某人之前用雷霆手段拿下舰队委员会,可是极大的震撼了他,尤其是中央对此还采取了漠视的态度之后,这个铁匠算是明白该怎么做了。
“如果我们想要在四月中下旬开展军事行动,比如夺回罗斯托夫,以现有的人力配置,是不充分的!”
李晓峰靠在办公椅上了,闭着眼睛默默的听着伊万诺夫的汇报没经过肃 反和清退乌克兰籍水兵,舰队面临兵力上的缺口,他自然一清二楚,如果不补上缺口,恐怕抽调不出兵力去夺回罗斯托夫。
“我们是否从克里米亚本地招募一些新兵?”艾伯哈特建议道。
李晓峰摇了摇头,招募新兵没啥意义,新兵需要重新训练,而且克里米亚地区少数民族很多,民族问题和宗教问题十分复杂,在这里招募新兵忠诚度很难保证,而且他们的战斗力更是难说。
“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招募和训练新兵了!”李晓峰沉吟了片刻,说道:“我的要求是四月下旬,最迟不得迟于五月上旬,必须开展针对罗斯托夫的军事行动。这么短的时间里,新兵是靠不住的!”
艾伯哈特有些惊讶,失声道:“你打算还从舰队抽调老兵?我得警告你,舰队经过几次抽调之后,人手已经非常紧张了,再抽调人员,舰船平时的保养维护都无法进行了!”
李晓峰知道老头这话有水分,现在黑海舰队人手确实有点紧张,但也不至于抽调不出人手,就算抽调出了人手,也不会导致舰队瘫痪。老头纯粹就是不希望看到好不容易培养出的水兵去当成陆军使唤,实话实说,真心有些糟蹋了。
不过李晓峰也不能完全不管老头的意见,而且维持黑海舰队正常运转也还是有必要的。好在一早他就有了全盘的计划,只见这厮笑道:“其实舰队的人手是有富裕的……”
某仙人还没说完,艾伯哈特就紧张了,打断道:“哪里有富余,现在根本就是捉襟见肘……”
李晓峰赶紧对老头做了一个手势,让他稍安勿躁,然后才说道:“我检查过舰队的报告了,在舰队的花名册上还有两艘1890年代的老舰,这两艘船已经不具备太多的价值,留下也只是充当港口炮台……”
艾伯哈特立刻就明白了李晓峰打的什么主意,他说的那两艘老舰就是征服王格奥尔吉号和锡诺普号,这两艘前无畏分别于1883年和1889年下水,舰龄都接近三十年,确实不存在太多的价值。而这两艘老舰按照编制却拥有650到670名舰员。经过之前的抽调和调整之后,这两艘船还有千余人的余额。
也就是说,如果让这两艘船直接退役,一口气就能空出一千个名额,瞬间就抵消了三分之一的缺口。
对于这两艘老爷舰,让他们退役,艾伯哈特倒是能接受,反正留着意义也不大,不过接下来当李晓峰继续讲“屠刀”对准罗斯季斯拉夫、三圣徒的时候,老头就有点接受不了。
两舰都是1898年服役的,按照现在的标准来说,虽然已经进入暮年,但并不是完全没有价值。虽然两舰也能压榨出一千多人的名额,但是老头觉得让她们就这么退役还是可惜。
“我觉得没什么可惜的,”李晓峰摇了摇头,“她们已经彻底的过失了,战术价值并不大,保留在舰队里也没过太多的意义。”
其实李晓峰的话一点儿都不假,比如说罗斯季斯拉夫,这船虽然归入战列舰,但说不好听点就是一艘大型装甲舰,主炮口径才254毫米,跟舰队中的其他主力舰根本就不搭调。留下来做什么?
“就算不能直接参加战斗,也可以留下来做训练舰嘛!”艾伯哈特还是企图保留这两艘老舰。
李晓峰想了想,叹了口气道:“暂时退出现役,先封存吧!”
艾伯哈特对这个结果虽然不算完全满意,但也只能接受,多少还是留了点念想,比直接退役要强。
“可是这也仅仅只满足了舰队的人员需求,并不能抽调部队支援陆上战斗啊!”伊万诺夫完全没注意到,说这话时艾伯哈特想杀了他的眼神。
李晓峰笑笑道:“叶夫斯塔菲、圣约翰和潘杰莱蒙号不需要保留全额的人员,按照编制,这三艘战舰还拥有近一千五百人,裁减三分之一,应该能挤出500多人,普鲁特河号不是沉没了吗?再从驱逐舰和炮舰上挤一挤,动员一下各港口炮台和警备部队,应该还能凑出三千到四千人的部队。再加上现有的陆战队,五千人的部队还是有的吧!”
李晓峰这里抽一点,那里调一点,让艾伯哈特心疼得直抽抽,这么搞下来,夺取罗斯托夫的部队是有了,但整只舰队的人员配置也到了相当紧张的地步,几乎是一点冗余都没有了。
“我的总监同志,你也不用给我臭脸嘛!“李晓峰知道他必须安抚一下老头,“现在是非常时期,必须先保证陆地,如果不能消灭叛军,舰队的存在也没有意义了。而且我也不光是把人抽走,你之前想要征兵,也可以嘛!”
艾伯哈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新兵顶个屁用!”
李晓峰笑嘻嘻地说道:“你可以慢慢培训他们嘛!”
“怎么培训,人手都被你抽光了,现在舰队能不能安全出海都是问题,你还让我培训新兵,简直就是开玩笑!”
对此,李晓峰也没办法,其实按照他原本的想法,叶夫斯塔菲和潘杰莱蒙这一批前无畏,一起退役算了,真心没太多价值。黑海舰队暂时只保留两艘玛利亚皇后级无畏舰就足够了。其他的人马通通拉上陆地,先把叛军干挺了再说。也就是看老头脸色不好要爆发,看他的面子才没有下那么狠的刀子。
将抽调人员的事情交给了老头,李晓峰知道老头虽然不太满意,但还是会不打折扣的执行命令,像他这种旧军官,对上级的命令还是很尊重的。
不过抽调人员的事儿不可能一躇而就,得慢慢的调剂,尤其是老头心疼黑海舰队的基业,知道这回上岸打仗恐怕损失不会小,所以是挖空心思的想要把技术性的人才留下,懂炮术的、懂机械的、懂航海的专业人才都被重点保护起来了。被发配去当陆军的大多都是大字不识一箩筐的最基层水兵。
实话实说,这么搞有点歧视的意思,大家都是一样的人,凭什么有的只能当炮灰,有的却留下做种子?不过人类从来就没有真正平等过,有本事、有能力的人到哪里都会高人一等。虽然老头的做法对普通水兵不公平,但是从长远看对黑海舰队、对海军还是有利的。
所以哪怕是有人看不顺眼打老头的小报告,说老头歧视水兵什么的,但是通通都被李晓峰压下来了。甚至他还暗示伊万诺夫,让他好好照顾一下这些喜欢打小报告喜欢嚼舌头的家伙,最好是优先照顾他们上战场。
解决完了兵员的问题,李晓峰才有时间关照那些准备在黑海舰队搞事的协约国和同盟国,比如土耳其和德国。这两家太恶心人了,明明都跟俄国和解了,竟然还背地里耍阴招。
对这种不老实的货色就必须狠狠地修理,李晓峰是命令艾伯哈特整顿好舰队之后带上全部的主力舰出海,在土耳其沿岸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惩治海盗行动,给刚刚有点活跃到处乱窜的土耳其海军一记闷棍。
当然,真正让某仙人记恨的还是英国人,这帮货才是在背后扇阴风点鬼火的罪魁祸首。如果没有他们的串联,白军和斯科罗帕茨基根本搞不出这么大的场面,如果不给英国人一个教训,连他自己都憋得慌。
不过想要教训英国人也不容易,现在俄国对外关系十分复杂,协约国集团虽然没有承认苏维埃政府,可是他们也没有直接说断绝外交关系,他们的大使和领事依然公开在俄国活动,甚至公开跟****和反布尔什维克的阴谋家把酒言欢。
只能说这帮货的脸皮太厚,按照国际惯例,一国的大使要想行使职权是必须递交国书的,而递交了国书也就意味承认了该国政府的合法地位。但是在布尔什维克上台组成了工农临时政府之后,这帮协约国大使根本不闻不问,想都没想过递交国书,甚至这些国家的外 交部还公然否认苏维埃政府的合法性。
应该说,这帮子所谓的大使就没有合法性,苏维埃和人 民委员会完全可以不承认他们的外交特 权。不过不管是苏维埃还是人民委员会暂时还真不敢过于的得罪协约国集团,甚至还寄希望恢复双方之间的正常关系,所以对这帮货的行为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人在墙头下不得不低头,不管是托洛茨基还是导师大人在这一点儿上真心不够强硬。在李晓峰看来,正常的外交关系是求不来的,你越是软对他们越客气,他们还越以为你好欺负,是愈发的蹬鼻子上脸。
而且,李晓峰也知道,那帮货在1918年是不会跟苏维埃俄国恢复什么正常的外交关系的,整个20年代对红色俄国的封锁才是主流,如果不是20年代末期,世界性的经济危机爆发,资本需要的新的市场,苏联很难回到国际舞台。
既然如此,真心没必要给这帮货好脸色,该怎么收拾他们就怎么收拾,不递交国书就不承认他们的外交特权,该抓抓该杀杀,直接撵走这群苍蝇就对了。
“英国人还没有答复我的要求?”
伊万诺夫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他自然知道某仙人对英国驻辛菲罗波尔总领事馆提了什么要求。可是他觉得这个要求真心不可能实现。
伊万诺夫组织了一下语言,苦笑道:“安德烈同志,我觉得英国总领事馆不太可能答应您的要求,一直以来他们就在暗中支持****份子,您让他们交人,不现实。而且……”
说道“而且”的时候,伊万诺夫愈发地吞吞吐吐了,他上任的时候,上级就交代过了,能不招惹英国人,就不要去招惹。因为中央暂时还不想跟协约国集团撕破脸,惹出了外交纠纷吃亏的还是他自己。
而现在,某人要公然的找英国人的麻烦,这多少让伊凡诺夫有点肝颤,他觉得这位安德烈同志的胆子实在太大了,这种折腾方式他真心陪着玩不起。
李晓峰只是看了这货一眼,他自然知道这货想说的“而且”是什么,当中央的骨头都硬不起来的时候,指望这面的人有骨气,不现实。不过他就是恼火,因为他觉得英国人是看准了这一点,知道就算他们四处搞事布尔什维克也拿他们没太多办法,是有恃无恐。
在某仙人看来这就是欺负人和打脸了,尤其是这一次,几乎是赤果果的打他的脸。他可没有那么好的涵养,被打了脸还不还击。不就是英国总领事馆么,英国大使馆老子都不怕!
“再警告他们的狗屁总领事,限期明天交人,否则老子拆了他的狗窝!”
伊万诺夫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想阻止,可是还没等他张嘴,就看到了李晓峰那张阴沉沉的脸,顿时把想要劝告的话咽了回去。
“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发出了最后的警告,你怎么看,尼古拉?”英国总领事慢条斯理的问道。
尼古拉轻轻地啜了一口咖啡,同样慢条斯理的回答道:“我认为他不敢。”
“哦?愿闻其详。”
尼古拉轻轻一笑:“我仔细地研究过这个人,很多时候他表现得嚣张跋扈不可一世,但是这个人做事其实是很谨慎的。从他之前跟大使先生发生冲突的那一回就能看出,他还是守规则的,不敢随便乱来!”
总领事点点头:“有道理,那么我们继续不理会他?”
尼古拉摇了摇头,“不,得提防他玩阴招。我认为您很有必要向布尔什维克的外交部抗议,警告他们必须保证使领馆的安全,我们不接受任何意外了!”
总领事很疑惑地问道:“这有用?”
尼古拉微微一笑:“你不了解布尔什维克,总某种意义上说,他们比我们还要官僚。要想遏制住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就必须至上而下的对他施加压力!”
295 你太天真
尼古拉的断言有些太早了,如果是一个月以前,他这下个结论完全没有问题。包括列宁在内的布尔什维克高层,在面临严峻的国内和国外形势时,确实不愿意多事。而且也在积极的做外交方面的努力,希望能让协约国集团放弃对俄国的封锁,赶紧将国家从战争状态过度到和平建设状态。
可惜,事实证明了布尔什维克的忍耐完全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在布列斯特合约达成之后,协约国集团已经制定了全盘的干涉计划,甚至连干涉俄国革命之后的势力范围都划分好了。
法国人将获得乌克兰、比萨拉比亚、克里米亚、和顿巴斯,英国人的地盘是高加索和中亚细亚,日本人则获得了在远东地区拓展势力范围的许可。至于美国人对自己的贪欲包装倒是好一点,没有提什么势力范围,但是每一路白军的活跃都离不开他们的支持,不客气地说,山姆大叔更想获得在俄国的广泛利益。
俄国仿佛完全就是餐盘上的菜,就等着客人们享用了。这种情况下,列强怎么可能恢复跟俄国,尤其是跟布尔什维克的正常关系?
很快的,四月份,捷克军团的突然叛乱就给布尔什维克高层敲响了警钟,尤其是捷克军团叛乱之后,协约国集团公然宣称捷克军团是他们的盟友。
对于导师大人和托洛茨基而言,这意味着什么是再明显不过了——协约国集团根本就不会跟苏维埃俄国和平共处!不过为了留下最后一线沟通的渠道,导师大人和托洛茨基都没有驱逐协约国集团的大使,默默地忍耐着他们的活动。
直到这一次,当黑海舰队的叛乱中明显地出现了协约国集团的影子时,不管是列宁还是托洛茨基都知道,不能继续坐视了。再不引起重视,人家恐怕真要蹬鼻子上脸了。
当然,引起重视并不等于立刻就采取行动,总体而言,不管是列宁还是托洛茨基依然希望克制,不希望激化矛盾,所以只是做了口头上的警告。
对于列强们而言,口头上的警告就等于挠痒痒,如今布尔什维克的警告在他们看来不值得一提,完全不需要重视。他们用成年人对待毛孩子的心态,将布尔什维克的警告当成了擦屁股纸。必须要说明,这种现象不是第一次发生,更不会是最后一次,几十年后的朝鲜,某刚刚站起来的东方大国也做了一样的警告,那一次列强们也没当回事儿。
对待列强,想让他们把警告听进去,最正确的做法就是适时的挥动铁拳,狠狠地砸在他们洋洋得意的脸上,将他们满嘴的狗牙全部敲出来,最好是再往他们裤裆里来一脚。只有被打肿了脸,踹疼了小伙伴,才能让他们的智商和听力恢复到正常水平。
简而言之,跟野蛮人以及强盗,只能用拳头交流。只有用铁拳震慑住了他们,才能获得平等对话的权力。
很幸运,导师大人和托洛茨基都不是那种打不还手骂不还嘴的主儿,这两位虽然更喜欢讲道理,但是碰上不讲道理的主儿,他们也不任人欺负。
尼古拉的办法完全没有什么效果,英国人通过外交渠道表达了一番警告和愤慨之后,俄国外交人 民委员会以及外交人 民委员契切林对此的回应是,没有回应。
契切林什么都没说,甚至都没有多搭理英国大使,仿佛是完全不关心英国人的警告以及愤怒。对此,英国人的解读方式却有一点怪。
“布尔什维克是什么意思?”驻辛菲罗波尔英国总领事向尼古拉请教道。
只见尼古拉轻蔑地一笑,很淡定很有把握地说道:“布尔什维克这是害怕了!”
总领事虚心求教道:“何以见得?”
尼古拉啜了一口咖啡,有些得意的说道:“很简单,如果他们态度很强硬的话,就该直接驳斥我们的抗议。但是他们并没有这么做,这说明什么?说明布尔什维克心里没底!”
总领事想了想,认可了尼古拉的说法,恐怕布尔什维克就是没底气,他们就是怕得罪英国政府,否则至少要用嘴炮还击一下。
尼古拉点点头,继续解读道:“布尔什维克这是没底气,但又害怕丢人现眼,所以干脆就装作不知道,用一种鸵鸟的心态来面对问题,真是可笑之极!”
“那我们是否需要加大一点抗议的力度,迫使他们就范呢?”总领事又请教道。
“这么做不妥!”尼古拉摇摇头,“咱们也不能把北极熊逼急了,这群野蛮人被逼急了,什么都做得出来。咱们见好就收,占了便宜就成了!”
总领事点点头,很惬意地说道:“有道理,不过我真的迫不及待想要看一看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明天的表情了。你说我有没有必要登门拜访呢?”
尼古拉知道总领事是在说笑话,跟这个家伙接触几次之后,就知道,这货胆子不大,以他那个胆儿根本没种打上去看热闹。甚至没有他在旁边出谋划策点醒这个家伙,说不定他就要被某人唬住了。
不过被总领事这么一打趣,尼古拉也不由得想看看某人的笑话了。实话实说,某人坏了他在塞瓦斯托波尔的好事,这笔账他在心里牢牢地记着呢!如今虽然只是占了一个小便宜,但多少也算是出了口气。
带着这点小小的喜悦,尼古拉安然的进入了梦乡,这算是他抵达克里米亚之后睡得最好的一晚,当然,也是最后一晚了。
早上八点,他被外面的喧闹声吵醒了,脚步声,惊叫声,最突出的就是总领事愤怒地吼声。
尼古拉有些迷糊,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但是作为一个出色的间谍,他的警惕心还是很高的,第一时间就从床头柜里掏出了手枪,然后轻手轻脚的走到了窗户边,小心的向外张望。
这一眼望去,把他吓了一跳,总领事馆的院子里挤满了荷枪实弹的俄国军人,穿着睡衣的总领事正试图跟领头的军官交涉,但是对方的表情却满是不耐烦,似乎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
“这里是英国总领事馆!是外交机构,受维也纳公约的保护!”总领事翻来覆去的吼着这几句话,再加上他手舞足蹈的样子,真像一只大马猴。
不过总领事的抗议没有任何用处,甚至带队的军官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他自顾自的指挥着部下:“将房子里的人全部赶出来,注意,其中影藏着****份子,要小心他们负隅顽抗……不用担心,根据安德烈同志的命令,如果****份子敢反抗,可以就地击毙!开始把!”
随着这个带头的军官一声令下,红军的士兵瞬间就散开了,像水流一样像总领事馆的各个角落渗透下去,不一会儿领事馆内的工作人员以及家属就被赶鸭子一样哄到了庭院里。
尼古拉的耳朵很灵,哪怕是隔得很远,也听见了那个最关键的名字——安德烈。虽然俄国人中有很多安德烈,但是有这么大胆子,敢公然冲进外交使领馆的恐怕也只有唯一的那一个了。
这一刻,尼古拉有些发愣,他想到了昨晚的断言,昨天他还准备看笑话,谁知道某人竟然如此生猛。尼古拉真心想不通了,难道某人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前途,不在乎上级的命令,准备玉石俱焚吗?
不过留给尼古拉思考的时间没多少了,红军士兵正向楼上涌来,如果继续傻站在房间里,结果不会乐观。稍作思考,他立刻开展了行动,从抽屉里拿出伪造的护照以及部分假文件,点燃火柴准备付之一炬。
咚咚咚!
大门被捶得山响,俄国人特有的粗嗓门也不断冒出来:“里面的人听着,立刻开门!”
“立刻开门,否则我们就砸门了!”
尼古拉完全不为所动,心不慌手不抖,飞快的将所有的文件点燃,就在纸张化作一团火焰,就在所有的证据将要被销毁的时候,门外的士兵撞开了大门,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尼古拉。
“不许动,举起手来!”
尼古拉瞥了一眼已经化成灰烬的假证件假文件,优雅的举起了双手,似乎他面对的不是一群凶恶的士兵,而是一群绵羊。
为首的士兵看了看手里的照片,又看了看尼古拉的脸,笑了:“就是他,抓起来!”
几个士兵一拥而上,瞬间就给尼古拉捆成了粽子,这期间间谍先生一点儿反抗的意思都没有,甚至还十分的配合。等他被带下楼押进院子里的时候,总领事先生还在徒劳的浪费口水。
不过等这厮看到尼古拉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顿时又黯淡了几分,不知道是忧心尼古拉被捕,还是埋怨误听了这厮的分析。
“你们凭什么抓我们的人,”总领事先生陡然提高了语调,他指着尼古拉吼道:“爱德华先生是我国的外交官,享有外交豁免权!你们没有权利逮捕他,我要抗议,我要向你们的上级反应,这是赤果果的人身……”
“节约点口水吧,总领事先生!”
就在那厮情绪最激动的时候,李晓峰施施然的登上了舞台,两旁的人群分开一条道路,这小子如众星捧月一般走到了总领事面前,鄙视了他一眼。
“你就是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总领事眯着眼睛问道。
“认识我?”李晓峰笑了笑,忽然问道:“这就好办了。昨天我给你们的最后通牒收到了没有?”
总领事却不理会,自顾自说道:“这里是英国驻辛菲罗波尔总领事管,受国际公约保护……”
对这番没营养的话,李晓峰没兴趣听,他的注意力都放在尼古拉那边,等那货吧啦吧啦的说完了,他才轻描淡写的说道:“苏维埃和人民委员会当然愿意尊重和遵守国际公约……”
总领事似乎觉得自己找到了靶子,立刻插话道:“既然如此,你怎么解释刚才发生的一切,为什么逮捕……”
李晓峰只伸出了一根手指头就制止了这货的聒噪,他带着嘲讽的口吻问道:“people who live in glass house shouldn’t throw stone.”
总领事被某人突然冒出来的英语噎住了,因为这句话的意思是“家居玻璃房,切勿乱扔石。”通俗的说,就是你丫自己都是一屁股屎的时候,没资格嫌人家脏。
李晓峰为什么会这么说呢?很简单,你们英国人不是要拿国际公约说事吗?不是以外交豁免权当保护伞吗?但是,别忘记了,外交豁免权和维也纳公约只对确立外交关系的国家有用。拿后世的例子来说,你丫美国人敢去朝鲜唧唧歪歪吗?看看金三不给你丫关笼子里好好劳动改 造!
现在也一样,英国政府可没承认苏维埃和人民委员会的合法性,反而一直再说乌法临时政府和刚刚成立的所谓新立宪委员会才有合法性。你丫跟“不合法”政府扯什么外交豁免权不是找抽吗?
也就是布尔什维克之前抱有幻想,不想跟协约国集团彻底闹翻,这才网开一面仍由你丫的闹腾。真看你不顺眼了,一句话就噎死你——咱们没有外交关系,你丫没有外交豁免权。老子也不承认你丫的什么大使馆、领事馆的合法性!
不过作为外交官,第一条就得脸皮厚,第二条就得心肠黑,得有颠倒黑白撒泼打滚的本事。实话实说,唯一不具备此种素质的就是后世和谐国的嘴炮部,经常性的坑自己人,经常扯后腿,还经常站在人家的立场说话。更可怕的是这帮孙子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怨不得**给孙子们邮钙片。
至少现在这位英国总领事的基本素质还是合格的:“那是你们的内政问题,我只知道这里是英国总领事馆,受外交公约保护,如果你们不立刻纠正错误,将引起极大的外交纠纷,到时候一切责任由你们承担!”
不过李晓峰也有底气,小斯早就跟他通气了,让他随便折腾,闹出的风波越大越好,所以他也不跟这货打嘴炮,直接就吩咐抓人:“将这里所有非法入境,以及从事反政府****活动的外国间谍统统抓走,尤其是这个人!”说着他点了点不依不饶的英国总领事,又补充道:“如果有外国间谍和****份子负隅顽抗,可以就地击毙!”
本来英国总领事还准备继续白话,继续扯淡,他可想不到某人如此强硬,如此牛逼,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一群士兵就地按到,捆了个严严实实。
“我真的很佩服你的勇气!”
尼古拉很骄傲的坐在审讯室里,用一种傲然和超脱的态度目视着李晓峰,仿佛他才是胜利者一般。
李晓峰没有理会他,只是摸着下巴看着这个骄傲的英国佬,他对这个货的骄傲有些莫名其妙,难道约翰牛的脑子都有病,死到临头都搞不清楚状况?
李晓峰没有说话,这让尼古拉更加的骄傲了,他抬着下巴傲然道:“你现在后悔也晚了,不得不说像你这样的傻瓜还真是少见,竟然会冲动蛮干,你能高兴一时,但会后悔一世!”
说到这,尼古拉有些迫不及待的舔了舔嘴唇,有些亢奋地说道:“你完了,再也不会有任何政治前途……说不定,走出这间审讯室之后,就会被逮捕,说不定还会被枪毙和流放……哈哈,这就是你自不量力的下场!”
在这货叨叨的说完之后,李晓峰摇了摇头,道:“这难道就是精神病人欢乐多吗?”
尼古拉愣了一下,眯着眼睛问道:“什么意思?”
李晓峰点了点太阳穴,笑道:“我的意思很简单,你这里有病。都搞不清楚现实了!”
尼古拉讥笑了一声:“搞不清楚现实的是你!你这个……”
李晓峰赶紧制止了这货,他真心没兴趣听疯话,“你以为我是意气用事?蠢货,你们英国人就是太自以为是了,真以为我们会任由你们随便活动,真以为我们不敢翻脸?你也太小看我们布尔什维克了……这么跟你说吧,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尼古拉愣了,脸上写满了震惊。喉头蠕动了几下,才惊叫道:“这不可能!”
李晓峰笑了:“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尼古拉先生,不管你是不是叫这个名字,我只想告诉你,你死定了!”
尼古拉马上就慌乱了,他刚才的骄傲、自负完全粉碎了,他就像一个溺水的人,开始歇斯底里般的挣扎:“不可能,我销毁掉了一切,你们没证据!”
“证据?”
李晓峰笑了,摇摇头站起了身,带着怜悯和嘲讽的口吻说道:“不得不说,你还真是天真,天真得可怜……你以为你销毁掉所谓证据,就万事大吉,我们就拿你没有一点办法……可怜的蠢货阿,你难道不知道在国家机器面前,所谓的证据一点儿都不重要!就像你们伪造证件,假造文件一样,我一样可以伪造一堆堆的证据送你上路……永别了,尼古拉先生,上路之前最好想想还有什么遗言没有,你的时间不多了!”
296 一个配角
四月的顿河已经不是静悄悄的了,春汛期的到来让这条河流充满了生机,咕咕作响的河水光看着就让人那么痛快。
可惜,也就是看着痛快而已,随着捷克军团叛变,整个顿河下游被搅得天翻地覆,刚刚获得了土地的农民不得不中断了春播,看着那些曾经的老爷们继续作威作福。
卢甘斯克西北方向的北顿涅茨克是一个不大的小城市,伏罗希洛夫将自己的司令部就设在在这里。在小城周边活跃着一大批游击队,当然,最多的就是骑着高头大马的红军骑兵。
对于骑兵,伏罗希洛夫是发自内心的喜爱,像他这种屌丝,曾经最羡慕的就是骑着高头大马的贵族老爷,那多帅多酷!所以在第十军的序列中,骑兵无疑是地位最高的。
有地位最高的,自然就有地位最低的。在第十军的序列中,最不受伏罗希洛夫待见的无疑是配备给他的炮兵。对于炮兵伏罗希洛夫毫无兴趣,在他看来这种笨重的大家伙根本就跟不上队伍,只是一群拖后腿的酱油瓶。
实话实说,因为斯大林的关系上面给这货的配备的火炮还不错,包括8门1909年式122毫米榴弹炮和12门施耐德1909年式105毫米山地榴弹炮。这样的火力对于新建的红军来说真心算比较强大了,不过对于不会用的人来说,火力再强大也是空的。
至少指挥这支炮兵部队的军官是这么认为的,在他的眼里伏罗希洛夫就是一个自大的草包,或者还可以加上对军事一窍不通的评语。因为从上次卢甘斯克的惨败中,他看不到伏罗希洛夫有一点儿闪光的地方,当初如果不是他比较机灵,及早的下令撤退,这才仓皇地逃到了斯拉维扬斯克。否则,很有可能这些大威力的火炮已经留给白军了。
米哈伊尔.佩特罗维奇.苏霍伊叹了口气,怏怏地从自己的行军床上坐了起来,又到了白天,这些天的无所事事已经让他乏味之极。他命令勤务兵打来了一盆水,然后开始了一天之中最重要的工作——刮胡子。
作为一个贵族,我们的炮兵少校先生十分注意自己的易容,下巴要刮得干干净净,一点儿胡子茬都不能有。至于嘴唇上面的两撇微微上翘的法国风八字胡,更是要精心的修剪,一点儿不齐都不行,修剪完毕之后还要用特制的发蜡上一遍油,显得那么油光放亮和精神。
实话实说,以前,至少是苏霍伊去法国留学之前,是没有这么多穷讲究的。那时候的他跟普通的俄国贵族一样,带有北极熊特有的粗犷风格。
到了法国苏霍伊才领教到到了什么才叫真正的贵族,跟法国的上流社会相比,俄国的贵族圈简直就是个猪圈,那么原始那么粗犷,那么不堪入目。
不过,苏霍伊的贵族气息还有点嘈杂,不完全是正统的法国风格,法国的优雅华丽的外表下面,还有点英国式的僵硬。没办法,谁让我们的少校先生还在俄国驻英国大使馆当过两年的海军副武官,不可避免的沾染上了约翰牛古板的作风。
不要奇怪,并不是作者我写错了,咱们这一章故事的主角苏霍伊同学确实是个正统的海军军官,甚至他的父亲、叔叔、爷爷和外公也是海军军官。这一家子血管里流淌的是海军的威士忌而不是陆军的伏特加。
当然,我们的苏霍伊同学不管是对威士忌还是对伏特加都无爱,作为一个酒精深度过敏病患,哪怕是格瓦斯里的那点儿酒精都能让他窒息。他平常更喜欢的饮料是英国风的大吉岭红茶,这种略带葡萄清香,口感细致柔和的饮料是他在英国染上的“坏习惯”。
“伊凡,我的军装还没有烫好吗?”对着镜子细致的摆弄着衬衫袖口的苏霍伊有些不满的用带点伦敦腔的俄语询问道。
他那位可怜的勤务兵无比“幽怨”的望了自己的长官一眼,实话实说,对于这个“娘娘腔”的长官他是一肚子的火气。
在伊凡小同志看来,男人完全不需要活得那么细致,外套上有点灰尘,袖扣微微有点歪能有什么影响。那还有那啥,上衣口袋的方巾有必要叠得那么细致吗?长出一点短一点能死啊!
“这个熨斗不好用!”伊凡低估了一句。
苏霍伊望了这小子一眼,忽然冒出一句:“a bad workm*****ways blames his tool.”
正在烫衣服的伊凡真想用手摸一下脑门,某人的坏习惯还有喜欢引用一些英国谚语,喜欢卖弄自己有文化。对于这种恶习,他真是受够了。
穿上外套,苏霍伊又对着镜子摆弄了半天,讲心里话,这货是不太满意的。不过条件有限只能将就了,挥了挥手让伊凡走人,这厮蹬上自己亲手擦的皮靴,昂首阔步的走出了帐篷。
为什么苏霍伊同志选择了自己擦靴子呢?因为伊凡的手艺实在无法让他满意,作为一个贵族一个军官,他从爷爷那里获得的教导是——头可断头发不能乱,血可流皮靴不能没有油。总而言之一个军人必须要有风度,哪怕就是死了,也必须j j bomb sky。
迈着优雅的步伐,苏霍伊开始了一天中第二重要的工作,巡视自己的营地,并督促士兵们保养大炮,用他的话来说就是the cobbler should stick to his before(补鞋匠应守本分)。
在营地里巡视完一圈之后,一般而言也倒了中午,对于我们这位十分讲究的苏霍伊同学而言,这一顿午饭也是上讲究的。最好有精细的小麦面包(白面包)搭配里海的鱼子酱,再来一点点鲜果汁。
当然,现在白面包不会有,果汁什么的也不现实,他也只能就着家里带来的鱼子酱啃列巴,然后顿河的凉水管够。
这一顿午饭消耗不了多少时间,当他十分优雅的擦了擦嘴离开餐桌之后,会回自己的帐篷小睡一会儿。时间一般不长,也就是半个小时到四十五分钟。起床之后,早上那套穿衣服的程序又会重复一遍,而这也是我们的伊凡同志充满怨念的重要原因。
下午,属于苏霍伊最开心的时间,一般这个时候,他会命令士兵们升起炮兵用的观测热气球,到天空去感受一下飞翔的感觉。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half a loaf is better than one.(有半个面包总比没有好)。
为什么这么说呢?前面说过了,我们的苏霍伊同学是海军军官,而他的专业就是炮术。炮术这玩意儿并不是研究怎么打炮(笑),而研究怎么让炮弹打得更准。
而要想准确地打炮,对观瞄的要求就很高了。老话说了,站得高望得远,为了更清楚的观察弹着点,为了修正误差,最好是站得更高一点。而军舰的主桅虽然很高了,但是对于观测而言,还是不尽理想。到了19世纪末20实际初,随着航空技术的发展,气球、飞艇、飞机的出现似乎解决了这个问题。
比如前面说的,炮兵用的观测气球。当然,一战中,气球什么的都小儿科了,随着飞机这个平台的出现,气球和飞艇很快就过时了。
我们的苏霍伊同学可是见过世面的,从英国回来之后,他的绝大部分精力都放在航空器材上,确切一点说放在了飞机上。在波罗的海舰队他就竭力的主张研发新型飞机,认为新世纪的海战,飞机将要肩负相当重要的角色。
不过这厮人微言轻,而且他的那一套跟大舰巨炮海军不搭调,发展得不算如意。否则他这种有学历、有留学经历,又有贵族背景的大好青年不会快三十岁了还只是一个少校。
在波罗的海舰队,苏霍伊是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号战列舰的枪炮官,整个一战的经历几乎是乏善可陈的。二月革命之后,他的日子更是没啥可说的,作为一个有贵族背景的旧军官,第一时间他就被舰队委员会解除了一切职务,只能窝在家里跟几个飞行爱好者一起玩航模。
十月革命之后,苏霍伊的日子是愈发地不好过了,被没收了一切财产的他连航模都没得玩了,一度差点准备逃到瑞典投奔亲戚。好在这货动身之前,托洛茨基抛出了任用旧军官的政策,而且随着捷克军团的叛变,任用旧军官的流程无疑被大大加快了。
苏霍伊对布尔什维克没啥好感。想想也是,换谁被夺走了一切特权和财产都不可能对肇事者有好感。当然,他也对白军没好感,作为一个有留洋经历的年轻人,他的眼界比俄国本土的老古板还是开阔一点儿,知道按照沙俄的尿性,革命是迟早的事儿。觉得那帮货连赤脚上阵的布尔什维克都搞不赢,如今还想翻盘实在太难,没前途!
按照苏霍伊的想法,还是出国,去国外混碗饭吃吧!不过他并没有走成,原因是契卡传讯了他,要求他为红军服务,否则就用****罪起诉他。
当时跟他一起被传讯的尼古拉.尤多维奇.伊万诺夫就建议去顿河下游投奔白军。这位沙俄时代的炮兵上将当时还是有点人望的,不少旧军官都响应了他的号召,跑路了。但是苏霍伊却留了下来,乖乖的去红军报道,说实话,在当时这让很多还在观望中的旧军官是大跌眼镜。
那么苏霍伊为什么没有跟着伊万诺夫一起跑路呢?原因有两个,一个是托洛茨基找他谈过话,二导师以独特的忽悠能力让苏霍伊有些五迷三道。尤其是临走之时,还送给了他不少大吉岭红茶,让这货更是心花怒放。另一个原因就更简单了,他是海军军官,跟顿河的陆军们不熟,相对于前陆军跟布尔什维克的不对付,海军对于革命的接受能力还是强一点,不少海军的军官和将领还愿意为苏维埃政权服务。
有了红茶,又有派系的传统,苏霍伊决定先为红军干一干,看看情况怎么样,如果真的情况不对,再跑路不迟。
于是乎,苏霍伊就这么上了贼船,不过让他比较意外的是,他并没有被重新安排在海军服役,而是跟不少波罗的海舰队的水兵一起组成“海军步兵”,千里迢迢从彼得格勒开往了卢甘斯克。
作为炮兵方面的专家和达人,苏霍伊被任命为红十军炮兵旅的团长,负责支援伏罗希洛夫的部队。前面说了,不管是作为技术军官还是旧军官前贵族,粗鄙的伏罗希洛夫他是看不上眼的。尤其是在卢甘斯克的惨败之后,“挑剔”的苏霍伊同学没少在背后挖苦讽刺他们的军长。
不客气地说,苏霍伊的行为近乎于找死,作为内斗内行外战外行的伏罗希洛夫,本来就是很小心眼儿的肃 反高手,要搞死一个看不顺眼的旧军官旧贵族实在是太容易了。尤其是,在钢铁为他大开方便之门之后,头一批要清算的名单里一定有苏霍伊的名字。
就在这一天下午,就在苏霍伊结束一天的飞行体验,美滋滋的啃着红薯干喝下午茶的时候,政委带着斯拉维扬斯克本地契卡的工作人员找上门了。
“米哈伊尔.佩特罗维奇.苏霍伊!”
小个子的,有点土耳其血统的政委很严肃地点了他的名字。苏霍伊并不喜欢这个政委,在他看来所谓的政委其实就是布尔什维克对旧军官不信任的产物,就是监军。
尤其是这位政委几乎可以说没上过什么学,对炮兵更是一窍不通。苏霍伊倒不是瞧不起他,而是觉得,既然政委同志你不懂炮兵,那么就应该让更专业的人负责指挥,而不是什么事儿都要插一竿子,还动不动就上纲上线。你这不是瞎指挥么!
反正配合了这一个多月,苏霍伊跟政委是摩擦不断。苏霍伊认为这货不专业乱插手,而政委则看不惯他旧贵族资产阶 级习气,反正双方都给了对方最差的评价,几乎是水火不容。
如今政委气势汹汹的打上门来了,苏霍伊知道绝对没好事,甚至他从对方的表情中就品读出了幸灾乐祸的意思。
苏霍伊抬了抬眼,看了看跟在政委后面的两个黑衣人,这种黑皮衣打扮,面色僵硬得跟僵尸差不多的家伙,他自然认识,契卡嘛,他又不是没见过。
苏霍伊尽量用平和的语调问道:“什么事,政委同志?”
不过他的平和换来的则是政委大喝:“谁跟你是同志!米哈伊尔.佩特罗维奇.苏霍伊,你这个旧贵族,该死的剥削阶 级,革命的敌人,我们之间的阶 级仇恨不共戴天……”
苏霍伊对这套实在没兴趣,他打断了政委继续背台词,问道:“到底有什么事儿,别绕圈子!”
政委似乎还想表现一下自己彻底的革命性,还准备来一段贯口,不过他身后的契卡工作人员显然不想浪费那么多时间,直接宣布:“米哈伊尔.佩特罗维奇.苏霍伊,根据我们了解的情况,你有严重的****嫌疑,跟我们走一趟吧!”
苏霍伊的嘴角抽了抽,问道:“具体的罪名是什么?有逮捕令吗?”
两个契卡的工作人员有些不耐烦了,契卡抓人要什么逮捕令?你小子想要拘捕是吧?
顿时两人低喝了一声:“不要废话,你的罪名是很明确的,证据也是相当充分的,是不容你推卸的!”
苏霍伊叹了口气,幽幽道:“那还抓我干什么,直接把我就地枪毙不就得了。”
“你以为我们不敢吗?”
苏霍伊又叹了口气,道:“你们当然敢,谁不知道你们什么都做得出来。”
顿时政委就来神了:“死到临头,你还敢挖苦讽刺革命的干部,你真是死不悔改……”
苏霍伊掏了掏耳朵,十分不耐烦地对两个契卡说道:“行了,我跟你们走,这只苍蝇简直烦死人了,快点走,至少我还能落个耳根清静!”
“你……”
政委被气得够呛,看那架势似乎还想冲上来用武力清算苏霍伊的****罪行。不过两个契卡可没兴趣久等,直接将苏霍伊拷上带走,今天他们要抓的人还很多呢,哪里有时间浪费。
当天晚上,苏霍伊就被丢进了契卡在斯拉维扬斯克的监狱。按照契卡工作人员的说法,他的****罪行将在明天接受人民的审讯,人民将给他最后的裁决。不过苏霍伊自己很清楚,按照之前被枪毙的那些****份子的标准,他妥妥的难逃一死,说不定明天审讯结束之后,就要拖出去打靶。
苏霍伊怕死吗?应该说,怕死。没有人不怕死,哪怕是最坚强的最视死如归的军人,当死亡降临的时候,一样会恐惧。不过苏霍伊的情况有些不一样,相对与死亡本身来说,他更害怕的是屈辱的死去。按照苏霍伊家族的祖训,哪怕就是死,也得死得轰轰烈烈,也得死出一个人样。
像一个面团子一样,被人随意揉捏,死了还混一个怂货的坏名声,苏霍伊是不能忍受的。他所拥有的家族荣誉和骄傲告诉他,在明天的审讯中,他要表现得像一个真正的战士,一个真正的男人,他要给那些企图侮辱和污蔑他的人一记响亮的耳光!
297 救人
让我们暂时把目光从苏霍伊小同学身上挪开,作为本书中还算重要的配角,他暂时没有领便当的危险。因为一贯正确而伟大的仙人同志很快就要去解救他了。
李晓峰离开塞瓦斯托波尔是很保密的,某个晚上,刚刚主持完黑海舰队主要军官的军 事会议,这厮带着几个随从乔装打扮轻车简从的就上路了。
不是这货玩什么神秘感,而是他必须要神秘一点儿。按照中央的指示,处理完黑海舰队的事务之后,他应该立刻返回彼得格勒。包括导师大人和斯维尔德洛夫在内的中央领导已经有点不满这货乱折腾了,觉得再放任这个货天高皇帝远的为所欲为,不定还要惹出什么大乱子。
对于离开克里米亚,李晓峰没意见,因为他本来就不想来,惹出这些乱子完全是恰逢其会。彼得格勒还有一把大更加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处理,也不知道芬兰到底是个什么状况,能快点回去他乐意之极。
之所以要搞得这么神神秘秘,原因是他不准备按照中央的命令从走哈尔科夫返回彼得格勒了。来的路上他已经走了一遍哈尔科夫,再走一趟没意思。而且根据他获知的小道消息,伏罗希洛夫和钢铁这对货可是不老实,搞了不少小动作,不出意外的话,托洛茨基派过来的旧军官,恐怕日子不好过。
某仙人正是用人的时候,完全可以乘机挖挖老托的墙角,不求搞过来图哈切夫斯基这样打大牛,弄几个小牛撑场子也可以嘛。
更何况,收获人才的同时,还可以收集一点儿伏罗希洛夫的黑材料,早就听说这位肃 反是出了名的草菅人命,早点收集一点儿资料,就算弄不倒他,以后打嘴仗也有用不是。
当然,要做到这一切,必须得保密。斯 大林和那货的警惕性不是一般的高,光明正大的去什么也见不到,否则那厮在乌克兰折腾了大半个月,不会一点儿风声都传不到彼得格勒。
“走第聂伯彼得罗夫斯克,然后转车去斯拉维扬斯克,如果有可能,我还想看看白军的情况。”李晓峰小声地对几个随从交代道。
其实这番话只是对一个人说的,那就是伊万.斯捷潘诺维奇.伊萨科夫,此公的名号应该有同志听说过,苏联海军元帅,第一海军副人员委员,库兹涅佐夫的重要助手。海军方面的技术专家,获得过苏联科学院通信院院士学位。
不过在1918年,这位牛人还只是一个k-6级副舰长。在这里多一句嘴,在之前的1917年12月16日苏维埃政府已下令取消军衔制度。
苏联红军从1918年2月23日成立开始,至1935年9月22日苏 共中央和苏联人 民委员会为顺应军队正规化建设而恢复军衔制为止的这段时间之间,苏联没有实行军衔制度,而是实行军人服务等级制度。
当时的红军,列兵没有等级划分,被称之为红军战士或者红海军水兵。从班长、副班长开始,一直到方面军指挥员或者海军、空军总司令,共有k-1到k-14十四个等级。比如副班长和班长就是k-1,方面军指挥员就是k-14。
而伊萨科夫的这个k-6级别,就相当于副营级干部,换算到海军当中,也就是驱逐舰副舰长或者炮舰、鱼雷艇的艇长。应该说,这个等级并不高,但是等级不高不以为着不重要。至少艾伯哈特和鲍里斯就满重视这个伊萨科夫的,之所以派他跟着某仙人回彼得格勒,到不是让这小子学会抱大腿,而是派他去彼得格勒招募水兵。
前面讲过了,黑海舰队经过整顿和裁撤,有不少缺口。虽然经过某仙人拆东墙补西墙这么暂时糊弄过去了。但是从长远看,如果要真正恢复黑海舰队的战斗力,将海军的传统保持下去,必然要补充人员。
而李晓峰是不同意在乌克兰和克里米亚本地招募新兵的,无奈之下,艾伯哈特只能派伊萨科夫千里迢迢去彼得格勒和莫斯科招人。正好某仙人要回去,这就一起顺路走了。
说起来,伊萨科夫也不是黑海舰队土生土长的军官,在十月革命之前,他一直在波罗的海舰队服役,以海军准尉的军衔在伊贾斯拉夫号驱逐舰上服役。
1918年2月份,当德国为逼迫布尔什维克在布列斯特合约上签字,发起全线狂攻,拿下里加湾的时候。当时驻扎在里加湾和赫尔辛基的波罗的海舰队面临被德军俘获的危险。在列宁的命令下,进行了著名的冰上大撤退。
驻扎在里加湾和赫尔辛基的波罗的海舰队主力,强行破开冰封的海面,撤回了喀琅施塔得。其中伊萨科夫所在的伊贾斯拉夫号驱逐舰就参与了这次著名的行动。之后因为表现出色,他被提拔为伊贾斯拉夫号协长。
再多说一句,著名的冰上大撤退,虽然暂时让波罗的海舰队免除了被德军俘获的危险,但是经过强行的破冰航行,参与行动的军舰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以至于抵达喀琅施塔得之后,黑海舰队的主力只有两艘战列舰、一艘巡洋舰和部分驱逐舰可以正常出海巡逻和作战。
正因为如此,相当部分的波罗的海优秀的军官和水兵都被调上了陆地,充当海军步兵与白军战斗。而且随着苏联内战的规模扩大,这种趋势是愈来愈明显。
以至于到了1919年,当尤登尼奇突然发难,企图夺取彼得格勒的时候,波罗的海舰队的表现是相当的拙劣,甚至还被白军渗透叛变,喀琅施塔得的重要炮台一度就被叛乱的水兵占领。
伊萨科夫算是比较走运的一部分,没有被派去当海军步兵使用,而是留在了海军继续服役,历史上1919年的彼得格勒保卫战,他就曾经参加还立功。
当然,有了某仙人的加入,他的历史轨迹就发生了变化,从波罗的海舰队调到了黑海舰队,在愤怒号驱逐舰上担任鱼雷长。之前愤怒号和无情号用两次漂亮的雷击终结了阿斯克德号和zhutki号,这位算是又立新功。
战斗结束之后,艾伯哈特特意接见了无情号和愤怒号的主要军官,对他们的表现大加赞扬。其中,伊萨科夫就引起了老头的注意。因为这位算是科班出生,有文化。而且在波罗的海舰队有过充足的战斗经历,在满目苍夷的黑海舰队中,伊萨科夫就好比是黑夜中的萤火虫,想不出彩都难啊!
艾伯哈特有了栽培他的想法,而某仙人又知道这位也算是小牛之一,自然乐得顺水推舟。这一路上也时不时的跟伊萨科夫交流谈话加强感情。
不过,实话实说,这一路上的经历不算愉快。尤其是进入了斯拉维扬斯克之后,处于红军和白军对峙的第一线,这里的情况真的是不容乐观。
大量的难民流离失所,田地一片荒芜,尤其是愈演愈烈的人祸更是让人触目惊心。时不时的就能见到在路边被枪毙的所谓“*****份子,相当多数都只经过了简单的讯问就被定罪然后处决。整个前线都蔓延着红色的恐怖。
反正在李晓峰看来,第十军的战斗力算是完蛋了,前一阶段的惨败之后第十军本来就士气低落,再经过这么一番折腾,更是人心惶惶,这一路上他就看到了不少逃兵。
“情况很不妙啊!”伊萨科夫面有忧色地说道。
“不是不妙!”李晓峰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他在心里已经问候了伏罗希洛夫家的女性亲属好几次了,按照这货的折腾方式,中央交给他的任务能完成才怪,“这里的情况糟糕到了极点!”
按照李晓峰原本的想法,是不准备跟伏罗希洛夫发生正面冲突的,毕竟前一段他已经惹了不少事儿,这时候再搞出事儿,连导师大人都会发狂吧。
不过红十军的情况实在是太触目惊心了,再不管的话,恐怕要血流成河。
“我们去本地契卡走一趟,不能任由他们胡折腾了。”李晓峰沉着脸一马当先的走在了前面。
应该说,他来得还比较巧,抵达本地契卡的时候,正赶上了苏霍伊同学受审。
“米哈伊尔.佩特罗维奇,你承不承认这些的罪行!”
在一间简陋的小房间里,由法官、检察员和记录员组成的简单法庭正在用极高的效率审理案件。为什么会快呢?因为流程是这样的,“****份子”被带进来之后,由检察员进行控诉,然后由法官询问被告是否认罪。
如果被告认罪了,那么狠简单,根据检察员控诉的罪名轻重,做出判决。当然,一般最轻的也是苦役或者终身监禁什么的,更多的则是直截了当的就地枪毙。
有同志马上就会问了,如果被告不认罪呢?
那也简单,法官会认为被告是死不悔改,然后罪加一等。原本判处苦役或者监禁什么的直接就升格为就地枪毙。至于原本就要被处死的,那无非还是一死而已。
简单吧,高效吧?其实还有更简单的,在某些非常时期或者面对非常人物,这种简单的程序都会被再次简化。比如当年处死高尔察克,契卡就只是经过审讯,然后不等上法庭,更没有滥竽充数的法官作出判决,直接就给那货秘密处死了。
今天的苏霍伊还是一如既往的骄傲,虽然再也没有勤务兵帮他打理外套,更没有镜子和剃须刀让他修剪漂亮的小胡子,至于那双锃亮的皮靴,在被关进大牢之前,就被扒走了。
仅仅从外表看,苏霍伊有些狼狈,但是他跟其他那些“*****不同,光着脚丫走上审判台的时候,他是气宇轩昂,抬着头昂着下巴,用桀骜不驯的眼光鄙视着法官和检察员。
法官终于被这货惹毛了,怒道:“米哈伊尔.佩特罗维奇,最后问你一次,你认不认罪!”
苏霍伊昂着头冷笑了一声:“a staff is quickly found to beat a dog with.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法官、检察员和记录员都傻眼了,以他们的文化水平俄语书写都是磕磕巴巴的,更别提什么拽英文了。这三位面面相觑的互相看了一眼,六只眼睛中写满了迷惑。
“说人话!”法官怒了,狠狠地拍了一下桌面,结果疼得他直吸凉气。
苏霍伊瞥了他一眼,又丢出了一句:“full belies make empty skulls. (大腹便便,头脑空虚)”
这下法官真的火大了,又想拍桌子,但是手还疼呢,只得又吼了一声:“你是要顽抗到底是不是?我告诉你,你的行为很恶劣,后果很严重!”
苏霍伊刚想再挖苦一句,谁想到门外幽幽的飘来一个声音:“a threatened blow is seldom given. (虚张声势,吓唬人而已)”
本来苏霍伊也想说这话的,谁想到有人竟然抢在了他的前面,顿时这货好奇的循声望去。某仙人正摇头晃脑的走进来,一边走还一边看了看法官的肚子,点点头十分正经和严肃地说道:“肚子的确是蛮大的。”
然后他又瞅了瞅法官锅底色的脸,又感叹了一句:“长得也真像个草包!”
法官的脸都气绿了,再也顾不得手掌的疼痛,一边拍桌子一边怒吼道:“你是谁!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挖苦讽刺人 民法官,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罪行?”
李晓峰笑了笑道:“我还真不知道,要不你给我说说?”
李晓峰越是轻松,越是嬉笑怒骂,法官的脸色就越难看,只见他猛地怒击了桌面一掌,大吼道:“卫兵!”
“你就别费那个神了,”李晓峰很随意的说道,“你就是把桌子拍烂了,把手掌拍断了,卫兵也不会来!”
“什么!”大肚子法官惊疑不定的看着某仙人,良久才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李晓峰耸了耸肩,道:“路见不平的人。说实话,你这种货色真是拉低了契卡的平均素质,问题很严重啊!”
苏霍伊一听这话,高兴得说道:“这话说道我心里去了!”说完,这货没心没肺的开始大笑起来。
说心里话,李晓峰并不知道苏霍伊是什么人,对他是不是****份子也不清楚。只不过刚才在门外,听见这货不断的掉书袋,不断的挖苦法官,这才进来看奇葩的。因为他有些好奇,难道这货真的不怕死吗?
面对李晓峰的提问,苏霍伊很二货的又一次昂起了头,十分骄傲的说道:“better a glorious death than a shameful life. (忍辱贪生不如死得光荣)”
李晓峰的嘴角抽了抽,这个二货让他想到了艾伯哈特,至少这两人都有那种军 事贵族家庭才有的骄傲,哪怕是死到临头,也不能丢份。
对这种人,李晓峰谈不上有好感,不过也谈不上有恶感。人嘛,多少要有点气节,哪怕是遗老遗少的酸腐气,也比屈膝投降的奴气强。
李晓峰忽然转过头,指着苏霍伊对着检察员问道:“他犯了什么罪?”
检察员还想嘴硬和再警告李晓峰一下,可是马上某仙人身后的警卫二话不说就推开了这厮,将起诉书拿给了某仙人。
李晓峰扫了一眼起诉书,撇了撇嘴:“这都是什么玩意儿!”说着他走到检察员的办公桌前,又翻了翻其他的起诉书,顿时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李晓峰为什么会笑呢?原因很简单,这些所谓的起诉书,压根就是一个模板做出来的,不客气的说,就是把被告的名字换了换。大部分罪行都是“通用”的。
李晓峰拍了一下脑门,摇了摇头道:“这也太不专业了,造假都造不好!”
这话让法官和检察员脸上一阵发烧,不过很快,他们就将这点不好意思抛之于脑后,再次警告某仙人:“说话是要负责任的,你这是对人 民检察官和人 民法庭的污蔑!就是现行**********李晓峰吁了口气,转头笑道:“就这水平,还污蔑?猪都比你们做得好啊!”
说着,他对身边的警卫吩咐道:“你们去档案室,将所有案卷的卷宗全部接管过来,还有,通知本地契卡的负责人,让他立刻滚过来见我!”
法官和检察员愣住了,刚才他们见某人年轻,不认为他是什么大人物,所以才敢一再的警告。而现在,某人的气场和话头都太大了,隐隐约约有一种王八之气。
“同……同志,你到底是什么人?”法官低声下气的说道,“对我们的工作不满意,你可以提意见嘛!大家都是阶 级同志,有话可以好好说嘛!”
李晓峰斜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i regard that man as lost, who has lost his sense of shame. (我认为,人丧失了廉耻就完了)”
“呃?”法官明显地一愣,掏出手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陪着小心问道:“您说什么?”
李晓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转头对苏霍伊说道:“it is a small flock that has not a black sheep. (家家难免有败类)he who plays with fire gets burned. (玩火者必自焚)”
说完,不等苏霍伊答话,他狠狠地一挥手,命令道:“把这两个恶心的玩意儿捆上,我们走!”
298 仙人来了
北顿涅茨克,红十军司令部。
一个高额头的年轻人正在皱眉阅读一份电报,电报是斯拉维扬斯克契卡发来的。
“克利缅特.叶夫列莫维奇同志,您看看吧。”年轻人信手将电报递给了伏罗希洛夫。
傻大个元帅接过来,第一眼看到安德烈.彼得洛维奇这个名字时,就感到一阵不爽。他和某仙人的仇恨源远流长,十月革命之前就闹得不可开交,为此还受了处分,被赶回了老家卢甘斯克。如果不是后来跟着伏龙芝在击败卡列金的战斗中立下了汗马功劳,估计这辈子就只能当个卢甘斯克苏维埃主席了。
“他怎么来了?”伏罗希洛夫的脸色立刻就垮了。
实话实说,伏罗希洛夫还真有点怕某仙人,原因是人家后台比他硬,如今的职务也比他高。尤其是现在他搞肃 反还搞得一屁股屎。真对上了某仙人,恐怕是要被爆出翔来的。
伏罗希洛夫苦着脸问道:“安德烈.亚历山德罗维奇同志,消息确切吗?”
如果李晓峰在这里,恐怕是要吃一惊的,因为这个名字搭配这个宽宽的脑门,意味这位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日丹诺夫。不客气说,这位属于斯 大林的顶级亲信,不然也不会当上政 治局委员,中央书 记。可以说斯 大林时期的意识形态完全控制在这位手里。更牛的是,这位的儿子还娶了斯 大林的女儿,两人是战友加亲家。
日丹诺夫轻轻地点了点头,信手点上了一根烟,缓缓地说道:“斯拉维扬斯克契卡的同志应该不会撒谎。而且从电报里看,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恐怕是来势汹汹。一上来就查封了所有的案卷,将一大批****旧军官都释放了。”
伏罗希洛夫啧了一声,心中觉得一阵憋闷,他这里刚刚按照钢铁的指示开始大规模肃 反,好不容易才干出了一点儿“成绩”,怎么就把这个瘟神招来了?
“你是说,他是冲咱们来的?”
日丹诺夫弹了弹烟灰,吐了个烟圈,缓缓地说道:“难道不是吗?”
他跟伏罗希洛夫这种草包不一样,政治方面的敏感性比这个傻大个强了几十倍。之前他可是听斯 大林说了,通过他的努力,阻止了某人前往卢甘斯克前线的请求。而现在,某人偏偏就来了,他的目的难道还不明显吗?
“那我们该怎么办?”伏罗希洛夫有点急切地问道。
“还能怎么样?”日丹诺夫微笑着掐灭了烟头,很淡定的回答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这个答复自然不能让伏罗希洛夫满意,在他看来,他跟日丹诺夫加一块,都不是某仙人的对手,只有被强势碾压的份儿。
“就不要做一点儿准备?”伏罗希洛夫小声问道,“要不要先暂停一下肃 反,等……”
他还没说完,日丹诺夫就拒绝了,“不需要,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需要改变什么!”
这话好悬没让伏罗希洛夫的眼珠子掉出来,这叫什么搞法?某人来势汹汹准备找咱们的麻烦,多少咱们也得赶紧擦擦屁股,至少也得先暂停手里的小动作吧?你倒好,什么准备都不做,还要维持原状,你这是要把小辫子送给人家抓吗?
日丹诺夫高深莫测地笑了笑,轻轻掐灭了烟头,走到窗台前背着手说道:“听我的,没事的!”
伏罗希洛夫一脑门子都是黑线了,如果说这话的不是日丹诺夫,换成其他什么人,他恐怕直接抄起马鞭就抽过去了。但是斯 大林之前特意交代过了他,日丹诺夫是牛人,政治方面的事情,你个大老粗就听他的,他说怎么搞就怎么搞。
伏罗希洛夫谁都不可不鸟,但是唯独斯 大林的吩咐他是不折不扣的执行。行,反正日丹诺夫是您派给我的政 委,政治方面的事儿,他说了算!
哪怕是现在,明显的伏罗希洛夫不满日丹诺夫的处置,但还是强忍下了怨气,任由日丹诺夫折腾。不得不说,在这个方面,伏罗希洛夫有点无为而无所不为的意思。
那么,日丹诺夫真是个二百五,是个火烧眉毛了都不急的傻蛋吗?肯定不是,能当斯 大林重要的助手,能主管苏联的意识形态十几年,这样的人不可能是傻瓜,更可能是狡猾的老狐狸。
不得不说,开始大力迫害旧军官,开始猖獗的搞肃 反时,斯 大林和日丹诺夫以及另一只老狐狸米高扬是经过了详细的研究和讨论的,方方面面可能遇到的问题,他们都考虑到了,也都找到了规避风险的手段。
比如,像李晓峰这样的意外因素,他们就考虑了进去。不过当时他们更认为可能来找麻烦的应该是托洛茨基的人,根本就没想到最先打上门的竟然是某仙人。不过也无所谓,实话实说,在日丹诺夫和米高扬看来,相比托洛茨基,某仙人好对付多了。
原因很简单,这一次整人的手段,他们耍得相当高明。结合了红军政治部门和契卡的双重优势,将一切做得天衣无缝。具体的策略就是,由红军政治部门发起控诉,然后由当地的契卡接盘子审讯定罪,两个机构配合起来,换谁来找麻烦,他们都不怕。
为什么这么说呢?举例子来说明吧,比如按照他们原本的预料,要对付的是托洛茨基的人。托洛茨基在军方的影响力来源于最高军 事委员会,他派来的人大半是走这个渠道,很有可能就是红军总 政 治部的代表。
红军总 政 治部的人来了,能抓下级政委的小辫子,如果对付旧军官是由红十军政 治部一手操办,那肯定是一抓一个准,跑都跑不掉。但是现在并不是这么操作的,红十军的政治部只负责提供黑材料,也就是只充当了检察部门的角色。后面的审讯、审判都是当地契卡负责的。
这么一来,红军总 政 治部还真没法找日丹诺夫的麻烦,说不好听点,他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尽政委检举揭发****的义务。审讯和定罪都没经过他的手,你怎么打他的屁股?
当然,如果托洛茨基的人不依不饶的去找契卡的麻烦,斯 大林、日丹诺夫和米高扬举双手欢迎,他们恐怕巴不得托洛茨基跟契卡打起来,正好坐收渔人之利。
不得不说,这三个家伙真的很阴险,托洛茨基恐怕真拿他们没什么办法。自然,道理是相通的,托洛茨基拿契卡没办法,某仙人也拿红军的政 治部门没辙。
日丹诺夫都想好了,某仙人如果来追究责任,那他依然可以推个一干二净,老子只提供了材料,只是在尽义务。审讯、审判都是你们契卡的人一手操办的,跟老子有什么关系?
什么?你指责老子的检举材料有问题,不尽不实?栽赃陷害?嘿,你有没有搞错,谁能保证材料都是真的?要都是真的,那我们政治部自己就动手清算****分子了,还要你们契卡多此一举的甄别什么?
反正,日丹诺夫已经想好了怎么踢皮球,把所有的责任都往契卡推,到时候看你李晓峰怎么办?看看究竟是谁坐蜡!
这一招确实很阴险,作为契卡的主要负责人之一,李晓峰如果否定本地契卡的一切,而且下狠手批判他们,那就等于是在打自己的脸。斯 大林完全可以借机打小报告,狠狠地批判契卡的工作方式,让某仙人好看。
实说实说,日丹诺夫有点巴不得某仙人快点到北顿涅茨克来,坑都挖好了,就等着某人跳了。当然,如果某人不来的话,他们也没损失,一样可以高高兴兴地继续肃 反。
那么,李晓峰会去吗?当然会去,而且去得还很快。在日丹诺夫收到电报之后的第二天,他就抵达了北顿涅茨克。不过跟日丹诺夫的预料不太相同的是,某人并没有第一时间的打上门找红十军政 治部的麻烦,而是首先去打了当地契卡的板子。
跟处理斯拉维扬斯克契卡的方法差不多,某仙人一上来就先从案卷开刀,将所有牵强附会草菅人命的案卷全部否定,直接给当地契卡批得狗血喷头。唯一跟斯拉维扬斯克有区别的是,这回某仙人大开杀戒,直接下令枪毙了当地契卡的负责人。
“你说安德烈.彼得洛维奇这是在搞什么?”
伏罗希洛夫出去躲了一天,就怕某人找他的麻烦。直到得到某人并没有来红十军的司令部找麻烦的消息,才跑了回了。
日丹诺夫也有些诧异,不过总体而言还是比较镇定的,因为他觉得某人不来找他的麻烦,那是因为他还算聪明,知道这个麻烦没办法找。所以才痛下杀手,拿契卡开刀。
“我们的肃 反行动,恐怕是要受阻了!”日丹诺夫感慨了一声。
伏罗希洛夫一听,有些着急,他可是跟斯 大林打了包票,一定不打折扣的完成任务,现在倒好,肃 反才刚刚进入正轨,将将对红十军中的中高层旧军官开刀,怎么能停呢?
“我也不想停啊!”日丹诺夫叹了口气,幽幽地解释道:“但是,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拿下了契卡。不用想,他一定会派亲信来接管本地契卡的工作……没有了契卡的配合,我们要动手就只能用政 治部的名头,那时候,托洛茨基要想收拾我们就容易多了!”
伏罗希洛夫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这一段肃 反之所以顺利,那是因为双管齐下,如今契卡退出了,他们就是出头鸟。
“而且,”日丹诺夫又叹了口气,“恐怕那个家伙已经把消息泄露给托洛茨基了,很快的,托洛茨基就会派人来查,会死死的盯着我们……稍有闪失,我们就危险了……”
伏罗希洛夫打了个冷颤,托洛茨基的厉害他很清楚,连导师大人都要让三分的牛人,惹毛了他能有好果子吃?上一次斯 大林也说了,托洛茨基已经对他极大的不满,这回再撞在他手里,那还不下狠手削他!
想了想,伏罗希洛夫忽然又有点高兴,要肃 反那是钢铁的意思,他本人对这个活动并不是十分热衷。而且自打执行钢铁的意志之后,他是提心吊胆,生怕托洛茨基找麻烦。现在能够停下,也未尝不是好事!
伏罗希洛夫的那点小心思被日丹诺夫看得真真的,不过他到没有鄙视这个傻大个,换谁对上了托洛茨基这种庞然大物都会害怕,就是他自己,每一天也是如履薄冰,生怕一不留神就露出了破绽。如今,虽然被迫终止了计划,他也算松了口气。
当然,日丹诺夫也仅仅是松了口气而已,作为斯 大林的幕僚和智囊,为主分忧是他的使命。斯 大林现在的局势可不算有多好,肃 反搞不下去,他们就必须帮着赶紧另想办法。可是,这一时半会儿,又哪里能找到新的突破口啊!
接下来的几天,日丹诺夫基本忽视了李晓峰的到来,他将绝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寻找新的突破口上。不过他完全没有想到,从一开始他就对某仙人做了错误的估计,而且对他们搞出来的那个所谓天衣无缝的计划太自视过高。
李晓峰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儿,更不会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的,这货的报复心很强,端的是睚眦必报。斯 大林利用契卡搞事背黑锅,这让他无法忍受!
“安德烈.亚历山德罗维奇同志,出事了!”
当日丹诺夫刚刚抵达办公室准备开始新一天工作的时候,伏罗希洛夫气喘吁吁的闯了进来,那种急迫和惊慌是前所未有的,至少日丹诺夫跟这货搭档了这些日子,是没见过的。
“怎么了?”日丹诺夫有些不悦的问道。
伏罗希洛夫气喘吁吁地说道:“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出手了!”
日丹诺夫皱了皱眉头,问道:“他干什么了?”
伏罗希洛夫深深地吸了两口气,才说道:“他派人将我们的不少政委抓走了!”
“什么?!”日丹诺夫跳了起来,气吼吼地问道:“他凭什么抓人?”
不过话才出口,日丹诺夫就反应过来了,这是说蠢话。人家是契卡,是肃 反的主导机构,凭什么不能抓人?
日丹诺夫深深地吸了口气,问道:“他以什么名义抓的人?”
伏罗希洛夫苦笑了一声,道:“****罪。”
“啧……”
日丹诺夫觉得蛋疼了,如果某人以别的借口抓人,比如为之前的冤假错案打抱不平什么的,他还可以去讨个说法,将以前就计划好的那一套说辞拿出去打脸。可偏偏的,某人打的旗号是肃 反,这尼玛,太膈应人了,简直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日丹诺夫站了起来,在窗前来回的走来走去,他知道,这绝对是某人的报复,甚至还是报复的初级阶段。接下来,人家完全可以将事情继续扩大,恐怕会搞到他和伏罗希洛夫头上。
“不能光挨打不还手!”日丹诺夫很快就有了决定,他语速飞快地对伏罗希洛夫指示道:“你立刻去发动士兵!”
“什么?”伏罗希洛夫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了下去,这尼玛是什么馊点子,让老子带着兵跟某人死过,这是什么性质?
日丹诺夫不满地瞪了伏罗希洛夫一眼,对这个货的政治智商实在是无语之极,他只能费劲地解释道:“不是让你带兵造反,是让你鼓动士兵去找他要个说法,随便抓政委,这是什么性质?一定要紧扣着这一点做文章……只要我们将士兵鼓动起来,就可以反败为胜扭转局面!”
伏罗希洛夫顿时眼前一亮,他的政治智慧虽然差一点,但是脑子还是有的,不得不说这确实是改变当前被动局面的唯一办法。中央现在最怕士兵哗变,只要士兵们闹起来了,某人就吃不了兜着走!
“好嘞!”伏罗希洛夫喜笑颜开的跳了起来,拍着胸脯说道:“我立刻就去……”
不过他的去字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办公室外面传来了一个幽幽的声音:“克利缅特.叶夫列莫维奇同志,你这是准备去哪啊?”
很快,日丹诺夫和伏罗希洛夫就看到了某仙人那张贱贱的笑脸,他十分轻松愉快地踱着步子走了进来,笑眯眯地说道:“是什么事儿,让你这么急啊?”
日丹诺夫和伏罗希洛夫心中一阵忐忑,两人都知道事情不妙,不过还是日丹诺夫反应快,立刻说道:“原来是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军队的情绪有些不稳,克利缅特.叶夫列莫维奇同志正准备去做工作嗫!”
不得不说,日丹诺夫这货很阴,他这是拿话堵李晓峰的嘴。不过某仙人的反应更快,立刻就接了上去:“我正是为这个事儿来的,从我抵达北顿涅茨克开始,就不断的接到士兵同志的投诉,说这里的肃 反工作存在着极大的问题,已经激起了极大的愤慨……我这两天专门在处理此事。经过我的侦察和了解,北顿涅茨克确实存在非常严重的问题。你们两位作为这里的军事和政治方面的负责人,我们很有必要开一个紧急会议,商量一下怎么解决这些问题。”
说着,他对着门外的警卫吩咐了一句:“你们把好门,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们开会!”
299 技高一筹
随着警卫毕恭毕敬的将门戴上,日丹诺夫和伏罗希洛夫的脸色变得相当难看。他们也不是傻子,明白这是某人准备将他们变相的禁锢起来。
“安德烈同志,你这是什么意思?”日丹诺夫沉着脸问道。
李晓峰笑了笑,回答道:“安德烈同志,我刚才不是说得很清楚吗?关于如何处理红十军存在的日益严峻的****活动问题,我们很有必要坐下来开个会。”
说心里话,李晓峰说这话的时候,感觉有点别扭,以前都是人家管他叫安德烈同志,今天还是第一次他管人家叫安德烈同志。一个屋子里同时出现了两个安德烈,如果再把艾伯哈特那个老头叫来,三个安德烈就可以斗地主了。
这货还有闲心想这些有的没的,可那边伏罗希洛夫就炸刺了:“如果我们不开这个会呢!”
其实,日丹诺夫是准备抢先说话的,他准备找个工作繁忙什么的借口先推辞,实在不行再炸刺。可谁想到伏罗希洛夫却抢在了他的前面,而且这货一上来就是恶声恶气,这么搞似乎不妥。
在日丹诺夫想来,某人完全可以拿伏罗希洛夫的态度说事,直接就上纲上线,那样的话,他们俩还真没话说。因为再怎么说,某人的级别也比他们高,算是上级领导,完全没道理的跟领导炸刺,官司打到政 治局去,也是他们吃亏阿。
当时日丹诺夫真想踹伏罗希洛夫一脚,你说你这玩意儿,能不能动动脑子再说话!
“安德烈同志……”日丹诺夫刚刚想弥补,可是某仙人却抢在了他前面,不过和日丹诺夫预料中的什么上纲上线摆上级领导的权威完全不同,某人依然带着微笑说道:“不开这个会,不妥吧?最近一段时间,你们红十军的肃 反工作不是开展得轰轰烈烈吗?现在怎么能避而不谈呢?不管是传播先进的工作经验,还是总结教训,都很有必要嘛!”
日丹诺夫可不傻,某人话里话外的意思他完全听出来了,总结教训可是在传播经验的后面,那么重点就是总结教训。
想到这,日丹诺夫微微的蹙了蹙眉,某人这是来势汹汹啊,一上来就要让他们总结教训,你小子是不是也太猖狂了!
不光是日丹诺夫有这样的想法,伏罗希洛夫更是不爽,这里毕竟是他的司令部,是他的地盘。某人一来就反客为主,强迫着他们总结教训,你这是欺人太甚了吧!
“我们的工作开展得很顺利,获得了同志们的一致赞善,没什么教训可总结的!”伏罗希洛夫用他的大嗓门直接就嚷嚷开了。
这话可是相当不客气,不过日丹诺夫却没有要阻拦伏罗希洛夫的意思,甚至觉得有时候有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大老粗挡在前面也是件好事。面对某人的咄咄逼人,就得这么顶!
反正日丹诺夫是准备看笑话了,他要看看某人怎么应付伏罗希洛夫的挑衅,正好也借此探一探某人的底牌和来意。
李晓峰的情绪还是那么稳定,似乎完全不在意伏罗希洛夫的挑衅,迎着大个子的双眼,他缓缓地说道:“真的没有教训可以总结?”
日丹诺夫的耳朵立刻就竖了起来,接下来伏罗希洛夫的答案将关系到事态的发展。不过就他所知,这货一定会强硬的顶回去。
果不其然,伏罗希洛夫瓮声瓮气地说道:“没有!”
日丹诺夫在心中为伏罗希洛夫叫了一声好,在他看来,无论如何,某人不可能无动于衷了,必须要有所表示了。如果再不哼不哈的,伏罗希洛夫完全可以乘热打铁,直接走人,那时候某人的面子就丢大了。
可是事情又一次出乎了日丹诺夫的意料,李晓峰依然没有动怒,甚至没有搭理伏罗希洛夫的意思,反而直接掏出笔记本在上面圈圈写写,边写还边说:“红十军高级指挥员层面存在着严重的家长习气和军阀习气,不善于总结经验教训,自以为是,拒绝听取其他同志的意见……党员干部的基本修养和基本素质很成问题,建议进行严厉地整顿……”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又让伏罗希洛夫和日丹诺夫听得清清楚楚,这厮恐怕就是故意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伏罗希洛夫的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似乎想活吃了李晓峰。
李晓峰看了他一眼,又在笔记本上补充道:“尤其是克利缅特.叶夫列莫维奇.伏罗希洛夫同志表现最为明显,问题及其严重!”
伏罗希洛夫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顿时就跳脚了,吼道:“我再问你一次,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晓峰轻轻地合上了笔记本,完全不怕暴怒中的傻大个,淡定地说道:“什么意思?这还不明显吗?帮你们总结工作中存在的问题啊!让你们自己总结,你们不乐意,很抗拒。那我也只好代劳了!”
这话如同火上浇油,伏罗希洛夫是气炸了,就准备发飙。日丹诺夫一看情况不好,如果真的让伏罗希洛夫首先动手了,那某人有一百个借口收拾他。所以他赶紧的将伏罗希洛夫拦了下来:“冷静,克利缅特.叶夫列莫维奇同志。不要冲动!他就是想激怒你!”
李晓峰翻了翻眼皮,看着日丹诺夫说道:“安德烈. 亚历山德罗维奇同志,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想激怒克利缅特同志。从我进门开始,你们的态度就不端正,抗拒自我批评,不容许他人评价你们的工作。这就是你们的党员自我修养?列宁同志之前是怎么教导我们的,要多多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尤其是自我批评!”
李晓峰根本就不给日丹诺夫插话的机会,一口气往下说:“我认为列宁同志说得非常正确,在当前,我们的同志素质参差不齐,尤其缺乏处理实际问题的经验,只有多多的开展自我批评,才能进步……再看看你们俩的态度,骄傲自满自以为是,你们的工作难道真是十全十美吗?连列宁同志都不敢这么评价自己,你们俩何德何能,竟然敢大言不惭地说工作十分完美,还不做自我批评!”
老大的帽子就扣下来了,还扣得日丹诺夫和伏罗希洛夫没脾气,如果再不做自我检讨,那就是跟列宁同志唱反调,那就是自绝于人民,那就是*********李晓峰可不介意给这两个货打成*****日丹诺夫和伏罗希洛夫真有这么弱智,他不介意杀鸡儆猴。
日丹诺夫给伏罗希洛夫使了个眼色,提醒这厮不要再炸刺了,再硬顶绝逼会被打成*****而且还没处说理。硬顶是不行了,必须改变战术。
立刻,这厮就换上了笑脸,说道:“安德烈同志,你误会了。克利缅特同志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当然要开展自我批评……不过现在日常的工作任务十分繁重,我们的日程排得满满的,有很多紧要的工作等着我们去处理……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另选一个时间开会,我们一定做诚恳的自我检讨。”
日丹诺夫这一招叫以退为进,说白了就是找借口先脱身,好出去发动士兵跟某人打擂台,只要能成功的发动士兵,到时候要做自我批评自我检讨的不定是谁呢!
李晓峰意味深长的看了日丹诺夫一眼,不愧是斯 大林身边的智囊,政治水平果然很高,这一招用的天衣无缝。他还真不能拒绝,否则他今天的行为就变成了故意找茬,就算暂时削了这两个混球,斯 大林也能帮他们找回场子。
“可以啊!”李晓峰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和颜悦色地说道:“只要能诚恳地认识自身的错误,就是好同志……这样吧,这个检讨会就放在晚上,如何?”
日丹诺夫心里有些小得意,他觉得自己制住了某人,心说检讨会如果放在晚上,那就是老子听你的检讨了。
“没有问题,我们一定抽出时间参加!”他一边笑眯眯地回答,一边给伏罗希洛夫使了个眼色,让这货赶紧出门发动士兵。
伏罗希洛夫心领神会的微微点点头,能让某人吃瘪,他太高兴了,吹着口哨就准备往外走,谁知道他一步还没迈出去,就被李晓峰又拦下了。
日丹诺夫登时就抖起来了:“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晓峰微微一笑,淡定地看了他一眼,道:“不要着急嘛,我的话还没说完!”
日丹诺夫啧了一声,很是不满地说道:“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请你不要耽误我们开展工作好不好,你已经耽误了我们不少时间了!”
李晓峰一句话就堵得他够呛:“什么叫耽误你们的时间,我来找你们难道就是扯淡的,我看你们的态度还是不够端正!”
伏罗希洛夫气的牙痒痒,差点又要炸刺,日丹诺夫赶紧不动声色的拉了他一把,道:“那您就赶紧说吧,还有什么事儿?请您尽量快一点。”
日丹诺夫说要快一点,李晓峰就偏偏要慢一点,他慢悠悠地找了张椅子坐下,再次摊开了笔记本,像作报告的一样说道:“今天我来找你们,主要是为了两件事。第一件事,你们已经了解了,就是开展自我批评和自我检讨的工作;第二件事嘛!”
说到这儿,李晓峰忽然一顿,仿佛是故意卖关子,直到伏罗希洛夫又要爆发,他才说道:“第二件事非常重要,根据群众的举报以及我抵达北顿涅茨克之后的侦察和了解,现在可以断言,红十军内部存在着大量的****份子,他们的活动十分猖獗,甚至可以说,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日丹诺夫和伏罗希洛夫都愣住了,完全没想到某人搞的这是哪一出,你这是肯定我们肃 反有理?实话实说,他们俩都不认为某人先会有这么好心。
果然,李晓峰下面的话,就像一盆冷水浇在他们心上:“……****份子已经渗透到了我们的内部,腐蚀了我们的党组 织,侵袭了我们的政 治部门,用各种残酷的手段迫害红军的军事专家和指挥员,借此削弱我们的战斗力……这样的行为在红十军是十分普遍和广泛的,再不引起重视,再不采取断然措施,红十军就要变天了!”
日丹诺夫心中咯噔一声,他知道某人这是打的什么盘算了,这一招太狠了,如果不赶紧反驳,那么屎盆子和黑锅他和伏罗希洛夫是背定了。
不过,李晓峰可不会给日丹诺夫说话的机会,“我这可不是危言耸听,根据我掌握的情报和证据,****份子已经打算利用红十军发动一次大规模的****动乱……他们打算煽动士兵对抗党组织的领导,准备围攻一直努力地跟他们作斗争的契卡机关……他们的行动已经迫在眉睫,为了打击他们的猖獗气焰,从昨晚开始,北顿涅茨克契卡在我的亲自指挥和领导下,已经抓获了一大批现行**********日丹诺夫和伏罗希洛夫已经是目瞪口呆了,对某人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的水平只有敬仰的份儿。按照某人的说法,那些被捕的政委都是*****如果他们不赶紧地跟这些****划清界限,恐怕后果难料。
当然,作为政治智慧更高的日丹诺夫,他还听出了别的意思,某人这是在暗示他们,他早就知道他们想做什么,想发动士兵闹事是不是?我已经把丑话说前面了,只要士兵闹事,那就是****份子唆使的。你们唆使的,那你们就是*****敢跟老子玩下三滥的招数,美死你们!
当然,更让日丹诺夫吃瘪的是,某仙人竟然直言不讳地说出来了:“相关的情况和说明,我已经向中央汇报了……从现在看来,士兵同志们对我们开展的肃 反行动是十分理解的和配合的。截止到现在,也就是上午九点,没有发生一起哗变……作为红十军的军 政领导,你们需要配合我继续开展后续工作,稳定士兵情绪的重担就由你们承担了……我希望你们再接再厉,一定要让士兵同志们听党的指挥……当然,丑话我也说在前面,如果出现了哗变,我首先追究你们俩的责任!”
说完这些,李晓峰一改之前慢吞吞的作风,雷厉风行的收好了笔记本,毫不客气地吩咐道:“安德烈.亚历山德罗维奇、克利缅特.叶夫列莫维奇,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你们不是还有很多的工作要开展吗?赶紧行动起来吧!”
日丹诺夫和伏罗希洛夫几乎要吐血了,某人的这三板斧砍下来,他们一点儿招架的余地都没有,各种后门全都被堵得死死的,如果不配合某人开展工作,责任全都在他们头上。
“现在怎么办?”伏罗希洛夫垂头丧气地问道。
日丹诺夫呲了呲牙,说不出一句话,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配合某人开展工作吧,那肯定是不愿意的,按照原计划煽动士兵吧,弄不好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能让那个混蛋如意!”日丹诺夫哪里吃过这种哑巴亏,心里头那个恨啊,不过太好的办法他也没有,只能说:“给中央打电报,抗议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乱插手!”
这一招管用吗?不管用!在中央他们只有斯 大林一个靠山,可能导师大人也有点恼火某人乱插手,但是,某仙人背后还有小斯,而且还有一个吃了大亏的托洛茨基。
尤其是托洛茨基,任用旧军官和旧知识分子是他提出来的,这些人都是他派到部队里去的,可以说老托是对他们寄予厚望。好嘛,这才刚刚开始,日丹诺夫和伏罗希洛夫就阳奉阴违,就背着他搞小动作,都血流成河了。你说老托能不愤怒吗?
“简直是放屁!”老托直接在政 治局会议上拍了桌子,冲着斯 大林就是一通咆哮,“派往红十军的军事专家和指挥员,十个里面有九个被打成了*****我就想知道,难道所有的****都跑到红十军去了?为什么其他的部队没有这么高的比率,就是这个打仗一塌糊涂的克利缅特.叶夫列莫维奇觉得部队里的****多?”
斯 大林不说话,只是闷头抽烟,因为导师大人之前已经警告过他了,别跟老托硬顶,你这事儿弄得太扎眼了,今天无论他怎么骂,你都忍着。如果你不听,激怒了托洛茨基,那货撂挑子的话,老子第一个收拾你。
斯 大林装聋作哑,这让托洛茨基有种一拳打空了的憋气感,他倒是想乘着这个机会好好地说一说这个事儿,一定要揪出几个靶子好好的打一打。至少要让如斯 大林一样的混球知道,他托洛茨基的人不是好欺负的。现在可好,场内就他一个人跳得欢,就他一个人在批判,有点唱独角戏的意思。那个别扭啊!
而列宁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不让托洛茨基发泄不行,让这货过分的发泄也不行,反正某人已经严肃地处理了红十军的那些政委和当地的契卡,也算是有交代了。
302 幡然悔悟?
当老头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行军床上,似乎之前的那些遭遇不过是一场噩梦。不过当他试图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身上的零件都不听使唤了。
老头觉得自己从脖子以下都失控了,为什么用失控而不用瘫痪呢?因为老头还有一点常识,瘫痪的话,脖子以下应该什么感觉都没有。而现在显然不是这种情况,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被窝里的温度,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胸口被绷带勒得喘不过气来,还可以感受到膀胱里的水分已经极大充满,这么说吧,他快要憋不住了!
这种感觉无疑是相当糟糕的,任何一个成年人都不喜欢尿裤子,但偏偏的他无论怎么努力也不能站起来,甚至都不能动一动小手指。
“来人啊!来人啊!”
老头最后才想起,自己虽然不能动,但还能发声不是。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是被人救了,只要呼救,一定会有人来帮他解决问题的。
一连喊了好几嗓子,直到老头不敢再喊了,因为他觉得自己再用力呐喊的话,真心就憋不住了。
木门嘎吱一声响了,老头赶紧的朝那边望去,正要求救,但是话到了嘴边,他硬给憋回去了。原因是推门进来的这位军帽上顶着一个大大的红五星。这样的标志白军可没有!
实话实说,老头从醒过来开始,一直认为他是被“自己人”救了,心中多少还有点感慨——这年头好人还是存在的,白军内部也不是一无是处。
而现在的情况等于给他了狠狠一嘴巴,自己人白军要做掉他的老命,而敌人红军却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尼玛,这算什么?所以,当时老头就无言了,只能傻傻地看着来人,那模样就跟见了鬼一样。
“老同志,你有什么要求?”瓦西里和颜悦色地问道。
老同志?这个称呼让老头一阵无语,他还从来没被人这么叫过,在彼得格勒的时候更多的人管他叫老爷或者老先生,而在白军中,更多的人在背后叫他老头子或者老东西。一时间老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愈发地呆滞的望着进来的瓦西里。
“老同志?老同志?”
直到几声急促的呼叫将老头唤醒,他张了张嘴,满不是滋味的问道:“呃,我为什么不能动了?”
瓦西里笑了,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实话实说,这么纯洁的笑容老头很久都没有看到过了,以前在彼得格勒的时候,只有他的宝贝孙女能露出这样的笑容。而到了白军之后,更多的是干笑、奸笑、淫 笑和苦笑。
这种笑容让老头的思维一下子就脱缰了,直到瓦西里再次将他唤醒:“老同志,你没事吧?安德烈同志吩咐了,你伤得太重,为了防止你弄破伤口,他用了一点特殊的手法固定住了你的身体。”
老头有些疑惑地问道:“安德烈同志?”
“对啊!”瓦西里理所当然的说道,“就是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昨天就是他将您救回来的。”
安德烈.彼得洛维奇这个名字勾起了老头的回忆,他当然记得这个名字,跟那个小混蛋他做过一笔交易,用天使一般的女儿换回了一条跛腿。不过自打去年离开彼得格勒之后,他几乎就把那个混蛋给忘记了,也不知道安吉丽娜现在还好不好。
老头可是很清楚,根据他的了解,旧贵族和资产阶 级在布尔什维克那里绝对没有好果子吃,就他家那个成分,都够枪毙了。现在想一想,老头觉得当初做的有点鲁莽,应该带着安吉丽娜和她母亲一起走的。
不过这种后悔只是一瞬间,立刻的老头又想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从他的遭遇来看,恐怕带着安吉丽娜投奔白军也不算什么好主意。以安吉丽娜的容貌,恐怕会被拉夫尔一样的人渣惦记的,那时候只怕更危险。
想了想,老头在心中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当时的做法是不是正确的。不过经历了一场大难,他终于体会到了一点亲情的温暖,他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呢?让他来见我!”
瓦西里笑了笑,道:“请您不要着急,安德烈同志正在开会,会议结束之后,他会来看望您的。现在您还有什么别的事儿吗?”
老头的老脸顿时一红,有些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需要……需要方便一下……”
“没问题。”瓦西里很快就拿来了床用尿壶,还很贴切的为不能动弹的老头对准了部位。说实话,老头真心觉得尴尬。
不过解决了生理上迫切的需求,让老头多少能缓一口气了,很快他的脑子就被新的问题塞满了,他很想知道是怎么获救的,他可不认为某仙人能掐会算,算准了他要经历这一遭,才特意去救他的。当然,老头更想知道的是家里的情况,不知道他那个花花公子儿子和安吉丽娜如今怎么样。虽然他以前一点儿都不重视这两个人,但真正在鬼门关走了一圈之后,老头发现自己的想法有了变化。
从早上一直等到晚上,如果不是看护他的瓦西里态度和蔼可亲,老头一定会发飙。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某人救了他,但他对某仙人的火气却越来越大。
一直到晚上八点,当弯弯的月亮挂上中天的时候,李晓峰才出现在老头的床前。
“哟呵,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安德烈同志,能见到您还真是三生有幸啊!”一见到某人,老头就忍不住开嘲讽了。
不过李晓峰并不是特别在意,老头是什么尿性,他太了解了,这货就是个老不休、老混蛋,他从来就没指望过从老头嘴里能听到人话。
当然,嘴上李晓峰可不会吃亏,立刻就反讽了回去:“这不是传说中的赫姆斯特拉伯爵阁下吗?这是怎么了,马失前蹄摔折了一身的老骨头?”
“啧啧!”不等老头说话,这货又继续挖苦道:“骨头断了也就断了,您老身上的枪眼儿可是不少,这是被人误当成兔子给打了?”
老头气的七窍生烟,可是身体不能动弹,拿某人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只能用一副吃人的表情恶狠狠地瞪着某仙人。
某仙人依然不在意地松了松肩,嬉笑道:“你可真够行啊,一言不发就离家出走,丢下安吉丽娜和她妈妈看家,这兵荒马乱的,我该说您没心没肺呢?还是说您人傻胆大呢?”
换做以往挨了这种挖苦,老头一准的爆发了,可是偏偏这回某仙人捏住了他的痛脚,之前他正为这个决定后悔呢,被攻击了自然没法还击。
沉默了片刻,老头动了动嘴唇,有些艰难地开口问道:“安吉丽娜他们还好吗?”
老头的表现让李晓峰有些意外,以前他对老头的看法就是——这丫的就是一老混蛋,还是完全没人性的那种。而刚才老头懊悔的表情又不像是装出来的,这是怎么了?大彻大悟了?
看着老头的可怜样,李晓峰一时都不好继续挖苦他了,撇了撇嘴说道:“安吉丽娜和她的母亲都没事儿,我都安排好了。”
老头几乎无法察觉的微微点了点头,又问道:“维克多呢?”
李晓峰似乎看到了火星人,老头对他那个不争气的花花公子老儿子一直可是没有好颜色的,认准了这个儿子是家族的奇耻大辱,怎么这是撞邪了?
“他可不算太好。”李晓峰嗯了一声,解释道:“我安排他去接受劳动改造了,以他的个性放出来反而容易惹事……你也知道,现在可不比从前了。”
“你做的没错。”老头感叹了一声,然后忽然就陷入了沉默,一双老眼泪光闪闪,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个样子的老头让李晓峰愈发地觉得别扭了,实话实说,他更愿意跟以前犯浑的老头打交道。至少那时候大家可以互相算计、互相利用,而现在老头表现得像个思想者了,长辈的责任感和气质一回来,李晓峰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他了。
良久,这厮也只憋出了一句:“行了,你也别想这么多。过几天跟我一块回彼得格勒,安吉丽娜一直很担心你……而且你也年纪一把了,别学年轻人玩什么建功立业了,实话实说,你这把老骨头更适合混吃等死安度晚年……”
老头对李晓峰的话没什么反应,整个人都像得了老年痴呆似得,显得那么沉默。这种状态让李晓峰愈发的觉得如坐针毡,不知道该怎么跟老头打交道了。只能随手解开了老头身上的禁制:“行了,你也早点休息,这两天我事情比较多,没那么多时间照顾你,有什么要求对外面的瓦西里吩咐,他是我的通信员,会帮你办好的。”
说完这些,李晓峰逃一般的离开了老头的病房,没办法,感觉太怪异了,让这货浑身不舒服。甚至他怀疑这一次的重伤是不是伤着了老头的脑袋瓜,否则能表现得如此“失常”?
老头这回确实伤得很重,李晓峰赶到的时候,老家伙只剩下最后半口气了,如果晚来那么几分钟,老头直接就见上帝去了。也就是他这个仙人神通广大,能给老头抢救回来,换做别的大夫,直接就命令送火葬场了。
李晓峰觉得尴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老头,其实老头又何尝不尴尬,又何尝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某人。要知道他老人家出门的时候可是雄纠纠气昂昂,下定决心干出一番功业的。可谁能想到最后却倒在了自己人的黑枪下,如果不是某人搭救,真算是客死异乡尸骨无存了。
作为一个非常要面子的人,老头那个害臊啊。尤其是听了某人对安吉丽娜一家子的安排,老头愈发的不好意思了,因为这些是一家之主,也就是他应该做的,可是他都做了些什么?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老头挣扎着就让瓦西里推着他离开了病房,他真心害怕某人又来看望他,所以干脆躲远点。
“瓦西里,我这是在哪?”老头好奇地打量着外面的街景,劫后余生让他看什么都觉得新鲜。
“这里是米列罗沃。”
“前面那些又唱又跳的是做什么?”
“那是政 治部的文工团到前线慰问演出。”
这可是让老头觉得新鲜,虽然以他的专业眼光来看,这些歌舞的水平真心不能算多高。放在从前,他鸟都不会鸟,反而会觉得这种演出太粗俗。而现在他却能停下脚步,和那些围观的“***一去驻足观赏,甚至还给出了一个不错的评价。
“什么叫不错?很一般啊!”
在老头说不错的时候,有人给出了不同意见。
“舞蹈缺功夫,高音又上不去,剧情太脸谱化公式化……”
老头扭过头去,打量着这个挑剔的看客,第一眼他对此人的评价就是——这是一个贵族。是的,作为一个老牌的贵族,老头对识别同类还是很内行的。不用看衣着,光是看气质,他就知道眼前这个留着法国风八字胡的家伙是个贵族,还是头衔比较高的那种。
苏霍伊其实也是闲着无聊,出来透透气,之前很幸运的被某仙人搭救之后,尤其是在某仙人了解了他在航空技术尤其是对于飞机的看法之后。他的命运立刻就发生了极大的转折,****的罪行肯定是被平 反了,而且某人直接解除了他炮兵团长的职务,让他跟着一起回彼得格勒。
对于能够离开烂泥潭一样的顿河,苏霍伊自然十万分高兴。海军的军官多少都有点骄傲,让他们到陆地上当泥腿子,真心是不乐意的。更让苏霍伊满意的是,某人对于航空技术非常的重视也非常的了解,在专业上太投契了。
这种感觉让苏霍伊不是一般的舒畅,多少年了,连海军内部的技术军官都没有几个看得起飞机,觉得航空技术将改变战争的形势。他就像鸡群中的仙鹤,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而现在不光有人欣赏他、理解他,甚至愿意资助他的研究。他奶奶的,士为知己者死,还留在炮兵干什么,玩气球?去他的蛋吧!
苏霍伊高高兴兴地被某仙人就忽悠走了,按照他的想法最好是立刻就飞回彼得格勒,赶紧的开始研究开展工作。可是某人却比他想象得还要忙,一路上走走停停,让我们的飞行达人那个郁闷啊。
苏霍伊是实在呆不住了,出来透一口气,半吊子的表演他当然看不上眼。想当年留学法国的时候,红磨坊里的高档货早就养刁了他的眼光,这种抵挡的玩意儿,自然是看不上眼。
当然,苏霍伊同学也不傻,人和人的欣赏水平是不能比的,这种水平的表演对于下面的小兵兵来说就相当于过年了。所以,他虽然心中不屑,但不会傻到说出来。
不过,当老赫姆斯特拉说出那句不错之后,这货就忍不住了。为什么呢?很简单,就像老头能一眼看出苏霍伊是贵族,他也能一眼就瞧出老头的贵族派头,那种气质真心是很独特的,在这群小兵中就是鹤立鸡群。
苏霍伊想当然的认为,作为一个贵族,老头应该和他一样,有着挑剔的审美眼光和审美情趣,这种粗鄙的玩意儿,也就是无聊的时候瞥一眼。
可是老头看完表演之后说了什么,竟然说这种程度的表演还不错。顿时,苏霍伊就发自内心的开始鄙夷老头了,认为老头太跌份太丢脸,简直就是贵族圈的耻辱。一时没忍住,批评的话匣子就打开了。
苏霍伊嘴上是痛快了,可是立刻就犯了众怒,看表演的士兵一个个对他怒目相视,那恶狠狠地的表情就像发现了阶 级敌人一样。
在众人的怒视下,苏霍伊也知道不妙,顿时夹着尾巴狼狈地逃跑了,说心里话,这场面还真有点大快人心的意思。
老头和瓦西里都没把这当一回事儿,该干嘛干嘛,一个上午走走停停的像观景一般。不过等中午回到驻地的时候,迎头又撞上了苏霍伊同学。
这厮还有点不依不饶,特意走到老头面前强调道:“上午的表演就是很一般,艺术性差了一大截,充分说明了你的欣赏水平有问题!”
老头被这货给逗笑了,这么认死理儿的家伙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反正闲着也无聊,那就谈谈吧。
只见老头笑道:“不是我的欣赏水平有问题,而是你不懂得欣赏!”
“什么?”
苏霍伊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跳了起来,作为一个见识过法国歌舞的达人,他认为自己有骄傲的资本,今天竟然让一个粗鄙的老头鄙视了,怎么肯罢休?
“道理很简单,”老头愈发的像个哲人了,是侃侃而谈:“你欣赏的只是技术性的美,优雅的舞姿和悦耳的唱功固然很美。但是跟之前那种发自内心的真情实意的演出相比,还低了一个层次……那才是最纯粹、最自然的,不加任何修饰的美!”
303 无题
当李晓峰回到住所时,惊讶地发现苏霍伊和老头聚在一起言谈甚欢,那股亲热劲头隔着三里地都能问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李晓峰疑惑地问瓦西里。
瓦西里也蒙在鼓里,虽然下午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了,但是说真心话,以他的文化素养真心搞不懂这两人谈论的什么美学话题,更搞不懂谈论美学怎么会扯到战争和军事上去。对于某仙人的询问,瓦西里只能茫然的摇了摇头。
李晓峰走进了两步,打算听一听这一老一小到底在聊些什么,不过他的到来很快就惊动了老头,面对某仙人的时候,老家伙总是不自觉的感到别扭。
“咦,怎么了?伯爵,继续往下说啊……”
作为技术宅的苏霍伊却完全没有注意到某仙人的存在,而且就算注意到了,他也不太以为意。甚至还可能把某人也拉进来进行一场轰轰烈烈的大讨论。
“原来是安德烈同志。”果然,见到某仙人的时候,苏霍伊流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很高兴地指着老头说道:“你来得太是时候了,真没有想到在乌克兰能遇到两位对航空技术如此了解的专业人士……对了,这位伯爵先生是您的长辈吗?难怪您对航空技术如此了解,原来是家传啊!”
李晓峰的脸立刻就黑下来了,滚你的家传,谁家摊上了这种要命的老爷爷都是祸害,没看见赫姆斯塔拉家族都要完蛋了吗?
当然,李晓峰最在意的还不是这个,他更在意苏霍伊说的什么老头对航空技术很了解,没听说过啊?想到这,他向老头投去了狐疑的眼光。
老头被某人瞪得有些不快,虽说他老人家缺德的、没溜的事情干了不少,乍一看也真像个纨绔子弟。不过实话实说,他还是有几把刷子的。作为一个残疾人,上天剥夺了他运动方面的天赋,但同时也给了他一颗睿智的大脑。
老头的学历不低,正牌的彼得格勒国立大学的毕业生,后来在家赋闲的时候又有大把的时间读书学习,可不客气的说,论理论知识,某仙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如今竟然被一个后辈鄙视了,老头的傲气顿时就上来了:“我可是在世界航空杂志上发表过专业的论文,甚至还亲手设计和建造过一架小型飞机!”
这话不尽不全,老头发表过论文是真的,设计和建造过飞机也是真的。只不过后来这架飞机第一次试飞就摔了个粉碎,试飞员一命呜呼,让老头陪了大笔的钱财。据说是因为老头的设计有相当严重的问题,被业内的专业人士称之为不适合载人飞行。
看着像小公鸡一样骄傲的老头,李晓峰一阵无语,不过这也让他了解了老头的另一面。
“哦,你还有这本事?”某仙人笑了一声,然后转头对苏霍伊说道:“那么,让伯爵先生当您的助手,怎么样?”
苏霍伊对此完全没有意见,在航空工业十分落后的俄国找一个专业的助手确实有点难,如果有老头配合他,他的信心就更足了。
“那太好了!有伯爵阁下帮忙,我很有信心在今年内组建一支海军航空兵。”
眼瞧着苏霍伊又要滔滔不绝,李晓峰赶紧制止了他,现在弄一只海军航空兵有什么意义?就如今飞机的性能,干啥啥不成。按照他的规划,苏霍伊的任务是做好早期的研究和探索,为今后发展航空母舰、发展舰载飞行器打基础。
所以他赶紧纠正道:“我并不需要您立刻就打造出一只大规模的航空兵力量,对于现在的俄国来说,这还太奢侈了……我更希望您在技术和航空兵运用理论方向进行突破,做先期的研究……摊子不要铺得太大,但是必须要有创造性的突破!”
实话实说,对这个结果苏霍伊并不是特别满意,不过现在他也没办法要求太多,能有这么个机会就不容易了。而且某人诚恳的态度也像是做事的人,他只能在心中叹了口气,希冀地向老头问道:“伯爵阁下,您会来协助我吧?”
李晓峰倒是希望老头能一口答应下来,对于这个喜欢打仗爱惹是非的老爷爷,他也没有太好的处置办法。总不能把老头跟他儿子一起关进劳改农场吧?要知道安吉丽娜的妈妈对自己的丈夫必须进行劳动改造就很有怨言,还是安吉丽娜帮着做工作才稳定丈母娘的情绪。这要是给老头再扔进去,那绝逼的后院要着火。
可是又不能放任老头不管,如果仍由老家伙自己折腾,让他继续跟着白军混,迟早要出大事,反正这一回就有够凶险的。而且传出去了,安吉丽娜和他还难免坐蜡,要是被斯 大林一伙知道,指不定要给他黑出翔来了。
反正,之前李晓峰是很头疼怎么安排老头,按照原本的想法,只能给老头圈养起来。而现在,如果能给老头找个事儿干,似乎也不错?
只能说,李晓峰想得有点简单了,老头属于那种老顽固,做出了决定九头牛都拉不会来的主儿。在离开彼得格勒之前,老头就下定了决心跟白军干,至死不渝。虽然这几个月的经历不算痛快,而且差点还送掉了老命,但想让他转变,很难!
“我拒绝!”老头一口就回绝了这个提议,“我是绝对不会为邪恶的布尔什维克服务的!”
李晓峰有点蛋疼了,反问道:“邪恶的布尔什维克,你可是刚刚被邪恶的布尔什维克拯救了老命!”
老头像个小孩子一样扭过头去,气鼓鼓地说道:“那是因为你认得我,换成不相识的人,你会有这么好心?哼!”
李晓峰又是一阵无语,不过老头也不算说错了,换成不相识的白军内讧丢掉了性命,他只会拍手称快,救个鸟啊!
不过老头这种不合作的态度还是让他感到不爽,顿时挖苦了一句:“就算我们再邪恶也比你们强,你们呢?**掳掠无恶不作,竟然还会内讧打黑枪……按照这个标准,你们算是恶贯满盈了吧?”
老头的胸口在急速起伏,估计气的够呛,偏偏的他还没办法反击。因为某人说的这一切,都是他亲眼目睹过和经历过的,想要矢口否认,自己那一关就过不去。但是老头又不愿意就此认输,他可是要强要脸的人,被一个后辈这么打老脸,实在是无法忍受。
顿时这货就吼了一嗓子:“那也比你们共 产共 妻强!”
李晓峰好悬没乐出来,共 产共 妻,尼玛,他笑了笑,道:“共产有,这我承认,不过共 妻您亲眼看见了?嗯,据我所知,你们白军对这方面倒是很开放,经常性的开**大会,梅毒肆虐得很严重吧?”
说到这,某人又补充了一句:“估计您也参加过吧?”
老头一张脸都气红了,天地良心,作为一个虔诚的教徒,在这方面他确实是比较保守的。当年很多人都奇怪,两 性关系上很保守的老头怎么会生出一个善于播种的儿子。
“放屁!”老头怒吼了一声,“老子行得正,坐得直!”
李晓峰又笑了,继续恶心老头:“那估计是您不好女色,看来您属于喜欢断袖的那种,听说这方面你们那边更加开放?你老是攻还是受啊?”
老头好悬没喷出一口血,如果不是因为腿上有伤,一定要跟某人立刻就地决斗,这简直是对他人格的玷污。
不过李晓峰却依然不放过他:“怎么样?我说的这些可是有确实证据的,您说我们共 妻可完全是造谣。两相比较之下,您觉得谁更邪恶?”
应该说,这些道理老头都懂,平心而论他所见所闻的那些恶心事儿,比某人说的还要恶心一百倍。但是,从内心来讲,他无法接受布尔什维克的理论,更无法接受布尔什维克接受德国的要挟,让好好的一个大俄国变得四分五裂。
李晓峰耸了耸肩,道:“让俄国变得四分五裂的不是我们布尔什维克,而是前沙皇政府,从他们卷入这场无望的世界大战开始,俄国的未来就被固定了。”
“狡辩!”老头轻蔑地哼了一声,“战争固然带来了恶劣的影响,但是跟德国人媾和,在卖国的布列斯特合约上签字的是你们!你敢否认这一点吗?”
李晓峰笑了,“这有什么好否认的,我们确实在布里斯特合约上签字了,不客气地说,布列斯特合约也确实是个相当苛刻的卖国合约。”
一听这话,老头立刻就来神了,喋喋道:“你看,连你自己都承认了,这还不够邪恶吗?!”
“当然不邪恶!”李晓峰自信的一笑,道:“布列斯特合约不过是权宜之计而已,是我们赶紧从这场无望的战争中抽身的策略而已。你知道什么叫策略吗?”
不等老头回答,李晓峰自顾自地说道:“我们的策略就是先从世界大战中抽身,集中全力解决国内的矛盾……只有安定了内部,俄国才有未来!”
老头鄙夷地嘲笑道:“说得比唱得还好听,无论你怎么说,也改变不了卖国的既成事实!”
李晓峰摇了摇头道:“什么叫既成事实,你以为布列斯特合约真的能执行下去?你以为德国人真能打赢这场世界大战?这么说吧,当德国人战败的时候,也就是布列斯特合约被废止的时候……我个人认为这不需要太久了,也许是今年年底,也许是明年……”
老头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辞,虽然他很想一厢情愿的认为这不过是某人在忽悠,但是理智却告诉他,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这让老头一时间有些无言。
这一点,李晓峰也看出来了,他说道:“我们的计划是用布列斯特合约争取时间,如果有这宝贵的半年到一年的时间能够稳定国内的局势,在德国崩盘之后,我们才有能力去收回失去的一切……而现在,不客气的说,是你们在乱折腾,找麻烦。你们才是在为协约国集团肢解俄国做贡献,你们卖国才叫卖得一个彻底!”
老头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似乎还想继续争论,不过李晓峰既没有时间也没有兴趣跟老头继续争吵下去,他站起身来,做最后的发言:“你可以不同意,也可以继续跟我做口舌之争。不过这有什么意义?今后的情况到底怎么样,我们可以拭目以待……”
说到这,他稍微顿了顿,放缓了语气:“您的年纪也不小了,经过这一次的折腾难道还看不穿?白军到底是个什么德行,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别在为一群不值得卖命的混帐效力了,那没有意义,而且很危险……安吉丽娜也希望您能平安的回家!您好好考虑考虑吧,苏霍伊的建议不错,我可以为您保留那个职位!”
李晓峰说完就出去了,留下了老头独自思考。这一夜老头是辗转反侧,想了很多,也思考了很多,以至于第二天跟某仙人碰头的时候两只眼睛跟熊猫一样。
“您考虑得怎么样了?”李晓峰尽量温柔的问道。
老头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表示。
李晓峰只得又道:“我今天就要返回彼得格勒,您……”
老头伸手制止了他往下说:“我对你说的那些没兴趣,我不会为你们服务的,我现在只想回家!”
这个结果李晓峰当然不算满意,不过至少打消了老头继续混白军的想法,也只能回去之后慢慢做工作了。
就在李晓峰考虑怎么让安吉丽娜和未来的岳母去做老头工作的时候,老头自顾自地又说话了:“当然,如果苏霍伊先生在航空方面有什么问题,你可以让他来请教我,对于他这种大好青年,我很愿意解囊相授!”
老头那副不要脸的样子,让李晓峰很那啥,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好像是老子求你帮忙一样。现在他算是明白了,昨天晚上老头根本就是矫情而已,就是放不下那张老脸,就是觉得丢面子。
真是老小孩!李晓峰想了想,也懒得跟老头较真了,只要这位能乖乖的回去,安心的过日子,也算是皆大欢喜。再怎么说人家辈分也高,让一点就让一点吧!
回程的路上,李晓峰的心情不错,这一趟出来解决了三大问题,黑海舰队的隐患算是消除了,间接的也警告了伏罗希洛夫,最后还能把让人无语的老爷爷找回来,算得上是功德圆满。
不过某仙人的好心情也仅仅是在回程的路上,抵达彼得格勒开始,一连串的坏消息就全涌上来了。首先,被导师大人抓进了办公室,被骂了一个狗血喷头,算得上是唾面自干。更糟糕的是,这回连小斯都没帮忙说好话,还帮着导师大人一起批评他。某人心中的郁闷就别提了。
这还是其一,其二,也是最糟糕的,是芬兰的局势极大的恶化了,在获得了瑞典和德国的支援之后,曼纳海姆的部队接连打了几个胜仗,一扫之前几个月的颓势,隐隐约约有了反攻赫尔辛基的势头。
当然,糟糕的并不在于芬兰白军的雄起,糟糕的是,中央对于芬兰的局势竟然还持有谨慎乐观的态度。认为之前库西宁的失败不过是意外,不过是轻视了****力量的小挫折。不管是导师大人还是小斯和斯 大林都认为,以芬兰工人阶 级和赤卫队的军事力量,只要端正态度,就可以打垮曼纳海姆。
李晓峰对此是极不赞成的,在他看来芬兰的局势已经到了关键的节点,很有可能在四月底或者五月上旬就爆发最后的决战。如果库西宁跟历史上一样被打得丢盔卸甲,狼狈的流亡俄国,那么他在芬兰布置的一切都有流产的可能。
“列宁同志,我觉得有必要支援一下芬兰的同志,他们接下来的战斗,关系到我们北大门的安全,如果芬兰白军获得胜利,那我们在芬兰的所有布置都白费了!”
列宁对此不置可否,而是转头问斯 大林:“库西宁和芬兰的同志有要求我们给予支援吗?”
斯 大林摇了摇头,道:“暂时没有更多的要求,库西宁同志只是要求武器的援助,他对芬兰赤卫队充满了信心,有把握打一个翻身仗!”
列宁缓缓地点点头,说道:“既然芬兰的同志有信心,那么我们就不要过多的插手,让芬兰的驻军拨出一部分武器弹药支援库西宁同志,嗯,最好做得隐蔽一些,最近我们跟德国的外交关系有些紧张,不能过多的刺激德国人。”
导师大人一边说还一边瞪了李晓峰一眼,这让某仙人有些莫名其妙,跟德国外交关系紧张,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还别说,真有关系,某仙人让艾伯哈特带着黑海舰队狠狠地折腾土耳其海军,小弟被教训了,让德国人有些丢面子。而且德国人正在谋划一次“最后的战役”,准备抢在美国大兵登上欧陆之前,打垮法国和英国远征军,这也需要土耳其得到配合,所以必须要敲打俄国人,免得俄国人生出了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
而这一切正是由某仙人搞出来的,你说导师大人要不要瞪他。当然某仙人脸皮厚,被瞪了也无所谓,而且他更在意的是芬兰的情况,对库西宁他可不看好,认为有必要提前做好干涉的准备……
304 有漏洞?
叶戈罗夫这个月算过得十分充实,离开了红军总司令部政 治部门,让他大大的松了口气。负责甄别旧军官真心不是个好工作,说不好听点真是吃力不讨好。
为什么这么说,以前就讲过了叶戈罗夫本人也算旧军官,让他这个旧军官去鉴别曾经的同僚,怎么说都觉得别扭。而且很为难的是,这些被鉴别的军官今后的前途完全可以说他说了算。一语定生死,这种权力虽然听起来很爽很牛逼,但实际操作起来鸭梨山大阿!
可怕的不光是鉴别工作本身,更可怕的是,这个工作还有被找后账的可能。叶戈罗夫虽然兢兢业业的开展工作,但是他也不可能拍着胸脯打包票,说自己甄别出来的旧军官就没有一个有问题的!
这个谁也保证不了!因为人性太复杂了,不排除有善于伪装、隐藏得很深的****份子混进来,也无法保证此时不是****的旧军官会不会今后变成*********人性善变,你能看穿一个人十年八年之后的走向?谁也不可能有这种火眼金睛的本事,就算换某仙人来一样是白搭。更何况是没有仙术的叶戈罗夫?
而且****这玩意儿怎么界定,还真心没有一个可以操作的标准。很多的时候,在苏联时代,是不是****不取决具体的行为,而是取决于政 治的需要和上级的意图。
而这种状况更是让负责鉴别工作的人鸭梨山大。万一通过鉴定的人莫名其妙的就变成了*****那找谁说理去?弄不好就要追究“鉴别错误”的责任。
叶戈罗夫虽然是个军人,但是对政 治并不是完全一窍不通,好歹也在社会革命党混过,政 治是怎么回事儿,他还是有所了解的。所以之前当某仙人邀请他加盟的时候,他之所以会答应,也未尝没有逃离红军总政 治部的意思。
而现在,他对这个决定是非常满意的。边防警察部队虽然乍一听不像是正规部队,而且人数也不算太多,但是却让他卸下了沉重的包袱。他可以全副身心的去关注军事问题,而不是提心吊胆的担心政 治是否正确。
这种简单轻松的工作氛围让他十分惬意,或者说是有点乐不思蜀。直到某仙人忽然找到他。
“什么?你要让部队在一个月内做好战斗准备?”叶戈罗夫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没错。”李晓峰重重的点点头,借此说明他确实是非常认真的。
“这不可能!”
叶戈罗夫陡然提高了嗓门,在他看来某仙人简直就是在开玩笑,边防警察部队才刚刚组建,连组基本的军事训练都没有结束,这时候上战场?这不是开玩笑,是什么?
李晓峰叹了口气道:“我知道训练工作还没有结束,但是芬兰的局势很不妙,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们必须早作准备!”
叶戈罗夫皱了皱眉头,他好歹也算是红军的高层,虽然辞去了红军总政 治部的工作,但还是有不少老关系在红军中的。按照他了解到的情况,芬兰的局势似乎没有某人说的那么糟糕,难道有内幕消息?
“没有什么内幕消息!”
李晓峰自然要摇头否认,他的内幕消息来源于穿越者的优势,他就是知道库西宁这货不给力,迟早要被曼纳海姆打得落花流水。
“我不看好库西宁和他的赤卫队,他和他的部队不是曼纳海姆的对手,尤其是在德国人公开支援芬兰临时政府之后,库西宁很可能要吃亏!”
叶戈罗夫想了想,作为一个职业军人,主观上的论断他是不太相信的,他更愿意通过推演来衡量战斗的胜负。
他问道:“曼纳海姆的部队大约有多少人?”
李晓峰想了想回答道:“近十万人。”
“库西宁的赤卫队呢?”
“也差不多是这个数量。可能稍微超过曼纳海姆一点。”
叶戈罗夫看了某仙人一眼,实话实说,局面在他看来是五五开,反正大家的部队都是仓促集合起来的乌合之众,谁也不敢说谁的战斗力更高。
实际上李晓峰也知道叶戈罗夫想说什么,他叹道:“我承认双方在兵力上可能差不多,甚至库西宁还有一定的优势。但是,曼纳海姆毕竟是正规的科班出身,在战场指挥能力上,他超出库西宁太多了。而且……”
说到这,李晓峰稍微一顿,压低了嗓门说道:“从他调教红鹰团你就能看出,曼纳海姆在调教士兵上也有一套,更何况他还有瑞典志愿军和德国军事顾问的帮助,而库西宁呢?他有什么?”
叶戈罗夫愣住了,如果这么比较的话,库西宁确实没啥优势,军官实在是太重要了,否则布尔什维克也不用搞什么任用旧军官政策了。
叶戈罗夫摸了摸下巴,缓缓地说道:“这么说的话,曼纳海姆确实更有优势,不过这种优势也不是决定性的。按照我的估算,场面应该会陷入僵持,可是你为什么觉得库西宁输定了?”
李晓峰又叹了口气,幽幽道:“因为还有德国远征军的存在,如果德国远征军抵达芬兰,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叶戈罗夫吃了一惊,问道:“德国人真的会派遣远征军前往芬兰?不是听说从六月份开始,他们准备在西线发动大规模的攻势吗?这种时候怎么可能抽调兵力去别的战场?”
李晓峰很想对叶戈罗夫说:“你太想当然了。”历史上,布列斯特合约签字之后,应该说,德军完全可以避免两线作战,完全可以将东线的军队全部抽调往西线。但实际上,德国人做得很小心,并没有完全相信布列斯特合约,而是在东线依然留了将近百万大军,就是防备布尔什维克忽然反水。对德国人来说,从东线的百万大军中抽调一两个师前往芬兰,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叶戈罗夫的脸色不是太好看,他很清楚,一两个师的德国正规军能在芬兰起多大的作用。不客气地的说,一个标准的步兵师就足够打垮库西宁的部队了。
他阴沉脸,问道:“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边防警察部队要去芬兰作战,很有可能真正要面对的敌人是德国人?”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从某仙人那里获得了肯定的答案之后,叶戈罗夫算是明白了某人为什么要打造一支火力极端强大的边防警察不对了,原来根子是防备德国人。不过明白归明白,但是叶戈罗夫却觉得不一定管用。
为什么?装备再好,也得人来操作,边防警察部队纸面上的火力是足够强大了,但是如今的这些新兵蛋子却不一定能将强大的火力优势发挥出来。跟久谙战阵的德国军队相比,这方面的差距太大了。
李晓峰也只能安慰这位未来的苏联元帅,“红鹰团已经驻扎在芬兰了,他们也将配合我们同德军战斗,必要的时候,我会向列宁同志和军委申请动用芬兰的驻军,应该能跟德军打个平手吧?”
叶戈罗夫心说这也仅仅是聊胜于无,红鹰团虽然厉害,但人数太少,而且实话实说,这支部队战斗经验也不算丰富,只是在十月革命前后打过几场顺风仗。打顺风仗和打逆风仗是完全不一样的!
至于芬兰的驻军,实话实说,叶戈罗夫没做太大的指望,他可是知道中央对于德国的态度,基本上不大可能让红军重新跟德军发生正面冲突!
见叶戈罗夫的脸色不太好看,李晓峰也只能安慰和打气,“我们还是拥有相对优势的,背靠彼得格勒工业基地,我们不用担心补给的问题,而德国人是跨海作战,并且我们拥有芬兰的无产阶 级支援,人心所向……”
实话实说,李晓峰有点脸红的,因为所谓的人心向背很扯淡,如果这个真心管用,历史上库西宁就不会输了。所以他赶紧又找了个更好的理由:“而且我们的火力配置十分强大,只要……”
他还没说完,叶戈罗夫就瞥了瞥嘴:“安德烈同志,我必须提醒您,我们的装备优势只存在于纸面上,实际上部队的换装速度慢得……这么说吧,我们绝大部分战士还没有见过他们将要使用的武器,你觉得我们在这方面真有优势吗?”
李晓峰不说话了,讲心里话,他对换装速度也不满意,但是也没有太多的办法,北方工业的产能限制摆在那,每个月能生产出的合格武器有限,而且按照原本的计划,边防警察部队介入芬兰内战应该更晚一点。
可是谁让计划赶不上变化,谁让库西宁太不给力呢?
“看来必须见一见德国人了。”
李晓峰感叹了一声,为今之计也只能尽可能的维持芬兰红军和白军之间的平衡,让他们多相持一会儿。不能让德国人太早的参合进去打破平衡。
“安德烈先生,对于您的指责我感到莫名其妙?”阿基莫维奇煞有介事的说道,“您是代表您个人,还是代表贵国政府?”
阿基莫维奇可是知道,布尔什维克对他们干涉芬兰内政,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完全是一门心思的优先解决俄国国内的问题。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才敢干涉芬兰内政。而现在某仙人竟然跑来抗议,这里面的味道有些怪啊!
李晓峰不动声色地说道:“我以什么身份发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贵国是否引起了重视!”
阿基莫维奇现在打官腔的水平是水涨船高,滴水不漏地说道:“名不正则言不顺,您不表明立场,怎么能让我国政府引起重视呢?”
李晓峰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那你们就别引起重视,就当我什么也没说……不过丑话说前面,如果在芬兰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破坏我们两国和谐邦交关系的事件,那后果你们自负!”
“啧!”
阿基莫维奇还真怕某人这种不阴不阳的威胁,如果某人真在芬兰捣乱,还真没什么办法应对。就像之前某人猛打土耳其的脸,将黑海舰队拉出来耀武扬威。这种事儿某人做得出来。
“您到底想让我国政府做些什么呢?”阿基莫维奇语气放缓了,“请你必须搞清楚,我国政府是应芬兰合法政府的请求,去帮助和支援他们。按照贵国政府和芬兰政府达成的协议,贵国无权干涉芬兰政府的意志!”
李晓峰看了他一眼,这种官腔谁不会打,他也会:“我国政府十分关注芬兰的局势,对于那里发生的混乱十分忧心……现在的情况显示,芬兰临时政府的所作所为,严重的威胁了我国侨民的人生自由和人生安全……在芬兰爆发了一场日益严峻的人道主 义危机,从人道主 义立场出发,我国必须关注芬兰的情况,决不允许芬兰临时政府继续肆意残害民众以及迫害俄国公民!”
阿基莫维奇目瞪口呆的望着李晓峰,从他的表情不难看出,对于某仙人的胡说八道,他有多震惊了,此刻他恐怕在心里吐槽——尼玛,这也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正话反着说,反话正着说,颠倒黑白指鹿为马不正是政客和国际大流氓们一贯的嘴脸吗?比如在后世,美帝肢解南联盟的时候,大吼的是人权高于主权,是防止人道主义危机,一手让科索沃公投独立。而等到了乌克兰内乱,克里米亚要投入毛熊的怀抱时,话就反过来了,变成了主权不可侵犯,大呼什么国际法遭到践踏吧啦吧啦的。
讲心里话,真心是臭不要脸。当年科索沃公投的时候,国际法和主权到哪去了?感情对于国际流氓们来说,人权和主权到底谁重要,完全只取决于自己的国家利益。
而现在李晓峰只不过学着拿来用用,你们德国佬不是说是受芬兰合法政府的邀请,是合法的干涉么?这种伪善的外衣谁不会穿,老子去管芬兰的事儿,就是维护人道主 义,是维护俄国侨民的利益,不行?!
阿基莫维奇自然不能说不行,但是他还是必须强调:“您说的这些情况,我闻所未闻,我觉得您是被误导……”
他还没说完,李晓峰不由分说地就打断了:“这不是误导,也没有人能误导我。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高度关注芬兰发生的人道主 义危机,不排除采取进一步激进应对措施的可能!”
阿基莫维奇坐蜡了,如果某人就是死咬着这一点,他还真没办法,谁让某人太牛逼呢?他苦笑了一声:“那您究竟想表达什么?我国政府已经决定应芬兰临时政府的邀请派遣远征军去维护和平,这是不容改变的!”
李晓峰笑了一声:“既然如此,我也可以通知你,因为对芬兰爆发的人道主义危机高度关注,俄国人民已经自发的组织了志愿军,将前往芬兰防止人道主 义危机继续蔓延!”
阿基莫维奇啧了一声,某人这种不安套路出牌的无耻手段,实在让他应接不暇,志愿军?这是什么狗屁玩意儿?
“这无助于解决芬兰的混乱!”阿基莫维奇强调道。
“那你们派遣远征军就能解决芬兰的混乱?”李晓峰嘲笑了一声。
阿基莫维奇只能再次强调道:“我们是应芬兰合法政府的邀请……”
李晓峰冷笑道:“我们也是应遭受非人折磨和残害的芬兰人民以及俄国侨民的邀请,本着人道主 义精神,去平息混乱!”
阿基莫维奇实在被逼得没辙了,他只得苦笑着问道:“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安德烈先生,你究竟有什么要求?”
李晓峰瞥了他一眼,道:“我的要求是确保终结芬兰的人道主义危机,确保俄国侨民的合法利益,贵国的军事行动不得超越东经28度,否则我国将采取断然措施维护芬兰人民和俄国侨民的利益!”
“东经28度?”
这个要求不光让阿基莫维奇诧异,连带着德国大使米尔巴赫也觉得很怪异。不过当他摊开地图找到那条经线穿越的区域时,这位大使有些明白某人的来意了。
东经28度以东基本就是芬兰和俄国的边境线,这条经线正好给维堡市留下了一定的纵深。考虑到某人和布尔什维克在维堡市地区的利益,这种要求为了什么几乎是一目了然的。
“俄国只是想确保他们在芬兰的利益,无意大规模介入芬兰的内政!”米尔巴赫很轻松地说道。
“您的意思是说,我们可以答应?”阿基莫维奇小心翼翼地问道。
米尔巴赫很淡定的说道:“能不能答应不归我们管?不过我认为首相不会反对。”
阿基莫维奇又问道:“为什么?拿下整个芬兰不是对我们更有利吗?”
米尔巴赫笑道:“暂时不需要太招惹俄国人,惹急了他们,他们不管不顾的一定要介入芬兰的问题,反而更麻烦……嘿嘿,不如先稳住他们。”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米尔巴赫摆了摆手,笑道:“答应了这个条件,我们一样能拿下芬兰全境,别忘了俄国人的要求是我们的远征军不能越过东经28度,但是他们可没规定曼纳海姆的军队也不能越线,我们完全可以利用这个漏洞!”
305 终有好消息
这个所谓的漏洞李晓峰知道吗?他肯定知道,实际上这个所谓的漏洞是他故意留给德国人的,他就是要让德国人以为可以占这个便宜。
和曼纳海姆交手某人一点儿心理压力都没有,芬兰的白军不客气地说也是一群乌合之众,没有德军撑腰,红鹰团足够让他们喝一壶的。曼纳海姆是人不是神,仅靠他一个人的力量,无法在几个月的时间内打造出一只真正的精锐部队。
而且就算曼纳海姆有能力,某仙人觉得他这边也不差,叶戈罗夫可不是伏罗希洛夫这种草包,他的军事能力和军事天赋,应该说远在曼纳海姆之上。哪怕现在的叶戈罗夫还不是经过内战锻炼的红军统帅,以他的才华,跟曼纳海姆打个平手应该还是可以的。
反正李晓峰也没打算吞并芬兰全境,他的要求不过是确保维堡市这一线边境地带处于自己的控制下,这点要求真心来说不算太高。
德国人很快同意了某仙人的要求,而且嘴上还说得非常漂亮,好像他们吃了多大的亏,做出了多大的让步一样。可是谁都知道,在答应某仙人要求的同时,他们的远征军也已经装船起运,目标直指芬兰图尔库。
德国远征军在芬兰登陆的消息没有在布尔什维克高层引起多大的震动,原因是政 治局早就对此有所预判,德国人一直都对芬兰垂涎三尺,有这样的动作根本就不足为奇。而且实话实说,布尔什维克暂时真心顾不上芬兰这一头,最多也就是支援库西宁一点武器,其他的真心爱莫能助。
甚至在军 委的会议上,德国远征军在芬兰的行动,都只是稍微提了提,恐怕只有在德国人和芬兰白军真正威胁到了维堡市的安全时,军 委才会对此引起重视。
李晓峰也参加了会议,会议的主题更多的是围绕卢甘斯克和顿涅茨克展开的,更多的委员们在讨论伏龙芝的作战计划,在讨论怎么多搞一点粮食。
这些话题,李晓峰真心没有太多的兴趣,以至于在会议上显得昏昏沉沉。这样的状态引起了两个人的注意,一个是托洛茨基,另一个是斯维尔德洛夫。
托洛茨基之所以关注某人,是因为某人之前在乌克兰的所作所为。实话实说,某仙人的举动让老托是比较高兴的。狠狠地削了伏罗希洛夫和日丹诺夫,确保了旧军官们的安全。
作为全国上下最最关注的要点,某仙人能在乌克兰做出大义灭亲的举动,这让老托觉得某人还是识大体的。认为也可以跟某人进行接触和合作,说不定还有意外之喜呢?
而现在,某人的举动似乎完全对乌克兰发生的一切不感兴趣,人虽然坐在会议室里,但是魂已经不知道哪去了。这跟老托的预想差距很大,难道某人并不在乎乌克兰的情况?
有相同想法的还有斯维尔德洛夫,之前某人在乌克兰胡乱折腾的时候,他也以为某人这是在提前布置后手,以为某人在乌克兰有什么大手笔。否则能那么积极、那么主动,上赶着去得罪导师大人?
而现在某人竟然表现得对乌克兰完全不在乎,这尼玛是闹哪样?你小子如果真不在乎,之前那么折腾,为的是什么?
托洛茨基和斯维尔德洛夫都想不通,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的猜测没有问题。但某人不是不重视乌克兰的问题,而是他觉得自己能做都做了,现在只能静等着事态发展,与其坐在会议室里空对空的扯淡,不如回家养精蓄锐。
当然,某仙人这种想法也不算完全正确。尽可能的多做一点计划,多做一点预案,等战斗打响的时候,也不会慌手慌脚。虽然战场上千变万化,随时都有意外的情况发生,这些所谓的方案和计划没准都是废纸,但多做准备总比少做准备强不是?
就比如现在,当委员们还在轰轰烈烈的讨论伏龙芝的部队应该怎么展开的时候,突如其来的变化就打断了所有的讨论。
“黑海舰队夺回了罗斯托夫?”
托洛茨基的语气里流露着惊讶,因为这个消息一点儿预兆都没有,之前几天黑海舰队和艾伯哈特给中央的电报里还大倒苦水,说什么兵力紧张,说什么不对士气低落,说什么敌人很黄很暴力。反正里里外外的意思都是黑海舰队暂时没有能力采取军事行动,要多给他们一点儿时间。
怎么地,诉苦的电报墨迹未干,一转眼罗斯托夫就夺回来了?这是闹哪样?
托洛茨基和斯维尔德洛夫又一致的看了某仙人一眼,很显然,在座的人里,也只有这货最了解黑海舰队的情况,不看他看谁?
李晓峰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应该说不完全知道,那些诉苦的电报并不完全是假的,黑海舰队的情况确实不乐观。按照艾伯哈特的说法,战斗力是十去其五。连他自己都不敢说能一定在规定的时间内夺回罗斯托夫。
不过李晓峰却能猜到艾伯哈特是怎么实现这一切的。很简单,这只狡猾的老狐狸肯定是使用了战术欺骗手段。虽然诉苦的苦水是真的,但是大张旗鼓的说出来,其目的恐怕更多的是迷惑和欺骗白军。
白军煽动黑海舰队倒戈的阴谋失败之后,紧靠着黑海的罗斯托夫肯定成了白军将领们重点关注的目标,为了保住这个重要的战略要点。他们应该会选择加强罗斯托夫的防御,至少也不会继续从罗斯托夫方向抽调兵力了。
在这种情况下硬啃罗斯托夫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所以艾伯哈特才要故意放风,故意示弱。然后乘着白军放松警惕的一刹那,发动致命的一击。
以上纯粹都是某仙人的猜测,不过他的分析倒是赢得了托洛茨基和斯维尔德洛夫的肯定。这两位都觉得只有这种可能性最大,最好的战术欺骗就是连自己人都瞒在鼓里。
甚至他们两位还脑补出了这么一副画面——隐藏在红军高层的特务和****份子一字不落将红军高层对黑海舰队的不满和拖拉反馈给了白军。在他们的“无私”帮助之下,白军错误地判断了黑海舰队的情况,以至于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应该说托洛茨基和斯维尔德洛夫的脑补并不算太离谱,只不过真实的情况比他们想象得要复杂得多!
艾伯哈特从一开始就知道,仅仅做到这种程度的欺骗还是不够的,毕竟黑海舰队目标庞大,战舰一出海,白军、协约国集团和同盟国集团安插的间谍就会将情报反馈出去。
澡盆一般大小的黑海,白军高层哪怕再马虎大意也不会无动于衷,谁知道黑海舰队会不会虚晃一枪就打上门来。可以说只要获得了黑海舰队大规模出动的消息,他们就会提高警惕。
在这种情况下,指望靠几封以假乱真的诉苦电报就给对方忽悠得找不到北,那也太小看白军将领的智商了。这么说吧,只要艾伯哈特大规模调动舰队,那么就别想玩什么偷袭,他的舰队不回港,白军就不会放松警惕。
可是,让老头堂堂正正的去硬啃罗斯托夫这块骨头,他真心不愿意干。作为一只老狐狸,他深知就算能硬啃下罗斯托夫,损失也必然很大。而黑海舰队已经承受不起大规模的损失,为了给自己多保留一点儿火种,老头必然要玩阴的!
怎么玩呢?老头来了一个虚实结合以假乱真。李晓峰不是让他带着舰队去土耳其耀武扬威吗?他就光明正大的去了,不光去了,还是主力倾巢而出。
这种大规模的调动当然是瞒不过去的,不过老头也没想要瞒,反而满世界的宣扬,就差没明说自己是去找土耳其人的麻烦。而他带着舰队出现在土耳其海岸的时候,必然的白军要放松警惕——他们觉得老头既然真是去找土耳其人的麻烦,那么自然不用过于紧张。
不过事实证明,这不过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当老头带着舰队主力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土耳其海岸的时候,几艘驱逐舰和炮舰搭载着鲍里斯的陆战队,在一个漆黑的夜里摸到了罗斯托夫的门口。
人数不多,也就是千余人,没办法,人太多了就瞒不住。但是这千余人并不是普通的水兵,而是黑海舰队编制下的正规陆战队,不说身经百战,至少战斗经验不是普通的水兵和新诞生的红军可以比拟的。
鲍里斯和他的陆战队用实际行动告诉了白军一个道理——兵在精不在多。乘着白军放松警惕的当口,用一次漂亮的夜间突袭,就给罗斯托夫的白军冲了一个稀里哗啦,搞不清形势的罗斯托夫白军随随便便就把城内的重要据点拱手送给了鲍里斯。
等到天亮,当他们发现敌人不过只有千余人,准备发动反击夺回据点的时候,在土耳其海岸虚晃了一枪的艾伯哈特也带着主力赶到了战场。在十几艘驱逐舰和炮舰的火力支援下,白军的反击就像毛毛雨。而等黑海舰队水兵发起最后的总攻时,罗斯托夫的白军瞬间就崩溃了。
艾伯哈特和鲍里斯用非常微小的代价就夺回了罗斯托夫,甚至还做得更好。黑海舰队的驱逐舰和炮舰沿着顿河顺流直上,经北顿涅茨克河抵达了卢甘斯克一线,用强大的火力扫荡了沿线白军的据点,有力的支援了当地游击队的战斗。
“黑海舰队的表现十分出色,”连导师大人都对艾伯哈特和鲍里斯的行动赞不绝口,“他们用实际行动狠狠地打击了白军嚣张的气焰,配合陆军兄弟部队将白军阻拦在了顿河西岸,为我们的主力将白军歼灭在乌克兰境内创造了有利条件!值得嘉奖!”
导师大人可不是在说场面话,这场突如其来的胜利确实让他大喜过望,从三月份开始,战场上就没有好消息。尤其是捷克军团叛乱以来,顿河和伏尔加河流域被搅得天翻地覆的时候,红军拿不出一点儿有力的手段来反击白军的嚣张气焰。
当时,导师大人嘴上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心里是十分窝火的,尤其是在协约国媒体以及国内那些社会革命党、孟什维克怪声怪气的说风凉话时,他都想掀桌子了。
导师大人原本以为,迫于形势,可能要在五六月份才能开展军事行动,才能打击白军的气焰。谁想到一直蔫不拉几的黑海舰队突然爆发来了个蔫驴踢死人,漂亮的夺回了罗斯托夫不说,还顺流直上,开到了卢甘斯克炮击白军,狠狠地抽了这帮货的脸。
太解气太舒服了,哪怕一直对海军有成见的导师大人也忍不住要大声赞美了。当然,唯一让导师大人觉得美中不足的一点,就是指挥黑海舰队获得这场开门红的不是工农兵指挥官,而是两个前沙俄旧军官、旧贵族。实话实说,这有点扎眼,有点让他老人家不爽。
所以,刚才大加赞美这场胜利的时候,导师大人嘴里受表扬的主体是黑海舰队,刻意的回避了艾伯哈特和鲍里斯的名字。
也许有人觉得导师大人有点小家子气,不过这也是没办法,政治的需要是第一位的,政治家首先要保证政治利益,哪怕是导师大人也不能免俗。不过也不用过于为两个老头鸣不平,因为会主动的为他们争取个人荣誉的。
当然,这个人并不是李晓峰,某仙人虽然很欣赏两个老头,也愿意为他们争取属于他们的荣誉和利益,但是这是有方法也是有前提的。
比如,现在这个公开的当口,李晓峰就必须照顾导师大人的情绪,他必须首先维护导师大人的政治利益,所以他不会现在公开为艾伯哈特和鲍里斯请功。要为两个老头说好话,也得等散会,最好是私人的场合,必须给导师大人面子不是。
现在这个场合,会公然为艾伯哈特和暴力唱赞歌,为他们叫好的只有一个人——托洛茨基。
除了老托再也没有第二个人了,原因也是很显然的。列宁出于个人的政 治利益考虑,不能公开的表彰两个老头。而托洛茨基为了维护个人的政 治利益就必须公开的为两个老头请赏!
任用旧军官政策是老托一手捣鼓出来的,旧军官获得的战果就是对他个人的最好肯定。虽然艾伯哈特和鲍里斯是某仙人找来的,可是外人只会看到他们是旧军官,只会觉得是托洛茨基的政策好。
当然,实话实说,某仙人也确实是占了老托政策的光。如果大伙都跟斯 大林一样古板,这事儿是干不成滴。
“收复罗斯托夫代表着我们打响了反攻白匪军的第一枪,这场胜利是及时雨是播种机,具有极其重要的政治和军 事意义,”托洛茨基热情洋溢地打开了话匣子,那手舞足蹈的状态很明显地说明他此刻的心情,“这场伟大的胜利怎么赞美都不为过!”
说到这,托洛茨基忽然一顿,这一下连李晓峰都知道,老托要开始发挥了,果不其然,他话锋一转,十分严厉地问道:“但是,我个人认为比起这场胜利,隐藏在胜利背后的因素更值得我们深思……半个月之前,黑海舰队是什么状况,那里发生了些什么,在座的同志都知道。那时候的黑海舰队不客气地说就是一盘散沙,根本不堪一战,甚至还有背叛革命的可能……是什么因素让这支伟大的舰队仅仅用半个月的时间就焕然一新,就取得了如此重大的战果呢?我认为,人的因素是第一位的!”
李晓峰从斯 大林脸上观察到了蛋疼的表情,至于导师大人,他老人家喜怒不形于色,看不出什么表情,不过估计也高兴不到哪去。托洛茨基在这个话题上大加发挥,可以说狠狠地扫了他老人家和斯 大林的脸。
而这边托洛茨基依然在滔滔不绝地说道:“让黑海舰队发生脱胎换骨变化的正是两名旧军官,他们用自己的专业素质挽救了这支曾经伟大的舰队,也挽救了乌克兰岌岌可危的形势……这说明了什么?战争和军事不是儿戏,我们必须更加专业的对待它……而我们中的一些同志,却存在着严重的游记习气,不提高自己的专业技能,还排斥军事专家的指导,从而打了一系列的败仗。这种对比难道不能说明问题吗?”
托洛茨基一边大加鞭挞,一边不留痕迹的望了斯 大林一眼。这一眼相当的巧妙和隐蔽,既然会场里的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又让斯 大林没办法炸刺。反正李晓峰看到钢铁的脸色黑得跟锅底一样,估计心里已经气炸了。
不过托洛茨基也知道见好就收,继续打脸就有挑衅列宁的嫌疑了,瞥了钢铁一眼之后,他立刻又把话题兜回来了:“我认为,为了让从事军 事工作的同志明白中央派给他们军事专家的意义和重要性,非常有必要重点的宣传和表彰艾伯哈特总监和鲍里斯顾问的功绩……只有让同志们看到了榜样的力量,我们的红军才能摆脱游击习气,才能打开通往胜利的大门!”
306 战起
黑海舰队“意外”收复罗斯托夫的行动,不光给了托洛茨基为自己任用旧军官政策张目的机会。更是极大的震撼了白军,本来嘛,随着他们暴起发难,夺取了顿涅茨克,夺取了卢甘斯克,再轻松拿下罗斯托夫,似乎意味着复国大业指日可成。
就在他们盘算着什么张大势力,怎么乘胜追击的时候,先是在黑海绊了一个跟斗,紧接着罗斯托夫这扇后门又被重新关上,更糟糕的是黑海舰队的军舰沿着顿河不断扫荡,弄得他们鸡犬不灵。
不得不说,黑海舰队的驱逐舰比红军散兵游勇的游击队效率高多了,以前是白军追着游击队跑,现在是他们被军舰追着屁股轰。正面撞上了黑海舰队的军舰,哪怕是成建制的白军都只有缩头就逃的命。
情况确实很不妙,白军的活动空间,尤其是向东发展的势头被掐断了,他们被堵在了以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为中心的一块狭小的区域内。如果不赶紧摆脱这种被动的局面,很有可能会被包围消灭。
克拉斯诺夫面有忧色的看着桌上的军用地图,作为乌克兰白军的“总司令”,他名义上指挥着包括捷克军团在内的十几万人马。但是,他自己很清楚,真正愿意听命于他的也只有老上级卡列金留给他的那点班底。不管是捷克军团、还是从顿涅茨克起义的白卫军,都没把他的命令当一回事。
捷克军团更愿意接受协约国的直接命令,没有协约国的许可,克拉斯诺夫调不动捷克军团的一兵一卒。而现在,面对恶劣的局势,他必须说服捷克军团,否则……
看了看克里米亚、看了看罗斯托夫,再看看地图上的哈尔科夫,以及黑海舰队异常活跃的顿河沿岸,一张无形的大网几乎要让克拉斯诺夫窒息。
“季捷里赫斯将军还没有到吗?”克拉斯诺夫不耐烦地质问了一声。
副官有些无奈地解释道:“那位将军阁下正在联络托马斯.马萨里克先生……”
后面的话克拉斯诺夫也不用听了,作为马萨里克的应声虫,季捷里赫斯几乎对马萨里克言听计从。没有马萨里克的许可,他都不敢随便接触俄国的军官。反正合作了这一个多月,他没有见过这位指挥官独立的发表什么战术意见,大家都当他是传声筒。
叹了口气,克拉斯诺夫只能继续专注于图上作业,现在留给白军的选择已经很少了,至少跟几天之前罗斯托夫还没有陷落时相比,选择少了很多。
以前,按照各种杂七杂八的意见,以及国内国外的讨价还价,勉强达成的共识是,在乌克兰南方以及克里米亚和高加索方向建立反布尔什维克的大本营。
利用这块地区作为基地,白军将巩固发展壮大,甚至英国人已经做出了郑重的许诺,他们将利用伊朗作为跳板,穿越里海为白军提供支援。到时候军火和粮食大大的有!
当时克拉斯诺夫也觉得这个方案不错,占据了粮仓乌克兰,获得了高加索的石油和煤矿,再有英国的后勤支援,在这块地区站稳脚跟应该不成问题。
所以当时他们才会瞄准黑海舰队,瞄准克里米亚和罗斯托夫。如果能让黑海舰队倒戈,简直可以说,整个顿河和伏尔加河下游将成为反布尔什维克的桥头堡。
可是这一切就像一场梦,来得快去得也快,首先就在黑海舰队碰了钉子,然后又被反咬一口。随着罗斯托夫的陷落,他的部队向南方发展的路线基本上被堵死了。什么建立稳固的大本营和桥头堡都变成了笑话,现在他们更像是瓮中之鳖。
当然,也不完全是瓮中之鳖,布尔什维克的大网并不是没有缝隙,向北和向东似乎还有空子可钻。不过问题是,不管是向北还是向东,之前联军内部都没法形成统一的意见,否则也不会企图巩固地盘先向南发展。
克拉斯诺夫更愿意向北进攻,只有攻入俄罗斯的腹地,才能夺回政权。不管是建筑稳固的大本营还是建桥头堡,目的不都是为了夺回莫斯科和彼得格勒么。既然现在大本营和桥头堡建不成了,那么干脆向北进攻直捣黄龙算了。
不过要想执行这个计划,克拉斯诺夫首先需要说服捷克人,作为当前白军内部最重要的主战力量,没有他们的同意,不管是向东还是向北都不现实。
“季捷里赫斯将军,我个人认为只能向北,虽然远东方向的美日盟军已经占领了符拉迪沃斯托克,有沿着西伯利亚铁路西进的趋势。但恕我直言,他们离我们还是太远了……”
季捷里赫斯不说话,之前他跟马萨里克也谈过这个问题,东边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以他们现在的状态,向东发展很有可能被**追着屁股打,弄不好就会溃不成军。还不如乘着兵强马壮,直接进攻莫斯科。
不过马萨里克对此却有顾虑,以前一帆风顺的时候,他不反对痛打落水狗挟胜北进。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红军在莫斯科方向囤积了重兵,而且还用黑海舰队关上了后门。这么贸然北进风险太大了!
捷克军团是确保今后捷克斯洛伐克政 治地位的重要筹码。前往莫斯科,一战定胜负,虽然说起来慷慨激昂催人尿下,但要是有个万一,要是败了呢?那岂不是连赌本都没有了。
当然,马萨里克也没有强硬地说,只能向东,不能北上。首先,就像季捷里赫斯说的,向东也不一定安全,人烟稀少的西伯利亚就像一头张大巨嘴的怪兽,瘦胳膊细腿的捷克军团真心填不满它。其次,也是更重要的,马萨里克也没有决定权,他脖子上的狗链子还在英法美的手里,没有主人的许可,他能轻举妄动?
所以,最后马萨里克只能告诉季捷里赫斯:“切忌轻举妄动,等我的消息!”
战场上的形势千变万化,最忌讳的就是坐等。季捷里赫斯也不喜欢这个答复,但是他当不了家啊!
“将军阁下,我很欣赏您的计划,向北攻占莫斯科很合理。” 季捷里赫斯也说了心里话,“不过,我得到的命令是等待消息,不能轻举妄动。”
克拉斯诺夫听了前半句话还有点高兴,谁想到后面季捷里赫斯又缩回去了,搞了半天还是得等。问题是真心已经等不起了,根据他收到的消息,红军正在大规模的向莫斯科方向调动,多等一天,不,多等一个小时恐怕就要面临更多的红军。
虽然他看不起红军的战斗力,但也没有自大到以为白军可以以一当十。必须乘着红军的主力没有完全集中,赶紧的下手,否则,真心不如赶紧东逃。
“我会向马萨里克阁下反应这个情况的。”
可是不管克拉斯诺夫好说歹说,季捷里赫斯就是不松口,张口闭口就是等待,要么就是会向上级反应。这让克拉斯诺夫相当的失望,最后几乎是哀求了:“将军阁下,坐等绝对不是办法。这么吧,不管是向北还是向东,横在我们面前的米列罗沃都必须拿下……”
他还没说完,季捷里赫斯就拒绝道:“没有马萨里克阁下的许可,我的部队不能开展行动,请您……”
克拉斯诺夫也有些火了,怒道:“我没有让您的部队采取行动,我的意思是,我的部队主力将向北方运动,伺机攻占米列罗沃……所以我将会极大的抽调卢甘斯克和顿涅茨克的俄国军队,您的部队将有两种选择,要么原地驻守在卢甘斯克和顿涅茨克,要么也配合我们向北运动!”
季捷里赫斯依然在摇头:“没有命令我不能……”
“那是您的事!”克拉斯诺夫的口气愈发地不善了,“我只是尽友军的义务,我的部队将开展行动向北移动,跟不跟上来随你们。我只是提醒你们,如果**乘虚而入,切断我们之间的联系,将你们包围在卢甘斯克和顿涅茨克方向,我是不可能回师救援的!”
季捷里赫斯傻眼了,他没有料到克拉斯诺夫会玩这一手,他们俩的部队单打独斗绝对不是红军的对手。一旦克拉斯诺夫向北走了,他不紧跟上去,还真有被包围的风险。
季捷里赫斯顿时紧张了:“将军阁下,我无法立刻给您答复,我将会马上联系马萨里克阁下,请您给我一点时间!”
克拉斯诺夫有些厌烦地说道:“那你最好抓紧时间,不管你们同意还是不同意,明天上午我都会开展行动!”
季捷里赫斯火烧屁股一样跑了,克拉斯诺夫的副官有些好奇地问道:“阁下,如果马萨里克不答应怎么办?”
克拉斯诺夫耸了耸肩,怏怏道:“不答应我也没办法!”
感情克拉斯诺夫刚才的斩钉截铁完全是装出来的,其目的就是逼迫捷克军团接受他的计划。如果对方依然冥顽不灵,恐怕他也不会采取什么行动,不会一意孤行。
那克拉斯诺夫的计策起作用了吗?很可惜,没有!马萨里克可不是季捷里赫斯那么好骗,他断然拒绝了立刻北进的方案,要求捷克军团按兵不动。
“阁下,现在怎么办?”
克拉斯诺夫要说不恼火那真是假的,这种扯皮的事儿,简直太烦人了,尤其是在你面对一个油盐不进的对手时,那种无力感简直能把你逼疯。
良久,克拉斯诺夫才从牙齿缝里冒出一句话:“按照计划开展军事行动,先攻占米列罗沃!”
说白了,攻占米列罗沃依然是克拉斯诺夫向捷克军团施加压力,他就是要摆出一副要北进的架子,看看你马萨里克是不是还能坐得住!当然,克拉斯诺夫不会一口气将所有的主力都投进去,他只是想装腔作势而已。
之前有说过,米列罗沃是卢甘斯克东北方向的小城,有铁路线和高等级公路穿城而过,向北直抵莫斯科。当然,如果你不想去莫斯科,想去看看伏尔加河的风光,也可以从这里转身向东,反正它离察里津也只有三百公里的路程。
可见,克拉斯诺夫之所以选择攻占米列罗沃,其实还是耍滑头,不管是向北还是向东,米列罗沃都能满足条件。而且后背就是卢甘斯克,实在不行还能退回来。
不过米列罗沃真的那么好打吗?虽然这不过是个只有两三万人口的小城镇,但这里是重要的交通枢纽,也是守卫莫斯科的一扇门户。
克拉斯诺夫的进攻部队由四个步兵营和一个炮兵营组成。倒不是他舍不得投入重兵,而是攻打这么一座小城,真心不需要那么多部队,人多了反而展不开。
进攻首先由炮兵拉开序幕,8门76毫米火炮轮流向米列罗沃方向倾泻弹雨。其实说弹雨什么的夸张了,火力密度很小,炮兵们慢悠悠地往炮膛里填塞炮弹,每分钟都发射不了4发炮弹。
米列罗沃虽然小,但是这点炮弹实在难以起到什么杀伤作用,甚至连烟尘都制造不了多少。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样的炮击更像是一种威慑,就是告诉米列罗沃的守军,老子有大炮,识相的你们快逃!
如果是以往,这种威胁说不定就起作用了,但是今天不一样,驻守米列罗沃的是一只不一样的部队,第一机枪团可是参加过十月革命的部队,全团上上下下党员、团员的比例极高,对于革命无比忠诚且充满了热情。
在伏罗希洛夫惨败卢甘斯克之后,伏龙芝就将这支骨干力量放在了最前线,其中柯热米亚卡所在的连队就负责驻防米列罗沃。
“连长,白军狗崽子们上来了!”
柯热米亚卡小声提醒身边正在聚精会神擦刺刀的连长。连长是老兵,连头都没有抬,自顾自地说道:“就开了这么两炮?真是不过瘾。”
柯热米亚卡不知道什么程度的炮击才叫过瘾,不过这种程度的炮击也确实让他感觉不到恐惧,稀稀拉拉的几炮落下来,除了打坏了部分民居,连咱们同志的一根毛都伤不着,有什么可怕的。
“狗崽子们来了多少?”擦拭刺刀的连长依然没有抬头的意思,似乎在他的世界里没有比擦刀更重要的事情了。
“一百多人,至少有一个连!”
柯热米亚卡努力的点了点,不过白军人太多,根本就点不清,他只能报一个大概的数字。
连长依然没有抬头,满不在乎地说道:“这么点?没劲,等狗崽子们到了两百米之内,再叫我!”
柯热米亚卡有些无语,其实他觉得一百多人已经不少了,敌人在一次进攻就投入了一个连,最起码也得来一个团的敌人才有这种魄力。
不过既然连长这么说了,他自然也只能服从命令,他小心的从窗户里探出半截脑袋瓜,聚精会神地注视着白军的动向。
放下望远镜,克拉斯诺夫脸上写满了轻松,炮击之后,他看不到米列罗沃有任何红军活动的迹象,似乎在炮击之前红军就已经仓惶逃离了这座城市。
“让进攻部队加快步伐,我们时间有限!”克拉斯诺夫对副官吩咐道。
司令官都亲自下令,白军小兵怎么敢违抗,一开始还小心翼翼地向米列罗沃接近的白军士兵,终于放下了最后的矜持,撒开双腿向前冲去。
“连长,敌人加速了!”
连长依然没有抬头,淡定地说道:“我说了,两百米之内再叫我,慌什么!”
柯热米亚卡撇了撇嘴,觉得现在的距离已经在有效射程之内了,完全可以给敌人一点颜色看看,什么都不做,干看着算什么!
此时的战场形势有点诡异,城内静悄悄的,所有的红军战士都在观望着白军的赛跑比赛,仿佛他们真是来看表演的。而白军也乐得轻松,早一点冲进城里,不说立首功什么的,至少能首先开始抢东西,这么一座未被开垦过的城市总比乡下村落有油水吧?
没错,离米列罗沃越近,白军士兵的心思也就离打仗、离危机感越远。在他们眼里,米列罗沃就是一只嫩嫩的小白羊。
不过米列罗沃真心不是小白羊,和柯热米亚卡一样的红军战士也不会承认自己是小白羊。他们不但不是小白羊,反而是一群磨尖了爪牙的狮子。
“连长,敌人进入两百米内了!”柯热米亚卡紧张地提醒了一句。
“嘿,正好!”连长终于抬起了头,他手里握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望着嘻嘻哈哈冲过来的白军,嘴角裂开了一条缝:“正好给这群狗崽子放放血!”
说着,连长舔了舔嘴唇,命令道:“通知各排各班,听我的命令,把狗崽子们放近了再打,争取一口气将他们吃掉!”
随着白军士兵离米列罗沃越来越近,克拉斯诺夫露出了志得意满的神情,对他来说米列罗沃已经是煮熟的鸭子,再也别想飞了!
“给季捷里赫斯发电报,告诉他,我已经拿下了米列罗沃,让他识相的快点跟上来……”
突然爆发的枪声打断了克拉斯诺夫,刚刚抵达米列罗沃边缘的白军遭到了迎头痛击,从窗口、墙角射出来的子弹打得他们人仰马翻,在极近的距离上,哪怕是没有接受过系统训练的红军新兵也能让他们喝一壶,更何况第一机枪团绝大部分还不是新兵。
在集火攒射下,白军第一波攻势瞬间就崩溃了,柯热米亚卡跟着连长用一次漂亮的反冲锋将白军打得屁滚尿流……
307 初战
当柯热米亚卡的连队在米列罗沃跟白军交战的时候,第一机枪团的主力部队还在一百公里外的博古恰尔。倒不是这个团动作迟缓,而是按照中央的设想,伏龙芝的部队应该沿顿河构筑防线,而第一机枪团应该抵达博古恰尔一线构筑阵地,充当主力部队的先头兵。
新任团长布柳赫尔不折不扣的执行了伏龙芝和中央的作战计划,只往米列罗沃派去了少量侦察部队,毕竟以白军的兵力,如果真的铁了心要北上,完全可以从一马平川的米列罗沃碾过去,别说一个团了,就是一个师也顶不住。
而博古恰尔一线,背靠顿河有险可守,就比较好开展防御作战了。布柳赫尔本人也更愿意在博古恰尔阻击白军,所以收到米列罗沃遭受白军攻击的情报之后,第一时间他想到的是放弃米列罗沃。
在他看来既然中央决定了守顿河,那米列罗沃就没有特别重要的军事和政治意义,死守反而还可能付出惨重的代价,实在是不合算。现阶段更务实的做法,则是在斯拉维扬斯克、北顿涅茨克以及顿河沿线构筑防线,牢牢地将白军封锁在顿河以南和伏尔加河以西。等主力抵达乌克兰战场之后,在进行决战。
伏龙芝对布柳赫尔的意见是比较重视的,而且这位老兵的意见也确实有可取之处。但唯一比较遗憾的是,斯拉维扬斯克和北顿涅茨克的防线好说,顿河沿线的防线也没有太大的问题,就是东边的察里津方向问题很大。
察里津附近以及伏尔加河沿岸活跃着大量的白军游击队,牵扯了当地本来数量就不多的驻军的注意力。如果卢甘斯克方向的白军选择断然东进,那这里就会被扯开一条大口子。再往后就是乌拉尔和西伯利亚,一片空旷,让白军冲过去等于是放虎归山。
而且按照中央之前的战略指导意见,最理想的状态是将白军歼灭于顿河以南和伏尔加河以西,最好是不让一个白军跨过伏尔加河。
要达成这样的战略构想,就必须在白军东逃的线路上施加足够大的压力,米列罗沃虽然不起眼,但是它所处的位置正好就卡在北上和东逃的节点上。丢掉了这里就无法有效的给卢甘斯克方向施加压力,可以任由敌人从容的发挥了。
所以,在布柳赫尔来电向他请示是否可以放弃米列罗沃的时候,伏龙芝断然的拒绝了,现在的情况不光不能放弃米列罗沃,还必须在这里打一个漂亮的阻击战,一定要扼住这个节点!
布柳赫尔虽然对这个结果比较遗憾,但是作为一个军人,首先就必须服从上级的命令,而且战斗的时候也不能光想着自己的部队能舒服,还必须考虑全局。
从整个乌克兰南方的局势看,米列罗沃虽然小,虽然不好组织防御,但是他的存在就是一颗钉子,守住了米列罗沃,红军就可以继续威胁卢甘斯克通向察里津的交通线路,就可以堵上白军东逃的线路。
“紧急集合!”布柳赫尔下达了命令,“让一营轻装先走,务必在黄昏之前赶到米列罗沃,告诉驻守米列罗沃的同志,一定要坚持到天黑!”
米列罗沃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呢?应该说还不错,依托着街道和房屋,他们打退了白军三次进攻,歼灭了上百名白匪军,政委斯潘诺维奇对手下小伙子的表现十分满意,他在战斗日志中记录道:
“在这场战斗中,我知道了这些年轻的小伙子真正的价值,当敌人炮击时,他们严守阵地,没有一个人流露出恐惧和慌乱的神情,常常一蹲就是半个小时,甚至一个小时……他们还得防备炸断的树枝和被炸毁房屋上掉下来的碎砖头,每个战士都表现得毫无怨言。当白匪军开始进攻时,他们拿着武器英勇地同敌人搏斗,坚守每一寸阵地,每一幢房屋……我虽然看不到他们的表情,但他们表现出的战斗精神深深的感动了我……在没有任何命令的情况下,有的战士跑到受伤的同志那,救助或者接替他们继续战斗……”
实话实说,红军战士虽然英勇虽然士气高昂,但是随着战斗的深入,他们的状况也越来越不好,柯热米亚卡就记得很清楚:“敌人的炮击变得越来越猛烈,从一开始稀稀拉拉的落炮弹,到后来几乎每一秒钟都有炮弹落下。敌人集中火力轰击我们的防线,炮弹就在我们驻守的院子前爆炸,整幢房子因为爆炸而猛烈地摇晃。炮击的间歇,我可以听到枪声和敌人的喊叫声……到处都是爆炸后产生的烟尘,连长带着同志们躲进了地下室,只留下观察哨注意敌人的动向……一排的传令兵跑了进来,从他口中我们得知一排和敌人发生了激烈的肉搏战,但人数占优势的敌人还是突破了防线,一排长要求连长立刻支援他们,否则敌人就会将我们分割包围……”
连长擦了擦刺刀,前一次的反冲锋中,他的刺刀可是喝足了血,每当这时,他就会重新将刺刀擦得又光又亮,他的嘴角裂开了,露出诡异的笑容,然后坚定地提枪站来起来,“炊事班,跟我来!”
后来的第一机枪团战史中这样写道:战斗越来越激烈,敌人的炮击如同铁拳般敲打着脆弱的房屋,许多房屋都被炸得房梁开裂、转头四处横飞……大地在剧烈颤抖。虽然激战了近5个小时,我们英勇的将大部分敌人挡在了城外,我们将坚持战斗到底……敌人愈来愈多,如同一群饿狼围住了我们……很快防线就出现了漏洞,敌人凭借着十倍的人数优势,发动了一波波进攻,一排伤亡殆尽,防线岌岌可危!在战斗最艰难的时刻,连长谢苗诺夫同志带着炊事班的同志英勇的顶了上去,用手榴弹和刺刀将敌人再一次赶出了米列罗沃!
“混蛋!”
克拉斯诺夫摔掉了望远镜,刚才只差一点点就可以突破红军的防线,可是依然功亏一篑,进攻部队就像一群慌不择路的兔子,狼狈的逃了出来。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连续五次进攻,都碰了一个头破血流,克拉斯诺夫就不明白了,卢甘斯克遇到的那种一触即溃的红军上哪去了?难道这里的红军天生都不怕死?
现在的情况让克拉斯诺夫根本没法解释,城内的红军绝对不多,但他却怎么也打不进去,几个小时的激战下来,除了浪费大量的炮弹以及被收割了两百余条人命之外,连米列罗沃的砖头都没抢回来一块,啧,赔大发了!
参谋建议道:“要不要休整一下,下午再战?”
克拉斯诺夫脸上阴晴不定,沉默了片刻,冷哼一声:“不!继续进攻!让督战队做好准备,只许前进不准后退,逃跑者杀无赦!”
不得不说,克拉斯诺夫的决定是正确的,柯热米亚卡的部队打退他们上一次进攻之后,几乎已经是山穷水尽了。如果白军放弃继续攻击,他们就能获得宝贵的喘息的机会。而现在,他们就像一根拉伸到极致的橡皮筋,只要在施加一点儿力,就会绷断!
十几分钟之后,浑身是血的连长谢苗诺夫不得不再次给上级打电话:“我们的防线已经被突破,一半以上的战士已经牺牲或者负伤,我们只能依托城内少数的节点跟敌人战斗……我们需要增援,马上就要……”
话还没有说完,通讯就中断了,白军的炮击摧毁了电话线,布柳赫尔只能再次给第一营下命令,命令他们加快速度,不惜一切代价去增援米列罗沃。
随着米列罗沃的外围防线被突破,战斗就向着最残酷最艰苦的巷战发展了。柯热米亚卡的连队依托连部为核心,坚守着紧邻街道的建筑同白军周旋,每一秒钟都有人中枪、都有人死去,围绕着街道与房屋双方进行着反复的争夺。
当时参与战斗的白军战车连排长卡冈诺夫在半个世纪之后,回忆这场血腥的战斗时,依然心有余悸:“上级一开始没打算投入战车连,作为全军少有的装甲力量,我们连所有的装甲车都是宝贝,清一色的进口货……要使用我们必须得到克拉斯诺夫的允许……战斗进行到下午三点时,我们已经被敌人的战术弄得筋疲力尽,迫切的需要打开局面。克拉斯诺夫觉得是时候动用装甲车了……”
“当时,我们驾驶着一辆法国雷诺产的装甲汽车冲在最前面,从狭小的观察缝里查看街道上的情况,硝烟弥漫,到处都是弹坑和残垣断壁,当然,更多的是尸体……什么样的尸体都有,缺胳膊断腿的,脑袋搬家的,蜷曲成一团的,最让我震撼的是两具抱在一起烧焦的尸体。我很难想象他们是怎么死去的,也不敢想……”
“我们尽可能的慢的前进,每一分每一秒都有红军朝我们射击,子弹打在车体上发出铛铛的声音,机枪手尼古拉很快就中招了,他被观察孔里射进来的子弹击中了,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就死了,血腥的气味在车内弥漫,我们谁也不知道下一个死去的会是谁!”
“我们的运气还不错,除了不走运的尼古拉,红军的射击并不能给我们造成太大的麻烦,当时我乐观的认为,可以一路碾压过去,然后终结这场战斗!不过我太低了战争的残酷,更低估了战士们战场上的创造性,红军很快就改变了策略,并没有徒劳的射击战车的装甲钢板,而是瞄准了薄弱的轮胎……很快我们的装甲车就抛锚了,徒然的横在路中间,我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种状态——是下车逃跑?还是等待后面的步兵兄弟来解救我们?”
“僵持的局面并没有维持多久,很快我们就听到车外面的步兵兄弟冲我们大喊:‘快跳车!’。我们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要跳车,至少在我们看来,车里面比外面空旷的街道要安全不少,至少红军暂时拿我们没办法不是!”
“实话实说,那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愚蠢的决定之一,如果我们在车外,就不会那么想当然了……当时我们的油箱漏了,挥发弥漫的汽油随时都有可能被点燃,实际上它也很快的就被红军用燃烧弹点燃了,只有康斯坦丁和我在爆炸之前逃出了这个棺材,包括驾驶员和车长在内的另外两个人跟装甲车一起变成了火球……哪怕隔着三十米远,我们依然能够闻到烤肉的味道,不过它不光无法引起我们的食欲,反而让我下半辈子都远离了这种曾经很美味的食物……”
当白军的战车突击也宣告失败之后,克拉斯诺夫有些束手无策了,他的部队已经狂攻了一整天,督战队枪毙了足有上百人,甚至连宝贝疙瘩装甲车都用上了。但这是这座小小的米列罗沃就是不肯屈服,甚至抵抗愈发得激烈了。
现在,克拉斯诺夫必须好好的考虑一下,是继续进攻,还是鸣金收兵。实话实说,他有点进退两难,继续进攻吧,不知道还要投入多少部队,还要损失多少人马,当前的损失就足够他肉疼了。可是不继续进攻,这个白天的努力就全白费了,而且还有可能遭受捷克人的嘲笑。
望了一眼浓烟滚滚的米列罗沃,克拉斯诺夫好一阵无语,良久才道:“休整一个小时,先巩固阵地。”
克拉斯诺夫会为这个决定后悔一辈子的,前面说过了,柯热米亚卡和他的战友们已经到达了极限,后面的战斗可以说他们就是在透支生命。随着战斗的进行,连长谢苗诺夫牺牲了,整个连队只剩下十几个人,而且其中八成都是带伤坚持战斗。
他们的阵地或者所据点已经被压缩在狭小的区间里,再也没有了挪腾的空间。更严峻的是,弹药也即将消耗殆尽,连刺刀都拼弯了。可以说他们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只要克拉斯诺夫胆子大一点,再坚决一点,米列罗沃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而就是在这个最最关键也是最最艰难的时刻,克拉斯诺夫犹豫了,退缩了,给了前来增援的一营充足的时间。当一营于黄昏时分赶到米列罗沃时,预示着这里的战斗将向残酷化、拉锯化的方向发展。
让我们暂时松一口气,也给搏杀在米列罗沃的红军和白军一个喘息的机会。这场突然爆发的战斗已经引起了千里之外端坐在斯莫尔尼宫的布尔什维克政 治局的注意。
“发生在米列罗沃的战斗,是否预示着白匪军已经明确了战略企图,是否预示着他们内部已经达成了一致。这个问题是至关重要的!”导师大人面色严峻地问道。
确实,在拿下了卢甘斯克之后,白军一度并没有表现出明确的战略意图,他们就像苍蝇一样四处乱飞,不断的在几个方向做出试探。现在政 治局就是想知道,这只苍蝇是否已经完成了试探工作,是否已经找到了去路。这个问题将决定他们接下来的对策,也将决定整个乌克兰战场的走向。
导师大人问出了最核心的问题:“这是否是白匪军新的试探行动呢?”
托洛茨基看了一眼伏龙芝发来的电报,上面是关于米列罗沃战斗的具体情况,不得不说,如果上面说的都是真实的,那真有点触目惊心。
“根据伏龙芝同志的电报,我认为这不像是敌人的试探。”托洛茨基沉着有力的说道,“敌人一次性就投入了一个团的兵力,而且还动用了炮兵和战车,这种情况在之前是完全没有的……我认为这说明了敌人对米列罗沃的重视,以及他们的战斗决心!”
虽然托洛茨基并没有说白军的战斗决心到底是什么,但是在座的都能听出来,老托的意思是白军恐怕是准备东逃了。
斯维尔德洛夫皱了皱眉头,问道:“这种判断是不是仓促了一点,毕竟米列罗沃的战斗规模并不大,如果这是敌人的诡计呢?”
托洛茨基问道:“什么诡计?”
小斯还真回答不上来,因为按照伏龙芝的作战计划,红军主力集结之后将沿着米列罗沃直插卢甘斯克,打一场大决战。如果白军要分散红军的注意力,就应该避开米列罗沃方向做文章,完全可以佯攻北顿涅茨克或者斯拉维扬斯克,将红军的注意力转移到哈尔科夫方向才对。
小斯想了想说道:“白军也可能准备北上,所以才强攻米列罗沃,从他们在第一天战斗中投入的兵力以及战斗决心来看,这种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托洛茨基知道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谁让米列罗沃既可以北上又可以东去,白军发挥的余地太大了,所以还真不好妄加猜测。
不过老托也有点创造性的思维,他觉得不管白军要干什么,管它是北进还是东逃,米列罗沃都是跨不过去的坎。既然如此,咱们重兵压过去守住这个节点,那他们不管是东逃还是北进都要受挫!
308 白热
托洛茨基的意思就是以我为主,既然搞不清楚白军是要北进还是东逃,那么妄自乱猜有什么意思?还不如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米列罗沃对咱们有重大的意义,那咱们就牢牢的守住这一块。这么做,无论如何都不会吃亏不是。
军事方面斯维尔德洛夫并不擅长,他只是表达自己的意见,至于意见会不会被接受,他并不在意。连他都是这种态度,其他人自然也不会跟托洛茨基唱反调,不就是一个米列罗沃吗。您说要守,咱们就守住好了。
是的,在绝大部分军 委委员看来,米列罗沃这个地方并不会爆发大规模的决战,白军仅仅投入了一个团的兵力么,而且也没有情报显示捷克军团的主力已经北上,估计这个地方也就是热身和试探。
出于这样的考虑,他们也不反对在米列罗沃跟白军碰一碰,咱们刚刚才收复了罗斯托夫,如果立刻又丢掉了米列罗沃,面子上不好看啊!
不过谁都没有想到,米列罗沃保卫战只是一盘开胃菜,围绕着这座城市的争夺,拉开了红军与白军在乌克兰战场决战的序幕。双方不断的将成建制的部队丢进这个小城,在这一片平原进行了一场惨烈的攻防战!
傍晚六点,第一机枪团一营赶到米列罗沃的时候,激战了一阵天的小城硝烟还未散去,远远的就能闻到沙场所特有的血腥气味。营长库尔尼科夫放下望远镜,皱眉问道:“跟二连取得联系了吗?”
这个二连自然指的就是柯热米亚卡所在的连,作为一营的前出侦察部队,他们驻守在米列罗沃。
“没有,城郊到处都是白军,传令兵进不去。”
“啧。”库尔尼科夫有些为难了,米列罗沃是否已经失陷了谁也说不准,贸然的冲进去很危险,万一被敌人包围了怎么办?
“去请示团长同志。”
想了想,库尔尼科夫决定还是问问布柳赫尔的意见,当然他个人认为在米列罗沃城外先构筑阵地,等团主力到了,再采取行动比较妥当。
不过库尔尼科夫决心想不到,就在他发电询问的当口,中央已经坚定了保卫米列罗沃的决心,要求伏龙芝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控制住米列罗沃。
伏龙芝自然不敢违抗中央的命令,第一时间就电告布柳赫尔,要求他的主力部队立刻向米列罗沃靠拢,务必确保该城处于己方的控制之下。
“告诉库尔尼科夫,不要犹豫,立刻向米列罗沃进攻。就算它已经陷落也必须立刻将其夺回来!”
布柳赫尔此时也没有意识到,米列罗沃将成为绞肉机,他只是执行中央的命令而已。他觉得要守住这座城市,首先就得将它夺回来。其次,米列罗沃周边是一马平川,几乎就没有任何防御的支点和依托,在这种易攻难守的平原上跟白军交手太吃亏。
要想守住米列罗沃也只能拿城市做文章。所以,无论如何一营都必须进攻,而且乘着天黑、乘着敌人鏖战了一整天,一营来一次突然袭击,夺回米列罗沃的可能性更大。等团主力抵达再开战,那不定是什么时候,估计黄花菜都凉了。
库尔尼科夫没有办法,虽然他并不喜欢这道命令,尤其是在他搞清楚了当面的敌人远远不止一个团,可能接近一个旅甚至更多的时候,他真心不想冒险进攻。但是命令就是命令,作为一个军人、一个布尔什维克,他必须不打折扣的执行上级的一切命令!
“十五分钟之后开始进攻。由一连主攻!”
库尔尼科夫的作战计划就是等天完全黑下来,借着夜色的掩护来一次突然袭击。多年以后我们找到了参加过这次战斗的老兵伊留申,他回忆道:“我们接到了命令,营长让我们连穿过一片麦田向米列罗沃靠近……四月份的乌克兰还很冷,湿气尤其重,麦田里全是泥,一脚踩进去踩脚腕子都得陷进去……我们走得很慢,生怕被白军发现……我们的目标是一片稍微隆起的土丘,按照计划,我们将在那里构筑前进阵地,掩护营主力杀入米列罗沃……”
“……不过我们的运气很糟糕,刚走了一半,就被白军发现了,原来那座小小的土丘上也驻扎着一个班的白军。他们‘及时’发现了我们并朝我们猛烈地开火。我迅速地扑到在地,粘稠的泥浆糊了我一脸,都来不及去擦,我快速地举枪还击,一口气将弹仓里的子弹全部射了出去,嗯,似乎我击毙了一个白匪……”
“不过我的好运气也就到此为止,我正在用桥夹往弹仓里压子弹的时候,突然脑袋一震,我知道一定是中枪了。那时候我脑海里所闪现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完了。但是接下来我又对自己说,当你仍能思考的时候,那说明情况还不算太糟。班长立刻飞奔过来,检查了一下我的情况,笑着对我说:‘小子,你运气不错,只是今后耳朵不对称了。’”
“战斗仍在继续,在政委带头冲锋的激励下,同志们一口气冲上了那座小土丘。在我们登上去之前,白军的狗杂种们已经一窝蜂的逃了,借着月光,我能看到他们手脚并用的丑态……虽然拿下了土丘,但是战斗的突然性已经消失了,白军发现了我们的踪迹,这让我们后面的战斗变得非常艰难……”
库尔尼科夫也知道情况不妙,可是他又没有太多的办法,只能让小伙子们尽快的开展行动,尽快的向城里冲。而此时,顽强坚守在城内的柯热米亚卡也到达了最后的极限:
“人生总的有些事情是你永远都无法忘却的,即使是在经历了漫长的半个世纪后也依然记忆犹新——在4月27日那一天的夜晚以及随后悄悄降临的黎明。我和我的战友在那时看起来就像行将死去的一群人……我们依然在试图据守,当时,白军正从镇子的四面八方围攻我们这支不到20人的队伍。镇边位于铁路线边的一座三层楼高的旅店——也就是我们连部的所在地。由于旅店上层的大多数窗户已经在白天的激战中破损,而白军从镇外打进来的炮弹也使它周围的墙壁遭到严重的破坏,几乎可以说是四处漏风……”
“我和政委,以及几个负责维持电话线路的通信兵躲在墙角里试图休息片刻,在我们脚下的地下室里,还有镇长以及当地的党 委书记,他们徒劳的摆弄着一台坏掉的电台,整整一个下午,他们都试图用这个破烂跟后方取得联系。不过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的,除了耳机里传来的吵杂电信号,什么也收不到。不过我们依然坚信援兵一定会到来,我们互相鼓励,小声背诵着列宁同志的语录,这使我们充满了力量……”
“虽然我们仍然能听到来自南面的白军炮击声,但镇子里却一片死寂。抓紧时间我打了一个盹,药品和弹药都要用完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们有足够的食物,配给给全连的口粮现在只需要分给不到二十张嘴,其中还有几位重伤的同志根本无法进食,这是我抵达米列罗沃以来头一次吃饱肚子……”
“由于头脑理思绪纷繁,我连盹也没有打成,不过这也无形中救了我一命,就在其他同志眯瞪的时候,我头一个发现了白军企图借助夜色的掩护偷袭我们……枪响了,子弹从我头顶嗖嗖的飞过去,打得天花板哗哗的响,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开枪!射击!打死这群狗日的王八蛋……激烈而短促的枪战之后,白军丢下了一地的尸体如潮水一般退了下去。这是我们第几次打退他们的进攻了?十次还是二十次?我已经不记得了,脑子里晕晕沉沉的……”
当天晚上这一次夜袭是由白军组织的所谓敢死队发动的,可让他们失望之极的是,筋疲力尽的柯热米亚卡们并没有被击溃,更没有投降,马上就给了他们迎头痛击。甚至他们的突袭行动还缓解了柯热米亚卡们弹药不足的燃眉之急,获得了弹药之后,他们的信心愈发的充分,也愈发顽强的坚守下去。
而且对于白军的敢死队员们来说,更糟糕的是,他们撤退的时候迎头跟杀进城内的一营撞了一个满怀,在红军战士的突击下,他们仓皇四散如丧家之犬。
“还没有联系上二连吗?”冲进城内的库尔尼科夫忧心忡忡的问道。实际上连他自己都没有做指望,指望一个连顶住一个旅一整天的狂攻,这太不现实了。
所以他立刻就转移了话题:“组织一次火力侦察,摸清楚城内的情况,让同志们赶紧构筑阵地,主力要明天下午才能到,我们要做好打持久仗的准备!”
库尔尼科夫下达这道命令的时候,布柳赫尔正带着主力部队做强行军,他站在马路边,向每一个走过的红军士兵发表鼓舞人心的演讲:“第一机枪团的全体同志们,你们正站在通往解放米列罗沃的道路上……你们从彼得格勒城下一直打到了波光灿烂的顿河畔……前方的道路是伟大而光荣的,米列罗沃的工人和农民兄弟正等待着我们去解放……让我们发扬英雄主义的精神,不怕疲劳、不辞辛苦,一定要歼灭乌克兰的白匪军,将代表无上荣耀的红旗插上米列罗沃的土地!”
一名参与急行军的第一机枪团士兵在他的家书中回忆了这次伟大的行军:“布柳赫尔同志的演讲让我们彻底的兴奋了,我们昼夜不停的赶路,一刻都不停。只用我们的双腿,20多个小时内急行军一百俄里,我的老天爷,我从来不知道我能走这么远,能走这么快……”
不过布柳赫尔的主力还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当他们还在路上时,米列罗沃的恶战还在继续。
柯热米亚卡一边清理战果,一边重新构筑工事,白军的敢死队被击溃之后,他们的炮兵重新开始发言,一枚又一枚炮弹落在了连部周围,旁边的一幢房屋似乎再也经不起这样的考验,晃了晃便整体坍塌了。
在炮击结束之后,白军的新一轮进攻又开始了,手榴弹不断地在空中飞来飞去,还不时有机枪从窗户和房顶探出头来进行一阵猛烈的狂射,到处都是爆炸的闪光和喊杀声。
在激烈的战斗中,白军又一次使用了装甲车,这回他们特意给轮胎附近加上了钢板,原先对付它们的战术已经不管用了。
柯热米亚卡回忆道:“白匪军跟在装甲车后面朝我们压了过来,我和几个同志朝他打了十几枪,但是根本奈何不了这个‘怪物’。不像后来,我们没有火箭筒、没有反坦克炮甚至连反坦克枪都没有,看着同志们一个个倒下,心里真不是滋味,政委的眼睛都红了……我最后一次见到政委的时候,他压低了身形躲在残垣断壁后面,身上、肩膀上背满了一圈炸药,他想干嘛?和敌人同归于尽?”
剧烈的爆炸再一次摧毁了白军加强版的装甲车,柯热米亚卡的政委用他的血肉之躯阻止了这个“怪物”,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幕,那一刻眼泪夺目而出,他一边开枪一边嚎啕大哭,直到他被敌人的子弹击倒晕死过去。
当柯热米亚卡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一营简陋的医务室里,军医告诉他,他的连队除了他一个人侥幸余生,其余的人全部壮烈牺牲。
不过柯热米亚卡们的坚守还是有意义的,不光为一营赢得了时间,更是极大的杀伤了白军的有生力量,让克拉斯诺夫直接掀了桌子。
“一个小小的米列罗沃,打了一整天,死了几百人,竟然还拿不下来,你们都是饭桶吗?”
这位将军在他的帐篷里走来走去,嘴里不断地蹦出骂人的词句,让他的军官们根本抬不起头。
“我不要再听什么伤亡报告,我只要米列罗沃!”
是的,克拉斯诺夫改变了想法,红军的顽强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如果以后碰到的红军都像这么难啃,那么北上绝逼不是一个好决定!
克拉斯诺夫开始害怕了,对于北上他再也不报盲目乐观情绪,就现在的情况而言,似乎向东方去更现实。如果能跟远东的协约国干涉军取得联系,有了外国的支援再跟布尔什维克一较长短,似乎这更加保险?
不过要想东去,米列罗沃也是个跨不过去的坎儿,除非他放弃沿铁路线撤退,用两只脚逃跑,否则非得拿下米列罗沃不可。克拉斯诺夫既不想走路,那太慢也太累,而且他更加不愿意放弃从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搜刮来的钱财和物资。
忙活了这么久,背了不少恶名,才搞到了这点收成,克拉斯诺夫可不想拱手让给布尔什维克。所以,他非得拿下米列罗沃不可。
“再调一个团投入米列罗沃,还有,把重炮也调过来,明天!我要求明天米列罗沃必须升起我的军旗!”
随着克拉斯诺夫下定决心一定要拿下米列罗沃,这里的战斗立刻就白热化了,整个城镇和街道都回响着炮弹此起彼伏的爆炸声,突突突的机关枪、轰隆隆的大炮和砰砰作响的手榴弹交织成一曲战争交响曲。
空气中充斥着滚滚的浓烟和飞扬的尘土,炮弹爆炸那一瞬间的强光不时从参战双方士兵的眼前闪过。呻吟声、叹息声、喊杀声让所有人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仿佛就是在说:“这就是战争,不折不扣极其血腥的战争!”
战斗的间隙,库尔尼科夫在日记中写道:“我所处的位置还算不上最前沿,但一眼就能望见街道和路口滚滚涌过来的白匪军士兵,爆炸的红光和噪音刺激着我的神经。我不知道除了马上低下脑袋和做祈祷之外还能干点什么!当红褐色的尘土像波浪般朝我们涌过来的时候,当耳边时不时还能听见伤兵的声声惨叫,当你亲眼目睹一位倒在街头的伤兵呻吟着艰难的爬离战场的时候,求生的本能会让每个人都试图寻找一座安全的掩体……不断的有传令兵三三两两的向我报告坏消息,某某街口失守了,某某楼房被白军的重炮轰平了,要不就是某某排某某班的战士伤亡殆尽!这才十来个小时啊!白军的攻势太猛了,几乎就想将我们碾碎!”
库尔尼科夫和他的一营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白军不知疲倦不吝火力的狂攻让他们几乎无法喘息。整个米列罗沃都被火焰和烟尘覆盖了,坐在马背上的布柳赫尔哪怕不用望远镜,都能看到那股冲天的烟雾。
“离米列罗沃还有多远?”他不带任何感情的问道。
“团长同志,还有十公里!”
布柳赫尔再次望了一眼米列罗沃的烟尘,他不知道一营是否还能扛得住,也不知道白军加大了投入,他只知道一点,他必须再快、更快一点!
309 僵持
布柳赫尔并不是第一次抵达米列罗沃,一个星期之前他还视察过这座城市的防御,当时小城的景色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两条重要的铁路穿城而过,给小城带来了浓郁的工商业气息,城内杂乱交错的林荫小道,古典的石筑房屋、威严的东正教堂和集市上熙熙嚷嚷的乌克兰人、鞑坦人勾勒了一副美妙的画卷。
而现在,这些如诗如画的美景消失得无影无踪,城内到处浓烟密布,激烈的枪声和炮声此起彼伏,被炮击轰得歪七扭八的房屋和其他残垣断壁诉说着战争的残酷。街道上看不到一个活人,死人倒是随处可见。
正直壮年的布柳赫尔一脸军人的沧桑,望着一片混乱的米列罗沃,额头下两条板刷一样的眉毛拧成了一团。
“联系上库尔尼科夫了吗?”
“联系上了,”通信员赶紧说道,“库尔尼科夫同志和他的部队被敌人压缩在城北铁路线一小片区域,正围绕火车站同敌人展开争夺……”
布柳赫尔举起望远镜,透过重重烟雾,找到了火车站的方向,旋即他铿锵有力地命令道:“进城!”
半个小时后,当布柳赫尔找到库尔尼科夫的指挥部时,这位一晚都没有闭过眼的营长,乘着战斗的间隙正在打盹,哪怕是轰隆隆的炮声也无法将他吵醒。
布柳赫尔的到来让库尔尼科夫松了口气,他的部队跟敌人鏖战了一夜,真心有些撑不下去了。
“南部城区已经完全失守了,敌人的兵力超出我们太多,最保守的估计也有一个旅,您要是再来晚一点儿,我就只能亲自带着警卫排去前线了。”
布柳赫尔点点头,没有说多余的话,只是默默地审视着城内的情况。多年以后,元帅在他回忆录中写道:“在米列罗沃,从地上铲出几锹泥土,堆上几个沙包就算得上是个工事……敌人的突然袭击根本就没有给我们的同志留下多少构筑阵地的时间,紧急挖掘的战壕虽然遍布城市四周,但深度明显不够,膀大腰圆的斯拉夫汉子往战壕里一蹲,拱着腰有时也会把半个脑袋瓜露在外面……”
当布柳赫尔抵达米列罗沃的时候,白军新一轮的攻击又开始了,在漫天飞舞的炮弹掩护下,大批的白军压低身形向火车站猛攻,这里的战斗激烈甚至近乎残酷!
激烈的争夺战让早已面目全非的火车站变得更加的苍夷,候车大厅几乎每隔个把小时就要换手一次。冲进楼里的白军士兵还没等站稳脚跟往往就跟反冲锋杀过来的红军搅成一团。而当红军刚刚打退了敌人,准备乘胜追击的时候,楼外的机枪和炮火又会再次将他们压回去。
当然,红军的顽强给指挥这场战斗的白军营长雅科夫斯基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用他的话说:“围绕着这个豆大的建筑,我们已经激战了一个上午,我和我的小伙子遇上的是一批有着极高战斗素养的布尔什维克匪徒,这帮该死的混蛋,让我伤透了脑筋……”
不过随着布柳赫尔的主力抵达,白军的攻势明显被遏制住了,这位未来的苏联元帅用他特有的人格魅力和战术素养给白军指挥官上了一课,用一次漂亮的迂回包抄,将雅科夫斯基和他的小伙伴分别送进了地狱和战俘营。
随着火车站被稳固,布柳赫尔的部队逐渐收复了周围的几个重要据点,牢牢地将城市的北部控制在自己手中。而且这位元帅并没有盲目的扩大战果和收复失地,他知道敌人的数量远远超过了他的部队,增大防御面积只能削弱防御力量。
“敌人又派来了援兵?”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克拉斯诺夫又想摔杯子了,昨天白天好容易把守城部队打残了,他以为晚上就上拿下米列罗沃,谁想到忽然又冒出了一个营。仗打到半截,他也不能缩回去,只好加大投入。原指望击溃这个营就万事大吉了,谁想到转过天又来了至少两个营的*******尼玛,这是闹什么?
克拉斯诺夫不知道是应该继续添油增兵,还是偃旗息鼓。再往里面投入兵力,万一红军又派来一个师增援,那怎么弄?
可让他就此放弃,又不甘心,而且交通线没有打通,他那些宝贝也运不走,这不是急死人么!
就在克拉斯诺夫抓耳挠腮没辙的时候,他的副官提醒道:“阁下,季捷里赫斯将军来了!”
捷克人来了?他们终于开窍了?这个消息让克拉斯诺夫喜出望外,赶紧出门相迎。不过让他失望的是,季捷里赫斯是光杆一个人来的,没带来他想要的捷克军团。
“将军阁下,听说您进攻受挫了?”
这话克拉斯诺夫很不爽,他认为捷克人就是来看笑话的,顿时没好气地说道:“这不是进攻受挫,经过两天的战斗,我已经消灭了数以千计的***奈何**一再增兵死守,才让他们免于覆灭……不过消灭他们只是一个时间问题,我的部队将很快打通交通线路,向莫斯科挺进!”
克拉斯诺夫为了保全面子说了谎话,经过这两天的战斗,他完全没有向北发展的勇气了,就他这点人马,啃一个营的红军都费劲,还是赶紧向东,获得协约国的支援之后再做打算吧。
“我必须提醒您。”季捷里赫斯忧心忡忡的说道,“这两天斯拉维扬斯克和北顿涅茨克方向**活动异常激烈,频频地开始袭扰我军,据说哈尔科夫方向也有大批**调集的迹象,我们必须引起重视!”
克拉斯诺夫看着他,问道:“引起重视?”说着冷笑一声,又问道:“怎么引起重视?”
“您的部队不应该再单独行动了,我们必须抱成一团……在没有上级命令的情况下,不宜再采取冒险行动了!”
克拉斯诺夫心说:“去你奶奶个嘴!”你丫都告诉我哈尔科夫方向的红军不老实了,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红军开始缩紧包围圈了,老子怎么可能继续留在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等死?
季捷里赫斯没说这番话之前,克拉斯诺夫还真有点犹豫,考虑要不要退回去,而现在,他一点儿犹豫的意思都没有了,坚定了决心要拿下米列罗沃好赶紧跑路。
那么红军是不是真的在缩紧包围圈,在扎口袋呢?应该说,不是。虽然从整体的战略构想上说,确实有这个意图。但是明显的,情况还不允许,伏龙芝部队的粮草和弹药不足以支撑战役级别的军事行动,而且红军新兵也缺乏训练,并且还没有完全在莫斯科集中。这种状况下,就算伏龙芝想要扎紧口袋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哈尔科夫方向的军事调动,以及伏罗希洛夫的大规模活动,更像是为了分担米列罗沃的军事压力。布柳赫尔抵达米列罗沃之后,发给伏龙芝的第一封电报就是求援的,很明确地指出他当面之敌相当强大,远远不止一个团,很可能有一个师或者更多。仅仅依靠第一机枪团的兵力,恐怕很难在米列罗沃坚守。
而且布柳赫尔发给伏龙芝的电报中还指出了最关键的一点——敌人的兵力很多,就算他的部队能守住米列罗沃,但也无力阻止敌人向东方逃跑。万一出现了这种情况,他无能为力。
这一条让伏龙芝十分紧张,中央交给他的任务,是在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附近区域歼灭白军,还重点向他强调了,一定不能让敌人逃往伏尔加河方向。
如果让布柳赫尔说中了,白军就这么跑了,那这个责任伏龙芝真心担不起。可是,偏偏他又没有办法向米列罗沃投入更多的部队,就算有,赶过去也需要时间。无奈之下,他只能让伏罗希洛夫出面搅局了。
尽可能的在卢甘斯克方向拖住白军,尽可能的分散他们的注意力,这就是他唯一能帮布柳赫尔的了。
当时伏龙芝发给伏罗希洛夫的电报,显得那么无奈和悲壮:“……战斗在卢甘斯克和顿涅茨克的红十军同志们,你们必须在白匪军进攻的时候发挥更为重要的作用。作为红军对抗白匪军的第一道屏障,阻止、延滞白军的推进和转移,尽可能多的牵制、削弱敌人是你们的职责。苏维埃和党需要你们用勇敢和牺牲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当然,伏龙芝也不仅仅是在其他方向想办法,布柳赫尔的那一个团确实兵力太少了,最根本的办法还是立刻抽调部队去支援他。从接到求援电报开始,伏龙芝就整天坐立不安的守候在电话机旁,隔三差五便会向他的参谋们询问:“怎么样?增援布柳赫尔的部队还要多久才能出发?”
中央的命令和米列罗沃的严峻形势让他背上了沉重的心理负担,战局的走向很大程度上就捏在他的手中,一点儿马虎大意都是不可以的!
在莫斯科帕维列茨克火车站,二十节车厢的军列中,整整一百吨弹药、粮食和药品,已经堆积在那里,唯一需要等待的就是救援部队。伏龙芝决定将他最好的部队派了过去,彼得巴普洛夫团正从勒热夫方向赶来,只要他们一到,就立刻开往米列罗沃。
下午三点,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带着他的小伙子们终于抵达了莫斯科,伏龙芝亲自接见了他:“……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同志,米列罗沃正在等待着你的部队,那里已经成为决定战场走向的关键节点……我要求你全速前进,配合布柳赫尔同志给我守住它,不准放过白军一兵一卒向伏尔加河方向逃跑!祝你胜利的完成任务,我期待着你的佳音!”
听完伏龙芝一番苦口婆心的唠叨之后,踏着蒙蒙细雨,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带着他的部队出发了,沿着铁路他的部队被直接运到了利斯基。再往前铁路线就不好走了,卡列金败逃之后,克拉斯诺夫带着他的残部退向顿河下游的时候,破坏了沿途的铁路线。这一段路程只能靠马匹和双腿开路。
四月的顿河,随着土地解冻,随着春汛期的到来,这里几乎变成了一片泽国。刚刚经历过清晨小雨洗礼的道路让彼得巴普洛夫团的战士们苦不堪言,隔三差五就有马车陷入泥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它们弄出来之后,不到十分钟,又得继续来一次这种极大浪费精力的体力劳动。
在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和他的小伙子们苦逼的跟泥泞的路面作斗争的时候。米列罗沃的战斗也在持续进行,围绕城市中心的战斗一直持续到了当天傍晚,红军和白军在火车站之前的广场附近进行了反复拉锯,库尔尼科夫的部队曾经两度被突破了防线,差一点就被重新赶回了火车站。好在布柳赫尔及时抽调预备队,用几个凶狠而又及时的反扑才得以稳定已经岌岌可危的战线。
不过火车站附近的好运气可没传导给城西的红军部队,驻守该地的三营二连遇到了相当大的麻烦。当天下午五点,10辆白军装甲车在近一个营的步兵簇拥下狠狠地插了进来,开始从侧面夹击防守火车站的一营。
得知这个消息的布柳赫尔闻讯拍案而起:“怎么把白军放进来了!亚历山大(三营营长)在哪里,我要枪毙他!”
不过生气归生气,布柳赫尔马上就冷静了下来,他很清楚在这种紧要关头自己一定要保持清醒,遇事慌张是一个指挥官最大的忌讳!
布柳赫尔立刻命令预备队转向三营方向,命令他们一定要打退这股白军,确保一营侧翼的安全。整整一夜,城西方向的炮声就没有停过,围绕着每一条街道,每一幢房屋,双方反复争夺。斯大林格勒保卫战中才有的那种异常残酷的巷战提前20几年在米列罗沃上演了。
克拉斯诺夫惊讶的发现他的对手表现得愈来愈顽强,愈来愈善战,哪怕他投入了整整一个师的兵力,也无法占据上风。他的敌人占据街道的角落和房屋的废墟作为防御依托,用冷枪冷炮、手榴弹和出其不意的迂回战术打得他的部队头晕脑胀。
白军的士兵十分不适应这样的战斗方式,他们更习惯于蹲在战壕里对射,或者等待自己炮兵摧毁敌人的防线之后,冲上去捡便宜。而现在,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手在街区的另一端隐蔽前进、挖掘战壕和准备下一次反击。
哪里都可以是战场,哪里都可以是阵地,甚至哪里都可能有敌人忽然杀出来。这样的战斗让他们提心吊胆,让他们风声鹤唳。
当战斗进行到第三天上午的时候,克拉斯诺夫所期望的胜利依然没有到来,而且更糟糕的是,随着两天的消耗,他所掌握的最大优势——炮兵,也被极大的削弱了。
首先是弹药快见底了,白军的每一发炮弹都是有数的,没有工业基地的支援,他们的弹药除去缴获所得,是打一发少一发。经过两天的消耗,克拉斯诺夫的大炮基本就变成了摆设。
让布柳赫尔感到高兴的不光是对方的大炮哑口了,更让他兴奋的是,激烈的战斗让战士们快速的成长起来,他们的作战方式并不再仅限于训练中的那些浅薄的东西,他们领悟了很多很多……战士们再也不满足于被动挨打,他们在白军主攻的街区方向渗透了许多侦察小组,一般都是年轻力壮、拥有丰富作战经验的老兵。他们利用夜色或者建筑物作为掩护,不露声色的靠近白军的防线,在极近距离观察和骚扰敌人。对这些勇敢的红军侦察兵,任何溢美之词都不会让人觉得过分。
不过相持战和拉锯战依然在继续,克拉斯诺夫已经铁了心一定要拿下米列罗沃,他不断的将自己的部队投入这座小城,战斗也越来越向残酷和血腥的方向发展。
双方围绕每一幢房屋逐一争夺,更多的时候在一幢民居的厨房和卧室里就能大战一番。叼着香烟的白军士兵和怀里揣着匕首的红军小伙子往往会不经意间打个照面,接下来就得看谁手快了,能最先举枪射击的未必能存活下来,只有抢先一步扔出手榴弹才是王道!
总体而言,战局还是对布柳赫尔不利。白军凭借着极大的兵力优势,采用前仆后继步步压迫式的打法让布柳赫尔的小伙子难以长久为继,只能逐步向城北方向收缩。
对于这种“懦夫”行为,有些自以为是的团政 委阿列克谢不断地提出批评,认为战士们不够坚决和坚强,给红军丢脸了,不过前线的指挥员却如此回答:“政委同志,您只要还能在我的部队里找到一个没有负伤或者能活蹦乱跳的小伙子,我马上就亲手枪毙他!”
多年以后,布柳赫尔的警卫员回忆起当时的情况,说道:“布柳赫尔同志和我们都知道,维持现有的阵地都十分困难,如果援兵再不快一点赶到,我们的崩溃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
310 狭路相逢勇者胜
米列罗沃的战况牵动着政 治局的心,每当战况有了新的变化,政 治局将在第一时间进行讨论。而且随着克拉斯诺夫不断地向米列罗沃方向增兵,几乎所有的人心里都明白,乌克兰的战局走向很有可能就是由这座毫不起眼的小城市决定。
“伏龙芝的部队必须尽快南下,哪怕不能全部南下,也必须派遣一只精锐部队南下!”列宁忧心忡忡地说道,“从米列罗沃的情况来看,克拉斯诺夫这是准备逃跑!”
实话实说,导师大人这个结论得出来的真心不容易,前一段时间白军的走向始终困扰着政 治局,谁都搞不清楚白军到底想往哪里去。但是这三天以来,乌克兰发生的这一切,算是为政 治局拨开了眼前的迷雾。
捷克军团没有任何动作,静静地停留在卢甘斯克和顿涅茨克一线休憩。而克拉斯诺夫的白军却异常活跃也异常坚决,在没有得到友军的支援下,突然猛攻米列罗沃。
这说明了什么?至少在导师大人等人看来,这说明了白军内部发生了分裂,说明了他们有分道扬镳的可能。否则,克拉斯诺夫不会单独行动,而且捷克军团也不会原地不动。只有他们意见不统一,发生了分裂,才会出现这种你打你的、我继续睡觉的情况。
判断清楚了白军的动向,对于导师大人们来说,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呗!
不过这见招拆招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其核心思想就是一个问题,要不要在死守米列罗沃?
也许有同志说,作者你疯了,既然明确了克拉斯诺夫是要东逃,按照苏 共中 央之前作出的必须将白军歼灭在乌克兰地区的决议,那就必须堵上米列罗沃这个口子不是,否则,克拉斯诺夫匪帮不就逃了?
话是这样没错,但问题是计划赶不上不变化,之前中 央担心的是克拉斯诺夫和捷克军团一起东逃,这两伙匪徒纠集在一起,十万多人完全可以在乌拉尔、西伯利亚地区呼风唤雨,足够搅得他们鸡犬不宁。
而现在,准备逃跑的只有克拉斯诺夫,这伙匪徒不过两三万人,占大头的捷克军团还停在乌克兰。以伏龙芝现有的兵力配置,仓促之下去堵截克拉斯诺夫恐怕会付出比较沉重的代价。
而且实话实说,米列罗沃虽然是铁路要点,但是白军并不能从这里直接坐火车东逃。按照铁路线走向,米列罗沃是一个岔路口——北上可以直接就去,东逃的话还必须先南下,然后再折向东方。当然,白军如果不走铁路,选择双脚开路,米列罗沃这个口子一开,他们倒是能逃往察里津方向。
斯维尔德洛夫和捷尔任斯基都认为,暂时放过克拉斯诺夫,就他那点儿人马在东边也翻不出什么浪花。完全可以给伏龙芝更充分的时间做准备,然后主力倾巢南下,一举剿灭捷克军团。
他们俩觉得,主动的放过克拉斯诺夫就等于是将他跟捷克军团分割开来,伏龙芝所要面临的压力也会大大降低,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完全可能做到各个击破。
所以,他们主张,没有必要死守米列罗沃,围三阙一,放克拉斯诺夫去伏尔加河流域,然后首先集中全力打垮捷克军团。
这个意见似乎是解决米列罗沃困局的好办法,避免了伏龙芝仓促南下,也可以防止在这个小城市消耗过多的有生力量,集中主力办大事。
当然,对于布柳赫尔和他的第一机枪团来说,就比较那啥了,死了那么多兄弟,费了那么大的劲,结果一句话就被中 央放弃了,很难接受啊!
“我认为现在不是计较一城一池得失的时候,”小斯的语气很坚定,“局部必须服从整体,而且暂时让第一机枪团撤下来,也是避免付出更多伤亡的最好办法。”
不过托洛茨基却不同意,他严厉地反问道:“我个人认为这种放过克拉斯诺夫匪帮,全力对付捷克军团的想法只是一厢情愿,甚至是天真的幻想!”
小斯的脸色有些难堪,这种被托洛茨基指着鼻子骂的感觉,尤其是还被对方说成很天真很幼稚,这让他很丢脸。不过他却没有忙着为自己辩解,托洛茨基的水平摆在那里,这货绝对是有了通盘的考虑,才会说这种话。仓促反击,反而会被进一步打脸,以前钢铁惨痛的教训就摆在眼前。
果然,托洛茨基的理由是很充分的:“我们觉得克拉斯诺夫和捷克军团分道扬镳了,觉得他就是想逃跑,这种判断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不全面……克拉斯诺夫和捷克军团都清楚,以他们的兵力单打独斗绝对不是我们红军的对手,他们只有抱成一团才能生存……克拉斯诺夫就算想要跑,那也一定会通知捷克军团,而且一旦他证明完全可以通过米列罗沃杀出一条生路,那么很有可能捷克军团会立刻跟上来!”
托洛茨基顿了一顿,继续说道:“这时候会出现什么情况?那就是我们之前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这两股匪徒在我们鼻子底下高高兴兴地向东逃跑了,让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全部白搭!”
说道这里,托洛茨基的情绪激动了起来:“我们要稳固政权,捍卫革命的胜利的果实,就必须有狭路相逢勇者胜的气势,越是在这种艰难的局势下,就越要坚持。必须坚守米列罗沃,必须将克拉斯诺夫匪帮堵住,坚决的按照预定的计划将他们和捷克军团一起歼灭在卢甘斯克和顿涅茨克这一地区。”
托洛茨基说的有没有道理?应该说,有!白军的指挥官也不是白痴,一旦克拉斯诺夫冲过了米列罗沃的堵截,朝伏尔加河流域开进,那么捷克军团必然会有动作,他要是还不动,那就真心是坐以待毙了。
没有那么傻的人,明知道是死路一条还没心没肺的坐等,这是脑残。不管是马萨里克还是季捷里赫斯都不是脑残,协约国集团的头头脑脑也不是脑残。之所以前一段没有动作,那是他们拿不定主意往哪去。而克拉斯诺夫的行动,却帮助他们不得不下定决心——除了向东逃跑别无他路!
在这种情况下,小斯那种各个击破的战略真心只是美好的想象,因为从一开始克拉斯诺夫和捷克军团就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这两伙匪徒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离不开谁。
所以,必须像托洛茨基说的,必须守住米列罗沃,必须堵住克拉斯诺夫,不让他逃跑。他如果在米列罗沃碰了壁,那么捷克军团必然选择继续坐视,甚至还会对东逃抱有疑虑。
不得不说,小斯在军事上还是差点,托洛茨基在这个方面比他强很多。连导师大人和斯大林都比较赞同他的意见,导师大人铿锵有力的说道:“托洛茨基同志说得很对,我们平定白匪军的叛乱必须要有狭路相逢勇者胜的决心,只有迎因难而上斗争到底,才能赢得胜利!遇到困难就犯怵,就哆嗦,一辈子也无法平定叛乱!”
随着导师大人一锤定音,米列罗沃的命运就被决定了,作为围堵克拉斯诺夫的重要节点,这里必须留在红军的控制之下,只有控制了这里,下一步针对白军的军事行动才能按计划开展。
为此,列宁以中 央政 治局的名义给伏龙芝和布柳赫尔亲自拍去了电报:
“布柳赫尔同志,中 央获悉你们在米列罗沃浴血奋战,用生命在捍卫苏维埃,在捍卫红军的荣誉,经中 央委员会和苏维埃一致同意,设立红旗勋章,并第一个授予你们……希望你们继续发扬不怕流血、不怕牺牲的革命拼搏精神,为主力争取更多的时间!”
“伏龙芝同志,米列罗沃事关整个乌克兰战局的走向,坚守这里就能堵住克拉斯诺夫白匪军和捷克叛军东逃的路线……我们一致要求你,尽可能也尽快的调集兵力,去支援布柳赫尔同志,一定要给予敌人迎头痛击,必须将其赶回卢甘斯克!”
伏龙芝立刻就知道,他必须马上调整部署,再也不能被动的等白军出招,然后再见招拆招,现在他必须主动出击,必须确保米列罗沃留在红军手里。
讲心里话,这很突然,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不过他也知道中 央的决定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一面,他立刻给彼得巴普洛夫团拍电报,命令他们日夜不停强行军,必须在24小时内抵达米列罗沃。另一面,命令已经抵达莫斯科周边地区集结的红军部队立刻开拔,向顿河下游压过去。
“我们在哪?”
接到伏龙芝的电报之后,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面色很严峻,顿河下游糟糕的交通状况让他的部队吃尽了苦头,两天下来,他已经将能丢弃的非必须品全部丢弃了,可是离米列罗沃还遥遥无期。
“报告团长,前面就是罗索希。”
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低头看了看湿漉漉的地图,找到了罗索希,然后再找到了米列罗沃,顿时他的眉毛就拧成了一团。
按照图上的直线距离都还有将近160公里,以他现在的速度,24小时内妥妥的是赶不到米列罗沃的,怎么办?
沉默了片刻,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下定了决心:“告诉同志们,除了武器弹药和三天份的口粮,丢弃其他一切辎重!”
“炮兵怎么办?”
“让他们慢慢跟上来,我们没时间陪他们慢慢磨了!”
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并不愿意放弃炮兵,但是现实情况决定了,如果继续带着炮兵赶路,24小时内根本无法抵达米列罗沃,现在只能轻装上阵!
在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决心轻装上阵的同时,在几百公里之外的罗斯托夫,驻守在这里的鲍里斯接到了李晓峰的电报。
“让我们去增援米列罗沃?”
鲍里斯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米列罗沃的情况他有所耳闻,但是他手头的兵力也仅仅够守住罗斯托夫,哪有余力去管米列罗沃。而且他的部队离米列罗沃也太远了,有心无力啊!
对此,某仙人给出的解释是:“不需要你增援太多的兵力,调集一个营甚至哪怕一个连都行,让艾伯哈特的驱逐舰搭载你们前往卡缅斯克,那里离米列罗沃只有70公里,而且那里有一条支流通向米列罗沃,你们完全可以顺流而上!”
对于这道命令,鲍里斯气的吹胡子瞪眼,增援一个营倒是问题不大。最大的问题是,卡缅斯克这个鬼地方被白军控制了,上一次艾伯哈特的驱逐舰出其不意的杀到卢汉斯克,炮击白军之后。那帮狗崽子就引起了重视,特别在卢甘斯克上游的卡缅斯克专门布置了一只比较强大炮兵。现在还想从这里穿过去,风险不是一般的大!
这还不是全部,某仙人说的那条通往米列罗沃的顿河支流,鲍里斯也知道,不得不说,那条所谓的支流根本就是一条阴沟而已。在汛期的时候,河面的最大宽度都不足30米,深度就更不用说了。
想从这里乘船北上,驱逐舰和炮舰什么的都不用指望了,除了少数的交通艇或者鱼雷艇,能过去也就是舢板。难道你他 娘的让老子和小伙子们荡起双桨划70公里去支援米列罗沃?!
鲍里斯第一时间就想骂娘,哪有这种只看地图就瞎指挥的,这不是开玩笑么?
不过艾伯哈特却劝他:“恐怕米列罗沃的形势很不乐观,否则那位不会下达这种脑残的命令,我们必须体谅!”
鲍里斯急了,叫道:“怎么体谅!你又不是不知道白军在卡缅斯克的炮兵封锁了河面,根本就冲不过去!”
“冲不过去也得冲!”艾伯哈特坚定地说道,“这是证明我们海军重要性的最好时机。如果我们能够完成这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那些布尔什维克的高层必然会对我们另眼相看!”
为了提高海军今后的地位,艾伯哈特豁出去了,李晓峰让他出一个营,他直接翻了一番,抽掉了两个营的陆战队。在四艘驱逐舰和两艘炮舰的掩护下,搭乘着鱼雷艇向卡缅斯克进发。
一路无话,抵达了白卡利特瓦之后,再往上就是白军的控制范围,为了尽可能的达成战斗突然性,也为了尽可能的减少损失,艾伯哈特下令进行灯火管制。
茫茫黑夜之间,穿越重重雾气,这只舰队悄无声息的开到了卡缅斯克。
“按照预定计划开始行动!驱逐舰和炮舰负责压制敌人炮兵。鱼雷艇尽快的穿越封锁线!”
随着艾伯哈特一声令下,炮舰和驱逐舰上的火力全开,十几发炮弹砸向了白军炮兵的阵地,剧烈的爆炸映红了半边天。他所想要的突然性完全达成了,深夜里,白军的炮兵早已睡死,甚至连哨兵都在打瞌睡。当猛烈地炮击将他们惊醒时,慌手慌脚的白军炮兵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冲入阵地开炮还击,而是抱头鼠窜。
当地城防司令的表现更是让人乐不可支,这位牙医出身的少校在投靠白军之前,手里握得更多的是手术刀、手术钳,对于舞枪弄炮实在不在行。
所以,在遭受炮击的第一时间,他认为自己恐怕遇上大批红军正规军,因为之前袭扰卡缅斯克的红军基本上都是游击队,根本就没有火炮。而按照现在的炮击密度,他认为自己至少遭遇了一个红军整编师的进攻,仓促之下,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撤退。
“先生们,敌人来势汹汹,以我们现有的兵力根本无法阻挡,我认为我们应该暂时撤退,你们认为呢?”
领头的都想跑路了,下面的军官怎么会要求抵抗?几乎所有的军官一致同意牙医少校的判断,认为逃跑是唯一正确的选择。
在一片混乱之中,守城的白军以极其高的效率完成了逃跑之前的准备工作,最搞笑的是在逃跑之前,这位牙医少校一本正经万分严肃地询问了后勤部门:“所有的药品都装车了吗?这些宝贝可不能留给********这大概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吧,在这位牙医少校的全力配合下,艾伯哈特很轻松惬意地摧毁了白军封锁河面的炮兵阵地,将白军好不容易收集起来的重炮和弹药轰了个稀巴烂。
至于鲍里斯,这个老头几乎没有遇到任何像样的抵抗,舒舒服服的乘坐鱼雷艇转向了通往米列罗沃的支流,不出意外的话,几个小时候之后,他和他的小伙子就要让克拉斯诺夫大吃一惊了。
“什么!黑海舰队的增援兵力已经顺利的北上了,最多在三个小时之内就将抵达米列罗沃?”
首先大吃一惊竟然是导师大人,当李晓峰向他汇报这个好消息的时候,他惊讶得站了起来,如果不是有办公桌挡着,他恐怕会冲上来抓住某仙人衣领质问消息虚实。
“消息可靠吗?”列宁的语气里透露着激动。
李晓峰拍着胸脯保证道:“十分可靠。艾伯哈特总监和鲍里斯顾问亲自指挥了这次行动……鲍里斯顾问带着两个营的水兵正在顺流北上!”
不得不说,艾伯哈特赌对了,他的“雪中送炭”果然让列宁另眼相看,破天荒地表扬道:“太好了!如果能守住米列罗沃,我要给他们记首功!”
311 活宝
布柳赫尔轻手轻脚的沿着残破的墙壁向前移动,在他身前两个端着骑枪的士兵小心翼翼的注视着街道对面的情况,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引起他们的高度警惕。
“布柳赫尔同志来了!”
当布柳赫尔迈动着跛足走进一间塌了半边的房屋时,里面的红军战士用一种激动而又仰慕的语气小声的在交头接耳。
对第一机枪团的战士们来说,对布柳赫尔的第一印象并不是太好,以前的团长虽然叛变了,但是算得上英俊潇洒,对士兵也还过得去。而这位一看就是个残疾人,走路都一摇一摆的,这个样子能够打仗?
当时第一机枪团的士兵们对中央、对伏龙芝很有点微词,让一个跛子来领导他们,难道真把咱们第一机枪团当成了跛子团吗?太看不起人了!
不过后来,随着他们慢慢跟布柳赫尔深入的接触,才发现这位新团长还是很厉害的。军事上,他虽然左手左脚都有残疾,甚至是因为一等残疾而被迫退役的,但是那枪法依然是顶呱呱,负重越野的时候,不少身体健康的战士都不是他的对手。
这还仅仅是军事上,最最让战士们喜欢他的原因是,这位团长在政治上和生活上无微不至的体察他们关心他们,跟上一任团长比起来,这位没有一点高台教化的意思,完全就是贴近于群众,跟士兵们打成了一片。
布柳赫尔可以跟士兵们同吃同住同训练,甚至还可以一起说笑逗趣,完全没有一点儿高高在上的意思,平易近人就像士兵们的兄长一样。对于兄长般的团长,士兵们怎么会不爱戴?怎么会不拥护?
“布柳赫尔同志,您怎么来来,这里太危险了!”
闻讯赶来的排长第一时间就劝布柳赫尔离开,他所坚守的阵地前方不到30米就是白军的防线,不客气地说,大点声说话对方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作为一团之长,作为第一机枪团的精神领袖,没了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没了团长。
“不用那么紧张。”布柳赫尔微笑着拍了拍排长的肩膀,“作为团长,我有义务了解第一线的战斗情况,同志们的情绪怎么样?有什么困难?”
如果换成别的上级问这些话,排长恐怕就会公式化的回答,叫叫苦多说一点儿困难。但是面对布柳赫尔,他不想用这些烦心的事儿去打扰团长。
“同志们精神饱满,都鼓足了劲要多杀几个白匪,我们这里没有困难,只有乐观积极的革命精神!”
布柳赫尔笑了笑,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顺带着就搂住了一个小战士,“我知道同志们有决心有斗志,但是这不代表就没有困难。小伙子,你来说说,你们最需要什么?”
小战士有些紧张,支支吾吾地说道:“别的都好,就是肚子饿,一天都没有开火了……”
在排长严厉地目光下,小战士把后面要说的话咽了回去。第一机枪团这一路是轻装上阵,将能丢的全都丢弃了,除了武器弹药,连食物都只带了三天份的。没日没夜的赶了一天路,又跟白军缠斗了三天,那点儿粮食早就消耗一空了。从早上开始,部队就是饿着肚子跟白军搏斗,眼下都是子夜时分,眼瞧着第二天就要到了,有些战士们饿得都开始打哆嗦了。
布柳赫尔心里不是滋味,虽说慈不掌兵,但人心都是肉长的,眼瞧着这些可爱的战士一面要跟白军搏斗,另一面还是跟自己的肚子抗争,他这个团长不合格啊!
“布柳赫尔同志,这不能怨您,”排长见布柳赫尔情绪不好,赶紧地抢过了话头:“只能怪这些白军狗崽子,都是他们的错。而且这点困难我们的同志能够克服!”
布柳赫尔没有理他,而是朝身边的警卫员说道:“告诉后勤的同志们,开动脑筋多想想办法,尽可能的搞一点粮食,一定要让同志们吃饱肚子……饿着肚子怎么能够打仗?”
离开这片阵地的时候,布柳赫尔将自己的香烟留了下来,很歉意地说道:“同志们,真是不好意思。我这里也没有什么能填饱肚子的东西,只能给你们留下一点香烟了……虽然眼前的形势很困难,但是我始终相信咱们第一机枪团一定能够守住米列罗沃……打败了白军,我掏腰包,请大家吃饭、喝酒!”
当天际微微泛白的时候,布柳赫尔才拖着疲惫的躯体回到了指挥所,每一天,只要情况允许,他必然要将所有的阵地和哨所走一遍,一定要了解下面战士们的动态。作为一个指挥官,他觉得如果不能了解第一线的动态,就不可能如臂指使的去指挥部队。
“布柳赫尔同志,伏龙芝同志来电!”那位头脑有些僵化的政委阿列克谢兴奋地朝他说道,“彼得巴普洛夫团已经抵达罗索希,最快明天就能赶到,我们胜利是指日可待了!”
对这位有些书呆子气的政委,布柳赫尔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你说他不合格吧,这位办事是兢兢业业,一折不扣的完成上级交代的任务。而且也不是贪生怕死的人,好几次这货都准备亲自带队打冲锋,准备跟白军拼一个你死我活。
这位就是太古板不知道变通太教条了,对于战斗的理解还处于极其机械和原始的程度。在他的脑海里,战斗就是一往直前勇敢冲锋,就是寸土必争,哪怕暂时撤退积蓄力量或者以空间换时间,在他看来都是决不允许的,都是投降主 义的毒瘤。
跟这种既教条又古板的人合作,实在是太费劲了。有时候这家伙坚持的那些意见,让你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就比如现在,伏龙芝的一封电报就让他极大的兴奋了起来,乐观的他立刻就不满足于坚守现有的阵地。他觉得应该立刻进行反攻,一定要让彼得巴普洛夫团的兄弟部队看看第一机枪团的风采,一定要用胜利向上级汇报!
对此,布柳赫尔只能说呵呵,他语重心长地说道:“阿列克谢同志,我刚刚了解了一线部队的情况,不容乐观啊!”
他还没说完,阿列克谢就抢着说道:“困难是始终存在的,我们的部队只有用革命乐观主义精神武装自己,面对困难知难而上,我硬困难就软,我强他就弱,一定要针锋相对,毫不退让的迎面冲上去,这才能打败困难,才能赢得胜利。面对困难叫苦叫屈,牢骚不断……这不是真正的布尔什维克!”
布柳赫尔在心里叹了口气,继续劝说道:“我们现在面对的不是主观上的困难,也不是战士们畏敌怯战,同志们的精神十足,斗志高昂。现在主要的困难是客观上的,不是说克服就能克服的……我们的同志已经饿了整整一天了,不少同志端枪的时候手都在发抖……吃不饱肚子怎么打仗?怎么反攻?”
阿列克谢也露出了凝重的表情,想了良久,才道:“真的完全无法克服吗?”
布柳赫尔苦笑了一声:“就算我们的战士能忍耐能克服,就算彼得巴普洛夫团的同志们将来增援我们。现实的情况是,我们的兵力连继续坚守都紧巴巴的,抽调兵力进行反攻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见阿列克谢不认同不服气,布柳赫尔继续说道:“这不是玩笑,我们之前从更近的博古达尔出发,急行军也用了二十几个小时才赶到米列罗沃。彼得巴普洛夫团的同志急行军的距离更长,他们千里迢迢从莫斯科方向赶过来,再怎么也不可能比我们更快……现在进行反击,一旦不成功,我们拿什么坚守到彼得巴普洛夫团的同志抵达?”
阿列克谢终于不说话了,他这个人虽然一根筋虽然古板,但是并不是一味的胡搅蛮缠,布柳赫尔把道理讲清楚,他也能够理解,当然,他还是坚持必须反击:“那就将反击行动推后,我们第一机枪团不能在兄弟部队面前丢人,必须让其他兄弟部队、伏龙芝同志以及中央看到我们的战斗精神!”
对此,布柳赫尔不置可否,他知道继续跟政委争吵这个问题,不会有任何结果,反而会激化矛盾。而且离彼得巴普洛夫团赶到最快还有二十几个小时,这么长的时间,不定还会发生什么事儿,说不定明天残酷的战斗就会让这位头脑僵化的政委改变初衷。
不过,让布柳赫尔没有想到的是,鲍里斯带着他的水兵将这个设想击得粉碎。半个小时后之后,老头带着两个营的水兵赶到米列罗沃,突然袭击了白军的背后。
这次袭击是如此突然,以至于克拉斯诺夫根本就没反应过来,他从来就没有想过,会有红军会出现在他背后,当时他很惶恐的以为捷克军团和卢甘斯克都完了。否则,哪里来的红军?
那一刻,克拉斯诺夫的部队阵脚大乱,一度就有作鸟兽散的趋势。好在这位也算是枭雄,下手那个叫狠,督战队直接大开杀戒,用机枪和刺刀稳定住了阵型。
鲍里斯也不敢恋战,毕竟老头手里满打满算也只有两个营,还不到一千人。这点人马最多也就是能捞个便宜,见好就收才是正经。
当鲍里斯带着他的部队跟布柳赫尔汇合之后,在这大好的气氛下,阿里克谢又出来搅和了。
“太好了,有了水兵同志的支援,我们可以开展反击了……只要我们拧成一股绳,定然能够收复米列罗沃,将……”
他还没说完,直脾气的鲍里斯就听不下去了,奚落道:“这不是说梦话吗?我们满打满算也只有两千多人,而外面的敌人足有两万余人,盲目进攻等于是肉包子打狗。”
“什么叫盲目的进攻?”阿列克谢的牛脾气上来了,急吼吼地说道:“革命就是要用不断的进攻、再进攻去打垮敌人,消极防守就是将主动权拱手送给敌人,就是等着敌人用进攻再进攻来打败我们……只有不断的进攻才能赢得胜利,没有主动进攻精神的布尔什维克只会陷入孟什维克的泥潭,就会被革命和人民所抛弃……”
鲍里斯掏了掏耳朵,弹了一下,面目表情地向布柳赫尔问道:“这是在说绕口令吗?你们从来找来的这个活宝?”
阿里克谢的脸立刻就垮下来了,跳起来指着老头的鼻子说道:“你这是什么态度?难道向敌人进攻是错误的?只有最反动的资产阶 级和旧贵族才会放弃进攻,才会向****匪徒卑躬屈膝……你的思想很危险,必须立刻纠正!”
鲍里斯是什么人?老头是出了名的倔脾气,本来就觉得阿里克谢胡乱指挥就很过分了,谁想到这个货竟然又开始扣帽子了,顿时他哼了一声:“你还别说,我就是资产阶 级和旧贵族,你要是有骨气就别接受我这个资产阶 级和旧贵族的支援。出门左转有棵歪脖树,解下裤腰带打个结,你自己去了断吧!”
阿里克谢脸都气白了,哆哆嗦嗦地对布柳赫尔说道:“布柳赫尔同志,你刚才都听见了吧!这个****份子已经亲口承认了,我们还等什么,必须立刻将他逮捕!”
布柳赫尔都有心给这货跪了,那啥,您这是闹哪样?人家千里迢迢的来增援你,你还反咬一口给人家打成了*****你这妥妥的是要作死啊!
反正,布柳赫尔觉得这货真心就是在胡闹,只能劝道:“阿列克谢同志,你不要太激动了。冷静一点!如果鲍里斯顾问是*****怎么会雪中送炭来增援我们?”
阿列克谢却直接跳脚了,大吼大叫道:“说不定这就是****份子的阴谋,他们就是想打入我们内部,来分化和瓦解我们的人 民军队,破坏我们的胜利果实!”
布柳赫尔又在心中叹了口气,说道:“阿列克谢同志,我觉得您还是太激动、太主观了。我认为您必须要冷静一点了……”
“怎么能够冷静!”阿里克谢已经开始手舞足蹈了,“面对****份子倒行逆施,怎么能够无动于衷呢?任何一个真正的布尔什维克都无法冷静!我必须警告你,布柳赫尔同志,你现在的想法很危险!必须悬崖勒马!”
好嘛,这都悬崖勒马了。布柳赫尔估计,自己如果再说两句实话,这位政委恐怕也要将他打成****了。不过该说的话,他还必须得说,否则仍由阿里克谢胡闹,好不容易有所好转的形势恐怕会急转而下。
布柳赫尔很严肃地说道:“阿列克谢同志,我必须再说一遍,您现在过于的亢奋,过于的激动了。鲍里斯顾问和水兵兄弟不畏艰难,冲破一条血路前来支援我们,我们应该感谢他们,应该向他们敞开双手和胸怀,给他们一个热情的拥抱,然后并肩战斗生死与共……大敌当前的危机时刻,就不要抓住一些不是问题的问题吹毛求疵了!”
可阿里克谢依然不醒悟,不依不饶地控诉道:“怎么是吹毛求疵呢?对待****份子和****行为是原则性的问题,必须坚持原则斗争到底,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松懈。我现在强烈地要求您,布柳赫尔同志,请您端正态度!”
布柳赫尔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叹道:“对于您的做法我无法接受也不能同意,不管是子虚乌有的****问题,还是立刻发动反击,我都只能拒绝!”
阿里克谢的眉毛都竖起来了,呲牙咧嘴杀气腾腾地吼道:“你这是要叛变革命,背叛党吗?”
布柳赫尔不屑地撇撇嘴,道:“我只是在坚持一个党员的基本道德和修养,也是在坚持一个军事指挥官对于战场形势的最基本判断。如果您有不同意见,可以向上级有关部门投诉和指控我,而现在,请您不要妨碍我和水兵同志们一起保卫米列罗沃!”
阿列克谢肺都气炸了,猛地一掌拍在桌上,大吼道:“作为第一机枪团的政委,我宣布,立刻解除你的一切职务,准备接受审讯和人民的判决,从现在开始,一切部队听我的指挥……卫兵!警卫员!来人!”
这位一连喊了三声,明明卫兵就站在一边瞪大眼睛看戏,可是没有一个人理他。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谁有道理谁无理取闹,看得是真真的。
而且之前,部队上上下下就对这位作风十分僵化的政委有怨气,现在见到他无理取闹,还要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大家都憋着一肚子的火气,只要布柳赫尔一声令下,大家就会冲上去将他拿下。
望着脸上一阵红一阵青的阵位,布柳赫尔的情绪依然是十分淡定,仿佛只是遇上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没有命令卫兵拿下政委,只是心平气和地说道:“根据上级的命令和精神,您无权解除我的职务,更无权逮捕我。同样的,我也不能逮捕您。我还是那句话,您如果对我和我的决定有异议,可以向上级反映……现在,请您不要干扰我指挥战斗!”
312 重心转移
当布柳赫尔跟他的政委发生矛盾冲突的时候,围城外面的克拉斯诺夫也不好过,重新稳定阵脚的他,立刻就发现偷袭他的敌人兵力绝对不多,而且这帮人没头没脑的就冲进了城内,压根就没有乘胜追击的意思。
这时候,克拉斯诺夫就算再蠢也反应过来了,这不是红军的主力赶到了战场,而是增援米列罗沃的部队!不过就算明白过来了,也晚了。人家都大摇大摆的冲进城里开联欢会,如今说不定正在一述衷肠呢。
于是乎克拉斯诺夫只能把全部的火气全部撒在了卡缅斯克那位“尽职尽责”的牙医城防司令身上。那个蠢货不光放任了红军增援兵力抵达米列罗沃,还很大方的将重要的战略要点卡缅斯克拱手送给了红军,叔叔能忍婶婶都不能忍啊!
可怜的牙医先生被拖下去打成了筛子,甚至克拉斯诺夫依然不解恨,还将这货的尸体吊在了电线杆上示众。
不过这种残暴的行为也就是能消一消克拉斯诺夫心头的火气,对改变战局没有任何帮助。从地图上就能看出来,从卢甘斯克向东,主要有三条逃跑线路,第一条就是走铁路。
铁路的走向之前就提过了,有那么一点点怪异,那就是先向东北,到达米列罗沃之后,继续向北可以去莫斯科方向,但是想要往东,就必须南下,到了卡缅斯克之后才能向东。
这么说吧,从卢甘斯克出发,坐火车就得拐一个大弯,然后才能折向察里津。如果想走铁路线逃跑,那么米列罗沃和卡缅斯克都是必须控制住的要点。
以前卡缅斯克还在克拉斯诺夫手里的时候,他自然可以认为拿下米列罗沃,前面的道路就是畅通无阻。可现在卡缅斯克的意外失陷给了他当头一棒。如今的情况是,就算他能打下米列罗沃,都还得过卡缅斯克那一关!
当然,前面说了想要东逃有三条路,铁路走不通,还可以走陆路么。不过让人比较蛋疼的是,从卢甘斯克出发走陆路虽然可以不饶弯子,能直接向东,但不可避免的要经过卡缅斯克,这里是躲都躲不开。
而且四月份的顿河下游,天气真心是不够好,可以说就是一个烂泥塘。十几万大军。想要轻松的走陆路东逃,难度不是一般的大。泥泞的交通就够白军和捷克军团喝一壶的了。
好吧,最后还剩一条水路,虽然这个年月顿河—伏尔加河运河还没有开凿,并不能直接从顿河水系闯进伏尔加河水系。不过这两条河最近的一段距离也不过一百公里左右。
从卢甘斯克出发完全可以坐船在顺流直下,然后绕到顿河畔卡拉奇,这里离察里津也就是一百余公里。只要跳出了红军包围圈,一举拿下防御薄弱的察里津,向东发展的大门就完全打开了。
不过这条路线只在理想中存在,如果白军之前策反了黑海舰队,还可以这么走。可是随着艾伯哈特重新掌握了黑海舰队,随着黑海舰队的军舰将顿河流域搅得天翻地覆,除非是白军和捷克军团不怕喂鱼,有自我了断和自杀倾向,那就可以坐船。如果他们想保住性命,那么最好离顿河远一点。
而且之前也说过了,卡缅斯克这个地方正好也是顿河畔的重要河港,想要走顿河逃跑,这里也是不得不控制的要点。
所以我们可以为克拉斯诺夫总结一下,不管是走三条路线的中的哪一条,卡缅斯克都是必须拿下的节点。所以一听说卡缅斯克失守了,他才会那么气急败坏,才会那么丧心病狂。
可能有同志立刻就要问了,既然卡缅斯克地理位置这么重要,为什么克拉斯诺夫一开始不走这里,而要选择绕圈子的米列罗沃呢?
此一时,彼一时也!一开始克拉斯诺夫不是还想着北上攻占莫斯科吗?所以那时候米列罗沃就是拦路虎,必须拿下,而且全程走铁路线东逃,那里也是重要的枢纽。
当时,克拉斯诺夫的想法很简单,认为小小的米列罗沃定然能够一战而下,然后不管是北上还是东逃都舒服啊!他就没想到,米列罗沃根本是一根鱼刺,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让他无可奈何。
而且随着卡缅斯克的失守,米列罗沃愈发的像鸡肋了,打下了米列罗沃,只不过搬开了一块石头,后面还有一个迈不过去的卡缅斯克。而且随着米列罗沃获得增援,打下它的难度也直线上升。
继续打米列罗沃还有意义吗?
这个问题摆在了克拉斯诺夫的面前,现在他可是没有一点儿侥幸心理,再也不敢想什么打下米列罗沃然后“解放”莫斯科。现在他一门心思的就想逃命。对于逃命而言,米列罗沃虽然有价值,但是这种价值不是不能取代的。
从卢甘斯克到卡缅斯克,走陆路这一段大概是八十公里多一点,这点路程没有火车也能接受。夺回卡缅斯克之后,就可以直接乘火车向东逃跑,没必要跟红军在鸡肋一样的米列罗沃死拼啊!
想通了这一点,克拉斯诺夫立刻就下定了决心,停止进攻米列罗沃,再继续攻打这里没有任何意义,赶紧夺回卡缅斯克才是最重要的!
早上七点,当布柳赫尔和鲍里斯还在计划怎么加强防御,怎么迎接下来白军的狂攻之时,却看到了大跌眼镜的一幕——克拉斯诺夫的部队停止了进攻,只留下小股部队殿后牵制,主力突然掉头南下,沿着铁路线向卡缅斯克方向奔去。
“这个克拉斯诺夫还有点本事啊!”鲍里斯感叹了一句。
确实,这种时候,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拿得起放得下,而克拉斯诺夫一听到卡缅斯克失守的消息,立刻就能抽身,马上就向更关键的卡缅斯克进军,这个家伙确实算有点本事!
“他就算夺回了卡缅斯克其实没有任何意义!”布柳赫尔却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可能有同志会感到迷惑,刚才作者君你不是还说无论走哪条路东逃,白军都必须拿下卡缅斯克吗?怎么一转眼布柳赫尔又说卡缅斯克没有军事意义呢?堂堂苏联元帅不会这么没水平吧?
这么说吧,不是作者扯淡,也不是布柳赫尔没水平,白军想要东逃肯定是要拿下的卡缅斯克的,这是交通枢纽,躲都躲不过去。但是红军要想堵住白军东逃的线路,却不一定要在卡缅斯克跟白军硬拼。
为什么呢?首先咱们要拿一份地图,看看卡缅斯克周边交通线路的走向,顿河从这里穿城而过,弯弯曲曲的向东流去,抵达下游的白卡利特瓦之后才会忽然拐向南方。也就是说,想要东逃必然要穿越顿河。而从卡缅斯克向东的铁路线也必须在白卡利特瓦这里过河,才能抵达察里津。
之前,白军占领了卡缅斯克,而红军则退守白卡利特瓦。作为扼守白军东逃的最重要节点,这里的驻军有一个加强营,而且有着天堑顿河作为掩护,易守难攻。不客气地说,这里的守军只要炸毁了过河的铁路桥,就足够让白军焦头烂额的。
而这也是布柳赫尔为什么说,克拉斯诺夫就断夺回了卡缅斯克意义也不大的重要原因。他的部队想要东逃,仅仅收复卡缅斯克是不够的,还必须啃下白卡利特瓦这块硬骨头。
甚至布柳赫尔还认为,白军一开始就有些莫名其妙,尽做一些蛇鼠两端的事儿。要北进,拿下米列罗沃,这没有错,但是你就得一鼓作气将其吞下。打了半天,犹犹豫豫每一次都是被动的往战场里添油。
总是等米列罗沃的守军获得了增援之后,才想着加大投入。如果能一开始就投入足够多的部队,以最大的决心拿下米列罗沃,至于有后面这些被动的事儿吗?
布柳赫尔认为这足以说明白军内部,或者克拉斯诺夫心中一直都没有坚定信念,没有形成战役决心,就像一只没头的苍蝇,胡乱去碰运气。没有下定决心找到目标,每每都是被动的接招,怎么能获得主动?
反正,布柳赫尔是很鄙视克拉斯诺夫的,如果他有克拉斯诺夫这些人马,断然不会把仗打成这个德行。甚至他大胆的预测,这货去卡缅斯克和白瓦利特瓦方向也不会讨到好。
“战役的重心已经转移了。”这是布柳赫尔的分析,“米列罗沃的地位已经下降了,可以预见,一心想要东逃的白军恐怕不会再对米列罗沃有兴趣。在白卡利特瓦方向,必然要爆发一场恶战。我军很有必要加强那个方向的防御力量,才能牢牢地将白军堵在顿河的西岸!
鲍里斯也认同布柳赫尔的分析,随着白军北进的意图被粉碎,他们必然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强渡顿河杀开一条血路。而这也就意味着米列罗沃的重要性极大降低。
如果不能在白卡利特瓦堵住敌人,那么想要堵截敌人东逃,下一个战略重点就只能在顿河畔卡拉奇,而那里离察里津太近了。以察里津方向的红军军力,只怕是没那个能力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
“我们必须增援白卡利特瓦!”
这是鲍里斯和布柳赫尔同时得出的结论,既然米列罗沃的军事意义下降,那么继续留在这里死守就没有太多意义。而且,虽然白卡利特瓦有一个营的红军驻守,但是克拉斯诺夫的主力还是比较强大的,并且不能排除捷克军团也闻风而动,也向那个方向移动的可能。
所以尽早的增援白卡利特瓦,减轻那里的压力,对于今后的决战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只有守住了白卡利特瓦,才有决战的条件!
“我不同意放弃米列罗沃!”讨厌的政委阿里克谢又出来搅局了,他断然否定了布柳赫尔和鲍里斯的判断:“伏龙芝同志和中央的命令是十分明确的,米列罗沃具有极其重要的战略意义和军事价值,我们的任务就是像大树一样扎根在这里,不让白军越雷池一步!而现在,你们却说米列罗沃不再重要了,这就是跟中央的决议唱反调,就是自以为是!难不成你们的分析判断比中央还要厉害?!”
布柳赫尔耐心地解释道:“阿里克谢同志,战场的形势千变万化,时时刻刻都在发生变化,不能用一尘不变的眼光看待问题……一旦敌人突破了白卡列特瓦,那么在东方,再也没有任何力量能阻挡他们……这将使中央作出的将白匪军歼灭在顿河西岸的计划沦为泡影!”
“这不过是你个人的臆测而已!”阿列克谢轻蔑地哼了一声,“没有任何情况说明白军准备进攻白卡利特瓦,就算白军有这种企图,那我们也必须等待上级的命令,至少也得等白卡利特瓦的兄弟部队遭到攻击并且向我们求援之后,才能采取行动!而现在,这一切都不存在!所以,我坚决反对随便调整作战部署,不允许你们肆意妄为!”
布柳赫尔跟鲍里斯对视了一眼,他们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无奈和讥笑,对于这位死脑筋的政委,他们真是失望透顶。有这位在,布柳赫尔恐怕别想主动增援白卡列特瓦。
“我的部队将转向白卡利特瓦方向。”鲍里斯忽然说道。
布柳赫尔吃了一惊,不知道老头哪来的勇气,难道他要公然违反上级的命令。而阿列克谢果然就跳起来了,指着老头的鼻子吼道:“你准备公然对抗中央的命令吗?我警告你……”
没等他说完,老头就轻蔑地哼了一声,嘲笑道:“我得到的命令是增援米列罗沃,协助你们抵御白军的进攻,而现在这里的白军已经撤退了,那么我的任务就圆满完成了。所以,接下来我想去哪就去哪!”
阿列克谢勃然大怒道:“我会向伏龙芝同志和中央反应的,你这就是现行****行为!”
“打你的小报告去吧!”鲍里斯轻蔑地一笑,“我又不受伏龙芝的指挥,我服务于黑海舰队,接受黑海舰队的调遣,你打可以去向艾伯哈特投诉我!”
阿里克谢要气疯了,他这才想起,老头是水兵,是归黑海舰队节制,根本就不受伏龙芝的调遣。跨军种打小报告一般而言意义不大。当然,这不是说他就会偃旗息鼓,小报告还是要打的,就算不能把老头怎么样,恶心一下他也是好的。
不过阿列克谢还没恶心到老头,他就先被布柳赫尔恶心到了,在老头下定决心要增援白卡利特瓦之后,布柳赫尔也有了决断:“让各营挤一挤,尽量抽调出三个连的部队,我要……”
阿列克谢的眼珠子都红了,厉声喝道:“你要 干什么?布柳赫尔,我最后一次,也是最严厉地警告你,请注意你的任务!”
布柳赫尔轻描淡写地笑了笑,说道:“我当然知道我的任务,我的任务是守住米列罗沃,不能放过一个白军向东逃跑……而现在敌人很明确的就是要逃跑,所以我必须追上去,黏住他们,迟滞他们的行动,为主力争取时间!”
“胡说八道!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敌人在东逃!”阿列克谢火了,他刚想说一大堆废话,就被布柳赫尔毫不客气地堵住了嘴:“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敌人不是在东逃,所以我将组织部队进行一次火力侦察,探明敌人的动向!”
阿列克谢说不出一句话来,虽然他很清楚火力侦察什么就是幌子,布柳赫尔就是挂羊头卖狗肉,但是他还不能拒绝,作为团长,作为军事首长,布柳赫尔可是做任何符合上级任务的事儿,比如说火力侦察。
“对于你们的胡作非为,对于你们的自以为是,我已经忍无可忍了!”阿列克谢气呼呼地大吼了一声:“我会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如实的反馈给上级的,你们必然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对于这位的气急败坏,鲍里斯和布柳赫尔完全都不在意,正常人是无法跟二逼讲道理的,除了浪费时间、浪费精力没有任何好处,眼下还是抓紧时间商量一下行军的路线为好。
在米列罗沃下方六十多公里处,艾伯哈特也在做着最后的部署,夺下卡缅斯克开始,他就没打算在这里长期驻守,意义不大,而且他也没有那么多兵力。所以从一开始他就做好了破坏卡缅斯克交通线路然后撤退的打算。
不过接到了鲍里斯的电报,得知克拉斯诺夫带着主力气势汹汹南下之后,他改变了念头,他可不是那位草包政委,克拉斯诺夫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他一清二楚。那位夺回了卡缅斯克之后,下一个目标必然就是白卡利特瓦。
艾伯哈特很清楚,不能放任克拉斯诺夫这么轻松的直取白卡利特瓦,他必须为那里的守军争取时间。
“暂时不要炸毁桥梁!组织部分水兵拦截敌人……让各舰船做好准备,将河对岸重要目标一一标示准确,必要的时候可以进行试射!我的要求是,必须为白卡利特瓦争取一个下午的时间,在天黑之前不准让白军一兵一卒过河!”
313 突变
克拉斯诺夫的部队抵达卡缅斯克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他的先头部队几乎是毫不费力的就夺回了卡缅斯克顿河以北的城区。当时这货心情还不错,在米列罗沃碰得满头是包之后,他终于又找到了打胜仗的感觉。甚至这货心里还在想,难道米列罗沃不过是个案?
尤其是在这货看到完好无损的铁路桥时,那种欣喜和舒畅是愈发地强烈了。之前他很担心红军会炸毁铁路桥,那么对他的部队来说,想要过河将会非常麻烦,而现在,这种麻烦完全就不存在,他的部队可以大摇大摆的过河。
克拉斯诺夫的想法很美好,不过现实却告诉他很残酷,他根本就不知道艾伯哈特在亲自指挥卡缅斯克的防御作战。这只老狐狸根本就是猜透了他的想法,故意留下铁路桥不破坏的。
为什么艾伯哈特不炸桥呢?原因很简单,有这座能够过河的桥在,克拉斯诺夫的目光就会牢牢地被桥梁吸引,他想的将是怎么尽快过河,怎么夺回卡缅斯克。而一旦桥梁不存在了,在河水湍急的四月份,强度顿河,尤其是在敌人海军舰艇的眼皮子底下强度顿河,几乎等同于找死。
克拉斯诺夫虽然不是什么军事天才,但是最基本的军事素质他还是有的,他的部队本来就在米列罗沃消耗了锐气和士气,又赶了近七十公里的路,他就是头猪也不会选择这个时候强渡顿河。
这时候他绝不会傻乎乎的强渡顿河,而是会将目光放在下游的白卡利特瓦。前面说过了,想要东逃,这里是个非常重要的交通节点。他完全可以先去抢占这个点,毕竟这里也可以过河的。
而且抢占白卡利特瓦意义要大得多,之前克拉斯诺夫之所以选择先夺回卡缅斯克,更重要的是为了打通陆上交通线。毕竟他如果去了白卡利特瓦,中间和卢甘斯克沟通的交通线路就被米列罗沃和卡缅斯克完全截断了。一旦红军派重兵插入这一块区域,他和捷克军团之间的联系将被完全截断。从军事上说,这有被分割包围的危险。
一旦艾伯哈特摧毁了桥梁,将克拉斯诺夫挡在了顿河以北,那么留给克拉斯诺夫的选择只有三个,第一就是强渡,前面说了,这很危险,成功率不高。第二就是乖乖的从米列罗沃方向缩回卢甘斯克,这对于一门心思想要逃跑的克拉斯诺夫来说,不可能接受。
从前面两条可以看出,克拉斯诺夫其实没有更多的选择,他如果足够聪明就只能选最后一条逃跑线路——攻占白卡利特瓦。攻占白卡利特瓦,虽然有被红军拦腰截断的可能。但是毕竟红军的主力还没有赶到战场,在米列罗沃和卡缅斯克之间,没有太多守军。他只要做出逃跑的势态,捷克军团绝对会被震动,不会继续坐视,那时候捷克人也只能乖乖的东逃,以他们的兵力拿下卡缅斯克还是很轻松的。
可以说第三条路,对于克拉斯诺夫来说,是最好的选择,捷克军团跟上来了,他自然高枕无忧,两军会合可以一路向东推过去。哪怕捷克军团脑残了不来,他也可以带着部队独自逃亡。虽然这对大局有影响,但是都那种时候了,谁还管什么大局,死道友不死贫道吧!
艾伯哈特正是看穿了这一点,才选择不炸桥,有桥梁在,克拉斯诺夫自然只会盯着桥梁,只会挖空心思的想着怎么过河。而不会跳出这个圈圈直接去打白卡利特瓦的主意。
艾伯哈特就像有耐心的渔翁,用桥梁这个诱饵将克拉斯诺夫吸引在卡缅斯克,防止他狗急跳墙。
克拉斯诺夫果然就上当了,他没有孤注一掷置,也没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他选择了求稳。顿河南岸防守铁路桥的红海军水兵们很快就看到一个排的白军向桥面冲过来。
应该说,白军通过米列罗沃的战斗也积累了相当的战斗经验,再也没有那种大摇大摆的战斗作风,在米列罗沃大摇大摆意味着死得更快。没有人想找死,尤其是本来就贪生怕死的白军。
几十条汉子散得很开,一个个尽量的压低了身形,弯着腰提着枪慢慢地向前进发。
“不要着急!”艾伯哈特在驱逐舰上用望远镜看了看桥上的情况,吩咐道:“告诉守桥部队,等他们走完大半再开火,别给他们太多的逃跑时间。”
遵照老头的命令,等白军走完了三分之二的路程,扼守着桥梁的机枪才开始发言,塔塔的枪声就像丧钟鸣响,刚刚心情还很愉快的克拉斯诺夫脸上立刻就晴转多云了。
两挺机枪构成的火力就足够让白军进攻部队喝一壶了,没有任何遮蔽的桥面,让他们必须用肉体直面弹雨。一时间惨叫声不绝于耳,一个又一个白军被撂倒在地,随着伤亡越来越大,终于,进攻部队丢下武器抱头就逃。
不过就像艾伯哈特前面计划的,两百米长的桥面可不是那么容易跑到头的,很多白军刚刚转身,还没跑两三步,就被从身后追上来的机枪子弹撂倒在地。聪明一点的白军士兵立刻就放弃了逃跑,选择越过桥梁的护栏,奋勇跳进湍急的顿河逃命。
实话实说,这个选择也不见得比前进和逃跑好多少,汛期的顿河水流湍急,人跳进去也就是溅起一朵水花,然后瞬间就被冲得无影无踪。反正这顿饺子下完了,能活着游上岸的白军暂时还没有发现一个。
前前后后不到五分钟,一个步兵排就消失了,这种效率恐怕只有在一战刚爆发时的凡尔登才有。以前克拉斯诺夫以为米列罗沃的巷战就已经很像绞肉机了,可是跟眼前的情况相比,小巫见大巫啊!
“炮兵呢?机枪呢?”后知后觉的他这才想起有重武器。
不得不说,战斗种族的毛熊兵,不管是红军还是白军,确实都算得上勇敢。不管有没有武器,吼一嗓子乌拉就敢往前冲。但是这种勇敢是有问题的,很多时候,毛熊兵的勇敢更像是冒进,没有仔细的侦察,也没有做好充分的战斗准备,只凭着一腔热血就胡来。
说真心话,不管是一战、现在的内战还是后来的二战,这种情况是数不胜数,甚至到了1944年,在毛子占据优势,作战经验也刷得差不多的情况下,依然乐此不疲。只能说这是病啊!
不过就算克拉斯诺夫想起了炮兵和机枪,意义也不大,谁让之前他在米列罗沃消耗太多,指望用炮兵来解决守桥的红军,这是找虐。
艾伯哈特早就做好了全盘的准备,几艘驱逐舰和炮舰早就占据了有利的射击阵位,甚至将河对岸白军可能构筑阵地的位置一一的精确测绘,甚至还进行了试射。
结果就是,克拉斯诺夫的机枪或者大炮刚刚发言,就遭到了集火打击,几轮猛烈的射击之后,炮兵和机枪手是作鸟兽散,连带着让克拉斯诺夫本人都吓了一跳,考虑继续强攻是不是有意义。
“附近还有桥梁吗?”他问道。
参谋赶紧回答道:“上游倒是有渡口,不过船只恐怕都被**收缴了,最近的桥梁在三十公里外的白卡利特瓦,不过……不过那里也被**控制了。”
克拉斯诺夫摸了摸下巴,很蛋疼地说道:“再组织一次强攻!”
克拉斯诺夫其实是不愿意强攻的,刚才那个排以及红军猛烈地炮火很明显地告诉他了,强攻意义不大。但是让他去攻打白卡利特瓦一样也是扯淡,敌人的海军优势太大了。
第二次进攻果然也没啥意义,进攻部队刚刚登上桥面就遭到了集火杀伤,一眨眼的功夫就作鸟兽散。只在桥面上留下了横七竖八的十几具尸体和一团团的黑烟。
“暂停进攻!”
有了米列罗沃的经验,克拉斯诺夫再也不敢盲目地投入部队,他十分担心前面又是一个坑,他可再也没有多余的部队去填坑了。
“发电报给季捷里赫斯,告诉他,我们必须夺回卡缅斯克。让他立刻派兵支援我们!”
季捷里赫斯接到这份求援电报的时候,心中是有些快意的,前几天克拉斯诺夫可是牛气冲天,根本就没把他们捷克军团放在眼里,单方面就采取了军事行动。
现在,他很高兴看到俄国北极熊碰得满头是包,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俄国人离开他们捷克军团根本就玩不转。求援?哼,你丫也有求人的那一天。
“要去增援他们吗?”
面对参谋的提问,季捷里赫斯露出了轻蔑的神态:“管他们去死,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颐指气使,他以为他是谁!告诉他,我们没有多余的兵力去增援他,让他自己去啃卡缅斯克这块硬骨头吧!”
看上去季捷里赫斯是在搞意气之争,但实际上并不完全是这么回事儿。他确实对克拉斯诺夫之前的态度很恼火,觉得俄国人太目中无人了,也有心给俄国佬一个教训。但是不去增援克拉斯诺夫更多的是从战术上考虑。
现在,他依然没有收到明确的指示,马萨里克依然要求他按兵不动,如果向卡缅斯克方向前进,就等于是违反了命令。而且季捷里赫斯很清楚,一旦主力向卡缅斯克方向移动,那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最后的结果恐怕只有东逃一条路了。
虽然他个人不反对东逃,但是上面毕竟没有明确的指示不是,弄不好上头选择北进呢?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而且他还有一层考虑,卡缅斯克的红军有海军的支援,强攻肯定要付出不菲的代价。如果这是一块肥肉,克拉斯诺夫完全没有理由叫上他。对于俄国将领的那点小九九,季捷里赫斯太清楚不过了。那货就是想让他帮着啃骨头,好降低本身的损失。
这种蠢事,季捷里赫斯怎么会做?捷克军团可是对捷克斯诺伐克建 国有着无比重要的意义,怎么能为俄国人的利益做无谓的消耗?既然卡缅斯克是俄国佬自己弄丢的,那他们也有义务自己去夺回来!
不得不说,白军内部的勾心斗角使他们最后失败的重要原因。季捷里赫斯只看到了俄国人弄丢了卡缅斯克,只想避免自己的损失,却没有好好地想一想,卡缅斯克到底对谁更重要。
前面讲过了,克拉斯诺夫夺不夺回卡缅斯克都无关生死,逼急了他,不要那些抢来的金银财宝和物资,拍拍屁股光着脚丫就直接东逃了。而对捷克军团来说,想要东逃就必须收复卡缅斯克,否则就等着被瓮中捉鳖吧。
说句不好听的,克拉斯诺夫去收复卡缅斯克算是顾全大局,不想提前散伙。而季捷里赫斯小肚鸡肠的打小算盘,其实是在给他自己挖坑。
所以当克拉斯诺夫收到季捷里赫斯的复电,鼻子都差点气歪了。直接就给电报撕成粉碎。
“阁下,我们还进攻吗?”
“进攻个屁!”克拉斯诺夫恶狠狠地瞪了参谋一眼,视线立刻就从卡缅斯克挪开了,盯着白卡利特瓦看了几分钟,他忽然问道:“白卡利特瓦有多少********参谋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应该在一个营以上!”
克拉斯诺夫想了想,命令道:“让杜托夫的哥萨克出击,对百科利特瓦进行一次火力侦察,搞清楚那里的**兵力配置!”
参谋大吃了一惊,他已经明白自己的司令官在打什么主意了,拿下白卡利特瓦,那压力全部都在捷克军团那边了。可是这么做,似乎不够厚道啊!
“厚道?”克拉斯诺夫闷哼了一声,冷笑道:“那群捷克杂种有厚道过吗?他做初一我自然能做十五!”
参谋想了想又道:“阁下,话虽如此,但是咱们的那些重要物资还在卢甘斯克,万一捷克人真的脑子抽筋,直接抢了我们的物资,那……”
其实克拉斯诺夫也担心这一点,可是事到如今,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怕什么,只要咱们拿下了白卡利特瓦,捷克杂种还不得乖乖的带上物资跟咱们汇合……退一步说,物资没了,还可以去抢嘛!”
艾伯哈特真心没有想到,捷克人和克拉斯诺夫竟然会发生这种龌蹉事儿,双方等同于撕破了脸,间接的逼迫克拉斯诺夫狗急跳墙。当他接到侦察部队发现克拉斯诺夫的哥萨克骑兵突然转向白卡利特瓦方向的时候,大吃了一惊!
“糟糕!”老头立刻就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可是他手头根本就抽掉不出兵力去堵截哥萨克,这可怎么是好?
就在艾伯哈特急得团团转的时候,鲍里斯和布柳赫尔的部队正在快速向白卡利特瓦方向靠近,很快的他们就在一个叫dyadin的小村外同克拉斯诺夫的哥萨克骑兵遭遇了。
双方都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敌人,但情况对鲍里斯和布柳赫尔是相当的不利,一望无垠的田野上,轻步兵碰上了轻骑兵,这基本上就是被虐的节奏。
“不要慌!”布柳赫尔立刻就表现出了名将的气质,有条不紊的下达了一系列的作战命令:“三连跟我留下来,就地构筑阵地阻击敌人。鲍里斯顾问,请你立刻带领剩下的同志撤往村里!”
鲍里斯有些不爽,以前,这种脏活累活都是由他包办的,什么时候轮到年轻人跟他抢工作了。他刚要拒绝,就听见布柳赫尔恳切地说道:“您的水兵才是主力,我对他们不熟悉。您留下来阻击敌人,后面谁去指挥他们?”
说完,不等老头有啥反应,他风风火火的组织士兵开始挖掘散兵坑和架设机枪,那决然的态度一点儿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好样的!”很少夸奖人的老头破天荒的伸出了大拇指,不过马上就一挥手:“小伙子们,跟我走,动作麻利一点!”
泥泞的田野给布柳赫尔和他的小伙子们多争取了一点时间,当他们将将构筑好简单的阵地时,成群结队的哥萨克骑兵已经冲了过来。
“稳住,不要慌!”
布柳赫尔用准星牢牢地套住了一个哥萨克,沉着有力地命令道:“都听我的命令,不要乱开枪!”
蹲在泥泞中的红军士兵和高大威猛的哥萨克比起来,就像一群泥猴子,但是在布柳赫尔的指挥下,他们沉心静气屏住呼吸,没有一个人害怕或者逃跑,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枪口的准星上。
“预备!”
布柳赫尔猛地喝了一声,然后扣动了扳机,随着他首先击发,百十条步枪和一挺马克沁突然喷射出一道道火舌。在前面泥泞的田野里,高举马刀冲锋的哥萨克就像被镰刀割倒的麦子,瞬间倒下去了一大片。
与此同时,鲍里斯正暴跳如雷的训斥着手下的小伙子:“蠢货,动作麻利一点儿,快一点,不要发呆,你慌什么!”说着他一把拧起了一个摔倒在泥泞中的士兵,拉着他向村子的方向狂奔……
314 满头是包
在一片空旷的田野里,布柳赫尔和他的连队用极大的毅力在阻击快速冲击过来的哥萨克骑兵。几乎没有任何防御工事,也没有任何火炮,全连一百二十名战士只能依靠一挺膛线都快要磨平的马克沁阻挡白军前进的步伐,而在他们身后一千多名红军战士正在发足狂奔,向着山梁上林木丛丛的dyadin村跑去。
杜托夫高坐在马背上,很轻松地放下了望远镜,打头的骑兵连在发现红军的第一时间就策马冲锋。以他们的速度和冲击力,捅穿**那道可笑的防线就像捅破一层窗户纸一样容易,反正杜托夫本人是这么认为的。
“让后面的部队加快速度,不能放跑了********杜托夫十分轻松地下达了这道命令。也许在他的眼里,布柳赫尔和鲍里斯的部队就是送上餐桌的一盘菜,甚至连刀叉都摆好了,就等着他张嘴享用。
不过杜托夫很快就会发现,这盘菜不是那么好吃的,甚至放在餐盘里的根本就不是一盘菜,而是一盘子能崩掉他满嘴大牙的花岗岩。
杜托夫的骑兵十分轻松愉快的发起了冲锋,也许他们觉得这次冲锋不过是一次骑兵冲击力的展示,几乎任何没有依托的轻步兵面对他们的时候只会望风而逃。
他们错了,错得非常离谱,在三百米远的前方,布柳赫尔和他的小伙子们没有一个人逃跑,所有人在军官的指挥下整齐划一的向飞驰而来的骑兵猛烈的倾泻弹雨。
哥萨克们很快就尝到了苦头,不断有人中弹掉下马背,不断有人连人带马栽进泥地。他们挥舞马刀炫舞扬威的行为,在对面的红军士兵看来,简直是一群可笑的小丑。
柯热米亚卡在多年以后回忆道:“三连长之前是不同意带上我的,理由是我负伤了,对于这样的说法我表示了强烈的抗议。没错,我的一条胳膊是抬不起来了,但是这并不影响我走路,不影响我行军!哪怕只有一只手,我也可以帮助同志们多带一点弹药,也可以帮机枪手扛枪架……哪怕我只有一只手也要去打狗日的白军,为我的连长、政委和全体一连的兄弟们报仇雪恨!”
“在我的不断恳求之下,三连长终于还是带上了我,当我们抵达dyadin村的时候,企图偷袭白卡利特瓦的杜托夫哥萨克匪徒跟我们撞在了一起,在团长布柳赫尔同志的带领下,我们打了一场奇迹般的阻击战……哥萨克们根本就没有想到我们会寸步不让,也没有想到泥泞的田野让他们的骏马变成了迈不开腿的娇贵小姐。”
“……那些蠢货以为可以像以前一样用马刀驱赶我们,结果遭到了我们的迎头痛击……我拼命地摇动着手柄,给帆布弹带装子弹,机枪手彼得太欢乐了,他的手指就没有从扳机上松开过,一条弹带装上去,顷刻之间就被全部发射了出去。如果是以前,彼得敢这么干,排长会狠狠地的踢他的屁股,警告他再这么无节制的开枪,就送他上军事法庭……而现在,排长巴不得这个家伙更快一点,最好一口气将所有的子弹全部射出去才好……马克沁的储水箱已经开始冒蒸汽了,如果没有水的冷却作用,那根枪管恐怕会红得发腻……我可以肯定,这根枪管在战斗结束之后一定会报废……”
当机枪手彼得打完最后一条弹带的时候,对面泥泞的田野上已经看不到活着的哥萨克和马儿了。三连还没有崩溃,他们就首先混乱了,随着殿后的军官一声令下,他们像跛腿的兔子一样狼狈地逃跑了。如果不是布柳赫尔命令不得追击,三连的小伙子们都有心上去痛打落水狗了。
“一排负责掩护和打扫战场,剩下的同志立刻撤退!”
布柳赫尔的头脑十分清醒,这一次胜利更重要的原因是哥萨克们太大意了,而且他们冲上来的也只是先头部队。等后面的主力上来了,还想在这片空旷的田野上阻击对方,无异于痴人说梦。见好就收,赶紧退回后面的dyadin村才是上策!
布柳赫尔的判断一点儿都没错,当杜托夫在望远镜里目睹了自己先头部队的丑态之后,当场就发狂了:“枪毙那个白痴!哥萨克不需要胆小鬼!”
在杜托夫的命令下,他的主力部队迅速向前挺进,大有一口气吃掉布柳赫尔和鲍里斯的意思。不过他的动作还是慢了一点,等他赶到先前的战场时,一排已经很惬意的打扫完战场,带着哥萨克们的马刀和骑枪撤入了dyadin村。
“进攻吗?阁下?”
杜托夫恶狠狠地瞪了参谋一眼,对于骄傲的哥萨克来说,吃了这么大的亏怎么能够不报复?按照的他脾气就该踏平这个该死的小村子,将村民和**一起杀光光。这才能消除他心头的恨意!
“阁下,可是地形对我们不利……”
这话不假,dyadin村是顿河畔一道隆起的小土堆,绝对海拔虽然不是很高,可能也就是八九米的样子,但是村子周边林木繁茂,树林和坡地很好的阻碍了骑兵的冲击力,盲目的冲进去恐怕是讨不到好的。
“北面的地形比较缓和,我们就从那里开始突破!”
杜托夫虽然生气,但是他也不完全只会蛮干,观察了dyadin村的地形之后,将突破口选在了村北。那里有一条公路穿越村子而过,他的骑兵完全可以沿着马路冲进村内。
此时,布柳赫尔和鲍里斯也在紧张的布置着防御,dyadin村位于顿河拐弯的弯道上,往下走八九公里就是白卡利特瓦,扼守住这个村子,就可以将白军挡在白卡利特瓦外面。
“敌人很有可能沿着公路发动进攻,我们不宜正面跟他们硬拼,可以依靠村庄和树林跟敌人周旋。”
鲍里斯对此完全同意,甚至还认为:“这个村子只有屁点大,根本就不需要三个营的兵力防守,将你的部队带走,去白卡利特瓦,那里的守军只有一个营,更需要支援!”
布柳赫尔其实也有这种想法,不过他原本是准备让鲍里斯去白卡利特瓦,他留下阻击杜托夫。
“不要跟我废话了,小家伙!”鲍里斯毫不犹豫地就拒绝了,“老子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在满处赶路,正好乘这个机会歇歇腿……不能你们陆军老是吃肉,总要给我的小伙子留点汤汤水水吧?”
布柳赫尔知道留下来并不是“吃肉”,对面的哥萨克至少有一个旅,这根本就是啃骨头好不好。不过看着鲍里斯不容商量的态度,他还只能接受对方的好意。
“那这里就拜托您了,顾问同志。”
说完,他重重地握了握老头的手,然后带着部队向白卡利特瓦方向走了。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鲍里斯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声,“让陆军兄弟们也瞧瞧咱们海军的厉害,给狗日的哥萨克野蛮人一点儿颜色看看!”
杜托夫的部队很快就发动了进攻,大股的骑兵直接从马路上笔直冲向了村内。对于这样的莽夫行为,鲍里斯轻蔑地哼了一声:“蠢货!”
随着扼守村口的机枪开始发言,杜托夫的骑兵就像当头挨了一板砖,留下了十几具尸体之后,哥萨克匆匆撤退了。
放下望远镜,杜托夫朝参谋问道:“将敌人的火力点标注出来了吗?”
参谋赶紧点点头,他可不想再惹这位脾气不好的上司发火了,“已经标注清楚了!”
“那还愣着干什么,告诉炮兵,解决它们!”
敢情杜托夫的第一次进攻完全就是试探,他只是想搞清楚鲍里斯的火力配置,然后摧毁它们。
隐藏在大队哥萨克后面的迫击炮发言了。不得不说,白军的炮兵还不错,打得算是很准,十几发炮弹立刻就将鲍里斯的机枪火力点完全覆盖了。猛烈的爆炸之后,放下望远镜的杜托夫不带任何感情的再次命令道:“进攻!”
这一次和上次的模式差不多,哥萨克们依然是大摇大摆的从马路向村子里冲,他们很天真的以为红军的机枪已经完蛋了,接下来他们只需要按照以前的扫荡模式开始抢劫就好了。
塔塔塔,塔塔塔……
当新的机枪火力点再次冒出来,又一次打了骑兵们一个措手不及的时候,这帮可怜的哥萨克真心想问候他们上司的祖宗八代了。
杜托夫依然很淡定,一点儿都没有心疼或者恼火的意思,不带任何表情的又转向了自己的参谋。这位赶紧擦了一把冷汗,支支吾吾地说道:“这是新的火力点!”
“我知道。”杜托夫瞪了他一眼,“我只想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摧毁它!”
参谋嘴角抽搐了两下,赶紧回答道:“马上!”
杜托夫的迫击炮第二次发言了,又是一通狂轰滥炸,紧接着第三次进攻又开始了。不过这一次,哥萨克们可没有盲目的信任他们的上司,再也不敢大摇大摆的向村子里冲,而是三三两两的慢慢接近村子。
这一次,他们的行动还算顺利,先头部队很顺利的在村子里站住了脚,似乎鲍里斯的火力点全部被摧毁了。不过就在大喜过望的哥萨克们又一次涌入村子的时候,新的机枪火力点再次出现,一通猛烈地扫射之下,哥萨克们又一次作鸟兽散了。
“混蛋!”杜托夫终于火了,对于炮兵部队的表现十分的不满意,他决定给炮兵们一点颜色看看,告诉他们敷衍上级的后果有多么严重。
轰隆隆,轰隆隆。
沉闷的爆炸声让杜托夫耳朵一动,他下意识的向参谋问道:“哪里打炮?”
参谋也是一愣,不过还没等他回答,尖锐的呼啸声就降临在他们头上。
“炮击!找掩体!”
没等参谋喊完,炮弹就降临在哥萨克们中间,红光一闪,几匹马和人就化作了一滩碎肉块。这些天来,从来都只有白军按着红军一通乱轰,他们从来都没遭到过红军炮火反击,这使得他们的警惕性是大大降低,以至于炮弹落地爆炸之后,才想到躲避。
实话实说,这太迟了,所以红军的这一轮炮火反击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战果。第一轮炮弹落地的时候,直接就报销了杜托夫两百多人,甚至连杜托夫想处理的本方炮兵也完蛋了。如果不是参谋将他拖进了一条水渠,这位哥萨克骑兵统领都会直接了账。
“跟老子比打炮?切!”
鲍里斯鄙视了杜托夫的部队一眼,什么时候陆军敢跟海军比打炮了。就在不久之前,他跟驻守在白卡利特瓦的顿涅茨克号炮舰取得了联系,将杜托夫部队的坐标报过去之后,顿涅茨克号立刻就给了杜托夫当头一棒。
杜托夫撤退了,他的骑兵其实比步兵更不耐炮火,他才不想继续留在原地当活靶子。一口气后退了五公里,这货才惊魂未定的站住了脚。
“派人去通知克拉斯诺夫阁下,我军在dyadin村附近遭到了大股**的阻击,敌人火力非常强大,拥有众多的机枪和重炮支援。我只能暂时撤退!”
其实鲍里斯的火力没有杜托夫想象的那么强大,重炮是海军炮舰的,还算实在,至于大量的机枪,这就是杜托夫误会了。某仙人离开黑海之强,支援了鲍里斯的陆战队十几挺pk机枪。跟笨重不善于转移的马克沁相比,pk机枪可以很方便的转移。
鲍里斯正是利用这个优点,让杜托夫产生了错觉,他的机枪火力点每一次射击之后立刻就进行转移。杜托夫的炮兵每一次轰击的都是空目标,除了浪费炮弹没有任何意义。
不过这些杜托夫肯定不知道,打死这货都没有想到,穿越来的某仙人在帮着鲍里斯作弊。他用老观点生搬硬套,自然只会得出错误的结论,而且他的错误结论将会极大的误导克拉斯诺夫。
“白卡列特瓦方向发现了**的主力?有大量的机枪和重炮加强?这怎么可能?”
克拉斯诺夫摸不着头脑了,怎么不管他往哪个方向走都tm的不顺利,打米列罗沃碰一头包,打卡缅斯克被堵在河对岸干着急,准备偷袭一把白卡利特瓦,竟然又打出了拥有重炮加强的红军主力。这像是十面埋伏的节奏啊!
连续的碰壁极大的削弱了克拉斯诺夫的斗志,而且迷雾一样的战场让他开始胡思乱想。又急又怕之下,他产生了一种错觉——红军已经开始从各个方向向他合围,准备将他歼灭在顿河以西的这片区域里。
克拉斯诺夫惊慌失措地就给远在乌法的新立宪会议和临时政府打了电报求救。
萨文科夫忧心忡忡地说道:“先生们,根据我刚刚得到的电报,**正准备在顿河流域开展一次大规模的作战行动,其目的是歼灭我们的救国志愿军和捷克盟友……克拉斯诺夫将军很急迫的要求我们立刻向捷克盟友施加压力,不能继续按兵不动了,我们应该齐心合力的冲破**的堵截,打开一条通往乌法的通路……”
“消息可靠吗?”阿夫克森齐也夫问了一句,“我刚刚才联系过捷克人,他们没有一点儿紧张的意思,该不会是克拉斯诺夫危言耸听吧?”
萨文科夫撇撇嘴道:“他危言耸听有什么好处?”
阿夫克森齐也夫冷哼了一声:“我们都知道这位克拉斯诺夫将军一直试图获得乌克兰部队的全部指挥权,好借此满足他个人的野心……说不定这就是他的借口呢?”
随着乌法所谓的临时政权和新的立宪会议诞生,在社会革命党内部,新一轮的权力之争也开始愈演愈烈。围绕着未来俄国的政体、围绕着军队的指挥权、围绕着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这帮人天天吵、时时闹,没有一刻消停过。
可以说,只要有任何攻讦和打击对手的机会,他们都不会放过。此前一手策划了乌克兰反布尔什维克叛乱第一枪的萨文科夫,就成了众矢之的。阿夫克森齐也夫、晋季诺夫、布纳柯夫等人不断地试图削弱萨文科夫影响力,只要是这货支持的,他们就会反对。
“先生们,冷静一下!让我们回到正题!”
高尔察克对这种哄哄闹闹的场面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在刚才,一眨眼的功夫,会议的主题就从乌克兰的局势歪楼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的预备宪法的条款之争。这种跳跃性的思维,让他目瞪口呆之余,也感到了万分的忧虑。
回国之前他就有所耳闻,听说过社会革命党的这帮货是多么的奇葩,当时他还怀疑这是布尔什维克故意丑化政敌。可是当他跟这帮孙子真正的打过交道之后,才发现,这不是丑化,更不是中伤,甚至传言都不完全能说明这帮货的无能和迂腐。
反正高尔察克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科尔尼洛夫会突然政变,为什么他会突然打响反社会革命党的第一枪。不是科尔尼洛夫吃错了药,更不是他脑子有病!因为现在他自己也忍无可忍,也有了干掉这帮蠢货的冲动!
315 高尔察克的决心
高尔察克迫切地希望改变当前的局面,对这种无意义地争吵他已经不耐烦了,他要求立刻、马上必须做出改变!
萨文科夫、布纳柯夫和阿夫克森齐也夫全神贯注地在打嘴仗,他们没有留意到高尔察克已经走了,更不知道这位的突然离开可能会预示着一场惊天动地的大变动。
“我知道你会回来的。”
李尔文露出了迷人的微笑,像她这种危险的女人,露出这种笑容的时候,就必须特别留心,尤其是男人必须小心!因为死在她迷人微笑之下的可怜虫绝对不止一个两个了。
高尔察克对李尔文的微笑无动于衷,倒不是他不解风情,作为一个已经结婚了的男人,他还是比较专一的。尤其是,此刻他脑子里装满了“救国救民”的远大抱负。女色和儿女情长什么的,根本无法触动他的心弦。
“我要求改变这里的状况!”高尔察克虎着脸坐在了李尔文的对面,十分严肃也十分压抑的说道。
和他的死气沉沉相比,李尔文显得轻松活泼,仿佛她不是来谈严肃地政 治问题,而是和熟悉的朋友喝茶扯淡的。
她微笑着问道:“您想改变什么呢?”
高尔察克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情绪波动十分剧烈,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要改变这里的一切!不要扯淡,不要没完没了的争吵,要重整军队,最重要的是必须立刻、马上开始行动!”
高尔察克的急迫感让李尔文的眉毛弯了弯,目标的情绪越不淡定,她成功的可能性就越高。作为一个喜欢操控人心的“女巫”,她知道猎物就要上钩了。
李尔文的笑容愈发地迷人了:“您知道,这些要求有多难实现,您又是否知道帮助您实现这些愿望意味着什么吗?”
高尔察克停顿了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我来之前已经有心理准备了,但是为了挽救俄罗斯,有时候也必须壮士断腕!”
“是吗?”李尔文不置可否的说道,忽然她抬起头忽闪忽闪着大眼睛说道:“但是我觉得您还没有坚定这份决心!”
高尔察克愣了,讲心里话,英国人派来一个女人联系他,一开始他是不以为然的,觉得大英帝国真心是没人了,都沦落到女人主事的地步了。可是等他真正跟李尔文有了接触之后,他才发现,这个女人很不简单,或者说很厉害、很可怕!
她有一种煽动人类内心中邪恶欲望的能力,和她接触等于是吸鸦 片打吗 啡,在给予你无上快感的同时,也埋下了致命的隐患。
曾经,高尔察克以为自己有足够的毅力,能抵挡李尔文给予的致命诱惑,但是随着国内的局势一天天崩坏,随着社会革命党的党棍们继续扯淡,他的耐心消耗殆尽了。就像一个即将溺水的人,会死死的抓住任何一根救命稻草,事到如今他也故不得那么多了!
高尔察克沉重地说道:“我已经有了足够勇气和决心!”
“是吗?”李尔文嘴角又撩了起来,笑眯眯地问道:“那么我只有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你打算怎么处理萨文科夫之流呢?”
高尔察克露出了凝重的表情,他虽然看不惯社会革命党空谈误国,对萨文科夫之流的政客也没有什么好看法。但是他觉得,意见不合不代表只能消灭对方的肉体,就算这帮货很操蛋,但是他觉得这些家伙至少出发点还是好的,他们还是想救国,还是想对付布尔什维克。
仅仅从这一点出发,如果他高尔察克必须拿出某种魄力来改变当前被动的局面,事成之后,也不需要消灭掉这些“小丑”,让他们滚蛋就是了。
李尔文的微笑愈发地有深意了,她的眼睛里流露着一种说不出的味道,至少高尔察克是完全无法读懂的。但是当她开口之后,高尔察克就明白了,对方对他给出的答案并不满意。
“看起来您的态度果然如我所料的并不坚决,还是缺乏必需的决心!”
这句话让高尔察克凉了半截腰,来之前他就明白,这是他唯一能改变当前被动局面的机会了,为此他还专门坚定了信念,但很显然他的想法跟对方的理念还有相当的距离。难道他必须采用最极端的手段来证明自己吗?
就在高尔察克无比忐忑的时候,李尔文又笑了,为什么要说又呢?似乎从来一开始李尔文脸上的笑意就没有断过,她似乎一直在笑。但是,笑和笑之间的差别是很大的,各器官的表情,甚至是嘴角的弧度不同,笑容所代表的意思也不同。
这么说吧,李尔文从见到高尔察克开始,脸上的笑意就没有一次相同!
而这一次也是如此,不过高尔察克隐隐约约能够察觉出,李尔文刚才的笑意里带有嘲讽的意味,虽然这个女人很好的将这种意图隐藏了起来,但是高尔察克还是很敏锐地察觉到了。对这样的嘲笑,不管是作为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军人,高尔察克都觉得伤自尊,他正想说什么的时候,李尔文却先一步说话了。
“如果还有其他更合格的人选,”李尔文搅了搅杯子中的勺子,慢悠悠地说道:“那我一定会选其他人。但是非常可惜,俄国的男子汉们要不是就是死绝了,要不就是全都投靠布尔什维克了。我只能勉为其难的选择您了。不管您高兴也好,不高兴也罢,我都必须提前告诉您,俄国现在需要的是真正的政治家,而您在这方面实在差得太远了!”
高尔察克生气吗?
一定的,换成任何一个男人被一个外国女人指着鼻子说:“你不行!”恐怕都会恼羞成怒。
高尔察克的反应,应该说很有绅士风度了。他强忍住怒气,反驳道:“恰恰相反!通过这一年多的教训,我非常肯定一点——能够拯救俄国的不是什么政治家,能够拯救俄国的只有真正的军人!如果我变成了那种所谓的政治家,那才是最大的失败!”
李尔文连头都没有抬,低头搅动着汤匙,似乎现在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儿了。实际上也是如此,高尔察克会有的反应,她从头到尾一点儿不落的全猜到了,他刚才那番义正言辞的说辞更是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这更加充分的说明了高尔察克不过是一个很傻很天真的书呆子!
为什么是书呆子呢?因为只有那些一门心思钻进象牙塔,脑袋里只有热血和激愤的愤青才会说出这种话。这样的人自信满满,以为可以改变一切,以为自己就是弥赛亚。可是当最后的结果出来的时候,他们连自己的生命就挽救不了,只能充当政治和权力斗争中可怜又可叹的牺牲品,不!牺牲品都高看了他们,充其量也就是炮灰。
李尔文认为她已经看穿了高尔察克的未来,这位自信满满的所谓“无畏”上将,根本就是入错了行,去当个学者或者科学家可能更适合他。参合俄国的这一汪浑水,恐怕只能落一个及其可悲的结果。
不过李尔文并没有直接将她的想法表现出来,高尔察克是上面看好的人,那群坐在办公室里仅凭着报纸和电文分析俄国,分析人性的官僚,总是一厢情愿将赌注压在他们所欣赏的白痴头上。高尔察克不是第一个,科尔尼洛夫的光辉先例已经摆在那里的。
当然,高尔察克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坐在办公室里的官僚们还会一如既往的相信他们搞出的所谓科学分析,会用大把的数据去证明他们一切尽在掌握。
李尔文不喜欢这种所谓的科学,她更相信自己的感觉,哪怕办公室官僚们拿出一摞一摞的数据证明高尔察克是多么的完美,是多么的符合他们的期望和需要。但是经过和这个人的几次接触和侧面的观察,李尔文给高尔察克下的结论是——无用的废物!
现在,上级命令她必须接纳这个废物,必须武装这个废物。她很不情愿,很有意见,所以这才有了前面的这一段故意的捉弄。她就是想看看这个傻瓜的丑态,看着他自信满满的登上通向地狱的快车,实话实说这很有喜感。
还有什么比看着傻瓜一本正经地说蠢话更有趣的?反正李尔文是忽然升起了再次捉弄一下眼前傻瓜的念头:“很多人和你一样,在办事之前都大言不惭地放狂言,可是真正到了他们履行承诺的时候,他们的表现惨不忍睹。您该也不会是这种人吧?”
“李尔文小姐!”高尔察克生气了,加重了语气,努力地维护最后那点尊严。
这样的行为在李尔文看来没有任何意义,只会显得你虚弱和没底气,老话说得好啊,会咬人的狗不叫。高尔察克如果真的有那么生气,真有足够的底气,就不该只放嘴炮。
李尔文在心里又叹了口气,对于上级看好的这个活宝,他是愈发地不看好了,这一次的投资很有可能血本无归啊!
李尔文比较了一下高尔察克和他的对手,不说列宁、托洛茨基这种老谋深算超级高手,也不说斯大林、斯维尔德洛夫这样的未来巨头,仅仅是跟一只小狐狸相比,高尔察克都显得那么幼稚。
这个傻瓜根本就不知道军事不过是政治的延伸,没有高深的政治智慧,也没有充足的政治手段,甚至都没有不要脸的政治性格,仅凭着一腔热血,能干啥?主动凑上去给人家爆 菊吗?
反正李尔文是没有这种爱好的,虽然她不喜欢也不看好高尔察克,但是主动的避免损失还是能做到的,“亚历山大.瓦西里耶维奇先生,虽然我暂时只能选择你做合作的伙伴,但是我必须把丑话说在前面,我不看好您。如果你不赶紧的转变思想,不拿出相当的决心和魄力,很快你就会撞得满头是包!”
高尔察克依然不为所动,板着脸说道:“对于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从我回国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经坚定了决心。我相信已经找到了拯救俄罗斯的正确道路,我将坚定不移的沿着这条路走到底!”
李尔文在心中撇了撇嘴,心说:“你要找死,我也没办法拦着,后会无期,好走不送!”
当然,嘴上她还是说道:“那我将拭目以待喽!”
两个互相差评的未来盟友板着脸就分手了,高尔察克将进行军 事政 变的最后准备,他已经摩拳擦掌的准备大干一场了。至于李尔文,将相关事宜交代了乌法的部下之后,急匆匆的就离开了这座被社会革命党誉为“革命圣地”的城市。
三天之后,李尔文风尘仆仆的赶回了彼得格勒,第一时间就找到了某仙人。
“你又有重大的消息要告诉我?”
上次上当之后,李晓峰对这个女人提供的重要情报都直接打了一个折扣。尤其是没有了免费的午餐,需要他用“同等价值”的情报进行交换之后,某仙人对此是更加的谨慎了。
“如果是上次黑海那种类型的情报,”李晓峰抬头看了女间谍一眼,不屑道:“那就别说了。”
李尔文心中又叹了口气,如果现在坐在她面前的是高尔察克该多好,怎么俄国白军尽出猪队友呢?真是让人不爽啊!
李尔文确实打的是忽悠李晓峰的念头,为了拉高一下自己情报的价值,她二话不说就站起了身,作势欲走。
对此,李晓峰完全不为所动,好整以暇的拿起了刀叉,看那架势是准备美美地享用午餐了。
“你就不能有点绅士风度吗?”李尔文“气鼓鼓”地重新坐了下来。
李晓峰闻言抬起头,哦了一声,挥了挥手道:“再见!”
李尔文头上黑线都出来了,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怒斥道:“这就是你的绅士风度?”
换做别人受女人这种赤果果地指责,多少会不好意思,可能还会脸红什么的,可是对李晓峰这种二逼来说,脸皮早就练得比城墙还厚,绅士风度?那是什么,能吃吗?
退一步说,绅士风度也得分人不是,跟一个狐狸精一样的女间谍讲绅士风度,那啥,这是作死知道不!
所以李晓峰只是心安理得的抬头望了李尔文一眼,很惊讶的问道:“你怎么还不走?”
李尔文悠悠地叹了口气,很幽怨地说道:“你这个家伙脸皮是越来越厚了!”
李晓峰微微一笑,毫不在意地回答道:“彼此彼此!”
李尔文看着李晓峰,忽闪忽闪地大眼睛放出各种电火花,企图软化某人的铁石心肠,不过,效果等同于对牛弹琴。
“高尔察克准备发动政变了!”
李尔文只能做出让步,不过李晓峰却连头都没抬,似乎李尔文刚才只不过是蚊子叫而已。
李尔文不得不大声强调了一遍:“高尔察克马上准备发动政变了!”
不过李晓峰依然没有任何表示,这下李尔文火大了,一把夺下某人手里的刀叉,狠狠地拍在桌面上,怒道:“不要再装傻了!轮到你了!”
李晓峰看了看她,笑道:“我们准备发动进攻了!”
李尔文竖起耳朵,看那意思只准备听下文,可是某人却再次拿起了刀叉,准备继续吃午饭。
“这就没了?”李尔文不可思议地望着李晓峰,仅仅看眼神的话,似乎有将某人生吞活剥的意思。
李晓峰放下刀叉,好整以暇地擦了擦嘴,反问道:“你还想听多少?”
李尔文怒气冲冲地逼问道:“至少你要告诉我,你们要在哪里发动进攻吧?!”
李晓峰放下餐补,冷哼道:“你不是也没告诉我,高尔察克具体什么时候发动政变么?”
李尔文双手撑在桌子上,怒气冲冲地说道:“这不一样!”
李晓峰理都没理他,又一次拿起了刀叉,说了句:“我觉得一样。”
李尔文胸器急速起伏,瞪着李晓峰,那目光就像两柄寒光闪闪的利剑,似乎随时都能给某仙人身上捅几个窟窿。
面对这一切,某人依然熟视无睹,慢条斯理的吃着午餐,仿佛天塌下来了也没有这顿饭重要。
“最迟六月末!”李尔文挤牙膏一样说出了这句话。
李晓峰抬头望了她一眼,也道:“全歼捷克军团和克拉斯诺夫。”
李尔文皱了皱眉头,又问道:“又没了?”
李晓峰心满意足的放下刀叉,他面前只剩一个空空如也的盘子,“一点儿都没有了!”
似乎某仙人说的是食物吃完了,但是李尔文很清楚,某人的真正意思是:“情报只有这么多了,无论你再说什么,老子也不会多放一个屁!”
李尔文恨恨地站了起来,重重地摔门而去,仿佛在这场交易中她吃了多大的亏一样。实际上双方都谈不上吃亏,算是各取所需!
可能有同志不会这么看,觉得某仙人透露的情报更重要,协约国集团知晓了红军的战略意图,肯定会有针对性的做出调整,很有可能会命令之前无所事事的捷克军团立刻向克拉斯诺夫靠拢,做好向东突围的准备。
这么看的话,似乎是李晓峰吃亏了。但实际上不然,中央的战役决心在米列罗沃解围之后就已经明确了,那就是在顿河西岸打一场歼灭仗。伏龙芝的主力已经提前调动了,以白军和协约国在莫斯科和彼得格勒周边的耳目,这个消息根本就瞒不住。还不如拿来换一点儿有意义的情报。
看了看窗外,李晓峰露出了深思的表情:“高尔察克,你终于忍不住,准备登上这个光怪陆离的舞台了吗?”
316 阳奉阴违
伏龙芝不是那种喜欢躲在后方看地图指挥战斗的司令官,他更乐于走到一线去指挥战斗。从保卫米列罗沃的战斗打响,到克拉斯诺夫忽然南下,战场瞬息万变,不走到一线,根本就不能把握战场的脉络。
在彼得巴普洛夫团开拔增援米列罗沃没多久,处理完案牍事的伏龙芝再也无法平心静气的坐在克林姆林宫,再也无法忍受焦急等待前线电文的折磨。带上了警卫连,登上了一列装甲专列,风尘仆仆的向米列罗沃赶去。
这一路上没有什么可说的,越靠近乌克兰,伏龙芝的心情就越压抑,举目瞭望茫茫原野之上几乎是一片苍夷之色,见到得最多就是拖家带口逃难的农民,要不就是陈群结队向南进发的红军战士。而且随着中央发来的一封电报,伏龙芝的心情是雪上加霜。
“捷克军团将很快东逃?”
参谋们大吃一惊,之前他们收到的情报还显示捷克军团依然按兵不动,怎么这么快就发生了变化?
他们不由得对情报的真实性产生了怀疑。
“中央不会在这件事上开玩笑的!”伏龙芝低着头盯着一张卢甘斯克以东区域的地图,头也不太的说道:“现在必须重新修订我们的作战计划,以适应战场的新变化!”
参谋们依然不太相信中央的情报,跟捷克军团在卢甘斯克一线对峙的红十军可是没有发回任何这方面的情报,而且以前中央的情报出错又不是第一次了。千里之外的他们,很容易被一些莫须有的假情报欺骗,每每下达一些让人莫名其妙或者哭笑不得的指示。
一个参谋装着胆子建议道:“米哈伊尔同志,我们是不是先咨询一下伏罗希洛夫同志的意见,毕竟他那里才是一线,才了解具体的情况……”
伏龙芝抬起头看了这个参谋一眼,他听出了对方话语中的潜台词,无非是质疑中央情报的准确性呗。说实话,这种行为很蠢。当然,并不是说中央就不会犯错,伏龙芝可不是那种教条的人,中央在不少问题上都犯过错误,但是这一次,伏龙芝知道情报的准确性是相当高,不客气点说是万无一失的。
原因是,这份情报是安德烈同志搞到的,神通广大的安德烈同志搞情报的能力绝对是一流的,从参加革命开始,几乎每一次搞到的情报都是一言中的。更关键的是,这位搞到的情报不一列外都是战略价值极高,能极大影响全盘大局的重要情报。
列宁之前在电报中特意向伏龙芝点明了这一点,其用意是不言而喻的,那就是在提醒他,一定要引起重视,万不可马虎大意。
伏龙芝对某人的大能是非常了解的,莫斯科短时间的共识,某人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伏龙芝心中那货就是一只狡猾狡猾的小狐狸。像他这样的小狐狸绝对不会在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上扯淡的,他那样的人十分重视前途,没有万全的把握,轻易不会下结论。
所以伏龙芝冷冷地说道:“中央的情报非常可靠,不需要多此一举了!”说完,伏龙芝低下了头重新研究桌上的地图,只有那位参谋依然显得不太服气。
“现在怎么办?”另一个参谋向他问道。
这位碰了一颗软钉子,心情自然也好不到哪去,撇撇嘴道:“还能怎么样,重新修订战斗计划呗!”
“可是……这情报也太扯淡了吧,”他的同伴依然不太服气,“万一情报不准,我们又调整了部署,那不是……”
这位很哲人般的叹了口气,想了想说道:“这样吧,咱们先修订战斗计划,但同时给伏罗希洛夫同志发电报,把中央的情报转告他!”
不得不说,这位还真有点小聪明,伏龙芝的命令已经下达了,不去执行那就是傻逼和找死,唯一可以打擦边球的办法,就是让“最了解前线情况”的同志来打消伏龙芝的念头。
电报很快就到了红十军,摆在了伏罗希洛夫的案头,当时这位雄赳赳的大个子骑兵正遛马归来,浑身是汗的他看了电报当即说道:“扯淡,乱弹琴!”
没错,根据游击队传递回来的情报看,捷克军团依然龟缩在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没有任何要调动的迹象。而中央不知道从哪里搞到的狗屎情报竟然说捷克人要东逃,这不是扯淡是什么?
按照伏罗希洛夫的脾气,直接就会在电报下面批示傻逼两个字,然后原封不动的给退回去。但是日丹诺夫却不这么看,他劝伏罗希洛夫稍安勿躁。
“这封电报来得有些蹊跷!”日丹诺夫如是说道,“米哈伊尔同志的脾气我很清楚,他不会给我们发这种模棱两可的东西!这电报有问题!”
伏罗希洛夫有些纳闷,问道:“你是说,电报是假的?”
日丹诺夫摇了摇头:“电报是真的,但是给咱们发电的人,目的恐怕不单纯!”
伏罗希洛夫想了半天,也没有任何头绪,谁都知道他是斯 大林的人,不可能用这种操蛋的电报来戏弄他,那对方究竟想干什么呢?
“不要急。”日丹诺夫微微一笑,道:“问问约瑟夫同志就知道了!”
随着斯 大林的复电到来,日丹诺夫露出了会心的微笑,他摇了摇电报说道:“根子原来在我们的老朋友那里!那个家伙还真是喜欢乱插手!”
“哼!”提起李晓峰,伏罗希洛夫就是一肚子火气,上次的事,让他又背了一个党内处分,真心是恨得某人牙痒痒,如今某人都回老家了,竟然还给他添堵,顿时他的牛脾气就上来了:“给中央打电报,不能让那个混蛋为所欲为了!”
日丹诺夫阻止了他:“你这么做是不行的!”
伏罗希洛夫一愣,反问道:“为什么?你也知道那个家伙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捷克军团准备东逃,我们都没有看出捷克人要跑,他在两千公里外怎么看出来的!按照他的狗屁情报,咱们的作战部署全部都得推翻重来,这不是胡闹么!”
日丹诺夫很淡定地说道:“我当然知道他是在胡闹!”
伏罗希洛夫顿时急了:“那你还不让我……”
“你听我说完!”日丹诺夫拦住了他,笑道:“你知道他在胡闹,我也知道他在胡闹,甚至斯 大林同志也觉得他就是在胡闹,说不定米哈伊尔同志也知道他在胡闹,这么多人都知道他在胡闹,怎么没有一个人说公道话?”
伏罗希洛夫傻了,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想过,接到电报后他唯一的想法就是中央太纵容某人了,这么闹下去怎么得了?可是日丹诺夫的一席话,却给他打开了另一扇窗户。
论军事能力、论智力、论远见,伏罗希洛夫都知道自己在党内并不是最出众的那一类人。他很清楚自己的斤两,比他强的人一抓一大把。而现在的情况是,这么多比他强的人,都没有对某人的胡闹行为说三道四,这是为什么?
“很简单!”日丹诺夫冷冷一笑,说道:“那个家伙有列宁同志和雅科夫同志做靠山,气焰十分嚣张,这个当口谁敢反对他?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都等着看他的笑话呢!”
伏罗希洛夫眼前一亮,他也不傻,如果日丹诺夫所言不虚,那么某人这回的行动就是自掘坟墓,一旦因为他的胡闹导致乌克兰战局发生了不利于红军的变化,这份责任有多大,用屁股都能想到。
顿时这货眼珠子一转,嬉笑着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咱们顺水推舟?”
日丹诺夫摇了摇头,道:“顺水推舟或者装傻都不是上策!”
“为什么?”伏罗希洛夫虚心地请教道。
日丹诺夫冷哼了一声,道:“原因很简单,具体负责指挥,负责打仗的是我们。就算咱们顺水推舟按照那个家伙的意图去打,最后出事了,他依然可以把责任推到我们头上,给我们扣一个指挥不力的帽子!”
伏罗希洛夫惊讶道:“这怎么可能?”
日丹诺夫冷笑道:“怎么不可能!这就是斗争,你死我活的斗争,任何手段都是允许的!”
伏罗希洛夫的五官都拧成了一团,想了半天,他摊摊手道:“那你说怎么办?”
日丹诺夫大笑了一声,道:“很简单,阳奉阴违!”
“什么!”伏罗希洛夫惊讶地叫了出来,“这怎么可以?”
日丹诺夫信心满满地说道:“当然可以,按照那个混蛋的情报调整部署,我们非得打败仗不可。所以,我们只能按照战场的实际情况采取应对措施……到时候,捷克军团没有跑,出洋相的就是他,而我们因为应对得当,不光没有错误,还会受到嘉奖……”
伏罗希洛夫大喜道:“对,就是这么回事儿!我们就是要用那个家伙的愚蠢来衬托我们的睿智。有了参照物,那才有意思啊!”
“那我们怎么给米哈伊尔同志回电?”伏罗希洛夫笑完之后,指了指第一份电报。日丹诺夫顿时露出了轻蔑的表情:“那还不简单,告诉他,我们将不打一点儿折扣的执行他的新部署!”
伏龙芝绝对想不到,就在他绞尽脑汁的重新制定战斗计划,准备想尽一切办法实现中央的战略意图时,他很重有的两个部下已经做好了阳奉阴违的准备。
“我们的主力南下还需要时间,”伏龙芝对他的参谋们讲述新的战术构想,“在此期间,白卡利特瓦方向将要承受莫大的压力,一旦敌人合兵一处径直向东,以我们现有的兵力很难挡住他们……所以,为了给主力南下争取时间,为了减轻白卡利特瓦方向的军事压力,伏罗希洛夫的第十军必须采取更积极主动的策略,应该在卢甘斯克、顿涅茨克附近主动寻求战斗,尽可能的黏住捷克军团,不让他们舒舒服服的东逃……另外,该地区的游击队也需要更积极的活动起来,一定要在敌人东逃的路线上制造足够多的麻烦!”
伏龙芝说的每一句话,都被参谋们记录了下来,很快他们将按照这个思路制定新的战斗计划,然后发给具体执行的部队。
当然,伏龙芝也知道,仅仅做到上述的那一切是不够的,在顿河下游沿线,红军的力量还是太单薄了,要想将白军堵住,他还需要更多的支援。
“给我接艾伯哈特总监,我要立刻与他通话!”
伏龙芝首先想到的就是黑海舰队,之前救援米列罗沃,夺取卡缅斯克的行动充分说明了黑海舰队对于这场战役的重要意义。有了黑海舰队的帮助他的压力将轻不少。
“您要求我的部队攻占沙赫特?”艾伯哈特听闻到伏龙芝的要求之后,大吃了一惊。
沙俄特是罗斯托夫北方的一座城市,有公路联通顿涅茨克,从顿尼茨克逃跑的白军很可能利用这条线路逃跑,夺取了沙赫特几乎可以说就完全关上了白军逃往伏尔加河流域的大门。
对于这座城市的军事意义,艾伯哈特当然知晓,但是知道并不代表能采取行动,他的部队如今防守罗斯托夫都显得捉襟见肘,在支援了米列罗沃之后,他的部队完全不具备攻坚能力了。
伏龙芝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点强人所难了,不过战事紧迫,他如果不是没有办法,也不会向艾伯哈特张嘴,“能不能再想想办法,如果能在顿河下游歼灭白军,内战就可以更早的结束……而且按照我的估计,敌人的主力不会去沙赫特方向,只要有少量的部队把守那里就足够了……”
这个要求,艾伯哈特真心没办法拒绝,如果能早点结束战争,对俄国的创伤将会很小。想了想,他说道:“我尽量想办法抽调部队,但是,这需要时间!”
伏龙芝一开始还担心老头直接就拒绝,如果老头真的拒绝他也无话可说,毕竟人家之前已经帮了不少忙,并且黑海舰队之前是什么情况大家都了解。人家完全是可帮可不帮,但现在,人家一口就答应了帮忙,这个人情可是太大了。
至于时间上的那点要求,伏龙芝认为完全不是问题,之前他已经命令伏罗希洛夫的部队去黏住捷克军团,多少能争取一些时间。
搞定了艾伯哈特,伏龙芝的心情变好了一点,现在就只剩下两件事,第一就是让主力部队尽快南下,第二就是让伏罗希洛夫多争取一点儿时间。
对于前者伏龙芝真心没有太多的信心,这一路是什么状况,他已经轻言目睹了,四月份的顿河真心不利于开展军事行动,看来有必要再发动发动群众,开展一场疏通交通线的运动了。
没错,伏龙芝自然而然的忽视了后者,他觉得伏罗希洛夫虽然打仗一般,但是忠诚度是没有问题的,只要第十军豁出去拖住捷克军团,他的主力应该能及时的赶到战场。
只能说伏龙芝太过于的相信伏罗希洛夫了,那个货跟日丹诺夫压根就没把他的命令当一回事,当伏龙芝要求他们全力出击的时候,这两个家伙却命令部队就地构筑工事,就地监视捷克军团的动向,最多就是装模作样的发动一点儿雷声大雨点小的骚扰作战。
实话实说,这样的毛毛雨对捷克军团的干扰几乎是微乎其微的,所以一旦捷克军团开始逃跑,红十军除了干看着和措手不及之外,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当然,暂时捷克军团还没有开始跑路,季捷里赫斯还在做逃跑前的最后准备,或者说是最后的扯淡,原因是捷克军团内部对于逃跑的路线有分歧。
其实争论的核心焦点就是要不要夺回卡缅斯克。一部分军官认为,卡缅斯克有红海军把守,火力强大,强攻的话恐怕要付出比较惨重的代价,而之前克拉斯诺夫对米列罗沃的攻击就证明了,**打防御战还是有一套的。
为了避免陷入巷战的泥潭,这一部分军官觉得,卡缅斯克咱们就别打了,干脆一点,走顿涅茨克—沙赫特这条线路,绕过卡缅斯克直扑白卡利特瓦。
这么绕路走,看上去似乎不错,但问题也很大,绕路是很浪费时间的,卢甘斯克附近的主力还得先南下顿涅茨克再东进沙赫特,然后拐向北方,再转向东边的白卡利特瓦。这个圈子绕的,打字都费劲,就更别提走路了。
兵贵神速,上面都说了,红军即将发动总攻,此时不快点跑路,还去绕路,这不是脑残吗?
而且绕一个圈子之后,铁路线也不过是在卡缅斯克南边十几公里处拐向东边。这点距离,驻守卡缅斯克的红军完全可以杀出来,搅他一个天翻地覆。那时候还不是要打一场?既然反正是要打的,何不干脆一点直接去打呢?
季捷里赫斯被这两种意见吵得头晕目眩,实话实说,他觉得这两种意见都有道理,也都没道理。说白了,这是驻守卢甘斯克和顿涅茨克的两只部队之间为了各自利益打对台,双方都想对方来迁就自己。毕竟大部队撤退最怕的就是当殿后的,如果走北线撤退,那么必然的顿涅茨克的守军就得殿后,反之走南线,就轮到卢甘斯克的部队殿后。
317 手忙脚乱
殿后自然不是什么好差事,很有可能遭到红军的尾追打击,自然而然没有人愿意殿后。可是大军开拔,总要有人牺牲殿后不是?谁都不殿后阻截,那就不是井然有序的撤退,而是乱成一锅粥的大逃亡,弄不好就得被打得溃不成军。
作为捷克军团的主帅,季捷里赫斯明白这个道理,实话实说,他更倾向于走北线,距离短,而且只有八十公里的公路,只要打通了交通线,剩下的路程就可以坐火车跑路了。
走南线,那真心才是脑残,由于罗斯托夫的失陷,铁路根本就走不通了,除非集中兵力打下罗斯托夫,才能沿铁路撤退。问题是,罗斯托夫的守军是红海军,海陆优势双重打击之下,去那等同于踢铁板。
如果不走罗斯托夫,走公路,前面说过了,要绕一个大圈子,绕来绕去还得绕回卡缅斯克,折腾了半天依然是没有绕开这个鬼地方。既然反正绕不过去,那么干脆打下卡缅斯克不是更好?
所以季捷里赫斯对于支持走南线的顿涅茨克部队是相当反感的,觉得这群人根本就是唯恐天下不乱,如今都什么时候,你们还搞这种小动作,有意思吗?
“走北线!”季捷里赫斯断然否定了走南线的可能,命令道:“顿涅茨克方面的部队首先北上,同主力汇合。然后夺取卡缅斯克,沿铁路线撤退……至于负责殿后的部队,由双方共同承担!”
这就是季捷里赫斯唯一能想出的解决之道了,让顿涅茨克的部队去殿后,那帮货绝对会炸刺的,而让卢甘斯克的部队殿后,这边也未见得乐意。干脆的,各打五十大板,双方都得出人,这下就无话可说了吧!
只能说季捷里赫斯想得太简单了,这么搞看似公平合理,但问题并没有完全解决,因为这一碗水永远是端不平地。
“这个建议我们可以接受!”代表顿涅茨克白军的代表发言了,不过他更主要的目的是提条件:“但是我们很怀疑这个撤退计划是否能切实的执行下去……北上需要时间,万一你们先走了,我们怎么办?为了公平起见,我认为最好是等两军汇合之后,分配好了具体的任务,再开展撤退行动!”
其实这话的意思就是说,要走大家一起走,我们顿涅茨克的部队没有抵达卢甘斯克之前,你们卢甘斯克的部队不能先走!这就有点无理取闹的意思了,兵贵神速,眼下是逃命首先就得抢时间,更何况北线的部队还要先夺回卡缅斯克,否则,去路根本不通。
在这种情况下,怎么能够死等?最起码也得首先向卡缅斯克运动展开,夺回这座极其重要的城市吧?
“卡缅斯克是克拉斯诺夫的部队丢掉的,理因由他的部队负责夺回来!”顿涅茨克的代表很会找歪理,一脚就给皮球踢飞了:“我们完全可以现在卢甘斯克汇合,等克拉斯诺夫夺回了卡缅斯克,正好顺顺利利的前进嘛!”
如果克拉斯诺夫在会场,听了这番话,估计是要吐血的,卡缅斯克对于他来说并不是必经之地,完全可以直接去白卡利特瓦。现在倒好,捷克军团竟然想把包袱抛给他,让他做开路先锋,尼玛,你们是真想瞎了心!
季捷里赫斯虽然很希望让克拉斯诺夫去趟雷,去逢山开路遇水搭桥,问题是,这不可能。那位早就对捷克军团一肚子意见,如果不是协约国集团施加了比较大的压力,那货早就甩开他们撒丫子逃跑了。如今能停下来等他们已经是难能可贵了,你还指望他去开路?嘁!
“克拉斯诺夫将军的部队经过前面的消耗,现在已经筋疲力尽了,”季捷里赫斯强忍着火气为某人说好话,“现在的情况是,以他的兵力无力夺回卡缅斯克,为了大局计,我们必须亲自上阵夺回卡缅斯克!”
不过让季捷里赫斯没有想到的是,这话没有一个人买账,在占便宜的问题上,不管是卢甘斯克的白军还是顿涅茨克的白军完全都是一致的。
“我认为不妥,离卡缅斯克最近的还是克拉斯诺夫将军,完全没有道理让我们长途奔袭过去打硬仗嘛!”
顿涅茨克的代表一听立刻附和道:“没错,没错!我们顿涅茨克的部队千里迢迢的赶到卢甘斯克都很费劲了,还要殿后,还要开路,哪有那么多精力?我们认为,双方应该各司其职,如果让我们开路,那么就应该让克拉斯诺夫的部队殿后。”
季捷里赫斯气得想要掀桌子了,打前锋就不能殿后,我艹,你的意思是说,让克拉斯诺夫的部队从米列罗沃再绕回来殿后?圈圈你个叉叉的,这种屁话老子都听不下去,你还指望克拉斯诺夫买账?
真以为老子不懂你们的意思,你们还是想让克拉斯诺夫去打卡缅斯克,想占便宜不是!问题是,你们这帮蠢货也不用萎缩的大脑好好想一想,克拉斯诺夫肯干吗?
整整一天,季捷里赫斯就在不断的扯淡和扯皮中度过,他就像个中风偏瘫的老头子,哆哆嗦嗦地在打地鼠。而且这些可恶的地鼠一个比一个狡猾和灵活,累得他半死,也没打着一只。
季捷里赫斯终于也体会到了水缸里按葫芦是个什么滋味,此前布尔什维克是深受其苦,是疲于应付。而对季捷里赫斯来说,他的本事没有导师大人和托洛茨基那么大,也没有小斯、钢铁和铁面人之流充沛的精力和处事的手段。一时间被整得手忙脚乱,最后的结果还是事倍功半。
当晚,他在给马萨里克的信中写道:“尊敬的阁下,今天所发生的一切让我筋疲力尽,哪怕是闭上眼躺在床上的时候,我耳朵里仿佛都还有蚊子在嗡嗡叫……没有一个人愿意承担责任,每一个都在推脱,都在狡辩……我受够了他们伪善的嘴脸,如果我有一挺机枪,我一定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将这群狗杂种通通打死……可是,我没有机枪,也不能打死他们,没有他们的协助,部队寸步难行……一想到明天还要继续跟他们扯皮,我感到不寒而栗……唯一让我感到安心的是,**似乎消停了不少,他们对我们将要开展的撤退行动一无所知,甚至还降低了活动的频率……”
季捷里赫斯并不知道,红军对他的行动了如指掌,只不过两个自以为是的傻瓜没有把这当一回事,他们被捷克军团因为内部争吵而无法达成一致的假象所迷惑了,没有按照伏龙芝的命令加强攻势黏住捷克军团,而是就地坐等。
于是乎战场上出现了非常有意思的一幕,对峙在卢甘斯克—顿涅茨克一线的红军和白军不约而同的停止了军事行动,红军选择了休息喘口气,好为伏罗希洛夫和日丹诺夫期望中的恶战积累精力,而白军则默默地收拾行装打好行囊,只等上头一声令下就开始跑路。
几天的时间里,双方很有默契的配合无间,开展了一场静坐战争。和西线红军的静止不一样,东线和北线的红军在伏龙芝的强令下,带着雷霆之势就从莫斯科方向压了过来,而南线的红海军官兵也在艾伯哈特和鲍里斯的带领下,在坚守卡缅斯克、白卡利特瓦等关键节点之外,还用小股部队去偷袭沙赫特,一旦成功,可以说将完全关闭了捷克军团东逃的大门。
战场的形势也就在伏龙芝的主力即将抵达米列罗沃时,发生了突如其来的转变!
改变全局走向又是克拉斯诺夫,这位性子比较急躁的将军在顿河北岸坐等了几天之后,终于忍不住了。他很清楚,红军的主力随时都可能南下,一旦被包围在卡缅斯克北岸,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跟捷克军团分隔两岸的他,恐怕首先将遭遇红军南下主力的重点打击。很有可能他将被歼灭在顿河北岸。
克拉斯诺夫可不想死,更不愿意死得这么窝囊,哪怕是乌法临时政府和协约国集团施加压力让他继续等待捷克军团,他也不敢继续等了。天知道那帮愚蠢的捷克人还要磨蹭多久!
于是乎,为了确保自身的安全,克拉斯诺夫断然的选择不等了,直接带着主力向东进发,准备夺下白卡利特瓦之后赶紧的跳出包围圈。应该说,这个决定是正确的,继续坐等下去,恐怕是真要被红军围歼了。只有乘着红军主力未到,赶紧跳出包围圈才有活路!
克拉斯诺夫的突然逃跑,让季捷里赫斯大吃一惊。按照之前的约定,双方应该是统一行动,如今克拉斯诺夫先跑了,将他的军团扔在了卢甘斯克和顿涅茨克一线,是前有堵截后有追兵,这不是死地么!
立刻的,季捷里赫斯向协约过集团和乌法临时政府提出了强烈地抗议,谴责克拉斯诺夫丢弃友军的行为,要求克拉斯诺夫立刻返回卡缅斯克北岸接应他的部队。
问题是,到了这个时候,抗议和谴责能有用吗?克拉斯诺夫已经铁了心要跑,直接下令关闭了所有的电台,根本就不搭理乌法临时政府和协约国的遥控指挥了。
当季捷里赫斯得知克拉斯诺夫已经联系不上的时候,惊讶得眼珠子都掉出来了,他明白了,再也不要想指望克拉斯诺夫跟他同甘共苦,也再也不要想指望有人帮他们趟地雷,想要逃出生天,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强烈的危机感让季捷里赫斯完全爆发了,他再也没有理会南北两派的扯皮,下令全军立刻向卡缅斯克方向移动,至于走哪条线路?他也懒得管了,顿涅茨克的蠢货们,你们愿意走南线那就走好了,爷懒得管你们的死活了!
已经完全慌乱的季捷里赫斯带着他在卢甘斯克的主力一股脑的向卡缅斯克方向涌过去,其速度之快根本就是超乎想象。看起来这位已经狗急跳墙了。
当卢甘斯克的捷克军团主力慌慌张张地跑路之后,顿涅茨克的白军立刻就跟着慌了,尤其是当他们得知克拉斯诺夫已经抢先跑路之后,除了破口大骂那货不讲义气之外,也只有赶紧地捡起行包撒腿就逃。
这一刻他们再也没有精力去争吵什么走南线还是走北线,大部分白军埋头就向卢甘斯克方向冲,生怕主力一走红军乘虚而入,如果卢甘斯克被红军夺走了,那他们真心就歇菜了。
当然,也有一部分白军选择了走南线,原因并不是他们喜欢走南线,而是他们只能走南线了,通向卢甘斯克走的交通线路已经被挤占得满满堂堂,汽车、火车、马车都往那个方向涌了过去,那个混乱的状态就别提了。
眼瞧着北线实在没办法走,这一部分白军只得走南线,如果他们速度够快的话,南边说不定还好走一点。甚至一部分白军军官还冒出了这样的念头:“主力将**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咱们正好反其道而行之,来一个浑水摸鱼,说不定还能当漏网之鱼呢!”
数千白军顺着顿涅茨克至沙赫特的公路就冲过来了,其速度比走北线的主力还要快还要猛。就在他们抵达沙赫特的两个小时之前,艾伯哈特的水兵刚刚占领了这座城市。
其实说占领并不确切,准确的说是接管了这座城市。原本准备通过奇袭夺取沙赫特的水兵走进这座城市的时候,才发现原本驻守在这里的白军已经人去楼空。
在城防司令的带领下,驻守的白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东逃窜,在谢米卡拉科尔斯克上游几公里处乘着夜色偷偷渡河,朝伏尔加顿斯克方向逃跑了。而他们也是整个卡缅斯克—白卡利特瓦歼灭战中唯一无损失成建制逃出包围圈的白军。
先不提这支走狗屎运的白军,当红水兵带着惊讶和疑惑的心情进入沙赫特之后没多久,滚滚而来的顿涅茨克残余白军也抵达了这座城市,双方迎头对撞打了一个天崩地裂。
“什么?在沙赫特遭遇了大股白军,有近万人?”
当艾伯哈特接到这份电报的时候,很是惊奇,虽然他按照伏龙芝的要求夺取了沙赫特,但是老头心中认为,白军的主力走这条线路逃跑的可能性并不大。不客气的说,夺取沙赫特根本就是上保险以防万一。
而现在,这个万一竟然碰中了?
老头当时很有点买六合彩的想法,这“运气”实在是好的没边了吧?就在老头考虑要不要增援沙赫特的时候,另一股凶悍的白军就杀到了卡缅斯克城下。
这支部队当然就是季捷里赫斯的主力,为了逃命,他们是不要命的向卡缅斯克发动了一波又一波的狂攻。艾伯哈特那点守城部队,依靠河流的掩护欺负北岸的克拉斯诺夫是没问题的,但是面对陆地上直面冲过来的数万大军,那真心是没有一点儿办法。
仅仅一个小时,阵地就被捷克军团推平了,如果不是艾伯哈特见势不妙提前炸毁了铁路桥,恐怕季捷里赫斯的部队很快就能克拉斯诺夫汇合,那时候他们将更加难以对付。
“卡缅斯克、沙赫特方向都有大股白军出没?”
得到艾伯哈特的战报,伏龙芝坐不住了,前几天还好好的,似乎红十军是圆满地完成了迟滞任务,怎么一眨眼白军就排山倒海的冲过来了?
“给我接克利缅特.叶夫列莫维奇!”伏龙芝下意识的就觉得不对劲,不过当时他还没有往那两个货阳奉阴违上想,只是怀疑红十军可能遇上了什么困难。
“情况良好?白军一切如常?”
当伏龙芝从睡得迷迷糊糊还在打哈欠的伏罗希洛夫那里听到这两句话时,好悬没直接摔了电话。
他强忍着怒气,再次问道:“你确定一切如常?”
伏罗希洛夫也是倒霉催的,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情况不对,还以为伏龙芝是在例行询问,反正这两天伏龙芝也没少打类似的电话和电报。他都已经习惯了。
这货擦了一把嘴角的口水,很肯定的说道:“一切正常,白军在我红十军的顽强阻击下,寸步难行……”
他还没说完,暴怒的伏龙芝一把拉起电话,直接推开了窗户,将听筒对准了窗外,剧烈的爆炸声瞬间让伏罗希洛夫打了个冷颤。
“你给我好好听一听,这里是白卡利特瓦,卡缅斯克方向的炮火我这里既能听到也看得到,艾伯哈特说他遭到了数万白军的猛烈攻击,卡缅斯克已然失守,现在你告诉我,这股白军是从哪里来的!”
伏罗希洛夫满头都是冷汗,看着手里的听筒,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随着暴跳如雷的伏龙芝咔嚓一声挂断了电话,他忽然有了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傻傻地愣了片刻之后,这货才陡然清醒过来,抓起电话一阵猛摇,然后大吼道:“通知各师,立刻向卢甘斯克和顿涅茨克方向进攻,立刻!什么,我狗娘养的是谁?老子是克利缅特.叶夫列莫维奇!”
318 政治第一
深夜,红十军各师各旅各团的指挥部里好一阵鸡飞狗跳,师长旅长团长们在伏罗希洛夫的呵斥下,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紧急集合部队,匆匆忙忙地让部队打起行装,埋头向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方向冲去。
但是,已经晚了,白军的驻地除了一片狼藉,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没费吹灰之力,红十军就收复了顿涅茨克,在卢甘斯克外围也只遭到了轻微的抵抗,顺顺利利的就兵临城下了。
这样的局面换做从前,伏罗希洛夫将会万分高兴,收复了白军起家的核心,还即将收复之前丢掉的卢甘斯克,怎么看都是大功一件啊!
可现在呢?功劳是没有的,处分恐怕正在向他招手。至少这个没羞没臊的大个子向伏龙芝“报喜”的时候,被伏龙芝好一阵奚落:“我不要什么顿涅茨克,也不要卢甘斯克!我只要白军,听明白没有,我只要白军!”
当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时,伏罗希洛夫还有些发愣,不相信伏龙芝就这么挂断了电话。当然,更不敢相信的是,某仙人的情报竟然应验得这么快,说白军要跑,果不其然这不就跑了?大哥,你是章鱼保罗转世吗?
反正伏罗希洛夫快要急哭了,某仙人的情报可靠,就意味着他自作主张的改变作战计划将受到最严厉地惩罚和制裁。这真心是要老命了,前头才得罪死了托洛茨基,眼下又彻底的恶心了伏龙芝,这不是等于把老大一个把柄松了过去,请人家尽情爆菊吗?
“安德烈.亚历山德罗维奇同志,你不能再干坐着了,赶紧想想办法吧!”
伏罗希洛夫本人是没主意的,眼下他唯一的希望就是日丹诺夫了,虽然这位之前的馊主意差点坑死了他,但如今不是埋怨的时候,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得齐心协力自救啊!
“你不要着急!”日丹诺夫闷头抽烟,一根又一根,他面前的烟灰缸里满满的都是烟头,可见这位如今有多愁了。
“事情不是没有婉转的余地!”
良久,日丹诺夫才冒出这么一句话,顿时就被伏罗希洛夫当作救命稻草了:“你说吧,该怎么办?上刀山下火海,我全听你的!”
日丹诺夫重重地吸了口气,斩钉截铁地说道:“报喜!”
“啥米?”
伏罗希洛夫以为自己幻听了,尼玛,捅了这么大的篓子,还报喜?报丧还差不多,大哥、大叔、大爷,俺的亲爷爷呀,你能不能靠谱一点儿?
“你不懂!”日丹诺夫顺手又点燃了一根烟,随着他用力一吸,烟头显得那么红那么亮,“在军事上我们是捅了大篓子,但是在政治上我们并没有失败!”
伏罗希洛夫心道:“我还真是听不懂,军事不是服务于政治的吗?怎么到您这里却分开了?那啥,你小子该不会是忽悠我,让我傻乎乎的去报喜,好让我一个人背黑锅吧?这不成!”
要说伏罗希洛夫这个货完全没脑子吧,他有时候又有点小聪明,但你说他大智若愚吧,每每这货却净干蠢事,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个家伙了。
“报喜是没问题,咱们两个一起署名。”
说这话的时候,伏罗希洛夫死死地盯着日丹诺夫,只要他露出一点儿别样的表情,大个子就会断然否决这个建议,并且发誓以后一定要跟日丹诺夫划清界限再不来往。
日丹诺夫微微一笑,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没问题,这么大的便宜让你一个人独占,我还不乐意呢!”
便宜?尼玛还独占?
伏罗希洛夫当场就在心中骂娘了,对日丹诺夫的精神状况产生了极大的担忧,觉得这个家伙该不是被吓傻了吧,否则能说出这种蠢话?
日丹诺夫很淡定的弹了弹烟灰,道:“我前面就说了,你不懂!现在看来,你果然是什么也不懂!”
伏罗希洛夫见日丹诺夫似乎不像是说疯话,也不像是开玩笑,想了想,请教道:“那你得给我说清楚,不然蒙在鼓里,我睡觉都不踏实啊!”
“很简单。”日丹诺夫突出了一个漂亮的烟圈,笑道:“军事上的失败一点儿都不可怕,重要的是在政治上取得胜利。只要后者胜利了,前面的失败就是毛毛雨了!”
伏罗希洛夫依然听不懂这种高深的“黑话”,那个抓耳挠腮啊!
面对这货的丑态,日丹诺夫笑了:“别着急,听我慢慢解释……我问你,你知道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在这场平叛战争中的地位和意义吗?”
不等伏罗希洛夫回答,日丹诺夫就自顾自地说道:“白匪军叛乱的核心就是顿涅茨克,他们是从这里起家的,我们完全可以说这里是白军的大本营……”
伏罗希洛夫插了句嘴:“问题是,它不是……”
日丹诺夫制止了他,断然道:“你不要管它是不是,重要的是,我们要大肆宣扬顿涅茨克的军事和政治地位,要让其他人觉得顿涅茨克有那么重要!”
伏罗希洛夫瞪大眼睛问道:“然后呢?”
日丹诺夫笑了:“然后?然后就简单了,既然顿涅茨克拥有如此重要的军事意义和政治地位,那么收复这座城市自然值得大书特书,值得极大表扬了……作为收复顿涅茨克的英雄,我们俩的地位就不用多说了吧?”
伏罗希洛夫开始明白了,很快的他眼前一亮,但紧接着瞬间又黯淡了下去,这货垂头丧气的说道:“你这个主意……啧,这么说吧,能糊弄普通人,但是糊弄不了列宁同志他们,尤其是托洛茨基,那个家伙视咱们为眼中钉,怎么可能让咱们占这种便宜?而且还有那个该死的安德烈.彼得洛维奇,那小子一直等着看咱们的笑话,这回咱们又撞在枪口上了,还不往死里……”
日丹诺夫又叹了口气,幽幽道:“我说了,你不懂!”
伏罗希洛夫都想哭了,还有什么不懂的,你丫的就是想忽悠,就是想文过饰非,这种把戏老子又不是没玩过。问题是,此一时彼一时……
“确实是此一时彼一时,”日丹诺夫白了这货一眼,笑道:“你说的那些完全没有担心的必要,列宁同志不会追究我们,托洛茨基不敢追究我们,而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也不好追究咱们的责任!”
“为什么?”伏罗希洛夫虚心的请教道。不过他可没想到,日丹诺夫一开口就给他吓趴下了:“很简单,这个篓子太大了!”
看着伏罗希洛夫张口结舌的样子,日丹诺夫有些得意,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才说道:“这个篓子太大了,出了事,第一个受牵连的就是约瑟夫同志,毕竟咱们是他的人,他不会也不能眼睁睁地看见咱们掉坑里不管。而列宁同志只要照顾约瑟夫同志的面子,也不好往死理发落咱们,不管怎么说,咱们都是一体的……只要列宁同志想为咱们开脱,托洛茨基就不敢步步紧逼,他也只能顺水推舟……至于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他敢忤逆列宁同志的意思吗?”
说到这里,日丹诺夫大笑了一声,拍了拍伏罗希洛夫的肩膀,傲然道:“所以我才说你不懂,现在你明白了吧,只要我们能在政治上找到自圆其说的借口,中央是不会过于的为难咱们地!”
伏罗希洛夫想了想,还真是日丹诺夫说的这个理儿,顿时转忧为喜,乐颠颠地说道:“原来如此,那我就放心了。既然如此,我立刻着手大造舆论?”
日丹诺夫摇了摇头道:“首要的不是大造舆论,而是尽快跟约瑟夫同志取得联系,将情况如实的告之他,然后我们才能开展行动。”
伏罗希洛夫真有些佩服日丹诺夫了,像他这样的大老粗就只想着自己保命了,根本就没想过斯 大林的感受。而日丹诺夫这货的政治敏感性还真是不一般的高,首先就想到了斯 大林。可不是么,如果没有斯 大林在,如果斯 大林跟他们的关系不好,如果斯 大林不是列宁的左膀右臂,他们断然难逃此劫。所以,优先让斯 大林做好准备,取得斯 大林的谅解,这才是保命的关键。否则,斯 大林直接将他们哥俩放弃了,那时候找谁哭去?
伏罗希洛夫想了想,觉得他对这方面确实不内行,这种需要脑子又需要手段的工作还是让更擅长的人去做吧,“我同意,除此之外,您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不知觉的,伏罗希洛夫用上了敬语,可见他是有点儿佩服日丹诺夫了。
日丹诺夫笑道:“哪里哪里,咱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谈不到什么交代。就是有些事情还是要特别注意一下的,比如米哈伊尔同志的态度!”
伏罗希洛夫心中又是一惊,他刚才光顾着高兴了,完全把伏龙芝那一头给忘记了,作为他们的顶头上司,伏龙芝的态度也是非常的重要的。万一伏龙芝恼火他们的小动作,那一样有的是小鞋给他们穿!
“米哈伊尔同志也必须尊重中央的意见吧?”伏罗希洛夫小声的说道。
日丹诺夫摇了摇头,道:“就算他能尊重中央的意见,但那也不等于他会高兴。他完全可以将咱们一脚踢走……你应该知道,约瑟夫同志之所以这么看重咱们,最重要的就是军事工作的能力!”
什么军事工作的能力完全就是扯淡,伏罗希洛夫很清楚,他唯一能被斯 大林看重的也就是这点儿兵权了。没有了军 事指挥权,对军队的影响力大大下降之后,他在斯 大林那里的地位自然也会下降。
如果真的触怒了伏龙芝,那货恼火之下,直接让他卷铺盖滚蛋,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啊!
“啧,”伏罗希洛夫表情很纠结,问道:“怎么样才能取得米哈伊尔同志的谅解呢?”说着,他像自问自答似的,说道:“要不,咱们亲自去向他道歉?”
“道歉有什么用?”日丹诺夫朝电话机努了努嘴,“你又不是没看见米哈伊尔同志刚才的态度!他已经把话都撂下了,不能让他满意的话,去找他等于自取其辱!”
伏罗希洛夫脸色顿时黑了,喃喃道:“这可怎么是好……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说着,他苦着脸问道:“要不,让约瑟夫同志帮咱们说说情,让米哈伊尔同志高抬贵手?”
“那不现实!”日丹诺夫想了想说道:“为今之计,咱们只能这么办!”
伏罗希洛夫问道:“怎么办?”
“尽快拿下卢甘斯克,然后向卡缅斯克方向追击,不惜一切代价追上白军,黏住他们!”
伏罗希洛夫原本还以为日丹诺夫有什么好办法,正准备洗耳恭听呢。谁想到日丹诺夫所谓的办法竟然……竟然就是没有办法。白军如果那么好追,他早就去追了,问题是真心追不上啊!那群货跑得比兔子还要快,这会儿说不定已经抵达卡缅斯克,正向白卡利特瓦方向逃窜呢!以他对白卡列特瓦的了解,就那点儿兵力,根本就无从阻挡白军。结果很明显,那就是他们永远也追不上白军!
“你不要说得太绝对了!”日丹诺夫摇了摇头,道:“白卡列特瓦不是那么好打的,米哈伊尔同志亲自在那里坐镇,而且有顿河作为依托,只要炸断桥梁,多少也能延迟白军的动作,只要我们的动作足够快,应该还是能赶上去的!”
伏罗希洛夫却没有多少信心,他觉得:“赶上去又能怎么样,米哈伊尔同志的主力不到,以我们的兵力根本无法吃掉捷克军团和克拉斯诺夫,去了也是白搭!”
“你果然还是不懂!”日丹诺夫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道:“去不去是咱们的态度问题,咱们要是不去,不执行米哈伊尔同志的命令,那错误就在咱们;但是,咱们按照他的命令,去了。那态度首先就端正了,至少在中央看来咱们还是在积极纠正之前错误的。而且,说不客气点,能不能歼灭捷克军团和克拉斯诺夫,对我们来说一点儿都不重要。没有达成中央交代的任务,那头疼的将是米哈伊尔同志,作为总指挥他的责任最大,咱们只不过是连带责任而已!”
太阴险了!
这就是伏罗希洛夫对日丹诺夫现在的看法,这个家伙完全是把政治这档子事儿都看穿了。就像日丹诺夫所言,会战失败,没能歼灭白军,那么最头疼的将是伏龙芝。作为战役的总指挥,责任的大头全在他那里。而他和日丹诺夫虽然也犯了错误,但是只要鼓吹收复顿涅茨克的“伟大”政治和军事意义,再怎么说他们也是正面英雄形象,哪怕导致战役失败的关键责任在他们这边,中央也不能痛下杀手。
这么看的话,果然是军事上的失败不如政治上的胜利,就算胜仗打得再多,也抵不上政治上的永远正确。在这一刻,伏罗希洛夫是真的懂了,政治永远比军事重要,作为一个将领可以不懂军事,但是绝对不能不懂政治!
甚至,伏罗希洛夫暗暗地下定了决心,今后一定要赶紧提高政治水平,否则以后被人玩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嗫!
“全线追击,告诉先头部队,限令在明晨之前拿下卢甘斯克!完不成任务,让他们提头来见!”
在伏罗希洛夫气势汹汹的下达了对卢甘斯克的必取令的同时,白卡列特瓦的伏龙芝也见到了气势汹汹扑过来的白军。
白卡列特瓦这座城市的地形是比较有意思的,不光有顿河的干流穿城而过,同时顿河的两条支流也流经这里。整座城市被分成了三块,其中顿河西岸为第一块,这里将直面白军的兵锋。
然后就是顿河东岸,这一部分有铁路桥跟西岸沟通,这一块是伏龙芝重点防御的区域,如果东岸和西岸同时失守,那就意味着白卡列特瓦完了。
至于被另一条支流分出去的南部城区,伏龙芝不太重视这一块,或者说想重视也兵力不够,除了下令炸毁东岸南部城区跟西岸连接的公路桥,在这一片他只放了少数部队。
当然,这些防御布置完全是针对季捷里赫斯的捷克军团的,在顿河北岸还有克拉斯诺夫的白军需要阻挡,一旦他突破鲍里斯在dyadin村的防线,那么克拉斯诺夫就可以直接从陆地上进攻白卡利特瓦,那时候伏龙芝就是腹背受敌。
甚至还有一种更极端的可能,克拉斯诺夫很有可能不管捷克军团的死活,直接越过白卡列特瓦,从白卡列特瓦支流上的克鲁京卡渡河东逃。
一旦克拉斯诺夫做出了这样的选择,伏龙芝基本上就是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白军逃之夭夭。为了防止这种事情发生,伏龙芝断然将他最好的部队放在了克拉斯诺夫面前:
“彼得巴普洛夫团接替鲍里斯顾问的陆战队防守dyadin村,我的要求是不惜一切代价阻击克拉斯诺夫,在主力部队抵达战场之前一定要将他挡住!”
319 便宜是不好占的
彼得巴普洛夫团跟克拉斯诺夫是老相识了,十月革命时期双方就在顿河流域进行过一场血战。也正是那一战,彼得巴普洛夫团打出了威风,重伤卡列金,导致那厮在逃亡路途中死亡,这才有克拉斯诺夫接位。
不客气的说,双方是冤家路窄。不过在dyadin村,顶住了克拉斯诺夫几天狂攻的是鲍里斯的陆战队。不论哪个时期,俄国的海军部队都比陆军战斗力要强,哪怕是当今一片混乱的时候,鲍里斯和他的小伙子也让红军兄弟部队和白军领教到了什么叫战斗精神。
激烈的战斗中,dyadin村几乎被夷为平地,原本绿绿葱葱的松树林变成了火与烟的地狱,以村子教堂为中心方圆一公里之内,都是一片焦土。
残垣断壁、被炸断的树木和残破的尸体随处可见,红军和白军争夺着每一个弹坑,每一堵破墙,每一寸土地上都爆发过激烈的战斗。
其激烈程度连从军多年的鲍里斯都感到震惊:“我的指挥所设在一个还算完好的地窖里,头顶上的枪炮声从来就没有停歇过,短短三天的时间,我已经换了七个通信员,有四个已经长眠在这片泥泞的土地上了,其他两个躺在离我几米远的‘医务室’里接受着极其简陋的治疗,可怜的阿廖沙,他才十九岁,他还有极其漫长的人生,一想到他今后的岁月都只能在黑暗中度过,我就感到撕心裂肺……”
“克拉斯诺夫这个狗娘养的,我发誓如果抓到他的话,一定将这个王八蛋塞进粪坑里呛死……这个混蛋竟然对俄国人使用毒气,我艹他奶奶的,只有卑鄙的德国人才会使用这种残酷的武器……我恨毒气,四分之一的小伙子都遭受了毒气的荼毒,一半以上失去了战斗力,另一半因为防护不及时去了天堂……天堂中也许没有毒气,也许这是个解脱!”
克拉斯诺夫为了杀开一条逃跑的通路,已经是无所不用其极了,他惨无人道的向dyadin村发射了大量的毒气弹,光气、芥子气和路易氏气几乎覆盖了整个村子,给村民和红海军陆战队造成了重大杀伤。
如果不是战场风向的突然改变,再加上一场及时雨,鲍里斯和他的小伙子们恐怕是凶多吉少。当然,克拉斯诺夫的暴行也激起了陆战队士兵们的极大愤慨,一个个咬牙硬拼,硬是一步不退,死死的顶住了白军的狂攻。
这其中诞生了许许多多可歌可泣的英雄故事,甚至这些英雄大多数都是无名英雄,倒不是说他们的名字被忘却了,而是大部分的陆战队员都血洒疆场,战后余生的十不足一。对他们来说,那场战斗是记忆中最深的伤疤,没有人愿意提起。记录红海军英雄事迹的更多的是白军,作为敌人,红海军小强一般的战斗力给他们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安东是一个极其普通的白军士兵,当时的战斗中,他的连队负责从北面向村内攻,为了冲上那片坡地,他们付出了减员四分之一的代价。原本以为登上坡地之后,后面的战斗将会轻松一点,但是现实给了他当头一棒。
冲上那片被炮火摧毁的林间坡地之后,噩梦开始了,红海军陆战队依托房屋和林木将他们打得稀里哗啦,一个班或者一个排冲进去之后,就仿佛是投入大海里的石子,激不起多大的浪花。
安东回忆道:“我跟着班长匍匐着向村子里爬,之前进去的兄弟基本都完了,红军陆战队的枪法太好了,他们躲藏在废墟里、躲藏在树林中,甚至装成尸体。一旦我们进入他们的地盘,就会遭到十分精准的杀伤。就在我眼前,老乡伊里奇的头盖骨被一粒子弹掀开了,红的白的溅了我一脸,我吓坏了……”
“事后证明伊里奇的死不过是一个开始,随着我们越深入,红军陆战队的狙击手就愈猖獗,攻入村内不到一百米,我的步兵班就只剩下我、班长和另外两个兄弟了,我们缩在一起瑟瑟发抖,谁都不敢抬头,甚至不敢动弹一下。”
“好在二连的兄弟很快跟上来了,在他们的支援下,进攻总算有了一点起色。只要有风吹草动,我们就会疯狂的开枪,直到打完弹仓里最后一颗子弹。当然更好的办法是扔手榴弹,这个东西天生就是为巷战准备的,不过很可惜的是,配发给我们的数量远远跟不上需求……”
“在二连的帮助下,我们向前扫荡,一遍又一遍的清查每一幢房屋,每一个弹坑,躺在地上的死人不管是穿什么制服的都一律先补枪再说……战斗打得很艰难,红军抵抗得很激烈,战斗到现在,我还没有见到过一个红军主动投降,换做我,早就屈服了……晚上九点,在上面第三次使用毒气弹之后,我们终于彻底的占领公路以北的村庄,按理说我应该高兴,应该松一口气,但是我的心情却十分的沉重……当我们将村北红军最后的据点团团包围的时候,当我们猛攻了两回都被无情的击退之后,当我们又准备使用毒气的时候,防守这幢建筑的最后一名红军摇摇晃晃的走出来了……”
“我们都愣住了,以为他要投降,说实话,像他这个样子我认为也只有投降了——他一只眼睛已经瞎了,鲜血正从纱布中渗透出来,左手也完全看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团裹得严严实实的纱布,用仅存的右手拄着步枪一点点往外挪动。”
“我这辈子也忘不了当时的情景,这个伤兵昂首挺胸大摇大摆的走到了我们面前,就在我们以为他要投降的时候,他狠狠地将手里的步枪摔成了一堆碎片,然后抬起头用仅存的一只眼睛望着我们,从容不迫的说道:‘我没子弹了,而且我已经杀够你们了,现在,请你们送我去我的战友那里……’。”
“我以前一直不相信有不怕死的人,但是在那天,我知道这个世界上确实存在这样的人,他们视死如归,他们永不妥协,永不投降。面对这种拥有钢铁意志的人,我们能赢吗?这并不是一个问题,因为我很清楚的知道,我们输定了……两天以后,我选择了投降,既然我不可能战胜这些比钢铁还要坚强的人,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向他们投降!”
类似的例子不止一个或者两个,在dyadin村,红海军陆战队用血肉之躯铸成了一道钢铁长城,牢牢地坚守着最后的防线,直到彼得巴普洛夫团赶到接应他们。
鲍里斯和他最后剩余的小伙子是被抬出战场的,可以说哪怕他们躺在担架上都能吓白军一个哆嗦。面对这群最坚毅的战士,彼得巴普洛夫团上下给予了十二万分的礼遇。经过两天急行军才赶到战场的他们,完全忘记了身体的疲劳,纷纷抢着去搀扶、去抬这些最无畏的战士,似乎只要跟他们握握手,只要摸摸他们,就能获得无上的勇气。
彼得巴普洛夫的到来让克拉斯诺夫大失所望,就在他即将拿下dyadin村,即将获得自由的时候,这群不请自来的人用机枪和刺刀将他的部队重新赶出了dyadin村。
这样的场景克拉斯诺夫太熟悉了,在米列罗沃他就不止一次领教过红军增援部队的厉害,面对着如狼似虎的彼得巴普洛夫团,他不禁想到:“难道这里又是一个米列罗沃?”
抱有类似想法的人不止克拉斯诺夫一个,在两百多公里之外的沙赫特,从南线逃跑的白军也遭遇到了红海军的顽强阻击,不过在那里的战斗敌我力量更加悬殊,也进行得更加惨烈。
抵达沙赫特的红海军大约有一个营,这点部队完全是艾伯哈特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之前他们轻轻松松的夺回了沙赫特,不过还没等他们感叹完自己的好运,就到了大约万于名白军的围攻。
这可以说是真正的遭遇战,指挥这个临时营的海军上尉只来得急向艾伯哈特发了半截求援电,然后战斗就无情的爆发了。仓促应战的红海军官兵在潮水般涌过来的白军面前,显得那么渺小和无助,他们几乎是用自己的身躯在阻挡敌人前进的步伐!
仅仅两个小时,他们就打完了所有的弹药,而且伤亡过半,面对白军最后的狂攻时,只能用刺刀和工兵铲同敌人搏斗,血腥的肉搏战之后,除了少数几个重伤晕死过去的士兵之外,该营伤亡殆尽。
从沙赫特碾过去的白军,分成了两股,一股北上企图同季捷里赫斯的主力汇合,另一股如惊弓之鸟直接向伏尔加顿斯克方向逃去。
“沙赫特失守了?”
获知沙赫特战斗经过的伏龙芝直接就拍了桌子:“红十军这群混帐!克利缅特打的是什么鬼仗!”
七窍生烟的他目光落在了另一封电报上,那是伏罗希洛夫和日丹诺夫发来的报功电,整片电文用一种洋洋洒洒的语气描绘了红十军收复顿涅茨克的盛况,用一种几近恶心的语调描绘着根本就不存在的大捷。
两封电报摆在一起,伏龙芝觉得是那么刺眼,那么让他恶心,他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党内的同志,但是对于那两个不知廉耻的东西,他忍无可忍了。
“电告中央,将我们这里的实情如实的汇报上去。我决不能容忍这种无耻的行为,一定要为在卡缅斯克、dyadin村和沙赫特阵亡的红海军将士讨一个公道!”
伏龙芝的电报第一时间就摆上了政 治局的案头,包括列宁在内,五位大长老重来还没有见过伏龙芝如此的愤怒过,不客气地说,那是怒发冲冠了。
整篇电文将红十军和伏罗希洛夫骂了一个狗血喷头,伏龙芝不止一次的用无能、愚蠢的字眼形容那位大个子将军。那种咬牙切齿的情绪都能从电文中透出来。
列宁没有说话,因为在一个小时之前,他刚刚才收到另一封电报,那封电报正是被伏龙芝评价为蠢货的那个人发来的,收复顿涅茨克当然是个好消息,作为白军叛乱的策源地,这里确实有相当的政治意义。收复这里让中央的脸上是相当的有光。
收到这封电报的时候,列宁还挺高兴,觉得不靠谱的伏罗希洛夫终于打了一个翻身仗,终于争了口气。甚至导师大人觉得如果这位能尽快乘热打铁再收复卢甘斯克的话,不介意发一枚红旗勋章给他。
但是,伏龙芝的来电,让之前的喜悦顷刻间化成了泡影,收复顿涅茨克的喜悦跟放走捷克军团和克拉斯诺夫的主力相比,就像一泡臭狗屎。最最让他老人家气愤的是,某个王八蛋还将这泡屎包装成了可口的蛋糕,只有等咬上去的时候,才知道圈圈你个叉叉啊!
中央面临一个选择,是大张旗鼓的宣扬收复顿涅茨克的伟大胜利呢?还是严厉惩处伏罗希洛夫的失职呢?实话实说,这需要相当的政治智慧。
“白军和捷克军团的主力完全压在了dyadin村、白卡利特瓦一线,我军在这一地区的防御是比较薄弱的,因为红十军的失职,没有为我军主力争取到足够的时间……可以说在顿河西岸歼灭白军的计划已经几乎不可能实现了……”
托洛茨基的语气相当的沉重,是人都听得出他对红十军的痛恨,如果伏罗希洛夫就站在他面前,恐怕老托会毫不犹豫地拔枪打死这个王八蛋。
但是,偏偏的,托洛茨基知道他不能这么做,他首先是个政治家,不能像愤青一样处理问题。打死了伏罗希洛夫有什么用?能重新扭转战场上的被动局势?
不可能的,托洛茨基很清楚,这场会战恐怕要落空了,一旦白军越过了白卡列特瓦,那内战将向长期化和持久化的方向发展。这种情况下,党内更需要的是团结,是共度难关,而不是互相拆台。
而且作为一个成熟的政治家,他还觉得不光不能处罚伏罗希洛夫,还必须为这个混蛋唱赞歌。为了鼓舞士气,为了消除未能合围白军的不利影响,非常需要一个大捷,一个重大胜利,而现在的顿河下游战场,唯一的大捷也只有伏罗希洛夫捡的那个便宜。
“我们应该早作准备,既然在顿河流域歼灭白军变得不可能,是否考虑在顿河和伏尔加河之间歼灭白军呢?”
列宁心情是沉重的,他跟托洛茨基想得差不多,当前形势下不可能追究伏罗希洛夫的责任,甚至还必须表彰这个蠢货。尤其是这个蠢货还出自于他的门下,可以想象他老人家有多愤怒、有多恶心。
但是,他也是政治家,首先要考虑全局,既然托洛茨基都不打算追究那个蠢货了,他自然不能坏了老托的一番心意。
他问道:“在察里津方向,我们有多少部队?”
“不是很多。勉强能够守住察里津……”
这个答案让列宁很为难,这么看的话,察里津也是个摆设,指望在这里打歼灭战似乎不现实啊!
托洛茨基忽然说道:“德宾科的海军部队已经调往了莫斯科方向,按照原定的计划,他们将参加乌克兰的平叛行动,我觉得现在完全可以将他们先调往察里津,加强那里的防御!”
“就这么办!”列宁表示同意,甚至批示道:“告诉铁路局的同志,让他们多做工作,用最快的速度将德宾科的海军部队运往察里津。”说到这里按导师大人都忍不住吐槽了一句:“现在看来,我们唯一靠得住的也只有海军了!”
这句话有隐射和打脸的嫌疑,可见此时的导师大人对伏罗希洛夫是多么的失望。当然,他老人家也没有忘记表扬表现好的人:“授予黑海舰队红旗勋章,授予参加黑海舰队参加dyadin村、卡缅斯克和沙赫特阻击战的全体指战员红旗勋章,让真 理报做一个专题,鼓励全军向红旗黑海舰队学习!”
这时候斯 大林忽然插了一句嘴:“那收复顿涅茨克该怎么宣传呢?”
列宁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让共 青团真 理报负责宣传红十军的战绩就足够了!”
斯 大林还真是不知趣,或者说他一定要不知趣,为了保住伏罗希洛夫和日丹诺夫这两颗重要的棋子,他只能硬着头皮问道:“那么该如何表彰红十军呢?”
列宁又看了他一眼,连傍边的斯维尔德洛夫都能清楚的从他老人家的双眸中看到熊熊的火焰了。沉默了片刻,他才说道:“战斗还没有结束,谈对红十军的表彰还太早了……这样吧,顿河下游的战斗结束之后,开一个中高级指挥员培训班,让克利缅特同志好好进修,以便将来更好的为红军服务!”
斯 大林的脸唰的就白了,导师大人的意思太明确了,等于是说:“你丫的还敢跟老子要什么奖赏?赏你两个大耳刮要不要?简直就是不要脸,老子现在是不方便处理那个蠢货,但不等于就会不秋后算账!”
320 豁出去了
斯 大林虽然有想过导师大人不好糊弄,在此之前他也尽可能的为伏罗希洛夫和日丹诺夫大造舆论,甚至都拐弯抹角的给托洛茨基带话,希望这位高抬贵手,为此他都准备付出一定的政治代价了。
但结果出来的时候,斯 大林还是忍不住失望,虽然伏罗希洛夫和日丹诺夫的政治生命保住了,但是他们无疑是恶心坏了导师大人。而导师大人如果不喜欢一个人,那么无论这人的水平再高再有能力,恐怕前途也很有限。
此时,斯 大林不禁在琢磨,这一次的应对方案真的是对的吗?说不定让那两个货吃一顿排头,以导师大人的脾气,过了这阵也就好了。而现在看似安全上岸,但是后患无穷啊!
不过就算斯 大林后悔也晚了,谁让有些人要自作聪明来着,没听过一句话吗?吃亏才是占便宜。
且不提纠结的斯 大林,让我们重新回到顿河下游,在这里发生的战斗还在继续,哪怕中央已经有了要坏菜的思想准备,但是局势还是以比他们想象得要快的速度在恶化!
白卡利特瓦西岸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了,季捷里赫斯的军队以猛虎下山之势一直平推到了顿河岸边,如果不是艾伯哈特的舰队用猛烈的炮火将他们压回去,弄不好这些一心逃命的捷克匪徒已经游过了顿河。
参谋们不断地向伏龙芝诉苦:“我们的兵力太少了,到处都是漏洞,根本就没有预备队!”
伏龙芝却不为所动,因为他很清楚,参谋们之所以会不断的叫苦,根本原因就在中央发来的那个模棱两可的电报上。从电文中不难看出,中央的战役决心已经动摇了,因为伏罗希洛夫这个蠢货的关系,中央对能否挡住克拉斯诺夫和捷克军团的兵锋没有多少信心,开始倾向于另起炉灶,准备考虑在察里津方向围歼白军了。
伏龙芝一点儿都不喜欢中央的新设想,因为他的主力已经南下,正沿着沃罗涅日—罗斯托夫铁路向南急行军,而放弃当前的计划,转而去察里津方向歼灭白军,那就得重新部署,得让部队转向坦波夫—察里津铁路线。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意味着不少部队要重新掉头,弄不好铁路线将变得一片混乱!
更糟糕的是,一旦放弃了白卡利特瓦,白军逃跑的路程几乎只有红军转道绕路的一半,能不能追上敌人都很难说。更有可能的是,敌人顺顺利利地攻下察里津,然后高高兴兴的拍拍屁股继续向东逃跑。那时候就不要想打歼灭战了!
哪怕只有这一点顾虑,伏龙芝都会坚决反对中央调整作战计划,更何况伏龙芝的顾虑还不止这一点。行军打仗士气最重要,有道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经过前面的宣传和鼓动,战士们卯足了劲要在顿河流域歼灭白军。现在倒好,打了一半说不打就不打了,战士们会有什么想法?会不会觉得在做无用功?会不会觉得这是泼他们冷水?
怎么能让摩拳擦掌想要为战友复仇的战士们寒心呢?至少伏龙芝是不能的,而且作为红军成立以来所发动的第一场战役,就用虎头蛇尾收场,这实在说不过去啊!
伏龙芝绝不是一个愿意向困难妥协和低头的人,哪怕在旁人看来中央已经准备好台阶让他下了,就应该顺水推舟。但是他不这么看,放过捷克军团和克拉斯诺夫后患无穷,必须咬紧牙关在顿河下游打一个歼灭战,哪怕不能将其全歼,也要歼其大部,让他们再也无法形成气候!
不过此时的伏龙芝是孤独的,几乎没有任何人赞同他继续打下去,连他的高参们都有了收手的意思,这让他很苦恼。
“米哈伊尔同志,米哈伊尔同志?!”
连声的呼唤惊醒了伏龙芝,抬头看去,叫他的是布柳赫尔,这位有些残疾的指挥官正虎视眈眈的望着他,双眸中精光逼人!
“瓦西里.康斯坦丁诺维奇,你怎么来了?”
伏龙芝有些奇怪,这会儿布柳赫尔的部队应该防守南岸城区,怎么丢下防区跑到司令部来了,难道南岸也失守了?
“不是的,”布柳赫尔很镇定地说道,“我的部队牢牢地控制南岸,誓与南部城区共存亡。我来找您是因为听到了不少传闻!”
伏龙芝皱了皱眉头,问道:“什么传闻?”
布柳赫尔看着伏龙芝的双眼,很严肃地说道:“我听说中央准备放弃白卡利特瓦,准备调整部署,在察里津打歼灭战?”
“啧,”伏龙芝心头的火苗子立刻就燃起来了,中央的电报是绝密,除了他的司令部根本就没有向外传达,而现在,本应该是绝密的消息竟然泄露了。不用说,就是他的司令部这里泄密了!
顿时伏龙芝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怒吼道:“是谁在乱嚼舌头!”
不等被吓了一跳的参谋人员有所反应,伏龙芝又怒吼一声:“彻查!一定要给我把这个长舌妇找出来,军 事纪律还要不要了!通知政 治部……”
布柳赫尔赶紧拦住了他:“米哈伊尔同志,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澄清事实!基层的同志们都被这个消息影响了,大家觉得再打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伏龙芝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可见此时他有多么愤怒,就在这时候,指挥海军作战的艾伯哈特也来了,刚刚进门就问道:“为什么我听到有传言说要撤退?这时候怎么能够撤退,我们必须守住白卡利特瓦,不然以前付出的代价不都白费了!”
伏龙芝太阳穴上的青筋砰砰的跳,他的胃里更是如翻江倒海一般难受,强忍着那种如火灼一般的感觉,他用尽全力说道:“给中央发电,我强烈地反对放弃白卡利特瓦,强烈地反对修改战役决心……我的部队将坚守白卡利特瓦,哪怕最后只剩我一个人,也不能放走白军!”
参谋们的脸色很不好看,伏龙芝这是要玩命了,他们很不理解明明还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要选一条死路呢?
参谋不明白,但是伏龙芝明白,古往今来在战场上从来都是狭路相逢勇者胜,谁首先崩溃,谁就是输家,而且输了第一次,就会输第二次、第三次。伏龙芝不想输,更不想一输再输!
“慢一点,”伏龙芝叫住了急匆匆传达命令的参谋,在对方希冀的目光中斩钉截铁的说道:“给我准备好广播,我要亲自向全城的战士宣布这个决定!从现在开始,只准坚持战斗,不准轻言逃跑。告诉各级政委,从现在开始执行战场纪律!”
伏龙芝的坚持和果断给了逃跑撤退论当头一棒,在他的亲自督促下,防守白卡利特瓦的红军,再没有一个人想过撤退,更不敢想逃跑,每一个红军战士都知道,除了死战到底,再也没有别的路可走!
“我们的兵力确实不够!”
鼓舞士气和坚定决心是一方面,但是正视问题也是很有必要的,白卡利特瓦方向的守军满打满算,加上彼得巴普洛夫团也就是两个团的兵力。而在他们的正面有差不多十万白军,兵力上的空前差距简直是触目惊心!
布柳赫尔问道:“我们的主力还要多久才能赶到战场?”
伏龙芝苦笑一声道:“最乐观的估计也需要48小时,甚至更长!”
48小时对普通人来说可能就是短短两天而已,但是对于一场战役而言,48个小时足够决定一切了。
哪怕是主张坚决顶住白军的布柳赫尔也知道,以他们这点人马顶48小时是不现实的。他想了想问道:“红十军现在到了什么位置?”
伏龙芝听见这个番号就不爽,带着一丝厌恶的语气,说道:“克利缅特之前来电说他们正在猛攻卢甘斯克……当然,所谓的猛攻是不是打了折扣,那就很难说了……”
布柳赫尔和艾伯哈特一阵沉默,让整个战役坏菜的就是红十军,就是伏罗希洛夫,如果这货实打实的执行了命令,眼下断然不会如此的被动!
可是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木已成舟覆水难收啊!
布柳赫尔忽然对艾伯哈特说道:“总监同志,您的海军能不能冒险前往卢甘斯克,想办法运一批援兵过来?”
艾伯哈特苦笑了一声,这个办法他想过了,为了全歼白军他已经豁出去了,问题是之前炸毁了卡缅斯克的铁路桥,断裂的桥面堵塞住了航道,没有办法通行啊!
布柳赫尔苦笑了一声,这还真不能怪艾伯哈特,如果不炸毁铁路桥,让捷克军团和克拉斯诺夫会师,那问题更大,现在好歹还有一条顿河隔着,让他们形不成合力,多少压力还是小一点。
“米哈伊尔同志,能不能让察里津方向的兄弟部队想想办法,让他们抽调一点兵力来支援我们?”
“我试过了,”伏龙芝捂着胃闷闷地说道,“但是那边邓尼金也闹腾得厉害,本来他们的兵力就少,抽调不出多少来支援我们。”
布柳赫尔长叹了一口气,眼下的情况就是补一幢四处漏风的破屋子,原本还想拆东墙补西墙,可是真正动手的时候才发现,能拆的墙早就拆完了,再拆房子就塌了!
良久的沉默之后,艾伯哈特忽然将烟头往地上一扔,狠狠地踩了两脚,断然道:“我立刻去动员黑海舰队,争取再凑一点兵力……”
伏龙芝和布柳赫尔都知道,战役打到现在,黑海舰队已经被抽调了无数次,以老头现有的人力配置,除了两艘无畏舰,其他的主力舰几乎被抽调一空了,再抽黑海舰队就真的成了一个空架子了。
实话实说,伏龙芝和布柳赫尔非常感动,军种之争从来都是存在的,而在最关键、最艰难的时刻,都是红海军的兄弟伸出了援助之手。没有他们的无私帮助,根本就坚持不了这么久。
如果还有一线可能,如果还能从其他方向抽调出一点儿兵力,伏龙芝和布柳赫尔都不愿意接受艾伯哈特的好意,但是现在,真心是没有办法啊!
患难见真情,此时此刻,伏龙芝对艾伯哈特充满了感激之情,以前他也觉得旧贵族、资产阶 级不可能跟无产阶 级一条心,对于中央任命一个有大贵族背景的高级军官管理黑海舰队是颇有微词的。就像斯 大林之流担心的那样,伏龙芝也怀疑红军是否还能保持纯洁性。
但是经过这些日子的了解,以及患难与共的并肩作战,伏龙芝转变了看法,虽然老头的一些贵族习气他依然看不顺眼,但是却不会再怀疑老头的忠诚度。尤其是经过了刚才那一幕之后,哪怕是再挑剔的人都说不出一个坏字!
货比货得扔啊!看看伏罗希洛夫那个王八蛋,他的成分和出身都好吧?老革命、老党员、老部下,却在关键的时刻掉链子、拖后腿。而且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一想到那个货的所作所为,伏龙芝就气得胃疼。
当然,胃疼的不止是伏龙芝一个,被他咒骂的伏罗希洛夫不仅仅胃疼,他的肝疼、胆疼、心更疼!
原因很简单,在卢甘斯克,他打得很艰难!其实一开始还好,季捷里赫斯虽然跑路很积极,但也不算完全缺德,还是留下了一定的部队防守卢甘斯克,毕竟顿涅茨克还有部队没到不是?
可是,这股防守卢甘斯克的部队士气并不高,见主力都颠了,士兵们是士气全无,一个个是巴不得赶紧跑路才好。所以伏罗希洛夫的骑兵仅仅用了一次冲锋,就让守军彻底的崩溃,然后就望风而逃了。
如此轻而易举的就击溃了白军,见收复卢甘斯克在望,伏罗希洛夫很是得意,带着显摆的心情,他给中央和伏龙芝分别发了电报,大言不惭地说:“我红十军即将收复卢甘斯克,之后将按照中央的指示英勇的向东追击扫荡……我军有十足信心击溃捷克叛军!”
是的,这场微不足道的胜利让伏罗希洛夫瞬间就膨胀了,觉得捷克军团也不过如此,上一次输给他们,恐怕更多的是轻敌大意了。甚至这货还打算打一个翻身仗!
不过伏罗希洛夫的信心来得快也去得快,打季捷里赫斯无心恋战的殿后部队,他就像痛打落水狗,而遇上了从顿涅茨克北上逃命的白军,他的角色立刻就调过来了,轮到他被痛打落水狗了。
一点儿都不夸张,当两眼通红的白军一波又一波的向他疯狂进攻的时候,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只知道不断的将手里的骑兵丢出去反冲、硬顶,而城市特殊的环境又极大的限制了骑兵的冲击力,狭窄的街道让马儿撒不开腿,林立的建筑又让步兵获得了天然的庇护所。
伏罗希洛夫的骑兵就像陷入了泥潭一样,无论怎么挣扎都没有意义。在他夺回卢甘斯克不到两个小时之后,他又一次丢掉了这座城市。
“进攻!立刻发动进攻!”伏罗希洛夫在他的野战指挥部里大吼大叫,对骑兵今天的表现万分不满,“枪毙带头撤退部队的军 事指挥员和政委!红十军不需要胆小鬼!”
几个悲剧的可怜虫就成了伏罗希洛夫发泄愤怒的靶子,实话实说,不是骑兵部队不够勇敢,而是这个傻大个的指挥有问题。一开始为了尽早赶到卢甘斯克,为了尽早的夺回这座城市,并追上逃跑的捷克军团。伏罗希洛夫带着机动能力最强的骑兵一马当先的冲了过去,抵达卢甘斯克之后,因为敌人无心恋战,给了他错误的信号,导致这个蠢货忘记了,骑兵并不适合防守,这才被打了一个落花流水。
如果伏罗希洛夫不那么急躁,不那么冒进,也不让骑兵骑马打巷战。等待后续的步兵跟上来,完全不会让卢甘斯克得而复失。但是他这样的人从来不会反省,只要出了茬子,他更习惯于追究他人的责任。说真心话,他这样的人更像官僚,而不是真正的军人。
伏罗希洛夫知道他非得拿下卢甘斯克不可,之前他已经捅了大篓子,让上头对他一肚子意见,如果不能赶紧戴罪立功,恐怕官帽子不保。反正斯 大林已经严词警告了他,如果不想被明升暗降的话,就必须赶紧自救,就必须马上打胜仗!
于是乎,卢甘斯克就变成了挑逗公牛的那一方红布,而化身为愤怒公牛的伏罗希洛夫不管不顾的就硬往里冲,围绕着这座城市,白军和红十军展开了激烈的争夺,一时间血流成河!
“我不要听什么伤亡报告!”伏罗希洛夫对着听筒一通咆哮:“火车站必须在今天中午十二点拿下,哪怕晚了一秒钟,我都会枪毙你……听明白了没有,枪毙你!”
刚刚挂断电话,铃声又响了,伏罗希洛夫抓起听筒又是一通咆哮:“没有大炮,没有!钢筋混凝土工事?我不管,你就是用牙啃用手刨都得给我攻下来……炸药?也没有!你还有一个小时,对!就是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之后我必须看见红旗插上市政厅的穹顶!否则你就不用来见我了!”
321 煎熬
激战在顿河下游的平原上继续,伏罗希洛夫的部队在不管伤亡对卢甘斯克狂攻了一天之后,总算夺取了半数城区。不过离他完全占领这座城市还有不小的距离,因为顿涅茨克方向还有白军源源不断的涌过来,每每刚刚击退一批白军,马上新的白军又到了,一时间红十军陷入了苦战。
其实苦战神马的伏罗希洛夫并不是特别在乎,实事求是的说,这个人除了没有什么军事才华,打仗还是很勇敢的,身先士卒在他这里并不是玩笑。每每在战斗最艰苦也是最艰难的时候,这个大个子都能亲自带头冲锋,他的行为至少是能鼓舞士气的。
不过伏龙芝要的却不是什么苦战,他需要红十军赶紧去攻击季捷里赫斯,拖住他的手脚,使其不能全力的向白卡利特瓦进攻。这就需要伏罗希洛夫不仅要夺取卢甘斯克,还要求他向卡缅斯克方向发动进攻。
为了完成伏龙芝交代的任务,占领火车站,部分打通了交通线之后,伏罗希洛夫立刻抽调了近一个旅的兵力向卡缅斯克方向进攻。
“尼古拉.布勃诺夫同志,我要求你的部队迅速的向卡缅斯克进发,尽快打通交通线路,探明捷克军团的动向,有可能的话,尽快向他们发动进攻!”
听完伏罗希洛夫一番喋喋不休的唠叨之后,踏着蒙蒙细雨,尼古拉.布勃诺夫的部队出发了。不过在尼古拉.布勃诺夫看来,上级的命令归命令,自己的部队能有多少分量他心里还是清楚的。打头阵的第一骑兵团战斗力倒是可以期待,但是通往卡缅斯克方向的八十公里征途上遍布泥泞、丘陵和沼泽。顿河下游雨季糟糕的路况无疑会大大降低骑兵的冲击力。
之前行军路上的教训已经让尼古拉.布勃诺夫明白,在困难的地形上作战,往往还是步兵更加靠得住。问题是,喜欢骑兵的伏罗希洛夫在塞给他一个骑兵团之后,却抽走了他原本管辖的一个步兵团,他的旅兵力配置就变成了一个骑兵团外带两个步兵营,最要命的是没有任何火炮!
这样的兵力配置让尼古拉.布勃诺夫一肚子都是意见,但是他又不敢跟伏罗希洛夫抱怨,开战以来,掉脑袋的军 事指挥官不止一个两个,尼古拉.布勃诺夫可不想变成下一个。
一路向前,尼古拉.布勃诺夫尽可能的收拢队形,防止一个不查就撞上了白军主力,否则,以他这点兵力也就是肉包子打狗份。不过,让尼古拉.布勃诺夫意外的是,深入白军的控制区域之后,他的部队并没有遭到预料中的激烈抵抗,反而走得很舒舒服服。
不过在越过了诺沃汉尼卡这个小镇子之后,轻松的状态就不翼而飞了,白军的殿后部队陆陆续续开始登场。越过该镇没多久,尼古拉.布勃诺夫就发现自己前进的路上已经满是刚刚布置好的雷区和狙击手。
当然,最让人头疼的还是糟糕的路况,刚刚经过清晨小雨洗礼的道路让骑兵们苦不堪言,隔三差五的就有车辆陷在泥潭里动弹不得。留给车夫的选择一般只有两种,要么将车上的物资换到另外的车辆上,要么就原地坐等,眼睁睁的看着主力部队远去。不过谁能保证,等主力离开之后,不会有捡软柿子捏的白军冲过来呢?
离开诺沃汉尼卡大约五公里之后,尼古拉.布勃诺夫真正的麻烦来了。
“捷克叛徒已经依托前方的小土丘紧急构筑了三条呈对角线的战壕,兵力不下一个连!”
侦察兵为尼古拉.布勃诺夫提供了第一手的情报,还没等尼古拉.布勃诺夫发愁,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声轰鸣巨响,放眼望去,突前的骑兵队列已经炸开了一个口子,几个可怜虫和他们的坐骑已经倒在一片血泊当中。
尼古拉.布勃诺夫厉声问道:“怎么回事?是踩了地雷,还是敌人的炮击?”
“不……不清楚。”侦察兵战战栗栗地回答。
多年的战斗经验告诉尼古拉.布勃诺夫,该死的捷克人一定拥有炮兵的支援。他猜得一点都没错,在他前方有2门37毫米法国皮托炮把守着道路,按照季捷里赫斯的命令,他们将为主力看好后门。
不过尼古拉.布勃诺夫也算是有水平,遭遇炮击之后,他并没有盲目的将部队投入战场,而是暂时收整队形,后退构筑防线。在搞清楚了捷克人的兵力配置情况之后,尼古拉.布勃诺夫果然的让步兵在正面吸引捷克人的注意力,然后让骑兵从侧翼穿插过去,打了捷克人一个措手不及。
虽然战斗取得了胜利,但是尼古拉.布勃诺夫对前景并不看好,他在日记中写道:“情况很糟糕,除了恶劣的道路和讨厌的天气之外,捷克人的阻击阵地往往会给我造成极大的麻烦。必须承认这些捷克人是勇敢的,毫不惧怕牺牲,但同时他们的组织却是相当的混乱,缺乏有效隐蔽,对炮兵的运用尤其拙劣。在炮位转移过程中,这些捷克佬的操作手法是如此的粗糙,以至于我的机枪子弹往往能先于他们之前达到下一个目的地,唯一让我揪心的就是他们的兵力,这是对我们来说绝对值得警惕……”
待在白军构筑的战壕里舒舒服服的饱餐一顿之后,尼古拉.布勃诺夫的部队再起征途,一个上午的小雨让道路变得更加泥泞不堪,但真正堪忧的是捷克军团构筑的道道防线,每前进一步都会遭到激烈的抵抗。
对于这一切,尼古拉.布勃诺夫只能恶狠狠地咆哮道:“这些该死的捷克佬,没完没了的挡住我的去路,最可恨的是还要让我带着一群无用的骑兵在泥地里打滚……(轰隆一声巨响)怎么回事?又是捷克佬的炮兵,该死的,为什么我们就没有炮兵!”
尼古拉.布勃诺夫的抱怨是非常有道理的,因为伏罗希洛夫不重视炮兵,不愿意带着这些笨重的累赘,红十军在整个战役期间都要面对没有火力支援的窘境。在白军炮火的杀伤下,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傍晚时分,在泥地里滚了两天的尼古拉.布勃诺夫被一座小城挡住了去路,只要能夺下莫洛多瓦迪斯克,就意味着他离卡缅斯克只有一半的路程了。
顾不得身心疲乏,尼古拉.布勃诺夫指挥部队立刻就投入了战斗,他决心像之前一样,再次洞穿捷克人的防线,将眼前的这块拦路石踢得越远越好。
不过当进攻打响之后,尼古拉.布勃诺夫立刻就意识到了情况不对,这回他遇上的似乎不是捷克散兵游勇,他的进攻部队瞬间就被守军的凶悍火力吞没了,一个连丢进去,回来的不超过十个人。
更可怕的是,敌人的炮火也变得更加凶悍了,再也不是小口径的步兵炮小打小闹,而是实打实的重炮,一轮炮击下来地动山摇,地上的弹坑足有两米深!
尼古拉.布勃诺夫很不走运,正好碰上了缓慢转移中的捷克军团配属的重炮群,因为道路泥泞的关系,它们被急于逃命的季捷里赫斯丢在了最后面,也算是错有错着。
在敌人重炮的轰击下,尼古拉.布勃诺夫继续向前攻击的信心动摇了,他很清楚,眼下算是孤军深入,一旦背后的卢甘斯克有闪失,他将面对腹背受敌的局面。
夹心饼干的滋味可不好受,感觉芒刺在背的尼古拉.布勃诺夫实在无法忍受这种滋味,要是在这种进退维谷的尴尬境地熬下去,后果实在不堪设想,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给伏罗希洛夫打了一个电报之后,尼古拉.布勃诺夫马上命令自己的队伍原路撤退,希望能第一时间跟捷克军团脱离接触,他也做到了,因为即将到来的黑夜让捷克人也放弃了乘热打铁的想法。
如果冒昧的对这次失败的军事行动做一次事后诸葛亮,其实从打临危受命开始,尼古拉.布勃诺夫便缺乏信心,他的行为更像是尽人事听天命。虽然一度进展顺利,但尼古拉.布勃诺夫始终没有改变悲观的看法。
而且他当时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若是拼尽全力向卡缅斯克方向猛冲,不及伤亡打下莫洛多瓦迪斯克也是有可能的,但结果呢?
伏罗希洛夫要的可不是仅仅打下莫洛多瓦迪斯克,他要的是追上捷克军团的主力,黏住他们,为伏龙芝减轻压力。不客气地说,以尼古拉.布勃诺夫那点拼凑出来的可怜兵力,完成这项任务简直是天方夜谭。
更有可能的是,尼古拉.布勃诺夫追上了捷克军团主力,发动进攻之后被捷克人瞬间击垮,然后一口吞得干干净净。
尼古拉.布勃诺夫非常清楚这一点,看看前面捷克军团的架势吧,再掂量掂量他手头上那点兵力,稍有不慎就是自取灭亡。为了不做无谓的“冤死鬼”,尼古拉.布勃诺夫自然不会对这场注定失败的战斗有热情。他更多的是敷衍了事得过且过,甚至不客气地说,连伏罗希洛夫也是这种想法!
很简单的道理,伏罗希洛夫又不是不知道捷克军团的主力有多少人马,以尼古拉.布勃诺夫那点兵力,简直就是鸡蛋碰石头。但是,他又不得不去碰一碰石头,原因就是放跑了捷克军团导致战场形势变得急剧恶化的正是他。
为了减轻责任,也是为了端正态度,伏罗希洛夫必须摆出一副要纠正错误的态度。怎么纠正态度呢?就像之前日丹诺夫告诉他的,赶紧向前进攻,赶紧去找到捷克军团的主力,去打他一家伙。不管打不打得过,先摆个样子也好嘛!
这就才是伏罗希洛夫仓促向卡缅斯克方向投入兵力的根本原因,可以说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尼古拉.布勃诺夫不可能完成任务,所以接到尼古拉.布勃诺夫撤退的电报之后,他也就是不痛不痒的批评了几句,完全没有之前攻打卢甘斯克时的杀气腾腾。
也就是接到电报的同一时间,伏罗希洛夫给伏龙芝和中央分别发去了电报,腆着脸说自己的先头部队已经抵达了莫洛多瓦迪斯克,希望前面阻击克拉斯诺夫和捷克军团的部队发扬革命牺牲精神,坚持到底,还说什么他的部队一定会尽快的赶到战场云云。
“莫洛多瓦迪斯克?”
伏龙芝在地图上找到了这个城市之后,直接将伏罗希洛夫发来的电报揉成一团丢进了废纸篓。莫洛多瓦迪斯克离卡缅斯克都有四十公里,离白卡利特瓦还有100公里。而且这一百公里路程上到处都是白军,他再快能快到哪去?
伏龙芝一眼就看出了伏罗希洛夫的真实意图,这个混球就是想撇清责任而已。甚至伏龙芝很怀疑伏罗希洛夫到底有没有部队抵达莫洛多瓦迪斯克。就算有,也许只是一个连一个营呢?
伏龙芝算是看清楚了伏罗希洛夫的本质,所以他才会对这封电报如此的不屑。自从那个货捅了大篓子之后,他已经完全不相信那货说的任何话。坚守白卡利特瓦的希望不在红十军,而在红海军!
在战斗最艰难的时刻,在白军成群结队的强渡顿河的时候,是艾伯哈特的海军及时赶到战场,用大炮轰,用船身压,这才打退了捷克人。之后,老头又将舰队最后的兵力动员起来,从牙缝里拼出了近一千人送往白卡利特瓦。可以说如果没有黑海舰队的及时援手,白卡列特瓦早就完蛋了!
在河对岸,季捷里赫斯对情况很不满意,他原以为拿下白卡利特瓦不过是小菜一碟,以为白卡利特瓦的守军就像伏罗希洛夫的红十军一样,会拱手将城市送给他。
但是几天的狂攻下来,红军的顽强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两天下来,**的战斗力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了。仅仅在顿河西岸我的部队就牺牲了近千人,这超过了之前一个月战斗损失的总和……”
不过季捷里赫斯还是认为自己能拿下白卡利特瓦,他自负地给马萨里克回电道:“阁下,再过两天,不,就在明天,我的部队将占领白卡利特瓦东岸!”
按照季捷里赫斯的命令,在新的一天刚刚天亮时,连番炮击喷出的烟雾宣告了狂攻开始,占有绝对兵力优势的捷克人自傲的认为,他们有足够的底气,完全可以抛弃突然袭击这种“不入流” 的手段。他们要大大方方的和红军来一场“骑士”对决。
不过艾伯哈特的炮舰和驱逐舰也不是吃素的,迎着捷克人的炮火,他们争锋相对的开展反击。你炸老子的工事,老子就干倒你一幢房子,你拆我一堵墙,我就轰平你的屋顶。
炮火的对射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捷克人获得了骑士的荣誉,但是却没讨到一点便宜。就像之前鲍里斯曾说过的,跟海军玩打炮?你丫就是找虐!
正面硬攻不起作用,季捷里赫斯立刻就改变了策略,再也不讲什么骑士精神了,白天用炮火和小股兵力骚扰红军,到了晚上,就突然多路出击偷渡顿河袭扰红军!
布柳赫尔的回忆录为我们描绘了当时的情况:“捷克人开始没日没夜的骚扰我们,轰鸣的炮声和连绵不断的枪声让人在任何时间里都难以入眠。看看艾伯哈特总监,可怜的老头已经被折腾得神经衰弱了……”
很显然,季捷里赫斯打算用这种精神上的持续施压来摧毁红军的意志,紧接着便是致命的最后一击。效果应该说不错,来看看这封伏龙芝派给列宁的电报:“列宁同志,我不知道小伙子们还能坚持多久,也许后天,甚至明天就可能是最后的日子……小伙子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他们打得棒极了……最后我必须向您通报一下部队的伤亡情况,截止今日18时,总共有58名军官和3135名士兵阵亡或是失去了战斗力……”
电报全文里,伏龙芝提都没有提主力部队什么时候赶到战场,因为他也不知道主力什么时候能赶到!糟糕的天气极大的阻碍了行军速度,数十万红军战士哪怕是拼尽全力,也无法改变糟糕路况的牵绊。
“南下部队必须再快一点,”战场上的伏龙芝睡不着觉,战场下的列宁也一样睡不着觉,此时导师大人两眼都是血丝,胡子拉碴,这让本来就很削瘦的他显得愈发的狰狞了,“前线的将士们在用生命阻挡白匪军,每一分每一秒都要付出惨重的伤亡……我们不能让他们的伟大牺牲变得没有意义!”
不过这个时候,鼓舞人心的话说再多都没有用,现实摆在那里,不是人力可以改变的。就在政治局会议室里一片愁眉不展,一片死寂的时候,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列宁同志,加米涅夫同志要求同您会面!”
322 搅屎棍登场
加米涅夫?
这个名字现在对很多党内的同志来说,都显得陌生。不少人听到这个名字第一反应恐怕会是,加米涅夫还活着?然后第二反应是,这货还有脸在党内混?
是的,随着十月革命取得胜利,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等于被钉上了耻辱柱,尤其是前者,几乎是典型的反面教材。至少季诺维也夫这个货已经拐弯,改邪归正了,而这个货一直还在坚持唱反调。
列宁下意识的就不想见这货,他本来就已经够烦的了,实在没心情听加米涅夫喋喋不休的念叨什么和平大计!
是的,内战爆发的时候,已经被彻底边缘化的加米涅夫似乎找到了第二春,没完没了的在报纸上发表一些不合时宜的文章,假惺惺地哭喊着什么同室操戈、什么祸起萧墙,甚至还炮制出了一个俄国人不打俄国人的口号。
反正这货嘶声力竭的哭喊只有一重意思,那就是十月革命导致了内战,而这正是他反对十月革命的根本原因,现在唯一让俄国恢复和平的方法就是放下武器,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判,争取建立一个新的联合政府。
而他加米涅夫愿意充当中间人,愿意不辞辛苦去跑腿,为了和平为了俄国人民,累死他一个幸福千万人。
列宁有想过跟白军、跟社会革命党、孟什维克妥协吗?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对于加米涅夫鼓吹的这一套,他是相当反感的,就差没直接让这货滚粗了。
所以第一时间列宁就拒绝道:“你去告诉他,我没有时间也没有必要更不想见他!”
不过托洛茨基去阻拦了一句:“还是见见他吧,这个当口他冒出来,恐怕是有原因的!”
列宁啧了一声,想了良久,才道:“那我就去见见他,看看这块石头是不是一如既往的冥顽不灵!”
加米涅夫心情不错,虽然他活动的大本营是彼得格勒,但是因为他的独特的政治立场,使得他跟孟什维克关系不错,双方联络很密切。所以,第一时间就知道了顿河下游的事儿。而那里焦灼的战况,让这货大喜过望,他觉得这是一个让他重新回到政治中心的好机会!
立刻的,他直接就来找列宁,他相信在困难的局势下,列宁应该不会再坚持那种不可理喻的强硬,应该会敞开耳朵听取正确的意见了。
“坐吧!”列宁很冷淡地指了指办公室里的沙发,问道:“急着见我,是有问题要反映吗?”
列宁冷淡的语气让加米涅夫一阵不爽,不过为了东山再起,他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他觉得只要自己促成了和平,今后谁是大爷还很难说呢!
“是这样的,”加米涅夫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听说顿河下游爆发了一场惨烈的激战,横尸遍野血流成河?”
这两个形容词列宁都不喜欢,不过为了搞清楚加米涅夫的来意,他强忍着不快,说道:“红军确实在顿河流域剿匪,怎么了?”
怎么了三个字充分说明了导师大人眼下的心情,可是加米涅夫这个货只想着自己的那一摊事儿,就没听出来,还傻乎乎地撩拨他老人家。
“列宁同志,我一贯的态度您是清楚的。我一贯坚持和平建国的方略,只有沟通对话才能互相谅解,用武力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从十月革命开始,我们的党就走向错误的激进路线,试图用暴力改变现状……而结果呢?顿河和乌克兰发生的一切充分说明了,以暴制暴不是上策,滥用暴力只会让暴力更加的泛滥,这就是一个无穷无尽的恶性循环,现在,是到了纠正这个错误的时候……”
列宁真想拂袖而去,这都是些什么屁话,扫帚不到灰尘会自动离开吗?跟武装到牙齿喊打喊杀的敌人去谈和平,无异于与虎谋皮。你这个混蛋看来果然是冥顽不灵死不悔改,都到了这个时候还要向资产阶 级屈膝投降!你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列宁冷冷地就发问了:“怎么纠正错误?”
加米涅夫迫不及待地说道:“立刻停止一切军 事行动,双方开展对话,用谈判解决问题!”
其实加米涅夫太着急了,也太迫切了,因为刚才列宁根本就没说完,在“怎么纠正错误”这个问题后面,其实还有一句话:“又纠正什么错误!”
可是加米涅夫抢着发话,就给列宁打断了,甚至他自己心里还得意呢!他觉得列宁这是服软了,是变相的向他投降了。给这货美得鼻涕泡都要乐出来了!
他喜滋滋地说道:“列宁同志,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在革命的初级阶段,犯错误也是有意义的探索嘛!我认为只要积极主动地纠正错误,那就是好同志!就值得表扬!”
列宁差点没笑出声来,心道:“尼玛,你小子这是喝多了还是吃错了药?哪我就认错了?真是想瞎了你那双眼!”
列宁正准备三两句话让这货滚蛋,乘早少丢人现眼,托洛茨基却忽然闯进来了。跟列宁的冷淡不一样,老托显得很热情,亲热的招呼道:“加米涅夫同志,很久不见啊!最近还好吗?不要因为一时赌气就不参加组织生活了嘛!大家都是同志,有不同意见是正常的……我一向是是主张应该允许党内有不同意见存在的!”
列宁的脸抽了抽,不知道托洛茨基这是玩哪一出,尤其是想不通他对没羞没臊的加米涅夫那么客气干什么。像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就应该直接用棍子打出去,还tm容许他发表不同意见,我勒个去,老托你这是要疯?
托洛茨基很隐蔽的给了列宁一个稍安勿躁的眼色,然后继续热情的招待加米涅夫,那亲热的样子,让外人见了恐怕还以为他跟加米涅夫是好基友呢!
“加米涅夫同志,对于你提出来的,用和平的手段解决争端,我是赞赏的。但是我也有一个疑问,首先挑起内战的是白匪军以及社会革命党和孟什维克,哪怕我们布尔什维克一再的做工作,一再报纸上喊话,对于和平的建议他们是充耳不闻。在我看来,要想赢得和平,他们首先就要改变态度,您怎么能够确定,他们有争取和平的愿望呢?”
加米涅夫等的就是这句话,他迫不及待地说道:“我一直跟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有联系……”才开了一个头,他立刻就意识到不妥,赶紧改口道:“我一直都想方设法的跟他们对话,不断地对他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经过我不懈的努力,现在总算取得了突破,打开了一扇窗户!”
加米涅夫自顾自地说得高兴,完全没有发现列宁和托洛茨基正隐蔽地交换眼色,这两位才是真正的好基友,随便几个眼色就搞清楚了对方的意思。
明白托洛茨基想干什么的列宁,干脆不说话了,因为他实在是看不惯加米涅夫的嘴脸,生怕一开口就给把事情搅黄了。既然托洛茨基不怕恶心,那就让他虚与委蛇吧!
托洛茨基笑眯眯地问道:“哦?你在不知不觉间竟然做了这么多的工作,值得佩服。那么具体取得了什么样的突破呢?”
其实加米涅夫也是在扯淡,他跟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有交流不假,但是完全称不上什么突破。他们和布尔什维克之间的分歧依然如天堑一般,这货顶多也就是慷他人之慨,背着中央答应了一些条件,玩的就是两头忽悠的把戏。
加米涅夫有些得意的看了列宁一眼,真不知道他从哪来的骄傲。只见他有些兴奋地说道:“我有把握说服他们回到谈判桌上,也有把握说服他们放弃进一步的军 事行动!”
托洛茨基想了想,问道:“需要中央付出什么?”
加米涅夫都开始摩拳擦掌了,很兴奋地说道:“很简单,首先是承认上一次立宪会议的合法性,其次是承诺解散工人武装和放弃布列斯特合约……”
加米涅夫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堆,他就没注意到,仅仅是开头的这两条,不管是列宁还是托洛茨基都不可能答应,更别说后面零零种种的一大堆苛刻的条件了。
不过托洛茨基依然很淡定,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他对这些苛刻条件的轻蔑。只听见他很平和地问道:“那他们将作出哪些承诺呢?”
加米涅夫还以为托洛茨基被他说动了,喜滋滋地说道:“他们将承诺暂停军 事上的进攻行动,将承认我们的党的合法地位,允诺在今后的联合政府中保留我们的合法席位……”
托洛茨基干咳了一声,因为他实在是忍不住了,觉得加米涅夫的神经一定是出了问题,否则能说出这种疯话?白军有狗屁的军 事进攻,就算顿河合围不成功,红军整体实力也是占据绝对的优势,大不了重新组织重新规划,追上去再痛殴白军就是了。他奶奶的,你们有什么资本在这里挑三拣四和大言不惭?
尤其是什么承认布尔什维克的合法地位和保留合法席位,这是托洛茨基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老子们现在主导一切,当家作主,用得着你们承认?用得着你们施舍?这话让老子来说还差不离。
反正托洛茨基是肯定了一点,加米涅夫的脑子里果然全是石头,这种狗屎的条件只有疯子才会答应,也只有完全没有脑子的人才会当着他和列宁的面说出来。
托洛茨基在心里鄙视了加米涅夫一番,但嘴上却说道:“你确定能让白军暂停军 事行动?”
加米涅夫拍着胸脯说道:“完全没有问题,只要中央答应上述条件,我以人格担保,白军将暂停一切军 事行动!”
托洛茨基和列宁又对视了一眼,最后由托洛茨基说道:“中央不可能全盘答应他们的条件,一部分条件过于苛刻了,中央不可能接受!”
加米涅夫有些不高兴,他刚要说什么,托洛茨基又道:“我们的意见是,先停火,然后进行谈判,用谈判解决问题!”
加米涅夫这个货完全是胳膊肘往外拐了,他有些不高兴地说道:“这些条件都是我费了很大的功夫才说服他们同意的,如果不答应,谈判根本无法开展!”
托洛茨基心说:“中央要是答应了这些狗屎条件,还谈个屁的判啊!”但是明面上他却笑道:“如果这样的话,我们之间就没有什么谈判的基础了。中央不会接受这些要挟,只有先停火再谈判,这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方法!”
加米涅夫很有些不高兴,列宁这时候也开口了:“我完全同意托洛茨基同志的意见,先停火再谈判,这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如果他们不答应,那我们就继续打下去好了,看看到底是谁消灭谁!”
加米涅夫急匆匆的走了,忙着为和平谈判大业奔波去了。他绝对没想到,他才刚刚走出列宁的办公室,列宁和托洛茨基不约而同地开始嘲笑他。
“这个加米涅夫,你说他是不是疯了?这种狗屎一样的条件也敢说给我们听。他难道还搞不清楚现实吗?”
列宁轻蔑道:“他不是搞不清楚现实,而不是不愿意放弃那种根深蒂固的偏见,不愿意承认无产阶 级武装斗争的正确性……他得了软骨病,根本就站不直,只能跪着当狗!”
对于列宁的评论,托洛茨基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随声附和,因为加米涅夫毕竟曾经是列宁的左膀右臂,是列宁曾经最亲密的战友和助手。列宁批评他甚至骂他都没有问题,那是列宁派系内部的事情。但是他这个外人如果多嘴多舌,恐怕就有打脸的嫌疑了。
托洛茨基将话题兜了回去,问道:“他有能力说服白军暂停军 事行动,用谈判解决问题吗?”
列宁哼了一声,轻蔑道:“以我对他的了解,可能性不大。十月革命之后,他也是自作主张跟铁总谈判,结果你都看见了。我认为这一次他依然是一厢情愿,不管是社会革命党、孟什维克还是那些旧军官,是不可能放弃他们的既得利益的!俄国的现实决定了我们之间只有一方能够生存下去!”
列宁的断言是掷地有声,从长远看,他的判断也是基本准确的。但是在当前,他确实有点小看加米涅夫的能力了。好不容才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加米涅夫自然不会轻言放弃。
他使出了浑身解数去打动社会革命党和孟什维克,将忽悠大法发挥到了极致,竟然争取到了一个还算合理的条件——用谈判解决分歧。
“停战呢?”
托洛茨基其实对谈判神马没有兴趣,他之所以陪着加米涅夫磨牙,主要的目的就是想先停战,只要能忽悠捷克军团和克拉斯诺夫停止军 事行动,那么就可以为红军主力赢得时间。只要将那群货包围了,最后是打是和就要看他高兴了。
加米涅夫一本正经地说道:“萨文科夫先生说了,如果不接受他们的条件,就不能停战。”
托洛茨基撇撇嘴道:“不停战,谈判有什么用?”
加米涅夫赶紧说道:“当然有用,完全可以通过谈判达成共识,然后自然而然的也就达成了停战的目的。”
顿时托洛茨基就没兴趣了,有些意兴阑珊地说道:“是吗?”
“当然,”加米涅夫倒是兴致勃勃,对谈判的前景无限看好,甚至还主动请缨:“我愿意充当谈判代表,亲自去乌法跟萨文科夫先生交换意见,我相信……”
托洛茨基看着搞不清楚状况的加米涅夫,又好气又好笑,挖苦了一句:“那就赶紧行动起来吧!我们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加米涅夫可没听出来这是气话也是在挖苦他,顿时屁颠屁颠的站起身,夹着公文包高高兴兴地走了,临走时还不往向托洛茨基保证:“我一定不辜负中央的期望!保证完成任务!”
“托洛茨基同志,加米涅夫这是怎么了?”
李晓峰走进托洛茨基办公室之前,跟加米涅夫打了一个照面,当时那货可是骄傲得昂起了下巴,各种白眼、各种鄙视全扔给了某仙人。
李晓峰就纳闷,死狗一样的货色也能翻身?难道老托许诺给这货什么了?
“不用管那个蠢货!”托洛茨基想起某人也觉得败胃口,赶紧直接进入了正题,问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李晓峰抽出了一份文件,递给了托洛茨基,说道:“根据我得到的情报,芬兰白军将联合德国干涉军开展一次大规模的军 事行动,其目的是一举打垮库西宁同志的赤 卫队……我认为有必要警告库西宁同志要警惕敌人的突然袭击。而且,是否可以让芬兰赤 卫队尽量避免同敌人进行决战呢?”
托洛茨基皱起了眉头,不可思议地问道:“为什么要避免决战?据我所知,这一段时间,库西宁同志用我们援助的武器武装了大量的工人群众。芬兰赤 卫队的力量得到了飞速大。在这时候一鼓作气跟敌人决战,一劳永逸地解决芬兰问题不是很好吗?”
323 出兵芬兰
对于托洛茨基的提问,李晓峰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他总不能说自己是穿越来的,知道一旦进行决战,库西宁将一败涂地吧?
当然,从内心来说,李晓峰巴不得库西宁失败,只有这货失败了,他在芬兰的布置才能起作用。但问题是,败也有败的方式,库西宁你就算要败,多少也得多争取一点儿时间不是?
现在才四月底,你好歹坚持到五月末或者六月初不是?边防警察部队的装备真心还没有凑齐,你丫不能这么不负责任吧!
眼瞧着库西宁现在有作死的企图,李晓峰自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往死路上走。可暂时导师大人不关心芬兰,他自己在芬兰又使不上劲,只能找托洛茨基,让二导师帮忙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打消库西宁作死的企图。
显然,托洛茨基也没有意识到芬兰的局势有多危险,他和列宁的认知差不多,甚至还盼着神马一战定乾坤。那啥,确实能一战定乾坤,不过那种乾坤您是完全不可能喜欢的。
“你认为库西宁同志不应该决战?”
托洛茨基很快就从某人的表情中看出他的真实来意了,换做另外一个人有这种想法,托洛茨基恐怕会嗤之以鼻,说不定还挖苦嘲笑一番。
但是某人不一样,这一位情报准确率高得惊人,说捷克军团要跑路,那是立刻就实现了。这回说库西宁要坏菜,不会也是一语成谶吧?
李晓峰只能耐着性子说:“我之前已经提醒了中央好几次,库西宁同志太急躁太冒进了,他过高的估计了芬兰赤卫队的战斗力,太轻视他的对手……随着德国干涉军抵达芬兰,敌我双方的实力已经发生了根本性质的改变,此时不管不顾的进行决战,只会让敌人高兴!”
托洛茨基挑了挑眉头,问道:“你认为库西宁同志该怎么做呢?”
李晓峰很严肃地说道:“我认为库西宁同志应该避免马上决战,而是尽量同敌人相持对垒,削弱敌人的锐气,并且借机锻炼芬兰赤卫队,增加他们的战斗力……”
托洛茨基愕然地问道:“这样能够打败芬兰白军,能够打败德国干涉军?”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库西宁没那么大本事,而且李晓峰也不希望他获胜。
“这样库西宁能为我多争取一点时间!”李晓峰实话实说,“我需要几个月的时间去装备和训练边防警察部队,一旦事态恶化,才能保住维堡一线!”
托洛茨基饶有兴趣地看着李晓峰,实话实说,他对某仙人的感觉很复杂,这小子之前坏过他的事儿,但是也帮过他。而且每每这货还能干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
就比如芬兰的事儿,托洛茨基能听出某人对库西宁一点儿都不看好,似乎认定了库西宁必然会失败,而且他竟然已经在盘算库西宁失败之后怎么维护俄国在芬兰的利益了。
对李晓峰的判断托洛茨基不敢全盘相信,十月革命的胜利已经证明过无产阶 级能够通过武力夺取政权并保卫革命的果实。而且俄国的经验推广到芬兰之后,效果也是不错的。现在就断言芬兰革命必将失败,似乎有点太过于耸人听闻了。
并且对于致力于推广不断革命论的托洛茨基来说,也不希望看到某人的预言变成现实,他要的可不是确保俄国在芬兰最低限度的利益,而是希望看到一个苏维埃芬兰耸立在欧洲大陆之上。
托洛茨基需要芬兰这个榜样,只有这样才能推广和证明他的不断革命论是正确的。所以对于某人未战言败的做法,有些不喜。
“会不会是你低估了芬兰同志的战斗力呢?”托洛茨基缓缓地说道,“得到我们武器支援的芬兰赤卫队早已是今非昔比……”
托洛茨基吧啦吧啦说了一堆,其核心思想还是不相信李晓峰的预测,对此某人很是无奈。
“如果被我言中了呢?”他反问道,“如果芬兰的局势真的恶化了,我们怎么办?”
托洛茨基叹了口气,问道:“那么,安德烈同志,你到底需要我做什么呢?避免决战是不可能的,箭在弦上不能不发!”
李晓峰失望了,之前他找导师大人,也是这种答复。抱着一线希望上托洛茨基这碰碰运气,还是一样。他怏怏地叹了口气道:“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
几天之后,五一国际劳动节,这个原本对布尔什维克无比重要的日子,原本应该欢庆无产阶 级翻身解放当家作主的节日,一条噩耗震惊了布尔什维克中央——赫尔辛基会战中,库西宁的赤卫队被击溃,首都赫尔辛基被芬兰白军重新占领!而且白军正在乘胜追击,有向东、向北发展的迹象。
这真心不是什么好消息,尤其是对托洛茨基而言,这对他的不断革命论是一大打击,尤其是想到之前某人的预言,他心里真不是滋味。
“顿河下游的会战不顺利,芬兰又出了状况,一旦芬兰白军伙同德国干涉军消灭了芬兰赤卫队,那就意味着我们北大门完全失守!”托洛茨基语气严峻的在政 治局会议上做报告。
列宁忽然问道:“库西宁同志现在在哪里?”
托洛茨基撇了撇嘴,道:“带着少数部队他突出了包围圈,正在撤往维堡市的路上。”
列宁憋着一口闷气,又问道:“他还有多少部队?”
托洛茨基的表情很难看,嘴唇抖了抖,叹道:“他同绝大部分部队失去了联系,而且在一片混乱当中,他也搞不清楚还剩多少部队。在来电中,他强烈地要求获得支援……”
这说明情况就不是一般的糟糕了,库西宁都不知道他自己还有多少人,也不知道他的部队都在哪里。可以说芬兰赤卫队已经被完全打散架,完全被击溃了。
列宁闷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道:“支援?我们拿什么去支援他,之前就一再提醒他,要警惕德国干涉军,要谨慎。可他呢,竟然冒冒失失的抢先发动进攻,这不是胡闹么!”
列宁这话有马后炮的嫌疑,库西宁在进攻之前是征求了中央意见的,当时中央对此是持有谨慎乐观态度,虽然提了列宁说的那些,但并没有反对进攻。
导师大人似乎也发现了这时候说这话没意思,又道:“我们现在还能抽出部队去支援库西宁吗?”
托洛茨基摇了摇头道:“驻守彼得格勒的第八军虽然可以抽调一部分部队,但是德国人很有可能不满……”
德国人的态度就像一根刺牢牢地卡住了列宁等人的咽喉,如果直接派兵干涉,那么德国人很有可能不干,但是不支援库西宁,芬兰又会全盘崩坏。
就在五位大长老都十分头疼的时候,更恶心的事儿发生了,一封电报把列宁气坏了。
“混帐!”列宁重重的将电报拍在了桌上,可见他有多生气,“芬兰临时政府要求我们驻扎在赫尔辛基的海军立刻撤离!”
托洛茨基惊讶道:“之前关于驻军协议不是还在谈判吗?他们难道准备直接撕毁协议?”
列宁冷冷地说道:“他们不光是要撕毁协议,还想一口吞并掉我们驻扎在赫尔辛基的海军!他们竟然要求我们的红海军官兵离开军舰且不得携带任何武器从陆路返回彼得格勒!”
这些要求确实很荒唐,斯 大林第一个就忍不住了:“不能答应!怎么能够把武器装备留给资产阶 级的走狗!”
钢铁很冲动地吼道:“既然他们想要打仗,那我们就迎战好了。我相信红海军的官兵一定能够维护国家的荣誉!”
“我也相信这一点。”斯维尔德洛夫打断了他,坦然道:“但问题是,芬兰白军是狗仗人势,仗着德国人在后面给他撑腰,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斯 大林不服气道:“难道就让他们为所欲为?”
捷尔任斯基叹了口气,道:“德国公海舰队占领里加湾之后,可以完全控制住芬兰湾。我们驻扎在赫尔辛基的那支小舰队就算强行出海,也没有好结果……”
一时间会议室里又沉默了,五个大长老脸色都很难看,他们都能想到芬兰临时政府就是故意的,就是要让红海军乖乖滚蛋,就是要让他们出丑,这才能显现出他们的能耐。
终于,列宁打破了沉默:“鉴于当前的形势,我们不能跟德国人翻脸。”
斯 大林忍不住了,急道:“列宁同志,可是……”
列宁痛苦地摇了摇头,道:“没有什么可是,驻扎在赫尔辛基的红海军孤悬海外,一旦发生冲突,我们没有办法去支援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消灭……我们的战士是宝贵的,不能这么无谓的牺牲掉!”
说到这里,列宁重重地吸了口气,断然道:“但是我们也不会拱手将武器交给白匪军,电告赫尔辛基的红海军将士,将军舰自沉,破坏掉军火库,摧毁一切武器装备。我的要求是一枪一弹都不能留给白匪军!”
随着列宁的命令下达,赫尔辛基基地的红海军展现出了悲壮的一幕,少数几艘停泊在赫尔辛基的驱逐舰、潜艇和鱼雷艇第一时间降下军旗,打开通海阀,几分钟之后它们就消失在了海面上。岸防炮台的炮兵们纷纷向他们之前还精心保养的大炮身管里塞入了炸药,随着轰隆隆的爆炸声,这些让人生畏的武器变成了一堆堆废铁。
相同的场景还发生在军火库和弹药库,就在芬兰临时政府得意洋洋的等待着俄国人低头的时候,猛烈地爆炸让他们大惊失色。
几个小时之内,赫尔辛基海军基地就变成了一堆破烂,再也没有一艘军舰浮在水面上,所有的岸防火炮全部完蛋,军火库和弹药库更是被火焰和爆炸笼罩。将破坏命令贯彻得十分彻底的红海军士兵,甚至还摧毁了赫尔辛基造船厂。
作为芬兰境内技术实力最强的造船厂,赫尔辛基造船厂之前承担了俄国海军驱逐舰、潜艇的生产,将其摧毁之后,芬兰的造船工业一瞬间就回到了原点。
“混蛋!”获知这个消息的斯温胡武德直接就掀翻了办公桌,大声嚷嚷道:“为什么没有阻止俄国佬,为什么不早点开展行动!”
再多的为什么也改变不了赫尔辛基海军基地被破坏的现实,斯温胡武德原本准备狐假虎威讹诈一批海军舰船使用,如果成功了,这将极大的提高他的政治声望。可俄国人的行动却等于直接抽了他一嘴巴。
“不能放过这些破坏芬兰国家财产的匪徒!”斯温胡武德气咻咻地吼道,“逮捕他们,审判他们,最好是枪毙他们!”
只能说斯温胡武德已经是歇斯底里了,他将全部的怒气全部发泄在了放下武器的红海军官兵身上,如果不是有几个头脑清醒的幕僚阻止他,一件惊天血案在所难免。
获知这一消息的列宁立刻就做出了指示:“立刻照会芬兰大使!让他们立刻释放我红海军官兵!”
斯维尔德洛夫愁眉不展地说道:“外 交人 民委员会已经提出了最强烈地抗议,但是芬兰人仗着有德国人撑腰,气焰很嚣张。据说他们准备起诉我们的将士。”
列宁暴怒道:“那就照会德国大使,让他们看好自己的狗!”
德国人的态度呢?德国人从来都不是什么好鸟,他们巴不得在芬兰和俄国之间制造矛盾和冲突,最好是让这两个国家隔三差五就大打出手,这样他们才能最大限度的削弱俄国以及控制芬兰。
“情况已经很明显了,”列宁在政 治局扩大会议上说道,“德国人就是这一切的幕后推手,为了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很有可能还会继续制造矛盾和冲突。可以预见,芬兰的局势将持续恶化!”
说到这,他微微一顿,很忧虑地说道:“一旦芬兰白军占领了维堡市,我们很有可能无法继续从国外购买粮食……我认为必须加大对芬兰社会民 主党的支援,必须将白军和德国鬼子挡在维堡之外!”
“我同意!”托洛茨基表示支持,不过他也提出了问题:“不过在怎么支援库西宁同志这个问题上,我们必须慎重。必须采用一种不授人口实,让德国人无话可说的方式达成这一目的!”
捷尔任斯基想了想说道:“我认为还是仅仅支援武器比较好,容易操作,而且以芬兰社会民 主党的群众基础,可以很快重整旗鼓!”
托洛茨基却表示反对:“之前我们也支援过大批武器给库西宁同志,也很快武装起了一支大军。但是实战证明,没有经过专门训练,没有职业军官指挥的赤卫队,根本不是德国干涉军的对手……而且,此时库西宁同志也没有多余的时间重整旗鼓了,白军和德国鬼子的兵锋已经是迫在眉睫。我们必须用更加直接的方式去支援他们!”
说到这,托洛茨基提高了声调,断然道:“我们应该向芬兰派遣军队,协助库西宁同志打击敌人!”
列宁却不赞同:“这么做固然可以帮助库西宁同志,但是极可能导致我们和德国鬼子之间的正面冲突。在波兰、里加方向,还有近百万德国鬼子,一旦战争重新爆发,我们将内外交困!不能冒这个险!”
就在大伙一阵无语的时候,斯维尔德洛夫忽然说道:“我之前跟安德烈同志交流过这个问题。他对此倒是有独特的见解!”
此时,不管是列宁还是托洛茨基其实都有点不想提某仙人,因为某仙人的预言让他们有点面上无光,如果之前听取了某人的意见,情况说不定就不会如此恶劣了。
不过这两位也不是那种死要面子的人,很快就放下了那点儿尴尬,问道:“他有什么意见?”
斯维尔德洛夫清了清嗓子说道:“安德烈同志认为,仅靠库西宁同志的武装力量已经无法完成革命,芬兰的事态已经到了我们必须出兵的程度了。”
列宁皱眉道:“可是德国……”
小斯赶紧说道:“安德烈同志认为要避免授人口实,可以双管齐下,第一,组织志愿军,不以官方名义出国作战;第二,积极地促成芬兰社会民主党和临时政府之间的和谈。”
托洛茨基眼前一亮,抚掌笑道:“这两个办法好,一个以民间的民意操作,另一个以官方的立场说话,既避免了我们被动,还可以缓解库西宁同志的燃眉之急……可以一面稳定战局一面帮助库西宁同志重整旗鼓,太好了!”
办法确实是很好,但问题也不是没有。首当其冲的问题就是这支志愿军抽调哪只部队充当,而且由谁去指挥。
托洛茨基主张由红八军充当志愿军,由图哈切夫斯基去指挥。斯 大林则觉得这是一个立功的好机会,要求亲自上阵。斯维尔德洛夫推荐的是某仙人和边防警察部队,觉得办法是某人想的,而且现成的部队都有,由他去执行最好不过。
一时间这三人谁也不让谁,争得面红耳赤天昏地暗……
324 麻烦多
科沃拉大约处于东经27度左右,离某仙人划定的红线非常的近了。而且这座小城位于赫尔辛基和维堡两座城市的中间线上,有铁路线将维堡和赫尔辛基连接起来。不客气地说,这里就是维堡的门户,如果丢掉了科沃拉,那么维堡也将岌岌可危!
库西宁撤退到科沃拉的时候,手下的残兵败将不满万人,而且部队的士气一落千丈,说不好听点就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以这群惊弓之鸟一般的赤卫队,要想反败为胜,几乎就是不可能的。
实际上库西宁心中已经将“几乎”给抹掉了,他也知道的部队就不可能反败为胜。所以在撤退到科沃拉之后,他三番五次的给苏 共中央发电报、写信和捎口信,哭着盼着导师大人发兵来救他。
库西宁觉得导师大人和布尔什维克是不会见死不救的,如果他完蛋了,那俄国的北大门就完全敞开了,其中的风险有多大,用屁股都能想到。
库西宁对此很有信心,当然他关心的是,导师大人将会派多少兵力来拯救他,以及派谁来指挥这支救援部队。
库西宁当然希望导师大人派来的人越多越好,最好一口气派个十几万人,直接帮助他将白军和德国鬼子推下海。当然,他也知道这种想法更多的是意 淫,俄国有多忌惮德国他一清二楚,在四面楚歌之下,导师大人不可能冒着重新跟德国开展的危险来全力的支援的。
库西宁知道,支援部队的规模可能不会很大,最多也就是帮助他稳定战局。不过能稳定战局对他来说就已经非常理想了,只要俄国人能挡住白军和德国鬼子的兵锋,他就有时间重整旗鼓,就可以东山再起。
所以,对于导师大人会派谁来指挥增援部队,库西宁就无比的上心了,他当然希望能有几个跟他关系好的人一起合作。那将极大的减少他的麻烦,他希望是斯 大林亲自来,他和这位实在太谈得来了。
之前库西宁跟斯 大林来往的电报中,钢铁也向他透露了类似的意思,钢铁同志似乎有打算来芬兰刷怪,最好是取得力挽狂澜的战功。最近一段时间,因为顿河下游的被动,斯 大林可是很坐蜡。
库西宁当然欢迎斯 大林,甚至觉得如果斯 大林主动请缨,以他的威望和权势,还不是小菜一碟。甚至库西宁已经开始着手欢迎斯 大林了。
“找一个阴静一点的住所,约瑟夫同志最不耐烦喧哗和吵闹了……嗯,这个庄园就不错……还有,一定要准备好最好的烟丝,有古巴进口的那种吗?”
库西宁的全副精力都投入到了欢迎斯 大林的工作上,那真是事必躬亲和一丝不苟,甚至连床褥子垫多厚他都要亲自过问。
而就在这种紧张的忙碌中,还有“不开眼”的人来打扰他的工作:“奥拓. 维里格里莫维奇同志,按照您的命令,我给北方工业公司下达了最后通牒,命令他们限期交付足够的武器,但是被他们无情的拒绝了!”
库西宁没好气地看了秘书一眼,实在是不够烦的,一点点小事都做不好。他哼了一声问道:“你没有告诉那个资产阶 级贵族小姐,我是代表芬兰人民以及芬兰社会民 主党在给她下命令吗?”
秘书老老实实地说道:“我说了,但是她根本就不理会我们。”
库西宁很是恼火,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北方工业公司那里碰钉子了,几个月之前革命刚刚爆发的时候,他就试图去接管这家资本家的企业,但是却遭到了迎头痛击,对方竟然不鸟他,就差没直说让他滚蛋了。
当时,为了给这家不知天高地厚的企业一点颜色看看,他发动了公会和苏维埃,准备双管齐下,夺取这家企业。谁知道才刚刚发动起来,他就挨了当头一棍。布尔什维克通过共 产主 义联络处给他捎话了,让他立刻停止一切行动。
虽然布尔什维克中央没有说不停止行动后果会怎么样,但是库西宁当时还是被吓了一跳,尤其是紧接着数千装备精良的雇佣军抵达维堡,开始接管包括北方工业公司和其他几家企业的防卫工作时。库西宁知道,他犯了一个大错误,连对方的后台都没搞清楚,就盲目出手,实在是不可原谅。
很快他通过斯 大林的关系知道了北方工业的后台老板,一个年轻得不像话的毛孩子。像这样的毛孩子他以前是不放在眼里的,入党还不满一年,算个毛啊!
但是,如果这个毛孩子背后站着的是斯维尔德洛夫和列宁,那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反正搞清楚某人有多牛逼之后,库西宁是吓出了一身冷汗,幸亏他还没采取过激举动,否则这不是捅了马蜂窝么!
反正从那一次之后,库西宁对北方工业和维多利亚是绕路走,惹不起他还躲不起了?一连几个月,也算是相安无事。但是随着他这次惨败,随着他连裤衩都输干净了。输红了眼的库西宁是开始不惜一切代价准备翻盘。
要翻盘,首先就得有军队,得有武器。自然而言的库西宁又一次将主意打到了北方工业公司上。他觉得,现在已经到了危急存亡之秋,为了挽救芬兰的革命,就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既然如此,从资本家的工厂里搞一点武器算什么?以革命的名义什么不可以征调?
而且库西宁觉得,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机了,出于大局的考虑,恐怕就连导师大人都只能默许他的做法,至于那个小屁孩,导师大人都不吭气,他算老几?
库西宁带着这样的想法就朝北方工业伸手了,当然,他做得很聪明,没有像上一次那样打着国有化的旗号明抢,而是打着为了革命的旗号让北方工业支援武器。
当然,他肯定会狮子大开口,他要的那个数量肯定是北方工业无法接受也无法满足的。然后接下来,他就师出有名了,你丫的不支援革命,难道不该收拾吗?
不得不说,库西宁的想法很好,大的算盘也很精,但是他没有考虑到一件事,那就是北方工业公司并不是砧板上的鱼肉,它可是有武装力量保护的!
库西宁并不是没想到这一点,而是他认为红鹰团是布尔什维克的军队,是服从于党的领导,应该不会向着外人,而且没有导师大人的命令,红鹰团也不敢轻言动武。
但事实给了他重重的一耳光,只见他的秘书哭丧着脸说道:“按照您的吩咐,赤卫队准备去接管工厂,但是遭到了红鹰团的拦截,更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竟然敢开枪……奥拓. 维里格里莫维奇同志,去接管工厂的同志们伤亡惨重啊!”
“啧!”库西宁先是吸了一口凉气,红鹰团的反应太出乎他的意料了,不过马上他就勃然大怒,拍了一下桌子:“给列宁同志发电报,强烈地控诉红鹰团的暴行,一定要严惩凶手!”
库西宁又一次想当然的认为,列宁为了顾全大局,会照顾他的情绪,他就没想过,事情完全不是那样的。
“中央的要求是,一定要确保维堡以及拉多加湖沿岸的安全,务必确保粮食进口渠道的安全。全权授权你,采取一切必要的行动维持芬兰的稳定!”
当斯维尔德洛夫代表政治局向李晓峰宣读这项命令的时候,某仙人心里其实是不太爽的。之前几天,他上上下下磨破了嘴皮子,可谁都对他的警告无动于衷,如今倒好,芬兰变成了一个烂摊子,却要他去力挽狂澜。
尼玛,力挽狂澜也是需要时间的,如此仓促之下让他带领没有接受全部训练,甚至连武装都没有凑齐的边防警察部队去芬兰,那有什么意义?又有什么用处?
斯维尔德洛夫却没有管某仙人的脸色,自顾自的继续宣读命令:“中央任命叶戈罗夫同志为俄国人 民志愿军总司令,任命图哈切夫斯基同志为副总司令,任命你为总政 委兼后勤司令部司令员……中央要求志愿军必须于五月十五日之前抵达维堡,协助库西宁同志和芬兰赤卫队恢复芬兰的和平和自由……”
这项任命其实也是和稀泥和大折中,属于列宁派和托派之间的妥协产物。应该说大家伙还能接受,唯一可能表示不满的斯 大林,中央也另有任命。那货被任命为新组建的西南方面军总政 委,协助西南方面军总司令伏龙芝开展剿匪工作。
李晓峰对这种看上去皆大欢喜的安排并不满意,但是他也知道这无从拒绝,而且小斯也不希望他拒绝。
“仅靠边防警察部队和红鹰团,不足以稳定芬兰的局势。”李晓峰决定先说困难。
斯维尔德洛夫点点头,道:“中央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决定从红八军中抽调一个师增强志愿军的战斗力,另外这个师将由图哈切夫斯基指挥!”
李晓峰自然知道斯维尔德洛夫最后那句话想强调的是什么,无非是说要对图哈切夫斯基客气一点,这货是托洛茨基的人。李晓峰到没有想过对图哈切夫斯基不客气,虽然这位当国防部长的那几年,在建军计划上是干了不少脑残的事儿。不过总体而言,论军事能力可以甩他几条街。
对于有本事的专业人才,李晓峰还是佩服的,至少不会像钢铁那么去迫害。有图哈切夫斯基这种高手在,他可以轻松不少。
就在李晓峰“不情不愿”的跟小斯商讨着最后的细节时,导师大人突然把他叫了过去,直接就将库西宁的抗议电扔给了他。
李晓峰真是莫名其妙,中央对北方工业公司早就有了安排,库西宁却一直不依不饶的要打歪主意,而且还恶人先告状打小报告,真是他奶奶的忍无可忍。
他气呼呼地就说道:“库西宁这是在无理取闹,谁给他权力去给北方工业公司下指标,而且还是狮子大张口,这摆明了就是居心不良!”
他看了看导师大人,见他老人家没什么反应,顿时就更加恼火了:“我强烈地要求驳斥他的胡说八道,严厉地警告他,让他不准再乱插手!”
列宁脸上的表情愈发地纠结了,看了某仙人良久,才叹了口气道:“之前,雅科夫同志推荐你去总揽芬兰的军事工作,说你最熟悉那里的情况,而且不管是红鹰团还是边防警察部队都是你一手带出来的,由你去指挥最合适。当时也有不少同志也支持他的意见,但是最后我却认为你不太合适,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李晓峰撇撇嘴道:“我不熟悉军事指挥工作,没有指挥大部队作战经验,而且我的脾气不太好。”
列宁点点头,道:“你说的这些都对,但是并不确切。谁一生下来就会打仗?米哈伊尔同志还没有你的文化程度高,还没有你了解军事,但是我却放心他独当一面。因为做总司令,远远不止打仗这么简单,不懂军事可以有参谋帮助你,但是不懂政治,不照顾大局,这就很要命了。”
说着,列宁叹了口气,又道:“你的脾气是太臭了,又喜欢惹事。而这回是出国作战,虽然我们有很多同志认为芬兰还属于俄国,只是暂时的独立出去了。可是我要说,既然我们已经承认了芬兰的独立和自主,就必须尊重芬兰兄弟政党的权威,不能用对待国内同志的方式去跟他们打交道!”
“外交无小事,”列宁很沉重地说道,“尤其是现在,我们的政权还很不稳固,甚至可以说岌岌可危。在这种情况下,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强!”
眼瞧着李晓峰还不服气,列宁又语重心长地说道:“我知道库西宁是有点无理取闹,也知道他在打什么小算盘。可是,他毕竟代表的是芬兰,有些时候必须让着他一点。”
李晓峰真心是觉得不爽,可是导师大人的一番苦心他又必须谅解,沉默了片刻,他闷闷道:“行,我尽量克制。但是对于北方工业以及其他几家企业,我是不可能任由库西宁胡来的。这涉及到了粮食进口渠道的问题,我不能拿粮食问题开玩笑!”
列宁笑了:“这一点中央也明白,粮食进口渠道的畅通和安全始终处于最重要的地位。从某种意义上说,确保芬兰革命的胜利,也是为了保护粮食安全。中央不会拿这个开玩笑的,只要你在其他方面让着库西宁同志一点,稍微迁就一下他,中央会坚定不移的在这个问题上给你撑腰!”
李晓峰悠悠地叹了口气,说道:“如果这样的话,那我就没问题了。”
列宁满意地点点头,拍了拍李晓峰的肩膀,勉励道:“这样就好,尽快的去芬兰开展工作,一定要确保我们北大门和粮食进口渠道的安全,重要意义我就不多说了,祝你胜利归来!”
当李晓峰即将启程前往芬兰的时候,顿河下游的激战也进入到了尾声,在白卡利特瓦方向,红海军以及彼得巴普洛夫团以极大的毅力依然在坚守,在白军的后方,数以万计的红军正在疾驰而来。
战斗完全变成了一场和时间的赛跑。白卡利特瓦守住了,白军完蛋,反之,红军的战役企图将完全落空。
“敌人转变了进攻重点!”
面有菜色的布柳赫尔满眼都是血丝,原本就有些削瘦的他如今只剩一把皮包骨头了。作为在场的指挥官当中战斗最久的一个,他根本就是在咬牙硬撑。
“从昨晚开始,敌人加强了对我南部城区袭扰,一度在岸边建立了防御支撑点……我的部队已经没有预备队了,如果敌人继续加强对我的攻击,很有可能防线将会崩溃!是否可以考虑,这是敌人准备从南部城区打开东逃的突破口?”
伏龙芝的脸色也不比布柳赫尔好多少,患有胃病的他,这些天就没有好好休息过,也没有按时按点吃过饭。严酷的战斗环境将他本来就不多的食欲挤压得干干净净。
现在他说话的声音都显得有些中气不足:“暂时还没有任何证据支撑你的猜测。没有铁路线的支持,以敌人的规模,很难快速从容的东逃。就算敌人攻陷了南部城区,难道他们就敢甩开膀子直接逃跑?”
艾伯哈特也没有了之前贵族的仪容,军服皱巴巴的像咸菜,嘴边的胡子上更是沾满了灰尘和油渍,一双老眼周边全是眼屎,他很疲惫地说道:“很有可能这是敌人在声东击西,故意猛攻南部城区吸引我们的注意力,一旦我们转移了防御重点,他们再强攻西部城区。这种把戏可能性更大!”
布柳赫尔想了想,也觉得这种可能性更大,不过他还是很担忧:“如果不加强南部城区的防御,一旦失守,我们的防线就有了裂缝,敌人如果从南部城区向北进攻,那条支流可是无法挡住他们的步伐,那时候北部城区就危险了!”
实际上艾伯哈特和伏龙芝都知道这很危险,但是,他们却没有办法。仗打到这个份上,连司令部的炊事班和警卫连都拉上了一线,哪里还有兵力去加强南部城区的防御?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咬牙苦撑,能撑多久就算多久……
325 精神病人欢乐多
加米涅夫风尘仆仆地赶到了乌法,他满怀信心准备用三寸不烂之舌在谈判桌上说服社会革命党。但是真正当他同萨文科夫直接接触之后才发现,他真心是拿热脸贴冷屁股,人家根本就对谈判没什么兴趣。
“要用谈判来解决当前的危机,有一个很重要的前提!”萨文科夫气势汹汹地说道,“那就是你们布尔什维克必须解散非法武装,必须恢复立宪会议的合法权威,并立刻纠正在布列斯特合约上犯下的错误。只有纠正这些错误,我们才会打开和平之门!”
加米涅夫对萨文科夫的态度很是不爽,当然,不爽的真正原因不是这位提出的条件让石头不可接受,而是萨文科夫没有请他坐下来,还表现得很轻蔑很咄咄逼人。这让石头的自尊心很受伤害。
“我不这么认为!”加米涅夫也开始了讨价还价,“这些问题都可以放在谈判桌上讨论,只有开始谈判,只有停止战争,我们才能心平气和的解决问题……而像您这样,大喊大叫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萨文科夫其实也就是想给加米涅夫一个下马威,就是想占领一点心理上的优势,说白了还是为了讨价还价。
他立刻又提出了新的条件:“想要谈判可以,你们布尔什维克的非法武装必须立刻离开乌克兰,立刻撤出高加索地区,只有你们撤军了,才能开始谈判!”
加米涅夫也不是完全傻,立刻就道:“让我们撤军可以,但是你们也必须立刻放下武器,遣散所谓的志愿军!”
“这不可能!”
萨文科夫怎么会同意这种条件,不客气地说,他跟托洛茨基打的算盘一样,都是打算通过谈判化解本方当前的被动,如果能让红军撤离顿河下游,不管是捷克军团还是克拉斯诺夫不都安全了么?如果能不战则屈人之兵,他萨文科夫的政治声望绝对会水涨船高,那时候党内谁还敢跟他炸刺!
各怀鬼胎的人自然是说不拢,加米涅夫和萨文科夫根本就是鸡同鸭讲,打了几天的嘴炮之后,双方都意识到了一点,那就是不可能说服对方!
如此一来,两人谁也没有兴趣继续谈下去了,萨文科夫干脆不再见加米涅夫,而石头在联系其他熟人也没有任何结果的情况下,只能怏怏地离开了乌法。
“加米涅夫同志,我们去哪?回彼得格勒吗?”
加米涅夫当然不会就这么灰溜溜的返回彼得格勒,这么回去了只有被笑话的份,他的政治生涯可就是在此一搏,如果不能促成和平,他就算是歇菜了。
“去白卡利特瓦,我要去亲自做捷克军团和克拉斯诺夫的工作,我相信一定能说服他们!”
加米涅夫能做到这一点吗?反正没人看好他,而且战场上的形势正悄然发生着变化。随着红军主力逐渐赶到战场,哪怕人数不是很多,但是他们的到来还是给伏龙芝注入了一支强心剂。看到了希望,他更加顽强的在白卡利特瓦坚守,哪怕是南部城区已经失守,哪怕是季捷里赫斯正在逐渐蚕食他最后的防线,但是他依然在咬牙坚持。
而对季捷里赫斯来说,情况就不是很妙了,虽然红军的主力还没有完全赶到,但是不好的苗头就已经出现了,白卡利特瓦的巷战还是看不到一点儿希望,如果不能彻底消灭伏龙芝的守军,他的部队根本无法放心东逃。
在北面,大股的红军已经隐隐压迫过来,跟他一样被堵在当场动弹不得的克拉斯诺夫已经不止一次的要求他立刻北渡顿河,两军汇合之后从陆上向白卡利特瓦发动总攻。
对此,季捷里赫斯嗤之以鼻,北渡顿河有什么好处?他的部队在顿河以南至少还能直接攻打白卡利特瓦,而克拉斯诺夫呢?那个蠢货还被挡在白卡利特瓦外面,被一个可笑的小村子拦住了去路。
季捷里赫斯可没有兴趣帮那个蠢货搬开拦路石的意思,他反而要求克拉斯诺夫立刻南渡顿河,跟他的主力一起攻打白卡利特瓦。当然,克拉斯诺夫也没有同意,那货觉得南渡顿河更加危险。
季捷里赫斯也觉得危险,他甚至有想过撤回卢甘斯克,回乌克兰发展。可是伏罗希洛夫的红十军这几天像吃了春 药一样,上蹿下跳,不断的骚扰和袭击他的后方,恐怕就算撤退的话也避免不了一场血战。
说形象一点,季捷里赫斯现在真是进退两难,就像风箱里的耗子。在这种十分艰难的情况下,自认为是救世主的加米涅夫赶到了现场。他首先会见了伏龙芝。
“米哈伊尔同志,我受中央的派遣,前来调解和化解争端。我的任务就是用和平的手段来终结这场毫无必要的流血冲突,我希望你能够积极地配合我的工作……”
伏龙芝被搞糊涂了,这几天他几乎是夜不能寐,一门心思的在布置防御和战斗计划,想的都是怎么坚持,怎么全歼敌人。怎么一眨眼冒出了个臭虫?那啥,石头同志,你确定不是在说胡话?中央什么时候决定跟敌人妥协了?
“十月革命之后的残酷现实让中央恢复了清醒!”加米涅夫大言不惭地说道,“经历了一连窜的失败,中央已经深刻认识到了在客观条件不成熟的情况下开展无产阶 级武装斗 争是错误的,现在正在积极的纠正之前的错误!”
天知道加米涅夫是怎么得出这么一个结论的,反正伏龙芝是不太相信的,前天中央才任命他为西南方面军总司令,任命斯大林为总政 委,还发布了一个紧急战场动员令,怎么到了你石头嘴里,中央就准备改弦更张了?
“您有中央的命令和介绍信吗?”伏龙芝强打起精神,问道。
加米涅夫依然很拽,很高傲的就递给了伏龙芝一叠文件。都是什么呢?就是离开彼得格勒的时候,他从托洛茨基那里强要来的所谓证明文件,一个是委任他充当全权谈判代表的委任状,另一个是相关的说明和介绍信。
伏龙芝前前后后翻了几遍,也没看到中央否定十月革命,否定武装斗 争路线的文件,更没有看到要他配合加米涅夫开展工作的要求。
应该说,伏龙芝人还是不错的,他给加米涅夫这种老同志留了点面子,只是说:“加米涅夫同志,中央委托你当谈判代表不假,但是其他的相关事宜并没有做出说明,也没有给我下达任何这方面的命令。你看是不是先回彼得格勒,落实一下中央的精神之后,再开展工作呢?”
加米涅夫什么时候把伏龙芝放在过眼里,他觉得伏龙芝连中 央委员都不是,当年只配跟在他屁股后面喊口号。什么时候,敢这么跟他说话了?
顿时这货就拽起来了,很不客气地说道:“你这个同志办事怎么拖拖拉拉的?一点主动精神都没有呢?你就是这么干革命的?我告诉你,我是代表中央来的,我带来了中央的最新指示,你必须立刻、马上和不打折扣的配合我开展工作!”
伏龙芝心里一阵好笑,心说:“我刚才是给你留面子,你倒好,狗咬吕洞兵不识好人心,反而对我指手画脚。难怪从二月革命胜利之后,你就一路走下坡路,就你这水平,就你这德性,我呸!”
伏龙芝这些天本来就被军 事问题折腾得够呛,早就是一肚子的火气,如今被加米涅夫一通无理取闹,顿时就找到了发泄的渠道,当时就挖苦了那货一句:“那你准备让我怎么配合啊!”
再次强调一点,伏龙芝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充满了挖苦和嘲讽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加米涅夫就愣没听出来,大概是这个二 逼完全活在他的世界里,根本就分不清好赖话了。
所以这货还自以为伏龙芝被吓住了,准备积极配合他开展工作了,顿时单手叉腰一挥手,很有气势地说道:“首先要做的就是停战,只有停止战斗才能赢得和平……我要求你的部队立刻停止一切军 事行动!”
咳咳……
伏龙芝差点没被呛死,他原以为加米涅夫的神经已经够那啥的了,但真心没想到这货能说出这种疯话。停止战斗?尼玛,老子倒是想停战,问题是白军答应吗?你丫搞搞清楚,是他们在进攻好不好!
加米涅夫却完全不像要讲道理的意思,拍了一下桌子:“我不管谁进攻谁防守!我对此没有任何兴趣!而且现在追究到底是谁打的第一枪已经完全没有意义了……想要结束这场错误的战争,唯一的方法就是主动的释放善意,释放和平的信号……所以,我们先停止军事行动是非常有意义,也是不容商量的!”
伏龙芝已经瞠目结舌了,他觉得加米涅夫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完全就是脑洞大开了,他很想对这货说:“那个什么,您最近是不是停药了?”
不过前面说过了,伏龙芝是一个很厚道的人,如此尖酸刻薄的话他实在说不出口,只得又叹了口气反问道:“我们停止作战,白军乘势狂攻怎么办?”
加米涅夫不悦地哼了一声,怒道:“我都说了,我们首先要做好自己的事,连自己的事儿都没有做好,就没有资格指责别人……我最后再强调一次,我不管敌人怎么样,我只要求你立刻停止一切军事行动!”
伏龙芝刚想说话,这货又咆哮着补充了一句:“不用再废话了,你只需要执行我的命令,配合我开展工作就好了!以你的水平也就只能做这点事儿了!”
伏龙芝厚道并不等于可以任人欺负,可以任由加米涅夫胡闹,他这个人不发火则已,一旦爆发了,那也是天崩地裂!
“你给我闭嘴!这里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伏龙芝先来了一个狮子吼,然后紧接着就是当头一棍:“作为中央任命的西南方面军总司令,你给我听清楚了,这里只有我一个人能发号施令……你想跟敌人和谈,没有问题,那你就自己去,但是在敌人没有停止军事行动之前,我的小伙子是不会放下武器的。听明白了没有!”
“你……你……”
加米涅夫被这一通抢白给噎住了,结巴了半天,才怒道:“你要公然违抗中央的命令是吧!”
伏龙芝白了这货一眼,冷笑道:“中央给我的命令很明确,在顿河下游歼灭白匪军!你如果对此有异议,可以去向中央咨询,我相信中央会很乐意告诉你他们的真实意图是什么!而现在,请你不要在这里碍手碍脚妨碍我指挥战斗!”
加米涅夫气得直哆嗦,“你这是什么意思!”
伏龙芝恶狠狠地瞪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我的意思很清楚,那就是请你滚出我的指挥部!”
加米涅夫被卫兵请出去的时候,手舞足蹈不断的挣扎,不时的大叫着:“米哈伊尔,你这混蛋!你不执行中央的命令!我会检举揭发你的,啊,你给我等着!”
加米涅夫会死心会放弃么?想想也不可能,像他这种没羞没臊的人才不会放弃,他只会变本加厉的开展倒行逆施的活动。在伏龙芝这里碰了钉子之后,这货越过了伏龙芝,开始找伏龙芝的下级,准备说服他们支持他那个狗屎主张。
对此,几乎全部军官对这货都不屑一顾,有样学样,跟伏龙芝一样让他滚蛋,其中尤以布柳赫尔的反应最为激烈,他直接派卫兵扣押了石头,然后打电话给伏龙芝,要求将这货以扰乱军心罪就地阵法。
伏龙芝其实也挺无语的,对加米涅夫的奇葩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当然,枪毙这个货是不行的,虽然这货被边缘化了,但老关系还在,杀了他无法跟中央交代。
“将他赶走,不用搭理他就行了!”
按道理说都混成这德行了,加米涅夫应该醒悟,但这位依然不依不饶充满斗志,觉得红军的这群军官都是野蛮人、都是战争贩子,中毒太深,已经无法挽救了,竟然将主意打到了艾伯哈特头上。
这货大概是觉得艾伯哈特是旧军官、又是贵族资产阶 级,应该比红军的土豹子军官好说话。那艾伯哈特是怎么应付这个货的呢?那就是客客气气的听他说完屁话,让后极大高兴的派船将这货送到了顿河西岸白军的地盘。
老头当时是这么对他说的:“加米涅夫先生,我十分赞赏您为了和平作出的努力,但是现实是捷克人和克拉斯诺夫首先破坏了和平,只要您能说服他们停止军 事行动,我立刻响应您的号召马上停战!”
老头郑重的拍了拍这货的肩膀,万分严肃地说道:“为了俄国的和平,就请您辛苦这一趟,我相信您一定能够说服他们的……”说着老头依然十分严肃地对卫兵说道:“赶紧把白旗给加米涅夫先生准备好!白匪狗杂种的子弹可是不认人的!”
被丢到了顿河西岸的加米涅夫简直恨死了艾伯哈特,他一开始还以为这个老头是好人,谁知道这个老头简直是蔫坏啊!坑死他了!
加米涅夫战战兢兢的打着白旗在废墟中艰难前行,不要说枪声和爆炸声,只要有风吹草动都能给这货吓一个哆嗦。好在很快他就被白军发现了,几个凶神恶煞的白军士兵捆着他就送到了季捷里赫斯的司令部。
“谈判?”
季捷里赫斯上上下下打量了石头一眼,一开始他还以为是红军撑不住了准备投降呢。谁想到竟然是什么狗屎的谈判?
“怎么谈?”季捷里赫斯问道。
加米涅夫很想说解开绳子咱们坐着慢慢谈,但是瞥了瞥季捷里赫斯的脸色,似乎不大好看,他也不知道捷克人是否有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传统,为了生命安全着想,还是老实一点儿为妙。
加米涅夫努力地挤出了一个笑容,说道:“您想怎么谈都可以。不过我的建议是,我们双方先停止一切军事行动,然后……”
然后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季捷里赫斯就先火了,一拍桌子怒道:“然后老子就被你们包围了,那还谈个屁啊!”
加米涅夫干笑了一声,小心翼翼地说道:“如果您不满意这个方案,那我们也可以边打边谈,我的虽然不太赞赏这种做法,但是只要能够开启谈判,不就是一个良好的开始么?”
季捷里赫斯哼了一声,狐疑地再次大量了加米涅夫一番,他有些搞不清楚红军的意图了,难道对方真的想谈判,而不是缓兵之计?
想了想,他心中一动忽然说道:“要谈判也可以,你们的部队首先撤离白卡利特瓦一线,我们双方脱离军事接触之后,再谈判不迟!”
加米涅夫可不知道季捷里赫斯打的是什么鬼主意,他很天真的认为这个办法不错,怀着满腔的兴奋,他再次渡过顿河,准备去向伏龙芝通报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326 攻守异位
加米涅夫自以为将为俄国带来和平,将结束这场毫无意义内战,带着季捷里赫斯所谓的最后条件,他兴冲冲的闯进了伏龙芝的指挥部。
此时的石头,整个人已经亢奋了,他亢奋的挥舞着记录着季捷里赫斯条件的支票,用发飘的嗓音尖声说道:“米哈伊尔同志,你看好了,我带来了和平,真正的和平!”
伏龙芝皱了皱眉,刚才乘着加米涅夫去谈判的时间,他跟中央取得了联系,总算是搞清楚了这位石头同志到底是玩的什么花样。讲心里话,获知事情真相之后,他都觉得加米涅夫可怜。
这个可怜虫被托洛茨基耍得团团转,根本就不知道他所谓的努力,根本就只是二导师的缓兵之计。而且就现在的情况看来,还是不成功的缓兵之计。如今恐怕只有这个傻瓜自己还蒙在鼓里,在他那二逼的世界里畅想着什么和平和停战。
伏龙芝不动声色的接过了纸片,扫了一眼之后,直接就揉成了一团丢进了垃圾桶。
加米涅夫怒了:“米哈伊尔,你……”
伏龙芝很淡定的递给了他另一张纸片,上面传达的是中央的最新指示——按照原定计划开展行动,坚决在顿河下游歼灭克拉斯诺夫匪帮和捷克叛军!
加米涅夫揉了揉眼睛,不能置信地说道:“这是假的,我来的时候,中央说了……”
伏龙芝不客气地打断了他:“这就是中央最新的指示,如果白军不投降,那么就坚决地歼灭他们!”
加米涅夫却没有听进去,失魂落魄地喃喃道:“这不是真的,这一定是假的,假的!”
伏龙芝愈发地觉得这个货可怜了,决心让他死个明白:“经过一周的艰苦跋涉和急行军,我们西南方面军的主力红一军、红五军和红十二军前锋已经抵达了米列罗沃,正朝顿河沿岸压过来。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将……”
伏龙芝是一片好意,是想让加米涅夫明白当前的局势,好让他打消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可是他完全就没有想到,这位中毒太深,已经完全陷于个人的世界不可自拔。
只见加米涅夫怒吼一声,咆哮道:“胡说八道!对这种背信弃义的做法只能让我感到十分的羞耻,既然中央有争取和平的决心,就应该断然放弃一切军事行动,打着和平的幌子麻痹敌人,背后却做偷鸡猫狗的事儿!太无耻!”
伏龙芝好一阵无语,觉得这货确实该吃药了,从头到尾就是您自己剃头挑子一头热好不好。白军有停止过军事行动?你这是好赖不分了!
对于这种白痴,伏龙芝再也没有兴趣搭理,挥挥手,希望这货赶紧的从他眼前消失。不过加米涅夫却没有这种自觉,他一把扯住了伏龙芝的袖子,咄咄逼人地说道:“米哈伊尔同志,我警告你,必须停止一切军事行动,乘着还没有铸成大错,我们还有机会改正!”
伏龙芝厌恶地瞥了他一眼,甩开了他手,就像甩开一坨臭狗屎一样,冷淡地说道:“我不知道中央的决定有什么错误,反倒是你,一直在为破坏和平、反对工人阶 级的匪徒说话。你这种态度简直就不像一个布尔什维克,真正需要悬崖勒马和幡然悔悟的是你!”
说着伏龙芝推开了加米涅夫,头也不回的走了,当不死心的加米涅夫试图再次追上去的时候,伏龙芝厌恶地下达了命令:“将加米涅夫同志带下去,不要让他妨碍我们围歼白狗子!”
随着伏龙芝斩钉截铁的这句话,随着西南方面军主力赶赴战场,战局顿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之前还不可一世发动狂攻的白军遭到了迎头痛击,克拉斯诺夫的部队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被压缩到了顿河岸边。
崩坏的局势下,这位一直要求季捷里赫斯北渡顿河配合他的将军再也顾不得什么了,第一时间就抢了一条独木舟在红海军的炮火干扰下第一个南渡顿河逃命。
克拉斯诺夫侥幸逃过了河,可是他手下的两万大军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在红一军的正面打击以及黑海军舰队的不断干扰之下,几乎没有多少人能活着渡过顿河。
一位在顿河沿岸被红军俘虏,之后在劳改营熬过了漫长5年时光的白军少尉康斯坦丁回忆了自己在战场上所经历的最残酷的一幕:
“……阵地周围回响着炮弹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咔嗒咔嗒的机枪声,空气中充斥着滚滚浓烟和飞扬的尘土……炮弹引爆一瞬间的强光不时的刺激着我的神经,面对红军排山倒海一般的狂攻,我的牙齿都在颤抖……”
“我所负责的阵地还算不上前沿,离营指挥部和收纳伤员的地方不太远,但一眼就能望见前方平面上红军大炮发言时的道道红光。很无奈,我不知道除了马上低下脑袋和祈祷之外还能干点什么……”
“……失望和疲倦刻在了每个人脸上,耳边不时还能听到伤兵们凄厉的惨叫。我亲眼目睹了阵地前沿一个下半身被炸烂的伤员独自蹒跚地向伤员收纳处爬去的场景。没有人敢去帮助他,红军的炮火将我们的阵地犁了一遍又一遍,在一次猛烈爆炸之后,那个可怜的家伙永远消失在了我的视野里……”
“……不断有逃兵三三两两从我身边走过,按照上级下达的战场命令,作为连长,我应该毫不犹豫地枪毙他们。但在那时,我忘记了那个命令,我很理解他们,如果我不是连长,我也一定会跟他们一起逃跑!”
“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第一线防御阵地已经全部失守了,23.5高地也被红军占领了。我的好朋友尼古拉少尉告诉我,克拉斯诺夫将军已经和他的参谋班子一起逃到了顿河南岸,我们被无情的抛弃了!”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我显得浑浑噩噩的,直到营长的传令兵在炮弹和子弹横飞的情况下一头撞进我的掩体,才将我惊醒。说实话,我很佩服他的勇气,并同时也为他捏了一把汗。他带来了营长的命令:‘带上你的连,去把23.5高地夺回来,营长要我告诉你,你的连已经是全营最后的希望了,赶快执行命令!’。说完,他扭头便离开了,而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到这位英勇的传令兵。”
“说实话,我个人对反击是持怀疑态度的,之前二连和三连已经尝试过好几次了,除了丢下满地的尸体和伤兵狼狈撤退之外,什么意义也没有。我十分怀疑就我手头的这几十号人,这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但命令就是命令,很快我就集合了连所有的人,不用我多说,大家伙也都明白该干嘛。就在我们整理行装准备慷慨赴死的时候,突然间不远处传来‘轰’的一声巨响。我的眼睛马上跟随着爆炸声传来的方向,找到了已经被熊熊烈火包围的营指挥部。那种程度的爆炸之下,没有人能逃出来。不过我必须要忏悔,当时我想到的第一个念头竟然不是为战友和长官报仇,而是由衷的松了口气,营长完蛋了,再也没有人能命令我去送死了……”
康斯坦丁所在的连队在顿河北岸“坚守”了一夜,在天亮之后又将面对红军新一轮山呼海啸一般的狂攻。掩护进攻部队的机枪打得战壕里的白军始终无法抬头,只能盲目的将步枪举过头顶扣动扳机,或者不顾青红皂白乱扔手榴弹。这种毫无意义的抵抗只持续了十分钟,当康斯坦丁打完了配枪的子弹之后,立刻选择举白旗投降……
红一军的狂攻效果是十分显著的,第一天的战斗中就将克拉斯诺夫的部队压缩和分割包围在顿河岸边,接下来需要的只是慢慢的收紧包围圈,一点点的将白军吞下去。
不过,为此红一军也付出不菲的代价,红军新兵战士们勇则勇已,但是战斗经验实在过于的缺乏,很多情况下都付出无谓的伤亡。当然,比起伤亡报告,更让新上任的西南方面军总政 委和后勤总司令斯 大林头疼的是弹药的消耗问题。
红一军在第一天的进攻中,就几乎打光了所有的炮弹,机枪子弹的消耗更是一个天文数字,为此斯 大林不得不紧急向莫斯科方向求援,要求兵工厂立刻加班加点全负荷开工,要求铁路工人不惜一切代价恢复交通线路。
为此,列宁不得不号召所有的党 员、团 员以及工人开展星期天义务劳动,要用十二万分的热情去满足前线迫切的需求。
当然,打垮克拉斯诺夫的部队还是具有相当重要意义的,顿河北岸白军的崩溃,意味着白军再也无法直接威胁白卡利特瓦,意味着在dyadin村硬顶了克拉斯诺夫五天的彼得巴普洛夫团可以松一口气了。
同时,对于捷克军团来说,克拉斯诺夫集团的覆灭,预示着灭顶之灾也即将降临在他们头上。心急火燎的季捷里赫斯在当天下午强令部队对白卡利特瓦发动最后的狂攻,寄希望打通这个节点,好跳出包围圈。
不过得到友军支援的红海军部队士气高昂,在最艰难的时候他们都没有放弃白卡利特瓦,更何况是在即将拥抱胜利的时候?
在红军的顽强阻击下,捷克军团所谓的最后狂攻更像是敷衍了事,将近一周的狂攻,让他们的锐气被极大削弱,而且进攻总比防守伤亡要大。几天的狂攻下来,捷克人已经付出了近六千人的伤亡,此时此刻,他们也打不动了!
当天傍晚,当白卡利特瓦守军打退了捷克人最后一次象征性的进攻之后,伏龙芝在他的日记本上自豪地写道:“在五月八日的黄昏来临之前,当最后一个白匪军被赶出我们的阵地之后,我就已经知道了,胜利必将属于我,属于伟大的布尔什维克和苏维埃!”
进攻无望,季捷里赫斯知道留给他的选择已经不多了,为今之计似乎只能向南方,向沙赫特方向逃跑了。不过想要逃出升天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西面的伏罗希洛夫终于搞定了卢甘斯克,带着红十军已经压了过来。在顿河北岸,刚刚击溃克拉斯诺夫的红一军和红五军已经迫不及待的准备强渡顿河,兵锋直指卡缅斯克。几个方向都被红军牢牢纠缠住,让季捷里赫斯根本无法放手逃跑。
“……必须尽快的跟**脱离接触,我要求各部队尽快向卡缅斯克方向收缩,驻守卡缅斯克的部队立刻开始修筑工事……我们若想逃离这个地狱,就必须精诚合作,就必须团结!我们将用卡缅斯克拖住***我们要打一场轰轰烈烈的巷战!”
“我要求所有的人都名副其实地投入到防御作战中去。要求每一个人都不准后退,坚守每一道战壕、每一个弹坑和每一个掩体。哪怕防线被**突破,也应当留在自己的战位上用一切手段跟**搏斗……军队的荣誉就在于保卫住委托给我们的每一寸土地,捷克斯洛伐克在等待着我们履行自己的义务!”
尽管卡缅斯克的部队在争分夺秒的抢筑工事,尽管季捷里赫斯的号召也是那么铿锵有力,但实际上捷克军团从指挥官到基层士兵,几乎每个人都在想着该怎么逃跑,期盼着从这个人间地狱里被拯救出去。
而在他们的对面,伏龙芝所考虑的事情就完全相反了,他将要尽一切努力合围和歼灭捷克人。实际上他已经察觉到了季捷里赫斯的企图,为了“留住”捷克人,伏龙芝选择了在准备并不充分的情况下发动进攻,只有进攻,只有黏住捷克人,才能将其全歼!
五月九日早上七点,一阵急促的炮火准备之后,红一军从北面开始强渡顿河,兵锋直指卡缅斯克,而与此同时,支援白卡列特瓦的红十二军,以及从卢甘斯克方向压过来的红十军,也在同一时间发动了狂攻。
伏罗希洛夫的红十军很快就取得了战果,在顿河畔顿涅茨克(这个城市似乎就叫顿涅茨克,顿河畔是我加进去的,以此区别乌克兰的那个顿涅茨克。该城离卡缅斯克相当的近,两座城市几乎就是背靠背。)红十军官兵很快就发现,战斗似乎远没有他们预料得那么残酷,很多看似坚固的阵地一个冲锋便拿了下来,甚至不少捷克人精心构筑的街垒和阵地早已是空空如也!
原因很简单,防守该城的捷克军队已经逃跑了。他们一股脑的涌进了卡缅斯克,在那里,季捷里赫斯会用步枪、机枪和刺刀让他们重新回到战场。
不过战斗也不会永远一帆风顺,季捷里赫斯早已为红军设置了一道坎,他的亲密助手哈姆西克上校带领精锐部队在卡缅斯克城内筑造了坚固的防御工事,早已是严阵以待。
哈姆西克的日记中写道:“在卡缅斯克,我已经按计划重新部署了所有能找到的部队,很多部队的建制已经被完全打乱了,我不得不重新集结和分配他们。俄国人很快就跟上来了,并且试图在当天(五月九日)就攻下我的阵地。不过我相信我有能力让这些该死的俄国佬吃瘪,我会用事实告诉他们,想占领卡缅斯克,除非我死了!”
果然,首先碰钉子的就是红一军,在海军舰船的掩护下,他们没费什么劲就渡过了顿河,渗透到卡缅斯克城内之后,激烈的战斗旋即开始。
哈姆西克的部队以逸待劳且准备充分,兵力不够且战斗经验不够充分的红一军先头部队很难撼动捷克人的阵地。双方激战了一个上午,红一军先头部队损失较大,时至午后一时,僵持的战场上出现少有的宁静,双方都在等待,都在积蓄力量,恰在此时有趣的一幕发生了。
哈姆西克上校拿起扩音喇叭语带讥诮地用他那生硬的俄语喊道:“**们,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是的,是的!再也不用怀疑,你们已经被团团包围了。你们可以做的最明智的事情就是放下武器成为阶下囚,我会宽恕你们的!”
哈姆西克虽然嘴上可以图一时之快,但等红一军主力抵达战场之后,形势立刻对他不利起来。不久之后,在做了相当程度的激烈抵抗之后,哈姆西克的部队被分割包围……他所在据点第一个遭到狂攻,一番激战之后,他孤身一人向包围圈外突围(其他的捷克人选择了放下武器投降),当他光着脚丫子在泥泞的土地上埋头狂奔的时候,紧跟在在他背后的是一梭子机枪子弹,然后他就死了。
对于季捷里赫斯来说,他的集团命运将取决于两件事:一是卡缅斯克能守多久,如果它过早的陷落,他可能跑不了多远,第二件事就更简单了,那就是他的部队能跑多快。
其实季捷里赫斯还忘记了一条,那就是伏龙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逃跑,除了在正面狂攻卡缅斯克之外,红十二军的一只部队也在快马加鞭的向沙赫特方向狂奔!
327 卡缅斯克的末日
季捷里赫斯显然还没有意识到他报以了莫大希望的卡缅斯克防线已经变成了一个破筛子,更不知道红十二军正在朝沙赫特方向狂奔,他现在已经顾不上那些了,只是一门心思的埋头逃跑。
对于跑路季捷里赫斯还是有一手的,除了让哈姆西克死守卡缅斯克之外,他将手头每一个师都留下了一个团作为殿后部队,交由另一个嫡系罗西斯中校统一指挥。包括菲利特少校的第101团,梅耶中校的202团和克劳上尉代理指挥的独立骑兵团。
看上去两个步兵团加一个骑兵团,这也就拼凑出了一个师的兵力,用一个师来殿后似乎是很好很强大。不过这些所谓的团只存在于纸面上,捷克军团的编制本来就跟当时的标准步兵师有差距,按照当年的标准,一个捷克军团的“师”仅仅相当一个旅,以此类推,所谓的团恐怕更像是营级作战单位了。
比如菲利特少校的101团,在5月9号居然只剩下了300名尚能作战的士兵,202稍微好一点,大概还有500多人,克劳上尉的独立骑兵团真正的骑兵只剩下了两个连,其余的500多骑兵坐骑被季捷里赫斯抽调走了,他可是还有很多家当要拉的。
也就是说,罗西斯手头的兵力满打满算也就是1500多人,好在大部队跑路的时候,将不少重武器遗弃给了他,唯一的问题是弹药缺乏,以及顿河泥泞的道路让这些笨重的家伙变得非常不好伺候。
罗西斯的士兵不得不利用现有的一切资源(克劳上尉的两个骑兵连)来拖动那一门门沉重的火炮,经过相当长时间的的艰苦努力也不见什么特别效果之后,罗西斯不得不扔掉了大部分用不着的火炮。
罗西斯的第一个危机出现在5月11号凌晨,202团的一个连因为没能做好隐蔽工作,在空旷的原野上遭到了红军骑兵正面冲击,全连官兵非死即伤,像兔子一样撵出了阵地,完全被击溃了。以至于罗西斯不得不亲自组织人马进行反冲锋,才将红军骑兵赶走。
伴随着11日黎明的到来,稍事休整之后的红军部队再度吹响了进攻号角,失去夜幕掩护的罗西斯只能且战且退。不断有炮弹落在捷克人周围,克劳上尉一个连的马匹在猛烈炮击之下变成了一堆碎肉块。如果不是罗西斯还有点炮兵,用最后的一点儿炮弹回敬了对手,多少打掉了对手的气焰,否则,他那点可怜的骑兵部队将被轰成渣滓。
情况很糟糕,罗西斯面前的红军越来越多,以至于这位中校怀疑卡缅斯克是否已经失守。事实也是如此,与此同时卡缅斯克的捷克军队迎来了他们最后的时刻,哈姆西克上校已经阵亡,城市的大部分据点都被红军占领,只有小股捷克军队在苟延馋喘……
沃尔夫是当年经历了卡缅斯克战斗的老兵,多年以后他对当年的情景依然记忆犹新:“不断能听到红军的炮击声,但我心中却出奇的平静,抓紧这个难得的机会我准备打了一个盹,这能缓解一点饥饿带来的不适……主力撤退的时候将大部分粮食都带走了,昨晚我们唯一的食物就是一个小圆面包,而且从军需官当时表情我不难看出,他的意思很明确,这就是最后的口粮,如果想要吃饱肚子,那你就必须自己想办法。”
“其实也没有什么办法可想,从1917年开始俄国就缺粮,战争爆发之后,卡缅斯克的居民又想尽一切办法将口粮藏了起来。此前军需官已经枪毙了不少不愿意交出口粮的俄国佬,但是搞到的粮食非常有限。不过我的运气不错,搜刮了一家的地窖之后,竟然找到了几个土豆和一小袋烟丝。我小心翼翼的将这些宝贝藏进了裤裆里,我才不想跟其他人一起分享这一切嗫!”
“由于头脑里思绪纷繁,我连盹也没打成,地窖入口处连长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在张望,他不是在警惕俄国佬,我们对俄国佬毫无兴趣,这几天已经杀了够多的俄国佬了,现在看见他们就觉得烦……连长和我们大家都在焦急等待撤退命令,我们已经在这个鬼地方坚守了一天一夜,现在我们只想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撤退的命令怎么也等不来,连长不断地命令通信员给上级发电,但是上头总是让我们多坚持多努力,发扬什么大无畏的牺牲精神……对这一切我只想破口大骂,并竖一根中指给那群混蛋看看!”
“上午十点,俄国人恢复了大规模进攻,重炮和迫击炮的炮弹再次雨点般地降临在我们头上,很快我就听到了密集的机枪射击声,然后是我们的部队软弱无力的还击声。身在地下室的我们,没有人想钻出去战斗,直到连长挥舞着手枪将我们赶出去……”
“中午十二点,不断的有坏消息传到营部,随着时间的流逝,交战的嘈杂之声也越来越清晰。红军已经离我们很近了,如果不想被俄国人瓮中捉鳖或者被丢进来的手榴弹炸死,最好赶紧离开地窖。连长将我们集中起来,结果发现我们的连竟然只剩下区区15个人(也可能是16个?)。我们在营长的带领下小心翼翼地钻出地窖来到街道的一处转角上,然后飞速地往火车站的方向跑去。这时候天空又开始变暗,似乎是要下暴雨了。黑漆漆的云头低得让人烦闷,只有周围正在燃烧的房屋所印出的亮光能给我们照亮道路……”
“撤退的途中,我们跟一队清剿的红军不期而遇,在他们的火力杀伤下,我觉得死亡是如此的近。可谁能想到天无绝人之路,三营的一小队士兵出于意料的出现在了红军的背后,一通猛冲猛打之后,我们侥幸捡回了一条命……”
“跟三营的残兵汇合之后,我们勉强能编成一个排,在连长的带领下,我们决心再也不等什么上级的撤退命令。因为我们都意识到了,那道命令是不可能有的,我们决心突围!我们大喊大叫冲出了掩体,并用手中的武器向敌人猛射——我们已经完全忘记了弹药紧缺这档子事儿,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向前冲,不断地向前冲!”
卡缅斯克的守军即将迎来末日,而罗西斯的部队情况也不好过,之前被红军骑兵打得灰头土脸的202团再次迎来了考验。梅耶中校带着他最后的120名士兵和5挺重机枪负责断后,在红军的不断冲击下,罗西斯也撑不住了,他选择了撤退。而梅耶中校的任务就是暂时拖住红军的步伐,为他争取逃跑的时间。
当然,罗西斯比季捷里赫斯厚道一点,不像那位忽悠卡缅斯克守军一样忽悠202团。罗西斯并不指望202团死守,区区上百人就是想守也守不住,他只要202团稍微争取一点儿时间而已。
不过倒霉的梅耶中校真心是不够走运,他原本只想做做样子稍微抵抗一下红军,结果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十倍的红军团团围住,这个可怜虫就是想逃都逃不掉了!
密密麻麻的红军将梅耶中校的残存部队围了个水泄不通,在当天下午两点,梅耶中校向罗西斯发了最后一封电报之后就杳无音讯了。被俘亦或者全部阵亡,反正这支捷克部队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没有人记得他们存在过,也没有人在乎他们存在过。
当天傍晚,罗西斯的人马好容易才跟红军脱离了接触,在这难得的休息时间里,捷克人依然是坐立不安。当夜色渐渐变黑之后,周围的枪声又开始此起彼伏了,所有的人都怀疑:“难道是红军追兵赶上来了吗?太恐怖了!”
不久之后,红军的机枪开始发言了,哒哒的枪声让罗西斯不得安宁,被惹恼了的他决心跟红军决一死战,因为他很清楚,一旦被红军追上就等于只能听天由命了。
正当罗西斯调遣士兵布置防御工事的时候,机枪声忽然又从相反的方向传了过来。罗西斯马上意识到了这只是红军游击队打伏击的开场白。
手榴弹不断的在空中飞来飞去,时不时还有机枪从草丛和树林里探出头来进行一阵猛烈的狂射,到处都是爆炸的闪光。最先中招的就是停在路旁的几辆马车,它们很快就变成一团团火球,此后不断有暴露的捷克人遭到冷枪偷袭。
黑暗之中,恐慌很快就在罗西斯的部队中蔓延开来,但幸好还有一些有着丰富作战经验的老兵,他们借助爆炸的闪光迅速地在一些重要的地点安置了有效的机枪火力点,挽救并稳固了局面。
毕竟罗西斯遇上的只是红军的游击队,度过初期恐慌的捷克人在黎明之前控制住了形势。不过心神不灵的罗西斯还是决心尽快离开这个让他难以安心的鬼地方,在12日拂晓之前,他带着部队风风火火的继续向南逃跑。
有必要再次提一下沃尔夫,在连长带领下,他们竟然奇迹般的从卡缅斯克包围圈中突围而出,狂奔了一夜之后,当清晨的阳光照射到一路溃败而来的他们的脸上时,劫后余生的喜悦让一些人精神几乎崩溃。
一些士兵丢掉了他们手中的武器,跪在泥泞的道路上扬天欢呼,而另一些士兵则对着天空猛烈的射击,直到打完枪膛里的所有子弹。每一个人都像精神病人。
在当天稍晚些时候,沃尔夫追上了罗西斯队列最后面的骑兵,泥泞的道路让这些本来速度应该最快的人儿变成了跛子,甚至相当一部分骑兵直接丢弃了难以伺候的坐骑,高一脚低一脚的用双腿逃命。
对于饥肠辘辘的沃尔夫来说,被遗弃的马儿成为他最好的回忆:“马肉的滋味还不错,实话实说,当你饿了两天之后吃什么都香。我们像蝗虫一样将那匹可怜的畜生啃成了一堆白骨,意犹未尽的连长甚至又杀掉了一匹马,然后又是一通狂吃……”
吃饱喝足之后,沃尔夫继续回忆道:“我们丢弃了所有的一切,除了自己的小命和背上包裹里的马肉,当你有了饥饿的体验之后,你才会明白什么东西最重要!在一片森林和公路交汇的地方我们又遭到了敌人的袭击,不过这已经不能让我们引起恐慌或者别的什么,多遇上几次你就习惯了。一阵猛烈而又急促的交火之后,那些讨厌的红军游击队又消失了。我们又有六个人受伤,路旁的房子和那一片片的松树林成了伊万们最好的掩护……”
仗打到这个份上,结果可以说已经决定了,在卡缅斯克附近,成建制的捷克军队几乎已经不复存在,只有三五成群的捷克人在做着最后的抵抗。随着阵地一点点陷落,那些原本已经几乎绝望的士兵们开始变得更加的消沉。
对于很多人来说,死亡已经让他们彻底的麻木了,接替哈姆西克指挥战斗的加拉塞中校看了身边最后的150余名士兵一眼,他的任务就是将这些人从直径不到500米,几乎没有任何依靠的包围圈里带出去,连中校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会成为现实,但他必须进行尝试。
卡缅斯克的房屋大部分是木质结构,根本无法抗拒炮火和机枪,往往一颗炮弹掉下来,压死压伤一大片,仅有的一个地窖被用来安置伤员。
看着那些在战火中煎熬的捷克士兵,满嘴胡须、憔悴的脸庞再加上麻木的眼神,这个世界上恐怕很难再找出比这更绝望的表情了。食物是最大的问题,饮用水也极度缺乏,哪怕仅仅在500米外就是顿河,但是没有人能跨过红军的火力封锁将水带回来。
没有水,伤员们的伤口无法及时清洗,许多士兵的嘴唇也已经干裂,少数从当地居民酒窖里搞到的伏特加此时此刻都变成了宝贝!
等待了一天,依然没有撤退的命令,甚至根本都联系不上季捷里赫斯。绝望的情绪四处弥漫,个别意志薄弱的士兵因为无法抗拒巨大的压力,举枪自尽了。
加拉塞中校知道这样的情况维持不了多久,12号晚上10点,他召集了所有的军官道指挥部,下达了突围的命令。
当时与会的这些人中,只有切赫少尉一个人活着离开了俄国,他的回忆中对突围计划是这样描写的:“中校把我们所有人分成了两路,每路大约70人左右,向东和向南两个方向同时突围。中校自己将负责带领西南方向的突围部队,而我则被安排在了他的突围部队里。中校留给我们的最后一句话是——‘小伙子们,祝你们好运!对了,别忘了带上伤员!’”
凌晨两点,加拉塞中校打响了突围的第一枪,两路捷克军人按计划分头突围。最初的进展之顺利连捷克人自己都没有想到,他们非常轻松地突破了红军的包围。从睡梦中醒来的红军士兵甚至都来不及拾起身边的步枪就一命呜呼了。
不过突破了红军的包围圈之后,捷克人的好运气就到头了,城外到处都有游击队和巡逻队在活动,步枪和机枪子弹从四面八方向狂奔中的捷克人袭来,往往一梭子机枪子弹就能撂倒一片捷克人,切赫少尉对此的回忆是:“这就是一场不折不扣的屠杀!”
很快,灾难就降临在加拉塞中校头上,他被一具尸体绊倒在地,红军的子弹很快就将他彻底钉在了泥地上……继续这样大规模的集群突围显然是自取灭亡,捷克人很快就分成了两三人的小组,开始各自逃命,但他们中绝大多数人都被尾随而来的子弹打翻在地,仅仅只有切赫少尉和他的传令兵冲出了这片噩梦般的区域。
由于活着逃出卡缅斯克的捷克人寥寥无几,而且都不愿意去回忆那一段可怕的经历。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新成立的捷克斯洛伐克共和国不喜欢这段捷克军团参与俄国内战的“光辉历史”,所有的当事人被强令不得谈及这一切,要谈也只能谈在协约国的帮助下,新生的捷克斯洛伐克未来一片光明,美好幸福的生活就跟新闻联播里一样。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跟加拉塞中校和切赫少尉一样不走运,比如前面提到过的沃尔夫和他的小伙伴们。甚至更走运的人也不乏存在,向东突围的那一拨捷克人,在遭遇到红军的集火杀伤之后,立刻就举手投降了。
十几个人被红军捆成了粽子,就在这群可怜虫以为难逃一死的时候,被一名红军政委突击审讯之后,这批可怜虫的绝大部分都被当场释放了!
原因相当的搞笑,因为这位政委认为这些捷克人大部分都是无产阶 级的阶 级兄弟。既然红军的信条是为全世界无产阶 级谋福祉,就是要解 放全世界受压迫的无产阶 级,那么自然不能迫害这些被帝国主义流氓送到俄国做炮灰的阶 级兄弟!
328 战斗吧!大笨鸟(上)
内务部边防警察部队航空研究所成立于1918年4月。成立之初,整个部门只有四个人,米哈伊尔.佩特罗维奇.苏霍伊和赫姆斯特拉伯爵先生以及他们的勤务兵。除了拥有一间40平米的办公室之外,这个部门可以说寒酸至极。
每一天苏霍伊的工作就是在勤务兵的帮助下将自己收拾得一尘不,然后同伯爵先生一起前往某仙人的办公室,要人员、要设备以及要钱。
“你们又来了!”李晓峰不由自主的摸了一下脑门。
这些天来对这两位每天必到,而且到来之后必然要这、要那的伸手党十分无语。他也不是有意拖延故意不给这两位足够的人员、资金和设备。
主要问题是,在列强之中,航空工业最不发达的就算是俄国了。从列强范围看,仅仅强于日本,跟美国一个档次。甚至很快美国就要凭借良好的工业基础超越。再加上战争的影响,想要凑齐苏霍伊需要的那一切真心是需要时间。
而且实话实说,李晓峰最近非常忙,作为俄国人 民志愿军的政 委和后勤司 令,他要管的事情太多了,跟叶戈罗夫和图哈切夫斯基商讨军事计划,跟彼得格勒的铁路局和各大工厂扯皮,忙得他都要四脚朝天,哪有多余的时间管航空部门的这点破事儿。
苏霍伊和伯爵老头也不说多余的废话,每天都听某仙人倒苦水说废话,他们也腻味。两个人什么也不说更不抱怨什么,找了一张沙发就开始围观某仙人,意思相当的明确,不给我们所需要的一切,就不走了。
李晓峰摇了摇头,抓起电话例行公事一样询问,不过今天跟以往不同,电话那头没有抱怨更没有诉苦,反而是给了他好消息。
放下电话,李晓峰抬起看了那两个二货一眼,笑道:“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上头决定把你们需要的飞机和飞行员拨过来,你们可以去接收了!”
苏霍伊欢呼一声,二话不说扭头就准备走,倒是坏坏的伯爵老头多了一个心眼,问道:“拨给我们什么飞机?有多少?”
苏霍伊也立刻收住脚,小狗一样望着某仙人,那期待的表情太萌了。
李晓峰干咳了一声,道:“你们也知道,绝大部分飞机和飞行员要么处于封存状态,要么抽调到前线去了。我费了很大的功夫才给你们要到了四架飞机。”
“才四架?”苏霍伊很有些失望,四架飞机能干什么?怎么验证他的战术思想?
“已经不少了!”李晓峰试图说服他,“有两架伊利亚.穆罗梅茨呢!这可是我们最好的轰炸机了!”
苏霍伊的脸色顿时就变了,虽然李晓峰确实没有撒谎,伊利亚.穆罗梅茨重型轰炸机刚刚诞生时是俄国乃至全世界来说都算是一流的重型轰炸机。
这种翼展装有4台150马力发动机的大鸟是后来航空界大名鼎鼎的西科斯基的作品。1913年5月13日,西科尔斯基亲自驾驶原型机进行试飞,并获得了圆满成功。在装备4台100马力发动机,在飞行高度122米时,达到了104公里的速度。
而且伊利亚.穆罗梅茨也是第一架拥有封闭驾驶舱和客舱的飞机。该机后被官方正式命名为“俄罗斯勇士号”。该机不但有宽敞的封闭式座舱,还设有一个装有暖气设备的“客厅”,里面放着一个桌子和几把藤椅。其奢华程度是在欧洲那些天作被地当床的土鸡飞行员所不可想象的。
作为世界上第一种专门设计和生产的轰炸机,伊利亚.穆罗梅茨轰炸机e型装有3-7挺机枪,最多可以载弹800kg,机身内部有炸弹舱,并且首次采用电动投弹器、轰炸瞄准具、驾驶和领航仪表等一些当时很先进的轰炸导航设备。
当时伊利亚.穆罗梅茨也算是高大上了,不过苏霍伊却一点儿都不喜欢这种大鸟。这种慢吞吞的笨鸟最大航速才127公里每小时,38米巨大翼展的它在越来越快,越来越先进的战斗机面前,生存能力实在值得怀疑(不过历史上只被击落过一架)。
苏霍伊不想要一只大笨鸟,作为一个资深海军军官,他深知水平轰炸机基本上很难对军舰,尤其是航行中的军舰产生威胁。而且这个年月的航空炸弹威力实在太小,除非是运气逆天,否则很难重伤被重甲包裹的军舰。
苏活更想要的是鱼雷机,和准头完全没有保证的航空炸弹比起来,鱼雷无疑更准杀伤力也更大,一到两枚鱼雷就能重创或者击沉一艘装甲巨舰。如果有足够的鱼雷机,他有自信摧毁一切军舰,哪怕是碰上了超无畏也不在话下!
李晓峰满头都是黑线,1918年耍鱼雷机?你丫的确定没跟我开玩笑,这年头除了牛牛的索普威斯“杜鹃”投入了生产,哪里还有什么鱼雷机?问题是俄国已经跟协约国闹翻了,怎么可能买得到杜鹃!
不过说到这儿,不得不多提一句,提起海军航空兵,提起航母,一般人首先想到的就是美帝。如果再把时间限制在二战,更多人也只会再加上一个小日本,轰轰烈烈的太平洋大海战太吸引眼球了。什么珍珠港、什么中途岛、什么珊瑚海、什么马里亚纳猎火鸡。
就仿佛当年只有这两家才是玩航母、玩海航的大行家。实际不然,论对海军海空兵和航母派理论的贡献,排第一的应该是牛牛。早在一战,确切一点说是1916年,牛牛就有了类似偷袭珍珠港的想法。
莫里.休特海军准将在1916年就提出了一个颇具想象力的计划,他建议建造8艘直通甲板航空母舰,搭载121架鱼雷轰炸机对停泊在威廉港的德国公海舰队实施猛烈空袭,直接将公海舰队摧毁在巢穴当中。
这个当年还很新颖的作战设想立刻就得到了新任大舰队司令贝蒂的赞同和支持。尽管当时英国海军造船厂早已超负荷运转,产能十分紧张,但是由前任大舰队司令杰里科海军上将主持的委员会仍然最大努力地推进了休特的计划。
建造了新型鱼雷轰炸机(索普威斯“杜鹃”),改进和建造了“百眼巨人”、“鹰”和“竞技神”等航空母舰。如果不是德国在1918年11月宣布战败投降,比塔兰托和珍珠港早二十多年的海空奇袭将首先由英国人实现!
“我知道暂时没有合适的鱼雷轰炸机,但这正是我们努力的方向不是吗?”苏霍伊信誓旦旦地说道,“我们应该立刻就开始研制一款新型鱼雷轰炸机,这样才能跟上世界潮流,才能实现我的战术构想!”
李晓峰对小胡子狮子大开口的要求,愈发地无语了,就俄国现有的技术力量和经济工业能力研究个蛋的鱼雷轰炸机啊!而且就算现在立刻开始研制,也赶不上趟不是?
当然,他也知道像苏霍伊这样的唯技术宅,只能顺毛摸,如果跟他硬顶,这货没准就要撂挑子了。
所以他只能笑眯眯地解释道:“新型的飞机我们自然要研制,但是就算立刻开始研究工作,飞机也不能明天就走下绘图板,我认为你应该先利用现有的飞机练练手,做一些前期验证工作……”
苏霍伊却火了,不依不饶道:“验证个屁啊!我能用水平轰炸机去验证发动鱼雷进攻吗?”
李晓峰依然不动气,笑道:“不能用鱼雷攻击敌舰确实很遗憾,但你完全可以先验证一下对港口设施的打击……”
费了一大堆口水,李晓峰才说服了这个愤愤不平的小男人,让他暂时稍安勿躁,先去研究打击港口设施。不过李晓峰也觉得很有必要搞一款鱼雷轰炸机了,一战结束之后,协约国干涉俄国革命的时候,皇家海军可是都打到了喀琅施塔得,气焰不是一般的嚣张。
而波罗斯海舰队,因为冰上大撤退以及内战抽调兵员的影响,战斗力下降得相当厉害,仅靠半跛腿的波罗斯海舰队去跟皇家海军对打还真不能讨到好。如果空军拥有鱼雷轰炸机或者俯冲轰炸机,说不定能让英国大吃一惊!
想了想,李晓峰给莫斯科特别监狱下了一道命令,让暂时被迫研究摩托化雪橇的西科斯基换换口味,以这个家伙的水准,设计一款跟杜鹃差不多档次的鱼雷轰炸机不算太难吧?
当然,这只是一条路,对别人来说搞到杜鹃恐怕不容易,但是对某仙人来说,直接可以在聚宝盆里买,虽然价格不便宜,买一架两架山寨还是能接受的。
且不提李晓峰在那边想办法解决鱼雷轰炸机的问题,先说苏霍伊和伯爵老头,这两个家伙虽然在某仙人的办公室撒泼打滚没羞没臊的当伸手党还嫌飞机不好。但实际上,这两个家伙心里头还是挺高兴的。
天天在办公室窝着,或者围观某仙人,说实话真心很无聊。伊利亚.穆罗梅茨虽然不能满足投射鱼雷的要求。但是总算是飞机不是,多少算能飞不是?
想当初在乌克兰的时候,苏霍伊连炮兵用的观测气球都玩得不亦乐乎,更何况是货真价实的飞机呢!只能说这个家伙被老不休的某伯爵老头带坏了,学会耍心眼了。
“伯爵,我们去飞行吧!”苏霍伊拍了拍身后的大家伙,兴致勃勃地说道:“只有在天空,你才能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自由。上天一次之后,你就会爱死了这种感觉的!”
赫姆斯特拉却不像某人那么兴奋,虽然航空方面的书籍他没少看,算得上理论深厚,但是真心没坐过飞机,更没有上过天。虽然之前陪着苏霍伊玩过两次气球,但是那个安全性比飞机要高。反正看着眼前破破烂的大鸟,他心里有些七上八下。
不过老头并没有拒绝,更没有表现出一丝害怕的意思,他就像陪着女友看恐怖片的男生,努力地装出一副心宽胆肥毫不在乎的样子。
穿戴好了飞行皮夹克,戴上了飞行帽,当老头钻进狭小的机舱,闻到机油和汽油味时,愈发地觉得难受了。他紧紧地靠着舱壁,别过头不看玻璃窗外的世界,手里仅仅地握着十字架,祈祷平安。
而二货苏霍伊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老头的不安,叨叨不绝的讲述着他对飞行是多么热爱,分享着那些最惊险的空中故事。那样子真像故意讲鬼故事吓唬小萝莉的怪蜀黍。
发动机带动螺旋桨飞快的旋转,巨大的推力带动这架四吨半重的大鸟慢慢地离开了地面,越飞越高,越飞越快。在苏霍伊的操纵下,伊利亚.穆罗梅茨向着大海的方向进发。
二十世纪初期的飞机真心坐着不舒服,发动机的轰鸣声让你什么都听不见,机油和汽油的味道让你隐隐作呕,更糟糕的是,赶上了气流湍急,忽上忽下不比坐过山车的感觉差多少。
反正在升空之后,赫姆斯特拉不光没有像苏霍伊说的舒服一点儿,他越来越难受了,以至于都不敢张嘴,他很担心只要张嘴恐怕就会忍不住要吐苏霍伊一脸……
而驾驶着飞机很愉快的苏霍伊根本也没有意识到老伙伴的不舒服,为了让老头彻底的爱上飞行,他不断的做出类似急转或者横滚之类的高难度动作。
你懂的,本来就快吐出来的老头被这么一弄,真心连脸都绿了。他用最后的毅力的紧逼着双唇,午餐都已经涌到嗓子眼了!
玩了一会儿之后,有点二的苏霍伊觉得老伙伴不说话,很无聊。只要在空中,他就不自主的管不住这张嘴,不说点什么,他都觉得不会飞行了。
“伯爵,我告诉你。上一次我飞行的时候,就目睹了一个傻瓜一头撞上地面的场景……啧啧,那个惊心动魄啊!轰的一声,飞机就散架了,等我们再找到那个白痴的时候,你猜怎么的,那个蠢货都变成一团肉泥了……法医后来告诉我,那个白痴浑身上下的骨头全碎了,脑浆子和大肠都搅成一团……”
呕……
老头再也忍不住了,张嘴就喷了苏霍伊一脸,什么意大利通心粉啊,红菜汤啊!还有一股子大吉岭红茶的味道。不知道某个喜欢喝茶的衰男对以茶洗面有什么感想。
接下来的这段路程对苏霍伊来说就很难受了,这是1914年生产的老掉牙轰炸机,没有厕所,没有黑丝空乘小姐为你打理呕吐物,不出意外的话,苏霍伊只能忍耐身体上被胃酸浸泡食物散发的酸腐气继续这场飞行体验。
当然更让苏霍伊郁闷的是,一起起飞的另一架僚机半路出了机械故障,半道就转回去了。这让他准备验证一把攻击港口设施的计划遭到了沉重地打击。
而另一边,吐完之后,老头觉得舒服了不少,虽然他依然不敢看窗外,但是没有某个喋喋不休的长舌男在耳边聒噪,心情舒畅不少。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的,老头的心安定了,当你习惯了这种上下不着的滋味之后,恐惧感会降低不少。
飞了大概一个小时之后,老头收起了十字架,慢慢的开始欣赏窗外的景色,波光粼粼的大海,蓝蓝的天空,确实让人感到舒心和自由。
胆子大了许多的老头凑到苏霍伊耳边大叫到:“我们还要飞多久?”
一开始苏霍伊还以为老头又想吐他脸上,赶紧地闪避,直到老头大声嚷嚷出来之后,他才稍稍放心了一点,没好气地解释道:“就快到莫西内岛了!”
莫西内岛是芬兰湾中的一个小岛,离彼得格勒大约是一百公里左右,苏霍伊的计划是用实弹攻击岛上靶场的假目标,为此他专门在带上了12枚的50公斤航弹。
没过多久,莫西内岛出现在了视野当中。苏霍伊围着小岛转了两圈,好容易才将靶场设置的目标识别出来。压了压操纵杆,他一点点降低了飞行高度。
当投弹手用瞄具套住了目标之后,在苏霍伊的命令下,开始了第一轮攻击。随着机身一轻,四枚航弹瞬间就被扔了出去,不过它们的准确度真心是差强人意,弹着点离目标有十万八千里远,差一点就飞出靶场落到前方的小村子里了。
苏霍伊撇撇嘴,道:“我就知道会是这样,高空水平轰炸没有任何意义,什么也打不中!”
赫姆斯特拉却觉得新鲜,他拍了拍苏霍伊的肩膀,大喊道:“再来一次!”
苏霍伊满足了老头的愿望,又一次进入攻击航线,再一次甩出了四枚航弹,不过跟上次一样,依然是离题千里。
可老头却像是上瘾了,从空中看爆炸,感觉就是不一样,他又大喊道:“再来一次!”
不过这一次,苏霍伊却没有实现他的愿望,对他来说,再来十次都没有意义,高空轰炸实在太蛋疼了,根本就不可能准确地打击任何目标。他不准备浪费炸弹,推了推操纵杆,他喊道:“不用了,再试下去也是浪费!节约一点弹药……乘着还有油,我们去海上多逛一会儿吧!”
不能继续看投弹,让老头觉得遗憾,但是能从空中欣赏海上的美景也是一种享受,继续向西飞行了一个小时之后,他拍了拍苏霍伊的肩膀指着海面说道:“那些是不是德国军舰?”
329 战斗吧!大笨鸟(下)
施梅尔策单手枕在脑后,另一只手捏着一封信,对着舷窗仔细的阅读。这封信他已经读了无数遍了,但每一次重新阅读的时候,他总能找到新的体验。
小玛莎已经会走路,汉斯也越来越像一个大哥哥了,多么想吻一吻这两个小天使啊!
施梅尔策盯着照片看了许久许久,直到一个急促的声音将他从想象中唤醒:“马塞尔,马塞尔!”
他陡然打了一个激灵,望了一眼自己的朋友舒斯特尔,茫然地问道:“什么事儿?”
舒斯特尔叹了口气道:“来了个讨厌鬼,舰长让我们上天去赶走它!”
所谓的讨厌鬼就是敌机,他们这些飞行员习惯于称之为讨厌鬼,因为它们的到来总是打扰他们难得的休闲时光。
施梅尔策小心翼翼的将家书和照片收好,换上全套飞行装具之后登上了甲板。斯图加特号是1905年代的走下绘图板的柯林斯堡级轻巡洋舰。到了1918年,这艘三千吨级的老舰已经被德国海军改造成了水上飞机母舰。
此次随舰队出航,是它完成改造之后的第一次航行,任务除了为德国远征军补给舰队护航之外,就是运输一批飞机前往芬兰。
吊车将施梅尔策的座机丽莎缓缓地放入大海,这种albatros w.iv水上战斗机是他的最爱,在东线战场上他已经和丽莎一起取得了两个战斗成果,如果今天的运气够好或者够糟的话,他可能会取得第三个战果。
随着螺旋桨缓慢而有力的开始转动,丽莎载着施梅尔策一颠一颠的向前滑动。今天天气不错,海上风浪很小,这对于水上飞机飞行员来说是个好消息,否则,他们可就有得罪受了。施梅尔策记忆最深刻的那一次,是去年的12月,同舒斯特尔一起驾驶ff.33e水上飞机进行一次战术侦察的时候,巨浪差一点就将他们吞噬掉。
施梅尔策冲着另一边驾驶另一架albatros w.iv的舒斯特尔比了一个手势,作为老搭档,他们其实用不着比手势,都知道在何时做何事,根本就不需要什么手势或者眼神。
随着机身轻轻一震,施梅尔策很飘逸地脱离了水面波浪的干扰,说实话这种感觉很妙,虽然战斗机飞行员每次升空执行任务都意味着有风险,但是在这些风险因素之外,飞行的感觉让他很爽很舒畅。
围绕着斯图加特号兜了两个圈子,享受了一番飞行的乐趣之后,施梅尔策开始搜索那个打扰他休息的讨厌鬼。一般而言,在这一片海域,唯一可能出现的就是俄国空军。不过随着布列斯特合约签订,两国解除交战关系之后,就算碰上了俄国空军也不一定意味着战斗,很有可能人家也是例行公事在这片海域转转。
所以,施梅尔策很放松,盘算着赶紧驱走那个讨厌鬼之后,回去继续看信。当然,放松不等于放松警惕,作为一个军人,施梅尔策始终保持着警惕性。因为之前上级也警告过他们,北极熊不喜欢他们干涉芬兰的事务,很有可能采取一些低烈度的骚扰手段。
对所谓低烈度的骚扰手段,施梅尔策嗤之以鼻,在他看来打仗就是玩命,不管是用刀还是用枪,只要动手了就称不上什么低烈度。他的信条是不动手则已,一旦动手就往死里打,不干掉对方决不罢休,让狗屎的低烈度见鬼去吧!
施梅尔策很快就找到了那个讨厌鬼,那是一个大家伙,跟它比起来,他的丽莎简直就是一个小可爱了。稍微在脑子里过了一下,施梅尔策就知道他的对手是谁了,除了俄国人制造的那种傻大笨粗的呆头鹅伊利亚.穆罗梅茨还能是谁?
这架笨笨的飞机正在他们舰队上空不断的盘旋,似乎是在进行侦察。它表现得很规矩,没有做出什么挑衅行动,至少和施梅尔策两个月前见过的那个俄国飞行员相比,它飞得很老实。
上次,施梅尔策碰到的那个蠢货可是很能折腾,围绕着他的丽莎不断上蹿下跳,做出各种挑衅的举动,比如隔空做鬼脸、比中指神马的。
施梅尔策绝对不是一个好脾气,作为一个军人,他难免火气会比较充足一点。面对北极熊的侮辱,他断然选择了开枪射击,机枪子弹将那个白痴的机尾打成了马蜂窝,看着那个蠢货带着一脸惊恐之色晃晃悠悠一头栽下去时,施梅尔策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他很“大度”地原谅了这个俄国冒失鬼……
如果苏霍伊知道离他一百来米远静静伴飞的德国飞行员是个暴脾气杀手的话,他一定会尽快离开这支舰队。对于笨笨的伊利亚.穆罗梅茨来说,没有战斗机护航直接跟敌人交手,基本上就等于被猎火鸡了。
但是,这个小胡子并不知道这一点,在他看来德国飞行员表现得很克制,并没有要攻击的意思,既然如此,他可以仔细的侦察一下下面这支德国舰队的去向。
从航向来看,德国人似乎准备去赫尔辛基,再看看舰队的组成,两艘驱逐舰和两艘巡洋舰带着六艘慢吞吞的货轮。这应该是给德国远征军运输补给,也可能是送给芬兰临时政府的礼物。
不过这些物资不管是给谁的,对俄国来说都不是好消息。苏霍伊可是知道某仙人正在忙活出兵芬兰的事宜,如果能干掉这些运输船,就等于减轻了志愿军的压力。
当然,苏霍伊没有傻到立刻对这些运输船发起攻击,那是脑残行为。因为首先这些船只挂的是德国国旗,他如果傻乎乎的冲下去攻击,恐怕是要引起国际纠纷的。虽然他也不喜欢布列斯特合约,但是布尔什维克很看重那个条约,暂时还没有毁约的意思。如果他去捅了这个马蜂窝,那么等待他的恐怕不会是什么好结果。
这还是其一,其二就是,他的弹仓里只剩下四枚50公斤的航空炸弹,这点弹药都不够给人家挠痒痒的。更何况之前的实弹演习已经证明了一点,水平轰炸精度低得吓人,他更有可能将炸弹丢进海里炸鱼,对德国人恐怕没有丝毫杀伤作用。
苏霍伊叹了口气,对身边的赫姆斯特拉说道:“伯爵,我们再逛两圈就返航,必须尽快把这个消息通知安德烈!”
老头很想下去干一家伙,对于跟德国人干仗他有十足的动力,比如他现在很想架起机枪扫射海面上的那些船只,虽然他也清楚这么做杀伤力微乎其微,但他就是不喜欢德国佬。
当然,老头也没有完全丧失理智,就他们这单枪匹马的,恐怕只要稍微露出敌意,就会被旁边虎视眈眈的两架德国战斗机打成筛子。他虽然不怕死,但也不想就这么喂鱼。所以对于苏霍伊的提议,他只能怏怏地表示同意。
苏霍伊压了压操纵杆,准备飞得更低一点,好看个清楚。但是他并不知道这个举动会带来一场灾难,如果他知道那么一定会避免这么做。
当苏霍伊压低高度准备仔细观瞧的时候,天空中的急脾气施梅尔策不耐烦了,他已经陪着俄国蠢货飞了十几分钟,虽然俄国佬表现得很老实,没有敌意,但就是不愿意离开。
尤其是施梅尔策觉得对方已经侦察得很仔细很充分,完全应该回家的时候。这个讨厌鬼竟然还是不走,甚至还压低了高度,圈圈你个叉叉的,不给你一点颜色看看,你这是准备蹬鼻子上脸吧!
之前已经说过了,施梅尔策绝逼不是一个好脾气,也许对待老婆孩子他会很温柔,但是对付俄国北极熊,他更倾向于用机枪说话。
只见施梅尔策一个俯冲,瞄准伊利亚.穆罗梅茨的尾巴就开火了,机枪子弹呼啸着就同苏霍伊的座驾打了一个招呼。
应该说,这是一个警告,虽然有几发子弹擦伤了伊利亚.穆罗梅茨机尾,但是并没有造成致命的伤害。施梅尔策还是想让俄国佬知难而退,准备用机枪追着他们的屁股,将他们撵出这片海域。
不过这突然的攻击却把苏霍伊和赫姆斯特拉吓了一跳,不约而同地生出了一个念头——德国人要动手了!
苏霍伊不敢大意,赶紧拉起飞机,准备闪人,而他后面的赫姆斯特拉动作则更快,操起一挺机枪就还给了施梅尔策一串子弹。
“德国小丁丁,吃我一枪!”
老头嘴上的两撇大胡子都翘起来了,双眼之中更是冒出了兴奋的火花,他等这个机会太久了,一边开枪,他一边朝施梅尔策比了一个中指。
这个举动无疑是落进汽油桶里的一颗火星,暴脾气的施梅尔策在心头吐槽了一句:“北极熊果然都是一个狗屎样!”
在这个念头闪过去的一刹那,他扣动了扳机,航空机枪喷射着火舌,撒出了一片弹雨。
叮叮当当。
子弹准确地击中了伊利亚.穆罗梅茨的机身,坐在老头旁边的投弹手捂着脖子就倒了下去,鲜红的血液从他指缝中涌了出来,不到一分钟这个可怜的孩子就咽气了。
同伴的死亡以及血腥气的弥漫,让老头愈发地疯狂起来,抱着机枪他大吼大叫不断地跟施梅尔策对射。一时间天空中除了轰轰作响的螺旋桨声就是老头的嚎叫声。
还别说,老头的战吼还真有点作用,他射出的子弹在丽莎号的机翼上留下了一串弹孔,有几枪甚至是擦着施梅尔策的头皮飞过去。
对施梅尔策来说,这么疯狂的枪手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那种悍不畏死的作风让他都有一丝肝颤。想了想,他一侧操纵杆,一个滚转绕到了伊利亚.穆罗梅茨的另一侧,准备避开那个老疯子,从另一面逼进然后打烂这只笨鸟。
不过他太小看了苏霍伊的飞行技术,他操纵着飞机忽左忽右、忽上忽下,每一次当施梅尔策准备射击的时候,总能千钧一发的避开。
“简直比泥鳅还要滑溜!”
施梅尔策骂了一句,然后耐心的跟对方纠缠。他相信就算对方的飞行技术再好,那架笨笨的大鸟也不可能一直这么“灵活”下去,只要对方露出一次破绽,他就有自信能抓住机会。
施梅尔策的估计是对的,苏霍伊确实是在超水平发挥,为了求生他爆发了,愣是将笨重的老鹰飞成了麻雀。不过这是不能持久的,就算他本人可以一直这么开挂,可老旧的伊利亚.穆罗梅茨却经不起这种折腾。
连他自己都能清楚的听到,在老疯子歇斯底里的大吼中,隐隐约约可以听见有金属和木料的断裂声,虽然飞机暂时还没出什么问题,但是谁也不能保证,这支大鸟会不会下一秒钟就空中解体。
就是这么一愣神,苏霍伊的动作稍微慢了一点儿,就露出了破绽,不过首先抓住这个破绽的是施梅尔策的好基友舒斯特尔,他占据了有利的射击阵位,抢先开火一举中的!
噗呲、噗呲、噗呲几声之后,又一个机枪手倒在了血泊当中。赫姆斯特拉能看到,他原本蹲坐的舱壁上被子弹凿出了几个窟窿,太阳光正透过孔洞射进来,让稍显昏暗的机舱里变亮了许多。
老头火大了,一次又一次看到小伙子倒在他眼前,这极大的刺激了他的神经,怒喝一声,他操起机枪向舒斯特尔射出了报复的子弹。
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
弹壳叮叮当当的落在机舱地板上,发出一阵阵悦耳的声音。但此时,这种声音更像是死亡的前奏,激烈的对射中,机舱一侧被打成了蜂窝煤,一台发动机抖动了两下之后断然选择罢工,不断有机枪手哀嚎着倒下去,一起上天的七个人,仅存苏霍伊蜷缩着身子驾驶飞机,以及癫狂的老头在倾泻弹雨。其余的五个人,要么已经死了,要么正在死去。
不过受伤的也不仅仅只是俄国人,舒斯特尔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机头的发动机冒出滚滚黑烟,坐在他的位置,甚至能看到发动机舱里隐隐约约透出来的火苗子。
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飞行员,他很清楚自己的座驾完蛋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赶紧跳伞!
另一边,施梅尔策也看见了好基友遇到的麻烦,不过除了为他祈祷之外,施梅尔策却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帮助他。忧心忡忡的他,一时间都忘记了苏霍伊和赫姆斯特拉,忘记了射击,全副心思的观察了好基友的动静。
舒斯特尔的运气不错,随着一朵降落伞在天空中绽开,施梅尔策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回到肚子里。马上的,他就将所有的火气发泄在苏霍伊和赫姆斯特拉头上。
机枪子弹就跟不要钱似得向他们泼过去,每一秒钟都能听到中弹的声音,赫姆斯特拉就像一只蠢笨的鸭子,不断地在机舱里闪来闪去。
“还击!该死的,赶紧还击!”苏霍伊暴怒地吼道,因为就在前一秒钟,他面前的风挡被打成了碎片,寒冷的海风一股脑地吹进来,几乎让他眼睛都睁不开。
他觉得造成这一切的根本是老头枪法太臭和太不给力,怎么能够停止射击呢?这不是束手待毙么?
“你以为老子不想开枪么!”老头怒吼了一声,抱怨道:“这该死的机枪没子弹了!”
“那你赶紧换弹带啊!”
在这两个活宝互相抱怨声中,老头跳舞一般的换好了子弹,当机枪重新发言之后,施梅尔策也只能暂避锋芒。不过他刚才的攒射是彻底地激怒了苏霍伊,这个二货脑子里一种叫理智的东西被一脚踢出了脑洞,疯狂他的扭转机身,笨拙地试图追逐施梅尔策的丽莎号。
双方在空中纠缠在一起,不时地互相对射一番,激烈的空战从高空打到低空,长时间的狗斗看得落在海中等待救援的舒斯特尔目瞪口呆。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疯狂的轰炸机驾驶员,那种操纵飞机手法简直就是在自杀。他很疑惑,这架笨重的伊利亚.穆罗梅茨到底是什么材料制造的,居然经得起这样的折腾。以至于他开始修正一直以来对俄国货的鄙视,如果他的座驾也能像这么结实该有多好!
激烈的空战终于进入了尾声,施梅尔策的战斗机毕竟还是单薄一些,不像伊利亚.穆罗梅茨那么皮实。在赫姆斯特拉的疯狂扫射下,他的丽莎号发动机猛地一震之后,就彻底的停止了工作,然后一头栽进了大海当中。
不过施梅尔策无疑是幸运的,首先触海的是丽莎号的浮筒,而不是机头,而且高度也比较低,这使得坠海的冲击力比较小。这么说吧,他落下来的时候更像是迫降而不是坠毁。
不过就算如此也让施梅尔策一阵不爽,他还从来没有被击落过,更何况还是被一架笨重的轰炸机击落了。他觉得这是奇耻大辱!
坐在座舱里,他愤怒的像头顶上的苏霍伊和赫姆斯特拉挥舞着拳头,仿佛是在说:“狗 日的,你给老子等着!”
不过施梅尔策的愤怒和邀战苏霍伊并没有看见,他已经被这场莫名其妙爆发的空战激怒了,完全丧失了理智的他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
330 无题
“安德烈同志,对齐契林同志转达的这个消息,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导师大人没好气地望着李晓峰,就在今天上午外交人民委员齐契林向中央转达了德国政府的强烈抗议,他们指责俄国空军无耻的在公海上袭击了他们的舰队,击落击伤战斗机各一架,并严重破坏了斯图加特号的尾舵和螺旋桨。要求俄国政府立刻就此作出道歉和赔偿,并严厉地惩办凶手。
“装聋作哑是没有用的。”导师大人加重了语气,“我知道就是你干的!”
没错,随着布列斯特合约签字,原本用于轰炸德军的伊利亚.穆罗麦茨基本就失去了作用。除了少部分被白军破坏,绝大部分都封存处理了。刚刚才拨给了某人的边防警察部队两架,赶巧的德国人就挨了轰炸,你说说,罪魁祸首除了某人还能是谁?
李晓峰其实没有想过否认的意思,这个事儿就瞒不住,也没有必要隐瞒,详细的报告昨天他就递交上去了,估计是还没到列宁手里。
“有这事儿!”某人大大方方的就承认了,“边防警察部队附属的航空队在例行军事训练的时候,突然遭到了德国战机的扫射,不得不被迫还击!”
列宁瞪了他一眼,问道:“这就是你的解释?”
李晓峰点点头道:“这就是事实!”
列宁笑了笑,问道:“事发地点可是在赫尔辛基以南塔林以北的公海上,你们跑到那里开展什么军事训练?”
李晓峰自然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例行开展海上侦察和缉私训练,其目的是……。”
“你闭嘴!”列宁又瞪了他一眼,问道:“军事训练需要带实弹?”
李晓峰没皮没脸的说道:“我们的训练一向是从实战出发,带实弹是为了更好的贴近……”
“行了!”列宁没好气地摆了摆手,教训道:“这些扯淡的话你留着跟德国人说,现在,你给我实话实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错,列宁其实并不关心这种程度的摩擦,谁是谁非都不太重要,这种破事就留给外交人 民委员会打嘴仗去吧。而且昨天还没吃亏,甚至还占了一点小便宜,这让导师大人更没兴趣去计较什么。他关心的是,这真是一次偶然事故,真是军事训练?而不是某人预谋已久的突然袭击?
他就是怕某人要给俄国志愿军减轻芬兰的压力,这才抢先动手去打德国人的运输船队,这种行动就比较过分了,惹急了德国佬,狗急跳墙了怎么办?
北大门的安全和进口粮食的渠道虽然重要,但是暂时跟德国人和平相处就更重要,好不容易现在顿河下游的战事顺利了,你小子这是又准备折腾点事儿出来是吧?
李晓峰赶紧解释道:“我真没骗您,昨天的真是一次例行的飞行训练,带实弹是去攻击莫西内岛上的靶场。当时飞行员见攻击效果不好,就停止了进攻,原本准备带弹返航的,可谁知道就碰到了一群脑残的德国人。”
“真是意外?”列宁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李晓峰赶紧再强调了一遍:“绝对是意外!”
列宁仔细观察了一下某人的表情,看上去不像是作假,这才让他放心了,他说道:“要打击德国人不是不可以,芬兰陆地上的德国人随你攻击,甚至你想攻击德国舰队也不是不可以,但下次先把机翼上的红星铲掉之后,再去捅马蜂窝,明白了吗?”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傻瓜都知道导师大人是什么意思了,他其实就是一只老狐狸,拐弯抹角的跟德国佬打擦边球。
“昨天的飞行员表现很不错!”导师大人甚至破天荒的做出了表扬,“以少打多以弱胜强,让德国佬吃了亏,非常好!红军中这样的战斗英雄越多越好,虽然因为外交的原因,不能给他们发勋章,但是你可以用其他的名义给予奖励!”
李晓峰在心中笑道,奖励倒是好办,苏霍伊那个骚包只要有大吉岭的红茶就很开心了,至于老头,送他一箱威士忌就成了。
“损失大吗?”列宁忽然问了一声。
李晓峰就等着这句话了,这货故作沉痛地说道:“损失还是很大的,伊利亚.穆罗梅茨性能太落后了,面对敌人越来越先进的战斗机,已经力不从心了。这次出击的七名飞行员,四人牺牲,一人重伤,损失之大让人心痛啊!”
导师大人也露出了凝重的表情,思考了片刻说道:“你说的很对,空军对苏维埃十分重要,红军应该有一支真正的空军!”
这话无疑说道李晓峰心里去了,导师大人重视空军可是大好事,免得将来二十、三十年代让陆军一家独大,差一点就把空军变成了陆军老大哥长翅膀的炮兵。
眼瞧着某仙人似乎想说什么,列宁赶紧又道:“不过现在大力发展空军的条件还很不成熟,我们的当务之急是消灭白匪军,军事工作将只能围绕这个核心展开!”
好吧,李晓峰只能撇撇嘴了,导师大人无非是想打消他不切实际的想法,是告诉他,暂时无力发展空军,一切都得等战争结束之后再说。
不过对此李晓峰并不死心,好不容易引起了导师大人的共鸣,怎么地也得捞点好处走吧。
“是的,我很理解当前的严酷形势,”这货煞有介事地说道,“但是发展航空工业也是迫在眉睫,您在今年一月就曾做过论断——‘航空是本世纪重大文化之一’,在当前困难的境况下,虽然不能全面发展航空工业,但也是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列宁眉头挑了挑,某人是什么德行,他太了解,不客气地说某人撅起屁股他就知道要拉什么屎!这货就是想讲条件,要好处了。
沉思了片刻,列宁叹道:“你又想做什么?”
李晓峰赶紧说道:“我觉得航空工业在当前还是能有所发展的,不过首当其冲的就是做出改变,进行变革!”
列宁有了点兴趣,问道:“怎么变革?”
“我国的航空工业底子太薄,跟英美等国相比,存在规模分散,技术低下,理论研究不系统化的问题……首先就应该将分散的作坊式的航空工业、企业重组,成立集中化的现代企业!其次,必须加强理论研究,很有必要成立一个专门的部门来牵头……”
列宁之前还以为某仙人是准备要点好处,但现在看来,某人的这些发言很贴近实际,很有意义啊!
顿时,列宁有些高兴了,催促道:“很好,继续说下去!”
李晓峰清了清嗓子,又道:“我觉得以当前的工业条件和环境,只有莫斯科和彼得格勒最好,可以选择在这两座城市成立新的工厂,然后将全国从事过航空生产的技术专家、工人通通集中起来,集中力量发展一到两个新型号的飞机……至于理论研究,也可以按照类似的办法集中航空技术方面的专门学者,成立一个专门的研究院……当然,最重要的是,人 民委员会必须设立一个新的主管航空的专门部门,进行统筹规划……我相信做到了这三点,就算在困难的条件下,也是能够办大事的!”
列宁很高兴,夸奖道:“很好,看得出你最近很有长进,保持下去!”
某仙人:“……”
“你说的这一切可以立刻就开展,我会亲自去交代雅科夫同志,让他立刻采取行动,尽快的将班子搭起来。嗯,至于专门的部门,这个就不需要再成立了。去年我们不是已经成立了一个全俄航空管理委员会么,他们不能仅仅满足于接受破烂,完全可以将这项工作管理起来!”
列宁说的这个全俄航空管理委员会成立于1917年,不过成立半年多来,它主要的工作就是四处“收破烂”,忙于将沙俄时代的航空遗产接收和利用起来,前前后后收集了几百件“航空器材”,其中就包括伊利亚.穆罗梅茨轰炸机。
而现在,列宁已经不满足于收破烂了,他迫切地想看到航空工业有所发展,尤其是当他了解到今年2月份火星厂就造出了 80 马力的 m-1 型活塞式发动机,虽然不算先进,但在如此艰难的条件下能开一个好头也就不容易了!
“我们完全可以在航空工业上取得更大的成绩!”这是导师大人在政 治局会议上的发言,在他的要求下,某仙人的提议得到了坚决彻底的落实。
在莫斯科和彼得格勒分别建立了著名的杜克斯工厂和彼得格勒飞机制造厂。本来应该在1918年12月才成立的中央流体力学研究院也提前诞生,让包括图波列夫在内的一大批后来的大师终于有了施展才华的场所和机会。
甚至在斯维尔德洛夫的命令下,凡是航空单位工作过半年以上的男女老少一律复员(甚至包括油漆工),要求不惜一切代价开足马力研制和生产新型飞机。
应该说某仙人又办了一件好事,当然,在办好事之余,他也没忘记给自家捞好处,他愣是死皮赖脸的从导师大人那里磨来了10架伊利亚.穆罗梅茨和法国产的斯帕德7和纽波特11战斗机各12架,以及英国产的阿弗罗504四架,用这些飞机组建了俄国人民志愿军空军。
而这支新生空军的指挥官正是之前露脸的苏霍伊小胡子,他用一次疯狂但效果良好的攻击行动为某人捞了不少政治资 本,所以很厚道的某人也投桃报李。
不过新官上任的苏霍伊却并不高兴,不断地像苍蝇一样在某仙人耳边念叨着:“我不要伊利亚.穆罗梅茨,我要鱼雷机!我只要鱼雷机!”
“忍耐一下吧,先用伊利亚.穆罗梅茨凑合着,攻击不了水上目标,就先攻击路上目标,库西宁的部队迫切地需要火力支援,我希望你的部队尽快的开赴维堡!”
不过苏霍伊完全没有把某人的话听进去,依然在念叨道:“鱼雷机,我要鱼雷机!”
李晓峰那个烦阿,只能道:“暂时没有鱼雷机给你用,不过我已经向全俄航空管理委员会和中央流体力学研究院建议,重点发展一款先进的鱼雷机……不过这需要时间!”
苏霍伊嘟着嘴道:“你就不能再想想办法吗?”
李晓峰叹了口气道:“我正在找渠道,看能不能搞一点索普威斯‘杜鹃’。”眼瞧某人准备举臂欢呼,他赶紧又道:“不过,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就是了……”
苏霍伊:“@#¥%……”
有了新的战斗机和轰炸机,苏霍伊总算可以开始工作,首先要做的就是召集足够多的飞行员,毕竟这个年月能玩飞机的人还很少,尤其是在航空工业落后的俄国,专业的飞行员都异常宝贵。沙俄时代的飞行员大部分都随着内战爆发东奔西逃,也就是苏霍伊在这方面人脉不错,七拼八凑才找到了足够的飞行员。
五月十五日那一天,当地面上的俄国志愿军雄纠纠气昂昂地穿越国境线进入芬兰的同时,天空中也有一群大鸟正在转场。
维堡市有一个临时建造的野战机场,实际上也就是在一片平地上用用石碾子压几遍,然后搭建几间木板房。这里今后就是苏霍伊和他的小伙子们战斗和生活的地方。
第二天早上,当志愿军陆军还在向前开拔的路途当中时,在苏霍伊的领导到下,空军就准备开展第一次战斗行动。
苏霍伊在地图板上指指点点地说道:“我们的任务是进行一次空中侦察,搞清楚芬兰白军的具体部署……这次任务由我亲自带队,必须要留心,很可能有德国战斗机出现!”
对于这次的飞行任务,最兴奋的不是苏霍伊,而是赫姆斯特拉,经历过上次的飞行和战斗经历之后,老头已经彻底的爱上了这项“运动”。在他看来,飞机比马儿更快,战斗起来更加过瘾和热血沸腾,老头现在是迫不及待地开始学习飞行技术,以及万分憧憬下一场战斗。
两架阿弗罗504在两架纽波特11战斗机的护航下缓缓地向西飞去,按照苏霍伊的本意,他更愿意驾驶战斗机,因为那更不光痛快,而且也不会有一个喋喋不休的老头坐在后舱烦你。
“gogogo, 哦列哦列哦列!”
从起飞的那一刻开始,老头就不断的大喊大叫,敞篷驾驶的阿弗罗504无疑比伊利亚.穆罗梅茨更接近天空,也更爽。反正老头已经兴奋了!
让我们暂时将目光从这两个二货那里挪开,在科沃拉以东,以曼纳海姆为总司令的芬兰白军正在集结。按照曼纳海姆的指示,他们将乘胜追击,一举将库西宁的赤卫队消灭干净。
不过和信心满满斗志高昂的部下们相比,曼纳海姆却没有多少高兴的意思。对着地图,他在仔细地研究地形,是不是的圈圈画画,表情无比的严肃。
曼纳海姆的紧张状态,让参谋们很不理解,经过赫尔辛基一战,库西宁的赤卫队已经被打残了,主力大部分被歼灭,只有一两万漏网之鱼逃出了包围圈。和兵强马壮士气高昂的他们相比,赤卫队简直就是一群土鳖。
参谋们毫不怀疑,只要他们发起冲锋,库西宁的部队就会崩溃,接下来可能更多的是要考虑怎么处理俘虏,战场上的事儿已经是次要的了。
对这种轻敌大意的麻痹思想,曼纳海姆很忧虑,历史上有无数次教训都说明骄兵必败,更何况接下来要面临的对手恐怕不是废柴的赤卫队,而是战斗力很强装备十分精良的红鹰团。
作为用红鹰团曾经的总教官和总指挥,曼纳海姆太了解那只部队了,训练充沛,而且中 国人吃苦耐劳意志十分顽强。当初他都很疑惑,中 国军人在近几十年的战斗中表现可是很不咋地,或者说很拙劣,但是这支由中 国人组成的红鹰团怎么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呢?
不光是战斗意志和技战术水平,红鹰团的装备更是大大超越了这个时代,除了火炮有所欠缺,几乎可以说是这个时代火力最强大的轻步兵了。
和七拼八凑、缺乏训练和战斗经验的芬兰白军相比,红鹰团简直就可以说是高大上。当曼纳海姆听闻这支部队被派到芬兰的那一天,就不止一次感到忧虑,他的部队跟红鹰团交手,有胜算吗?
唯一能让他感到安心一点儿的就是红鹰团兵力太少,满打满算也就是三千多人,在他的十万大军面前,似乎是不够看的!
当然,他并没有因此而放松,而是一再的警告他的部下:“任何时候都不要小看敌人,轻敌将会在战场上付出血的代价!另外我们的敌人已经不仅仅是赤卫队了,我以前告诉过你们,在俄国我训练过过一支很强大的部队,而现在,他们很有可能出现在你们面前!他们很强大,非同一般的强大,你们不能有哪怕丝毫轻敌思想!”
331 “大吉岭”建功
曼纳海姆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就在他的参谋们有些骄傲轻敌马虎大意的时候,一个突如其来的坏消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冯.德.格尔茨伯爵拒绝了协同我们一起攻打科沃拉?为什么?”
曼纳海姆对此很不理解。相对于他手头上的乌合之众来说,德国远征军无疑是最可靠的。哪怕他不喜欢德国佬,但不得不承认一点,没有德国人的帮助,赫尔辛基会战的结果恐怕很难说。
而现在,德国人却拒绝帮助他们攻打科沃拉,这无疑给之后的战斗增加了相当难度。一想到要用手头上的部队对付精锐的红鹰团,曼纳海姆就觉得牙疼。
“给冯.德.格尔茨伯爵阁下致电,询问他们是基于什么理由不参加这场战斗?”
曼纳海姆十分担心一点,他很怀疑德国人和俄国人在私底下进行了肮脏的政治交易,否则,德国远征军的表现不会这么奇怪,之前那些该死的德国佬还叫嚣着打到彼得格勒去,现在怎么突然变卦呢?
如果这种政治交易是存在的,那么芬兰就必须提高警惕!曼纳海姆一直认为不管是德国人还是俄国人都不是好鸟,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两个强盗对芬兰的野心都是一致的。
曼纳海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只关注军事,不关心政治的丘八了。这一年多的经历,让他深刻明白了一点,战争始终是政治的延续。光会打仗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所以他急迫地想要搞清楚德国人的真实意图,只不过他并不知道,德国人现在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德国远征军的指挥官吕迪格.冯.德.格尔茨伯爵之前正在军用地图上兴致勃勃的丈量着离彼得格勒的距离。如果他的部队能够乘胜追击,能追着芬兰**的屁股一通狂打,那么他很有可能创造一项了不起的记录——他将成为德国陆军当中最靠近彼得格勒的部队。
这份荣誉可是不小,至少伯爵本人很重视这份荣誉,他已经迫不及待了。但是就在一帆风顺的时候,总参谋部却给他发来了一道训令,要求他的部队不得越过28°经线,必须在28°经线以西停止军事行动,最好都不要参加对科沃拉的战斗。
格尔茨伯爵就不理解了,为什么不能越过28°经线,难道这条经线以东存在着什么危险?难道那边有俄国军队?不过根据侦察的结果,那里是一片空旷,就像俄国的西伯利亚一样。
既然没有任何危险,格尔茨伯爵想不通了,立刻给总参谋部发了一道咨询电,他想要知道为什么必须止步于28度经线,必须止步于科沃拉,打到彼得格勒城下不是更很好吗?
对于他的询问,上头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傲慢语调给予了答复,答复就是没有答复,只是一再的重复了那道命令,没有任何解释也没有任何说明。
这下格尔茨伯爵就更加奇怪了,德国人古板的天性使他无法坐视这道命令,不搞个清楚,他连饭都吃不下,觉也睡不着。托了点关系,找了几个老朋友,他隐隐约约打探到了一点消息——内阁似乎跟布尔什维克达成了协议,只要德国远征军不越过28度经线,那么俄国就不会大规模干涉芬兰内政。
对于这个狗屎的交易,格尔茨伯爵满肚子都是火气,之前他对布列斯特条约中的某些条款就相当的不满意,以他们当时在战场上取得的优势,可以轻而易举的横扫俄国腹地,复制拿破仑当年攻下莫斯科的神迹也不是不可能。
当然,他也不是想对停战谈判说三道四,结束两线作战,将主力从俄国泥潭里带出去,去西欧踢英国人和法国人的卵蛋,他一点儿意见都没有。但是至少也要在北极熊的尸体上搜刮足够的好处不是吗?怎么地也得把乌克兰、白俄罗斯以及克里米亚抢到手不是吗?
而内阁呢?竟然只吃下了早已在肚子里的波兰,顺带着把波罗的海三国吃了下去,却将肥得流油的乌克兰和白俄罗斯还给了北极熊。尼玛。这不是脑残么!
对于这个结果,格尔茨伯爵相当的不满,觉得内阁的那些人渣又一次出卖了前线将士浴血奋战的果实,简直是不可饶恕!他以为经历过一次这种倒胃口的事儿就已经够那啥了,谁能想到,当他在芬兰的军事行动一帆风顺的时候,内阁又跳出来恶心他了——狗屎的28度经线,他只要彼得格勒!
其实格尔茨伯爵有点错怪内阁了,让他不参与进攻科沃拉不光是因为同某仙人的政治交易。更深层次的原因是为了更好的控制芬兰。之前以曼纳海姆为首的一批芬兰军人和政客是强烈地反对德国远征军,让德国政府不得不答应了一些不那么“愉快”的政治条件。
现在形势又是一片大好,很有可能让曼纳海姆这些“不识时务”的家伙继续鼓吹反德,所以很有必要让他们认清形势。想一想,还有什么比战场上的失败更能让他们认清形势的?
可惜格尔茨伯爵只是一个丘八,他不懂政治,本能的不喜欢和抗拒这道命令,所以当曼纳海姆派人来询问原因的时候,一股脑地就将所有的苦水全部倒了出来。而得知事情“真相”的曼纳海姆也震惊了,不过他惊讶的是,俄国人是用什么手段让德国人屈服的,完全没道理啊!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曼纳海姆也只能讲消息通知斯温胡武德,这个蛋疼的问题还是让那些所谓的政治家去头疼吧!现在他要做的是去打赢这场战争。
“伯爵阁下,据我所知,科沃拉处于28度经线以西,哪怕是按照那个秘密协定,您的军队也可以自由的开展军事行动,而且我的部队需要您的支援!”
格尔茨伯爵苦闷地看了曼纳海姆一眼,道:“我知道。但问题是上头命令我止步于科沃拉!”
曼纳海姆也狡猾了一回,他说道:“您得到的指示是最好不要参与科沃拉的战斗,但并没有说不允许你参战,我认为您完全可以灵活的执行这个命令!”
格尔茨伯爵有些意动,但是多年的军事教育和训练让他不敢明着违抗上级的命令,哪怕是心里头已经迫不及待了,但他依然只能忍耐。
曼纳海姆又道:“我认为您可以给您的上级致电,就说我和芬兰政府强烈地请求您参战!”
“这倒是可以!” 格尔茨伯爵决定试一试,他觉得将芬兰临时政府和曼纳海姆扔出去做挡箭牌,应该有说服力了吧!
跟内阁一贯不对付的总参谋部的回电很快就来了,电文中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只是在不厌其烦的强调一点,不得越过28度经线,并让他全力配合曼纳海姆维持芬兰的和平和稳定。
格尔茨伯爵虽然古板,但是却不傻,这封官样电报其实就是在暗示他可以参与科沃拉的战斗,如果内阁问起来,就拿曼纳海姆做幌子搪塞。
格尔茨伯爵舒畅了,满意了,虽然依然不能越过那条狗屎的经线,但是能多打一仗也算能多过过瘾不是,至少他不像其他窝在东线的部队那么无所事事和无聊。
科沃拉的战斗很快就打响了,在德国军队的支援下,曼纳海姆的白军没费什么力气就攻入了城内,赤卫队的抵抗相当的微弱,几乎只是匆匆放了几枪就掉头逃跑了。
这种程度的战斗让格尔茨伯爵很失望,他一点儿都不过瘾,而且更加觉得上头不准越过28度经线的命令太傻逼了。就芬兰赤卫队这个鸟样,不等俄国军队进入芬兰,他就能打到彼得格勒城下,就这么匆匆结束战斗真他妈不爽啊!
对此感到不爽的远不止格尔茨伯爵一个人,他麾下的军官和士兵普遍也对此不满意,比如他的得力干将冯.勃兰登斯廷上校,这位上校的部队上上下下纷纷认为俄国人没什么好怕的,必须打到彼得格勒在冬宫广场上升起德国国旗,这才叫爽。
当然,冯.勃兰登斯廷上校就算不满,但也不敢明着违背上级的命令,顶多也就是小规模的打一打擦边球。拿下科沃拉之后,他们同芬兰白军一道风尘仆仆的向维堡方向挺进。
一路之上赤卫队望风而逃让他们好不畅快,就这么一帆风顺的,挺进到了维堡北面的拉彭兰塔附近。这座城市离维堡可是没多远了,在地图上直线距离只有不到50公里。可以说已经是抵达了维堡的鼻子底下。
而且拉彭兰塔这座城市正好处于28度经线附近,这条经线就在它东面几公里的位置隔城而过。按照李晓峰跟德国人达成的协议,德国远征军是不能越过这条经线的。而现在,冯.勃兰登斯廷上校和他先头部队就止步于这条经线,望着前方几公里远的拉彭兰塔直叹气。
“上校,我们真的只能在这个小村子里过夜吗?” 冯.勃兰登斯廷上校的副官很不爽地问道。
明明前方不远就是城市,可以有舒服的旅馆,可以有热情的芬兰妹纸,还可以有上好的芬兰伏特加,最好还能舒舒服服的泡一个芬兰浴。这多痛快啊!
而现在,却只能看着芬兰战友去享受这一切,他们却只能傻乎乎地蹲在一个小村子玩泥巴,这算什么?
冯.勃兰登斯廷上校也不爽,叹道:“这是命令!我们是军人,必须服从!”
但他的副官还是很不爽,争辩道:“这道命令完全就没有道理,上校,弟兄们战斗了一个多月,都想好好休息一下……进入拉彭兰塔又怎么样?赤卫队和俄国佬都跑光了,我们只要低调一点,能有什么影响?”
冯.勃兰登斯廷上校想了想,对此是颇为意动,有好日子在前面等着,谁愿意蹲乡下玩泥巴?想了想,他同意了副官的要求,不过警告道:“那就进城,不过让小伙子们都低调一点,不要张扬!”
话虽如此,但是他从心底觉得,就算张扬也无所谓,稍微越过一点28度经线又怎么样?俄国人又看不到,芬兰人看到了也不会说什么!
带着这样的想法,在芬兰白军的热情邀请下,冯.勃兰登斯廷上校带着他的小伙子们高高兴兴地进入了拉彭兰塔,玩得是不亦乐乎。
不过老话说了,乐极生悲。冯.勃兰登斯廷上校没把协议和命令当一回事儿,无疑是开了一个坏头。在他这个长官的带头示范下,德国远征军压根就没再把28度经线当一回事儿。呼朋唤友勾肩搭背的前往拉彭兰塔消费和休息,玩得是相当的嗨皮!
不过这回他们算是撞枪口上了,库西宁的赤卫队是已经跑光光,撤向了维堡。但不等于德国人的嚣张举动就不会被发现。我们可爱的苏霍伊同学和他的老伙伴赫姆斯特拉在空中捅穿了这一切。
“下面有德军在活动!”后座的赫姆斯特拉大声朝苏霍伊嚷嚷道,“飞低一点!”
随着高度缓缓下降,拉彭兰塔市最好的旅馆房顶上升起的那面德国国旗十分地显眼,再加上下面三五成群喝酒跳舞勾搭妹纸的德国大兵,傻瓜都会得出一个正确的结论。
“飞稳一点!”老头又吆喝了一声,努力地探出身,举起莱卡相机冲着下面的场景一通猛拍。
这是老头最近才找到的新爱好,在空中玩摄影无疑能比地面上更爽,只要你的手够稳,动作够快,那么就一定能拍到极好的照片。
“哪里来的飞机?”穿着浴袍站在旅馆最好套间的大落地窗前,冯.勃兰登斯廷上校指着天空问道。
有点微醉的副官脸蛋红扑扑的,他半眯着眼看了看,猜测道:“应该是我们的侦察机吧?据我所知,赤卫队没有飞机!”
冯.勃兰登斯廷上校竖着耳朵听了听,战场上的经验告诉他,发动机的声音不像是德国飞机,他信步走上阳台,伸长脖子手搭凉棚望去。
只见这架飞机不断地围绕旅馆为轴心盘旋,转了好几圈,一点儿要走的意思都没有。更奇怪的是,这架飞机的机翼上没有任何识别标志,看不到醒目的铁十字。取而代之的是机翼上喷涂了两个大头娃娃的卡通形象。
“这是什么?”冯.勃兰登斯廷上校指着那个卡通娃娃标志问道。
副官也是张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各国空军的识别标志他大体上都认识,但是像这么有个性的标志他还是头一次见到,他猜测道:“大概是民用飞机吧?”
“民用飞机?”
对这个答案冯.勃兰登斯廷上校不太相信,芬兰有个鬼的民用飞机,而且这架飞机很像是英国阿弗罗504,怎么看都不像是自己人。
冯.勃兰登斯廷当然想不到,苏霍伊按照某仙人的指示,铲掉了飞机上原本的识别标志,取而代之的是他颇具个性的个人爱好,这个猥琐的萝莉控将他心目中完大吉岭的形象画在了机翼上,并为自己的座驾取了一个响亮的名字——飞翔的大吉岭号!
对这个名字赫姆斯特拉表示无力吐槽,对某人的爱好更是鄙视之极,但是外人的鄙视已经挽救不了苏霍伊的沉迷,这个猥琐男痴迷的摸着机翼上少女的形象,无耻的说道:“我的女儿今后一定就是这个样子!”
老头嘴角抽了抽,在心中吐槽道:“就你这个德行,能找到老婆就顶顶的不容易了……而且以你的尊荣,生出的女儿该是多么奇葩啊!”
在空中兜完最后一个圈子,当老头心满意足的收起相机之后,苏霍伊决心驾驶飞翔的大吉岭号跟冯.勃兰登斯廷上校打一个招呼。大吉岭号呼啸着俯冲下来,火力全开,将下面兴致勃勃开爬梯的德国鬼子扫得东倒西歪。
尤其是那面醒目的德国国旗,更是受到了他的重点照顾,分分钟就被打成了蜂窝煤。可怜的冯.勃兰登斯廷上校如果不是被副官一把扑到在地,估计就当场阵亡了!
在空中飞了一个漂亮的八字形之后,飞翔的大吉岭号摆了摆尾巴,掉头返航了,只留下一地鸡毛的德国人无助的对着天空挥舞拳头。
“什么,你们遭到了俄国空军的扫射,伤亡惨重?”远在科沃拉的格尔茨伯爵接到冯.勃兰登斯廷上校打来的电话时,首先表示不相信,“你能确定吗?”
冯.勃兰登斯廷上校早已是七窍生烟,从波兰打到拉脱维亚,又从拉脱维亚打到芬兰,他的参谋部还没有经受过如此惨重的损失,几个参谋、以及四个团长和营长以及部分战斗英雄没有死在战壕里,而是倒在了舞池中!
这种死法对于一个光荣的帝国军人来说,简直是一种侮辱。被激怒的冯.勃兰登斯廷上校在电话中对着自己的长官咆哮道:“绝对是俄国人,芬兰赤卫队没有空军,没有飞机!这是俄国佬干的,绝对没有错!阁下,我要求您允许我为死去的战友报仇雪恨,必须让北极熊血债血偿!”
对于这个消息,格尔茨伯爵也是相当的愤怒,他早就已经受够了,当即连夜起草了一封措辞强烈的电报,要求总部授予他继续向彼得格勒方向进攻,好为惨死的帝国军人报仇!
不过愤怒中的格尔茨伯爵绝对想不到,他的抗议和请愿电报还没有发出去,反而被内阁的质问电骂了一个狗血喷头:“谁让你的部队越过28度经线的,谁让你的部队进入拉彭兰塔的。伯爵阁下,你知不知道这种鲁莽的行为讲给帝国带来多大的灾难!现在,陛下和首相阁下强烈地要求你立刻纠正这个错误,立刻撤出拉彭兰塔,并保证在今后严格遵守上级的命令!”
332 开门见黑
李晓峰抵达维堡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这个年月的火车,速度不是一般的慢,上午出发到晚上才走完这一百多公里的路,甚至就这还是专列,其他普通列车如今在停在路上让车呢!
作为志愿军的总政 委和后勤总司令,从五月十五日开始,这一万六千人的吃喝拉撒和思想动态都归他负责。实话实说,参加革命一年多以来,这还是某人第一次独当一面,也是第一次体会到了小斯、斯大林他们的辛苦。
权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虽然进入芬兰的志愿军连同红鹰团一起才一万六千人,但这一万六千人的衣食住行都是事儿,稍微出一点儿纰漏,就可能影响全局。
“炮弹错了?”听了手下的汇报,某人啧了一声,不可思议地问道:“炮弹怎么会出错?”
在志愿军第二师(也就是图哈切夫斯基红八军一部)原本的炮兵团的基础上,中央为了增加志愿军的战斗力,特意组建了一个炮兵旅,下携三个炮兵团,装备了三种口径的火炮,包括1909式76毫米山炮36门,1910式105毫米加农炮24门,以及1909式122毫米榴弹炮24门。
应该说这个炮兵旅还是相当强大的,但出现的问题也让人哭笑不得。1910式105毫米加农炮应该算这其中射程最远的压制火炮,比神马76毫米山炮威力大得多,但偏偏后勤部门的人就给这种加农炮配发了一种完全无法使用的弹药,那群傻瓜将1909年式施耐德105毫米山地榴弹炮的弹药发了过来。
这两种弹药虽然都是105毫米口径,但是完全不通用,等于是说志愿军威力最大的压制火炮还没上战场就先废掉了。这种错误实在让人哭笑不得!
“把这批炮弹退回去?”
李晓峰白了这货一眼,心说你还真是老实,退回去调换能用的炮弹似乎合情合理,但是某仙人知道不能这么干。从彼得格勒通往维堡的交通线路运力十分紧张,调度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连轴转。这时候将几车皮弹药往回调,不是增加交通线路上的负担么。
“通知红军总后勤部,告诉他们炮弹不对,让他们赶紧地将能用的炮弹送过来!”李晓峰很不客气地说道。
“那这批炮弹呢?”
李晓峰又看了这个傻瓜一眼:“暂时存入仓库,等合用的炮弹送到了,到了运力缓解的时候,再还回去。”
这个参谋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从他的眼神中,李晓峰不难看出迷茫和惊讶。对此,他只能说这孩子太老实了,根据他跟红军和苏维埃有关部门打交道的经验来看,先退炮弹绝逼是找不自在。那群官僚主 义气息严重的家伙收回炮弹之后,肯定要倒打一耙,不会承认是他们出错了,反而会将所有的责任都往志愿军方面推。
扣下这批炮弹,就等于掌握了打脸的证据,一旦那群货唧唧歪歪的不配合,李晓峰立刻就可以拿着相关证据去导师大人那里打小报告,虐死这帮二货。
也许有的同志会说,这尼玛也太官僚主 义了吧?没错,俄国不管过去、现在还是将来都是这么官僚主 义。十月革命胜利之后,随着苏维埃政权的建立,虽然开除了一部分沙俄旧官僚,但是不管是列宁还是托洛茨基都不可能一举将所有沙俄时代的“公务猿”统统开除了账。
导师大人和二导师都没有这么二,将所有的官吏全部赶回家,固然是完成了大扫除,固然是达到了革命的纯洁性,但是那么做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就摆在了面前,国家机器完全瘫痪了,谁来维持政府的正常运转,谁来办事?
所以当时的做法是,清除了领头掌印的,取代他们职位的是先进的老革命家。下面办事的人,除了一部分成分实在太高,或者有****倾向和干脆就是****的家伙,大部分都保留了下来。
这么做肯定是迫不得已,不管是导师大人还是托洛茨基都知道这绝对是存在问题的,但是没有办法,党内可用的人才实在太少了,哪怕是从1917年开始党员呈现爆炸数量增长,但是其中忠心可用的人才实在太少,不足以一比一的去替换沙俄留下的旧公务猿。
所以只能用老革命当领导当带头人,牵头搭架子,先凑合着把国家机器支撑起来。剩下的事情等一边革命一边慢慢想办法吧!
问题是,官僚主 义这玩意儿真心是会传染的,而且也不是所有的老革命都有着崇高的觉悟,党内之前扯皮打嘴炮的事儿就不少,学习了沙俄时代先进经验之后,这帮货中的一部分开始变得愈发地让人厌恶了。
办事拖拖拉拉踢皮球,那根本就不叫事儿。更可气地是这帮货十分擅长于推卸责任,一不留神你就得为他们犯下的错误擦屁股和买单。领教过他们厉害的李晓峰自然的要提高警惕。
果不其然,后勤部的这帮孙子一开始根本就不认账,张口闭口打官腔,愣是说李晓峰搞错了。直到某仙人带着证据去列宁那里狠狠地告了一状,才让这帮货老实一点。
可以说李晓峰进入芬兰之后,开门就没遇见好事,当然,跟国内的这些官僚相比,外国的政客也不是什么好鸟。库西宁这个货一如既往的不给力和扯后腿。按照中央的要求,这个货应该在科沃拉打一场轰轰烈烈地阻击战,尽量的为志愿军多争取一点儿时间和空间。
可是这个货倒好,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口号更是喊得震天响,什么与科沃拉共存亡啦,什么誓死不退啦,不过等白军一到,这个货的部队简直跑得比兔子还快,几乎是拱手将科沃拉送给了敌人。
丢掉了科沃拉还不算完,这个货带着他的部队一股脑地就涌进了维堡,沿途这上百公里根本就没想过要抵抗,连做样子的抵抗都没有。直接导致了白军兵不血刃地就开到了拉彭兰塔,几乎就到了维堡的鼻子底下,根本就没给志愿军任何准备的时间。
“敌人昨天进行了两次火力侦察,虽然规模不大,但可以预计即将在近期对维堡发动总攻!”任辅臣阴沉着脸看着库西宁说道。
任辅臣之所以对库西宁没有好脸,倒不是他鄙视某人不会打仗。在这方面中国人一贯厚道,哪怕瞧不起这货,也不会当面表现出来,至少面上是会给库西宁留十全的面子。
之所以好脾气的任辅臣对库西宁一肚子火气,主要是这个货太奇葩了。溃退下来的芬兰赤卫队逃到维堡的时候,本着阶 级情谊,任辅臣尽可能的照顾了这些逃难的兄弟。可谁知道库西宁不光不念好,反而东挑一个刺,西找一个茬子,还颐指气使的命令任辅臣干着干那。
这也就算了,更重要的是库西宁抵达维堡之后,一不组织收拢军队,二不加紧备战,全副心思都放在了打击****份子上。这货将所有失败的责任全部都推到了“****份子”身上,断言芬兰革命之所以遭受重大挫折,主要的原因是两条:“第一,就是****份子的破坏;第二就是德国帝国主 义军队的干涉。”
至于谁是****份子,库西宁虽然没有明着说,但意思也是非常明确——红鹰团就是****份子,断言红鹰团已经跟资产阶 级同流合污,就是人民的敌人!
本来驻扎在芬兰的这几个月,红鹰团跟周边的群众关系还不错,至少算得上和睦。但是库西宁一来,就大搞批判,大搞株连,凡是跟红鹰团关系好的,跟红鹰团有密切接触的都是****份子。把好好的一个维堡搅和得鸡犬不宁。
你说说,换你是任辅臣,能对这种货有好脸色!
会议室里除了任辅臣,志愿军的高层,包括叶戈罗夫、图哈切夫斯基和某仙人都在,对于任辅臣反映的消息,都在默默地思考对策。其实也没啥好思考的,战略纵深已经没有了,只能在维堡周边地区打一场碰头战了。
在其他人都在思考怎么打这场碰头战的时候,库西宁大言不惭地就开口,一张嘴就把矛头直指红鹰团:“之所以我们现在的形势会如此的被动,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红鹰团贪生怕死作战不利!”
这条结论下得那个言之凿凿,下得那个铿锵有力,仿佛丢掉大半壁江山,丢掉赫尔辛基的不是他库西宁不是赤卫队,反而是从来没有参战的红鹰团。实话实说,在场的其他人都是一愣,不明白这货又在发什么疯!
任辅臣实在是忍无可忍,驳斥道:“奥托.维里格里莫维奇同志,你这是什么意思?芬兰革命蒙受损失和挫折我们也很痛心也很同情,但是将所有的责任推到没有参战的红鹰团身上,您不觉得这……这也太牵强了吗?”
“一点儿都不牵强!”库西宁冷哼了一声,大声指责道:“正是你的红鹰团贪生怕死畏敌怯战,让我们赤卫队单独面临白军和德国鬼子的双重打击,这焉能不败?尤其是后来的科沃拉之战,你明知道我们寡不敌众却依然按兵不动,这不是见死不救?”
任辅臣被这货的无耻言论气的都说不出话来了,库西宁却认为他好欺负,随手又扣了一顶大帽子上去:“为什么红鹰团会犯下这一系列不可饶恕的罪行呢?其根本原因就是他们早就投靠了资产阶 级,甘当资产阶 级的走狗!我强烈地要求,立刻追究他们的责任,将这些革命的叛徒统统正法以谢天下!”
这话可是杀气腾腾,一时间让叶戈罗夫和图哈切夫斯基都傻眼了,这两位真心不知道后面有多深的内幕,更没有想到,还没跟敌人交手,内部就先要内讧了。
不过沉默却没有持续多久,一只懒洋洋的某仙人终于说话了,只见他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道:“以前听人说拉不出屎怪地球没有引力,我还以为这就是一个笑话。今天我算是开了眼界,见识到了真实版本!”
库西宁一直就在防着某仙人,之所以一上来就咄咄逼人拿红鹰团开刀,就是想敲山震虎,就是要给某人一个下马威。刚才见某人无动于衷,他还以为自己的策略见效了,心中不免还有些得意。谁知道某人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能气死他,那话摆明了就是说他无能!
“你什么意思?”库西宁暴跳如雷的问道。
李晓峰站起来横了他一眼,破口大骂道:“老子的意思就是,你这个革命的罪人给老子把臭嘴闭上,这里没有你说话的资格!”
库西宁惊呆了,张口结舌地说道:“你……”
“你什么你!”李晓峰又给他吼了回去,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也好意思在这里大言不惭地评价什么,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也都清楚,葬送了芬兰革命大好局势,让形势坏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就是你。正是你的无能才导致了这一切的发生!在批评别人之前,你首先要做的是自我批评!我如果是你这个熊样,早就自裁以谢天下了!”
劈头盖脸的一通大骂,让任辅臣心里那个舒服啊!他觉得还是安德烈同志明断是非,这个芬兰的鸟人,忒不是东西了!
不过李晓峰还没有骂完,虽然列宁要求他忍耐,但是忍耐不等于人家打了你的左脸之后,还要将右脸伸过去再让人家来一下,更不是忍气吞声任由对方蹬鼻子上脸。一些枝梢末节芝麻绿豆的小事上,李晓峰可以忍耐,但是在原则性问题上,你让他忍耐?嘿嘿,他会说:“我忍你老母啊!”
而现在库西宁像一条疯狗一样狂咬红鹰团,将脏水臭水一股脑地往红鹰团上泼。在李晓峰看来,这是绝对不可以退让的原则性问题!完全不可以忍耐!
为什么呢?让我们来分析一下库西宁这么做的根本原因。其实很明显也很简单。随着一连串的惨败,库西宁的个人声望遭受到了沉重的打击,不客气地说,他的声望已经跌落到了谷底。在芬兰社会民 主党内部,要追究他的责任,对他的不信任已经经过了发酵期,开始显现出威力了。
可以说,这一段时间库西宁的日子绝逼是不好过的,如果不想倒台,如果不想就这么灰溜溜的结束政治生命,他必须要自救。那怎么自救呢?
方法有两个,最好是能立刻打一个翻身仗,挽回大厦将倾的危局。这个办法自然是最好的,问题是,他库西宁能做得到吗?他有这个能力吗?
无疑是没有的,有的话,他早就做了。正是因为库西宁没有力挽狂澜的能力,所以为了自救他必须另辟蹊径。
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另辟蹊径,政客们都会一招转移视线大法。遇上了实在不能解决的问题或者困难时,就用得上这一招。故意制造或者寻找一个更能吸引眼球的矛盾源,集中全部火力向其猛攻,要用歇斯底里的愤怒和撕心裂肺的呐喊,以及不分青红皂白的诋毁去搞臭目标,不将群众的视线转移过去决不罢休。
而现在,库西宁就用上了这一招,他自认为找到了一个最好的靶标——红鹰团。之前社会民 主党跟红鹰团的关系就紧张,为了北方工业公司的问题双方都直接动手了,可以说芬兰赤卫队最讨厌的是白军,其次就是红鹰团。
而且库西宁还找到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红鹰团在为资产阶 级走狗卖命!这简直就是罪大恶极!
当然,库西宁选择性地没有告诉他的党员,北方工业是资本家企业不假,但生产的武器却是装备给了无产阶 级的军队。
成功的挑动了矛盾之后,库西宁是再接再厉,十分隐蔽的就把战败的责任扣在了红鹰团上——他们不支援我们同白军战斗!他们见死不救!他们还保护资本家的企业给我们背后插刀!革命之所以会失败,根本原因就是在红鹰团,他们必须为此负责!
不得不说,库西宁的计划很阴险,他确实成功的激化了矛盾转移了视线。还能狠狠地坑一把老跟他作对的红鹰团和北方工业公司,如果能乘热打铁,他未尝没有涉险过关的可能。
但是,李晓峰看穿了他的阴谋,他才不会帮库西宁去背黑锅,更不允许这个混蛋把屎盆子往他头上扣!
“作为俄国人 民志愿军的总政 委,我认为芬兰革命遭受重大挫折的根本原因就在于指挥和领导失误!作为总指挥库西宁同志的工作一塌糊涂,不顾我们的警告,一意孤行!错误的发动军事进攻,在惨败之余又不懂得自我检讨,更不能听取其他同志的正确意见,这才一败再败!”
李晓峰当天就在志愿军和芬兰赤卫队联席会议对库西宁大批特批,直接当着众人的面,拆穿了这个货的阴谋。
他最后总结式的说道:“我认为,库西宁同志很有必要立刻进行自我反省和自我批评,深刻的检讨他所犯下的罪行!”
333 血战落幕
仗还没打内部就先斗起来了,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好现象。消息传到莫斯科,刚刚迁都莫斯科的列宁在克里姆林宫的办公室里,接见了风尘仆仆从前线赶回来的斯 大林,这位似乎准备在导师大人耳边吹吹风。
“列宁同志,库西宁同志昨天打电报大倒苦水,对安德烈同志意见相当不小,我们是否需要派人前去调解一下?”
斯 大林虽然已经尽量用中性的口吻陈述事件,但是话里话外的意思还是一如既往的明确,那就是砸挂某仙人。
列宁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只见导师大人抬起头来看了钢铁一眼,意味深长地问道:“调解什么?”
斯 大林顿时就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导师大人的话看似询问实则是一锤定音。“调解什么”意思就是没有什么要调解的,不需要调解就等于是否定库西宁叫苦叫屈。
虽然来之前斯 大林有料到是这个结果,但是亲耳听到了列宁的结论,他还是免不掉的要失望。这货在心里咬了咬牙,道:“可是库西宁同志的意见很大阿!”
列宁重新低下了头,甩出了一句让斯 大林吐血的话:“中央对他的意见更大!”
中央确实对库西宁是一肚子火气,在这个蠢货的领导下,芬兰的大好局势一夜之间就被葬送掉了。现在这货还有脸倒打一耙,还有脸推卸责任,尼玛,你丫是找抽是吧!
如果不是现在的情况不允许,列宁真想在芬兰社会民 主党内来一次革命,换一个有脑子的人取代库西宁,这个货简直就像一团烂泥!
可惜的是,情况实在不允许,这个时候换掉库西宁,很可能芬兰社会民 主党内部就崩溃了,也只能让这个烂人尸位素餐了。
不过斯 大林还是不死心,又道:“可是我们必须要照顾一点芬兰同志的情绪吧!安德烈同志在公开场合做那种发言,很不利于团结啊!”
列宁终于有些恼火了,没错,之前他交代过某仙人需要学会忍耐,不要去撩拨库西宁。但是导师大人从来不认为忍耐就是任由对方予取予求,更不是不讲原则的无条件退让。
之前发生的事,他已经全知道了,对库西宁的作死行为,连他都感到非常恼火。你小子想撇清政 治责任,想洗清一屁股屎,可以,很正常,大家都是混政坛的,谁不会转移视线大法?
问题是,你丫的转移视线就好好强调敌我矛盾,制造人民内部矛盾是什么意思,又是想做什么?
列宁明显地可以从其中嗅到阴谋的味道,库西宁将矛头对准红鹰团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对于这种无原则的行为,列宁决不能接受。
他又一次抬起头,又一次看了斯 大林一眼,很淡然地说道:“安德烈同志的讲话和发言,是经过我同意的。”
斯 大林傻眼了,他可没想到争取了半天最后竟然只获得了这么一个结果。他知道不能再打小报告了,因为列宁的态度是非常明确的,那就是为李晓峰撑腰。继续这个话题,很有可能会激怒导师大人,嗯,赶紧地换一个话题,还是谈谈顿河下游的胜利好了。
“我明白该怎么做了。”斯 大林不痛不痒地接了一句话,然后下面就该打探西南方面军获得的空前胜利,鼓吹一下一片大好的革命形势。
可谁能想到,斯 大林想要转移话题,列宁却不乐意,他放下钢笔,微带严厉地口吻说道:“这个事情不需要你插手!你是民 族事务人 民委员,俄国内部的民 族事务才归你管……至于芬兰的问题,那是国际事务,由共 产国际去处理,你插手名不正言不顺!今后如果库西宁同志有什么意见或者建议,让他直接向共 产国际反映!”
斯 大林的脸色很不好看,导师大人这是明摆着不让他插手芬兰的事儿,就差没明着说:“你丫不要多管闲事了!”
这对于想要大展拳脚的他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国际事务归共 产国际管,尼玛,那我这个民 族事务人 民委员不就成了花架子。这么大一个便宜就让季诺维也夫这个鸟人占了,天理何在啊!
共 产国际历史上是1919年3月才成立的,但是在这个时空,共 产国际提前诞生了,在1918年5月1日,随着《国际歌》被奏响,这个今后二十年内对全世界社会主 义运动拥有莫大影响力,也做了相当多错误结论的组织就宣告成立了。
作为首先完成了无产阶 级革命的俄国,在共 产国际里自然拥有非同一般的发言权,执行委员会中绝大部分席位都是俄国老革命,季诺维也夫这个差点扑街的衰鬼当选为第一届中 央执行委员会主 席。
斯 大林要说不羡慕是假的,虽然共 产国际主 席的头衔很虚,但是面子真心很大,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全世界共 产主义政 党的老大和总boss,很风光啊!
尤其是钢铁再想到十月革命之前季诺维也夫的所作所为,更是觉得这个王八蛋走了狗屎运,也不知道导师大人怎么想的,竟然让这个货当共 产国际的主席和彼得格勒州苏维埃主席,这尼玛简直是太恶心了。
列宁为什么会这么做呢?是他老人家原谅了季诺维也夫的背叛,准备宽宏大量吗?肯定不是,看看历史上他老人家挂掉的时候写的政 治遗嘱,为斗了一辈子的托洛茨基说好话,但是坚决不原谅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一再地提醒全党:“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在十月革命中的表现并不是偶然!”
可见导师大人对这两个货恨之入骨,临死之前都没有忘记继续鞭挞一把,你说说现在他怎么可能原谅季诺维也夫。
导师大人之所以重新启用季诺维也夫,原因很简单也很复杂,根本原因是随着内战的爆发,布尔什维克必须团结,必须结束之前那种内讧的局面。
有了一定转变,至少是嘴上转变的季诺维也夫就是导师大人千金买来的马骨,就是他释放的一个政 治信号。他想对那些曾经的或者现在依然是反 对派的老革命们说:“只要你们转变态度,放弃之前对武装斗 争路线或布列斯特合约的攻击,那么就能够重新回到中央,就可以重新主持工作。看见没有,大饼脸就是你们最好的榜样!”
为了弥合党内的裂痕,导师大人还真是煞费苦心,不惜压抑住对季诺维也夫的厌恶,违心的重新任用这个货。
当然,重新启用归启用,但是怎么用,用在哪里,列宁也是很讲究的。实职,不管是主政一方,还是掌握一方兵权,这样的职务他老人家是不随便给的。就算给了,这货恐怕也干不好。导师大人很清楚,像季诺维也夫这样的嘴炮,只能去共 产国际这种扯淡的部门任职,就让嘴炮们尽情的扯淡去吧!
至于那个彼得格勒州苏维埃主席,列宁一开始都不太想给那货,还是托洛茨基帮着劝了几句,“反正马上就要迁都了,彼得格勒作为革命中 心的意义将极大下降,而且没有州党 委书 记点头,苏维埃主席也就是那么回事。给那个家伙,尽快的让党内完成和解,然后一心一意地对付白匪军才是正经!”
斯 大林知道这其中的内幕吗?应该说知道,但他就是不爽而已,不过不爽也没有办法,谁让这是导师大人和托洛茨基的共同决定呢!两位大神出手了,谁能阻拦?
谈完了对库西宁的交代,列宁这才将话题转向顿河下游的战斗,随着卡缅斯克、沙赫特相继被收复,残存的白军一窝蜂的向顿河方向冲过去,他们唯一的生路也就是乘着红十二军主力未到,不能完全封死顿河之际,向察里津和伏尔加顿斯克方向逃跑。
“在之前的战斗中,我英勇的西南方面军持续作战,连续击溃了克拉斯诺夫匪帮和捷克匪帮,累积歼灭和俘虏七万人以上,残存的捷克匪军只有少数人马向沙赫特以东逃窜,相信红十二军能将他们消灭在顿河西岸!”
斯 大林的这番发言算得上掷地有声,实际情况也跟他描述得差不多,捷克军团确实是溃不成军,只有季捷里赫斯带着少数嫡系突出了包围圈,向顿河方向涌去。
抵达顿河岸边的时候,季捷里赫斯才很悲剧的发现,他的军队缺少渡河的船只,早在几天前,艾伯哈特就很老谋深算的提前扣押了顿河沿岸的绝大部分船只,剩下的小独木舟要想把季捷里赫斯的三万多人马运过河,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当时的情况对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逃到顿河岸边的捷克人来说,相当的险恶,后面有大股的红军追兵,前面是湍急的河流,而且在河对岸红十二军也在日夜兼程的赶来,几乎可以说他们是陷于死地。
捷克军团士兵杰拉内克回忆道:“当5月17日黎明即将来临的时候,我们只能无助的望着湍急的顿河,几乎每个连和营都笼罩在一种苦闷和心慌意乱的情绪下。上头命令我们挖战壕修掩体准备战斗,但实际上在逃跑的路上,我们已经将能丢弃的重武器全部丢弃了,不少人甚至已经是两手空空,难道要我们用双拳跟红军的大炮机枪搏斗?”
“对于未来的命运,我们普遍感到黯淡,不过师部也传来了一两个好消息,据说活动在察里津附近的科尔尼洛夫志愿军跟我们取得了联系,他们控制了一部分舰船,正在向我们靠拢……不得不说,这个消息让我们重新燃起了斗志,凭着这口气,我们打退了红军的先头部队。我身边所有的人,包括我自己都期待着一次成功的撤退,都希望赶紧从这个鬼地方逃出去……”
“等待的代价是惨重的,人员损失越来越多,特别是预定撤退的渡口附近,那里还聚集着大量非战斗人员和伤员,俄国人的炮弹一片又一片的落在了人群当中,几乎每一寸土地都被血液染红了!18日的黑夜降临之后,每一个人都等到了期盼已久的渡河命令。但是邓尼金派来的船只却迟到了,据说遇上了红军鱼雷艇的骚扰,要求我们将撤退的时间再延后四个小时!这也就意味着我们这些负责殿后的家伙还要在武器弹药奇缺,而且防线毫无隐蔽可言的情况下继续承受对方四个小时的狂攻。说实话,我都不敢想象了……”
“天亮了,邓尼金的船只却依然看不到踪迹,我们只等来了大股的红军主力,真正的鏖战开始了!我不清楚别的地段怎么样,但我们的团损失惨重,几乎是用血肉之躯硬挡下红军的攻势……团长表扬我们说打得不错,倒不是说我们这些残兵败将战斗力有多强,而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想法让我们不用像以前那样畏手畏脚,即使是少得可怜的弹药也毫不吝惜,甚至是生命!”
“太阳又要落山了,在一轮猛烈的火炮准备之后,红军再次试图逼向河岸,显然他们对我们的撤退行动有所察觉。但我们还是顶住了,连我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不知道这种战斗力到底是从何而来,也许仅仅是因为轮到我们渡河的时候就要到了——熬过了红军又一轮攻击之后,我们团在晚上10点离开了自己的阵地,然后向渡口狂奔。这是一段令人惶恐不安的行军,一路上到处都是遗弃的车辆和死去的战友,躺倒在路边呻吟的战马,燃着熊熊烈火的帐篷,到了!到了!河滩就在眼前!”
“老早就听到前面的战友开始欢呼起来,望着月光下波光澜澜的顿河,我们流下了激动的泪水,我不由自主的想象着很快就能逃出这个地狱,那将是何等的幸福啊!”
“不过这份幸福感来得突然,去得也迅速。两个小时在沉默等待中就过去了,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预想中的渡船根本连影子都没有出现。要知道这两个小时里可以运走很多士兵!”
“后来我才知道,邓尼金派来的船只迷路了,两个小时就被那个该死的醉鬼给浪费掉了。在岸边,最后的那一刻和我站在一起的是一群来自第二师三团的残余人员,包括他们最后的军官波拉克上尉。焦躁和恐慌写在我们每个人脸上。等了许久之后,好运终于来了,透过蒙蒙地晨雾,依稀可以见到一艘鱼雷艇在向我们靠近。”
“波拉克上尉指挥了整个上船过程,但就在上船的前一刻,他才突然发现自己之前派出去的最后一支阻击分队还没能悉数归来,显然这些可怜的家伙在茫茫晨雾中迷路了。我清楚地记得他对我们说过的最后一句话:‘我们吃了大败仗,但我从来没有放弃过一名我的士兵,之前不会,现在依然不会!’”
“波拉克上尉转身消失在了一片白色之中……等了一会儿之后,鱼雷艇的舰长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一声令下之后,就向对岸冲去。不久之后,隐隐约约能听到岸边枪声大作,我们也最有一次见了波拉克上尉,他单腿跪在地上,用手枪在射击,直到他被一颗子弹击中前额仰面倒了下去……很奇怪,此刻缭绕在我心头的不是之前战斗中的峥嵘岁月,而是艇上二师三团士兵们眼眶里含着的泪水,他们心里明白,恐怕再也看不到波拉克上尉和许多熟悉的面孔了……”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和杰拉内克一样走运,能在最后一刻逃出生天,比如克劳森少尉,作为一名军官,他也有话要说:“……我们太累了,狼狈地逃窜了近两百公里,一刻都得不到休息,还要不停的战斗,这已经超出了我们体能的极限……我和小伙子们一起随地就躺下了,附近还有一些零散的人员,显然他们在河滩上已经等了不少时间。河道中央熊熊燃烧的船只明白无误地告诉我们,又少了一艘能带我们过河的船只……不过过河又能怎么样?我不相信红军在河对岸没有阻击部队,还不是继续逃跑或者送命!”
“……看来是没有船只回来救我们了,可能他们早就把我们忘记了。顿河还是一如既往的宁静,举目望去,一艘船影子都没有,已经有人跳入了冰冷的河水中,试图游向对岸。不过绝大多数只游到一般就筋疲力尽的沉下去了……”
“当5月19日太阳升起的那一刻,马蹄踩踏地面的轰轰声意味着红军新一轮的进攻开始,我情不自禁的自嘲道:‘终于可以解脱了!’伤员们哀嚎着,绝望的士兵失去了理智疯狂乱窜,更多的人傻乎乎地撞上俄国人的枪口,一位还算清醒的少校扯着嗓子喊道:‘不会再有船来了,我们已经被抛弃,被背叛了!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继续战斗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你们各自逃生去吧……’”
“在少校的‘鼓励’下,我们飞快地打出了白旗,当俄国人用刺刀将我们押往战俘营的时候,我最后远眺了一眼顿河对岸,我知道,我在俄国的战斗生涯从此结束了……”
334 乌博列维奇
红十二军主力赶到顿河附近的渡场时,捷克军团的残兵败将在邓尼金的接应下已经向伏尔加顿斯克方向跑远了。红军和白军之间的第一场正面决战突然拉开了序幕,然后又突然收场。
总体而言,红军在付出了一定代价的前提下,重创了克拉斯诺夫和捷克军团,盘踞在乌克兰东部的白军基本被一扫而空,为下一步解决乌克兰问题创造了良好的条件。
“有多达两万余白匪军逃出了包围圈?”
看得出,导师大人对这个数字很不满意,两万人虽然不算特别多,但是也算是一股有生力量,在防备空旷的东方,足以掀起一股波澜了。而这正是他很不愿意看到的。
他皱眉向托洛茨基问道:“邓尼金匪军有多少人马?”
托洛茨基苦笑了一声:“之前我们关注的重点一直是克拉斯诺夫和捷克军团,对于邓尼金匪帮的活动并没有特别的关注……总 参情 报部门拿不出一个准确和具体的数字,大概的估计,应该不下两万人!”
两万加两万就等于四万,更何况还是大概的估计。反正导师大人对总 参情 报部门搞情报的能力是相当的不信任,他们搞到的情报要么不是错漏百出张冠李戴,要么不是过高或者过低的估计敌人的实力。
之前这些蠢货还说捷克军团和克拉斯诺夫匪帮兵力高达二十万以上,还说他们弹药充沛士气高昂,建议西南方面军首先采取守势。而现在呢?当战斗结束之后审查战俘和检查战场才发现,白军的势力被严重地高估了,捷克军团根本就只有六七万人,克拉斯诺夫匪帮主力也不过超五万,再加上地方上七七八八的小股白匪军,满打满算也不超过15万人。
尼玛,早知道这帮货才这么点人马,就应该早一点让红一军和红五军南下参战,根本就不至于让战斗变成这么惨烈,几乎就把黑海舰队给打光了。
不过现在骂总 参的人也是马后炮,对当前的局面没有任何帮助,列宁决定不再纠缠这些毫无意义的东西,赶紧布置下一阶段的战斗计划才是正经。
“打垮了捷克军图和克拉斯诺夫匪帮是一大胜利,但并不是完全的胜利。”列宁第一句话就奠定了基调,他缓慢而有力地说道:“下一阶段我们面临双重战斗任务,第一,是再接再厉去追缴捷克军团的残部以及邓尼金匪帮;第二,就是着手歼灭以彼得留拉为首的乌克兰中央拉达,彻底干净的平息乌克兰问题,最好是能在下半年秋季到来之前恢复生产,我们的粮食问题依然很紧张啊!”
“我同意!”托洛茨基不会在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上跟导师大人找别扭,不过他也提出了很尖锐的问题:“对于西南方面军来说,接下来的战斗依然很艰苦,而且他们同时要在两个方向进行战斗,是否有必要对战役配置进行调整呢?”
列宁问道:“你的意见是?”
托洛茨基说道:“我认为应该将西南方面军分成两个集团,一个集团负责乌克兰,另一个集团负责解决捷克军团残部以及邓尼金……”
列宁没有立刻表态,因为他很清楚,托洛茨基的真实意图何在。满打满算,顿河下游红军一共有四个军和红旗黑海舰队,而且随着莫斯科方向源源不断增强过去的红三军以及波罗斯海舰队陆战师的抵达,整个战区勉强可以算有六个军。这么多兵力让伏龙芝一个人指挥,似乎有点太多了,托洛茨基无非是想让他的人马获得一部分直接指挥权。
列宁没有说话,但是托洛茨基却乘热打铁了:“作为西南方面军的总指挥,伏龙芝同志的担子太重了,他的胃病也很严重,让他同时指挥两个不同的战场,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的意见是,在西南方面军下设立两个集团军,这样可以减轻伏龙芝同志的压力,也有利于作战!”
托洛茨基算是图穷匕见了,不用说,他就是想抓住其中一个集团军的指挥权。一时间列宁派的斯 大林、斯维尔德洛夫都盯着导师大人,想知道他老人家准备怎么应对这一挑战。
“我同意!”
列宁很快就做出了决定,排除掉托洛茨基的私心,西南方面军要面临两线作战是不争的事实,让伏龙芝一个人同时负责两个方向,确实有点勉强。还不如顺着托洛茨基的意思,在西南方面军下面组建两个集团军,分管两个方向。这样伏龙芝也轻松,也能让托洛茨基满意,在这个重要的关头,放弃一部分利益团结托洛茨基很重要。
列宁一旦有了决定,那是相当的果断,立刻就说道:“在西南方面军下组建乌克兰集团军和顿河—伏尔加河集团军!”
从两个集团军的名称就能看出其任务属性,尤其是顿河—伏尔加河集团军,看得出列宁准备在顿河—伏尔加河流域解决捷克军团残部和邓尼金了。可以说任务是相当的艰巨。
列宁又道:“红一军、红旗黑海舰队陆战队在打扫完战场之后,和还未南下的红三军组成乌克兰集团军,沿哈尔科夫、卢甘斯克、顿涅茨克方向朝基辅发展,不迟于七月解决彼得留拉和乌克兰中央拉达。红五军、红十军和红十二军以及波罗的海舰队陆战队组成顿河—伏尔加河集团军,立刻向伏尔加河顿斯克方向逼进,尽量在五月底和六月初解决捷克军团残部和邓尼金匪帮!”
说实话,这种兵力分配方案也算是导师大人煞费苦心,彼得留拉比捷克军团和邓尼金要弱,用两个军的兵力去解决他足够了,而重点是捷克军团和邓尼金,在这个方向集中了三个军,以及波罗的海舰队陆战师。
比较奇怪的是,导师大人没有让比较熟悉乌克兰情况的红十军留在乌克兰集团军,而是将它调到了顿河—伏尔加河集团军。
“红十军在前一段遭受了比较大的损失,而且之前表现出的战斗力也不足以独当一面。”列宁说出了他的想法,“让它做红五军和红十二军的预备队,打打下手还是能够胜任的。”
其实,导师大人的潜台词就是对红十军的不信任,以它做主力去平息彼得留拉和乌克兰中央拉达,他老人家真心不放心。
对于这样的安排,伏罗希洛夫自然是有一肚子意见,他觉得自己被小看了,觉得红十军受到了导师大人的侮辱,差一点就要打电报向中央提出强烈的抗议。
不过日丹诺夫却阻止了:“不要冲动,我认为中央的决定并没有错误。”
“中央的决定没有错误?”伏罗希洛夫简直惊呆了,跳脚道:“怎么没错,为什么让我们红十军当什么预备队,前一段如果不是我们敢打敢冲,拼死作战,怎能取得顿河大捷?而现在倒好,中央让我们坐冷板凳,这是什么意思!”
日丹诺夫看了他一眼,摇摇头道:“克利缅特同志,你必须冷静!我们取得了空前大捷不假,但是损失也很严重,减员达到了20%。这样的状态怎么当主力?乘着这个机会,我们赶紧进行整补和休整,尽快恢复部队的战斗力才是最重要的!”
伏罗希洛夫道:“这一点我勉强可以同意,但是组建顿河—伏尔加河集团军,没必要派一个犹太人毛孩子来指挥我们吧?这算什么?”
伏罗希洛夫所谓的犹太毛孩子指的是伊耶罗尼姆.彼得罗维奇.乌博列维奇。对于这个年轻的犹太旧军官,大个子是发自内心的不喜欢。他觉得让一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家伙当上司就够那啥了,更可气的是,这个家伙还是旧军官和犹太人。这简直是忍无可忍!
作为铁路工人家庭出身的伏罗希洛夫和普通的俄国老百姓一样,不管是因为偏见还是对犹太黑心商人的仇恨,他很讨厌犹太人。觉得布尔什维克的政 治局已经是犹太人的天下,托洛茨基、斯维尔德洛夫是百分百的犹太人,导师大人的犹太血统也摆在那里,唯一干净一点儿就只有斯 大林和捷尔任斯基,但是跟钢铁比起来,捷尔任斯基是个该死的波兰佬,算来算去,布尔什维克中竟然只有一个纯种的俄国汉子!
只能说伏罗希洛夫是故意要往斯 大林脸上贴金,这位也是外国人,格鲁吉亚血统可是摆在那里,怎么洗也洗不干净。其实伏罗希洛夫就是想借此发牢骚,因为他觉得成立顿河—伏尔加河集团军,怎么看他自己才是司令官最恰当的人选。
不管是比资历还是比党龄,甚至是论战功,在党内军内还有人能比他更灿烂?可是那个乌博列维奇是哪跟葱?从哪里冒出来的?
乌博列维奇是何许人也呢?提到此公,必须得提一提图哈切夫斯基,1937年清洗图哈切夫斯基的时候,跟着这位一起陪绑的就有乌博列维奇。
乌博列维奇因为在二十、三十年跟图哈切夫斯基一起倡导新战术新思维,被伏罗希洛夫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很可惜的跟老图一起共赴黄泉。
说起这位乌博列维奇还真是很牛逼,1896年生人的他,在1918年就是师长,1919年更是成为集团军司令。再看看跟他同一年出生的苏联红军三驾马车中的朱可夫和科涅夫,以及1897年出生的科涅夫,当年这三位还在排长、连长这个级别打混混。
这么说吧,在红军当中乌博列维奇比图哈切夫斯基还要年轻还要英俊潇洒。曾经在乌博列维奇手下当过师长的朱可夫和科涅夫就觉得,名声显赫的图哈切夫斯基论实际能力,连乌博列维奇一半都不到。
别以为这是朱可夫为自己的老长官长脸,当年他跟乌博列维奇共事的时候,可不算愉快。朱可夫之所以成为乌博列维奇的部下,是因为白俄罗斯军区的第4骑兵师因刚从列宁格勒军区调来,忙于建筑营房,战备松懈。因此引起了乌博列维奇的不满,他立即撤换了该师的师长。之后他根据铁木辛哥的推荐,打电话向伏罗希洛夫坚决要求将朱可夫调了过来。
不过接管该师的头半年里,朱可夫忙于了解情况,还没来得及采取任何整改行动的时候,乌博列维奇根据来自下面的报告,认为该师的面貌没有改善,立即毫不客气地给了朱可夫一个处分。
性格暴躁的朱可夫哪里受得了这个,马上给乌博列维奇发了一份 电报:“军区司令员乌博列维奇同志。您是一位极其不公正的军区司令员,我不想在您手下干了,请把我调到其他任何军区去。”
乌博列维奇接到这份他称之为“有趣的电报”后,并没有发怒,而是亲自做了调查,发现确实不公正,才撤销了对朱可夫的处分。
朱可夫回忆道:“总的来看,在乌博列维奇同志手下工作不是轻松的事,他是个非常严厉的人。军事会议中,一旦发现某位军长走了神,他二话不说就会马上给这位军长提问:‘某某同志!敌军从某某地域向某地开进,现已进至某地,你现位于某地。请问:你打算怎么办?’。这样,走了神的军长只好赶紧在地图上找乌博列维奇提到的那几个地名。不过要做到这一点是很难的。显然,这对他来说是个教训,之后,在整个会议期间,他再也不会走神了。”
朱可夫继续回忆道:“后来,我的这个师成了军区和集团军的优秀师之一。我用了两年时间把它整顿好了。此后,我与乌博列维奇的关系也变好了。我感到他在我身上不断下功夫,在仔细地观察我,赋予我各种任务,多次推举我作报告。后来还托我在军区司令部集训班上作报告,讲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法军骑兵在渡河战斗中的行动。”
对于文化程度不算太高的朱可夫来说,作这种报告对于他来说是一件不习惯而又困难的事。尤其是他作为师长,要当着军区所有兵种司令和军长的面作这个报告,就更让朱可夫紧张了。
当时朱可夫傻傻地站在挂好的地图前面,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关键时刻,乌博列维奇帮了他一把,他用提问的方式让朱可夫打开了话匣子,使他顺利和圆满的完成了这个报告。
多年以后朱可夫回忆起这一幕时,仍动情地说道:“我能成为伟大卫国战争中的最出色的统帅,乌博列维奇的培养是起了重要作用!”
当然,被乌博列维奇精心培养的并不只是朱可夫一人。后来成为苏联元帅的科涅夫、梅涅茨科夫、马利诺夫斯基和莫斯卡连科和屡屡降级的扎哈罗夫都对乌博列维奇十分感激和钦佩。
这么说吧,伏罗希洛夫跟乌博列维奇比起来,除了资历老和超级勇敢之外,其他的方面将被完爆。比如说军事能力,这方面乌博列维奇不在图哈切夫斯基之下,更何况是半桶水都没有的伏罗希洛夫。
而就是这个半桶水的伏罗希洛夫现在竟然看不起乌博列维奇,说实话,这真心是个笑话。那么在1918年才刚刚22岁的乌博列维奇怎么就一飞冲天成为了集团军的司令呢?
这还要重头说起,乌博列维奇出生也是比较苦的,跟伏罗希洛夫、布琼尼和朱可夫一样都是苦哈哈的农民,但是跟只读了小学2年级的朱可夫相比,乌博列维奇要幸运许多。
当年乌博列维奇在学习上表现出了很高的天赋,引起了老师的特别注意,在小学老师的建议下,乌博列维奇的父亲和亲戚们群策群力勒紧裤腰资助他继续上学。中学毕业之后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彼得格勒综合技术学院,这对于俄国贫民家庭的孩子来说,简直是个奇迹!
如果一战没有爆发的,乌博列维奇可能会成为一名优秀的工程师,而不是一个天才的军事家。1915年大学二年级的乌博列维奇被强征入伍,好在他的高学历让他避免成为灰色牲口,而是进入康斯坦丁炮兵学院接受军官训练。
1916年在布鲁西诺夫攻势中,乌博列维奇佩戴着少尉军衔第一次登上了战场。不过乌博列维奇可不是一般的旧军官,在战场上他接受了布尔什维克的思想,1917年二月革命中,他光荣的入党了。之后顺理成章的成为了红军军官。
在1918年2月份德军的狂攻中,历史上作为团长(升官快吧!)不幸受伤被俘,不过之后如孤胆英雄一般逃出了战俘营。可惜,他没有科尔尼洛夫那么走运和有人帮着包装,没能成为俄罗斯英雄。
当然,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位兄台的表现引起了托洛茨基的重视。一贯重视旧军官,重视技术军官的老托,除了相中了图哈切夫斯基之外,对乌博列维奇也是另眼相看。将图帅送去芬兰当志愿军副总司令之后,他又抓住了机会给乌博列维奇谋划到了一个集团军司令的位置!
而也正是这一点引起了斯 大林和伏罗希洛夫的极大不满,在之后的战斗生涯中,乌博列维奇恐怕要受到这两位的热烈欢迎了!
335 志愿军的第一战
李晓峰可没功夫管乌博列维奇会不会被钢铁和傻大个虐得欲仙欲死,首先他跟这位并不太熟,其次,这位算是托洛茨基的小伙伴。他没有脑残到为二导师的人操那份闲心。
更何况某仙人很忙,曼纳海姆不愧是有两把刷子,经过短暂的火力侦察之后,断然就发动了进攻,而且第一次进攻就投入了整整一个师的兵力!
战斗首先在谢列兹尼奥沃爆发,作为维堡的最后门户,这里的地位自然不用多言,守卫这里的是志愿军第二师一团和部分芬兰赤卫队,兵力约三千人。
作为志愿军的副总司令兼2师的师长,图哈切夫斯基亲自莅临一线,可见对于这场战斗,志愿军是多么重视。
“敌人的火力并不是很猛烈!”团长谢奥诺夫自信满满地说道,“战斗爆发以来,我们已经连续两次击退了白军的进攻!我们有信心牢牢地将敌人挡在河对岸!”
谢奥诺夫所指的河流是谢斯特拉河,这条最终注入卡累利阿地峡的河流成为了维堡最好的防御屏障,在谢列兹尼奥沃以北的区域因为古冰川作用,河网众多布满无数湖池的凹地和沼泽,并不适合进行大规模的军事行动。
冬季战中,曼纳海姆正是利用了该地有利的地形,让伏罗希洛夫吃了不少苦头。而现在,头疼就轮到了曼纳海姆,如果他想要拿下维堡,那么就必须拿下谢列兹尼奥沃,只有这一段路线稍微好走一点,否则他就要做好在沼泽和茂密森林中捉迷藏的准备。
“撤掉那个团长!”
曼纳海姆对上午的两次进攻是相当的不满,他已经一再的警告过下面的人,不要轻敌,一定要做好啃骨头的思想准备。可是下面的人根本就没把他说过的话当一回事儿。
进攻部队松松垮垮的就冲上去了,就像一群乌合之众,也许他们还天真的以为对面的敌人还是赤卫队,还可以打得对方望风而逃。果不其然,结果就是当头一棒,进攻部队连续两次攻击,连对方的火力配置都没有摸清楚,就被灰头土脸的赶回来了。
“我再强调一次,不准有丝毫的轻敌思想!我们对面的部队很不简单!”
曼纳海姆所谓的很不简单,是他认为自己正面遭遇的敌人是红鹰团,红鹰团pk机枪所特有的射击声跟马克沁完全不同,他太熟悉了!
不过正是因为曼纳海姆太熟悉了,所以他就犯了一个想当然的错误,有pk机枪可不意味着就是红鹰团。抵达芬兰之后,图哈切夫斯基是腆着脸硬从北方工业公司搞到了几十挺pk机枪,仓促地给第二师部队部队进行了换装。驻守在谢列兹尼奥沃的第一团因为扼守门户,获得了优先装备权。
对于这种新式机枪,第一团的官兵虽然只经过了匆匆培训,但用得还不错。而且普遍的反应不错。
老兵谢苗对这种新式机枪评价就很高:“pk跟马克沁比起来好用太多了,没有沉重的水箱,轻了一大截,而且射速更高。两个人就可以很方便的将其抬走……我们一般都预先设置好若干个机枪阵地,每一个阵地打几枪之后就转移,可怜的白军总是摸不清我们的火力配置……有一次他们傻乎乎的一头就撞上来了,我和尼古拉(机枪副手)很高兴的打完了一条弹链,啧啧,那一回至少就干掉了一个排……因此我获得了第一枚红旗勋章……”
“如果硬要说pk机枪有什么问题的话,那就是无法使用马克沁的帆布弹带,只能使用特制的金属弹链……这种不可散弹链我们还是第一次使用,难免有些不习惯……当然,最主要的问题是配发给我们弹链太少,老是不够用……”
尝到了pk机枪的厉害之后,曼纳海姆立刻就改变战术,没有再一味地猛打猛攻,而是多路出击,分散突进。当然,更重要的就是老头开始召唤更猛烈的炮火支援,准备一次性地摧毁俄国人所有的火力点。
随着白军大炮首先发言,很快志愿军的大炮也开始还以颜色,一时间战场上炮声隆隆烟雾弥漫。志愿军新兵瓦连京在半个世纪后还清楚地记得那天的战斗经过:
“我是后勤辎重兵,主要的任务就是给前线输送弹药和补给品,并把伤员们运下来……不要笑,更不要瞧不起人。后勤兵并不代表一直就呆在后方晒太阳,我们必须要在火线和后方之间不断的来回,不客气地说,我们直接暴露在敌人的枪炮之下的时间更多!”
“当时我跟在班长的后面,扛着沉重的弹药箱,猫着腰走在泥泞的小路上,这一段真不好走,每一脚踩下去脚脖子就会被淤泥吸住,这消耗了我大量的体力……顺着一条小路走了下去,小路的边上有一些被树枝半埋住的大炮。走到很近的时候,我们才发现这是一个炮兵阵地,不得不说,它们的伪装实在是太完美了。继续向前,我们来到了一个宽敞的战壕里,在那里有几匹瘦弱的马正在用蹄子刨着地面。旁边放着几捆干草,这些可怜的畜生正在用湿湿的鼻子闻着干草,但是它们看起来似乎对干草没有什么兴趣。在这些马周围有几个穿大衣的士兵正悠闲地叼着草躺在战壕里晒太阳。”
“当时我暗暗地猜测道:他们大概就是炮兵吧?跟这些悠闲的人儿相比,我们这些后勤兵累得简直跟死狗一样,这让我无比的羡慕这些家伙,并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也要当炮兵!不过后来当上了炮兵我才知道错得有多离谱,笨重的大炮一点儿都不好伺候,那种叼着小草晒太阳的美好生活简直是可望而不可即啊!”
“不久之后,我们遇到了一个营长,他很热心的为我们指路,并警告我们:‘同志们,你们要前往的地方在河岸附近,你们必须要贴着战壕走,小心,这里已经处于白军机枪射程里,他们时不时会向这里开火的!’。班长敬了一个礼回答道:‘谢谢你,营长同志。’”
“热心的营长喊来了他的传令兵,命令道:‘你去给这些同志带路,然后再回来。’那个士兵向他敬了一个礼后就加入了我们。”
“我抬起了一个沉重的弹药箱,把它放在背上弓腰准备继续前行。就在这时,忽然听见了机枪猛烈的射击声,这个声音来得是这么突然,以至于我惊慌地一把就丢掉了弹药箱,然后猛地趴在了泥地上。这时传令兵笑道:‘放心吧,同志们,这是我们的机枪。如果你们能清楚的听到机枪在持续射击,这就说明,你还没有中弹!’”
“机枪还在断断续续地射击着。越往前走,我们越能清晰地听到双方对射的声音。在激烈地枪声中,突然冒出来一阵连续的爆炸声。带路的传令兵说:‘白军开始炮击了。’空气里充满着爆炸所产生的硝烟味。听起来这些炮弹落在离我们相当之近,第一时间我就学着班长和传令兵的样子将身体压得更低,几乎是贴着体面爬起。这种姿态虽然辛苦,但是却能保全性命!”
“一阵震耳欲聋的大炮齐射让班长停了下来,他支起耳朵倾听,似乎在分辨炮弹的落点。而我却没有这种本事,只能本能地缩着头,闭上了眼睛暗自祈祷。”
“过了一阵,班长似乎想说什么,但剧烈的爆炸声打断了他,紧接着在一声尖厉的呼啸后又是一声巨响。爆炸把我们从地上掀了起来,巨大的气浪冲得我们摇摇晃晃的,接着一阵石头和泥块组成的雨砸到了我们身上。我们都趴在地上,没有人敢说话,枪和弹药箱也被丢在了一边。在混乱中,班里最小的战士小伊凡扑到我的怀里喊道:‘我们要死了!我们要死了!’他话音未落,我们的炮兵开始还击了!”
“激烈的爆炸声不断冲击着耳膜,让你什么声音都听不见,我的两只耳朵像灌满了蜜蜂一样,嗡嗡嗡地响个不停。班长和传令兵冲我们打手势喊道:‘继续走,不要停在这里!’说着他们带头扛起弹药箱向前走。而我们则像上发条的机器人一样机械地拿起了弹药箱跟上。大家呈一字编队紧紧地贴在战壕壁上向前爬行着。”
“每隔几十秒我们就必须扑到地上躲避一次炮击,一路下来,身上没有一处是干净的,就像是在泥地里打了滚的泥猴一样。不过我却没有任何要抱怨的意思,毕竟,和那些死去的人相比我们至少还活着!”
“当时的情况可怕极了,走在半路上,突然旁边传来一声天崩地裂的巨响,战壕被炸塌了一边。这一切发生得如此突然,以至于连躲避的时间都没有……我始终忘不掉那具被炸得四分五裂的尸体,他直挺挺地落到了我们面前……残缺的四肢还微微冒烟,焦黑的脸庞上,一对血红的眼球凸了出来,仿佛在死死地瞪着你。当时我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只知道傻傻地望着那对眼球,脑子里充满了各种可怕的念头……”
“我们都死死地趴在战壕底下,没有一个人有力气或勇气站起来。直到班长再次向我们喊着:‘快!起来!我们必须离开这里。’他的脸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扭曲,‘否则炮弹会将我们撕碎的!’”
“我茫然地拉着弹药箱越过了战壕里的瓦砾和另外两个遭炮弹击中身亡的士兵的尸体。经过他们时我飞快地扫视了一眼。这是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场景,一个半边脑袋已经不见了,厚重的大衣裹着已经被爆炸彻底扭曲了的身体,他的一条腿,也许是两条腿都被炸飞了。另外一具尸体躺在离他不远的乱石堆里。那枚炮弹一定是刚好落在了这两个可怜家伙隐蔽的地方,而他们也许正等待着这轮炮击结束……”
“在这一段战壕的终点,是一个用木头和沙袋搭成的像个坟墓一样的建筑。里面黑糊糊的,一个战士在放哨,另一个战士正准备睡觉,其他人则对着昏黄的蜡烛光正在打牌。掩体的高度让人无法站起来,里面的所有人都必须要让开我们才能通过。小伊凡好奇地拍了拍头顶,问道:‘这个顶结实吗?’顿时掩体里的战士们发出了一阵哄笑:‘如果有一发炮弹落在旁边的话,它会塌掉的。如果有枚炮弹正好落在上面的话,就不用费心掩埋我们了,这是最好的坟墓。’”
“看着这些面对死亡依然能开玩笑的老兵,我在敬佩之余也有些迷糊,他们为什么能这么放松呢?直到多年以后,当我参加了无数次战斗之后,才明白了一个道理——只有上过战场,在死人堆里打过滚,在敌人的枪声中能够安然入睡,这才是真正的战士!而当时的我,不过是一个稚嫩的菜鸟而已!”
“……睡觉的士兵被喧闹声吵醒了,他打了个哈欠开玩笑道:‘我还以为上头给我们送了些女人来呢。’立刻有人笑道:‘不……送过来的是一帮孩子。班长同志,你是在哪里找到这些小可爱的?’接着我们所有人都大笑了起来。”
“大地又开始颤抖起来,但这里的响声不像刚才外面的那样激烈。但恐怖却犹胜于外面,头顶上原木的缝隙中不断的有大块的泥土掉下来,稍不注意就会被迷了眼睛。我很怀疑再多呆一会儿,就会被永远埋葬在这个墓穴中!”
“传令兵冲我们喊道:‘同志们,就快到了,顺着这条路往下走,我们的目的地就在河岸边!’班长挥了一下胳膊,说道:‘现在外面安静了,孩子们赶紧跟上我!’”
“孩子……班长说得对。在这些老兵面前,我们看起来的确像孩子。几发炮弹就让我们感到像世界末日来临一样。我在心中暗暗地鼓了一下劲,告诉自己必须像个军人、像个共 青团员!”
“我们小心翼翼地离开了掩体,大家拿起弹药箱沿着战壕向前面走去。现在一切又安静了下来。走在呈之字形的战壕里,战壕的尽头就是我们的目的地。战壕里到处都是吓得瑟瑟发抖的新兵,和镇定自若的老兵相比,他们实在太显眼了。”
“一路上有几次大家不得不靠在战壕壁上让那些躺着伤员的担架过去。我们已经快要走到了最前沿,战壕开始变得越来越狭窄。有几次我抬起头瞄了一眼战壕对面的景象,看到前面大约一百米的地方是一片被高高杂草覆盖的河岸,我们所要去的阵地就在那片河岸的附近……我们小心翼翼地爬出了战壕,借助着一个弹坑跳到另一个弹坑。像青蛙一样将弹药送给了前线的同志……不过,这只是第一趟而已,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们将不断地在这条路线上来来回回,直到我们最终打退白狗子,将他们撵走……”
一天的激战下来,曼纳海姆没能讨到一点便宜,他的部队不光是寸步未进,反而损失惨重,更关键的是弹药的消耗十分巨大。不管是子弹还是炮弹亦或者手榴弹,前线什么都缺。药品也面临巨大的缺口,成堆的伤员只能在医护所里哀嚎,没有吗啡、没有止血纱布、甚至连阿司匹林都不够用。
“向德国人求助吧!”
曼纳海姆长叹一声,敲了敲额头,不到为不得已的情况下,他真心不想找德国人伸手,这帮吸血鬼比俄国人还要难缠。
和曼纳海姆的唉声叹气相比,图哈切夫斯基的心情还不错,他的部队打得还不错,正面扛住了一个师的连番进攻,损失也不算太大。这样的表现对于一群新兵来说,真心是很不错了。以至于我们的天才统帅生出了一点儿别的念头。
“我们应该进攻!”图哈切夫斯基兴致勃勃地说道,“从这两天的战斗情况来看,芬兰白军的战斗力相当有限。之前他们能取得胜利,更多的是德国干涉军的支援,没有了德国人的帮助,他们就原形毕露了!”
叶戈罗夫脸上的表情不是特别好看,他跟图哈切夫斯基打过不少次交道,对这位很有才华的青年将军有一定的了解。不可否认,他确实有着非凡的军事才华,但是因为年龄和阅历的不足,也导致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容易冒进!
图哈切夫斯基升官太快了,没有经历过基层充足历练的他,实际上是缺乏战斗经验的。虽然他非凡的才华能掩盖掉这部分弱点,可一旦暴露出来,就相当的要命。
比如历史上的兵败华沙,客观上说,两个红军集团之间确实是缺乏联系,各自为战,而且斯 大林和伏罗希洛夫也间接的坑了他一把,红军本身的火力配置也存在很严重的问题。但导致那场惨败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图哈切夫斯基打顺了手,不顾一切的冒进。
而现在,刚刚跟白军交手,天才统帅的坏毛病似乎又发作了……
336 奇袭(上)
当然,图哈切夫斯基并没有失心疯,他没打算进行全面的反攻,从而一举打垮曼纳海姆的军队,老图虽然冒失,但并不蠢。以志愿军这点儿可怜的兵力,跟对手打对攻,就算志愿军能以一当十,那也会被人家拖垮。
图哈切夫斯基的想法是不能固守挨打,在稳固阵地的同时,必须积极的反攻,打乱敌人的阵脚,为防御作战减轻压力。这样的想法应该说是不出格的。但是怎么反攻,怎么打乱敌人的阵脚,这就是问题了。
反正从正面冲击芬兰人的阵地,那是找虐。芬兰白军用两天的狂攻和近千人的伤亡已经证明了一点——战壕战依然是绞肉机。
“我们必须想办法突破或者绕过敌人的战线,在敌人的纵深方向搅一个天翻地覆,从而粉碎敌人对我正面阵地的持续进攻!”图哈切夫斯基如是说道。
叶戈罗夫没有说话,因为图哈切夫斯基现在还等于什么都没说,如果那么好突破或者绕过敌人的防线,他早就做了,还用得着某人在这瞎咧咧?
“米哈伊尔.尼古拉耶维奇同志,您的计划是什么?”叶戈罗夫很有耐心的问道。
图哈切夫斯基指了指地图上的几个点,说道:“根据侦察的结果,我们可以知道,敌人的主力在拉伊波附近,补给完全依靠赫尔辛基,如果我们能不断的袭击和骚扰这条补给线路,那么将极大的削弱当面敌人的战斗力!”
说到这,图哈切夫斯基顿了顿,很有信心的说道:“我们的小股部队可以利用几条河流北上,将赫尔辛基—拉伊波铁路线搅一个天翻地覆……甚至我们可以利用水路进行一次两栖登陆作战,越过维堡湾,袭击敌人的侧翼……”
从地图上看,维堡附近的地形就是一个大豁口,因为古代冰川的作用,附近峡湾密布,维堡市位于峡湾的南边,而它的对面是一片几乎无人防守的空旷地带,而且有数条河流深深地“嵌入”陆地中,如果波罗的海舰队能给给予一定的支援,不管是去偷袭芬兰人的补给线,还是从侧翼偷袭芬兰人都可以实现。
叶戈罗夫想了想,问道:“从侧翼袭击敌人对我们来说还不现实,我们手头的兵力太少,防守维堡都相当紧张……但是用小股部队袭击敌人的补给线,这个方案倒是不错!”
李晓峰也觉得这个计划不错,因为他很敏锐的在地图上找到了一条河流和一座桥,从赫尔辛基到维堡的铁路必须要经过这座桥,如果摧毁了这座桥,那么交通线势必要受到极大的影响,不客气的说,将完全陷于瘫痪!
不光是李晓峰看到了,图哈切夫斯基正是看到了这座桥才萌生了袭击铁路线的想法,如果能摧毁这座桥,军事意义太大了!
不过叶戈罗夫却对乘船顺流而上袭击桥梁的计划抱有疑虑:“这一段路程有五十公里长,对于河道的水文环境我们也完全不了解,乘船前往目标太大,容易暴露!”
图哈切夫斯基想了想问道:“可是徒步前往,暴露的可能性更大!芬兰白军现在正在拉网式搜捕赤卫队,我们的人几乎不可能穿过去!”
一时间,两人有些发闷,坐船不行,徒步前往问题也太大,等于是计划根本就没办法实行。不过对叶戈罗夫和图哈切夫斯基来说是问题的问题,对某仙人来说却不是什么问题。
某仙人觉得还有第三种选择方案,“我们可以飞过去!”李晓峰如是说道。
叶戈罗夫和图哈切夫斯基瞪大眼睛望着某人,两眼写满了不可思议,那一刻,他们都觉得某人疯了。
“是说真的,我们完全可以用轰炸机运输伞兵空投到这一片区域,集结之后发动突然袭击,炸毁桥梁!”
这个方案在当年可是相当新颖的,尤其是伞兵这个词儿,叶戈罗夫和图哈切夫斯基都没听过,李晓峰不得不废了一番口舌给他们解释清楚。
“这么说的话,倒是可以试一试,”图哈切夫斯基很有兴趣地说道,“以飞机的速度,恐怕我们的人落地之后,芬兰人还没反应嗫!”
叶戈罗夫倒是谨慎很多,很快就找到了该计划中最重要的两个问题:“首先,我们从哪里去找那么多有空降经验的士兵?其次,我们有适合执行这项任务的飞机吗?”
这确实是两个很要命的问题,伞兵就不用说了,肯定没有。飞机的话似乎也没有合适的。就拿唯一刊用的伊利亚.穆罗梅茨来说,最大载员是七人,去掉飞行员副驾驶和领航员之后,也就剩下四个位置。一架飞机才能运四个人,十架飞机才能运四十人,以一个排的兵力去夺取一座军事意义很重要的大桥,似乎有鸡蛋碰石头的嫌疑。
对这个方面不是很拿手的李晓峰三人只能找来了航空专家苏霍伊,征求他的意见。
对于这个大胆的作战计划,苏霍伊是相当的欣赏,甚至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试一试了,直到叶戈罗夫和图哈切夫斯基反复的追问其中的技术问题,这货才皱起了眉头。
“短时间内让普通士兵学会跳伞,恐怕不现实!”苏霍伊摇了摇头,“当然,不管不顾的给他们套上降落伞,将他们扔出舱外,随他们听天由命除外。”
李晓峰撇了撇嘴,没好气道:“我们要去敌人的后方攻击一座大桥,这是很重要的任务,开不得玩笑!”
“我知道啊!”苏霍伊摸了摸嘴唇上的小胡子,装作很正经地说道:“所以伞兵空投肯定是不现实的!”
李晓峰叹了口气道:“也就是说没戏是吧?”
“我没那么说!”苏霍伊笑了笑道,“我们的目的是将士兵运抵目标附近对吧?”
李晓峰三人一起点头。
苏霍伊又道:“那就不一定需要空降作战!”
李晓峰又没好气道:“水路也走不通!”
“我没说要走水路啊!”苏霍伊笑道,说着他走到了地图跟前,在塔韦蒂以东方向的一个点上点了两下,说道:“在这里有一个航空俱乐部,有一个小机场,离桥梁大概就是五到七公里左右……我们完全可以直接降落在那里!”
李晓峰、叶戈罗夫和图哈切夫斯基顿时眼前一亮,如果这里有一座机场,那么就太方便了,飞机完全可以降落然后放下士兵,根本就不需要玩什么空降作战。
“现在就只剩下飞机的问题了!”图哈切夫斯基话语里透露着兴奋,“我们有其他更好的轰炸机吗?”
苏霍伊摇了摇头道:“没有!”
“啧!”李晓峰想了想道,“不行就只能找列宁同志要更多的伊利亚.穆罗梅茨,完成这次攻击,至少要一个连吧?”
叶戈罗夫叹道:“那要看白军有多少军队驻守在桥那里。”
这时候苏霍伊插了一句嘴道:“其实,伊利亚.穆罗梅茨额定载员虽然只有七人,但并不意味着只能运七个人!”
李晓峰愕然道:“为什么?”
苏霍伊啧了一声,笑道:“伊利亚.穆罗梅茨是轰炸机,除了额定载员之外,他还可以运至少500公斤炸弹,e型甚至可以装800公斤炸弹。把这部分重量算进去的话,乐观估计,一架飞机除了必要的飞行人员,至少可以运8到10个全副武装的士兵。”
李晓峰算了算道:“按这么算,大概需要20架伊利亚.穆罗梅茨。”他兴冲冲的说道:“10架飞机,列宁同志应该还能拿得出来!”
叶戈罗夫还是保持了一贯的谨慎,道:“虽然最基本的问题可以得到解决,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敌人驻守在桥梁附近的兵力以及那座机场是否还能够使用!”
随着叶戈罗夫说完这话,在场的人立刻就紧张的行动起来,某仙人忙着去搞飞机,苏霍伊则赶紧起飞去做空中侦察,至于叶戈罗夫也忙着跟库西宁交流,看看他还有没有关于那座桥的情报。
三天之后,当新一批十架伊利亚.穆罗梅茨e型飞抵维堡机场的时候,前期的准备工作就基本结束了。
“根据空中侦察和芬兰同志的努力,我们已经基本搞清楚了桥梁附近的兵力配置情况,守备这座桥梁的是芬兰白军的一个连,大约在一百五十人左右,基本没有重武器。不过离他们驻地大约五公里远驻扎有一个营的德国干涉军,如果我们不能干净利落的结束战斗,后果恐怕难料!”
说完这些,叶戈罗夫又道:“至于那座机场,根据芬兰同志的情报,从去年十月份开始就已经废弃了,不过情况还不是太糟,可以满足飞行需要。”
接下来就轮到图哈切夫斯基发言:“从这些情报来看,计划是可以实现的,现在的问题是让哪一支部队去执行这次任务,以及选择什么时间发动攻击。”
他稍微一顿,说道:“我个人更倾向于二师一团的侦察连,这支部队有三分之一是党员,战斗力极其强悍。我相信,只要能乘着夜色发动攻击,一定能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他还没说完,苏霍伊就举手表示反对:“夜间飞行完全不可能,没有参照物没有导航,我们根本就找不到那座机场,甚至刚刚上天就会迷路!”
对图哈切夫斯基来说,这真是一个遗憾,如果能在夜晚发动攻击,乘着敌人在睡梦中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这无疑是最理想的。飞行员还真是不给力啊!
不光是苏霍伊反对,李晓峰也表示反对:“应该让红鹰团去执行这次任务,不管是战斗力还是火力,红鹰团都比普通部队强出一大截。他们的一个连就能从正面击溃德国人一个营!”
这话让图哈切夫斯基很不爽,战斗方案是他想出来的,他自然想将这个莫大的荣誉送给自己的部队,某人这就是明目张胆的抢功劳啊!
他正要反驳的时候,叶戈罗夫忽然说话了:“我也认为红鹰团更加合适,不过我认为有必要让库西宁同志支援一批向导,我们的人可不熟悉芬兰的情况。”
总司令都发话了,图哈切夫斯基这个副总司令自然只能闭嘴,不管怎么说他还是要尊重叶戈罗夫的权威,不过他也下定了决心,下一次还有这种立功的大好机会,那么他的部队就该当仁不让了!
会议开到这个时候,应该说可以结束了,接下来大家各司其职,开展行动也就是了,不过李晓峰却不这么认为。
他忽然说道:“我们不能把事情想得这么简单,这次的作战行动将是开创性的,期间我们可能会遇上许多想都未曾想到的问题,比如,遇上了敌机怎么办?比如怎么把我们的同志接回来?甚至,如果攻击行动不顺利,我们怎么去支援他们?这些都很有必要考虑在前面!”
图哈切夫斯基愕然道:“芬兰没有空军吧?至于怎么将我们的同志运回来,坐飞机原路返航不就成了?”
“哪有那么简单!”苏霍伊也反应过来了,“德国人在芬兰可是有空中力量的,我们必须要派飞机护航!而且运输机降落之后,到红鹰团完成任务返回的这一段时间,如果敌人攻击机场怎么办?甚至还有可能伊利亚.穆罗梅茨会突然损坏,那时候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放弃我们的战士?”
图哈切夫斯基皱了皱眉头,虽然他不太服气,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些担心都是有道理的。
叶戈罗夫也道:“看来我们很有必要深入的讨论一下作战计划,必须做出不同的预案!”
这一讨论就是整整一天,当曼纳海姆的部队不断地向志愿军二师一团发动猛攻的时候,绝对想不到,俄国人的反击很快就将打在他的软肋上了。
最后出台的作战计划就相对完善了,攻击时间将放在黎明之后,感谢北半球的夏天即将到来,这使得极圈附近白昼的时间大大延长,让空军小伙子们得以在敌人睡觉的时间发动进攻。
苏霍伊将集中一半的战斗机为攻击部队护航,另一半的战斗机则在机场待命,一旦攻击部队落地之后,他们将飞向大桥的方向,为地面部队进行火力支援。
至于撤退的方案,也做了两个计划,一旦飞机出现机械故障不能将全部的部队运回来,剩下的人将从水路返航,为此波罗的海舰队已经准备好了四艘鱼雷艇在河口附近待命,一旦接到命令,将全速向上游进发。
1918年5月21日黎明时分,随着苏霍伊的飞翔的大吉岭号首先飞上天空,紧跟在在他后面的三十几架飞机浩浩荡荡的也跟了上来。他们将首先向西贴着海岸线飞,然后沿着河流向北飞,整段航程将历时一个半小时。
行动一开始就很顺利,没有一架飞机因为机械故障返航,也没有被芬兰人发现,他们像一片云彩一样神不知鬼不觉的飘到了目标机场。在芬兰社会民 主党“地下党”的接应下,顺利地降落了。
让我们翻开赵云霞的日记本,参与过这次行动的他这么记录道:“这是我第二次坐飞机,第一次是头一天早上,那一次简直不堪回首,我们大部分人要么被吓得浑身僵直,要么在拥挤的机舱里浑浑噩噩的上了天又落下来,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一次我的运气很糟,分配到了靠窗的位置,当狭窄的机舱里挤满了人之后,我的脸都贴在了窗户上……一路上我尽量不往下看,只要看一眼我就觉得天旋地转,只能尽量去看那些云彩,我努力地在想象,说不定我还能看见天上的神仙呢!”
“随着一阵剧烈的颠簸,我们的飞机像跳舞一样落在地上,从机舱里爬出来呼吸第一口新鲜空气的时候,我由衷的觉得还是脚踏实地的感觉好啊!”
“我们很快就整理好了行装,背上武器,带上炸药,用最快的速度向大桥的方向跑去。按照上面的说法,我们离那座桥大概有六公里远,我们必须在半个小时内赶到!”
“对于我们来说,这其实不算太难,我们已经练过很多次五公里越野了,我最好的成绩是19分钟多一点……一路狂奔,我当时根本就没有意识到累,直到安德烈同志举手让我们停下的时候,我下意识的看了看时间,18分钟45秒,不经意间我们又创造了一个了不起的记录!”
“说实话,我真没想到安德烈同志会跟我们一起来执行这次的任务,他是我们的总政 委,他完全可以在司令部里听我们消息,而不需要跟我们一起冒险……不过他的到来极大的激发了我们的士气,跟着安德烈同志,我们每一个人都觉得无所畏惧!”
某仙人为什么要参合这次行动呢?原因是这货习惯性的想要出风头。而且有他在,行动也确实会变得很顺利,有他的仙力护着,飞机不会出机械故障,跑完了五公里越野的赵云霞会感觉只是做了热身运动,再跑个五公里也不在话下……
337 奇袭(中)
福塞尔望着空中的朝阳打了一个哈欠,倒不是他睡眠不足,对于刚刚才接班的他来说,打哈欠更多的不是累,而是无聊。对每一个守桥兵来说,天天的工作都是一成不变的,围着桥面“散步”然后听着火车呼啸而过,最无语的就是要被路过的“同行”嘲笑。
“哈,看看你们这些呆头鹅,有开过枪吗?有见过敌人长什么样吗?”
有时候,福塞尔对这项工作也很无奈,从一月份参军以来,他的主要任务就是看守军火库、看守火车站、看守桥梁,真心没有上过战场,甚至连开枪的机会都少。
福塞尔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半年下来,他打掉的子弹两只手就能数过来,这么说吧,出了新兵训练营,他就再也没有开过枪了。跟那些在前线英勇搏杀的战友比起来,他确实显得窝囊啊!
福塞尔也想改变这种窝囊的状态,几次向上级申请前往前线。但是在他的连长,也就是他二叔的干涉下,每一次都落空了。甚至他没申请一次,就会被二叔胖揍一顿,那个老家伙会边打他边骂:
“你个缺心眼的二货!上前线?你就这么急吼吼的想去送死?什么?当英雄,出风头?哈哈,你懂个屁!你知道英雄是什么吗?在我眼里英雄的脑门上都刻了一个词儿——死鬼!”
“我告诉你,老老实实的给我在守备部队呆着!哪也不准去,别人家的孩子送死我不管,但是我当年答应了你的死鬼老爹,答应让你取上媳妇,生一窝大胖小子,挺清楚没有,必须生一窝!少一个老子就抽你!”
“什么?你个小兔崽子敢说老子贪生怕死?老子抽死你个二逼孩纸!老子打过的仗比你走过的桥都多,见过的死人比你吃过的盐也要多,老子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时候,你个臭小子还在吃奶嗫!知道老子打了这么多仗之后学会了什么吗?告诉你,老子就学会了一点——去他 妈 的战争!”
福塞尔并不能完全理解二叔话语中的道理,作为一个小年轻,一个容易热血上头的傻小子,他更憧憬当英雄,镇上的瓦伊里宁跟他一起参军,却已经当上班长了,据说还亲手击毙了几个***报纸上都在宣传他的事迹,夸赞他是个大英雄。一想到那货能在伊莉莎面前显摆那些荣誉,福塞尔就有一种危机感,如果伊莉莎喜欢英雄,被他迷住了怎么办?
福塞尔还太小,他并不明白一个真正爱你的女人,最在乎的不是自己的男人是不是英雄。她们最希望也是最渴望的,是自己的男人能活着从战场上回来,不会缺胳膊断腿不会留下满身伤痛,更不会战争折磨得心性大变。除掉那部分爱慕虚荣的女人,绝大部分女人要求其实简单得令人感动。
福塞尔将肩上的步枪摘下来,端起来冲着河面瞄了瞄,嘴里发出“biu”的一声,仿佛击倒了一个不曾存在过的敌人。不过他发出的“枪声”被轰轰作响的发动机声掩盖了。
几分钟以来,不断地有飞机在这一片区域活动,规模似乎不小。不过福塞尔根本就没引起重视,首先,这几天经常有飞机在头顶飞来飞去,他已经见怪不怪了;其次,有飞机又怎么样?除非它们开始俯冲扫射或者临空投弹,否则就没什么可怕的。至少福塞尔是不觉得危险的,反正他觉得飞机这东西不能给他造成什么伤害,与其关心遥不可及的飞机,还不如关心今天午饭吃什么。
几分钟之后,天空中的轰鸣声消失了,福塞尔又打了个哈欠,这种无聊的巡逻工作实在是让他蛋疼不已。
呜呜呜……
火车的汽笛声从大桥的另一头传了过来,一列满载着士兵的军列从赫尔辛基方向开了过来,福塞尔知道,不出意外的话这些士兵即将被送上前线,他们将用手里的步枪和刺刀狠狠地教训***将这些俄国人的走狗打得屁滚尿流。
福塞尔羡慕地望了军列上的士兵一眼,多想加入他们的行列啊。不过这回的情况有点特殊,军列驶过桥面没走多远就慢慢地停了下了。
“该死地!这辆破车怎么又坏了!”
“狗日的,政府就不能找一辆好车来送我们吗?”
“打赌打赌,我赌这回要修三个小时!”
“至少四个小时!”
“我压十块钱!”
乱哄哄地声音涌进了福塞尔的耳朵里,基于护桥兵的职责,他慢慢地向列车走去,打算问个明白。
列车长悠闲地从车头跳了下来,对于福塞尔的提问,漫不经心地回答道:“车坏了,俄国车头就是不经用,而且从上个月开始我们就缺少维修的配件,该死的俄国佬禁止向我们出口这些零件,我们暂时只能对付着让火车开起来。”
福塞尔看不出列车长有多少不满,这个满身酒气的大胡子舒舒服服地找了一片干燥的草地开始醒酒,不知道的恐怕会以为这货是专门来嗮日光浴的。
不光是列车长反应不大,列车员们对于频频抛锚的列车也麻木了,优哉游哉的开始处理机械故障,那种漫不经心的状态让列车上的士兵和军官恨得牙痒痒。
“该死的,你们就不能快一点,这该死的闷罐车太难受了!”
“放我们出去,让我们透透气!”
各种不堪入耳的谩骂和喊叫让福塞尔选择了退避三舍,大头兵都没有几个好脾气,尤其是上过战场的大头兵,那更是拽得更二五八万一样。如果不想被无聊的他们调戏,最好是离远一点。
“怎么回事?这列火车怎么停在这里?”连长,也就是福塞尔的二叔萨迪克很不高兴地质问道。
“车坏了!”
“啧,”这个答案让萨迪克也是一阵无语,在这座大桥执勤以来,几乎每天都要碰到一起类似的事故,最糟糕的一次是列车超载,在过桥之后的弯道里直接侧翻了,当场就挂掉了几个还没见过**长什么模样的倒霉鬼。
“去问问他们要修多久,我好向上头报告!”萨迪克灌了一口伏特加,很随意地命令道。
李晓峰并不知道,当红鹰团的突击队十分顺利地降落之后,好运气就渐渐跟他们说再见了,首先是一列意想不到的军列突然抛锚,让整整一个营的白军突然出现在了预定的战场上,紧接着一艘路过的巡逻炮舰又莫名其妙的停在了大桥附近,这极大的改变了战场事态,给他们的突袭行动造成了极大的困扰。
“要不要等一等?”突击连连长包青山问道,“说不定过一会儿他们就会走!”
不过李晓峰的仙人耳朵可是将那边的对话一次不落全听进去了,按照列车机修员的说法,这回抛锚是因为车轴断了,压根就没法修。也就是说这一股敌人是绝逼走不了了。
“不能等!”李晓峰断然否定了他的意见,“我们的时间宝贵,没耽误一秒钟就多一分风险,乘着敌人还没有下车,发动一次突袭的话,可以轻易地消灭他们!”
包青山又道:“那艘炮舰怎么办?”
“联系空军,让苏霍伊却解决它!”李晓峰断然说道。
包青山全盘接受了李晓峰的意见,按照预定计划,发起进攻!
遭到突然袭击的时候,福塞尔和他的二叔正在跟巡逻炮舰上的水兵做买卖。
“库奇,这批货怎么才卖了这么点儿钱?”萨迪克一边沾着口水点钞票,一边气呼呼地问道。
“该死的德国佬征用了一批,艹,提起他们老子就有火!”库奇愤愤地说道,“老子以前还以为只有俄国佬白吃白喝不给钱,这些大脑袋德国佬一样也不是好货,如果不是老子激灵,将货分成两批储藏,这回一毛钱都挣不到了!”
萨迪克将一沓子钞票塞进了怀里,冷笑道:“我早就说了,你们觉得德国人是解放者,那才叫扯淡。我在德国呆过,也帮他们打过仗,那些混蛋跟北极熊没什么区别,一样都是对咱们芬兰不安好心!”
福塞尔觉得二叔说得不对,插了一句嘴:“可是我看到报纸上说……”
萨迪克狠狠地就打断了他:“去他 妈 的报纸,那上面的东西都是政客忽悠你的把戏。如果你把它们当真,那你就是真正的大傻瓜!”
库奇也毫不犹豫地附和道:“没错,如果你当真了,那就是傻子加白痴!”
也就在这个时候,枪声大作,pk机枪所特有的塔塔声宣告了袭击的开始,枪声还未停止,几声闷响之后,列车上传来几声爆炸和惨叫。
“敌袭!找隐蔽!”
萨迪克第一时间就把跃跃欲试的福塞尔拉进了船舱,狠狠地踹了这货几脚,才让这个不老实的孩子安分了下来。也使得福塞尔能以旁观者的身份记录下这场具有历史意义的战斗:
“俄国人火力很凶猛,”福塞尔回忆道:“我们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躺在地上晒太阳的列车长还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被打成了筛子,我很怀疑从他身体里流出的不是血液而是酒精……列车上的兄弟死得很惨,他们绝大部分被反锁在闷罐车厢里,子弹轻而易举的击穿了车厢木板,能听到他们的凄厉的惨叫声,以及看到从车厢缝隙中流淌出的血液,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还好不是所有人都像我的叔叔那么怕死,这个老家伙根本就没有出去指挥战斗意思,他跟库奇叔叔一起闷闷的躲在船舱里,只是不断地命令锅炉兵赶紧起航。列车上的一个不知名的军官站了出来,他组织起人手冒着俄国人凶猛的火力,将车厢里的士兵放了出来……不过这一过程实在是让人不堪回首,整整一个营的士兵,能活着跑出车厢拿起武器反击俄国的不足两百人,其他的要么已经死了,要么在死人堆里奄奄一息地挣扎着!”
“逃离了‘死亡列车’之后,我们的情况总算有所好转,每一个士兵都拿起了武器向俄国人猛射,我隐约能够听见卑鄙的俄国佬不断地发出惨叫,我在心里为战友欢呼着,为他们的勇敢行动喝彩和鼓劲!”
根据这一段回忆,对这次空降突袭行动红鹰团的伤亡情况,后世一直由争议。按照西方学者的意见,在经过了最初的慌乱期之后,芬兰白军进行了誓死反击,给“俄国人”造成了极大的伤亡。
甚至有些“有良心”的西方历史学家宣称,“俄国人”这次行动根本就是惨胜,只是靠偷袭和凭着运气好才侥幸成功,实在不值得大书特书,反而应该当作反面典型批评。
对于西方的主流意见,苏联学者是嗤之以鼻,他们毫不留情的挖苦道:“福塞尔的回忆录根本不值得一提,那个被吓破了胆的毛孩子一直躲在船舱里连头都不敢抬,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搞清楚一个基本的事实——袭击他们的不是‘俄国佬’,而是红鹰团的中国工人士兵……连对手是谁都没有搞清楚的回忆录,有什么价值?”
甚至苏联专家还毫不留情的挖苦道:“以福塞尔当时所处的位置,根本就不可能听到两百米外‘俄国人’的惨叫声,他更可能听到的是芬兰白军的惨叫和垂死挣扎声!”
当然,对于这些,西方学者是视而不见的,三十年后,他们还固执的宣称发动袭击的是“俄国人”,还言之凿凿地断言‘俄国人’遭受了沉重地打击。
当然,他们有被打脸的时候,1950年,随着苏联的新一代领导人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登上最高权力宝座,一段反应安德烈同志早期革命生涯的大型纪录片中,赫然就有这场袭击战斗的真实影像。
随着这一段影像的曝光,关于‘俄国人’伤亡的讨论才渐渐降温,大感丢脸的西方学者们立刻就放弃了在这个问题上继续做文章,一个个纷纷都装作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场战斗。
“叶夫根尼,手不要发抖,将摄影机拿稳了!”李晓峰拍了拍身边小毛孩的肩膀,让初上战阵的“苏联的厄尼.派尔”冷静一点儿,“不要害怕,有我在,你没事的!”
叶夫根尼.彼得罗夫今年才十五岁,作为一个共 青团 员,他获得了一个很光荣的机会,被团 中央书 记安德烈同志一眼看中,选拔为了“御用记者”,按照安德烈同志的要求,他要用自己手中笔、相机和摄影机记录下俄国人 民志愿军在芬兰的战斗情况。第一场战斗爆发的时候,他也极其幸运的踏上了这片战场。
1950年叶夫根尼对采访他的西方记者说道:“枪响的那一刻,我害怕极了,差一点就丢掉了手里的便携式摄影机,这台新式机器是安德烈同志赞助给我,说实话性能真的不错,在它损坏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没有找到另一台跟他能相提并论的机器。直到二十多年后,在伟大的卫国战争中,当我偶尔向安德烈同志提起这件事时,他又赞助了我一台更新式的摄影机……”
“言归正传,战斗是在早上七点半打响的,我们的第一轮进攻就给芬兰白军造成了极大的伤亡,这么说吧,芬兰人几乎被打傻了,他们每开一枪就会遭到我们十倍的还击,我们用强大的火力牢牢地将他们压制住了,这群可怜虫只能缩着脑袋趴在草丛或者铁路路基后面,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伤亡?好吧,这个话题真心没有什么可讨论的,我不知道有什么巨大的损失,用这词儿描述芬兰白军的损失更恰当。我们没有什么伤亡,当你用火力压制住敌人之后,战场对于你来说就是相对的安全了,至少安德烈同志在这场战斗中从来没有主动寻找过掩体,你们也能从我拍摄的影像中发现这一点,当我哆哆嗦嗦趴在地上摄影的时候,安德里同志就在我身边或者身前笔挺地站在那里抽雪茄……”
“你为什么老是要纠结什么狗屎的巨大的伤亡呢?从来就不存在什么巨大的伤亡,整场战斗下来,我们伤得最重的同志就是不幸扭伤了脚踝,那个倒霉鬼一脚踩空了,脚脖子肿得比馒头还大……你们应该从影像中看到过他,唯一被担架抬上飞机的就是他……谁说他死了!他还活着,活得好好的,比我还要硬朗!如果你们想去采访他,可以去中 国哈尔滨,他在当地中学当体育老师,每一年俄国人 民志愿军胜利纪念日他都会来彼得格勒,我们这些老家伙会一起高兴的喝上一杯!”
西方记者总是想挑刺,但每每都会被叶夫根尼给哽回去,以至于他们在最后的报道中恶毒地攻击道:“叶夫根尼.彼得罗夫已经丧失了身为记者最后的职业道德……他就是一个可笑的只懂得阿谀奉承当权者的卑鄙小人……我们很怀疑,在俄国是否在存在着真正的记者!这真是一种悲哀!”
338 奇袭(下)
战斗在继续。白军在经过最初的慌乱期之后,确实如西方记者描述的那样,拿起武器试图反击,在军官们的带领下军列上幸存的士兵依托铁路路基和车厢的掩护,开始隔着桥梁向红鹰团射击,而原本驻守桥梁的白军士兵也慌慌张张的操起武器从营房里冲了出来,准备从另一面夹击红鹰团突击连。
似乎战场上的形势如西方记者描述的那样,开始向白军好转,红鹰团不付出惨重的伤亡根本就没有天理啊!
不过情况真是这样的吗?
让我们看看战场上另一个幸存者约翰松的回忆,作为守桥官兵中的一员,约翰松当时的职位是重机枪副手,负责提马克沁沉重的的枪架和帮着压子弹。
“那是一个晴朗的早上,我刚刚睡醒,正想着洗漱一番之后等待吃早饭,每一天最愉快的就是吃饭的时间,虽然我们的伙食很糟糕,除了土豆就是燕麦,但跟留在家里相比,至少能吃饱……”
“就在我拿着饭盒准备出门的时候,激烈的枪声吓了我一跳,我下意识的朝枪声爆发的方向看去,在河岸边上,一群穿着迷彩服的军人正朝军列猛烈射击……他们的机枪多的惊人,我下意识的数了一遍,1、2、3、4、5、6……好吧,根本就数不过来,密集的火舌吞噬了阵列火车,各种凄厉的惨叫声刺激着我的耳膜,我吓坏了!”
“当时我的脑子空空如也,呆呆的站在门口,就像个傻瓜一样看着我的战友被屠戮。入伍之后,新兵训练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人教过我,该怎么处理眼前这种情况。上面就是发给了我一只步枪,然后告诉我怎么瞄准怎么上子弹,然后就把我打发到守备部队去了,也许他们觉得守备部队学会这两个动作就足够了!但是,我想说,这根本不够!缺乏训练的恶果很快就暴露出来了,让我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我的屁股上挨了一脚,军士长,也是我们连队里少有的上过战场的老兵将我从门口踹开,冲着我就是一通咆哮:‘蠢货,不要发愣了!去军火库!拉警报!’说着他一瘸一拐的冲向了另一间营房,一阵鸡飞狗跳的慌乱之后,战友们慌慌张张地被赶出了营房,像没头苍蝇一样朝军火库冲去。”
“不得不说,军士长是好样的,跟我们没溜的连长比起来,他简直就是一个英雄,从战斗打响到我们被迫投降为之,我就没有见到过萨迪克,这个王八蛋带着他的侄子disappear了。后来我才知道他们躲在桥下面的巡逻炮艇上。”
“军士长将我们组织起来了,在他的带领下我们试图从侧面攻击红军,什么?你问其他军官哪去了?他们还在十几公里外的镇上喝小酒嗫!”
“反击行动很不顺利,一开始就错漏百出,有的战友刚刚听到枪响就丢下武器抱头缩在地上,军士长踢他们都不起来,还有些人则是胡乱开枪,一股脑的就将所有的弹药都打到河水里去了,接下来的战斗中,他们只能傻乎乎的拿着手里的烧火棍看着别人打仗……”
“马克沁的枪架真的很沉,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它架好,然后和机枪手科尔卡和另一个机枪副手卡里奥合力将马克沁架了上去,装弹手斯帕夫真是个怂胞,连续了试了三次,都没能将弹链挂上去。以至于军士长不得不一脚踢开他,亲自上阵挂好了弹链。”
“上膛,瞄准,总体来说科尔卡干得不错,冲着红军他狠狠地扫了一梭子,听到我们的机枪发言,多少让我们低沉的士气开始触底反弹……我甚至在那一刻有些轻松的想到,可以狠狠地踢红军的屁股,将这群讨厌鬼赶走……不过后来的事实证明,我真是太天真了。科尔卡还没有打完一条弹链,红军的反击就过来了,那真是相当猛烈!”
“子弹打得我们面前尘土飞扬,科尔卡一个仰面就倒了下去,可怜的家伙死得相当干脆,一发子弹击穿了他的颈动脉,喷出来的血液溅了我一脸,几秒钟之后他就咽气了……卡里奥接替了科尔卡的位置,他尽可能压低身形,小心翼翼地朝敌人开火,我则帮助他送弹,塔塔塔,塔塔塔,可能打了十几发子弹,但同一时间我们却遭到了敌人铺天盖地般的还击,每一秒钟都有人中弹和逃跑,只能说敌人的火力太强大了!”
“是的,我没有撒谎,敌人的火力比我们强大十倍不止,他们除了有便于携行转移的重机枪,甚至单兵还装备了自动步枪和冲锋枪,我们开一枪的时间,他们可以开十几枪!”
“面对巨大的武器代差,军士长虽然已经尽可能的想办法,但现实还是不可挽回的,尤其是当敌人还有火炮支援的时候,就不能指望我们这群连子弹都不多的守备兵能挽回局势了!”
“是的,他们有火炮,是一种拿在手里射击的小口径火炮,声音不大,但射速很快,噗噗噗的几声闷响之后,炮弹就飞过来了,然后?然后我眼前红光一闪,随着一声爆炸,我和卡里奥就倒在了血泊当中……走运的是我捡回了一条命,红军本着人道主 义精神救治了我,而卡里奥却永远倒在了桥边……”
对于约翰松的叙述,西方记者最初认为太荒诞不经,他们觉得这是一个被红鹰团吓傻了的胆小鬼,否则能说出这么多的疯话,1、2、3、4、5、6还数不清的机枪火力,这怎么可能?俄军一个连装备多少挺机枪又不是什么秘密,按照他的说法,除非是有一个团在进攻他们,否则哪来的这么多机枪?
而众所周知,红鹰团的主力根本就没参加这次行动,去的仅仅是一个突击连。可想而知这个胆小鬼是被彻底地吓傻了!
至于后面说的什么自动枪、什么冲锋枪,尤其是拿在手中发射的火炮,怎么听怎么像天方夜谭,约翰松同学,你是在说科幻故事吗?连莫辛纳干都做不到人手一只的俄国军队,有自动步枪?笑话!
还有,冲锋枪是闹哪样?众所周知世界上第一种冲锋枪是德国的mp18,德国人会把mp18送给俄国人?你确定不是在搞笑?
至于什么拿在手里发射的火炮,对此西方记者们一致认为,约翰松是被吓坏了,这个可怜的孩子竟然连手榴弹都认不住来了,更可笑的是这个傻瓜连自己是怎么负伤的都不知道,以当时的交战距离,手榴弹根本就扔不了那么远,显而易见,这个傻瓜是中枪了,而不是被榴弹炸伤!
战斗结束之后的最初二十年里,西方记者们普遍对约翰松的回忆录不屑一顾,认为他就是一个惊慌失措被吓傻了以至于出现了幻觉的可怜虫。甚至有一位骄傲的英国历史学家在他专著中毫不客气的对约翰松的回忆大加鞭挞,将其贬得一文不值。
在这位有良心的历史学家的专著中,这场战斗的面貌才被“真实”的还原了,参加进攻的是俄国人 民志愿军第二师一团侦察连,主要的武器是莫辛纳干和马克沁,在白军的誓死抵抗之下,俄军损失惨重,几乎全部阵亡。
为什么这位会得出如此离谱的结论呢?原因是不懂俄语的他,拿着一本俄英大字典“机翻”了图哈切夫斯基的回忆录,其中这位天才元帅曾经用抱怨的口吻在炸桥行动当天的日记中写道:“如果让第二师一团侦察连去,一样会取得圆满的胜利。”
这位半吊子的历史学家错误的翻译了图哈切夫斯基的话,并引用来证明自己的论点。以至于在相当长的时间里以讹传讹,让一大批鄙视俄国的专家学者们奉若经典,谈起这场战斗就必须引用图哈切夫斯基的“回忆”,哪怕是天才元帅不止一次当众否定说过这样说法,他们也聪耳不闻,依然不屈不饶的坚持着自己的“正确”意见。
其实历史的真相并没有被掩盖,哪怕是西方学者当中,也有过真实的回忆记录。当时驻扎在塔韦蒂附近的德国远征军少尉格里芬也参加过这场战斗,对“俄国人”的火力有十分深刻的印象:
“我的连队赶到战场的时候,那座重要的铁路桥已经断成两截了,俄国人正在撤退。当时我想都没想就命令部队组成战斗队形发动冲锋……我跟俄国人打过不少次交道,在东线跟他们不止交手了一次两次,从1917年下半年开始,只要我们敢于冲锋,俄国人就有很大的几率会崩溃,而我相信这一次也不例外……但是结果却给了我当头一棒,敌人的火力太强了,一个排就拥有至少六挺机枪,秋风扫落叶一般将我的冲锋部队打得稀里哗啦。丢下了七八具尸体之后,我们只能退了下来!”
“一开始,我以为俄国人将所有的机枪都留给了殿后的部队,但随着我在芬兰跟红鹰团交手,才知道,这支部队每个步兵班就拥有两挺通用机枪,在连一级还有火力排进行加强……他们一个连所拥有的火力足以横扫我们一个营!”
“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还不止红鹰团的机枪,他们步兵班的火力配置简直是超越时代的,哪怕是半个世纪之后,这种火力配置也不算落伍!他们每个步兵班拥有12名士兵,班长和副班长使用一种短小的冲锋枪,这种武器小巧玲珑偏于携带,火力也很猛,我们每个人都希望能缴获一只这样的冲锋枪,跟装备给军官的鲁格自卫手枪比起来,它太好用了!”
“红鹰团的步兵班的核心就是两挺pk通用机枪,实际上他们的步兵班完全就是围绕这两挺机枪运转的,每个步兵班他们都能分成两个火力组,不管是进攻还是撤退都能交替掩护,跟我们当年的步兵班相比,这无疑是相当先进的!”
“除了机枪和冲锋枪之外,他们的步兵班还有半自动步枪,sks45用着相当不错,一战结束,我移民美国之后,特意从北方工业公司买了一支,你懂得,用了它之后,你对其他旋转后拉步枪就不会有兴趣了!”
“值得一提的是,除了这些常规武器之外,红鹰团还装备有一种手持榴弹发射器,每个步兵班至少有一具,它就像一只特大号的转轮手枪,六发榴弹装在弹巢里面,可以发射两种40毫米口径榴弹,射程在400米到800不等,能在三秒钟内打完六发榴弹,火力相当凶猛!”
格里芬提到的手持榴弹发射器,其实是北方工业公司的最新产品,山寨南非的mgl榴弹发射器,不过是版本有点特殊,更类似于xrgl40,既可以发射40mmx46sr低速榴弹,也可以发射40mmx51sr“高速”榴弹,其中使用40mmx46sr低速榴弹时最大射程400米,使用40mmx51sr时最大射程800米。对于“空降兵”来说,除了重了一点,别的都很完美。
其实李晓峰最开始准备装备的是类似m320 glm那种既可以下挂在护木下又可以抵肩使用,重量还要轻很多的榴弹发射器。但是红鹰团在试用了两种榴弹发射器之后,坚决要求优先装备这种火力更强的,6公斤多的空枪重量,他们认为完全可以接受。
既然部队喜欢,李晓峰也就顺水推舟了,当然,这不意味着m320 glm就腹死胎中,这种多用途榴弹发射器将会继续研发,今后将装备在俄国第一款突击步枪上。
在pk、sks45和榴弹发射器的凶狠火力打击下,守桥部队很快就崩溃了,他们就像一群慌不择路的兔子,丢下武器和伤员撒腿就逃离了战场。
红鹰团也不追,现在唯一能阻止他们完成任务的就只剩下桥对岸军列附近的白军和桥下岸边的炮艇。讲心里话,唯一给红鹰团造成了一定困扰的就是炮艇上的两门6磅炮了。躲在坚固防盾后面的炮手不断的用炮弹阻止红鹰团靠近桥梁,六磅炮的威力虽然不大,但胜在射速快,连珠的弹雨配合炮艇上的两挺7.62毫米重机枪将红鹰团压了回去。
“安德烈同志,榴弹对它们没用!”
赵云霞一口气向炮艇射了六发榴弹,准确命中了四发,可是40mmx46sr低速榴弹穿甲威力实在不怎么样,榴弹产生的破片绝大部分都被防盾拦了下来,一时间红鹰团显得一筹莫展。
李晓峰心中也有些无语,暂时装备给红鹰团的40mmx46sr低速榴弹,大部分都是榴弹,打人体目标是足够了,但是对装甲目标真心是一筹莫展,早知道就带几发破甲弹了。
“我早就跟你说了,老子的船防御力是顶呱呱的!”库奇显摆的拍了拍舱壁,“老子之前把所有的防盾都加厚了两层,7.62毫米的子弹根本就没戏,换12.7毫米重机枪用穿甲弹可能还凑合……”说着他大笑道:“可是显然这帮俄国佬没带12.7毫米的重机枪来,哈哈,让小伙子们卖力一点,多来他几炮,把该死的俄国佬赶走!”
眼瞧着形势一筹莫展,如果不能打掉炮艇上的火力点,此次行动恐怕就会功败垂成,而下一次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以曼纳海姆的精明绝对会填上这个漏洞的。
就在形势要恶化的时候,天空中突然传来了发动机的轰鸣声,飞翔的大吉岭号摇摇摆摆的赶到了战场,之前在战斗机的帮助下,苏霍伊跟德国飞行员过了过招,当场击落一架并击伤一架敌机,保证了该空域的安全。
解决完敌机之后,苏霍伊和他的小伙子们决定去战场看看情况,如果有可能的话,可以进行几轮扫射,把碍事的小虫子赶跑。
应该说,苏霍伊来的太及时了,李晓峰一把抢过赵云霞手中的榴弹发射器,装上发烟弹,瞄准炮艇的方向就射了过去。
咚!咚!咚!
当发烟弹砸到船体腾起红色的烟雾时,库奇、萨迪克和福塞尔都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俄国人使用了毒气弹,三个人相互一视,二话不说就冲出了舱外,一头栽进了冰冷的河水里。
虽然这个举动很可笑,但无形中也救了他们一命,注意到红色的烟雾之后,苏霍伊驾驶着飞翔的大吉岭号就俯冲了下来,机枪猛烈的开火,扫得甲板上的炮手和机枪手跳了一段踢踏舞。
而苏霍伊身后的战斗机飞行员也有样学样,轮番进入攻击航线,将机枪子弹倾泻在炮艇上。几分钟之后,在空军连续的攒射下,这艘炮舰上的水兵纷纷抱头逃命,再也没有任何人能阻止红鹰团炸毁桥梁了。
“冲锋!”李晓峰掏出沙鹰,叼着大号雪茄,第一个带头冲出了掩体,疾步狂奔向大桥,后面的红鹰团士兵虽然竭力想跟上去保护他们的政委,但体力着实跟仙人有差距。所以,在叶夫根尼关于这场战斗最后的镜头中,我们可以看到某仙人孤身一人单枪匹马头一个杀入敌阵的震撼镜头……
339 上马新武器
曼纳海姆很快就接到了铁路桥被摧毁,补给线路被迫中断的消息。对于刚刚想甩开膀子大干一场的他来说,这不亚于晴天霹雳。
芬兰国内的军事工业也就是那么回事儿,武器弹药的补充完全依赖俄国驻军当年的存货。问题是,赫尔辛基的红海军投降之前就摧毁了绝大部分军火库,如果不是德国远征军将战场上缴获的俄国军火移交一批给白军,真心是没办法打仗了。
饶是如此,那点存货对于一只十万人的军队来说,只能算杯水车薪,眼下正是大战在即的时候,后方的运输线路又被截断了,这真心是要了亲命。以至于曼纳海姆不得不立刻修订进攻计划,等待后方的补给和物资运送到之后,再发动进攻。
当务之急是立刻抢修桥梁,并搞清楚俄国人是怎么混进来的。
“乘飞机空运,然后发动突然袭击?”听到这个答案之后,曼纳海姆脸上露出了怪异的神色,他都不得不佩服能想出这个作战计划的人。太有创造力了,简直让人防不胜防。
曼纳海姆只要一想到自己空旷的后方,就不由得感到头疼,本来零散的赤卫队散兵游勇就够让后方的守备部队头疼的了,现在还要提防人家用飞机骚扰,以飞机的机动性,简直是防不胜防。
想来想去,他也又只有一个办法:“芬兰需要组建自己的空军!”他用不容置疑的口气向斯温胡武德打了电报,“不是将来而是现在,最好是马上。我们必须用飞机来保卫芬兰的天空,只有将俄国人的飞机赶走了,我们才能全心全意的打击**的残余势力,才能收复芬兰全部的国土!”
一开始,斯温胡武德对于曼纳海姆的要求并不以为意,觉得这个老头纯粹就是瞎折腾,以当前临时政府的财政能力,维持一只十几万人的军队就紧巴巴的了,现在竟然还要烧钱玩空军,尼玛,你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是吧!
促使斯温胡武德改变初衷的是志愿军空军,当苏霍伊和他的小伙子们一次又一次飞临赫尔辛基上空,不止一次的向总理府丢下炸弹或者扫射的时候,当斯温胡武德一次又一次狼狈的逃进防空洞,甚至一连屁股都来不急擦,丢人现眼了一回之后,他开始同意曼纳海姆的意见了。
“我们需要空军!我们也要朝俄国人头上丢炸弹,让他们尝尝上厕所都不得安宁的滋味!”
可见斯温胡武德被苏霍伊折腾得是多么崩溃,但是买飞机发展空军并不是有钱就可以一躇而就的事儿,要不要培养飞行员,要不要建立后勤和维修体系,这些都是麻烦事儿。不客气地说,空军对于小国来说就是一种奢侈品。
对于斯温胡武德这样的政客来说,更容易接受的办法是让德国空军上前助阵,让外援帮着解决燃眉之急。于是乎芬兰的天空中就出现了有趣的一幕,驾驶着飞机相互搏杀都是外国人,土生土长的芬兰人只能站在泥地上仰起脖子看着外援们打得火热,最多也就是挥舞着拳头或者步枪为自己的盟友呐喊助威。
随着德国空军进入战场,苏霍伊的小伙子们活动受到了一定的限制,至少是再也不能肆无忌惮的去轰炸芬兰总理府的厕所。不过本来轰炸赫尔辛基更多的也只是一种战略性的考虑,志愿军空军更多的将目标对准了赫尔辛基—谢列兹尼奥沃一段的铁路线,尤其是拉伊波至谢列兹尼奥沃这一段,因为距离前线较近,战斗机有足够的燃油为轰炸机护航,志愿军空军将这一段是折腾得天翻地覆。
这么说吧,在当地赤卫队和游击队的配合下,一旦有列车通过,几分钟之后苏霍伊的小伙子们就会升空,然后沿着铁路线搜索,发现列车之后进行反复的扫射和轰炸,直到列车变成一堆堆冒着浓烟和烈火的废铁为之。
而德国远征军的空军每每只能在苏霍伊的小伙子们拍拍屁股走人之后,才讪讪来迟,除了欣赏俄国飞行员的战果之外,他们没有什么能做的。
德国人也试图进行反击,毕竟维堡一线的志愿军和芬兰赤卫队也得依靠彼得格勒的军事援助,他们也准备如法炮制去攻击俄国人的后勤补给线。但比较悲剧的是,每当他们的飞机升空,游击队就会立刻联系苏霍伊的小伙子们,而且在维堡前线二十四小时都保持有空中观察哨,只要有德国飞机靠近,会立刻报警。
所以德国飞行员一般都很郁闷,一般没等他们靠近维堡,就会受到苏霍伊的小伙子们热情的欢迎,要么只能仓促扔掉炸弹迎战,要么就只能赶紧掉头逃跑。寥寥几次能偷袭得手,也不一定能遇上满载军火的俄国列车,跟志愿军比起来效率低了不止一个层次。
“空军在这场战争中扮演了极其重要的角色,”叶戈罗夫后来回忆道,“通过抗德援芬战争,通过志愿军空军的战斗,让我清楚的了解到了一点,没有战斗机将敌人的飞机赶走,地面上的战斗将会多么的被动!”
和叶戈罗夫看中制空权相比,图哈切夫斯基对空军的火力支援能力印象更深刻,他在战斗总结中写道:“我萌发了一种奇思妙想,飞机高度的机动性实在太适合扮演飞行炮兵的角色了……试想一下,前线部队一个电报,或者朝电话喊几句之后,呼啸而来的空中猎杀者就笔直的俯冲下来,用机枪和炸弹将当面之敌打得稀里哗啦,这样的战斗模式能极大提高火力支援的效力,跟传统的炮兵相比,飞行炮兵速度快、火力猛、反应及时……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拥有一支这样的空中炮兵了!”
如果让李晓峰知道,图哈切夫斯基和叶戈罗夫已经打算将未来的空军变成陆军老大哥的苍蝇拍和犁地铲,他恐怕是会吐血的。作为一个穿越众,某人知道空军能做的事情更多。
不过当时的某仙人更关心技术问题,首先是这个时代的飞机太差了,不管是速度、机动性、航程和载弹量都不尽如人意。战斗机还好一点,至少能玩玩狗斗。轰炸机简直是惨不忍睹,几百公斤的载弹量和几百公里的航程,再加上那让人蛋碎的速度,简直就是飞行靶标。
很有必要研发更强大的动力,几十上百马力的发动机真心是不能干什么。新式航空炸弹也必须加紧研发,几十公斤的炸弹和几公斤的装药量,能干什么?对稍微坚固一点的工事都没辙!图哈切夫斯基所谓的空中支援,更像是骚扰。
当然,这些还不是最迫切的,虽然德国空军的战果有限,但防空作战也已经迫在眉睫。最需要的是发现敌机的手段,仅靠目视和土得掉渣的听音器来发现敌机,实在是不靠谱。如果没有芬兰赤卫队和游击队的配合,面对德国空军的骚扰和袭击,志愿军也不比芬兰白军强多少。
某仙人就不止一次的想到,要是有雷达该多好,那能省多少事儿。不过无线电大发展也就是近十几年的事儿,现在提雷达还太早,无线电更多的还是被用在通信上,至于探测功能?嘿,顶多就是简陋的无线电测向而已。
某仙人也想过从聚宝盆里兑换雷达,不过那高昂的价格让他望而却步,哪怕是又升了一级的他,也只能干看着。
“等等再说吧!反正这年头大家都彼此彼此。”李晓峰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不过雷达虽然没戏,但高射机枪某仙人还是能搞定的,其实给pk机枪换一个高平两用枪架就ok了,只不过pk机枪威力太小,火力也太单薄,用于野战防空只能说还凑合。
“前线部队迫切需要一种大口径,能对低空飞机产生足够威胁的高射机枪!”李晓峰很严肃地对费德洛夫和捷格加廖夫讲到。
在某仙人看来,就这个问题向导师大人求助是没有意义的,对俄国来说,能将沙皇时代的武器规规矩矩的生产出来就不容易了。根本就没有创新的可能,也只有北方工业公司暂时能满足这个需求。有了生产pk机枪的经验,它们将更容易制造新式大口径机枪。
“这不太可能!”费德洛夫第一个就打碎了某人的美梦,他毫不客气地说道:“我们的设计团队正在进行自动步枪的最后攻关,没有多余的能力关注另一种新武器,而且就算能设计出这种新式大口径机枪,北方工业也没有能力生产,解决pk机枪的生产问题,就已经足够头疼了!”
捷格加廖夫和西蒙诺夫也道:“是的,以我们当前的能力完全不足以再设计性武器了,就算设计好了,也无法投入生产。之前您要求的反器材步枪已经到了最关键的阶段,我们已经无法再兼顾其他了。”
李晓峰无语了,不打仗不知道,一开战真心是什么都缺。要打飞 机、要打坦克还要打碉堡,对于缺乏火炮的志愿军来讲,真心是什么都缺。
就比如这个反器材步枪,之前李晓峰觉得红鹰团的火力已经很凶悍了,但是上了战场才知道,还是有短板的。对付软目标,红鹰团现有的火力确实很强悍了。但是对于硬目标,尤其是有装甲防护的目标,红鹰团现有的火力有些难以为继。
对付芬兰白军那艘巡逻炮舰的时候,这个缺陷就充分暴露出来了,缺乏反装甲能力是红鹰团当前最大的短板。而很快,随着白军开始大规模装备坦克和装甲车,不补不上这个短板,恐怕会付出惨重的伤亡代价。
回来之后,某仙人立刻就找到了捷格加廖夫,让这位未来的大师赶紧设计一种反装甲的武器,反坦克枪就挺好,具体的要求是在100米内击穿至少25毫米厚的装甲钢。具体的形制类似于二十多年后的捷格加廖夫反坦克步枪就可以了。
本来这厮还以为有大师在,搞一个简单的反坦克枪不过是小菜一碟,后来他才发现想得太简单了。设计一款武器哪有那么轻松,捷格加廖夫前前后后折腾了大半个月,图纸画了一堆堆,但就没有一个满意的。后来还是他实在忍不住了,帮着拷贝了一下ptrd-41的结构,才推进了研制步伐。
现在出现在绘图板上的ptrd-18跟ptrd-41有了不小的差别,虽然依然是单发射击,但是带有一个可拆卸弹夹,弹容量五发。装填机构类似于莫辛纳干,打一枪之后旋转后拉枪机,然后上膛再次击发。
虽然跟半自动的西蒙诺夫反坦克步枪相比射速慢不少,但这个年月也够用。现在唯一需要解决的就是枪机的强度问题,毕竟莫辛纳干的结构适合发射7.62x54弹,对于威力接近20毫米“炮”的14.5x114mm弹来说,有点水土不服。
不过李晓峰相信以捷格加廖夫的能力,应该能解决这个问题。现在他只想说服几位大师赶紧设计一种大口径高射机枪。不过这一回任由他说得天花乱坠,大师们也不上当,谁让他们手头上的活计就够大跃进一回的,再上新任务非得脑淤血不可。
最后这货只能无奈的放弃了让几位大师重新设计新武器的想法,虽然他觉得山寨和盗版太掉节操,但这个节骨眼上,掉也就掉吧!
某仙人问道:“那有了完善的设计,能不能想办法投入生产呢?”
费德洛夫叹了口气,他也看出来了,某人今天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了,翻看手里的工作册思考了良久,他终于回答道:“如果确实有完善的设计,我可以想办法挤出一点生产能力……”
他还没说完,某仙人就兴奋了,转身跑出了会议室,没多久之后,这货就带着一摞图纸回来了。
“这是我在业余时间设计的一种新式高射机枪,你们看看行不行!”某仙人没羞没臊地说道。
其实他所谓的新设计根本就是山寨dshk,而且是当着设计师捷格加廖夫的面盗版,真心是有够无耻的。
作为苏联第一种大口径重机枪,dshk是捷格加廖夫在dp机枪的基础上放大而来的。1931年被红军采用,最开始命名为dk机枪,也就是捷格加廖夫大口径机枪的意思。不过原版的dk机枪使用鼓形弹夹供弹,每个弹鼓只能装三十发枪弹,而且弹鼓又大又重,战斗射速是相当悲剧。
这种蛋疼的情况一直持续到1938年,另一位著名的苏联轻武器设计师斯帕金设计了一种鼓形弹链供弹机构,该机构可以很容易地装置在dk机枪上,代替原来的弹匣供弹机构。这样就能增加机枪的实际射速。
1939年2月经过这种改进后的捷格加廖夫大口径机枪正式被苏联红军采用,并重新命名为dshk-38,或只简称为dshk,即“捷格加廖夫-斯帕金大口径机枪”的缩写。国内有时会音译为“德什卡”机枪。
说实话,捷格加廖夫确实是一代枪械大师,但是这位设计的机枪在供弹具选择真心是让人蛋疼,dp机枪的大盘子、ptrd-41的小单发,在加上dshk的鼓形弹匣,就没有一个好用的。每每他老人家设计出来的武器,总要被后来人插一腿,改改供弹方式之后就跟大师一起共享命名权了。
当然,跟某仙人的无耻盗版起来,为捷格加廖夫改供弹具的大师还是值得肯定和佩服的,至少人家是在发明创造,也解决了实际使用中的问题。而某仙人是不光盗版了d大师的枪还盗版了s大师的供弹具,更可气的还腆着脸说是自己发明的,让我们一起鄙视他吧!
“这枪看上去还可行!”
详细的检查和审视了图纸之后,费德洛夫给出了这么一个结论,不过他也实话实说:“但具体怎么样,还得看样枪出来之后的实际情况。”
李晓峰很期待地问道:“那样枪什么时候能生产出来呢?”
费德洛夫啧了一声,他很想说至少也要十天半个月之后,不过看着某仙人期待的样子,他只能苦笑一声,回答道:“我只能说尽快,争取十天之内吧!”
这么长的时间,李晓峰是不满意的,不过他好歹也知道大师们也不容易,每天要忙着审阅图纸,指导工艺,有时候都忙得顾不上睡觉。人家能挤出时间弄他临时插队的dshk就很不容易了。
告别了两位大师,李晓峰还算比较满意地回到了志愿军司令部,随着补给困难,曼纳海姆不得不再次暂停了进攻,这让叶戈罗夫和图哈切夫斯基又轻松了不少,很多时候都能听到他们在办公室里开玩笑。
但是今天,李晓峰走进办公室的时候,这两位的脸色可不是太好看,“发生什么事儿了?”某仙人很疑惑地问道。
那两位同时叹了口气,将一封电报递给了他,某仙人急匆匆地扫了一眼之后,露出了惊愕的表情,很不可思议地问道:“不会吧?”
叶戈罗夫和图哈切夫斯基顿时一起摇头,用哭笑不得的表情说道:“我们也觉得奇葩,你说他们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340 奇葩多
被李晓峰称之为脑子进水的人是德宾科,这位海军人 民委员最近一段时间日子不太好过,老婆柯伦泰被导师大人忽悠出国当大使,而他自己又因为黑海舰队时间的牵连,被迫离开喀琅施塔得和彼得格勒,带着一万多水兵前往察里津助战,这一路折腾下来,抵达察里津的时候,他十月革命时期满满的革命激情已经被满肚子的怨气所取代了。
察里津的坏天气让他头疼,陆上的战斗环境跟大海上完全不同。只能靠双腿前进,没完没了的挖掘战壕,吃食真心是比猪都差。德宾科憎恨察里津操蛋的环境,更是对将他折腾到这里的导师大人、斯维尔德洛夫和李晓峰一肚子的意见。
“我真是受够了!”德宾科狠狠地将酒杯往桌上一顿,向伏罗希洛夫抱怨道:“这打的是什么鬼仗,天天窝窝着发霉,真他妈的憋气!”
波罗的海舰队陆战师,以及前一段作战损失比较大的红十军被乌博列维奇当成了总预备队,其主要任务就是驻守察里津及沿线的重要交通枢纽,他们确实闲得要发霉。
伏罗希洛夫对此也是相当的不满:“可不是嘛,折腾了半个多月,红五军和红十二军尽跟白军玩捉迷藏,这打得是什么鬼仗!我早就说过,那种小白脸犹太人靠不住,可中央就是不听!气死人了!”
这半个多月来,伏尔加河流域的战斗确实进行得有点“不愠不火”,除了一开始,乌博列维奇让红五军和红十二军飞快的调动起来,直扑察里津和阿赫图宾斯克,赶在白军之前巩固了这两座城市的防御之外,就再也不见他采取什么大规模的军事行动。
三个军的主力囤积在铁路沿线的交通枢纽中,然后就龟缩不动了。根本就没有向伏尔加顿斯克方向进攻,一举歼灭白军的意思。
对这样的军事布置,伏罗希洛夫满肚子都是怨言,他记得很清楚,中央给顿河—伏尔加河集团军下达的作战任务,是在五月底或者六月初解决邓尼金。可眼下乌博列维奇根本就不着急,根本就不求战,一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死样子,尼玛,这不是公然对抗中央的指示么!
当时,伏罗希洛夫认为这是一个好机会,立刻就打了一个小报告告了乌博列维奇的刁状,企图将这个小年轻搞下去,他好顺利的接任集团军司令的宝座。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中央却在回电中把他骂了一个狗血喷头,而西南方面军的司令伏龙芝更是直接警告他,再越级反应情况,就解除他的职务!
这给伏罗希洛夫气得,当时就拍了桌子,如果不是日丹诺夫帮着劝了两句,这货指不定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反正从这以后,他是愈发地讨厌乌博列维奇和伏龙芝了,背地里没少画圈圈诅咒他们。
那乌博列维奇为什么会一反常态的按兵不动呢?其实原因很简单,如果可以的话,乌博列维奇也想早早解决邓尼金和捷克军团残部。问题是,作为参战主力的红五军和红十二军都是千里迢迢从莫斯科方向急行军抵达顿河和伏尔加河流域的。
狂奔了近两千公里,又打了一场激烈的追击战,巨大的消耗让红五军和红十二军已经是强弩之末。这个时候再强行发动进攻,简直就是找揍!困兽犹斗的捷克军团再加上以逸待劳的邓尼金匪帮,完全有可能让红五军和红十二军吃一个大亏,弄不好前一阶段战斗胜利的果实都得全搭进去。
所以,在抢占了封锁高加索地区的重要交通枢纽之后,乌博列维奇立刻停止了军事行动,让部队赶紧喘口气。按照他的想法,休息两到三个星期,养精蓄锐再一鼓作气解决邓尼金和捷克军团的残部。
乌博列维奇的做法无疑是务实的,中央能够理解,伏龙芝也非常赞同。偏偏就是别有用心的伏罗希洛夫看不顺眼,他就是要鸡蛋里挑骨头,就是要没事找事。
当然,同样不理解的还有陆战外行德宾科,这位兄台本来就是一肚子火气,他讨厌阴雨连绵的察里津,讨厌凋敝的察里津。他希望赶紧结束这场该死的战役,好回到繁华的彼得格勒。所以他是巴不得赶紧开展战斗,最后好是立刻打完收工,他好带着水兵哥么们返回彼得格勒喝小酒过小日子。
在这种情绪左右下,他自然跟伏罗希洛夫找到了共同语言,两个郁郁不得志的家伙是臭味相投,每一天就是喝酒聊天骂乌博列维奇。
可是这一天就出事了,乌博列维奇虽然让部队休整,但休整不等于是让部队放羊。从罗斯托夫到沙赫特再到莫罗佐夫斯克,一路上对部队的战备情况他还是比较满意的,可是抵达察里津之后,他看到的是什么?
大白天的,哨所和值班处要么空无一人,要么就是宿醉未醒的水兵们杵着步枪呼呼大睡,街道上更是能看到东倒西歪随地躺着醒酒的水兵和哥萨克骑兵。当他畅通无阻的抵达察里津城防司令部的时候,偌大一幢建筑里只有三脚猫三两只,其他的从师长到参谋长到政 委都不知所终。
问了才知道,师座德宾科和军座伏罗希洛夫根本就没来上班,司令部的人一两天没见过这两个孙子了。作为一个对纪律和作风要求相当严格的军人,乌博列维奇见到这一幕幕的时候,恐怕头上的青筋都在跳动。
“拉警报!”
乌博列维奇认为也只有这个办法能给水兵和哥萨克们醒醒酒了,如果战斗警报都不能让他们恢复清醒,那恐怕只有敌人的子弹和刺刀能让他们醒酒。
刺耳的警报声回响在察里津上空,在警报声的召唤下,脸红脖子粗浑身都是酒气的师座和军座勾肩搭背歪歪扭扭地回到司令部。
“谁……谁让你们……拉……拉警报的!”伏罗希洛夫的舌头都大了。
德宾科也好不到哪去,用打结的舌头哆哆嗦嗦的喝了一声:“说……否则……否则枪毙你们这群兔崽子!”
见到这种场面,乌博列维奇三尸神跳都是轻的,如果他手里有根棍子或者鞭子,他会毫不留情劈头盖脸的抽过去。
“我下的命令!”他阴沉着一张脸喝道。
德宾科和伏罗希洛夫眯着眼睛,朝乌博列维奇看了半天,似乎没认出这位就是顶头上司。尤其是德宾科,一指乌博列维奇,咕噜道:“把……把……把……把他拖下去,枪毙!”
这一幕看得他司令部里的人都只皱眉,你一个师长要枪毙集团军司令?真心是喝糊涂了吧!自然而然不会有人敢执行这道没有道理的命令,甚至马上就有人提醒道:“师长,这是乌博列维奇同志!”
“乌博列维奇?什么酒?”德宾科晃晃悠悠的想了半天,也没想起乌博列维奇是谁,他脑子里现在只剩下了:“伏特加不错,威士忌也挺够劲,再来点朗姆酒就好了!”
可以说,喝到这个程度,德宾科脑子里除了酒精也就是酒精了,看东西都重影的他,根本就没把乌博列维奇认出来!
顿时,这货糊里糊涂的就冒出来一句:“不要乌博列维奇,上……上伏特加!还是伏特加好!”
看着这货的丑态,乌博列维奇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操起桌上的茶杯就泼了过去。这杯可不是冷水,实打实的开水,这么一烫,德宾科总算是清醒了一点,当即惨叫了一声!
这货怒喝道:“谁!哪个混蛋往我脸上泼开水!”
其实他已经想起了乌博列维奇是谁,也知道今天算是撞枪口上了。这一个激灵,他就想到了对策。
这货立刻就倒打了一耙:“乌博列维奇同志?就算是乌博列维奇同志也不能用开水泼我!这是什么行为!”
另一边的伏罗希洛夫其实没德宾科醉得厉害,见到乌博列维奇的时候就知道大事不妙,但他一时之间又想不到什么好的应对办法,只要先装醉撒酒疯。
如今德宾科很快就找到了反击的借口,这货也就立刻乘势而上了:“就是!往革命同志脸上泼开水是什么行为!这就是赤果果的敌对行径!你这是迫害十月革命的功臣,准备反攻倒算是吧!”
应该说,这话真心是没道理,乌博列维奇是旧军官不假,但这位二月革命之后就入党了,不是外人,而且按照后来的标准,妥妥的也算是“老革命”。就是再上纲上线也只是人民内部矛盾,怎么就上升到了敌我矛盾的高度了?
有了伏罗希洛夫呐喊助威,德宾科自然胆子也更肥了,之前他就对乌博列维奇一肚子火气,如今受了当面之辱,又有酒壮怂人胆,他立刻就抖起来了。
“这就是赤果果的****行径,迫害革命同志,侮辱革命元勋,这还有天理吗!伊耶罗尼姆?彼得罗维奇,今天你如果不说出个子丑寅卯,不当面道歉!这事儿没完!”
“没完?”看着这两个货的丑态,乌博列维奇更是火冒三丈,他猛地一拍桌子,喝道:“这事确实没完!作为师长和军长,大战在即的时刻,不想着整军备战,而是沉迷于酒精之中不可自拔!你们算什么革命军人!告诉你们,这事儿确实没完!来人,把这两个蠢货抓起来,关到禁闭室里去清醒清醒!”
伏罗希洛夫和德宾科自然是不干,他们怎么会束手就擒,而且按照他们的想法,这里是他们的地头,哪里轮到乌博列维奇耀武扬威。顿时也喝了一声:“来人,把乌博列维奇这个叛徒抓起来!”
应该说,这两位的想法没有错,察里津确实是他们的地头,在这里他们有主场优势。问题是,这两个蠢货忘记了一点,随着他们大肆纵容以及带头的榜样作用,他们的司令部防备是一塌糊涂。
哨兵和卫兵们都宿醉未醒呢!根本就听不到他们的命令。而乌博列维奇带来的人却不一样,个个彪悍精壮,一个照面就将他们捆得严严实实,直接送进了小黑屋。
当然,乌博列维奇也知道,他这么做也有点出格,照规矩,他没权利处置这两个二货,最多也就是向上级打报告指出这两个货是多么的不称职,申请将他们撤职查办而已。刚才他被气坏了,这才强硬出手,收拾了他们。
不过事情已经做了,乌博列维奇也不后悔,当即拟定了一份长长的告状电报,发给了伏龙芝,请求伏龙芝为他做主。
伏龙芝收到这封电报的时候,也是蛋疼不已,以前他以为西南方面军也就是伏罗希洛夫让人不省心,现在看来,中央是把所有的奇葩都给他送来了。尤其是德宾科这货,虽说只是个师长,问题是这货还有一串吓人的头衔,什么海军人 民委员,什么最高军 事委员会委员。
这么说吧,在整个西南方面军,这货在党内的地位比他这个方面军司令员还要高,只有政 委斯 大林能压过这货一头。
伏龙芝最怕的就是这种情况,下克上真心是让人头疼,乌博列维奇不惹事也罢,一出手就招惹了两尊大神,伏罗希洛夫又是好相与的?这货背后的斯 大林很不好惹的!
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且情节还相当恶劣,按照乌博列维奇的说法,波罗的海舰队陆战师和红十军战斗力已经被酒精归零了。全军上下能找到两个清醒明白的人都困难,得亏邓尼金和捷克军团没有朝他们进攻,否则将是一触即溃!
作为一个真正的军人,伏龙芝也能理解乌博列维奇的愤怒,换做他看到这种情况,也会冲上去对那两个货拳打脚踢,太可气了!
“不能只听伊耶罗尼姆?彼得罗维奇的一面之词吧!”斯 大林忽然冒出了这句话。
伏龙芝对斯 大林是相当忌惮的,有时候他真心觉得导师大人太看得起他了,尽把一些大爷派来配合他开展工作。有时候他都怀疑导师大人是不是再帮倒忙。
“我已经派布柳赫尔同志去了解情况了。”伏龙芝也十分平静地回了一句。
他一开始就知道,斯 大林绝对要为伏罗希洛夫说情的,如果不能抓住那个傻大个十足的把柄,这个事儿将相当难办。所以事发之后,他立刻就派布柳赫尔去了解情况,对于布柳赫尔的人品和操守,他还是比较信任的。
斯 大林有些不高兴,他认为伏龙芝派布柳赫尔去了解情况之前,至少要征求他这个政委的意见。可伏龙芝根本就不跟他商量,直接就派人去了,这有点目中无人啊!怎么说,这件事都应该他这个政委来管才恰当。
所以他冷冷地就补充了一句:“仅仅派布柳赫尔同志去,很不恰当啊!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件,至少也要组织一个专案小组去调查和了解情况……再怎么说一个人得出的结论也是有偏颇,不够客观的!”
伏龙芝太清楚斯 大林的真实意图是什么,他就是防着这位打着专案小组的幌子为伏罗希洛夫张目,才抢先行动的。
他淡淡地回答道:“特事特办,尤其是在大战将近的时候,没有那么多时间和人力去筹建专案小组,再等他们慢慢得出结论了。布柳赫尔同志久经考验,对党无限忠诚,我相信他会秉公处理这件事的!”
斯 大林愈发地不爽了,伏龙芝特别在秉公这个词上加重了语气,这似乎在暗示什么。他只能认为伏龙芝实在打他的脸,顿时哼了一声:“米哈伊尔同志,你这种和稀泥的态度太不端正了!这么大的事必须要由专案组来处理,我怀疑这其中有****份子在活动!”
伏龙芝深深地吸了口气,如果可以的话,他真心不想跟斯 大林正面交锋,但是眼下这个家伙都要图穷匕见了,如果他不能坚持原则,还算个什么党员,今后又怎么领导西南方面军作战?
“我已经向军 委汇报了这件事,就算要派专案小组,也是军 委负责。当然,如果您执意要派专案小组,可以由西南方面军政 治部出面牵头组建!”
这句话一出来,斯 大林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他可没想到伏龙芝会来这一手,看似这货一脚把皮球踢走了,看似谁都不得罪。但谁都知道现在的军 委主席正是欣赏乌博列维奇的托洛茨基。那货派来的专案小组会倾向谁,简直就是不言而喻的。到时候两个专案小组得出完全相反的结论,那事情可就相当精彩了!
斯 大林还知道,这件事立刻就会被捅到列宁那里去,以导师大人的脾气,说不定这一顿板子就要打到伏罗希洛夫的屁股上了。
斯 大林坐不住了,他觉得自己必须马上赶到察里津,赶紧布置一二,否则这回伏罗希洛夫不死都要脱一层皮!
可斯 大林还没有动身,就收到了另一个无比奇葩的消息——德宾科跑了!
341 一对二货
对,大家伙没有看错,德宾科确实是甩手跑了,一点儿都不带开玩笑的。他就像一个负气的孩子,被放出禁闭室之后,既没有检讨自己的错误,也没有试图洗清“冤屈”,而是负气出走,丢下自己的部队掉头返回了彼得格勒。
就连斯 大林都觉得这货脑子不正常,这是一个正常人能做出的应对吗?就连没羞没臊的钢铁自己也做不出这种奇葩事儿。
甚至斯 大林不禁怀疑,德宾科难道是被他那个神神叨叨的老婆给带坏了?十月革命之前小伙子挺正常的,没这么二逼啊!
不过实话实说,柯伦泰虽然也二,但没有二到德宾科这个层次,至少不会在原则问题上开这种玩笑。尼玛,临阵脱逃可是要枪毙的!能二到不要命,这是何等的奇葩啊!
被惊呆的不止是斯 大林一个,李晓峰、斯维尔德洛夫、托洛茨基、列宁,每一个听说德宾科跑路的人,首先的第一反应是——今天不是四月一号吧?
证实了消息真实性之后,所有人一致的第二反应就是——要狠狠地收拾那个蠢货!
是的,获知这个消息的列宁差一点就掀了桌子,前两天他还在表扬海军,说红旗黑海舰队是典范是楷模,他还说相信波罗的海舰队一定不会让兄弟部队专美于前,一定也会拿出上佳的表现,说不定很快就会通过一场漂亮的胜利为自己迎来红旗勋章。
现在看来,红旗勋章是基本没戏了,二逼和脑残勋章到是可能提前颁发给他们。至少德宾科的行为是够分量领一个两吨重的二百五勋章了。
“这个混账现在在哪里!”列宁气呼呼地吼道。
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回答,当时谁也没想到这个货会负气出走,还以为这货只是出门散散心,所以谁也没关心他的动向。还是布柳赫尔抵达察里津之后,准备找这货谈话,却发现人去楼空之时,才意识到不对。
所以,没人知道德宾科去哪里了,甚至还有小道消息流传这货已经背叛了革命投靠了白匪军。如果是真的,那么布尔什维克中央的大佬们会极大头大。
波罗的海舰队一直都是十月革命的象征之一,阿芙乐尔几乎都 成了十月革命的代言人,而当时将阿芙乐尔号开到涅瓦河的正是这个脑残的德宾科。难道向全世界宣布,十月革命的重要功臣,人 民委员会的海军人 民委员背叛革命了?
这无疑将掀起轩然大波,西方记者将兴高采烈的借此唱衰苏维埃和布尔什维克。造成的政治影响实在太糟糕了!
“一个个都不省心!”列宁气呼呼地说道。
至于他说的另一个不省心的是谁,那也是显而易见的,正是德宾科的老婆柯伦泰。柯伦泰在十月革命之后可是站错了队,跟布哈林和“左翼共 产主 义者”一起反对布列斯特合约,几乎就跟导师大人撕破了脸。
如果不是导师大人见这个娘么在最困难的时候支持过他,绝逼是要开除出中 委,更不可能在人 民委员会里混一个位置。反正列宁是觉得,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能欣赏二逼的也只有另外一个二逼。
导师大人长叹了口气:“给柯伦泰同志打电报,问问她知不知道德宾科同志的行踪,一点儿小事儿怎么就闹成这样了!”
是的,在列宁看来,这件事其实并不大,当然他所指的不大是政治意义上的,而不是军事意义上的。从军事角度说,这件事儿很大,影响很坏。德宾科和伏罗希洛夫的行为都够上军事法庭,都足够被钉上红军的耻辱柱了。
但是从政治角度说,这真心就不是什么大事了。战斗的毛熊民族最大的死穴就是酒精,当年的彼得大帝都没办法解决这个问题。酗酒问题在红军和白军中都普遍存在,相当一部分军事指挥员对此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影响战斗,就听之任之了。也就是碰上乌博列维奇这种正经科班出身,对纪律和军容军貌要求相当严格的指挥官,才会当成大事。
哪怕是导师大人撞上了这种事儿,也只能批评教育,至于被教育的对象会不会改正,他老人家都真心没多少信心。如果是他见到德宾科喝酒,他老人家也只能教训这货一顿,让他认个错也就完了。
比如历史上,也有人检举斯 大林所在西南方面军存在严重的酗酒问题,托洛茨基都亲自过问了,导师大人也抓来斯 大林一通教训,可当时钢铁是怎么回答的?
钢铁的答案是:“我们格鲁吉亚天性就是要喝酒的,不喝酒怎么打仗?”
对此导师大人也只能跟托洛茨基倒了一番苦水,最后不了了之。
可偏偏德宾科这个傻逼竟然跑了,这就真心是让小事变成了大事。喝酒事小,逃跑事大。不客气地说,临阵脱逃就是背叛革命,就是妥妥的****罪。前面说了,是要杀头地!你个白痴怎么就那么蠢呢?
不过,让列宁没有想到的是,愚蠢是会传染的,柯伦泰得知老公跑路之后,也坐不住了,一股脑地也从瑞典跑了。
“也跑了?”列宁都惊呆了!
柯伦泰怎么说也是俄国驻瑞典全权大使,没有国内的召唤,她怎么能够擅离职守?尼玛,这到底是闹哪样啊!
在那一刻,列宁都有将这对奇葩夫妻抓起来枪毙的想法,他真想操起重机枪突突了这对二逼。
良久之后,列宁才抑制住了胸口的怒气,尽量保持冷静问道:“什么时候跑的?”
斯维尔德洛夫苦笑了一声:“接到电报之后,就立刻走了,连行装都没收拾,直接就登上了最近一班前往彼得格勒的客船。”
“大使馆没有因此而产生骚动吧?”列宁又问道。
怎么可能没有,莫名其妙的大使就跑了,而且跑路的时候还是一副天崩地裂山雨欲来的表情。正常人都会怀疑,这是不是国内发生了什么变故,出了什么大事?难道是莫斯科被白军攻陷了?
反正种种流言和小道消息在大使馆工作人员内部泛滥着,甚至都引起了瑞典方面警觉,也以为这是俄国又政变了!
“混账!”
列宁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他再也无法忍耐了,这对奇葩夫妻造成的影响实在他恶劣了。他怒气冲冲地说道:“免去柯伦泰瑞典大使的职务,立刻派一个稳重可靠的同志去取代她!”
斯维尔德洛夫也不喜欢奇葩的柯伦泰,但是他觉得暂时还是维护大局比较好,德宾科这边刚刚出事,立刻又免掉了柯伦泰,难免会带来连锁反应啊!
列宁沉默了,他刚才也就是一时气愤,才会想狠狠地处罚柯伦泰,可是小斯说得很对,这个时候不能再乱上添乱了。
列宁咬牙道:“委派一名全权公使暂时代替柯伦泰同志的工作,尽快的稳定人心挽回不利地影响。”
斯维尔德洛夫又问道:“那对于柯伦泰同志的突然离职,怎么向外界解释呢?”
列宁脸上的表情愈发地不好看了,他真心不想帮柯伦泰擦屁股,狠狠道:“就说中央有相关外交问题需要当面听取柯伦泰同志的意见!”
说完这句话,列宁再也掩盖不住心头的恼火,怒道:“立刻把德宾科这个混蛋找到!他就是欠收拾!”
导师大人都发话要找德宾科,要收拾德宾科,那德宾科自然是躲不下去的。几天之后,他在喀琅施塔得的一家水兵酒吧里落网了,被捕的时候,这货又一次喝得烂醉,被契卡的工作人员架走的时候,嘴里还在大骂乌博列维奇和导师大人。
“说说吧,应该怎么处理这个醉鬼!”
为了处理德宾科,政 治局专门召开了全体会议,可见这个事儿影响有多坏了。按照导师大人的想法,直接给这货丢进彼得保罗监狱,乘早枪毙省的再丢人现眼。
支持导师大人意见的还有捷尔任斯基,铁面人早就对政府和军队当中日益严重的官 僚主 义现象和游 击主 义倾向十分不满,正谋划着要打一两只大老虎,好杀一儆百呢!
除了他们两个,托洛茨基没有发表意见,并不是老托跟德宾科有交情,实际上从上次黑海舰队事件之后,他们的关系就十分紧张。德宾科不止一次在背后攻击他,说老托故意让他出丑受罪。
托洛茨基之所以不说话,主要还是因为列宁的态度。导师大人这回一上来就喊打喊杀,有点不同寻常,以前他老人家总是优先照顾大局,今天怎么改了?
所以,托洛茨基准备等一等看一看,搞清楚列宁是不是又玩以退为进的小把戏,他可是没少上当,这一回他决定管住嘴巴,光看不说。
五个长老里面也就剩下斯 大林和斯维尔德洛夫为德宾科说好话了,斯维尔德洛夫主要是为了维护大局,杀德宾科的政治影响太坏了,在这个当口杀他,容易引起党内和军内一部分同志的焦虑和不安,从大局出发,不能杀。
至于斯 大林,这家伙保德宾科用心就很不单纯了,德宾科可是跟伏罗希洛夫一起出事的。虽然政 治局都知道,要处死德宾科是因为这货太奇葩,搞了一出临阵脱逃。但不了解细节的人更容易关注的是喝酒的问题。
大家伙都会想,德宾科喝酒被枪毙了,跟他一起喝酒的伏罗希洛夫不说枪毙,怎么也得撤职查办吧?否则怎么服众?
斯 大林暂时还不想丢弃伏罗希洛夫这颗棋子,所以为了保住伏罗希洛夫,他就必须保德宾科!
当然,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原因。钢铁这个人,思想远比我们看到的要复杂,仅仅为了一个不太争气的伏罗希洛夫,他不会下血本的。
真正让斯 大林铁了心保德宾科还有两个很重要的原因。第一,就是他看上了德宾科的影响力。不得不说,这货虽然脑残了一点,可是在水兵在彼得格勒的影响力真心不可小视。
抓他的时候,如果出面的不是契卡的人,换成一般的警察,甚至是内务部的人,都不顶用。水兵们很维护这个货,差一点没跟契卡打起来。
斯 大林一直以来千方百计的想要扩展在军队中的影响力,能极大影响水兵情绪的德宾科无疑是个好棋子。所以斯 大林决定在德宾科身上下一点筹码,无非是帮着说好话呗,还可以卖给柯伦泰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第二个原因其实出发点跟第一个也差不了多少。也是冲着军队中的影响力去的。之前说了,将西南方面军分成两个集群的时候,斯 大林原本是准备将伏罗希洛夫活动到这个位置上去的。
可是托洛茨基面子更大,他硬是将乌博列维奇扶上了这个位置。不管是当时还是现在,斯 大林都很不服气,也很不满意。他对乌博列维奇这种“半路”投身革命的“旧军官”一点儿好感都没有,他只信任类似伏罗希洛夫这种跟他差不多的草根。而且,他跟托洛茨基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让政敌的人马抢了他早已“内定”的位置,这简直就是被打脸了!
斯 大林是一个很记仇很睚眦必报的人,他早就想着怎么报一箭之仇,现在机会不就送上门来了!
“我认为事情之所以会发展到现在这种不可收拾的地步,乌博列维奇的处置方式是最重要的问题!原本一件不大的小事,愣是被他搞成了轰动的政治事件!我十分怀疑他处理人际关系,以及处理内部矛盾的能力……他太年轻了,太缺乏经验了,像他这样的同志,我认为不适合留在这么重要的位置上!”
托洛茨基原本是准备看大戏的,可谁想到,一转眼斯 大林把火烧到他的门前了,这不禁让他怀疑是导师大人安排好的,这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就是项庄舞剑!
想动他的人,托洛茨基怎么可能答应,顿时就冷哼了一声:“约瑟夫同志的指责是完全没有道理的,从红军成立一开始,我们就一再的强调,要杜绝游击习气,要讲纪律听指挥……可伏罗希洛夫和德宾科却在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公然酗酒,喝了个烂醉,以至于整个察里津防备一片松懈,不对,已经不足以用松懈来形容红十军和波罗的海舰队陆战师的颓废。不客气地说,如果当时去的不是乌博列维奇同志,而是邓尼金的白军,察里津就已经丢掉了,伏罗希洛夫和德宾科也将成为白军的阶下囚!”
斯 大林立刻反驳道:“这纯属于假设!事实证明,白军并不敢进犯察里津,红十军和波罗的海舰队陆战师很好的完成了他们的任务!”
托洛茨基重重的哼了一声,讥笑和嘲讽之意跃然于言表,“卢甘斯克的教训就摆在前面,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当时导致战场形势极度恶化的正是这位伏罗希洛夫同志……甚至我不禁怀疑,当时他会做出那么脑残的举动,是不是因为他喝得太多了,逃跑的时候没有搞清楚方向,一头撞进白军怀里了……”
斯 大林真心是怒了,拍了一下桌子,吼道:“这是可耻的污蔑!”
托洛茨基却冷冷地回答道:“恐怕这才更接近于事实!如果伏罗希洛夫没有喝醉,怎么会不把安德烈同志的情报当一回事,又怎么会不顾伏龙芝同志的命令,再最需要红十军黏住敌人的时候,选择就地坐视!这是一个清醒的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应该说托洛茨基这是故意在冤枉伏罗希洛夫,但你也不得不承认,老托给出的假设更合情合理,如果没有喝醉,能干出这些奇葩事儿?
反正嘴比较笨的斯 大林只剩下吹胡子瞪眼了,因为他也没办法解释伏罗希洛夫的奇葩选择,总不能说,他们背地里在搞阴谋,等着看笑话吧?
眼瞧着就要歪楼,列宁赶紧打断了那两个货,“我们现在讨论的问题是德宾科临阵脱逃的****罪行怎么处理,不是讨论顿河—伏尔加河集团军人事问题。在这次事件中,乌博列维奇同志可能急躁了一点儿,但是他的处理方式是没有大问题的,问题的本身在于德宾科,而不是其他人!”
列宁的这番话立刻就稳定了基调,至少托洛茨基明白了,列宁这回确实是要跟德宾科算账,而不是打着处理这货的幌子来攻击他的人。看起来,真正别有用心的是斯 大林,这货又不甘寂寞开始动歪脑筋了!
托洛茨基想了想,只要就事论事,只要是处理德宾科的问题,他没有任何意见,对于这个蠢货他也早就受够了!
所以他不咸不淡地表示道:“德宾科开了一个坏头,他的行为相当的恶劣,如果所有的红军指战员都跟他一样。我们的革命斗争根本就无法开展。处理他一个,刹住这股怪风,用小的代价换来红军整体的稳定,我认为就应该严肃处理他!”
342 鼓动
随着托洛茨基一锤定音,德宾科的命运几乎就被决定了。不出意外的话,这个二货很快将被押赴刑场,一粒花生米将成为他最后的晚餐。
不过试图做最后的努力挽救这个二货的人也不少,头一个就是斯 大林,前面说过了如果德宾科被枪毙,那么伏罗希洛夫绝对也没有好果子吃。不管是为人还是为己,斯 大林都必须做最后的努力,而且他身边的狗头军师米高扬也认为事情并不是没有挽回的可能。
“德宾科还有希望,”米高扬很镇定地说道,“现在还存在两大变数,如果利用好了,未必没有起死回生的可能!”
斯 大林问道:“哪两大变数?”
“第一,就是柯伦泰。这个女人正在往回赶,她返回彼得格勒之后会发生什么很不好说的。不要低估这个女人的影响力!”
斯 大林又问道:“第二呢?”
米高扬笑了笑,道:“第二,就是德宾科本人的影响力了!”
斯 大林对此有些不解,一个关在大牢里半死不活的蠢货还能有什么影响力,混政坛的谁不知道跟红顶白,以前德宾科牛逼的时候,自然是花花轿子人人抬,可如今这货恶了导师大人,那还不是树倒猢狲散!
反正斯 大林不觉得有哪个党内的傻瓜会冒着同时得罪导师大人和托洛茨基的风险,去为这个二货说情的。哪怕是有柯伦泰的面子在,也不行!
米高扬却笑道:“您说的没错,党内的那些白眼狼自然不会去救德宾科,这个时候撇清关系都来不及,谁会去救他!”
斯 大林疑惑道:“那你……”
米高扬解释道:“德宾科的影响力并不在党内,实话实说,他一个大字不识一箩筐的水兵,在老革命中能有什么影响力?德宾科的根本不在党内,而在波罗的海舰队!”
斯 大林闷闷地抽了两口烟,放下烟斗之后,问道:“你是说那些水兵?”
米高扬微笑着点点头。
确实,德宾科在波罗的海舰队的水兵中威望相当高,十月革命之前,这货就当选为波罗的海舰队水兵委员会中 央执行委 员会主席。他只要振臂一呼,波罗的海舰队的水兵们是群起响应。
正因为如此,人 民委员会成立之后,这货才会当上海军人民委员。而这一段,他之所以会牢骚不断,怨气颇多,主要也是因为有水兵们支持!他这是有点功高震主的意思了!
当然,这货的怨气也代表了波罗的海舰队一部分水兵真实的心态,这一批水兵不愿意去遥远的顿河和伏尔加河流域,他们更想呆在安全的喀琅施塔得,甚至理直气壮地认为:我们是水兵,就应该呆在船上。而不是跑到几千公里之外的陆上去打仗!
整个波罗的海舰队弥漫着一股说不出来的骄傲情绪,水兵们认为自己是十月革命能取得胜利的关键力量,就应该跟其他舰队,跟普通的红军区别对待。呆在喀琅施塔得拱卫首都才是他们使命,至于乌克兰中央拉达和白军,那还是让其他的小革命们去收拾吧!
在这种浮躁心态的影响下,波罗的海舰队的水兵们很倦怠,更愿意高谈阔论之前的成绩,而不是再接再厉再立新功。而对于这帮“大爷”列宁一干大佬其实也很头疼。
骂他们,踢他们的屁股吧!这帮货确实为革命立下了大功,收拾他们有过河拆桥、念完经打和尚的意思。可是不管他们,任由他们躺在过去的功劳簿上混吃等死似乎也不是办法。革命的形势很紧张啊!只有彻底的消灭了白军,苏维埃政权才能稳固,自然是有多大劲就得使多大劲,自然不能养一群光吃饭不干活的大爷不是!
而这一次,矛盾随着德宾科的突然逃跑而爆发了,这个货的所作所为等于是掀掉了最后一层画皮,让矛盾公开化了。
“想要保住德宾科很简单,必须利用水兵大做文章。只要将水兵们鼓动起来,让他们给中央施加压力,照现在的形式,中央应该会选择妥协!”
这是米高扬最后的分析,不得不说,这个家伙还真是阴险。不过这么做也是有风险的,如果让导师大人和托洛茨基知道了是谁在幕后搞鬼,那这个家伙避免不掉要被秋后算账!
所以,斯 大林有些忐忑也有些犹豫。对此,米高扬笑着反问道:“谁让您亲自出面去鼓动了?”
斯 大林愣道:“那让谁去?”
米高扬阴阴一笑道:“眼下不正好有一个比您还要着急,忙着要救夫的女人么!”
顿时,斯 大林眼前一亮,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柯伦泰风风火火的赶回了彼得格勒,刚刚踏上祖国的土地,她就获知了一个坏消息,最高革 命军 事法庭已经判处德宾科死刑!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柯伦泰差点没晕死过去。虽然她是老革命,也经历过不少风雨,但这一遭,她真心没受过。她跟德宾科的感情还是很深的,否则今年也不会顶着党内同志的嘲笑,毅然决然跟女权先锋的称号作别,坚持嫁给了比她小17岁的德宾科。
实际上从上个月中央突然任命她为瑞典大使,突然让德宾科带领水兵去前线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安,总觉得有事要发生。谁能想到,应验地那么快!
一定要救出德宾科!一定!
柯伦泰暗暗地下定了决心,不过她一开始并没有直接去找导师大人说情,从2月份开始,她因为布列斯特合约跟导师大人闹得相当的僵。这一次德宾科突然出事,她怀疑就是导师大人的报复,就是要给她这个不听话的女人一点颜色看看。
柯伦泰觉得去求导师大人是没有用的,她是一个有尊严的女性,绝不会让导师大人看笑话,任由他挖苦和嘲讽的!
柯伦泰觉得自己还有老关系,凭着以前的老交情,人家多少会卖一个面子给她,救出德宾科应该不算太困难。
不得不说,这个可怜的女人从始至终都是比较天真的,她更像一个理想主义者,一个活在自己想象中的二逼。她从来都只凭着感性去做事,1917年的四月,基于感性,她支持了列宁,1918年的2月还是基于感性,她又激烈地反对列宁。不久之前,还是基于感性,她毅然决然的跟一个很可能只是玩弄感情和借助她影响力上位的德宾科结婚。
不得不说柯伦泰的人生就是一场闹剧,她总是疯疯癫癫的做一些不合时宜的事情。而这样的人在政治上是不会有朋友的!
不管是政治家还是政客,都是现实的。谁也不会想跟柯伦泰这么一个随时可能闹出事端,就像没装安全阀的锅炉一样的队友合作。政治上从来就没有什么宽宏大量,只有你死活我。在这种险恶的环境下,谁也不会帮她!
柯伦泰奔走了一天,收获得更多的是老朋友的冷遇,或者干脆就是闭门羹。当然,这不完全是跟红顶白的关系,也有相当一部分人是看不惯德宾科的脑残举动,是人都会想:值得去救一个这样的脑残吗?
不过柯伦泰却不这么想,她有点钻牛角尖了,固执地认为,老朋友们不给面子,更多的是因为列宁施加了压力,这使得她愈发地憎恶列宁了。
带着一股子怨气,她准备赶去莫斯科,去克林姆林宫找列宁说个明白,就算不能救出德宾科,她也要尽情地骂列宁一顿!
可是在她登上去莫斯科的火车之前,遇见了一个意外的人——马特维.斯科别列夫。
这个斯科别列夫是何许人也?可能有同志有印象,此公曾经是托洛茨基的学生和门徒,铁杆的孟什维克。在1917年第一届临时政府遭遇信任危机之后,组建的第一届联合政府中,此公就位列其中!
当时,马特维.斯科别列夫担任了劳动部长一职。历史上,在托洛茨基返回俄国之后,曾获得过这位信徒和学生的热情招待。一度两家都住在一起。
不过托洛茨基当时的想法跟列宁更接近,跟孟什维克有天壤之别。所以最后两家的亲密关系因为政治上的巨大分歧而崩溃了。托洛茨基带着妻子和孩子搬出了斯科别列夫的豪宅(这货家庭出身很好,相当富有)。
之后,随着社会革命党和孟什维克一路走低,斯科别列夫也越混越惨,部长很快就没得当了。尤其是十月革命一声炮响之后,这货的地位就变得相当的尴尬了。
不过这位也是一大神人,眼看着社会革命党和孟什维克倒台了,他没有跟其他社会革命党和孟什维克一起去乌法、去萨马拉,更没有想过要去当白军造反。
这位选择了留在彼得格勒,而且摇身一变,从铁杆的右 派份子变成了激进的左 派。开始在公开场合唱衰社会革命党和孟什维克,对曾经的朋友和战友大加鞭挞。这种幡然悔悟的举动让他得以焕发政治第二春。
多年以后,当他曾经的导师托洛茨基因为斗不过斯 大林惨遭流放的时候,这位靠着捧臭脚的本事,一度又混得风生水起,不得不说,这真心是一大讽刺!
不过这一切都是后话,现在,这位混得不算特别的好,正在想尽千方百计接近布尔什维克。托洛茨基那边他肯定是不会去了,对这位曾经的老师,他并不是特别看好,至于列宁,导师大人也看不上他这样的货色。思来想去他是将主意打到了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那里。
小斯并不欣赏他,对他是不冷不热,而斯 大林这边,门槛就低不少。几番接触之后,双方就勾搭上了。而这一次,正是斯 大林给他的考验,就相当于递交投名状了。
对于这个任务,斯科别列夫并不觉得太难。当年他还在追随托洛茨基的时候,当柯伦泰还是孟什维克的时候,他跟这个淫 荡的女人打过交道,深刻地了解柯伦泰是一个该聪明的时候糊涂,该糊涂的时候聪明的傻女人。忽悠她,太容易了!
装作意外的撞见柯伦泰之后,他热情地问了一声:“柯伦泰同志,德宾科同志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我必须要说这个处罚太过于严苛,一点点小错误就无限度地放大了,这简直就是故意整人啊!”
这话无疑是说道柯伦泰心里去了,她也是这么认为的,当即是感叹了一声:“可不是嘛!列宁同志太过分了!这根本就是**********斯科别列夫继续很热心的问道:“那您准备怎么办呢?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德宾科同志送死?”
柯伦泰顿时提高了声调,怒道:“当然不是,我要去找列宁同志!一定要说个明白!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说着这个怒气冲冲的女人就准备往火车站赶,看来她是一刻都不想耽误了。不过斯科别列夫将她拦了下来,小声说道:“柯伦泰同志,恕我多嘴。我觉得这个事儿去找列宁同志意义不大!”
“为什么?”柯伦泰问道。
“很简单啊!您这一路去要耽误多少时间?现在是战争时期,火车就没有准点过,你这一趟去莫斯科,少说也要三五天才能到,后天德宾科同志就要被枪决了。等你到了莫斯科,顺利地找到了列宁同志,也迟了啊!”
柯伦泰心中咯噔一跳,可不是迟了,这么说来,德宾科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了?想到这儿,她的眼泪滚滚地就落了下来。
柯伦泰哭了,斯科别列夫却差点没乐出声来。米高扬可是特别交代过他,柯伦泰这个女人清醒的时候还是很不好对付的,要想将其玩弄于鼓掌之间,首要的就是让她失去理智。
当然,要让柯伦泰失去理智,有两种办法,第一种就是像德宾科一样,用所谓的爱情将她忽悠得五迷三道,然后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不过这一点上斯科别列夫没有优势,他这种小白脸并不是柯伦泰喜欢的类型,虎狼之年的柯伦泰更喜欢粗鲁粗暴的水兵,而不是文质彬彬的知识分子。
所以,米高扬给斯科别列夫出的主意是,用德宾科搅乱她的心,让她不能理智的思考,让她越乱越歇斯底里越好!
不得不说,米高扬判断得很准,慌乱中的柯伦泰头脑空空,智商瞬间就打了五折多。仅存不多的理智也被歇斯底里的狂躁情绪所歼灭,她只能被斯科别列夫牵着鼻子走了。
“我认为,您现在去莫斯科没用!” 斯科别列夫信誓旦旦地说道,“您应该去喀琅施塔得,去找那里的水兵委 员会,以德宾科同志的声望,同情他的水兵同志一定会站出来慷慨直言的!”
晕乎乎地柯伦泰立刻就被说动了,告别了斯科别列夫之后,她立刻就赶到喀琅施塔得,找到德宾科的几个老部下,将她自己不靠谱的分析添油加醋的乱说了一气之后,水兵们炸锅了!
“什么,喀琅施塔得的水兵包围了彼得格勒内务部看守所?”
获知了这个消息的列宁先是莫名其妙,接着是出奇地愤怒,他咆哮道:“波罗的海舰队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先是有德宾科带头逃跑,现在他们又包围内务部看守所,下一步他们是不是准备炮打斯莫尔尼宫了!”
斯维尔德洛夫没有说话,之前他就是预料到了这一点,才不赞成严厉地处理德宾科,而眼下,最坏的情况果然发生了。
列宁坐着想了好一会儿,忽然问道:“是谁在挑动水兵们闹事?是德宾科吗?”
斯维尔德洛夫回答道:“也差不多,是柯伦泰同志。”
“啧!”列宁现在听到这个名字都烦,差点一拍桌子就要破口大骂。不过他老人家还有点涵养,忍住了这口恶气没有做声。
见状,斯 大林乘机赶紧插嘴道:“我认为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平息事端,如果激怒了水兵,后果不堪设想!”
列宁没好气地瞪了这货一眼,问道:“你的意思是释放德宾科?”
斯 大林赶紧连连点头:“我认为暂时也只有如此,先稳住这一头再说……”
他还没说完,就被列宁堵了回去:“胡闹!释放德宾科将开一个什么样的头你知道吗?每一个指挥官都学他,有一点点不如意就撂挑子,就鼓动士兵对抗中央,长此以往,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你难道不明白么!”
斯维尔德洛夫也立刻附和道:“我认为列宁同志的担心很对,不能助长这股歪风邪气!”
斯 大林愈发地鄙视小斯了,他觉得小斯根本就只是导师大人的跟屁虫,明明之前你也有为德宾科说情的意思,结果两句话就被导师大人吓得改变了初衷。这也叫有坚持?我呸!
不过斯维尔德洛夫还确实是有坚持,之所以为德宾科说情,那是为了顾全大局,但是反对释放德宾科同样是为了顾全大局。因为他的处理意见是:“德宾科有过错,必须要惩罚,最好也是严惩!但是枪毙,这就太过了,容易激化矛盾,反而不美。”
343 得寸进尺
按照斯维尔德洛夫的意思,德宾科确实要处理,但是不需要处理得这么重。将这个货免职,或者关一两个月就足够了。枪毙这个蠢货有什么好处,非得弄得满城风雨才好吗?
应该说小斯的意见有一定道理,导师大人确实是被那个奇葩给气糊涂了,一怒之下才做出了过激举动。而现在,随着柯伦泰这么一闹,事情就有点不好收场了!
列宁沉吟了片刻,问道:“那你觉得该怎么结束这场风波?”
导师大人的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如果是一开始,按照小斯的处理意见去做,事情也就消弭了。可现在已经弄出了比较大的风波,引起了广泛的关注,这还怎么收场?
不过小斯也真是有办法,他想了想说道:“我认为可以这么做,维持最高革命军 事法庭的判决不变,但是以苏维埃的名义赦免德宾科,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不得不说,小斯的这一招还真妙。导师大人觉得不好收场无非是两个原因,第一个就是德宾科做的事儿,影响太恶劣了,不给这个货一点颜色看看,难免会被下面的人效仿。大家都学德宾科,中央的权威何在?也就是说不处理德宾科难以服众!
第二个原因,就是面子问题了,事情闹大发了,维持原判很可能酿成一场风波。可是要让中央让步,那多丢脸?导师大人和托洛茨基两个神人,连一个区区德宾科都解决不了,那不是笑话么!
而现在,斯维尔德洛夫出的主意,就同时顾及了这两个方面,原本的判决不变,这是维护了中央的权威,但同时又用苏维埃给德宾科一个台阶下,那意思就是,你小子让你媳妇消停一点儿,别折腾了。中央没打算要你的小命,你赶紧地低调一点!
这是一个两全其美顾全大局的方法。应该说列宁能接受,德宾科和柯伦泰也不会有意见,皆大欢喜么!但问题就出在了小人身上,斯 大林可是在场,他想要的可不是这个结果!
斯 大林想要什么,如果说一开始还只是想撇清伏罗希洛夫的责任,保住对红十军的控制。但随着列宁对水兵们的行为感到头疼,随着声势越来越大,他开始动歪脑筋了。
钢铁开始觉得有这种可能——如果德宾科和柯伦泰继续不依不饶,是否中央还会让步呢?现在来看,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如果那两个货闹得更凶一点,搅他个天翻地覆,那么中央一定会继续让步。
还能怎么让步呢?很简单,德宾科自然是无罪,而他无罪,那么乌博列维奇就一定有罪。说不定可以搞掉乌博列维奇,这么样的话伏罗希洛夫是不是又有机会了呢?
斯 大林咨询过米高扬的意见之后,后者也同意他的分析,觉得可以一试。反正出头的是德宾科和柯伦泰,就算出了事儿,也是他们倒霉,伤不着斯 大林分毫。一点儿风险都没有的买卖,干嘛不试试?
“您太天真了,怎么能答应这样的条件!”斯科别列夫又很热心地为柯伦泰出谋划策了,“看上去中央是做出了让步,但实际上呢?这只说明了一点,那就是中央也觉得对德宾科同志的处理不够公平,所以他们底气才不足!而这正是一个大好机会!”
柯伦泰道:“什么机会?”
“当然是让德宾科同志沉冤昭雪的大好机会!”斯科别列夫循循诱导道:“如果你们就这么答应了中央的条件,那结果只有一个,德宾科同志哪怕呗释放,政治生命也不可避免的会被终结,而您也不可避免的要受牵连……您想一想吧,这划得来吗?凭什么无罪的人要为中央的错误买单!”
柯伦泰有些心动,问道:“你是说?”
斯科别列夫鼓动道:“我认为应该继续施加压力,逼中央作出更大的让步,必须处理那个乌博列维奇,不能让这些旧军官为所欲为了!”
虽然斯科别列夫说得天花乱坠,但柯伦泰也不是完全没有政治斗争经验的小白,她很敏锐地觉察到了其中的风险,如果激怒了中央,后果不堪设想!那时候不光德宾科就不出来,连她也得一起进去!
她小心地问道:“这么做,不好吧?”
斯科别列夫自然也知道柯伦泰在担心什么,立刻就道:“没有什么不好的,有广大水兵同志为你撑腰,还有什么可怕的呢?您不是已经见识到了他们的能量吗?”
这句话彻底地打动了柯伦泰,以前她是真心不知道水兵的能量有这么大,仅仅是一千多水兵包围了内务部看守所,就能迫使中央让步。如果发动更多的水兵,没准真能更进一步呢?
而且就在这时候,柯伦泰那颗蠢蠢欲动的野心也活泛了起来,布列斯特合约签订之后,她在中央可是很边缘化,不管是什么驻瑞典大使,还是社会福利人 民委员,存在感都很扯淡。如果能借着这个机会,显示一下肌肉,让中央也知道她柯伦泰不好惹,似乎很不错啊!
柯伦泰蠢蠢欲动了,以前她不知道水兵的能量有如此大,而现在既然知道,为什么不用一下!就这么定了!
“什么?”列宁很快就收到了让他目瞪口呆的消息,“柯伦泰拒绝了!她想干什么?”
前来汇报情况的莫洛托夫支支吾吾地说道:“柯伦泰同志要求中央还给德宾科同志清白,强烈要求处理乌博列维奇同志……”
“混帐!”
列宁愤怒地拍了桌子,怒吼道:“这是得寸进尺!”
谁也不敢说话,会议室里静悄悄的,大部分人对于奇葩的柯伦泰已经无语了。中央已经给了你面子,很顾全大局了,但你丫却抖起来了,这算什么!
捷尔任斯基第一个说道:“不能再纵容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了!这是什么样的行为,简直就是军事政 变!”
斯 大林一看不妙,赶紧插嘴道:“我觉得应该理解柯伦泰同志的要求,德宾科同志确实受到了不公正的对待,她有火气是正常的……”
这样的话托洛茨基怎么能接受,立刻就挖苦道:“你这是想为德宾科翻案是吗?我必须提醒你注意,布柳赫尔同志的调查报告反映的情况已经很清楚了,红十军和波罗的海陆战师已经被伏罗希洛夫和德宾科折腾成了一盘散沙,根本就没有一点儿战斗力了。这种恶劣的行为难道是正确的?我很怀疑你的出发点,约瑟夫同志,你也太维护你的部下了吧!要我说,不光要追究德宾科和伏罗希洛夫的责任,你这个西南方面军的总政 委,也难逃其责!你就是这么抓思想工作的!”
“你……”
斯 大林虽然面上气得胡子乱翘,但其实心里是乐开了花,托洛茨基果然如米高扬分析的那样,随便一撩拨就上当了。如果只是就事论事,列宁未必偏向他斯 大林,但是一旦托洛茨基扩大打击面,将他斯 大林也一起攻击的话,那导师大人就不会无动于衷。
列宁也确实不会无动于衷,他从托洛茨基的话里听出了点别样的意思,这小子似乎有扩大打击面,一棍子掀翻一船人的意思。你对着斯 大林出刀是什么意思?借题发挥吧!
列宁绝不允许托洛茨基借题发挥,尤其是被借题发挥的对象还是他的人,这就更不能容忍了。他敲了敲桌子,说道:“安静!我们现在讨论的是怎么处理德宾科和柯伦泰的事情,红十军和波罗的海陆战师的问题,由西南方面军政 治部和伏龙芝同志去处理就好了!不要跑题!”
托洛茨基怏怏地坐了下去,他刚才确实有借题发挥的意思,这么好的机会不拿出来攻击一下,实在对不起观众啊!谁想到列宁的反应这么快,真是无趣!
“我们不能答应柯伦泰的要挟,不能纵容他的气焰!”托洛茨基恶狠狠地说道。
斯 大林却针锋相对的说道:“我们应该和平的解决这个问题,因为它本来就不是问题。没有必要为了一点儿小事而破坏党内的团结!”
托洛茨基刚想说这怎么是小事,她丫的都倒打一耙颠倒黑白,要搞老子的人了,这怎么可以容忍!
眼瞧着这两个货又要吵起来,列宁赶紧插嘴转移话题:“雅科夫同志,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斯维尔德洛夫想了想,回答道:“我还是倾向于和平解决危机!但是柯伦泰同志的行为确实是太过分了!不能纵容!”
列宁有些为难了,不难听出,小斯的意思是,能和平解决就和平解决,但是就算和平解决也不能任由柯伦泰狮子大开口。
不过说实话,这些话说了等于没说。列宁何尝不想和平解决危机,但问题是那个疯女人完全不讲道理啊!
斯 大林这时候忽然说道:“要不,我们派一个同志去调解调解?”
斯 大林的本意是由他去调解,这样一来他可以更好的配合柯伦泰要挟中央,而且“和平”解决危机之后,他也能捞一票功劳,这是一举两得啊!
不过列宁怎么可能派他去,导师大人也不是傻瓜,斯 大林态度暧昧他是能看出来的,也知道这个货为什么会持有此种立场。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派有利益牵扯的一方去调解的,斯 大林不行,托洛茨基也不行!连这两个货的小伙伴也不行!甚至连斯维尔德洛夫去都不行!
唯一有资格去调解的,只能是没有一点儿利益牵扯,而且以前跟柯伦泰关系还过得去的人。思来想去,列宁只找到了一个——加里宁!
加里宁好啊!德高望重资格老什么都是扯淡,最重要的是,谁都知道这货是党内的老好人,哪一方都不得罪,哪一方都能说得上话。而且这货正好在彼得格勒当党 委书 记,让他去调解是最好不过了。
不过加里宁却对这个任务很不感冒,甚至认为导师大人这是丢给了他一个烫手的山芋。接到这个任务之后,他对自己的老婆说道:“列宁同志这是要把我往坑里送啊!这个事儿还不明显么,我都能看出来柯伦泰这是有恃无恐,就是在要挟党。让她满意,我就会得罪中央,可是让中央满意,波罗的海舰队的水兵就要撕我的皮啊!”
不过哪怕加里宁对这个任务牢骚满腹,可是导师大人吩咐下来了,他也只能执行,否则不等波罗的海舰队的水兵撕他的皮,导师大人就会让他卷铺盖滚蛋!
“……柯伦泰同志,这就是中央要我向你传达的口信,我个人认为你的行为太出格了,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
加里宁还没有说完,柯伦泰就冷哼了一声,是的,这个娘么现在是愈发地抖起来了。加里宁不来还好,她还有点忐忑,不知道中央会怎么收拾她。
可是加里宁这一来,她就完全放心了。这说明中央没打算动武,很畏惧她的势力么!既然中央是纸老虎,那还有什么可怕的。赶紧地大闹一场,将利益最大化才是上策!
“中央必须答应我的正确要求!必须严厉地处理乌博列维奇!这是不容商量的!”
加里宁在心中叹了口气,心道:“我就知道这么个结果。”本着尽人事听天命的原则,他最后一次劝说道:“柯伦泰同志,你这是胡闹……”
柯伦泰立刻就给他堵了回去:“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中央必须答应我的合理请求!”
加里宁摇了摇头,他还能说什么,走人吧!
“柯伦泰真的这么说?”列宁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
斯维尔德洛夫只能苦笑道:“加里宁同志在电报中是这么说的,他说柯伦泰同志的情绪很不稳定,很歇斯底里……”
列宁愁眉不语,现在他必须做出选择了,是答应柯伦泰的要挟,还是严厉地将其镇压呢?
对此,政 治局中又是一阵血雨腥风。支持立刻镇压柯伦泰的托洛茨基派和坚持谈判解决问题的斯 大林吵得不可开交。会议从下午一点开到晚上八点,什么结果都没有。
而就在这个时候,彼得格勒方面又出事了,愤怒的水兵冲入了内务部看守所,将德宾科解放了出来,并扣押了前来劝阻他们的加里宁和季诺维也夫。
“这是要翻天吗!”列宁狠狠地就拍了桌子,怒道:“简直是为所欲为!”
斯 大林第一个跳了出来,信心满满地说道:“列宁同志,现在已经不能犹豫了。乘着还没有造成更大的风波,必须马上答应柯伦泰同志的条件,先平息事件,责任可以以后慢慢追究!”
列宁有些犹豫了拿不定主意,只能说道:“那就约瑟夫同志的提议,政 治局表决吧!同意的请举手!”
斯 大林第一个举起了手,斯维尔德洛夫经过一段思考,叹了口气也举起了手。至于托洛茨基和捷尔任斯基,那不用说都是坚决反对的。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列宁身上,这让导师大人的压力是相当的大!
与此同时,彼得格勒。李晓峰刚刚走下专列,彼得格勒这两天原本应该向维堡发送的补给是大部分都没到。一开始他还以为是铁路线出了问题,后来打电话一问,才知道彼得格勒被柯伦泰折腾得一片混乱。
喀琅施塔得的水兵在这个女人的纵容下,占领了火车站和市政厅,还包围了斯莫尔尼宫,导致彼得格勒的正常秩序完全瘫痪了。甚至部分街道还出现了打砸抢烧,一时间是人心惶惶。
“这个女人难道疯了?”
目睹这一切的李晓峰在目瞪口呆之余不禁有些恼火,他还是彼得格勒州契卡主 席,负责维护搞定这一片的*****而这个女人这么胡搞瞎搞,很容易让他也跟着一起坐蜡。
某仙人不禁有些咬牙切齿:“你要救你老公,别来折腾老子好不好!”
就在李晓峰考虑要不要让契卡上街戒 严维持秩序的时候,更惊人的事件发生了——加里宁和季诺维也夫被柯伦泰扣押了!
混蛋!
李晓峰再也坐不住了,如果再不采取行动,后果件不堪设想。
“给我接政 治局的电话!”他吩咐道。
可是接线员却告诉他:“抱歉,安德烈同志。电话电报局受到水兵的冲击,已经瘫痪了!
李晓峰猛地打了一个激灵,事情越来越大了,不能再坐视了,他立刻一个电话打给了边防警察部队:“康斯坦丁.康斯坦丁诺维奇同志么,你立刻集中部队,去军火库取出武器弹药……是的,出大事了,波罗的海舰队的水兵在造 反!这是不可饶恕的****行为!我要求你立刻带领部队去保护市政厅、苏维埃、斯莫尔尼宫,并夺回内务部看守所。对任何不服从命令的人,可以格杀勿论!”
放下电话,他又对瓦西里吩咐道:“派个人去州党 委,告诉他们,鉴于当前爆发了严重的****动乱,我要求立刻在彼得格勒实行戒严,直到局势好转!”
344 鸡飞蛋打
事态发展让柯伦泰十分满意,随着水兵解救出德宾科,随着他们占领了市政厅并包围了彼得格勒州党 委所在地斯莫尔尼宫。一瞬间,柯伦泰仿佛又回到去年的十月,那个夜晚随着阿芙乐尔号一声炮响,社会革命党右 派被赶下了舞台。
而今天,她似乎在重复十月革命的道路,当喀琅施塔得的水兵再一次起义之时,是不是也意味着她能够大有所为呢?
这种情绪随着柯伦泰的老朋友陆续到来,比如斯皮里多诺娃和卡列林,当这两位社会革命党左 派的老朋友找到柯伦泰的时候。这个已经有些飘飘然的女人头脑更加发热了!
“必须纠正布列斯特合约的错误!”卡列林开门见山的说道,“这个极其苛刻和不公正的合约是套在俄国人民头上的枷锁,必须砸碎打烂它!”
应该说,作为“左翼共 产主 义者”的一员,柯伦泰在政治立场上跟卡列林们是非常接近的。她正是因为反对布列斯特合约才被边缘化的,不管是对这个合约还是对列宁,柯伦泰都是一肚子火气。
“我同意!布列斯特合约这个错误必须被纠正!布尔什维克已经被右 派份子占据了。他们企图用出卖国家利益的方式谋取私利,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柯伦泰有些兴奋地附和道。
倒是斯皮里多诺娃更加理智一些,她说道:“布列斯特合约的错误当然需要纠正,但是不能武断的认为布尔什维克右 派份子为了私利而这么做的。我认为他们只是走上了错误的道路!”
柯伦泰却有些不屑,觉得斯皮里多诺娃是胳膊肘往外拐,列宁他们怎么就不是谋取私利了,反对布列斯特合约的都靠边站了,他们一个个窃取高位,这不是谋私是什么?
不过想了想,柯伦泰还是放弃直接挖苦斯皮里多诺娃,而是说道:“我们应该公开宣布政治要求,必须向布尔什维克中 央委员会发出倡议,让他们纠正错误,回到正确的道路上来!”
斯皮里多诺娃立刻说道:“我同意这一点,我们必须立刻通电全国!”
卡列林甚至都是迫不及待了:“我立刻就去电话电报局,你们也应该让报社和印刷厂准备起来!”
说着,他匆匆的走了。而斯皮里多诺娃也马上开始联系“同志”,准备大壮声势!
这一切让柯伦泰无比满意,她有些志得意满了,认为一场新的革命将从她手中爆发,然后席卷全国,而她将成为新的革命大导师。
不过梦想着做女皇的柯伦泰很快就遭到了迎头痛击,首先教训他的不是李晓峰,而是布哈林。作为左翼共 产主 义者的带头大哥,柯伦泰的举动很快就引起了他的注意。不过他跟社会革命党左 派还有点不一样,他不认为一次新的起义或者武装政变能改变布列斯特合约的错误,甚至他还认为这么做除了坏事,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你在干什么?”布哈林吼道,“你疯了吗?亚历山德拉.米哈伊洛夫娜!”
柯伦泰对布哈林的愤怒有些莫名其妙,明明他们是一伙的,而她正在稳步纠正中央的错误,这有什么值得愤怒的!
“我当然会愤怒!”布哈林依然很狂躁,几乎把口水喷到柯伦泰脸上:“你现在的所作所为,跟顿河流域和乌法的那些家伙有什么不同?你在摧毁十月革命的成果!”
柯伦泰自然不会接受这种指责,辩驳道:“我是在维护十月革命的成果!而中央的那一部分人,才是摧毁十月革命的刽子手!”
“胡说八道!”布哈林愈发地生气了,“诚然,我们跟列宁同志的观点不一致,我们对卖国的布列斯特合约很不满意!但这不代表我们得刺刀和大炮去解决他们!你的这种做法跟当年的沙皇有什么区别?不都是用暴力的手段去铲除异己么!”
说着,布哈林不等柯伦泰回答,咆哮道:“我们要做的是以理服人,必须用和平的手段说服列宁同志,让他们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这样,事情才可能回到正确的道路上来!而你在做什么,竟然跟卡列林他们搅在了一起,将枪口对准自己的同志,扣押加里宁,逮捕季诺维也夫,你想什么?你……你……你简直是疯了!”
柯伦泰不认为自己疯了,所以对于布哈林的规劝一点儿也听不进去,她认为布哈林就是一个嘴炮,什么以理服人,简直就是笑话。讲道理如果有用,还用得着发动二月革命和十月革命吗?扫帚不到灰尘是不会自己跑掉的,要想纠正之前的错误,就必须打倒列宁!
不过这个可笑的女人从来就没有想过,她是多么渺小,她的那点儿小肌肉相对于列宁来说,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在她赶跑了布哈林,准备一意孤行之后,李晓峰瞬间就给了她当头一棒!
“电话电报总局被契卡控制了?”
当气喘吁吁的卡列林向她通报这个消息的时候,柯伦泰还不相信,彼得格勒州苏维埃主 席季诺维也夫被他抓住了,州党 委书 记加里宁也被她扣押了。整个彼得格勒州应该是山中无老虎的状态,谁敢在这个时候跟她叫板呢?
“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是那个小鬼下的命令!”卡列林没好气地说道。
柯伦泰疑惑道:“他不是在芬兰吗?”
“据说是刚刚回来的,”斯皮里多诺娃的脸色也不好看,“斯莫尔尼宫也被他的部队控制了,报社、印刷厂也全在他的控制之下!”
柯伦泰脑子里一片空白,她虽然参加了十月革命,但实话实说,当年也就是在导师大人一干牛人的指挥下负责摇旗呐喊而已,让她独当一面主持大局,真心是没有那个本事!
一旦形势的发展超出了她的预期,这位自己就乱了。好在现场的还有一个军人,德宾科多少算是见过世面,他知道眼下紧紧抓住兵权才是最重要的。
“必须立刻全面发动喀琅施塔得的水兵,让他们进城!”德宾科说道,“还有,必须马上收拢部队,保卫市政厅,并伺机反攻!”
卡列林也立刻反应了过来:“我也立刻发动部队响应,只要我们稳住阵脚,契卡也没什么可怕的!”
不过李晓峰哪里会给他们稳住阵脚的机会,有道是擒贼先擒王,要想平息这场事变的最好也是最快捷的办法,就是拿下柯伦泰和德宾科。在收复和接管彼得格勒重要单位的同时,他亲自带着部队杀向了市政厅。
当柯伦泰们还慌乱的讨论怎么办的时候,他已经将这幢建筑团团包围了!
“吩咐各排,切断电源和电话线路,逮捕一切从市政厅出来的人。不管他是谁,没有我的命令一律不得放走!”
说着,他又吩咐道:“派一个人进去,告诉柯伦泰和德宾科,我给他们十分钟的时间投降。十分钟之后,将发动强攻!”
十分钟?!
得知这一消息的柯伦泰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十分钟够个啥,想要收拢部队等待援兵,少说也得十几个小时吧!而且某人一上来就切断了电线和电话线,让他们根本没办法同外界沟通,派出去的几个人也是肉包子打狗全部被抓住了。这怎么弄?
卡列林恶狠狠地说道:“告诉他,季诺维也夫、加里宁和大部分苏维埃执 行委员都在我们手里,让他撤除包围!”
斯皮里多诺娃苦笑道:“这不可能吧?”
卡列林想想似乎也不现实,立刻又道:“让他恢复我们的通信和用电!”
这一点倒是有可能,如果能恢复对外联络,说不定就还有希望!
德宾科自告奋勇的就接下了这个任务,在市政厅大门口,他探出头向外喊话:“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你听好了!季诺维也夫和加里宁在我们手里,不想让他们出事的话,就立刻恢复供电和通信,否则,我们就不客气了!”
听了这番喊话,卡列林和斯皮里多诺娃都朝柯伦泰投去了鄙视的目光。因为德宾科的喊话实在太奇葩了,怎么说呢?这么喊话太直白,也太没有政 治智商,这不是显得他们就是杀官造反么?
当然,实际上他们就是杀官造反,但政治这东西,多少还是要披上一层遮羞布的,首先就是要占据道德的制高点,必须将造反包装得合法化。
而德宾科这个二百五,你看看他都说了些什么,太粗俗、太粗鄙、太没有脑子。明明你柯伦泰也是文化人,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个货色?还不惜为他铤而走险,我说,你脑子该不是进水了吧!
柯伦泰也有些不好意思,德宾科文化却是差点,水兵出身的他有一种粗矿的美感,柯伦泰欣赏的正是这一点。至于智商,咳咳,我们还是说肌肉吧!
不过,柯伦泰嘴上还是要为德宾科辩护一二的:“这么说更好,显得咱们凶狠,更容易让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投鼠忌器!”
卡列林和斯皮里多诺娃明显投来了不信的眼神,而他们的估计也是正确的,李晓峰怎么可能被这点小手段吓住,拿季诺维也夫和加里宁威胁他?那啥,傻大姐,你们该不是搞笑吧!
这两个家伙在党内的存在感有多差,你不会不知道吧?而且季诺维也夫还是他的老冤家,弄死他,李晓峰一点儿心理压力都没有。
当然,某仙人不会像德宾科这么脑残,会把真心话说出来,该说的场面话他自然会说道前面,如果柯伦泰、德宾科不听,那么也不能怪他不是。
“我警告你,帕维尔.叶菲莫维奇,扣押季诺维也夫和加里宁同志,纵容水兵袭击苏维埃和党 委,这是很严重的****行为!你悬崖勒马人民政府还可能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你要是胆敢伤害季诺维也夫和加里宁同志,那党和人民就绝对不会姑息!我劝你赶紧悬崖勒马束手投降!这是你唯一的生路!”
“你老公连对面的小屁孩都不如!”卡列林又鄙视了柯伦泰一眼。
柯伦泰却不想谈这个,问道:“那现在怎么办?把季诺维也夫和加里宁押出去威胁他!”
“那怎么可以!”斯皮里多诺娃都恼了,真心为柯伦泰的智商捉急,“继续喊话!”
其实卡列林和斯皮里多诺娃试试柯伦泰的办法说不定还能多僵持一会儿,反正已经撕破了脸皮,再出格一点儿也无所谓了。
面对德宾科不痛不痒的喊话,李晓峰心中都在冷笑:“真是一群天真的傻瓜!”而嘴上他也没忘记继续跟德宾科对喷,每每三五句话就给这个大老粗驳斥得哑口无言。
“行了,让你老公回来吧!”卡列林实在看不下去了,“我去跟那小子交涉,再让你老公继续丢人现眼下去,我们的士气就全完了!”
说着,卡列林就准备下楼,可还没等他迈出腿,原本一直心平气和跟德宾科扯淡的李晓峰陡然脸色一变,拔出沙鹰猛地一招手:“时间到了,同志们,跟我冲啊!”
话音未落,这厮已经一马当先的向市政厅大门冲去,后面的契卡和边防警察们一看自己老大都冲锋了,那还有啥可说的,冲吧!
顿时,喊杀之声四起,个别水兵还想过要抵抗,纷纷开枪。但李晓峰有如神助一般,子弹根本伤不到他分毫。反倒是他手起枪落,一枪一个准。随着敢于开枪的水兵一个个倒下,德宾科这边本来就不算高昂的士气瞬间落入了谷底。
尤其是某仙人冲进门内,一脚就给企图逃跑的德宾科踹了个狗吃屎。老大都歇菜了,敢于抵抗的人自然就更少了,后面的战斗根本就变成了一边倒。
与此同时,政 治局还在紧张讨论怎么解决这场危机,因为列宁的犹豫不决,政 治局始终无法形成统一的意见。当时针即将指向晚上九点的时候,五位大长老是又急又饿,长时间的争吵已经将他们的耐心消磨得所剩无几了。
对于这一切,最高兴的当然是斯 大林,拖得越久,柯伦泰那边就闹得越厉害。而事情越大,导师大人就越可能选择捂盖子。他已经看出来了,上一次投票中,他老人家就非常的纠结,差一点就要同意他的方案了。
此时此刻,斯 大林都有些迫不及待了,一旦列宁最后屈服与压力,那么顿河—伏尔加河集团军就是他的囊中之物。那就意味着他终于赢了托洛茨基一次,第一次抽了这丫的脸。
这其中深远的政治意义和政治利益是不可估量的。以至于斯 大林都快坐不住了,他舔了舔嘴唇,有些激动地等待最后的胜利来临。
当当当,自鸣钟响了九下,这种声音像一种鞭策,催促着列宁下达最后的决心。
“时间已经不早了。”列宁有些沙哑地说道,争了这么久,他也快到达极限了,“我们不能一直这么没完没了的讨论下去,随着时间的推移,事态很有可能进一步恶化。为了避免最糟糕的情况出现,我们必须要做出一个决定了!”
列宁深深地吸了口气,仿佛是下定决心。这一刻,斯 大林的一颗心砰砰地跳,他太激动,不可抑制的想要站起来呐喊一声。
列宁闭上了眼睛,几秒钟之后,当他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在座的人似乎都能看到导师大人眼中的精光!
“和平地解决这一事件……”
列宁话才说了一半,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克鲁普斯卡娅急匆匆地走到列宁身边,递上了一份电报。
导师大人差点没被这口气呛着,咳嗽了两声,随手打开了电报。马上,他双眼中又冒出了一团精光。很快他冲克鲁普斯卡娅点点头,后者快步离开了会场。
列宁扫视了众人一眼,又深深地吸了口气,沉着有力地说道:“和平解决只会助长柯伦泰和德宾科这一类人的嚣张气焰,只会助长他们的野心!”
这句话才出来,斯 大林就凉了半截腰。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敢肯定列宁看电报之前,绝对不是这个意思!怎么说变就变了呢?
斯 大林瞪起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列宁手里的电报,他知道改变一切的都是这封电报,明明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可以取得完胜,是哪个王八蛋搅和了他的好事!
这一刻,斯 大林在心中发出了一声怒吼,发誓一定要将坏他好事的那个混蛋王八蛋大切八块!
列宁却没有注意到斯 大林的脸色不对,或者说注意到了也不在意,他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他老人家很兴奋地说道:“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发来了电报,他已经剿灭了由柯伦泰、德宾科发动的反 动事变,将罪魁祸首柯伦泰、德宾科以及闹事的士兵全部逮捕归案……彼得格勒恢复了平静!经过他的初步侦察,认为这一事变是由社会革命党右 派一手策划,他们煽动和怂恿党内一小撮如德宾科和柯伦泰这样的败类,企图颠覆我们的人 民政 权!”
345 必须严惩
导师大人的话引起了斯 大林等人的注意,柯伦泰和德宾科作死,怎么又牵连到了社会革命党?这是什么说法?
像斯 大林这种居心厄测一点的人,立刻就开始考虑怎么抓某人的小辫子,敢坏了老子的好事,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列宁同志,我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啊!”斯 大林说道,“按照安德烈同志的说法,柯伦泰和德宾科属于武装政 变,这怎么可能呢?至少我不敢相信两个经历了十月革命的老同志会变成*****我认为不能听信安德烈同志的一面之词,应该……”
他还没说完,列宁就瞪了他一眼,将这厮把后半截更难听的话咽了回去,只见导师大人说道:“参加了十月革命的老同志就不会是*****这是你的一厢情愿!也是唯心主 义的论调!随着革命的不断深入,很多原本看起来像革命者的所谓老革命,会一点点的暴露出他们的本来面目。柯伦泰和德宾科不是*****谁是************这个……我……”斯 大林还想说什么,可导师大人却不给他机会,抖了抖手里的电报,说道:“情况已经很明显了!我们内部有一部分同志已经变心、变 性了!对于这一部分人,我们必须跟他们划清界限!一旦他们暴露出反 动嘴脸,早上暴露,晚上消灭,不能给他们遗祸明天的机会!”
托洛茨基没有立刻说话,他接过了导师大人手中的电报,仔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抬头说道:“卡列林和斯皮里多诺娃竟然也参与进来了。看来社会革命党左 派终于是按捺不住,准备走上****的道路了……看来很有必要仔细监视他们,谨防他们采取武装暴动!”
斯 大林愈发地不爽了,导师大人这么说,托洛茨基也这么说,这几乎就已经定调子了。尼玛,敢情他忙活了半天,又是鼓动又是怂恿,结果却让安德烈.彼得洛维奇这只猴子摘了桃子。气死老子了!
不过列宁可没有理会他的意思,彼得格勒的事端被平息了,虽然过程很惊险,结果也会带来一定的恶劣影响,但总归没有全局恶化,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而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消除不利影响,决不能让那对奇葩货毁掉了来之不易的大好局面。
“怎么处理柯伦泰、德宾科以及卡列林和斯皮里多诺娃就是当务之急!”这回托洛茨基抢在了导师大人前面,今天风头全让列宁派的人马占了,他怎么说也得出来刷点存在感吧!
而且柯伦泰和德宾科这回倒了,一下子就空出了至少两个重要的位置,手快有,手慢无啊!
“我个人认为,他们的行为是极端恶劣的,造成的负面影响是空前惊人的。不严肃地处理他们,不足以平民愤,不足以震慑宵小!”
托洛茨基铿锵有力地说道:“乱世用重典!必须重拳出击,狠狠地打击这些****份子的嚣张气焰!”
斯 大林已经是咬牙切齿了,托洛茨基简直就是磨刀霍霍,就差没直接喊打喊杀了。当然,他也清楚,现在还想着保柯伦泰或者德宾科是不现实的,只能尽量的从轻发落,免得大举牵连,将伏罗希洛夫那个傻大个也绕进去。
“柯伦泰、德宾科同志的……”
斯 大林刚刚开了一个头,托洛茨基就给他打断了:“柯伦泰和德宾科还算什么同志!列宁同志刚才说得很好,我们必须跟这种败类划清界限!还将他们称之为同志,简直就是对党的亵渎!”
斯 大林那个气啊!不过他也是自找的,他是故意要将柯伦泰和德宾科称之为同志的,如果导师大人默许了,那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否则,他也只能弃车保帅了。
可是托洛茨基这个混蛋倒好,一上来就给他打断了,根本就不给他试探的机会。这个混蛋怎么就这么可恶呢!
其实斯 大林的这点儿小心思谁看不出来,也就是他自以为高明,在其他四个长老当中,他唯一能哄骗的也就是捷尔任斯基,另外三个人早就看穿了他的心肝脾肺肾!
列宁也不打算给他什么错误念想,接着托洛茨基的话说道:“虽然还没有开除柯伦泰和德宾科的党 籍,但是这种不顾大局,为了一己私利就能掀起****暴乱的人,我看不配被称为布尔什维克。更不配当我们的同志!”
斯 大林不做声了,他就是再傻也知道导师大人是什么意思了。这次清算德宾科和柯伦泰必须是动真格的,必须是一杆子撸到底,那两个货算是废了!
就在斯 大林唉声叹气,为伏罗希洛夫这个蠢货着急的时候。斯维尔德洛夫终于说话了:“严厉地处理柯伦泰和德宾科是势在必为,但是我认为,在处理他们的同时,必须将负面影响降低到最小程度……不能因此导致党内发生新的混乱!”
斯 大林有些诧异,狐疑地望着小斯,不知道小斯这是想干什么?他可是听出来了,小斯虽然说得很隐蔽,但话里话外有捂盖子的意思,什么叫降低负面影响,什么又叫不能导致党内发生混乱?怎么听都像是要为那两个货开脱啊!
想到这,斯 大林觉得斯维尔德洛夫是有毛病,或者干脆就是脑子糊涂了。你丫没听到导师大人刚才说的话,割袍断义了!这不就是图穷匕见的前兆么!而且换做他处于导师大人的位置,亲手掐死那两个混蛋都有可能。而这个时候,你竟然还傻乎乎的帮忙说好话,那个啥,吃错药了吧!
斯 大林倒是希望斯维尔德洛夫一直吃错药,最好越来越脑残,那么他就少了直接的竞争对手,压力轻不少啊!
问题是,小斯这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吃错药?他会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完全是有理由的!
理由其实很简单,十月革命之后,围绕着布列斯特合约问题,党内的斗争是空前的激烈,相当一部分老资历的中 央委员都因此暴走,退出中 央委员会、退出苏维埃、退出人 民委员会,可以说只保留了一个空头党 籍。
好不容易,这半个月以来,随着国际国内形势的转变,党内的对立情绪有所缓解。导师大人和小斯一起做了大量的工作,左 派共 产主 义者的立场才慢慢的发生转变。而这个时候突然严肃严厉地处理柯伦泰和德宾科,恐怕会将之前的努力全部葬送!
为什么会这么说呢?因为在不少人看来,德宾科这个事儿吧,真心是不太大,就是一个喝酒的问题,像这样的问题更适用于说服教育,而不是喊打喊杀。虽然那两口子后面闹得是越来越不像话,但是人家的出发点一个是救人,另一个也是因为布列斯特合约的这口气不顺!
尤其是后面一个原因,不少左 派共 产主 义者虽然没有参加柯伦泰发动的暴动,但心中多少也有点为柯伦泰喝彩的意思。从某种意义上说,柯伦泰是为他们的理念呐喊。
严肃地处理柯伦泰,不留一点儿余地,这是不是说明中央已经肯定不会谅解“左 派共 产主 义者”,对他们所坚持的理论嗤之以鼻呢?
这还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有一种阴谋论调很流行。这种论调认为,中央之所以抓住德宾科的一点小错误不放,要往死里整这个小子,就是杀鸡儆猴,就是报复柯伦泰!
对于很多不了解实际情况的人来说,这样的调子很流行,甚至被认为就是真相。而且柯伦泰自己不也在呐喊什么中央是公报私仇,是不准她说话么。苦主都这么说,真实性恐怕很高啊!
这种狗屎论调斯维尔德洛夫当然听到过,而且随着事件一步步升级,这种论调有泛滥的趋势。他认为必须要引起重视,如果任由这种小道消息发酵流行,将进一步加剧党内的对立和分裂。
他认为要解决这个问题很简单,那就是给柯伦泰留一线,别把事情做绝。稍微抬一抬手,让那些阴谋论着看到中央的宽宏大度,这样,那些狗屎一般的流言自然会不攻自破!
似乎小斯的想法有道理,你们不是说有阴谋,不是说中央就是报复柯伦泰吗?结果呢?中央给她这样的罪人都留了一线,给了她改过自新的机会。这说明了什么?说明那一切阴谋论都是子虚乌有的嘛!
列宁静静地听完了小斯的意见,脸上的表情很怪异!既像是好笑,又有点失望。良久才道:“雅科夫同志,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小斯有些莫名其妙,这样的想法难道不正常吗?
“当然不正常!”列宁的表情很严肃,几乎是教训道:“你既然明知道那些人是阴谋论者,那为什么还要在乎他们的想法?”
小斯道:“那是因为……”
列宁的语气愈发地严厉了:“没有什么因果关系!阴谋论者有什么想法,一点儿都不重要!那群人不管你做什么,都会萌发出‘奇思妙想’,都会不由自主地往阴谋上联想!”
稍微顿了顿,列宁继续教训道:“你哪怕是围着他们打转转,千方百计的讨好和迎合他们也没有意义,他们依然会我行我素……一个真正的革命者,就应该本着唯物主 义的思想,理性的处理一切问题。为了迎合而曲意改变,那才是最愚蠢的想法!”
托洛茨基也冷笑道:“你迎合他们有什么用?放过德宾科和柯伦泰,他们一样会有话说。会说什么这是中央心虚,是中央自知理亏。他们哪里会认为我们是宽宏大量?反而会认为我们是心虚胆怯!你去迎合他们,很快就会有更不堪入耳的阴谋论诞生了!”
列宁也嘲笑了一声,斩钉截铁地说道:“管那些小人干什么!他们愿意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好了。我们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足够了!”
小斯有些发呆,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明白。可见他跟列宁和托洛茨基相比,还是差了不少。这两位导师高出了一个层次,他还需要努力地学习和追赶!
“处理柯伦泰和德宾科,将是一大考验也是一大机遇!”列宁很肯定地说道,“严厉地清算他们的罪责,可能会造成党内的动荡,也可能会让一部分同志想不通和有意见。但是,我们都知道必须要这么做,不这么做不足以严肃党 纪、军 纪……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没有了纪律性,我们的组 织将变成一盘散沙……那时候不等敌人来进攻,我们自己就崩溃了!”
列宁深深地吸了口气:“鉴于柯伦泰和德宾科的所作所为,我认为必须开除他们的党 籍、军 籍以及一切职务。将他们交给最高人 民法院和最高军 事法庭审判,是什么罪就判什么刑,绝不姑息!”
随着列宁一锤定音,柯伦泰和德宾科的命运几乎就被决定了,不过跟这一对奇葩夫妻一起陪葬的还有波罗的海舰队的水兵。
“解散波罗的海舰队士兵委 员会!”列宁很严肃地说道,“事实证明,这个委员会革命立场不坚定,不能始终站在苏维埃和人 民这一边。而且管理松懈,纪律一塌糊涂。不能将伟大的波罗的海舰队继续交给他们管理了!”
托洛茨基对此完全没有意见,他这个军 委主 席,一直拿那些让人头疼的水兵没有办法,解散舰队委员会,打掉了他们后台,这才能真正让党掌控这支伟大的舰队。
而且修理波罗的海舰队也是一个信号,更是杀鸡儆猴。十月革命胜利之后,支持布尔什维克上台的彼得格勒水兵和士兵中,有一部分开始骄傲自满,开始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了。觉得扶布尔什维克上台的是他们,那么他们天然的要享受一些特权。
这一部分士兵根本就不听指挥,一个个自行其是,像大爷一样盘踞在彼得格勒不肯挪步。当初之所以那么快速坚决的选择迁都莫斯科,有一部分原因就是这些大爷兵实在让人头疼,中央只能选择避开他们。
而现在,最牛逼、最骄傲的波罗的海舰队挨了当头一棒,被一脚从云端上踢了下来,相信能给那些不识时务的老爷们一个信号,让他们懂得适可而止。
列宁继续说道:“明天让真 理报发一篇社论,重点的谈波罗的海舰队的问题,要让全军都记住这个教训!”
其实,列宁说这个有点多余,现在有几个人已经不关心什么波罗的海舰队委员会,也不关心那些闹事的水兵。他们更关心德宾科空出来的那个位置——海军人 民委员。
对这个位置感兴趣的有两个人,一个是托洛茨基,另一个是斯 大林。老托就不用说了,布列斯特谈判中一度被撸掉了外交人 民委员的位置,齐契林取代了他。他后面虽然转变了,但齐契林干得不错,满合导师大人的口味。而且将托洛茨基免职,是中 央委员会做出的决定,总不能当儿戏吧!
后来最 高军 事委员会成立,导师大人将军 委交给了他,弥补了他一部分遗憾。但是,军 委归军 委,托洛茨基还是想在人 民委员会发挥自己的作用,毕竟那里才是施政机构,才是核心所在。
提到这里不得不说句题外话,苏联的体质跟tg有所不同。当年苏联名义上的国家元首应该工农兵代表苏维埃最高主 席团主 席,这个位置当时属于斯维尔德洛夫。而列宁只是人 民委员会主 席,其实相当于政府总 理。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苏联真正的老大都不是苏维埃主席,而是人 民委员会主 席,后来叫部长会议主 席。只有当上了部长会议主 席才是真正的老大。比如列宁和斯 大林,尤其是斯 大林时代,“国家元首”是老好人加里宁,那就是一个摆设。
不过也有一段特殊时期,二十年代到四十年代初期,人 民委员会主 席虽然不是斯 大林,但钢铁却提高了“中 央书 记处书 记”的职权,牢牢地控制着党,进而控制全局。比较搞笑的是,当斯 大林当上部长会议主 席之后,“责任书 记”或者“总书 记”这个头衔就立刻被冷处理了,到1952年甚至一度被取消。
一直到了斯 大林落气,到了赫鲁晓夫被赶下台,当勃列日涅夫上台的时候,情况才发生变化。勃大傻当年干的就是摆设一样的苏维埃主席,所以他掌权的时代,才真正为“国家元首”正名。
所以说,人 民委员会是有相当吸引力的,尤其是1922年之前,能进入人 民委员会当老大可不是一般的牛逼。当然,人 民委员会里的委员虽然职务算平级,但是不同部门之间的职权可是天差地别。就比如斯 大林那个民族事务人 民委员,真心就是打酱油的角色。
而现在德宾科空出来的海军人 民委员会,可算是人 民委员会中炙手可热的好去处,对这个位置,不管是托洛茨基还是斯 大林都不会轻言放弃!
346 两个软蛋
远在彼得格勒的李晓峰并不知道托洛茨基和斯 大林将为了海军人 民委员的位置进行一番好斗。现在的他正在全力处理彼得格勒的善后事宜,捉拿带头闹事的水兵,逮捕蠢蠢欲动的社会革命党左 派,忙得不可开交。
当然,这些事儿并不复杂,该抓抓该杀杀也就完了。某仙人可没有妇人之仁,根本不会客气。真正让他烦恼的是两件事。第一,就是波罗的海舰队的整顿问题,德宾科倒了,他手下的骨干也完蛋了,但是波罗的海舰队水兵,尤其是喀琅施塔得基地水兵的情绪却不那么淡定,有一些风言风语在流传。
对这个李晓峰十分敏感,历史上波罗的海舰队就玩过一场起义,闹得是轰轰烈烈,虽然现在不是1921年,也没有实行战时共 产主 义政策,但是有了苗头就不得不防范。
并且,随着德宾科胡闹,导师大人对波罗的海舰队十分不满,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清洗该舰队势在必行。
不过清洗波罗的海舰队谈何容易,喀琅施塔得海军基地上上下下有几万水兵,包括战列舰、巡洋舰、驱逐舰在内有三百多艘的舰船,不动则已一动则牵一发而动全身。
最关键的是,喀琅施塔得所处的位置也比较麻烦,在彼得格勒东边的芬兰湾中的科特林岛上,距离彼得格勒大约有29公里。冬天,因为冰封的关系,还能直接从陆地上登岛。可是进入五月之后,随着气温回升,冰封解除,想要上岛非得坐船不可。如果不能尽快控制住喀琅施塔得,让水兵们夺取了舰船,那时候就真心没办法弄了。
不过对于怎么控制喀琅施塔得,暂时掌控彼得格勒的三个主要人物有不同意见。党 委书 记加里宁是个老好人,这个已经说过多少遍了,这货的立场就是不持有立场。明明他是党 委书 记才是领头的,可是却被季诺维也夫这个州苏维埃主 席架得云里雾里。
“彼得格勒刚刚经历一场大动乱,在这个时候经不起第二次动乱了,我的意思是,派一个代表前往喀琅施塔得,向水兵同志们解释清楚这几天究竟发生了些什么。我相信他们会讲道理的!”
看着季诺维也夫的大饼脸,李晓峰就有些好气,这货真心也是个奇葩。柯伦泰带人包围市政厅,将他跟其他彼得格勒州苏维埃执 行委员围困起来的时候,他明明可以命令卫兵进行抵抗,等待救援。可这货倒好,吓得躲在办公室里装鸵鸟,连个屁都不敢放,却让党 委书 记加里宁跟水兵沟通。柯伦泰正是看他好欺负,才愈发的蹬鼻子上脸。以至于最后事情变得不可收拾!
按照托洛茨基后来在回忆录里的说法,季诺维也夫在十月革命之后一直处于一种彷徨的状态,只要有任何不利于布尔什维克,不利于革命的风吹草动,就会立刻惊慌失措。
对托洛茨基的说法,李晓峰非常同意,季诺维也夫哪怕是在十月革命之后转变了态度,重新回到革命者的行列,但是这个家伙内心中始终认为革命不可能取得胜利。所以他才会彷徨、才会惊慌失措。
不过李晓峰认为托洛茨基对季诺维也夫性格的分析不够详尽,这个家伙还很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将对革命前途的怀疑和彷徨通通隐藏在了那张大饼脸之下。平日里的他是谨小慎微,很具有欺骗性。而他的这种谨小慎微其实就是不愿意承担责任,就是想撇清自己。大概是这货担心被白军或者反对派反攻倒算吧!
就比如对处理喀琅施塔得的水兵,他是相当的恐惧,如果磕头下跪能平息事端,那么季诺维也夫会第一时间献上自己的膝盖。从某种意义上说,这货就是想混日子,就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他只想吧事情对付过去而已。
至于喀琅施塔得的水兵会不会成为彼得格勒和革命未来的隐患,他根本就不曾考虑,也不愿意考虑。
而李晓峰不同,1921年喀琅施塔得水兵起义,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一个悲剧。而这儿悲剧原本是可以避免的,规避战时共 产主 义的错误是一方面,打掉波罗的海舰队自十月革命胜利之后的骄傲和浮躁心态则是另一方面。
至少李晓峰觉得,这两个方面缺一不可。就算能够避免战时共 产主 义政策的大部分副作用,可是人心是没有止境的。以波罗的海舰队水兵的那种浮躁心态,指不定又要拔高要求,要求一夜之间进入共 产主 义社会,否则布尔什维克就应该滚蛋。
李晓峰打算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问题,似乎导师大人也有这个意思,就趁着这个机会,来一次大扫除好了。但季诺维也夫这个货却怕担责任,畏手畏脚,根本就不敢作为。
什么,你说人某仙人虎躯一震,自己上?李晓峰倒是不怕这么干,可问题是导师大人也怕他太激进,特别吩咐了,彼得格勒和喀琅施塔得怎么处理,必须由苏维埃、党 委和契卡一起商量着办。也就是说,必须要尊重季诺维也夫这货的意见。
费了半天口舌,季诺维也夫就是油盐不进,李晓峰也烦了,直接道:“如果您一定要坚持跟闹事的水兵沟通,也行。就请您亲自走一趟喀琅施塔得,向他们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让他们停止胡闹,怎么样?”
季诺维也夫怎么敢去,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我不太擅长这方面的工作,而且彼得格勒还需要我主持大局,而您一向善于做说服工作,还是你去一趟吧!安德烈同志!”
李晓峰冷哼了一声:“我没打算说服他们,我只会带着军队去说服和教育他们!”
季诺维也夫脸抽了抽,他不可能同意动武,立刻就转向加里宁:“那就只能麻烦您去一趟了!米哈伊尔.伊万诺维奇同志,以您的声望,一定能劝服那些水兵的!”
加里宁想骂娘,老子已经被你坑过一回了,好不好!你个王八蛋还想来这一手,没门!
他看了李晓峰一眼,道:“我认为安德烈同志有一点说得很对,您是共 产国际的主 席,还兼任彼得格勒州苏维埃主 席,您去才最合适。以您的声望,定能马到功成!就请您走一趟吧!”
李晓峰立刻心领神会,立刻附和道:“我同意,如果要做说服教育工作,只能是您亲自去!”
季诺维也夫脸又抽了抽,从来都是他玩死道友不死贫道,他怎么会以身犯险,立刻就表示拒绝。
这下李晓峰不耐烦了:“您又不敢亲自去,又反对动用强制手段,我就想问一问,中央交代给我们的任务怎么完成?”
季诺维也夫干笑了一声,打哈哈道:“可以慢慢讨论么!”
李晓峰实在不耐烦了,断然道:“没有什么好讨论的了,只能用强制手段,这是当前唯一可行的办法!”
季诺维也夫还是摇头,李晓峰真心是有些火了,转头问加里宁:“您的意见呢?”
某仙人很希望加里宁站在他这边,二比一,那时候季诺维也夫反对也没用。不过他实在太高看老好人的节操了,从本质上说,加里宁比季诺维也夫也好不到哪里,这么重大的事情,他才不会随便发表意见。
只见他干咳了一声,说道:“我们还是继续耐心地讨论和商量,我相信一定会有办法的!”
李晓峰不知道是好气还是好笑,彼得格勒竟然就交给了这么两个货来主管,真心不知道导师大人是咋想的,难怪1919年,尤登尼奇能一路从拉脱维亚杀到了彼得格勒城下,有这么两个活宝主事情,能干得成啥!
反正李晓峰是不会继续浪费时间的,他直接说道:“给中央打电报,让中央做决定!”
对于这个决定,加里宁和季诺维也夫都不会反对,他们就是怕担责任,现在如愿的把烫手的山芋扔给了中央,是求之不得。
大饼脸立刻兴致勃勃地说道:“那么我们可以开始讨论第二个问题了。该怎么处理社会革命党左 派份子!”
有了前一次的经验,李晓峰知道,估计对于这个问题又得踢皮球,以这两位的尿性,绝对不会往死里处理社会革命党左 派的。
果不其然,季诺维也夫说道:“我个人认为,现在我们的主要敌人不是社会革命党左 派,必须将他们同社会革命党右 派和孟什维克区分开来。我们应该尽可能的团结社会革命党左 派,并且他们也没有直接参与柯伦泰和德宾科的暴动么!”
李晓峰没好气地反驳道:“扯淡!现在的主要矛盾就是敌我矛盾,凡是反对我们的党,反对我们党既定革命路 线的,就是****份子,就必须严惩!格里高利同志,我必须最后提醒你一次,卡列林和斯皮里多诺娃直接参与了柯伦泰和德宾科的****暴动,这是不容狡辩的事实!不管是谁,只要参与了****行动,那就是我们的敌人!对于敌人必须严惩!”
季诺维也夫立刻大摇其头,“太主观了,这简直是草菅人命!卡列林和斯皮里多诺娃只代表了他们个人的意见,他们只为个人的行为负责。借此大搞株连,我坚决反对!”
眼瞧着某仙人跟季诺维也夫又开始顶牛,老好人加里宁赶紧打圆场:“不要激动嘛!这个问题可以慢慢的讨论,总会有结果的!”
李晓峰可不吃这一套,立刻就道:“没有讨论的必要!对于社会革命党左 派的****行为,任何一个布尔什维克都不能坐视!我作为彼得格勒契卡主席,将坚定不移地推动肃 反工作!坚决不给****份子在彼得格勒州活动的土壤!”
季诺维也夫火气也上来了,哼了一声道:“没有人反对肃 反,但是怎么肃 反,尤其是怎么合理合法的将****份子鉴别出来,需要相当的耐心。我坚决反对在当前采取任何激化矛盾的措施!”
李晓峰看都懒得看他,直接看着加里宁问道:“您也是这个意见,对吧?”
加里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确实也是这个意见。社会革命党左 派影响力可是不小,谁知道今天喊打喊杀,明天是不是两党又要联合。万一站错了队,将来不是自讨苦吃?对于这种影响颇大的政治问题,他一向是不持意见,而眼下也是如此!
季诺维也夫笑了,他就是知道加里宁会跟他一样,都不敢担责任,正想飞起一脚将这个皮球也踢到中央那里去,李晓峰冷冷地就开口了:“既然如此,既然你们愿意纵容****份子,也就没有什么好谈的了,再谈下去也是浪费时间。”
说着,他鄙视了这两个家伙一眼,铿锵有力地说道:“但是,彼得格勒州的肃 反问题,我是会坚定不移地推进下去,社会革命党份子,不管是左 派还是右派,凡是反对党的既定路线,凡是反对布列斯特合约,凡是跟德宾科和柯伦泰有牵连有勾结的,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季诺维也夫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晓峰笑道:“我的意思非常清楚,作为契卡主席,我不会纵容****份子在彼得格勒肆意活动!”
“可是!”
李晓峰打断了他:“没有什么可是。肃 反是契卡的任务,契卡自然会对此负责!”
季诺维也夫火了:“我强烈地反对你胡来!”
加里宁也道:“不能太操之过急啊!”
李晓峰冷冰冰地说道:“现在的情况不是操之过急,更不是胡来,而是某些人一味的不肯肩负自己的责任,在放纵****份子!对于这种人,我只能给予最后的警告——好自为之!”
说着,李晓峰也不搭理这两个货,转头就走了,给季诺维也夫气得浑身发抖。
可能有同志会奇怪,既然某仙人如此强势,那怎么不一开始就强硬的推进波罗的海舰队水兵问题的解决呢?反而是对隐患小得多的社会革命党左 派喊打喊杀,似乎有点避重就轻啊!
不是避重就轻,而是政治决定了一切。波罗的海舰队的问题,干系太大了,导师大人虽然让他们三个先行处理,但连一个基本的规章都没定,根本就双眼一抹黑。
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了导师大人自己都只有一个初步的计划,还没决定到底要怎么处理波罗的海舰队。这种情况下,太激进就不是好事。万一导师大人也要息事宁人呢?
在这种情况下,自作主张大刀阔斧地区折腾,就有一点作死的意思了。李晓峰当然不想作死,反正现在的情况还没有恶劣到1921年那个程度,还有时间,放一放等一等不是坏事。
而社会革命党左 派的问题就完全不一样了,柯伦泰和德宾科事件就是一个信号,证明了他们果然会同历史上一样在彼得格勒和莫斯科发动暴动。算一算时间也差不了多少了,7月份很快就要到了。
历史上他们掀起的暴动虽然很快就被平息了,但是恶劣地影响一点儿都不小,甚至差一点让捷尔任斯基都栽进去了。如果能在他们发动之前抢先动手,先一步剪除他们的爪牙,这不是很好吗?
不光有历史因素在里面,李晓峰之所以强硬的对社会革命党左 派下手,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遮羞!
为谁遮羞?当然是为中央遮羞。这次柯伦泰和德宾科发动的暴动虽然很快就被平息了,但影响还是很大,也很恶劣。堂堂十月革命的两大功臣,才半年多一点儿的时间就变成了*****这真心是打脸啊!
所以淡化柯伦泰和德宾科的影响势在必然。怎么做呢?自然是李代桃僵,如果德宾科和柯伦泰不是主谋,而是社会革命党左 派主导了这次暴动,那一对奇葩不过是恰逢其会裹挟其中,只是被****份子忽悠和利用了,那么恶劣影响就要小不少。
这样一来,中央面子上过得去,也有台阶可下,还能顺便提前剿灭社会革命党左 派的暴动,甚至柯伦泰和德宾科也会高兴是这么一个结果,这样他们的责任可是要轻不少。简直就是一句多得,这样的大好事,某仙人不干才是傻瓜!
可惜的是,季诺维也夫和加里宁这对货只想着明哲保身,只想着置身事外,根本就不打算帮中央消弭恶劣影响。当然,这也能从另外一个角度说明,这两个人的政治眼光很一般,否则,就应该高兴地主动地区“栽赃陷害”社会革命党左 派。
不得不说,某仙人经过这一年多的锻炼,是越来越厚黑了,连加里宁和季诺维也夫这种老革命渐渐也赶不上他了。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当天下午,在某仙人的命令下,彼得格勒州契卡全面出动,在全城、全州开展一场针对社会革命党左 派****份子的大搜捕,一时间,原本那些不断聒噪的家伙统统被丢进了彼得保罗监狱,让彼得格勒州气象一新。而也就在这时,新任的海军人 民委员驾临了彼得格勒……
347 真奇葩
新任海军人 民委员不出意外的是托洛茨基,跟老托比起来斯 大林还是太嫩了,而且在德宾科和柯伦泰****案件中,斯 大林的表现太过于暧昧。
如果当时采用的是“和平解决”方案,斯 大林还有可能捞不少政治利益,但某仙人的强势插入,将钢铁的好事全给搅和了。柯伦泰和德宾科被定性为****之后,必然得让一个强硬派的代表去收拾波罗的海舰队的烂摊子。从这个角度看,托洛茨基要合适得多。
托洛茨基在深夜抵达彼得格勒,季诺维也夫和加里宁亲自到车站迎接了他。三个人就在车站的月台上进行一番短促的沟通交流。
“托洛茨基同志,你必须立刻去制止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的暴行!”大饼脸一上来就告状。
实际上他早已是迫不及待了,从1917年四月开始,他就跟某仙人不对付,明争暗斗了好一段时间。而现在某仙人比当初还要嚣张,还要不把他放在眼里,这让大饼脸是相当的记恨。
他觉得,托洛茨基跟列宁比起来算温和派,处事不像导师大人那么激进,向他打某人的小报告,控诉某人迫害其他社会主 义政党同志,应该有一定效果,再怎么说也能让某人挨一顿痛骂。
托洛茨基真没想到季诺维也夫首先谈的竟然是这个问题,对此他一点儿都不关心,社会革命党不管是左 派还是右 派,都已经是昨日黄花。还理他们干什么?
再说,这次的事件中,社会革命党扮演的角色可是相当的不光彩,收拾他们有什么说不过去的?甚至托洛茨基还腹诽道:“你小子到底是哪一头的,怎么帮外人说话?”
可惜的是,季诺维也夫并没有注意到托洛茨基的不耐烦,这货太把自己当成人物了,觉得他也算是堂堂共 产国际的主席,怎么说也跟托洛茨基算半斤八两。如此“郑重其事”的反应问题,托洛茨基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所以,这货继续滔滔不绝地说道:“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的行为简直是令人发指,他的契卡在全城,不!是在全州进行了大搜捕,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抓人,一些曾经为十月革命贡献过力量的老朋友、老同志都被他丢进了彼得保罗监狱……最可气地是,他还丝毫听不进去其他同志的正确意见,刚愎自用一意孤行……”
季诺维也夫一口气将积攒了一年多的苦水全部倒出来了,看那架势是不搞臭搞垮某仙人,是不肯罢休。不过他就没注意到,托洛茨基越来越不耐烦,而加里宁也不声不响的跟他拉开了几步距离。
托洛茨基看了季诺维也夫一眼,没有理会他,反而转向了正在同大饼脸“划清界限”的加里宁,问道:“米哈伊尔同志,你跟格里高利同志的意见一致吗?”
一致你妹!
加里宁在心里吐槽了一句,他又不是傻瓜,先不说某仙人是斯维尔德洛夫的死党,是列宁同志身边的红人,而且年纪轻轻野心勃勃,手段更是无比的老辣。开罪这样的政 治新星和潜力股,那不是脑残么!
当然就算是脑残也无所谓,只要眼睛好,也会知道该怎么做。尼玛,托洛茨基你那个表情和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我傻了才跟大饼脸一起扛雷。
顿时加里宁摇头道:“我认为格里高利同志的看法太偏激了,刚刚经历过一场动乱的彼得格勒,需要用红色暴力去震慑那些不安分的****份子……安德烈同志虽然逮捕了不少人,但我认为大体上都是公正的。非常时刻就必须用非常手段么!”
季诺维也夫想骂娘了,之前加里宁可不是这个态度,对于某人不管不顾乱抓人的行为,他表现出了一定程度的忧虑和担心。正是见到老好人都看不顺眼,大饼脸才敢断然告状。谁想到,竟然被坑了!
顿时,这货就急了眼,“米哈伊尔同志,您之前可不是这个态度啊!您不是也对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的行动感到忧虑么!怎么……”
加里宁面不改色地回答道:“我是感到一定的忧虑,不过那是担心安德烈同志行动过于激烈,可能招致敌人的反弹报复,我担心的是他个人的生命安全……我们怎么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压在一个小同志肩上呢?我们这些老骨头也应该更加主动一点,在这场斗争中,我们必须起到革命先行者的作用……我一直向您强调,应该多听听安德烈同志的意见,他们这些年轻人才是革命的未来嘛!”
季诺维也夫脸都要气绿了,不断地在心中问候加里宁的祖宗八辈,你丫个墙头草,喜欢捧臭脚那就捧好了,砸挂老子是什么意思?老子得罪你了你!
季诺维也夫就是记性不太好,他确实得罪过加里宁,柯伦泰搞事的时候,他可是把加里宁往火坑里推,给老好人坑得那个惨。而加里宁虽然是老好人,虽然喜欢和稀泥,但不代表他没脾气,更不代表他不懂斗争。
像他这样的老实人可不是一般的记仇,一旦找到了机会,真会把人往死里整。就比如现在,托洛茨基来了,加里宁立刻就意识到了,中央已经对这次的事件达成了共识,有了全盘的处置方案。虽然他并不知道具体的细则,但是托洛茨基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时候,加里宁恐怕正在嘲笑季诺维也夫:“大饼脸,你个傻缺,真心是认不清形势,没看见托洛茨基脑门上都刻着不耐烦,没见他走路都带着一股血雨腥风么。难怪你个货在去年高开低走,越混越回去,你这双眼睛简直连鸡眼都不如!”
季诺维也夫似乎还想继续告状,但是托洛茨基已经很不耐烦了,一伸手就制止了他往下说,“政 治局对于此次的反动暴乱事件已经有了统一的共识……德宾科和柯伦泰在以社会革命党左 派****份子的鼓动和教唆下,终于走上了背叛人民与人民为敌的道路……中央号召全体布尔什维克,要坚决的同社会革命党左 派****份子做斗争,迅速彻底的将他们消灭干净!”
托洛茨基这一大段话,没有一个字提到了某仙人,但意思是相当明确的,等于全盘肯定了某仙人的所作所为,如果再露骨一点儿,就等于是给某仙人叫好了!
当然,托洛茨基是不会当众正面表扬李晓峰的,哪怕某仙人做得再好,也不可能。山头就是山头,托洛茨基当众表扬列宁的派的骨干,他真心丢不起那个人。
不过正面的表扬没有,不代表侧面或者侧记旁敲的表扬也不存在。就像刚才这种,否定柯伦泰、德宾科,将社会革命党左 派挂上枪靶子,这也就等于是肯定和表扬了某仙人。
季诺维也夫就算再傻,也知道托洛茨基和政 治局的态度了,顿时一张脸变得死灰,就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看得加里宁那个爽啊!
不过托洛茨基也没有继续羞辱季诺维也夫,打死狗有什么意思?显得他没胸襟没气魄。再说,混政坛的,除非你能一下子将人打死,让他永世不得翻身,那才可以放肆的羞辱。
可季诺维也夫虽然废,虽然边缘化,但摇摇摆摆的像个不倒翁,还能站得住脚。没必要为了一个外人得罪这样一个怪胎,说不定以后大家还能有合作的机会呢!
所以托洛茨基很快就转移了话题,问道:“喀琅施塔得的是什么状态?水兵的情绪还稳定吗?”
季诺维也夫真心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的某些行为,喀琅施塔得的水兵根本就不鸟他,派去的谈判代表都被水兵们轰了回来。
这货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暂时喀琅施塔得一切稳定,水兵们的情绪还算克制……”
托洛茨基没有相信他的话,原因很简单,这货说话的语气都听着心虚,一副躲躲闪闪的样子,这要是心中没鬼才怪。
所以,他转而问加里宁:“是这样吗?”
这一刻季诺维也夫真是羞愤欲死,在他看来托洛茨基这么提问,太打脸了。这是摆明了不相信他嘛!你丫也太不讲究了,老子怎么说都是共 产国际的主 席,就算你不相信我,也别当面问出来。等我不在场的时候,随你怎么问都无所谓。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你真是欺人太甚!
托洛茨基觉得季诺维也夫才是欺人太甚,你丫的好大的狗胆,当着我的面撒谎,你这是什么态度,这说明你根本就没把我托洛茨基放在眼里,觉得可以随便忽悠老子。尼玛,这是你先打了老子的脸,老子不过是奋起还击而已。
为什么会造成这种有趣的局面呢?主要的原因还是季诺维也夫对自己的定位不够准确。他还以为这是十月革命之前,还以为自己跟托洛茨基的地位差不多。下意识的认为,就算忽悠了托洛茨基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是这货完全就没有想过,如今早已是今非昔比,他已经靠边站了,不是导师大人可怜他,施舍给他一个共 产国际主 席的位置,他什么都不是。还想跟托洛茨基平起平坐,简直是不知死活。
自然的,火车站的这个碰头会议谈不上有成效,甚至就是不欢而散。打发走了讨厌的季诺维也夫之后,托洛茨基决定还是先去见见某仙人。以他对某人的了解,那个小子一定会提前做准备的。
“喀琅施塔得的真实情况?”面对托洛茨基的提问,某仙人苦笑了一声之后,反问道:“格里高利同志是怎么告诉您的?”
托洛茨基不动声色地说道:“他说情况很好很稳定!”
李晓峰笑了,笑得托洛茨基有点发毛,他问道:“难道不是这样吗?”
“很稳定倒是真的,”李晓峰讥笑了一声,“大批水兵正在稳定的从事****活动,如果不是还有一部分政委在尽可能维持秩序,否则已经天下大乱了!”
托洛茨基倒吸了口凉气,来之前他有想过喀琅施塔得的情况不会好,但真心没想到会恶劣到这个程度。看起来,这个海军人 民委员真心不是那么好当的。
他追问道:“真有这么恶劣?”
李晓峰叹了口气道:“如果您再晚来几天,说不定更恶劣,说不定水兵们已经揭竿而起了!”
托洛茨基又抽了口凉气,沉思了片刻,忽然问道:“那之前采取了什么应对措施没有?”
“有!”李晓峰语气中讥讽的意味愈发地重了,“格里高利同志,不厌其烦的派人去做说服工作,全指望感化他们。”
托洛茨基不觉得这个应对措施有什么不对,更不觉得这需要挖苦讽刺,有些不理解的问道:“是效果不想?”
“效果什么的是肯定不理想的,”李晓峰叹了口气,解释道:“最重要的问题是,他的做法更像是要激怒水兵。”
“怎么说?”
李晓峰看了托洛茨基一眼,又叹道:“为了更好的做水兵们的思想工作,为了让他们明白中央对他们有多重要。在坚持和平谈判的同时,格里高利同志也采取了一些比较特殊的手段。”
托洛茨基挑了挑眉头,他觉得恐怕是大饼脸采取的那些手段在坏事,赶紧地问道:“什么手段?”
李晓峰脸上讥笑的意思更浓了,很不屑地回答道:“格里高利同志中断了喀琅施塔得的供给,没有淡水、没有食物,什么都没有了!”
托洛茨基惊呆了,简直不敢想象这事儿是季诺维也夫干出来的,这尼玛是闹哪样,你要谈判要和平解决问题,就不能切断供给。你以为没有水没有食物就会让水兵在谈判中让步或者屈服?你丫的这是在坏事!在水兵看来你就是没诚意,就是在挑衅!
顿时托洛茨基跳了起来,怒道:“你怎么不阻止他!这是火上浇油!”
李晓峰摊了摊手,反问道:“我怎么阻止他,他们一个是州苏维埃政府主 席,另一个是州党 委书 记。我能指挥得动他们?”
托洛茨基立刻就不说话了,当初迁都之后,围绕着彼得格勒这个重要的革命中心,列宁和他又进行了一次争夺,最后的结果是妥协了事,让老好人和存在感很差边缘人暂时主持彼得格勒的大局。
也就等于是先搁置争议,似乎是大家谁也没损失。而现在看来,让两个没担当的家伙碰在一起,真心不是一件好事。你瞧瞧一不留神,就要酿成一场大祸!
沉思了片刻,托洛茨基直接一个电话下了命令:“立刻恢复喀琅施塔得的一切供应……要向水兵同志们道歉,是某一部分同志错误的领会了中央的精神,这是误会……对,还要给水兵同志带话,说我将亲自跟他们进行会谈……”
连李晓峰都不得不承认,跟托洛茨基比起来,季诺维也夫简直就是一个小人,确切的说是没种的小人。人家堂堂政 治局委员都不怕风险,都敢以身犯险,你丫不过是一个挂名的共 产国际主 席,摆什么臭架子!
实际上惹怒水兵的不光是供给问题,水兵们一直要求跟苏维埃谈判,要求跟季诺维也夫这个州苏维埃主席面谈。可这货却胆小怕死不敢去,反而一再强调什么水兵必须先放下武器,离开喀琅施塔得基地,否则就不存在面谈的可能。
当时他跟加里宁好说歹说,磨破了嘴皮子,这货也不肯去,这才让水兵耐心一点点的被消磨赶紧,导致情况变得越来越不可收拾。
当然,托洛茨基也不是傻大胆,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道理他也是懂的,他也不会傻乎乎的去喀琅施塔得,而是决定在彼得格勒的码头上接见水兵代表。
李晓峰并不知道这货是怎么跟水兵们谈的,不过从结果来说,还算不错,至少水兵代表返回喀琅施塔得的时候脸上是带着笑意的,可见老托让他们是比较满意的。
“水兵们的要求是,没有参与彼得格勒暴动的人,不受牵连和追责……保证他们人生安全和政治尊严……让他们继续在红海军中服役……”
水兵们提出的条件倒也不算特别苛刻,至少没有狮子大开口,要求释放德宾科和柯伦泰神马。托洛茨基觉得可以接受,不过李晓峰却有疑虑。
“不追究没有参与暴动人员的责任,可以理解。保证他们的人生和政治尊严,也可以接受。但是让他们继续在红海军中服役,我有疑虑!”
托洛茨基看了他一眼,淡定地问道:“什么疑虑?”
“虽然留在喀琅施塔得的水兵没有参与彼得格勒的暴动,但是在事态已经平息之后,他们拒不接受中央的命令,选择继续用闹事的方式发表意见……这样的行为难道是可以容忍的?如果今后每一次,他们稍有不如意,稍微被人挑唆,就扎堆闹事,留着他们有什么用?”
李晓峰沉着有力的说道:“我们不能在容忍海军超脱于党的指 挥之外,必须用军纪和国法约束他们的行为,否则,从长远看,祸根依然没有消除,一旦再次爆发,恐怕就不会像今天这么好解决了!”
348 战斗继续
还是那个老问题,是见好就收,还是一劳永逸的解决所有问题。这很考验政 治家的决心和远见。如果布尔什维克中的大佬都是季诺维也夫这个德行,那前途恐怕是不容乐观的。
“安德烈同志的意见是荒谬的,喀琅施塔得的水兵很老实,没有参与柯伦泰和德宾科的叛乱,为什么要抓着一点点小错不放呢?我认为应该答应水兵们的条件,让彼得格勒恢复和平!”
从某种意义上说,季诺维也夫也算是一盏指路灯,二月革命之后,凡是这厮发自内心竭力提倡大力拥护的,一般都不是什么好事。他拥护的时候选择反对一准没错。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托洛茨基倒台为之,屡试屡应,正确率在85%以上。
而这一次也是如此,有一刹那,托洛茨基有些犹豫,因为在此之前政 治局虽然做出了对海军尤其是波罗的海舰队进行一次扫除的决定,但是并没有决定这次扫除的深度和广度。只是很泛泛的说,要严肃纪律,要端正海军的态度。
无疑地,这也能反应不少问题。至少说明,政 治局本身对此并没有达成绝对统一的意见,有点试水和摸着石头过河的感觉。尤其是托洛茨基前往彼得格勒的时候,列宁特意同他进行过交流,期间导师大人特别交代他——要视情况而定,要灵活的处理问题。
而灵活的处理问题就需要相当的政治手段了,哪怕是对托洛茨基这样的大高手来说,也有点鸡蛋上跳舞的感觉。作为新任海军人 民委员,彻底的扫除旧海军的残余势力,将舰队委员会和德宾科的存在感完全格式化掉。不是不可以,但是要付出多大的代价,谁也说不准。
至少托洛茨基是没底的,而且他也不认为这种大起底似得扫除对他完全有利。首先是容易得罪太多的人,其次将旧势力连根拔起之后,谁来填补空白?
托洛茨基是个政治家,所以在做出选择之前,会特别的小心,会尽可能的趋利避害。所以,他既不同意李晓峰的大刀阔斧,也不同意大饼脸的姑息养奸。
当时,他在日记中写道:“我很矛盾,从感情上说,波罗的海舰队对党和革命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我曾无数次设想过,这支伟大的舰队将为革命发挥出更大的作用。而不是像现在一样,站到党的对立面去……从这一点上说,柯伦泰和德宾科难辞其咎,必须严惩他们!”
“……可是我所面临的最大问题是,大局,我必须维护大局的稳定。从这个角度说,任何激烈地和容易引爆矛盾的措施都是不适合的……可是,不进行彻底的批判,不追究隐藏在表面问题之下的主要责任。就像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所言,波罗的海舰队很有可能第二次爆发……”
“我思考了很久,决心做一次尝试,完全将波罗的海舰队推倒重建是不可取的,但是像季诺维也夫一样,什么都不做更不可取……我决心采用一种渐进式的策略解决问题。先重点清除类似德宾科一样的士兵代言人在海军中的影响力,将这批人调离或者赶走,尽可能的先削弱旧势力的影响,然后通过不断掺沙子的方式,一点点的给波罗的海舰队进行换血……我相信只要手段恰到好处,这是可以实现的!”
不得不说,托洛茨基还是煞费了一番苦心的,按照他的计划,将通过一到两年的时间,缓慢的重新调理波罗的海舰队,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
很难说,托洛茨基做这样的选择是对还是不对,不过有一点还是可以肯定的,相对于季诺维也夫这种什么都不做,漠视和粉饰太平的人相比,老托这个人还是愿意干实事,懂得居安思危的。
不过他的这种方式,李晓峰就不一定喜欢,按照老托的搞法,这一次换血将是一个长期的过程,而在这个过程当中,波罗的海舰队想要有所作为恐怕是非常困难的。在他看来就是白白浪费了大好时光!
自然的,这厮跟托洛茨基尿不到一个壶里去,尤其是当导师大人同意了托洛茨基的整改方案之后,某仙人心中的不爽自然是愈发地大了。将志愿军滞留在彼得格勒的给养搞到手之后,他没有理会托洛茨基让他暂时留在彼得格勒协助他稳定局势的请求,径直地返回了维堡。
“年轻人,有点脾气是正常的。”导师大人对此也有些头疼,某人倔强起来连他的面子都不买,更何况是托洛茨基,他只能代替某人向老托致歉:“安德烈还年轻,有些时候会比较冲动,希望你能够理解!”
托洛茨基其实也不是要告状,他只是当笑话说给列宁听,他当然不会在意某仙人的那点儿小脾气,而且某仙人虽然拒绝留下,但也没有命令彼得格勒契卡故意不合作。这种态度比起某些阳奉阴违和阴奉阳违的货已经好了太多。
当李晓峰回到维堡前线的时候,战局在他离开的这几天里有了新的发展,随着德国远征军从本土调来了大批战斗机,志愿军空军的活动受到了很大的限制,和德国空军在1917年之后投入服役的新式战斗机相比,志愿军空军的那些型号已经有些跟不上形势了,并且跟德国这种有独立健全航空工业的工业强国相比,俄国这个最落后最贫穷的列强在没有外力帮助下,拼空军真心是拼不起。
随着志愿军空军对芬兰白军补给线的打击力度下降,随着成群结队的白军抵达战场,志愿军陆军的压力开始陡然升高。
“30.2高地一天之内三易其手,白军的炮弹几乎把我们的阵地犁了一遍,二团三营损失惨重……如果敌人继续保持这样的攻击强度,二团的一线阵地很快就会被突破。”
图哈切夫斯基的面色很严峻,和刚刚抵达芬兰时相比,他再也不觉得轻松,尤其是每一天伤亡报告送到他手里的时候,真心不是滋味。
他最后总结道:“我们正面的敌人高达五万,而且还在持续增多,和他们相比,我们已经抵达维堡的部队,不计芬兰赤卫队,一共才一万两余人……部队迫切需要增援……”
第二批进入芬兰的部队其实早就圈定了,红八军的第二个完成整训的步兵师将进入芬兰,可是就在他们即将启程之时,柯伦泰和德宾科忽然闹了一家伙,为了稳定彼得格勒的局势,这个步兵师入芬参战的计划就被暂时搁置了,他们将停留到彼得格勒的局势完全稳定之后,才能前往芬兰。
“边防警察第二旅什么时候才能完成换装?”叶戈罗夫也知道红八军是暂时指望不上了,只能将主意打到边防警察部队那里。
李晓峰叹了口气道:“最少还需要半个月。二师占用了不少原本属于他们的装备……”
叶戈罗夫叹了口气,道:“也就是说,至少半个月内,我们都不要指望国内的增援部队了?”
李晓峰点点头,实际上如果不是有他这个仙人在,情况还要恶化得多,中央现在同时在三处战场上向白军发难,除了芬兰,战火还在乌克兰、顿河伏尔加河和高加索地区展开。乌拉尔方向的社会革命党也纠集起了一支部队,据说是蠢蠢欲动,说不定那边很快也要开战。甚至摩尔曼斯克方向的英美联军也试图有南下的意图。可以说进入五月下旬之后,战火将四处蔓延。
而军工生产能力是有限的,同时要供给这许多战场,难免的会有先来后到轻重缓急,而很不幸的是,芬兰战场的优先级绝对不是最高的。
所以哪怕维堡离彼得格勒很近,弹药供应也是相当的紧张,如果按照前一段的战斗节奏,真心是坚持不了半个月的。关键时刻还得某仙人用聚宝盆开金手指,这才勉强补上了战斗消耗。
参加过这场战斗的老兵格里戈罗维奇回忆道:“战斗一开始很愉快,我们坚决的将白狗子挡在维堡市外,打得他们哭爹喊娘痛不欲生。但随着德国人加大了对白军的援助,以及我们后方的工业生产跟不上战斗的节奏,战斗开始变得艰难起来了……”
“我们不得不放弃了一些不太重要的阵地,尽可能的收缩,集中兵力防御战线支撑点,当时在班长的指挥下,我们将自己尽可能隐蔽好,随时准备迎接白军的进攻……周围到处都是枪炮声,更糟糕的是天开始下起雨来。一直到黄昏,我们打退了白军三次进攻。这些白狗子在德国人的武装下开始变得大胆起来,不断地试图进攻。哪怕随着夜幕的降临,他们也不肯罢休。”
“夜战是很头疼的,你不知道敌人会什么时候从哪个方向摸上来,幸亏随着夏季的到来,夜晚变得十分短促。可即便如此,我们也必须多加警惕。”
“上头为了防止我们在夜战中吃亏,得意配发了一些新型的反步兵地雷,这种地雷叫做反步兵定向雷。一旦夜幕降临,连长就会派一些工兵同志去阵地前沿布设,效果是非常不错的,傻乎乎的白狗子会绊发地雷,定向雷喷射出的钢珠会将他们打成筛子,而我们立刻就能发现他们的攻击方向。当然,虽然定向雷十分好用,可是布雷也是十分危险的工作。”
“就比如这一次,四个工兵兄弟背着地雷消失在夜色里。十分钟后,我听到了阵地左前方传出一声惨叫,不久之后负责阵地右边埋雷的两个工兵同志回来了,他们依然没有消息。我们推测去阵地左边的两个同志一定是碰上了白军的侦察兵。”
“随着夜色的加深,经过一天激战,同志们都有些昏昏欲睡,哪怕我们都知道这个时候不能闭眼,因为白军的侦察兵摸上来绝对不是偶然,他们很有可能将进行夜袭!但是我们太累了,尤其是政委,从战斗打响之后,他就没有合过眼,或者为同志们鼓劲打气,或者亲自带队发动反冲锋,他是我见过的最慈祥也是最勇敢的政委!”
“果不其然,就在夜色最深的时刻,白狗子们鬼鬼祟祟地摸上来了,我们的机枪、步枪朝着疑似目标猛烈开火,我一口气投出了十几个手榴弹。就在我以为打退了敌人的偷袭时,一个尖厉的喊叫声从我左边的掩体里传了出来。这个声音持续了大约几秒钟,似乎是从一个正在奋力搏斗的人口中发出的。然后有人大声喊救命。我和另外两个同志飞快向那个声音传出的地方跑去。”
“在猫耳洞的旁边,我们的政委浑身是血,仰面朝天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在他身边,一个白狗子正在抽回枪刺,当他看到我手中黑洞洞的枪口时,立刻丢下步枪举手投降。而在猫耳洞里,两个人正在奋力地搏斗着,一个是白狗子,他手里拿着一把刺刀,他的身下是连队中最好斗也是最勇敢的战士伊万。我们都管他叫疯狂的伊万,这个大个子力大无穷,曾经用拳头活活揍死了两个白狗子……”
“我和另一个同志赶紧冲上去抓住了白狗子拿刺刀的手,我们的班长用自己的工兵锹向白狗子的脖子猛地砍了下去。鲜血溅了我一脸,那个可怜虫立刻就松了手,疯狂的伊万也侥幸逃脱了喉咙被割断的命运。他浑身是血,双眼通红,一只手拿着那把刺刀,另一只手捂着自己流血不止的伤口,就像一头受伤的野兽!”
“伊万当时像疯子一样愤怒地吼着:‘这群狗杂种杀了政委!还有一个狗杂种在哪里?’说着他大步追上了那个正被押回去的俘虏,转眼之间把那把枪刺扎进了白狗子的肚子里。一刀、两刀、三刀……他一边猛刺,一边大叫着:‘血债血偿!’。当白狗子死得不能再死的时候,伊万依然无法平静,他满眼凶光地准备把剩下的白狗子全部宰了。我们不得不用力抱住他,以免他再干出傻事来。而他则不断地怒吼着:‘放开我。我要为政委报仇!’”
“最后是连长让他冷静了下来,连队里唯一能让伊万冷静的也只有他和政委了,可现在政委已经不在了……我实在不敢想象,像政委那样的好人怎么就这么遭了白狗子的毒手。我们每一个人都想为政委报仇,如果不是纪律在约束着我们,这些该死的白狗子一个也别想活着走进战俘营!”
“芬兰的五月留给我的记忆是凉飕飕的,连绵的雨水完全浸透了我们的衣服并让它沉甸甸的,战斗的间歇我们会紧紧的抱在一起取暖……生火?孩子,你知道在一线阵地生火意味着什么吗?当你还没有将冻僵的手考暖和的时候,敌人的炮弹就会落在你的头上。我亲眼看到几个同志不遵守命令私自点火取暖,五分钟后他们就被敌人的炮弹覆盖了……炮击结束之后,我们几乎无法将他们完整的拼起来……”
“天亮了之后,敌人又发动了进攻,各种口径的炮弹打到了我们的阵地上。爆炸声几乎都没有停歇过,那一天我们至少打退了敌人十次进攻。战斗的间歇,从我所在的掩体向外看去,战壕里的同志们一个个显得那么憔悴,军帽下面的面容无一例外地浮现着极度疲惫的神情。”
“和疲倦相比,更糟糕的是还要饿肚子。敌人的炮火太猛烈了,给养根本送不上来。为了让前线的同志能吃饱肚子,连里炊事班的同志是不惜一切代价往前线送吃的,几天下来他们几乎全部都牺牲了,比如受人尊敬的大厨瓦连京老爹,他的土豆炖牛肉最是美味,但是为了将粮食送上我们的阵地,他倒在了白狗子的机枪之下,死的时候还紧紧的抱着一袋列巴……”
“幸运的是白狗子被我们打怕了,不敢进攻,只是不断地用步兵炮和机枪折磨我们,一轮又一轮的炮击,根本没有尽头……太阳终于升了上来,我们感到了一丝暖意。当太阳升到头顶时,我们依旧待在自己的掩体里。虽然每一个人都饥肠辘辘,但是一名伟大的红军士兵应该学会忍受寒冷、酷暑、雨水、饥饿和恐惧,直到战斗胜利!”
“三天之后,二连接替了我们。当我们连仅存是十几个同志撤到了二线阵地时。营长含着眼泪亲自给我们送来了成筐的烤土豆。我记得当时一口气吃了十个土豆,那味道真是好极了!”
类似格里格里罗维奇的红军士兵不在少数,在一段时间内,因为兵力上的差距,志愿军战士不得不在极端恶劣的情况下浴血奋战。这使得某仙人又一次爆发了,他愤怒地直接打电报给了政 治局,要求立刻将逗留在彼得格勒维持稳定的红八军调入芬兰,一秒钟都不能耽搁!
349 第一次维堡保卫战(上)
不过就算中央同意红八军进入芬兰参战,那也需要一定的准备时间,在此之前,志愿军只能依靠自己的能力解决问题。
“敌人的数量太多了,就像杀不绝一样。”图哈切夫斯基带着倦意说道,这三天里,他几乎就没有睡一个囫囵觉,频频的在前沿阵地指挥战斗,很多时候,如果不是他及时的赶到战场,阵地可能就被白军攻陷了。
“我们必须再次收缩防御阵线,继续维持现有的战线,不出三天我的防线就会崩溃。”
叶戈罗夫眉头紧锁,图哈切夫斯基没睡过好觉,他又何尝闭上过眼?再次收缩防线不是不可以,但是问题也很突出,本来战斗就在维堡市的外围展开,经过一次收缩之后,已经没有防御纵深,再收缩一次,等于就是在维堡城下战斗了。
万一有个什么闪失,维堡就可能失陷。而这个责任叶戈罗夫是背不起的,因为他很清楚维堡对中央有多重要。每天至少都有三五列满载着粮食的专列发往彼得格勒,这些粮食很大程度上保证了西南方面军在乌克兰和顿河—伏尔加河流域的战斗。没有了这些救命的粮食,中央会直接撕碎了他喂狗。
可是不收缩阵线,继续维持原有战线,图哈切夫斯基的部队又顶不住,到时候一样是崩盘。想来想去,他难以下定决心,只能等某仙人那里的消息。
“红八军最快也要七到九天才能抵达战场,”李晓峰有些恼火地说道,“暂时只能收缩战线。”
叶戈罗夫叹了口气,其实他早已有心理准备,当即摊开地图指指点点的说道:“放弃谢列兹尼奥沃,让二师一团、二团暂时撤往城内休整并充当预备队,以红鹰团和边防警察第一旅在维堡市区北面前沿构筑阵地,损失较小的二师三团和芬兰赤卫队防御维堡东面……图哈切夫斯基同志,我希望你的部队在坚守尽可能的坚守一到两天,必须为我们多争取一些构筑阵地的时间……”
这种防御布置没有什么出彩的,不过这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叶戈罗夫手头只有这些部队可用,本来也是以少打多,他能有什么办法?
不过叶戈罗夫还是尽量的做出有针对性的布置,又吩咐道:“安德烈同志,你去红鹰团和边防警察第一旅督战,我去三团和赤卫队的阵地,图哈切夫斯基同志你抓紧时间休息,并做好应对突发事件的准备工作!”
看上去,叶戈罗夫将最危险的地段派给了某仙人,让某仙人去正面硬顶白军的强攻,而他自己却去了相对安全的侧翼。似乎是很不厚道。
实则不然,维堡北面虽然是白军主攻的方向的,但是不管是红鹰团还是边防警察部队第一旅,战斗力和装备都很强,实际上反而压力小。而防御维堡东面的是志愿军二师三团和芬兰赤卫队,芬兰赤卫队是什么成色就不用多说了,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而二师三团经过前一段的战斗,消耗和损失都比较大,战斗力也打了折扣。也就是说,叶戈罗夫将要督战的地段其实更加危险。
五月二十八日深夜,也就是志愿军入芬兰作战的第十三天深夜,在夜色的掩护下,图哈切夫斯基的部队成功的从谢列兹尼奥沃一线撤了下来,其实他们离维堡也没有多远,不超过十公里,而这十公里也就是维堡仅存的战略纵深。
在他们身后,红鹰团和边防警察第一旅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蜘蛛网一样的战壕星罗棋布,在极短的时间里他们就挖掘出了由前后三道战壕构筑而成的防线,这让图哈切夫斯基很不可思议。
“您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望着错落有致整整齐齐的战壕,图哈切夫斯基向某仙人问道。
“充分的将维堡市的工人群众调动起来,群策群力,然后动用了一点儿机械化的力量。”李晓峰有些得意的回答道。
动员维堡市的工人群众,图哈切夫斯基一点儿都不奇怪,不过以维堡那点儿人口,进行全民总动员也不可能在两天之内修建好如此整齐的防线。他觉得更大的可能是某仙人说得机械化力量发挥了更大的作用。
图哈切夫斯基猜得一点儿都不错,起决定性作用的就是某仙人紧急从国外“进口”的十台挖壕机,这种挂在卡车后面的大力士,一小时就可以挖好两米深一米宽的战壕一百五十米,十台机器轮番上阵,两天的时间内,愣是给维堡周边松了一遍土。
当时驾驶过挖壕机的志愿军老兵尼古拉回忆道:“最初在维堡市外围,只构筑了几道十分简单的阵地,挖出来的战壕一个半大小子蹲进去都要露出半截身子……如果仅仅依靠这样的阵地去抵挡十万白军,恐怕是凶多吉少……关键时刻还是安德烈同志有办法,进口了十台挖壕机,这种宝贝实在太好用了,一个小时的工作量抵得上我们全营干一整天的,十台机器轮番上阵,二十四小时不带休息,愣是才在两天之内构筑好了坚固的阵地,当时前来视察的叶戈罗夫同志据说第一时间就向中央打了报告,强烈的要求立刻想办法多购买一些挖壕机,最好是能配备给全军所有的工兵营……”
当然,十台先进的挖壕机某仙人是买不起的,只不过上次升级之后,聚宝盆又开通了新的租借功能。某仙人也是被逼得实在没办法了,才咬牙租借了十台,那两天差点没给那货累得尿血了。
不过这些付出还是值得的,反正当曼纳海姆带着部队抵达红鹰团的阵地前时,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向身边的参谋质问道:“之前的空中侦察不是说俄国人的阵地十分单薄吗?这些蜘蛛网一样的战壕难道是凭空变出来的?”
参谋们一句话也答不上来,因为德国空军两天前的侦察报告确实是那么写的,当时德国佬还信誓旦旦的说,维堡周边的防御单薄得就像一张纸,一捅就破。
尼玛!参谋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了,如果眼前的防御阵地算是一张纸,那这张“纸”恐怕也是世界上最坚固和最厚的。
曼纳海姆最开始的计划是准备快速的插进去,瞬间就打穿对手的防线,他认为只要冲进维堡,赤卫队和俄国人就没戏了,一切就game over了。为此他特意在战前亲自为士兵打气:“先生们,弟兄们,我们已经成功的打穿了俄国人的防线,维堡就在我们前方。夺回维堡,就意味着战争被终结,我诚切的要求你们,用最快的速度,最猛烈的攻势,一口气冲过去,碾碎敌人……芬兰必胜!芬兰万岁!”
在一片乌拉声中,曼纳海姆的参谋动情的对老头讲道:“将军阁下,这是胜利的声音!您将创造芬兰的历史和未来!”
当时,曼纳海姆也有点得意,虽然没有对此作出什么回应,但他心底里也觉得战斗很快就将结束,俄国人将被打垮赶走,芬兰的独立和自由将得倒捍卫。
可是现在,老头仅仅看了看志愿军的阵地,就已经凉了半截腰,他的部队缺少重型火炮,很难撼动这种层层设防的坚固阵地。
当然,曼纳海姆也不是那种未战先怯的胆小鬼,哪怕他知道不太可能一鼓作气的突破俄国人的防线,但他总要试一试,再说不试一试怎么找到敌人防线的弱点?
在短暂而急促的炮火准备之后,成群结队的芬兰白军从攻击阵地里跃了出来,举着军旗提着步枪大步流星的向红鹰团的阵地冲去。首先迎接他们的,是隐藏在战壕里的82毫米和60毫米迫击炮的弹雨,虽然红鹰团也没有什么重型火炮,但是迫击炮还是能管够的。
红鹰团每个营都有一个炮兵连,装备有8门82毫米迫击炮,而每个步兵连的火力排,也有四门60毫米迫击炮支援战斗,也就是说每个营拥有20门迫击炮。
和红鹰团所有用的直接火力支援相比,芬兰白军装备的76毫米山炮和步兵炮火力密度根本就不够看的。战斗才刚刚打响,第一波冲锋的白军就已经倒下去了三分之一,而他们离红鹰团的一线阵地还有几百米的距离。
参加过这场战斗的芬兰老兵科斯林回忆道:“敌人的火力太强了,跟他们比起来,我们的炮兵简直是一坨臭狗屎,他们不紧不慢的装填,懒洋洋地打炮,根本就不管我们一线兄弟正在遭受屠杀!”
另一个老兵胡尔森也附和道:“炮兵确实不给力,等我们冲到离敌人阵地大约还有五六百米的时候,有一半以上的兄弟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我的哥哥就永远的倒在了那里……当然,对于死去的人来说,他们已经解脱了,而对于我们这些活着的人来说,噩梦才刚刚开始……”
pk机枪在六百米的距离上开始发威,然后是sks45叮叮当当的开始射击,最后是乌兹冲锋枪喷射火舌,在自动武器的招呼下,参与第一波进攻的白军,能逃回出发阵地的最多只有十只一二。很多白军是成建制的倒在了红鹰团的枪口下。
当枪声停歇,当硝烟开始散去的时候,曼纳海姆注意到了身边参谋们震惊的样子,老头在自己的回忆录中写道:“……他们被吓坏了,每一个人都瞪大了眼睛长大了嘴巴,一分钟之后,我听到了整齐的吞咽口水声……他们每一个人都呆呆的看着,希望我能对眼前的现象作出解释……”
参谋海尔森回忆道:“曼纳海姆将军给出的解释是:‘我早就提醒过你们,你们的对手空前强大,他们所装备的武器不是用来打仗的,而是用来屠杀的……’”
在红鹰团强大火力的震慑下,曼纳海姆头天上午的攻势草草结束了。士兵们被吓坏了,迫切需要安慰。而且老头也必须考虑一下该怎么突破红鹰团的阵地,他可不是乃木希典,不打算用人肉填满敌人的战壕。
“改变进攻方向!”
曼纳海姆很快就做出了决定,红鹰团这块硬骨头,他是啃不动的,他又不是傻瓜,只会强攻这一点。相反曼纳海姆很精明,发现红鹰团愈发地不好惹之后,他立刻就找上了叶戈罗夫,跟红鹰团相比,他的部队要“正常”许多。
和上午的进攻套路一样,先是火炮急袭,然后是步兵冲锋,这回确实没有铺天盖地的迫击炮弹落下来。取而代之的是122毫米榴弹,虽然发射频率没有迫击炮那么快,但是威力却不容小视,榴霰弹成片的收割白军,然后是马克沁和pk机枪交织奏响的交响乐。
曼纳海姆的部队又一次被击退了,这使得老头明白了一个道理,以他现在所有用的火力,是无法突破俄国人防线的。
当天晚上,他又一次打电报给斯温胡武德:“敌人围绕维堡构筑了坚固的防御阵地,部队迫切的需要重炮支援,如果不能粉碎敌人的防线,我们将寸步难进!”
应该说老头的判断是十分准确的,面对坚固的防御阵地,英法德美这样的大流氓办法都不多,每每十几万发或者上百万发炮弹砸过去,都不一定能前进几公里。而曼纳海姆不要说十万、百万发炮弹,进攻中的炮火准备能有几千发炮弹,他都要裂开后牙槽大笑了。
战斗在打响第一天之后,就戛然而止了,面对近在咫尺的维堡,曼纳海姆没有太多的办法,只能等待援助,确切的说是德国远征军的援助。
“重炮?”
格尔茨伯爵听闻芬兰人需要重炮支援之后,首先产生的是怀疑。他可是见识过芬兰内战的战斗水准,在他眼中,这种程度的战斗,就好似两拨小流氓互相拍板砖的水平。你听说过打群架用得着重炮的?
一开始格尔茨伯爵并不想支援芬兰人重炮,德国正在筹备一次宏大的攻势,重炮神马的大部分都运到了西线,留着去打英国牛、法国鸡和美国少爷兵了。真心没啥重炮可以支援芬兰土著的。
但是曼纳海姆的要求是如此的坚决,而且是不依不饶,一副没有重炮就绝不进攻的架势。以至于格尔茨伯爵都烦了,不得不亲自去了一趟前线,不过当他见识到俄国人的防线之后,转身就给国内拍去了加急电报:
“必须支援芬兰人重炮,俄国人的工事太坚固了。我很怀疑没有重炮的支援,芬兰人流尽了最后一滴血之后,也不可能突破他们的防线……更引起我注意的是,如果芬兰人没有撒谎的话,这种程度的阵地竟然是两天之内构筑完成的!俄国佬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
在曼纳海姆的强烈要求,以及格尔茨伯爵的不断催促之下,德国人飞快地给远征军送来了货真价实的重炮,老掉牙的1885式210毫米重型加农炮。当然,那个年代的“加农炮”性能很有限,这种弹丸重105公斤,最大射程10公里多一点儿,最大射速两发每分钟的“巨炮”在这个时代确实是老掉牙了。
不过老掉牙不代表没有用,它对二师三团和赤卫队的阵地造成了极大的破坏,甚至可以说是毁灭性的!
志愿军老兵伊凡回忆道:“敌人的重炮太可怕了,炮弹呼啸着落下来的声音我一辈子都不能忘记,它落下来的时候不会立刻就爆炸,据炮兵兄弟说,这是延时引信,当炮弹深深的扎入土层,然后才会爆炸……每一次爆炸都会掀起近二十方土,在炸药的作用下泥土会猛地喷上天空,然后像下雨一样落下来……”
另一个老兵谢苗诺夫也道:“有一次,炮弹的落点就在我所处的战壕附近,剧烈爆炸摧毁了这一段战壕,掀起来的土层飞起十几米高,落下来的时候正好砸在我的头上……太可怕了,我一瞬间就被活埋了,几分钟后,当我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班长也另外几个兄弟终于刨开了覆盖在我上面的土层,将我像拔萝卜一样拽了出来……”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德国人支援的重炮只有四门,而且因为身管寿命即将到期的关系,这四门炮只能用极低的射速进行射击。否则,二师三团和赤卫队的麻烦将会更大。
当然,对于叶戈罗夫来说,眼下的问题就已经很要命了,在敌人重炮的打击下,他的阵地上的支撑点一点点被拔除和摧毁,部分地段的已经爆发了惨烈的白刃战。虽然将士们凭借一腔热血将芬兰白狗子赶走了,但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惨重!
“不能任由对方的重炮肆意逞凶了!”叶戈罗夫红着眼睛说道,“我们必须将这根毒刺拔掉!必须!”
可是反炮兵作战从来都不简单,尤其是现在,志愿军唯一射程能够上对方的105毫米加农炮只有榴霰弹可用,打打步兵还凑合,打坚固的工事和炮兵阵地实在力不从心。派步兵去吧,那四门重炮一定在敌人的重重掩护之下,想摧毁它们,谈何容易!
不过有人却对此很有信心,苏霍伊自信满满的站了起来:“我们空军愿意完成这个任务!”
350 第一次维堡保卫战(下)
苏霍伊这么积极请战是有原因的,随着德国空军的新式战斗机赶赴战场,他的小空军很快就丧失了进攻能力了,用他的话说,只能很无趣的充当苍蝇驱赶者。
对空战,苏霍伊兴趣不大,他斯斯文文优雅的贵族外表下面隐藏着一颗充满了暴力的心脏。他心目中的空军,将是一支能在空中摧毁敌人,单独解决问题的军种。
而现在,他的部队却成了苍蝇拍,很显然,这绝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迫切地想要进攻、进攻、再进攻。用不断的进攻让世人看看飞机究竟能够做到什么。
去摧毁敌人防线后面的重炮,无疑是一次最好的机会。之前,第一炮兵旅也试图通过火炮解决问题,但是他们的火炮口径太小,76毫米榴弹的弹丸还不够人家的防御工事挠痒痒的,122榴射程又够不着人家的炮兵阵地。唯一能打到敌人重炮阵地上的105毫米加农炮暂时又只有榴霰弹可用,榴霰弹可是啃不动工事的,所以没戏。
图哈切夫斯基甚至请求发动一次反攻,干脆从正面撕开敌人的阵地,直扑敌人的重炮阵地,用陆军的刺刀解决他们。当然,这个计划有点异想天开,战壕战如果那么好打,那么容易被撕开口子,一战也就不会死那么多人了。
而且最关键的是,如今用于防守的兵力都紧巴巴的,哪有富余的兵力去填那个坑。所以图哈切夫斯基的计划立刻就被叶戈罗夫否定了,老叶可没有小图那么冲动。
既然陆军无力解决这个问题,似乎也只有让空军出手了。图哈切夫斯基和叶戈罗夫倒是对苏霍伊充满了期待,上一次奇袭大桥已经充分说明了空军的能力,这回不需要长途奔袭,目标就在十公里之外,以空军的能力,应该能搞定吧!
“肯定能解决敌人的重炮!”苏霍伊拍着胸脯立下了军令状,“我的小伙子将一次性摧毁敌人所有的火炮!让他们永远变成哑巴!”
苏霍伊的计划是动用十架伊利亚.穆罗梅茨轰炸机,一口气将八吨炸弹全部扔在白军的重炮阵地上,在他想来这将炸平敌人。
图哈切夫斯基和叶戈罗夫也被那个数字吸引了,八吨弹药可不是一个小数字,一想到能一口气将这些多炸弹丢在敌人阵地上,他们觉得应该有戏。
在所有人中,可能唯一不看好苏霍伊的就只有某仙人了,诚然,苏霍伊的计划是可行的,用轰炸机去搞定敌人后方的炮兵阵地确实不错。但是,那有一个前提,就是飞机和航空炸弹给力。
志愿军空军装备的都是简陋的老式航弹,重量从10公斤到50公斤不等,威力很有限,对坚固的工事基本是无效的。而空军的前期侦察已经证明了一点,敌人修建了相当坚固的炮兵阵地,平时那四门重炮都藏在坑道当中,只有使用的时候才拖出来。而且阵地周边还特别设立了高射机枪阵地,可见已经在提防空军的轰炸。
当然,这一切都不是特别重要,最重要的是,伊利亚.穆罗梅茨不是俯冲轰炸机,不可能“精确”的拔除固定目标。进行水平轰炸的话,那命中率简直是惨不忍睹,仅仅十架飞机的投弹密度,除非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否则,没戏!
李晓峰虽然不看好苏霍伊的行动,但也没有反对,因为,暂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如果任由敌人的重炮逞凶,维堡东边的防御阵地可能会崩溃。
在一个晴朗无云的上午,当敌人的重炮又开始新一天的工作时,苏霍伊的小伙子们给伊利亚.穆罗梅茨装满了炸弹,在战斗机的掩护下,缓慢而笨拙地爬上了天空。
他们先向南飞,然后折向东方。随着战斗在维堡市郊爆发,径直向北飞行,很快就会被敌人的观察哨发现,为了增加袭击的突然性,防止有不开眼的敌机骚扰,必须绕一个圈子。
飞行一开始很顺利,白军做梦也没有想到,苏霍伊和他的小伙子竟然会绕过他们的阵地,从背后捅一刀子。
“进入攻击航线!”
领头的长机晃晃悠悠地飞到了重炮阵地上空,当投弹手瞄准完毕之后,随着机腹舱门缓缓打开,十几枚50公斤航弹开始做自由落体运动,跟在它后面的二号机和三号机也顺利的依次进入攻击航线,将所有的炸弹全部扔在了白军头上。
八九公里之外,叶戈罗夫和图哈切夫斯基在望远镜里看到了这震撼的一幕,那一刻天仿佛都塌了,此起彼伏的爆炸之后,一朵朵蘑菇云慢慢的腾上天空,遮云蔽日,显得声势不凡!
“太好了!”叶戈罗夫高兴地捶了战壕壁一拳,由此可见他是多么兴奋。
图哈切夫斯基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舔了舔嘴唇,目不转睛地望着返航的轰炸机,双眼之中一种名为狂热的东西已经喷了出来。
唯一保持冷静的可能只有某仙人,他比这两位要清醒得多,轰炸的效果虽然十分震撼,但战果怎么样还得等一等看一看。
不过叶戈罗夫和图哈切夫斯基已经忍不住了,十分兴奋地说道:“必须给空军记一功,告诉后勤部门,给参加这次行动的每个飞行员发一瓶伏特加,小伙子们干得太漂亮了!”
空军飞行员喜滋滋的聚餐去了,唯一可能有点怨言的是苏霍伊,这位根本不胜酒力,他更想要大吉岭红茶。
“如果是我,连酒都不给你们!”某仙人冷冷地对跑来“诉苦”的苏霍伊说道。
“为什么?”这位还不理解。
某仙人淡然道:“无功不受禄!”
顿时小胡子生气了,怒道:“怎么是无功不受禄呢?我们摧毁了敌人的重炮……”
他还没说完就被李晓峰打断了:“你们什么都没摧毁!”
是的,苏霍伊的小伙子们什么都没有炸到,在这次轰炸当中,几乎所有的航弹都偏离了目标近一公里,连白军重炮阵地的边缘都没有摸到。最近最近的那颗航弹离重炮都有一百米远,它摧毁了德国炮兵的野战厕所,让德国人的阵地变得臭气熏天就是它最大的战果了。
下午一点,德国重炮恢复了射击,它那缓慢而沉重的节奏又一次在敲打叶戈罗夫的心房。让这位志愿军总司令刚刚好了没两个小时的好心情又变恶劣了。
“我可以再发动一次攻击!”苏霍伊也豁出去了,“我们可以尽可能的压低投弹高度,动用全部轰炸机,定然能够奏效的!”
再试试?
对于苏霍伊的请求,叶戈罗夫和图哈切夫斯基表示谨慎同意,而某仙人明确表示反对。第一次轰炸打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第二次去恐怕敌人已经街网以待了,风险太大。而且,以伊利亚.穆罗梅茨的性能,压低飞行高度又能低多少?二战中的水平轰炸命中率都惨不忍睹,更何况是现在?
不过对于着急上火的叶戈罗夫和图哈切夫斯基,以及一门心思想要证明空军的苏霍伊而言,危险算不得什么,只要能成功,在所不惜。
第二天上午,在相同的时间,走相同的航线,不过飞机几乎多了一倍。起飞之时遮云蔽日的感觉真心是非常壮观。但是壮观不代表有用。这回他们半路就被德国战斗机缠住了,一番恶战之后,护航战斗机被击落五架,轰炸机大部分被迫返航,只剩下的四架伊利亚.穆罗梅茨艰难的飞抵了重炮阵地。
要说苏霍伊也真是条汉子,压榨出了伊利亚.穆罗梅茨的极限低空性能,顶着下面高射机枪的弹雨,他强行投下了炸弹。而跟在他后面的两架伊利亚.穆罗梅茨就没那么走运了,一架因为低空操作不当,一头栽了下去,机毁人亡。另一家被猛烈的防空火力逮了一个正着,顷刻之间就被打成了筛子,歪歪扭扭地在空中跛行了一段之后,也摔了一个粉碎。
至于最后那架伊利亚.穆罗梅茨根本就没能进入攻击航线,在防空火力的攒射下,它只得匆忙丢掉炸弹,狼狈的逃了回去。
这次规模浩大的出击行动,简直就是一场灾难。志愿军本来就不多的空中力量蒙受了一次惨重的损失,而取得的战果依然是零。哪怕是苏霍伊这样的高手,也没办法在水平轰炸中准确的摧毁点目标。
按照苏霍伊那不服输的性格,肯定是要进行第三次攻击的,但是被某仙人强硬的喊了停。而且不停止也不行,连续两次大规模出击之后,志愿军的航弹几乎消耗殆尽。总不能学日本人直接玩撞的吧!
某仙人最后总结道:“事实证明,中高空水平轰炸无法解决此类目标,继续将宝贵的空中力量投入到这种注定不可能取得成果的轰炸行动中去,简直就是犯罪!我们必须采取其他的办法摧毁敌人的重炮!”
李晓峰所谓的其他办法,还是以炮制炮,志愿军第一炮兵旅的大炮虽然奈何不了对方,当这不代表俄国就没有能搞定对方的重炮。
当然,从国内调重炮过来助战是不现实的,时间太紧,等国内的重炮来了,构筑好了阵地,恐怕维堡也失陷了。某仙人想到的办法是海军,跟跛腿的芬兰人比起来,俄国军队还算是双腿健全。而且就在芬兰湾驻扎了强大的波罗的海舰队。套用艾伯哈特和鲍里斯的话说,跟海军比打炮,你还太嫩了嗫!
其实李晓峰早就想要调遣波罗的海舰队前往维堡湾附近助战,有海军的炮火掩护,几乎可以将芬兰白军碾成粉末。可惜,前一段柯伦泰和德宾科两个白痴把事情全给搅和了。直到托洛茨基出马,暂时稳定了波罗的海舰队水兵的情绪,事情才有了转机。
接到李晓峰求援电之后,托洛茨基立刻拨出了一艘战列舰,两艘巡洋舰和六艘驱逐舰前往维堡湾。说实话,二导师在这方面确实是很给力,他几乎是将波罗的海舰队能出动的战舰一股脑的派给了某仙人。
在六艘驱逐舰的护卫下,甘古特号战列舰打头,后面跟随着瓦良格号和俄罗斯号巡洋舰,浩浩荡荡的就杀进了维堡湾。
指挥这支编队的是艾伯哈特的老朋友巴西列夫海军中将,这个老头子经验丰富,炮击支援这种小事对他来说简直就不叫事。
“甘古特号、俄罗斯号和瓦良格号将用全部主炮轰击白军炮兵阵地,在陆军的观测气球引导下,预计摧毁敌人重炮并不是大问题。”
巴西列夫的话一点儿都没错,相对于德国人的那四门可怜的老式210毫米加农炮而言,光是甘古特号上的12门305毫米主炮就够他们喝上一壶的了,更何况还有俄罗斯号和瓦良格号进行支援。
别小看俄罗斯号和瓦良格号,这虽然是两艘1897年和1900年服役的老舰,但是火力并不弱。俄罗斯号拥有四门203毫米主炮和16门152毫米副炮,虽然采用炮廓安装方式,让她的侧舷火力打了对折,但也是相当可观,瓦良格号虽然没有203毫米级别的“重炮”,但12门152毫米火炮也不是吃素的。
这么说吧,光是俄罗斯号和瓦良格号的侧舷火力就相当于这个年月一个重炮团的火力。再有甘古特的305毫米“巨炮”压阵,真心可以碾碎了白军了。
曼纳海姆并不知道这一切,这两天他心情不错,粉碎了敌人空军的骚扰之后,他终于可以一点点蚕食俄国人的阵地,不出意外的话,最多还需要两天的时间,他就能够打穿对方的防线。在这个早上,他刚刚醒来的时候,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就在他准备大手一挥下达总攻令的时候,灾难就降临了。
没有任何预兆,炮兵阵地就被重炮的火力所覆盖了,那简直是一种压倒性的力量,炮弹近乎以30度角砸下来,470.9公斤重的1911型高爆弹哪怕不装炸药,落下来也是一砸一个坑!
猛烈的爆炸撕碎了曼纳海姆的炮兵阵地,掀起来的石土飞上近百米高再落下来的时候,比冰雹还要厉害。曼纳海姆亲眼看见四个躲在工事中的可怜虫正好被一发炮弹命中,瞬间都被绞碎了,飞散的四肢竟然落在了他的面前。
曼纳海姆大意了,德国炮兵也大意了,撵走了俄国飞机,俄国人的火炮又够不着他们,这让他们产生了盲目的乐观。并没有按照炮兵教程转移阵地。
当然,实际上他们也没有阵地可以转移,现有的阵地都是赶工抢修出来的了,预备阵地根本就没时间去修。而这就省略掉了俄国炮兵们很多功夫,他们只需要向这个早已暴露的阵地疯狂的倾泻弹雨就可以了。
当第一轮炮击刚刚落幕之时,曼纳海姆才听到,从大海的方向传来了沉闷有利的炮击声。登时他心里咯噔一跳,他终于知道自己忽略了什么——波罗的海舰队!
巴西列夫可不管曼纳海姆是否犯了错,是否疏忽了什么,他得到的命令就是尽情的倾泻火力,将敌人的阵地完全摧毁。
甘古特号,俄罗斯号和瓦良格号火力全开。每一轮三十发炮弹像犁地一样绞碎了白军的炮兵阵地。那四门前几天还耀武扬威的重炮根本就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十公里之外的海军舰队将他们轰成了一堆破铜烂铁。
仅仅用了六轮齐射,白军的重炮阵地就变成了一堆由弹坑和硝烟构成的坟场。玩得很嗨皮的海军并不打算就此收手,他们很快转移了火力,开始清理白军的进攻阵地。
这一回总算轮到白军们尝一尝重炮的威力了,跟在某仙人身边的瓦西里回忆道:“海军的大炮太可怕了,尤其是甘古特号,他几乎用一己之力碾碎了白军的前沿阵地,在她的火力打击下,白军的阵地一点点被从地球上抹去,当炮击结束的时候,几乎没有人能认出那片土地原本的样子。”
受到炮火照顾的不光是白军的前沿阵地,实际上他们从军火库到指挥部以及炮兵阵地都被海军挨个的点了名。猛烈的炮击持续了一整天,以至于甘古特号不得不提前返回波罗的海造船厂更换备用炮管。
在这次前所未有猛烈炮击的打击下,白军崩溃了,他们丢下武器夹着尾巴逃离了阵地,一股脑的向拉伊波方向溃退,有些可怜虫甚至连鞋都跑掉了。
当然,白军最重要的损失不是士气崩溃,也不是丢掉了好不容占领的据点和阵地,更重要的是,他们损失了一位极为重要的大人物——曼纳海姆!
在甘古特的重炮轰击下,被他当成司令部的三层小楼被爆炸冲击波震垮了,可怜的老头虽然被副官拉着一通狂奔,侥幸避免了被活埋。但是暴露在外面的老头,被横飞的弹片和超高压的冲击像打棒球一样击倒在地。
虽然在军医的抢救下,老头保住了老命,可暂时是无法指挥他一手拉扯起来的芬兰白军了……
351 走马换将
曼纳海姆突然受伤,对芬兰白军当然是极大的损失,不客气地说,没有老头就不可能有这支军队。不过问题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能干的曼纳海姆,更不喜欢看到曼纳海姆对军队的影响力如此大。
比如说,斯温胡武德。这位兄台并不喜欢曼纳海姆,在相当多的问题上,两个人并不能说道一块去。比如曼纳海姆更温和,不主张屠杀那些投降或者被俘虏的赤卫队,老头觉得这不是在解决问题,而是在制造矛盾,是给芬兰的未来留下定时炸弹。而斯温胡武德则想清算一切,用暴力消灭亲俄分子。
当然,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分歧,更重要的是双方政治理念上的重大分歧。曼纳海姆更希望将芬兰带上独立、自由和中立的道路。老头主张在国际事务中恪守中立,不要认干爹,不要当大流氓的小弟。不卷入大流氓们因为分赃不匀而导致的冲突中去。
可斯温胡武德不一样,他更像一个激进的民族主 义者,他就认准了俄国是敌人,是心腹大患,必须在芬兰去俄国化。他主张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想伴大款,想抱住德国人的粗腿过日子。最好是和德国“盟友”一起将俄国肢解成七八十块,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心腹大患。
对曼纳海姆来说,这种一边倒的外交政策,看似找到了靠山,找到了干爹,可以狐假虎威了,但实际上却是后患无穷的。芬兰好不容易才独立,才有了做人的机会。可你斯温胡武德却一点儿都不珍惜,愣是刚挣脱俄国人的狗链子,然后跑到德国主子那里摇尾乞怜。这和以前有区别吗?
曼纳海姆一点儿都不喜欢这种外交政策,就算要去俄国化,也应该从国际社会上多元化的寻求帮助,将芬兰绑上德国战车能有什么好处?难道你们这群白痴就看不出,这场世界大战的结果几乎已经注定了吗?给一个注定要倒台的国家当狗腿子,任他们使唤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跟着他们一起完蛋。
因为政治上的巨大分歧,曼纳海姆几乎无法跟斯温胡武德好好交谈,他们之间的谈话只涉及军事还好,对于赶走俄国佬,他们暂时还能达成一致,但是一旦涉及到政治,那就是水火不容。谈不了五分钟,双方就会不欢而散。
现在,曼纳海姆负伤不得不离开战场,不得不脱离指挥,对于斯温胡武德和德国人来说,这是天赐良机。斯温胡武德不喜欢一个总喜欢跟自己唱反调的总司令,而德国人也迫切地想要加强对芬兰尤其是对芬兰军队的控制。
之前是苦于曼纳海姆的声望太高,白军上上下下几乎都是他的人,不好轻易让老头走人。但是现在俄国人解决了这个问题,老头自动退出了战场,让其他人去取代他也就是顺理成章了。
甚至,斯温胡武德听说曼纳海姆负伤的消息之后,第一时间竟然不是哀伤,而是高兴。他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撤换掉老头的,实际上替代老头的人选他早就有了,那就是德国远征军的指挥官格尔茨伯爵。
不过对于这个人,曼纳海姆表示强烈地反对:“怎么能把芬兰军队的指挥权交给一个德国人?芬兰军队只能由真正的芬兰人指挥,德国人最多只能当顾问!”
当曼纳海姆的抗议电摆上斯温胡武德的桌案上时,这位总理大人是勃然大怒:“决定谁来指挥芬兰军队,是内阁的工作,难道卡尔连军人的天职都忘记了吗?”
按照斯温胡武德的想法,就应该狠狠地削曼纳海姆一顿,让这个丘八明白芬兰到底是谁当家作主。实际上斯温胡武德早就想这么干了,他已经忍了曼纳海姆太久了。
“总理阁下,我认为您这么做恐怕不太恰当。” 格尔茨伯爵劝道,“从某种意义上说,曼纳海姆将军的担忧并不是没有道理,作为一个外国人,我来担任芬兰军队的总司令是有些不恰当。名不正言不顺,容易授人话柄!”
“伯爵阁下,您怎么能打退堂鼓呢?”斯温胡武德倒是急了,很有点主死臣忧的意思,“如今也只有您才能挽救战局了,您不当这个总司令,那让我相信谁呢?”
格尔茨伯爵想当这个总司令吗?那简直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德国人就是想控制芬兰。而要控制一个国家,自然是首先要控制住这个国家的暴力机器。如今有一个控制芬兰暴力机器的最好机会,他怎么会放过?就算格尔茨伯爵想放过,德国政府也不会放过。
早先,在德国政府发给他的密电中,就露骨地说道:“这是一个天赐良机,曼纳海姆的负伤给了我们完全掌控芬兰的机会,千万不要放过!”
那格尔茨伯爵为什么又要拒绝呢?不过是以退为进而已,他如果太积极主动,一口就答应了,那不是吃相太难看了!怎么说也得推却一番,做出一副盛情难却的样子。
果然,在格尔茨伯爵的“再三推辞”之下,斯温胡武德依然是“毅然决然”的让他担任了芬兰武装力量的总司令,而且还是即刻走马上任。
当曼纳海姆获知这个消息之后,气得差点没有吐血,对于德国人步步紧逼一步步蚕食芬兰独立和自主,他是心忧如焚。
曼纳海姆着急,斯温胡武德却是喜上眉梢,对他来说,这是为促进德国和芬兰之间关系的有力一步。他认为,很快,在他的积极努力之下,德国和芬兰将成为牢不可分的盟友,将紧紧的团结在一起,直到彻底将邪恶的北极熊从世界地图上抹去。
斯温胡武德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再正确不过的决定,甚至觉得曼纳海姆的负伤太及时了,他都有些想感谢俄国志愿军了,俄国佬终于干了一件好事,让曼纳海姆这个软蛋滚蛋了。
对于格尔茨伯爵的指挥能力,斯温胡武德充满了信心,他认为战场上的德国人比俄国人要厉害许多,自然而然的,德国军官就要比俄国军官厉害。被俄国人培育出的曼纳海姆都能将白军带到这个程度,比他更厉害的格尔茨伯爵自然会更进一步!
从某种意义上说,斯温胡武德的想法没有错,论军事教育,当年的德国人确实比俄国人强,容克军官团的战斗力不容小视。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二战结束。
论军官素质,当年的汉斯确实可以藐视世界。不要说粗糙的毛子,老牌陆军强国高卢鸡和大英帝国都要被甩开几条街,至于美国牛仔们,实话实说,素质相当那啥,也就那么回事。
论军事能力格尔茨伯爵可能和曼纳海姆差不多,甚至素质还可能高于曼纳海姆。但问题是,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是最强就一定最好。芬兰白军的情况和德国陆军的情况完全不一样,格尔茨伯爵指挥德国军队作战,可能有十分甚至十二分的战斗力,但是指挥完全陌生的芬兰白军,能有一半的水准可能就算不错了。
事实也是如此,当格尔茨伯爵接手芬兰白军之后,头疼的问题是一个接着一个出现,以往在德国军队中最常见最普通的惯例,在芬兰军队当中也需要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的去强调。更可怕的是,芬兰白军严重缺乏训练,尤其是缺乏系统的军事训练。不客气地说,这就是一群临时拼凑在一起的乌合之众。
格尔茨伯爵被这群乌合之众折腾得那叫一个欢乐,最开始,他还试图用强硬的的手段迫使芬兰人转变,但很快就发现,被俄国人教训得很惨的芬兰人士气全无,就如一盘散沙,无论你怎么用力都无法将他们重新捏起来。
经过这一段徒劳的尝试之后,格尔茨伯爵给国内的电报中这样描述道:“我现在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不是军官和士兵缺乏训练的问题,也不是武器装备严重不足的问题。相对于这些来说,这支芬兰军队没有灵魂,他们不知道为何而战,更不知道是否能战胜‘恐怖’的对手,他们被打怕了,就是一群惊弓之鸟!”
为了振奋士气,格尔茨伯爵不得不提高军人待遇,让他们吃饱吃好,得到充分的修养,甚至亲自下到基层不断走访,不断地为士兵和军官打气和嘘寒问暖。
应该说格尔茨伯爵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但是让芬兰白军彻底恢复过来还需要很长的时间,而对于他来说,时间太宝贵了。尤其是在空军的侦察机告诉他,俄国人正源源不断的从彼得格勒开赴维堡前线时,他就知道,如果不能尽快攻下维堡。别是说打到彼得格勒看风景,甚至他的军队还有被逆推的可能。
“我们必须尽快发动新的攻势,必须在俄国人的援兵全部抵达战场之前解决维堡的问题!”
在军事会议上,格尔茨伯爵滔滔不绝的说着,当然,他主要是对他自己的军队和瑞典志愿军说。至于芬兰人,他暂时觉得他们只能充当摇旗呐喊的摆设。
“我的计划是由我们先发起进攻,为了避免政治问题,我们将统一更换芬兰制服……我们将从正北方向突破俄国人的阵地,直插港口方向,先截断他们的海上运输线路……”
他还没说完,瑞典志愿军指挥官拉尔森就提出了异议:“据我们了解,在维堡的港口里停泊着一支强大的舰队,在他们的炮火支援下,我们恐怕会损失惨重。”
对此格尔茨伯爵却不以为然:“根据空军侦察那支舰队的主力已经返回了喀琅施塔得,维堡港内只有一艘老式巡洋舰和两艘小型驱逐舰,它们不值得一提!”
是的,在格尔茨伯爵眼中,不值得一提的不光是维堡港内的那支小舰队,俄国人以及他们的防线也同样的不值得一提。在东线战场上,他又不是没有同德国人交过手,他的小伙子不止一次的突破过俄国人的阵地,不止一次的将他们打得屁滚尿流。而这一次,他相信也不会例外。
给了格尔茨伯爵这种信心的不光是他手下的小伙子,更重要的是瑞典人还带来新式武器——坦克!
雷诺ft-17,瑞典人将他们从法国进口的这种小家伙派到了芬兰,看来准备迫不及待的验证一下坦克的实战性能。
格尔茨伯爵虽然之前并没有见过这种叫水柜的钢铁机器,但是西线的同僚向他形容过这种新武器的厉害。他们可以顶着机枪和炮火向前冲锋,可以翻越壕沟和障碍,配合步兵可以比较轻松的突破坚固的防线。
格尔茨伯爵很想见识一下这种新武器的厉害,实际上如果不是瑞典人拒绝合作,他都准备弄一两辆送回国内研究。
瑞典人购买的是机枪型的ft-17,装备一挺8毫米哈奇开斯机枪,备弹4800发。格尔茨伯爵对法国机枪并不太满意,在他看来火力太弱了,他更喜欢同僚说过的那种装备37毫米皮托炮的ft-17。很显然,法国人也防着瑞典人,留了一手。
瑞典志愿军一共拥有18辆ft-17,它们将掩护一个步兵营向俄国人的阵地发起冲击,当然,攻击开始之前,首先发话的还是德国大炮,健壮的德国炮兵穿着芬兰白军的制服(除了个别徽章不同,实际上就是俄军的制服)飞快的将150毫米榴弹炮推入了阵地,随着炮长一声令下,剧烈地轰鸣声震彻了天际。
遭到进攻的是边防警察部队第一旅三营二连,当时新兵菲利普正在修正战壕,第一轮弹雨就砸了他前方不到20米的位置。当时剧烈的爆炸几乎将他从战壕里震出来,泥土和石块劈头盖脸的砸得他晕头转向,如果不是戴好了钢盔,估计这轮石头雨就能要了他半条命。
多提一句,和其他志愿军相比,红鹰团和边防警察部队成建制的装备了钢盔,正宗的ssh40钢盔,不用说这也是某仙人提供的。
不过菲利普的灾难还没有结束,他心有余悸地回忆道:“白军的炮击很猛烈,而且也很准确,我们的不少支撑点都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不少同志一枪未发就壮烈牺牲……实际上我也差一点就牺牲了,一发150毫米榴弹呼啸着击中了我所在的战壕,离我的直线距离不超过五米……当时我吓坏了,以为马上就会被这枚炮弹撕成粉碎……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一直到过去了五分钟,它依然没有爆炸的意思,直到班长踢了我的屁股一下,让我拿起武器赶紧战斗……”
说到这儿,菲利普深深地吸了口气,慢慢地说道:“我操起步枪瞄准敌人的步兵疯狂的开枪,因为手有些发抖,大部分子弹都打偏了,当然,我也击中一两个白狗子……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战场上轰隆隆开过来的坦克,是的,当年我们并不知道这个怪物叫什么,我们大部分同志简单的将其称之为钢铁怪物……”
“它们确实是怪物,我身边的神枪手伊利亚一口气向一辆坦克开了十枪,子弹打得它砰砰作响,但是却毫无作用……很快这个怪物停了下来,它的‘脑袋’转动了两下,就在我很奇怪它想做什么的时候,一道火舌喷了出来……”
回忆起当时的情景,菲利普似乎还心有余悸,他冲记者比划了一个长度,感叹道:“就差这么一点儿,子弹打得我面前泥土飞扬,我赶紧缩回了战壕,冲着班长大吼道:‘班长同志,怎么办?’。班长很镇定,虽然他也是第一次上战场,但我必须说,他真的很镇定,一点儿都不慌乱,一切都井井有条,他冲我嚷嚷道:‘你们掩护我!’。说着他掏出了几个手榴弹,跟我们使了一个眼色。”
“当时,我忘记了害怕,跟伊利亚一起轮流向那个怪物射击,打了大概一二十枪,很快他的脑袋就转向我们这边。而这时,我们勇敢的班长从战壕里一跃而起,飞一般的从侧面向怪物冲过去,他狂奔了将近五十米,让后狠狠地将手榴弹扔了出去……”
“班长扔得很准,手榴弹准确地在那个怪物头顶炸响了,轰隆一声,紧接着我们就欢呼了起来,我们所有人都认为,怪物已经死掉了!”说到这儿,菲利普深深地吸了口烟,很压抑地说道:“但是我们高兴得太早了,当我们还在欢呼的时候,那个怪物又一次喷出了火舌,我们勇敢的班长像伐木一样被击倒在地……”
“他牺牲了?”记者很纠结地问道。
菲利普又叹了口气道:“当时我们也这么想,所有的同志操起轻重武器,疯了一样的向那个怪物射击,枪管都打红了……”
记者又问道:“然后呢?”
菲利普的脸色愈发地难看了,他沉痛道:“然后一点儿用都没有,那个怪物一边向我们扫射,一边向我们压了过来……我一点儿都不怀疑它向将我们碾碎!”
说到这,菲利普猛地精神一振,很兴奋地说道:“就在我们都以为死定了时候,转机出现了!”
352 J J BOMB SKY
坦克和飞机的出现无疑极大的改变了战争的形态,1916年坦克第一次被使用时无疑让德国人大吃一惊,两年之后,就轮到俄国人感到吃惊和愤怒了。
ft-17实话实说防御十分薄弱,性能也相当的马虎,但不可否认,边防警察第一旅暂时拿它没有一点儿办法。就在战场后面掩体里观战的格尔茨伯爵都认为能轻易突破俄国人的防线时,变故发生了。
迎着ft-17机枪弹雨,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战壕中一跃而起,如雄狮一般冲了上去。当时菲利普和他的小伙伴们惊呆了,对这种送死的行为感到不可理解的同时,还想知道到底是谁这么二。
能如此之二的除了某仙人还能有谁?之前在电话听到有装甲怪物出现在战场上,李晓峰就知道,可能遇上坦克,装甲汽车什么的他没有考虑过,因为地形不允许,而且也没有傻瓜会用装甲汽车去冲击防守坚固的战壕,德国人不会这么二。
原本他以为这是德国人投入了他们的奇葩av7坦克,谁想到来的竟然是ft-17。实话实说,某仙人真有些意外,不过在意外之后,他又有些欣喜——轮到老子出风头的时间又到了。
确实挺出风头的,某仙人大步流星向坦克做“决死冲锋”的时候,御用摄影师叶夫根尼都吓傻了,他傻傻地用镜头套住了某仙人,脑子里想的却是:“安德烈同志这回是死定了!”
实际上ft-17坦克的车长也是这么想的,他还从未见过这么蠢的人,哪怕就是傻瓜也知道面对凶悍的机枪火力,只能迂回不可直进,否则蜂窝煤和筛子就是你的结局。
当时,车长转动炮塔,用机枪瞄准了某仙人,扣动扳机,鲜艳夺目的火舌顿时喷了出来。当时他想的是:“干掉了这个傻瓜之后,得乘早前进,从俄国人的战壕上碾过去!”
甚至他已经开始迫不及待的用脚尖点了点驾驶员的头,示意他赶紧启动。不过后来发生的一切让他付出了丢人现眼的代价,狂奔中的某仙人就像玩跑酷一样,神乎其技地躲开了扑面而来的弹雨,其动作之灵巧、之优美足够给打一个9.99的高分。
李晓峰直接冲到了坦克跟前,一步就窜上了车顶,毫不客气地扯开了舱盖,将还晕晕乎乎的车长从坦克里拖了出来,众目睽睽之下就是一通吊打。
请注意,确确实实是吊打,某仙人一只手扯着这货的头发,另一只手雨点般的往头面上招呼了过去。几秒钟之后,可怜的车长已经变成了猪头三。当然,变成猪头三已经算很走运了,以某仙人真实的战斗力,一拳打死他也就跟玩似得。
丢下已经变成死狗一条的车长,李晓峰又将驾驶员如法炮制了一番。当时的场面极其震撼,枪声、炮声、喊杀声通通头停止了,双方不约而同的停止了厮杀,瞪大了双眼看某仙人耍酷。
解决了一辆坦克并不能让某仙人满意,这个战果对他来说还不够震撼,很快他将目光瞄准了几十米外的另一辆ft-17,很快叶夫根尼和格尔茨伯爵以及其他人眼镜碎了一地,他们看到了什么,某个神仙或者妖怪竟然还想再来一次空手入白刃?
那一刻格尔茨伯爵发出了歇斯底里的狂叫:“开枪,打死那个混蛋!快!”
为啥格尔茨伯爵会如此的激动和失态呢?原因很简单,战场上无论什么时候士气都是十分重要的。一次英勇的行动往往就能拯救一支部队。而某仙人的所作所为已经不能用英勇来形容了,简直可以说是吊炸天。
包括菲利普在内的边防警察部队官兵那一刻都被震撼了,一种让他们亢奋无比的热流从心底里涌了上来,不光让他们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更是让他们忘记了恐惧。
新兵如果忘记了恐惧,他们能爆发出的战斗力比老兵还要可怕,这一刻如果有战斗力探测器的话,每一个边防警察部队官兵都能爆表。
作为一个战斗经验十分丰富的老手,格尔茨伯爵自然看出了对面的敌人开始爆种了,如果让这帮人小宇宙全开,那接下来的战斗真心是没办法打了。
不过想要打掉对方的士气和斗志也十分简单,将他们力量的源泉和信仰的根源打掉就ok了。换句话说,解决掉李晓峰就行了。
按照格尔茨伯爵的命令,几乎在同一时间,战场上所有的火力都瞄准了某仙人,机枪、步枪、大炮一通怒吼,打得某仙人周边硝烟弥漫沙土横飞。
不过这一切却无法阻止一个一门心思要出风头的仙人,他就像好莱坞电影中的盖世英雄一般,在弹雨中穿行,爆炸的烟火更像是衬托他英雄气概的特效。
又一个车长被拖了出来,又是一顿暴打,而被吓坏了的驾驶员已经弃车逃跑了。这个可怜虫根本就没想过,他不是仙人,没带着主角光环,在弹雨横飞的战场上了,路人甲注定是要领便当的。一发炮弹准确地击中了这个可怜虫,轰隆一声巨响之后,他化作了一滩烂肉。
李晓峰看了看手里像猪头一般的车站,叹了口气:“不就是挨顿打么,怕什么怕,你看看把小命丢掉了吧!”
格尔茨伯爵的进攻部队士气顿时就崩溃了,首先逃跑的是步兵,他们丢下了坦克掉头往回逃,而坦克驾驶员们也不等车长的命令,赶紧的将油门轰到底掉头逃跑。这让某仙人有些遗憾,他还没过过够瘾呢!
饶是如此,当李晓峰扛着菲利普重伤的班长返回阵地的时候,受到了边防警察第一旅官兵们的热烈欢迎,每一个人都迫不及待的想要拥抱他,想要同他握手,哪怕是摸一摸某人也好啊!
以至于当时差点发生了踩踏事件,多年以后叶夫根尼回忆起这一幕时还不禁捧腹大笑:“当时的情况太有意思了,所有的同志都被安德烈同志的壮举震惊了,当他们清醒过来之后,不约而同的冲了上去,要用最热情的方式欢迎这位盖世英雄……我清楚地记得安德烈同志的表情,最开始他也很高兴很享受,但是随着同志们越来越热情,越来越踊跃,他也有些顶不住了。尤其是部分同志开始撕扯他的军装,想要尽可能的从这位大英雄身上取下一点儿纪念品的时候,场面就不是有趣而是滑稽了……”
说到这,叶夫根尼露出了搞怪的表情,小声对记者说道:“这一段千万不要刊载,当时安德烈同志费尽全力才挤出了人群,离开那片阵地的时候,他已经只剩下一条短裤了……”
多年以后,参与了扒光安德烈.彼得洛维奇行动的菲利普在弥留之际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小块褪了色的破布头,十分严肃地向他即将参军的孙子交代道:“小安德烈,这是爷爷最可宝贵的财富……不要小看了它,它是世界上最好的护身符,带着它你将受到幸运女神的眷顾!咳咳,什么封建迷信,这是事实!你爷爷我经历了大小战斗一百余场,从扛德援芬到国内平叛再到打击波兰侵略军,一直到伟大的卫国战争,之所以连毛都没掉一根,就是因为有它保佑!这是传家宝,必须一代又一代的传承下去!”
充满了恶趣的记者们被这个发现迷住了,他们迫切的想知道,当时究竟又多少人抢到了安德烈同志的“纪念品”,经过长达三年的调查取证,他们惊奇地发现,已知的抢到了纪念品的一百二十三名老兵当中,历经坎坷活到了战后的高大一百二十人。
唯一不那么走运的三个倒霉鬼,一个是遗失了“护身符”,不幸死于车祸,另一个是在卫国战争中忘记携带了这件“护身符”,死于战场上的误击。最后一个是将“护身符”交给了儿子,不幸战死,值得一提的是,此公的之子历经九死一生,在种种不可思议的逆境之下幸存了下来。
这个结果让参与调查的记者倍感震惊,他们不得不怀疑,难道神奇的安德烈同志身上确实有着不可思议的魔力。
当然,这些都是八卦,苏联官方的战史、以及参与了那场战斗的老兵回忆录中,绝不可能有光伟正的安德烈同志被扒成光猪的字眼。很要面子的某仙人是绝不会允许这一切存在的。
战斗在继续,不过格尔茨伯爵来说,却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了,信心满满投入了坦克的进攻,竟然被一个赤手空拳的家伙全给搅和了。现在部队的士气低到谷底,每一个目睹了这一切的士兵都是垂头丧气。在他们看来,这是上帝在保佑俄国佬,连上帝都站在敌人那边,这仗还怎么打?
当天晚上,他呈交给德国大本营的战报中写道:“战斗一开始很顺利,俄国人还是跟以前一样不堪一击,这些头脑简单只知道用蛮力的北极熊根本就不是精锐的日耳曼勇士的对手,只用一次冲锋,我们就差点突破了俄国佬的防线……直到那个突然冒出来的意外因素,那个被上天眷顾的家伙改变了一切,他用匹夫之勇打败了我们两辆坦克,然后部队的士气就崩溃了,使我不得不提前终止了这一天的进攻行动……不过在明天,在明天我相信这一切会截然不同,再也不会有幸运女神眷顾俄国佬,我的部队将于五月底拿下维堡!”
格尔茨伯爵带有偏见的战报不读也罢,这一天的战斗,除开某仙人的惊世壮举之外,志愿军的表现也是可圈可点,不客气地说,没有坦克的帮助,德国远征军根本连志愿军阵地的边都摸不到。
不过对于某仙人的壮举,志愿军高层很有不同意见,叶戈罗夫和图哈切夫斯基狠狠地批评了某仙人的蛮干行为,作为志愿军的总政 委,某仙人如果死在了芬兰战场上,那将是一个晴天霹雳。到时候要被中央吊打的恐怕就是他们哥俩了。
“安德烈同志,我希望您能明白,您是志愿军的总政 委,是最高一级的指挥员,您的任务是指挥战斗,而不是意气用事!”叶戈罗夫很严厉地教训道。
图哈切夫斯基也道:“这太危险了,您必须控制好情绪。安德烈同志,同志们还需要您!”
李晓峰心中虽然不以为然,但嘴上还是会接受批评的,不过很快他话锋一转,很是高兴地说道:“我们俘获了两辆ft-17坦克,这是法国人的杰作,我认为很有必要仿制这种武器!”
对此,叶戈罗夫和图哈切夫斯基完全没有异议,亲眼目睹了ft-17的威力之后,他们不由自主地想到,如果有这种钢铁怪物支援步兵战斗,突破坚固的阵地将不再那么艰难。如果在去年的克伦斯基攻势中有大量的坦克,恐怕伤亡就不会那么惨重了。
某仙人也同意他们的看法,不过他现在更关心的是反坦克的问题,从第一天的战斗中就能够发现,志愿军缺少有效的反坦克手段,他这个仙人总不能每一次都大发神威,神乎其技的挽回局面吧?
“您不是设计了一种反坦克枪吗?”图哈切夫斯基问道,“能不能紧急生产一批,先应急呢?”
李晓峰也想用反坦克枪应急,但ptrd-18反坦克枪还处于紧张的测试阶段,除了后坐力大一点儿之外,样枪的整体表现是合格的。不过不管是费德洛夫还是捷格加廖夫都反对仓促的投产这种武器,理由是测试并没有做完。
李晓峰跟谁叫板也不能跟设计师叫板,激怒了这几位大爷,他们撂挑子不干的话,北方工业就瘫痪了一大半,现在从设计到生产根本就离不开他们。
不过反坦克步枪虽然暂时指望不上,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对付坦克,作为一个穿越众,李晓峰还是有点土办法的。
“燃烧瓶可以有效的摧毁坦克的发动机……”某仙人一本正经的介绍着后世的“莫洛托夫鸡尾酒”,不过显然不管是叶戈罗夫还是图哈切夫斯基都看不上这种土得掉渣的武器。
叶戈罗夫皱眉道:“投掷距离太近了,很危险啊!”
图哈切夫斯基也道:“而且一旦燃烧瓶破裂,使用者有被火焰吞噬的危险。”
“没错。”李晓峰点点头,然后解释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总比什么武器都没有要强!”
稍微一顿,他又道:“我没并没有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这种简陋的武器上,实际上反坦克,或者消弱坦克的突击威力,完全可以通过调整战术现实。”
说着,他比划道:“坦克必须和步兵配合才能发挥出全部的威力,没有步兵掩护的坦克,完全可以被从侧面迂回的步兵摧毁。我们的防线哪怕是被敌人的坦克突破了,但只要我们能将敌人的步兵压回去,它们也只能乖乖的退却!”
叶戈罗夫和图哈切夫斯基仔细的推演了一番,算是同意了某人的见解,而某仙人的话其实还没有说完:“根据我们实验得出的结果ft-17坦克的越壕能力有限,超过两米宽的战壕将困住他们,所以我们只要挖掘足够深的反坦克壕,就能让它们完蛋!”
随着李晓峰的话语落音,志愿军前线上的挖壕机又一次开始工作,在适合坦克突破的地段,连夜挖掘出了两米宽一米多深的垂直反坦克壕,而这一切格尔茨伯爵却还蒙在鼓里。
战斗在日出之后又一次打响了,格尔茨伯爵还是老战术,火炮狂轰,然后ft-17突击,后面的步兵亦步亦趋地跟上。虽然他注意到了俄国人似乎在某些阵地之前做了加强,似乎挖掘了一批新的战壕,但是他并没有往反坦克的方向考量。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毕竟坦克这个新生事物他也不了解,就连生产和制造它们的法国人也没有完全找到使用坦克的诀窍,更何况是他这个德国人呢?
ft-17的突击跟昨天一样顺利,甚至比昨天还要顺利。昨天俄国人一开始还徒劳地朝它们射击,而今天是完全省略了这种无用功。不过坦克手们却不敢大意,他们紧张地观察着俄国人的阵地,生怕昨天那个疯子又一次冲出来。
李晓峰没有发飙,他老老实实地带着指挥所里,同叶戈罗夫和图哈切夫斯基一起观察着战场上的情况。对于战况他们还比较满意,因为德国人并没有吸取教训,还是用老一套。
随着坦克缓缓地向志愿军阵地接近,隐藏在战壕里的迫击炮开始发威,冲着坦克后面的步兵一通猛轰,成功地将他们压制在了地上。随着他们跟坦克之间的距离逐渐拉开,暂时时没办法配合坦克一起突进了。
此时,危险已经悄悄降临了,可格尔茨伯爵依然没有太多的知觉,他只是觉得步兵被压制住了。
格尔茨伯爵毫不犹豫地命令道:“告诉我们的炮兵,只差两百米我们就能突破俄国人的防线,不要吝惜炮弹,一定要给我压制住对方!”
353 神人
跑完两百米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也就是二十几秒的事儿。但是在战场上,两百米很多时候就是决定成败的天堑。随着德国炮兵再次开火,战场上呈现出一种烟雾缭绕的情况。对于坦克手们来说,本来视野就受限制,再这么一弄感知能力更是极大的下降。
布洛林是ft17的驾驶员,当时他在车长的指挥下正慢悠悠地向志愿军的阵地挺进,时不时的他们就要停下来,用机枪压制一下志愿军,然后继续前进。
几乎是一点一点儿的向前蹭,慢慢地他靠近了俄国人的反坦克壕,他回忆道:“俄国人太狡猾了,反坦克壕挖得贼精,只比ft-17的最大越壕能力稍微宽那么一点点儿,从我的角度看去,根本就分不清楚那些该死的壕沟是1米8还是2米,坐在我身后的兄弟拉维利也不知道。他犹豫了很久才轻轻地点了点我的头,示意我继续前进。”
“当时,我很犹豫,只能缓缓地向前挪动,几乎一公分一公分的往前挪动,随着车体一点点的悬空,我的一颗心也悬在了半空……”
“什么?你问我为什么不下车查看……小家伙,你的脑子里装得都是浆糊?你以为这是去乡间的田野踏青?俄国人的机枪正在不断的问候我们,子弹打得装甲当当作响,时不时还有炮弹在附近爆炸,在这个时候,你让我下车,那还不如直接朝脑门上来一枪省事!”
教训完了记者,布洛林继续说道:“在我一点点向前蹭的时候,在我的左前方,二号车也慢慢接近了战壕,驾驶它的是急脾气尼尔森,那是一个满面潮红有一个大大的蒜头鼻子的棒小伙,人很不错,就是性子急……不过我必须感谢他,正是他的急躁让我逃过一劫……尼尔森轰着油门就冲了过去,就像一头无所畏惧的雄狮,然后……然后他的座驾一头栽进了壕沟中动弹不得……”
当时布洛林立刻松开油门,然后赶紧挂上倒档,慢慢地又退了回去,当时他心中想的是:“此路不通,我们需要工兵。”
不过很快他就不需要工兵了,几分钟之后,当成群的ft-17停在反坦克壕前等待步兵跟上来想办法的时候,维堡湾中的俄罗斯号和瓦良格号开始猛烈地向他们所处的位置狂轰滥炸。
40多公斤重的高爆弹从十几公里之外飞过来,冰雹一样砸在了ft-17集群附近,猛烈的爆炸此起彼伏,布洛林回忆起那一幕时,哪怕过了二十年依然是心有余悸:“俄国人的火力太强大了,他们用炮弹将我们覆盖了,一轮又一轮的炮击让我们惊慌失措,弹片打得我们的坦克叮当乱响,冲击波带起的土尘从观察孔里灌了进来,让本来就憋气的铁罐头变得更加让人无可忍受了。”
“终于有人忍不住这种折磨,七号车的林德罗特探出了身子,迫不及待地想要吸两口新鲜空气,这个可怜虫才刚刚喘了两口气,准备于新一轮炮弹落下来之前返回车内的时候,俄国人的机枪找到了他,一发子弹从他鼻子附近钻了进去,我能看到一大蓬红的白的液体从他后脑勺喷出来……不,这种形容不太确切,应该说,林德罗特的后脑勺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大洞……”
ft-17坦克群在舰炮开始轰击不久,就断然选择了撤退,不过并不是所有坦克手都能活着离开这片战场。比如布洛林的连长,他的座驾被一发152毫米口径高爆弹直接击中,40多公斤重的弹丸直接撕碎了ft-17薄弱的顶部装甲,在炮塔里轰轰烈烈地炸响了。那一瞬间小小的炮塔就像摔碎了的鸡蛋,四分五裂,车体内的两个可怜虫瞬间就跟他们的座驾一起上西天。
当然,像这种人品极差的情况还是相当少的,其他大部分ft-17更多的是受弹片和冲击波的侵袭。有的履带被炸断了,有的主动轮出了问题,当然最惨的是被击中油箱。
布洛林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幕:“十号车的罗森贝里是个好人,他不应该是那个结局,他的油箱被击穿了,汽油很快就挥发出来,不久之后就被引燃了,顷刻之间他的座驾就被火焰包围了,他嚎叫着从坦克里爬了出来,浑身都是火……他无助的在地上打着滚,企图用沙土扑灭身上的火焰,但这是徒劳的……我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战友和朋友慢慢被烧死,那种滋味就像钝刀子割肉……”
德国人的攻势又一次被击退了,能完好的撤出战场的ft-17不到五辆,其他的那些要么被直接击毁了,要么就抛锚了,不过布洛林的情况有些特殊:“我也没能将坦克开回去,不是机械故障,也没有被炮击打坏,我所面临的问题是没有汽油了……ft-17的行程本来就小(最大行程35公里),在战场上耽误了大量的时间,消耗了太多的汽油,当然也可能是我太捉急撤离战场,将油门踩到了底……反正在半路上我不得不抛弃了它,我和奥尔巴克(车长)一起狼狈地逃离了坦克,一路狂奔冲进了德国人的掩体才侥幸逃出生天……”
应该说ft-17在这场战斗中发挥的作用是极其有限的,这种最大功率35马力,最大速度不到10公里每小时的小豆丁实在太脆弱了。大口径榴弹,甚至中小口径榴弹的直射都能让它瘫痪,越壕越障能力相当有限,而且火力严重的不足。指望用它来突破坚固的防线是有些不现实的。
目睹了ft-17作战过程的俄德两国军官在同一时间做出了截然不同的评价,老牌容克军官和大炮兵主义的拥护者格尔茨伯爵对这种新武器完全不看好,他在给上级的报告中写道:“ft-17的表现异常拙劣,这些可怜的钢铁爬虫简直不堪一击,战场生存能力十分脆弱……将突破敌人防线的希望放在它们身上简直就是异想天开……能打破僵局,能起到决定性作用的只有大炮,口径越大越好,射程越远越好……我们需要的是重炮,而不是哗众取宠的玩具……”
而另一边,图哈切夫斯基却写道:“ft-17 让我眼前一亮,诚然他的表现不是那么出色,问题也相当多,但是我们必须容忍一种刚刚才诞生不久的武器会出现问题……如果能有一种速度更快、火力更强、越壕能力更出色的坦克,完全可能突破那些让人乏味的战壕……俄国需要这种新武器,有了它,我们能够避免付出更多生命和鲜血的代价……”
当时,在图哈切夫斯基的设想中,坦克将作为一种攻坚武器被使用,他想要的是一种装甲足够厚,能够免疫战场上大部分攻击,而且本身拥有强大火力的“重型”坦克。这种坦克将像怪兽一样碾碎敌人的防线,掩护步兵去夺取敌人的阵地。
当然,现在谈这些还太早了,暂时来说,图哈切夫斯基不要说重型坦克就连轻型坦克都不一定能有。以俄国薄弱的工业能力,量产汽车都搞不定,就更别提神马坦克了。
而且在这个年代,在俄国还有那么一群人,他们对摩托化和机械化没有任何兴趣,草根出身的他们更喜欢另一种传统武器——骑兵。
历史上十月革命之后,新生的苏维埃政权根据列宁的命令组建了第一支工农红军——工农红军第一军。在1918年3月初,该军编制中有十个步兵营、一个机枪团、2个骑兵团、一个炮兵旅、一个重炮营和两个装甲营。
从第一军的编制中我们就能看到,骑兵占据很重要的地位。当然,第一军存在的时间相当的短,同年5月,该军就被撤销了番号,所属部队补充编入了彼得格勒军区的步兵第1-4师。
不过这是在彼得格勒和莫斯科的情况,而在乌克兰和顿河流域,情况就不一样了。红十军的老大伏罗希洛夫是骑兵支持者,他的部队中最强大的就是骑兵力量。
在斯 大林的支持下,社会主 义第一骑兵团在他的部队中诞生,而且很快就扩充成为第一骑兵旅,不久的将来它还会继续被扩充,1919年3月14日,该旅扩充成为第四骑兵师(前面提到过,朱可夫后来将要指挥的那支部队)。
这依然也不是结束,不久它还会被扩充为第一骑兵军以及后来声名显赫的第一骑兵集团军。不客气地说,这个第一骑兵集团军就是斯 大林在军队内部的嫡系,集团军长是布琼尼,政委是伏罗希洛夫。一个集团军出了两个1935年授衔的元帅,可见有多牛。
不过,这两个货都不是什么牛人,第一骑集最牛的是在内战中发掘出了朱可夫、罗科索夫斯基、铁木辛哥、叶廖缅科、巴格拉米扬、梅列茨科夫、格列维奇、雷巴尔科和科斯坚科一堆牛人。
当然,在这里并不是要宣扬俄国骑兵有多牛逼,实际上一战已经宣判了骑兵的死刑。也只有在俄国内战这个比较奇葩的战场上,骑兵才能发挥出作用。而在其他的战场上,比如兵临华沙的那一战,俄国骑兵就被打得灰头土脸,上面提到过的这一堆牛人所带领的第一骑集真心是被打惨了。
而且就算不提外战,内战中第一骑集也不见得是最牛的。因为某些政治方面的原因,大部分人只记得第一骑集的大胡子布琼尼和“大个子”伏罗希洛夫(特别更正一下,伏罗希洛夫个子并不高,当初我有点想当然了,这货身高很可能不足一米六。不过要更正之前的章节太麻烦了,大家将“大个子”理解为调侃和讽刺吧……),实际上在红军骑兵中还有牛人的,那就是第二骑兵集团军司令米罗诺夫。
这位兄台真心是一大神人,请注意,牛人已经不足以形容此公的事迹了。只能用神人来称呼他!此公生于1873年,在俄国内战中,是他第一个在顿河地区成立部队反抗白军。后来他的部队于1918年11月改编成步兵23师。而在之前的9月份,米罗诺夫的部队就获得了莫斯科苏维埃和全俄中 央执 行委员会授予的两面红旗(别小看,很牛的!不是一般的部队能有的!)。
而且在1918年9月28日,第五届全俄中 央执 行委员会主 席团会议上被提名第一批授予红旗勋章的名单中,第一枚红旗勋章被授予布柳赫尔,第二枚被授予纽帕什金,第三枚授予库兹米奇同志(也就是米罗诺夫)。
可惜的是,这个决议内容并没有被完全执行,只是授予了布柳赫尔红旗勋章。历史上的第二枚和第三枚红旗勋章分别授予了亚基尔(大清洗时跟乌博列维奇一起挂了)和法布里齐乌斯(这位也是牛人,战斗英雄,崔可夫的老搭档。死于空难之前获得过四枚红旗勋章和一件革命荣誉武器)。当然,后来米罗诺夫也被授予了红旗勋章,并且得到了一柄金色军刀!
而且作为跟伏罗希洛夫和布琼尼一个档次的集团军司令,按道理说,日后一定大红大紫。可问题是,这位太神人了。早在1919年,这位兄台对战时共 产主 义政策极度的不满,从而产生了迷茫和困惑,竟然掉头转投了白军!
很神奇不是,更神奇还在后面,不久之后,这位兄台被红军俘虏,不过他的才华实在是不错,当时布尔什维克竟然将其特赦!并重新任命他成为第二骑集的司令!
不过事实也证明,特赦和重新任用这位神人确实是一步好棋,在围剿弗兰格尔的战斗中,“大个子”和大胡子的第一骑集大失水准,而他的第二骑集则大放异彩。在1920年,米罗诺夫用优异的表现击败了弗兰格尔,收复了克里米亚。为此,布尔什维克特别授予了他革命荣誉武器,也就是那把金色战刀,当时可是把“大个子”羡慕坏了。
问题是,这位米罗诺夫实在太有个性,太神人了。刚刚剿灭弗兰格尔,当他的部队进入乌克兰平叛的时候,跟中央的分歧又一次发生了。当中央命令他的部队“改编”马赫诺的部队时,神人断然选择拒绝,随即这个傻瓜就被命令到莫斯科述职,不过在准备动身之时,突然被契卡逮捕,旋即被枪决。
够神人吧?除了政治上极其幼稚之外,其实米罗诺夫为人还算不错,至少算有良心。比如说,导致他被枪决的直接原因——改编马赫诺的部队,其实这里面是有说法的。
先说说马赫诺吧,此公也是神人,乌克兰人,属于乌克兰的无 政府主 义者领袖。按照苏联官方历史的说法,此公是乌克兰无 政府主 义者和富农份子的反苏维埃集团头目,以他为首的“乌克兰革命起义军”因为拒绝被整编,在1921年8月底被剿灭。
不过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因为这个马赫诺应该算是乌克兰真正的民族灵魂代表,跟那个虚有其表的彼得留拉比起来,这位有节操得多。在1918年6月底,马赫诺曾经跟列宁和斯维尔德洛夫会面并探讨乌克兰问题的解决方案,其实就是乌克兰未来何去何从,不过很显然,双方没有谈拢,因为列宁并不想失去乌克兰,而马赫诺谋求的是乌克兰的独立。
当年马赫诺喊出的口号就是:“保卫乌克兰,反对邓尼金,反对白军,反对红军,反对进入乌克兰的一切外来者!”
另外提一句,这位兄台还是位发明家,内战时期红军广泛使用的机枪马车,知识产权在这位手里。
不过有意思的是,马赫诺跟布尔什维克的关系分分合合,在消灭邓尼金的战斗中,他跟红军站在一起,不少落单的红军战士还经常的会投奔他,尤其是余粮征集制度强制实行之后,投奔他的人就更多了,而米罗诺夫就很欣赏马赫诺。
以至于在1919年7月,托洛茨基不得不发布命令:“我命令,调遣军队,逮捕那些自愿离开自己队伍投向马赫诺的叛徒,将他们转交给军事法庭,作为逃兵审判,对他们的惩罚,只有一个——枪毙!”
不过就算如此,也不能完全阻止红军士兵转投马赫诺。不过马赫诺也太有个性了,在联合红军对抗邓尼金的同时,这位依然没有忘记自己的理念,比如,他曾经给加米涅夫发过一封有名的电报:“我和我的战线,仍是毫不改变地效忠于工农革命,但我们不是暴力的学校,您方面的政委作为非常委员会的代表,他们进行的是对劳动人民的掠夺!”
可见马赫诺这个人还不是不错的,不像走了极端的布尔什维克那么左,某种程度上说,他的反对也是合理和正确的。所以米罗诺夫相当理解和同情他,对于“改编”,其实中央的命令是一旦马赫诺拒绝改编,则就地将其消灭!
对此米罗诺夫自然是不能同意,这才遭受了灭顶之灾!而现在,这位神人也将第一次登上本书的舞台,在乌博列维奇的指挥下,顿河—伏尔加集团军围剿邓尼金的战斗终于打响了!
354 道不同
米罗诺夫在之前打败捷克军团和克拉斯诺夫匪帮的战斗中并没有什么突出的表现。他组织起来的部队更多的是充当游击队的角色,袭击和骚扰白军的后方,抽冷子的沾一点便宜。
不过军事上的天才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会闪光的,哪怕是在这种小打小闹的战斗中,米罗诺夫也表现出了不一般的才能。他的游击队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飞速地壮大,从最初的不满一千人,急速膨胀到了近三千余人。
而且在这一个多月的战斗中,因为经常性的跟白军的后勤辎重部队打交道,他的部队跟其他的游击队相比,装备要好得多,不光人人基本上都有枪,还有机枪,甚至还拼凑出了一个骑兵营。
在那种艰难的情况下,能做到这些,实属不易。所以在战斗结束之后,他的游击队接受了正规改编,伏龙芝授予了他的部队顿河混成旅的称号。
而在乌博列维奇走马上任之后,顿河混成旅改派给了前一阶段损失惨重的红十军节制,作为红十军下属的独立旅使用。于是乎两个注定看不顺眼的人碰在了一起,米罗诺夫对于顶头上司伏罗希洛夫并不是特别满意,认为这位同志志大才疏能力有限,尤其是不喜欢他放纵士兵的搞法。
至于伏罗希洛夫,他对米罗诺夫倒是没有特别的意见,他根本就没有关注过这个游击队长。是的,在军座大人眼中,米罗诺夫就是一个半路出家的游击队长,认为他的部队就是一群不专业的乌合之众。也就是能干一点耗子一样偷鸡摸狗的工作。
所以,伏罗希洛夫根本就没把米罗诺夫和他的部队放在眼角里,不过在乌博列维奇忽然搞了一个突击检查,让红十军上下鸡飞狗跳,让德宾科狼狈下台之后。“大个子”终于注意到了米罗诺夫,很显然,这并不是好事!
“肯定就是那个家伙干的。”伏罗希洛夫气咻咻地跟日丹诺夫说道,一边说他一边灌了一口伏特加。
日丹诺夫也是个酒鬼,否则也不可能任由伏罗希洛夫让全军上下大开酗酒之风,他慢慢地抿了一口酒,问道:“你为什么会怀疑菲利普.库兹米奇?”
“很简单,只有那个家伙曾经向我反映过喝酒的问题,”伏罗希洛夫恨恨地说道,“而乌博列维奇又来得这么突然,正好抓了我们现行,你敢说,这里面没有人告密?”
伏罗希洛夫的推测有一定的道理,只有看不惯他们作风的人才会向上级反应,否则乌博列维奇吃撑了突然搞什么视察?这么推论的话,红十军上下对喝酒唯一有意见的就只有米罗诺夫,不是他告密能是谁?
实话实说,“傻大个”还真是冤枉了米罗诺夫,小米(米罗诺夫比伏罗希洛夫大)真心不是长舌妇,他对然看不惯伏罗希洛夫的搞法,但那不等于他会打小报告,他真心不是那样的人。
米罗诺夫最可能的做法是等上级来视察的时候,当面反映情况,在此之前,他只会约束好自己的部队。实际上他也是这么干的,在乌博列维奇抵达他的部队时,他是当面告了伏罗希洛夫和日丹诺夫的状。可见此公是光明磊落的。
可惜,很不幸,这种光明磊落却成了他的罪状,伏罗希洛夫死死地记住了他:“乌博列维奇来的时候,他可是当面告了状的,情况非常明显了,就是这个混蛋在搞事!”
日丹诺夫和伏罗希洛夫不太一样,虽然对米罗诺夫告状也很不满意,但是他觉得这个人还是有能力的,用好了,绝对是大牛。所以他不主张直接报复米罗诺夫,而是想办法将他拉过来。
“你脑瓜抽筋了?”伏罗希洛夫对此很不理解,抱怨道:“竟然还想热脸贴冷屁股?”
日丹诺夫摇摇头道:“我也不喜欢他,但是这不妨碍我欣赏他的能力。我去顿河混成旅看过了,他的部队有没有一丝一毫游击队的影子,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这种花架子有什么了不起的。”伏罗希洛夫却很不屑,“战场上比的是血性,绵羊一般的士兵有什么用处……能喝酒、能冲锋、不怕死,这才是好兵!”
日丹诺夫依然在摇头:“我觉得他不错,而约瑟夫同志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这种人才,我们应该尽可能的为约瑟夫同志多推荐一点儿有用的人才!”
伏罗希洛夫不说话了,但并不带他服气,他心中依然对米罗诺夫是不屑一顾。当然,能让这个“大个子”看得起的人也是相当少,尤其是在军事上,他觉得自己算是顶呱呱的,其他那些人不过土鸡瓦狗而已。
“说到人才,”伏罗希洛夫抓了抓后脑勺,忽然说道:“高加索的布琼尼才是真正的人才,上次我们交流得可是很愉快……”
确实很愉快,三个酒鬼喝得酩酊大醉,足足睡了两天才醒过来。那种臭味相投和相见恨晚,尤其是对骑兵的喜爱,简直让伏罗希洛夫太舒畅了。所以第一时间他就向斯 大林推荐了布琼尼,认为这个大胡子是难得的军事专家。
日丹诺夫对布琼尼的印象也不错,这个很哥萨克风的大胡子有两把刷子,算得上人才。但是他依然认为,比日丹诺夫还要哥萨克的米罗诺夫似乎更强。
“所以你就不管不顾地将他邀请来了?”伏罗希洛夫就差没吹胡子瞪眼了,他不想见到米罗诺夫,更不想同这个家伙打交道。
对此,日丹诺夫说道:“我们必须容忍一部分有个性的人,他们的能力将使我们更加强大!”
米罗诺夫也没有想到,他会忽然被伏罗希洛夫和日丹诺夫要求前往军指挥部,从调到红十军开始,他跟军长和政委打交道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尤其是德宾科事件之后,全军上下都知道他告了军长和政委一状,都觉得以那两位的脾气,不会给他好脸子看。实际上,自从中央决定让伏罗希洛夫和日丹诺夫继续留任之后,全军上下所有人都认为米罗诺夫即将倒大霉。
“旅长,您是不是应该多带一点儿人去。”
对于这个建议,米罗诺夫不屑一顾,作为一个光荣的布尔什维克,他觉得这样的担心完全是不必要的,都是党内的同志,怎么会连这点儿肚量都没有。再说,红十军也不是他伏罗希洛夫一个人的,要处理他这个旅长,怎么说也得向集团军司令乌博列维奇支吾一声吧?
米罗诺夫对乌博列维奇非常有信心,当然,一开始他也跟“大个子”一样,对中央任命一个如此年轻的小屁孩作为集团军司令是颇有怨言的。但是乌博列维奇上任之后,通过一连窜的措施和手段让他明白了,以貌取人是不对滴。这个小年轻确实相当有本事!
当时,米罗诺夫跟乌博列维奇的交流很愉快,米罗诺夫相信,这位司令官是不会看着他被伏罗希洛夫迫害的。
说心里话,米罗诺夫死就死在了政治幼稚这一点,论军事能力,他超出伏罗希洛夫、布琼尼和日丹诺夫一大截,但是论政治能力和政治嗅觉,他给上面三位提鞋都不配啊!
十分天真的他,毫无防范的就应约前往了司令部,就像三年之后,他傻乎乎地被契卡逮捕时一模一样。
米罗诺夫前往军部,原本以为伏罗希洛夫和日丹诺夫将要跟他谈的是军事问题,谈的是怎么迎接下面恶战的问题。可是他想不到,那两个人根本就没有这个想法,伏罗希洛夫是自视甚高,不屑于跟他谈军事问题,而日丹诺夫是一门心思地拉拢他,没兴趣谈军事问题。
摆在米罗诺夫面前的是一桌酒席,当然,用酒席这个词儿有点不妥,俄国人尤其是俄国老百姓当年是苦哈哈,没有咱们大吃货帝国那么些舌尖上的享受。有点肉、有点白面包再上点伏特加就是顶级的享受了。
不过对于这样的享受,米罗诺夫相当的有意见,对于广大红军指战员来说,每天的基本食谱就是土豆,土豆泥、土豆片、蒸土豆、烤土豆,反正就是跟土豆干上了(没办法,某仙人除了最开始进口过一两万吨小麦,后面就发现了,对于广大俄国老百姓来说,小麦什么的太高档了,平时根本就舍不得吃白面包,大多数时候都是列巴。更艰难的时候,有土豆就足够了。所以,在后来,某仙人断然抛弃了小麦,一门心思的买土豆,这东西真心好,便宜啊!)
一线部队有点土豆炖肥肉片都跟过年似得,列巴真心都舍不得吃。而现在,又是酒又是肉,太资本主 义,太腐败了。顿时,这货的倔脾气就起来了:“克利缅特同志,安德烈同志,我不是来吃吃喝喝的,而且现在也没有吃吃喝喝的时间!如果您叫我来是讨论军事问题,我很高兴,但是请吃,恕我不能奉陪!”说着,这货敬了一个军礼,转身就准备走。
当时,伏罗希洛夫的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他本来就看米罗诺夫不顺眼,也根本就不想赏脸请某人吃饭,不是日丹诺夫坚持这么做,他会用棍子将这个货打出去。
好嘛。现在倒好,这厮给脸不要脸,还登鼻子上脸了!当时“傻大个”就准备发作。得亏日丹诺夫在,不动声色地踢了“傻大个”一脚,堆起笑脸拉住了米罗诺夫:“菲利普同志,你不用这么激动。我们不是专门请你来吃饭的,我们是请你来开一个紧要的军事会议的,而恰巧就是饭点了,总不能让我们饿着肚子开会吧?边吃边谈,而且今天也是蹭您的光,我们也开开荤,吃点好的!”
米罗诺夫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不少,不过伏罗希洛夫依然板着脸,而且就差没在脑门上写——老子很不爽,心情很差了。当然,这是可以理解的,首先是米罗诺夫太不给面子了,其次是伏罗希洛夫觉得,他是大军长,米罗诺夫不过是小旅长,你丫有什么资格跟老子谈军事问题!
分主宾坐定,酒过三巡,双方的气氛总算缓和了一点儿。当然,那是指米罗诺夫和日丹诺夫,伏罗希洛夫面上虽然没表情,但是心里是愈发地不爽了。
为什么?
原因非常简单,米罗诺夫这个货太能喝了。尼玛,就跟酒桶似得,伏特加一杯接一杯,丫愣是脸不红舌头不大。伏罗希洛夫到不是舍不得酒,而是觉得米罗诺夫太虚伪了——你丫他娘的这么能喝,平常的绝逼的是没少喝酒。艹,你丫的偷偷摸摸的喝酒,还打老子的小报告,太阴险、太无耻了吧!
伏罗希洛夫又一次冤枉了米罗诺夫,这位兄台确实能喝酒,也喜欢喝酒,但是他并不会放纵自己的酒瘾。在军队,为了给部队带一个好头,他是滴酒不沾。而现在,是日丹诺夫盛情难却,而且憋了这些日子,偶尔开开戒也是一种调剂嘛!
当然,如果米罗诺夫知道伏罗希洛夫心中真实的想法,那就真心不应该喝酒,更不该跟这两个对饮。
酒过三巡,米罗诺夫没有忘记谈正事,“我们红十军应该加强纪律性,尤其是要加强训练,相当多数的部队,训练松懈,纪律散漫……”
他一连提了十几条建议,日丹诺夫还没什么,伏罗希洛夫却是憋得相当难受,如果不是日丹诺夫频频在桌下踢他,他早就勃然大怒了。
“这个混蛋以为他是谁!”等米罗诺夫走了,伏罗希洛夫气咻咻地吼道,“他这是在公然打我的脸!不可接受!不!简直是不可忍受!”
日丹诺夫却平静很多,他说道:“克利缅特,我知道有些话不太顺耳,但是有些事情确实有点过分了……约瑟夫同志已经提醒过我们了,不能再发生上次的事件了……我们应该做出一些改变!”
伏罗希洛夫很是憋屈,上次他可是被斯 大林大骂了一顿,钢铁同志的愤怒是显而易见的,可以想象如果他再捅了篓子,就会被无情的放弃,所以他也只能忍下这口恶气。
“那也不能随便他折腾,骑兵的传统是不能丢失的,没有酒,小伙子们还怎么打仗!”
日丹诺夫笑了笑道:“酒的问题以后再说,也可以通过合理的制度规避喝醉的问题。不过他提到过的纪律和训练问题,确实有必要加强了,约瑟夫同志对此也不是太满意……”
伏罗希洛夫只能沉默以对,他还是不服气,甚至认为:“规规矩矩的还参加什么革命,将小伙子们都变成了应声虫,都变成了老老实实的小绵羊,部队还有什么血性?打仗就得靠一股子劲,就得有点匪气,否则还不如老实回家种地或者做工。”
是的,伏罗希洛夫一直都认为,革命是自由的,是浪漫的,将教条和纪律套在头上,不等于是给自己套上了枷锁么!老子才不要当小绵羊,老子就是要自由自在!
所以,伏罗希洛夫并没有把日丹诺夫的话当一回事儿,而且更加的不喜欢米罗诺夫了。
而米罗诺夫还并不知道这一切,他还在为跟日丹诺夫交流顺利感到高兴。虽然他能看出对方并没有全盘接受他的意见,但是对很多意见引起了重视,准备开始进行整改。对下级来说,能有什么比上级重视更让他愉快的呢?
不过米罗诺夫也愉快不了多久了,随着乌博列维奇一声令下,集团军很快就从休整状态转入了战斗状态,从两个方向朝伏尔加顿斯克压了过去。
按照乌博列维奇的设想,由红五军和红十二军完成对白军的打击,而红十军作为总预备队,主要的任务就是防守好北线,坚决不允许白军一兵一卒逃往乌法方向。
客观的说,乌博列维奇的安排没有错,红十军的战斗力确实成问题,让他们上战场更像是赌博,让他们干好预备队看场子的工作也就足够了。
可是对这种安排,伏罗希洛夫是相当的不满意,经过连续几次失误,他已经能察觉到斯 大林对他的态度已经起了变化,这种变化绝对不是什么好的变化。他很怀疑只要有合适的人选,他就会被钢铁同志无情地放弃。
这是“傻大个”决不能接受的,所以他迫切地想要通过一场战斗一场胜利来证明自己。而现在,乌博列维奇竟然让他留守看家,这如何能忍耐!
“我们必须参加战斗,凭什么让我们红十军去当预备队?这是歧视!赤果果的歧视!”伏罗希洛夫在红十军军事会议上咆哮着,让每一个下属都能感到他的愤怒。
唯独有一个,一个太实诚的人不同意伏罗希洛夫的说法,那个人就是米罗诺夫,他说道:“我认为,这种安排是合理的。从我所了解的情况看,我们军上下还存在着不少问题,没有解决这些问题之前,我们确实不太适合去一线……”
355 邓尼金的选择
“就因为库兹米奇说了这些不太好听的话,你就把他赶走了!”
从方面军司令部跟斯 大林开小会回来的日丹诺夫得知伏罗希洛夫在军事会议上跟米罗诺夫发生严重冲突,最终愤怒地拔枪将“小米”赶走一事之后。先是不可思议,接着是无比的气愤!
“你怎么能做这种幼稚的事!克利缅特同志!”
伏罗希洛夫还没有见过这个表情的日丹诺夫,从他们合作开始,日丹诺夫就没有这么严肃地跟他说过话。可想而知,日丹诺夫眼下的心情是多么的糟糕。
不过伏罗希洛夫依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米罗诺夫这个讨厌鬼总是在不恰当的时间做不恰当的事儿。这一次尤甚,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跟他公然唱反调,叔叔可忍舅舅也不能忍啊!
“他这是在打击全军的士气,”伏罗希洛夫争辩道,“在全军上下都对乌博列维奇对我们红十军的歧视无比愤怒的时候,他竟然公然为那个混蛋唱赞歌!这是什么样的行为?我决不允许这种败类留在我的会议室里!”
“啧……”
日丹诺夫有些无语,虽说米罗诺夫的行为确实有点那啥,太过于实诚了一点儿。但是你个“傻大个”也不能拔枪威胁人家,更是公然将然赶出会议室,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这让老子今后还怎么拉拢他?
是的,日丹诺夫对米罗诺夫相当看好,觉得这个人极有才华,如果能拉上斯 大林的战车,简直就是平添一大助力啊!可现在呢,全被伏罗希洛夫搅和了。
“这不行!”他皱着眉头说道,“我必须亲自去找库兹米奇同志谈谈,将这个误会化解掉!克利缅特同志,我希望你能大度的向他道歉,你的行为太恶劣了!”
伏罗希洛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让他跟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小人物道歉,简直是岂有此理。如果说话的不是日丹诺夫,他会直接骂街。
“这是为了约瑟夫同志,也是为了大局!你必须忍耐!”日丹诺夫又一次告诫他,然后说道:“我这就去……”
他还没说完,传令兵忽然走了进来,将一封电报递给了过去:“军长和政委同志,集团军司令部来电!”
伏罗希洛夫这一肚子都是火气,没好气道:“念!”
电文的意思很简单,乌博列维奇无非是再次警告伏罗希洛夫,红十军的任务是驻守察里津至阿赫图宾斯克之间的防线,没有集团军司令部的命令,不得擅离职守。
“你看看,你还为那个混蛋说好话!”伏罗希洛夫气得七窍生烟,在他看来,这就是米罗诺夫又一次打了他的小报告,否则,乌博列维奇会如此神奇而及时的发出警告?
日丹诺夫觉得这说明不了什么,而且就算是米罗诺夫打的小报告又怎么样。你伏罗希洛夫都在军司令部里开会声讨上级指挥机关了,准备明目张胆的违抗命令了,他越级打小报告也是在正常不过。
按照日丹诺夫的意思,必须要把米罗诺夫拉过来,是准备不惜一切代价了。问题是就有那么恰巧,乌博列维奇交代给他了一个新任务,去鲍里索格列布斯克主持后勤补给事宜,让他立刻去那里督阵,确保战役开展期间的后勤保障。
“必须马上动身?”日丹诺夫有点烦恼,乌博列维奇确实太讨厌了,派给他这么一个该死的任务,还严令他立刻动身执行,这让他怎么去拉拢米罗诺夫?
“是的,集团军司令部命令您明天晚上之前必须抵达鲍里索格列布克斯,否则,军法从事!”
日丹诺夫看了看表,又啧了一声,这尼玛有几百公里的路程,路不好走,要求还这么急,他叹了口气,吩咐道:“以我个人的名义给库兹米奇同志写一封信,告诉他,我代表克利缅特同志向他道歉……”
日丹诺夫不甘心的走了,伏罗希洛夫却很高兴,至少没有人强迫他给一个讨厌鬼道歉了,而且日丹诺夫走了之后,全军上下都是他说了算。说不定能乘机打一个胜仗呢!
在“傻大个”妄想着打胜仗的时候,乌博列维奇对捷克军团残部和“俄罗斯人 民志愿军”的军事打击行动终于开始了。乌博列维奇的安排很简单(太复杂了红军也执行不来),红十军的任务就是防守察里津至阿赫图宾斯克之间的铁路线,封锁白军窜入哈萨克斯坦或者萨拉托夫州。
而红五军和红十二军分别从齐姆良斯克和察里津方向南压,从北面和东北方向朝白军发动进攻。乌博列维奇的计划是将白军歼灭在萨尔河周边,如果白军提前逃窜,那也必须将他们往南赶,往高加索方向赶,让他们永远也无法再威胁乌克兰和察里津。
战斗首先在齐姆良斯克打响,红十二军一部在当天深夜突然强渡顿河,向河对岸的捷克军团发动了猛烈的进攻。
随着三发绿色信号弹升上天空,红十二军的炮兵首先开始炮击,在122毫米和152毫米榴弹炮的掩护下,渡河部队很轻松的在河对岸建立了桥头堡。紧接着红十二军源源不断地开始渡过顿河,给齐姆良斯克南岸的捷克军团施加了莫大的压力。
“我们必须立刻反击,立刻拔除**的桥头堡!”季捷里赫斯恶狠狠地说道。
不过响应他号召的人却寥寥无几,原因是前一段捷克人都被红军打怕了,一路丢盔卸甲有点惊魂未定的意思。更何况,红十二军的炮火相当的猛烈,对于将重武器丢得差不多的捷克人来说,冲上去反击更像是找虐。
所以,别看季捷里赫斯嘴上喊得震天响,实际上他心里是一点儿都不想去反击,他想的是不是应该马上撤退,向伏尔加顿斯克方向的邓尼金部靠拢。
如果沿顿河防御的只有季捷里赫斯,那么红十二军将会轻松不少,问题是,邓尼金也不是白痴,作为伏尔加顿斯克的门户,让红军渡河成功意味着什么是不言自明的。所以在河岸附近,他放了一只战斗力比较强的部队——马蒙托夫的顿河骑兵第四军。
这位马蒙托夫也是运用骑兵的好手,而且作战特别勇猛,在1920年病死之前,曾经负伤二十余次!他的顿河骑兵第四军装备也算不错,拥有骑兵6000人,步兵3000人,还拥有十二门火炮和三辆装甲汽车。
可以说跟季捷里赫斯那两万多惊弓之鸟相比,马蒙托夫的部队才是驻守顿河防线的真正主力。
所以季捷里赫斯之前的表态更像是对马蒙托夫说的,实际上马蒙托夫也认为,捷克人根本就靠不住,想要守住顿河只能靠他自己。
“第一旅跟我上!”
这就是马蒙托夫对于捷克人的回应,他立刻带着自己最精锐的骑兵部队发动了一次致命的反冲锋。一千多骑兵如风卷残云一般杀入了刚刚才站稳脚跟的红军阵中。一通猛打猛冲之后,驻守桥头堡的红十二军部队很快就崩溃了,如果不是河岸另一边有炮火的掩护,阻挡了马蒙托夫追击的步伐,这支先头部队可能被全歼!
望着狼狈逃跑的红军,马蒙托夫颇有点意气风发的意思,半个月以来,白军获知的都是坏消息,尤其是被打怕了的捷克人,从早到晚都在诉说着红军是多么可怕,多么不可战胜。对于这一切,他很不耐烦,也很不喜欢听,可是苦于无法还击。而现在,他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红军不过如此!
马蒙托夫意气风发,自然就轮到乌博列维奇勃然大怒,对于这次突袭强渡行动,他进行了精心的组织和策划,力求一次成功。最开始也证明了计划是可行的,可是在渡河之后,先头部队却因为掉以轻心,没有认真构筑阵地,导致功败垂成!
“将突击营的营长撤职!交给军事法庭审讯!他极其业余的行为导致了一场屠杀,这是无法容忍的!”乌博列维奇杀气腾腾地说道。
而且一边说,他还一边恶狠狠地瞪着红十二军的指挥官们,那意思是相当明白——你们最好立刻吸取教训,引以为戒,如果再马马虎虎,以为敌人不过是土鸡瓦狗,那他不介意来个杀鸡儆猴!
此时,乌博列维奇的压力也是相当大的,作为一个小年轻,一个突然蹿起来的集团军司令,他知道很多军长、师长甚至团长和营长都对他不服气。他必须证明自己的能力,否则,不光是辜负了托洛茨基的赏识,更是没办法向中央交代。
当即,他亲自组织策划,并亲临一线指挥这次强渡顿河的作战行动。
“机枪一定要跟上!我不管你们用手抬用肩挑,都必须将该死的马克沁架到对岸去!炮兵同志也要注意,你们是我们突击部队的护身符,我要求你们的观测员跟随突击部队一起行动,随时指示炮火支援!”
中午十二点,乌博列维奇选择了饭点发动进攻。这一次就是实实在在的强攻,乌博列维奇将手头上所有的火炮都配属给了突击部队,漫天炮火几乎将渡场遮蔽。
很快突击部队没有费什么力气又一次登上对岸,而这一次他们没有像上一次一样松松垮垮的“休憩”,而是飞快的挖掘散兵坑,布置机枪阵地,严阵以待等着马蒙托夫的骑兵。
不过马蒙托夫也有两把刷子,击退红军之后,他并没有把主力部队设置在渡场附近,而是飞快地带领主力立刻后撤,脱离红军的炮火打击范围,在渡场附近只留下了小股部队观察红军的动向。
所以乌博列维奇第二波凶猛地炮火打击并没有给他的部队造成多大的伤亡,他的主力部队甚至还乘机休整了一番,就等着红军上岸嗫!
骑兵的反冲锋又来了,马蒙托夫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手中的马刀闪烁着阵阵寒光。红军的机枪和大炮又一次发言了,骑兵们成片的被撂倒,但是马蒙托夫毫不动摇,仍然是一往无前的冲锋。因为他很清楚,前进才有生路,后退只有死路一条!一旦他的骑兵跟**战做一团,那么敌人强大的火力支援立刻就会消失!
应该说,马蒙托夫的选择非常正确,面对敌人优势火力杀伤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拉进作战距离,让敌我双方搅成一团。那时候投鼠忌器的炮兵自然不敢开火,他就能再一次轻轻松松地收割掉红军先头部队的人头。
他的算盘打得很不错,但是却选错了对象。乌博列维奇也不是吃素的,当两军搅成一团的时候,他并没有命令停止炮击,反而让火炮兵来了一次爆发射,争取用最强大的火力一次气将敌人的骑兵从地面抹掉!
慈不掌兵!很多时候,为了打赢一场战斗,就必须不折手段,你必须比敌人更狠更恶,否则,只会被敌人耍得团团转。
一通狂轰滥炸,让渡场几乎淹没在一片硝烟当中,马蒙托夫根本就没想到红军竟然如此凶残,简直就是拿一块小小的鱼饵引诱他,就等着他上钩。
在这次炮火急袭之下,他的骑兵损失惨重,毕竟步兵还可以钻战壕或者趴散兵坑里,怎么都比他们这些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家伙抗打击能力强。猛烈的炮击之后,马蒙托夫不得不选择了撤退,否则,红军的炮兵很可能将他们的轰成渣滓。
马蒙托夫的骑兵夹着尾巴逃了,而乌博列维奇却是面无表情一挥手:“渡河!”
没有了马蒙托夫的骚扰,红十二军当即在一个下午渡过去两个团,牢牢地占据了附近的渡场,以马蒙托夫那点儿兵力,在想来抽闷棍根本不可能。
当邓尼金获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的脸色无比严峻,因为在早些时间,萨尔河下游的济莫夫尼基方向也出现了大股红军,正向济莫夫尼基方向飞速挺进,有抄他后路的可能。
北面的红五军也已经飞快南下,虽然他在切尔夫廖诺耶的部队暂时挡住了红五军,但能坚持多久实在是不好说。
唯一能让邓尼金松一口气的是,红十军没有跟红五军一齐南下,如果这支部队也压过来,那他北面的防线瞬间就会崩溃,只能选择南逃了。
其实在乌博列维奇最开始的计划中,红十军确实应该同红五军一齐行动,一口气将邓尼金北面的防线打穿。可是红十军不给力啊,在酒精事件之后,乌博列维奇对这支部队的战斗力产生了相当大的疑问。
乌博列维奇想了又想,最后决定让红十军还是原地防守吧,只要这帮货能稳守防线,防止敌人残余向东北方向逃窜就谢天谢地了。
不过邓尼金并不知道这一切,作为一个指挥官,对当前形势的判断是,红十军将作为预备队和绝杀的手段在最关键的时刻投入战场。也就是说,只有乘着红十军还没有出动,在红军兵力还不是最强的时候突围!
基于这样的判断,邓尼金飞快地下定了决心,向南撤退,跳出包围圈,往高加索方向转进,越快越好!虽然高加索方向也有红军在活动,不过那里的红军数量并不多,而且在靠近伊朗的边境线上也方便获得英国的军事援助。
向高加索方向逃跑,对邓尼金来说,有两条路线可以选择,一条是走铁路线,先沿着济莫夫尼基向萨里斯克方向走,再折向东南的斯塔夫罗波尔,然后就可以一路南下,直达第比利斯和埃里温。
不过选择这条路线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红军正朝济莫夫尼基逼进,走这条路路线不可避免的要跟红军撞在一起,弄不好就是一场血战!他可没忘记之前克拉斯诺夫在米列罗沃的遭遇,红军打阻击战可是很凶残的!
邓尼金并不想打一场艰苦的血战,因为这很有可能被红十二军军拖住,一旦被黏住了,察里津方向的红五军和红十军就可能立刻包围上来,到时候他很有可能被歼灭在萨尔河和朱拉克萨尔河之间。
这条路线虽然快捷,但是风险太大,邓尼金更倾向于从埃利斯塔方向穿越马内奇河,然后前往斯塔夫罗波尔,这样可以避免恶战,保存实力。
不过这条路线的问题是不太好走,没有铁路,而且沿路要穿越泥泽一般的黑土地,那种地形对于行军或者说逃亡来说,简直是一场灾难。
不过思考了良久,邓尼金还是选择走不太好走的埃利斯塔,虽然这里地形糟糕,但是首先安全,至少不用打一场恶战,而且实在不好走,他还以选择向里海靠拢,可以走水路撤退,这样留有余地,不用担心全军尽墨。
下定了决心之后,另一个问题又摆在了邓尼金面前,既然要跑路,就必须留下断后的部队,而且从当前的形势看,留下马蒙托夫和捷克人断后是必然的选择。
可是邓尼金却有那么一点儿担心,不是担心马蒙托夫,而是担心捷克人靠不住……
356 苗头不对
捷克人靠得住吗?
捷克人一点儿都靠不住!
多年以后避居美国的邓尼金每当回忆起当年的那一幕,一定会破口大骂捷克人,他在捷克人最艰难的时候施以援手,而捷克人却在他最艰难的时候选择了背信弃义。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邓尼金带着主力向科捷利尼科沃方向撤退的时候,马蒙托夫和季捷里赫斯的部队负责断后,应该在伏尔加顿斯克方向至少迟滞红军三天,然后才能撤退,季捷里赫斯答应得挺好的,保证一定在伏尔加顿斯克坚守三天,发誓一定要洗刷之前的耻辱。
可到了实战当中,这位兄台瞬间就变成属兔子的,红十二军的前锋才抵达伏尔加顿斯克城下,这位直接就带着部队跑路了。只剩下马蒙托夫的顿河第四骑兵军去阻击红军。
获知这一消息的邓尼金当时是七窍生烟,发誓一定要让季捷里赫斯和捷克人付出代价,甚至已经下定了决心,一旦这货抵达了科捷利尼科沃,直接枪毙他!
但是季捷里赫斯也不简单,这货根本就没前往科捷利尼科沃,而是直接绕开了这座城市,向上萨尔方向逃了。
季捷里赫斯的突然跑路让战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按照马蒙托夫的想法,捷克人守城里打巷战,他的骑兵在外围活动,机动灵活的跟红军纠缠,可以多争取一点儿时间。
可捷克人的逃跑让这种安排变成了水中花镜中月,根本就没有时间再去组织城市防御的马蒙托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红十二军兵不血刃的占领了伏尔加顿斯克。
当时情况对于这位十分勇敢和出色的骑兵将领来说,相当的艰难。以他那点儿兵力实在是没办法跟红军掰腕子,但是马蒙托夫又不能像季捷里赫斯一样一走了之,那结果只有一个,红军一拥而上将他和邓尼金全歼在伏尔加河流域。
“我们不能逃跑,不能像捷克怂胞一样丢弃我们的战友,我们将在这里跟**好好的打一仗,让**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
马蒙托夫绝不是嘴上说说而已,虽然在之前的战斗中吃了亏,但是他觉得红军远没有那么可怕,作为拥有高度机动性的骑兵,他决心让两条腿的红军泥腿子们尝尝厉害。
马蒙托夫将自己的步兵完全打散,分散在伏尔加顿斯克通往科捷利尼科沃的路途中,虽然以他的那点步兵构不成一条完成的防线,但是这些星罗棋布分散在交通线路上的步兵将逐渐的消耗红军前进的冲击力,一点点拖住红军的双腿。
“不要恋战,一旦**的兵力超过你们的三倍以上,一旦你们听到了大炮的轰鸣声,就立刻放弃阵地,转向下一处,或者学习**游击队去骚扰***我的要求是,必须将这一路搅一个天翻地覆,让**一刻都不得安宁!”
马蒙托夫的想法是以空间换时间,用散布在交通线路上星罗棋布的步兵阵地去拖住红军的脚步,让后骑兵不断的反冲锋打了就跑,用点防御和迅速快捷的反冲黏住红军,为主力争取时间。
不过这一套战术好用吗?你还别说真心是好用!红十二军虽然兵力占据绝对的优势,但是大部分都是新兵,战斗经验并不丰富,而且正常人遇上了马蒙托夫的战术,都会上当。
为什么?很简单。马蒙托夫将步兵丢在交通线路上充当钉子,其作用就是让红十二军停下来拔钉子。按照最基本的军事原则,谁也不能容忍己方前进的线路上卡着敌人的据点,不将这些据点攻下来,估计谁也不能安心前进。
而马蒙托夫就是利用了这种心理,红十二军遇上了钉子,肯定要停下来,从行军阵型转变为战斗阵型,然后进攻拔钉子。拔完钉子,然后再转入行军阵型,然后又遇上钉子,接着又转变为战斗队形,再打。
这么来来回回的折腾,将消耗大量的时间。更何况,马蒙托夫的骑兵也不是吃素的,时不时的就斜刺里杀出来,给行军中的红军来三板斧,打了就跑。
于是乎,红十二军陷入了一种行军—战斗—被偷袭—再行军的怪圈当中,虽然看上去他们依然在稳步前进,打胜仗报喜请功的电报雪片一样飞到乌博列维奇的指挥部,但实际上部队的速度被极大的延缓了。
当年参加过战斗的老兵,现在红军师长列昂尼德回忆道:“我们很快就攻占了伏尔加顿斯克,跟齐姆良斯克的渡河作战相比,攻打伏尔加顿斯克简直是轻而易举。然后我们就投入到风风火火的追击作战中去了……应该说,追击作战也是比较轻松的,虽然敌人不断的试图阻挡我们,但在我们强大的攻势下他们很快就会崩溃(至少我们一开始是这么想的),胜仗一个接着一个,我们势如破竹一般捣毁了敌人一道道防线,简直就是所向披靡……我记得很清楚,每攻下敌人一处阵地,营长和政委就会向上级请功,不少同志都获得了火线上入党的荣誉,而我也得到了第一枚红旗勋章,原因是我机智勇敢的第一个将红旗插在了敌人的阵地上……当然,我现在重点想要说的不是那些功绩,而是隐藏在其中的问题……”
列昂尼德顿了顿,有点严肃地说道:“就这样战斗了整整两天,我们开始发现不对劲了,我们似乎是中了敌人的圈套!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我们发现敌人的防线似乎是一层又一层,根本就打不完。甚至很多时候,根本不适合构筑阵地的位置,那些该死的白狗子也会阻击我们一阵……而一旦我们的人数太多,或者从后面好不容易运上来的大炮和机枪开始射击的时候,这帮混蛋就会立刻撤退……他们跑得比兔子还快,很快,当我们重新整顿好队形,没走多远就会再次遇上他们的阻击!”
列昂尼德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后来我们才知道,这些白狗子是故意的,就是故意消磨我们的时间,不过这一点明白得有点太晚了……而且一旦我们调整战术,不再理会他们,选择绕过他们防线的时候,马蒙托夫的骑兵就会立刻跳出来,向我们发动一波又一波的狂攻……实话实说,我们从来没有打过这样的仗,更没有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打法,一时间很让人发愁……”
乌博列维奇首先发现了不对劲,他才不相信白军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构筑出如此多的防御阵线,按照前线部队的请功电报,他们几乎打穿了二三十条防线。这怎么可能!
乌博列维奇很快就赶到了第一线亲自了解情况,很快就看穿了马蒙托夫的盘算,这个家伙就是想拿空间换时间,就是想拖延时间而已。所以他立刻就命令部队不要理会白军狗屎一样的阻击阵地,直接绕开他们,不要担心侧翼,不要有心后方,大胆的穿插,直取科捷利尼科沃。
应该说,这样的布置是正确的,红军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赶上邓尼金的主力,紧紧地抓住他黏住他。马蒙托夫搞出来的那些儿戏一般的阻击阵地,自然有后面的部队去碾碎。
而马蒙托夫变招也相当迅速,发现红军开始绕开他撒出去的钉子之后,立刻带领骑兵部队前往拦截。在这里不得不提一下马蒙托夫的骑兵,这位兄台手下的骑兵和伏罗希洛夫手下的骑兵,或者说布尔什维克新组建的骑兵有那么一点点儿不同。
马蒙托夫的骑兵大部分都是从顿河和乌克兰招募的哥萨克,这帮人是天生的骑兵,算是马背上的刽子手。他们骑术精湛,擅长使用马刀,冲锋的时候一往无前,很是彪悍。
而伏罗希洛夫的骑兵则不然,从某种意义上说,伏罗希洛夫的社会主 义骑兵更像是骑在马背上的步兵。工人和农民出身的他们,骑术相当凑合,也不太会用马刀。对他们来说,马儿更像是一种交通工具,他们的主要作战方式是骑马赶到战场,然后下马打步战。跟马蒙托夫凶悍的哥萨克相比,伏罗希洛夫的骑兵更像是一群小绵羊。
当然,并不是说像哥萨克一样的骑兵才是好骑兵,从历史的潮流来说,哥萨克这样的轻骑兵是一天比一天没落,被淘汰是定局。历史不会再给他们挥舞马刀冲锋的机会,机枪、大炮、铁丝网和战壕将会让他们撞得头破血流。而将马儿当作交通工具的骑马步兵,从某种意义上说,既有机动性也不会盲目送死,应该说生存性还高一点儿。
不过,此时此刻,在俄国内战这个火力相当单薄机动性又相当大的特殊战场,哥萨克更有用一些。就比如现在,红十二军绕开那些钉子的先头部队就被凶悍的哥萨克们打得灰头土脸溃不成军。
面对这种新情况,乌博列维奇是既惊讶又迷惑,惊讶的是轻骑兵这种古老的兵种竟然还有用,迷茫的是,之前一战的经验不是已经判了骑兵的死刑吗?难道一战的经验是错误的?
作为一个炮兵出身的军官,乌博列维奇更信奉克劳塞维茨的理论——谁的火力强谁才能取得胜利。一战的经验告诉他,跟裸 奔没有太多区别的轻骑兵在现代战场上,生存力极弱!面对有铁丝网、战壕和机枪构成的坚固阵地,再也不可能狂飙突进。所以他对骑兵真心是不太重视,红十二军和红五军中的大部分骑兵都被临时征调了战马,用于拖拽那些沉重的大炮和机枪。
可是眼下的这一战,让乌博列维奇摸不着头脑,倒不是说大炮和机枪不管用,应该说他们非常管用,给敌人造成了重大杀伤。但是它们的问题是太重,太不便于机动,根本就赶不上机动迅速地战场。
还是用列昂尼德的部队举例子,他回忆道:“机枪和大炮都很好,尤其是大炮,只要炮兵兄弟们朝敌人的阵地打几炮,白狗子们就会迅速作鸟兽散,我们这些步兵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大摇大摆的去接收敌人的阵地,那种感觉太好了……不过唯一让我们感到的失望的是,这些笨重的大家伙太难伺候了,顿河和伏尔加河泥泞的道路严重的制约了他们的使用,尤其是战斗节奏变得相当快速的时候,它们就愈发地显得更不上趟……”
列昂尼德苦笑道:“就比如马蒙托夫的骑兵加入战斗之后,更是让大部分同志对大炮又爱又恨,爱它是因为它能极大的杀伤敌人的骑兵,能摧毁敌人的阵地,恨它则是因为它太笨重了,总是要我们停下来等它们进入阵地,每每马蒙托夫的骑兵都跑掉了,他们才姗姗来迟……这种情况不是一次两次,而是每一次!”
战术的问题,乌博列维奇还可以想办法解决,但是武器装备的问题他就根本无能为力了。经过这场追击作战,部队上下普遍对笨重的大炮和机枪充满了怨言,战士们迫切的要求重量轻机动灵活的武器。
托洛茨基很严肃地说道:“战士们的要求值得重视。从当前的情况看,红军的武器装备存在严重的缺陷和问题……我们如果还想赢得战斗的胜利,就必须加以改进!”
列宁则仔细的阅读着乌博列维奇和伏龙芝发来的电报,不约而同的他们都向中央提出了相同的问题——在机动作战中,现有的重火力存在跟不上节奏的问题。他们都迫切地请求中央想办法改进这个问题。
不过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既想火力强大,又要重量轻,这简直是不可能实现的目标。不过托洛茨基不认为这些指标实现不了,他说道:“给大炮减重在当前看来是不现实的,但是给机枪减重却是可以实现的!”
四位大长老头看向了他,都想知道他有什么高见。不过托洛茨基的高见真心是不值得一提,因为他的意见是:“现有的马克沁太笨重了,而北方工业公司生产的pk机枪完全可以满足我们部队的需求……”
他还没说完,就被斯维尔德洛夫打断了:“托洛茨基同志,pk机枪的性能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但是产能以及价格才是最重要的问题。首先北方工业公司生产不出那么多机枪,其次,我们也没有那多么钱用pk机枪去替换马克沁!”
托洛茨基却不这么认为,他很有自信地说道:“我们当然不可能用pk机枪全面替换马克沁,但是完全可以用pk机枪去替换一线突击部队的马克沁……至于产能和价格的问题,我认为这并不是什么问题!”
不光是斯维尔德洛夫,包括列宁、斯 大林和铁面人在内一致露出了迷惑的表情。北方工业的产能摆在那里,都无法完全满足志愿军的换装,至于价格,产能都不大,价格怎么可能降下来?
对此,托洛茨基给出的方案是:“我们完全可以在图拉生产pk机枪。既然新生的北方工业都能量产pk机枪,技术实力更雄厚的图拉厂完全也可以!”
列宁他们一时间都不说话了,因为这个问题以前也有讨论过,pk机枪的性能太理想了,超出了马克沁一大截。他们也想生产更好的pk机枪,但问题是有一点总是谈不拢——专利费的问题。
pk机枪的专利权,完全属于北方工业公司,想要生产此种机枪就必须获得许可证。之前维多利亚开出的价格是没生产一挺pk机枪,布尔什维克向北方工业公司支付10英镑的专利费。不得不说,这个费用太高了(其实也不算高,当年俄国生产马克沁的时候,向维克斯公司支付的专利费可比这个数字多得多。只不过以当前俄国的财政能力,支付不出。)
而布尔什维克现在又不能像对待维克斯公司一样,直接不管什么专利费。毕竟在其他领域,尤其是在粮食问题上,他们还需要北方工业的几位大股东配合。山寨pk机枪,弄不好就会使双方的关系破裂,那时候代价更惨重。
“我认为在非常时刻,就应该用非常办法!”托洛茨基这回却是准备不管不顾的拿下pk机枪了,“我认为只要向北方工业公司说明情况,他们应该能理解我们的做法!”
列宁他们依然是不做声,因为这个干系太大了,牵一发动全局,你托洛茨基这里红口白牙扯淡,等真正出了问题,谁负责擦屁股?
“我愿意全面负责这件事!”托洛茨基立刻就立下了军令状,“我将亲自同北方工业公司的代表商谈此事,将尽一切可能说服他们!”
当然,这些是扯淡,老托真正的底牌是:“我认为,在当前,我们双方之间合作关系十分牢固,他们在俄国拥有突出的利益,跟区区pk机枪的专利权相比,商贸领域的利益才是他们所看重的。基于这一点,我认为,我们完全可以迫使对方让步!”
357 翻脸
托洛茨基的提议之所以能被政 治局通过,并不完全是因为他说得有道理,更不是因为不担心埃里克森、维多利亚会炸刺。实话实说,政 治局其实早就在打北方工业的主意,不光是pk机枪让他们眼馋,sks45半自动步枪、榴弹发射器一大堆东西政 治局都相当有兴趣。
如果是普通的资 本家企业,政 治局早就上下其手了,管你什么狗屎的专利,山寨了再说。可偏偏的,这其中涉及到了一个重要人物——李晓峰。
因为这小子的存在,才让政 治局有点棘手,所以山寨大业就被搁置了下来。而现在,托洛茨基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埃里克森、维多利亚他们通过转口贸易赚得钵满盆满,俨然成为了俄国特产在世界上的唯一代言人,在这种时候,他们不会为了区区两件武器的专利跟布尔什维克闹翻。
更何况某仙人也应该明白,内战到了最关键的时刻,稍微做出一点点牺牲也是应该的。再说了,你现在做出了牺牲,政 治局还能不记得,用小利换长远利益,你小子还占了便宜呢!
至于列宁和斯维尔德洛夫他们,其实也未尝没有这种想法,问题是,某仙人是他们这一头的人,朝自己人下手,尤其是朝屡屡为党和革命做出过突出贡献的大功臣下手,有点不合适。反正他们是不方便下手,而现在,托洛茨基主动请缨,他们自然乐得坐享其成。
似乎是结局已经注定了,布尔什维克的大长老们都一致决定了,还能有什么说的,谁又能反抗?
托洛茨基用一种十分轻松的心态在莫斯科接见了北方工业的总经理维多利亚小姐。以一种不容置疑,更不容反抗的语调,做出了一个指示:“图拉厂将生产pk机枪和sks45步枪,布尔什维克和苏维埃将永远铭记你们在俄国革命中做出的贡献!”
是的,从到到尾就只有这么一句空话,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似乎北方工业也就只值这么一句话而已。如果北方工业的老大只有维多利亚和埃里克森,那么真心只能看着老托为所欲为,但北方工业的幕后大佬是某仙人,他一向就不好说话!
“就这么一句空话?”
李晓峰有些不敢相信,在他看来中央确实财政紧张,确实掏不出专利费,但是这完全可以变通的解决。他也没说专利费的问题不容谈判,可以讲价嘛。实在不行,专利费可以先欠着,打完仗再补上也没问题。
可是托洛茨基却来了这么一手,简直就当他不存在,简直以为可以对北方工业上下其手,这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啊!
被打脸了!这是某仙人的感觉,对此他是相当的恼火,不过还暂时没有失去理智。他觉得托洛茨基胆子这么大,绝对是有所依仗的,否则那厮敢给他上眼药?
李晓峰决定先找好哥么斯维尔德洛夫问个清楚,看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或者又有什么别的说法。
斯维尔德洛夫得到了某仙人“求救”电报,也犯难。这事儿说白了就是中央想强取豪夺,只不过导师大人这边不方便下手而已。政 治局和中央的统一思想是一致的,那就是不择手段一切为了打赢战争,甚至很快就要实行战时共 产主 义政策了,而某仙人夹在中间无疑让人很为难,思来想去,他只能暗示某仙人别管这件事,吃亏就是福,破财免灾吧!
对此,埃里克森和维多利亚虽然有些不舒服,但也不是不能接受,因为北方工业根本就是某仙人一个人的主意,而且这座厂子从投产开始基本上就是不赚钱。如果不是有转口贸易的利润在那里撑着,他们绝对会早早的将其关门。
对于资 本家来说,利润是第一位的,只要有转口贸易这个金饭碗在手,吃点亏,丢掉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利润也是可以容忍的。
“你们懂个屁!”李晓峰顿时勃然大怒,在他看来,这是一种信号,非常不好的信号,这说明党内开始有一种非常不好的倾向了,“他们今天可以向pk机枪和sks45步枪的专利权下手,明天就可以朝你们掌握的贸易专营权下手,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表现得很好欺负,他们很快就会蹬鼻子上脸,决不能开这个坏头!”
埃里克森小心翼翼地问道:“问题是,是咱们求着人家发财……”
他还没说完,就被李晓峰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没有我们运进来粮食,他们会让你们发财,没有粮食,红军所有的军事行动都要受影响,你懂不懂,不是我们求他们,是他们求我们,我们现在才是大爷!”
维多利亚撇了撇嘴道:“你就直说吧,想让我们怎么做?”
李晓峰烦躁地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这场危机将是对他的一大考验。甚至稍有不慎,他的政治前途都要搭进去。
一分钟,两分钟……一个小时过去了,就在维多利亚和埃里克森即将不耐烦的时候,某仙人说话了:“维多利亚,你亲自去见托洛茨基,告诉他,我们强烈反对那个决定,如果他们不尊重北方工业的专利,那将影响我们之间的全盘合作!”
维多利亚苦笑了一声,问道:“这种程度的威胁有意义吗?如果托洛茨基不予理睬,我们又能做什么?”
埃里克森也是频频点头,表示十分认同维多利亚的意见。此时,某仙人露出了狰狞之色:“托洛茨基恐怕就是看穿了你们这种想发财的心理,才出这种阴招的。所以,我们唯一有效的抗争手段就是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怕没钱赚!”
埃里克森和维多利亚心脏登时咯噔一跳,他们已经知道了,某仙人这是要破釜沉舟了!
“不至于吧……”埃里克森还想劝说一二,却被某仙人断然打断:“非常至于,我就是要让他瞧一瞧,主动权在谁手里,他不按游戏规则玩,那我就直接让游戏没得玩!”
埃里克森和维多利亚不是不想反对某仙人玉石俱焚的搞法,但实在是力不从心,决定一切的粮食进口渠道在某仙人一个手里,他如果掀桌子不玩了,就算他们有钱能在国外买到粮食,也运不回俄国。而没有粮食,转口贸易根本就玩不转。所以,他们只能陪着某仙人一起发疯。
“什么?那个女人真的这么说?”
托洛茨基也有些惊讶,原本他以为这只是一件小事,根本不值得一提,不管是北方工业还是某仙人还能硬抗政 治局,还能不做独门买卖。而现在,情况似乎有点出乎意料。
“你们怎么看?”托洛茨基朝乌利茨基问道。
随着内战形势的好转,以及在党内斗争中一败涂地,碰得满头是包的乌利茨基总算又一次跟托洛茨基走到了一起。
“这应该只是口头上说说,只不过是一种姿态而已,”乌利茨基想了想说道,“资 本家都是趋利的,他们在我国有相当的利益存在,还把持了进出口利益的大头,不可能轻易放弃!”
托洛茨基想了想,也比较认同乌利茨基的说法,没人会因小失大,这应该就是对方摆出的一种姿态而已,能吓住他们最好,吓不住也算是摆明了态度,可以为下一步的谈判或者反应奠定基础。
“那就不理他们!”托洛茨基说道,“让图拉厂赶紧的完成测绘工作,尽快投入生产!”
乌利茨基想了想说道:“测绘然后仿制还会耽误不少时间,不如再施加一点儿压力,让他们直接交出图纸和全套生产工艺,这将节省不少时间!”
“啧……”
托洛茨基觉得这有点过份,不过想了一想,这么做确实更快一些。提前给列宁打一个招呼,得到他的谅解也就行了。
他最后拍板道:“那就尽快落实吧!”
不得不说,托洛茨基这个人有时候就是太自负,太想当然了,他小看了李晓峰,又自以为是的以为已经看穿了一切。结果自然是遭到迎头痛击!
“我们是按照政 治局的命令,前来提取图纸的,请你们配合!”
当托洛茨基的手下大摇大摆的闯进北方工业,盛气凌人的要这要那时,结果就非常不好看了,这群人被北方工业的保安直接暴打一顿并丢出了厂外。而且还没等他们向托洛茨基求救、诉苦和告状,某仙人就已经掀桌子了。
“让北方工业立刻停产,已经生产出的枪支、弹药停止移交给志愿军,拆卸机床,将相关的图纸打包,让技术人员和工程师准备撤离维堡!”
在下达这一系列命令的同时,某仙人给中央打了一份电报,恶狠狠地告了状:“因为托洛茨基的胡闹行为,导致北方工业公司决定停止在芬兰的一切业务,全面终止同我们的合作……在志愿军同芬兰白军和德国干涉者浴血奋战的时候,托洛茨基却在扯后腿,我强烈地谴责他这种****的行为,要求中央立刻纠正这一错误,并严肃地惩处相关责任人!”
当这封电报摆在政 治局大长老的面前时,大家伙的脸色都不太好看,这样的一幕是之前没有预料到的。当时他们都认为某仙人和北方工业必然屈服。谁想到,人家直接撂挑子了。
“托洛茨基同志,你是当时人,你先说说吧!”列宁有些蛋疼的说道。
托洛茨基又能说什么,此时他也是一肚子火,觉得某仙人太不上路了,你丫这是什么意思,指名道姓的打我的脸,还敢要求中央严肃惩处老子。你以为你是谁!
“我觉得,某些同志太不成熟了!”托洛茨基憋了半天才冒出这么一句话,“我们必须警惕这样的不成熟,这很有可能造就新一批柯伦泰和德宾科!”
看样子,托洛茨基这是准备好好教训一下某仙人了,他想让某仙人知道知道什么是政 治局大长老!
不过在他说这番话的同时,克鲁普斯卡娅匆匆的走进了会议室,在列宁耳边耳语了几句,顿时导师大人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铁总和商贸人 民委员会刚刚得到的消息,”列宁沉着脸说道,“北方贸易公司将即将运往彼得格勒的粮食专列停了下来,将粮食全部卸车,并将港内的粮食重新装船……”
说到这,列宁稍微顿了一下,沉着脸说道:“北方贸易公司决定全面终止同我们之间的合作,不再有转口贸易了!”
这两个消息简直就是晴天霹雳,五个大长老都惊呆了,谁都没有想到某仙人竟然这么狠,说翻脸就翻脸,一点儿都不带犹豫的。当时托洛茨基的脸色之难看,简直就像是刷了一层黑油漆。他知道,这回算是踢到了铁板,恐怕没好果子吃了。
“粮食问题是核心问题!”列宁沉重地就开口了,“没有粮食,我们的平叛行动将无法展开,跟粮食问题相比,其他的一切问题都是次要的。”
列宁这话的意思是很明确的,那就是山寨pk机枪和sks45先放一放,武器差点还可以想办法克服,但饿着肚子是没办法打仗的!
按照导师大人的意思,这个事儿就先搁浅吧,就算要生产pk和sks45也最好谈妥了专利权先。
不过让他老人家很意外也很愤怒的是,他想收手,可某仙人却不打算收手——您老人家想得好,看上去是搁置争议,实际上就是想等熬过了这一阵再强取豪夺。真当我好忽悠好欺负,没门!
“北方贸易公司拒绝恢复合作,原因是他们不会同背信弃义和不尊重知识产权的政权合作……”
小斯一边说,一边注意着导师大人的脸色,因为这才刚刚开一个头,后面难听的话还一堆堆,真要一股脑地说出来,没准能给导师大人气得背过气去。
不过破天荒的,导师大人很平静,至少表面上看很平静,是不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沉默,那就不得而知了。
“继续念!”他老人家缓缓地说道。
“只有俄国的苏维埃政权通过保证尊重专利权以及尊重劳动者合法收益的相关法律,并保证处理相关责任人,合作才有可能恢复……”
小斯又看了看托洛茨基,这位老兄可就没有导师大人那么淡定了,因为这很明显,某仙人是磨刀霍霍向着他来的,这是跟他卯上了。
当小斯将全部条件念完之后,政 治局的长老们都是一阵沉默,能说什么?只能说某仙人太不给政 治局面子,强硬地反击,硬是要抽托洛茨基的脸,而且偏偏的,政 治局还只能让托洛茨基被抽脸,根本就不能反抗。
良久,导师大人打破了沉默,他说道:“雅科夫同志,你再去做一做安德烈同志的工作,此次的事件只是一个误会,我们可以保证没有下一次。”
小斯当即苦笑了一声,事发之后,他就被列宁派到了维堡紧急的去做某仙人的工作,指望让某仙人不要做得太过分,收拢一点,给中央一个面子。
不过当时他做出了不少解释,也做出了不少承诺,但某仙人一概不理,甚至很直白的说道:“我给中央一个面子,真是好笑,中央搞出这件事的时候,有想过给我面子!今天我就把狠话撂这了,谁的面子都不给,不处理托洛茨基,不让我满意,粮食一粒都不会再有!”
当然,这些太过于直白的话,他不好明说,只能尽可能委婉的说道:“安德烈同志的情绪很不稳定,说服工作基本无法开展……”
铁面人有些恼火了,怒道:“这是什么行为?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以为他可以凌驾于中央之上,可以对中央的集体决定指手画脚吗?应该严肃地处理他,不能助长这股歪风邪气!”
列宁赶紧喊停,捷尔任斯基这个家伙,有时候就是太直了,这尼玛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火上浇油。处理某人就能有粮食?那货是什么德行,他太了解了,倔驴一头。这么搞,那位真心会撂挑子。到时候这个烂摊子谁去收拾?
“安德烈同志还很年轻,很多时候都不成熟,喜欢意气用事。对此只能耐心地教育!”列宁赶紧先定好调子,然后说道:“而这次事件,总体来说,是我们太过于急躁了,欲速则不达……因此造成了相当恶劣的影响,干扰了正常的革命工作,如果说有错误,有责任,我首当其冲。我将在中 央委员会上做出检讨以及自我批评!”
不得不说,导师大人还是很有核心风度的,他虽然确实有责任(放任了托洛茨基)但不是主要责任。而现在,他愿意主动的做自我批评,无疑的,这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手段。
他做自我批评和检讨,无疑避免了托洛茨基被当众打脸,让老托有台阶下,同时也给了某仙人一个交代,连他这个大导师都检讨道歉了,你小子差不多点也就得了,赶紧地顺着台阶下。大家都好收场!
应该说导师大人这真是煞费苦心,不过某仙人会乖乖地下台阶吗?
358 谈不拢
李晓峰要的不是什么赔礼道歉,更不是有台阶可下。如果仅仅是为了保全面子,他有一万种办法应对。根本就不需要搞得这么大,他之所以选择了一种看似最不恰当的处理办法,从某种意义上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客气地说,pk机枪和sks45的专利根本就不算什么,白送给中央都无所谓。某仙人真正在意的是游戏规则和话语权,为了打赢这场内战,为了巩固苏维埃政权,政 治局有点无所不用其极的意思了。
这绝对不是一个好兆头,某仙人认为杨朱所言的拔一毛以利天下而不为也,是很正确的。在局部利益和整体利益之间,有时候确实需要牺牲掉一部分局部利益,这可以理解也可以接受。但是像当年导师和二导师的那种搞法,就成了杨朱后半句所说的那种情况——悉天下奉一身,不取也。当所有的局部利益都被牺牲掉之后,还有什么整体的利益?仅存的恐怕也就是一小撮人的所谓“整体”利益而已。
而现在,托洛茨基的行为正是要开这个坏头,这才是李晓峰坚决要抵制的。你今天可以白拿专利,明天就要用战 时共 产主 义的招牌秒杀一切,对不起,老子不给你开这个头的机会!
这才是李晓峰坚决抵制,强硬对抗的根本原因所在。导师大人亲自做自我批评,亲自安抚,亲自让他下台阶,看似是顾全大局,实则是为托洛茨基的行为辩护,是为政 治局的动作开脱。不久的将来,当他们再也没有顾虑的时候,一样会为所欲为!到时候某仙人可没有办法让他们停下来了。
既然如此,李晓峰觉得,就不能给政 治局,给导师大人和托洛茨基这个含含糊糊脱身的机会,不把规矩定死了,对不起,没完!
“北方贸易公司和北方工业公司拒绝接受道歉,也拒绝重开工厂和贸易?”
当列宁听闻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别提有多别扭了,之前他觉得自己做批评和自我批评已经够给面子了,按道理某些人就应该就坡下驴,谁想到,啧,他的老脸都丢尽了!
这让导师大人不禁有些恼火,带着怒气问道:“他们还想怎么样?!”
斯维尔德洛夫哭笑了一声:“他们说苏维埃政府口头上尊重劳动者,口头上尊重劳动,但实际上的所作所为都是强盗逻辑,就是强取豪夺……在苏维埃没有通过切实的保障劳动所得,保障劳动者的最基本合法权利的法律之前,将不会同我们恢复合作……”
这下就不光是列宁的脸色难看了,托洛茨基、斯 大林和捷尔任斯基脸色都黑如锅底。这些话太打脸了,而且很是咄咄逼人,简直就是要挟!
“北方贸易公司和北方工业公司的代表呢?”列宁怒喝一声,“把他们叫来,我要亲自见见他们,看看他们到底要搞什么花样!”
斯维尔德洛夫弱弱地说道:“他们已经全部撤离了彼得格勒和维堡,已经返回了瑞典……北方工业和安布雷拉以及诺基亚公司也终止了一切生产活动,正在将技师、工程师和机械设备拆除……”
嘭!
列宁狠狠地往桌子上揍了一拳,可见导师大人有多么的恼火,因为这些行动本质上来说都是施压,都是在表明态度。他觉得,这就是某人公然在要挟党中央。
“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呢?他也走了吗?”列宁冷冷地问道。
“安德烈同志还在维堡。”斯维尔德洛夫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列宁又问道:“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小伙伴走了,一点儿表示都没有?”
斯维尔德洛夫不好回答这个问题了,因为大家伙都很清楚,站在维多利亚和埃里克森背后的是谁,这一切绝对都是某仙人授意的,就是他向中央施加压力的手段。
斯 大林最擅长落井下石,立刻就道:“整件事情就是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捣鼓出来的,他就是翘尾巴,居功自傲,而且他一向是无组织无纪律惯了,我认为很有必要严惩他!”
不过没有人搭腔,哪怕是此次事件中很“受伤”的托洛茨基都不说话,因为按照斯 大林的搞法,绝对只有火上浇油激化矛盾的,万一某人真的撂挑子了,芬兰那个烂摊子,还有迫在眉睫的粮食问题,谁去解决?
良久,小斯才道:“这样吧,我再去一趟维堡,亲自去做安德烈同志的工作。”
事到如今似乎也只能这么办了,以小斯和某人的关系,说不定能让某人幡然悔悟。反正导师大人他们对此是寄予了相当大的希望,盼着小斯带来好消息。
“让我幡然悔悟,简直就是好笑!”李晓峰对此嗤之以鼻,“从头到尾都是中央在挑事,都是中央在毁约,怎么的就得我做自我检讨了!”
小斯劝道:“安德烈,你也应该理解中央苦衷,现在情况很艰难,我们一切都是为了消灭白军,巩固政权……”
他还没说完,就被李晓峰打断了:“这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没有pk机枪就不能打仗了,我们的对手,那些白军装备还没有红军好,他们有抱怨这个抱怨那个?现在的情况根本就不是技术问题,而是某一部分人打着中央的旗号,打着革命的旗号,公然的为自己捞取政治利益!准备将党带向一条完全错误的路线上去!我是绝对不会接受这种搞法的!”
“啧,”小斯有些为难了,不过还是耐心的劝道:“这不过是一件小事,不需要上纲上线。我觉得你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态度,你让中央很为难啊!”
李晓峰冷笑了一声,反问道:“我让中央很为难?到底是谁让谁为难?而且这也不是什么小事!我看中央已经是魔障了,为了解决白匪军的问题,已经忘记了是谁将我们抬入斯莫尔尼宫,是谁帮我们赢得政权的了。我坚决反对这种自掘坟墓的行为!”
小斯皱起了问题,他已经听出来了,某仙人是话里有话,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某人似乎是冲着战时共 产主 义政策去的?顿时小斯的眉头皱了起来,如果某人是冲着战时共 产主 义政策去的,那问题可就大了!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安德烈同志,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晓峰也干脆把话挑明了:“我的意思很明确,中央准备实行的所谓战时共 产主 义政策,就是一坨狗屎。这么搞,是破坏我们党的群众基础,是饮鸩止渴!”
斯维尔德洛夫心脏咯噔一跳,他还真怕某仙人是对战时共 产主 义政策去的,虽然这项政策还在讨论和研究之中,但是中央对此普遍是持肯定意见。而现在某人是公然反对,这不是作死吗?
“这不是作死,也不是发牢骚,而是实话实说!”
李晓峰确实是一肚子火气,这个时空的情况比历史上好了太多太多,白军总体上来说造成的破坏没有历史上那么大,而且他的出现缓和了部分粮食紧张的问题,虽然不足以保证全国的粮食供应,暂时保障军事行动得以开展还是能做到的。在这种情况下,中央竟然还要开禁招,还要用作死的战时共 产主 义,这尼玛是闹哪样?
那么列宁他们为什么会如此钟情于战时共 产主 义政策呢?其根本原因还是信仰的主 义在作怪。不管是列宁还是托洛茨基,之所以积极的倡导革命,其根本目的就是要改造俄国,具体来说就是在俄国的土地上实验马 克思主 义的理论。
怎么建设社会主 义国家,怎么向共 产主 义社会迈进,在获得了政权之后,这无疑是导师们考虑的最核心的问题。客观上来说,孟什维克说得不假,一穷二白的俄国没有开展这一切的物质基础。人口素质低下,物质极大的匮乏,生产能力更是一塌糊涂,这尼玛还迈向共 产主 义,艹,搞笑吧!
不过苦难神马对于导师们来说,算不得什么。沙皇时代困难不困难?一场完全自发赤手空拳的二月革命就掀翻了罗曼诺夫王朝几百年的统治。十月革命时期党所处的形势艰难不艰难,但阿芙乐尔一声炮响就掀翻了不可一世的社会革命党。
这充分说明了,困难是个弹簧,你强它就软,你软它就强。没有条件没有基础,无所谓。科学探索也有失败的时候,咱们就当摸石头过河!
甚至,在两位导师大人看来,一穷二白毫无基础的俄国才好上下其手,才好改造。一张空白的画纸才好随便描绘,都长成了大英帝国这样的老树,想要改造它,恐怕首先要做的就是砍树。而俄国这种,重新挖个坑,埋个种子浇水就得了。正所谓船小好掉头,萌芽状态的俄国要面临的社会矛盾反而少。
在这种理念的支撑下,列宁和托洛茨基都认为,内战并不仅仅是一场巩固政权的战争,而是可以大有所为。完全可以借助内战的刀剑枪炮一举将俄国几百年的陋习和落后的社会关系一网打尽,将那些落后的和不合时宜的生产关系完全摧毁,全面推进和建设新的生产关系。
在导师和二导师看来,这就是变坏事为好事,边破坏边建设,也许内战打完了,俄国将呈现出崭新的一面,那时候俄国将走上一条款速发展的康庄大道,那将是多么美好啊!
而战时共 产主 义更是两位导师大人改造俄国的重要手段,粉碎掉俄国落后的小农经济和“腐朽”的私有经济,让马 克思主 义的理论第一次得到实践。说不定等内战打完了,俄国将直接同共 产主 义社会接轨了!
斯维尔德洛夫也是持有这样的念头,他觉得战时共 产主 义不光可以在俄国普及和实验马 克思主 义的基本理论,还能解决国家所面临的实际问题。将分散的资源统一的利用起来,集中精力办大事,这多好啊!
而现在,某仙人竟然直言不讳地说战时共 产主 义政策是一坨狗屎,这多少让他感觉到很不爽,更是觉得某人有一点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你的这番言辞相当让我失望。作为一个布尔什维克,你怎么会看不到战时共 产主 义政策的伟大意义?怎么还能抱着私有经济的糟粕不放呢?”
李晓峰冷笑道:“伟大意义?我看不到它有什么伟大的意义,只有空想者才会认为这个政策有什么伟大的意义!”
斯维尔德洛夫刚要说话,他就打断道:“我不管这个拍脑袋想出来的政策有谁觉得好,又有谁觉得伟大,我唯一想强调的一点是,不管是谁在叫好,又是谁在吹捧,这个政策完全没有实践过,从某种程度上说,所谓的美好和伟大都只是想象而已。”
斯维尔德洛夫终于忍不住插嘴道:“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要实践嘛!你怎么能在没有实践结果的支撑下,就妄言好坏呢?”
李晓峰又抢回了话语权:“我没有妄言好坏,而是强调一点,政 治局和中央所谓的实践,更像是自杀。科学的态度应该是先小规模试验,得出结果之后才能大规模推广。而中央的既定政策是这样的吗?我只看到了全面铺开、全面推广……我就想问,不通过试验,你们怎么就有这么大的胆子!”
斯维尔德洛夫有些无言,客观上说,确实有点急躁,对于怎么在俄国建设社会主 义和共 产主 义,中央尤其是政 治局的确有点迫不及待,有点时不待我的意思。
不过小斯依然也不认为这有什么错误,国际国内的形势都很紧张嘛!快是必须的。更何况战时共 产主 义政策也是符合马 克思主 义的基本理论的,已经圣经化的马 克思主 义理论怎么会有错?赶紧实行就对了。
“你的建议可以慢慢讨论,也可以向中央反馈,但是借用这种手段要挟中央,破坏中央的既定路线,这就是严重的纪律和是非问题了!”斯维尔德洛夫强调道。
“你必须马上纠正错误,必须向中央作出深刻的检讨!”
李晓峰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就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中央喜欢一意孤行,那我也只有陪着中央一意孤行到底!在没有确实的保证劳动合法收益及权利,以及尊重知识和创造能力的法律条文问世之前,北方贸易、北方工业、安布雷拉和诺基亚公司将全面中断同人 民委员会的合作!”
“你……”
斯维尔德洛夫被气坏了,以前他就知道某人很倔强,可他没想到某人竟然倔强到这种程度,他不禁怒喝一声:“你这是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李晓峰冷冷地回了一句:“谁让你们先拿国家的前途开玩笑的!”
会谈自然是不欢而散,斯维尔德洛夫气咻咻地返回了莫斯科,将某仙人的真实意图如实的反馈给了列宁。破天荒地,导师大人这回没有发火,他老人家很平静,一点儿都没有发飙的意思。
“安德烈真是这么说的?”列宁问道。
得到小斯的肯定答复之后,他竟然笑了:“我就说这小子不会无缘无故地发疯,一定是有问题。我一开始还以为,他脑子抽风了,准备学布哈林他们,嘿,看来我还小看了这小子!”
列宁的话让小斯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导师大人这是夸奖某人呢?还是准备痛下杀手。好在他老人家没兴趣跟小斯猜谜,很快就道:“我看她不仅仅是对政策不满,这个小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小斯有些愕然,他怎么就不明白导师大人这是在说什么呢?难道某人准备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一想到这儿,小斯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不过在导师大人看来,某仙人还没有那么奇葩。那两个奇葩之所以反对他,一部分是对路线的不满,更多的是因为觉得翅膀硬了,想自立为王。对路线不满,导师大人可以谅解,但是指望打倒他,踩着他的尸体上位,这就绝对不可接受了。
暂时来看,某仙人更像是布哈林,或者他更让自己表现得像布哈林,而不是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对于前者导师大人可以原谅,但是对于后者,死之前都会牢牢地记住,并不断的批判之。
不过小斯更关心的不是这些,他只是想知道,该怎么处理某仙人。是强硬地处理他,收拾他,让他长长记心,还是耐心地说服教育呢?当然,他更倾向于后者。
不过让斯维尔德洛夫非常意外的是,导师大人既没有选择前者,也没有选择后者,他老人家创造性的开创了第三条路线。
“让托洛茨基同志继续就pk机枪和sks45步枪的专利问题同北方工业公司沟通,尽量的用最小的代价,拿到生产权……至于粮食贸易的问题,这个也必须继续谈判,继续接触,尽量的恢复合作……至于对安德烈同志的处理,给他一个严重警告处分,告诉他,中央的既定政策还轮不到他指手画脚……关于战时共 产主 义政策,实行是必然的,在这一点上他没有对中央指手画脚的权力……”
359 不简单
导师大人的态度在其他人看来很奇怪,似乎很矛盾,像是和稀泥。但这正是他老人家高明的地方。让政 治局放弃战时共 产主 义政策,那是绝不可能的,政 治局和中央绝不会被任何人要挟。在这一点上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不过某仙人的行为虽然恶劣,但还算是内部矛盾,导师大人觉得某人还是可以挽救的,而且某仙人这一年多来兢兢业业,做了不少贡献。将这样的功臣就地打倒再踩上一万只脚,这么搞太不好看。尤其是刚刚才处理了德宾科和柯伦泰,这个节骨眼上实在不适合再往大了搞。
所以导师大人的想法是,明确地敲打某人,让某人放弃一些不切实际的念头,然后再给某人一个下台阶的机会。专利问题让你很不爽是吗?那就不强取豪夺,给你一个面子。
“专利费可以适当的给一点,但是给多少,什么时候给,这个需要重新讨论,”列宁心平气和地交代道,“我个人认为,每只枪10英镑的专利费是不可接受的,我个人更倾向于10卢布,而且这笔钱我们暂时是拿不出的,应该在国内的经济情况好转之后,再付……”
托洛茨基记得很仔细,将列宁的交代全部牢牢地记住,他的态度之所以这么好,原因很简单,这次的事件不是列宁从中斡旋,指不定会演变成什么样的风波。
而作为首先倡导此事的责任人,无论如何他不都不会好过,自我批评和检讨绝逼是跑不掉的。而现在,列宁维护了他的面子,保证了他的权威。不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托洛茨基多少也得有个姿态不是么。
托洛茨基亲自赶到了维堡,没有盛大的欢迎仪式,甚至都没有几个人知道他抵达了这座城市,很低调很隐蔽。
“安德烈同志在北面的阵地视察部队的情况,要下午才能回来。”图哈切夫斯基接待了托洛茨基,并告诉了二导师这个好消息。
为什么说是好消息呢?原因是,列宁之前交代了,让托洛茨基这次前往跟北方贸易、北方工业接触,先避开某人,有某人在场,可能谈不成。甩开某人直接跟埃里克森和维多利亚谈判,成功的可能性更大。
而且一旦说服了埃里克森和维多利亚,等于是木已成舟,那时候不管某人是就坡下驴还是迫不得已,都必须跟着中央的指挥棒走。
应该说,导师大人是煞费了一番苦心的。将种种可能都预见到了。就和他的想象一样,埃里克森和维多利亚对此的态度是暧昧的。他们是唯利是图的资本家,没有粮食交易,这些天可是少赚了不少钱。
“10卢布的价格不可接受!”不过维多利亚还是尽量的要多争取一点儿利益,不光是因为她拜金,更是因为这个价格简直是打某人的脸,那会激怒某人的,而一番某人发飙了,后果十分难以预料。
托洛茨基本身连10卢布也不想给,所以他不厌其烦地强调道:“10卢布已经不少了,我们将要全面的换装pk机枪和sks45步枪。数量何止百万?几百万都是有可能的。这么算起来你们等于坐着赚大钱啊!”
不过托洛茨基真心是小看了维多利亚,如今卢布贬值得厉害,就算真生产一百万只sks45或者pk,也不过千万卢布。千吧万卢布也算什么大钱?简直就是好笑!
“这个价格我们真的是无法接受,”维多利亚语气很坚决,“原先的10英镑每只的价格已经是很优惠了,而现在……啧,这个价格我是无法向董事会交代的,最少,也是我们最低的底线是1英镑!这是没有条件可讲的!”
托洛茨基想了想,1英镑比10卢布可是贵了去了,按照当前黑市的汇率,1英镑几乎可以换几百甚至上千卢布。几十上百倍的差价,真心是太贵了。
不过刚才他也从维多利亚的表情中看出来了,这个价格真是对方的底线了,如果不答应,真心是没得谈了。
思考了半天,他才说道:“如果我们接受1英镑的价格,必须有一个前提,这笔专利费必须在10年之后支付。而且一旦达成了协议,北方贸易公司必须马上恢复粮食交易!”
托洛茨基的算盘也很精,当先让中央掏钱,那肯定是不现实的,而且这个价格真心也掏不起。不过如果放在十年之后支付,那时候革命必然已经成功,说不定经济已经极大的好转,到时这笔钱也就不算什么了。
当然,如果革命失败了,这笔钱自然也就无从谈起。甚至老托还有恶意满满的盘算,十年之后,说不定能把这笔账赖掉呢!
维多利亚对年限什么不太在乎,反正他们也不等着这笔专利费发财。能争取到这笔钱就是为了对某人有个交代,让某人不要炸刺而已。
想了想,她就准备答应。赶紧地解决这档子破事,赶紧地恢复转口贸易发财才是正经。
而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走进来的不是某仙人,而是安娜。这个很久都没有登场的美女,在最关键的时刻发挥了最关键的作用。
“这个价格无法接受!”她冷冰冰地对维多利亚和托洛茨基说道。
托洛茨基一愣,来之前,他可是打听过了,北方工业和北方贸易的总裁是埃里克森,总经理是维多利亚,只要这两位点头了,事情就基本ok了。而现在,这个陌生的女人是谁?
“安娜,你不要胡闹好不好!”维多利亚有些不高兴了,她一直认为安娜就是某人派来混吃等死的花瓶,真心没把对方放在眼里,而现在,在如此重要的时候,怎么能被一个花瓶给搅局了。
埃里克森也道:“这是正常的商业谈判,由我和维多利亚总经理全权负责!”
安娜却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不带任何感情地说道:“你们进行何种商业谈判都无所谓,但是作为监事会主席,我有责任监督本集团所有的商业活动,防止任何人损害本公司的利益。而现在我认为你们的行为正在损害本公司的利益。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们,这笔交易和相关的协议不会被监事会批准!”
维多利亚和埃里克森无言了,某仙人虽然把经营大权全部交给了他们,但是在董事会股份分配以及监事会人选上是做了不少文章。在董事会中,维多利亚和埃里克森可是不占多数,而且监事会被派给了对某仙人忠心耿耿的安娜。一旦他们不听话,某仙人分分钟就能让他们吃瘪!
只能说埃里克森和维多利亚太大意了,虽然之前安娜这个监事会主席存在感很差,很多时候就是人形图章的作用。可是一旦她认真了,这两位真心是什么事儿都做不成。
甚至安娜还很严厉地警告他们:“董事会对于相关事宜早就有了明确的结论,只有在苏维埃政权尊重知识产权,保证劳动者合法收益不受损害的前提下,才能恢复合作。而现在,这样的情况根本不存在,如果你们继续违背董事会作出的决议,作为监事会主席,我只能罢免你们的职权!”
维多利亚和埃里克森真心是想不到安娜会如此杀气腾腾,她言语之间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如果再不乖乖听某仙人的话,那就没得玩了!
首先转弯的就是埃里克森,他这个总裁立刻表示:“我将充分尊重董事会的决议,当前的条件确实不可容忍。在苏维埃政权没有完全满足我们的要求之前,我将按照董事会的决议,终止一切合作!”
维多利亚还能说什么,监事会主席和总裁都决定了,她这个总经理的小胳膊还能拧过两条大腿?
顿时也只能长叹一口气:“那就这么决定了吧!”
托洛茨基离开北方贸易公司时,脑子里还晕乎乎的,很显然,他和列宁都小看了某仙人对埃里克色和维多利亚的控制力,明显的,他们三个人不是简单的合作关系,真正有决定权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某仙人。
这个发现无疑让托洛茨基大吃一惊,以前他和列宁一直以为,某仙人就是个富二代,靠着家族在国外的关系网才能混得风生水起。很显然,这错得不是一般的离谱。某人才是那个隐藏在幕后主导一切的人,极以为可以丢开他,直接跟外国的资本家打交道,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当时,托洛茨基在自己的日记中写道:“从那一天开始,我才第一开始认识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一直以来,我都将他当做列宁蹩脚的追随者,以及靠着海外家族庇护混日子的富二代。以为他只有一点点小聪明和小运气……现在看来,这种观点是极其可笑的,长期以来我都被他的年纪以及狗屎运所蒙蔽了……安德烈.彼得洛维奇非常的不简单,小小年纪就能控制住三大家族(诺贝尔家族、波波夫家族以及斯别洛斯基家族)……当然,最可怕的不是他的掌控能力,而是他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躲在幕后,用一系列的伪装手段将自己隐藏得很好……如果不是我误打误撞,恐怕永远都会被蒙在鼓里……”
二导师不仅在日记中大书特书某人的可怕,甚至还直言不讳地对小伙伴乌利茨基说道:“你们说党内最有前途,最后才华的年轻是斯维尔德洛夫或者是布哈林(布哈林比小斯小三岁),在我看来这并不对,诚然斯维尔德洛夫很有组织协调能力,布哈林在理论和经济上也有一套,但他们都缺一点东西……缺少一种领袖气质,笑得早不等于能笑道最后,这是我从事革命几十年里得出的最可宝贵的经验……在党内年轻人中,只有两个人有这种气质,一个是斯 大林,另一个是安德烈.彼得洛维奇!”
在北方贸易公司的发现,无疑是惊出了托洛茨基一身冷汗,他这才发现,某仙人的力量不全部来源于导师大人的青睐,这个小子本身就拥有着一股强大的势力,不过是这股势力一直在暗中活动,让他没有发现而已。
基于这样的认识,托洛茨基立刻改变了初衷,某仙人的强硬态度已经说明了一点——他不是好欺负的。指望用三瓜两枣就给某人打发掉,这是相当不现实的。
那一夜,托洛茨基想了很多,也想得很远。他开始觉得列宁真心是不容易,看看他麾下都有些什么人物,斯 大林、斯维尔德洛夫就不用说了,那已经贴上了列宁接班人的标签,也表现出了相当的能力。就连托洛茨基自己也认为,假以时日,这两个人绝对是他最大的对手。
不说他们,就说说之前反出列宁帮的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这二位虽然二了一点,但如果不是列宁出手打翻他们,当党内还真没有几个人能制得了他们。
除了这四个大牛之外,竟然在后面还隐藏着如某仙人一样的小牛,而且年纪轻轻就已经表现出了非凡的潜力。一旦成长起来,根本就不亚于斯 大林和斯维尔德洛夫。
而托洛茨基想想自己,他这一系里面,能摆上台面的人实在太少了,后面更是一个能接班的都没有,唯一一个看上去还像那么回事儿的布哈林还是个二愣子,缺乏政治斗 争的手段和经验,喜欢意气用事。跟列宁那边的人才们相比,他这边是凋零得厉害。
托洛茨基不禁感到深深的忧虑,他在的时候都不一定能斗过列宁,他如果不在了,谁能将他的思想发扬光大?尼玛,根本连一个接班的人都没有啊!
托洛茨基辗转反侧,根本就睡不着,他觉得自己太失败了,闹了这么些年的革命,竟然连一个可以接班的人都没找到。跟列宁那边相比,他简直就是个笑话!
当时托洛茨基没有一点儿心思考虑什么专利权和战时共 产主 义政策的问题了,这些东西跟接班人比起来,根本不值得一提。没有接班人,政策和主 义再好,也不可能得到延续,人亡政息啊!
因为太过于忧虑,以至于第二天图哈切夫斯基来拜见老托的时候,都能看到两个浓浓的黑眼圈。
当时天才统帅问道:“托洛茨基同志,谈判并不顺利吗?”
托洛茨基无精打采地回答道:“嗯。”
图哈切夫斯基又道:“要不,我去同安德烈同志谈一谈,现在是非常时刻,用一些非常手段也是可以理解的……”
作为托洛茨基相当欣赏的军事天才,图哈切夫斯基自然知道此次事件的根子在哪里,不过对于到底谁是谁非,他也很难说得清楚。
从内心来讲,图哈切夫斯基也不太喜欢战时共 产主 义政策,仅仅是从现有的条文来看,这项政策都过于的苛刻了,几乎就是在抢劫。但是从军事角度来讲,在物资匮乏的时刻,用一些极端的手段保证胜利也是可以理解的。
所以图哈切夫斯基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某人的行为,说他不对太幼稚,似乎有点不讲良心。大力支持他,那还怎么打仗?总之,他也是相当的矛盾和纠结。
不过如果让图哈切夫斯基知道,托洛茨基根本就不是为了战时共 产主 义政策的问题发愁,而是担心后继无人,他恐怕不光不会纠结反而会忍不住吐槽吧!
当然,图哈切夫斯基并不知道,所以他还一门心思的为托洛茨基出谋划策,“其实吧,我觉得,安德烈同志的态度也不是那么坚决,他还是留有了余地的。如果他真的不管不顾,早就像布哈林同志一样撂挑子不干了。而他现在没有辞去任何职务,更没有丝毫表示要脱离党组 织,这充分说明,他的态度还是有余地的!”
根本不用图哈切夫斯基帮着分析,这种事儿对于政坛老手托洛茨基来说,一眼就看清楚了。实际上党内稍微有点城府的人都很清楚,某仙人没有鱼死网破的决心,他还是想讲条件而已。
正因为此,他和列宁才会觉得某人好欺负,你丫都没有豁出去,有啥好怕的!
作为政治门外汉图哈切夫斯基能看穿这一点,也算不容易了。托洛茨基不由表扬道:“你的分析很正确。那依你看,安德烈同志到底想要达到什么目的呢?”
其实,这话不过是托洛茨基随口说说,重点在前半截的表扬,后半截的提问,他根本就没想过图哈切夫斯基能给出答案。
而这回图哈切夫斯基偏偏就给出了答案:“我觉得,安德烈同志只想要一个说法,或者是保证。他更像是想要修正战时共 产主 义政策中的某些激进条款。如果中央能给他一个提出建议的机会,说不定事情会有转机!”
托洛茨基惊讶了,图哈切夫斯基的分析太到位了,可以说已经是八九不离十。某人的真实目的绝对就是这个!只不过,他一个丘八是怎么分析出来的?
360 肌肉秀
托洛茨基对图哈切夫斯基的表现有点刮目相看,难道这位军事天才还隐藏有极高的政治智商?
图哈切夫斯基的分析已经是八九不离十,这跟托洛茨基的判断基本一致,实际上列宁对此的判断也差不了多少。他们一致认为,某仙人通过强硬的举动,就是要发出自己的声音,要向全党宣布,他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不止是跟屁虫,他也是一方势力!
否则,某人如此坚持如此强硬完全没有必要,也根本说不通。不过在此之前,托洛茨基和列宁都不认可某人有这种权力——你小子连中 央委员都不是,凭什么对中 央的既定政策指手画脚,这是你能发表意见的时候么!
政治上从来都是用实力说话的,某仙人之前并没有表现出特别强大的政治实力,他更多的是借助导师大人和斯维尔德洛夫的权威开展工作。而这种狐假虎威的行为,是不会被中 央的其他大佬们认可的。
也就是说,整件事情的根源或者焦点就在此,某仙人认为他有发表意见,有让中 央委员会和政 治局正视的权力,可是政 治局的几位大长老认为他没有这种权力。
所以哪怕是列宁一再的留余地,给某仙人台阶下,其本质还是想让某仙人看清现实。可另一方面,某仙人认为现实是明摆着的,他有资格发表意见,有资格让中 央委员会和政 治局倾听他的意见。于是乎双方就僵持上了。
说白了,某仙人要通过这次行动展示肌肉,夺取他应该有的政治权力。虽然他的行动不针对导师大人,但极大的影响了导师大人和托洛茨基对中 央未来几年的权力布局。
按照列宁的想法,某仙人还很年轻,完全可以多锻炼锻炼,没必要这么早就走上政 治角斗场。而且他的资历真心是太浅了,不足以服众。
导师大人觉得某人应该老老实实的混几年资历,先为那些老革命让让路,当然,让路必然要牺牲一部分利益,可能是政治上的,也可能是经济上的。就比如北方工业的专利使用权问题,这种类型的利益,导师大人是不会帮某仙人去维护的。
而某仙人不认为他应该让路了,1918年3月份他就已经让了一次路,七大会议期间,以他的功绩妥妥的足够捞一个候补中 委的,为了顾全大局,他听从了导师大人的安排,老老实实的装了孙子。眼瞧着1918年已经过去了一半,经过半年的革命锤炼,一部分老革命滚蛋了或者倒台了,空出来的位置可是不少。
再过半年八大可就要召开了,某仙人可不准备再发扬风格让一年了,八大不管列宁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他至少要混一个候补中 委。否则越往后,斯 大林、托洛茨基他们的权威越巩固,大把的人才都会被他们全部拉走,到时候他还怎么混,恬不知耻的靠着小斯的权威混二三十年?
某仙人可没有这么没羞没臊,对他来说,1919年、1920年特别重要,必须在1921年之前在中 央委员会站稳脚跟。否则,以后的事儿他真心只有越来越参合不起的,他可不想被边缘化,更不想看着钢铁和老托胡乱折腾。
按照某仙人制定的两步走目标,1919年八大必须混一个候补中 委的位置,1920年转正。然后?然后政 治局是不可能滴,然后他要做的就是稳打稳扎,一定要在中 央委员会站稳脚跟,打稳基础。在中 央委员会经营十年二十年的,他就不信不能带出一波属于他的势力!
而这一次,导师大人明确地又要牺牲他的利益,让他又要做出让步。哪怕是导师大人的态度不错,某仙人也绝不接受——是我的就是我的,尸餐素位的人都能当中 委,老子功绩一大把,凭什么要让?坚决不让!
某仙人把握机会的能力确实很不错,这一次的事件,政 治局有错在先,不按照约定办事,还强取豪夺,吃相实在难看。而李晓峰也乘机借此发难,强硬的要发出自己的声音。他就是要让导师大人看看他的力量!
应该说某人的一举一动早就被列宁、托洛茨基看在眼里,两位导师很清楚某人的动机是什么。只不过一开始并不觉得某人的力量有多可怕,甚至还有些轻视,不是因为怕麻烦以及爱才的缘故,分分钟就收拾了某仙人。
托洛茨基来维堡,其实就是一种威慑和警告,就是两位导师联手告诉某仙人,你的力量不值得一提,只要略施小计,我们就能让你的布置功亏一篑,年轻人,多历练几年吧!
谁想到釜底抽薪之计根本就不管用,某仙人对埃里克森和维多利亚的掌控是全方位的。列宁和托洛茨基想“曲线救国”根本就不可能,没有某仙人点头,粮食一粒都没有!
托洛茨基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他和列宁估计错误了,某人的力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这回如果不对某人做出一定程度的妥协,让出一部分政治利益,这个事儿就不可能善了。
而现在,图哈切夫斯基竟然也能看清楚这一点,这多少让之前受了打击的托洛茨基眼前一亮。似乎我手下并不是没有人才,只不过我没有发觉?
自己为捡到宝的托洛茨基心情顿时好了不少,不再那么郁闷了,而他的心情一好,脑筋运转也就流畅了。眼前局面似乎对他来说也不是那么不利,如果手段利用得当的话,好像可以一箭双雕?
“安德烈同志,中 央尊重你提意见的权力,”这货忽悠道,“但是提意见也得分场合,也得看情况……你不管不顾的这么一闹,让中 央十分被动啊!”
李晓峰却不说话,他对托洛茨基这两天的行动了如指掌,这货来维堡之后都做了些什么,他一清二楚。自然而言,知道这家伙不是好鸟。明明昨天挨了当头一棒,今天却又活蹦乱跳,能没有鬼?
所以某人不痛不痒地表示道:“现在的情况最适合提意见,再迟一点,提了也没用!”
这话是一语双关,托洛茨基听得明白,笑道:“我知道安德烈同志你有意见,中 央的人事安排上确实有一定的问题,只论资历,不讲贡献。一部分早就跟不上革命形势的同志把持着中 央的领导权,这确实值得忧虑。”
李晓峰皱起了眉头,他有些搞不懂托洛茨基这是什么意思了,你丫难道是在暗示什么?
托洛茨基当然是在暗示,来之前他就想好了,这次的事件确实对他来说是个机会,一个分化和打击列宁派的大好机会。列宁派虽然强大,但问题也很多,某仙人这样对位置不满的人大有人在,而列宁却不可能一一的去满足。这不是就是他分化瓦解列宁派的天赐良机吗?
列宁反对某人进入中 央委员会,那他就可以大力支持,挑唆着他们内斗,到时候不管是谁赢谁输,他都能坐收渔人之利!
不要怪托洛茨基用损招,政治斗争中不存在损招,只要有用就是好招。列宁派这种庞然大物,他正面去硬抗绝对要被碾成渣渣的,不如让他们祸起萧墙,通过内斗瓦解列宁派的团结。这样他托洛茨基才能获得宝贵的喘息之机,才能重新东山再起。
更何况,这样的场面并不是他托洛茨基造成了,列宁派的尾大不掉完全是他们本身的问题,能人太多了,位置又是有限的,怎么能不斗?从某种意义上说,列宁正是通过内部不断的斗争来稳固他对派系的控制,否则,不安稳的就是他这个大导师,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的例子还摆在那儿呢!
托洛茨基的想法很好,列宁不是给不了某仙人中 委的位置吗?那他就推一把,正牌中 委他保证不了,候补中 委还是比较轻松的。而某人一旦上位成功,必然打破列宁精心维护的内部权力平衡。一个萝卜一个坑,某仙人占了别人的位置,导师大人总要有交代吧?
而且在榜样的力量带动下,列宁派内部的那些有才华的不满现状的牛人们,必然会看到,列宁给不了他们的,他托洛茨基能给!千金买马骨,只要能忽悠某人上船,他害怕今后没人可用吗?
托洛茨基心里乐开了花,他满心欢喜的等着某仙人上当,只要某人答应,他立刻就开始运作,必然能打列宁一个措手不及——哈哈,到时候可就热闹了!
李晓峰会上当吗?有那么一瞬间,他确实很心动,候补中 委,暗示还很明确。似乎可以搏一把?好在这厮还没有利欲熏心,瞬间的意动之后立刻就清醒了过来。
这一年多以来,他之所以能在党内呼风唤雨,之所以能无往而不利,不仅仅是因为仙人牛逼,更多的,是因为他背后站着斯维尔德洛夫和列宁。他是在这两位的庇护之下才取得成功的,不客气地说,脱离了他们的庇护,他屁都不是!
托洛茨基丢出的鱼饵看似香甜可口,可后面的钩子真心是要老命了。某仙人才没有那么傻,他这边脱离导师大人的庇护,一转眼托洛茨基就可以翻脸不认账,到时候他就得跟着老托的指挥棒走了,那才叫傻逼!
更何况二五仔、反骨仔不是那么好当的,瞧一瞧风光一时的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从他们背叛导师大人之后,还会有人真心信任他们吗?无论到哪里,他们都得承受鄙视的目光。李晓峰可是要脸面的人,二皮脸的事情干不出来!
“中 央委员会是全体党员代表同志选举产生的,代表了全国党员干部们的集体愿望……我对中 央委员会的同志谈不上不满,更不觉得有人尸餐素位……作为一个普通的党员,我只是向组织发表我个人的所思所想,组织接受了,我很高兴,组织不接受,并不代表组织一定就是错误的……”
托洛茨基傻眼了,他可没想到某仙人会拒绝他丢出的糖衣炮弹,反而一板一眼话里藏刀的在批评他,这尼玛太客气了!
更可气的还在后面呢!某仙人继续说道:“无组织无纪律,背信弃义,背叛组织、背叛革命的事情,我是坚决不干的。对于那种扇阴风点鬼火企图离间我和组织之间关系的小人,我是坚决要斗争到底的!”
被打脸了,托洛茨基那个气啊!他本来想稳坐钓鱼台戏耍某仙人,谁想到反而被人挖苦和嘲笑了一番。
顿时老托有些恼火了,喝问道:“那你为什么要终止北方工业和北方贸易公司跟党的合作,你就是这么听从党的指挥吗?!”
李晓峰笑了笑,心平气和地说道:“这从何说起,我又不是北方贸易公司和北方工业公司的老板,怎么能终止他们同党组织的合作?这不是笑话吗?”
托洛茨基一愣,其实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某人的把戏虽然在政 治局不值得一提,但是明面上确实是一点儿把柄都没有,从这一点上攻击某人,确实太傻了。
更傻眼的还在后面呢!某仙人立刻抓住了机会,反戈一击:“迫使北方贸易公司和北方工业公司终止同党合作的,不正是您托洛茨基同志吗?如果不是你强硬地撕毁协议,用极端手段去伤害我们之间的友谊,他们会选择终止协议?您不能贼喊抓贼,倒打一耙啊!”
托洛茨基又是一阵无语,一步不慎满盘皆输啊!之前他的手段确实太激烈了一点,几乎让他毫无婉转的余地,以至于被动致斯。好在他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主,没有继续纠结,鸣金收兵了。
不过托洛茨基可以躲一时,却不能躲一世,粮食问题就像一把达摩利克之剑高高的悬在他的头顶,随时都可能掉下来,在这种情况下,他也只能一五一十的将情况反馈给列宁,看看导师大人怎么解决。
列宁其实在等托洛茨基的好消息,这一趟在他看来没有任何难度,一招就能将死某仙人。可谁想到,被将死的反而是托洛茨基。
“我们对维堡,对北方工业和北方贸易的了解太浅薄了!”导师大人很严肃地说道,“这是造成我们当前被动局面的根本原因,值得检讨啊!”
是的,连导师大人都没有想到,某仙人的掌控力那么强大,这一趟可以说是昏招连出,徒遭人笑话啊!
被惊讶的不光是导师大人,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也大吃了一惊,尤其是原本准备看某仙人笑话的钢铁,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现在唯一一个不惊讶的可能只有铁面人了。
当然,捷尔任斯基并不是胸有成竹,更不是早就预见到了某仙人的大牛。五个政 治局长老当中,就属于他的政治敏感性最低,在这个时刻他首先想到的不是某仙人的厉害,而是对某仙人行为的谴责和愤怒。没办法,铁面人的正义感又上头了。
“我认为造成当前被动局面的根本原因,就是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的无组织无纪律,他这种散漫的行为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发生了……必须严惩他,否则,何以服众?”
列宁、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摆明了就是不同意铁面人的决定。甚至小斯还在心中吐槽道:“你丫的就是有病,都什么时候了,还喊打喊杀,你那么搞,除了会逼得某人狗急跳墙之外,有什么好处?到时候没有粮食,大家伙全得玩完,你那就是意气用事!”
“粮食问题可以通过战时共 产主 义政策解决,我相信,每一个热爱苏维埃的俄国公民都会慷慨积极的拿出粮食……只要我们众志成城,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斯维尔德洛夫冷冷地就开口了:“就算可以通过战时共 产主 义政策解决粮食问题,可那也需要时间,而眼下我们恰恰没有的就是时间……前线的战士们要吃饭,这是大问题,开不得一点儿玩笑!”
捷尔任斯基不说话了,因为小斯说得很对,就算去抢粮食,也需要时间不是,眼下战况紧急,一旦断炊后果不堪设想。反正在座的几位没有一个人敢冒这个险。
“那也不能接受他的要挟!”捷尔任斯基愤怒的强调道。
就在铁面人的怒气达到最顶峰的时候,一封电报送到了列宁手里,原本愁眉不展的导师大人看完了这封电报,顿时是精神为之一振。
电报是某仙人专门发给政 治局的,大概意思如下:“从当前的情况看,实行战时共 产主 义政策可能是必要的,但是怎么实行,怎么样将可能的危害和风险降低到最小,这是值得讨论的……从北方工业公司的反应看,战时共 产主 义政策是不是存在过激的风险呢?充分尊重劳动者的合法权益和收益,代表广大劳动者的权益说话,这是我党革命取得成功的关键……而战时共 产主 义政策会部分伤害劳动者的合法权益……用行政和强制手段剥夺他们的合法所得,会不会激起新的矛盾?我认为很有必要考虑这一点,至少要考虑是不是应该给与承诺,是否应该在革命战争形势好转之后给予补偿?我个人认为只要解决了这些问题,战时共 产主 义政策才能更好的实施,而那些有所忧虑的外国企业也必然会谅解我们被迫采取的不得已而为之的手段……”
361 事态发展
1918年6月10日。对李晓峰来说这是一个值得永远铭记的日子,在这一天举行的中 央委员会扩大会议上了,某仙人第一次在中 央委员会上做了正式的发言。
他的这份发言,或者说是报告更为合适一些。洋洋洒洒几万余言,详细的论述和探讨了战时共 产主 义政策在实施中可能遇到的问题和解决的方案。所有的中 委和候补中 委都记住了他那张略显幼稚的脸,以及他最后的结束语:“布尔什维克将永远代表劳动者的利益,永远跟广大劳动人民站在一起……在这个万分艰难的时刻,我们不得不采取一种比较极端的手段去解决棘手的实际问题……但我们实行这项政策的本质不止抢劫,更不是当强盗!”
李晓峰的发言在中 央委员会引起了轰动,不光是因为他年轻,也不光是因为他连候补中 委都不是却能在中 央委员会上做正式发言,这些和他报告中所提到的那些问题相比,简直不值得一提!
某人在维堡强硬地顶撞了政 治局,还被严重警告,中 央委员们是一清二楚,原本大部分人都等着看笑话,以为继季诺维也夫、加米涅夫以及柯伦泰、德宾科之后,又有新的祭品被导师大人摆上了案头。
实际上有一部分中 委已经在考虑该怎么批判李晓峰了,打倒了他,空出来的那些个位置可是让人眼馋,怎么地就得多出两把力气,好让导师大人看到自己的优异表现。
不过事情的发展却拐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弯,还没等他们想好怎么批判,某仙人已经堂而皇之的登上了中 央委员会的舞台,还发表了一番跟中 央的精神有所出入的意见。这尼玛就太惊悚了!这是闹哪样?
相当多中 委都摸不清方向,难道这些都是列宁同志自编自导自演的?难道列宁同志其实对战时共 产主 义政策是有微词的?不然他会允许某人公然发表这样的言论?
一时间群起哗然。摸不清方向的中 委们怀疑这是列宁和托洛茨基又在斗法,而且看规模很是不小。那啥,咱们还是悠着点,躲远点吧!
当然也有一小部分目光更加犀利,政治智慧更加深邃的人,能透过迷雾看清本质。比如李可夫和布哈林。
“看样子我们年轻的安德烈同志,在明年的八大上能在中 央委员会占据一个席位了。”李可夫感叹道。
是的,李可夫不能不感叹,虽然作为左翼共 产主 义者,他退出了中 央委员会,但是作为老革命,他早已不是第一次进入中 央委员会了。早在1905年5月,在那个第一次革命高潮的年月,年仅24岁的他就当选了中 央委员。
而且当时还没有政 治局,可以说那个年月的中 央委员其实等同于政 治局委员。并且请注意,李可夫当选的并不是候补中 委,而是正儿八经的正牌中 委。当年,跟他一起当选为中 委的好基友还有列宁、波格丹诺夫、克拉辛和波斯托诺夫斯基。作为当年的政坛新星,看着如今意气风发的新贵,李可夫怎么可能没有感慨?
“他才十八岁吧?”李可夫笑问道。
布哈林点点头,具体点说:“还差一个半月才满18周岁。只能算17岁。”
李可夫又笑道:“等明年3月,就满了。不过18岁也算是前无古人的记录了吧?”
“何止是前无古人。”布哈林也感叹了一句,“恐怕还是后无来者。”
此言不假,随着革命形势的稳定,再也很难有类似于某仙人这样的特例存在了。今后再想进中 央委员会,就得好好的熬资历了。
“这些都不重要!”布哈林忽然说道,“跟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提出来的那些建议相比,他的年龄根本就不重要!”
是的,布哈林虽然暂时退出了中 央委员会,但是作为党内一个派系的带头大哥,他的消息不是一般的灵通。别人不知道的内幕,很难瞒过他,所以他对整件事情有着更加深刻的认知。
“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提出来的那些建议是非常好的,是对战时共 产主 义政策的极大补充,很有意义!”布哈林也破天荒地第一次表扬了某仙人,“尤其是考虑到他是顶着政 治局的压力在坚持己见,这就显得更加不容易了。”
说到这,布哈林顿了顿,很严肃地说道:“不得不说,我以前太小看这位过于年轻的同志了。他不是那种靠着溜须拍马才上台的投机主义者,他对革命对马克 思主 义理论还是有深刻研究的。”
李可夫也点了点头,作为党内最重要的反对派,对列宁和托洛茨基推行的种种政策,他们并不满意。不管是之前的布列斯特合约还是当前正火热的战时共 产主 义政策,他们都觉得太过激了。用某仙人的话说,简直就是饮鸩止渴!
尤其是布哈林,作为党内少有的经济学方面的专家,他详细的研究了俄国经济的特点,从而得出了一个结论——如果不管不顾的强硬推行战时共 产主 义政策,那将极大的损害党的群众基础。不管工人还是农民都会成为这项政策的牺牲品!
布哈林同情无产阶 级,反对那种不管不顾抢劫一般的政策。可是苦于靠边站了,他根本无法提醒中 央委员会,对此必须谨慎!
而现在,李晓峰说出了他想说却又说不出的话,而且态度还十分的鲜明,这不禁让他大喜过望。
“我们党内还是有头脑清醒的同志,他们能顶着巨大的压力说真话,直言利弊,这太好了!”
李可夫也觉得很好,因为从列宁和托洛茨基允许李晓峰在中 央委员会上做那个报告,就能看出,政 治局会在这个问题上做出修正。虽然不是完全的修正,但是能改一点也算好啊!
确实也改得不多,某仙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全盘否定战时共 产主 义政策,那是找死。他还没那么大的能力,能让导师大人和托洛茨基做出这点让步就很不容易了。
“余粮征集的数额必须做详细的统计,必须向所有的农民兄弟做出庄严的保证,战争胜利之后,被征集走的粮食一定会如数补偿。”
这句话就是某仙人费劲了心思才争取到的,原本他还想保留小手工业者的利益,让他们免于被国有化。但显然,他的面子没有那么大,在这个问题上,托洛茨基寸步不让。
实际上对于余粮征集制度的这种补充说明,李晓峰也不算满意,太笼统了,而且补偿条件不优厚。借钱还得付利息呢,从农民那里强制“借”走了粮食,却只是如数归还,说白了还是盘剥农民。
不过千百年来,农民又有什么时候不受盘剥?跟历史上什么补偿都没有的情况相比,现在已经好了太多。李晓峰只能安慰自己,这是没有办法也是不可避免的,而且他已经尽力了。
这次中 央委员会扩大会议上,基本上通过了战时共 产主 义政策,具体的落实分成几步走。在1919年春季之前,如果粮食问题不能缓解,将全面推广余粮征集制度。
在1918年冬季来临之前,全面推广《关于组织一切产品、个人消费品及日用品的居民供应》法令,将一切食品、个人消费品和家用物品均由国家和合作社组织供应,取代私商。国家继粮食垄断制之后,将逐步开始对糖、茶、盐、火柴、布匹、鞋、肥皂等实行国家垄断。
还将尽快推广实物配给制和劳动义务制度。规定一切非农业人口都必须加入消费合作社(一度称消费公社),由合作社分配站按照工种定量配售食品及日用品。
要求凡是有劳动能力的人必须参加劳动,并强迫剥削阶 级分子参加体力劳动。强制贯彻“不劳动者不得食”的原则。政府可以招募公民完成不同的社会工作,而不论其担任何种经常性工作。
李晓峰只能祈祷乌克兰最好能赶紧安定下来,让余粮征集制度打水漂。不过当前在乌克兰,在顿河和伏尔加河,战局并不是那么好看。
乌克兰的情况比较复杂,各方面的势力搅和在一起,让伏龙芝相当的头疼,而中 央又明确地告诉他,不要一个打烂的乌克兰,所以他只能小心翼翼的开展军事行动,自然战果有限。
而顿河和伏尔加河的情况就更加复杂,乌博列维奇到不怕打烂这里,相反,中 央的要求是让他不惜一切代价和手段用最短的时间去解决白匪军。
也就是说乌博列维奇可以放手施为,只不过他下面的军队不太给力,虽然收复了伏尔加顿斯克,但是白军的主力却被放跑了。
“情报显示邓尼金的主力正在朝上萨尔方向逃窜,他们可能选择埃利斯塔方向逃跑,当然也有可能夺取阿斯特拉罕,从而进入哈萨克斯坦。”
乌博列维奇在地图上指指点点的说道:“所以摆在我们面前的选择只有一个,用最快的速度追上去,狠狠地咬住敌人,然后消灭他们!”
其实这都是废话,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原先的作战设想已经基本落空了,指望在萨尔河以北歼灭白军的企图已经破产。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赶紧做长距离迂回包抄,堵在白军的前面,拦住他们。
可是想做到这一点谈何容易,邓尼金比泥鳅还要滑,一看形势不对,撒腿就跑了,他的果断和决然真是让之前战役中犹犹豫豫的季捷里赫斯和克拉斯诺夫汗颜,这两个货当时如果也有那么主动,不至于被打得那么惨了。
“察里津的红十军必须行动起来,用最快的速度向埃利斯塔方向追击,一定要拦住敌人!”
乌博列维奇在心里叹了口气,如果不是没有办法,他真心不想用红十军,可是现在红五军主力还在阿布贾涅罗沃,而且还遭到了白军坚决的阻击,是寸步难进;红十二军才艰难抵达科捷利尼科沃,那一路他们被马蒙托夫可是折腾惨了,而且科捷利尼科沃还在白军手里,能不能顺利打过去还相当难说。
在这种情况下,也只有让红十军出场了。不过乌博列维奇还是对伏罗希洛夫没信心,特别叮嘱道:“红十军哪怕是向南追击,也必须特别留意原有的防线,千万不能让敌人乘虚而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应该说,乌博列维奇的警告不是空穴来风,因为红军的情报并不是完全准确。邓尼金的主力并不在上萨尔,他的行动相当的快,他的主力早就超越了上萨尔,出现在阿尔尚—泽利缅。
阿尔尚—泽利缅是一座小城市,城西不远处就有察里津通往埃利斯塔的公路,按照邓尼金原本的计划,他的部队向沿着这条公路狂奔南下,往格鲁吉亚和阿塞拜疆方向逃亡。
不过就在他抵达了阿尔尚—泽利缅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李尔文。这位美女间谍给他带来了四个极其重要的情报。
情报一:埃利斯塔和马内奇河附近连降暴雨,河泽泛滥难以通行,交通基本上完全中断了;
情报二:在高加索区域十分活跃的布琼尼的骑兵部队控制了斯塔夫罗波尔,向第比利斯方向逃亡很可能遭遇他们的拦截,风险不是一般的大;
情报三:红十军的战斗力十分低下,之所以不让他们参加战斗,是因为红军内部都对他们没有信心。
情报四:英国军队和伊朗军队还没有做好从里海撤走顿河志愿军的准备,向海边移动,是死路一条!
这四个情报无疑在浇了邓尼金一头凉水的同时,也让他看到了另一种可能。向南逃跑似乎是凶多吉少,向里海靠近也没有用,似乎只能去捏红十军的软柿子,似乎希望还比较大?
当然,邓尼金也没有完全相信李尔文的情报,对于英国人,他发自内心的不信任。现实情况留给他的选择并不多,向北突围也不是哪里都能走的,在阿赫图宾斯克的东面是哈萨克斯坦的雷恩沙漠,往这个方向逃是死路一条,甚至只要他透露要穿越沙漠的口风,部队立刻就会溃散。
而径直向北直取察里津,似乎也不靠谱,红十军正从这两个方向杀出来,难道跟他们迎头对撞?这简直就是自取灭亡!
思来想去,邓尼金的眼睛锁定了一个小城市——察干阿曼。这座伏尔加河下游的小城市太理想了。离阿赫图宾斯克有一段距离,夺下小城渡过伏尔加河,有铁路和公路可以直接通向乌拉尔地区。
如果李尔文的情报是准确的,那里的红十军守军也应该不堪一击。你问邓尼金为什么不直取阿赫图宾斯克?简单,首先阿赫图宾斯克太大了,守军较多,而且离察里津太近。一旦被缠住,他可能被转身回来的红军包围消灭。
为了达成突然性,为了尽可能的保存力量,邓尼金选择了比较保险的察干阿曼。不过对于邓尼金的这个选择,后世的史书上是比较有争议的,因为这位指挥官很显然的没有看看是谁的部队在防守这座城市,因为防守这座城市的是米罗诺夫,是英勇善战的顿河混成旅。
两个历史上就注定要打生打死的老对手终于要碰在一起了,不过在他们之间的决战将要爆发之前,我们先要注意另外一个人。
李尔文,这位非常喜欢搅局的英国女间谍出现在邓尼金面前并不是意外。在乌克兰的战斗爆发之时,她就匆匆赶到了顿河和伏尔加河流域。仔细的调查了那里红军和白军的情况,她得出了一个比较客观的决定——邓尼金和捷克军团残部没有任何胜算。
她认为摆在邓尼金面前的选择只有一个,赶紧地跳出这块区域,否则必死无疑。不过让她比较郁闷的是,邓尼金对英国人不屑一顾,甚至也不服从乌法临时政府的指挥,自成一系自立为王。
邓尼金一点儿都不想离开顿河和伏尔加河流域,更不打算向乌法靠拢。对于协约国集团来说,邓尼金的选择无疑很让他们恼火,这个家伙太不听指挥了,也太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尤其是当他们了解到这位还挟持了科尔尼洛夫的时候,是更加的恼火。
但是邓尼金手头的这支部队又非常重要,在捷克军团被打残之后,在乌法临时政府还在满世界拉壮丁的时候。顿河志愿军对暂时无法直接干涉俄国的协约国集团来说,是最后可以倚仗的部队了。他们断然不会允许邓尼金就这么被消灭!
当然,他们也断然不允许邓尼金再这么自行其是下去,所以这才有了李尔文的火线送情报。那四个情报,有真有假,埃利斯塔方向不好走是真的,但也绝没有到无法通行的地步。布琼尼的高加索骑兵确实存在,但是战斗力没有描述中那么强,至于从里海撤退的问题,没有准备是真的,但是想要准备的话也不难。说到底,协约国集团就是希望邓尼金乖乖向北走,向乌法靠拢,这才方便他们继续搅乱俄国的局势……
363 天真的人
当布尔什维克上上下下都在关注察干阿曼的战斗,在为顿河混成旅担忧的时候。李晓峰在维堡的住所迎来了一批特殊的客人——犹太复 国主 义组织的代表。
以色列未来的两大巨头,未来的总统魏兹曼和未来的总理本.古里安,再加上未来的外交部长摩西.夏里特。
犹太人到访的目的非常简单,某人提出了新的解决俄国犹太人问题的方案,两大巨头不可能无动于衷,必然要有所反应。
不过这种反应不一定都是好的。比如说被冠以以色列国父之称的魏兹曼,对在波兰建立犹太国的计划就不太感兴趣,或者说很不以为然。
原因很简单,首先,魏兹曼曾经是一个俄国人,他的青少年时代是在俄国度过的。和其他生活在俄国的犹太人一样,魏兹曼的童年时代也称不上什么美好的回忆,贫穷几乎代表了一切。如果不是魏兹曼有远见的父亲坚持让他上学,否则魏兹曼恐怕也就只是个伐木工人而已。
当然,跟贫穷相比,更让魏兹曼厌恶俄国的还有沙皇时代浓郁的排犹风潮,犹太人被迫害、被驱赶、被剥夺受教育的机会。比如说魏兹曼,当年他考上了俄国的大学,但是犹太人入学是有名额限制的,对这种歧视一肚子火气的他干脆走出俄国前往德国留学。
在德国魏兹曼成为了著名的化学家,然后他选择了定居英国,在一战中他竭力为英国政府服务,在化学尤其是炸药领域解决了很多实际问题,因此而获得了英国人的重视。
不过跟在学术上取得的成功相比,魏兹曼更重视政治,很早他就加入了赫尔茨所领导的犹太复 国组织,并且在赫尔茨去世之后,成为了该组织最重要的领导人。
1914年,魏兹曼通过了大量的努力,终于在英国成立了犹太人的“英国巴勒斯坦委员会”,该委员会宣布:将谋求在巴勒斯坦建立一个崭新的英国犹太自治领。
再经过三年多的努力,魏兹曼通过自己的影响力,终于让英国人通过了“贝尔福宣言”。这对于当年的他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巨大的胜利,他依稀看到了犹太人重回巴勒斯坦,重回故乡,重新建国的可能性。
而在这种情绪左右下,魏兹曼自然对俄国的橄榄枝不太感兴趣。在他看来既然已经抱住了英国人的粗腿,何必搭理一片混乱的毛子。更何况他对毛子的感觉实在不怎么样。如果不是老帕维尔一再的做工作,他根本就不会来维堡。
“斯别洛斯基先生,”魏兹曼说道,“我之所以冒着风险前来同您会面,主要是因为帕维尔说您有志于改善俄国犹太人的生存状态。但这并不代表我同意或者赞赏您的方案,在我看来您的方案充满了异想天开和不切实际!”
李晓峰不喜欢魏兹曼老气横秋的口气,这个家伙仿佛是在对他的儿子说话,好像他们俩的地位完全不对等。
当然,李晓峰同意两人的地位完全不对等,因为他要高出老家伙好几个数量级,他多少已经可以算作俄国的领导阶层,而魏兹曼什么都不是。
李晓峰看了旁边的帕维尔一眼,意思很明确——你丫找的是个什么中二病人来跟我谈判,喝多了还是吃了枪药?
不过魏兹曼并没有注意到李晓峰的不快,或者他根本就不在乎李晓峰的不快,他自顾自地说道:“我认为只有俄国首先切实改善犹太人的生存条件,必须废弃民族歧视的政策,必须允许犹太人充分的自治……”
这已经不是中二病了,根本就是魔障了。李晓峰瞬间就没有了继续和魏兹曼谈话的兴趣。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在这里发号施令?
李晓峰站了起来,没有搭理魏兹曼,而是直言不讳地对帕维尔说道:“你怎么带了一个疯子来见我?”
很不客气,很打脸,但是很有效果!魏兹曼三人脸色立刻就变了,愤怒之中带着惊奇。
“斯别洛斯基先生,你这是在侮辱和歧视我们!”本.古里安和夏里特立刻表示抗议,至于魏兹曼,他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
李晓峰撇撇嘴,不屑道:“你们觉得是侮辱,是歧视,那就是好了。好像英国人对你们多客气一样!”
这话就不只是公然打脸了,简直是扒底裤。大英帝国的政治家们多么聪明多么有手腕,“贝尔福德宣言”不过是他们玩政治平衡的手段而已。其用意无非是警告中东地区越来越不安分的阿拉伯人——你们最好收敛一点儿,再唧唧歪歪不老实,老子就让犹太人回去跟你们顶牛。
说白了,这就是英国人在国力衰退之时,控制殖民地的手段。这种手法他们可是玩得很多,印度和巴基斯坦,以色列和巴勒斯坦,英国人总是在撤出殖民地,允许殖民地独立之后,故意的遗留下一点矛盾,方便他们间接地控制这些区域。
对于英国人来说,以色列就是敲打阿拉伯人最好的石头,当然以色列也仅仅就是一块石头而已。他绝不会允许石头脱离自己的控制。所以哪怕是通过了“贝尔福德宣言”,以色列重返家园的计划执行得也是磕磕巴巴。
高兴了,英国人就放开一点儿名额,不高兴了,就严格地卡死名额。魏兹曼以为英国会允许以色列人重返家园,以为可以建立以色列自治领,不得不说,这更像是一场梦。
第一次中东战争时情况不就很明显,英国人站在哪里一边?站在油老板那一边。什么友谊、什么正义、什么协议,在国家利益面前统统不够看的!
天真的魏兹曼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英国人身上,可是从一战结束到二战爆发,犹太人的复 国运动几乎是裹足不前。当纳粹疯狂迫害犹太人的时候,英国政府有采取过实际的行动兑现承诺?
什么都没有,对于大英帝国而言,德国人屠杀犹太人那就杀好了,反正两千年来被屠杀的犹太人多了去了,不在乎这一个两个的,正经的是祸水东流,放纵德国佬,让他们跟毛毛熊死过去吧!
这就是政治,从来都不在乎手段、不在乎友谊、不在乎承诺和协定,只有赤果果的利益。而现在,魏兹曼还不懂得什么才是政治利益,他很幼稚的被个人情绪所左右了。对俄国一肚子火气,对英国充满了好感的他,下意识的就不在乎某仙人。
而某仙人才懒得鸟他,这货之所以在以色列建国之后只是个挂名养老的总统,之所以当家作主的是本.古里安,那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这家伙在政治眼光和政治手段上都差了一大截。
第一次会面以不欢而散结束,但某仙人根本就不在乎,对于认不清形势的人,你态度再好,费再多唇舌也是空的,还不如给他当头一棒,让他知道到底话语权在谁手里。
当天夜间,帕维尔又一次抵达了某仙人的住所,老头显得很忧虑,“阁下,如果您不能跟犹太复 国组织达成一致,我们后面的计划根本无法实施……魏兹曼先生在全世界的犹太人中享有非凡的声望,他只要振臂一呼,千百万犹太人都会交相呼应……”
李晓峰抬起头来看了老头一眼,不过就是这一眼就让老头后面想说的那些话通通咽了回去。倒不是说某人的眼神很凶悍,冒着凶光、实际上某人眼里跟多的是嘲讽和讥笑。
良久,某仙人挖苦道:“你就不用背书了,这些屁话对我没用。你以为用夸张的语气说这些,能让我高看那个蠢货和你们一眼?你这点小伎俩简直就是笑话……如果计划无法实施,那就搁浅好了。反正对我来说又没有什么损失,直接将俄国的犹太人统统干掉说不定还简单省事……”
帕维尔咽了口吐沫,他听出了浓浓地威胁之意,可能别的什么人在他面前说屠掉俄国的犹太人,他只会当笑话和狂言听,但是某人如果这么放话了,那就不一定是威胁,惹怒了某人,这厮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都能做出来。
老头赶紧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既然是会谈,我们双方之间还是应该以包容和理解为主……”
李晓峰又一次打断了他的话头:“包容和理解可不是单方面的,至少我从魏兹曼先生那里看不到什么包容和理解!”
“呃……”
帕维尔其实也为难,也想吐槽,他个人认为这一次确实是个好机会,虽然犹太人一直在高呼返回巴勒斯坦,返回家园。但是那个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巴勒斯坦不光是有虎视眈眈的阿拉伯人,而且那里现在是属于大英帝国的,从大英帝国身上割肉,会是一件简单的事儿?
更何况,有一定政治阅历的帕维尔能够感受到英国人的态度是暧昧的,以他的理解,这更像是英国人在耍手段。所以他更倾向于某仙人的计划,至少某仙人已经给出了具体的方案和执行的办法,而英国人还仅仅只是嘴上的宣言,没有一丝一毫提到过具体执行的办法。
现在的问题是,魏兹曼这个家伙过分的信任英国人了,他偏执地认为俄国人靠不住,以色列唯一可以依靠的对象就是大英帝国。
如果可以抱英国人的粗大腿,帕维尔也想抱,但如今真心不同于往日,英国人的大腿正在缩水,曾经的日不落帝国对于殖民地内酝酿的风暴越来越力不从心。尤其是一战的爆发,让英国人给阿拉伯人许下了不少诺言,为的就是让阿拉伯傻骆驼们为大英帝国流血卖命。
试想一下,阿拉伯人拿着老命帮英国佬打土耳其人,换来的都不是诚心诚意的松绑。犹太人有什么?犹太人为大英帝国做了何种贡献?凭什么英国人要对一个毫无贡献的民族格外开恩呢?
对于天真的魏兹曼,帕维尔也有所不满,但是大家都是为了一个目的在努力,而且魏兹曼通过个人的努力已经达成了一定的成果(贝尔福德宣言),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能保持跟魏兹曼的团结,先一致对外吧!
所以老头才会深夜来访,才会在某仙人面前大谈特谈魏兹曼的所谓影响力,其目的说白了就是施压。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某仙人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尤其是刚刚他才面对导师大人和托洛茨基的打压,获得了一场来之不易的胜利。
这会儿李晓峰心气正高呢!在他面前连列宁和托洛茨基都不得不做出一定的让步,区区一个魏兹曼,或者区区犹太人又算得上哪根葱?小胡子上台的时候都把你们犹太人虐得连狗都不如,成群结队的被送入集中营“人道毁灭”,那时候你们怎么不牛逼一下,不抗争一下。现在倒好,在本仙人面前到抖起来了,看来你们是欺软怕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李晓峰从来都不是好脾气的人,面对犹太人的“挑衅”,他选择了断然反击痛打落水狗。今晚如果帕维尔不来,或者老头来的时候语气更冲一点儿,他会立刻让犹太人们乐呵乐呵。反犹不管是在黑暗的沙皇统治时期,还是在光明的布尔什维克时代,那都是有市场的,君不见布琼尼和他的哥萨克们,这会儿正在高高兴兴的收割犹太人的人头呢!
如果不是多事的巴别尔在《骑兵军》一书中将布琼尼和伏罗希洛夫的光辉事迹记录了下来,并赢得了文学“巨匠”高尔基的赞许。谁在乎犹太人的死活?
反正李晓峰是不在乎的,而帕维尔现在也知道,某人真心没把他们放在眼角里,所以在谈判的时候,真心不要再撩拨某仙人的虎须,不要再作死了。
“我坚决反对向野蛮冷酷的俄国人屈服!”魏兹曼的情绪却依然激动,“千百年来,俄国人对我们的态度从来都没有改变,从来都是一致的。跟这种野蛮的种族合作,等于是与虎谋皮。我坚决的要求,打消这种不切实际的念头,我们的未来在明文社会,只有那些文明人才在乎我们千百年来所蒙受的苦难,才会同情和帮助我们!”
魏兹曼越说越激动了,以至于开始手舞足蹈:“而现在我们已经开了一个好头,贝尔福德宣言充分地说明了英国的态度,我们应该同英国人合作,沿着这条路线坚定不移的走下去,才能使我们返回故乡!”
帕维尔没有说话,本.古里安也没有说话,至于夏里特他暂时还没有插嘴的资格。
良久之后,本.古里安忽然说道:“可是俄国人这次提出的解决方案确实不错,如果能在波兰获得一块属于我们的土地,能让我们自治或者建国……”
他还没说完,魏兹曼就很不客气地打断了:“波兰并不是我们的故乡,我们的家园是巴勒斯坦!而且你怎么能天真的认为俄国人会有诚意,你难道忘记了这几十年来俄国人是怎么迫害我们的同胞的?”
顿了顿,魏兹曼着重强调道:“俄国人只是用空头的诺言在哄骗我们,他们看中的依然只是我们口袋里的钱币!我们不能再上当了!”
对此,本.古里安有些不屑,俄国人的诺言如果是空头的,那英国人连空头的诺言都没有。没错,俄国人可能看中了他们口袋里的钱,大英帝国又何尝不是如此?有区别吗?
其实本.古里安很清楚,魏兹曼反对同俄国人合作的根本原因是什么,英国政府已经警告过他了,命令他不得跟布尔什维克俄国开展合作,否则将伤害英国政府和犹太民族的传统友谊云云。魏兹曼就是舍不得英国这条大腿,这才竭尽全力的反对同俄国的合作计划。
一番争吵之后,四个人有陷入了沉默,也就是在这时,一直没有怎么说话的帕维尔突然站了起来:“俄国人确实靠不住,我们同俄国人之间也有着数不清的血债,跟俄国人合作也很有可能触怒英国人……但我不知道英国人什么时候才会允许我们返回巴勒斯坦,也不知道返回巴勒斯坦之后会不会又要同阿拉伯人发生摩擦……我只想说,对于我,对于那些依然生活在俄国的同胞而言,这些没有任何意义!”
帕维尔狠狠地挥了一下胳膊:“我所知道的是,俄国的局势一天比一天坏,我只知道在俄国的同胞每一天都在流血、流泪!如果有一个人、一个团体、一个国家能将他们从这个地狱中拯救出去,那么我们就必须跟他们合作。哪怕他们曾经是我们的仇敌,哪怕他们的信誉很糟糕,哪怕有一些更强势的势力很不喜欢他们,但是这跟我们受苦受难同胞的生命和福祉相比,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说到这,帕维尔深深地吸了口气,动情地说道:“如果英国人能够现在就拯救我们的同胞,那我会和他们合作。如果他们做不到,那我只能断然选择跟能拯救同胞的布尔什维克合作!”
364 走运的人
帕维尔的意思很明确,他对英国人画的馅饼没有什么兴趣,他更关注于现实,谁能解决犹太人面临的现实问题,他就跟谁走。
不过这种务实的作风却让魏兹曼勃然大怒,大骂了帕维尔一顿,甚至还给予了严厉地警告,就差没有大打出手,当时弄得很不愉快。
“老帕维尔,魏兹曼不是那个意思,他……”本.古里安安慰着老头,“他太热爱我们的同胞,太想改变我们千年以来的悲剧状态,他只是太激动了!”
帕维尔点点头,作为一个过来人,他能够理解魏兹曼为什么会如此狂躁。当年他也年轻过,也有过一鼓作气改变犹太人命运的想法,他也曾经如此的狂躁过。
甚至当年他所取得的成绩跟现在的魏兹曼相比,根本就不值得一提,魏兹曼好歹在英国人那里打开了突破口,凿开了一条微小的缝隙。而他当年只是四处碰壁,浪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生命以及金钱,却一无所获。对比之下,魏兹曼完全有理由狂躁,帕维尔完全能够理解。
“那现在怎么办?”
打破尴尬气氛的是摩西.夏里特,人微言轻的他最重要的任务也就是充当润滑剂了。
帕维尔很严肃地回答道:“哪怕魏兹曼不同意,我也将继续同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布尔什维克开展合作。这是当前我唯一能看到希望的道路,虽然这不能使我们返回故乡,但至少能给犹太人留下一个立足点,有了它我们才有可能维护同胞的安全,才能最终实现重返家园的目标。”
本.古里安沉默了片刻之后,很理解地回答道:“我同意你的意见,既然有一个机会,我们为什么不试一试……过去的经验告诉我们,将所有的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是不对的,我们应该多元化的寻求帮助,不管是谁,英国人也好、美国人也好、德国人也罢,哪怕是讨厌的俄国人,只要能改善我们的生存状态,就值得试一试!”
帕维尔有些感动,同某仙人达成一致之后,他立刻就开始了游说工作,但是基本上所有的人都不看好同俄国人的合作,甚至都跟魏兹曼一样反对同俄国人合作。
不少朋友一次次的劝他:“老帕维尔,你碰了那么多次墙壁,难道就不能学聪明一回?事情很明显,这就是俄国人想要利用你,他们只是看上了我们的钱袋子而已,北极熊捞够了钱之后,会像丢垃圾一样将你扔掉的!”
要说老头不受打击,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帕维尔始终坚持,这确实是一次机会,什么都不做,不试一试怎么行?万一是真的呢?
而现在,第一次有人同意了他的意见,这对他来说是十分重要的,那一刻他心中涌起了无限的勇气,仿佛他又回到了四十年前,当他还是一个年轻人的时候,才拥有这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气质。
不过帕维尔高兴得似乎有点早,本.古里安是一个很现实的人,不会过于情绪化的他,既不会被魏兹曼所左右,也不会简单的被帕维尔的三言两语所打动,本质上说他才更像一个合格的政治家。
“但是鉴于当前的形势,”他很严肃地说道,“我虽然支持你去试一试,但是这种支持是私底下的,是不公开的……我必须照顾魏兹曼的感受,也必须顾忌英国人的态度,所以我能给你的建议,是以个人名义同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开展合作。”
帕维尔有些失望,但是也必须理解,毕竟魏兹曼才是犹太人复国组织的老大,而且取得的成就让组织上上下下十分侧目,拥有崇高的威望。在这种情况下,本.古里安只能选择维护魏兹曼的权威,能给予私下的支持已经很不容易了。
当然,本.古里安也不是只开空头支票,他承诺道:“只要俄国人开始执行协定,我将动员一切可能的力量来帮助你!”
带着这样的承诺,帕维尔又一次找到了某仙人,说实话,老头心里没有多少底气,连犹太人本身都不能达成一致,怎么去奢求人家能诚心帮忙?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之间的合作必须以私人名义开展,你们犹太人不会正大光明的站在我这一边,是吗?”李晓峰懒洋洋地问道。
帕维尔擦了一把汗,很不好意思地说道:“犹太人作为寄人篱下的民族,不得不注意列强的态度,公开同您开展合作,很有可能触怒协约国集团,后果对于我们这些可怜人来说,简直是毁灭性的。所以,我只能说很抱歉、很遗憾……”
李晓峰打了个哈欠,撇撇嘴道:“收起你的抱歉和遗憾吧!那一点儿意义都没有!我想知道的是,你们还有没有履行协议的能力,告诉我能还是不能!”
帕维尔咬了咬牙,保证道:“我以人格担保,绝对没有问题!”
李晓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缓缓道:“对你的人品我可是没有什么信心。”帕维尔刚要赌咒发誓,某仙人很不客气地打断了他:“不过我对自己的能力可是有着充分的信心,那些试图忽悠或者欺骗我的家伙,都会被我亲手拧掉脑袋,我想你还不至于想找死,是吧?”
某仙人邪恶的笑容让帕维尔一脑门子都是冷汗,某人有多可怕,他再清楚不过了,忽悠谁他也不敢忽悠某仙人。
“很好!”李晓峰见老头连连点头,这才稍稍放了他一马,笑吟吟地说道:“既然公开的合作已经不可取了,那我们的合作方式必须要变动一下!”
一边说李晓峰一边站了起来,用不容拒绝的气势压迫道:“本来我还以为你们犹太人有点眼光,也算是有种。现在看来,所谓犹太复国组织不过是个笑话,你们那些天真的领导人,就是一群屁都不懂的政治小鸡雏,跟他们合作我才真正的不放心。”
李晓峰拍了拍老头的肩膀,大笑道:“现在看来你还算有点眼光,所以我觉得由你牵头另外重组一个组织,由这个新成立的组织跟我合作,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帕维尔刚想说他不是叛徒,不准备背叛犹太复国组织,可某仙人立刻就给了他一个凌厉的眼神,硬生生地将他想说的话堵了回去。
“成立一个新的组织说不定更好。你们犹太人实在是太惹眼了,太能拉仇恨了,”李晓峰笑眯眯地说道,“如果你们公开在波兰闹独立,将会震动整个欧洲,会让那些看不惯你们的人群起而攻之。这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帕维尔干脆不说话了,他已经跟不上某仙人的思路了,既然如此,还不如听下去,看看某人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你们在波兰做好了准备吗?”李晓峰忽然问道。
帕维尔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已经组织起了一支千余人的军队,而且赢得了当地同胞的支持,不过我们缺少武装,缺少……”
“先别忙着叫苦。”李晓峰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有准备就行。不过口号什么要改一改,你们的目的将不是争取波兰犹太人的自治权,也不是为了民族独立。”
这下帕维尔急了,这两条要是被否定了,他们犹太人还忙活个什么劲?
“我说了,你们都是一群政治白痴!”李晓峰毫不客气地教训道,“听我说完,你们要争取的是马祖里省、波德拉谢省、马佐夫舍省以及卢布林省和喀尔巴阡山麓省的少数民族自治权,将为当地的乌克兰族、白俄罗斯族、俄罗斯族以及犹太民族争取合法政治地位,以免受波兰暴徒的迫害。”
帕维尔的脑子越发的抽筋了,某仙人说的那几个省,简直就是将波兰的东部切了下来。而且还说什么争取少数民族的合法权益,这是闹哪样?
“这叫鱼目混珠!”李晓峰哼了一声,得意洋洋地说道:“如果光提你们犹太人,那影响太大。我说了你们拉的仇恨太多,容易招致全欧洲的反对,而将那几个少数民族一起拉进来陪绑,合理性就大得多,而且也不容易招人注目。”
帕维尔还是不懂,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我们犹太人的生存……”
李晓峰有些生气了,怒道:“你怎么就这么死脑筋呢?不过是换个名义而已,实际上主事的依然是你们犹太人,这就叫换汤不换药!”
帕维尔有些明白了,点点头:“如果是这样,那我完全可以接受。但具体该怎么做呢?”
李晓峰愈发地不耐烦了,我以前不是告诉过你了:“首先要有舆论攻势,你们得炮制出少数民族在波兰备受迫害的事实,广泛地争取同情,要不断用惊悚的标题和照片在欧洲主流媒体上震撼眼球。其次你们得成立一个合法的组织,最后你们得有军队和后援。”
说到这,李晓峰笑了笑道:“而我能为你们解决的就是军队和后援的问题,赶紧地将你们的小伙子送到我这里来接受锻炼,等今年年末或者明年德奥集团崩溃之后,你就可以带着犹太小伙子们昂首挺胸的进入波兰大干一场了!”
某仙人描绘出的画面无疑让帕维尔很激动,他立刻就表示:“小伙子们都已经整装待发了,随时都可以接受您的训练。”
李晓峰立刻纠正道:“不是训练,是战斗。德国人和法国人可是已经培训出了一批波兰军队,他们经历过战争的考验,战斗力还是不错的。而你们犹太人也必须上战场,必须经历实战,否则回到波兰之后,等待着你们的将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其实某仙人有些危言耸听了,德国人培训出的波兰伪军战斗力只是那么回事,而法国人训练的波兰志愿军更多也是让他们充当炮灰。要说他们战斗力爆表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某人之所以一直强调实战,根本原因还是想抓犹太人的壮丁,让他们帮着打内战、帮着打芬兰白军和德国远征军。如今志愿军兵力紧张的局面虽然有所缓解,但并不是完全解除了危机。随着芬兰战场的战斗规模升级,必然需要更多的士兵。
“光是那两三千是不够的,你应该尽可能的动员俄国的犹太人参军,没有足够的武装力量是无法捍卫一个民族的生存的!”
其实帕维尔也知道某仙人的动机不单纯,不过他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较真,因为某人说得非常正确,有战斗经验的军队绝对比没有战斗经验的部队强。能够积累一定的作战经验,对他们来说,是好事。
一个星期之后,第一批犹太青年涌入了eo公司在芬兰的训练基地,他们将接受为期一个半月的特训,然后他们将加入芬兰志愿军的行列,开始同德国人和芬兰人作战。
而作为训练犹太战士的奖励,eo公司也终于获得了开张以来的第一笔收入——匿名犹太财团开出的一百万美元训练和装备费用。
说实话,这笔买卖做得维多利亚眉开眼笑,一个半月的训练外加志愿军第二师淘汰下来的二手莫辛纳干步枪和马克沁机枪连十万美元都要不了。一转手就以十倍的价格卖给了犹太冤大头,这种人傻钱多的金主,维多利亚希望是越多越好。
不过对于维多利亚的兴奋,李晓峰却不以为然,作为穿越者,他可是见识过后世军火市场上的两大奇葩土豪。一个是阿拉伯产油国家的油老板,他们在国际军火市场上从来都是只买最贵的,另一家则是印度阿三,擅长挖神庙的他们,是人傻钱多的典型代表,跟他们做买卖可以不断涨价,赚得那才叫一个爽啊!
和这两大土豪相比,犹太人太精明了,也就是现在他们无依无靠,还能狠狠地宰刀子,一旦他们翻身了,立马就会变成勤俭持家的精明主妇,想赚他们的钱,难啊!
就在某仙人一伙人高高兴兴发大财的时候,伏尔加河流域的战斗也接近了尾声。围绕着察干阿曼红军和白军之间爆发了一场血战,两天的激战下来,小城再也没有一幢完好的建筑,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到处都是散发着恶臭的尸体,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米罗诺夫的顿河混成旅阻击相当的坚决,以血肉之躯生生抵挡了邓尼金的部队48小时。三千多人的混成旅,在战斗结束之后重新清点统计才发现一共有七千四百人次负伤,也就是说每个战士至少都受过两次伤。
实际上这个数字不完全准确,因为顿河混成旅的伤亡超过了八成,有50%的战士永远躺在伏尔加河岸边,另外的30%里有九成致残,在战后被迫退役。可以说顿河混成旅已经被打残了!
米罗诺夫确实履行了他的诺言,白军只能踩着他的尸体渡过伏尔加河。虽然他并没有阵亡,但是在战斗尾声,当他率领仅存的战士据守最后的据点时,遭到白军重炮轰击,据点直接被轰塌陷了。米罗诺夫和另外几个幸运的战士在废墟里埋了三天,奄奄一息之时才被红五军挖出来。
红军打得惨烈,邓尼金的白军也不好过,面对杀红了眼的顿河混成旅,他的部队也付出了近一万人伤亡的惨重代价才挤过了河,就在他将将渡河成功,红五军和红十军的先头部队就抵达了察干阿曼,就差了那么几个小时,他险之又险的逃过了一劫。
战役总结,实际上也没啥可总结的,乌博列维奇的指挥以及作战计划虽然不算高明,但也没有什么大问题,红军的能力只有那么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政 治局虽然对结果失望,但也不好过分的责难乌博列维奇,谁让红十军的表现那么奇葩呢?对于红十军的表现,中央实在不好说什么,伏罗希洛夫那叫一个烂,如果不是他乱来不开电台,不至于放走了邓尼金。
可要说红十军一点儿亮点都没有,那也不确切。顿河混成旅是红十军的吧,打得不说相当漂亮,那至少是相当的顽强,用三千人的部队硬扛了邓尼金的大军两天,尤其是要注意到这支部队的前身还是游击队,这样的表现简直是难能可贵的!
哪怕是斯 大林也不得说一句公道话:“库兹米奇同志用非凡的人格魅力将顿河混成旅带成了一直铁军,他们用最顽强的表现诠释了什么叫红军精神!”
红十军的亮点不止米罗诺夫一个,奇葩的伏罗希洛夫不愧是战场上的狗屎运之王,匆匆带领骑兵部队渡河追击邓尼金的他,很幸运的撞上一股拖后的白军,一场混战之后,将这支部队全歼。
当然,这种程度的胜利不算亮点,亮点在于在打扫战场的时候,一个战士从敌人的尸体当中认出了一个大人物——科尔尼洛夫!
这位曾经的俄国陆军统帅死得相当冤枉,混战之中也不知道谁往他的身边丢了一颗手榴弹,都说不清是白军干的还是红军做的,稀里糊涂的就当了冤死鬼,便宜伏罗希洛夫白捡了一桩功劳……
365 形势变化
运气来了真是挡也挡不住,伏罗希洛夫就是这样的幸运儿,如果没有极其幸运地捡到科尔尼洛夫的尸体,那么等待着他的将是政 治局的雷霆怒火。
对于他的拙劣表现,政 治局真心是受够了,连对他抱有希望的斯 大林都不得不承认:“克利缅特同志的整体表现乏善可陈,除了些许亮点之外,他并没能完全尽到一个军长的职责。”
这种评价已经够委婉够客气了,如果用托洛茨基的话说,那根本就无法入耳可,当时托洛茨基在政 治局上是如此评价“傻大个”的——就是一头猪也不会一次又一次在同样的问题上犯错误,就是一头驴子摔倒了三次之后,也应该吸取经验和教训……可是我们的克利缅特同志,脑子里不存在任何理性和智慧的东西,只有一团浆糊,让他继续指挥作战,甚至让他继续留在军队里,都是对革命的亵渎和犯罪!
当然,托洛茨基之所以表现得如此气愤,如此的贬低伏罗希洛夫,也是有客观原因的,平心而论乌博列维奇这次的表现并不算好,没能达到政 治局的期待,他的整体表现很平淡,没有人让人眼前一亮的指挥艺术。
不过,这也是正常的,乌博列维奇确实有才华,也有能力,但是这些能力和才华还需要经验的积累和升华。不管怎么说,他都没有指挥过集团军作战,甚至连师长都没干过,经验的缺乏限制了他发挥能力。客观的说,托洛茨基有些揠苗助长了。
战斗的总结还要继续,伏尔加河留下的那个烂摊子还需要收拾,邓尼金跑了,带着三万多人的部队狼狈的向着乌拉尔方向跑了。而高加索方向还有捷克军团和邓尼金匪军的残部在活动。乌克兰的情况也不算特别理想,伏龙芝的进展不大,不管是马赫诺还是彼得留拉都不算好对付,而且中央一再的叮嘱有些让他放不开手脚。
也就是说,这一战打完,虽然基本上肃清了顿河和伏尔加河流域的大股白匪军,但并有达到彻底消灭白匪军的目的。更像是一拳将白匪军打碎了,四处奔逃到处活动的他们像泥鳅一样讨厌,让本来就很复杂的战场形势变得更加的纠结了。
六月底,当布尔什维克还在满世界宣传伏尔加大捷,向全国宣布击毙了****头子科尔尼洛夫的时候。乌法方向传来了一声炮响,平地里跳出来的无畏上将高尔察克被任命为俄国最高执政官,这个政治上的白痴向着自己的毁灭之路又进了一步。
七月初,抵达乌拉尔城的邓尼金跟高尔察克以及协约国集团经过一番唇枪舌剑的谈判之后,被迫承认了高尔察克的权力。不过,邓尼金也收获了西南方面军总司令一职,而且英国人经伊朗从乌拉尔河送抵的军火和粮食让他有了重整旗鼓大干一场的可能。
在乌法、在萨马拉、在乌里扬诺夫斯克、在奥伦堡、在乌拉尔,形成了一个白军集团。最高执政高尔察克经过紧张而充实的努力,在极短的时间里拼凑出了十五万大军,再加上邓尼金和其他相关部队,这一片白军高达三十万以上!
乌拉尔山方向快速恶化的局势,让政 治局感到忧心忡忡,顿河和伏尔加河以及乌克兰的事情还没有摆平,一眨眼的功夫乌拉尔的白军像春天里的小草一样茁壮的成长了起来。
“我们的战斗中心应该从乌克兰、顿河和伏尔加河流域向乌拉尔方向转移。必须乘着高尔察克和邓尼金聚集更多的匪徒之前,将他们就地消灭!”
列宁的态度是坚决的,托洛茨基也不反对,唯一需要讨论的问题,让谁去收拾东方的白军?
列宁更倾向于调走伏龙芝,经过前面的教训,他只相信这位忠心耿耿的老部下。但是托洛茨基反对,当然,老托不是对伏龙芝有意见,而是他认为老托在乌克兰干得非常不错,在一两个月的时间里稳打稳扎,已经稳定了乌克兰的局势,只要给他一点儿时间,平定乌克兰将不成问题。
这个时候临阵换将,换一个不熟悉乌克兰情况的人去指挥战斗,将事情搞砸了,岂不是白费了之前的努力?
托洛茨基更倾向于派其他的人去乌拉尔,伏龙芝还是老老实实的管好西南方向的问题为重。至于具体的人选,他推荐了图哈切夫斯基。在芬兰志愿军同德国远征军和芬兰白军的战斗中,图哈切夫斯基受到了充分的锻炼,表现得相当不错,维堡周围地区已经彻底安定,志愿军正在一点点将德国人和白军挤出维堡周边地区。
随着芬兰的局势好转,随着图哈切夫斯基表现越来越好,托洛茨基决定给这位他非常看到的青年才俊一个更大的舞台——乌拉尔方面军的总指挥。
对此斯 大林坚决反对,原因嘛,地球人都知道。他绝不容许托派在军队中的势力过于壮大,以前他还有一个伏罗希洛夫能抗衡一二,可那个二货不断的出昏招,导致高开低走,现在已经被免除了红十军军长的职务,只能去新成立的第一骑兵军当布琼尼的政委。他斯 大林的人还只能在军长这个级别上打混混,怎么能让托洛茨基又抢走方面军司令的位置。
“图哈切夫斯基同志太过于年轻了,我们必须汲取乌博列维奇同志的教训,只有那些有充足指挥经验,并且已经证明是极其可靠的同志才能胜任方面军司令的职务!”
不得不说,斯 大林选择的切入点极好,尤其是提了一下乌博列维奇的名字,对导师大人来说,之前这位青年才俊的表现可不算好,谁知道图哈切夫斯基会不会又是一个乌博列维奇呢?
导师大人觉得斯 大林的建议很对,确实只有那些足够年长,并且稳重可靠的老兵才值得信任。对此,捷尔任斯基给出的建议是:“为什么不让布鲁西诺夫去试一试。作为前总司令,他足以胜任方面军司令的工作。”
应该说这个提议是比较意外的,布鲁西诺夫是作为最高军 事委员会的总顾问存在于红军当中,政 治局和中央委员会也比较信任他的建议。但是把方面军司令的位置交给一个前沙俄陆军总司令,感情上总是怪怪的。
所以几位大长老并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说考虑考虑。当然如果有更好的人选,他们断然不会选择布鲁西诺夫。
托洛茨基思考了良久,忽然道:“我同意由布鲁西诺夫出任乌拉尔方面军总司令。有一个可靠的老将坐镇,在配以一些青年才俊辅佐,乌拉尔方面军必然不会让中央失望。我建议由图哈切夫斯基出任第五集团军司令。”
老托的意思是明确的,他意识到了方面军司令难度很大,而且让图哈切夫斯基从军长一级跳两三级成为方面军司令,跨度有点大,阻力必然不会小,还不如先争取成为集团军司令。
果然,列宁态度就松软了,一番讨论之后图哈切夫斯基被任命为新成立不就的第五集团军司令。这项任命让斯 大林相当的不爽,托洛茨基的人一下子获得了两个集团军司令的位置,而他的人却只是军长,为了平息钢铁的不满,列宁只能调离了乌博列维奇。
“叶戈罗夫同志在芬兰的表现相当的不错,由他去指挥顿河—伏尔加河集团军最理想不过了。乌博列维奇同志嘛,去志愿军接受锻炼吧!”
斯 大林虽然跟叶戈罗夫不熟,但好歹这是导师大人给了他面子,而且叶戈罗夫怎么说也是列宁派内部的人,虽然他跟某仙人的关系十分不好,但某仙人的党羽总比托洛茨基的人顺眼一点。
对这两项任命唯一可能感到不满的就是某仙人,他的志愿军经过了几个月的磨练,好容易才形成默契,一眨眼的司令和副司令双双离职,这尼玛让人相当的蛋疼啊!
也就是来的是乌博列维奇这种牛人,换成其他的阿猫阿狗李晓峰说不定断然会翻脸。
乌博列维奇接替了图哈切夫斯基志愿军副司令的职务,而接替叶戈罗夫的是亚历山大.安德烈耶维奇.斯韦钦,听说过此公的同志可能不多,这位是后来的红军第二集团军司令,以及全俄总司令部司令。
当然,必须要说明一下,这个全俄总司令部职责并不是指挥工农红军,它承担的任务更多的是行政性的,主要负责主管兵役义务人员的统计、训练和动员工作,红军部队的组编、配置和战斗训练以及研究与共和国国防有关的其它问题。
真正负责指挥红军的是另一个司令部——共和国革 命军 事委员会野战司令部。在1921年这两大司令部才合并,称为工 农红军司令部。
而且亚历山大.安德烈耶维奇.斯韦钦在红军历史上也不算特别重要,他最突出的贡献不是在战斗中,也不是在军事理论方面。他最主要的贡献是发掘出了一位真正的军事天才——弗拉基米尔.基里阿科维奇.特里安达菲洛夫。
现在提起苏联的大纵深作战理论,一般人首先会想到的是图哈切夫斯基,觉得是这位天才统帅建立了系统的大纵深作战理论。实际上,真正为大纵深作战理论奠定基础的是特里安达菲洛夫,他才是当之无愧的苏联作战艺术之父。
可惜的是特里安达菲洛夫当年没有托洛茨基这样的巨头欣赏,内战爆发之前职务比图哈切夫斯基要高不少的他,在内战结束之后也仅仅是旅长和师长。
而斯韦钦其实是特里安达菲洛夫的老上级,斯韦钦在俄军中当团长的时候,特里安达菲洛夫就是他的下级,双方的关系相当的不错。
历史上的特里安达菲洛夫在1918年6月加入了红军,内战爆发之前已经是团长的他,只能委身当小连长。而某仙人这只蝴蝶的加入,让历史的轨迹发生了明显的变化,斯韦钦将这位老下级招致了麾下,当他被任命为志愿军司令的时候,带着特里安达菲洛夫一起上任了。
这也是极大平息李晓峰怒气的重要原因,历史上的特里安达菲洛夫死得太早太可惜了,有他在必然可以完善和纠正图哈切夫斯基版大纵深作战理论中的问题,在如何建设机械化部队的问题上,不会让图哈切夫斯基随便乱折腾。
最最让李晓峰高兴的是,这位天才的军事家现在不属于任何派系,没有任何人看到了他潜藏的军事才华,这样的人才简直就是为他这个仙人准备的。
于是乎新任志愿军司令斯韦钦发现了让人目瞪口呆的一幕,似乎对于某位年轻的政委来说,他这个司令还不如司令的参谋受欢迎。对特里安达菲洛夫某人热情得简直像太阳一样,那真是有求必应。
当然,李晓峰也没有怠慢斯韦钦的意思,虽然这位的成就有限,但毕竟是特里安达菲洛夫的老上级老朋友,他不会不给面子。只不过他对特里安达菲洛夫更加看重,更加热情而已。
同样受到某人欢迎的还有乌博列维奇,这让刚刚从集团军司令位置上被迫退下来的他感到了安慰。说真的,乌博列维奇很郁闷,在顿河集团军他感觉有力使不上,还没等他站稳脚跟就被斯 大林搞下来了,对于雄心勃勃想要干一番事业的他来说,这个打击太大了。
而李晓峰的热情极大的宽慰了这位失意者,让他渐渐恢复信心,并且同某仙人、同特里安达菲洛夫以及同斯韦钦的交流中,让他获益良多,随着交流的深入,一种全新的军事理论正在慢慢地形成。
不过收获最大的还是李晓峰,叶戈罗夫和图哈切夫斯基刚刚被调走的时候,他还很郁闷。原本还想接着这个机会弄一弄大纵深作战理论,给导师大人这么一搅和全白搭了。
可是特里安达菲洛夫和乌博列维奇的到来,让他的郁闷之情完全被排解掉了。和叶戈罗夫与图哈切夫斯基不同,这两位受老旧军事思想影响较小,能够从全新的视角看待军事问题。他们不会墨守成规也不会过于的异想天开,这对于新的作战理论来说,简直是福音!
反正李晓峰一点儿都不怀念叶戈罗夫了,而且实话实说,叶戈罗夫本人的军事思想还是比较陈旧,有点跟不上形势的意思。虽然他在位的时候也推进了苏联机械化建军的步伐,但总体来看,他并没有什么特别出众的理论创造力。
时间一天天在过去,七月份一眨眼就走到了底,这个月里,俄国战场上表现得稍显沉寂,红军和白军都在积攒力量,决战将在1918年最后一个季度展开。
而在此之前,世界战场上的变化却是显著的,经过一年的调整,美国人终于开始进入战斗节奏,它的强大工业能力开始全速运转,一条又一条军舰,一门又一门大炮和成千上万吨的物资源源不断输送到欧洲。
这不光极大的缓解了英法两国的艰难处境,帮助他们在呼声渐高的革命浪潮中站稳脚跟。而且随着美国大兵涌入战场,战场上的局势也一天天朝着不利于德奥集团的方向发展。
从六月份开始,德国人图谋已久的最后攻势终于展开,原本准备一鼓作气打穿法国防线的汉斯,很郁闷地发现,哪怕他们从俄国泥潭里抽身,哪怕他们终于可以在西线集中最强的力量。但是依然无法从战壕战的泥坑里爬出来。
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价,狂轰滥炸所取得的那点儿战果都不够塞牙缝的。而且随着国内的经济一天天恶化,随着工人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也许不等最后的攻势取得成功,整个同盟、整个帝国就要崩溃了!
尤其是进入八月以来,连精锐的水兵都开始变得不安定,共 产主 义的幽灵徘徊在帝国的各个角落,不断的宣传和鼓动让人心思变,自负的威廉二世开始觉得力不从心,开始发现整个帝国在渐渐的脱离他的控制。
也许只要一颗火星,就足以引爆一切,一时间没有人看好德意志的前途,悲观的人群甚至觉得第二帝国很有可能撑不过1918年。
李晓峰一直在冷冷地注视着德国的情况,虽然他对德国没有一丝好感,但他知道如果现在德国就倒下了,那么对苏维埃俄国来说,意味着一场灾难。
德国人必须挺住,必须坚持到1919年。必须为红军扫平白军争取时间,如果他们现在就倒了,那么在协约国集团的支持下,白军将喧嚣尘上,俄国的内战将会被拖得更久!
李晓峰可不想打三年的内战,必须在1919年6月之前解决白军的问题,这样才能从容的面对协约国集团的干涉。乐观的估计,从1920年开始就可以着手恢复经济,为下一次世界大战做准备了。
鉴于德国人摇摇欲坠的局势,李晓峰觉得他很有必要做点什么了,必须给协约国集团找点乐子了!
366 病毒
巴黎的八月是属于外国游客的。热月的巴黎阳光明媚,鸟语花香,算得上一年中最好的时光。在战争爆发之前,这个月的巴黎将十分的欢乐,香榭丽舍大道的丽都和蒙马特高地的红磨坊将充满了奢靡的欢笑。
不过在战争爆发之后,尤其是从1918年3月开始,当“威廉皇帝的大炮”不断锤击着这座千年古城的时候,欢声笑语神马就越来越远了。
李晓峰挽着安妮公主的手臂,漫步在这座城市,虽然公主殿下回到祖国一下就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的诉说着巴黎的传奇故事。可某仙人心里想的却是,在历史上再过几个月,德国人将低下高昂的头颅,将作为失败者被摆上砧板任人宰割。完成分赃行动的协约国集团很快就会将目光对准半路上的逃兵俄国。
对英国人来说,通过一场战争同时肢解三个帝国,这个结果实在是太理想了。德意志第二帝国残了,奥匈帝国分崩离析了,野蛮的北极熊也将被放尽鲜血,法国人和美国人是盟友,放眼望去这个世界上将再也没有任何力量能够威胁大英帝国的生存!
不过李晓峰却想对英国佬的美梦说不,被这场战争放倒的不应该仅仅是三个帝国,而应该是四个帝国,大英帝国也将成为明日黄花,而和大英帝国一起陪葬的还有高卢公鸡和傻乎乎的美国大兵。
某人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底气呢?原因非常的简单,他已经不是以前的半仙,而是整仙,真正的神仙。虽然他这个神仙在当年的天庭不值得一提,但是在这个世界就是最恐怖的存在。
为了庆祝升仙成功,也为了给布尔什维克多争取一点儿时间,李晓峰决定给协约国集团找点乐子,这帮杂碎在这几个月可是已经给俄国找了不少乐子,占领了海参崴掳走了俄国太平洋舰队,将远东方向搅得天翻地覆。这些帐都必须好好的算一算!
安妮公主睡下之后,某仙人独自一人登上了埃菲尔铁塔的顶端,像君王一样俯览着巴黎,在他手中有一柄很不起眼的伞,但是这把伞会让英国人、法国人和美国人知道,什么叫世界末日!
撑开的瘟癀伞弥漫出一股浓郁的黑气,一丝一丝侵袭着整个巴黎,会像瘟疫一样在法国弥漫开来,它所造成的破坏力将极大的超越西班牙感冒。
当然,李晓峰释放的并不是致人死命的病毒,它并不能像非 典或者伊波拉病毒一样直接干掉宿主。这些黑气能影响的是情绪,他会让人狂躁,会让人发狂,而且在狂躁地宣泄之后,宿主将极度的疲劳,就跟被抽走了精气神一样,变得困倦和呆滞。
首先中招的是美国人,美国远征军司令潘兴很快就发现不对,不断地有下级反应,军队的情绪很不稳定,斗殴事件层出不穷。一开始铁锤将军还以为这是美国大兵摆脱不了牛仔习气,习惯性的要闹一闹。要么就是士兵们斗志过于的高昂,迫不及待地想要上战场。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他的军队在三天之内爆发了上万起斗殴,直接导致数千人数去战斗力。更可怕的是五天之后,狂躁的士兵们忽然变成了鸦片鬼,对什么都不感兴趣,连光溜溜的法国姑娘投怀送抱都无法让他们提起一点儿精神。
这时候,潘兴才引起了重视,以为是德国人使用了某种新型化学或者生物武器,不然他的士兵断然不会如此地反常。铁锤将军立刻做出了反应,将受“感染”的士兵全部隔离,并且派遣大批医生、化学专家和生物学家将兵营翻了一个底朝天,企图找到德国人的犯罪证据。
不过惊悚的事情很快就发生,首先是受到重重防护的医生和专家们也相继中招,这些原本文质彬彬的读书人们一瞬间就变成了杀红了眼的公牛,几个可怜虫被手术刀割断了颈动脉,更多的可怜虫则斗得鼻青脸肿。
这还不是最惊悚的,哪怕是采取了隔离措施,这种新型病毒或者化学制剂还在以惊人的速度蔓延。而且原本“感染”过的人群也没有免疫力,会反复不断地重复感染!
甚至连潘兴最欣赏的助手马歇尔也中招了,这个极有才华的年轻人在一天早上因为一点点小事差点掐死了美国远征军的总司令。
乱套了,美国人彻底没辙了,只能向老牌帝 国主 义求援。当时英国人和法国人还有些得意,因为这些美国暴发户,这些该死的土豪抵达欧洲的时候,可是很嚣张,很炫富的。让牛牛和公鸡是嫉妒不已。
如今暴发户有麻烦了,求助于他们这些穷表兄了,真是大快人心啊!
不过英国人和法国人也没高兴多久,很快就轮到他么中招了,他们的人数更多,自然中招的范围和造成的损失也就更大。更让他们丢脸的是,他们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疯牛病?还是蛇精病?
协约国的专家们一夜夜的睡不着觉,头发一把把的掉,各种办法都用尽了,却根本控制不住形势。形势一天天在恶化,未知的病毒很快就从军营扩散到了民间。
各种更加欢乐的场景是此起彼伏,任何一个看上去十分正常的人都有可能在一眨眼之后就开始发疯——可能是破口谩骂,更可能是大打出手,治安事件让全法国的警察焦头烂额,街面上一片混乱,商店歇业、工厂停工、农民们任由黄橙橙的麦子烂在田野里,仿佛是世界末日提前来临了。
还别说,真有脑子活泛的神棍抓住了机会,大肆宣扬什么世界末日,什么最后的审判,狠狠地敛了一把大财。
“现在的情况万分危急!”协约国最高司令福煦忧心忡忡地说道,“我们的军队一片混乱,三分之一的士兵在斗殴,三分之一的士兵在等死,还有三分之一的士兵被吓傻了。再这么下去,军队全面崩溃将不是玩笑!”
贝当也说道:“跟军队的情况相比,我国国内的情况也不遑多让,这个月的军工生产受到了严重的影响,产量下跌超过50%,而且还有持续下跌的趋势,再这么下去,不超过三个月,我们就会完蛋!”
实际上贝当的估计实在过于乐观了,要不了三个月,再这么乱一个月法国就崩盘了。
黑格也显得忧虑重重:“如果这种该死的病毒越过海峡,抵达我国的话,情况将变得更加棘手!当务之急是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将这种该死的病毒挡在欧洲大陆上!”
黑格的话让贝当和福煦有些不爽,该死的英国佬从来都只考虑自己的利益,当务之急是搞清楚到底是什么病毒作怪,必须找到一种对抗它的办法。而不是仅仅保证大不列颠不受影响。
“美国人呢?”福煦忽然问道,协约国集团的军事会议,潘兴没道理不来参加。
黑格苦笑了一声:“约翰也被病毒感染了,昨天晚上他差点飙车冲进塞纳河……”
福煦和贝当嘴角抽搐了两下,谁也没有说话,因为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天知道下一个中招的会不会就是他们。
良久,福煦才苦笑着问道:“其他国家和地区的情况呢?不可能病毒只在法国肆虐吧?德国人呢?他们应该也够呛吧?”
黑格尔面上的表情很怪异,纠结了片刻才如实相告:“虽然我很不愿意承认,但不得不说,这种该死的病毒确实只在法国发作,具体说来,只在我们这边蔓延……德国人很健康,屁事都没有!”
“这不可能!”贝当惊叫了一声。
“这是事实。”黑格着重强调道,“根据情报机关的反应,德国人似乎早有准备,他们的部队似乎使用了一种十分有效的药品,能够对抗那种神秘的病毒!”
贝当和福煦对视了一眼,他们可不是傻瓜,事情太蹊跷了,德国人怎么会提前准备好特效药,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病毒是德国人捣鼓出来的。
“这些卑鄙的小人!”两位元帅齐声咒骂德国人,“在正面战场上他们无法战胜我们,就使用这种无耻的手段,可耻之极!”
黑格的情绪倒是十分稳定,为了打赢这场战争,双方早已是无所不用其极,又不是第一次才开始细菌战和化学战,比较让人奇怪的是,德国人怎么搞出这么牛逼的玩意儿的?
实际上德国人也相当的震惊,某仙人之前找到他们提议开展合作的时候,他们一致认为某人就是在说疯话,谁能凭借一己之力解决上百万敌人?
而现在,某仙人做到了,协约国的军队已经乱了,法国也已经乱了,甚至大不列颠岛的混乱也是可以预见的。这种天降之喜让德国人喜出望外,就差对某仙人顶礼膜拜了。
不过某仙人要的不是什么顶礼膜拜,他相当的现实——这就是交易,大家各取所需。德国人需要为此付出的代价是部分工业技术,涉及到机床、动力、光学和冶金方方面面,凡是俄国短板的方面,某仙人就要捞一家伙。
说真的,德国人对此并不是非常乐意,不过看在多一次最后一搏的机会上,德国人忍了,因为他们实在已经走投无路。原本的最后攻势一开始就是雷声大雨点小,几乎没能向前推进一步。悲观的他们甚至已经在考虑在九月或者十月战事依然没有起色的话,就同协约国议和。
而李晓峰仅仅只用了半个月,就让凡尔登方向的协约国大军彻底的混乱了,不出意外的话,他们极有可能突破这道防线,一直打到巴黎!
德国人很痛快地支付了某仙人想要的一切,一半是因为惊喜过望,另一半则是深深的忧虑。如果不乖乖兑现,某人停止供应那种特效药,是不是伟大的德意志士兵也会像小丑一般的协约国士兵那样崩溃?
德国人不敢冒险,更不敢赌运气,生性严谨的他们一面试图稳住李晓峰,另一面也在积极地破解特效药和那种神秘的病毒。当然,进展跟协约国一样不顺利。
八月底,当防御巴黎门户的协约国军队彻底混乱了之后,凶残的德国人发动了致命一击!阻挡了德国人几年的凡尔登被一举碾碎,不管是福煦、贝当还是黑格或者潘兴都无法堵住这个缺口,在凡尔登被击穿之后,协约国的战线瞬间就崩溃了。士兵们丢盔卸甲,一路溃逃到巴黎城下,如果不是德国人追击得过于谨慎,巴黎很有可能就直接失陷了。
“必须稳固战线!必须挡住德国人!” 福煦变现得跟中了病毒一模一样,甚至更加的狂躁,“总理阁下十分震怒!后果十分严重!”
不过他的大吼大叫对激励士气毫无作用,贝当很颓然地说道:“我们拿什么去稳定战线?士兵们要么疯了要么傻了,总不能让我们三个去跟德国大军拼命吧?”
对此,福煦也是一筹莫展,士兵不给力让他这个总司令很无奈啊!可是现在想要让士兵给力,几乎就不可能。
黑格给出了一个建议:“让美国人赶紧将士兵运抵法国,我们迫切地需要他们。另外能不能动员一批后备力量?”
这就是异想天开了,美国远征军也不能飞到法国来,而且美国人的战斗力相当的有限,根本就不是如狼似虎的德国杀人机器的对手。至于动员后备力量,尼玛,仗打到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后备力量?
总司令们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对于当前的困局,他们毫无对策,好在协约国集团主事的还不是他们。各国的政府还没有瘫痪,还在尽可能的想办法,而且不需要他们想办法,某仙人会很乐意为他们解决实际困难的。
“安布雷拉公司?埃里克森.诺贝尔?”克里孟梭撇了撇嘴,他完全没有听说过这家企业,更没有听说过埃里克森。在这个焦头烂额的时刻,他很不耐烦地反问道:“他们是干什么的?”
总理阁下的助理小声回答道:“这是一家瑞典制药企业,埃里克森.诺贝尔先生是该企业的总裁。”
克里孟梭还是不耐烦:“我没有时间去见一些阿猫阿狗,现在有一场异常严峻的危机在等待着我去解决!我没有时间可以浪费!”
克里孟梭就差没明着说让埃里克森滚蛋了,不过这位收了埃里克森一万法郎好处费的助理还是很“尽责”的解释道:“可是这位埃里克森.诺贝尔先生宣称他的企业有解决当前危机的特效药!”
克里孟梭很想说:“放屁!”欧洲几大著名的制药企业,成百上千的专家都无法解决的问题,你一个无名小卒就敢拍着胸脯放大话?可笑之极!
不过如今他也是病急乱投医,已经没有办法了,见一见这个大言不惭的家伙,就当是死马当活马医吧!
克里孟梭永远都不会为这个决定而后悔,多年以后他在回忆录里吹嘘道:“在那个最危急的时刻,盟国内部没有人有办法,到处都是混乱,到处都弥漫着悲观情绪。而我作为伟大的法兰西共和国的总理,从来就不曾悲观,从来都不曾放弃,我坚信上帝是站在法兰西一边的……我的坚持和我的努力总算有了回报,经过耐心的工作,我终于找到了一家能够解决危机的企业,并亲自说服他们为伟大的法兰西服务……这挽救了国家,挽救了人民,是我一生中最睿智也是最值得骄傲的决定!”
当然,实际情况是埃里克森上门推销,通过他的努力说服固执的克里孟梭,让他给了安布雷拉,给了法国一个机会。
几天之后,当试用结果摆在克里孟梭面前的时候,已经焦头烂额的老头不禁发出了一声欢呼,他知道自己的总理宝座保住了。
“立刻向安布雷拉公司发出订单,我们至少需要一百万份特效药,这只是保守估计,我们有数百万军队,有上千万人民,他们都需要这种特效药!”
克里孟梭吸了口气,接着用不容置疑地口气说道:“当然,我们不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安布雷拉公司上。我们应该立刻仿制这种特效药,越快越好!什么?专利?不要管什么狗屎的专利!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打赢这场战争,什么专利的问题,等到胜利之后再说吧!”
克里孟梭自信满满地以为,以法国的科技实力,仿制一家不曾闻名的小企业的药品就是小菜一碟,可现实给了他重重的一记耳光,仿制出来的特效药虽然成分上跟安布雷拉提供的一模一样,但却没有丝毫的效果!
因为某仙人早就防着这一手了,对于大流氓来说,言而无信吃了吐吐了吃是在正常不过的事儿。所谓的特效药不过是甲基苯 丙 胺,而真正能对抗所谓病毒的实际上是他这个仙人。
“不要怕卖高价!”某仙人在董事会上大声地说道,“协约国已经急红了眼,美国人已经慷慨地解开了钱袋子,这个时候不狠狠地宰他们一刀,更待何时!”
367 扯皮
有财大气粗的美帝在,就不用担心所谓的特效药卖不起价钱来,不打劫当今天下第一土豪打劫谁?反正进入八月下旬以来,维多利亚是痛并快乐着,快乐的是大把大把的赚银子,痛苦的是生产能力跟不上形势,同盟国和协约国的订单足够安布雷拉公司大跃进一年的。
利润太超乎想象了,简直就跟贩 毒一样,其实也就是贩 毒,甲 基苯 丙 胺地球人都知道是什么,成本低廉利润惊人,而且这玩意儿还能上 瘾,就算一战结束了,安布雷拉公司也能培养出一大票忠实的用户群体。
反正李晓峰在十年内是不用担心安布雷拉公司的盈利问题了,卖完了“抗病毒特效药”,可以卖“卡介苗”或者“链霉素”,实在不行卖伟 哥也能发大财。
大把的盈利极大的刺激了股东们的信心,安布雷拉公司的研发部门前所未有的受到重视,欧洲最顶级的实验室以及最顶级的待遇,让这家新兴的制药企业一时间吸引了无数专家学者的眼球。
有钱就是好,揣着大把银子的某仙人终于能干那些之前想做而不能做的事情了,当然不是玩命的糟践。某仙人自认为不是土豪,他的钱将用在刀刃上。
一直死水一潭的诺基亚公司也迎来了转机,高薪聘请的技师、高价买回来的第一流的设备,让这家以前只能铺电缆的电子企业完成了华丽的转身。从1919年开始,电台、收音机、先进的电话交换机远远不断地走下了生产线。产品风靡欧美,乃是家居生活的必备品。
而到了二十年代末期,乘着世界性经济危机,诺基亚又一次完成了技术收购和产业升级,三十年代初期生产出了第一部雷达、第一部无线电测向机、第一部无线电干扰机,为即将爆发的二战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当年完成产业升级的还有北方工业,这座一点点大的枪支生产企业在获得了大量的资金注入之后,开始不满足以仅仅生产轻武器,该企业将目光对准了火炮,收购了一家芬兰小型无缝钢管厂之后,北方工业开始研制世界上第一门真正意义上的火箭炮。这种火力异常凶悍的武器很快就将在俄国内战和第一次俄波战争中闪亮登场。并震惊世界!
十月初,当某仙人溜溜达达的将西欧局势搅了一个天翻地覆,揣着满满的荷包返回维堡的时候,不知不觉十月革命即将过去一年。在这一年中,他才算真正的在布尔什维克中站稳了脚跟,接下来需要做的就是稳打稳扎步步为营。
维堡的情况跟某仙人走之前没有太多的区别,格尔茨伯爵经过几次试探之后,发现志愿军的防线无比的坚固,以他手头上的军事力量根本就无法突破对方的防线,而且随着新型病毒在西欧肆虐,总参谋部和内阁都一再警告他,不得在维堡方向进行挑衅。
国际政治就是这么现实和唯利是图,在国家利益面前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德国人真心不敢得罪某人,不光是因为某人很强大,更是因为他有一家能极大左右战局的制药企业。只有傻瓜和疯子才会为了小小的芬兰去得罪这样的存在。
所以,这两个月芬兰临时政府过得相当不如意,德国盟友愈发地对他们不屑一顾,而国内的经济状况又是一塌糊涂,小小的芬兰实在无法维系一只十几万人的庞大军队,每一天的军费开支都让斯温胡武德感到肉疼。
“必须尽快结束战争,否则政府只能破产!”
不过对于斯温胡武德的断言,临时政府内阁却没有一个人搭腔,谁都知道必须结束战争,可是怎么结束战争呢?
对这个问题,没有人敢说话。因为形势很明显,以芬兰白军的力量断然不可能打跑俄国鬼子拿下维堡的,而德国人的态度又十分暧昧,一看就跟俄国人暗通款曲了。在这种情况下,用武力结束战争已经不可能了。
似乎只能谈判解决问题,但是斯温胡武德又强烈地反感库西宁,一直拒绝同芬兰社会民 主党对话,如此一来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怎么结束战争?
“谈判,现在只能谈判了!”
不过斯温胡武德似乎终于转弯了,不再抗拒谈判,可见他背负的压力有多大了。不过这厮同意了谈判,并不意味着事情就好办了。实际上事情一如既往的难办,因为斯温胡武德给谈判定了一个前提条件——库西宁和社会民 主党高层必须接受芬兰临时最高法庭的审判。
这一点库西宁和社会民 主党怎么会同意,甚至连李晓峰也不可能同意。在他看来现在有能力、也有资格在谈判桌上提条件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他这个仙人。
斯温胡武德算哪根葱,你的德国主子都不敢跟老子这么说话,你何德何能在这里充大头?
“原则上我们不拒绝用谈判解决问题,”在俄国志愿军和芬兰赤卫队联席会议上,他提出了自己的意见:“但是谈判的前提必须是公平对等的基础上开展。对于芬兰白匪军伪政权的所谓和平谈判提议,必须坚决的拒绝……如果他们真的想要和平,想要结束战争,那就必须拿出诚意来!”
这种说法似乎中规中矩,照顾了库西宁和芬兰社会民 主党的面子,也没有完全关上和谈的大门,让斯温胡武德不可能借题发挥又在报纸上嘶声力竭的狂吠。
不过这种意见让库西宁相当的不满意,他是坚决反对和谈的,作为芬兰人 民的领袖(他就是这么自认为的),作为唯一能代表芬兰人 民的社会民 主党,其核心使命就是将芬兰人 民从资产阶 级的魔掌中解救出来。
而现在,同志加兄弟的布尔什维克竟然主张跟魔鬼们谈判,这就是对芬兰人民以及对革命的背叛,坚决不能接受!不光不能接受,反而要严厉地批判,必须重新定义和明确俄国志愿军的任务——那就是解放芬兰全境,将资产阶 级魔鬼赶尽杀绝!
自然的,库西宁跟李晓峰绝对谈不拢,分歧就像天堑一样明显。而且更明显的是,李晓峰绝对不会鸟库西宁,双方的关系就不能用紧张来形容,而是水火不容。
一开始库西宁还试图说服志愿军的司令和副司令,不过斯韦钦和乌博列维奇对这些政 治事务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现在他们和特里安达菲洛夫正在一起兴致勃勃的研究未来的机械化作战理论,纯种的丘八们对政治上的扯皮是敬而远之。
这条路走不通,库西宁就想到了斯 大林,立刻给钢铁发了一封求救电报,希望这位铁哥么赶紧的帮他一把。可惜,斯 大林当时远在乌克兰,作为西南方面军的总政 委和后勤司令,他忙着解决西南方面军的实际问题,想着怎么多发现几个志同道合的人才,想着怎么多搞到一点儿粮食,想着怎么彻底的解决彼得留拉和马赫诺。对于芬兰,对于库西宁这点儿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实在没兴趣管。
不光是没兴趣,也是不太敢插手,随着上一次某仙人强硬地顶了导师大人和托洛茨基,他也发现了某仙人的力量很强大,还是别随便开罪,否则后果难说。
并且,斯 大林觉得芬兰的那点儿事儿本来就不重要,俄国国内才是需要关注的焦点,只要解决了俄国的问题,芬兰这种小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斯 大林不关注,让库西宁抓狂了,他只能使用最后的手段,向共 产国际控诉某仙人的蛮横作风。强烈地要求志愿军换一个总政委。
作为共 产国际中央执行委员会的主 席,季诺维也夫倒是不介意给李晓峰上眼药,但是他这个主 席并不能完全当家作主。真正的话语权在导师大人和托洛茨基手里,那两位大神不点头,他这个主 席也只能抓瞎。
“我们应该重视库西宁同志的意见,芬兰的问题不仅仅是芬兰社会民 主党和芬兰人民的问题,全世界的革命是一盘棋。作为革命形势仅次于我国的芬兰,如果能争取到革命的胜利,必然可以鼓舞全世界无产阶 级的信心,将掀起新的革命高潮!”
托洛茨基自然是老调重弹,随着革命形势逐渐好转,他一有机会就要把不断革命论挂在嘴边提两遍,列宁的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
导师大人不反对掀起新的革命高潮,但是他优先关注国内的问题,乌拉尔方向的高尔察克气焰一天比一天嚣张,随着冬季的到来,他的军队已经开始蠢蠢欲动,眼看着一场规模宏大的决战就要爆发,托洛茨基你能不能警醒一点儿,作为军 委主席,你先关注高尔察克的问题好不好!
至于芬兰的问题,那个啥,维堡在咱们手里,粮食进口的渠道保持通畅不就ok了。至于什么解放芬兰,暂时咱们顾不上。
小斯的意见就更加明确了,不光支持列宁安内优先的决定,还认为用谈判解决芬兰的冲突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他说道:“在确保芬兰社会民 主党合法权益不受侵害的前提下,完全可以通过谈判解决芬兰的问题……必须要注意到,国外有一股声音一直在诋毁我们,说我们嘴上还给了芬兰自由,但实际行动上却依然在干涉芬兰的内政。当然,这种说法不值得一提,但也必须注意到,我们在芬兰驻扎了一个军的兵力,每一天的消耗和开支都是巨大的,完全可以通过和平的方式结束战争,将这只能征善战的部队调回到国内战场参加平叛!”
小斯的提议很对导师大人的胃口,甚至捷尔任斯基也觉得非常正确,高尔察克在短短一两个月的时间里就纠集起了一只超过30万的大军,虽然有不少都是滥竽充数和抓来的壮丁,但是庞大的数量不得不引起重视。如果能将战斗力很强的志愿军调回国内平叛,必然可以增加不少胜算。
顿时,托洛茨基就急了:“我们不能这么短视,虽然高尔察克显示出了一定的实力,但我认为布鲁西诺夫指挥的乌拉尔方面军完全足以解决他们,不需要额外的增援!而芬兰将是我们推广革命最好的窗口,芬兰革命胜利所能造成的影响力远远不是消灭高尔察克可以比拟的!”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也不愿意让步,自然而然怎么解决芬兰的问题就不会有结论,事情就这么拖下来了。库西宁倒是挺高兴,只要不谈判就行!
当然,暗地里他也会耍一些小手段来恶心某仙人。
“赤卫队将在十月中旬发动一次大规模的反攻,我们的计划是收复拉伊波进逼科沃拉,为之后收复赫尔辛基打好坚实的基础。我要求志愿军配合赤卫队作战,志愿军的任务是……”
他还没说完,就被李晓峰无情地打断了:“志愿军的任务是守备维堡,仅此而已!”
库西宁立刻就火大了,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晓峰哼了一声:“我的意思很明确,赤卫队想要反攻,没有问题。你们只管放手反攻。但是志愿军不会参与反攻,我们的任务只是确保维堡的安全!”
库西宁拍了一下桌子,吼道:“志愿军的任务是解放全芬兰!自然要参与对白军的反攻!”
李晓峰冷笑了一声,针锋相对的拍了一下桌子,反驳道:“志愿军的任务是保护芬兰的俄国侨民,仅此而已!我不管你有什么计划,也不管你有什么企图,但是都跟志愿军无关!想要反攻,你们只管自己去好了,不要拉上志愿军!”
会议结束之后,库西宁就给共 产国际和托洛茨基发了抗议电,强烈的控诉了李晓峰不听指挥的行为,并强烈要求更换志愿军的领导层。
“真是笑话!”小斯第一个对此嗤之以鼻,“库西宁同志完全是无理取闹,当前的形势下怎么能发动反攻?他难道不知道我们正准备同高尔察克决战?这种情况下,所有的军事资源都必须用于乌拉尔的决战。不能在浪费在其他方向!”
托洛茨基不少想说而未能说出来的话被小斯堵了回去,库西宁想要反攻,其实是获得了他的支持和首肯的,否则库西宁有胆子跟某仙人叫板?
而现在,小斯打着消灭高尔察克的由头,枪毙掉了反攻的计划,他还真不好怎么反对,只能道:“那可以让库西宁同志推迟反攻行动,等乌拉尔的战斗结束了,再投入反攻也是可行的!”
说白了,托洛茨基就是要推动他的不断革命路线,只要中央肯定了库西宁的反攻行动是合理的,那么今后芬兰革命的基调就定了下来。除非是出现了什么重大变故,否则谁也无法推翻他的不断革命论了。
小斯自然知道托洛茨基打的是什么盘算,而这跟某仙人对芬兰未来的计划是完全相悖的,实话实说,他更倾向于某人的计划,托洛茨基的不断革命论更像是作死。所以他是坚决抵制反攻:“我认为就算乌拉尔的战斗结束了,也不应该过早的在芬兰进行反攻。我们还有乌克兰的问题、高加索的问题以及远东方向面临协约国集团干涉的问题需要解决。在这些问题解决之前,在国内的形势充分安定和好转之前,不应该过多的在国外的问题上分散注意力!只有一心一意才能赢得革命的胜利!”
“我强烈地反对这种提法!”托洛茨基火大了,他觉得这是小斯公然反对他的不断革命论,“我早就做过理论上的推演,无产阶 级的革命断然是无法在单独一个国家取得胜利的。只要将全世界的无产阶 级革命统一起来,掀起一股巨大的浪潮,才能击败帝 国主 义和资本主 义。否则,革命只会走进死胡同,那是死路一条!”
“我没有说不让全世界的无产阶 级开展革命斗争,但各个国家的革命基础以及革命形势完全不一样。片面的强调输出革命,片面的要求在形势不允许的时候策动革命,这就等于是将我们宝贵的革命有生力量送到敌人的枪口上去……我们应该循序渐进,有计划有安排的开展革命斗争,而不是闹哄哄地不管客观条件一哄而上,那不是闹革命,而是扯淡!”
好嘛!谁也无法说服谁,小斯和托洛茨基差点为此打起来,没办法,导师大人只能赶紧打圆场:“关于如何开展世界革命的问题,这暂时不由我们处理,这是共 产国际的工作,否则我们倡导成立这个新的国际做什么……我们现在的任务是处理好国内的革命斗争问题。至于芬兰革命的方向,那由芬兰的同志做决定,我们不能越俎代庖……不过我要强调一点,俄国志愿军的职责是保护我国在芬兰的侨民,保护宝贵的粮食进口的渠道,这才是他们的核心任务!”
368 新武器引发的纠纷
导师大人虽然没有明说,但意思是明确的,不支持库西宁发动反攻。当然他说得很委婉,没有明确的不同意反攻,只是说库西宁想要反攻可以,但是他只能动用芬兰赤卫队去反攻,而志愿军是不准调动的。
不过地球人都知道芬兰赤卫队有个毛的反攻能力,满打满算不过2万多人,武器装备在轻步兵中都算最差的。不客气点说,芬兰赤卫队充当武装警察维持社会治安可能还凑合,上战场,尤其是向德国远征军进攻,结局就是被吊打。
库西宁之前很无耻的说什么,让志愿军配合赤卫队进行反攻,实际上他的赤卫队才是真正的配角,只能打酱油。李晓峰自然不会拿配角的工资干主角的活,实际上列宁也不会同意,只有魔障了的托洛茨基才会这么搞。
随着导师大人一锤定音否定了反攻的计划,库西宁在维堡地区的威信,对社会革命党的掌控力是一步步下降。不客气地说,李晓峰现在才是维堡地区的主人,那里的一切都处于他的绝对控制之下。
“德什卡机枪的第一批生产型已经下线了,一共24挺,经过部队试用之后,就可以进行量产。”
费德洛夫终于带给了李晓峰好消息,拖了三个月,德什卡总算是走下了绘图板。不过这种高射机枪来得有点晚,芬兰上空大规模的空战已经成为过去式了,无心进攻的德国远征军和无力进攻的志愿军空军很无耻的开始打默契球。双方井水不犯河水,以至于小胡子苏霍伊这个月的抱怨声一天比一天强烈,这个技术宅可能是闲得蛋疼了吧。
倒是ptrd-18反器材步枪在部队中获得了好评,这种又长又大略显笨重的武器不光能对付坦克、轻型装甲车,用于攻击一般的工事效果也相当好的。
用志愿军战士的话说:“以前白军堆上几个沙袋,或者躲在砖墙后面就可以高枕无忧,7.62x54r弹根本奈何不了他们。可是有了ptrd-18之后,我们可以轻而易举的打穿几层沙袋,或者直接在砖墙上开洞,让躲在后面的白狗子惶惶不可终日。”
当然,ptrd-18也不是没有问题,首先就是精度稍差,不适合做精确射击。其次就是后坐力还是比较大的,14.5x114弹换个23毫米的弹头就是炮弹了。对于抵肩射击的武器而言,后坐力确实让人不爽。然后就是重量问题,这件武器竟然有18公斤重,对于战士们而言,真心太沉了。最后就是射速问题,不像ptrs-41是半自动的,旋转后拉枪机的ptrd-18射速相当的慢,尤其是枪机相当的难以拉开,让不少战士因此而错过了射击的最好时机。
就算有不少不如意的地方,但志愿军上下还是比较欢迎ptrd-18的,总比安德烈鸡尾酒好使吧!说一句题外话,历史上大名鼎鼎的莫洛托夫鸡尾酒被战士们亲切地称为安德烈鸡尾酒,虽然某仙人一点儿都不喜欢这种外号,可是战士们依然乐此不疲。
轻武器方面,志愿军上下总体而言都十分满意,好评如潮。但是在重武器方面,情况就不那么乐观了。炮兵们怨声载道,认为手头那几种榴弹炮和加农炮都太难以伺候,而且性能有限。每转移一次阵地算是要了炮兵的老命,条幅式钢轮在泥泞的芬兰推都推不动,一番折腾下来,所有的人都会变成泥猴子。
而且根据步兵兄弟的反应,除了122榴弹炮威力还给力一点,其他的炮弹对付坚固的工事实在差强人意,幸亏志愿军在维堡还有海军的重炮支援,否则真心打不过对面的德国远征军。
部队上下强烈要求一种弹丸重量足够大,重量足够轻的“重炮”来代替手头不太给力的家伙事。不过这种要求在红军总装备部看来,简直就是异想天开。又要弹丸威力大,又想火炮重量轻,这怎么可能做到?老子又没有天顶星的科技,怎么可能满足得了。
对此李晓峰想说的是,怎么可能满足不了?在他看来战士们想要的就是火箭炮而已,多简单的事儿啊!
简单吗?一点儿都不简单,也许在某仙人看来,火箭炮就是几截无缝钢管拼在一起,然后把“钻天猴”放大塞进去就ok了。当然,这种程度的所谓火箭炮俄国早就有了,不就是康格里夫火箭么。实际上这种武器也确实用在了芬兰战场上,不过效果那是相当的不咋地。
好在某仙人很快就醒悟了过来,赶紧回到了正路上,在他资助下季霍米罗夫搞出了一个简陋版的“喀秋莎”,这是一种76毫米口径的靠十字形弹翼稳定的大脑袋弹药,最大射程3千米,威力大致相当于105毫米榴弹炮。
“这就是咱们的新武器?”
乌博列维奇对这种用几根钢条拼接起来的新武器十分的不看好,因为它简陋得令人发指,他这个正牌的老炮兵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不像火炮的火炮。
李晓峰也觉得没面子,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半成品,更类似于喀秋莎,用的是导轨式定向器和带十字形尾翼的火箭弹,跟他想象中的火箭炮确实相差很远。
“性能看上去相当的不理想啊!”
乌博列维奇又补充了一句,因为就在他面前,这种蹩脚的武器两次从架子上掉了下来,幸亏这是没有装炸药的模拟弹,否则这种新武器首先会杀光自己的炮兵。
季霍米罗夫擦了一把汗,就刚才的表现看,确实不太理想,但这也是有原因的,因为某仙人要得太急了,一切都是因陋就简,如果给他足够的多的时间,解决这些问题是小菜一碟。
好在乌博列维奇也没有继续吐槽,几十分钟之后,满头大汗的炮兵们终于将火箭弹装上了发射架,很快,真正考验这种新武器的时候到了!
“预备!放!”
随着举着小红旗的炮长一声令下,火箭弹被点燃,黄浊的浓烟从弹尾喷了出来,随着一声悠长的呼啸,大脑袋小屁股的弹药沿着导轨飞速前冲,挣脱了束缚之后窜上了天空!
之所以用窜这个词儿,那是有原因的,因为某仙人和乌博列维奇惊恐地看到,一枚火箭弹像喝醉了酒的醉汉一样,摇摇摆摆冲上天空之后忽然打了一个转,扭头冲着他们的方向俯冲了过来,一头扎进了他们面前不到十米远的土层里,如果弹头有装药,估计明天的头版头条就是关于他们的讣告了。
乌博列维奇和李晓峰对视了一眼,然后看看满头瀑布大汗的季霍米罗夫,后者几乎已经吓傻了,如果他发明的武器干掉了志愿军的副司令和政委,估计很快契卡就要请他喝茶然后送他去打靶了。
“这只是一个意外!”季霍米罗夫结结巴巴的解释道。
其实他大可以不用这么紧张,因为乌博列维奇和李晓峰都知道,这确实只是一个意外,因为这枚火箭弹的一片弹翼离开发射架之前就脱落了,不变窜天猴才怪。
实际上发射失败的远不止这一枚,还有一枚直接卡在了发射架上,发动机喷出高温火焰将整个架子烤得通红,还有一枚发射时从架子上掉了下来,得亏之前做了一定的防护措施,否则这一枚更可能满地乱飞。
当然,发射成功的也不少,更多的粗制滥造的火箭弹飞向了预定目标,落在了三公里外的一片荒地上。
放下望远镜,乌博列维奇改口了:“似乎有点意思!”
李晓峰也道:“至少火力密度不错。一座这样的发射架就可以发射12枚火箭弹。而发射架的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乌博列维奇点点头道:“确实,不过就是精度太差了,散布大得令人无语,根本不可能做到精确的打击。”
李晓峰笑道:“要求不能太高了,这毕竟还只是一个用于演示的试验品,而且如果有十几台或者更多的发射器,一口气发射出上百枚弹药,也足以弥补精度差的缺点了。”
说着,他转头向有点沾沾自喜的季霍米罗夫问道:“为什么不用旋转稳定,而用尾翼稳定?旋转稳定不是精度更好吗?”
季霍米罗夫苦着脸回答道:“您的要求太急切了,而旋转稳定对发动机喷管的工艺要求比较高,一时半会儿做不出来。而尾翼稳定就简单多了,而且成本要低!”
李晓峰想了想,能以这么短的时间拿出成品,确实已经不容易了,要求不能太高。不过他还是觉得旋转稳定更好,而且最好能把尾翼折叠起来,他实在不喜欢这种工字架式的定向器。
对此,季霍米罗夫是据理力争:“工字架式定向器更简单,一个普通工人就能生产。而您要求的管形定向器就复杂得多。”
乌博列维奇虽然也不喜那个简陋的架子,但是他明白俄国的工业基础和经济实力,能便宜一点就便宜一点,能简单一点就别弄得复杂。
“工字架挺好,但是武器的射程十分让人不满意。”他指了指远方的落弹点,“射程最多只有3公里,太短了,而你的武器发射时烟火明显,敌人的迫击炮很快就能反应过来,将你轰个稀巴烂。”
季霍米罗夫道:“那是因为现在弹药使用的还是黑火药作为推进剂,能量和比冲都太低了。如果换用新的推进剂,我有把握能将射程提高到5公里左右!”
虽然五公里这个数字依然让人失望,不过乌博列维奇还是赞许的点点头。而某仙人则插嘴问道:“换成液体推进剂怎么样?那比冲应该够大了吧?”
季霍米罗夫连连摇头,他强烈地反对在火箭弹上使用液体推进剂,虽然液体推进剂在能量和比冲上有优势,但是使用液体推进剂将增大发动机的复杂性和成本。而固体推进剂虽然性能上差一点,但是成本低,而且使用维护简单,尤其是可靠性要比液体推进剂高。对于素质低下的俄国大兵们来说,后者极为重要!
“行吧,你是专家有你来做决定!”这方面李晓峰还是很大度的,而且从世界火箭炮发展的潮流来说,固体推进剂是王道,没必要走弯路。
实验圆满“成功”之后,某仙人很慷慨的又拨出了一笔款项,让季霍米罗夫着手改进火箭弹,要求他不得晚于1919年第一季度拿出刊用的火箭炮和弹药。
火箭弹的问题有了结论之后,李晓峰又跑了一趟新成立不久的莫斯科中央流体研究所。两个月前他就委托该机构研发一款鱼雷机,现在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实在说不过去吧!
“安德烈同志,不是我们不开展研究工作,而是中央交给了我们更紧急的任务。鱼雷机的优先级被延后了!”
李晓峰皱眉问道:“什么更紧急的研究任务?”
“中央要求我们优先研制骑兵攻击机,前线的部队急迫地需要一种能对付哥萨克骑兵的武器,所有的研究重心都将围绕对付骑兵展开!”
这个消息让李晓峰哭笑不得,内战战场上一些让人蛋疼的特殊性终于冒出来了。因为作战地域广阔,战线相当的长。骑兵这个已经彻底落伍,注定要被淘汰的兵种竟然在俄国内战的战场上焕发出了第二春。
一开始不太重视骑兵的红军在跟白军的哥萨克骑兵交手之后,吃了不少苦头,一度被打得相当的狼狈。为了对付骑兵,中央已经有些走火入魔了。
一方面组建了相当多的骑兵旅、骑兵师甚至骑兵军,另一方面也向科研部门下达了死命令,必须拿出切实可行的对付骑兵的武器!比如说陆军就盗版了马赫诺的机枪马车,而空军自然也只能在飞机上想办法,专门研发了用于对付骑兵的攻击机。
李晓峰觉得这就是脑残,有必要专门研发什么对付骑兵的飞机么?不管是战斗机还是轰炸机都能对付骑兵,甚至只要飞机进行一次俯冲,就能吓得骑兵的队列涣散。
他认为这就是官僚主 义瞎指挥,正经的他的海军航空兵的需求才是最迫切的,在1919年,面对皇家海军的干涉行动,指望波罗的海舰队干翻强大的皇家海军根本就不现实,没有航空兵威慑,只会被英国佬堵在喀琅施塔得抽闷棍的!
可惜,某仙人不是军 委主 席,无权决定红军最需要什么武器。而且托洛茨基也完全不觉得眼下最需要的是什么鱼雷机,鱼雷能打骑兵吗?很显然,不能!所以,红军暂时不需要鱼雷机!
李晓峰气得都想掀桌子了,可更让他吐血的还在后面,当他怒气冲冲地质问为什么不早点通知他鱼雷机被搁置研发的时候,官 僚主 义盛行的总装备部很牛逼的答复道:“装备研发属于红军最高机密,无权向外界透露!”
当然,对于官 僚气息浓郁的俄国有关部门来说,这也不算太气人。真正让李晓峰生气的是,这帮孙子竟然挪用他垫付的研究经费,用于行政开支。
这下李晓峰就掀桌子了,不研发他想要的飞机,不通知他项目取消这都无所谓。而你们这帮孙子竟然还敢挪用他的钱,这简直就是忍无可忍了!
“托洛茨基同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托洛茨基其实也有些无语,下面这帮孙子确实太出格了,连他都不愿意招惹某人,而这帮傻缺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撩拨,你们这是在作死啊!
不过老托也不能胳膊肘往外拐,毕竟他才是军 委主 席,才是红军的老大,总要维护一下自己的权威。
“是这样的,最近经费确实比较紧张。等经费充裕了,自然会归还的。”
李晓峰却不依不饶:“没有这种说法,经费紧张可以理解,挪用经费也不是不行。但前提是那些经费是属于总装 备部的!而现在,这些经费并不属于总装 备部,而且挪用了经费之后,竟然没有一个人通知我!这是什么行为,这是赤果果的盗窃,就是强盗行为!”
托洛茨基在心里啧了一声,真心是很不爽。在他看来,他这个军 委主 席已经给出了解释,也保证将归还经费,这事儿也就过去了。你李晓峰就算不给总装的面子,多少也得给我这个军 委主 席一点面子吧?还这么不依不饶的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必须立刻归还经费!”
托洛茨基也有点火了,冷冷地说道:“如果总装不归还经费呢?”
李晓峰看了他一眼,断然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托洛茨基又一次强调道:“总装现在没钱!”
李晓峰深深地吸了口气,冷冷地问道:“也就是说总装准备赖账是吧?”
托洛茨基当然不会授人话柄,强调道:“我们认账,也承诺还钱。但是暂时拿不出来,就这么简单!”
李晓峰点点头,似乎是口气放软了:“行吧,我理解你们的难处,下个月能还钱吧?”
托洛茨基立刻摇了摇头:“不行!”
李晓峰又问道:“年底呢?”
托洛茨基直接道:“等明年吧,我们开会研究研究,尽量先还上一部分!”
369 犀利地反击
李晓峰直接扭头就走,这让托洛茨基多少有些得意,能让某人吃瘪可是不容易,反正他是没成功过几次,而这次如此彻底的让某人怏怏而走,他认为是一次胜利。
甚至晚餐时间他还没有忘记向拉狄克吹嘘:“你是没看见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的表情,那个小兔崽子被我气得闷头就走。真是大快人心啊!”
是的,托洛茨基觉得一扫之前因为专利问题带来的郁闷,政治新星有怎么样,注定了明年可以进中 央委员会又怎么样,是列宁的心腹爱将和斯维尔德洛夫的死党又能怎么样。在我托洛茨基的面前还不得老老实实的将尾巴夹起来!
托洛茨基觉得这是大大的长了自己的脸,代表着他在军 委和相关部门拥有着独一无二的权威。他将这视作里程碑式的胜利!
可惜,他还是太小看李晓峰,太轻视某仙人了。半仙的时候李晓峰就不怕他,现在是整仙了没道理缩 卵吧?之所以某人没有当着托洛茨基的面发飙,没有直接撂下狠话,原因很简单,他知道这么做没用,甚至反而会坏事!
为什么呢?很简单。军 委这一块暂时可以看做是托洛茨基的地盘,当然他的掌控力没有那么大,可毕竟也是军 委主 席,是老大。李晓峰在军 委的地头对着军 委主 席发飙,不管发飙的原因是什么,这么做肯定是不合适的。
托洛茨基毕竟是政 治局委员、是军 委主 席,导师大人都要让他三分,你小子何德何能如此放肆。再说导师大人也不能接受他这么目无尊长,为了维护中 央的领 导权威,最后板子一定得打在李晓峰的屁股上。
这种亏某仙人不止吃了一次,以前是因为人微言轻,不得不用中二的手段解决问题,而现在,随着八大召开在即,随着他的地位即将提升,他也必须开始注意方式和方法了。
如果还像疯狗一样对托洛茨基一通乱咬,效果不见得好,样子也实在难看。这让党内上上下下的头目和大佬们怎么看,还不是觉得他李晓峰粗鄙粗暴缺乏政 治艺术。所以,李晓峰决定学聪明一回,他也不搞正面对抗了,选择了侧击旁敲。
半个月之后,这厮选择了在契卡上发难,当着全俄肃 反委员会全体常 委的面,这厮忽然做了一个很怪异的报告:“进入1918年以来,我们惩处了一大批****份子,极大的净化了革命的环境。随着国内斗争形势的逐渐好转,我们契卡的工作重新有必要进行调整,我们要重点关注的将不仅仅是****份子的问题,更需要密切关注的是在人 民政权中广泛存在的,而且日益严重的官 僚主 义问题……”
他十分动情的说道:“官 僚主 义这个魔鬼已经在侵蚀我们的组织,腐蚀我们的政 府,再不关注官 僚主 义泛滥的问题,我们的革命甚至都有被颠覆的危险!”
这一番发言让卢那察尔斯基等人很是动容,他们早就对官 僚主 义泛滥的问题痛心疾首,可是革命形势暂时又不允许他们破坏内部的“团结”,而现在某仙人旗帜鲜明的开了第一炮,很让他们佩服某人的勇气和觉悟。
几乎没费什么功夫,契卡就达成了一致,专门成立了一个整治官 僚主 义的专 案组,由不怕死的某仙人任组长,由他带头来做这项工作。
契卡突然高调的宣布成立整治官 僚主 义的专 案组,这个动作让一些感觉非常敏锐的大佬们觉得不对劲,中 央之前没有吹过这个风,没说过要治理官 僚主 义的问题啊?怎么契卡突然的就行动了起来?难道有说法?
有说法是肯定的,但是谁都猜不到某仙人高调反官 僚主 义的根本目的是要去抽托洛茨基的脸。甚至托洛茨基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因为事情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以他对某人的了解,那个货是炮仗,一点儿就炸,要报复早就报复了,等不了那么久。而且说破老天去,事情也不大,真心不需要睚眦必报。
某仙人高调的对官 僚主 义挥刀,在托洛茨基看来,更可能是列宁的意思。之前在政 治局会议上,列宁对相关问题确实有过不满,还发过火,现在由某仙人开第一炮,然后他这个导师再顺理成章的跟进,似乎合情合理。
所以,托洛茨基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对成立那个反官 僚主 义的专 案小组,他想等一等看一看,看看列宁到底想怎么操作这个事儿,看清楚了再跟进不迟。再说,他本人也是反对官 僚主 义的,巴不得不怕得罪人的某仙人去打冲锋,他也乐得高兴。
可惜,托洛茨基就没有想到,李晓峰会首先朝他开炮,反官 僚主 义的第一把火首先就在军 委烧起来了。专 案小组刚刚成立的第三天,契卡反官 僚主 义工作小组就进驻军 委和红军总 司令部。
某仙人美其名曰:“军 事工作是当前最重要也是最核心的工作,反官 僚主 义首先就要反对军队中的官 僚主 义。解决了军队中的官 僚主 义问题,才能确保革命战争取得胜利!”
这个由头让托洛茨基都无话可说,军事工作确实是重中之重,既然如此重要和紧急,自然优先级要放在第一位。当然,托洛茨基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还没有完全引起警觉和重视,依然在坐视某人上下其手。
托洛茨基不重视,李晓峰就不客气,专 案组进驻军 委的第二个星期,黑了某仙人研发费用的总 装 备部相关头头脑脑就被一股脑地全部拿下了。那真叫一个快准狠!
更狠的是某仙人还没有给托洛茨基捞人的机会,在他的亲自指点下,专 案组一举掌握了该部门领导挪用公款和铺张浪费的大量证据,直接就给这群货把罪名钉死了。
这时候托洛茨基反应过来也迟了,他这才明白某仙人的真实目的是干什么,就是在报复他,而且报复得让他无话可说!
托洛茨基倒是想为手下人求情,可是根本就张不开嘴,全党上下可是都在看着这次反官 僚主 义行动,都想看看中 央将怎么整治官 僚主 义。不客气地说这项行动已经吸引了相当多的关注,一大半的党员干部都热烈地欢迎这项行动。
而之前,托洛茨基不管是公开还是私下里,都表示了对官 僚主 义的强烈控诉,激烈地要求开展相关行动。而现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你让他当着全党上下去求情,那不是在打自己的脸么?
所以,托洛茨基哪怕心底里气得火冒三丈,面上还不得不大声的控诉官 僚主 义,还得对专 案小组的行动大加赞赏。那真是打落了牙齿往肚子里吞啊!
按照托洛茨基的想法,这回是他大意了,后知后觉吃了哑巴亏。但是事情绝不会就这么算了,他一定要给某人一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举虎皮做大旗是要付出惨重代价的。
托洛茨基在等待,他认为李晓峰只是打着反官 僚主 义的借口公报私仇,所以他绝不敢真正的开展反官 僚主 义的行动。哪里的官 僚主 义习气最严重,那自然是党 委,看看斯 大林的中 央书 记处,那里面个个是官 僚!
托洛茨基等着李晓峰偃旗息鼓的时候,等某人准备收手的时候,他可是要捅一个大窟窿让李晓峰去填,让你去跟斯 大林狗咬狗,老子看你怎么下嘴!
托洛茨基的计划是很好的,但是却赶不上现实,某仙人根本就没有偃旗息鼓的意思,对军队中的官 僚主 义现象展开了无情的打击。继总 装首先倒霉之后,总 后紧接着遭殃,被某人查出有严重的腐 败现象,性质之“严重”简直是触目惊心啊!
于是乎反官 僚主 义的第二棍子又打在了托洛茨基的屁股上,就在托洛茨基目瞪口呆的时候,第三棍子又敲在他的脑袋上,某仙人又查出了他的军 委办公室存在严重的铺张浪费行为,甚至矛头直指老托本人。
这下托洛茨基跳脚了,他终于明白了,李晓峰这是跟他卯上了,摆明了就是要跟军 委过不去,一定要扫得他灰头土面才罢休。
反击!必须反击!
托洛茨基再也不能忍耐了,很快就在《真 理报》上发表了一封怪怪的社论,大意就是攻击反官 僚主 义专 案小组工作如何如何不得力,只敢在官 僚主 义习气最轻的军队瞎折腾,根本就没有深入的推广反官 僚主 义运动。甚至还暗示某仙人就是党同伐异,借着反官 僚主 义的由头打击政敌。
托洛茨基很天真的以为这一下某人就不能不动党 委了,当然如果某人不动的话,他更高兴,托洛茨基可是准备了不少后手,准备好好的招待李晓峰。
但是李晓峰又一次出乎了托洛茨基的意料,这货只是在嘴上接受了真 理报的批评,但是行动上依然是重拳猛打军 委,这下被牵连的就不只是军 委的头头脑脑们了,李晓峰将行动贯彻到了行动的最基层,将军 委上上下下犁了一边,被抓获的官 僚主 义份子那叫一个多啊!
而且李晓峰也在报纸上发表了一片社论,《共 青团真 理报》最醒目的标题和最慷慨激昂的文字将某仙人的决心说了出来:“首先将全盘的彻底的解决军队中存在的官 僚主 义问题,现在的工作才仅仅进行了三分之一,甚至更少。有一种意见说这种程度的反官 僚主 义就足够了,但是我要说不!不彻底的解决军队中广泛存在的官 僚主 义问题,很快就会死灰复燃,伤敌十指不如断其一指。我们决不能半途而废!”
不光是在《共 青团真 理报》上反击托洛茨基,某仙人还在其他报纸上不断地放风,大意就是说军队中的反官 僚主 义行动,已经触及到了一批大老虎的神经,官 僚主 义习气严重的他们已经坐不住了,迫不及待想要终止军队中的反官 僚主 义行动,迫不及待的想要转移视线……对于这种小伎俩,广大干部群众必须擦亮眼睛,不能被他们迷惑了!
据说,看到这些报道的托洛茨基直接在办公室里掀翻了桌子,他终于发现了某人的厉害,知道必须尽全力对付某人了。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托洛茨基发动了对某仙人的疯狂反击,指责某人反官 僚主 义不力,谴责某人打击排斥异己,那真是火力全开,全方位的轰炸某仙人。
而李晓峰是完全不为所动,就是揪住军 委,就是揪住红军总 司令部不放,往死理折腾,甚至托洛茨基反击的力度越大,他折腾的力度就越强。
整个十月份,全党上下就看着某仙人跟托洛茨基之间连环大战,那叫精彩和热闹啊!
不过进入到十一月,当高尔察克忽然挥师西进兵锋直指莫斯科的时候,一直对反官 僚主 义行动不闻不问的列宁忽然说话了。
“近期的反官 僚主 义行动取得了良好的成效,在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的带领下,军队中的风气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可喜可贺啊!但是反官 僚主 义是一项长期的工作,仅仅靠一个专 案小组,靠一个部门是不够的。我建议中 央专门成立一个反对官 僚主 义的职能部门,专业而长期的将这项工作抓起来!”
全党上下对导师大人的决定拥护不已,而就在一片叫好声中,契卡反官 僚主 义专 案小组被解散了,轰轰烈烈了一个月的安德烈同志静悄悄地返回了维堡。
托洛茨基终于松了口气,这一个月他被某仙人折腾惨了,甚至他不止一次的感到后悔,不就是那点儿科研经费么,当初还给某人哪里有这么多屁事!
事后诸葛亮谁都会当,托洛茨基忘记了他当时只想一门心思维护自己的权威,维护自己的部门。他觉得不怕某仙人炸刺,还有借着某仙人炸刺的机会收拾他的想法。
可谁能想到某仙人这回炸刺手法如此的高端,一个大意就差点虐得他喘不过气来,让他不得不给列宁施加了极大的压力,这才将事情压制下去。
托洛茨基觉得自己这次虽然狼狈了一点儿,但某仙人也没占到便宜,折腾了半天,什么好处都没捞到。不过列宁却不这么看,他当时对小斯说道:“安德烈这回做得太漂亮了,这小子总算开窍了一回。不出意外的话明年他候补中 委的位置是跑不掉了!”
列宁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论断呢?原因很简单,某仙人这回高调亮剑,狠狠地在党内赚足了眼球,几乎所有的党员都知道了有一位敢对官 僚主 义说不,敢重拳打击官 僚主 义的安德烈同志。对于某人的英雄事迹表示万分的敬佩和敬仰。
尤其是最后,某人带着一点儿悲情色彩孤独地返回了维堡,更是被广大党员们看做官 僚主 义份子对英雄的报复,这就是党内官 僚主 义的大老虎在迫害和打压公正无私的安德烈同志!
悲情主 义英雄最是能获得同情和认同,一时间某仙人的名字在全国家喻户晓,当大家都注意到这位过分年轻的安德烈同志,开始详细地审视他的革命履历时,某仙人曾经的那些高光亮点就被无限放大了。一时间某仙人成为了全民英雄。
有英雄自然就有狗熊,被某仙人抓着不放,斗争了一个多月的托洛茨基,很不幸就成为了反一号。在这回的剧本里,曾经风光无限的革命导师托洛茨基同志成为了党内官 僚主 义的代言人。党员群众们提起官 僚主 义,首先想到的竟然是二导师,这让老托很受伤害。
天地良心,老托的部下里有官 僚主 义份子,但跟斯 大林比起来,他派系中存在的那点儿官 僚主 义简直不值得一提。可谁让二导师就脑残了一回呢?
在当时的报纸上,就有党员用挖苦的口吻嘲讽他:“列夫.达维多维奇同志,之前您说反官 僚主 义不应该只在军队中进行,应该全面的推广。现在军队中的官 僚主 义行为以及基本得以肃清,是不是该由您牵头全面开展反官 僚主 义运动呢?你可千万不能光说不做啊!”
这时候,托洛茨基也明白自己这回是彻底的失策了,看似弄走了某仙人,摆平了风波,实际上是丢人现眼……更可气地他还不能还击上面那种挖苦和嘲讽。
他如果真的出来牵头全面反官 僚主 义,那么党内上上下下的大佬和头目都不会让他好过,那帮家伙的势力不是一般的大!他们若是联合起来对付他,政 治局委员也顶不住啊!
想到这,托洛茨基是更加的讨厌某仙人了,那个货太可恶了,搞出这么一档子恶心的事情,坑得他老婆本都差点丢进去了。而最后里里外外的人还都觉得某人不错,基层的党员群众觉得这货是好人是英雄是党内的良心,而官 僚主 义习气严重的其他大佬们也觉得某人识趣,没有朝他们下手,算是识时务。只有他托洛茨基确实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370 新交易
反官 僚主义以及某仙人和托洛茨基之间的小争斗在1918年11月份掀起了一股小高潮,满打满算离1919年3月也没几天了,任何想要在八大上所有的作为的政治领 袖都必须有所动作,就跟后世的明星炒作自己一样,得弄点新闻和绯闻出来,否则很有可能被人遗忘啊。
李晓峰利用老托炒作了一把自己,效果是相当不错,反正看上去明年八大的希望是非常大的。一想到明年就可以光明真大的列席中 央委员会这小子还真有点小激动。
而且进入11月的高兴事儿还不止这一件,德国人按照他的要求将相关技术的资料和事物在最短的时间里送到了维堡。这些可都是好东西啊!让老毛子单独研究这些玩意儿,想要有所突破,得花大量的时间和金钱。而他不过是贩卖了一点儿毒 品就搞定了,这实在让人太爽了。
实际上德国人相当也相当郁闷,不光是某人狮子大开口要的东西非常多,而且某人还要得相当的急,按照协议,技术转让必须在1918年年底之前完成。
如此短的时间里转移如此多的技术,可是相当不容易,你小子就不怕我们忙中出错吗?就算不怕忙中出错,推迟到1919年也问题不大嘛!难道这几个月都等不了?
李晓峰确实等不了那么久了,如果不是他这个仙人够给力,德国人已经投降了,而且按照现在的趋势看,有他这个仙人的帮助,德国人能不能撑过1919年上半年都难说。
历史上的德国人可是一点儿都不厚道,眼看着撑不住了,要战败了。临死之前还要对俄国落井下石。为了取悦协约国集团,在宣布战败之前,德国和奥匈帝 国忽然宣布跟苏维埃俄国断交,并无耻的宣布将竭尽全力的遏制共 产主义在欧洲的蔓延,愿意充当打击共 产主义的先锋。
德国的做法纯粹从国家利益的角度来说,很正确。但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那就很无耻了。的亏是导师大人一干领导从来就没指望德国人守信用,也没指望德国人靠谱。所以在德国人背信弃义之后,立刻也宣布废除布列斯特合约。
历史上的教训就明摆着,李晓峰可不会给德国佬赖账的机会,所以才催得这么急。只要将想要的东西全都搞到了手,他巴不得德国人反悔赖账才好,反正他看布列斯特合约也不顺眼,就等着汉斯主动毁约呢!
不过有意思的是,他没等到主动毁约的汉斯,却等到了找上门合作的汉斯。11月底,当他陪着闲极无聊的苏霍伊同学在维堡市广场上钓鱼时,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找上门来。
阿基莫维奇略带焦虑地跟他打招呼,忧心忡忡地说道:“斯别洛斯基阁下,我有紧急的事务要同您商讨,是否能找一个僻静的地方让我们单独谈谈。”
一边说他还一边瞟了旁边的苏霍伊一眼,苏霍伊这个家伙也算是没眼色,进入十月份以来,维堡周边的战时基本就处于“瘫痪”状态。德国远征军无精打采的在战壕里挨冻,志愿军也闲得蛋疼。空军就更不用说了,高纬度地区的冬季,开着敞篷飞机那叫一个凉快。连唏嘘为飞鸟的苏霍伊也不得不停止了他最喜爱的运动,老老实实的开始猫冬。
而这个家伙冬季最喜欢的活动就是海钓,属猫的他太喜欢吃鱼了,每一顿饭都不能少了鱼,甚至连鱼骨头也会嚼碎了咽下去。反正李晓峰很怀疑这厮吃那么多鱼,会不会身上都长了鳞片。可他半吊子的钓鱼技术在大海里根本没有收获,付出很多次失败后果断选择转移阵地。于是乎维堡广场水池里的观赏鱼最近日子可不好过了……
李晓峰吩咐了苏霍伊一声,带着阿基莫维奇回到了办公室,他也想知道德国人的来意,似乎又有大生意可做啊!
“斯别洛斯基阁下,我是代表我国政府向您提出一项建议的。”阿基莫维奇显得很异常郑重。
某仙人却不动声色:“什么建议?”
阿基莫维奇道:“我认为两国政府可以缔结一个全新的条约,将两国关系上升到新的高度!”
李晓峰有些诧异,问道:“什么类型的条约?”
“同盟条约!”阿基莫维奇忽然说道,“我们拥有共同的敌人——协约国集团。那个邪恶的同盟严重威胁到了人类的福祉,只有将这个卑鄙无耻的……”
他没说完,李晓峰就制止了他往下说:“阿基莫维奇先生,您应该很清楚,我国人 民不希望在加入任何形式的帝 国主义战争。贵国的提议很难得到苏维埃和我党中 央委员会的同意。”
阿基莫维奇似乎早就知道会是这么一个结果,所以并没有多少失望的意思,短暂的沉默之后,他又说道:“这让人遗憾,不过我国政府理解贵国的处境,如果贵国无意加入我们这个神圣的同盟,那么我国将提出一个新的方案。”
李晓峰笑笑,问道:“什么方案?”
阿基莫维奇深深地吸了口气,道:“为了我们两国永远和平共处,永远避免两国再次刀兵相见,我们应该签订一个互不侵犯协议,一劳永逸地解决我们两国之间的所有争端。”
李晓峰开始明白阿基莫维奇的来意了,德国军队8月份突破凡尔登,杀到巴黎城下之后,随着协约国军队重新恢复战斗力,战争又一次陷入了僵持。虽然不在需要巴黎大炮德国人也能狂轰滥炸巴黎,但是这并不能迫使法国人屈服。反而随着美国人的物资以及军队源源不断地涌入欧洲战场,德奥集团渐渐的支撑不住了。
所以,德国人把主意又打到了他这个仙人头上,恐怕他们是想让他停止供应给协约国集团“特效药”。
不过李晓峰没有直接挑穿这一点,而是很有耐心地与之周旋:“能够一劳永逸地解决两国之间的争端和分歧当然是一件好事。不过我想知道的是,贵国为什么会突然之间抛出这个建议呢?”
阿基莫维奇有点尴尬,天上自然是不会掉馅饼的,就如某仙人预料的那样,战场的形势非常不好,强大的德意志勇士们又一次被猥琐的敌人绊住了手脚。当战线重新稳定之后,胜利似乎又一次跟他们说了再见。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只能再次打某人的主意,如果能让某人停止供应给协约国集团特效药,他们就能获得胜利。
李晓峰笑眯眯地反问道:“您的意思是说,如果安布雷拉公司停止供应给协约国集团相关药品,贵国给出的回报就是一纸互不侵犯条约?”
阿基莫维奇不说话了,因为他也知道这种程度的付出就想收获一场世界大战的胜利,实在是有些异想天开。而且某人一直都不太好打交道,这样的条件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好在内阁也不是白痴,除了互不侵犯条约,他们还有别的筹码,“我国愿意免除贵国在布列斯特条约中的全部赔款!”
不过阿基莫维奇就不知道,某仙人从始至终就没想过要给钱,他都觉得德国人有点搞笑,你们这是准备空手套白狼?
说不得他就得点醒一下德国佬了,只见某仙人靠在椅子背上,懒洋洋地说道:“阿基莫维奇先生,我觉得贵国的诚意不够啊!”
阿基莫维奇心脏咯噔一跳,某人每每狮子大开口的时候都是这幅表情,他真心是不想挨宰了。
“斯别洛斯基阁下,我国的诚意是显而易见的,贵国的赔款可不是一笔小数字啊!”阿基莫维奇强调道。
李晓峰撇撇嘴道:“英国和法国大使最近也向我提出过类似的建议,他们的许诺可是比贵国强许多啊!”
阿基莫维奇心脏又是咯噔一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当前只有安布雷拉生产的特效药才有功效,只要该公司停掉任何一方的药品供应,另一方就能获得胜利。协约国集团会打什么盘算是不言而喻的,而且跟对方的财力和势力相比,他们确实有点不够看的。
阿基莫维奇心中暗自捉急,而李晓峰却是暗自好笑,协约国集团当然也有类似的想法,不过那帮孙子却不打算求助于俄国,更不打算求助于他。那帮货自以为聪明的玩了一个小把戏,对瑞典政府又打又拉,准备迫使瑞典政府给安布雷拉施加压力。
问题是,安布雷拉公司确实是在瑞典注册的,但掌控这家公司的人却不是瑞典人,而且生产线也不在瑞典,而是在芬兰。也就是说,瑞典政府根本拿安布雷拉公司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哪怕瑞典人真心想借助安布雷拉公司提升一下自己在国际上的影响力,可是根本就无从借力啊!
给诺贝尔家族施加压力?问题是诺贝尔家族在俄国一蹶不振之后,所有的产业基本都报销了,光棍一条的他们不怕任何压力。至于打亲情牌?诺贝尔家族倒霉的时候,瑞典政府可没有雪中送炭,自然也谈不上什么感情。更何况跟安布雷拉公司有关系的埃里克森还根本不在瑞典,可以说什么手段都用不上。
而且,对埃里克森施加影响也没有意义,幕后的老大是某仙人,没有某仙人点头,一切都是白搭。
所以协约国集团和瑞典人都很郁闷,还从来没有任何一家企业能让他们如此的棘手和无力,一时间是干瞪眼没办法。
不过这一切阿基莫维奇并不知道,德奥集团也不知道,某仙人的意外透露出的口风让他们亚历山大,万一安布雷拉投入了协约国的怀抱,那不是雪上加霜么!
“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去打动安德烈.彼得洛维奇。这一点点付出相对于赢得战斗胜利来说,不值得一提!”
那么李晓峰到底想从德国人身上刮什么油水呢?说实话,那厮根本就没想好,他就是习惯性的狮子大开口而已。在德国人表示出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跟他达成一致时,仙人也犯难啊!
要点什么呢?德国人还有什么好东西?要不直接要钱?
思来想去,似乎要什么某仙人都觉得不太恰当,该搜刮的技术已经搞到了,钱也不缺,真心是无欲无求啊!
想了很久,李晓峰忽然想到了犹太人,波兰人现在是德国的傀儡,作为太上皇,德国人想要在波兰做点什么实在是太容易了。不如送给犹太人一个人情?
这种想法一冒出来就变得不可遏制了,李晓峰立刻就探了探德国人的口风,当听说某仙人的要求是在波兰东部建立几个少数民 族高度自 治的自 治领时,德国人不仅松了口气。
这项要求在他们看来实在是太简单了,完全不符合某人一贯以来的个性,难道这个贪得无厌的家伙也有喂饱的时候?德国人迫不及待地就想答应下来,可某仙人却没有马上同意。
李晓峰可不傻,做人情最重要的一点就得让人家领情,你这边提都不提,自顾自的做完了,人家还当你义务打白工呢!必须让犹太人牢牢地记住他的恩情!
“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你们面前,”李晓峰将帕维尔召唤了过来,很不客气地提点道:“通过我的努力,为你们在波兰自 治打开了一条通路,德国人有些意动了,你们必须拿出一定的诚意来!”
帕维尔来之前还有些忐忑,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没有想到天上竟然会掉馅饼,当时都乐傻了。
“你别光顾着乐啊!”李晓峰却不耐烦了,“事情还没成呢!”
帕维尔顿时清醒过来了,赶紧哈着腰问道:“您想要什么?只要您能将这件事办成,我们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五百万美元够不够?不够的话,一千万也可以!”
犹太人果然是大大的有钱,不过现在某仙人对金钱的欲望不是那么强烈,而且直接要钱显得忒俗了,他要可不仅仅是钱。
“钱嘛,我现在不缺。”他懒洋洋地说道。
“那您想要什么?只要我们能够做到的,都不是问题!”帕维尔拍着胸脯说道。
“我的要求也不是特别复杂,”某仙人邪恶地笑了笑,“为你们赢得自 治只是第一步,而且我也希望你们不仅仅满足于充分的自 治这么简单!”
帕维尔有些诧异,听上去这些要求对他们犹太人似乎更有利啊!难道某仙人大发慈悲了?
李晓峰当然不是大发慈悲,他不过是一步步实现预定目的而已,“在你们享有自 治权之后,我希望你们能尽快的将俄国境内的犹太人统统迁走。”
帕维尔连连点头,某仙人不说他也想这么干,不是没办法谁愿意呆在俄国这个鬼地方。
某仙人又道:“在你们的自 治领我不希望看到波兰人的存在,我希望你们用最快的速度清除掉波兰的痕迹!”
这个要求让帕维尔目瞪口呆,这是要将所有的波兰人统统撵出家园么?这么搞似乎是故意拉仇恨啊!平心而论,犹太人跟波兰人没有太大的矛盾,这么搞似乎……
“不答应?”
某仙人冷哼了一声,他确实就是要在波兰人和犹太人之间制造矛盾,犹太人可不是善茬,让他们极大满足了,松开了扼住他们咽喉的手,这帮孙子很有可能翻脸不认人。
在国家利益面前,谈感情就是傻逼。而李晓峰并不是傻逼,所以他需要一个拿捏犹太人的手段。不得不说大英帝国处理国际问题维护本国利益的手段是龌蹉了一点,但确实管用啊!
如果能让波兰人跟犹太人结仇,那么接下来俄国的边境线就要安宁许多,有犹太人充当看门狗,让犹太人跟波兰人斗去,那多欢乐。
帕维尔似乎也猜到了某人的目的,可是对他来说有别的选择吗?更何况他又不是波兰人,能把本民族拉上岸,他才懒得管其他民族的死活。
李晓峰满意地点点头:“很好,我希望尽快看到你们的实际行动,做得坚决一点,让波兰人看看你们的厉害。我可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你们的成果了!”
可怜的波兰人阿,一眨眼就被德国主子给卖了,他们没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收到德国人的通知——将在波兰人为主体,在波兰人土生土长的土地上建立少数民族自 治区。而且该自 治区享有高度自 治权,高度自 治到什么程度?自 治区将拥有独立的武装力量!
大波 波们傻眼了,不断地向德国主子抗议和施压,请求德国解放者收回成命。但是早就跟某仙人达成了一致的汉斯,怎么可能搭理一条狗的要求。快速强硬地弹压了波兰人的抗议,用血淋淋的手段让大波 波明白了当狗就得有狗的觉悟。
“非常的好!”李晓峰对此是心满意足,很高兴地对阿基莫维奇说道:“鉴于贵国飞快的落实了协定,我将很快满足贵国的要求。”
阿基莫维奇也高兴,用如此小的代价换来了一次大获全胜的机会,这笔买卖太值了,他迫不及待地问:“安布雷拉公司将立刻停止向协约国集团供应特效药,是吧!”
某仙人却微微一笑,摇摇头道:“不是,对于如何解决贵国所面临的问题,我有一个更好的提议!”
371 着重培养
李晓峰所谓的新方案其实就是什么都不干,他不会中断供应协约国集团特效药,这么哗哗赚银子的机会怎么能放过,错过了这个村,下一次就得等二十年后了。
“根据安布雷拉疾病预防部门的预测,就在近期,整个世界将受到一种严重流 感病毒的侵袭!”某仙人笑眯眯地说道。
阿基莫维奇却摸不到风,不知道流 感跟新方案有什么关系。某仙人不得不耐心地解释道:“当然有关系,根据安布雷拉公司疾病预控中心的数据显示,该种流 感病毒致死率和传染性相当的高,一旦蔓延开来,将轻而易举的杀死上千万人!”
阿基莫维奇觉得某仙人在说疯话,流行性感冒在欧洲又不稀罕,传染性倒是大,不过没听说哪一次能弄死上千万人。他觉得某仙人就是捞了好处,不办事。
“你懂什么!”李晓峰不耐烦了,训斥道:“你以为我在危言耸听?不怕告诉你,该流 感病毒的第一波高峰就要来临了,不加控制的话,你看看会死多少人!”
阿基莫维奇见某仙人火了,只能忍气吞声地问道:“就算这种流 感病毒有这么厉害,可跟我们之间的合作有什么关系?”
某仙人笑了:“当然有关系,如果我告诉你,安布雷拉公司已经研制出了制服该种病毒的特效药呢?”
阿基莫维奇嘴角抽了抽,他终于知道某人打的是什么盘算了,跟上一次病毒爆发的模式一样啊!这货还是准备捞钱!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李晓峰邪恶的笑道,“安布雷拉公司将免费提供给贵国一百万份特效药。贵国的军队完全可以乘着流 感在协约国军队中爆发的时候发动进攻,我想效果一定会很不错的!”
阿基莫维奇想了想道:“一百万份特效药不够,我们至少需要三百万份!”
李晓峰笑道:“没有问题,只要你们将后面两百万份的订单和钱款打到安布雷拉公司的户头上,药品立刻就到!”
阿基莫维奇撇了撇嘴,对某仙人的贪婪实在是无语了,你这还不是要捞钱!
“仅仅免费赠送给我们一百万份远远不够,至少应该免费赠送三百万份!”
“最多一百五十万,再多一份都没有了!”某仙人却直接选择了落槌。只有一百五十万份,你们爱要不要,不要老子就全部翻十倍的价格卖给协约国集团,美国人的钱包可是很鼓的!
一番讨价还价之后,阿基莫维奇被迫接受了某仙人的提议,不过他也严正的警告某仙人:“那种该死的感冒病毒最好能发挥作用!否则,这将极大的损害我们之间的友谊和合作关系!”
看得出阿基莫维奇是误会了,西班牙感冒病毒真心不是某仙人弄出来的,实际上这种病毒在1918年春季就已经爆发了第一波,不过影响力并不是特别大,只是普通的流 感疫情,没有造成那种刻骨铭心的杀伤。
历史上,西班牙流 感真正爆发出威力是在1918年秋季,横扫了整个欧洲,那真是尸横遍野。之前某仙人就在等待西班牙流 感爆发,好让安布雷拉大赚一笔,可一只等到8月都没什么动静,无奈之下他这个仙人也只好亲自动手。
而进入了十月之后,一直没啥动静的西班牙流 感忽然就冒头了,某仙人能够明显地察觉到病毒在飞速的传播,虽然暂时还没有造成太大的杀伤,但那个趋势是相当的吓人!
李晓峰原本还想着该怎么警告协约国和同盟国,想着怎么推广他从聚宝盆里花了大把仙力才兑换来的西班牙流 感特效药。谁想到德国人就这么配合,主动地找上门来要求合作了。这对他来说就是意外之喜,跟捡人头一样轻松。
某仙人倒是轻松了,可德国人却纠结了,这个结果可不是他们想要的,先不提所谓的流 感病毒有多大的威力,就纯粹的算一算经济账,等于是又被某仙人剪了一次羊毛。真心是无法忍受!
“如果所谓的流 感病毒不能达到让我们满意的效果,就必须严惩俄国人!让他们付出代价!”
德国人立刻就达成了这样的共识,不过很快他们就发现,似乎没有这个必要了。西班牙流 感比他们想象中要可怕得多,杀伤力简直是超乎想象!实在是让人吃不消!
一个星期之内,欧洲大陆上,不管是德国还是奥匈帝国,不管是英伦三岛还是西欧,被感冒病毒折腾得是欲仙欲死。随处都可以听见喷嚏声,医院里人满为患,仅仅是初步的统计,在欧洲就有40%以上的居民感染了病毒,死亡率在2%左右。
尤其是20岁到35岁的青壮年,感冒病毒似乎就对准了这个年龄阶层,相当多的人早上起来还很正常,中午染病,傍晚发作,晚间就死亡了。
超强的杀伤力惊得德国人眼珠子都碎了一地,哪怕他们提前就做好了应对准备,关闭了学校、电影院、酒吧等一切公共场所,尽可能的减少流 感传播的途径。可是在短短三天之内还是有超过200万人受到流 感的侵袭。
“我们需要更多的特效药!”
这是前线部队的一致呼声,不得不说安布雷拉公司开发出的特效药真是太好用了,哪怕是重症患者一剂药下去,转天就能生龙活虎的出院。除非是那种病入膏肓的,才需要来第二剂药。
这时候德国人有些后悔了,之前应该再坚持一下,至少也得多搞一点儿特效药,安布雷拉公司免费赠送的那150万份,不到一周就全部消耗殆尽,而西班牙流 感却风头越来越盛,随着感染的群体越来越大,死亡率也开始变得越来越高,有的局部地区甚至超过了15%。
订单雪片一样向安布雷拉公司飞来,而这一回维多利亚是不用为生产能力头疼了。治疗西班牙流 感的特效药相当的便于生产,只需要两样原料——蒸馏水和柴胡草。
当然,这里的柴胡草不是一般意义上那种烂大街的中药,而是某仙人从聚宝盆里兑换出来的仙柴胡。它的功效跟普通柴胡可是有天壤之别,一份仙柴胡草熬成的药汁,足够生产一万份特效药的。总而言之,那真是一本万利!
而这回某仙人也懒得在配方上耍花样了,直接写上了柴胡的名字,而实诚的德国人立刻就依葫芦画瓢,只不过画成的瓢是那么不伦不类。普通柴胡的功效很是一般,几乎没有太大的作用,无奈之下只能再次高价从安布雷拉公司采购。
某仙人也没有太为难德国人,知道德国人暂时也拿不出太多的现金,万一给德国人逼死了,最后还是对他不利。于是乎,某仙人玩了一个小手段,按照布列斯特合约的规定,从1919年开始,俄国可是要支付战争赔款了。这笔钱不是小数目,对于财政拮据还要忙着打内战的布尔什维克来说,真心是要命。
而这个时候,光伟正的某仙人闪亮登场了,经过他穿针引线,达成了一个三边协议,俄国的第一期战争赔款由北方贸易公司代为支付,也就是用安布雷拉公司的特效药冲抵了赔款。而这笔款子转为北方贸易公司给俄国政府的贷款,年息五厘,十年还清。
实话实说,这个利息在当年来说简直跟白给一样,当年英国人和法国人给俄国的贷款哪一个不是年息十五厘以上的高利贷,有的更是九出十三归的阎王债。当然,布尔什维克上台之后,直接就赖掉了这笔账,而这也是让协约国集团当年最恼火的事情。
某仙人左手倒右手,不过是浪费了些许仙力,却收获了德奥政府和布尔什维克的双重感激,这笔买卖可是做得相当划算。尤其是他无意间得知导师大人在私下里狠狠地将他夸奖了一番的时候,这厮更是乐得走路都带漂移的。
列宁确实相当的高兴,国内满目苍夷,到处都是嗷嗷待哺的嘴,想方设法才搞到的那点资金,还没等收入国库就已经被花出去了。本来他还在发愁,1919年元月可就要支付第一笔战争赔款,这笔钱从哪里来啊!
原本导师大人还准备豁出去老脸求德国人宽限几天,谁想到某仙人眨眼之间就给他解决了这个包袱,你说他能不高兴吗?
在政 治局会议上,列宁可是狠狠地夸奖了某仙人:“安德烈同志虽然有不少小毛病,小问题,但是在原则性问题上,他从来都是跟中 央站在一起。每每在中 央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时,他总能够创造性的找到解决的办法。像这样的好同志,我们必须着重培养!”
着重培养四个字看着简单,但政治意义相当的不寻常,之前虽然已经基本上明确了八大某仙人可以进中 央委员会。但是真正到了开大会的时候,谁又敢打包票说一定能进呢?
而有了列宁在政 治局会议上做的这个结论,意义就完全不同了。这等于是导师大人宣布,李晓峰下一次必须进中 央委员会,必须至少是候补中 央。如果一个需要重点培养的同志连中 央委员会都进不了,还叫个屁的着重培养啊!
小斯对此自然不会有意见,立刻随声附和道:“我同意,当前我们不光要关心革命大局,更要做好培养革命接班人的准备……我建议让安德烈同志去中 央党 校学习一段时间!”
如今中 央党 校才刚刚开张,作为党 校的第一批学员,必定是最受重视、前途最好的那一批党 员。小斯要将某仙人塞进去,意图就是相当明显了。
托洛茨基自然不太高兴,首先他跟某仙人不太对付,而且刚刚才被某人刷了一把,现在让他眼睁睁的看着某人青云直上,真心是不乐意。可是小斯和列宁都开口了,硬顶似乎不太好。
老托只能酸溜溜地说道:“安德烈同志的工作比较多,也比较繁忙,让他放下手头的工作去中 央党 校学习,似乎不合适……而且我认为安德烈同志的理论水平已经足够了,短期的培训对他来说没有太大的意义!”
托洛茨基的意思很明显,让某人进中 央委员会他是拦不住了,但是让某人进中 央党 校深造,他一定要拦住。有同志会说,老托你这不是舍本逐末吗?区区一个中 央党 校算得了什么,不客气地说,那就是进入镀金的。你连人家进中 央委员会都拦不住,拦着人家镀金有什么意义?
没意义吗?嘿嘿,肯定是有意义的。中 央党 校的短期学习确实学不到太多的东西,但是去那里本来就不在于学习,而是在扩大交际面,说白了就是让优秀青年党 员互相了解,增进革命友谊的场所。出来之后,志同道合的人就能够走到一起,这一扎堆可就等于是拉帮结派了。
如今李晓峰最缺的就是身边的小伙伴太少,一直都是在单打独斗,如果让他在中 央党 校发展出一批小伙伴,托洛茨基还不得头疼死!
这是其一,其二,第一批中 央党 校学员其实是具有相当政治意义的,进入了第一批名单,就等于是贴上了中 央极端重视将重点培养的标签。否则,就算某人进了中 央委员会,而没有贴上这个标签,在党内其他大佬看来,某人进中 央委员会也只是一时侥幸,不过是导师大人可怜他而已。
而进了中 央委员会,贴上了这个标签,那就是相当的牛逼了,等同于重点培养中的重点培养。对于个山头的大佬来说,这样的政坛新星必须高看、重视、能不得罪还是不得罪为妙!
可以说进不进中 央党 校、什么时候进,具有相当的影响力。托洛茨基咬住这一点不放,就是要拖某人的后腿,就是要削弱某人在党内的存在感。
不过他能达成这个目的吗?
肯定不能,因为他在政 治局、在中 央委员会都是不折不扣的少数派。导师大人带着左膀右臂强势的就能碾压掉他。
“安德烈同志的工作虽然重要,但是学习和提高也同样重要。尤其是他这样的青年同志,更是要好好学习,只有打好了基础,将来才好盖楼!让他暂时放下手头的工作,去中 央党 校好好学习!”
列宁一锤定音,托洛茨基就算不满,又能怎么样?拳头大的才是爷,而他的拳头显然没有列宁大!所以只能当孙子。
其实某仙人不太想去中 央党 校学习,他觉得自己大小也算是一方人物了,竟然还要参加补习班,真心有够烦的。尤其是中 央党 校开设的课程,那都是他最烦的理论和哲学类的玩意儿。可是小斯专门给他打了电话,让他去中 央党 校好好表现,还说导师大人很期待。
这尼玛就要命了,李晓峰只能万般不情愿的告别了维堡,告别了天高皇帝远的土皇帝生活,前往莫斯科。
十一月的莫斯科已经是相当的寒冷,尤其是红场这种比较空旷的所在更是寒风瑟瑟。穿过米宁和波扎尔斯基纪念碑,信步走进克林姆林宫,中 央党 校暂时将办学场所放在了这里。
学员的人数不算太多,毕竟是第一批学员,走的精英路线,而且说是青年学员,可是绝大部分学员都超过了30岁,甚至还有四十岁的大叔在里面充数。
像某仙人这么脸嫩的,根本就是绝无仅有,第二年轻的就是跟某仙人有旧怨的米高扬,而这货也比某仙人大了整整五岁,而且基层革命工作的锻炼让这个家伙看上去很是老成,说他四十岁了都有人信。
不光是同学们的年龄让李晓峰别扭,更让他别扭的是这群同学所担任的职务,跟他比起来,这里面绝大部分人都只能算在基层工作。甚至有一些还算是他的部下,比如里面就有契卡派来的“青年”学员。
作为全班年纪最小、职务最高的人,李晓峰自然是获得了更多的关注,而被一群“大叔”惨无人道的围观,让李晓峰真心是觉得别扭,愈发得觉得这次来莫斯科就是受刑。
列宁亲自在来党 校做了发言,鼓励了青年党 员们一番,对别人来说导师大人的鼓励让他们充满了干劲,而对于李晓峰来说,听得昏昏欲睡。
列宁讲完之后,党 校的校长卢那察尔斯基接着发言,这位十分热衷于教育事业的演说家给学员们描绘了一幅美好的蓝图,极尽煽情之能。而我们可怜的主角直接就被催眠了,一头歪在旁边的米高扬肩膀上,口水都打湿了米高扬的前襟。
当时米高扬很是苦恼,不知道该将某仙人弄醒,还是直接向校长检举某仙人开小差。其实卢那察尔斯基也看见了某仙人在呼呼大睡,不过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之前列宁和小斯可是特别关照过他,要包容某人的脾气,用小斯的话说,就是:安德烈同志的性子确实不太好,但那都是为了革命!
所以站在台上的卢那察尔斯基只能暗自咬牙道:“我忍,忍!再忍!”
372 学习生活(上)
总体来说,李晓峰在中 央党 校的学习生活并不是那么愉快,他感觉跟那里的所有人都格格不入,照本宣科的老师,人云亦云的同窗,整个学习班他只有两个半朋友。
一个朋友是鲁祖塔克,这位比他年长十三岁的老同志,可是不折不扣的老革命了,1905年入 党,1907年被沙皇政府逮捕,一直到1917年二月革命胜利之后才被释放。
三十来岁的鲁祖塔克学历不高,农场雇工家庭出身的他没有机会受到系统的教育,18岁投生于革命,20岁旋即遭到逮捕,等他出狱的时候已经是而立之年了。
人生中能有几个十年可以挥霍?对于鲁祖塔克来说,出狱之后就疯狂的投入到革命生活当中,属于党内著名的工人领袖。尤其是1918年5月他第一次见到列宁之后,他对于革命的热情是愈发地高涨了。
实际上导师大人也相当欣赏这位工人同志,从第一次见面之后,之后直到列宁逝世,鲁祖塔克都在列宁的亲自领导下开展工作,是列宁亲密的助手。
鲁祖塔克不断地从导师大人那儿接受指示、建议,向导师大人学习如何解决国家政 治问题。列宁不只一次地和鲁祖塔克商量问题,和他交换便条和信件,当然,也常通电话,召他来克里姆林宫,送紧急函件给他,上面注有:“鲁祖塔克同志收(列宁缄)”,“鲁祖塔克收”,“鲁祖塔克收:怎么办?”;在有些函件上又写有:“鲁祖塔克同志亲启,机密(列宁缄)”。
可以说列宁在解决重要问题时常问:“同鲁祖塔克商量过没有?”还常询问自己的秘书:“请鲁祖塔克告诉我详情”,“能不能让鲁祖塔克快些来?”在给鲁祖塔克的复件上,列宁通常都写上“鲁祖塔克写来的”,并保存在最紧要的文件里。
甚至列宁在一次讲话中指出:“最后,我要告诉你们一件事,为了这件事,我昨天应当骂自己是个愚人,这就是我忽略了鲁祖塔克同志的提纲……这才是一个好的纲领,它比托洛茨基同志经过多次思索之后所写的,以及布哈林同志根本没有经过思索就写出来的……要强过百倍。我们所有的多年来没有做过工会运动工作的中 央委员,必须向鲁祖塔克同志学习……”
当然,正是因为导师大人的信任,以及鲁祖塔克为人过于正直,当大清洗开始的时候,他不断地试图为过去的同志说话,不断地试图去搞清楚事情的真相。而对于当年的斯 大林来说,这样的行为无疑是决不可容忍的。
1937年5月24日,报上公布了党和政府领 导人致北极征服者的贺电。鲁祖塔克注意到,在电报的签名言中间竟没有他的名字!但明明要他签字来着……难道又是记者弄错了?
并不是什么“错误”,那一段时间,鲁祖塔克几乎每天都要失去一些朋友和战友——被诋毁的和被撤职的、被开除出党的同志。他力图为一些人说话,要求仔细搞清楚另一些人的“案件”。作用不大,而且相当的危险!
很快就轮到他了,就在那年五月,鲁祖塔克在尼科利纳山的别墅被捕。指控是千篇一律的和毫无道理的:“为德国进行间谍活动”。没有审讯,也没有侦查,谁也不要求作解释。没有任何对质,特别是同党的领 导人的对质。可是要知道多少年来他就是同这些领 导人齐心协力地一起工作的呀!
整整一年,充满了精神上和肉体上痛苦的一年,鲁祖塔克始终不承认自己的“罪行”,他坚决批驳了一切指控。直到1938年7月29日,被枪决。一个政 治局委员在没有认罪,也没有任何证据支撑的情况下被干掉了。
李晓峰并不太清楚鲁祖塔克从1920年开始就会飞黄腾达,从一介白身猛地就窜上了中 央委员的宝座(他得感谢柯伦泰和工人反对派,老鲁当年坚决站在了导师大人那边,坚决要求将工会纳入党的指挥之下)。并且在23年成为政 治局候补委员,托洛茨基倒台之后,他迅速的填补了老托留下的空缺,直到37年含冤入狱。
真正让李晓峰跟鲁祖塔克接近的,还是这个人性格好,在其他同窗看来某仙人就是一个异类,上课不认真喜欢开小差,又年轻得一塌糊涂,而且职务又高得一塌糊涂,让他们这些老革命十分看不顺眼。
不过鲁祖塔克没有这种想法,作为某仙人同寝室的室友,他像兄长一样照顾着某仙人,对于其他老革命的不满和流言蜚语,他总是笑道:“安德烈同志还很年轻,跳脱一点是正常的……而且对他这种正牌大学生来说,当前教授的课程可能确实无聊了一点……”
反正鲁祖塔克挺厚道的,而某仙人一向对厚道人也是相当客气的,生活上就不用说了,以某仙人的财力,好吃的好喝的都不算什么。而且对于鲁祖塔克来说对物质享受也不是太看重,真正让他觉得某仙人不错的是原因是,某仙人会耐心地辅导他学习。
这可不是玩笑,前面说了鲁祖塔克学历很低,低到什么程度呢?几乎就是文盲。他出生于拉脱维亚的雇农家庭,少年时代只在教会上过两年学,16岁那年跟雇主爆发了一次大冲突之后,就孤身一人离开了家乡。他在街头不断的流浪,靠打零工维持生计,那两年里卸过车皮、铺过马路,甚至还当过花匠。
不得不说,有天赋的人在哪里都能够闪光,被捕之后,因为还未成年鲁祖塔克获得了“宽大处理”,沙皇政府对这个“最危险的政 治犯”仅仅是判了十年的苦役。
在布特尔基监狱,鲁祖塔克获得了单独关押的“优待”,当时狱卒曾对他说过:“布特尔基单独牢房从来没有活人能出来!”大部分单独关押的囚犯受不了与人隔绝的生活,选择了却残生。而鲁祖塔克却不一样,他竟然在那十年里学会了三门外语!
这么说吧,文盲鲁祖塔克蹲了十年大牢,出狱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代学霸。当然,用学霸来形容有一点夸张,鲁祖塔克的文化水准有了大幅升高这是真的,而且正是这十年的苦修,让他明白了文化的重要性。
他之所以后来能在众多老革命中脱颖而出,之所以能获得列宁的赏识的,完全得益于他本人的努力。而当时,跟他一样参加革命时目不识丁,革命胜利之后依然是目不识丁的人大有人在,比如说钢铁的死党卡冈诺维奇,这个皮鞋匠就是个死不学习的,没有斯 大林的大力提携,就他那个大字不识一箩筐的水准,别说中 央委员了,当个基层党 委书 记都够呛。
鲁祖塔克对学习充满了热情,而某仙人在这方面多少也算是个大学生,对于机械方面的本行还算是有些了解,对于之前只专注于文科,对理科没有太多涉猎的鲁祖塔克来说,某仙人就是最好以及最耐心的老师。
除了鲁祖塔克之外,李晓峰结识的第二个好朋友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布尔加宁。当然,现在的布尔加宁还不是苏联的总 理,1895年出生的他,在1918年进入契卡工作,此时他不是中 央党 校的学员,而是负责保护学员们的契卡工作人员。
对其他老革命来说布尔加宁不过是一介无名小卒,但李晓峰记得这个比他大五岁的小子,1917年七月事变中,这厮在伏罗希洛夫手下跑腿,当时他还纳闷这么牛逼闪闪的人物怎么混成跑腿的了。本来还想拉拢一下这位未来的大人物,不过后来因为负伤以及事情一多就给忘记了。
直到在克林姆林宫再次见到了布尔加宁,某仙人才想起来这个可怜的家伙。更让他意外的是,这位竟然在他的契卡办事。这不等于是送上门的人才吗?某仙人自然是笑纳了。
而对于布尔加宁来说,某仙人的欣赏就是意外之喜了,他可没想到仅有一面之缘的安德烈同志还记得他这个无名小卒,更想不到牛逼闪闪的安德烈同志会欣赏他。对于他来说有这种大粗腿可以抱,那还不抱紧喽!
至于所谓的半个朋友,那也是一位牛人——古比雪夫!比鲁祖塔克小一岁的古比雪夫也是老革命,而且还是文化程度很高的老革命,这位当年可是考取了军 事医学科学院,不过在就学期间太热衷于搞革 命运 动,领导同学罢 课惨遭开除学籍。曾八次被捕、四次入狱、四次被流放至西伯利亚(牛吧!),党龄甚至比鲁祖塔克还要长一年,1904年,16岁那年就入党了(比某仙人还要牛逼!)。
从1917年开始,古比雪夫在萨马拉党 委主 席,市苏维埃主 席、州党 委主 席,十月革命爆发后,他发动和领导了萨马拉武 装起 义。内战爆发后,任第一集团军政 治委员和革 命军 事委员会委员。后来更是成为了伏龙芝的政委。
30岁的他自然也被导师大人看中,这回让他到中 央党 校学习,无疑是大用之前的准备。实际上也确实如此,1921年古比雪夫当选为候补中委,1922年扶正,1926年就当选政 治局委员,短短五年之间上了四个台阶,崛起的速度甚至比鲁祖塔克还要快。
作为某仙人的室友,在一些问题上双方的立场是一致的,但是在另一些问题上双方也存在有分歧,不过总体而言算是朋友。
不得不说,某仙人所在的这间寝室太牛了,除了鲁祖塔克和古比雪夫之外,历史上的1926年还出了第三个政 治局委员——米高扬。再算上外面看门当警卫的布尔加宁和某仙人自己,从这个房间里出去的所有人都是政 治局委员,可以说,堪称是奇迹。
不过,对于某些人来说,这样的结果一点儿都不让人意外,四个青年才俊都是小斯按照导师大人的吩咐安排在一起的,作为列宁派这个大山头的重要接班人,让他们早早的彼此熟悉,让他们增进友谊,无疑是非常重要的。
当然,李晓峰跟米高扬之间是不存在什么友谊的,十月革命中双方在莫斯科就撕破了脸,能不互相冷嘲热讽就相当不容易了。古比雪夫跟米高扬的关系倒是不错,鲁祖塔克也不太欣赏米高扬的性格,只能说双方的关系还过得去。
在学习班中,跟米高扬关系最密切的是基洛夫,这个只会拍马屁的家伙也被斯 大林丢进了中 央党 校,分配在另一间寝室的他,只要一碰上某仙人,双方之间总要发生点摩擦。大背头可是相当的记仇的,而某仙人也是相当的看他不顺眼,真想提前十几年找个刺客将这货做掉,省的让他心烦。
总而言之,某仙人跟同学之间的关系算不上太好,不过也算认识了几个以后用得上的大牛。至于跟学习班的老师,除了导师大人亲自来上课,某仙人对课程的兴趣并不是太大。倒是在课余时间认识了一位在世界无产阶 级革命史上举足轻重的大人物——普列汉诺夫。
历史上的普列汉诺夫死于1918年的5月,而且他也是铁杆的孟什维克,从1902年跟列宁分道扬镳之后,老导师和大导师就尿不到一块去。
十月革命爆发之后依然如此,对于十月革命普列汉诺夫持否定态度,他公开号召无产阶 级和资产阶 级进行合作,否则“整个国家都会灭亡”。他还特意提到一则爱尔兰神话,说有两只好斗的猫,彼此各不相让,结果两败俱伤,双方都只剩下一条尾巴。
简而言之,普列汉诺夫认为当前的俄国不具备实行社 会主 义革命的客观条件,认为无产阶 级只有在占主导力量的时候才能夺取政权。
不过反对归反对,当有人动员普列汉诺夫参加推翻苏维埃政权的活动,并请他担任新政府的首脑时,他坚决予以拒绝:“我把一生中的40年献给了无产阶 级,我是不会向它射击的,即使它正沿着错误的道路走下去。”
对于这个有些奇葩的老头,不管是布尔什维克还是孟什维克都感到头疼,十月革命胜利之后,阿克雪里罗得等人前往乌拉尔组建新的临时政府,召开新的立 宪会议时,一度想将老头一块带走,但是老头的病情一度相当的危急,真要给他折腾去乌拉尔,半道上老头就要咽气,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将老头留在彼得格勒治疗。
进入到1918年之后,随着某仙人大肆逮捕社会革命党和孟什维克****份子,头号孟什维克自然也进入了契卡的视线。当时老头在病床上就被逮捕,然后导致某仙人被导师大人叫过去训斥了足足一个钟头。
那时候李晓峰才知道,这个老头的革命威望有多高,哪怕他明确持有****立场,列宁和托洛茨基都得卖给他面子。历史上也是如此,尽管他是头号“*****份子,布尔什维克依然没有放弃对他生活起居的关心,列宁在紧张领导革命工作的同时,还多次委托工作人员给普列汉诺夫送去食品和寒衣。
1918年2月,普列汉诺夫因病情加重转到位于芬兰捷里奥克市的一家疗养院治疗,苏维埃政府还同德国公使谈判,争取芬兰当局同意俄国方面派员照看普列汉诺夫。
当普列汉诺夫于1918年5月30日逝世后,6月4日,全俄中 央执 行委员会、莫斯科工农红军代表苏维埃、莫斯科市工 会等机构举行联席会议,会议的议题本是听取列宁代表政府作动员群众同饥荒进行斗争的报告,但会议一开始,首先由托洛茨基代表俄 共(布)中 央宣布了普列汉诺夫逝世的消息,并要求与会者起立为亡者默哀。
列宁还很明确地说过普列汉诺夫的全部哲学著应当列为必读的共 产主 义教科书。甚至连钢铁都不敢对这位老导师不敬,在他当权的年代,一切孟什维克都是牛鬼蛇神,但不包括普列汉诺夫,在1928年还建立了普列汉诺夫纪念馆!
当然,那是列宁、托洛茨基和斯 大林对老头的态度,某仙人对老头可没有那么些崇敬,本应该死翘翘的老头居然活到了1918年年底,而且看他那个面相再活一两年也不是问题。
“嘿,老头,要烟吗?”
某仙人很不在意的跟居住在克林姆林宫疗养的普列汉诺夫打着招呼,对他来说整个克林姆林宫也只有老头居住的地方还让人自在一点。其他的地方不是严肃认真的学习气氛,就是热火朝天的革命气氛,某仙人跟这两种气氛都不太搭调,一个人无聊的时候就会来逗老头玩。
普列汉诺夫患有严重的肺病,但烟瘾可是不小。克林姆林宫没人敢给老头香烟,除了某仙人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
“小混蛋,又是你!”普列汉诺夫嘴上虽然在骂,但面上的笑意可是挡都挡不住,他取笑道:“你又溜号了?这可不是干革命的态度啊!”
373 学习生活(中)
普列汉诺夫语气中有明显的挖苦和嘲讽的意味,可见老头对十月革命还是一肚子的意见。实际上,早先老头是强烈地拒绝前往克林姆林宫疗养,很抗拒列宁的好意,如果不是身体实在不允许,他会断然跟布尔什维克划清界限。
早两天,李晓峰溜溜达达跟老头撞一块的时候,老家伙可是对他没有好颜色,虽然不至于破口大骂什么的,但是那张皱巴巴的老脸怎么看怎么满满都是怒气。
不过某仙人脸皮厚,直接就无视了老头的敌视,旁若无人的走到老头身边,然后旁若无人的休息打瞌睡。
当时普列汉诺夫都惊呆了,他原以为要么能吓走李晓峰,要么就要跟某人舌战一场,就是没想到某人既不走也不大嘴炮,反而心安理得的在他的地头呼呼大睡。怎么看怎么奇葩啊!
一次也就算了,普列汉诺夫会认为某人睡眠质量不好,但一连好几天,准点准时的某人就会溜溜达达跑到他这里补觉,完全把他这里当作了休息室。
终于老头忍不住了:“你怎么每天都跑到我这里睡觉?”
李晓峰打了个哈欠,反问道:“不行吗?”
老头脸上抽了抽,又道:“你难道不知道我是谁?”
李晓峰又打了个哈欠,道:“普列汉诺夫啊,你这张老脸我太熟悉了!”
“哦?”
老头还有点高兴,以为是碰上了布尔什维克中的粉丝,对于年轻人,老头还是愿意挽救的,不过他就没想到,某仙人接下来会冒出这么一句话:“老****头目嘛,通缉令上到处都是的照片,当时要不是列宁同志拦着,我就直接给你扭送彼得保罗监狱了。”
说着,某仙人环视了老头的病房一眼,道:“那里的条件可没有这么好,当年我进去的时候,条件那叫一个险恶……”
普列汉诺夫又好气又好笑,他确实不太认识某仙人,之前看某仙人的年纪,以为是布尔什维克老革命家的孩子。可是听着某人说话的语气相当的牛逼,压根就没把他这个老导师放在眼里也就罢了,还吹牛皮说什么彼得保罗监狱。尼玛,就你这种兔崽子,能混进那里?你以为你是斯维尔德洛夫,你以为你是斯 大林,你以为你是捷尔任斯基!
“菲利克斯同志啊,”某仙人伸了一个懒腰,淡然道:“当时跟我住一个牢房。我鼓动他越狱的时候,他还表示拒绝。”
普列汉诺夫的老脸又抽了抽,他认为某人就是牛皮大王,还你鼓动捷尔任斯基越狱,我擦,吹牛皮你也得打草稿啊!
“你不信?”某仙人一扫之前的颓废,双眼冒着金光很是得意地说道:“不信你可以去问他,问问当年是谁第一个倡导在彼得保罗监狱里开展革命斗争,问问他,是谁带着他们击败了狱卒,将他们解救出去的!”
普列汉诺夫撇撇嘴道:“你想说这都是你做的?”
李晓峰拍了拍胸脯当仁不让地说道:“当然是我!”
普列汉诺夫叹了口气,道:“撒谎可不是好习惯。”
“不信是吧,”某仙人急了,掏出钱包,拿出夹在里面的一张照片,指指点点的说道:“你看看,这是当年占领彼得保罗监狱之后的合影,你看看菲利克斯旁边的是谁!”
普列汉诺夫还真吃了一惊,在照片的中心区域,站在大声演讲的捷尔任斯基旁边的不正是穿着囚服的某人么。
普列汉诺夫重新上下打量了某仙人一眼,开始有点相信某人讲的天方夜谭了。
“没想到你还真参加过二月革命,真的在彼得保罗监狱坐过牢啊!”普列汉诺夫也有些感慨,想当年他也是跟某仙人差不多的年纪开始闹革命的,一晃几十年过去了,真是岁月催人老啊!
“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李晓峰对这一段历史可是相当的在意,可惜的是没有多少党内的老革命愿意跟他一起聊二月革命中的光荣事迹。谈起革命家史的时候这帮混蛋更愿意说1905年革命的轶事。
尼玛,1905年被某仙人夺舍的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才5岁,谈个鸟蛋啊!这也是为什么某仙人不愿意跟那群同学一起聊天打屁的重要原因,没有什么可说的。人家牛逼起来可以拍着胸脯说老子在1902年如何如何,在1905年如何如何,某仙人说什么,说1902年本少爷断奶了,说1905年本少爷终于不尿床了,不够丢人现眼的啊!
而说说二月革命中的光荣事迹,这帮老革命又真心没啥可说的,因为他们在二月革命中没什么表现可言,大部分不是在坐牢就是在流放,稍微好一点的还在国外溜达。总不能说二月革命爆发的时候,老子们都在大眼瞪小眼吧?
那就谈谈十月革命吧?不过十月革命才将将过去一年,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在昨天,都历历在目,没有那种想当年的唏嘘感,说起来没劲啊!
所以说,这一段日子李晓峰过得还是相当的憋屈的,跟这帮同学之间有断层,大家都不是一个时代的人,怎么亲近得起来?
而现在普列汉诺夫无意间挠到了某仙人的痒处,顿时让他的郁闷得到了宣泄:“当时,你们孟什维克的表现那才叫一个操蛋,我把牢房的门打开了,他们都不敢走出来,社会革命党就更可笑了,竟然又重新把牢房的门关上了,生怕被沙皇的狗腿子们算账……”
普列汉诺夫的脸色不太好看,无论谁被人指着鼻子说你的同志如何如何懦弱,如何如何不行,脸色都不会比老头现在好。更何况某仙人越说越来劲,在他的描述中孟什维克沦为了跳梁小丑。
普列汉诺夫终于忍不住了:“你这是胡说八道,就是用卑鄙的手段抹黑我的同志,太可耻了!”
“切!”李晓峰轻蔑地哼了一声,“你们孟什维克当时的表现就是废柴,不光当着你的面我这么说,当着你的那些同志的面我一样那么说!我就把话撂这儿,我敢跟他们当面对质……你可以去质问他们,当初安德烈.彼得洛维奇越狱的时候,他们在干什么,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革命勇气么!”
“你就是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普列汉诺夫先是大吃一惊,继而勃然大怒:“就是你这个混帐小毛孩子一直在迫害我们孟什维克?!”
李晓峰很不屑道:“谁迫害你们了,你们这些****份子阴谋推翻苏维埃和人 民委员会,我是代表人民惩罚你们!”
老头怒了:“无耻!”
李晓峰撇撇嘴道:“好像你们多高尚一样,去年七月跟科尔尼洛夫沆瀣一气的是你们吧?说了话不认账的依然是你们吧,要说无耻也是你们无耻在先。我们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
那一天晚上,普列汉诺夫跟某仙人可是大吵了三百回合,差不多整整一年了,老头就没有那么痛快地骂过街,一口气将憋了一整年的话全部都倒了出去,那个痛快啊!
痛快是痛快了,不过普列汉诺夫又有些后悔,以他的年纪足够做某仙人爷爷的,以大欺小似乎胜之不武啊!而且一次就把某人气走了,今后跟谁骂架去?
不过,让普列汉诺夫意外的是,转过天来,准时准点某仙人又来了,一点儿都没有郁闷或者不高兴的意思,甚至骂架的兴致比普列汉诺夫还要高。于是乎,两人又大战一番。
然后第三天、第四天,每一天某人下课无聊的时候,就去找老头对骂,风雨无阻乐此不疲。而且一老一小骂着还骂出感情来了,老头会给某仙人讲讲列宁和托洛茨基在党内的趣闻和八卦,而某仙人则偷偷摸摸地给老头弄点好烟解馋。
“你这么总不参加集体活动,也不是个事儿吧?”普列汉诺夫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取笑道,“你小子小心人家告刁状,说你被我这个孟什维克****份子给带坏了!”
“切!”李晓峰不屑道,“我就是专门管肃 反的,不跟****份子打交道跟谁打交道?再说,就算我去参加他们无聊的集体活动,他们一样有话可说。跟小人较真,那你就输了!”
“哦?”普列汉诺夫笑了笑,问道:“那怎么对付小人呢?”
“马 克 思的办法是走自己的路,随便他们说。”李晓峰笑了一笑道:“不过我觉得这个办法不太好,太被动。我的办法就是走自己的路,然后让他们无路可走!”
普列汉诺夫笑笑道:“你还真不客气。”
“对小人你就不能客气。”某仙人敲掉道。
普列汉诺夫摇了摇头道:“你这个性格,还真不像政治家,倒是像……像……”
老头纠结了,实在想不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而某仙人却不在意道:“像流氓是吧?”
“对对对!”老头眉开眼笑的说道:“你这样的就是政治流氓!”
说到这,老头似乎很有感触,忽然道:“不过政治流氓还是比政治小人要强一点,至少流氓有时候还有点真性情,而小人……哼!”
李晓峰笑道:“您这是话里有话意有所指啊!”
老头猛地吸了口烟,然后剧烈地咳嗽起来,吓得某仙人赶紧输了点仙力过去,如果老头抽烟抽挂了,而且让导师大人知道烟是他给的,那他绝逼是吃不了兜着走,少说也得脱一层皮的。
咳了一阵,老头舒服了一点,靠在床头很唏嘘地说道:“没有什么意有所指,我对你们的列宁同志没有别的意见,他算得上真正的政治家,虽然手段和方式略显急躁和激烈了一点,但是出发点没有问题!真正让我担忧的是,他看人很成问题,在他的领导下,布尔什维克也变得同样的急躁和功利,让一大群政治流氓和政治小人有了生存的土壤……而那些真正的政治家,反而只能靠边站,哼!”
虽然普列汉诺夫的话确实不中听,但话糙理不糙,列宁的政治主张确实略显急躁和功利,颇有一点不管白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的神韵。放任功利主 义蔓延,绝对不是一个好现象,在功利面前什么原则都不讲,最后的结果也只有一个——完蛋。
原则和功利之间还是必须找到平衡的,太 左太 右都不是好事。当然,这个平衡点很不好找,需要极高的政治艺术,应该说1917年到1921年的列宁还没有完全掌握这门艺术,在不断的摸索和挫折中,他一步步的提高着。
可惜的是,没等导师大人完全破茧成蝶,他的身体就先垮了,而且随着世界革命低潮期到来,随着党 内的争论和斗 争愈发地激烈,他仅存的绝大部分精力都被牵扯了进去,一直到去世为之都没能最终完成升华。
而导师大人后面的托洛茨基和斯 大林,这两个人的问题比导师大人还要大,一个过于的迷信理论和研究,另一个则过于的不择手段,双方都是那种“唯我独尊”的领导人。都认为只有自己才是最正确的,一番碰撞下来,不光没有为布尔什维克找到那个关键的平衡点,反而将布尔什维克变得更加的功利和不择手段。
当然,这些话都是事后诸葛狼,恐怕普列汉诺夫此时说这番话也不是什么示警和预言,而是憋在心头的那一股子怨气,说实话老头也是倔驴一头,跟列宁、托洛茨基和斯 大林比起来,也好不到哪去,甚至更糟。
李晓峰正想挖苦和讽刺老头两句,谁想到导师大人忽然就推门走了进来,给某仙人和普列汉诺夫吓了一跳。当然,这两人受惊的原因有些不同,某仙人是担心导师大人刚才听到了什么,私下里议论同志和领导的是非可是不招人喜欢的。
某仙人那个后悔啊,他的警惕性实在太低了,怎么说也应该放开神识提前预警一下,可他偏偏就大意了,以为这大晚上的,没人会来探视老头。
实际上知道老头在克林姆林宫的人有不少,但有胆子来见他的除了政 治局的五位长老,以及少部分强势中委,其他的人对老头是敬而远之,生怕惹祸上身。也只有穷极无聊和天不怕地不怕的某仙人敢这么肆意妄为了。
而普列汉诺夫受惊倒不是他怕列宁,从某种意义上说,列宁和托洛茨基都只能算他的学生。他这个老师虽然跟最牛逼的两个学生分道扬镳了,而且也混得很落魄。但老师就是老师,而且以他的脾气,完全不至于怕了列宁。
他更担心的是抽烟被列宁抓了一个正着,会不会这位好学生心疼老师又派来一堆堆的护理人员看管他,反正某仙人来之前,他是被看管得够凄惨了。好容易才混上两口烟抽,好容易才过过瘾,真心不想在过没有烟抽的苦日子了。
当然,老头也有点为某仙人揪心,谁知道刚才的对话列宁有没有听见,谁又知道他会不会在意。而且就算列宁不在意,某人偷偷给他送香烟的行为也是绝对不允许的……说到底,老头还是怕没有烟抽。
列宁对这爷俩的表情都看在眼里,还真有点像可怜兮兮的小狗狗,说实话走到门口的时候,听见里面谈话声时,他真心有些惊讶。普列汉诺夫竟然会跟一个小毛头探讨政 治问题,这可是相当的稀罕。虽然话题有点犯忌讳,但他也不是完全听不进去意见的人,只不过有些问题,现在只能如此,没有其他更好的替代方案。
不过,等他推门进去时,看见普列汉诺夫在吞云吐雾的时候,也确实有点生气。觉得某仙人太没溜了,尼玛,给严重的肺病病人带烟,你小子觉得老头死得不够快是吗?
更可气地是普列汉诺夫的表情,老头就像鸦片鬼一样,就着烟头玩命的嘬,看那架势,恨不得直接给香烟吃了才好。我擦,老头,你这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长吗?
“你怎么能给普列汉诺夫同志带香烟!”
不出意料,列宁狠狠地教训了李晓峰一顿,给这货骂得抬不起头来。当然,真正让导师大人如此痛骂某仙人并不仅仅是香烟的问题,更重要的就如普列汉诺夫所言,有人打了他的小报告,反映安德烈同志学习态度不甚端正,而且还不积极参加同学之间的集体活动。
列宁为了让某仙人参加这个培训班,可是施加了政治影响的,很希望某仙人能多结识几个志同道合的同志。可某仙人倒好,直接溜号了,浪费了他一番苦心。
这一趟来,探望普列汉诺夫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看看某仙人的真实表现。应该说列宁是既生气又高兴,李晓峰确实溜号了,但却跑来跟普列汉诺夫打嘴炮,而且看着一老一小的相处模式,似乎很和谐啊!
布尔什维克中能跟普列汉诺夫混这么熟的年轻人可不多,尤其是列宁能够看出,老头有点欣赏某仙人,否则以他老人家的法眼,断然不会给李晓峰一个政治流氓的评语。要知道老头给斯 大林的评语都是政治小人,给布哈林的评语是政治儿童,小斯在他眼里都只是政治应声虫。某仙人能混一个政治流氓的评价,真心是相当的高了!
可是,评价高不等于列宁不拾掇某仙人,一番痛骂之后,让某仙人直接滚蛋,而且还命令他必须立刻端正学习态度,必须深刻检讨,必须和同志们打成一片!
374 学习生活(下)
李晓峰傻眼了,导师大人下达的三个必须可是要了亲命了,让他跟一帮装腔作势的老狐狸打成一片,真心是别扭,至于必须搞好学习神马,他更是兴趣缺缺,当时一张脸绿得跟苦瓜一样。
不过列宁却不管某仙人高不高兴,来党 校学习最主要的就是交流,你小子倒好,有多远躲多远,这不是白费了老子一片苦心么!
所以导师大人不给某人一点讨价还价的余地,很强硬地下达了命令,然后直接让某仙人滚蛋,他还要跟普列汉诺夫谈正事呢!
“你很看好这个小混蛋啊!”普列汉诺夫有些诧异地说道。
列宁笑笑道:“他的表现还不错,表现出了潜力。”
普列汉诺夫微微地摇了摇头,道:“不过他这个性格……太跳脱了……”
对某仙人的性格导师大人也比较无语,只好说:“年轻人么,活泼一点儿很正常。”
普列汉诺夫怪异地一笑:“仅仅是活泼吗?”
列宁顿时不说话了,对奇葩的某仙人他也是很无语,只好跳过这个话题:“我找您有正事要谈!”
先不说谈正事的列宁和普列汉诺夫,就说某仙人,大晚上的也没别的地方溜达,他只能回寝室。可是很不巧,寝室里鲁祖塔克和古比雪夫都不在,据说是参加什么研讨去了,偌大一个寝室里只有碍眼的米高扬和基洛夫在喝酒打屁。
某仙人跟这二位的关系属于那种见了面都不打招呼的,他理都不理就着鱼子酱喝伏特加的两个坏胚子,自顾自的躺床上发呆。
问题是,他不理会那二位,那二位却偏偏要撩拨他,小酒喝得兹兹的响,一点腥气哄哄的鱼子酱更是被当成了什么美味,那个吃相实在让人看不下眼。
不光是吃相难看,说的话更是难听,基洛夫就冷嘲热讽道:“安德烈同志是不是受了什么打击阿,成天没精打采的,也不跟同志们交流,这么下去毕业的时候要吊车尾了!”
米高扬其实没什么兴趣撩拨李晓峰的,不过基洛夫既然已经开了头,他不跟上似乎也不妥当,只能补了一刀:“人家都不屑于跟咱们打成一片,知道不,人家是领导!”
基洛夫也嘲笑了一声:“原来是领导啊,难怪这么形影孤单,难怪要跟我们这些群众拉开距离,哼哼!”
李晓峰本来没打算跟这两个货一般见识,而且大家也算是一个集团内部的,斗起来了只会让托 派看了笑话。可是眼下这两个混球竟然不知死活的撩拨他,他怎么地也得反击一下。
某仙人头也不抬的躺在床上说道:“说话注意一点,乱嚼舌头小心吃到老鼠屎!”
米高扬和基洛夫顿时嗤笑了一声,拿勺子舀了一大团鱼子酱就往嘴里塞,边吃还边挖苦:“吃老鼠屎也比一个人孤孤单单喝西北风强啊!”
话音未落,这两个货就大口大口的呸了起来,勺子里那一粒一粒黑色的哪里是什么鱼子酱,根本就是两大团老鼠屎好不好!
不用说,这就是某仙人在作怪了,这点小把戏对他来说是手到擒来,看着恶心反胃的米高扬和基洛夫,他讥笑道:“喜欢吃屎你们就多吃点,反正不会有人跟你们抢的!”
米高扬和基洛夫那个恶心,那个难受,那个奇怪,明明这是斯 大林从里海搞到的最上等的鱼子酱,据说沙俄时期只有最上等的贵族才能享受到这种美味,怎么可能有老鼠屎?
基洛夫下意识地朝某仙人吼道:“是不是你搞的鬼?”
李晓峰嗤笑一声,挖苦道:“你自己喜欢吃屎,还怨别人?”
看着得意洋洋的某仙人,基洛夫那个气阿,真心想冲上去跟某仙人死过,还是米高扬冷静,拉住了大背头:“咱们没证据,而且闹起来了,不好收场!”
基洛夫恨恨地咽下了这口气,看了那瓶鱼子酱一眼,一想到自己吃了大半瓶沾上了老鼠屎的鱼子酱,就止不住的恶心。
而某仙人却不依不饶的挖苦道:“给你们一个建议,以后吃屎的时候,闭上眼直接咽,千万别嚼!”
哇……
基洛夫和米高扬终于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而某仙人却懒洋洋地提醒道:“你们之前不是吃得挺愉快吗?别浪费啊!”
基洛夫和米高扬再也不敢搭腔,捂着嘴一溜烟的跑了,这是对的,估计他们再多留一会儿,某仙人指不定还有更恶心更难听的话在等着他们呢!
当古比雪夫和鲁祖塔克搞完活动回来,立刻就发现寝室里的气氛不对,米高扬似乎对某仙人开展了冷战,以至于明明开着暖气热烘烘的房间给人的感觉却像冰窖一样。
古比雪夫看了看板着脸的米高扬,又看了看躺床上打呵欠的某仙人,有心想缓和一下气氛,他故作高兴地问道:“阿纳斯塔斯,你不是说约瑟夫同志从里海捎来了好东西吗?快拿出来让我们也尝尝!”
古比雪夫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这茬米高扬的脸色就更冷了,他止不住的又开始恶心,觉得嘴里一股子死老鼠的味道,说不得他狂奔出了寝室,在走廊那一头的漱洗室里又一次吐了起来。
“他这是怎么了?”古比雪夫目瞪口呆地问道。
李晓峰打了个哈欠,懒懒地说道:“吃了屎呗!”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米高扬的脸色都黑如锅底,这一晚上他基本上就没睡着,只要一合眼就梦见自己大口大口的嚼着老鼠屎,还一把把的往嘴里塞。
和他脸色一样差的还有基洛夫,这位也是噩梦连连,这对难兄难弟碰头之后,对视了一眼,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此仇不报非君子,看着早餐中吃得无比欢乐的某仙人,坐在这对哥俩身边的人都隐隐约约听到了咬牙切齿的声音。
鲁祖塔克小心的踢了李晓峰一脚,提醒道:“注意点阿纳斯塔斯,我看他们表情不对!”
之前说过了,鲁祖塔克跟米高扬的关系很一般,倒不是因为他是小斯的人,而是他看不惯斯 大林把持的中 央书 记的官 僚主 义作风。作为农民子弟,作为一个曾经的普通工人,鲁祖塔克憎恶党内的官 僚主 义习气,自然而然对于官 僚主 义气息严重的斯 大林,及其追随者就不太会有好脸色了。
“我知道。”李晓峰微微点点头,自从昨天被导师大人突然袭击之后,他提高了警惕,对米高扬和基洛夫的窃窃私语是格外的关注,那两个傻瓜以为声音小就能瞒过他这个仙人,简直天真得近乎幼稚。
当然,李晓峰觉得更可笑的是这两个货的报复手段,他们竟然选择了一个十分怪异的切入点,在李晓峰看来这个切入点选得实在不好,如果他们知道……
上午的课程主要是哲学,在上课之前,学员们会三五成群的一块探讨昨天学到的知识,有时候也会就一些话题进行小规模的辩论。不过一般而言某仙人都不参加,只是坐在鲁祖塔克旁边,听着这些“老大哥”们高谈阔论。
而今天,情况有些不同,米高扬和基洛夫决定要报仇雪恨,要让某仙人出一个大洋相。所以当讨论开始的时候,基洛夫第一炮就对准了某仙人:“意 识形 态是相当严肃地问题,只有跟中 央保持一致,坚定无产阶 级的革命路 线,这样的人才是同志,才能称之为布尔什维克……而现在,在意 识形 态领域不少同志已经完全跟组织脱节了,他们渐渐背离了无产阶 级,渐渐背离了党的革命路 线。甚至已经堕落到跟孟什维克为伍了!”
大背头顿了顿,提高了嗓门咆哮道:“对于这样的人,我认为只能将其称之为叛徒!而可怕的是,这样的叛徒在组织内部广泛存在,甚至在我们这个学习班,就存在有这种叛徒!”
教室里变得静悄悄的,基洛夫的指控是相当的严厉,一旦落实了罪名,几乎可以说政治前途将要被断送。大部分学员都很奇怪,不知道基洛夫为什么会会然发出控诉,更不知道他到底想要控诉谁!
“安德烈同志,”基洛夫径直找到了某仙人,气势逼人地质问道:“你对此怎么看?”
李晓峰早就在等着他了,顿时冷冷地回答道:“干嘛要绕圈子呢?谢尔盖.米洛诺维奇,为什么不直说呢?连这点儿胆子都没有,遮遮掩掩地只能显得你很猥琐啊!”
基洛夫为之一愕,不过立刻就镇定了,咄咄逼人地说道:“我那是给你留面子,直说出来,我怕你……”
李晓峰又打断了他,不屑道:“你如果有一丝一毫的畏惧心理,就不会当着众人面扯淡了。行了,收起你那一套假惺惺的玩意儿,瞧着你那张伪善的脸我就想吐。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少拐弯抹角!”
基洛夫被这一阵抢白弄得有点没面子,他看了米高扬一眼,似乎在问:“情况跟想象中不一样啊!现在怎么弄?”
米高扬虽然有些意外,但他觉得自己抓住的把柄十分确实,捅出去绝对能将某人打翻在地,所以接到基洛夫的眼色之后,立刻也站了起来,嚷嚷道:“直说就直说,你这个当事人都不怕丢丑,我们还怕什么!”
说着,他生怕某仙人又抢着插话,急吼吼地说道:“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你最好老实交代。这些天集体活动时间你都去哪了!你是不是去见普列汉诺夫这个老****份子了!”
一口气将这些话说出来的时候,米高扬那个舒畅啊!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欣赏一下某仙人惶恐和震惊的样子了,那一定很解气,一定很爽!
不过,李晓峰怎么可能惶恐,又怎么可能震惊,相反他很愉快,一想到米高扬这个自以为是的傻逼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他就止不住想笑。
“你笑什么笑!”基洛夫怒吼了一声,“结交****份子你还觉得光彩是吗?”
李晓峰撇撇嘴道:“结交****份子当然没什么好笑的。不过结交普利汉诺夫可不一样,你认为他仅仅只是个****份子?”
“你还有理了!”基洛夫又怒吼了一声,米高扬也附和道:“普列汉诺夫不光是****份子,还是****份子中的大头目,领导者!正是像他这样的****份子在猖獗活动,才极大的延缓了我们开展革命的进度!”
他环视了其他学员一眼,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疾呼道:“同学们,同志们,你们都听见了,也都看见了,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已经承认了他的罪行。当我们开展学习、探讨革命理论的时候,他竟然跟大****份子普列汉诺夫混在一起,这是什么样的行为?这是对革命的背叛!”
鲁祖塔克忽然站了起来,他虽然也觉得李晓峰不参加讨论和学习有些不应该,但是不能赞同米高扬简单粗暴的给某人下一个****的结论。结交普列汉诺夫又怎么样,虽然他现在持有****立场,但是他之前对于革命理论的研究和贡献难道是假的?
“我反对这么仓促的乱下结论。普列汉诺夫虽然走上了****的道路,但是之前他对革命的贡献还是有目共睹的,在哲学上,在马 克 思主 义理论研究上,他还是有相当建树的。怎么能用简单的二元论去否定他的一切呢!”
米高扬可没想到鲁祖塔克会为某仙人说好话,而且鲁祖塔克在同志们中的声望还不低,这让米高扬觉得棘手。不过很快他就下定了决心,这一次的机会太难得了,决不能放过,鲁祖塔克又怎么样,你自不量力就别怪老子手黑!
“同志们,你们都看见了,这充分证明了谢尔盖.米洛诺维奇同志说得十分正确。我们的组织内部确实有一部分人已经沦为了****份子的帮凶,已经走向了革命的对立面。”米高扬指着鲁祖塔克的鼻子说道:“扬.埃尔斯托维奇已经在无耻的公然为普列汉诺夫张目了,竟然敢无耻的说那个老****对革命理论有贡献,他有什么贡献?他最大的贡献就是创造了一大批****的理论,好让孟什维克拿着这些谬论攻击我们的党,攻击我们的革命路 线!”
米高扬似乎越说越有激情,他猛地窜上了桌子,挥舞着手臂大吼道:“我们不需要普列汉诺夫的****理论,反而要彻底干净地消灭他的理论!不能让他谬论遗祸万年!我们都要反对普列汉诺夫,就像我们都要反对孟什维克一样!这是不容置疑,也是永远正确的!”
米高扬猛地一指李晓峰和鲁祖塔克,喷出一大团口水:“而像他们这样的人,像他们这种被敌人的理论所迷惑的人,就是我们革命的对象!同学们,同志们!我号召大家站起来,一致地、坚决地,毫不容情的跟以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和扬.埃尔斯托维奇一样的党 内****份子作斗争!”
米高扬觉得自己发挥得太好了,发挥出了十二成的功利,他相信,在他的号召之下,李晓峰和鲁祖塔克将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之鼠,能如此轻易如此简单的消灭掉斯 大林派的心腹大患,还沉重的打击了另一个隐隐约约要窜上来的搅局者。米高扬都为自己的急智感到骄傲。
他期待着掌声、欢呼声和附和声,他相信李晓峰和鲁祖塔克很快就要玩完,不过让他奇怪的是,为什么基洛夫会露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米高扬不禁在心中问候了基洛夫家里的女性亲属一边,你个傻缺,别发愣了,不说随声附和,多少你也得带头鼓掌不是?像个白痴一样杵在那里干什么?你傻了!
米高扬猜得一点都没错,基洛夫确实傻了,因为就在米高扬慷慨激昂发表演说的时候,普列汉诺夫坐在轮椅上被推进了教室,当然他来了也就来了,基洛夫不至于被吓傻,真正让他目瞪口呆的是推轮椅的竟然是导师大人,而且另一边跟老头有说有笑的是托洛茨基?!
基洛夫觉得脑细胞不够用了,这个场面太惊悚了,难道是他还没睡醒,难道这又是一个噩梦?
不过基洛夫很快就发现,现实比噩梦可怕多了!导师大人第一个怒斥了米高扬:“胡说八道,我也是学习普列汉诺夫同志的革 命理论成长起来的,按照你的说法,那我也是不折不扣的***********托洛茨基冷笑着补充了一句:“那我也跑不掉,普列汉诺夫同志的革命理论不光在过去有积极意义,现在依然也有积极意义,也依然可以指导我们开展革命工作。全盘的否定他的研究成果,这是多么无知和狭隘的人才能说出的话!”
米高扬傻了,后背都被冷汗打湿了,他试图跟解释点什么,但刚才话又说得太满,支支吾吾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倒是坐在轮椅上冷着脸的普列汉诺夫首先打破了僵局:“我就是普列汉诺夫,我就是你所说的****头子,你可以开始消灭我了!”
375 老狐狸
神一般的转折让米高扬蛋疼无比,他原以为可以就此拿下李晓峰,谁想到导师大人和托洛茨基却给了他当头一棒,连这二位至尊都肯定了普列汉诺夫对革命的贡献,他还能说什么?
更可气的是,他还必须向普列汉诺夫和某仙人认错道歉,这真心是让他丢尽了脸。当然对于政 治家来说,装孙子属于必备技能,只要能脱身,别说装孙子,装鳖都无所谓啊!
不过让米高扬窝心的是,在今后的一段时间内,他恐怕要天天装孙子了,原因是导师大人和托洛茨基宣布——普列汉诺夫将成为党校的哲学教师,所有的学员都必须从老头那里学习哲学理论。
米高扬郁闷得想要撞墙,早知道这一点,他吃撑了才去招惹某仙人,才在背后说普列汉诺夫的坏话。这下好了,老头恐怕死死地记住了他,恐怕一有时间就会来拾掇他,这可怎么是好啊!
和米高扬的郁闷相比,某仙人却是相当的痛快,虽然和普列汉诺夫交往不深,但是他对老头的个性也有了一定的了解,这个老东西是蔫坏。别看他的年纪大地位高,可没有一丝一毫宰相肚里能撑船的觉悟。得罪了他,等着被他报复吧!
果不其然,从第二天开始,米高扬在党校的好日子就到头了,每次哲学课上必然被老头重点关注,频频被点名回答问题也就算了,可怕的是回答不上来,或者回答得不够正确,那老头会喷他一脸口水。至于班上有什么脏活累活,不用想,那全是米高扬包圆了,可以说米高扬被虐得是生不如死。
不过,米高扬也有值得佩服的一面,明知道老头是故意报复他,是故意拿他寻开心,换做别人早就爆发了。但是米高扬不一样,这小子能忍,哪怕是被老头盯着鼻子骂,他也听之任之,态度好得不得了,一点儿想要反抗的意思都没有。
“看见没有,这就是最顶级的政治小人。”课余的时候,老头如此评价米高扬,“像这样的人就得特别的小心,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这说明他野心相当的大。而一旦让这样的人掌权,哼哼,报复也是相当激烈的!”
李晓峰笑问道:“那您还天天调戏他,就不怕报复?”
普列汉诺夫讥笑了一声:“我都是一条腿迈进棺材的人了,还怕什么?等他掌权的时候,我都已经是一堆白骨了,难道还怕他挫骨扬灰!”
说着,老头忽然笑了:“反正我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看不惯就骂,骂得不够过瘾就打,反正他拿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乘着这个机会我正好出出气,真要是蹬腿了,想出气都没办法喽!”
李晓峰笑了笑,老头还真不是一般的看得开,就像他说的,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像他这号的“老混蛋”天然是有特权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骂谁就骂谁,你能把他怎么样?
当然,老头之所以要跟米高扬过不去,原因并不是那么简单,至少不仅仅是因为米高扬说了几句过份的话而报复。老头虽然没有肚里撑船的气量,但也不至于睚眦必报。
“我看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李晓峰笑道。
老头点点头,不客气地说道:“当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都一把年纪了,至于跟小一辈计较?小人又怎么样?混蛋又怎么样?与我何干?”
说着,老头很唏嘘地叹了口气:“活到我这把年纪,不管看得开的,还是看不开的,都能看开。唯一让我不放心的就是几个晚辈了。”
李晓峰终于明白老头的目的了,对于普列汉诺夫而言,这辈子也就是这样了,他个人是没有什么担心和顾虑了,但是老头对那些追随者实在是不放心。
俄国的局势这么乱,而孟什维克和布尔什维克的关系又是如此的糟糕,老头的那些徒子徒孙可以说绝大部分都是所谓的****份子,一个弄不好就要掉脑袋的。
虽然他在的时候,列宁、托洛茨基不大可能大开杀戒,铲平孟什维克,但他死了呢?人死灯灭,他死了这张老脸也就没什么作用了,所以老头不得不为后辈打算一二。
李晓峰有些感叹,安慰道:“列宁同志不会那么绝情的,对于那些曾经的同志,哪怕理念不合,也不会痛下杀手的。”
老头笑了笑道:“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当然不会,托洛茨基也不会,我担心的并不是他们,他们的人品和操守我还是放心的。我所担心的是你们这些所谓的接班人,你们这些第三代革命者可没有他们有耐心,你们更加功利,手段更加急躁,简直就是不折手段。真正让我担心的是你们!”
老头情绪有些激动,猛地咳嗽了起来,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你们这些人在我看都是一群政治小人、政治强盗和政治流氓,你们一点儿都不讲究,不留一点儿余地,一味的好大喜功,听不进去一点儿意见……”
老头一口气将想说的话全都倒了出来,李晓峰有那么一点儿尴尬,感情在老头眼里,他们这些革命接班人、革命小将就是一群地痞流氓和强盗。好吧,这真心有点伤人!
老头却哼道:“我这是捡好听的说,更难听的话我还没说呢!”
李晓峰摸了摸鼻子,郁闷道:“既然我们这些小将您一个也看不上眼,那刚才你跟我说那些有什么意义?你就不怕我翻脸不认人?”
老头又笑了:“我就喜欢你这个直来直去的脾气,我也不怕告诉你,但凡我还有有一点儿别的办法,就不会找你,更不会卖人情给你。问题是我现在没有选择,只能矮子里拔高个儿,你小子虽然无耻了一点儿,但不算丧尽天良,而且说话认账!”
李晓峰有些郁闷,换谁被人指着鼻子大骂一通都不会好受,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老头看人的眼光有谱,甚至比列宁和托洛茨基还要高明不少。
顿时李晓峰苦笑一声:“您这个人情倒是卖得便宜,随便帮我一个小忙,却丢给我老大一个包袱……实话实说,您的那些徒子徒孙可没有一个好照顾啊!”
普列汉诺夫笑了一声:“你也别忙着拒绝,我让你照顾他们,不是让你承诺什么,更没打算让他们大富大贵。我只是希望,如果有一天,有一天有人要用卑鄙的手段陷他们于死地,你能帮着拉一把。只要保证他们不死就行了!”
李晓峰苦笑道:“您这个要求还不低啊?斗 争有多么残酷您还不知道?而且您的那群徒子徒孙一个个又喜欢瞎参合,一个个都是大嘴巴,逮着什么朝什么开炮。简直就是作死!我怎么救?”
老头笑了笑道:“别忙着拒绝,我卖给你的人情绝对不止这么多。我说了,只要你保住他们不死,坐牢、流放或者驱逐出境都无所谓!”
李晓峰耸了耸肩道:“你觉得我像是有那么大能力吗?我现在连中 委都不是,你就不怕我反口食言?”
老头却一点儿都不在意:“没关系,我本来也没打算让你现在就能帮上忙。我努努力,尽量多活两年,弗拉基米尔他们活个十来年也不是大问题,我担心的是十年后,当我们都不在了的事。那时候才用得上你!”
李晓峰觉得尊严很受伤害,感情老头觉得他十年后才能算个人物,现在不过是有潜力而已。
“你以为呢!”老头不屑得撇撇嘴,“你现在就像个小丑,别看跳得欢,但根基不牢。一阵风就能给你吹得无影无踪……更可气的是,你还自以为是个人物,喜欢耍小性子,喜欢作死,像你这号的还闹革命,哼哼!”
哼哼后面的肯定不会是好话,不过李晓峰却不能反驳老头,如果他不是仙人,恐怕真像老头所言早就被哼哼了。
不过他还是不服气,反问道:“既然这么不看好我,你干嘛不直接找米高扬那样的人托付后事?”
“老子受不了那份恶心!”老头眉毛都立起来了,“而且像他那样的货色有信誉可言吗?我虽然老了,但不糊涂,不会拿肉包子打狗的!”
李晓峰想了想,似乎答应老头也没有什么坏处,不过他还是得问清楚一点,老头究竟还能给他什么样的好处。
“你这小子,就这点不可爱,”老头叹了口气,道:“不过把账算清楚一点儿,也不是什么坏事。从这方面说,也算是你的优点。别的能力我暂时是没有了,但是帮着在列宁面前为你美言几句还是做得到的!”
李晓峰讥笑道:“就这儿点‘好处’?”
很显然,李晓峰并不认可这是什么好处,“您老现在可是正牌的*****不客气的说,也就是列宁同志和托洛茨基同志还敬重您几分,没有他们的认可,您老分分钟就会变成臭狗屎,到时候别说住在克林姆林宫修养,估计都不用送莫斯科中央监狱,直接就在红场上就给突突了。还什么为我美言几句,米高扬的态度可是很有代表性的,您究竟是想帮我,还是想坑死我?”
老头却不生气,反而笑道:“少年,你真心是不太懂政治。为什么要在乎米高扬之流的态度,他们的态度有什么重要的?在我看来,在你们布尔什维克当中只有一个半人的态度值得注意,一个是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另外半个就是托洛茨基,而其他人,不客气地说,其他人都是一群应声虫,都是围着地球绕圈圈的月亮而已。”
老头似乎很是不屑:“我看你们的官 僚主 义比沙皇时代是有之过而无不及,更好笑的是弗拉基米尔.伊里奇竟然还在一个劲的强调权力集中。继续这么集权下去,他可是比沙皇还要像沙皇了!”
李晓峰不说话了,之所以苏联时代官 僚主 义变成滥觞,根子说白了在列宁那里,因为革命的需要,为了统一全党的思想,导师大人不得不片面强调权力集中,而高度集中的权力无疑是缺乏监督的,自然官 僚主 义和腐 败不可避免。
等列宁醒悟过来,准备加以解决的时候,很不幸,官 僚主 义的山头已经彻底巩固了,利益集团牢牢地把持着权力,连他这个导师都不能轻举妄动。更可惜的是,随着他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连徐徐图之都变得不可能了。从他死前留下的政治遗嘱就能看出,导师大人当时是多么的遗憾和苦恼。
普列汉诺夫说得一点儿都不错,这个时代的布尔什维克,绝大部分党 员干 部都是没脑子的木偶,只会跟着上级的指挥棒转,缺乏独立思考解决问题的能力,只会盲从。
更可怕的是导师大人还觉得这样挺好,觉得基于俄国落后的现实,治理这个国家最好的办法,就是由一群有头脑的精英职业革命家牵头,画出各种条条框框,然后交给那些没有头脑只会盲目服从的木偶们执行。认为这样才能如臂指使,才能彻底的贯彻中央的意志,才能避免执行过程中出现问题和偏差。
这种国家模式相当的机械化,甚至能嗅到一丝老子所主张的愚民政策的味道,而且不客气地说,问题也相当的,最大的问题就来自于那些有脑子的人,谁能保证这些精英职业革命家每一项决定都是对的?
错了呢?按照导师大人制定的社会模式,可是不存在什么纠错功能的,只要是大脑决定的事儿,不管对错全都会不折不扣地执行到底,最后为错误买单的就是整个社会。
当然,这样的社会模式对职业革命家们来说是相当理想的,可以放手施为,反正最后倒霉的不会是他们。而这也是普列汉诺夫说某仙人不懂政治的原因所在。
在这种体制下,下一级天然的不需要脑子,只需要服从,他们发出什么样的声音,完全只取决于上级的想法。不客气地说,列宁和托洛茨基觉得好,下面就是一片鼓掌欢呼,反之,下面就是一片批判与嘲讽。
所以李晓峰用得着特别在意下层的呼声吗?真心是不需要的,他所需要的就是尽可能的往上爬,越接近权 力的顶峰就越好,如果他拥有了和列宁类似的地位,他说什么,下面自然也就信什么。
不得不说,这也是造成后来苏联悲剧了的重要原因,当最底层的老百姓厌恶了为精英们的错误买单,当最顶层长脑袋的精英们又乱了阵脚,开始自打耳光,自我否定,自己解除维护权力的武器时,瓦解和崩溃就不可避免了。
换句话说,戈尔巴乔夫稍微有点脑子,能像导师大人当年一样强势,能稳住阵脚,也不会被叶利钦弄得那么惨。
当然,现在说这些太远,对于某仙人来说,他只需要明白上面的意见永远比下面的意见重要,就行了。
实际上跟普列汉诺夫聊了几次之后,他也不得不承认,老头的很多判断是相当准确的,俄国当年确实如他所言,差一点就走到了毁灭的边缘。老头唯一没有预料到的是,列宁和托洛茨基的能力比他想象中还要大,两人合力神乎其技的将俄国从悬崖边拉了回来。
只可惜,七十三年之后,戈尔巴乔夫不是列宁,野心勃勃的叶利钦也不是托洛茨基,又一次站在悬崖边的俄国被这两位好汉联手推下了悬崖,摔了一个粉身碎骨,所造成的阵痛二十年、三十年甚至半个世纪都无法抚平。
就在某仙人终于对中央党校的学习产生了兴趣,觉得可以学到一些有益的经验时,他却不得不提前中断了学习,原因是芬兰的情况突然发生了变化!
十一月下旬,芬兰临时政府忽然宣布解除格尔茨伯爵白卫军总司令的职务,因病修养了几个月的曼纳海姆重新回到了指挥岗位,临时政府给曼纳海姆下达了命令,命令他不惜一切代价收复被外国干涉者占领的国土!
实话实说,这样的表现相当的奇怪,毕竟德国政府跟某仙人的关系相当的不错,而且双方基本上已经就芬兰的问题达成了一致,没道理在最需要的某人帮助的时候忽然翻脸。
“根据我们得到的情报,”小斯郑重地向某仙人交代道,“德国政府最近失去了对芬兰临时政府的掌控。斯温胡武德已经被迫下台了!”
某仙人有些愕然,他这才学习了多久,怎么地芬兰局势就发生了风云突变,他赶紧问道:“那现在谁在掌控芬兰政权?”
小斯道:“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亲德国的势力已经靠边站了,协约国集团正在通过代理人的方式控制着这个国家!”
“代理人是谁?”
小斯叹道:“据我们的了解,很有可能就是曼纳海姆!”
李晓峰大吃了一惊,老曼什么时候这么牛逼了,不声不响的就接管了政权,这手段可以啊!不过很快他就觉得不对,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376 协约国的阴谋
李晓峰不太相信曼纳海姆能干出军 事政 变这种威武霸气的事儿,他印象中的曼纳海姆似乎不具备这种魄力。所以对于芬兰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是抱有相当大的疑虑的。
而现在唯一能给某仙人解疑的恐怕只有德国人了,见到阿基莫维奇的时候,他的脸色可不是太好,甚至不用某仙人提问,他就自顾自地倒苦水了。
“该死的芬兰人,一点儿也靠不住!他们竟然撕毁了一切协议,竟然解除了我国远征军的武装!”
“到底是怎么回事?”李晓峰愈发地吃惊了,芬兰人翻脸不认人的速度似乎相当的迅速阿,怎么看都有问题,“是谁在主导这一切?”
阿基莫维奇苦笑了一声:“芬兰党(sp)内部发生了混乱,斯温胡武德被赶下了台,取而代之的是巴锡基维。”
巴锡基维这个名字很多人都不太熟,不过这位也是牛人,历史上是独立后芬兰的第二任总理,在二战期间,尤其苏芬战争后期,支持曼纳海姆跟苏联媾和的就是他。而在1944年,眼看纳粹就要完蛋的时候,再一次同苏共拉关系,比较体面的让芬兰退出二战的也是他。并且在战后的1955年收回了1944年被迫租借给苏联的波卡拉港。
应该说这位巴锡基维算是合格的政治家,带着弱小的芬兰尽可能的同庞大的北极熊周旋,用尽了一切手段保住了芬兰的独立和自主。
当然,这位也是不折不扣的铁杆民 族主 义者,别看他一次次跟苏联拉关系,认真执行媾和条件,但本质上说这位并不是卖国贼,更像是委曲求全苦心经营的谋国之臣。
不过也正是如此,巴锡基维比斯温胡武德可是难对付多了,而且还有更坏的消息等着李晓峰。
“巴锡基维的外交政策完全不同于斯温胡武德,我国已经失去了对芬兰政府的掌控。他似乎已经跟协约国集团达成了一致!”
李晓峰皱了皱眉头,这个消息相当的糟糕,虽然德国人也不是什么好鸟,但是基于双方的合作关系,在芬兰的相关问题上,双方是可以达成默契的。而随着斯温胡武德倒台,全面倒向协约国集团的芬兰将会朝哪个方向走,真心是不好预测。
“曼纳海姆是什么态度?”李晓峰只关心这个。
阿基莫维奇撇了撇嘴道:“他一贯是反德又反俄,在这次政 变中,他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可以说就是他跟巴锡基维联手掀翻了斯温胡武德!”
这个消息真心称不上好,历史上的曼纳海姆可没有这么牛逼,某仙人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带坏了那个老头。
那么芬兰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呢?应该说跟阿基莫维奇所言还是有一定水分的。不管是巴锡基维还是曼纳海姆,从后来他们的所作所为看,算得上成熟的政治家。而对于真正的政治家而言,尤其是对芬兰这种小国的政治家而言,最忌讳的就是全面的倒向哪一边。
最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别轻易去站队,能左右逢源就左右逢源,能保持中立就保持中立,别去随便参合神仙打架的事儿。对于这一点,不管是巴锡基维还是曼纳海姆认知是比较一致的。
曼纳海姆之前为什么跟斯温胡武德关系紧张?还不就是那位太过于亲德国了,真心是想当德国人的走狗。而曼纳海姆不想当走狗,他想要的是芬兰堂堂正正的活着,还得活得像个人样!
随着一战渐渐进入尾声,曼纳海姆能够很明显地觉察到德国人是一天不如一天了,继续让芬兰留在德国人这辆战车上,恐怕只有玉石俱焚。
巴锡基维的意见也差不多,他也认为是时候摆脱贪婪的德国人了。在这二位头头达成了一致之后,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不过不存在什么军 事政 变,巴锡基维和曼纳海姆一起找到斯温胡武德,经过几个小时激烈的争吵之后,斯温胡武德不得不接受了现实,宣布辞去芬兰总理的职务。
而巴锡基维继任总理之后,第一时间就以召开军 事会议为借口,控制住了包括格尔茨伯爵在内的德国顾问。然后接下来的事情就非常好办了,该抓的抓该关的关。在极短的时间内,芬兰政坛上活跃的亲德派就几乎被一扫而空了,取而代之的是中立派。
当然,中立派也是相对而言,具体点说就是不亲德也不亲俄的那一派。在该派经过紧张的讨论之后,认为鉴于芬兰国内和国际上的形势,要想保证芬兰的独立,只能跟协约国集团合作。
不过这种合作并不是全面投靠协约国集团,巴锡基维和曼纳海姆都不傻,全面的倒向了协约国一样没好处,最后还是免不了当狗。所以,他们更倾向于同协约国合作,却又保持适当的距离。
按照曼纳海姆和巴锡基维的计划,他们的目标是争取协约国集团的援助,缓解国内的经济危机,赶走讨厌的俄国人。
应该说,这样的想法是比较天真的,协约国集团又不是开善堂的,不递交投名状,不入盟,就想白得好处?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当然,曼纳海姆和巴锡基维绝不是异想天开,他们手头还是有一定的筹码的,而比较搞笑的是,这些筹码竟然来源于李晓峰。具体点说来源于安布雷拉公司和北方贸易公司。
他们向协约国集团作出保证,收复维堡赶走俄国人之后,立刻查封这两家企业,相关的专利将作为酬劳赠送给协约国集团。
不得不说,这很对协约国集团的口味,他们利用各种渠道已经打探清楚了,一直往俄国输送粮食的正是北方贸易公司,由于这家公司搅局,导致协约国集团饿死、困死俄国的计划无法完全实现,他们早就想做掉这家企业了。可问题是,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在大西洋上进行拉网式的搜查,也没能找到一艘该公司的走私船只。这让协约国集团既困惑又纳闷?俄国人是怎么突破封锁的?
不光是北方贸易公司让协约国集团头疼,安布雷拉公司更是让他们火冒三丈,这家企业一面大把的赚他们的银子,另一面却又跟德国人暗通款曲,据说从秋季开始爆发的流感病毒就是该公司的杰作。
西班牙流感可是把协约国集团整惨了,全社会一片恐慌,军队、民众又一次混乱了,而德国人用着安布雷拉公司的特效药毫发无伤,还乘机攻占了巴黎。
说实话,政治影响太坏了!一时间协约国集团即将崩溃的论调喧嚣尘上,差一点就形成了多米诺骨牌效应。的亏三国反应迅速,用强硬的手段将舆论压制下去,否则,不定会出什么乱子!
反正,经过这两件事之后,协约国集团恨透了安布雷拉和北方贸易公司,可是苦于一时半会儿拿人家没办法,只能干瞪眼。而现在,芬兰人递出了橄榄枝,如果他们能拿下维堡,似乎可以一举荡平这两家讨厌的企业?
协约国集团不可避免的动心了,不过他们却不喜欢芬兰人的方案。按照曼纳海姆和巴锡基维的意思,协约国集团给钱、给物资、给军火就够了,维堡的问题让他们芬兰人自己解决。
可协约国集团却对此嗤之以鼻:“就你们芬兰白军那个熊样,就算重新武装你们,给你们充足的钱财物资,你们也不是毛熊的对手。”
当然,协约国集团不光是不信任芬兰白军的战斗力,更关键的是,安布雷拉和北方工业公司在他们眼中可是香饽饽,是大块的肥肉,这种美味怎么能交给不太可靠的外人去烹饪?万一芬兰人来个两头通吃,拿了他们的钱,又吞掉了肥肉,那时候找谁哭去?
所以协约国集团强烈地要求,芬兰政府必须同意协约国集团远征军过境和在芬兰执行战斗任务的权力。否则,那就没啥好谈的,你们就等着德国人和俄国人联手反扑吧!
对于还比较稚嫩的巴锡基维和曼纳海姆来说,他们第一次真正的了解到了国际政治的残酷性,真心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和友情,赤果果的人吃人。万般无奈之下,他们不得不答应了协约国集团的条件,当然,他们也提出了新的要求:
协约国集团远征军只能在东经28度以东活动,占领维堡赶走俄国人之后,远征军必须立刻撤离芬兰,远征军人数不得超过两万人。
如果是以往,协约国集团自然不会给芬兰人讲价钱的机会,但现在,都属于火烧眉毛的时候了,而且他们对芬兰也没啥企图,攻下维堡拿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之后,撤离也没啥。
经过一番紧张的幕后交易,巴锡基维和协约国集团很快就达成了一致,而这个时候布尔什维克才察觉到芬兰的情况发生了重大变化。
首先是芬兰白卫军突然解除了德国远征军的武装,傻乎乎的德国佬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被之前的盟友押入了战俘营。紧接着驻扎在摩尔曼斯克的英美远征军吹了一年的冷风之后,终于开始进入战斗状态。八千余人拿上武器整理好行装高高兴兴地向芬兰移动,可怜的大兵们已经受够了北极,对于能回到文明世界是无限渴望。
最后,芬兰政府从公开渠道开始向布尔什维克喊话,强烈谴责俄国干涉芬兰内政,要求俄国军队立刻滚出芬兰。
“芬兰人在作死!”李晓峰抵达芬兰之后,在志愿军司令部的军 事会议上讲道:“芬兰白匪军的战斗力十分低下,以前有德国鬼子帮着撑腰,他们才能勉强维持战线。而现在他们窝里反了,德国鬼子被解除了武装,唯一能对志愿军产生威胁的军 事力量已经不复存在。对于我们来说,这是发动全面反攻,一举扭转芬兰敌我力量的最好机会!”
他稍微顿了顿,继续说道:“根据中央的最新指示,志愿军的任务进行调整,我们将在保卫维堡的同时向敌人发动全面反攻,尽可能的歼灭敌人有生力量,如果有可能的话,可以收复赫尔辛基!”
乌博列维奇想了想,问道:“可是志愿军的兵力并不足以全面的反击,而且协约国干涉军正在南下,我们不得不防啊!”
李晓峰回答道:“所以,中央的意见是,志愿军第二师和第三师配合芬兰赤卫队进行全面反攻,第一师留在维堡负责防御。”
这种安排其实是比较蛋疼的,志愿军两个师再加上芬兰赤卫队充其量也不过是五万余人,用这点兵力投入反击,要打垮两倍于己的敌人,难度还是比较大的。
“困难是可以克服的!我们必须坚决执行中央的决定!”
话虽这么说,但李晓峰还是在心里叹了口气,谁能想到一眨眼芬兰的局势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呢,说到底还是他小看了芬兰人、小看了曼纳海姆,不过有他这个仙人在,其实也不算特别难。
1918年12月5日,在鹅毛大雪中,志愿军的全面反击打响了,驻扎在维保湾的海军舰队首先发难,两艘无畏舰、四艘巡洋舰和十艘驱逐舰火力全开,弹雨像冰雹一样砸在了白军的阵地上,猛烈的炮击一共进行了三轮,持续时间高达两个小时。
在这两个小时的炮火袭击下,芬兰人本来就不算坚固的阵地被碾成了粉末,志愿军第二师几乎是兵不血刃的占领了芬兰人的阵地,后续的第三师和赤卫队随即沿着突破口猛地插了进去,在战斗打响的第一天,芬兰白军就崩盘了。
溃不成军的白军狼狈地沿着公路和铁路逃跑,一路上丢盔弃甲,舍弃了几乎全部武器装备,如果不是大雪阻止了志愿军扩大战果,很有可能他们在战斗爆发的第一周内就全军覆没。
“总司令阁下,情况相当的不理想,我军的防线已经被全面突破,俄国人已经占领了科沃拉,正沿着铁路线飞快的向赫尔辛基方向挺进!”
曼纳海姆对这个结果一点儿都不意外,当巴锡基维决定甩开德国人的时候,他就意料到了有这一天。芬兰白军的战斗力跟正规军相比实在差得太远,跟俄国志愿军相比,更是天上地下。不过老头本来也没指望芬兰白军能挡住凶悍的志愿军的,所以他只是淡定的挥了挥手,让副官退下去。
说实话,副官是相当的不理解,明明各路战线传来的都是要命的坏消息,可没为什么曼纳海姆却依然能如此淡定呢?难道还有什么杀手锏?
恐怕是没有什么杀手锏的,至少曼纳海姆知道没有能扭转局势的大杀器。因为老头从一开始就没指望能从战场上战胜俄国人。
什么,你们说曼纳海姆失心疯了?没有胜利的信心,那还主动挑衅,那不是作死么?
曼纳海姆当然不是作死,就算他想自杀,也不会拉着芬兰一起陪葬的。对老头来说,他不过是按步照班的执行作战计划而已,他的任务就是将志愿军主力从维堡地区引开。
“特使阁下,我已经完全执行了贵方的作战计划。已经将志愿军主力调离了维堡。现在你们是否可以兑现承诺了?”
面对曼纳海姆的质问,李尔文一点儿火气都没有,很淡定、很随意地回答道:“当然,我们自然会遵守协议。实际上在我们说话的这会儿,贵国所急需的粮食和其他生活物资已经起运,最快后天就能抵达图尔库。”
曼纳海姆稍稍好过了一点,对于协约国的计划,一开始他并不认同,因为那等于用芬兰士兵的生命充当诱饵,作为一个热爱芬兰、热爱自己同胞的爱国者,老头一时间很难接受。
在巴锡基维的劝说下,在现实的压迫下,曼纳海姆最终才同意了这个计划。不过他并不太清楚,这个计划的根本目的是什么,将志愿军主力从维堡调开对协约国集团就那么重要?难不成他们都傻了,以为区区八千兵力就能拿下维堡?
协约国集团自然没有这么脑残,从一开始,他们的目的就不仅仅是安布雷拉公司和北方工业公司,也不仅仅是小小的维堡。他们更想通过维堡充当撬棍,全面地改变俄国内战的局面。
在乌拉尔山附近,高尔察克已经开始进攻,在里海和伏尔加河流域,邓尼金也挥兵东进,决战一触即发。可以说整个俄国所有的军 事力量全部都集中在了这个区域。
在莫斯科、彼得格勒这一片,军 事力量几乎可以说是一片空白,如果能突袭在布尔什维克控制的核心区域发动,不说一举颠覆苏维埃政权,也必然可以让布尔什维克手忙脚乱。
而志愿军却是一个问题,维堡离彼得格勒太近了,让这支战斗力十分彪悍的部队留在这里,对协约国即将要执行的邪恶计划而言,将是一大威胁。
而现在,威胁几乎已经不存在了,李尔文很轻松地给上级发了电报:“一切顺利,俄国人已经上钩,尤登尼奇可以行动了!”
377 老托的坚持
尤登尼奇,步兵上将。在1918年3月份,这个大光头曾率领军队偷袭彼得格勒,但是在普斯科夫被击溃。只能带领着残部狼狈逃到了爱沙尼亚,之后大半年的时间里再也没有光头佬的消息,似乎这支不太起眼的白军已经溃散了。
但只有尤登尼奇自己知道,他的部队不光没有溃散,反而在不断的积蓄力量并发展壮大。经过大半年的卧薪藏胆,他已经纠集起了一支超过5万人的大军。
不过,尤登尼奇依然很低调,按照德国人的要求,充当着爱沙尼亚德国傀儡政府打手的工作。甚至对于德国人的要求万分配合,似乎没有一丝一毫杀回俄国铲平布尔什维克的意思。
在德国人看来,尤登尼奇已经被打怕了、打服了,从一条咄咄逼人的豺狼被驯化成了摇尾乞怜的哈巴狗,完全不需要担心这条好狗了。
很可惜,德国人实在太小看尤登尼奇,这个家伙野心勃勃,从来就不甘愿当一条狗,他的理想始终没有改变过,之所以表现得温顺,他只是向麻痹德国人而已。
尤登尼奇在第一次袭击彼得格勒失败之后,就跟李尔文搭上了线,间谍小姐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大光头拉上了协约国的贼船,也是协约国的暗中支持下,他才能飞快的恢复和壮大势力。
尤登尼奇一直在等待着亮剑,等待着李尔文的指示,说实话,他已经是迫不及待了。
上一次尤登尼奇进犯彼得格勒,走的是普斯科夫,但事实证明,这条路线虽然交通发达,可是红军在这个方向上的兵力也是相当的强大。上一次他被打了一个灰头土脸,这一次他可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所以,这一次为了达成袭击的突然性,尤登尼奇选择了最短也是最快捷的路线,走北线!从纳瓦尔方向渡过纳瓦尔湖,经金吉谢普穿越伊若拉高地直扑加特契纳。
这一条路线路程只相当于走南线普斯科夫的三分之一,如果动作足够快的话,在布尔什维克和红军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抵达了彼得格勒城下。
按照李尔文给他的情报,彼得格勒防备十分空虚,驻守在这附近的红七军经过几次抽调,如今只剩下一个空壳,而维堡方向的志愿军也已经兵临赫尔辛基,想要回来绝不会容易,而且芬兰白卫军也不会轻易允许他们回来。再加上从摩尔曼斯克方向开来的8千英法美联军,夺回彼得格勒将不是梦想!
接到李尔文的行动许可之后,尤登尼奇动作飞快,一夜之间就越过了国境直扑金吉谢普,短暂的战斗之后,驻守该城的红军守备部队就被全歼了。
兴匆匆的尤登尼奇根本就对金吉谢普没有兴趣,留一个营打扫战场之后,他的主力继续北上,沿着铁路线奔向下一个目标沃洛索沃。
沃洛索沃是个毫不起眼的小城市,驻守在这里的部队是红七军守备师三团一营炮兵连。代理连长是一名1918年3月份才参加红军的战士,他名叫尼古拉.尼古拉耶维奇.沃罗洛夫。
说实话,这位沃罗洛夫跟尤登尼奇可是老熟人了,1918年3月他参加红军的第一次战斗就是尤登尼奇交手,在那次战斗中,这位新兵表现十分出色,展现出了超出一般战士的军事才华。在击溃了尤登尼奇之后,沃罗洛夫立刻被派往军校深造。1918年9月,经过半年的突击强化训练,年仅19岁的他从彼得格勒炮兵指挥班毕业,然后就被重新分配到了红七军担任炮兵指挥官。
当然守备师是个什么水准就不用多说了,整个炮兵团其实也就有一个炮兵营(另外两个营被抽调走了),至于营属的炮兵连,那就是更加惨不忍睹。
沃罗洛夫的连队只有三门迫击炮,其中一门在之前的转运途中因为车祸受损。也正因为如此,他的部队才被丢在了沃洛索沃,按照原本的指令,他们也应该前往金吉谢普驻防。
不过这次意外的车祸也算是帮了沃罗洛夫的忙,让他不至于和兄弟部队一样,刚刚抵达金吉谢普就被尤登尼奇的军队包了饺子。也正是因为这场出乎意料的车祸,让尤登尼奇吃了大亏。
之前,按照李尔文给他的情报,沃洛索沃可是没有驻军的,因此,尤登尼奇认为他的军队可以直接从这个小城市碾过去,不需要停车战斗。
但是当他打头的装甲列车行驶到沃洛索沃时,意外发生了,随着轰隆一声巨响,车头随着路基一起飞了出去,剧烈的爆炸让后面十几节车厢跟着脱轨,他的先头部队稀里糊涂的就摔了个半死。
当然,这点损失对尤登尼奇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真正让他火大的是,铁路路基遭到损毁,让后面浩浩荡荡的军列怎么过去?
“需要多少时间修复?”尤登尼奇吹胡子瞪眼睛的朝工兵营长问道。
工兵营长小心翼翼地回答道:“至少需要一天。”
尤登尼奇冷哼了一声:“我只给你两个小时!完不成任务,你知道后果的!”
可怜的工兵营长被吓坏了,那真是全力以赴,不惜一切代价的抢修铁路,累死了十几匹马之后,铁路线奇迹般的在两个小时内被疏通。而这一次,尤登尼奇谨慎了许多,再也不敢大摇大摆的向前冲,而是将骑兵从专列上放下,让哥萨克们前出充当耳目。
不得不说沃罗洛夫还真有点鬼聪明,他相当清楚,以他手头这点兵力,不够尤登尼奇先头部队吃顿肉的。企图螳臂拦车阻挡敌人,根本是不可能的。所以沃罗洛夫选择了比较聪明的战法,不硬碰硬,而是骚扰和迟滞对方,尽量的为彼得格勒争取时间。
所以当尤登尼奇的列车刚刚恢复通行,再次雄纠纠气昂昂的上路之后,随着两声炮响,车头又一次中弹,随着一股子黑烟冲上天空,他的列车不得不又一次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尤登尼奇暴跳如雷地吼道。
“炮击!”
尤登尼奇问道:“骑兵不是已经撒出去了吗?哪来的********没人知道这个问题怎么回答,纳瓦尔湖附近区域,森林密布沼泽众多,而且如今又是冬季,大雪能很好的掩盖一切痕迹。不客气点说,弄快大白布将迫击炮包住,不到一定的距离根本就发现不了。
“搜查!给我仔细的搜!”尤登尼奇气急败坏地吼道:“一定要把这些可恶的老鼠抓到!”
沃罗洛夫可不蠢,不会傻傻地等着尤登尼奇去抓,打一枪就换一个地方的他,飞快的就闪人了。反正迫击炮也不重,三四个人扛着就跑了。等尤登尼奇的骑兵找到他们之前的炮位时,沃罗洛夫和他的小伙伴们已经无影无踪了。
接下来的这一天里,尤登尼奇被沃罗洛夫折腾得欲仙欲死,虽然不是每一次炮击都会准确地命中他的军列,但是他也不能放任对方随便开火。总不能不管不顾吧?
“金吉谢普已经失守,尤登尼奇的匪军正在快速朝彼得格勒方向挺进。”
季洛维也夫和加里宁真心不喜欢这个消息,这半年多来,彼得格勒一点儿都不消停,好容易年尾了,他们还以为可以过一个消停年,喜迎1919年。谁想到平地里一声雷响,又跳出来了个尤登尼奇。
“尤登尼奇有多少军队?”季诺维也夫只关心这个问题。
“暂时没有确切的情报,但是根据金吉谢普守军的反应,敌人兵力相当强大,不下十万!”
好嘛!平地里就给尤登尼奇涨了一倍,猪肉注水也没有这么快吧?
不过更离谱的还在后面,彼得格勒很快就有小道消息传开了,尤登尼奇带着三十万大军扑过来了,要命的赶紧跑吧!
不用说这就是李尔文手下的间谍在散布假消息,而且手法还相当拙劣。三十万人又不是三十万头猪,哪里藏得住?高尔察克在乌拉尔方向东拼西凑也才凑了三十万人,就这他也只敢号称百万。也就是翻三番,这边倒好,一口气翻了六番,你咋不说五十万大军,凑个整数多好!
当然,更好笑的是,季诺维也夫竟然将这个数字全盘接受,惊慌失措地就给中央打了求救电报,宣称彼得格勒遭遇了三十万白匪袭击!
看到这封求救电报的时候,列宁和托洛茨基好悬没把眼珠子瞪出来,两位导师是百思不得其解,这三十万人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格里高利同志一定被敌人散布的流言迷惑了!”托洛茨基一阵见血的就说明白了,“尤登尼奇不可能有三十万匪徒。至少从我们得到的情报看,在爱沙尼亚不存在三十万人的武装力量。爱沙尼亚全国都没有这么军队!”
列宁点点头,表示同意:“敌人这是试图吓倒我们,指望不战则屈人之兵!我认为让彼得格勒保持镇定,并尽快的查明尤登尼奇的真实兵力是当务之急!”
其实尤登尼奇的真实兵力已经不用查了,沃罗洛夫已经得出了一个比较准确的数字——六七万人。
不过当这个比较准确的数字摆在政 治局的案头上时,不管是列宁、托洛茨基还是斯维尔德洛夫和捷尔任斯基,都显得很忧虑。
六七万人当然比三十万人好对付,可是导师大人他们很清楚,彼得格勒这片区域如今是一片真空,把乱七八糟的部队凑一块,再动员动员工人群众,凑个三四万人都为难。拿什么去对付尤登尼奇的六七万大军啊!
而这时候就体现出了导师大人和托洛茨基之间完全不同的两种风格。
列宁说道:“鉴于当前的形势,我认为暂时不太可能抽调出兵力去救援彼得格勒。乌拉尔和伏尔加河方向我们在同高尔察克匪帮和邓尼金匪帮决战,赫尔辛基方向,志愿军正在剿灭芬兰白军,哪一个方向都不可能抽调出兵力。所以我认为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可以选择暂时放弃彼得格勒。等其他战场的形势好转之后,再收复彼得格勒不迟!”
列宁还真是拿得起放得下,以彼得格勒在十月革命中的历史地位,以及彼得格勒的工业能力,导师大人敢说放弃,实在是牛逼。
不过托洛茨基并不同意放弃彼得格勒:“我反对!虽然我们暂时抽调不出兵力去增援彼得格勒,但是绝不能轻言放弃。彼得格勒不管在政治上、军事上还是经济、工业上都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将这样一个革命的巨大中心拱手送给敌人,这是决不允许的!”
顿了顿,他相当坚定地说道:“失去了彼得格勒,将是一场政治灾难。失去了彼得格勒,也将全盘打乱我们刚刚才形成秩序的工业生产。彼得格勒生产的武器弹药对前线的决战意义重大!而我们的敌人获得了这些宝贵的武器后实力将急剧地膨胀。这将使我们今后更加难以消灭他们。并且不排除他们夺取彼得格勒之后,挥师东进威逼莫斯科,难道到时候我们还能继续放弃莫斯科不成!”
由此可见,导师大人是拿得起放得下,不计较一城一池的得失,而托洛茨基则认为应该坚持到底,决不能轻言后退。应该说托洛茨基的意见更有道理一些,彼得格勒确实意义重大,不能轻易地丢失。
如果失去了这里,对布尔什维克和苏维埃绝对是致命的打击,说不定真的会掀起连锁反应!不过列宁的顾虑也有道理,彼得格勒确实空虚,而且也真心是手头没有能救援彼得格勒的兵力,总不能嘴上喊保卫彼得格勒,但实际上什么都不做吧!
“我将亲自前往彼得格勒督战,将充分地发动彼得格勒的工人群众,将喀琅施塔得的水兵全面的动员起来……我们的敌人也算不上强大,有彼得格勒100万群众做后盾,打败六七万匪军不成问题!”
托洛茨基这回真是豁出去了,都立下军令状。而列宁则在微微思索之后同意了托洛茨基的要求,“我相信由您去彼得格勒督战,一定能够击退尤登尼奇匪军,为了保卫彼得格勒,全党上下应该团结一致,每一个党员都必须贡献出一份力量……从莫斯科城防部队中抽调部队,至少抽调出一个师去驰援彼得格勒,让波罗的海舰队水兵全面动员起来,只要能拿的枪的人,统统去彼得格勒的第一线!”
很显然导师大人也是相当的厚道,他知道让托洛茨基光杆一个人去彼得格勒没有意义,真正想要保住这座革命圣 地还必须拿出真金白银。
虽然莫斯科的城防部队已经很薄弱了(基本上都抽调去前线了),但他还是挤出一个师,甚至不惜让波罗的海舰队全员上岸打陆战。
而导师大人觉得这还不够好,他又命令道:“告诉安德烈同志,彼得格勒军情万分紧张,如果可以的话请尽快结束对芬兰白军的战斗,尽快驰援彼得格勒……如果实在无法从前线抽调部队,也尽量从维堡地区的守备部队中抽调出一部分兵力。哪怕只是抽调出一两千人也是具有重大意义的!”
导师大人这回真是豁出去了,连维堡这种重要的粮食进口渠道他也要抽调兵力,可见他老人家一旦下定了决心,那真是全力以赴。不得不说,布尔什维克能够取得革命的胜利,能站稳脚跟,他跟托洛茨基配合默契是重要的原因。没有他们的话,仅靠斯 大林、加米涅夫、季诺维也夫之流的革 命家,布尔什维克连裤衩都被人爆掉了。
李晓峰接到导师大人命令的时候,也大吃了一惊,在他的记忆中,尤登尼奇第二次进犯彼得格勒,应该是1919年下半年的事儿,所以他并没有把这个大光头当一回事儿。
如今,大光头猛地就跳将了出来,真心让他有些措手不及!进攻赫尔辛基的部队肯定是抽调不出来的,那里也是相当的紧张。至于放弃赫尔辛基退回来,这暂时也做不到,曼纳海姆这个老狐狸也学会了游击战术,像牛皮糖一样粘着志愿军,退回来谈何容易。
不过中央的命令也必须执行,他很快就下定了决心,“从留守维堡的志愿军第一师中抽调两个团,立刻驰援彼得格勒!”
“那维堡地区的防御是不是太薄弱了?”乌博列维奇很是担忧。毕竟南下的协约国联军据说有八九千人,仅仅用一个团对付他们,是不是太托大了。
李晓峰却认为足够了,协约国联军从极圈附近开过来就足够喝一壶的了,真当俄国的冬季,尤其是极圈附近的气温是开玩笑的?弄不好这群傻逼走到维堡就得减员三分之一。更何况他决定留下红鹰团驻守维堡,以红鹰团的战斗力,对付他们绰绰有余。
应该说,某仙人从维堡地区抽调出六千兵力是相当的不容易了,可是当他的部队抵达彼得格勒的时候,季诺维也夫还不满意,一肚子都是牢骚,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彼得格勒守不住。
这让某仙人是相当的火大,就在他准备同大饼脸好好聊一聊的时候,一个突发的意外情况加剧了彼得格勒的混乱……
378 保卫彼得格勒
波罗的海舰队反水了!
这个消息在不胫而走,为十月革命立下汗马功劳的伟大舰队终于要跟布尔什维克分道扬镳了吗?
彼得格勒党 委被震惊了,彼得格勒苏维埃同样也震惊了。胆小如季诺维也夫一样的人一瞬间就被悲观情绪所笼罩了,情急的他已经在党 委会议上大喊:“保卫彼得格勒已经变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当务之急是安全体面的将苏维埃和党 委撤出这座城市!”
这样的建议某仙人是绝对不会接受的,彼得格勒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地方,你丫的拍拍屁股颠了,拱手就把军工厂、军火库和彼得格勒数百万群众拱手让给白军?
赶回彼得格勒的第一时间,李晓峰就将契卡的人全部扔上了街头,逮捕一切散布谣言和鼓动群众的可疑份子,必要的时候可以直接击毙,彼得格勒立刻实行戒严和宵禁,所有的报社刊发的新闻没有契卡的首肯一律不得印刷。
“这么做有什么用!”季诺维也夫对某仙人的应对手段嗤之以鼻,“你这是掩耳盗铃,连波罗的海舰队都叛变了,我们控制住群众的嘴又有什么用?”
李晓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问道:“谁告诉你波罗的海舰队叛变了?”
不等大饼脸回答,李晓峰暴怒地拍了一下桌子:“波罗的海舰队的主力全都在维堡湾支援志愿军战斗,我返回彼得格勒之前,他们还在猛烈地轰击芬兰白军。这叫叛变了?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一想,这怎么可能!”
季诺维也夫很不服气地说道:“怎么不可能,喀琅施塔得主动切断了同我们的联络,而且根据我派去喀琅施塔得的联络员反应,红山炮台已经宣布起义,他们已经加入了白军的行列,这还不能说明情况吗?”
李晓峰白了他一眼,哼道:“也就是说你的人根本就没有抵达喀琅施塔得,根本就不知道那里的实际情况,仅仅凭借红山炮台一处的情况,就得出了一个荒谬的结论,你难道就是这么办事的?”
季诺维也夫刚要说什么,李晓峰却断然说道:“以我的名义给巴西列夫发电报,让他立刻派遣一艘速度快的驱逐舰返回喀琅施塔得,搞清楚岛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说着,他抬头看了季诺维也夫一眼,又道:“而在此之前,我们首要的就是夺回红山炮台!”
季诺维也夫嘲笑道:“夺回红山炮台,你在开玩笑么?我们哪有兵力去夺回一个坚固的炮台,我们应当立刻撤退……”
他还没说完,李晓峰啪的一声将配枪拍在了桌面上,恶狠狠地说道:“从现在开始,根据中 央授予我的权力,任何轻言撤退、逃跑,任何散布流言、渲染恐怖气氛的言行都将被当做****行为处理!”
季诺维也夫:“你……”
“你什么你!”李晓峰喷了他一脸口水,“就算是你,再敢胡说八道什么放弃彼得格勒,我会第一个枪毙你!”
季诺维也夫被吓住了,面对狰狞的仙人,他不由自主的选择了退缩。当然,这货在心中是巴不得看到某仙人在红山炮台碰一个头破血流。
那么红山炮台,喀琅施塔得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呢?
就如李晓峰所言,波罗的海舰队全员叛变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经过德宾科的教训之后,在托洛茨基的努力下,一点点的在改造波罗的海舰队,将那些乌克兰籍水兵、将一部分政治倾 向不明确的军官慢慢的调离或者清除出了舰队。总体而言,党对舰队的控制力度是越来越强,基本上不可能出现什么大规模的叛乱。
而红山炮台的叛变,实际上跟波罗的海舰队关系不大,主要是驻守该地的红七军出了问题。第7军负责防守彼得格勒西大门。长期驻守不动给部队士气带来不利影响,革命警惕性也大大减弱;一些优秀干部和战斗小分队又被陆续调出支援其他斗争更激烈的战线。
随着第7军士气不断下降,随着军官阶层中的某些****份子被收买,叛乱就爆发了。在李尔文的策动下,第七军参谋长柳德维斯特上校选择了变节,不光将第七军的军事部署全盘泄露给了尤登尼奇,还在少数“志同道合”的反 动军官配合下,策反了一大批意志不坚定的士兵,调转枪口占领了红山炮台。
而喀琅施塔得,其实问题不大,虽然也存在一定的****行为,比如破坏了通信线路,在舰队内部散布了大量流言,不过造成的混乱并不太大,还处于可以控制的范围。
也就是在此时,尤登尼奇的先头骑兵部队总算是摆脱了沃罗洛夫的骚扰,抵达了加特契纳,甚至最前沿的先头部队已经能够看到见圣以撒大教堂上的金色圆顶了。
也就是在此时,芬兰电台抢先广播说:尤登尼奇部队占领了彼得格勒。协约国驻赫尔辛基大使们也纷纷向本国政府正式报告了这一消息。于是全欧洲乃至全世界都传播着红色彼得格勒陷落的新闻,一家瑞典报纸竟然还称这为“彼得格勒热世界周”。
在这一片混乱当中,托洛茨基抵达了彼得格勒,摆在老托面前的可以说是个烂摊子,第七军几乎已经全面崩溃,除了少数部队还在拼死抵抗尤登尼奇,主力已经一窝蜂的逃回了彼得格勒,甚至还准备继续向莫斯科方向逃跑。
加特契纳已经被尤登尼奇占领,大光头的部队正在准备切断彼得格勒和莫斯科之间的铁路,可以说托洛茨基稍微晚到一点儿,估计就被大光头的部队逮了个正着。
彼得格勒呈现一种恐慌的状态,一切都在变坏;军队节节败退,溃不成军。红军指战员看布尔什维克,布尔什维克看季诺维也夫,而季诺维也夫则是一切混乱的祸首。
托洛茨基后来回忆道:“季诺维也夫已经吓傻了。”
对于季诺维也夫当时的表现,托洛茨基不断地在回忆录中给予挖苦和嘲笑:“……季诺维也夫在顺利的时候,照列宁的话来说,就是在‘万事大吉’的日子里,简直可以爬上七重天。可是一遇到危险,就往沙发上 一躺(不是比喻,确实如此),长吁短叹不止。从1917年我们就发现,季诺维也夫的情绪始终处于两个极端,不是七重天,就是沙发,从没有中间状态。这也不例外,当我走进季诺维也夫的办公室时,他已躺在沙发上……人人都感觉到这一点,处处都受到这种情绪的影响。我从斯莫尔尼打电话给军用车库,让他们派辆车来。车子很迟才来。我能从调度员的声音里感觉到一种冷漠、绝望和注定灭亡的情绪,这种情绪已在基层行政机关中蔓延。”
写到这里,托洛茨基笔触间似乎很是得意:“我决定采取坚决措施,因为敌人就在大门口。这种情况下,只能依靠我的列车小分队人员——他们在任何困难条件下都可以信赖,赋以重任。这一回我派他们前往各个部门,检查工作,施加压力,建立联系,替代不称职的人员和堵住缺口等等。由于正式机构已经不受到信任,所以我不得不越开好几级,直接下到各区党 组 织、工厂和军营里去。许多人认为短期内城市将要易手,故而都不敢太出头露面。可是后来人们从自己身边感觉到,彼得格勒不会放弃,必要时还要进行巷战保卫她,于是情绪立即高涨起来。”
“……勇敢和不怕牺牲的人精神振奋,斗志昂扬。一队队男人和女人肩扛着工具走出工厂,来到街头。有不少妇女背着真正的步枪,或伫立在机枪旁。全城被分成若干区,分别由几个工人指挥部领导。最重要的地段布上铁蒺藜。确定了炮兵阵地,事先测定了射程。各广场和重要十字路口架上了约60门火炮,并全部进行了伪装。河沟、街头小公园、墙壁、篱围和房屋都构筑了工事,城郊和涅瓦河边挖了战壕,整个城市南郊地区变成了一个堡垒。许多街道和广场上还修筑了街垒。从工人住宅区到营房、后勤部队和前沿阵地到处呈现一派新气象。”
写到这里,托洛茨基愈发的得意了:“我专门发布了一道命令——不许谎报军情,把部队仓皇退却说成顽强战斗,明明阵地陷落却知情不报,任何谎报军情者都以叛乱罪论处。军事上允许犯错误,但是不允许作假、欺骗和自欺欺人……当一支退却部队几乎涌到设在亚历山大罗夫卡的司令部时,我随即骑上身边的一匹马,把四周的部队往回驱赶。最初一片混乱,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些人还在继续后退。我不得不骑着马把他们一个个追回来……”
“直到这时我发现我的传令兵科兹洛夫,一个莫斯科郊区农民出身的老兵,一直紧跟在后面飞跑。他兴奋极了,手里举着左轮手枪,一边追赶散兵,一边大声喊道:‘不要怕,小伙子们,托洛茨基同志在指挥我们……’”
“……溃退了散兵看到了骑在马背上的我,那一刻我感到他们的眼神变了,不再迷茫、不在疑惑……士兵转头开始前进了,其速度不亚于适才的退却。没有一个战士掉队。走了大约两里路,子弹开始在人们耳边呼啸,有几个人倒下了,但是没有一个士兵再次后退和逃跑……这一幕使我深深地感到一定能守住彼得格勒!”
实话实说,托洛茨基在保卫彼得格勒的战斗中是相当出彩的,他及时的稳定了人心,起到了定海神针的作用。但是在保卫彼得格勒的战斗中,出彩的可不仅仅是他一个人,还有许多的人表现并不亚于他,可是在他的回忆录中却没有体现。
比如说李晓峰,在托洛茨基抵达彼得格勒之前,是他的契卡首先开始稳定局势,抓获和处死了一批造谣、散布流言以及畏敌潜逃的****份子,这才使得彼得格勒的局势没有进一步恶化。为托洛茨基稳定大局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李晓峰不光是在政治上强势出击,在军事上更是力挽狂澜。位于芬兰湾中的红山炮台就像一根刺,如果不夺回这座至关重要的炮台,当尤登尼奇的大军抵达彼得格勒城下的时候,炮台上的重炮可以将彼得格勒轰个稀巴烂。可以说只有夺回了红山炮台,才有可能守住彼得格勒。
而李晓峰就做到了这一点,在托洛茨基还在路上,当志愿军第二团、三团的主力还没有完全抵达彼得格勒。某仙人仅仅带着一个营的兵力,乘着夜色用一次漂亮的突然袭击就夺回了这座至关重要的炮台。将带头叛变的柳德维斯特上校及其党羽吊死在了冬宫广场上。
解除了红山炮台的威胁,并不光是百年古城彼得格勒避免了炮击之苦,更重要的是恢复了喀琅施塔得和彼得格勒之间的联系,获得了正确指令的波罗的海舰队水兵们立刻组织了起来,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往彼得格勒输送了四千名水兵。
这些宝贵的水兵进一步稳定了彼得格勒的局势,他们随即开赴阻击尤登尼奇的第一线,正是这些水兵的加入,让崩溃的第七军终于重新站稳了脚跟,否则,就算托洛茨基抵达了彼得格勒又有什么意义?仅仅一座空城,怎么抵挡尤登尼奇?
某仙人的表现还不止这么多,当加特契纳失守,当尤登尼奇的兵锋直指彼得格勒城下的时候,在普尔科沃高地这道最后的防线上,就在托洛茨基嘶声力竭的鼓舞士气,企图让红军战士们爆发最后的力量跟尤登尼奇决一死战的关键时刻。李晓峰带着他的志愿军赶到了。
后来军史中只是用了几句简单的话描述那天发生的战斗:12月11日是关键的一天。部队退到了普尔科沃高地。再往后退就意味着战斗要在城内进行了。在这之前,白军的进攻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抵抗。这一天红军在普尔科沃防线站住脚跟,并且进行了顽强的抵抗。敌人进攻被扼制了。12日,红军转入反攻。 尤登尼奇立即拉上后备部队,加强防线,战斗十分激烈。到了13日傍晚,红军收复巴甫洛夫斯克。与此同时,友邻的15军开始从南方向彼得格勒挺进,威胁白军的后方和右翼。于是战局出现转机。
整篇文字几乎是一笔带过,对到底是哪一只“红军”部队坚守住了普尔科沃,又是那一只“红军”将尤登尼奇迎面顶了回去,提都没提。反倒是之前一直在打酱油的红15军获得了一次“露脸”的机会。
当然,不提也是正常的,因为将尤登尼奇打跑的压根就不是什么“红军”,而是驻扎在芬兰的志愿军。这支原本名叫边防警察部队的部队跟红军没有一毛钱的关系,甚至都不属于军 委和全俄野战司 令部的指挥之下。这相当让红军尴尬,而且之前红七军的表现又实在是糟糕,不管是为了遮羞,还是为了政治需要,淡化“志愿军”的形象都是必然的选择。
不过“志愿军”因为表现相当的出色和抢眼,也为某仙人和部队本身赢得了相当的荣誉。在击退尤登尼奇之后,经过中 央委员会讨论决定,授予了志愿军第一师“近卫第一师”的荣誉称号,而某仙人也得到了第一枚红旗勋章。
比较搞笑的是,尤登尼奇对这次功亏一篑也是大失所望,不过对于到底是哪一只部队击败了他,大光头也是稀里糊涂。他根据自己的臆测和布尔什维克的相关报道,在回忆录中想当然的写道:“托洛茨基在12月 9日风尘仆仆地来到彼得格勒前线。他的雷厉风行的作风很快扫除了红军的混乱状态。在加特契纳失守前几小时,他还企图竭力阻止我的进攻,不过眼看这已不可能以后,便匆匆离城赶往皇村,妄图在那里筑垒死守。”
“那时候,**的大股增援部队尚未来到,但托洛茨基已经把彼得格勒的军校学生集中起来,并动员了全城所有男人,还残忍地用机枪把这些仓促组织起来的乌合之众赶到阵地去……这个刽子手一如既往的用铁血手段扼杀了俄国人民反抗布尔什维克暴政的希望,这充分让我明白了一点——想要推翻布尔什维克的残暴统治,就必须比他们更加的铁血,更加的残暴……唯一可以挽救俄国的只有暴力了!”
斯维尔德洛夫看到这本比地摊文学强不了多少的所谓“最真实的战争回忆时”,第一时间给某仙人打了电话,他用揶揄地口吻说道:“可怜的尤登尼奇,他连究竟是谁击败了他都没有搞清楚,就开始写回忆录……安德烈,要不你也写一本回忆录吧,把彼得格勒保卫战的真实情况告诉世人,不能让某些人继续混淆视听了……”
379 好兵麦克的俄国战记(上)
摩尔曼斯克。
成群的美国大兵哥正站在一长串军列的旁边。根据上峰的命令,他们将进入芬兰跟俄国魔鬼作战,主要任务是夺取一座名叫维堡的小城市。
对于大部分美国兵来说,他们不知道也不关心更没有听说过维堡,他们只是傻乎乎的按照上级的命令办事,就像一群提线木偶。
此时他们已经在寒风中等待了两个多小时,严寒已经让牛仔们开始感到瑟瑟发抖。对于大兵们来说,极圈附近的低温和严寒是他们从来不曾领教过的。
为了取暖,不少大兵们在铁轨边跑跳着,互相开着玩笑并原地跺着脚,而另一些人则乘着有时间拿出纸来开始写信。比如说麦克,这个出生在迈阿密的南方佬将自己裹成了一个棉花包子,炎热的迈阿密和严寒的摩尔曼斯克简直是两个极端,抵达俄国之前都没有见过下雪的麦克,此时手指已经被冻僵而无法拿笔了。
麦克只好停下笔,暂缓向心爱的露西抒发离别之情。百无聊赖之下观察车站上的情景来打发时间。满载着作战物资的火车不停地穿过车站,将车站变成了一个拥堵不堪的场地,各样的车厢绵延近一公里。
一切都是杂乱无章,车站的管理人员大概是被寒冷冻傻了。不断地犯着一些让人捧腹的低级错误。一列火车开来,士兵们站起来让出路来,结果几分钟之后,刚让开的这列火车又掉头折了回来。
而麦克旁边的这列火车似乎已经永远地停在了这里。要是这列火车不走,麦克在车站的日子会更好过一些,因为多少可以遮蔽一些寒风。不过很可惜,调度员没有听见麦克的心声,在下雪之后,他毅然调走了这列火车。
此时麦克在车站里已经等了整整一个下午,随着天色渐渐暗淡,气温愈发的低了。他觉得有些扛不住了,把帽子拉下来盖住耳朵,将衣领竖了起来,走来走去好让自己暖和一点。
又过了整整四个小时,天空一片漆黑的时候,麦克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已经完全被冻僵了,可那列搭送他们的列车却迟迟没能出现。不过排长确信部队登车出发的时刻马上就要到来了,因为上面不会让他们在站台上过夜的。而连队几个有点小聪明的家伙显然不相信排长的话,他们拿出了睡袋,直接放在月台上,还有几个人甚至睡到了正停靠着火车的铁轨中间。
这一幕看得麦克目瞪口呆,零下十五度,薄薄的睡袋完全无法抵御严寒,他觉得这些战友简直是疯了!
此时,原本星星点点的小雪已经变成了鹅毛大雪。军士长正忙着用车站上的行李为他自己搭建一个临时的避风港。当他用防水布将自己的露营棚盖上时,就完全不用担心天气的变化了——这个狡猾的老东西!
而麦克也不得不为自己找到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不过车站上最好的露营的地方都已经被占掉了,麦克唯一可以去的地方就是旁边列车车厢下面的铁轨间。他也曾经想到这列货车的车厢里去睡,但所有的车厢都被粗铁链锁了起来,该死的调度员总是喜欢多事!
麦克满腹牢骚地抱怨着爬到了车厢下的铁轨间躺下。冰刀一样的寒风从两侧刮了进来,仅仅躺了十分钟,麦克就发现了,在寒风的爱抚下,恐怕只有死人才能睡得着!
他一边哆嗦,一边在胡思乱想,不过他无法合上眼皮超过5分钟。在疲惫中,麦克总觉得头上方的车轴在转动,好像火车就要启动一样。这让他会突然完全醒过来,但是却发现什么也没有发生,然后他就又回到了似睡非睡的状态,然后等待下一次被同样的原因惊醒过来。
天刚蒙蒙亮时,麦克离开了这个临时的“宿营地”,战友们浑身又酸又麻,看起来活像一帮刚被掘出的僵尸一样。
早晨8点钟,麦克和战友们集合准备登车。那时他们谁也不知道在战争中军队的生活是怎样的。谁也没有料到他们将要度过许许多多比昨晚要糟糕许多倍的夜晚。
登车之后,麦克的运气也没有好转的意思。首先车厢是敞篷的平板车,本来天气就够糟糕了,而运动中的列车和毫无遮蔽的车厢无疑加剧了原本已经难以忍受的寒冷。其次,军士长分配给他们一个倒霉的任务——监视接近列车的可疑分子。
不过仅仅坚守了一个小时,麦克就发现这项工作既枯燥又寒冷,在他的提议下,战友们决定躲在覆盖大炮的帆布底下避风。大家蜷缩在一块儿也让麦克稍微觉得了一些温暖。
列车隆隆地向前驶去,麦克他们在帆布下面待了抱成一团,不时发出一阵阵没有任何缘由的傻笑。他们根本不知道外面的情况,除了不时能听到森林见野兽的嚎叫声。
突然,帆布被猛然掀开。满脸怒容的军士长看着麦克和他的小伙伴们。
他高喊一声“立正”,然而列车行进中抽搐式的摇动使得大家动作的精准度大打折扣。接下来的场景多少有点滑稽剧的味道。大家被车厢的摇动推得东倒西歪。而麦克的长大衣挂在了大炮的高低机上,使得他无法站直。
军士长向麦克他们咆哮道:“你们躲在帆布底下做什么?你们以为在哪里?忘记了你们的任务是什么吗?”
性格直率的麦克打断了军士长的话,他说外面太冷没法让人待,而且周围也没有什么好观察的。不过麦克的话激怒了军士长,这个大个子像暴怒的大猩猩一样抓住了他的衣领,用力地前后摇晃着他。
“你们这群蠢货!在到下一个车站的时候,我会把你们送到军法处去,没有什么比放弃自己的岗位更严重的错误了。应该枪毙你们这些杂种……如果***袭击我们怎么办?你想害死我们吗!”
麦克有些不服气地质问军士长说:“怎么可能?这种鬼天气连狼都不愿意出来活动,何况是人?”
军士长愤怒地打断了他:“闭嘴,你这个白痴。***不是人,是魔鬼!他们就活动在这条铁路线上,比狐狸还要狡猾,比狼还要凶残。你们的任务就是要阻止这些魔鬼袭击我们。现在拿起钢盔到车厢的前面去,要不然老子把你们都从车上踢下去!”
麦克没有等军士长再重复他的命令,迎着像刀片一样扎人的寒风,按照他的命令站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而军士长则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之后,返回了自己避风还可以烤火的车厢。
麦克他们没有一个人喜欢颐指气使的军士长,这个大个子总是喜欢命令他们干着干那,而他自己却揣着暖炉两手插在口袋里休息。更可气的是,这个家伙睚眦必报,一旦他不高兴了,那就意味着全排的士兵都要倒大霉!
列车正在穿越一片白雪覆盖的低矮松树林,麦克也有着足够的时间来思索怎么让军士长放弃将他们送往军法处——一包香烟不够打动这个混蛋,恐怕还要搭上一瓶伏特加,或者两瓶?
芬兰的北部人烟十分稀少,到目前为止他们只经过了几个小村镇。突然,在列车前面出现了一个沿铁路线奔跑着的人。麦克下意识的迅速地向这个潜在的破坏分子瞄准。
列车此时行驶得非常缓慢,如果要有炸弹袭击的话,这将是一个绝佳的时刻。一分钟之后,麦克的车厢与这个人平行行进在一起。麦克看不出这个人有什么可疑之处,他多半是当地的伐木工人,出于好奇想看一看麦克他们这群异国大兵。
麦克有一些纠结,他曾准备好了射击,但现在却有没有任何理由这样去做。而就在这时,后面一截车厢的军士长怪笑了一声,紧接着就是嘭的一声枪响,那个可怜的家伙像被伐倒的木头一样倒了下去。直到这个可怜虫消失在麦克的视野里,麦克也没见到他重新站起来,那一刻麦克觉得有一种东西比刺骨的寒风还让他心寒。
一连几个小时,麦克都忘不了那个不明不白死去的人,他心中有一种说不清的负罪感,这种感觉不断地在折磨他,让他几乎崩溃。
就在麦克浑浑噩噩的时候,火车突然开始减速了,刹车与车轮发出尖利的摩擦声,车身也剧烈地抖动起来。列车开始像蜗牛一样慢慢地往前蹭。
以这种龟速行驶了大约5分钟后,列车完全停了下来。两名军官从列车前部跳了下来,丝毫没有杀人负罪感的军士长笑嘻嘻地和其他几名非指挥人员不情愿地走出了温暖的车厢,几个人叽叽咕咕交谈了一会儿,一个个显得无比的不耐烦。
按照军官们的命令,整列车的人都紧张地端起步枪向四周张望着,因为铁路两旁的森林看起来是破坏分子藏身的理想之地。不过张望了近十分钟之后,唯一的活物就是一只好奇的松鼠。
就在麦克他们感到无聊时,他听到了远处列车行进的声音。
突然哨音响起,军士长用手势命令麦克他们立刻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一列火车出现在麦克们刚刚离开的铁轨的远方。那列火车看起来有些阴森恐怖,而接下去麦克所看到的彻底把他吓坏了。
一开始,列车很正常,车厢上面坐着全副武装的芬兰士兵,还安装了一挺马克沁。列车剩下的部分都是类似敞篷平板车厢组成,但那些车厢里装载着一些非常不同的货物。
经过麦克面前的第一个敞篷平板车厢里看起来装着一些模糊难辨的物件,麦克慢慢认出那些东西是人的尸体。在这尸体堆后面有一些紧紧拥挤站着或蹲着的人。每一辆敞篷车厢里挤满了人,已经到了车厢的最大容量。
天色太黑,麦克看不清这些到底是什么人,看上去这些人像是穿着俄军制服,但天色实在太黑了,麦克实在拿不准是否看清了。这时一个战友小声对麦克说:“你看到了吗?那些俄国佬把战友的尸体堆起来抵御寒风。”
正在这时,军士长用手电照了过去,只见每一辆平板车厢里都是这样用尸体堆砌起来。麦克呆若木鸡地看着这些车厢从身边缓缓驶过,他清楚地看到许多惨白的面孔和已经在寒风中僵直了的四肢。在极度惊愕的状态下,麦克只发出了一声呜咽般的回应。
就在麦克以为噩梦即将结束的时候,一件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大约有四五具尸体因为车厢抖动的关系,从尸体堆上掉了下来并落在了铁轨边上。不过芬兰人并没有停下来的迹象,然后尸体被列车的车轮碾成了碎块……
一连窜的噩梦之后,列车停在了帕里卡拉。这是协约国远征军的前进基地,离维堡大约有一百多公里,接下来的路程他们就不能坐车了,而必须依靠双腿和手里的步枪。
整个站台上到处挤满了忙碌的人群——到处是全副武装的士兵,还有老百姓和俄国战俘。衣衫褴褛的战俘们被一些手拿警棍的士兵呵斥着,抽打着,直到被送上北去的死亡列车。
麦克后来才知道,这些所谓的战俘,都是俄国波罗的海舰队驻赫尔辛基的海军,被芬兰政府逮捕之后,他们全部被判罚服苦役,至于服刑地点,自然是苦寒的极圈附近。
不过麦克显然觉得芬兰人的根本目的就是要处死这些不服从的俄国人,严寒的冬季,几乎没有任何御寒措施而且还饥肠辘辘的俄国人,恐怕没有一个能生存下来。
和衣不遮体的“俄国战俘”相比,麦克无疑是幸运的,合众国正在不遗余力地保护自己的士兵从俄罗斯冬天的淫威中逃脱出来。在摩尔曼斯克,不断有运载着毛毯、羊绒衣、防寒靴、手套、毛皮头套、和便携式暖炉的船只正在靠港。
不过这些堆积如山的物资如何运抵前线却是一个大问题,芬兰人为此作了巨大的努力,但这些努力并没有收到应有的效果。俄罗斯严冬的力量巨大得令人难以描述。
而不管是俄国还是芬兰,除了主要的城镇,几乎没有像样的公路,到处的道路都是破烂不堪。鹅毛大雪把广袤的土地严严实实地包裹了起来,所有的道路也被厚厚的积雪掩盖了。连绵的冬雪和极度泥泞的道路让交通不得不陷于停顿,几乎所有辎重实际上都陷在了泥中,只有老式的马车还可以勉强通行。
进入12月下旬之后,芬兰北部的交通完全被漫天大雪所瘫痪了。远征军不得不停下来疏通道路,麦克奋力铲雪以恢复交通。结果是他发现自己和小伙伴一旦停下来,道路立刻就会被大雪重新盖得严严实实。
做了一整天的无用功之后,麦克和他的小伙伴们还必须踉踉跄跄地在路边找一个可以挡风的地方搭建帐篷过夜。而让他们忿忿不平的是,军官们却可以征调当地民宅,躲在里面美滋滋的烤火、抽烟喝酒。
直到三天之后,跌跌撞撞的麦克和小伙伴们终于抵达了拉彭兰塔,远征军将收复这里,然后直扑维堡。不过对于麦克来说,战斗什么无所谓,早点死掉也许能早点摆脱噩梦一样的俄国。他和小伙伴们最害怕的是站岗,冬季的夜晚比一百个俄国壮汉还要可怕!
在自己的岗上站了大约一个小时左右,突然看见几个黑影出现在眼帘中。麦克马上趴到了掩体边上,在他把手从口袋中拿出之前,又顺着战壕的边向外看了一眼,看到那几个黑影正向自己走来走来。凭感觉说,麦克觉得那是自己人,但他也不能排除那是俄国侦察兵!
在前线上,到处都流传着俄国侦察兵的故事,据说某某营某某连就有人在站岗的时候开小差,结果被彪悍的毛子大切八块,连全尸都没有。
不过麦克觉得这种故事更像是军官们编造出来吓唬他们这些小兵的,理由吗,自然是防止他们在寒冷的冬夜打瞌睡或者喝了太多御寒的伏特加醉死过去。
麦克气哆哆嗦嗦地抽出手拿起了步枪,步枪的已经被白霜所覆盖,麦克手指的皮肤都被粘住了。他强忍着钻心的疼痛,向黑影喊道:“口令?”
黑影给出了正确的回答,这让麦克松了一口气,作为一个没有任何战斗经验的新兵,碰上了这种情况,紧张是必然的。而且他一点儿都不想在圣诞节前夕杀人或者被人杀死。
军靴踩在雪地上发出的咔吱咔吱声,提示着来人正在接近,麦克能够看见这三位穿的比他还要厚实,简直就像个棉花包,甚至用围巾将面孔捂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麦克正想和对方打个招呼,忽然的对方就动了,一阵天旋地转之后,麦克被按倒在地,不等他高声呼救,嘴就被一团破布给堵上了。
那一刻麦克心中充满了懊悔:“完蛋了,我将成为共 产主 义魔鬼们圣诞大餐的开胃菜了……”
380 好兵麦克的俄国战记(下)
麦克心如死灰一般,对于自己的结局,他估计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直接被割喉,装在裹尸袋里被送回家乡;第二种就是被俄国人抓入战俘营。
当然,不管是哪一种,麦克觉得自己都很难活着回到家乡,可能再也见不到露西了。
很快麦克就感觉到自己被捆成了粽子,这说明他被上帝安排走上了第二条道路。虽然暂时保住了性命,可是对于接下来将发生的一切,麦克充满了恐惧。
抵达俄国之后,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可不算太美好,尤其是那几具被列车碾得破碎不堪的尸体更是每每在噩梦中浮现。甚至麦克不止一次的梦到,他的尸体也遭受了同样的款待。
麦克被身后的两个俄国人推推搡搡的往前走,他多么希望能碰上自己的巡逻队,哪怕是碰上芬兰人也行啊!不过只要他稍微停顿或者犹豫,背上就会被狠狠地推一把,紧接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就会冲他比划两下。
这比什么样的警告都有效,反正麦克是越来越老实,乖乖的按照俄国人的指示往前走,一丝抗拒的念头都不敢有。
当然,这并不光是因为俄国人的警告,更因为麦克可是见过芬兰人是怎么对待俄国战俘的,动则又打又骂,不高兴了随手打死打残都有可能。
有一次他听小伙伴说,芬兰人的战俘营是噩梦一样的所在,所有的布尔什维克以及芬兰赤卫队员直接就被枪毙了,尸体就丢在森林里,随便野兽吞噬。至于非布尔什维克的俄国战俘,进入战俘营之前就会被扒光所有的衣服,在寒冷的冬季里,那些可怜虫只能抱团取暖,而邪恶的芬兰人为了逗趣或者惩罚这些俄国侵略者,会在大雪磅礴的天气里将战俘们赶出门外放风。
反正种种耸人听闻的故事,让麦克心惊胆颤,他毫不怀疑这些故事的真实性,因为他曾跟一个芬兰哨兵聊天,从后者那里得知,他们惩罚战俘的手段都是从俄国师傅那里学来的,用芬兰人的话说,就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也就是说,麦克十分确定,俄国人的战俘营恐怕和芬兰人的战俘营是一路货色,甚至更加恐怖?
在雪夜走了一个多钟头,就在麦克完全失去方向感之后,他忽然被命令停了下来,一直只顾着低头想心思的他这才抬起头来,面前停着一辆带铁笼子的马车,而笼子里已经装了几个和他一样的倒霉蛋。
此时此刻,笼子里的人和笼子外的麦克一对眼,双方都生出了一股子怪诞的感觉。好在,随着麦克也被关进笼子,这种感觉就消失了。笼子里的倒霉蛋开始互相聊天。
“伙计,你是哪个部分的?”一个尖嘴猴腮的小个子用手肘捅了捅麦克,问道。
麦克有气无力地回答道:“三营e连的,麦克.克劳顿。”
“沙利.杨。五营a连。”尖嘴猴腮的小个子自我介绍道。
麦克看了四周一眼,小声问道:“除了我们,还有美国人吗?”
沙利松了松肩膀,指着笼子另一头说道:“我们排长道森中尉被打晕了,这个白痴试图向俄国人强调他是军官,不应该跟士兵关在一起,然后俄国人不耐烦了,就给了他一枪托。愿上帝保佑,希望他永远也醒不过来!”
麦克嘴角抽了抽,问道:“为什么?你恨他?”
沙利哼了一声道:“我当然恨他,如果不是这个白痴拖后腿,我怎么会被俄国佬抓住!这个蠢货害死我了!”
随着气温越来越低,麦克和沙利都失去了谈话的兴趣,沙利将脑袋埋在双腿之间,蜷缩成一团显得无比沮丧,而那位道森排长却始终没有醒来。至于芬兰人,他们聚在一起小声谈论着什么,很轻松,似乎没有一丝被俘虏之后的惶恐。
麦克不知道这些芬兰人是视死如归的勇士,还是过于的没心没肺,反正他是做不到满不在乎地谈天说地,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马夫那里,他想听一听这些人到底想做什么。
不过麦克很快就迷茫了,虽然他不懂俄语,但是在摩尔曼斯克跟俄国人打了大半年的交道之后,多少能听懂一部分。可是今晚,他一个字都没听懂。
难道这是俄国的方言?麦克情不自禁的想到。这不是没有可能的,他听说过俄国有相当多的少数民族,这些民族有自己的语言。想要弄懂俄国所有的民族语言,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儿!
很快麦克就放弃了继续偷听,一方面是因为听不懂,另一方面是那位道森中尉终于醒过来了。麦克很快就发现,沙利说得很对,这位道森中尉确实不招人喜欢,或者说惹人讨厌。
因为他了解了当前的状况和麦克的身份之后,立刻就表现出了一种高人一等的骄傲,用颐指气使的口吻向麦克发布着命令,他很自然的将自己当做了所有人的头头。
“士兵们,虽然我们被卑鄙的俄国土匪俘虏了。但这不意味着我们就可以结束战斗!在我看来我们同魔鬼之间的较量才刚刚开始……作为一个军人,我们首先要确保军事机密不被泄露,从现在开始,不管俄国魔鬼问什么,我们都不能回答!”
沙利有些讥诮地问道:“那俄国人要杀了我们怎么办?”
道森中尉一挺腰杆,脑袋直接撞在了铁笼子顶上,就是这儿他还咬牙切齿的强调道:“为国捐躯,死得光荣!”
对于所谓的为国捐躯,麦克没有一点儿兴趣,他才不想死,而且他也不觉得自己掌握了什么了不起的机密,像他这样的小兵能知道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
马车走走停停,一直走了三个多小时,在麦克他们几乎被冻僵的时候,车停了,笼子也被打开了。下车之前,道森中尉还在不厌其烦的将调道:“不准开口,否则,我会亲自撕开你们的喉咙!”
不过他的这番威胁很快就被不耐烦的俄国人打断了,他们一把将喋喋不休的道森中尉从笼子里拖了出去,一再警告他闭嘴无效的情况下,四个大嘴巴让中尉先生终于管住了舌头。
对此,沙利的评价是:“傻逼,自讨苦吃!”
麦克环顾了四周一眼,如果这就是战俘营的话,条件比他想象中要好很多,至少比芬兰人用茅草和薄木板搭建的窝棚式战俘营强上一百倍。房子大部分是原木垒起来的,虽然粗矿了一点,但是看上去就那么结实。而且每一幢房子都有烟囱,更关键的是烟囱里还有青烟升起。这说明每一幢房屋都有取暖设施,实话实说,这比他们之前的住宿条件都要好。在麦克的连队里,只有军官们才有资格睡在房屋里,才有条件生火取暖,他们这些低等的小兵只能挤在凉梭梭的帐篷苦挨。
就在麦克对住宿条件万分满意的时候,沙利捅了他两下:“快看!”他小声说道。
顺着沙利努嘴的方向看去,麦克也惊呆了,他发现押送他们的“俄国人”以及走出来“迎接”他们的“俄国人”都长着一副东方面孔,具体点说是就是华人。
是的,麦克一眼就能认出,这些东方面孔属于华人,原因是他曾经在唐人街的混过一阵,对于如何区别东方面孔有深刻的了解。
不过麦克想想又觉得不可思议,在遥远的俄国,他竟然被一群华人俘虏了?怎么想怎么不真实。尤其是当他发现一些“军官”样的华人能够命令根苗正红的毛子时,这种不可思议就被无限度的放大了。
要知道在“文明”的美国,华人也属于不受待见的劣等公 民。没有哪个华人能对白人颐指气使,哪怕是对白人乞丐发号施令都不行。如果有华人敢这么做,警察叔叔们会很乐意教训教训他们,让他们懂得合众国到底是谁的天下。
“该死的中国猪猡!”
当道森中尉得知他被一群华人俘虏了之后,当即愤愤不平地咒骂了一句。不过麦克和沙利立刻就选择跟他拉开距离,虽然无法确定这群华人懂英语,但这种作死的行为是必须抵制的。
用沙利的话说,就是:“别让这个白痴害死我们!”
俘虏们很快就被命令列队战好,除了喜欢作死的道森中尉不愿意合作,包括麦克、沙利和其他芬兰人在内的战俘们都表现得万分服从,原因是他们每人被分到了两片列巴以及一碗热腾腾的肉汤。
虽然真心只有汤没有肉,但麦克还是觉得万分满足,这是他抵达前线之后,第一次吃到热腾腾的食物。在此之前,每一天都是一成不变的斯帕姆午餐肉。这让他对华人的印象好了一点,至少没有一上来就请他们吃枪子。
当然,麦克心头的恐惧并没有减少多少,谁知道这是不是中国人的阴谋诡计呢?说不定,一旦他们觉得自己没有用处,就会像对待垃圾一样对待他呢?
作为德国移民的后裔,麦克可是没少听长辈们提起黄祸论,对于东方,对于中国,他的印象始终不是太好,就像所有肤浅的白人一样,他对崇拜邪恶巨龙的民族一点儿好感都没有。
而且麦克还听说过,古老的东方相当擅长折磨人,他们对酷刑的研究简直可以甩开欧美文明世界几个世纪。麦克可不确定自己经受得起酷刑。
就在这种胡思乱想中,麦克他们被分开单独审讯,当他被押进审讯室的时候,以为接着来等待着他的不是老虎凳就是辣椒水。
“姓名!”
被审讯员喊了两声麦克才回过神来,当然,他不是被吓呆了,而是感到不可思议,审讯室里很空,除了两张椅子,一张桌子之外,唯一可能跟刑具挨上点儿边的就是大火炉了,不过火炉里没有插满烧红的烙铁,麦克只看到了烤土豆,这种十分简单的食物散发出的香味,让他有点流口水。
“麦克.克劳顿,美国远征军三营e连二等兵。”
审讯员在纸上记录了下来,又问了几个千篇一律的问题,然后拐入了正题:“你们连有多少人,机枪几挺?有没有火炮支援。”
麦克有些纠结,不知道要不要回答这种涉及军事机密的问题,考虑了半天,他忽然问道:“如果我拒绝回答这些问题,有什么后果?你们会不会处死我?”
他的话把审讯员逗乐了,他们大笑了一阵,回答道:“克劳顿先生,作为俘虏,你受《日内瓦公约》的保护。哪怕你拒绝透露这些问题,我们也不会处死你的。”
麦克松了口气,不过立刻又问道:“也不会虐待我?”
审讯又笑了一声,道:“我说过了,你受《日内瓦公约》保护,我们志愿军善待俘虏。”
麦克还是不信,因为在此之前,上级不断地向他们灌输俄国人都是魔鬼,布尔什维克更是脑袋上长犄角屁股后面有尾巴,牙齿比锯齿还要锋利的食人魔。不要说被他们抓获,哪怕是跟他们交谈都会很危险。
而现在,麦克发现情况似乎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首先,他是跟华人在打仗,其次,对方自称志愿军,最后,还声明愿意遵守《日内瓦公约》。这跟危言耸听的上级描述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啊!
良久之后,有些呆呆傻傻的麦克还是被审讯员提醒之后,才离开了审讯室。说实话,他真不想那么早离开那间温暖的屋子,这还是他进入芬兰以来,头一次感到脚下暖融融的。
不久之后,沙利也从另一间审讯室里走了出来,不过他的表情相当的有趣,似乎是见到了什么大好事。
“哈哈,狗日的道森吃苦头了!”
“怎么回事?”麦克有些惊讶,难道中 国 人撒谎了,他们还是会虐待俘虏?
沙利摆摆手道:“不关中 国 人的事,是道森自己作死。这个傻逼一进去就拽得跟二五八万似得,根本就没把对方放在眼里,动不动还骂脏话。结果激怒了中 国 人和俄国看守,给了他两下狠的。真是大块人心,要我说中 国 人完全不需要对这个杂碎客气,直接干掉他才好!”
麦克撇撇嘴,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觉得道森中尉有些过分和不识时务。
当天上午,麦克、沙利和其他芬兰战俘再次被送上了车,原来这里并不是战俘营,而只是一个兵营。又折腾了一个小时之后,他们抵达了一座城市,很大、很繁华,反正来到俄国将近一年以来,这是麦克见到的最大的城市。
“这就是维堡!”
当麦克从芬兰战俘那里得知这座城市就是维堡时,他有些感慨,原来这就是他们受命要攻占的那座城市。不过比较好笑的是,他没有攻占这座城市,反而先被这座城市俘虏了。
麦克对维堡的印象不错,对战俘营的印象尤其好,条件比之前路过的那个临时审讯处还要好一点。营房有暖气,有商店、有医院,甚至还有一间邮局!
当然,战俘们要写信的话,必须当着邮局工作人员的面写,而且每一封信件还要接受检查。对此,麦克表示理解,实际上他觉得在这个战俘营里比之前在连队还过的舒服和痛快一些。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伙食单调了一点,除了列巴还是列巴。不过麦克也不打算抱怨什么,对于粮食紧张的俄国来说,有列巴就算不错了。而且他们这些协约国战俘可以免费享受食宿,而那些芬兰战俘却必须用劳动去换取口粮。
想要改善伙食也不是没有办法的,有几条路可以走,如果你带了大把的现金,可以直接去商店买一些零食、香烟或者酒精饮料,或者去吃食堂的小灶,那里收费虽然高,但伙食真心是好,有上等的红酒、海鲜以及各种俄国风味特产。据去过的战俘说,味道好极了。
对于没有现金(战俘商店只接受美元、英镑或者法郎)的战俘来说,想要改善生活也有办法。你可以选择出卖情报,在战俘医院挂一个心理咨询科的号,立刻就会有契卡的专家学者帮你解决“生活”问题,契卡对什么情报都感兴趣,而且对每一个情报都会给出合适的价格,每一个战俘多少都能有所收获。
比如一起跟麦克进战俘营的沙利,这个有些猥琐的小个子就是心理咨询科的常客,每一次进去他都能改善改善生活,也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多情报。
不过麦克却不羡慕沙利,他不打算出卖连队里的兄弟,作为一个还算有良心的人,他不想下半辈子都活在负罪感中。而且战俘也不一定要靠出卖情报才能改善生活。
真正有本事的人在哪里都是吃香的,比如说麦克,参军之前,他是个车工,对于摆弄车床很有一套。很快他的特长就被北方工业公司发现了,对于饱受人员素质困扰的这家企业而言,技术工人很是稀缺。
很快,麦克就在北方工业找到了一份工作,白天呆在工厂上班,晚上返回战俘营睡觉。获得的工资不光够他活得很舒服,甚至战争结束之后,他还可以存一笔钱,在迈阿密郊区买一幢房子可能都绰绰有余……
381 真实的谎言
不用说,这个怪怪的战俘营绝对是李晓峰的手笔,说实话,一开始这小子也为处理战俘发愁,一场反攻下来,芬兰战俘几乎挤破了维堡小小的战俘营。据说志愿军第二师的一个战士单枪匹马就抓了150多名芬兰白军。
抓到的俘虏越多,自然说明战果越大,对指挥官来说这绝对是大好事,但是对于搞后勤的来说,这简直就是噩梦。几千上万张嘴嗷嗷待哺,还要给他们找地方住,大冬天的还要取暖,容易吗?
反正李晓峰当时都有心学白起了,一口气将这群孙子全埋了才好,嗯,还得让他们自己挖坑。
不过李晓峰却不能这么做,倒不是他不够狠,而是这么搞影响太坏了。古人都知道杀俘不祥,在这个自诩为文明的社会,虐待和残杀俘虏更是让人不可接受。
当然不可接受也是相对的,比如说协约国集团如果出了虐待和残杀俘虏的事儿,那绝对不是人权问题,那只是意外和个别的偶然事件,完全不值得大书特书。
但是残暴、落后、野蛮的俄国如果出现了这种行为,哪怕只是一起两起,那也是人 道主 义的灾难。必须揪住大批特批,批臭批烂还要踏上一万只脚。
这么说吧,俄国是有原罪的,布尔什维克更是原罪中的原罪。布尔什维克不管做什么都是错的,都是居心不良和邪恶的。如果能找到明显的错处,哪怕是意外、是偶然也绝不可以原谅!
所以从红军成立那一天开始,导师大人和托洛茨基就不止一次的强调军队的纪律问题,尤其是关于战俘的处置问题,更是千叮呤万嘱咐,一方面的原因是二位导师大人确实是文明人,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协约国的那帮货都举着探照灯戴着显微镜看布尔什维克。任何错误都会被他们无限制的放大,因为那帮货最擅长的就是宽于律己严于律人。
列宁和托洛茨基实在不想被找麻烦,被扣帽子和屎盆子,不过这种事想要完全避免也是不可能的。战场上杀红了眼的时候,谁顾得了那么多,人家杀了你的兄弟、你的战友,然后在你准备报仇雪恨的时候忽然举手投降了,这时候你是一刀捅死他?还是就此放过他,让他进战俘营逍遥快活?
人性是复杂的,用圣人的标准要求普通人,尤其是俄国素质本来就不太高的士兵是不现实的。所以这种不太人 道的现象肯定会存在,也是永远无法根除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加强限制,防止其泛滥成灾。
在俄国内战的战场上,俘虏的结局一般都不会太好,红军这边虐待和杀戮少一些,但是惩戒营和强制劳动是普遍存在的,而且也别指望前线部队和老百姓都食不果腹衣不遮体的时候,战俘们却能享受“人 道主 义”的优待。
而且跟红军比起来,在协约国集团眼中更民 主、更能代表俄国的白军实在是看不到任何“人 道主 义”的东西,红军就算虐待和杀俘多少还得遮遮掩掩,而白军的屠刀从来就是锃亮的。杀戮、抢劫、强女干是白军将领们百试不爽的手段,能震慑敌人和那些不听话的老百姓,还能获得足够的给养和解决********战俘营?白军不需要什么战俘营,不肯投降和不肯归顺的红军战士留着有什么用?他们可没有养闲人的心情。
实际上对比红军和白军在内战中的作为,应该说红军的战俘政策还是不错的,不光有本国的白军接受改造重新变成红军战士,还有外国干涉军转投红军的帐下。比如说捷克军团,这支反布尔什维克的急先锋在历史上就有成千上万的战士转投布尔什维克。
甚至不少同盟国集团的士兵,比如奥匈帝国帐下的南斯拉夫,就有相当数量的战俘接受改造之后选择了为布尔什维克效命,其中最著名的那个叫铁托!
从这一点看,布尔什维克的战俘政策总体上还是比较成功的,虽然有瑕疵,但瑕不掩瑜。
而这一次某仙人的行为,无疑是对布尔什维克战俘政策的一次极好的补充,他玩出了新的花样。战俘不光是可以调转枪口成为红军战士,成为无产阶 级革命的大军,他们其实还有更大的价值没有被发掘。
俄国最缺什么?可能有人说粮食、物资和完整的工业体系。表面上看似乎如此,但归根结底俄国最缺的还是人。缺少专业的人才,第一个完成无产阶 级革命的俄国实际上是个工农业都极端落后的国家,按照普列汉诺夫的说法,就是无产阶 级的还不够强大。以这种跛腿的状态一步跨越到极端先进的生产关系中去,恐怕是要扯着蛋的。
而当前世界上哪个国家工农业最发达?似乎只有美国,对俄国而言稀缺的产业工人、技师,在美国根本就是烂大街的白菜。所以当李晓峰听说美国人来了之后,他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我勒个去的,真正的工人阶 级总算来了!”
所以远在彼得格勒的他立刻给在维堡指挥战斗的乌博列维奇下达了指示,尽量的多抓一个点美国佬,这些人大有用处!
一开始乌博列维奇还不知道美国人能有什么用处,还不是两只眼睛一只鼻子,还不是要吃饭,甚至比英国佬、法国佬和该死的芬兰人吃得更多。反正他是看不出多抓美国人有什么意义。
不过当那个莫名其妙的战俘营建立起来之后,当奖励措施颁布之后,他开始发现,李晓峰说得太对了。
美国人确实有用!
北方工业缺少技术师傅,没关系,去美国人那边吆喝一声,只要给足了工资,美国战俘们才不介意他们生产出的机枪、步枪装备给了哪只军队,更不在乎生产出的子弹、炮弹落在了谁的头上。
基础设施建设缺少专业的施工队?没关系,美国人在20世界初期可是狠狠地搞了一把土木工程,大把的专业建筑工人随处可见。
反正,每当俄国人解决不了问题素手无措的时候,找美国人帮忙准没错,世界上头号的工业帝国可是培养出了充足的产业工人,跟俄国的工人阶 级比起来,他们简直就是高帅富。
可能有同志问,为什么不用英国人和法国人呢?这两家的工业也不弱啊!甚至在高精尖方面,美国人跟这两家还有差距。问题是,性格决定了一切。美国人少了很多理想主 义的玩意儿,拜金的他们可以为魔鬼打工,前提是只要魔鬼给足了工钱。
而英国俘虏和法国俘虏却不行,英国人的古板固执和骄傲让他们哪怕是当了战俘,也是战俘中的贵族,他们拒绝合作、拒绝为俄国人服务,给再多的钱都不干!
法国人倒没有那么些矫情,可是性格太随便太浪漫的他们工作态度实在成问题,这些该死的高卢公鸡竟然要求什么八小时工作制,还拒绝加班,给加班费都不干。动不动还这个权力那个要求,实在不好伺候。
这些养刁了、长歪了工人阶 级实在不对李晓峰的胃口,还是美国人好,一切向钱看齐,给钱就安置按量的办事,多好的工人啊!
有了美国人的加入,李晓峰的麻烦少了许多,连带着维多利亚也高兴,这个丫头不止一次要求:“应该尽量多抓一点美国人,和他们相比俄国和芬兰的工人简直就是一群呆头鹅!”
有需求就会有市场。在维多利亚的强烈要求,以及某仙人的默许下,红鹰团掀起了一股捉拿美国人的风潮,在战场上活捉一个美国大兵额外奖励一包香烟或者一瓶白酒。
在烟和酒的刺激下,美国远征军一时成了香饽饽,在战场上他们受到了重点关照,志愿军每个连每个排每个班都像饿狼一样盯着他们,甚至有可能会为了一个美国战俘的归属问题,发生内部纠纷。
美国远征军老兵詹姆斯就遇上了这么一幕,一场激战之后,他们的阵地被志愿军突破,全排上下被俘三十一人。就当着他们的面,俘虏他们的志愿军两个连差点打起来了,原因是单独多出来的那个美国兵的归属问题,志愿军的那两个排谁都不肯让步,最后只能通过一场“比武”解决问题。
詹姆斯回忆道:“被俘虏的时候,我吓坏了,志愿军的每一个士兵看我们的眼神很不对劲,他们眼睛里闪烁着只有饥饿的野兽才有的绿光,仿佛我们就是一块蛋糕一盘菜。这让我不禁想起了那些坊间传闻,据说俄国人有吃人的传统,想一想当前的天气,我很担忧迎接我们的不是战俘营,而是热气腾腾滚开的大锅!尤其是当他们一本正经的开始点人头,并为多出来的那个弟兄大打出手的时候,我心头那种不详的感觉就更加浓郁了……”
不过比较搞笑的是,詹姆斯走进战俘营后被问道的第一个问题竟然不是姓名、军衔,而是:“你有什么技能?”
说实话,那一刻詹姆斯是目瞪口呆,他很怀疑自己是不是进错了房间,这里更像是招工面试而不是战俘营。
很快,詹姆斯就得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作为一个优秀的钳工,他享受到了军官都不一定有的待遇。一年之后,当战争结束时,他不光赚了几千美金,顺带着连婚姻问题也一起解决了。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战俘都能像美国人一样走运,英国人和法国人的日子就不那么好过了。志愿军战士对他们毫无兴趣,甚至都不愿意接收这些光吃饭不干活的家伙。要么就直接将英国人和法国人消灭在战场上,要么就将他们撵走,就是不愿意抓他们。
对于这种赤果果的歧视,英国陆军少尉阿伯特就在回忆录中进行了口诛笔伐:
“俄国人就是一群野蛮残忍的畜生,毫无同情心,更不讲人 道主 义……我所在的排顶住了俄国佬好几轮猛攻之后,不得不暂时撤退,当我带着残余的士兵跟美国战友们汇合,准备继续战斗到底的时候,俄国人新一轮的攻势又爆发了……我们拼死抵抗,让俄国佬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不过毕竟我们寡不敌众,在最后的战斗中,我不幸中弹。鉴于当时的情况已经山穷水尽,继续战斗下去已经不可能,我和我的小伙子们只能投降……俄国人很快就包围了我们,我们也很合作。不过很快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当得知我们是英国人后,俄国人的态度陡然冷淡了下来,对我们不理不睬,我作为重伤员竟然被扔在了一边,俄国人将所有的热情和友谊全部倾注在了美国人那边,一个因为逃跑而扭伤了脚踝的美国兵被簇拥着抬上担架,而我这个真正的伤员却无人理睬!”
“歧视是显而易见存在的,当俄国人将所有的美国佬都弄走之后,就在我以为他们再怎么样也不能无视我的时候。更可怕的一幕发生了,俄国人竟然带着美国佬走了,无视了我们这些勇敢的英国人。就仿佛我们根本不存在一样!”
愤怒的阿伯特怒气冲冲地回忆道:“我们就被扔在了当场,整整三天,重伤的我和又冷又饿的小伙子们就被遗弃在了那里……如果不是一群好心的芬兰人发现了我们,我们恐怕全部都被冻死了!”
阿伯特少尉的愤怒才刚刚开始,接下来的战俘营生涯对他来说也是一场噩梦:“俄国人不情不愿的‘接纳’了我们,我们被送进了简陋得令人发指的战俘营。整个战俘营几乎没有一幢真正的房屋,我们全都被安置在了帐篷中,几十个人挤在一起,没有床铺、没有取暖设备,甚至上厕所都得排几个小时的队。甚至他们将我们这些军官和士兵关在一起,这简直是对我个人尊严的亵渎!”
这时候有记者问道:“可是美国人回忆说,俄国战俘营设施相当不错,是人 道主 义的天堂,难道你们没有被关押在一座战俘营?”
阿伯特愤愤不平地吼道:“当然没有关在一起!那些美国佬受到了完全不一样的优待,住着有暖气的房间、吃着最上等的食物,甚至还有工资领,那不是天堂是什么?”
不过阿伯特的回忆录刚刚上市就遭到了美国战俘们的一直嘲讽,当时已经是美国共 产党的领导人麦克就说道:“这位阿伯特少尉我一点儿也不陌生,我的同乡沙利文就是跟他一起被俘的,让我们听听他的看法吧!”
沙利文说:“英军的阿伯特少尉就是一个噩梦,这个愚蠢的傻瓜一直在干蠢事。他的排遭遇志愿军的第一时间就溃散了,我们的连长好心收留了这个眼高于顶的家伙,但是他却一点儿都不领情。一再的试图争夺部队的指挥权,理由竟然是他是职业的英国军官,而我们包括连长在内都是一群不职业的半吊子!!”
“这还不是全部,”沙利文继续回忆道,“这个可耻的小人竟然命令我们在第一线硬顶,而他则躲在后面观战……更可笑的是,他负伤也不是志愿军做的,这个白痴自己的手枪走火了,让人遗憾的是撒旦没有带走他!而且他伤得一点儿都不重,明明只是大腿蹭掉了皮,却硬要睡担架,你们根本无法想象他当时的丑态,那个蠢货哭着喊着求志愿军抬走他,就差在地上打滚了!被拒绝之后,这个家伙断然选择了拒绝合作,坚持要留在当地,直到有担架来抬他!”
说到这,沙利文讥笑道:“老天爷真是太厚爱他了,我听说,这个蠢货最后遇上了一批准备向志愿军投降的芬兰战俘,他利用长官的权威命令芬兰人将他抬进了战俘营!”
“那战俘不同的待遇问题呢?这难道也是不存在的?”记者追问道。
麦克和沙利文对视了一眼,哈哈大笑道:“当然有不同的待遇,你们也知道俄国当时的情况,面临严重的饥荒。任何拒绝劳动的战俘都只有最基本的生存保障,按照不劳动者不得食的原则,懒鬼和企图混日子的人自然过得不太好。而我们这些勤劳的美国人却可以通过双手过上好日子。”
说到这,麦克忽然反问道:“你难道认为,我们这些辛苦工作的人应该和阿伯特这种懒鬼享受一样的待遇?难道我们和贫穷的俄国人必须勒紧裤腰带让那个白痴过上锦衣玉食的军官生活?”
挑剔的记者也说不出话来了,出于政治的需要,他只能选择了回避麦克一样的美国战俘的解释。不过为了反击无耻的阿伯特上尉,美国共 产党特别集资拍摄了一部反映当时实情的电影,在那部电影真实的反应了美国战俘在芬兰的生活情况,也向被妖魔化所蒙蔽的美国人民展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俄国和布尔什维克。
一经上映,这部名为《真实的谎言》的电影票房彪红,在经济大萧条时代创造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记录。当然,更关键的是,通过这部电影,大量失业的美国技术工人找到了重新就业的机会——那就是经济蓬勃发展的布尔什维克俄国!
382 这个冬天很难熬
1918年的平安夜对于战斗在俄国大地上的各国军人来说,绝对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这个本应该全家欢聚一堂的夜晚,本应该享受美食和欢笑的夜晚,有的只是无尽的寒冷。
尤其是芬兰人和协约国远征军,这个夜晚更是难熬到了家。补给线完全被大雪瘫痪了,成千上万吨本应该运到前线的物资滞留在摩尔曼斯克至帕里卡拉之间的道路上。让望眼欲穿的三国联军只能过一个紧巴巴的圣诞节。
“又是斯帕姆午餐肉。”一个大兵看了看自己的餐盘,发出了一声哀嚎。
没有一个美国大兵喜欢午餐肉,他们在摩尔曼斯克“看仓库”的时候已经受够了这玩意儿。本来想着进入芬兰和俄国腹地,总能换换口味吧。他们可以听说了,俄国的野生动物资源是相当的丰富,不要说什么熊掌、虎鞭,弄点兔子肉也行啊!
可惜,抵达了帕里卡拉后,野味是根本看不见,鹅毛大雪让他们望而却步,在这种天气里狩猎,更可能是给饥饿的狼群、老虎豹子神马送菜的。
反正有不怕死的人闯进过森林里,两天之后,当战友们再次找到他的时候,这个可怜虫已经只剩下一副骨架了。
“少抱怨一点吧,至少我们吃的比芬兰人好!”
这是实话,跟远征军比起来,芬兰白军是苦逼中的战斗机,作为一群被临时征召起来的散兵游勇,芬兰人装备相当差,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过内战竟然会打这么久,更没有想过还要过冬。大部分芬兰人还穿着秋装,如果不是干涉军紧急支援了他们一批毛毯和鞋袜,这些可怜虫根本就不牢**费事了。
当然,芬兰人面临的不光是衣装问题,粮食问题也是相当的严峻,内战破坏了这个国家的一切生产和生活,本来就不太出产粮食他们,这一整年下来,几乎是欠产七成以上。
虽然协约国已经同意给予芬兰经济援助,但那是远水救不了近火,波罗的海的制海权还在德国人手里,出海口几乎完全被控制的芬兰人只能依靠北极圈附近的港口获取援助。
但是地球人都知道,北极航线并不好走,而且严冬瘫痪了芬兰北部的交通线,有粮食也运不过来。所以,跟抱怨午餐肉不好吃的美国人相比,可怜的芬兰人有点生土豆吃就算过年了。大部分芬兰白军上一次吃饱肚子还是十天之前,而现在为了一块可以果腹的红薯干他们就能闹出人命。甚至不少美国人看到饥饿的芬兰士兵已经开始啃树皮了。
在这样的状况下,自然不用说什么反攻夺取维堡了,能维持现状,让部队不溃散就已经够不容易了。反正不管是远征军还是芬兰白军只希望俄国人不要太早的来打他们,因为他们真心扛不住。好在这是平安夜、是圣诞节,俄国人也要过节吧?
俄国人当然要过圣诞节,但是中国人却对圣诞节没有什么概念,至少那个年代的中国人会问:“圣诞节?那是什么?能吃吗?”
红鹰团的全体官兵对圣诞节没有任何兴趣,甚至对元旦节也没有什么想法,协约国干涉军指望过节的时候休战,真心是找错了对手。
乌博列维奇是俄国人,但是他也决定暂时不过这个节,跟摆在面前唾手可得的军功相比,圣诞节算个神马?
“你们的任务不是击溃对手,不是将他们打成一盘散沙。那有什么意义?我的要求是干净彻底漂亮的吃掉对手!”乌博列维奇兴致勃勃的做着战前动员,“……初步的估计我们正面有6千协约国干涉军和八千人以上的白卫军。而我们只有两千人用于进攻。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敌人的数量比我们要多,多几倍!但是战争并不是谁人多谁就能赢。在我看来前面的敌人不过是一群土鸡瓦狗,严冬已经削弱了他们一半的战斗力,饥饿又消灭了另外一半,我们要做的是,用最快的速度用绳子将他们捆起来,然后成串的拖回来送到彼得格勒去游街!”
乌博列维奇一扫之前的郁闷,这几个月他过得太痛快了,再也没有让他头大的伏罗希洛夫和斯 大林,也没有素质低下连枪都不会开的士兵。有的是合格的士兵、最好的装备、充足的物资以及同心同德的同僚。
这一切对他来说简直就像是做梦,如果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收拾不了区区一万多杂碎,那他干脆直接退役好了。
当12月25日的钟声敲响时,冻得哆哆嗦嗦、饿得直摇晃的协约国远征军和芬兰白军收到一份意想不到的圣诞礼物,炮弹像下雨一样落在了他们脑袋上,猛烈的炮击映红了半边天。
而就在他们晕晕乎乎还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时的时候,彪悍的红鹰团用一次教科书般的步炮协同攻势打穿了他们的防线。然后?然后就是无止境的混乱。没有力气打仗的芬兰白军直接丢掉了武器选择投降,而协约国远征军则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到处乱跑。
天亮之后,曾经活跃着近两万大军的阵地上除了漏网的几只三脚猫,大部分的协约国远征军和芬兰白军已经在红鹰团战士们刺刀的看押下,排着队捧着碗老老实实等待喝热粥。
对此,芬兰人表示高兴,拉尔森回忆道:“我们总算是解脱了,再也不用受冻,在也不用挨饿,唯一比较遗憾的是热粥的分量不太够……”
消息传回莫斯科的时候,政 治局正在开会讨论战局,当列宁听说乌博列维奇用两千人俘虏了两万敌人之后,高兴地说道:“这是最好的圣诞礼物,乌博列维奇同志和志愿军战士干得太漂亮了,请向他们转达我的问候,转告安德烈同志,让他好好奖励一下红鹰团的同志们,希望他们再接再厉,尽早的将芬兰白军和外国干涉军消灭干净!”
似乎导师大人不太够意思阿,打了这么大的胜仗,就只给点口头上的表扬,一点儿干货都不给,实在说不过去吧?
不过这也是有原因的,因为志愿军实在不缺什么,有某仙人在,他们有最好的装备、最好的物资供应,导师大人的腰包实在是太瘪了,拿不出什么给力的奖励,既然如此,干脆让某仙人去处理这个问题吧!
至于勋章神马,志愿军的性质比较特殊,苏维埃和中央都不方便直接奖励他们,这个事儿也只能等芬兰内战结束之后,通过新的芬兰政府渠道去表彰他们了。
而且,虽然红鹰团带来了好消息,可是这个圣诞节导师大人实在高兴不起来,在另外的几条战线上,传来的可不尽是好消息,乌拉尔的情况很纠结,布鲁西诺夫用新组建装备很差的几个集团军顶住了高尔察克的圣诞节攻势,算是暂时将他们挡在了莫斯科外围。不过战斗进行得很激烈也很残酷,布鲁西诺夫已经不止一次请求增援了。
乌拉尔所处的北线还算好的,南线的邓尼金比高尔察克还要猛,打了叶戈罗夫一个措手不及,顿河—伏尔加河集团军一退再退,如今双方正围绕察里津展开巷战,情况据说相当的不妙。
乌克兰方向也没有好消息,伏龙芝抽掉了不少兵力去支援叶戈罗夫和布鲁西诺夫,只能转攻为守,马赫诺和彼得留拉抓住机会收复了不少失地,看来明年春天乌克兰的春播又危险了!
至于彼得格勒保卫战,那里倒是风平浪静,随着尤登尼奇进攻受挫,随着红军转入全面,尤登尼奇的失败已经是不可避免。现在就要看能不能抓住机会一劳永逸地解决尤登尼奇,再也不给他死灰复燃的机会了。
不过让列宁心情不好的不仅仅是不明朗的战局,更让他头疼的是糟糕的经济状况,执政一年以来,俄国的经济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好转,随着全面内战的爆发,军费开支又一次直线上升,而粮食问题更是悬在布尔什维克头上的达摩利克之剑。
“上半年我们的估计过于的乐观了,”导师大人叹道,“我们的敌人还很强大,而且还获得了外国势力的支持,想一拳将其击倒是不现实的……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内战将向持续化的方向发展。”
说到这,导师大人扶了一下额头,才继续说道:“鉴于这种被动的局面,为了保卫人民政权,我们必须采取强有力的措施,必须把宝贵的生产资源集中起来,全面推广战时共 产主 义政策已经势在必行!”
看得出,列宁已经被逼得没办法了,本来想六月份收复乌克兰,抓紧时间搞一搞农业生产,多少好缓一口气。可谁想到不管是马赫诺还是彼得留拉都还不太好对付,手里没多少兵力的伏龙芝并没有太多的办法对付他们。
反正乌克兰的局势还是一团糟,粮食什么是不用做太多的指望了,甚至明年的情况怎么样还十分难说,反正列宁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1919年的春播恢复生产恐怕也别做太大的希望。
所以,全面推广战时共 产主 义政策,尤其是推广余粮征集制度已经不可避免。否则,人民委员会能不能挨过1919年上半年都很难说。
艰难的不止是布尔什维克,白军的情况其实更糟糕。跟历史上相比,同盟国并没有投降,这导致白军无法直接获得国外的援助。比历史上要虚弱得多的他们,实际上也是咬牙苦撑。
“粮食,前线的部队迫切地需要粮食!哪怕是去抢,也得弄到粮食!”
最高执政高尔察克歇斯底里的吼道,才当了几个月的“最高执政”高尔察克已经感到心力俱疲,每天都要扯皮,到处都有人朝他伸手要这要那。就好像他是机器猫,随随便便就能从口袋里掏出想要的一切。
他怎么可能有那个本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有样学样朝协约国集团伸手。问题是协约国并不是开善堂的,想从这群老流氓口袋里掏点真金白银也是相当的不容易。而且就算掏得出来,也很难运到俄国。
高尔察克现在只有一条生命线,那就是西伯利亚大铁路,他所需要的物资全部依赖这条铁路。可是西伯利亚的冬天也不是开玩笑的,而且那条铁路运力相当的有限。要维持三十万大军的运转,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高尔察克要养的还不只是三十万人,从彼得格勒、莫斯科周边逃过来投奔他的贵族、僧侣、难民何止百万?而西伯利亚地区又恰恰没多少粮食出产。唯一能管够的就是木头,可木头不能当饭吃啊!
其实高尔察克原本没想在冬季和布尔什维克决战的,完成政变之后他可是等待了几个月,等得就是同盟国集团的崩溃,按照他原先的估计,同盟国集团熬不过1918年。只要他们倒了,他高尔察克就可以源源不断地获得支援。
谁能想到同盟国竟然没有倒下,这下高尔察克的全盘计划都被打乱了。原本还指望用协约国的支援撑过冬天,并且招兵买马发展壮大的他,忽然发现情况很不妙。从远东方向运来的物资相当有限,根本不够三十万人过冬的,再加上源源不断的有资本家、贵族、僧侣跑来投奔他,物资是更加捉襟见肘。
高尔察克发现,如果他不赶紧发动攻势,恐怕不等挨过这个冬天,他这个最高执政就干到头了。
迫不得已之下,高尔察克只能进攻,只能凭着一口气硬往莫斯科方向冲。实际上一开始他的进展还不错,攻占了喀山,打到了下诺夫哥罗德,似乎莫斯科已经近在咫尺。
那时候的他很有些得意,以为红军不过如此,甚至鄙视科尔尼洛夫、邓尼金和卡列金之流太无能,否则能让布尔什维克如此嚣张?
不过就在高尔察克信心百倍准备踏过下诺夫哥罗德,剑指莫斯科的时候,图哈切夫斯基给了他当头一棒,带着临时征调起来的装备简陋的第十五集团军,图哈切夫斯基牢牢地守住了下诺夫哥罗德,就像一道天堑一样横在了高尔察克面前。
高尔察克用尽了能用的一切手段,甚至不能用的手段也用了,可图哈切夫斯基却告诉了他:“你丫就是一个外行,玩海军你是高手,但是玩陆战就是门外汉!”
在下诺夫哥罗德,高尔察克的大军碰得满头是包,再也不能前进一步,他也有想过绕开这里,但是老道的布鲁西诺夫没给他绕路的机会,指挥部队牢牢地黏住了高尔察克。
于是乎,不可一世的高尔察克发现,他似乎没有选择了,前进完全不可能,红军都杀红了眼,而且防御势态的优势使他们极大的弥补了装备和经验上的劣势。除非布鲁西诺夫和图哈切夫斯基脑子抽筋了进行反攻,否则高尔察克没有一点儿胜利的可能。
那就后退?实际上高尔察克是退无可退,后继无力的他,只要后退部队就会崩溃,然后俄国的冬季将毫不客气扼杀他东山再起的希望。
“我们只能继续坚持!坚持才能取得胜利!”
高尔察克的判断是准确的,他没有路可走了,只能坚持。问题是,坚持也是需要资本的,而他恰恰没有资本。所以才会气势汹汹地说出抢粮食的话。
其实高尔察克还算是说晚了,实际上他那帮很实际的手下早就开始抢粮食了,甚至不光抢粮食,只要是值钱的、只要是对他们管用的,统统都抢。
一时间下诺夫哥罗德的老百姓算是受苦了,而白军也成功的将自己的名声弄得更臭。当然,布尔什维克也好不到哪去,余粮征集制度将富 农搜刮一空,这让不少原本对布尔什维克有好感的农民万分失望。尤其是刚刚才被收复的乌克兰,本来就深受战争之苦的农民原本还想盼着过好日子,结果一点儿富余的口粮也被征粮队搜刮一空。
可以说进入到1918年年底,俄国的内战进入到了一个关键的时间节点,谁能撑过这个节点,谁就能掌控这个国家。红军和白军都在咬牙苦撑,而在他们之间,却偏偏还有一股相当有影响力的第三方势力,这股势力虽然不算强大,但是从某种意义上说却可以左右俄国乃至世界革 命运动的命运,这股势力就是俄国的农民!
请注意,掌控这股势力的人,名叫马赫诺!他是一个极其矛盾、极富争议,但是却不可以忽视的重要人物!
“布尔什维克已经表现出了剥 削本质,”马赫诺在乡村发表演说号召农民参加他的队伍,“……事实证明,他们实行的一样是剥 削政策,抢走了你们辛勤劳动的所得……他们是新的强盗、是伪无产阶 级政权!只会用密探和政 治委员奴役你们……而我们乌克兰革命起 义军的口号是拥抱真正的自由,打倒政 治委员、打倒契卡、打倒当代密探,消灭征粮队!”
383 马赫诺和彼得留拉
马赫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一百个人眼里有一百个哈姆雷特,同理一百个人眼中也会出现一百个不同的马赫诺,原因是这个家伙争议性太大了,根本不能用简单的好人与坏人来评判他。
我们从头说起吧,这位“带着毛瑟枪的空想家”就连出身日期都极富争议!当然,不是马赫诺粗心的父母记错了日子,他的生日被搞错,原因是相当深刻的。
话说马赫诺的童年相当的不幸,他的死鬼老爹像所有俄国人一样沉迷于一样东西——酒精。不过比斯 大林幸运一点的是,他的老爹在马赫诺不到一岁的时候就喝死了。小小的马赫诺虽然不用担心被酒鬼老爹暴打,但同时也决定了他很小的时候就得挑起家庭重担。
马赫诺从小就为农场主放牧、做油漆粉刷工、在翻砂厂打小工……总而言之跟布尔什维克中的很多老革命一样,根红苗正妥妥无产阶 级苦 逼穷光蛋。
很早就体会到生活艰难的马赫诺绝对不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孩子,1905年俄国闹革命那一年,16岁的他跟一群无政 府主义者“学坏了”,费了相当大的功夫才加入了有“无政 府主义者”主导的“贫农协会”。
那么这个“贫农协会”是个什么性质的组织呢?这么说吧,他们跟梁山好汉干一路买卖,最擅长的就是打家劫舍的无本生意。更可怕的是,马赫诺在“梁山”干得相当的不错,工作成绩一向突出,很快就在好汉们中间享有“铁面革命家”的“美誉”。
草莽英雄马赫诺在那几年过得算是相当的滋润,匪气十足而又相当彪悍的他很快就因为工作成绩太过于“突出”引起了沙皇政 府的高度重视。
1910年,马赫诺那年将将21岁(注意这个年龄,相当的重要!),在一次“严打”行动中,马赫诺不幸落网,沙皇政 府可不会对他这种草莽英雄客气,鉴于他的光辉业绩,很快就法庭就做出了最终裁决——绞刑!
如果马赫诺被绞死了,自然后面就没那么多故事了,值得感叹的是马赫诺拥有一位好母亲,为了拯救儿子的生命,这位母亲想尽了办法,当时甚至给尼古拉二世的皇后,也就是那位很不得民心的德国公主写了求救信。
在信中,这位“英雄”的母亲声泪俱下的宣称,她的儿子并未成年(俄国当时的法律规定21岁是法定成年年纪),希望法外开恩。在这位母性泛滥的皇后斡旋下,沙皇一家子法外开恩,尼古拉二世亲自下谕旨,改判马赫诺终生苦役。
那么马赫诺到底成年了没有呢?很可惜,那位英雄的母亲撒谎了,她篡改了马赫诺的出生记录,这位“孩子”当时已经是成年人了。
马赫诺侥幸在鬼门关走了一个来回,服苦役阶段,自感实在无聊的他选择了用阅读来打发时光,那些年里他几乎读便了俄国所有作家的著作(看来基督山伯爵也不是完全不靠谱,监狱果然是最好的教 育部)。在狱友、无政 府主义者马林的影响下,马赫诺的无政 府主义世界观终于形成了。
随着二月革命的爆发,“牛鬼蛇神”们全部被释放了出来,在一片混乱中马赫诺逃回了乌克兰老家,与痴心等待了他七年之久的心上人纳斯塔.瓦谢茨卡亚结婚。
不过比较搞笑的是,“贫农协会”的好哥么担心马赫诺沉迷于儿女情长,怕他丧失革命斗志,强迫纳斯塔悄悄的离开了马赫诺(真是一群好兄弟啊!)。
马赫诺起初对夫妻分离感到痛苦,不过很快随着俄国天下大乱,随着他从其他方面得到了补偿,这种痛苦也就淡忘了。
鉴于马赫诺过去坐牢的“英雄经历”,他顺利地当选了“贫农协会”会长,在他的领导下,“贫农协会”对地主老财展开了无情的“革命清算”,一时间他成为了乌克兰农民心中的偶像。
1918年2月,德国侵占了乌克兰,当中央拉达跟德国侵略者暗通款曲,当斯科罗帕茨基为德国人当牛做马的时候,马赫诺带领一帮穷兄弟却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反抗德国人。
1918年夏季,马赫诺悄悄地离开了乌克兰,前往莫斯科同公认的无政 府主义者领 袖克罗波特金会面,但是后者却拒绝同匪气十足的马赫诺交流。
于是马赫诺又找到了布哈林和斯维尔德洛夫,其中小斯对他比较欣赏,亲自将其引到列宁面前。多年以后,马赫诺回忆说,列宁像慈父一般拉着他的手,让他坐在扶手椅上。并告诉他,相当期待他能将农民暴动纳入各地的起义,希望他能与红军合作,还询问他需要什么帮助。
甚至导师大人还称赞无政 府主义者充满献身精神,唯一可叹的就是目光过于短浅(这一点确实没说错),属于“只会破坏,不懂得建设的狂热份子(太精辟了!为导师大人鼓掌!)。”不过导师大人马上安慰马赫诺说:“别把自己与我前面说的家伙对号入座(马赫诺还真是这号货)。”
1918年7月,马赫诺孤身一人密密地返回了乌克兰准备领导新的武装起义,不得不说,他干得相当不错,或者说他极具军事才华。到1919年初,马赫诺拉扯起了一支拥有一万余名步兵,八千余骑兵,拥有机枪500余挺和大量火炮的强大军队。
而到了1919年底,马赫诺的势力进一步扩张,部队2万5千余人,拥有火炮48门,四列装甲列车、4辆装甲汽车以及1000余挺机枪。根据莫斯科的档案显示,马赫诺还专门组建了由骑兵、装甲汽车、装甲列车和飞机构成的“敢死队”,绰号“铁师”,专门用于决定性的突击作战(对于一个农民子弟而言,能做到这一点相当的不容易)。
不得不令人惊叹的是,这个只读过四年小学的浪荡子竟然能将邓尼金打得抱头鼠窜,还将前来围剿他的红军也一一击退。他的军队特别喜欢各自为战,独立作战能力十分惊人,而且情报工作搞得尤其出色。
据说在马赫诺手下,有一大批农村大嫂和村姑情报员,她们十分厉害,出入敌人后方如入无人之境,能迅速准确地将情报通知给马赫诺。
并且马赫诺还有勇有谋,是相当天才的自学成才型野战指挥官,而且他相当善于弄络人心,手下的乌克兰人、俄罗斯人、希腊人、保加利亚人,甚至是犹太人都愿意为他赴汤蹈火。
当然,更关键的是,马赫诺拥有小强一般的生命力,俄国内战期间,他先后负伤12次,“革命”失败逃亡罗马利亚的时候才被打断了一条腿,落下了终身残疾。
更有趣的是,这位的立场从来都是一如既往的坚定,跟白卫军之间完全势不两立,对于白军派来调停的特使从来都是见一个杀一个(这个习惯貌似比较野蛮)。但对布尔什维克却不太一样,虽然他也不赞同布尔什维克的方针政策,但是却前后三次同布尔什维克结盟。尤其是1919年春天,经过浴血奋战,马赫诺将邓尼金的白卫军赶到了亚速海边,清点完战利品之后,他把100节车皮的粮食送给了莫斯科和彼得格勒,用于支援那里挨饿的工人兄弟。
甚至马赫诺为了对抗邓尼金还加入过红军,还被苏维埃政 府授予过第四号“红旗勋章”。在1919年秋天,当邓尼金利用协约国集团的支援急势力剧膨胀,一口气打到奥缪尔直接威胁莫斯科的时候。又是这位马赫诺杀入邓尼金背后,一口气歼灭了邓尼金几个精锐的军官团,协助解除了莫斯科之围。
这么看起来,马赫诺似乎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英雄。不过先别忙着下结论,沙皇的子民们似乎遗传了双头鹰的性格,每一个人都有两副面孔。马赫诺也一样,在他光鲜的英雄形象背后,一样有阴暗的那一面。
马赫诺这一生因为无政 府主义大放异彩,毁也毁在了无政 府主义上。马赫诺为人放荡不羁嗜酒如命,而他的光荣榜样也影响着他的军队,他的乌克兰革命起义军军纪,涣散酗酒现象相当的普遍。马赫诺的第二任妻子加琳娜.库兹缅科娃在日记中就写道:“首领今天又喝酒了,嘴里念叨个不停。他醉醺醺地满街晃悠,一边拉着手风琴,一边跳着舞……每说一句话,他都要骂一个脏字。说够跳够后,他就睡着了。”
相当有意思的是,马赫诺的军队有一条很特殊的军规:当指挥官喝醉时,手下人可以不服从命令。
当然,喝酒什么的是小节,事实也证明,醉醺醺的马赫诺一样能打胜仗的。但军纪涣散就是大问题了,实际上马赫诺的军队纪律涣散的问题是他一手造成的,因为他始终坚信——最完美的国家机器应该是无组织的“自由创作”。所以马赫诺杀人相当的随便,不光杀白卫军,而且还滥杀无辜的百姓。
偶尔马赫诺良心发现的时候,才会命令手下向贫苦农民百姓广济钱财,童年饿过肚子的马赫诺还会去孤儿院,查看那里的粮食够不够。
总之,这是一个梁山好汉似的“英雄”,他军事上、人格上的才华跟政治上的幼稚成反比。而且正是他政治上的幼稚,从某种程度上破坏了托洛茨基世界大革 命的宏伟计划。
1921年,当红军绞尽脑汁的全力围剿这个“革命浪子”的时候,协约国集团纠集起了四十万大军,一举荡平了匈牙利红色政 权。这一举动不仅使匈牙利的革命浪潮戛然而止,更是连带着毁灭了德国革命的希望。而马赫诺的举动无疑是帮了协约国的大忙,就像1920年叶卡捷琳诺斯拉夫的布尔什维克省委递交给中央的报告中所言:“马赫诺试图建立一个与资产阶 级对立的政权,但又和无产阶 级关系紧张!”
1921年8月28日,毁誉参半的马赫诺在红军的穷追猛打下,率领残部77人度过第聂伯河,逃入罗马利亚。当时苏维埃政 府要求引渡马赫诺,不过在罗马尼亚政 府犹犹豫豫的几个月中,聪明的马赫诺带着老婆亲信赶紧地逃往了波兰。
后来,更有意思的是,他的妻子背着马赫诺,打着他的旗号跟苏联情报机关联络,企图组织推翻波兰政 府在西乌克兰的农民起义。事情败露后,夫妻双双入狱。
1923年,马赫诺等人被无罪释放,和家人一起移居法国。不过那时候这位曾经的革命领袖又一次不名一文。原因是当年为了防备不测,马赫诺曾在乌克兰埋下几桶金银珠宝,但派去挖宝的心腹都被苏联国家政 治保 安总局(格别乌)一一逮捕,宝物也被截获充公。
穷困潦倒的马赫诺不得不重新开始为资产阶 级“卖命”,在电影制片厂做过木匠,在鞋厂做过胶鞋。而就算是在这种落魄的时候,他仍然积极的参与无政 府主 义者组织的“黑色国际”,一度拥有大批的拥趸。直到1934年,因肺结核死于巴黎的穷人医院。
当然,现在还是1918年,没有邓尼金搅局,马赫诺可以一心一意的跟布尔什维克跟红军周旋,持有乌克兰人的乌克兰观念的他,和另一个很有问题的所谓“乌克兰”民族英雄彼得留拉一起对抗红军。
实话说是,这位彼得留拉不像是什么民族英雄,更像是卖国贼。他的上台完全是依靠肮脏的政治交易达成的。历史上,他利用了同盟国集团倒台后斯科罗帕斯基失去支持的时机,联合了不被斯科罗帕斯基重视的“灰衣军”,成功的发动政 变,让斯某人下台。
从获得权力一开始,彼得留拉就不断的玩弄外交政治手段,先是在1919年1月联合原奥匈帝国加利西亚地区的西乌克兰人 民共 和国结成了一个邦联性质的同盟。虽然同盟持续时间相当的短暂,但也是乌克兰历史上头一次实现了“头颅与身躯合体”。
不过彼得留拉的运气实在不好,当时,刚刚从德奥集团统治下真正独立的波兰民 主主 义思潮泛滥,乘着德奥垮台、俄国半死不活的情况,准备一举恢复波兰的荣光。他们打着恢复历史的旗号,奉行从波罗的海到黑海的扩张政策。
波兰领导人毕苏斯基就公开表示加利西亚和沃利尼亚属于波兰,还主张成立一个大波兰联邦,其中的领土就包括波罗的海三国、白俄罗斯、乌克兰。
应该说,当时让毕苏斯基眼馋的那一片范围,没有一家喜欢跟波兰结亲。更可怕的是,在波兰的刺激下,罗马尼亚人也如法炮制,乘着俄国崩溃之际,兼并了乌克兰西南部的摩尔达维亚地区。
一时间彼得留拉政权的日子是相当的不好过,“国内”一片混乱,马赫诺、红军、白军战成一团,而他的实力最为弱小。为了自保,这位选择了献出膝盖,对波兰人的无理要求根本是来者不拒。
1919年初。西乌克兰首都利沃夫的波兰居民在毕苏斯基的指示下发动了所谓“起义”,宣布西乌克兰脱离乌克兰人的政权。紧接着胆肥的毕苏斯基率领10万波兰大军开始了“东方圈地运动”,波兰人在接收了大批德奥集团遗留军火,以及在协约国集团源源不断的支援下,实力像吹气球一样膨胀起来,兵锋所指似乎战无不胜。
到了1919年春季,整个西乌克兰到处飘扬着红白色波兰国旗,甚至还把战线推进到了乌克兰兹布鲁奇河一线。
此时,可以说是乌克兰独立与自主是否能保持的关键时刻,腹背受敌的彼得留拉(红军、白军也在揍他),在生死存亡之季不顾西乌克兰盟友的反对,以牺牲掉西乌克兰利益为代价,通过协约国向波兰发出停火要求,以便其集中兵力对付红军。
不过彼得留拉就算集中了兵力,也不是红军的对手,在短暂的反攻之后,很快又一次被红军和白军(邓尼金也不待见这个家伙,将其称之为品格低下的乌克兰分 裂分子)打得抱头鼠串。无奈之下,彼得留拉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正式答应波兰人的要求,承认波兰对西乌克兰的主权!
彼得留拉打的算盘是不错,准备利用停战、利用波兰人担心吃进嘴里的肥肉被迫吐出来的心里,以出卖国家利益的方式获取援助,好一举打败白军和红军。
可是这个白痴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他的“委曲求全”却导致了乌克兰内部的大分裂。原因是西乌克兰与波兰人仇恨不共戴天,彼得留拉越俎代庖承认波兰对西乌克兰的占领,在乌克兰人看来,这就是赤果果的背叛!
1919年11月,乌军发生大规模的哗变,西乌克兰人直接宣布脱离彼得留拉的民 族军,转投邓尼金的白军(老邓倒是承认西乌克兰的主权和独立,理由是这片地区没有归于沙俄的统治之下)。
好笑的是,随着红军越来越强大,西乌克兰人开始朝秦暮楚,很快又转投红军,在摧毁邓尼金和彼得留拉时,打头阵的就是这帮西乌克兰人。
更好笑的是,九十几年后,还是这帮不安分的西乌克兰搅屎棍再次导致乌克兰陷于分裂,那一次,他们选择性的遗忘了彼得留拉的背叛,竟然将其奉为所谓的民 族英 雄。
不得不让人感叹,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西乌的逗 逼真心都是没药可治啊!
384 剑指爱沙尼亚
之所以要提马赫诺和彼得留拉,主要是因为这两个家伙现在很麻烦,在邓尼金挥师东进之后,伏尔加河流域的战斗,尤其是察里津的保卫战才是战场上的重点,而乌克兰方向就显得相对次要了。
作为西南方面军的总指挥,伏龙芝肯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邓尼金攻城拔寨,在白军抵达察里津城下的时候,他立刻从乌克兰战场上抽调兵力增援顿河—伏尔加河集团军。
也真是因为如此,之前被追得满世界乱跑的马赫诺,以及仓皇放弃基辅的彼得留拉又跩了起来,一个凭借着自身的能力和在农民中的巨大影响力恢复元气,另一个断然选择了向波兰人示好,通过出卖西乌克兰的方式获取了救命的援助。
一时间,这两只人马乘着红军兵力单薄的情况下大举反攻,一个将农村搅得天翻地覆,另一个乘机夺回了基辅,还扬言要收复哈尔科夫。
此种情况,自然不是中央想看到的,但是又不能对伏龙芝多说什么,因为他也是在照顾大局,是不得不如此。于是乌克兰战场上的形势对红军是相当不利,如果没有别的方向上抽调援兵,乌克兰在1919年春季恢复平静几乎是不可能的。
“乌拉尔方向的战况依然是僵持,虽然我们遏制住了高尔察克匪帮东进的势头,但是想要反攻,想要将其击溃暂时还做不到。尤其是冬季的到来极大的增加了我们作战的难度,后勤也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前线的部队相当的艰苦。”
托洛茨基照例开始介绍战场事态,但是熟悉他的人都很清楚,老托现在心情不太好,或者说很严峻,不像顺风顺水时的他,会那么激情澎湃,仿佛要飞起来一样。
“伏尔加河战场也不太顺利,邓尼金的哥萨克骑兵给我们造成了极大的困扰,察里津三面被围,岌岌可危。叶戈罗夫同志一再的反映需要增援。”
说到这,托洛茨基疲态尽露,他揉了揉太阳穴,继续说道:“至于乌克兰,伏龙芝同志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因为他将主力都抽调去了叶戈罗夫同志那里。所以只能战略性后撤,1月3号放弃了基辅……”
列宁的脸色也不比托洛茨基好看多少,军事问题交给了老托,经济问题像山一样压在他的肩膀上,让他几乎无法喘息。
“经济情况很严峻,随着顿巴斯和乌拉尔地区沦陷,我们所需要的工业原料产地全都落在了敌人手里。工厂无法全力开工,市民们缺少御寒的煤炭,尤其是粮食极其紧缺,部分地区已经发生了饥荒。”
政 治局的大佬们一个个忧心忡忡,面对这些乱成一团毛线的局面,怎么解开线头,怎么打开局面,他们一时间没有太好的办法。
“我们要想打破僵局,必须有所突破,只要在任何一个方向上取得了胜利,全国这盘大棋就可以盘活了!”列宁不想继续那种沉闷的话题,他开始鼓舞士气:“我认为这是可以做到的,我们的情况艰难,但敌人的情况更加艰难,只要我们咬牙坚持下去,首先崩溃的肯定是他们!”
托洛茨基也猛地吐出了一口浊气,附和道:“列宁同志说得很对,胜利是完全可以期待的……请中央允许我去前线,必须要让前线的同志们知道中央的决心!”
列宁蜡黄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有些病态的红晕,他重重地点点头,同意了托洛茨基的请求,事到如今只能咬牙拼了!
会议结束之后,当所有人都各司其职时,导师大人才重重地靠在了椅子背上,这一天下来,他感觉浑身的体力都被抽干了,额头深处不断地发出一阵阵抽搐的疼痛,太阳穴突突地跳,似乎血管都要爆裂了。
列宁一手扶着额头,一手翻动着桌上半尺厚的文件堆。他这个人 民委员会主 席一天工作16个小时,要开十几个会议,可是这些该死的文件就从来没有见过减少过。甚至只要他稍微喘口气,这些该死的文件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涨”。
列宁摇了摇铃,招来了秘书,吩咐道:“你告诉克鲁普斯卡娅同志,需要我处理的事务太多,今晚我不回去了。”
这已经不是列宁第一次在办公室里过夜,实际上在迁都莫斯科,内战全面爆发之后,每个星期中绝大部分夜晚列宁都是在办公室隔间的行军床上将就的。
秘书点点头,正准备出去,列宁又叫住了他:“请把鲁祖塔克同志叫来。”
秘书轻手轻脚的合上了门,列宁望着桌上的文件,觉得头更加的痛了,这让他不得不暂时停止工作,打开窗户透了透气,当窗外的冷风拂过他的头颅时,才觉得稍微轻松一点。
正在这时,敲门声响起,列宁说了一声:“进来。”心底还有些纳闷,鲁祖塔克来得也太快了吧?
被秘书领进来的自然不是鲁祖塔克,而是李晓峰,基本解决了尤登尼奇之后,他风尘仆仆的赶回了莫斯科,中央党校第一批学员已经结业了,虽然他没赶上结业典礼,但文凭还是要的。而且他还有别的事准备跟导师大人商量,正好走这么一趟。
某仙人提着大包小包一点儿也不避讳的就走进了列宁的办公室,这让新来的秘书福季耶娃惊愕不已。她后来回忆说:“党内敢光明正大的给列宁同志送礼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安德烈同志,他每次从芬兰回来总是带着大包小包,有法国的红酒、古巴的香烟、印度的红茶。最让人惊叹的是,有一次他带来了一车皮的热带水果。在那个物资匮乏的时期,这些无疑是最奢侈的享受,不过同志们都盼着慷慨大方的安德烈同志多来几次,因为每一次他送给列宁同志的礼物,都被列宁同志分给了在克林姆林宫工作的同志们……”
“你怎么来了?”列宁先是对某仙人突然到来表示惊讶,继而又对某人奢侈浪费的行为表示严重的不满:“现在全国物资供应十分紧张,群众们都在节衣缩食,你却搞铺张浪费。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你这是在做什么?”
李晓峰却毫不在意,淡定地回答道:“我这是在给您送礼嘛!不是物资紧张我还不给您送礼呢!听说克林姆林宫的伙食很不怎么样啊!我认为这是不行的,大脑是需要营养的,中央做决策工作的同志生活必须跟上,否则一旦决策错误,造成的损失是难以估量的……”
“行了,你那些歪理邪说就不要拿出来了,”列宁赶紧打断了某仙人,他实在没工夫陪某仙人扯淡,你小子喜欢送礼那就送好了,反正克林姆林宫的绝大部分人都是收礼不办事的铁公鸡。他吩咐道:“没有别的事话,赶紧返回芬兰,尽快的解决那里的问题。早一点让志愿军回国参加战斗!”
李晓峰怎么可能走,他可不是傻逼,礼物送出去了,多少也得有个说法不是,就算是扔水里了也有点声响不是。
“我这次来,就是跟您讨论北方战线的问题的。”李晓峰笑眯眯地说道。
看见某仙人的笑容,列宁下意识的就知道没好事,某人每次笑成这副德行,一准的有烂事等着他帮着擦屁股。
“北方战线怎么了?”列宁揉了揉太阳穴,反问道:“尤登尼奇不是已经被击溃了吗?”
“尤登尼奇的部队当然是被击溃了,”李晓峰继续笑道,“但是这种解决知识暂时性质的。去年三月份,我们也击败过他一次,那一次我们也认为解决了他,可是谁想到几个月之后他就恢复了元气。这一回差一点就得逞了。”
李晓峰看了看列宁,导师大人没什么表情,也不知道对此是个什么态度,所以他只能继续往下说:“而这一次,他又逃入了爱沙尼亚,情况跟上一次一模一样。我很怀疑几个月之后,他会不会又一次死灰复燃。”
列宁意味深长地看了李晓峰一眼,缓缓地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直说!”
李晓峰尴尬地笑了笑,道:“我就是觉得应该斩草除根,必须彻底地解决尤登尼奇,不能再给他机会了!”
列宁嗤笑了一声,反问道:“怎么解决他?他逃入了爱沙尼亚,根据布列斯特合约,我们必须充分尊重爱沙尼亚的独立和主 权!”
李晓峰觉得有些不妙,导师大人的口风似乎不向着他,似乎打算不理睬尤登尼奇,这让他后面的话不太好说出口。
不过某仙人的脸皮很厚,腆着脸说道:“布列斯特合约自然要遵守,但是尤登尼奇也不能放过。每一次都这样,他还当我们好欺负呢!”
顿了顿,李晓峰抛出了一个方案:“我们应该立刻照会爱沙尼亚大使,引渡尤登尼奇!”
“引渡?”列宁默默地念了一声,露出了沉思的表情,良久才道:“爱沙尼亚会答应?”
“不管他们答不答应,至少要表明我们的态度,否则他们还以为我们好欺负呢!”李晓峰鼓动道。
“如果爱沙尼亚强硬地拒绝呢?如果爱沙尼亚根本就不理会我们的要求呢?如果他们选择拖延时间,放任尤登尼奇逃跑呢?”列宁一连串丢出了三个问题。
不过李晓峰早已胸有成足,他回答道:“如果爱沙尼亚强硬地拒绝,那我们完全可以进一步反应。因为他们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倾向性,对于包庇尤登尼奇这种****份子的国家,很有必要教训一下!”
列宁有些恼火了:“我们拿什么教训爱沙尼亚?乌拉尔和伏尔加河方向战事相当吃紧,乌克兰又是一片混乱,这种时候去招惹爱沙尼亚,你想把北方也搅成一锅粥吗?”
李晓峰刚要说话,列宁又继续教训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知道乘着德国人无暇东顾,现在确实存在收复波罗的海三国的机会,但问题是我们没有那个实力!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国内的白军,而不是急着去输出革命!”
李晓峰在心里撇了撇嘴,他真心没兴趣输出革命,收复波罗的海三国不过是他的既定战略,只有搞定了这三个国家,他才能背靠背地支援犹太人,只有犹太人闹起来了,才能让波兰人暂时无暇去参合乌克兰的事。没有波兰人参合乌克兰那个烂摊子,事情就好办不少。
而现在,导师大人一口就否定了他的提议,难不成他先去打白俄罗斯的主意?
就在某仙人还想继续争取一下的时候,鲁祖塔克却来了,导师大人正好借口打发了他。可能对于导师大人来说,某仙人就是纯粹来添乱的,正经的赶紧跟鲁祖塔克商量一下工 会和工人问题,这个才是当务之急。
布尔什维克领导的工人阶 级难道出问题了?应该说没有,十月革命胜利之后,俄国工人阶 级的心气不是一般的高,当家作主的自豪感让他们跟打了兴奋剂一样,那真是任劳任怨。尤其是布列斯特合约签订后,对于说到做到的布尔什维克他们更是充满了好感,就盼着过上好日子的那一天。
当然,内战打乱了他们的梦想,可是他们一点儿都泄气,反而拿出了所有的干劲玩命的工作,就盼着红军给力,早日消灭白匪军。
不过,心气这东西一次两次管用,但总是只有口号,只有设想,可实际生活并没有多少改变,甚至还在不断恶化,这就很要命了。当一天天的吃不饱肚子,冬天还要挨冻的时候,心气比火焰还要高也不顶事,总有一天心气会落回来,甚至降到低谷。
虽然暂时还看不到这种情况,但列宁还是觉得有必要提前打预防针,以防止过度的透支布尔什维克在工人阶 级那里的信用。导师大人的意思是,工 会应该积极的组织和行动起来,给工人阶 级加油鼓劲,努力地将他们的心气维持住。
对此,鲁祖塔克给出的答案是:“调动工人兄弟的积极性很容易,只要能吃饱肚子,大家伙都会任劳任怨……”
这个回答等于是没有回答,如果列宁能让工人们吃饱肚子,根本就不用玩什么精神胜利法了。这不是只能画饼充饥么!
“那我只能尽量地加强宣传工作,尽可能的加油鼓劲。”鲁祖塔克很为难地回答道,末了还补充了一句:“不改善物质条件,这是无法持久的。”
列宁当然也知道这个理儿,不过这不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么?他正想大手一挥让鲁祖塔克放手去做的时候,某仙人忽然又闯了进来。
“你怎么又回来了?”列宁有些不高兴地说道,“我说过了,我们现在应该尽量关注国内的事情,国外的事情先放一放!”
李晓峰笑眯眯地回答道:“我这不是刚刚听您说,要给工人阶 级加油鼓劲么?”
列宁皱了皱眉头,问道:“你有办法?”
李晓峰摇了摇头道:“没有物质基础,神仙也没办法!”
列宁有些不高兴了,心道:“你小子这是来消遣我的?”
不过李晓峰也看出了导师大人心情不好,赶紧说穿了谜底:“不过,我有办法多搞到一点粮食!”
列宁嘴角抽了抽,他下意识的就知道,某人这个办法绝对不是什么好办法。听还是不听呢?
良久他才道:“你说说看!”
从这句话就能看出,导师大人是一点儿也不看好某仙人想出的办法,只不过是实在没辙姑且听之而已。
李晓峰却顾不了这么多,导师大人想要粮食,那就好办了,“最近波兰境内的民 族问题相当的尖锐,少数民 族群体集体不满波兰和德国人的残暴统治,纷纷提出了民 族自决的要求。”
列宁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不知道波兰的民 族运动跟粮食问题有什么关系?
李晓峰继续说道:“根据我得到的可靠消息,波兰境内的少数民 族已经开始了武装起义,要求在东部建立少数民 族自 治区。”
列宁还是不明白某仙人想说什么,拧着眉头瞪了他一眼,意思相当明确——别拐弯抹角了,直说!
李晓峰又笑了笑道:“他们的自 治要求获得了相当广泛的同情,比如美国的犹太群体已经开始集资,用于援助他们在波兰的同胞开展自 治运动。”
列宁顿时恍然大悟,他终于知道某仙人饶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为的是什么。说白了,还是盯上了犹太人的钱袋子。导师大人顿时就为难了,美国的犹太财团确实有钱,他们如果能打开钱袋子,或者帮着弄粮食,国内的饥荒就能缓解。可是这么搞很容易激怒德国人啊!
李晓峰又说道:“根据我得到的可靠消息,德国人现在是自顾不暇。根本就没有精力也没有能力管波兰的事情了!而且有协约国集团的压力在,他们不敢跟我们翻脸!”
列宁陷入了沉思,良久他才问道:“你之前打波罗的海三国的主意,是不是就是看中了这一点?”
385 老托的手段(上)
李晓峰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导师大人的提问,只是说:“我觉得现在是个机会。德国人之前乘人之危,用武力推翻了波罗的海三国的苏维埃政权,而现在,随着他们的控制力下降,正是我们重新在波罗的海三国开展革命的机会!”
导师大人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默默地看着某仙人,那眼神还真有点瘆人。不久,某仙人就撑不住了,垂头丧气地说道:“您如果不同意的话,那就算了!”
导师大人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摆了摆手道:“那你就早点返回维堡,尽早的结束那里的战事!”
走出导师大人办公室的时候,李晓峰既莫名其妙又有些不甘心,难道说导师大人对粮食一点儿渴求都没有了?明明粮荒已经开始蔓延,没道理啊?尤其是看他的那种眼神,怪,实在是太怪了。
那一夜李晓峰始终对导师大人的眼神耿耿于怀,想不明白导师大人的眼神究竟代表了什么意思。
一大早,当某仙人准备怏怏不乐地离开莫斯科时,军 委的人忽然找到了他。
“安德烈同志,托洛茨基同志要见你,请马上跟我们走一趟。”
李晓峰有些意外,他跟托洛茨基的关系算不上好,老托这忽然来请他是个什么意思?
其实意思很简单,中 央的所有领导人当中,对于输出革命最热心的就是托洛茨基,对此他有着近乎病态的执著。哪怕是马上就要前往下诺夫哥罗德,听闻某仙人准备在波罗的海三国发动新的革命,他在百忙之中硬是挤出了时间,想听听某人究竟想做什么。
当老托得知波罗的海三国的革命问题跟民族自决运动,跟粮食问题,跟乌克兰的问题都可以挂上钩的时候。他坐不住了,摇铃叫来了秘书吩咐道:“将我的专列推迟一个钟头!”
说着,又急切地对李晓峰吩咐道:“安德烈同志,你具体的跟我说一说这个问题。”
东边不亮西边亮,对于李晓峰来说这简直是意外之喜,虽然托洛茨基的势力比导师大人小不少,但如果老托支持的话,推动力比他这个准候补中 委强了不知道多少倍。顿时李晓峰打起精神详细的阐述了自己的构想。
就在他满怀希望的时候,托洛茨基忽然问道:“列宁同志是什么态度?”
当托洛茨基得知列宁并不支持的时候,连李晓峰也看出来了,二导师的热情瞬间就被浇灭了一半,还没等他这个仙人继续争取争取,老托就直接端茶送客了:“你这个构思有意思,不过细节还需要完善。这样吧,让我考虑考虑,也让中 央多研究研究……我现在急着要前往下诺夫哥罗德,等我回来了再说。”
李晓峰简直想骂娘了,这不是逗他玩么!甚至觉得托洛茨基也太没种了,不就是导师大人不太支持么,这就把你吓得缩卵了,难怪后来被斯 大林爆菊的。
当李晓峰登上前往彼得格勒的列车时,心中满满的都是不甘和失望,觉得这一趟来莫斯科真是失败,当然最主要的是想不通,导师大人怎么会拒绝呢?
“嘿!安德烈同志,真巧啊!”
李晓峰正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当他抬起头时,看到了克列斯廷斯基那张脸。李晓峰先是一愣,继而赶紧打招呼:“尼古拉.尼古拉耶维奇同志,真是好久不见啊!”
确实,从亚戈达那档子事情之后,他就没怎么跟克列斯廷斯基打过交道了,当然,更主要的是这位尼古拉同志忽然一飞冲天,很快就当选为中 央委员,身份是今非昔比。
“您这是去彼得格勒办事?”李晓峰陪他寒暄了一会儿,忽然问道。
克列斯廷斯基有些志得意满地说道:“不是的,中 央派我去彼得格勒组织工作。我这是去上任!”
李晓峰这才想起来,之前因为彼得格勒连续出了几次大事,党 委和苏维埃表现得那叫一个烂,让一个软骨头和一个老好人掌控这个巨大的革命中心实在是不能让人放心。所以在托洛茨基的强烈要求下,中 央委员会调离了加里宁,派去了能力更强的克列斯廷斯基。
想到这,李晓峰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克列斯廷斯基作为彼得格勒州党 委的书 记,理论上是彼得格勒州权力最大的那个人,也就是说,他是某仙人的上级。
而某仙人这个下级竟然连上级都忘记了,还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不客气地说这有打脸和目中无人的嫌疑。不过克列斯廷斯基却不以为意,似乎根本就不在意这一点,而是很热情地说道:“能在火车上碰上你,太好了。我正想多了解一点儿彼得格勒州的情况呢!”
李晓峰有些汗颜,不光是因为之前的失误,更是因为他根本就不太关心彼得格勒州的问题,他这个州契卡主 席从上任那一天开始,就没怎么关心过自己的工作,忙得都是一些不沾边的事情。
不过李晓峰也不能什么都不说,只能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尤登尼奇被击溃之后,彼得格勒已经基本恢复了稳定。各方面的情况都还比较好。”
这种泛泛的东西克列斯廷斯基自然不会有太大的兴趣,他更想知道的是彼得格勒州的具体情况,尤其是想知道有哪些问题。
李晓峰苦笑了一声:“彼得格勒州最大的问题是领导人的问题,这么说吧,季诺维也夫同志问题最大,他是那种平常的时候喜欢乱下命令、乱插手,关键时刻却什么也指望不上的人。”
克列斯廷斯基点点头,他早就听说过季诺维也夫不好打交道,架子大不说,还喜欢乱插手,之前愣是将加里宁这个党 委书 记架得四六不靠。他这一趟去了,可不想做加里宁那样的老好人,随便任由大饼脸拿捏。
“还有呢?”克列斯廷斯基继续问道。
李晓峰淡淡一笑,道:“也就没有什么别的了,而且我主要是在芬兰开展工作,彼得格勒州的事情,基本上不太管。”
克列斯廷斯基也笑了笑,不过他却不太相信某仙人基本不管事,这一年多以来,谁不知道安德烈同志的厉害,彼得格勒的几次骚乱都是某人第一个出手处理,先不说处理得怎么样,就冲这份敏感性谁信某人不管事啊!
克列斯廷斯基知道,某人之所以点到为止,恐怕还是因为他们没有那份交情,官场上最忌讳交浅言深。某仙人能当着他的面直接说季诺维也夫的不是,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乘着李晓峰上厕所的时间,克列斯廷斯基的秘书小声说道:“这位安德烈同志架子也太大了吧?谁不知道您接替了加里宁同志的工作,他却装傻。还说什么不了解彼得格勒的事情,他可是州契卡主 席,这不是笑话么!”
克列斯廷斯基看了秘书一眼,意思是让他闭嘴,干了大半年的中 央委 员,他要是还不清楚某人在党内的分量,那就是傻逼。不客气地说,有列宁和斯维尔德洛夫罩着,某人说话的分量就抵得上一个中 央委 员。更何况他已经听到了风声,据说三月份开大会之后,某仙人至少会捞着一个候补中 委的位置。
以某人的年纪能进入中 央委员会,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就是这一手,别说是他,就是老牌的中 央委员也不敢轻视这个小子。更何况,某人在彼得格勒据说根本不鸟季诺维也夫,还硬顶过加里宁,这说明什么?说明人家很牛啊!
牛人自然有牛人的底气,不太把他这个顶头上司放在眼里也是正常。说不定某人刚才那么说就是故意的,就是要释放一种强硬地信号。
克列斯廷斯基警告了秘书几句,陷入了深思,能当革命巨大中心的党 委书 记当然属于镀金,如果干得好的话,没准在三月份的大会上还能捞点好处,至少也能保证中 委的位置不丢。当然,如果干不好的话,那绝对是一大挫折,所以还是必须得小心啊!
唯一让克列斯廷斯基庆幸的是,他跟李晓峰还算有交情,当年随手帮了一点小忙,没想到还有大收获。从刚才某人的口气来看,虽然有强硬地表态,但也不完全没有释放出善意的信号,尤其是他重点吐槽了季诺维也夫,这似乎是个好兆头?
哪怕是克列斯廷斯基这种正牌中委,对上了季诺维也夫也是比较头疼的,虽然十月革命后这厮走了弯路,被打压得很惨,但是在中 央经营了那么久,多少还是有底蕴的。尤其是成为了共 产国际的主席之后,这货似乎有点恢复元气的意思。
反正克列斯廷斯基非常清楚,他这个中 委在季诺维也夫面前是不太够看的,加里宁虽然不是中 委,但他也是彼得格勒党 委老人了,在彼得格勒州党 委经营已久,很有点势力,连他都拿季诺维也夫没有办法,只能老老实实地当老好人,你说季诺维也夫难不难搞?
如果能跟某仙人联手的话,克列斯廷斯基觉得腰板会硬一点儿,中央有托洛茨基罩着,地方有某人帮忙拾漏补缺,何愁搞不定大饼脸?
克列斯廷斯基在深思,不过话说回来,李晓峰真是这个意思吗?应该说,完全不是。至少李晓峰没想过释放什么强硬的政治信 号,那确实是个意外,他马虎了。因为他完全没必要向克列斯廷斯基显示肌肉,他觉得没必要,如果克列斯廷斯基准备拿着党 委书 记的牌子发号施令,准备对他颐指气使,那他不介意教训教训对方。
现在克列斯廷斯基很老实,态度很好很热情,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某仙人还没有那么强势。怎么说克列斯廷斯基都是中 央派来的,多少要给点小面子不是么?
至于后面重点提到大饼脸,这确实是某仙人故意的,说自己不太关注彼得格勒的事务,也是故意的。这是他在隐晦地表态,提大饼脸那是点醒克列斯廷斯基,意思是你这个党 委书 记注意了,真正跟你打对台的是州苏维埃主 席。在干翻季诺维也夫之前,你或多或少悠着点,别乱招惹老子。后面那句话意思更明白,那是某仙人直言不讳地说,他没兴趣插手彼得格勒州的政 务,所以你们要斗争的时候别把枪口对准他。
说白了,李晓峰还是想保持之前的中立作风,他没打算抢下彼得格勒州的话语权,你们想怎么斗都行,反正别把他搅和进去了。至于什么联手对抗季诺维也夫,他没兴趣,中 央的意思,尤其是导师大人的意思很明显,否则被调整走人的绝对就不是加里宁了。
从这个动作可以看出,哪怕是季诺维也夫确实烂泥扶不上墙,中 央也没打算给这货换一个地方,尤其是不想让这个家伙回莫斯科。因为莫斯科现在的斗争已经够激烈了,再加上大饼脸这个搅屎棍子,那时候恐怕连列宁和托洛茨基联手都压不住局面了。
所以,不管是谁掌管彼得格勒州党 委,季诺维也夫一时半会儿是绝对斗不垮的,那么浪费这个精力干什么?更何况,李晓峰一点儿都不想参合苏维埃和党 委的斗争,反正季诺维也夫也拿他没办法,他在彼得格勒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自由自在的多爽!
当然,换成另外一个人来彼得格勒主持工作,李晓峰可能态度稍微会有所转变,可能真的会联手给季诺维也夫上眼药。不过克列斯廷斯基就算了,大家不是一路人!
为什么会这么说呢?原因很简单,这位克列斯廷斯基在历史上的1919年3月可是大放异彩。乘着小斯不幸去世的当口,一举成为了新的政 治局委员!说实话,这简直就是飞越性的改变,因为在1917年的4月之前,这位仁兄还从来没有当选过中 央委员,连候补中 委都不是!
两年的时间,像坐飞机一样崛起,其灿烂程度不亚于当年的斯维尔德洛夫。但是,这位克列斯廷斯基的派系归属却不太明朗,在中 组 部的时候,给小斯打下手,配合得也不错。但是,他之所以能当上政 治局委 员,出力更大的是托洛茨基!
而历史上的走向也是很明显的,从1919年开始一直到1927年,克列斯廷斯基都算是托 派份子。一直到1927年底,当托洛茨基败象已经很明显的时候,这位才开始跟老托划清界限。
实际上,克列斯廷斯基在历史上也没风光多久,1919年3月当选政 治局委 员,是他最辉煌的时刻。但是随着匈牙利和德国革命的失败,托洛茨基的路线彻底歇菜的时候,导师大人强硬地打压托派的时候,他这个新兴的政 治局委员、中 央书 记处书 记、中 央组 织局委 员被撸得一干二净,仅仅用了一个象征性的驻德国大使打发他。
从那之后,克列斯廷斯基就一蹶不振,别说政 治局委 员,连中 央委 员都没分,可以说是一颗政坛流星。
当然,李晓峰不太愿意跟他合作,不是因为这货是托 派,也不是因为他是政坛流星,主要的原因是这货有点不够厚道。托洛茨基对他可是说相当不错,大力的扶持他才造就了他的辉煌。可是老托最需要支援的困难时刻,这位仁兄却选择了远离托洛茨基。其人品不说很烂,但绝对是有瑕疵的。
李晓峰更愿意跟人品有保证的人合作,像克列斯廷斯基这一路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见风转舵倒打一耙,那真心是伤不起。所以他才有了之前那番中立地表态。
不过克列斯廷斯基有点估算错误,错误的理解了李晓峰的意思,所以在某仙人如厕归来之际,他依然很热情,拉着某人不停的探口风,就在李晓峰烦不胜烦,准备说个明白的时候,这厮忽然说道:
“对了,上车之前,托洛茨基同志给我来了一个电话。他有一个口信要我转达给你。“
李晓峰眉头一跳,他和老托刚刚分手,什么话不能在当面说偏偏要隔着一个人带口信,这里面要说没有问题,没有说法,谁信啊!
不过李晓峰却不动声色地问道:“托洛茨基同志有什么要交代我的?只要是不违背原 则和党的纪 律,我尽量办好。”
其实这么说就等于是拒绝,李晓峰可不傻,他是靠着导师大人混的,最怕的就是跟托洛茨基纠缠不清。所以不如快刀斩乱麻,直接拒绝了事!
克列斯廷斯基似乎有些惊讶,不知道为什么他一提起托洛茨基,某人态度立刻就变了,变得一点儿都不好说话了。他明明记得,上车之前托洛茨基特意打电话给他,让他立刻启程,跟某仙人坐一趟车去彼得格勒。还重点说明,可以和某仙人谈一谈合作的事情,必要的时候可以将那句口信说给他听。
克列斯廷斯基犹豫了片刻,才说道:“托洛茨基同志让我转告你,你之前的建议非常好,他愿意支持你的建议……”
386 老托的手段(下)
李晓峰愣住了,他有点搞不清楚克列斯廷斯基,或者说搞不清楚托洛茨基到底想干什么。你丫的如果真想支持老子的提议,那之前的态度是怎么回事?如果说你的本意就是不支持,现在干嘛又让克列斯廷斯基带话。
托洛茨基,你究竟想干什么?
托洛茨基想干什么其实非常简单,李晓峰的提议他可以支持也可以不支持。列宁不太同意又怎么样?列宁不同意的,他托洛茨基就不能支持了?
说白了,托洛茨基是支持还是反对,完全取决于这个事儿对他有利还是有害。李晓峰要借着尤登尼奇的事儿图谋波罗的海三国,从长远看肯定是好事。有利于推动他的不断革命论,但是从近期看,列宁的反对也是有道理的。这种行为会严重分散布尔什维克的力量,会分散精力,对眼下的战局一点儿帮助都没有!
在这种情况下,托洛茨基肯定要慎重考虑,他不光要考虑长远利益,肯定也要考虑近期利益。而近期利益能不能和李晓峰的行动契合起来呢?他觉得是可以的。
加里宁被召回了莫斯科,克列斯廷斯基取代了他的位置,而某人如果真要在波罗的海三国开展行动,那么彼得格勒州必然要配合。也就是说,彼得格勒州将在这次行动中充当先锋作用。再说直白一点,如果行动能取得成功,彼得格勒州领导这次行动的人,必然在功劳簿中排名靠前。
托洛茨基本人自然是看不上这点儿功劳,但是克列斯廷斯基却需要这样的功劳。在新一届大会上,托洛茨基可是准备隆重地将克列斯廷斯基推出去,什么在中 央委员会占据一个席位简直不值得一提,他要尽全力将克列斯廷斯基送进政 治局,至少也要争取一个候补局委。
俗话说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如今离大会开幕也就是两个月的时间,如果能在这两个月内让克列斯廷斯基狠狠地出一回风头,那谁还能反对他更进一步?更何况,李晓峰这次的行动还对不断革命论有促进作用,好上加好,你说说托洛茨基能不上心吗?
至于为什么一开始拒绝支持李晓峰,那是策略!托洛茨基太了解李晓峰了,这个小子一向是一毛不拔,计划是他想出来的,各方面的关系也是他的,自然而然,头功也得是他的。
可是托洛茨基希望头功是克列斯廷斯基的,他自然就必须强硬地展现自己的力量。他必须让李晓峰明白,看见没有,没有我的支持,你就算再有能力、再有手段,也没有用!我托洛茨基的态度就决定了事情能不能办得成!识相的话就聪明一点,我可以考虑给你混个次功。
让克列斯廷斯基带话也就是这个目的,因为托洛茨基知道某人很不好打交道,必须软硬兼施。不过因为时间紧张的关系,他有些话并没有给克列斯廷斯基交代清楚,只是叮嘱他如果某人开始表现得不太合作的时候就把那句话说出来,之后的事情就好办了。
克列斯廷斯基是云里雾里,不明就里的他只能紧赶慢赶登上了火车,找到了李晓峰,一番试探之后被迫说出了托洛茨基交代的话。
实话实说,克列斯廷斯基一点儿底都没有,不知道李晓峰究竟提出了一个什么建议。当然,他知道一点,那个建议恐怕非常关键,涉及到了复杂的政治交 易。
一时间,李晓峰沉默了,克列斯廷斯基也不说话,当李晓峰再次打破沉默的时候,已经是十分钟之后,他轻松一笑道:“多谢托洛茨基同志的好意,不过我那个建议相当的不成熟,列宁同志说得很对,暂时还不是时候……”
克列斯廷斯基傻眼了,李晓峰的反应似乎跟托洛茨基的预计完全不一样了,托洛茨基上车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说:“只要这句话丢出去,某人就一定会服软,他会支持你在彼得格勒开展工作的。”
而现在看来,支持什么是想都不用想了,看某人那冷淡的样子,恐怕不是好事吧?
那一刻,克列斯廷斯基连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托洛茨基的馊点子会造成这么一个结果,那他肯定提都不会提。至少他跟某人有那么一点交情,刚开始某人的态度可不是这样的。
当然,克列斯廷斯基也对某仙人提出的那个建议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什么样的建议才会让托洛茨基如此重视,又是什么样的建议才能迫使托洛茨基有那么足够的信心?实在是惹人好奇啊!
不管克列斯廷斯基怎么侧记旁敲,怎么拐弯抹角的询问,李晓峰就是不露一丝口风,逼急了直接就说这是绝密,不能外传。他的这种态度让克列斯廷斯基愈发地好奇了,他那颗心就像一口气吃了25只小老鼠——百爪挠心啊!
问题是,火车上既没办法打电话,也没办法发电报,而且就算可以,托洛茨基也不一定能接到,此时老托的装甲专列已经抵达了下诺夫哥罗德前线,正在激情四溢地给红军战士们鼓舞士气,根本就顾不了克列斯廷斯基那一头。
一直到火车抵达了彼得格勒,当克列斯廷斯基接手党 委的工作之后,才联系上了托洛茨基。
“什么?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拒绝了?”电话接通的时候,托洛茨基也吃了一惊,他根本想不明白某人为什么会拒绝,没道理啊!
真的没道理吗?肯定是有道理的。托洛茨基性格上的一大缺点就是太骄傲了,他的天才和才华让他有点目空一切的意思。表面上看很随和、很和蔼,似乎是平易近人。但是这些随和、和蔼都是建立在他骄傲的基础上的。对于那些不如他的人,表现出来的所谓随和其实不如说是怜悯,是聪明人对蠢笨人的可怜而已。
但是这个世界并不只有一个两个聪明人,很多不亚于托洛茨基的聪明人还会很善于伪装自己,比如斯 大林。可能在某些能力上,他跟托洛茨基有相当的差距,但是在政治手段、政治智慧和政治敏 感性上,他不弱于托洛茨基,甚至还要超过托洛茨基。更别说比斯 大林还要强不少的列宁了。
而托洛茨基却总是不吸取教训,1918年在布列斯特合约上栽了跟头,1921年又在世界革命路 线的问题再次栽了跟斗,等列宁死了,在1924年到1927年怎么建设社 会主 义俄国的问题上,又被斯 大林冲得稀里哗啦。每一次他都摔在了相同的地方,每一次摔跟斗之后总结经验教训的时候,还总要为自己开脱和辩解,颇有点不是国 军不努力,奈何共 军有高达的风采。看他自己写的回忆录就能感觉到,他将失败归咎于斯 大林的狡猾和阴险,将失败归咎于小伙伴不给力,将失败归咎于自己太仁慈。总而言之,他的方针是没有错的,错的都是敌人太狡诈,错的都是队友太猪头。
而在对待李晓峰的问题上,他也真是如此,一次两次三次,他跟某仙人交手了不少次,每一次都占不到便宜,或者说要吃亏。虽然每一次他也试图改进,试图变换花样,但他的改变总是跟不上李晓峰进步。他就像龟兔赛跑中的兔子,自以为领先很多,自以为很牛逼,结果却被狠狠地抽了脸蛋。
李晓峰为什么会拒绝托洛茨基?原因非常简单,他看穿了托洛茨基耍的把戏。老托你不就是想说你很牛逼、你很重要,你能决定我的计划的命运吗?你以为这就能让我拱手让出头功,让克列斯廷斯基捡现成的便宜?你当老子是傻瓜吗?
李晓峰一点儿都不傻,从托洛茨基坚定地将克列斯廷斯基推上彼得格勒州党 委书 记的宝座,为此不惜送给老好人加里宁一个中 委的位置,就能看出他对克列斯廷斯基是有大用的。克列斯廷斯基已经是中 委了,还要大用必然就是局 委。
而现在政 治局的五个局委位置是相当巩固的,导师大人和托洛茨基本人就不用说了,那是旗帜性的人物,不可能倒下。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又是导师大人的左右手,导师大人也不可能自废武功。捷尔任斯基似乎地位稍弱,但是铁面人在局 委中充当着不可以缺少的角色,用克列斯廷斯基顶替他,托洛茨基自己都不能同意,而且中 央委 员会更不可能同意。
算来算去,五位大长老一个都动不了,而候补局 委又没有太多的意思。为了增加自己这一系在政 治局的势力,托洛茨基唯一能做的就是扩大政 治局,再加把椅子进去。这样的话,就能充分稀释列宁派的强大。
问题是,加椅子很容易吗?列宁恐怕不会允许托洛茨基在太岁头上动土的。凭什么让克列斯廷斯基当局委,他对革命有何贡献?做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壮举?论资排辈也轮不到他吧!
确实,看看历史上1919年局 委的名单,虽然小斯不幸挂了,但是导师大人的势力一点儿也没弱下去:列宁、斯 大林、加米涅夫对托洛茨基和克列斯廷斯基。虽然加米涅夫在十月革命之后、以及布列斯特合约中走了弯路,但是在最落魄的时候,导师大人给了他一个东山再起的机会,你说他会向着哪一边?
而到了1921年,政 治局的名单就变得非常的有意思了,列宁、斯 大林、托洛茨基、季诺维也夫、加米涅夫。不客气地说,老托算是栽彻底了,五个局 委有四个列宁派,他就剩光杆司令一个了。
一直到1922年政 治局才扩容,五大长老变成了七大长老,扩容的两个人李可夫还算跟托洛茨基过得去,托姆斯基算是工人派,但实际上也是列宁这个山头的人,老托一样还是少数派。
可见少数派要撬动多数派的利益,那是相当的困难,几乎就是不可能的。托洛茨基想要实现这个目标,必然得让克列斯廷斯基大放异彩。问题是克列斯廷斯基不会打仗,搞组 织工作似乎也没有什么突出的功绩,至于经济工作这方面他更是陌生。而且以俄国当前的经济状态,想出彩实在太难。
算来算去,似乎也只有李晓峰搞出的这个机会能够让克列斯廷斯基出彩,操作好了,说不定真能争取一个局 委的位置。不过托洛茨基能想到,李晓峰自然也能想到,他插手波罗的海三国事务,更多的是为解决犹太人的问题做铺垫,也是为一战后的国际格局打基础。实话实说,历史上苏联没有波罗的海三国不照样过日子,不过是晚二十年收复失地而已。
而一个政 治局委 员可是关系甚大,如果因为他这点小九九让托洛茨基占了便宜,那他怎么向导师大人交代,这就是不照顾大局,妥妥的要挨抽!
李晓峰可没有这么傻,这种便宜他才不会让托洛茨基去捡,甚至他还会在心中嘲笑老托——你真是想瞎了心!
而且他还觉得老托真是太高估他自己了,你丫真以为你的支持就那么重要?以为没了你张屠夫老子就得吃带毛猪?可笑之极!
从一开始,李晓峰就做好了两手准备,他预计到了导师大人恐怕不会支持他的方案,不过就算导师大人不支持,他也有办法变通!所以他才会断然拒绝托洛茨基,不给二导师一点儿占便宜的机会。
不过李晓峰还是漏算了一点,在绝对的利益面前,会“铤而走险”的人相当的多,克列斯廷斯基听托洛茨基说清楚了来龙去脉,顿时也激动了。谁不想当局 委?尤其是在获得托洛茨基无限支持的情况下,为什么不争取一把呢?
克列斯廷斯基觉得,他有能力操作好这件事,甚至认为这一点儿都不难。对犹太人的生存环境,他相当的清楚,他觉得只要自己这头抛出橄榄枝,那一头犹太人就会屁颠屁颠的送上大把的金钱。
克列斯廷斯基自信满满地托洛茨基说道:“托洛茨基同志,只要您支持,我有信心将这件事办好!”
托洛茨基相信吗?实话实说,不太相信,虽然他也看某仙人不顺眼,但他也不得不承认某人是有一定能力的,尤其是擅长搞歪门邪道。但是克列斯廷斯基是他非常看好的人,能不能缓解他在政 治局的尴尬,他将大部分希望都寄托在了克列斯廷斯基身上。
如今克列斯廷斯基这么有信心,他自然不能泼冷水,连李晓峰他都敢支持,更何况是支持自己人呢?
当然,托洛茨基也不是傻瓜和狗大户,不会盲目地随便乱支持,他想听听克列斯廷斯基的具体操作手法。
“很简单!”克列斯廷斯基拍着胸脯说道,“就像安德烈同志说的,切入点就在尤登尼奇,我们首先应该在外交渠道向爱沙尼亚施加压力,我相信爱沙尼亚伪政权不会同意我们引渡尤登尼奇的。这时候我们就获得了充分的借口,在道义上能充分站住脚……以彼得格勒军区的实力,拿下一个爱沙尼亚完全不成问题……”
托洛茨基想听的不是这些,因为这些手法李晓峰早就说得非常清楚了,用得着你克列斯廷斯基再鹦鹉学舌?他想听的是克列斯廷斯基怎么掌控局势,毕竟彼得格勒州现在还不是你克列斯廷斯基的天下,季诺维也夫、李晓峰都会添乱。你拿着一个空头党 委怎么推动计划?
克列斯廷斯基依然很有信心,面对托洛茨基的质问,他笑道:“彼得格勒州现在的局势是三分天下,我、季诺维也夫和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互相牵制,达成了一个微弱的平衡。要想掌控局势,不外乎两种办法,要么跟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合作,对付季诺维也夫,要么就跟季诺维也夫合作,对付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既然他已经拒绝合作,那么我们就只剩下唯一的选择了!”
托洛茨基陷入了沉默,他一点儿都不喜欢季诺维也夫,之前的彼得格勒保卫战期间,他可是领教了大饼脸的无能。跟这样的废物合作,不会被猪队友坑吧?
克列斯廷斯基却不那么看:“正是因为季诺维也夫无能,我们才要跟他合作,他比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威胁要小多了!”
这句话完全打动了托洛茨基,可不是嘛!跟某仙人比起来,季诺维也夫是一条蠢狗,而某人却是一匹饿狼。联合蠢狗干掉了饿狼,那时候再对付蠢狗可是容易许多。
片刻之后,托洛茨基就下定了决心:“你尽快的跟季诺维也夫进行接触,尽快的敲定好合作方案。另外,一定要做得隐蔽一些,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是一只小狐狸,千万不能被他嗅到一点儿风声!否则,事情可能就非常难办了!”
克列斯廷斯基立刻一口答应了下来,只要有托洛茨基的支持,他就有充足的信心掌控彼得格勒州,一想到政 治局委 员的宝座正在向他招手,他就不可遏制的激动起来……
387 好自为之
有动力和没动力就是不一样,克列斯廷斯基几乎是在抵达彼得格勒的第一时间就开始进行相关操作,恨不得一夜之间就把事情办得妥妥帖帖。
当然除了有动力之外,时间紧迫也是一大因素,满打满算离大会开幕也就是两个月,两个月之内要把事情办好、办出成绩,这真心得分秒必争。
在抵达彼得格勒的当天晚上,克列斯廷斯基就秘密地拜会了季诺维也夫,双方在一起叽叽咕咕谈了两三个小时,黎明时分,独眼彼得看着克列斯廷斯基很满意地离开了季诺维也夫的寓所。
“克列斯廷斯基和季诺维也夫进行了秘密会谈?”
当李晓峰获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惊讶并不是最主要的,而是有些感叹,跟斯维尔德洛夫这些久经考验的政治斗 士相比,他的敏感性还是差了一点儿。幸亏他抵达彼得格勒之后就向小斯反应了这个情况,不然可能要吃大亏。
斯维尔德洛夫当时一听说了事情始末就直接警告道:“一定要注意克列斯廷斯基!安德烈,这位同志可不像你看到的那么老实,更不要以为他跟我们有那么点交情就放松警惕。你拒绝同他们合作是对的,但是必须要提防他们铤而走险!”
小斯尤其是着重警告道:“尤其要警惕克列斯廷斯基同季诺维也夫之间达成妥协,要提防他们狼狈为奸!”
不得不说,小斯的预言是相当准确的,从现在的趋势来看,这两个家伙已经走到一起去了。不过李晓峰也有些好奇,他很想知道这两个家伙会怎么对付他,会从哪个方面出招呢?
说实话,李晓峰并不认为自己好对付,契卡属于垂直领 导,他只需要对全俄契卡负责,在彼得格勒州肃 反领域,他不需要太理会党 委和苏维埃的指挥,根本就是土皇帝一个。那两个家伙如果想以上级的身份压他,根本就不可能。
反正,换做李晓峰处于克列斯廷斯基和季诺维也夫的位置,对付他自己这样的刺头,确实没有办法。他是巴不得克列斯廷斯基想出什么高招,好让他也开开眼界。
克列斯廷斯基有高招吗?应该说,他也没有,契卡这个部门是垂直领导,独立于本地党 委和苏维埃之外,不客气地说,可以根本就不鸟他们。想用行政手段对付李晓峰根本就不可能。
那么克列斯廷斯基准备怎么打开局面呢?办法很简单,他准备撇开李晓峰单干,在他看来,这个事情有党 委、有苏维埃再加上共 产国 际牵头,要不要某仙人都无所谓。
克列斯廷斯基的计划是,由外 交人 民委员会打响第一枪,先谴责爱沙尼亚政府纵容尤登尼奇,强烈地要求遣返他。当然,爱沙尼亚政府可能会拒绝,不过这不要紧,因为要的只是这个态度,只要态度出来了,后面的事情就方便了。
不过要想实现这一步也不容易,比如李晓峰就卡在了这一步上,没有导师大人的支持,外 交人 民委员会不会卖他的面子,后面的操作自然也就无从谈起。
而克列斯廷斯基不一样,有托洛茨基支持,外 交人 民委员会多少要卖给二导师面子,二导师虽然因为布列斯特合约丢掉了外 交人 民委员的位置,但是在外 交人 民委员会,他还是有点势力的,他的不少心腹都在那个部门任职。比如拉狄克现在就是副外 交人 民委员之一,要办这点小事真心不需要太难。
过了外 交人 民委员会这一关之后,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不管爱沙尼亚政府如何反应,遣返了尤登尼奇更好,不遣返就可以开始着手下一步。
接下来就需要共 产国 际出面了,爱沙尼亚的布尔什维克在德国人占领爱沙尼亚之后大部分都逃到了彼得格勒。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让他们发出声音。有了这个声音,布尔什维克就可以更顺利地介入爱沙尼亚的事务。不管是成立流亡政权,还是组织民兵起义,手法多得是。
反正克列斯廷斯基一点儿都不觉得这两件事有什么难度,事实上也是如此,在托洛茨基打了招呼之后,拉狄克立刻就向爱沙尼亚政府提出了非正式的抗议:
“我强烈地谴责爱沙尼亚政府纵容尤登尼奇……这个魔鬼在俄国犯下了累累血债,俄国人民强烈的要求审判这个魔鬼……我敦促爱沙尼亚政府立刻遣返这个魔鬼,否则这将极大地伤害两国之间的传统友谊!”
天知道爱沙尼亚和俄国之间有什么传统友谊可言,不过外交上的套话就是如此,你要是当真了才是傻逼。
不过要强调的是,拉狄克发表这番言论的场合是非常讲究的,是非正式场合,仿佛是无意间随口一说。不得不说,政坛老狐狸们就是讲究,连所有的细节都考虑到了。
应该说,正式场合发表这番言论威力才更大,才能让爱沙尼亚政府引起重视,可是这个事儿毕竟没有通过人 民委 员会和政 治局的同意。拉狄克属于干私活,要是在正式场合他这么说了,列宁绝对不会放过他,背着中 央胡说八道,谁给你的这个胆子!
而非正式场合影响就小很多了,就算列宁追问起来,托洛茨基和拉狄克也好搪塞。反正责任是小很多!至于不能引起爱沙尼亚政府的重视?嘿嘿,这就看怎么操作了。
作为彼得格勒党 委的老大,克列斯廷斯基有的是办法炒作这个事儿。他大笔一挥,就能炮制出好几篇谴责的社论,往报纸上一刊登,哪怕是不能《真 理报》或者《共 青 团真 理报》,上《彼得格勒日报》那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党 委打响了第一炮之后,后面自然会有大大小小的报纸一起跟风,普通群众最好糊弄了,掌控了新闻喉舌的布尔什维克说什么他们自然就会信什么。更何况,尤登尼奇的罪行还是实实在在的,不久之前的彼得格勒保卫战还历历在目,不少群众当时可是亲身参与了保卫战,他们自然希望能惩罚尤登尼奇这个魔鬼。
几天的新闻轰炸之后,遣返审判尤登尼奇被炒得火热,在彼得格勒州的民众看来,不遣返、不审判这个魔鬼就是对不起人 民对不起党,不杀他不足以平民愤。而包庇这个魔鬼的爱沙尼亚政府自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他们不赶紧悬崖勒马,那么俄国人 民正义的铁拳就很有必要揍过去。
“我说了,这个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克列斯廷斯基很有些得意地对季诺维也夫说道,“有没有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我们都办得成!”
是的,在最初的谈判中,当季诺维也夫得知“创意”来自某仙人的时候,很有些犯嘀咕,他可是知道李晓峰不好打交道,而且他操作的那些事儿,难度都是颇高的。还是克列斯廷斯基不断地游说他,不断地告诉他有多少好处,以及多么简单,这才说动了他。
说实话,开展行动的这两天,大饼脸可是时刻关注着李晓峰的动向,生怕某仙人突然发飙。他还真害怕某人发飙。不过左等右等,却始终不见李晓峰有什么动作,平静得就像没事人一样,仿佛根本就不在意被山寨被盗版。
这时候,大饼脸才放心了,甚至在心中暗暗地鄙视某仙人,觉得某仙人不过如此,面对托洛茨基还是不怂了。
他狠狠地点点头,摩拳擦掌地说道:“那我们立刻开始下一步吧!”
“开展下一步?”当托洛茨基接到克列斯廷斯基的电报时,不禁也有些犹豫,他的经验比克列斯廷斯基丰富,而且也更加的了解某仙人,某仙人的平静让他犯嘀咕,所以在回电中他警告道:“尼古拉同志,我认为准备工作还是应该更充分一些,各方面的情况也需要更细致的考虑。我建议应该循序渐进……”
循序渐进?
克列斯廷斯基认为他正是循序渐进的在操作这个事儿。他认为已经考虑得够充分了,而且时间不等人,拖拖拉拉的错过了机会多可惜啊!
所以,他将托洛茨基的告诫放在了一边,跟着大饼脸一起召开了爱沙尼亚布尔什维克座谈会议。在会议上他们亲切地会见了爱沙尼亚布尔什维克的领导人,在友好和谐的气氛下就爱沙尼亚的革命问题达成了高度一致。在座谈结束之后,参与座谈的同志们合影留念,并且堂而皇之的登上了报纸的头版头条。
当这份报纸出现在列宁案头的时候,导师大人皱了皱眉,直接一个电话打给了中 宣 部的负责人布哈林:“布哈林同志,彼得格勒日报上的头条新闻是怎么回事?”
虽然导师大人的语气四平八稳,但是电话线那头的布哈林却能听出来,列宁的语气似乎不太对劲。这事儿的来龙去末其实他很清楚,克列斯廷斯基也亲自给他打了电话,特意讲明了托洛茨基是支持的。所以他才授意彼得格勒州方面放行这条新闻。
眼下列宁果然追问过来了,他也只好按照早就对好了口供,回答道:“其实也就是开了一个座谈会,主要是随着我国革命运动不断发展,爱沙尼亚的同志们有些坐不住了……尼古拉.尼古拉耶维奇同志也就是去安抚他们一下……”
短暂的沉默之后,列宁在电话那头说道:“安抚同志们的情绪是对的,但是要注意方式方法,在非常时期,一切行动都必须照顾大局,都必须慎重!”
当电话被挂断的时候,布哈林有些奇怪,列宁的态度相当的怪异,按照他以前的脾气,绝对不会这么好说话,怎么这一次这么克制呢?
“大概是随着乌拉尔的战局好转,列宁同志的态度发生了转变。”身在前线的托洛茨基给出了这么一个解释。
确实,随着托洛茨基这个军 委主 席亲自去前线督战、鼓舞士气,乌拉尔方面军是越战越勇,不光全面巩固了战线,在局部地区甚至还进行了反攻。
比如说布柳赫尔,原本坚守喀山的他在面临高尔察克大军压境的不利情况下,拒绝了部分怯战避战的消极言论,带领少数部队从喀山包围圈突围而出,神出鬼没一般绕到了敌人后方,一路转战不光没有越打越少,反而越来越壮大,累计歼灭了高尔察克五个团的兵力,搅得这位最高执政的后方不得安宁。
而察里津方向,叶戈罗夫经过惨烈地巷战死死地守住了察里津,布琼尼和伏罗希洛夫的第一骑兵军也终于开始给力,经过快速机动,从高加索方向一路狂奔到伏尔加河下游,极大的缓解了顿河—伏尔加河集团军兵力捉襟见肘的窘境。
在两个最重要的战场形势都开始好转的情况下,托洛茨基觉得列宁态度开始松动是很正常的事情。
“托洛茨基同志既然这么认为,那可能性就非常大!”
当布哈林将托洛茨基的分析转告克列斯廷斯基之后,后者有些欣喜若狂,以前最担心的就是列宁的态度,现在连列宁的态度都转变了,那还有神马可怕的,大干快干!时不待我!
在利好消息的刺激下,克列斯廷斯基的胆子是愈发地大了,很快共 产国 际就在彼得格勒召开了爱沙尼亚问题专题讨论会。这个会议可跟之前的座谈会性质完全不一样了。那个座谈会充其量也就是半官方的性质,而这回打着共 产国 际的旗号就是正式性质的了。
在这个会议上,共 产国 际对爱沙尼亚的革命工作作出了重要的指示——革命的高潮将要来临了,开展世界大 革命的条件已经渐渐成熟,爱沙尼亚的无产阶 级应该重新拿起武器,推翻资产阶 级的德国傀儡政权!
会议结束之后,共 产国 际还通过正式渠道再次严重地警告了爱沙尼亚政府,再次敦促他们遣返尤登尼奇,否则勿谓言之不预云云!
这种表态就相当的正式了,爱沙尼亚的背后老大德国人首先做出了反应,德国驻俄大使立刻向俄国政府提出了强烈地抗议,警告俄国人不要太过分,否则后果自负!
克列斯廷斯基把这份警告听进去了吗?没有,一点儿都没有。根据他的了解,德国人的日子很不好过,随着美国人越来越多的登陆欧洲大陆,随着民 主国家兵工厂全力开工,德国人的压力是一天比一天大。
如果说1918年入冬之前,德国人还幻想着胜利,进入1919年之后,德国人想得更多的是怎么体面的议和了。
克列斯廷斯基就认为德国人压力山大,不可能冒着再次得罪俄国的风险为爱沙尼亚出头,觉得德国人现在就是纸老虎。既然如此,不拿捏一些德国人都对不起党和人 民啊!
很快,在克列斯廷斯基和季诺维也夫的授意下,一场军事演习在爱沙尼亚和俄国的边境上开展,红七军的战士们几乎是踩着边境线展示武力,将对面少数爱沙尼亚国防军吓得两股颤颤。
转过天来,报纸上又一次出现了惊悚的标题《最后一次敦促爱沙尼亚政府悬崖勒马!》,整篇文字充满了恐吓的语调,就仿佛俄国和爱沙尼亚之间的战争将在第二天打响一般。
这一次,德国人真的坐不住了,怎么看怎么觉得俄国人这是磨刀霍霍啊!虽然爱沙尼亚并不是那么重要,但是也不能助长了俄国人的野心!
很快,驻扎在波兰的德国军队开始调动,德国人故意将这个消息和相关照片泄露在了报纸上,标题是《德国政府将坚决捍卫爱沙尼亚的独立和自由!》,在报纸下面的,用一张黑洞洞的炮口照片宣誓着德国人的决心!
列宁这回没有打电话给布哈林了,他直接一个电话挂给了季诺维也夫:“爱沙尼亚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诺维也夫现在也有些头大,这两天德国人的反应让他有些心惊肉跳,他立刻又恢复到了躺在沙发上的状态。被列宁这么一问,都有点结巴了:“这个……这个……”
“我不要听这个那个,我要知道爱沙尼亚到底是怎么回事?”列宁的口气虽然波澜不惊,但是却有一股说不出的压迫感。反正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想锤子一样敲在季诺维也夫心头,让他颤抖不已。
“尤登尼奇的问题必须得到妥善解决,”季诺维也夫硬着头皮说道,“我们准备施加压力迫使爱沙尼亚政府屈服,从而一劳永逸地解决那个****头子!”
说完这些,季诺维也夫心惊肉跳的等着列宁的答复,十秒、二十秒,一分钟过去了,电话那头的列宁都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至于大饼脸,列宁不说话,他就更不敢说话了,只能屏声敛息等待着导师大人的判决。
反正季诺维也夫觉得大概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列宁才重新开口了:“爱沙尼亚的问题必须慎重,你们好自为之吧!”
388 死道友不死贫道
好自为之?
季诺维也夫愣了,这是什么说法?您到底是支持呢?还是不支持呢?
好自为之的解释弹性实在太大了,尤其是像导师大人这种身份的领导,一句好自为之含义可以很深刻。
按照当前的形势理解,导师大人可能是表示不支持,所以才来一句好自为之,这就是警告;当然也可能是不方便阐明态度,很多时候,大领导们都不太适合过于直白的表明自己的态度,可是偏偏又被问到了,无奈之下只能打太极,说一些含含糊糊充满政治智慧的话。
就比如好自为之,也可以理解成列宁不方便说直白,是既不支持也不反对,任由你们放手去做的意思。
不过,导师大人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那就需要考验克列斯廷斯基和季诺维也夫的政治智慧了。能不能正确领会上级领导的精神,这是一门极大的学问。
“我觉得吧,列宁同志是警告。”季诺维也夫想了很久,才给出了这么一个答案。
“为什么?”克列斯廷斯基不动声色地问道。
大饼脸吁了口气,很忧虑地说道:“我跟列宁同志共事了这么些年,他的一些细微的语气语调我还是听得出来的……刚才他像是憋着怒火,我觉得我们还是先收手……”
他还没说完就被克列斯廷斯基打断了,“怎么能收手,眼看着就要进入最后收获的时刻了,怎么能够放弃?现在放弃那之前不是做了无用功!”
实际上大饼脸也舍不得放弃,这一年多来,他每一天在想的就是怎么东山再起,好不容易有了个机会,如果成功了,下一届中 央委员绝对有保障,说不定还能混进政 治局呢!
之所以他要首先强调列宁的话茬不对,不光是因为列宁的话茬确实不对,很让他担忧。更重要的是,他觉得托洛茨基不能在置之事外了,都到了这个时候,托洛茨基是时候表态支持了。
否则,再由他和克列斯廷斯基傻干硬撑,万一最后翻船了,那被淹死的绝对只是他们,甚至可能还要把“们”字去掉,克列斯廷斯基可是托洛茨基重点培养的对象,老托不会轻易放弃他。所以最后背黑锅接屎盆子的绝对只会是他季诺维也夫一个人,用官面上的话说就是负有主要领导责任。
季诺维也夫可不傻,更不想为人背锅受过,而且他也经不起第二次沉重地打击了。再来一次这种程度的打击,那就不只是被边缘化,而是妥妥的彻底淡出政治舞台了!
所以,大饼脸一定要把形势说得严峻一些,一定要将隐藏在幕后的托洛茨基逼出来。如果托洛茨基硬是不肯出来,那他也不会继续跟克列斯廷斯基一起傻干,而是会果断地跟这个家伙划清界限——你丫自己玩去吧!
很自然的,季诺维也夫对克列斯廷斯基鼓舞士气的话完全无动于衷,反而建议道:“给托洛茨基同志打电报,将列宁同志的态度反映给他,让他拿个主意吧!”
克列斯廷斯基一点儿都不想再去麻烦托洛茨基,一心一意要大干一场的他,此时想的全是怎么证明自己的能力,依靠老托的权威把事情办成了,那显示不出本事。如果他一个人就能将事情办得干净漂亮,到时候要高看他一眼的就不止是托洛茨基一个人了,中 央委员会都会被震惊的!
“没有这个必要!”克列斯廷斯基强硬地回答道,“什么事情都要请示托洛茨基同志,那还要我们干什么?再说托洛茨基同志的工作相当的繁重,这点儿小事就不要骚扰他了!”
季诺维也夫在心中暗骂了一声,什么叫请示托洛茨基,老子又不是他的下属,再说这也不是请示的事儿,而是必须到了他该摆明态度的时候,他要是再不出面,老子就不陪你们玩了!
“事关重大!还是尽早的通知托洛茨基,让他早做决断!”季诺维也夫是坚决不肯让步。
克列斯廷斯基跟他对视了一眼,说心里话,他很有些不耐烦,觉得某仙人说得一点儿都没错,大饼脸这厮婆婆妈妈的不像个男人,被列宁吓唬了两句就缩 卵了,真心是没种!
不过克列斯廷斯基也拿较真的季诺维也夫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大饼脸如果缩 卵了,他一个新上任的党 委书 记,一没人、二没威信,想要办这个事儿实在是太难。为今之计只有先稳住大饼脸了。
克列斯廷斯基笑了笑道:“行!我这就向托洛茨基同志反映情况……其实你就是太小心了,托洛茨基早就说了,支持我们的行动,你还要多此一举……”
季诺维也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这不是怕犯错误么!谨慎一点儿没错的。”
看着大饼脸猥琐的样子,克列斯廷斯基心中更加不屑,发誓以后再也不跟这个没种的家伙一起合作了。
季诺维也夫走了,不过他并不知道,嘴上答应得很好的克列斯廷斯基根本就没有跟托洛茨基发电报请示。要不怎么说政治家都有点鬼聪明呢?克列斯廷斯基玩了一手先斩后奏,准备做成既成事实,好显摆自己的能力。
所以,远在下诺夫哥罗德的托洛茨基并不知道彼得格勒事情已经发生了重大变化,他一心扑在军务上,日夜不停的给红军将士打气助威。如果他知道克列斯廷斯基玩先斩后奏,绝对会抽死那个傻缺的,尼玛,轻视列宁的警告,你这是要作死吗?
不过在列宁看来,克列斯廷斯基这不是在作死,而是赤果果地在挑衅他的权威。他已经连续警告了两次,一次还比一次口吻严厉,二百五都应该悬崖勒马,可你克列斯廷斯基简直就是个五百。一意孤行,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在导师大人考虑要不要最后再警告克列斯廷斯基一次,给他最后一个机会的时候,作死的某人却抢先动手了。
克列斯廷斯基虽然暂时将季诺维也夫忽悠走了,但他也知道大饼脸不是那么好骗的,一天两天的他可能有耐心等,但时间长了,那货100%会缩 卵。于是乎克列斯廷斯基选择了提前动手,先造成既成事实再说。
1919年1月15日,在克列斯廷斯基的怂恿下,爱沙尼亚布尔什维克宣布发动武装起 义!这一消息立刻就登上爱沙尼亚报纸的头版头条,很快的又登上德国报纸的头版头条,很快整个欧洲都转载了这个消息。一时之间整个欧洲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小小的爱沙尼亚!
当天中午,德国驻俄国大 使愤怒地照会了外 交人 民委员会,表示强烈的不满和抗议,要求俄国政府立刻就此事做出解释!
列宁接到这个消息之后,却没有意想中的火山大爆发,对忧心忡忡的斯维尔德洛夫说道:“将德国大 使的抗议转发给托洛茨基同志和克列斯廷斯基同志。”
说完了这句话,列宁就重新低下了头,似乎完全不在意德国大 使的抗议,也完全不想管这个事儿。
斯维尔德洛夫有些傻眼,问道:“列宁同志,事态似乎很严峻……”
列宁重新抬起了头,看了小斯一眼,断然道:“按我说的办,谁捅的篓子,谁去擦屁股!”
从这句话才能看出列宁有多生气,既然有些人自以为很牛逼,以为很能,那他倒要看看某人能牛到什么程度,你牛逼去吧,老子不管了!
应该说,列宁不是这种意气用事的人,作为一个国家的最高领导,最忌讳的就是意气用事。而这一回,他却偏偏就意气用事了,可见当时他有多么愤怒!
克列斯廷斯基接到转发来的电报,还不太当一回事,德国抗议就让他们抗议去呗,反正都是嘴炮,有什么可怕的!
不过很快,克列斯廷斯基就发现他错得相当离谱了,当爱沙尼亚的布尔什维克竖起大旗发动起 义的当天晚上,从拉脱维亚方向开过来十几列满载着德国士兵军列,还没等起 义的布尔什维克靠近塔林,凶悍的德国鬼子就用刺刀和大炮将他们挑翻在地。
这场可笑的起 义仅仅持续了不到36小时,就被全面扑灭了。爱沙尼亚的布尔什维克要么被打死,要么被抓进了监狱,只有几只三脚猫仓皇逃到了俄国境内。
比起起 义失败更加可怕的是,德国士兵在平息了“叛乱”之后,并没有收手,而是全副武装的开到了边境线上,他们也开展了一次大规模的演习,而且看上去随时都要擦枪走火的可能。
这一下克列斯廷斯基坐不住了,他惊慌失措的开始给波罗的海舰队和红七军下命令,让他们做好战斗准备。当然,他并不是打算打仗,他还算记得托洛茨基之前的说过的话:“红七军很不可靠,战斗力很成问题!”
以战斗力很有问题的红七军去对付如狼似虎的德国人,根本就是鸡蛋碰石头。所以在指示红七军做好战斗准备的同时,他赶紧地又给中 央发去了求救电报。
“这个时候才知道求救?”列宁哼了一声就丢掉了电报,冷冷道:“太迟了!”
斯维尔德洛夫想了想,说道:“可是如果彼得格勒真有闪失……”
列宁却道:“安德烈在那边盯着,出不了大事!不过这个克列斯廷斯基,哼!眼高手低!”
“那怎么答复他呢?”小斯又问道。
“不需要答复!”列宁又哼了一声,“事情是他们惹出来的,又不听警告,出了事又没办法解决,现在还想装聋作哑和装傻?没门!我们才不擦这个屁股!”
列宁不擦屁股,那擦屁股的就只能是托洛茨基了,其实托洛茨基本来也不想擦屁股,他可是被克列斯廷斯基气得够呛,发了一封很长的电报将克列斯廷斯基骂得狗血喷头。
接到托洛茨基的电报,克列斯廷斯基才知道问题有多大,一身冷汗的他赶紧写了一份很诚恳的道歉电报发给托洛茨基,意思是:“老大,我知道错了,可我的初衷还是好的,您可得拉我一把!”
托洛茨基拉还是不拉呢?当然要拉,克列斯廷斯基是他看好的人,还准备培养成斯维尔德洛夫那样的左右手呢!怎么能轻易地放弃。不过怎么拉也是需要技巧的。
最蠢的办法就是硬拉,那样的话,不光要背黑锅,还得挨批斗,弄不好克列斯廷斯基进政 治局都得搅黄了。所以托洛茨基选择了另外一种办法给克列斯廷斯基解围。
“这个事情性质太恶劣了,影响也太坏,不过坏事也可以变成好事!”托洛茨基在电报中提点道,“从大局来看,列宁同志没打算激怒德国人,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会想办法收场的。你现在要做两件事,第一个沉住气,不要着急,一定要镇定!第二件事,就是撇清责任,把过错推给季诺维也夫,毕竟爱沙尼亚的起 义是共 产国 际授意的!”
克列斯廷斯基眼前一亮,老托说得可不是没错么,列宁同志总不会看着局势恶化,总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德国人坏事的。只要能沉住气,到了一定的时候,他不出手也得出手!至于推卸责任,简单,不就是把屎盆子往大饼脸脑袋上扣吗?太容易了!
收到电报之后,克列斯廷斯基突然召开了党 委扩大会议,会议刚刚开始,他就气势汹汹地抓住大饼脸一通猛批:“我们中的一些同志胆子大得狠,背着党,背着中 央胡搞瞎搞,在爱沙尼亚的问题上自以为是,自行其是,造成了相当恶劣的后果!使刚刚才恢复和平的彼得格勒又要面临一场浩劫!我的态度是坚定的,谁闯的货谁就得负责!”
当时给季诺维也夫气得,不说是七窍生烟,也是五窍生烟,两个人当时就在党 委扩大会议上吵了起来,那场面是相当的热闹。反正某仙人作为彼得格勒州党 委委员,很是看了一番笑话。
也确实是笑话,克列斯廷斯基的手法太拙劣了,而且也太捉急了,要知道几天之前,他和季诺维也夫还手拉手一起出席爱沙尼亚问题座谈会,一副志同道合的死样子。现在恐怕彼得格勒州的党 委、苏维埃全都知道了,这两个货志同道合是假的,貌合神离才是真的。
早就接到了斯维尔德洛夫指示的李晓峰在会议上什么也不说,一心一意看热闹,小斯可是说了:“列宁同志相当的生气,很愤怒。这一回一定要给克列斯廷斯基一个教训!你千万不要参合,随他们闹!闹得越大死得越惨!”
克列斯廷斯基不光是在党 委上批评季诺维也夫,甚至还在报纸上公开炮轰大饼脸,反正按照他的说法,大饼脸就是罪魁祸首,就应该吊死在冬宫广场上,就应该打倒之后再踏上一万只脚。至于什么具有伟大意义的爱沙尼亚的布尔什维克起 义,在他嘴里也重新变成了冒进,变成了惨痛地教训,变成反面典型。
反正他是开动一切火力狂喷季诺维也夫,那架势,啧啧,比对付反 革命份子还要凶狠!
季诺维也夫那叫生气,那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撺掇他在爱沙尼亚问题上发难的是克列斯廷斯基,不听警告将事情搞得不可收拾的还是克列斯廷斯基,最后倒打一耙的还是克列斯廷斯基。
“你们这对贱 人!”
据大饼脸的秘书后来回忆说,当时季诺维也夫气得三尸神跳,不断地在嘴头上问候托洛茨基和克列斯廷斯基家的女性亲属。当然,更多的时候他是躺在沙发上郁郁寡欢,一副世界末日将要来临了的死样子。
季诺维也夫为什么这么发愁呢?他就不能像克列斯廷斯基一样撇清责任吗?答案当然是不能,因为策动爱沙尼亚布尔什维克起 义的,是共 产国 际,而不是彼得格勒党 委。起 义神马都是爱沙尼亚的党 组织在共 产国 际的直接领导下发动,也就是说,失败的责任主要在共 产国 际,跟彼得格勒州党 委八竿子没关系。
这就是要季诺维也夫老命的死穴了,失败的责任他想推都推不出去,可是不推卸责任,那边的始作俑者可是已经对他火力全开了,那意思很明确,就是要把屎盆子栽他头上。
反正,季诺维也夫是想不出任何自救的办法,将责任推给下面的人不是不可以,但下面那几条小肩膀能扛下多少责任?他这个主要领导责任是跑都跑不掉的,这么搞有什么意义?
不推卸责任,一个人全都抗下来,嘿嘿,季诺维也夫还没有这么伟大,整整想了一夜,实在是走投无路的他,只能急匆匆的感到了莫斯科,闯进了列宁的办公室。他还算是聪明,知道现在唯一能拉他一把的人只有导师大人了。
“列宁同志,我向您承认错误来了!”大饼脸哭丧着脸说道。
列宁却对大饼脸的到来一点儿都不意外,甚至觉得这货比他预料中来得还晚了一点儿。
当时,导师大人不动声色地问道:“哦?你准备承认些什么错误?”
390 被算计了
列宁只是这个意思吗?
不好说,至少在李晓峰看来,老托这一回的估计不能说完全准确。导师大人恐怕不仅仅是阻止克列斯廷斯基进政 治局,他老人家的目的不只是这么单纯!
要阻止克列斯廷斯基进政 治局,对列宁来说真心不算太难。当克列斯廷斯基和季诺维也夫刚刚联手合作,通过共 产国际开爱沙尼亚问题研讨会的时候。对导师大人来说,就完全可以出手收拾这两个傻瓜了。
没有经过中央的允许,甚至没有跟政 治局支吾一声,你们两个就敢开这种关系到国际大局的会议,谁给你们的狗胆子!
仅仅是这条,列宁就可以放手去抽克列斯廷斯基和季诺维也夫的脸,无组织无纪律的帽子肯定跑不掉的,而且导师大人还可以狠狠地抓住大局感说事,一棍子就能让克列斯廷斯基出局。
但是,所有人都看到了,导师大人那个时候并没有强硬地表态,只是轻描淡写的来了一个“好自为之”,不得不说这句话意义不好解读,正说反说都可以,而且力度上软趴趴的,留给了克列斯廷斯基很多遐想的空间。
这么说吧,从后来的结果来看,导师大人似乎是故意放纵克列斯廷斯基,就是在等着他犯更大的错误。那时候才下狠手,往死里整!
不为小利必有大谋,而克列斯廷斯基实在不算是什么大人物,不客气地说他的存在感跟李晓峰很类似,都是背靠大boss吃饭的。没有了大boss的支持,瞬间就会被打回原形。
对这样的人,列宁干嘛要用牛刀杀鸡?仅仅对付一个克列斯廷斯基用得着忍这么久?
所以李晓峰认为,列宁必然有更大的图谋,否则他老人家就是吃多了脑白金。问题是,李晓峰想来想去也想不清楚列宁到底在图谋什么?是敲山震虎吗?
如果是为了警告托洛茨基,才狠狠地收拾克列斯廷斯基,倒也说得过去,马上就要开大会了,而老托这一段上串下跳很是活跃,明里暗里地跟导师大人抢交椅。警告他一下,让他不要太过份,重拳打击他最看好的克列斯廷斯基,似乎有立竿见影的效果。
不过李晓峰觉得,这么理解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乌拉尔战场上的局势很是关键,现在的情况是团结大于斗争。老托在前线下死力气卖命,导师大人您在后边放手抽他的小弟,传出去了多丢份,多难听啊!
导师大人哪怕真的是不要脸,但总得顾全大局吧?万一惹毛了托洛茨基,人家撂挑子了,那一摊子怎么收场?
作为一个政 治家,导师大人不会连这点儿轻重都分不出来,连二杆子的李晓峰都不会选择这个当口发难。否则影响实在难说。
可你要说导师大人完全是在照顾大局,可他偏偏又放纵了克列斯廷斯基,然后又敲打了他,这怎么看都像是为本集团的利益服务的手段。跟照顾大局挨不上边啊!
以李晓峰的政治智慧,对导师大人的选择是百思不得其解,搞不清楚导师大人究竟是个什么目的。
那列宁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说出来那都是泪啊!列宁其实也苦逼啊!他这么做的原因相当的简单,第一,肯定是要阻止克列斯廷斯基进政 治局,政 治局现有的格局不能打破,而且克列斯廷斯基何德何能,凭什么让他进政 治局?政 治局又不是菜市场,你托洛茨基的人想进就进?第二,也必须得照顾大局,还是要团结托派,老托还有大用处呢!在这个关键的当口,怎么能够分道扬镳?
可是想要做到这两点,却没有李晓峰想的那么容易,托洛茨基对克列斯廷斯基寄予了厚望,简直就是不惜代价的提拔。为了托洛茨基做了大量的工作,为他争取彼得格勒州党 委书 记的位置,都不惜送给加里宁一个中 委。可见托洛茨基是已经动用了全部的力量。
托洛茨基的全部政治实力有多大?哪怕他不如导师大人,但至少也有导师大人六七成的实力,用这一股政治推力去推一个人,那得有多恐怖?
换句话说,托洛茨基用了这么大的力量,对等的导师大人也得用这么大的力量给他顶住。所以这不是李晓峰说的什么杀鸡用牛刀,而是针尖对麦芒!
列宁是不得不全力以赴的狠揍克列斯廷斯基,甚至还不惜使用了一些小手段,无他,实在是没有办法!
而且更让列宁为难的是,托洛茨基尽全力强推克列斯廷斯基没有任何问题,但是他要去顶这个牛,就相当的麻烦。前面说了,要照顾大局,托洛茨基可是在前线督战呢!同志们也都在看着呢?作为一把手,列宁同志您也必须得讲点风度,要让一让吧!否则,大家会有想法,会觉得托洛茨基辛辛苦苦下死力气卖命,却什么也换不来,会觉得您老人家太霸道了。
不得不说,托洛茨基的苦情戏给自己拉到了相当多的同情,给导师大人出了一个极大的难题。放克列斯廷斯基进政 治局,那无法接受,可不是不忍让托洛茨基一点儿,同志们又有想法。难啊!
厉害吧,这就是不见血的政 治斗 争,托洛茨基看似装老实人,卖傻力气,实际上是蔫坏,就是给列宁出难题。
想要破解这一招,还真要点技术。强硬的硬顶肯定是不行地,群众们都在看着呢!导师大人要硬顶,就是没度量、就是打压托洛茨基同志。
列宁自然不会干这种蠢事,所以他没有硬顶,而是以退为进,等待和创造时机,然后发动雷霆一击。
托洛茨基你不是要强推克列斯廷斯基么,那我就让你推,彼得格勒州党 委书 记,行,给他了。你去上任吧,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当这个党 委书 记。看看你当上了党 委书 记,怎么去图谋政 治局 委员的宝座。
确实,列宁可以退这一步,彼得格勒州虽然是革命的巨大中心,但是革命巨大中心的党 委书 记不一定非得是政 治局 委员吧?如果按照这种套路,那莫斯科州的党 委书 记是不是也得是政 治局 委员?
肯定没有这种说法,托洛茨基也非常清楚,给克列斯廷斯基争取到了彼得格勒州党 委书 记,确实可以巩固克列斯廷斯基在党内的地位,也有助于他往上走。但是这不等于是坐电梯,可以一步登顶。
正常的状态,克列斯廷斯基得在莫斯科州党 委书 记的位置经营一段时间,少说也得一年。最好还能做出一点儿突出的功绩,然后在二零年冲一冲局 委,那时候才有把握,就算没有局 委,候补局 委也跑不掉嘛!
可是托洛茨基等不了一年了,以当前政 治局的格局,他如果没有帮手的话,接下来的一年还得夹尾巴。而且别小看了这一年,列宁派的势力本来就大,再给列宁一年的时间整合巩固,到了二零年,恐怕他们是愈发地难以撼动了。说不定托洛茨基这边进去了一个克列斯廷斯基,而列宁那边加进去的人更多。这是增加实力还是稀释实力?
所以,托洛茨基急阿,为了想办法,头发是一把把的掉,谁想到不经意间李晓峰忽然送了一个立功的机会。如果能把这件事办成,那么他再加一把力,说不定真能给克列斯廷斯基推上去。
不过托洛茨基也知道这需要相当的技巧,别以为列宁好欺负!所以他选择了自己前往乌拉尔前线的时候,操作这个事儿。指望的就是那点儿苦情戏了。
结果似乎也跟托洛茨基的预计差不多,在他苦情戏攻势下,列宁不得不一步步退让,而且随着前线局势的好转,似乎列宁本人的态度也松动。
当时,托洛茨基很高兴,认为这回的事儿应该是没跑了。可很快第一个预料外的因素就打乱了他的节奏,德国人不配合啊!明明都是日暮西山了,却死死地咬住爱沙尼亚不松口,甚至还直接派遣军队进入了爱沙尼亚。
这就是一记沉重的耳光,托洛茨基疼得呲牙咧嘴!德国人的态度怎么会这么强硬呢?没道理,也不科学啊!
说真的,德国兵发爱沙尼亚的时候,托洛茨基在心中狂骂某仙人,因为正是因为某仙人的判断,让老托坚信德国会选择忍耐,谁让某仙人一贯的正确呢?
可是德国人出兵完全改变了这一切,克列斯廷斯基完全陷入了被动之中。而且更要命的是,列宁在此之前还一再的发出了警告,哪怕警告的方式很含糊很晦涩,但警告就是警告。忽视了他的警告,那就是要命的错误!
面对被动的局势,托洛茨基也没有太多的办法,这个局面是他以及克列斯廷斯基完全无法解决的。无奈之下,他也只能告诉克列斯廷斯基,赶紧的撇清自己,让大饼脸去背黑锅!
不要小看了这一招,实际上,这一招也是相当有内涵,有说法的。你以为选择让季诺维也夫背黑锅仅仅是因为他是共 产国际的主 席吗?显然不是的,季诺维也夫那个共 产国际的主席完全不值得一提,所有人都知道他这个共 产国际的主席是怎么来的。
所有人都知道,是导师大人可怜大饼脸,他才能东山再起。从某种意义上说,大饼脸是列宁派!让大饼脸背黑锅,其实也就是让列宁派背黑锅!
托洛茨基的这份算计可是够深,够隐蔽的。他自以为算明白了这一切,认为列宁不得不去擦这个屁股。但是,后面的事情又一次出乎了他的预料,列宁没有选择擦屁股,也没有选择捂盖子,而是让大饼脸老老实实的认错,那态度的相当的端正,简直就像是人尽可欺的死狗了。
那时候,托洛茨基以为列宁这是准备抛弃季诺维也夫,是准备和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家伙划清界限。这种类似壮士断腕的选择,虽然谈不上多高明,但也是从当前困局中解套的一种办法。既然列宁要解套,那托洛茨基也乐得顺水推舟,季诺维也夫又不是他的人,列宁你都能解套,那我更是可以撇得干干净净。
在这种想法的指引下,托洛茨基指示克列斯廷斯基赶紧落井下石,批烂批臭大饼脸,骂得越狠越好!于是乎这就有了前一章糟践季诺维也夫的场面,说实话,喜大普奔啊!
可托洛茨基很快就发现,他又算错了。列宁没有放弃季诺维也夫,而且根本也不是要捂盖子,列宁的选择是让事情曝光,变得天下共知!
这种选择看上去一点儿都不好,事情被公之于众有什么好处?那不是让人看笑话了吗?
没错,列宁就是要人看笑话,他倒要看看,最后丢脸更多的人会是谁!
肯定不是他自己,谁让从一开始,列宁就明确表示不同意,后来更是一再的提出警告,反正他老人家是挑不出错的。有错误的肯定是季诺维也夫和克列斯廷斯基,不过大饼脸已经老老实实认罪道歉,从态度上说,不说是可以原谅,至少像个负责任的人。
而克列斯廷斯基的表现就很不好看了,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之前推动爱沙尼亚革命的是谁,是谁在摇旗呐喊,是谁冲在最前面,大家都看见了。
事发之后,克列斯廷斯基立刻就调转了枪口,将一切责任都推了“老实人”季诺维也夫,仅仅是这种态度就让人很是不齿!当时迫于形势,大家伙不敢说什么。可是一旦导师大人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克列斯廷斯基就被推到风口浪尖。作为爱沙尼亚革命失败的主要推动者和负责人,你不老实的反省错误就很不对了,还推卸责任,这是什么性质?妥妥的就是小人啊!
这时候,托洛茨基才猛然醒悟了过来,终于明白了列宁这是耍的什么把戏。不过就算明白过来也晚了,此时的形势完全对他不利了。之前党内的同志们都觉得他任劳任怨劳苦功高,所以列宁必须让着他一点儿,舆论算是同情他的。
但是随着克列斯廷斯基获得了彼得格勒州党 委书 记的位置,随着他捣鼓出了爱沙尼亚闹剧,随着他拙劣的推卸责任的手段。那点同情心很快就被消耗得一干二净。
取而代之的是厌恶和不满,甚至很大一部分同志都认为托洛茨基太不知道照顾大局了,列宁同志体恤你,不和你一般见识,已经够照顾你的人了。可你看看,你的人都干了些什么破事?
“失策了!”
夜深人静之时,当托洛茨基将前因后果全部都想清楚之后,长叹了一声。这一回合他输得一点儿都不冤枉,列宁根本就是做好了陷阱等着他跳进去。而他竟然也傻乎乎的一头就跳进去了,还以为捡到了便宜!
“亏大了!”
这是托洛茨基发出的第二声感叹,确实,为了克列斯廷斯基他前前后后花了巨大的精力,为了推动他,是不惜工本。比如彼得格勒州党 委书 记,外人觉得那是列宁谦让给他,可是他自己清楚,那是他花了大代价通过一系列的政治交 易换来的。列宁从始自终就没有让什么,而是顺水推舟。可以说他就是一个大傻瓜,自以为聪明的按照列宁的指挥棒在行动!
更亏的是,克列斯廷斯基算是暂时废掉了,因为这次的失误,政 治局神马是想都不用想了,能保住中 委的位置,还得他托洛茨基再搭关系搭面子。
一想到这儿,托洛茨基就气不打一处来,因为之前克列斯廷斯基虽然争取正牌局 委希望不大,争取候补局 委还是很有希望的。而现在这么一弄,候补局 委恐怕最快也只能20年去争取了。而且那还得克列斯廷斯基这一年表现良好,还得人们淡忘了他出的这个丑,否则,需要更长的时间去洗白白。
生气之余,托洛茨基也无奈,说到底,克列斯廷斯基错误并不大,除了个别时候显得过于急躁,更多的时候克列斯廷斯基是严格按照他的指示在行动。换句话说,坑了克列斯廷斯基的正是他自己!
“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
托洛茨基在心头咬牙切齿地念叨着,虽然他亏大了,但也不能吃哑巴亏。列宁你确实是厉害,能把我算计得死死的。可现在我已经看穿了你的算计。这就轮到我反击了吧!
是的,托洛茨基认为他还有反击的机会,原因很简单,因为事情并没有结束。边境线上德国人可是还在厉兵秣马,威胁的意思很明显。德国人一天不退兵,事情就一天不算完。我倒要看看你列宁能有什么办法搞定德国人!
托洛茨基是认定了列宁搞不定德国人,甚至已经做好了一旦列宁因此出现失误,就猛地扑上去,狠狠地教训教训跟老狐狸一样狡猾的导师大人。
那么,列宁有办法解决德国人的问题,让事情圆满收场吗?你还别说,办法不多……
391 谈判
确实,导师大人没有太多让德国人乖乖罢手的办法,因为事情首先是布尔什维克挑起来的,这一次德国人从某种意义上说属于被动还击。其次,随着时间进入到1919年,国际关系开始悄然发生着一系列深刻的变化。
之前已经讲过了,进入1919年的同盟国集团日子相当难过,之前还在奢望胜利的他们,此时真心是觉得体面的议和就相当理想了。
不过这种理想的议和,还不如说是一种幻想。一步步咬牙坚持到现在的协约国集团怎么允许就这么轻松的放过德奥集团?有了美国的支援,虽然他们的日子依然不太好过,但是总归能支持。而且他们确信,只要咬紧牙关坚持到底,胜利是指日可待。
明明可以拥抱胜利,为什么要给德奥集团一个喘息的机会,为什么要给他们留一口气呢?
所以对于议和神马,协约国集团完全没兴趣,只想在套在德奥集团的绞索上加一把劲,一口气勒死这两个祸害。
正是因为协约国集团对议和兴致不高,德奥集团才更加恐慌,不能议和,不能体面的结束战争,对两国而言就是毁灭!谁愿意眼睁睁的看着毁灭降临?
必然的,德奥集团肯定要自救,要做出努力。怎么努力呢?一方面当然是从各种渠道做说服和释放善意的工作,另一方面自然是要想办法转移协约国集团的注意力,如果能把这些财狼虎豹的注意力从本国身上转移开,如果能给他们找一个更危险的对手,是不是我们之间的对立和对抗就可以缓和呢?
甚至德国人有这样一种想法,如果能找到一个双方共同的敌人,是不是我们可以从对立转化为合作呢?
当然,要实现这一切,首先德国人得找到那个符合他们想象的敌人。
有吗?
有!而且非常明显。共 产主义的病毒已经徘徊在欧洲的上空了,俄国已经沦陷,而且随着俄国革命的开展深入,这种病毒正在疯狂肆虐,有横扫全世界的风险!
德国人很天真的以为,虽然咱们两大集团正在打仗,但咱们的阶 级属性是一致的,咱们都是姓资本主 义的,都是帝国主 义流氓。正所谓臭味相投,我们之间打死打活还不是为了那点国家利益。可现在一帮光着脚丫子的小赤佬竟然要翻天,要把咱们一锅烩了。这种危机可是比我们任何一方取得胜利都要可怕啊!
德国人哭着喊着向协约国集团诉说共 产主义的可怕,将共 产主义塑造成了洪水猛兽。仿佛不消灭共 产主义,协约国集团打赢了他们也是送菜,不消灭共 产主义,赢了也将被那些魔鬼所吞噬。
总而言之,德国人用尽了一切手段和方法渲染共 产主义的可怕,一门心思的要将协约国集团的炮口转向东方。
而这一次,克列斯廷斯基很凑巧的送给了他们一个极好的借口。德国人有了充足的理由发作,甚至感到万分高兴——俄国人果然又犯傻了。
在爱沙尼亚布尔什维克爆发起义的当天,他们就在报纸上渲染恐怖气氛,指责共 产主义和布尔什维克已经成为了心腹大患。宣称共 产主义的魔鬼是不会满足的,他们首先吞噬了俄国,接下来还要吞噬波罗的海三国,还要重新吞噬波兰,甚至还要吞噬掉德国和奥匈帝国,而他们的最终目标是吞噬掉整个世界。
不过,光渲染恐怖气氛,光在嘴头上喋喋不休地扯淡,意义是不大的。德国人必须要做出切实的动作,要用实际行动来说明问题。
什么实际行动?自然是充当剿灭共 产主义魔鬼的先锋,充当协约国集团惩罚俄国的刽子手!
所以,德国人才会那么急不可耐的调兵遣将,才会那么赤果果的在爱沙尼亚和俄国的边境线上炫耀武力。这一切其实都是做给协约国集团看的!
知晓了这一层内因,同志们就应该知道,这回的事情有多么棘手,有多么复杂了。想要体面的收场,那是相当的不容易,谁让事情的性质已经发生变化了呢?
李晓峰是在维堡接到导师大人让他收拾残局的命令,当时他正在布置对芬兰最后的打击行动。随着冬季的到来,芬兰人的日子是一天比一天难过,没有食物,没有取暖的燃料,有的是不断从头顶落下来的炮弹。这种鬼日子谁能受得了?
巴锡基维头一次感受到了总理这个位置一点儿都不好坐,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问题,还成千上万张嘴巴朝他要吃要喝,最关键的是军事上不管是协约国集团的远征军,还是曼纳海姆都不能给他带来好消息。
“协约国的远征军已经只存在于纸面上,事实上已经覆灭了。” 巴锡基维在日记中写道,“俄国人和寒冷的冬季彻底地摧毁了他们,最后一只成建制的美国士兵也在帕里卡拉放下武器举手投降。我们自己的军队也不比他们好多少,赫尔辛基外围的战斗已经基本结束了,曼纳海姆虽然尽了最大的努力,但也无法阻止俄国人冲进赫尔辛基……坐在总理府的窗前,我隐隐约约能听到枪炮声,在稍晚些时候,我和内阁的其他成员就必须离开赫尔辛基,迁往图尔库……”
不过巴锡基维的日记中值得注意的不是对前途的悲观,而是对协约国集团不守信用的愤怒:“英国人和美国人一起愚弄了我们,他们承诺的援助一分钱都没有进入芬兰的国库,所有的一切都是谎言,只是哄骗我们卖命的鬼把戏!”
实话实说,巴锡基维这话有些偏颇,芬兰政府确实没收到应该得到的援助,不过那并不是协约国集团不守信用,而是冬季芬兰的糟糕交通状况导致这些援助全部堆积在摩尔曼斯克附近。
根据当时占领摩尔曼斯克的英美远征军士兵回忆,摩尔曼斯克堆满了各种物资,成千上万吨罐头、面粉和腌制肉制品,一车皮一车皮的冬装、毛皮鞋、毛毯,武器弹药更是不计其数,美国人直接将尼古拉二世当时花钱订购的军火一股脑的准备送给芬兰人。
那么这些物资最后的命运呢?被某仙人捡了大便宜。在基本歼灭了协约国远征军的有生力量之后,红鹰团并没有就此罢手,反而沿路北上,在1月20号攻占了摩尔曼斯克,收复了这个被协约国集团非法占领将近一年的北冰洋港口。
这一壮举不光缴获了大量的物资,更是宣布了俄国重新获得了通向大西洋的出海口,哪怕这个出海口只具有象征性的意义,但也足以振奋人心!
获知这一喜讯的导师大人,亲自向志愿军的主要领导和红鹰团的团长任辅臣发去了贺电。授予红鹰团两面革命荣誉红旗,以及一件革命荣誉武器。这还是第一次有外国人获得这一荣誉!
不过李晓峰当时却不太高兴,收复摩尔曼斯克虽然可喜可贺,但是随着红鹰团北上,维堡地区可以说是一片真空。除了少数正在拉加多训练基地接受训练的边防警察部队和犹太人,他手里头可以说无人可用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在导师大人命令他着手解决德国人的问题时,这就显得尤其棘手。德国人现在的打的什么盘算他相当清楚,指望跟他们好好说话解决纠纷完全不可能。反正李晓峰已经做好了打一仗的准备,不将德国人痛打一顿,他们是不会老实的!
“我们在彼得格勒州可用的兵力并不多,”乌博列维奇提醒道,“除了近卫步兵第一师的两个团,再加上红七军的一部分,这点兵力不足以击败爱沙尼亚的德国鬼子。”
“我知道!”李晓峰叹了口气,他何尝不知道兵力紧张,但是如今各条战线上哪里都紧张,没有多余的兵力可以支援给他,“我们只能尽快的结束芬兰的战斗,这样能抽调走一个师。”
乌博列维奇苦笑了一声,似乎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问题是,芬兰的战斗是想结束就能结束的?芬兰人恐怕没那么好说话!
“派个人去接触一下芬兰人,看能不能谈判。”李晓峰做出了决定。
对于他的决定,列宁也是比较赞同的,在给某仙人的复电中说道:“我赞成你们通过谈判解决芬兰问题的思路。但是我必须强调几点,首先谈判必须确保芬兰社会民主党的真当权益,其次,必须保证维堡地区工人阶 级的领导性,最后,在谈判的同时,也不能放松警惕,必须做好谈判不成功的心理准备……”
“那我们要不要暂停进攻赫尔辛基?”斯韦钦问道。
“不能停止进攻。”李晓峰断然回答道,“我们必须给芬兰白军施加足够的压力,必须让他们知道谁才占据主动!”
稍微一顿,他很果断的说道:“甚至,我们应该施加更大的压力。就像德国人在去年二月份一样,我们必须迫使芬兰人接受我们的条件!”
乌博列维奇问道:“那爱沙尼亚的问题?”
李晓峰想了想,回答道:“列宁同志给我的最终期限是八大开幕之前,现在还有时间。以红七军和近卫步兵第一师两个主力团的兵力,防守还是没有问题的。我们先全力解决芬兰这一头,然后再解决爱沙尼亚的问题!”
不得不说,李晓峰如今在志愿军、在维堡周边地区是相当有权威性,甚至可以说在重大问题上,他这个政委比司令员斯韦钦还有权威。
巴锡基维刚刚转移到图尔库没多久,就接到了曼纳海姆的电报,“俄国人要和谈?”
这个消息让巴锡基维又惊又喜,他和曼纳海姆之前对这个问题也有过分析,他们一致认为鉴于俄国国内的糟糕形势,这场战场规模应该不会继续扩大,俄国人应该没有能力再次全面吞并芬兰,最后很有可能会用谈判来解决问题。
不过让巴锡基维吃惊的是,俄国人会在这个时候提出和谈,讲心里话,他很意外。不过作为一个合格的政治家,他很快就联系到了爱沙尼亚的摩擦,认为俄德关系很可能恶化了。
“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好消息!” 巴锡基维在内阁会议上兴高采烈地说道,“随着俄国人的敌人越来越多,战线越来越长。不可避免的他们会崩溃!为了避免崩溃,他们必然要做出取舍。从当前的情况看,他们准备在在我国的问题上让步了!”
稍微一顿,巴锡基维很兴奋地说道:“这是一个好机会。我们完全可以借助这个机会收回维堡,将俄国人赶回老家!”
不得不说,巴锡基维是过于的乐观了,某仙人怎么可能将吃进去的维堡再吐出来?更何况维堡对某仙人还有重要作用。
不过当时巴锡基维并没有认识到这一点,他自顾自地说道:“告诉俄国人的特使,我们的要求非常简单,俄国军队立刻退出芬兰的土地!只有这样才能恢复和平!”
得知这个消息的李晓峰讥笑了一声:“他还没睡醒吧?”
说着,他叹了口气,说道:“看来我们必须让芬兰人清醒清醒,让他们知道到底谁才有发言权。加强对赫尔辛基的进攻!攻占它!”
1月23号凌晨,志愿军突然发动了对赫尔辛基的总攻,仅仅用了四个小时,就将芬兰白军完全击溃,全面占领了这座城市。
“占领赫尔辛基还不够!”李晓峰笑眯眯地对斯韦钦说道,“还可以抽调出部分兵力,向图尔库方向追击,再吓一吓芬兰人!”
巴锡基维确实被吓坏了,他这边刚刚还信誓旦旦地的断言俄国人挺不住了,谁想到话音未落,俄国人就攻占了赫尔辛基,甚至沿着铁路线朝图尔库快速挺进。沿路的城市是望风而降,再这么下去,图尔库失陷也只是时间问题。
“您的军队在哪里?”无奈之下,巴锡基维只能给曼纳海姆发了一封有点打脸的电报。
可见巴锡基维有多么失望,又有多么着急。不过曼纳海姆也没有太多的办法,在缺衣少食、缺枪少弹的情况下,白军能坚持一个月已经是相当不容易了。他的小伙子是人不是机器,你不能指望他们饿得站不起来拉不开枪栓的情况下还能以一当十吧?
所以,他给巴锡基维的复电也很打脸:“军火在哪里?粮食在哪里?冬装又在哪里?”
好在这两位还有理智,除了打嘴仗,并没有真正的翻脸。两人在图尔库碰头之后,详谈了整整一个晚上,在第二天巴锡基维召开了内阁紧急会议:“眼下的情况万分危急,芬兰的存亡系于一线。为了避免局势进一步的恶化,我们只能跟俄国人谈判……”
芬兰人终于被打回了谈判桌前,不过,李晓峰却要求斯韦钦不要忙着停战,让部队继续追击,必须挺进到图尔库!
“我们强烈地抗议贵方的做法,一面要求停战,另一面却继续动用武力!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诚意?”巴锡基维愤怒地呐喊道。
李晓峰却毫不在意地回答道:“我们之前很有诚意的建议双方停战然后谈判,但是贵方却蛮横地拒绝了。此一时彼一时,我很怀疑贵方是打着谈判的幌子,行的是缓兵之计!”
“这是污蔑!” 巴锡基维又一次抗议道。
李晓峰却只是冷冷一笑,反问道:“这么说贵方没有向协约国集团要求军事援助,没有向瑞典紧急购买军火喽?”
巴锡基维顿时不说话了,合格的政治家自然不会吊死在一棵树上,他的算盘是一面谈判,另一面赶紧重新武装军队。现在被李晓峰一眼道破,他有点尴尬。
不过作为一个合格的政治家,这点尴尬算什么。立刻巴锡基维矢口否认道:“这是胡说八道,是你们为自己无耻行动辩解的卑鄙手段!”
李晓峰笑了笑,不屑道:“那你就当我们卑鄙无耻好了。真小人也比伪君子强不是吗?”说着,他不容置疑地说道:“我就明说吧,在贵方没有答应我方的条件之前,不会停战!你们一天不答应,我们就进攻一天,也许直接消灭掉你们还轻松点,至少不用跟伪君子磨牙!”
说着,李晓峰直接带着所有谈判代表离开了谈判桌,连看都不看巴锡基维一眼。给后者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这样真的好吗?”乌博列维奇和斯韦钦有些担忧,“会不会逼得他们狗急跳墙?”
李晓峰讥笑道:“他们要是能跳墙早就跳了,不管是争取援助还是购买军火,都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巴锡基维是聪明人,他做的那些,更像是讨价还价的手段而已。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毫不留情的拆穿他们的幻想!”
李晓峰说得很对,购买军火和申请援助解决不了巴锡基维当前的危机,想一想,就算买到了军火,重新武装军队需要时间吧?乌合之众的战斗力已经被证明是对付不了志愿军的,巴锡基维就算抓再多的壮丁,也只有送菜的。
至于跪求协约国集团的援助,那更不切实际,摩尔曼斯克可是丢掉了,波罗的海又在德国海军的控制下,有援助都运不进来!
看着愁眉苦脸的巴锡基维,曼纳海姆叹道:“这样吧,我亲自去跟那位安德烈同志谈一谈,我们多少还有点交情……”
392 崩溃的序幕
李晓峰其实早就在等曼纳海姆了,从老头1918年的整体表现看,他已经完成了从军人到政治家的转变。而一个合格的政治家就应该在恰当的时机发挥关键性的作用。
实际上,李晓峰还觉得曼纳海姆对时机的把握有点差,他应该在协约国远征军覆灭的时候,就该主动的抛出橄榄枝。那个时候,芬兰临时政府的局势还没有现在这么被动,至少赫尔辛基还在手里,哪至于像现在这么难堪?如今才出现,有点儿晚了,在谈判中他将全面处于被动,恐怕不会有好果子吃。
曼纳海姆走进某人的办公室时,多少有点不自在和感慨,一年以前,他还可以跟某人一起谈天说地,而一年以后却只能在沙场上见真章。这种转变,让他有些不自在。
李晓峰把老头的不自在看在眼里,不过他并没有主动的打破沉默,将近一年不见,老头的变化太大了,李晓峰也需要重新调整一下情绪,思考一下该怎么面对他。
片刻之后,李晓峰才问道:“您这次前来,是正式拜访呢?还是私下会谈?”
曼纳海姆其实也在观察李晓峰,相对于自己身上的变化,他觉得李晓峰的变化更大更显著。以前那个有点痞里痞气又有点小聪明,略显稚嫩的年轻人已经完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气势上很有压迫感,城府很深,看不出情绪的小狐狸。
曼纳海姆在心中叹了口气,政治这个玩意儿确实太能改变人了,一年的磨练顶得上十年的社会阅历。不过他还是觉得以前那个有点二的小子更可爱一些。
曼纳海姆沉住气,不动声色地反问道:“有什么不一样吗?”
李晓峰笑了笑道:“如果您是正式拜访,那就是来谈公事的,我自然不能因私费公;反之,如果你是来叙旧的,那我们就只谈感情,不谈公事。”
啧!
曼纳海姆又感叹了一声,之前觉得李晓峰哪怕有了长足的进步,但是在细节上跟他还有差距,还想着能不能打打感情牌。而现在看来,人家一句话就把漏洞堵住了,看来今天这一趟不那么容易了。
曼纳海姆不动声色地回答道:“先叙旧,再谈公事。”
李晓峰有些好笑,看来老头的脸皮也磨练出来了,以前这么无耻的话他可是说不出口的。不过这样的把戏对他没用,摇了摇头道:“要叙旧就别谈公事,伤感情。我建议您最好快点做出选择,不然我可没时间陪您扯淡。”
曼纳海姆叹了口气道:“那就先谈公事,再叙旧,这样总行了吧?”
李晓峰摇了摇头道:“您还真是不死心,行吧,看在您是长者的份上,我给您这个面子!”
曼纳海姆苦笑不已,某人真是占了便宜还要说风凉话。不过他也计较不了那么多了。干脆开门见山道:“现在的国际局势对你们布尔什维克相当不利,同盟国集团败象已现,崩溃只是时间问题。一旦德奥战败,俄国必然成为协约国集团的下一个目标。在这种情况下你们还四处出击,实属不智。”
李晓峰淡定地望着曼纳海姆,脸上一点儿表情都没有,让老头看不出他有什么想法。
良久,李晓峰才问道:“然后呢?你不会就是想跟我说这些吧?”
曼纳海姆在心中骂了一声:“小狐狸。”他真正想说的当然不是这些,这番话的潜台词大家都清楚,无非是说俄国干涉芬兰的内政多么多么危险,应该乘早收手。
问题是,潜台词有些时候就不能说出来的,说出来了,意义也就打了折扣。比如刚才,曼纳海姆如果继续往下说,那就必然要提到芬兰,可是如今的芬兰真心是没法说。俄国的局势固然危险,固然前景不妙,但是芬兰恐怕更加不妙,俄国的危机是将来时,而芬兰的危机是现在时,一提到芬兰就会露怯。
曼纳海姆只能说一半,说到俄国就得打止,这是谈判的技巧。而李晓峰自然不能让老头如意,跟我扯未来时,那我就跟你谈谈现在时。危机固然是逼近了俄国的大门,可是你们芬兰是危机已经走进了门,甚至已经摧毁了玄关和客厅,再让危机继续深入下去,你们厕所都保不住。
所以,别当本少爷是吓大的,扯那些没有的毫无意义,战场上的主动权在本少爷手里,老头子你还是乖乖服软吧!
曼纳海姆自然不可能服软,他正色道:“我可是一片好意!”
李晓峰笑笑道:“心领了。不过你们还是顾好自己那一头吧!”
谈到这里,双方完成了第一轮试探,虽然实质性的进展没有,但是双方多少都能了解一点儿对方的心理底线。为接下来的第二轮、第三轮试探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这一次,曼纳海姆抢先开口:“既然你对我的好意置若罔闻,那我也只好公事公办了。”
李晓峰嘿嘿一笑道:“你的所谓好意就是恫吓吗?之前难道我没有说清楚,先公后私?您的记性不会这么差吧?或者说,你就是故意装傻?那我就再提醒你一遍,别指望糊弄事情。”
曼纳海姆又一次被当面顶了回去,不过他并没有气馁,毫不在意地说道:“谁是谁非自由公断……”
不过李晓峰当即就打断了他:“不用公断,反正如果你指望用这种态度跟我谈公事,那么我能说的只有两个字——再见!”
说着,李晓峰就准备端茶谢客,曼纳海姆只能苦笑一声:“你还真是一点儿情面都不讲啊!”
李晓峰理所当然地回答道:“公事公办,要讲友谊,咱们就别谈公事!”
曼纳海姆长叹了口气,很沮丧地说道:“那好吧,你直接点,说说你到底有什么要求吧!”
李晓峰暗笑了一声,曼纳海姆确实是学坏了,如果你被他沮丧的样子所迷惑了,那就上当了。这个老家伙装模作样的就想探他的底,哪有那么容易。
李晓峰微微一笑道:“这可就好笑了。你跑到我的办公室来找我谈公事,张嘴就理直气壮的询问我的谈判底线,您不觉得这有点过分吗?”
曼纳海姆却理直气壮地回答道:“这怎么能说过分呢?刚才我已经将我方的谈判底线告诉你了,你明确表示不同意。为了让两国恢复到和平状态,我问问你们的要求,怎么就过份了呢?”
“当然过分!”李晓峰比曼纳海姆还要理直气壮,很不客气地说道:“我方的要求早就在前一阶段的正式谈判中清楚地告诉了贵方。难道你们的记性那么差?需要我们将已经说过的话一遍遍不停的重复?”
曼纳海姆又没辙了,不论他怎么说,李晓峰就是不松口,这让他有一种老鼠拉龟无处下嘴的感觉。
良久之后,他终于说道:“芬兰的独立和主权必须得到充分的尊重!这一点我们是不会退让一步的!”
李晓峰笑笑道:“你早这么直接,多好?浪费我那么多时间!对于芬兰的独立和主权完全,我们当然会充分地尊重,正是因为尊重芬兰的独 立和主 权完整,我们志愿军才会进入芬兰作战……”
这下曼纳海姆忍不住了,吐槽道:“你不觉得这种说法很无耻吗?”
“怎么叫无耻呢?”李晓峰也很不客气地反吐槽道:“当贵国政府沦为德国的傀儡,充当奴役芬兰人民的工具时。为了保证芬兰人民的基本政治权利,保证芬兰人民充分享受自由的权力,我们才出兵抗击德国侵略者!”
曼纳海姆说道:“德国人已经被赶走了!”
李晓峰点点头道:“可是你们又登上了协约国集团的战车,在这些邪恶帝国主义集团的教唆下,你们又一次充当了干涉俄国内政急先锋的角色,为了自卫、自保,我们只能选择战斗!”
曼纳海姆被气乐了,挖苦道:“这么说,一切都是我们的错。你们布尔什维克就是圣人喽!”
谁想到李晓峰脸不红心不跳的承认了:“当然,我们布尔什维克充满了国际主 义和人道主 义精神。和你们这些邪恶的帝国主 义走狗完全不一样!”
曼纳海姆被气得够呛,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击了。倒是李晓峰笑呵呵地说道:“你如果跟我扯这些没用的,我可以跟你扯一天一夜,而且最后的结果就跟我刚才说的一样。责任全在你们!”
“你不觉得欺人太甚吗?”曼纳海姆火了。
“欺人太甚?”李晓峰冷哼了一声,反问道:“允许你们独立,给予你们自由的是我们布尔什维克。可是你们之后是怎么报答我们的?甘愿充当德国人的走狗,撕毁了一切协议,虐杀我红海军将士。这就不是欺人太甚!”
发怒的李晓峰还真有些可怕,哪怕是曼纳海姆也不禁感到一阵阵压迫感袭来,一时间觉得难以支撑。
可李晓峰还不放过他:“怎么?不说话了?装聋作哑可没用!”
曼纳海姆几次张了张嘴,都说不出话来,在红海军的问题上,他确实没啥可辩解的。跟志愿军的俘虏政策相比,芬兰白军对待俘虏算得上原始而且野蛮。
李晓峰看了看他,冷笑道:“既然你不说,那我就说好了。你不是想探我的谈判底线吗?可以,我全都告诉你。我们的要求是,第一,惩办虐待红军战士的凶手,必须将他们绳之以法。第二,芬兰政府以国家名义为死难的红军战士设立纪念碑,并保证每年进行一次祭奠活动;第三,东经28度线以东,划定为非军事区。不得在此区域征兵、驻军以及进行任何性质的军事活动;第四,东经28度线以东将成立一个高度自治的特别行政区。该行政区拥有独立的行政、司法体系。第五,解除对芬兰社会民主党党员及其领 导人的通缉和迫害,允许他们公开活动……”
当李晓峰将所有的条件一股脑地说出来时,曼纳海姆的眉头拧成了一团,良久他才说道:“这些条件太苛刻了,我们无法接受!”
李晓峰摆了摆手:“那随你们。我们就接着打下去好了。不过我的丑话也说前头,这些是我今天的条件,明天,甚至是一个小时之后,很有可能我会开出更苛刻的条件。”
曼纳海姆气愤道:“这是赤果果的讹诈,你以为我们芬兰人没有战斗到底的决心吗?”
李晓峰冷笑了一声:“我还真不觉得你们有什么所谓的决心。你们现在无非是等两样,一个是等外国的援助,另一个是等德国人朝我们发难。作为老朋友,友情告诉你,第一条你就不用等了,不会再有什么援助了,至于第二点,你很快就能看到到底是谁对谁发难了!”
会谈的结果可以说是没有结果,曼纳海姆气冲冲地离开了某仙人的办公室,似乎是怒不可遏,对此李晓峰只是淡然地对乌博列维奇说道:“他还会回来的!”
曼纳海姆会不会再回来,除某仙人之外没有人敢肯定,不过这次不算机密的会谈,倒是引起了一系列的反响。首先是协约国集团开始警告芬兰人,不准跟布尔什维克议和,否则将撕毁一切援助协议;紧接着做出反应的是德国人,德国人的态度也差不多,严重的警告芬兰政府,不准同布尔什维克议和,否则新账后账一起算。
在双重压力之下,芬兰政府又裹足不前了,选了继续坐等。对此,李晓峰笑道:“他们(芬兰政府)还是想坐收渔人之利,那咱们就走着瞧,看看谁会首先撑不住!”
当时没人看好李晓峰,因为形势确实对他不利,列宁给出的期限一天天在逼近,而爱沙尼亚的德国人始终是小动作不断,一点儿要退走的意思都没有。国内的一些人唯恐天下不乱的小人已经开始说怪话,散播流言了,虽然力度不是太大,但话是相当不好听。甚至连一度草鸡了的克列斯廷斯基也不断的给李晓峰打电报,让他尽快解除边境线的警报,恢复彼得格勒州的和平。
“事实证明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也解决不了德国人的问题,”克列斯廷斯基有些得意的在给托洛茨基的电报中写道,“德国人一点儿要息事宁人的意思都没有,边境线上依然是剑拔弩张。可以预见,他没办法收场!甚至很有可能同时在芬兰也遭遇惨败!”
托洛茨基接到这份报喜的电报时,并没有高兴的意思,他虽然跟列宁,跟李晓峰关系不睦,但是他始终是一个布尔什维克。作为一个布尔什维克他首要的是维护党的利益,而形势发展如果不幸被克列斯廷斯基言中,那对布尔什维克来说将是一场灾难。在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他怎么可能幸灾乐祸呢?
不得不说,关键时刻,托洛茨基还是能照顾大局坚持原则的,他在回电中严重地警告了克列斯廷斯基一顿,命令他不准生事,不要制造麻烦,如果有必要,尽量的配合李晓峰开展工作。
他说道:“这是关于全局的重大问题,在这种艰难的时刻,我们不能幸灾乐祸,不能互相拆台,应该同心协力共赴难关!”
甚至他还主动打电报给列宁,询问要不要从前线抽调一部分兵力返回彼得格勒,以便应付不测。
对此,列宁回复道:“彼得格勒州的局势还在控制之中,必须看到德国人除了搞一些小动作挑衅之外,并没有实质上的动作,这说明他们也只是在试探。安德烈也说不需要额外的支援,他有把握解决当前的危机……乌拉尔前线乃是重中之重,你们那里打赢了,全国的局势都能为之扭转!所以,在这个时刻,你们不能被敌人分散注意力,哪怕是彼得格勒州真的被德国人占领了,也要首先坚决消灭高尔察克匪帮!”
托洛茨基从回电中看到了列宁的决心,既然列宁能豁出去,他一样也能!
一月末,随着高尔察克的攻势越来越不成气候,红军的反击终于开始了,图哈切夫斯基的第十五集团军首先投入反攻,紧接着在敌后活动的布柳赫尔也露出了狰狞地獠牙……
“乌拉尔前线的反击已经开始了。”李晓峰念叨了一声,随即走到了窗台前,望了一眼前面的大海,他嘴角浮现了一丝微笑。
恐怕没有人能想到,他会出现在柯尼斯堡,这座日后属于俄国的飞地,此时还是德国人的地盘。不过很快,这座城市就要换一个主人了。
“一切都准备好了吗?”李晓峰朝帕维尔问道。
“一切都就绪了,按照之前的计划,起义将在凌晨时分开始。”帕维尔小心翼翼地回答道,不过他很快又问道:“阁下,在柯尼斯堡发动起义,会不会激怒德国人?”
李晓峰笑了笑道:“激怒又怎么样?德国人现在是死狗一条,你们的起义说不定将拉开德意志第二帝国崩溃的序幕呢!”
393 连锁反应
柯尼斯堡,几十年后这里将被重新命令为加里宁格勒,不过按照现在的趋势看,老好人恐怕是捞不到这个命名权了。
1919年2月8日深夜,在李晓峰的亲自指挥下,犹太人在这座城市打响了反抗德国人的第一枪!
“我们首要的目标是夺取市内关键的桥梁!”李晓峰在地图上指指点点地说道,“普雷盖尔河上的每一座桥梁都必须有效的控制!尤其是内福夫岛上的四座桥梁,更是重中之重!”
犹太人们仔细的将某仙人说的每一个字都记了下来,因为某人所说的这些将决定起 义的命运,也将决定犹太人的命运。
“现在开始对表,23点30分。起 义将在2点整打响。”李晓峰一口气将要说的全部都说完了,然后拍了拍手,鼓励道:“只要一切按照计划去执行,从明天早上开始,柯尼斯堡将属于我们!”
确实,德国人从来就没有想过,在柯尼斯堡将爆发一场反德的少数民 族大起 义。在东普鲁士他们已经经营了上百年,对这片土地拥有绝对的控制权。
而且随着沙皇俄国的崩溃瓦解,野心勃勃的北极熊被迫向东方退缩了上千公里。如此大的战略纵深让德国人愈发地觉得东普鲁士可以高枕无忧。而且随着西线的吃紧,大量的兵力被抽调往凡尔登方向。所以,这座港口城市并没有太多的驻军,满打满算也不到三千人。
不过德国人没有想到的是,从1914年开始,大量的犹太人开始涌入柯尼斯堡,俨然成为德国人之后的第二大族群。而今晚正是这些德国人不太重视的犹太人将让他们吃一个大苦头。
陆陆续续从俄国或者波兰进入柯尼斯堡的犹太战士高达六千以上,以难民身份进入柯尼斯堡的他们并没有引起德国人太大高的警惕。哪怕这些犹太难民中男性比例实在是太高了,而且每一个看上去都有军人气质。
“他们没有武器,身上唯一的金属制品除了皮带扣就是硬币,不值得紧张!”这是本地警察局长详细地搜查了“难民”之后的做出的结论。
应该说,这个结论并没有错,犹太“难民”进入柯尼斯堡的时候,确实没有武器,毫无攻击性。因为他们的武器装备将从另外的途径进入柯尼斯堡,李晓峰最擅长干这种活计了。
所以在德国人看不见的角落里,犹太“难民”们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开始武装起来。在起 义爆发的前夜,六千经过严格训练,拥有战斗经验的犹太战士已经整装待发,而协助他们展开战斗的是本地近两万犹太青壮年,他们中一半左右的人拥有武器。
也就是说,在柯尼斯堡,敌我力量的对比早已悄然发生了变化,在德国人自我感觉很良好的时候,犹太人已经露出了狰狞的獠牙!
两点整。三发绿色的信号弹升上了天空。随即,成群结队的犹太难民开始向着预定的目标发起进攻!
店主桥和铁匠桥首先遭到攻击,实际上用攻击一词是不太准确的,因为这两座桥梁根本无人把守,睡死了的德国兵在梦乡中就当了俘虏。
唯一比较麻烦的是旧普雷盖尔河上的“高桥”,驻守这座桥的德国军官沃尔夫冈上尉比较认真负责,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犹太人的举动。他一面试图向上级报警,另一面命令手下的士兵誓死抵抗。
“alarm!alarm!”沃尔夫冈上尉冲着话筒就是一通咆哮。
不过他的上级海森堡少校根本就不信,反而训斥道:“卢卡斯,你睡糊涂了吧?哪来的敌人!这里是柯尼斯堡,最近的北极熊也在一千公里之外!”
“不是俄国人!是犹太人!”沃尔夫冈上尉那个着急,又是一通咆哮:“大股的犹太人拿着步枪冲过来了!”
“犹太人?”海森堡少校嗤笑了一声,挖苦道:“卢卡斯,看来你不是没有睡醒,而是喝多了!犹太人哪来的步枪?伙计,我严正的警告你,谎报军情是要枪毙的!”
沃尔夫冈上尉气得七窍生烟,在电话那头跳脚道:“我没有撒谎!你自己听吧!”
说着他一把操起电话,将它拽到了房外,将听筒对准了桥面方向,激烈地枪声一股脑地涌入了海森堡少校的耳朵。
“我擦!”
海森堡少校被惊了一个趔趄,他思考了五秒钟之后,断然命令道:“卢卡斯,顶住!你一定要顶住!我立刻就派援兵过去……”
嘟嘟嘟的忙音提示着沃尔夫冈上尉通话中断了,攻打柯尼斯堡电话局的犹太战士终于切断了电话线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德国人很快就发现指挥系统完全瘫痪了,所有的驻军都只能各自为战,而且数量上处于绝对劣势的他们,很快就被犹太人分割包围了。
柯尼斯堡驻军的抵抗仅仅持续了几个小时,当新一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城内的居民走上街头才发现,这座城市已经换了主人!
“柯尼斯堡爆发了起 义?”
德国政府被惊呆了,虽说从1月份开始帝国的情况就一天比一天糟糕,但是在他们预计中暴动最早也得再过两个月才可能爆发。
“搞清楚,是什么人,是哪股势力发动的暴动!尤其是要搞清楚,柯尼斯堡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德国人飞快的开始搜集情报,开始调查研究,当结果摆在他们眼前的时候,他们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犹太人暴动了?”每一个人都用狐疑地语气反问一句。
接下来他们会很肯定地质问道:“犹太人怎么可能暴动!”
是的,千百年来,犹太人都是属面团的,只能被任人拿捏。现在有人说小绵羊造反了,谁信啊!
可是不信又不行,事实的结果已经摆在面前了。而且人家犹太人自己也在报纸上宣布了。
“必须立刻剿灭这些狗杂种!杀光他们!”
德国人很快就做出了决定,他们很清楚,如果不尽快消灭掉这些帝国的叛徒,如果让国内其他的不安分份子学习他们的坏榜样,那接下来形成的连锁反应将毁灭帝国!
这种判断非常准确的,历史上基尔看似不起眼的水兵起 义一瞬间就撕碎了第二帝国。犹太人虽然稍微差点,但如果不重视的话,结果恐怕也不会乐观。
被犹太人的起 义震惊的不仅仅是德国人,协约国集团一样也是目瞪口呆。在惊愕之余,英国人立刻就反应过来了——支援犹太人起 义,联系魏兹曼,一定要让星星之火燎原!
当魏兹曼获知柯尼斯堡的犹太人发动反德起 义之后,也是惊愕异常,他真心没有听到一点儿风声,根本就不知道这是怎么一档子事儿!
“本,你能不能告诉我,柯尼斯堡到底发生了什么?”魏兹曼带着明显不高兴的语气问道,“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要在德国境内发动起 义的事?”
本.古里安很平静,虽然在获知这一消息的时候,他也激动得睡不着,像个精神病人人一样歇斯底里的乱吼。不过现在,他已经平静了下来。对于魏兹曼的质问,他心中多少有点不屑——老朋友,你没想到吧,帕维尔确实做到了,俄国人也确实遵守了信用。
“这一切都是老帕维尔的功劳!他和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一起倡导了这次行动,而且已经取得了初步的胜利!”
魏兹曼的脸色不太好看,他一点儿都不想听到那两个名字,上次的争吵之后,帕维尔就脱离了犹太复国组织,自立了一个所谓的犹太民族解放阵线。
对此,他是相当恼火的,甚至在不同的场合严厉地批评和谴责了帕维尔“自私自利”的举动。而现在,当他还在苦苦等待英国人施舍的时候,那个老家伙竟然打响了第一枪!
魏兹曼有种被打脸的感觉,不爽是肯定的,所以语气立刻就不太好了:“本,你确定这次的起 义是帕维尔领导的?”
本.古里安重重地点点头,确认了这个消息,而且着重提到:“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先生遵守了同帕维尔的协议,他用布尔什维克训练出的六千犹太战士夺取了柯尼斯堡,现在柯尼斯堡已经属于我们了!”
魏兹曼皱起了眉头,他一点儿都不觉得高兴,甚至开始觉得这不是胜利还是错误!
“这完全不值得高兴!”魏兹曼大唱反调,“在德国人的土地上发动起 义有什么意义?那里不属于我们!本,我认为这完全是个错误,很快德国人的大军就要开往柯尼斯堡,他们将用铁蹄踏碎我们的同胞!帕维尔的冒进行为将让我们的同胞付出惨重的代价!”
本.古里安有些发愣,他不知道为什么魏兹曼一提起帕维尔就变了脸色,刚才他能很明显的看出魏兹曼对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是欣喜,而不是批评。怎么一眨眼就变卦了呢?
本.古里安决定跟魏兹曼好好掰扯掰扯:“德国人恐怕抽调不出多少兵力期望柯尼斯堡的。你认为协约国集团不会在前线施加压力?对他们来说,巴不得德国国内越乱越好。而且帕维尔也不是不堪一击,根据他告诉我的消息,在柯尼斯堡我们已经拥有了三万名战士,而且还有源源不断的战士加入我们的队伍,甚至更乐观一点估计,不久的将来还会有更多地区爆发反德起 义,那时候德国人将疲于应付!”
“至于土地归属权的问题,”本.古里安微微一顿,又道:“我觉得这完全不是什么问题。战败的德国必然被肢解,作为打响反对德国起 义第一枪的我们,或多或少会有点好处的!”
实际上本.古里安话只说了一半,因为魏兹曼态度不太好,对柯尼斯堡起 义鸡蛋里挑骨头,所以后一半话他就没有挑明。按照帕维尔和李晓峰达成的协议,包括柯尼斯堡在内,以及波兰的东部将全部划给犹太人,最次也要建立一个东波兰少数民 族高度自 治区,而比较理想的状态是建立一个独立的国家。那时候犹太人将获得宝贵的立足之地!
“那只是你的想象!”魏兹曼冷哼了一声,批评道:“帕维尔跟布尔什维克走得那么近,协约国集团怎么会给他好脸色看?我看他最后依然是白忙一场!甚至因为跟俄国魔鬼过份的靠近,反而连累我们的同胞一起遭殃!”
本.古里安实在无法说什么了,他看出来了,魏兹曼依然是死性不改,他绝对不会承认帕维尔的成功的。一个装睡的人,永远都无法被叫醒。多说无益!
本.古里安只能表明自己的态度:“我将很快前往柯尼斯堡,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们不能错过!”
魏兹曼气咻咻地瞪了本.古里安一眼,没有说什么,因为他很清楚本.古里安不会让步了。
“起 义是俄国人支持下发动的?”
英国外交大臣贝尔福获知魏兹曼带来的消息之后,也大吃了一惊。不过联想到俄国人前一段与德国人在爱沙尼亚问题上的对持状态。这一切是能说得通的。
他在给内阁的报告中说道:“起 义很有可能是俄国人暗中支持的,如果情况属实,那么我们必须高度重视这一现象。俄国人比我们想象中还要阴险。他们不光会用共 产主义污染我们的民众,还会暗中唆使心怀异志的少数民 族发动暴乱。尤其必须重视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此人,据我们所掌握的情报,这一切行动都是由他亲手布置的……”
不过协约国集团在意的不是谁支持和发动了起 义,他们更想知道的是这场起 义是否能扩大和蔓延。只要能让德国崩溃,他们才不管起 义是自发的还是共 产主义魔鬼唆使的。
他们很快就做出了决定:“对于德国、奥匈帝国境内的起 义,应该持有欢迎态度,甚至应该鼓动更多的起 义!”
不得不说,协约国集团的动作就是快,下定了决心之后,他们立刻就找到了一个非常合适的人选——毕苏斯基。
作为一个极端仇视俄国,跟德国人的关系也好不到哪去的波兰民 族英雄(1917年此公因为拒绝效忠德奥集团,被解除一切职务丢扔进了监狱)。作为一个矢志要恢复波兰往昔荣光的民族极 端份子。他太符合协约国集团的要求了。
既反对俄国人,又跟德国人闹翻了,这是多好一颗楔入东欧的钉子阿。有他在,能充当西欧抵御野蛮的斯拉夫人入侵的第一道防线,还能尽心尽力地看押不老实的德国人。
在协约国集团眼中,波兰将是欧洲最好的狱卒,为了生存,他必然要牢牢地看管两大世仇。所以在犹太人打响了第一枪之后,协约国集团立刻就找到了毕苏斯基,希望他更够将火焰烧得更加旺盛!
毕苏斯基会拒绝协约国集团的美意吗?肯定不会,之前因为拒绝效忠德奥集团,尤其是对德国人下达的所谓民 族自 治命令相当不满。他和历史上一样被关进了玛格堡监狱。好在进入1918年下半年之后,为了酝酿对协约国集团最后的攻势,为了能从波兰征募更多的士兵,德国人不得不重新释放和任用毕苏斯基。
当然,毕苏斯基不会对这种所谓的法外开恩心存感激的。他在心中早就有了判断,德国人和俄国人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争取波兰的独立,跟德国人一定要摊牌!
在这种思想指导下,毕苏斯基暗中同协约国集团接近,一度达成了不少秘密协定。而这一次犹太人打响第一枪之后,在协约国集团的指示下,他也立刻开始反戈一击!
一瞬间,中欧和东欧的火药桶就被彻底的点燃了,波罗的海海边有犹太人在折腾,华沙腹地毕苏斯基拥兵自立,德国人的大后方一片混乱。
而这种混乱正是李晓峰想要看到的,德国人为了讨好协约国集团,重新开始将矛头对准俄国以来,他做了很多工作,不管是向阿基莫维奇施加压力,还是中断德国特效药的供应,都没能让德国人让步。
那时候,李晓峰就知道了,德国人已经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在这种情况下,继续维持先头的战略,让德国人继续苟延馋喘下去,已经没有太多的利益了。
既然德国人想翻脸,那李晓峰不介意直接掀桌子。没有基尔的水兵起 义,那他就亲手主导犹太人大起 义。只要将火焰点燃,接下来都不需要他出手,有的是人会火上浇油。到时候他倒要看看,自顾不暇的德国人怎么应付这一切。
果然,随着波兰人也反水,德国人的后方彻底的乱了。而这种混乱对俄国来说好处相当的大,爱沙尼亚的德国军队再也没心情在边境线上耀武扬威,忙不迭的向柯尼斯堡方向进发。而之前插手乌克兰事务的毕苏斯基也管不了乌克兰这头,忙着应付德国人的反扑都来不及。
随着爱沙尼亚的德国人撤走,随着乌克兰局势的缓解,导师大人的压力陡然一轻,不过在这种轻松地氛围下,李晓峰却烦躁无比……
394 摘桃子
李晓峰的心情为什么不太好呢?原因非常简单,俄国的形势是好转了,但柯尼斯堡的形势却变遭了。不光是德国人的平叛大军压了过来,一些莫名其妙的人也忽然跳出来开始指手画脚。
首先跑到柯尼斯堡捣乱的就是魏兹曼,这个老东西嘴上把柯尼斯堡的起义贬低得一钱不值,但在英国人的命令下还是屁颠屁颠的跑到了柯尼斯堡,企图充当下山摘桃子的猴子。
“柯尼斯堡的起义是犹太民 族的一大胜利,也是反对德奥邪恶集团的一大壮举。我相信,在协约国盟友的帮助下,此次起义必将名垂青史!”
好吧,魏兹曼一上来就给起义的幕后领导给换了,在他嘴里柯尼斯堡起义变成了协约国集团和同盟国集团战争的一部分。仿佛协约国集团在这次起义中给予了多大的支持一般。
这一点李晓峰绝对不能接受,当即踢了帕维尔一脚,示意老头立刻去纠正这个错误。
实话实说,帕维尔对魏兹曼的说法也很是不满,起义准备阶段,我求着你支援一点儿经费,你小子一口拒绝,我去联系美国的犹太财团,你暗中作梗,甚至发动俄国犹太青年参军的时候,你也用犹太复国组织的名义发文件抵制。
好嘛,现在起义成功了,你一点儿力气都没出,这就准备将主要的功劳抢走?不能这么无耻吧!
“我不同意这种说法!”帕维尔打断了魏兹曼的话头,“这次的起义跟协约国集团毫无关系,我们犹太解放战线从成立以来,就没有得到过协约国集团一丝一毫的支援,甚至连口头上的鼓励都没有。这次起义,是在俄国朋友的支援下有我们独立开展的。任何试图将我们的起义行动拖入这场世界大战泥潭的说法,都是不正确,也是不负责任的!”
魏兹曼小吃了一惊,以前对他唯唯诺诺的帕维尔今天这是也要起义?竟然敢当面反对他了。
魏兹曼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衅,喝道:“帕维尔先生,对于这次起义性质的定义,犹太复国组织已经有了统一的认知,作为一个犹太人,请你务必跟组织保持一致!”
帕维尔对此嗤之以鼻:“我早就退出犹太复国组织了,那个腐朽的、官僚化的机构无权对我指手画脚。而且本次起义跟犹太复国组织完全无关!我再一次,也是最后强调一次,本次起义完全由犹太解放战线负责。”
魏兹曼愈发的恼火了,怒道:“帕维尔,你是想分裂犹太民 族吗?”
帕维尔刚要说话,他又抢着说道:“我最后告诫你一次,犹太民 族不需要什么解放阵线,只需要犹太复国组织!你的行为事实上造成了犹太民 族的分裂,你准备做民族罪人吗?”
帕维尔被一通抢白说不出话来,老头还是太厚道了,他始终为犹太人的核心利益服务,分裂犹太民 族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眼瞧着魏兹曼胡搅蛮缠就要得逞,李晓峰出手了,而且一出手就是大招:“分裂犹太民 族?这种说法真实可笑。两千年以来,你们什么时候形成过一个整体,难道从来都不是一盘散沙吗?”
李晓峰毫不客气地指出:“你们一直以来都处于事实上的分裂状态。魏兹曼先生,你扣帽子的水平不低啊!”
魏兹曼怒气冲冲地一扭头,很牛逼地说道:“这是我们犹太人内部的事情,外人没有资格插嘴!”
李晓峰翩然一笑,挖苦道:“好一个外人没有资格插嘴,说实话,我倒想问问,魏兹曼先生,你除了是个犹太人之外,对这次的起义有哪怕一丝一毫的贡献?当我们打响起义第一枪的时候,你又在哪里?当我们面对德国人的炮火时,你还在英国安逸的过小日子呢!一个对起义毫无贡献,甚至一开始就反对帕维尔发动起义行动的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放屁!”
魏兹曼气得满面通红,但李晓峰却是步步紧逼:“我明确的告诉你,也是警告你,柯尼斯堡不欢迎你这种人!也不欢迎你的英国主子!你以为我们都是傻瓜,都看不出你想要做什么?你愿意当英国人的走狗,愿意吃屎,你自己去吧!没人拦着你!现在,带着你那满嘴的屎臭,赶紧的从柯尼斯堡滚蛋!否则,我会忍不住一枪打爆你的脑袋!”
魏兹曼气得浑身发抖,他看了帕维尔一眼,气咻咻地喝道:“帕维尔,你难道想造反吗?”
帕维尔深深地吸了口气,很镇定地说道:“我不是造反,而是脱离你那个除了扯淡之外,对改善犹太人生存状态没有任何益处的组织。就像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先生所言,柯尼斯堡不欢迎你,请你立刻离开!”
魏兹曼的脸都青了,憋了良久,他恶狠狠地瞪了帕维尔和李晓峰一眼,跺了跺脚,吼道:“我们走!我倒要看看你们能嚣张多久!”
魏兹曼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对于柯尼斯堡的犹太人起义,他唯一带来的就是谩骂宫攻讦,在《伦敦时报》上,魏兹曼将柯尼斯堡的起义贬低得一钱不值,按照他的说法,那不是什么起义,是野蛮的暴动,是充满了兽性的宣泄。甚至号召全世界的犹太人抵制犹太人解放阵线,宣称这个组织是恐怖的、毁灭的和背叛犹太人的三无机构!
不过对于这种谩骂,李晓峰和帕维尔都不在乎,因为魏兹曼除了谩骂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对他最好的还击,就是做好自己事,一步步推动起义,一步步站稳脚跟。
相对来说,魏兹曼还是一个小麻烦,仅仅用嘴炮就能将其赶走。等待着李晓峰还有一个更加棘手的大麻烦——屁颠屁颠赶到柯尼斯堡的拉狄克。
作为托洛茨基的死党,拉狄克虽然在布列斯特合约问题上走了弯路,加入了布哈林的左 翼共 产主 义者集团。但是随着国内局势的好转,他们也渐渐地回到了中央。比如拉狄克就成为了外交人 民委员会中欧司和苏维埃全俄中 央执 行委员会对外关系司的负责人。
应该说,拉狄克的工作能力是相当强的,他在德、奥、匈等国战俘中开展宣传工作,出版了《各国人民和平》杂志,越过战壕,把杂志散发到德、奥士兵中去。他还领导组织大约1万德、奥战俘加入俄国革命军队。在西伯利亚战俘营的德国人中发起成立了李卜克内西旅,号召战俘保卫苏维埃。
从某种意义上说,托洛茨基的不断革命论,最重要的两大臂助就是拉狄克和越飞。这两个人主管对德奥关系,负责策动中欧和东欧的革命工作。
当然,这项工作很不容易,尤其是在德国还没有战败投降的情况下,一面要积极地准备策动革命,另一面又要维护好外交关系,尺度是相当的不好把握。
尤其是克列斯廷斯基弄出了爱沙尼亚风波之后,拉狄克和越飞的工作就愈发的艰难。一直到李晓峰在柯尼斯堡插了一刀,将东普鲁士和波兰搅得天翻地覆之后,这二位的工作才好开展。
“形势非常明朗了,”柏林的俄国大使馆内,越飞对拉狄克说道:“随着西线局势的恶化,以及东普鲁士和波兰的起 义运动。德奥集团的战败已经不可避免。我们的主要工作将从维护同德国的外交关系转变到积极展开发动革命斗争!”
拉狄克点了点头,说道:“我同意这个判断。实际上托洛茨基同志对此也持有相同的意见。我已经同卢森堡同志和李卜克内西同志交换过意见了。他们所领导的斯巴达克同盟将同德国的社 会民 主党分道扬镳,将成立德国共 产党,将走向武装革命的道路。”
越飞也有些激动:“太好了,我立刻就将消息通知中央。一旦德国革命爆发,必然将席卷整个中欧,然后席卷全世界!”
“是的,这一天我也等了许久了。”拉狄克很是感慨地说道,不过马上他就抑制住了激情,正色道:“不过卢森堡同志和李卜克内西同志还需要做不少准备工作。托洛茨基同志的意见是,我们先联系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如果他能够给予一定的支援,德国革命的开展将更加顺利!”
越飞重重地点点头,道:“是的。如果柯尼斯堡的犹太起义军能够给予斯巴达克同盟一定的支援。起义准备工作将轻松许多!”说到这,他顿了顿,很感慨地说道:“这位安德烈同志还真是神通广大,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突然就发动了起义,一举打断了德国帝国主 义份子的美梦,为世界革命争取到了难得的主动权!实在是难能可贵!”
对于越飞的表扬,拉狄克不置可否,他又不像越飞这一年多的时间大部分都在国外,不知道国内的那点儿事儿。虽然他没有跟李晓峰打过太多的交道,但是通过布哈林和托洛茨基对此人的评价,他多少能管中窥豹。
很显然,这位安德烈同志相当不好打交道。而且他策动柯尼斯堡起义的本质恐怕不是为了世界大革命服务,而仅仅是为了爱沙尼亚的风波解套。
当然,不管某人的出发点是什么,就当前的形式来说,拉狄克必须同某人碰一次头,对于托派而言,存在的基础就是世界大革命。一旦世界大革命的火苗被点燃了,他们不管喜不喜欢李晓峰,都得全力以赴。
“你好,卡尔.伯恩哈多维奇同志。见到你很高兴!”
李晓峰嘴上说很高兴,但实际上他一点儿高兴的意思都没有,托派的核心干将在这个当口拜访他,那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他真心没打算推动什么世界大革命,实在是有心无力。而且这位来的目的也不仅仅是要援助的!
拉狄克跟他寒暄了几句之后,直接进入了正题:“安德烈同志,中央获知柯尼斯堡的起义胜利之后,立刻就意识到了这是一次推动世界无产阶 级革命的良机。只有将世界各地无产阶 级的革命纳入统一的指挥之下,才能爆发出更大的能量!所以,共 产国际和中央要求柯尼斯堡的起义军服从统一的指挥和调派……”
李晓峰心说你丫的还真不客气,老子才刚刚赶走一个摘桃子的魏兹曼,尼玛,托洛茨基又来了。
不过这个桃子李晓峰没打算送给别人,他也直接就表示拒绝:“柯尼斯堡犹太人大起义,是一次民 族运动。是少数民 族自发的起义行动!他们对共 产主义,对无产阶 级革命没有太多的认知。仓促接管起义的领导权只会有反效果。我建议……”
拉狄克可不是来听李晓峰的建议的,他是来传达托洛茨基的指示的,没打算跟李晓峰讨价还价。他打断了李晓峰的话头,“安德烈同志,我不是来征求你的意见的。我是来传达共 产国际和中央的指示的,按照……”
李晓峰不等他说完,也打断道:“我必须提醒你,卡尔.伯恩哈多维奇同志。柯尼斯堡起义是有犹太人主导的民 族起义,他们没准备也没必要服从共 产国际和中央的指挥!”
拉狄克微微皱了皱眉头,虽然他早就意识到了李晓峰不好打交道,但没有料到他敢硬顶共 产国际和中央。情况比他预计的要复杂和难办,所以他不得不再次强调了一遍:“这是共 产国际和中央的命令!”
李晓峰冷笑了一声:“犹太民族解放战线没有加入共 产国际,也不是布尔什维克,他们是上帝的信徒。你如果能像摩西一样带来上帝的指示,才管用!”
这话中挖苦的意思很重,拉狄克又挑了挑眉头,事情难办就难办在这里,犹太人如果像卢森堡、李卜克内西一样属于无产阶 级政党阵营。那共 产国际自然可以发号施令。问题是,犹太人不是共产国际的成员,根本命令不动!
不过好在托洛茨基之前就已经料到了这一点,拉狄克立刻说道:“我自然知道犹太人不会直接接受共 产国际的指挥。但是,安德烈同志,你是布尔什维克,你必须要服从组织的决定,配合组织开展工作!”
李晓峰笑了,这是软的不行来硬的了,指挥不动犹太人,就想指挥老子?美得你了。
“我当然愿意配合组织开展工作!”李晓峰嘴上说得非常好听,但是却给自己撇得干干净净:“但是,犹太解放阵线并不听我的指挥,我和他们的关系更像是合作性质。我支援给他们武器弹药,他们去打击德国鬼子,就这么简单!”
拉狄克自然不信这种鬼话,犹太解放阵线的老大虽然不是某人,但傻瓜都知道这个组织就是某人一手扶植起来的,现在某人却说没有掌控能力,这不是扯淡。
拉狄克觉得自己应该加重一点语气,给某人一点儿眼色看看了,“安德烈同志,我对你的态度非常的不满意。作为一个布尔什维克,必须要服从共 产国际和中央的指挥,而你却推三阻四,不肯配合中央开展工作,你就是这么开展革命工作的!”
“我怎么开展革命工作轮不到你指手画脚!”谁想到李晓峰根本就不怕,冷笑道:“如果你对我的工作方式和方法有意见,可以向我的上级反应!如果我工作不当,上级部门自然会纠正我的错误。在此之前,你就算骂街和扣帽子也没用!我最后告诉你一遍,犹太解放阵线是独立组织,不受我以及共 产国际的指挥!”
拉狄克傻眼了,吓不住某仙人,他可是没办法了。这个嘴仗就算闹到中央那里去,他也占不到便宜。谁让犹太解放阵线是独立组织,而且还有民族自 决权这个大招牌在前面挡着,闹到了中央和政 治局,挨批评的很可能是他。
好在来之前托洛茨基也预料到了可能会出现这种状况,很有可能无法接管柯尼斯堡起义的指挥权。不过老托也有怪招,正面明抢不行,那就暗度陈仓,玩阴的!
“好吧,这个问题我会向共 产国际和中央反应的。”拉狄克不动声色的又警告了李晓峰一次,然后话锋一转说道:“既然犹太民族解放阵线不能很好的肩负起领导东普鲁士地区无产阶 级革命的重担。那我们就必须自力更生。我们还是依靠本地的斯巴达克同盟和工会,建立苏维埃政权!”
不得不说,托洛茨基这招够毒的,犹太人不听话,他就弄一个听话的机构来主导革命。你李晓峰可以推诿说指挥不动犹太人,但是在本地建立苏维埃你总不能再推三阻四了吧?
李晓峰面上一寒,有些恼火了,冷冷地反问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共 产国际的意思?”
拉狄克也瞧出李晓峰变了颜色,心说这回你没辙了吧。他大大咧咧地回答道:“这是常识!我们布尔什维克的任务是推动世界无产阶 级革命!既然犹太人不能胜任,我们自然只能依靠本地德国兄弟政党和工会了!”
395 老托的目的
李晓峰真心很恼火,托洛茨基这个家伙,你说他顾大局吧,有时候也确实顾大局,前一段爱沙尼亚局势紧张的时候,他压制住了克列斯廷斯基一伙人的蠢蠢欲动,确实让人感动。
但你要说他完全照顾大局,这家伙时不时又会搞出一些花样,尤其是涉及到世界大革命的问题,托洛茨基就像打了鸡血一样亢奋。那状态就跟歇斯底里的疯子一样不可理喻。
就比如这一次,李晓峰的计划是让犹太人站出来,拖波兰人的后腿,为之后肢解波兰和构筑“防火墙”打基础。他真心是没想过也没有兴趣去闹世界大革命。
而托洛茨基倒好,属耗子的见缝就钻,觉得柯尼斯堡起义是个契机,不管不顾的就要横插一杠子。根本就不管他有什么想法,也不管他高不高兴,更不管他同意还是不同意。
实话实说,太霸道了。而李晓峰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越是来硬的,他反抗得就越激烈。
面对几乎摊牌的拉狄克,他冷冷地说道:“我不支持在柯尼斯堡建立苏维埃政 权,这么做必然会激怒犹太人,他们会认为我们布尔什维克是抢着摘桃子。”
拉狄克有些不耐烦了,不由分说的就想抢过话头,可李晓峰没给他机会:“如果你一定要这么做,产生的一切后果由你负责!”
拉狄克太阳穴跳动了两下,反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威胁?!”
李晓峰冷冷道:“是警告!是一个熟悉犹太人,了解他们的同志对你一意孤行的最后警告。”稍微一顿,他接着说道:“相同的警告我也会通知中央!”
说完,李晓峰也不管拉狄克高兴还是不高兴,直接结束了会谈。态度是相当的强硬。
拉狄克这回是真心没想到,原以为某人不敢反对在柯尼斯堡建立苏维埃,然后可以顺理成章的接过起义的领导权。谁知道某人竟然就有这么强硬,竟敢公然不把共 产国际放在眼里了!
拉狄克很生气,不过后果严不严重就很难说了。至少在柯尼斯堡,拉狄克拿李晓峰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打小报告。
“拉狄克强烈地抗议安德烈阻扰工会发挥作用,并阻止在柯尼斯堡成立苏维埃?”
列宁有些好笑的看了斯维尔德洛夫一眼,至于发笑的原因,那是相当简单,导师大人对世界大革命没有托洛茨基那么上心,他现在只想全心全意地关注国内的这一块。所以对于托洛茨基的“好高骛远”很有些无语。尤其是柯尼斯堡起义还跟爱沙尼亚问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总不能你们托派有困难就躲,见便宜就占吧?
而且导师大人相当的清楚某仙人是个什么脾气,那真心是一点儿亏都不吃的,那个家伙从去年开始就有意无意的跟犹太人进行接触,开始提前布置,可以说是准备已久,他会心甘情愿的将到嘴里的肥肉吐出来?甚至列宁还觉得托洛茨基真是不吸取教训,多少次了,你有在某人那里捡过便宜?
“告诉格里高利同志,共 产国际在开展世界革命运动的时候,还需更有耐心,各国的国情不一样,不能一概而论……尤其是涉及到民族问题,尤其是复杂的民族问题时,必须加倍的小心,戒急戒躁!”
从斯维尔德洛夫听了这话的表情就能看出,小斯对此有别的看法,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列宁同志。仅仅由格里高利同志出面恐怕还不够吧?您也知道托洛茨基同志对广泛开展革命运动异乎寻常的关心。而这次的柯尼斯堡起义可以说影响重大意义深远,恐怕……”
列宁陷入了沉思,半晌才道:“你担心托洛茨基同志?”
斯维尔德洛夫摇了摇头:“我不担心托洛茨基同志,他办事还是有分寸的,我担心的是安德烈同志,他年纪小,又比较冲动。我很担心他反应过度!”
啧!
列宁沉默了,如果是别的什么人,他确实只需要担心托洛茨基下手太重。可是换成李晓峰,他确实有必要为托洛茨基的人担心,某人下手可是很黑的,而且前科累累,确实有必要警告一下他。
“以我的名义给安德烈同志发电报,”列宁沉吟了片刻之后说道,“告诉安德烈同志要着重注意团结,哪怕是同志之间意见有分歧,也要注意分寸……”
列宁的话才说了一半,他的秘书福齐耶娃急匆匆的走了进来,面带忧色地说道:“列宁同志,出事了!”
列宁微微皱了皱眉头,教训道:“不要慌,到底出了什么事?”
福齐耶娃一五一十地说道:“拉狄克同志来电,柯尼斯堡的工会遭到了袭击,几十名工会骨干和斯巴达克同盟的同志被逮捕!”
列宁愕然道:“德国人做的?”话才出口,他就知道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德国人早就被打跑了,柯尼斯堡是某人的天下,不出意料的话,下黑手的一定是某人。
列宁摆了摆手,让福齐耶娃退了出去,怪异地看了斯维尔德洛夫一眼,似乎在说,你这是一张什么嘴啊!
“这些家伙,就不能让人省心一点儿么!”列宁愤愤地嘟囔了一句,“都是混蛋,都不懂得顾全大局!”
小斯觉得导师大人说得一点儿也没错,确实都是混蛋。李晓峰这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大招,竟然直接抓人,其性质之恶劣,简直等同于****行为。而托洛茨基和拉狄克混蛋,是因为你们明明知道某人就是这个臭脾气,还偏偏要去招惹他,这不是作死吗?
“怎么处理呢?”
列宁小声的嘟囔着,因为确实不好处理,两边似乎都占着理,而且还是理直气壮的那种。托洛茨基开展世界大革命有错吗?没错,这个共 产主义的本质所决定的,没法改,改了恐怕也不叫共 产主义了。
而且还不能说托洛茨基选择的时机不对,托洛茨基早就做过断言,革命胜利的希望在德国,如今德国的革命火焰已经被点燃了,自然要火上浇油。而且由无产阶 级政党领导世界大革命更是合情合理,可以说他抢夺领导权是天经地义的。
不过李晓峰那边也有道理,柯尼斯堡起义涉及到复杂的民族问题,之前什么都没做的斯巴达克同盟和工会凭什么去抢领导权。人家犹太人凭什么听你的,就因为你长得帅?
甚至李晓峰还可以说,柯尼斯堡的犹太人不接受你的领导,你要开展世界大革命,没问题,请你自己另外找个地儿。到时候你想怎么折腾都行!
总而言之,这是一笔理不清的烂帐,真要为这个辩论,三天三夜都不会有结果。反正列宁是没这么多时间,也没这么多精力,更没兴趣去扯皮的。
他只能快刀斩乱麻:“你去通知拉狄克同志,让他返回柏林,继续跟卢森堡、李卜克内西同志研究在德国发动起义的问题。嗯,告诉安德烈,让他尽快放人,否则对他不客气!”
应该说这个处理办法不是特别完美,但这是唯一能让李晓峰接受的方案。在这种问题上,指望让某人做出大的让步,那不现实。
“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案!”拉狄克接到这个命令的时候,却火大了。他还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尤其是让他吃亏的还是所谓的自己人,“这是纵容某些人继续为所欲为!”
拉狄克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呢?原因很简单,跟某仙人不欢而散之后,他并没有把警告听进去,按照托洛茨基的指示全力推动德国革命是他的核心任务。区区一个李晓峰还吓不倒他。
当时,他立刻就将柯尼斯堡工会的负责人召集了起来开会,议题就是如何在柯尼斯堡更深入的开展革命和建立苏维埃政 权。
拉狄克就是要用实际行动告诉李晓峰,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柯尼斯堡这块肥肉我还就是盯上了,看你怎么办!
说白了,拉狄克的行动就是一次试探,如果李晓峰没有反应,那么接下来就不止是开会讨论了,深入推动柯尼斯堡革命运动,建立苏维埃政 权将成为实际的行动。
当然,拉狄克也做好了李晓峰会有所反应的准备,不过他觉得对方的反应应该不会特别激烈。再怎么说大家都是自己人,就算斗争也不会过于鲜血淋漓。
问题是,拉狄克太小瞧李晓峰的果断。他自然也看出了拉狄克这是试探,是来探底的。但是他觉得这种试探不可容忍——老子之前已经警告过你了,你还试探个什么?说到底,你这就是贼心不死,就是准备继续挖老子的墙角。
李晓峰可没有那个精力跟拉狄克玩什么拉锯战,他不可能老呆在柯尼斯堡,他还有别的任务。而拉狄克却不一样,这货的使命就是来搅和德国人的,他可以长久的停留在德国。
如果李晓峰不能一次就给足这货足够的教训,难免他会贼心不死。等李晓峰走了,他又偷偷摸摸的上下其手,那时候才叫一个恶心和腻味!
所以,李晓峰也懒得纠缠了,干脆牛刀杀鸡、高射炮打蚊子,一次性就给拉狄克彻底制服,让他永远也不敢打歪主意。
于是乎一个心存侥幸,一个狠辣果断,一番碰撞下来,拉狄克被教训得灰头土脸,鼻子都气歪了。他很自然的认为是李晓峰不守规矩,不按规则出牌,中央就该打这个家伙的屁股。
可是列宁却说什么?让他滚蛋!我勒个去的,当时拉狄克就不能接受了,凭什么啊!列宁你也太护短了吧!你的人坏了规矩,还打老子的屁股?不给一个说法,老子就是不走!
拉狄克气咻咻地给共 产国际和中央发了一封措辞强烈的抗议电,那真是不肯罢休了!
“这个拉狄克,”列宁头疼了,抱怨了一句:“托洛茨基的人怎么就是看不清楚现实呢?明明都不可能占便宜,还像个怨妇一样喋喋不休,真是烦人!”
小斯只能在心里说一声呵呵,托派的那群家伙可不是怨妇,他们比怨妇厉害一百倍,而且还是有恃无恐。
“你再给拉狄克同志做做工作,”列宁揉了揉太阳穴,高尔察克已经快要完蛋了,眼下的大好局面来之不易,不能让一点点小摩擦坏了大事,他决定再给拉狄克一个台阶下:“耐心地劝告他,让他赶紧返回柏林,那里更需要他!”
小斯苦笑了一声,如果拉狄克听劝,他至于再跑来列宁这里。那个货根本就不听劝,任他把好话说尽了,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那就给托洛茨基同志发电报,让他做一做拉狄克的工作!”列宁知道这多半也是没用的,所以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托洛茨基同志也没有办法,那就让他们自己去闹吧!”
斯维尔德洛夫很清楚,列宁要他传达给托洛茨基的不是前半截话,重点不在让托洛茨基做拉狄克的工作,而是后半截,所谓的让他们去闹,那就是说他将不再约束李晓峰,会放任某人全力出手!
可以说,这就是赤果果的警告了。如果托洛茨基还不当一回事,那么导师大人也算是仁至义尽,最后拉狄克被打肿了脸,也不要怪他不拉架。
托洛茨基收到这份警告电的时候,也不由得啧了一声,拉狄克继续闹确实没太大的意思,这种嘴仗不会有任何结果,最后不是各退一步,就是各打五十大板。而他之所以放任拉狄克去闹,无非是发出声音,要让全党都看到他在德国革命问题上的发言权以及决定权。
说白了,还是为政治利益服务,对托洛茨基来说世界大革命就是命根,他是这一理论的奠基人和倡导者。他还指望在这上面大干一场,好摸抹平他和列宁之间的实力差距。
可是,前一段,由克列斯廷斯基倡导的爱沙尼亚革命惨遭滑铁卢,几乎是惨不忍睹。这让党内的不少同志觉得不断革命论似乎也就是那么回事,只是看上去美好而已,到了实际操作中是一塌糊涂。
这种言论让托洛茨基很恼火,但一时半会儿又无法还击,他原本还打算搞定了高尔察克之后,再亲自着手办这个事儿。可谁想到,高尔察克行将崩溃之际,李晓峰竟然抢在了前面。
由某人主导的柯尼斯堡起义,大获成功。点燃了德国革命的火焰,一瞬间是群起响应。这个结果真心是让托洛茨基又爱又恨。欢喜的是不断革命论获得了证明,某人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世界大革命是可以爆发的,这让那些说不断革命论闲话的家伙乖乖的闭上了嘴。那一刻,托洛茨基觉得肩上的压力都轻了不少。
不过让托洛茨基恨得慌的是,质疑不断革命论的闲话没有了,但是质疑托派执行能力的怪话又冒了出来。不少人都在说:“哦,原来有问题的不是不断革命论,有问题的是执行理论的人。瞧瞧托洛茨基同志手下那帮废物,在帝国主 义势力极端薄弱的爱沙尼亚都搞不成革命,而安德烈同志却在德国鬼子的大本营点燃了火把。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托派只能搞搞理论工作,真要实践革命理论,还得看列宁同志手下的精兵强将!”
这样的言论换谁听了都会不爽,反正托洛茨基被气得火冒三丈。相当自负和骄傲的他怎么能够忍受这样的闲话?所以他一定要重新证明自己,一定要让那些碎嘴子们看看他托派也不是没人的!
所以,他才急吼吼的将拉狄克派到了柯尼斯堡,才急不可耐的抢夺柯尼斯堡起义的指挥权。一旦成功,就能彻底的亲手实践他的革命理论。当然这么做还有一点其他的好处,如果他能让李晓峰乖乖就范,那么就等于让全党上下都看到了——在世界大革命的问题上,连列宁派的先锋干将安德烈同志都要唯托洛茨基同志马首是瞻!
这么一来,托洛茨基可以一扫所有的不愉快,可以快快乐乐的开展他寄予厚望的德国革命。
当然,托洛茨基也知道,上述那种非常完美的结果可能性微乎其微,列宁又不傻、李晓峰也不傻,怎么可能乖乖的任由他摆布。所以,他真正的目标还是迫使列宁和李晓峰做出一定程度的让步,至少是让他面子上非常好看的让步。
实话实说,他命令拉狄克和李晓峰较真,就是要争一口气,要争这个面子,就是做给全党看的,就是让全党上下都看到他在德国革命问题上的发言权。
而现在,便宜一点儿都没捞着,反而还被李晓峰羞辱,被列宁警告了一番。托洛茨基就很郁闷了,继续闹,估计没什么便宜可占,可是偃旗息鼓退缩下去,又更加丢人。柯尼斯堡就像鸡肋,让他丢又丢不得,吃又吃不下。
就在托洛茨基万分纠结骑虎难下的时候,在列宁的指示下共 产国际忽然做出了一个指示,获知这个指示之后,托洛茨基脸上露出了一丝怪异的笑容……
396 我就赖账了,怎么样
李晓峰面色不愉的看着小斯派来的特使亚戈达,问道:“列宁同志真让我拨十万马克给拉狄克做活动经费?”
亚戈达也再也没有第一次见到某仙人时的嚣张,这一年多下来,他可是搞清楚了这位安德烈同志有多牛逼。斯维尔德洛夫就不止一次的告诉他,要多同安德烈同志交流和沟通,要和安德烈同志保持良好的个人关系,这对你小子没坏处的。
不管亚戈达有没有真的听进去,反正他明白了一点,安德烈同志很牛逼很大能,不是他能惹的。
所以哪怕李晓峰口气不太好,似乎没太把他当一回事,亚戈达也不敢说什么,反而还毕恭毕敬地回答道:“这是列宁同志特别交代的,雅科夫同志要我转告你,现在的局势很关键,很敏感,不要对拉狄克逼得太紧。”
李晓峰有些不爽,明明是拉狄克自找的好不好,他那是找虐,不怪他作死,还怪我下手太狠,真心莫名其妙。
不过他也知道小斯派他的亲亲小表弟来向他专递这个指示,就已经说明了态度,小斯也不支持他继续闹,希望他见好就收。
“十万马克就十万马克吧!我算花钱买个清净!”李晓峰嘟囔了一句,准备开一张支票之后就给托派这帮要饭的打发走。不过亚戈达支支吾吾地又说道:“不止是十万马克,托洛茨基同志还希望你能支援一批军火……”
李晓峰那个腻味阿,尼玛,老托老子记住你,你这是借机要挟,你给老子等着,这笔账老子一定要跟你算清楚的。
“要多少?”李晓峰冷冷地问道。
亚戈达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有多少就要多少……”
这话听了都气人,什么叫有多少就要多少?狮子大开口也就罢了,尼玛竟然还没有一个准数,你丫这是明抢吧!
李晓峰的脸色顿时更加难看了,问道:“列宁同志也答应了?”
听到李晓峰的问题时,亚戈达有点愣神,斯维尔德洛夫在他动身之前特别交代了:“亨利希,你一定要记住,列宁同志特别交代了,让安德烈同志不要太小气……”
我去你的不要太小气,李晓峰完全明白导师大人的意思了,估计他老人家也是被托洛茨基烦得不行,想赶紧的将这货给打发了。
沉吟了片刻,他啧了一声后说道:“五千只g98,一百万发子弹。我开一个条子,你带着那个混蛋去取!”
消灭了柯尼斯堡的德国军队之后,犹太人缴获了大量德国军火,李晓峰这也算是慷他人之慨,反正是白捡来的,丢出去也不心疼。
照道理说,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托洛茨基虽然没抢到柯尼斯堡的领导权,但或多或少也弄了点东西回去,拉狄克不算白走一趟。但是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东普鲁士离可是离德国本土有点距离,而且德国军队正在向这个区域集结,在这种情况下,想要把军火神不知鬼不觉的运到德国的腹地,除了李晓峰没有其他人能做得到。
拉狄克自然也做不到,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想过这个问题,他理所当然的认为:“当然是由你负责运输。共 产国际和列宁同志的命令十分清楚,我和德国的同志只负责接收,你负责运输!”
其实让李晓峰给送过去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无非是些许仙力而已。可是他真心看不惯拉狄克的态度,老子又不是你家的长工,更不是顺丰包邮。军火你爱要不要,老子不管运输!
好嘛!本来双方心里头都不是完全满意,顿时又吵了起来。李晓峰一怒之下直接扔下了一句话:“军火你爱要不要,要你就自己运,不要就赶紧滚粗!”
拉狄克于是立刻又向上面告了状,导师大人也恼火了,你说说这都是什么玩意儿。李晓峰你也是的,军火都给了,干脆送佛送到西,一次性把事情办利索哈。我不是已经吩咐过你,尽量让托洛茨基满意么,你怎么把我的吩咐当耳边风呢?
当然,导师大人也不是完全胳膊肘往外拐,对拉狄克也是相当的恼火,尼玛,就你这个德行还闹革命?饭都送到嘴边了,还不吃。ntm到底要闹哪样!
“警告一下托洛茨基,告诉他我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列宁对小斯吩咐道。
也是,拉狄克胡搅蛮缠绝逼是托洛茨基授意的,那货就是不死心,准备细敲牛皮糖,一点点儿的多占便宜。列宁虽然要照顾大局,但也不会任其讹诈。
当然,列宁也不准备完全撕破脸,又吩咐给李晓峰发电报,让某仙人尽可能的配合。
不过导师大人就没有想到,他的警告托洛茨基完全不在乎,老托是认定了列宁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节外生枝,只要在一定的限度之内,列宁必然还会让步。所以,老托可是不会让步的,不光不让,他还命令拉狄克更进一步。
“凭什么只给步枪?闹革命需要机枪,需要重机枪,尤其需要大炮!”拉狄克又一次给共 产国际发了抗议电,“如果安德烈同志是真心实意的支持德国工人阶 级开展革命斗争,就应该尽全力的支援,一挺机枪都不给,算什么?”
列宁获知这一电报的时候,鼻子差点都气歪了,尼玛,还真是得寸进尺,如果李晓峰一只步枪都不给,那么说德国革命就不必开展了?我勒个去的,当年我回国的时候,布尔什维克又有几只枪?照这种说法,十月革命也应该歇菜才对。
“给不给呢?”斯维尔德洛夫苦笑着问道。
“哎,”列宁揉了揉太阳穴,长叹了一声,“给吧,让安德烈同志再让一让。尽量照顾大局吧!”
其实到了这个份上,斯维尔德洛夫倾向于什么都别给了,托洛茨基摆明了喂不饱,给了机枪还会要大炮,给了大炮说不定又要军队了,最后要指挥权,给还是不给?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一切以大局为重。”列宁无奈地说道,“当然,也要讲一点儿技巧,回复不要太快!拖一拖!”
列宁这么说斯维尔德洛夫就全明白了,感情导师大人使的是拖字诀,你托洛茨基不就是乘着这个节骨眼作怪吗?一旦国内的战斗分出了高下,那你所仰仗的一切都不复存在。我一点点的拖,一点点的消耗掉时间,到时候看你怎么弄!
小斯觉得这个办法不错,因为他很清楚,托洛茨基是绝对拖不起的,德国革命可是他的命,他不可能真的让拉狄克一直跟李晓峰扯皮,真心是等不起。所以拖到了一定的时候,拉狄克自己就得乖乖的闪人。
于是乎在接下来的24小时内,任由拉狄克一封有一封的电报不断地告刁状,列宁这边就是不管不问,直到布哈林都忍不住说话了,小斯才慢悠悠的给李晓峰发了一封电报:“原则上可以满足拉狄克的要求。”
大家都懂的,原则上是很有内涵的说法,这等同于授意李晓峰继续跟拉狄克扯淡扯皮磨时间。只要某仙人还有那么一点儿政治智慧,就明白该怎么做。
不过,意外又发生了,李晓峰并没有接到这封电报,在拉狄克不断告刁状的时候,他直接拔腿离开了柯尼斯堡,返回了维堡。
“对不起,我们没有接到命令。不能给你们军火!”帕维尔直接就拒绝了拉狄克的要求。
“怎么没有命令!看见没有,这是共 产国际的电报,上面说得很清楚!你必须给我五千只步枪以及一百挺机枪!”
帕维尔很淡定地回答道:“对不起,我们犹太民族解放阵线并没有加入共 产国际,不接受共 产国际的指挥!”
“这是什么话!”拉狄克火大了,怒气冲冲地质问道:“你让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出来跟我说话,你看他敢不敢重复上面的话!”
帕维尔依然不动声色地回答道:“首先,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先生只是我们犹太民族解放阵线的顾问,他不是我们的领导人;其次,他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早已返回了俄国。你如果想跟他谈话,恐怕得回俄国。”
拉狄克傻眼了,这算怎么回事?某人怎么走了?他走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不管!”拉狄克干脆就撒泼了,“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答应给我五千只步枪、一百挺机枪以及一百万发子弹和十万马克,这必须得兑现!”
帕维尔依然是波澜不惊地回答道:“再次纠正你,安德烈先生只答应让我们设法支援给你们五千只步枪和一百万发子弹,没有什么机枪!另外,这已经是过去时了,因为你们迟迟不领走那些武器,而我们抵抗德国魔鬼的战斗进行得异常激烈,所以这批武器已经装备给了我们的战士。”
拉狄克嘴角抽了抽,他开始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了,赶紧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帕维尔笑了笑道:“我的意思相当的明确,这批军火已经没有了!”
“怎么会没有了!”拉狄克火冒三丈的质问道,“我警告你,不要耍花样,我这里有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批的条子!你必须得给我军火!”
帕维尔的脸色第一次垮了下来,冷冷道:“我们不欠你什么军火!之前是看在安德烈先生的面子上,才勉为其难的同意支援你们一点儿武器,但是你们自己却不珍惜。我们没有时间等你们发疯!所以我最后一次告诉你——没有军火了!不管谁批的条子都没有!”
如果李晓峰在这里,看见拉狄克的表情恐怕会相当的爽,让你个混蛋再得寸进尺再蹬鼻子上脸,你牛逼哈,再牛逼一个看看!看看犹太人会不会鸟你!
当导师大人一再的让他退让的时候,李晓峰就意识到了这恐怕不妙,这么一步一退什么时候是个头阿。可是让他为难的是,导师大人的命令他又不能不听,看上去哪怕听了是相当的难受也得听。
可李晓峰实在受不了那个窝囊气,于是乎就开始想办法摆脱当前的被动局面。
怎么样解套呢?
想来想去,李晓峰发现了,托洛茨基和拉狄克能做文章的关键点其实就在他身上。他是布尔什维克,必须服从党的指挥,打着党和共 产国际的招牌,这两个货可以不断地找麻烦,而他想要还击却几乎不可能。
想通了这一点,李晓峰猛然就惊醒过来了——老子不是傻逼了么?之前他觉得自己呆在柯尼斯堡可以稳定大局,可以确保计划实施。但现在托洛茨基偏偏要围绕他的身份搅局。既然如此,老子不呆在柯尼斯堡了,老子闪人。看你们怎么弄!
不得不说,闪人就对了。没了李晓峰,托洛茨基赖以发挥的借口就没有了,犹太人可以大马金刀的给拉狄克撵走——共 产国际?布尔什维克中 央委员会?对不起,俺们不认!
不认会有什么恶果吗?完全没有!所以拉狄克只能在帕维尔那碰得满头是包,人家根本就不带鸟他的,不耐烦了可以直接让卫兵将他叉出去。
眼瞧着形势不太妙,拉狄克也有些麻爪,没办法弄啊!不过这货脸皮也够厚,军火弄不到,钱总得要吧?
拉狄克赶紧说道:“那好,军火的事先放一边!十万马克的援助什么时候到账?”
其实,李晓峰之前早就开好了支票,不过当时拉狄克按照托洛茨基的指示,没有收钱,十万马克哪里填得饱他们的胃口,而是继续狮子大开口,准备一步步的把价码抬上去。
而现在,感觉有点不妙的拉狄克觉得继续狮子大开口恐怕不太现实,还是赶紧把十万马克搞到手,否则如果某人又不认账了怎么办?
这回帕维尔没有不认账,满口答应立刻给钱,不过给钱之前,他拿出了一份合同递给了拉狄克。
“这是什么?”拉狄克狐疑地问道。
帕维尔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借款合同啊!”
拉狄克登时呆住了,他要的可不是什么借款,要的是无偿的援助。
“这怎么可能。”帕维尔嘲笑了一声,“我们犹太人的资金也不是浪打来的,而且我们的经费也十分紧张,怎么可能无偿援助给你们?”
拉狄克嚷嚷道:“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他可没说这是借款!”
帕维尔笑眯眯地回答道:“他没说不等于不是,之前安德烈先生用个人信用为你们担保,承诺你们革命胜利之后会归还这笔款项。我们才答应借钱的。”
拉狄克全明白了,某人这是一走了之,什么帐都不认了。可气的是,他还偏偏不能拿某人怎么样。无奈之下,他只能强忍下心中澎湃的怒气,开始查看这份借款合同,当看到利息那一栏的时候,他像被踩了尾巴一样跳了起来:
“月息一分五!这不是高利贷吗?”
拉狄克说着愤怒地挥了挥拳头,咆哮道:“你们怎么不去抢!”
帕维尔却笑眯眯地回答道:“这已经很优惠了,我们借给其他人都是两分利。这还是看在安德烈先生的面子上给你们打折了呢!”
拉狄克脸憋得通红,他已经是火冒三丈了,真想一脚蹬在眼前这个可恶老头的脸上。不过他知道不能这么做,柯尼斯堡现在是犹太人的地盘,而眼前这个老东西是犹太人的老大。在人家的地盘上痛打人家的老大会是什么结果,他还是清楚的。
不得不说,托洛茨基身边的人都像他一样总是自视甚高,拉狄克还想痛打帕维尔,不客气地说,老头让他双手双脚,光用眼神就能瞪死他!
拉狄克扔下高利贷的合同怒气冲冲地走了,他又一次开始打小报告,开始痛斥李晓峰不守信用,还指责他擅离职守逃离了柯尼斯堡。还指望托洛茨基借此再次给列宁施加压力,迫使某仙人低头。
不过这一回,他打错了算盘。当列宁获知李晓峰已经离开了柯尼斯堡之后,哈哈大笑了三声。斯维尔德洛夫能听出导师大人心情非常好,他对于一边还懵懵懂懂的亚戈达解释道:“安德烈同志走得太漂亮了!他走了,列宁同志就好办了!”
确实是好办了,对于频频打电报告状的拉狄克,导师大人终于出拳了:“拉狄克同志,你究竟在搞什么鬼?安德烈同志已经尽可能的帮你创造了条件,可你一点儿都不珍惜,挑三拣四不说,还莫名其妙地反映一些根本就不存在的问题,你到底想干什么?安德烈同志在柯尼斯堡担任了何种职务?没有担负任何职务,怎么就变成了擅离职守?安德烈同志当然可以离开柯尼斯堡,他是志愿军的政 委,芬兰的战斗已经到了最后也是最关键时刻,他必须去主持大局!”
拉狄克傻眼了,打小报告不光一点儿用都没有,反而被列宁骂了一个狗血喷头,至于托洛茨基,也只能咬牙切齿干瞪眼,谁让列宁给出的理由十分正当——芬兰的谈判已经进入了最后的尾声,那里更需要安德烈同志!
397 内斗大戏启幕
巴锡基维和曼纳海姆没有等到德国进攻俄国的那一天,反而等来了德国大乱的消息。这对于他们来说,简直是五雷轰顶。原指望利用爱沙尼亚问题给俄国人施加一点儿压力,迫使他们放弃一些不合理的要求。
可现在德国人自顾不暇,再也无法在东线给予俄国一点儿压力。在这种情况下,俄国人凭什么要让步,借机恢复一些沙俄时期的地盘才是正经。
巴锡基维和曼纳海姆非常清楚,从德国混乱的那一天开始,俄国人就充分获得了主动权,再也不会有任何让步,甚至人家还可能会提出更苛刻的条件。
“当前的局势对我们相当不利。” 巴锡基维垂头丧气地说道,这些天他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几乎每一分钟都是在无止境的争吵中度过的,他已经无法忍受也实在是受够了,“鉴于当前无能为力的事实,可以预见,如果我们不作出较大程度的让步,邪恶的布尔什维克将摧毁我们的政府,重新将芬兰纳入魔掌之中。”
他看了一眼周围的阁僚,继续有气无力地说道:“为了避免芬兰的毁灭,我决意同意俄国人的条件!”
哄的一声,内阁就炸锅了,抗议声、反对声和咆哮声一浪高过一浪,此起彼伏的怪叫几乎要将巴锡基维淹没。不过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显得无动于衷。
在一片喧嚣声中,曼纳海姆也开口了:“我同意总理阁下对当前形势的判断,为了避免出现更坏的局面,只能答应俄国人的条件!”
这一次喧嚣声更大了,其他的各部部长都不理解一直高喊着要为芬兰独立和自由献身的铁腕将军曼纳海姆怎么也草鸡了,顿时就有人指责道:
“您就是这么保卫我们的祖国的?作为军队的最高统帅,你难道不感到羞耻吗?”
曼纳海姆跟巴锡基维一样平静,他缓缓地说道:“军事上的失误,我将会负全责,我愿意承担一切军事失利的责任。但如今的情况是,我们的军事力量已经被摧毁了,我们的祖国失去了一切抵抗能力。为了保留希望,为了维护芬兰的独立,我们只能向魔鬼低头。”
说这番话的时候,曼纳海姆是泣不成声,原来他刚才的平静都是强自克制的结果。
第二个哭出来的是巴锡基维,这位总理大人掩面痛哭,发出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嚎叫。很快,在他们的榜样作用下,芬兰内阁的大佬们一个个抱头痛哭。
在第二天的晨报上,赫然刊登着他们痛哭流涕的照片,并配有一个大大的标题《芬兰已死》。与之相搭配的是另一张志愿军厉兵秣马的照片。
“恶心,做秀!”
李晓峰瞟了一眼标题和照片,直接就将报纸扔在了一边,最不能相信的就是政客的眼泪。这群货中恐怕真正为芬兰命运痛心疾首的不超过三个。最情真意切毫无表演成分的可能只有曼纳海姆一个,就是巴锡基维都有点演戏的意思。
“给芬兰临时政府发一份最后通牒,通知他们,在今天晚上12点之前必须答应我们的全部条件。否则谈判的大门将关闭,我们将消灭他们这个伪政权!”
乌博列维奇有些不理解,问道:“会不会是得其反,激怒了他们,狗急跳墙怎么办?”
“你不懂。”李晓峰笑了笑,指着报纸说道:“这份东西就是他们的投降宣言,这是他们在演苦情戏,就是推卸责任的把戏而已。说白了,就是他们为答应我们的条件而做的必要铺垫!”
李晓峰说得一点儿都没错,为什么要刊登这样的照片?肯定不是号召芬兰人民站出来发出最后的吼声的。那样的话标题就不是《芬兰已死》而是《芬兰还未倒下》或者《芬兰别为我哭泣》。
这帮政客其实非常清楚,继续咬牙苦撑没有任何意义了,也撑不下去了。在这种必然的情况下,怎么减少损失才是他们首先考虑的事儿。当然,他们肯定不是要为国家减少损失,而是让他们的政治利益和权力不受太大的损失。
最正确的做法一个是渲染敌人的可怕,哪怕敌人没有那么可怕,也得把敌人渲染成路西法那样的恶魔。然后更重要的一步就是哭,要哭得全国人民都觉得上 帝已经死了,都以为再也没有办法挽回局面。最好是好营造出一种不是政客们不努力,实在是天命如此人力不可挽回的气氛。
有了这一切铺垫,政客们就可以摇着尾巴正大光明的卖国,责任都撇清了,甚至只要卖国成功还可能混一个力挽狂澜的好名声,让那些不明真相的群众以为他们还是力挽狂澜的大英雄。
这样的把戏说穿了其实很没意思,但比较好笑的是,不明真相的群众还就吃这一套,还就是会一次又一次的上当。你说好笑不好笑?
不过乌博列维奇对这一套政治上的把戏还是不太了解,他是一个纯粹的技术军官,而且提拔得太快,没有经过基层一级级的锤炼,使他无法了解官僚世界的本质。
而李晓峰不一样,前一世就被教训得够惨,这一世又跟着导师大人和小斯慢慢学习,对政治的本质要比菜鸟乌博列维奇通透得多。所以他就非常清楚,这时候必须配合那些无耻的政客做点什么,你们不是要悲情、要苦情吗?那我成全你们!
很快,李晓峰的最后通牒就刊登在了芬兰的晚报上,甚至芬兰政客们雇佣了大批枪手在民间传播这一消息,一时间俄国人咄咄逼人的嘴脸在芬兰是深入人心,每个芬兰人都开始同情巴锡基维政府,觉得他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
“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屈服了!”
晚餐的时刻,不管是有饭吃还是没饭吃的芬兰人都发出了这一声哀叹,他们已经认命已经准备接受现实。
晚上十点,谈判重新启动,巴锡基维答应了李晓峰的一切条件,只要求一点:“我的同胞需要粮食,贵方只有提供必要的援助,我们才会在协定上签字!”
这一消息传出之后,巴锡基维在饥肠辘辘的芬兰人中间威望暴涨,饿鬼们都觉得巴锡基维爱民如子神马。不过李晓峰却对一同参加谈判的曼纳海姆说道:“你们这位总理还真会演戏!”
曼纳海姆嘴角抽了抽,不过并没有搭理李晓峰。不知道是因为李晓峰说破了巴锡基维的表演,还是老头恼怒某人对他祖国所做的一切。
“巴锡基维真是在演戏?”乌博列维奇好奇地问道。
“当然。”李晓峰轻蔑地一笑,哼了一声:“他如果真的爱民如子,就不会提这么一个空泛的条件。没有说我们必须要支援多少粮食,也没有规定交付的具体方式和时间。只有一句空话而已!这样的条件有什么约束力可言?像他那样的老狐狸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乌博列维奇很想问,那么巴锡基维为什么要加入这个没有任何约束力的条件呢?不过李晓峰忙着向导师大人报告这个消息,没来得及回答就走了。
多年以后,经历一系列复杂的斗 争,乌博列维奇才想通了这个问题:巴锡基维真是老奸巨猾,他加入的这个空泛的条件,对俄国来说,就算答应了也有的是办法以后慢慢扯皮慢慢推脱,不存在立刻执行的可能。也就是说俄国人实质上可以赖掉这笔账,自然不怕答应。而有了这个条款,对巴锡基维个人的政治声望却有极大的好处,他可以向全国人民交代——我尽力了,我对得起你们了。
说直白一点,加入这一条只对巴锡基维有好处,条约签字生效之后,他大可以先辞职,既表现出负责任和悔罪的态度,又不动声色的给下一任总理留下了一颗定时炸弹。反正他是不会去讨要这笔账的,如果下一任总理讨要不到,那也是下一任总理无能。说不定,借此他还可以东山再起呢!
而这也正是李晓峰嘲笑巴锡基维的原因,这个老小子太黑了,天生就是干这行的好材料!
1919年2月28日,二月份的最后一天,也是俄共八大开幕的前夜。激战了整整10个月的芬兰终于恢复了和平,除了将国家打成一个烂摊子,除了将国家打成泾渭分明的两个部分,这场战争对芬兰没有一点儿好处。
东经28°以东成立一个所谓的社会主 义特别行 政区,在该区域内,芬兰政府没有司法权、没有行 政权、没有税收权、没有征兵、驻军以及军事通过的权力。这么说吧,这个特别行 政区除了名义上属于芬兰,其他的一切跟独立国家没有任何区别。
理论上说,这个特别行 政区高度自治,实行广泛的民 主和自由。但实际上这片区域说话算数的是俄国的布尔什维克。
“芬兰的战事已经圆满落幕,虽然我们没有完全解放这个国家,但是确保了芬兰兄弟政党在芬兰的合法权益。”李晓峰在八大上就芬兰问题做最后的总结和报告,“我个人认为芬兰社会主 义特别行 政区将充当我们今后解放芬兰的桥头堡……如果我们能将这个特别行 政区打造成一个榜样,必然可以让其他的芬兰人民看到社会主 义的优越性……”
这份报告很长很扯淡,实际上没有多少干货。所有的人都清楚,芬兰社会主 义特别行 政区将来的规划,那是新一届中 央委员会和政 治局的事儿,李晓峰说了不算。
确实,李晓峰现在的地位还太低了,像这种大事,他最多也就只有一点儿建议权。
“我认为芬兰社会主 义特别行 政区如今最重要的工作就是积蓄力量,应该生产更多的武器,武装更多的赤卫队员。一旦我国的革命取得了彻底的胜利,就应该立刻开展新的军事斗争!”托洛茨基慷慨激昂地说道,“我们不能满足于一小块自留地,无产阶 级和资产阶 级之间的斗争是没有中间状态的,我们不消灭掉他们,就会被他们所消灭!”
托洛茨基的意思相当明确,他还是要不断革命,把特别行 政区的建立当做停战,一旦俄国革命全面胜利了,立刻就要转入反攻,就要赤化芬兰和整个北欧。
他的意见当时应该算主流,包括导师大人在内,大部分布尔什维克跟他的看法相差不多。只不过在轻重缓急上有所差别,比如列宁的意见是:“我们当然不可能跟资产阶 级妥协,共 产主 义没有中间路线可走。但是如何开展斗争,这是一门学问。芬兰的彻底革命肯定要进行,但那不是现在,甚至不是1919年我们要考虑的主要问题。”
导师大人稍微一顿,看了托洛茨基一眼,继续说道:“在1919年,我们党的核心任务是平息叛乱,基本消灭大股白匪军,全面实现国内的和平。其次,量力而为在东欧和中欧开展革命斗争,乘着德奥帝国主 义瓦解的时刻,解放两国的无产阶 级,并做好迎接协约国集团反扑的军事准备工作。”
列宁每说一句,托洛茨基的眉头就紧锁一分,很显然,列宁对全力输出革命是持有保留态度的,导师大人关注的重点还是俄国,还是更钟情于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而这跟托洛茨基对未来革命胜利的关键在于德国的论断有着根本性的差别。导师大人更想稳打稳扎,一步步来,而托洛茨基则是侵略如火,恨不得一口气将全世界的革命火焰全部点燃,来个乱中取胜。
这种差别是根本性的,所以托洛茨基立刻就提出了不同意见:“我不同意。我国的无产阶 级革命之所以开展得如此艰难,不外乎两点,第一,无产阶 级尤其是工人阶 级的力量太弱小,面对敌人的反扑显得力不从心,第二,缺少强有力的支援力量,只是单打独斗。正是这两点决定了我国革命会反复会曲折。”
托洛茨基也意味深长的望了列宁一眼,才继续说道:“所以要争取我国革命的胜利,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在无产阶 级力量更强大的帝国主 义集团内部开展革命,让帝国主 义集团无暇单独扼杀我们……没有了外国干涉势力的支持,我国的白匪军根本就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所以,想要取得我国革命的胜利,出路只有一条,只有在中欧和东欧开展革命!”
这话列宁听着就不爽,按照托洛茨基的意思,俄国的革命只不过是小菜一碟,不值一提,无产阶 级革命想要取得胜利必须看德国,德国才是重中之重。
列宁不否认德国无产阶 级比俄国无产阶 级更强大,也不否认在德国开展革命意义更大。但是这是否就意味着,只需要关注德国革命,而将俄国的革命工作置于次要从属地位呢?
“没有我国的革命,没有一个稳固的后方,我们拿什么去开展德国的革命运动?”列宁再一次强调,“不能因为德国有着更强大的无产阶 级,就不管不顾国内的情况。一旦我们全力去关注德国,动用一切力量去支援德国的革命,必然要削弱我国平叛战争的力度,敌人反扑了怎么办?不要忘记了,在二月份我们才刚刚赶走高尔察克,那时候他离莫斯科可是没有多远了!”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吵来吵去也没有个结果,最后还是投票才能解决问题,不过这就不是政 治局投票了。这种重大问题必须经过中 央委员会全体会议讨论。而这一次,作为候补中 央委员,某仙人终于名正言顺的获得了发言的资格。
“开展世界大革命没有错,但是必须要有主次之分,一哄而上四处点火,这不是闹革命,而是马戏表演。而且这样的表演不光无法掀起新的革命高潮,反而会过度的分散我们本来就不算强大的力量……无产阶 级的力量是宝贵的,怎么能够随意挥霍?革命不是煽风点火,更不是点火之后就不管不顾,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李晓峰说得那个叫痛快,正儿八经的发言资格就是比之前不正经的状态要强,“从当前的形势看,我国的革命胜利希望最大,甚至可以说已经看见了胜利的曙光。在这种情况下,必然要先彻底的完成我国的革命!”
说到这,李晓峰被打断了,托派又继续老调重弹,不过他立刻反问道:“怎么会错过时机?我们现在真正把握住的时机只有一个——那就是消灭国内白匪军彻底迎接革命胜利的最好时机!我问你,错过了这个时机,又怎么办?”
仅仅从这一个片段看,这一届中 央委员会不可避免的是最能吵架的中 央委员会。随着的德奥集团接近崩溃,随着俄国国内的战局一点点好转,之前还能一心一意共度难关的列宁派和托派不可避免的发生争执,理念上的不同导致两派很难在同一问题达成共识,甚至可能互相拆墙脚。可以预见内部斗争将会越来越激烈……
398 八 大
3月1日(历史上3月18日)召开的俄 共(布)第八次全国代 表大会,对李晓峰来说,可能仅仅意味着他第一次正大光明的进入了布尔什维克的权力核心机构。但是对于俄共而言,这次代表大会意义非同一般,用历史上惯用的说法,这是一次具有转折意义的大会。
转折意义在哪里?历史上在八大召开的前两天,斯维尔德洛夫因为西班牙流感突然逝世,在大会召开的当天,列宁沉痛的在为了纪念小斯而召开的全俄中 央执行委员会紧急会议上说道:
“斯维尔德洛夫同志是革命者忠于自己事业的永恒象征,是冷静而熟练的处理实际工作,紧密联系群众,善于领导群众的典范!是愈来愈多的无产阶 级群众效仿这种范例、不断前进、达到世界共 产主 义革命彻底胜利的保证!”
在纪念会议结束之后,列宁亲自带领送殡行列来到红场,并在斯维尔德洛夫墓前再次发表了简短的演说。再次强调斯维尔德洛夫是一位为组 织工人阶 级、为工人阶 级做了很多贡献的无产阶 级领袖。
“斯维尔德洛夫同志永垂不朽,我们在他的墓前庄严宣誓,要更加坚定的为推翻资本、为解放劳动者而奋斗!”
列宁当时之所以给斯维尔德洛夫如此高的评价,主要是他死得太突然,太不是时候,1919年的三月相当的艰难,不光是战局糜烂,几个月前导师大人才遇刺中弹,紧接着小斯又挂了,随着德国革命的爆发,托洛茨基的影响力与日俱增,可以说当时的导师大人形势是十分艰难。
在那个艰难的时刻,他与其说是在纪念斯维尔德洛夫,还不如说是在自我鼓励和自我激励。在八大上,托洛茨基影响力增长迅速,那是老托跟导师大人实力最接近的时候。在方方面面顶得列宁相当的难受,直到一年之后,匈牙利革命和德国革命基本歇菜,托洛茨基惨遭滑铁卢,导师大人才重新恢复元气。
转折不光是因为斯维尔德洛夫,更主要的是在这次大会上,基本确定了托洛茨基的不断革命论为基础的斗争路线。那就是努力的输出革命,掀起世界大革命。
连列宁都不得不说:“随着革命的国际意义增大,全世界的帝国主 义者愈发紧密的勾结在一起……由于我们的事业不断发展和成功,各国帝国主 义者的反抗和仇恨愈加厉害……苏维埃社会主 义共和国是全世界社会主 义革命真正实在的策源地,因此我国革命成就越大,敌人也就越多……我国处境相当的严峻,所有的同志必须要认清现实,认清所面临的危险,再接再厉。牢记我们不是为俄国革命,而是为国际社会主 义革命进行最后的决战!”
这一番话相当的有意思,也相当的不好解读,列宁表面上是为了世界大革命给全党同志鼓励打气,但实际上说来说去围绕的焦点还是俄国。因为俄国革命的成功导致敌人嫉恨,因为敌人嫉恨从而形势严峻,因为形势严峻,从而必须继续努力,努力地争取到俄国革命的彻底胜利,就是打赢了国际社会主 义革命的最后决战。
看出了这番表态和托洛茨基的差别吗?在托洛茨基那里革命的焦点不在俄国,而是德国,只有争取德国革命的胜利,才是国际社会主 义革命的最后胜利。
而在列宁这里,俄国就已经是决战了。说白了,导师大人还是在跟托洛茨基唱反调,只不过因为形势所迫,他才不能不说说得更加隐晦一些罢了。
当然,那是历史上。如今小斯没挂,导师大人的日子好过不少。虽然托洛茨基的不断革命论影响力依然巨大。不过总体而言,本次大会虽然通过托洛茨基的路线,确定了一定要搞革命输出,不过是在输出的方式和力度上被列宁捏了闸。
这是对外,对内其实也还有转折,那就是如何对待富农问题。在战时共 产主 义政策实施之前,布尔什维克跟富农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双方算是和平共处。但是随着余粮征集制度的全面推广,被这项政策搞得最惨的就是富农。
贫农、雇农神马压根就没有什么“余粮”,是破罐破摔,对余粮征集制度没什么感觉,而中农和富农就不一样,算是有点儿结余。结果好容易积攒下来的这点儿口粮自己还没来得及吃一口,就被布尔什维克的征粮队连仓库一起搬走了。
从某种意义上说,余粮征集制度就是对中农和富农的抢劫,用布尔什维克的行话来说,就是剥削。虽然在李晓峰的强烈建议下,党给被抢了粮食的中农和富农打了白条。但白条这玩意儿,不能吃不能喝,还不能当钱花,管毛用?
更可气的是,白条上只写了借走粮食,压根就没说什么时候还。这种借法谁受得了?别说是嗜酒如命闹将起来跟北极熊一样凶悍的毛子农夫,换做各位看官,也得爆发。
这么说吧,从1918年冬季开始,随着余粮征集制度的推广,越来越多的中农和富农开始爆发了,不管是造 反也好,还是起 义也罢,那个叫轰轰烈烈。
面对富农的不合作态度,导师大人和托洛茨基都没有想过去安抚,因为没办法安抚,不推广余粮征集制度就没有粮食供给前线,前线吃不饱肚子,怎么剿匪?
对比一下白匪军和拿着木棍长矛和粪叉的农夫,导师大人们一致认为白匪军比较可怕,揪住这个主要矛盾解决了再说。余粮征集制度必须坚持,至于造反的农夫,将他们跟资产阶 级的走狗们一起消灭吧!
于是乎在八大上特别就富农问题作了一个决议,布尔什维克和无产阶 级要依靠贫农,并同中农保持巩固的联盟,全力地镇压富农的*****暴行”!
可以说八大一开,俄国富农的命运也就被确定了,要么忍受“剥削”变得跟贫农一样,要么就在造反中完蛋,两条路只能选择其一,而且一经选定,就基本上没有后悔的机会。
除了关于世界革命问题和富农问题的转折之外,八大也就没有太多值得一提的东西了。新的中 央委员会由20名正牌中委和10名候补中委组成,前面说过了某仙人很幸运的吊上了车尾,在候补中 央委员名单的最后一位,赫然是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值得注意的是,在某仙人前面一位的是他小伙伴鲁祖塔克。
这位自学成才的工人领 袖比历史上提前一年进入了中 央委员会,导师大人为此付出的代价是让克列斯廷斯基保住了正牌中委的席位。不得不说,克列斯廷斯基是一步走错差点灰飞烟灭,不光政 治局没指望,还差连被赶出中 央委员会。
在中 央委员的名单中,还需要注意两个人,一个人是老好人加里宁,另一个就是刚刚才从高尔察克魔掌中被释放的加米涅夫。之前被边缘化相当厉害的石头同志神乎其技的返回了中 央核心,让无数人大跌眼镜。
先说加里宁吧,老好人同志之前因为被克列斯廷斯基抢了彼得格勒党 委书 记的位置,为此托洛茨基不得不答应支持他成为中 央委员。按照老托的意思,老好人成为中 央委员没啥害处,反正就是一个人形图章或者人型投票器,不值得一提。说不定这货也就是中 央委员会一年游,到了明年的九大,这货说不定就滚蛋养老去了。
但是,老托万万没有想到,加里宁是老好人不假,但老好人不代表是老傻瓜。加里宁一点儿都不傻,或者说比一般的老革命要清醒得多。他对自身的定位相当的准确,肯定不可能去争神马核心领导权,那属于自不量力和作死。
加里宁对自己的定位就是潮流的追随者。他相当看好列宁,看穿了托派绝对不是列宁派的对手。所以表面上不偏不倚,但实际上向着导师大人。在托洛茨基向他提出交易的请求之后,他立刻就向导师大人汇报请示。
当时,列宁对他的答复是:“米哈伊尔.伊万诺维奇同志,你已经积累了足够多的地方工作经验,为什么不到中 央来发挥更大的作用呢?”
别说聪明人加里宁,就是傻瓜也能听出列宁是什么意思了。所以他满口答应了托洛茨基的条件,高高兴兴的准备在八大当中 央委员了。但是加里宁万万没有想到,列宁要给他的不仅仅是个中委而已,在八大新选举产生的政 治局上,除了雷打不动的五位大长老,加里宁成为了三名二长老之一,也就是候补局委。
这尼玛简直就是三级跳,要知道在七大上,加里宁连候补中委都不是,一跃成为二长老,简直是火箭一般的崛起。结果出来的时候,老好人自己都惊呆了,完全不相信这是真的。
而另一个被惊呆的就是托洛茨基了,之前说过了,他觉得加里宁是中 央委员会一年游,觉得老好人屁股底下的那个位子不过是暂时寄存,一年之后,他就能收回来。谁想到列宁会忽然推一把,让老好人变成了局委,哪怕只是个候补但也是最高领导核心了。
这样的地位,除非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原则性错误,否则加里宁至少可以稳坐中委宝座,甚至是稳坐候补局委宝座。这尼玛叫什么事儿啊!
托洛茨基的全盘安排都被打乱了,哪怕在他支持下加米涅夫重返中委也没能盖过加里宁的风头。老托为什么要支持加米涅夫重返中委呢?
原因非常简单,经过前一段的几次交锋,老托深感势单力薄,跟列宁的斗争中往往处于被动,而想要改变这一局面,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一个可以合作的伙伴。
不过在1919年,能跟托洛茨基开展合作的小伙伴可不多,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这种是想都不用想,没戏。剩下的也就是布哈林、加米涅夫、季诺维也夫之流。
跟布哈林的合作倒是没啥问题,双方本来观点就十分接近,如果不是闹布列斯特合约的那档子事儿,托—布联盟早就形成一体了。这一次布哈林重返中 央,不光取得了中委的位置,还拿下了一个二长老的席位,算是托派中的二号人物了。
于是乎可以合作的人选就剩下了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季诺维也夫就别提了,一个月之前克列斯廷斯基还在报纸上大骂大饼脸,算是得罪死了。而且在列宁的支持下,大饼脸也拿下了一个二长老的位置,如今是“死心塌地”的为导师大人卖命,怎么可能鸟老托。
算来算去,也就剩一个鸡肋般的石头同志了,老托想了又想,接下来的斗争会相当的激烈,有一分力量算一分力量。于是乎加米涅夫也算是咸鱼翻身重新像个人样了。
当三月中旬八大闭幕的时候,新一届中 央格局就基本形成了,政 治局没啥变化,暂时没人能动摇五位大长老的地位,列宁依然占有绝对优势。而中 央委员会形势就比较复杂了,虽然也依然是列宁占优势,但托洛茨基的革命路线基本被接受,无形中削弱了导师大人的控制力。
至于中 央的几大部门也进行了一番调整,最重要的中 央组 织局人员发生了变动,或者说成了导师大人和托洛茨基直接交锋的第一线,五位组 织局委员别洛鲍罗多夫、克列斯廷斯基、谢列布利雅科夫、斯 大林和斯塔索娃双方一半对一半,算是半斤八两。导师大人只在名义上占一点点优势,那就是斯塔索娃担任中 央责任书 记(也就是后来的第一书 记和总书 记)。
之前斯塔索娃已经担任过一次责任书 记了,从1917年4月开始,她就是“总书 记”,直到1918年被斯维尔德洛夫接班。这一次小斯继续担任苏维埃中 央执行委员会主 席,而重新将“总书 记”让给了斯塔索娃。
当然,这年月的“总书 记”意义不大,谁都知道党的老大只有一个,那就是列宁。作为人民委员会主 席,他老人家才是党的最高领导人,至于托洛茨基虽然上升趋势很猛烈,但想取代导师大人暂时还不可能。
除此之外,在托洛茨基的强烈建议下,卢那察尔斯基被塞进了中 纪 委,成为纪 委副书 记。倒不是老托对铁面人不放心,而是中 纪 委这个大杀器太强大了,如果里面没人,真心不好混。
进行全面调整的不光是党组 织,在八大闭幕之后,人 民委员会也进行了权力再分配。部分机构进行了调整,比如说契卡。
原本作为特设机构,契卡的权力实在太大,几乎可以说不受监管。这一年多下来,问题是一大堆。为了更好的进行肃 反工作,契卡也进行了调整。从单独的部门被调整到了内务人 民委员会,作为内务人 民委员会的一个部门继续存在。
与此同时,捷尔任斯基卸任内 务人民委员的职务,由李可夫接替他的工作。铁面人得以专心一致领导纪 委工作,全面发挥纪 委的职能。
对此,李晓峰自然是不太开心,平白的谁愿意降一级,谁愿意头上多两个婆婆管着。而且李可夫这个家伙跟布哈林关系不错,而布哈林又是托洛茨基的死党,你说这叫什么事儿。
不过更加让李晓峰纳闷的是,他连契卡的职务都没有保住,一连窜的眼花缭乱的调整之后,乌利茨基接替了他彼得格勒契卡主 席的职务。
“稍安勿躁,不要着急!”小斯微笑着安慰他,“列宁同志有安排!”
李晓峰倒是很想知道有什么安排,不过小斯神神秘秘地不肯告诉他,估计导师大人不会让他太吃亏。
果不其然,当契卡被托洛茨基收编之后,在三月底,人民委员会主 席列宁同志忽然公开宣布:“为了维护苏维埃社会主 义共和国的安全,为了全面的在国内和国外打击****份子、匪帮和间谍活动,非常有必要成立一个直属于人民委员会的强力安全机构!”
很快,全俄苏维埃中 央执行委员会在主 席斯维尔德洛夫的强烈要求下,认真讨论了列宁的要求,并作出决定——成立直接对人 民委员会负责的国家政 治保卫局(格别乌)!
托洛茨基傻眼了,他费了好大的劲才将李可夫塞进内务人 民委员会,才将契卡纳入掌控。谁想到一眨眼的功夫,列宁就捣鼓出了一个神马国家政 治保卫局。而且这一机构还不受内务人 民委员会节制,直接对人民委员会主席负责。
托洛茨基不禁怒吼一声:“我艹你个叉叉的,列宁你这是在玩我吧!”
如果导师大人听到了老托的吼声,恐怕只会轻蔑地一笑:“跟我玩这一手,你还太嫩了!”
国家政 治保卫局因为和内务人 民委员会平级,所以这是一个正部级的职务,为了掩人耳目,才称之为局。这也是导师大人为了能让李晓峰顺利接手这一部分而特别安排的。
于是乎,刚刚失去契卡职务,失去了新成立的中 央保卫局(中 央特科)等职务的李晓峰,带着几个心腹高高兴兴地前往国家政 治保卫局走马上任了。
399 目标尤登尼奇
卡尔波维奇已经当了将近一年的间谍,对这份工作的认识从最初的兴奋和好奇变成了现在的平静。也许在传奇小说中间谍们都过着惊心动魄的生活。就是那种随时可能要枪战、随时可能要秘密潜入盗窃机密文件,或者打入敌后当卧底的生活。
一开始的时候卡尔波维奇也是这么想的,因为在为期半年的间谍培训中,他学会了驾驶、学会了正确的使用电报机、学会了使用枪支。他认为毕业之后很可能将被派往帝国主 义国家从事能让肾上腺激素飙升的行动。他也曾幻想自己将成为超级间谍,成为全俄国人所共知的英雄。
不过当卡尔波维奇接到自己的第一个任务时,所有美好的想象都破碎了。他接到的命令是去坐办公,做情报分析工作。
从那一天开始的三个月内,卡尔波维奇每天的工作就是按时走进卢比扬卡广场11号的一间小办公室,审阅一份份从各种渠道反馈上来的情报,挑出其中有价值或者紧急的交给上级。
这种案牍工作跟他在银行当收纳员没啥大的区别,简单、乏味、无聊,这让充满革命激情准备大干一场的卡尔波维奇凉了半截腰。甚至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忽悠了。
整整三个月,卡尔波维奇看了无数情报,有扯淡的、也有有意义的,当然绝对大部分都像白开水一样乏味。卡尔波维奇只觉得自己的阅读能力和写报告的能力飞快上升,他都开始考虑自己是不是有写作才华,是不是应该像高尔基一样做一个革命作家。
不过他所不知道的是这三个月的板凳生涯锻炼的不仅仅是文字处理能力,大量的阅读情报让他对情报的敏感性极大的提升了,无形中增强了他作为间谍的能力。
三个月后的那一天,他被叫出了办公室,李晓峰第二次接见了他,某仙人当然不准备把这么一个王牌间谍锁在办公室里发霉。之前的都属于准备工作,都是为了尽快的让卡尔波维奇熟悉间谍工作,让他更快的进入工作状态。
从李晓峰办公室出来之后,卡尔波维奇又一次充满了信心,他终于接到了第一个正经的间谍工作——潜入波兰,在华沙开展情报工作。
卡尔波维奇兴冲冲按照李晓峰的安排潜入了波兰,开设了一家对外贸易的皮包公司作掩护。这位菜鸟间谍一门心思的想要搞大情报,恨不得直接潜入毕苏斯基的办公室才好,不过他很快就发现,那种想法真心只是梦。
没有渠道、没有关系、甚至人生地不熟,可以说迈出任何一步都无比的艰难,折腾了一个月之后,卡尔波维奇猛然醒悟了,情报工作不是这么搞的!
不得不说,这位天生就是干这行的,醒悟之后,他立刻调整了策略,不再好高骛远,而是脚踏实地的稳打稳扎。曾经在银行工作过的他对商业非常熟悉,很快他的皮包公司就变成名副其实的良心企业。
卡尔波维奇每每能够搞到波兰上流社会需要的奢侈品,能搞到紧缺的粮食,这让他很快就引起了波兰上流社会的关注。在这个因为战争而物资紧张的时代,谁会不想要一个神通广大的朋友呢?
那一段时间,卡尔波维奇给某仙人的工作报告更像是商业业绩汇报,我们的天才间谍将自己的商业能力发挥得淋漓尽致,一时间华沙情报站是契卡所有对外情报机关中唯一一个不光可以自负盈亏,还能赚到大笔真金白银的情报站。连获知了这一消息的导师大人都觉得让卡尔波维奇去干情报工作是不是大材小用了,这样的商业人才去商贸部工作才对嘛!
不过赚钱固然让人高兴,可卡尔波维奇实在志不在此,他更希望成为对党有用的人,那些肮脏的资本交易实在让他恶心不已。
“你以为你的工作是毫无意义的?”
1918年圣诞节,卡尔波维奇到维堡向李晓峰述职的时候,就发了一通的抱怨,而某仙人却笑眯眯地教育他道:“知不知道,你这几个月的行动非常让我惊奇!如此短的时间内就打开了局面,这简直是无法想象的……费多尔同志,你难道不知道你现在的工作是多么的有意义?”
菜鸟间谍摇了摇头。
李晓峰又嗤笑了一声,提点道:“你打开了通向波兰上流社会的大门,跟他们建立稳定可靠的接触。继续经营下去,你将成为他们的伙伴和朋友,甚至可能是死党。”
卡尔波维奇牢骚了一句:“我可不想成为资产阶 级魔鬼们的朋友!他们让我恶心!”
李晓峰摇了摇头,说道:“怎么能这么想呢?你的任务就是要取得这些资产阶 级魔鬼的信任,然后不留痕迹的从他们嘴里打探到对无产阶 级兄弟们有用的情报。这是一项多么伟大的工作啊,你怎么会觉得恶心呢?”
卡尔波维奇小声回答道:“我就是无法忍受他们那股铜臭味!”
“这是为了革命!为了全世界的无产阶 级兄弟!”李晓峰故意板起脸教训道,“难道连这点儿牺牲你都不愿意?”
卡尔波维奇不说话了,其实他还是太年轻了,跟所有年轻人一样,没有太多耐心,喜欢根据情绪办事。只要有人跟他说明道理,再给他鼓鼓劲也就成了,而这一点儿对李晓峰来说一点儿也不难。
“费多尔.卡尔波维奇同志,”李晓峰忽然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严肃地站在卡尔波维奇面前,十分郑重地说道:“鉴于你突出的业绩,全俄苏维埃决定授予你红星勋章!”
说着,某仙人将一枚红色五角星造型,中间为一名持枪红军战士周围为“全世界无 产者联合起来”字样的勋章别在了卡尔波维奇胸前(历史上红星勋章1930年才诞生)。
当时,卡尔波维奇就激动了,因为他觉得自己真心没做什么,这样都能获得勋章?
“不要妄自菲薄!”李晓峰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眯眯地说道:“我已经讲过了,你的工作具有突出的意义!红星勋章只是一个开始,我相信你还能获得红旗勋章,甚至是列宁勋章!”
返回波兰的时候,卡尔波维奇再也不像之前那么迷茫,那么不耐烦,虽然他依然不喜欢自己的工作,也不明白自己的工作到底有什么突出的意义。但是他知道一点——他的工作能力获得了肯定,组织希望他更好的开展工作。
不得不说,有动力和没动力就是完全不一样,在勋章的激励下,卡尔波维奇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工作中去,取得了难以想象的成绩。短短一两个月的功夫,他就混入了波兰精英群体的圈子,也确实如李晓峰所言打探到了相当多隐秘的消息。
比如说尤登尼奇的行踪!
“那个该死的光头佬还以为他是我们的俄国主子,如果不是英国政府要求我们接纳他,我一定不会搭理那个满身酒气的北极熊。”
卡尔波维奇心中一动,好奇地问道:“尤登尼奇,就是那个俄国上将?”
“没错,除了他还会有谁……你是不知道,他都成了丧家之犬,灰溜溜逃离了爱沙尼亚,可是到了华沙竟然又跩了起来,真心是看不惯他的嘴脸……”
当天晚上,卡尔波维奇就将尤登尼奇抵达华沙的消息反馈给了远在莫斯科的某仙人。
“尤登尼奇在华沙?”
李晓峰也有些意外,德国人混乱之后,爱沙尼亚政府腰杆立刻就软了,对于俄国的要求只能做出了正面的回应,按照他们说法:“尤登尼奇早已逃离了爱沙尼亚国境。对于此人在俄国犯下的罪行,爱沙尼亚政府完全不知情,如果俄国政府有需要的话,爱沙尼亚愿意遣返这个刽子手。”
这简直就是笑话,尤登尼奇都跑了,还遣返个毛?这是最蹩脚的搪塞借口。对于作死的爱沙尼亚人,导师大人表示暂时顾不上,高尔察克虽然已经败象明显,但是邓尼金可还没有消停,指挥陆上的战斗,他比老高可是内行不少。经过一番调整之后,他来了一个回马枪,又一次杀到了察里津城下,再一次跟斯 大林、叶戈罗夫、布琼尼和伏罗希洛夫战成一团。
在这种情况下,导师大人不管爱沙尼亚也是正常的,反正鼻屎大的国家,挥挥手就能灭掉,等以后算总账吧!
所以齐切林领导的外交人 民委员会只是再一次谴责了爱沙尼亚政府,指控他们放跑了尤登尼奇,发了一通嘴炮之后,也就算过去了。
而现在卡尔波维奇竟然说尤登尼奇在华沙,这立刻就引起了李晓峰的浓烈兴趣。作为一个新成立的部门,国家政 治保卫局很有必要用一个开门红来显示自己的存在,如果能将尤登尼奇抓回来,这绝对是最好的开门红。那时候托洛茨基还敢说格别乌是重复建设,还敢说格别乌不如契卡?
“电告卡尔(卡尔波维奇的代号),全面关注尤登尼奇的去向,最好打探清楚,他究竟藏身在波兰何处!”
这个命令对卡尔波维奇来说一点儿都不困难,尤登尼奇在华沙住所根本就不是什么机密。这位刚刚败下阵的来的步兵上将,并不想就此流亡国外,更不想心甘情愿的做一个寓公。他还想东山再起,还想杀回俄国。
在抵达华沙之后,他忙于跟协约国集团以及毕苏斯基联络感情,忙于接见流亡波兰的俄国人,忙于收拢旧部。这货在华沙就像黑夜中的电灯泡一样显眼。
“这个家伙,还真以为逃到芬兰就万事大吉高枕无忧了?天真!”
李晓峰轻蔑地瞪了一眼兴致勃勃给流亡波兰的白俄分子做演讲的大光头,转身向卡尔波维奇问道:“这个家伙的住所搞清楚了吗?”
“格罗霍夫斯基大街444号。”
李晓峰耸了耸肩道:“这个住址还真是不吉利!”
卡尔波维奇不明白444号有什么不吉利的,又不是13号。再说咱们布尔什维克不是不信这些吗?
当然,这些话他没敢直说,而是说道:“不过这家伙的警卫力量很强大,都是死硬的****份子,都有军队经历,上过战场,每个人手里都有累累血债!”
“我知道!”李晓峰不在意地点点头,“不过跟信号旗比起来,还是差远了。走吧,我们去实地考察一下。”
卡尔波维奇很想问一下信号旗是一只什么力量,但是组织的纪律摆在那里,不该问的别问,想了想,他将疑问强自按了下去。
不用说所谓的信号旗就是某仙人的恶趣,也就是翻板后世的信号旗特种部队,当然,它现在的正式名称是“俄罗斯苏维埃社会主 义共和国独立训练中心”。按照某仙人的要求,这支部队的主要任务是在国外进行反颠覆行动,翻译过来就是绑架和处死那些活跃在国外的企图从事颠覆苏俄政权****份子。
不光有信号旗,连阿尔法特种部队某仙人也一并拷贝了。阿尔法的任务自然是针对国内的目标,主要从事处理应急突发情况。
而这一次,从华沙将尤登尼奇逮捕并带回俄国,就是信号旗的开山行动,某仙人就是要一炮打响,让托派的嘴炮们瞧瞧厉害。
这一段时间,托洛茨基对新成立的格别乌是相当的不满,明里暗里的不断攻击和挖苦某仙人,甚至还很隐晦的批评列宁,认为导师大人的行为完全就是胡闹,完全就是为了一己私利。甚至还断言,格别乌就是一个笑话,根本就不能发挥出任何作用。
难道托洛茨基又一次看扁了李晓峰,绝对没有。他如果看扁某仙人,就不会这么强烈地反对了。恰恰相反,他知道某仙人的能力是相当超乎想象的,以前在契卡打下手的时候就混得风生水起,立下无数功勋。甚至可以说,没有某仙人的契卡,就是一个跛腿的契卡。
而现在,某仙人从契卡独立出去独当一面了,他直接对人民委员会负责,或者说直白一点儿就是直接对列宁负责。除了列宁之外,这货可以谁的面子都不卖,再也没有其他人能限制他,放开手脚的某人必然会比以前更加大放异彩。
托洛茨基一点儿都不希望某人大放异彩,19岁就是候补中委,哪怕蹉跎个两三年,二十多岁某人妥妥的也能混成正牌中委。可以想象当某人三十岁的时候,中委这个层次可能就容不下他这尊大佛了。难道让他变成候补局委或者正牌局委?
托洛茨基对此绝对无法接受,本来在接班人上他就差了列宁一大截,列宁可以陪他再战至少十年,十年后不管是斯维尔德洛夫还是斯 大林都能轻松接班。可以想象他托洛茨基的接班人恐怕也注定要受那两位排挤,如今再搅和进来一个某仙人,说不定直接就挤掉了他托洛茨基接班人的那个名额。
我勒个去的,那时候怎么弄?眼睁睁的看着列宁派一统天下,他的人只能乖乖的家里蹲或者坐冷板凳?
托洛茨基认为他不能再放任列宁派的后备力量茁壮成长了,而且对他来说打击列宁,或者打击小斯和斯 大林这种已经形成气候的大牛相当的难。可是打击李晓峰这种小牛却相对容易,尤其是某人还喜欢参合事情,喜欢搞出一些事端,不打击他打击谁去?
而这一次,李晓峰头一次独当一面,虽然明面上很光线,但实际上的工作将相当的复杂,可以预见,此时某人势单力薄,一定要厚积薄发,一定要积累一段时间。
托洛茨基觉得,不能让某人安心的打造格别乌,一定要不断地给他找麻烦,不断地撩拨他,最好是能逼得他手忙脚乱,逼得他犯大错误。
所以格别乌一成立,托洛茨基就让下面的人不断的聒噪,火力全开攻击某仙人和列宁。一方面可以稍微打击一下列宁,另一方面就是要激怒或者激起李晓峰的好胜心。
托洛茨基的想法很简单,空壳子一个的格别乌能干什么大事?就算李晓峰再大能,也不能一个人单挑全世界,也不能一个人把一个组织的活全干了吧?如果那厮受不了刺激,不自量力的去证明自己,必然要栽一个大跟斗,那时候可就不要怪咱们托派落井下石算总账了。
不得不说,托洛茨基完全把握住了李晓峰的心理活动,某仙人跟他的预计完全一样,确实去争取开门红了。不过跟托洛茨基的估计有所出入的是:
第一,李晓峰还真能单挑全世界,之前他可就坑过同盟国和协约国了,赚得那个叫盆满钵满;
第二,李晓峰也不是单打独斗,诚然格别乌确实才刚刚成立,也确实只有一个空壳子。但是从1917年到1918年某仙人还是找了一些小伙伴,提前就坐了铺垫的;
第三,列宁很清楚托洛茨基想做什么,又会怎么做,导师大人要是连这点政治敏感性都没有了,那还混个毛啊!所以对于得力干将打造格别乌,那是全力支持,只要不找他要钱要物资,人手给足!
于是乎等着看笑话,等着抽某仙人冷棍子的托洛茨基恐怕又要悲剧了!
400 M和F
四月一日凌晨时分,格罗霍夫斯基大街444号依然是灯火通明,一场小型酒会正在进入高潮。流亡华沙的白俄****份子的头头脑脑们兴奋地围坐在尤登尼奇的周围,听这位所谓英雄高谈阔论。
轻松的笑声和喝彩声让气氛无比融洽,如果忽略掉这是在华沙,是处于流亡状态,一切就显得尽善尽美了。
尤登尼奇在人群中穿梭不停,尽可能的跟每一个宾客都谈上几句,哪怕双方之前根本不认识,从来没见过,也要装出一副老熟人、老朋友的样子。
酒过三巡,当所有的宾客都微微有些醉意时,宴会的气氛达到了高潮。不过在这一片和谐的氛围中,作为主人的尤登尼奇却看不出多少高兴的意思。每当周围无人的时候,他就会露出焦虑和不安的情绪,甚至声音稍微大一点儿,就会让他受惊。
“这位上将可真是个胆小鬼。”m带着一丝不屑对身边的李尔文说道。
李尔文只是默默地点点头,间谍小姐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让人根本不知道她是同意还不是不同意。对此m又是微微一笑:“我最欣赏你这张毫无表情的脸。一个合格的间谍必须学会掩藏自己的情绪,而之前我见过的那些所谓精英,没有一个能做到。
李尔文微微低头,颔首道:“谢谢您的夸奖。”
m轻笑了一声:“我不是在夸奖你,而是在陈述事实。我们的情报机构实在是令人失望,难怪一次次的败在了一个毛孩子手上!”
李尔文依然没有说话,因为她非常清楚,某仙人绝不是什么毛孩子,如果毛孩子都有某人的本事,这个世界早已被熊孩子占领了。在她看来,m还是太小看某人了,对某人的危险程度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
而用李尔文亲身经历来说,这无疑是相当危险的。她看了看眼前端着高脚杯做贵妇状的m,很是想不通,上面怎么会派这么一个看上去毫无情报工作经验,而且还未对敌人有真实了解的女人掌控军 情六处。
说实话,这很作死。实际上李尔文对这次的计划只有一个评价——简单和作死。用尤登尼奇做诱饵,引诱某人上钩,然后铲除某人。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计划相当的简单或者幼稚。
李尔文不觉得尤登尼奇有多重要,从他狼狈逃到华沙的那一天起,这位曾经的步兵上将就沦为了丧家之犬。他在国际政治舞台上的价值无限的接近于零。像这样的昨日黄花,根本就无需理会。
李尔文觉得像李晓峰那么精明的人,没道理会对一个毫无价值的尤登尼奇感兴趣,杀掉他或者绑架他能有什么用?不就是一点儿心理上的快感吗?
m忽然又开口了:“我知道你对本次的计划评价很低,认为毫无意义。但是,小甜心,作为一个过来人,我必须告诉你,作为一个间谍,你还必须对目标的背景和心理活动做更多更专业的了解。”
说到这儿,m微微一顿,忽然问道:“说一说,你绝对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是个什么样的人?”
李尔文愣住了,怎么这么像是老师向学生提问的口吻呢?这种老气横秋的口气还真是让人不爽。不过她也清楚,这位m女士有老气横秋的资本,连首相见了她都客客气气的,可见其背景有多深。
李尔文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根据我的了解,这位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先生是个奇才,有着敏锐的头脑,足够强力的手段,而且处事十分果断和老练,很难对付。”
“是吗?”m轻轻的嘬了一口香槟,带着一丝轻蔑说道:“恰恰相反,在我看来,这位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只是一个毛孩子。行动相当的情绪化,死要面子,喜欢出风头……不过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而已!”
李尔文不说话,但这不代表她同意m的意见。甚至连m也看出了李尔文的真实想法。她又说道:“我们来赌一赌吧!你觉得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不会来,对尤登尼奇没兴趣。而我觉得他一定会来,会亲自出手对付这个大光头。就赌十英镑好了!”说着,m也不等李尔文答应,翩翩然的就走了。
这个女人的臭架子真是让人受不了!
李尔文在心中吐槽了一句,从这位m上任以来,她就觉得别扭。倒不是跟其他同事一样不习惯给一个女人做下属。而是她本能的觉得这位m女士相当的危险,她那张和煦的笑脸下面隐藏着难以想象的狠辣。
甚至李尔文觉得这个女人已经对她产生了怀疑,这一次的所谓钓鱼行动,不像是准备钓安德烈.彼得洛维奇这条大鱼,而是想将隐藏在组织中的鼹鼠找出来。
李尔文不露痕迹的吁了口气,刚才的对话虽然简单,但她却觉得在走钢丝,好歹是送走了这个可怕的女人。
“李尔文有嫌疑吗?”一个绅士状的中年男子走到了m身前,小声问了一句。
“可能。”m不动声色地回答道。
“真有嫌疑?”该男子皱了皱眉头,似乎有点不可思议。
“可能。”m又重复了一边,“这个小女孩很懂得掩盖自己的表情,我几乎不能从她那里看出什么。”
中年男子皱了皱眉头,问道:“既然你什么都看不出来,为什么说她可能有嫌疑。”
“女人的直觉。”m轻笑了一声,“像她这样的女人要么是特别优秀的特工,要么就是特别危险的鼹鼠,没有第三种可能了。”
“上面要的不是什么感觉,而是真凭实据!”中年男子有些不满意,哼道:“随着布尔什维克变得越来越危险,对俄情报工作将是重中之重。如果不能找到潜伏在我们内部的鼹鼠,重建俄国站将变得没有任何意义。而且首相也不想再一次看见俄国站全军覆没了!”
“你就是太正经了,f,你就不能稍微轻松一点儿吗。”m略有不满的回答道,“我从来就不相信什么证据,证据可以被完美的改造,但是我的感情却很难被欺骗!我的直觉告诉我,李尔文相当的不简单,需要重点关注!”
“好吧!随你!”f叹了口气,恨恨地说道:“但是这次行动出现任何闪失,都由你负责!”
说完,f很没有绅士风度的走开了,对此m只是撇撇嘴,露出一丝冷笑。f和m都是代号,作为大英帝国最隐秘机关的高级领导。他们所肩负的任务是决定性的,只有出现那种有可能毁灭帝国的重要事态时,f和m这样的人才会亲自出马。
比如说现在,在常人眼中,哪怕是残酷的世界大战让帝国严重失血,大英帝国还是那么光彩夺目,还稳坐世界第一的交椅。只要坚持到德国倒下,世界的节奏又将重新被大英帝国所掌控。
但是,这一切都是表象。m就非常清楚,帝国的生存已经受到了严重的威胁,而这一威胁并不完全来自于世界大战,也不是来自于德国。相比德国来说,一个更加可怕的敌人在急速成长飞快的壮大——共 产主义。
共 产主义相比德国人要可怕十倍,哪怕是帝国败给了德国,自古以来的秩序和传统还能维持。但如果帝国败给了共 产主义魔鬼,世界的秩序将完全瓦解崩溃,整个世界都将重新洗牌。
帝国经不起这样的打击,m所服务的隐秘组织更加经受不起此种摧残。为了迎接共 产主义魔鬼的挑战,一百年都没有出现的m和f再一次出山了。上一次帝国需要f和m的时候还是为了对付拿破仑那个矮子。
m觉得帝国的八字恐怕跟矮子不合,上一次是拿破仑,这一次是列宁,下一次会是谁呢?
是的,m认定了帝国将再次取得胜利,组织已经存在了几百年,虽然显得越来越官僚化,但是不可否认其底蕴太深刻了。深刻到足以消灭一切新崛起的挑战者。甚至m觉得在组织,或者说在她面前,布尔什维克连挑战者的资格都很值质疑。只要组织认真起来,一切都不是问题。
呃,也许还有点小问题?当m看了尤登尼奇一眼之后,对这个俄国大光头是愈发地不顺眼了。组织帮助尤登尼奇顺利地逃出了爱沙尼亚,避免了让他被邪恶的布尔什维克异 教徒挫骨扬灰,取而代之的是这个老小子将为帝国的利益服务,充当引蛇出洞的诱饵。
不过这位扮演诱饵实在是不合格,心事重重也就算了,可以理解,作为一个政治流亡者,必要的心事重重可以显得他忧国忧民么。可是你这惊弓之鸟一样的状态算是怎么回事?就你这个死样子瞎子都能看出有问题!
如果可以的话,m真心希望换一个人选。跟一百年前的巴克莱、苏沃诺夫和库图佐夫相比,这位上将真心是不堪入目。
酒会在继续,m溜溜达达的跟一干做她曾孙都够呛的白俄精英们逗趣。不过她的精神力始终锁定了李尔文,就像她之前说过的,她很怀疑李尔文。
李尔文在做什么呢?无聊或者说发呆。化装成一个猥琐小胡子男的她,“孤独”的站在角落里,打量着大厅里来来往往的人群,显得那么落寞。
直到另一个高大威猛满脸横肉的白发老头子走到她身边:“漂亮的小姐,如此良辰你怎么独自一人发呆呢?”
“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李尔文顿时就惊呆了,刚才打赌虽然有强迫成分,但是她认为自己的赢面还是颇高的,谁想到某人果真来了,这算什么?
“看起来你很惊讶啊!”李晓峰嘿嘿一笑,“搞出这么一个场面,你们不就是在等我吗?不欢迎?”
李尔文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看来m说得一点儿都没错,某人确实是个骚包喜欢出风头的毛孩子!
“不发信号吗?”李晓峰用调侃的语气问道,“你们这里可是准备不少好手,不用起来可就没有下一次机会了!”
李尔文看了他一眼,问道:“你认为你能在军 情六处一干精兵强将面前掳走尤登尼奇?”
“为什么不是刺杀他?”李晓峰笑眯眯地反问道。
李尔文哼了一声,道:“想要杀他的话,你何必亲自露面?”
话音刚落,她又道:“我劝你还是悠着点吧!m和你一样有点奇奇怪怪的本事,你恐怕不是她的对手。”
李晓峰忽然道:“你错了!”
“什么错了?”李尔文不解地问道。
“现场除了m有你说的奇怪本事之外,至少还有三个人有同样的本事。”说着,李晓峰指着f说道:“比如他,就是你们m的好搭档,绰号f。跟在尤登尼奇身边的两个警卫也相当的不寻常,只比f和m差那么一点点儿而已。”
李尔文轻蔑道:“既然知道,你还不快走!”
李晓峰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反问道:“我为什么要走?”
不等李尔文回答,他自顾自地说道:“对你来说m、f可能很厉害,可是对我而言,他们不过是跳梁小丑。”
说着,他忽然朝m的方向走了过去,很绅士的说道:“美丽的女士,能请您跳一支舞吗?”
在李尔文惊愕的眼神中,李晓峰搂着m很快就开始翩翩起舞,那亲热的样子简直就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她愈发地搞不懂某人到底要做什么了,不管怎么看都像是作死啊!
李晓峰肯定不是作死,混进宴会,他本来是想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一看信号旗部队的战斗力。可谁想到,进入大厅之后,立刻就察觉到了气息不对。不光有他十分熟悉的李尔文,还有几股隐藏得很好的超强气息。
这时候就算李晓峰再迟钝也知道不对了,不出意外的话这是一个陷阱,而且从出动了超能力者来看,这个陷阱的目标很不一般,怎么看怎么像冲他来的。
李晓峰立刻就好奇了,谁这么作死?竟敢来撩拨他。等m跟李尔文说话的时候,李晓峰就明白了,这是英国人在作死。不过英国人为什么会冲自己来呢?对这个问题,李晓峰又想不通了。
知道他的能力的势力不算多,帕维尔不太可能出卖他,德国人暂时还跟英国人尿不到一块,也不太可能出卖他。剩下的就是几个红颜知己以及不太靠谱的李尔文了。
想来想去,李尔文的嫌疑最大。要知道李晓峰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主儿,上一次跟李尔文达成交易,只是觉得这个女人很特别。而最近这半年以来,李尔文可是没少给他找麻烦。随着好奇心一点点儿的减少,不喜欢麻烦的某仙人有点辣手摧花的意思了。
于是乎,这才有了之前他跟李尔文的搭讪,他要搞清楚这个女人是不是已经出卖了他,结果有些意外,李尔文并没有出卖他,甚至李尔文都不清楚m的底细。
这样一来,李晓峰的杀心就淡了,他更想搞清楚到底是谁出卖了他。不搞清楚这一点,他实在无法安心。所以李晓峰干脆直接找上了m,这个女人绝对知道内幕,就从她这里下手!
随着《春之声圆舞曲》奏响,李晓峰搂着m开始翩翩起舞,不得不说超人们跳舞都比凡人好看,两人飘逸的舞姿让其他舞者相形见拙,一时间成为了全场瞩目的焦点。
不过谁都没有发现,这对焦点在心思并不在跳舞上,他们之间小声的窃窃私语才叫精彩。
“我不得不承认,像您这种年纪的男士还能有如此矫健的舞姿实在太令人震惊了!”
对于m的夸奖,李晓峰却不笑纳,反问说道:“不!真正需要惊讶的是我才对。对于一个一百多岁的女人而言,您的舞姿才让人不敢相信!”
这句话就像锤子一样敲在m的心头,差一点她就慌乱了,不过作为一个老妖怪,她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装嫩是可耻的!装傻更是不可接受的。”李晓峰用嘲笑的口吻补了一刀,“m女士,你不觉得打开天窗说亮话比较恰当吗?”
“你是安德烈.彼得洛维奇?”m的反应也是相当的迅速,立刻就道穿了某仙人的身份。
“正是区区在下,”李晓峰也不否认,直言不讳地说道:“一听说你们要找我,我可是立刻就赶来了。”
m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她打趣道:“是吗?我怎么觉得您是后知后觉呢?”
李晓峰也不否认,笑道:“不管怎么都好,重要的是我已经来了,现在您难道不想说点什么?”
m道:“不想!我不觉得有什么好说的。您都乖乖地跳进了陷阱,还能说些什么呢?”
话音刚落,m信心十足的发动了一次攻击,准备一举拿下李晓峰,可让她震惊的是,攻击完全无效,李晓峰搂着她继续翩翩起舞,甚至还调皮地朝她炸了眨眼了。
不死心的m立刻又发动了第二次攻击,不过跟上一次一样,毫无意义。直到一曲终了的时候,李晓峰才在她耳边说道:“现在呢?你应该改变主意了吧?”
401 德国有变
m很震惊,连续两次攻击都如石沉大海,一点儿浪花都先不起来。这样的结果是她没有预料也无法想象的。像她这样的老妖怪,百年以来都罕逢敌手,以前俄国只有一个大牧首能让她有所忌惮,虽然她不是大牧首的对手,但是拼命状态下全身而退的能力还是有的。
而现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家伙竟然能无视她的攻击,这简直要颠覆m的世界观了。实际上不光是m被震惊了,在一旁冷眼旁观的f也惊呆了。常人不知道m做了什么,他还不能不知道?
一开始,他还意外m为什么忽然痛下杀手,免不了在心头腹诽几句,可是当李晓峰跟没事人一样继续笑嘻嘻的扯淡时。f也惊醒了过来,眼前这个家伙绝对不一般,绝对也是妖怪。不过,f并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紧张地观察着m的表情,并暗暗戒备。
当然,他也有点好奇,某人到底在跟m说什么呢?
李晓峰还能说什么:“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乖乖合作,要么直接去死。选吧!”
m好一阵火大,从来都只有她威胁人家的,哪里轮到被人威胁。而今天,不光是被人威胁了,而且施加威胁的这人口气还异常恶劣,瞧他那满不在乎的样子,仿佛是吃定了他。
“你不觉得可笑吗?”m冷笑了一声,“你以为我们就只有这点本事?”
“不是以为,而是肯定!”李晓峰轻蔑地瞥了她一眼,嘲笑道:“对我来说,你和你的小伙伴们都是蝼蚁一样的存在,想杀就杀!”
“狂妄!”m冷哼了一声,正准备还嘴,可就在这一瞬间,一直护卫在尤登尼奇身边的两个“超能力”保镖猛地就倒下去了一个,抽搐了几下之后,殷红的血液从他的七窍中流了出来,前前后后不到三秒钟的功夫就死的干干净净。
“你还有三次机会回答我的问题。”李晓峰冷笑了一声。
这一刻,m和f如坠冰窟,他们一直在高度戒备,就是防备某人突然出手,谁想到高度戒备一点儿意义都没有,甚至他们都没有感觉到人家是怎么出手的,自己这边就挂了一个。
“你到底是什么人?”m严厉地问道,不过从她微微颤抖的嗓音可以听出,此刻她相当的紧张。
李晓峰只是看了她一眼,淡然道:“这不是我要的答案。”
话音刚落,尤登尼奇的另一个“超能”保镖也以同样的死法横死当场。一时间宴会会场一片混乱,惊叫声、呼救声不绝于耳。
李晓峰却对这些噪音聪耳不闻,他带着一丝邪邪的笑意瞥了f一眼,对m说道:“下一个可就是f了,似乎他在你们那里还算个人物吧?”
m在心中苦笑了一声,什么叫还算个人物,在组织中只有核心的成员才有资格享有代号,可以说这样的人每一个都是组织的中坚力量,死一个都是莫大的损失。在英国f拥有的社会地位何止算是人物,简直就是大人物!
不过她却不敢反驳李晓峰,因为某人已经用强力的手段证明了实力,在某人这种档次的神人眼中,f确实最多也就是只能算个人物。当然,同样的,她m也不过是个人物而已。
“你到底想干什么?”m带着颤音问道。
“啧,你似乎还没有认清楚现实阿!”李晓峰的话音刚落,另一边的f如遭雷击,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更可怕的是还喷出一口鲜血!
“还剩1.5次机会。”
李晓峰的笑声让m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望了一眼跪在地上的f,毅然道:“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
“你们这次的计划是谁制定的?”李晓峰问道。
m刚要说话,李晓峰就提醒了一句:“你最好想好了在回答,再不能让我满意,f肯定要死!”
m深深地吸了口气,回答道:“制定计划的就是我!有什么冲着我来!”
李晓峰裂开了嘴角,露出的笑容在m看来相当的邪恶,“是你,那就好办了。我想你一定能为我解答一个疑问。”
“回答了,你就放过我们?”m冷冷地反问道。
李晓峰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道:“你觉得可以跟我讨价还价吗?”
“可以!”m相当坚定的哼了一声,带着最后的骄傲说道:“你确实很强大,我承认小看了你,也承认不是你的对手。但如果你以为可以为所欲为,那就错了!我还有选择死的权力!”
m用行动证明了这一点,随着她的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她的生命体征似乎也在飞速的下降,只差那么一点点儿,她就要一命呼呜,但是最后的一步她无论如何也迈步过去了。她面前似乎有一堵钢筋混凝土的墙壁,牢牢地堵死了通向地府的道路。
一连试了几次,m也无法撞破这堵墙壁,在她面前的李晓峰只是好整以暇的饮酒,似乎等着看笑话。
良久之后,他开口了:“事实已经证明了,你没有选择死亡的权力。不解答我的疑惑,我很乐意让你生不如死,呵呵,做好了准备没有?”
m说不出一句话来,某仙人的强大让她完全不可想象,她这才开始明白,到底招惹了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她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你想问什么?”
“你这说话的口吻怎么就让人不爽呢!”李晓峰撇了撇嘴,这个微小的动作给m 吓了一跳,她生怕某仙人又要肆无忌惮的大开杀戒,赶紧抢着说道:“不要!我一定如实的回答您的问题。”
李晓峰笑了笑,道:“这还差不多。”
就在m暗自松了口气时,李晓峰忽然话锋一转:“不过犯了错就要接受惩罚!”
李尔文一直紧张的注意着李晓峰的一举一动,当横死了两个倒霉鬼,当f也惨遭重创跪地不起的时候。她很是愕然,某人比她想象的还要强大许多,连不可一世的m和f都栽了,她何德何能跟这样的人过招?
头一次,李尔文对某仙人的强大生出了无力感,不过天性不服输的她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样才更有意思!
而也就在这时,她猛然觉得压力山大,还没等发现到底是怎么回事,猛地吐了口血之后,倒在了地上。
李晓峰看也不看李尔文,反而笑眯眯地问道:“这个小妞是你的人吧?放心,我没有干掉她,不过她也离死不远了,如果你继续跟我兜圈子扯废话,她绝对活不了。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m心中唯一的那一丝侥幸都被粉碎了,她刚才确实准备用扯淡的方式争取时间,谁想到某人根本就不给她扯淡的机会。
“我的第一个问题是,是谁泄露了我的身份。”李晓峰冷哼了一声,警告道:“不要跟我说是你发现的,以你的水准,做不到!”
m真心没有想到,某人首先要问的竟然是这么一个问题,她原以为某仙人会问一些更加机密的问题。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问题,回答也无妨。
“德国人。”m飞快地回答道,“德国的有关部门跟我们有接触,他们警告我们你相当的危险。”不自不觉的李晓峰用上了敬语,可见她现在终于认清了形势。
“我就知道是他们。”李晓峰冷笑了一声,决定找一个恰当的机会好好的跟德国人算算账,让他们知道出卖大罗真仙是什么下场。
李晓峰语气中的杀气m怎么会听不出来,这让她高兴无比,如果某人去德国人的地头大开杀戒,那真是再好不过了。m一想到德国人为了示好送过来的关于某人的那一堆语焉不详的情报就有气,这群混蛋恐怕是故意的,如果早知道某人如此的恐怖,借给她两个胆子也不敢摸这个老虎屁股。
所以她立刻也坑了德国人一把:“正是他们不遗余力的劝说,我们才会注意到您的。”
李晓峰却不接这个话茬,他立刻问出了第二个问题:“说说吧,你们还跟德国人达成了什么协议?”
这个问题m一点儿都不想回答,不果不回答却不行,因为李晓峰很快就变了脸色,似乎又准备大开杀戒了。
“德国政府将于4月1日宣布投降,而我们将承诺保证德国不会被彻底的肢解……”
李晓峰对这个消息也不意外,能撑到四月份对德国人来说已经是很不容易了,这一个月以来,起义的火焰在德奥两国境内不断的蔓延,基尔的水兵爆发了,巴尔干地区的少数民族也揭竿而起了,不出意外的话威廉二世很快就要跑路,投降神马很正常。
“仅仅只是宣布投降?就没有点别的交易?”李晓峰又问道。
m先是点点头,可是当她瞥见李晓峰的杀气腾腾的双眼时,赶紧又补充道:“我们还就共同应付共 产主 义蔓延达成了广泛一致,必要的时候,投降后的德奥军队将充当扑灭共 产主 义起义的先头部队。”
李晓峰又冷笑了一声,这和他的估计也差不离,干掉了德奥集团之后,协约国集团绝不会轻易的放过俄国,不管是为了扑灭共 产主 义,还是为了彻底的肢解北极熊,这都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继续说!”李晓峰又喝了一声,他相信幕后的交易绝不仅仅是这么多。
这一次m却死活不愿意开口了,哪怕暴怒的某仙人干掉了几个军情六处的精英间谍,m也死撑着不说话。
干掉这个老巫婆算了?李晓峰想了想,放弃了这个念头。倒不是他忌惮这个女人背后的势力,作为整仙儿,李晓峰完全可以无视他们。别说是干掉一个m,就是直接打上门去大开杀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不过,李晓峰没打算这么做,几乎接近无敌的他,如果干掉了协约国集团背后的隐秘势力,那么游戏的乐趣可是会降低不少。没有了对手,游戏自然无法进行,那时候他可是会很无聊。
最好的是保持一定的威胁度,维持游戏的继续运转,这样可以多玩几年。更何况,某仙人也想看看以自己的政治智慧,能玩到什么样的程度。所以,他很快就做出了决定,留着那些家伙,让游戏更有乐趣一些!
“今天我心情不错,”李晓峰看了一眼被冲进来的信号旗队员拿下的尤登尼奇,“而且留着你给我带个话也挺好的,告诉你身后的那些家伙,俄国现在由我罩着,不守规矩的话,后果自负!”
当m被就醒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以后了,尤登尼奇被抓,行动遭受惨败都不算什么,重要的是两点,第一点f死了,被李晓峰直接拗断了脖子,这对组织来说是重大损失;第二点就是某人要她带的话,俄国有某人罩着,这就意味着后面针对俄国的行动必需要掌握好分寸,一弹超出了某人的容忍度,后果不堪设想。
一想到某人的强大和恐怖,m就不寒而栗,和一百年前的拿破仑相比,某人的恐怖指数要高出十个数量级,在未来,帝国将怎么应对这个可怕的敌人呢?
当时睡不着觉的不仅仅是m,深夜的克林姆林宫,当列宁被某仙人的加急电报吵醒时,一时间睡意全无。
“立刻将雅科夫同志和扬.埃尔斯托维奇同志叫来,另外将电报转发给政 治局的其他同志!”
福齐耶娃呆着睡衣飞快的执行了列宁的命令,半个小时之后,斯维尔德洛夫和鲁祖塔克急匆匆的走进了列宁的办公室。
“德奥帝国主 义份子已经同协约国集团的帝国主 义分子达成了一致?”
斯维尔德洛夫有些不可思议,毕竟从报纸上的消息看,德国人还在大喊什么战斗到底,难道战斗到底约等于就地投降。
“不仅仅是就地投降!”列宁忧心忡忡地说道,“按照安德烈同志获得的情报,投降的德奥帝国主 义份子将充当镇压世界无产阶 级革命的先锋队,尤其是要充当消灭我们的刽子手!”
说着,他很忧虑地问道:“前线有新消息吗?”
斯维尔德洛夫摇摇头:“高尔察克正在向乌法方向撤退,邓尼金依然在猛攻察里津,约瑟夫同志说那里的战斗十分的艰苦,胜败仅在一线之间!”
列宁叹了口气,来回的走了几步,又问道:“托洛茨基同志呢?还没有抵达察里津?”
不得不说,老托真心是战场上的吹鼓手,哪里形势紧张,他就前往哪里打气加油,基本搞定了高尔察克之后,他风尘仆仆的又赶往了伏尔加河。
小斯苦笑道:“还在路上,由富农组成的匪军极大的延缓了他的行程。”
八大结束之后,布尔什维克和富农之间完全撕破了脸,此起彼伏的富农起义让后方也不太安宁。虽说影响力不算特比大,但是麻烦。尤其是红军主力都顶到了第一线的时候,缺乏消灭他们的军事力量。
列宁不想提富农的事儿,今晚坏消息已经够多的了,他没兴趣彻底的搞坏自己心情。当然,他对托洛茨基也有些无语,你手下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一个个口口声声叫着喊着要搞德国革命,要在帝国主 义的核心搞起义。可是帝国主 义份子都要苟且达成一致了,你们怎么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警告拉狄克和越飞同志,告诉他们德国的情况将要发生大的变化,让他们做好应对的预案!”
他又吩咐道:“安德烈已经在华沙擒获了尤登尼奇,不过他的人手有限,要转而关注德国的形势,所以让我们派人去接应一下。扬.埃尔斯托维奇同志,这个事情就由你跟进,一定要将尤登尼奇带回国内!”说着他又补充了一句:“一定要活的!”
鲁祖塔克自然知道活的尤登尼奇和死的尤登尼奇意义完全不一样,如果能在国内公审尤登尼奇,将其明正典刑,其政治意义是不可估量的。
交代完尤登尼奇的事儿,列宁又吩咐小斯道:“雅科夫同志,你要特别关注一下共 产国际,告诉格里高利同志,要做好德国事变的准备……你再去见一见布哈林同志,让他转告拉狄克和越飞同志,在国际风云突变的时候,首先要团结,我们只有团结在一起,才能应付一切困难!”
斯维尔德洛夫明白导师大人的意思了,拉狄克之前跟李晓峰闹得很不愉快,这次李晓峰又要去德国,双方难免要打交道,一旦那两个人又斗了起来,那德国的事情可就热闹了。
小斯重重地点点头,郑重地回答道:“我明白了,我相信布哈林同志会深明大义的。”
当斯维尔德洛夫和鲁祖塔克急匆匆的离开之后,列宁望着漆黑一片的窗外开始发愣。1919年的形式比他想象中还要艰难,如果不能很好的应对德奥投降后的巨变,很有可能世界革命将陷入低潮……
几千公里之外,李晓峰却没有想那么远,不同于导师大人的忧虑,他觉得德国垮台将是一个契机,巨大的利益就摆在面前,他兴奋得都迫不及待了!
403 让人垂涎的公海舰队
捷尔任斯基的一句话算是惊醒了梦中人,布哈林这才反应了过来,感情越飞和拉狄克真实目的是要赶走某人啊!
想通了这个关节,后面的问题自然是迎刃而解了。布哈林还能不清楚如今党内表面是一团和气,实际上托派和列宁派已经暗自较上了劲。可以说谁能主导接下来的德国革命,谁就能成为党内的主流力量。
可以想象,越飞和拉狄克自然希望牢牢的控制住德国革命的主导权,就如之前李晓峰要控制住柯尼斯堡起义的主导权。而这个时候,一个列宁派很能搞事的家伙徒然跑到了柏林,然后大谈特谈德国革命的敏感问题,你说他们能不着急吗?
越飞和拉狄克自然希望撵走某人,可这谈何容易?某人作为格别乌的最高领导,关心德国革命是天经地义,亲临柏林更是无可指责。想要弄走某人,自然只能找错误、只能挑刺!
于是乎拉狄克和越飞就挑了一根主要的刺,如果某人的情报完全不可靠,完全是扯淡,对德国的革命不光没有促进作用,倒还有反效果,那是不是某人就应该滚蛋?
甚至,他们恐怕有抓住这个由头大做文章的意图,刻意的渲染列宁派不行,抹黑列宁派,这不光可以打击对手,成功的话,还可以名正言顺的让列宁派滚出德国,真的将德国革命圈为自留地。
这种手法在政治上太常见了,布哈林对自己之前的迟钝感到羞耻。当然,也对越飞和拉狄克的幼稚感到无语。
是的,手法太拙劣了,有点无事生非的意思。谁能保证所有的情报都是正确的?这玩意儿的正确度完全没办法保证的,尤其是在德国一片混乱的情况下,乱七八糟的消息一大堆,其中又有多少是正确的?要较真的话,情报工作就别干了,乘早关门算了。
所以就算李晓峰的情报不准确,用这个攻击某人,攻击列宁派意义也不大,并且李晓峰出了提出警告之外,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儿,一切都中规中矩。在这种情况下,你们发的是哪门子的难啊!
布哈林在心中吐槽不已,他觉得越飞和拉狄克根本就是脑子抽筋了,这种事小题大做不是自找没趣么。更聪明的做法,向中 央反实话实说应情况就足够了,别夹带私活。等事实明显之后,再把这个事儿翻出来,嘲笑也好、挖苦也好,你们可以尽情的打脸。
而你们这对货如此一弄,有理儿的事都被整成了没理儿的事,只会让同志们觉得你们二位没有容人之量,最后还得被列宁抓住机会猛批一顿,这尼玛都叫什吗事儿!
不过事到如今,布哈林想要纠正错误也不可能了,他只能尽量帮着说好话:“越飞同志和拉狄克同志只是太紧张了,在巨大的压力下,有错误也是可以谅解的,我们要容许自己的同志犯错误,只要他们改正就好了!”
“行啊!”
让布哈林没有想到的是,列宁忽然变得非常好说话了,一口就答应了他要求,这让布哈林有点喜出望外的意思,不过他还没高兴两秒钟,后面列宁的话就浇了他一个透心凉。
只听得导师大人继续说道:“那就不点名批评了,让他们公开作检讨,作深刻的自我批评!”
卧槽!
布哈林心里有一千头羊驼驼在奔腾,这叫什么从轻发落,程度不是跟中 央直接点名批评一样么。而且公开的检讨更具打脸性,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这是越飞和拉狄克向列宁低头认输了呢!
布哈林简直想抽自己几个嘴巴,尼玛,你瞧瞧都说了些什么。不过还不等他反悔,列宁就乘热打铁地宣布:“对于这个问题就这么处理吧!只要越飞同志和拉狄克同志公开作出深刻的检讨,那就不记过存档了!”
政 治局会议结束的时候,布哈林有点失魂落魄的意思,之前他以为自己很强大了,进入政 治局是准备大展拳脚的。可谁能想到,迎接他的不是开门红,而是迎面棍,列宁用最简单的手法就给了他最深刻的教训!
布哈林这才发现他跟列宁的差距有多远,这种差距不是数量上的,而是质量上的。如果他不加紧苦修内功,以后就别说什么大展拳脚,恐怕只会沦为小丑。
不得不说,布哈林的自我判断是准确的,他跟列宁,不,跟托洛茨基的差别都是相当明显的,甚至比还没有成熟的小斯和斯 大林还要幼稚。他如果不能很快的改正这些缺点,将会碰得满头是包。
当然,跟布哈林相比,越飞和拉狄克才叫苦逼,他们可不知道布哈林充当了一回猪队友,给他们两个坑苦了。得到中 央发回来的几乎接近于打脸的电报之后,两个人都傻了。公开承认错误,并反省!我擦,太不给面子了吧!
“怎么办?”
越飞苦着脸问道。之前他也有考虑到政 治局和中 央委员会中列宁派占优势,他们的抗议电很可能不会有任何效果。但他完全没有料到,不光没有效果,反而还要被打脸。
拉狄克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一直认为从德国革命的号角被吹响开始,就是托派反击和逆袭列宁派的开始。他这次的行为,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打响反击的第一枪!”
不过现在看来,所谓的反击更像是个笑话,列宁反手就抽了他们一嘴巴,那个叫狠啊!
“问一问托洛茨基同志。”拉狄克没辙了,只能求助于老托,甚至他有点奢望,托洛茨基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吃暗亏,他必然有办法的!
不过当托洛茨基的复电摆在他们眼前时,这两个货彻底的傻眼了,因为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按照政 治局的要求办!
“这怎么可以!”拉狄克闷哼了一声,“我们怎么能低三下四的屈膝认输?”
越飞倒是比他冷静一点儿,“可能托洛茨基同志有全面的安排,我们服从大局吧!”
拉狄克那个火大阿,凭什么又是他服从大局,上一次被李晓峰在柯尼斯堡涮了一把,服从大局也是他。那时候大家都说,咱们下回一定找回场子,可如今已经是“下回”了,怎么还要等下一回?
“这种处理方式,我绝对不接受!”拉狄克冷哼了一声,“我们没有任何错误,为什么要认错!要认错也是安德烈.彼得洛维奇认!”
越飞还想说什么,可是拉狄克明显地听不进去,一时间他也迷茫了,倒地认不认错呢?
如果托洛茨基听到了越飞的心声,恐怕会大喊一声:“白痴,赶紧认错!”
为什么?是因为老托要照顾大局吗?当然不是,在俄国的问题上托洛茨基可以照顾大局,但是在德国革命的问题上,他绝对不会管什么狗屁的大局,就必须得按照他说的来!
之所以让越飞和拉狄克俯首认错,原因很简单,托洛茨基看到了不认错的恶劣后果。政 治局的决议是那么好推翻的?公然对抗政 治局的集体决议,这是什么性质?
不客气地说,列宁恐怕巴不得越飞和拉狄克不认错,那他完全有继续跟进的借口了——你们这是冥顽不灵,是公然对抗党的领导,是无组织无纪律啊!那还不得放肆抽!
列宁甚至完全可以借题发挥,直接给这两个货撤掉,理由十分充分么!
托洛茨基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让越飞和拉狄克老实认错,千万别给列宁发作的借口。德国革命的大爆发已经迫在眉睫,万一你们被撤掉了,让列宁摘了桃子,那才叫傻逼!
托洛茨基认为现在这个当口必须忍,忍到了德国革命爆发,那么就是小媳妇熬成婆。那时候,真心是无需再忍!更何况,他觉得认这个错,也不见得会吃亏。问题的焦点无非是某人的情报到底准还是不准,列宁用权威帮某人强出头,一旦某人的情报被确实证明并不准确,那时候你说谁更丢脸?甚至,托洛茨基觉得这还是一个好机会,是列宁犯了低级错误,完全可以先忍一时,然后借题发挥么!
再说,对政治家来说,低头认错算什么,必要的时候还可以装孙子。一切都是为政治利益的服务的,个人那点儿荣辱算得了什么!
“行吧,就按托洛茨基同志说得办!”
收到了托洛茨基的指示之后,拉狄克才稍微理解了一点儿,不过从他的口气也能听出,这位真心是不太满意滴。
实际上从他之后的公开检讨中也能看出,这位所谓的发自内心的深刻检讨,根本就是一个笑话,他检讨中充满了怨气,根本就像是等着看笑话。
“看笑话?”李晓峰摇了摇头,对布尔加宁说道:“确实是等着看笑话,不过是我们看他们的笑话而已。”
成为格别乌的老大之后,李晓芬第一时间将布尔加宁调到了身边,以布尔加宁的素质,多培养一下,说不定能比历史上的成就更大。所以,一有机会,李晓峰就会和他谈谈政治问题。
“您就这么有把握?”布尔加宁还是觉得这个戏太大了,一旦出现了闪失,就别想收场。
“当然!”李晓峰微笑着反问道:“这几天你也看到了,德国政府内部的情况是多么的混乱,垮台只是时间问题。”
布尔加宁点了点头,德国政府确实很乱,只要不是脑残,都能看出他们维持不了多久了,但是这也不能说明他们一定会在四月一日投降啊?
“他们会的。”李晓峰很有自信的一笑,补充了一句道:“如果不会,我们就推一把!”
布尔加宁又愕然了,格别乌成立了不到半个月,说实话,力量很有限。这次前往德国开展工作的,除了信号旗的几个小队以及李晓峰、他和几个警卫之外,多余的一个人也没有,就这点儿实力,怎么推?
李晓峰没有解答布尔加宁的疑问,推倒德国政府对他来说真心是不太难,现在他更关心的是威廉港的情况。历史上,德奥集团请求停战可是付出了代价的,公海舰队的大部分主力都被押解到了斯卡帕湾看管起来。后来这支人类历史上相当强大也相当悲情的舰队,绝大部分自沉在了海底。
李晓峰觉得这太浪费了,如果能在公海舰队被押解到斯卡帕湾之前,策动这支舰队起义,操作得当的话弄到一两艘比较先进的超无畏并不是天方夜谭。
实际上,某人来德国更多的也是打这个主意,波罗的海舰队的那几艘主力舰跟精锐的公海舰队比起来,简直就是一坨臭狗屎啊!
比如说巴伐利亚级超无畏,除了航速比伊丽莎白女王级稍慢(21节多对24节多),主炮数量和口径相当,装甲防御力要强。反正总体而言算是跟女王半斤八两的存在。如果能将这两艘(开工四艘,后两艘停止建造)超无畏弄到手,波罗的海舰队瞬间就高大上了。
李晓峰觉得可惜的是,德国人停止建造后两艘,如果有四艘拜仁级在,那简直太理想了。当然,还有一起停工马肯森级战列巡洋舰,如果德国佬将其建完该有多好。
当然,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曲折的。李晓峰想要搞到两艘拜仁级都相当的不容易。自从犹太人在柯尼斯堡打响了第一枪之后,随着基尔港的水兵也爆发起义,德国军方对海军系统的警惕性不是一般的高,想要弄走两艘最新式的主力舰谈何容易。
好在李晓峰的打算并不是灵机一动,早在半年前他就已经着手计划,如果再加上德国共 产党的配合,问题不算是特别大。
或者说,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怎么让德国共 产党配合,之前李晓峰警告拉狄克和越飞就是想跟德国共 产党搭上线,可惜那两个混蛋根本不买账,让某人的计划落空了。
“卢森堡同志,李卜克内西同志,很高兴你们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见我!”
走不通拉狄克和越飞的门路,李晓峰也只能毛遂自荐了,他打算用三寸不烂之舌说服这两位刚刚出狱不就的导师级别的无产阶 级领袖。
“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你这么急着要见我们,到底是为什么?”李卜克内西很温和地问道。
不得不说,导师级别的人物就是比拉狄克这种“小人物”和气和好说话。至少李晓峰对李卜克内西的第一感觉还不错,哪怕以前他一直觉得他是个红 二 代,是靠着父亲的声望才混出头的。
“主要是关于一些突发情况,我希望得到你们二位的配合。”李晓峰也直言不讳。
卢森堡却打断了他,“革命之鹰”很犀利地说道:“安德烈同志,如果你所谓的突发情况,是关于我们两人的个人安全问题。那就不必多言了。”
卢森堡的语气虽然不太好,但是言语之间却没有火气,她有点慷慨激昂地说道:“从我们参加革命开始,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尤其是现在,在革命最紧要的关头,跟革命大业相比,我们个人的安危得失不值得一提!我很感谢你关心我们的人身安全,但是为了革命,暂时顾不了那么多了!”
卢森堡的意思非常清楚,不管某仙人的警告是真是假,她都承某仙人的情,但让她躲起来,那绝对做不到。
李晓峰又看了看李卜克内西,这位也是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不用说,他也绝对不会躲地。
对此,李晓峰是又佩服又好笑。能为了事业豁出去生命的人,不管怎么样都是值得佩服的。但是这二位历史上的结局是相当的不妙,或者说凄惨。只能说他们太低估了敌人的可怕,以及对自己人过于的信任了。
不过李晓峰来找他们想要谈的并不是这个问题,他知道这二位导师是九死不悔的那种性格,劝是没有用的。他真正想谈的还是德国公海舰队的问题。
“你们误会了,”李晓峰赶紧开始解释,否则这两位大忙人就准备结束谈话,继续开展革命斗争去了,“我说的突发情况是,根据我所获得的消息,协约国集团的停战条件之一,就是将公海舰队的主力押解往斯卡帕湾……”
卢森堡有些不解:“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李晓峰苦笑着解释道:“据我得到的情报显示,德国帝国主 义分子准备答应这个条件……而一旦公海舰队被押解往斯卡帕湾,就意味着两大帝国主 义集团达成了妥协,接下来他们将全力对付我们了!”
卢森堡和李卜克内西对视了一眼,某仙人给出的解释开始引起了他们的重视。就像李晓峰所言,一旦帝国主 义集团达成了妥协,对德国的革命将是沉重的打击!
“消息可靠吗?”李卜克内西十分严肃地问道。
“从德国政府的内线中获得的消息,真实性有保证!”李晓峰自然是睁着眼睛扯谎。
卢森堡和路卜克内西又对视了一眼,问道:“那你想怎么做?或者说,你想让我们做什么?”
404 策动
李晓峰心中一喜,知道已经初步打动了卢森堡和李卜克内西,只要再接再厉,说服他们的可能性相当的。
所以,他很严肃地说道:“必须打乱帝国主 义分子的计划,我们应该提前采取行动打乱他们的布置!”
“采取什么行动?”李卜克内西问道。
“我建议策动公海舰队起 义,夺取舰队,用釜底抽薪的方式打消帝国主 义份子的图谋。”
实话实说,李晓峰担心的是,卢森堡、李卜克内西和社会民 主党在柏林发动起 义推翻了威廉二世的统治,之后必然是艾伯特(魏玛共和国第一任总统,社会民 主党铁杆右 翼领袖)掌握政权,那么很快这位就会把公海舰队送到斯卡帕湾去。
如果这种情况发生了,他还怎么偷船?所以只有延缓柏林起 义,最好是能搞乱公海舰队,那才好浑水摸鱼不是。
卢森堡和李卜克内西也很惊讶,基尔水兵起 义之后,德国的革命浪潮已经被掀起,在德国共 产党看来,接下来应该围绕主要的大城市发动新的革命,直到推翻霍亨索伦王朝的统治为止。
按照斯巴达克同盟原定的计划,新的起 义将在柏林打响,一举解决所有的问题,像俄国十月革命一样直接占领首都,让后再向外辐射。
可现在,某人竟然说再发动一次水兵起 义,这是闹哪样?
李卜克内西立刻说道:“安德烈同志,你是不是有点主次不分阿?现阶段的主要任务是推翻霍亨索伦王朝,这才是核心任务。我们斗争的核心应该是柏林。只要柏林的革命取得了胜利,帝国主 义分子的图谋自然会破产!不是吗?”
李晓峰顿时有些傻眼,他总算想起自己忘记了什么,这个时空跟历史有很大区别,基尔水兵起 义之后,威廉二世没有立刻倒台跑路,而是企图垂死挣扎。德国社会民 主党虽然也分裂了,但是柏林的革命还没有爆发。在这种情况下,德国革命的焦点问题是柏林,是推翻霍亨索伦王朝。
所以在李卜克内西和卢森堡看来,先干翻霍亨索伦王朝,建立苏维埃德国才是正经。至于什么公海舰队,只要人民当家作主控制了政权,它就是煮熟了的鸭子,还能跑了。
他们觉得某仙人的手段相当的可笑,威廉二世想要体面结束战争,然后集中全力扼杀革命,那么就应该直接推翻这个王朝,而不是去公海舰队再发动一次水兵起 义。完全没必要嘛,海军起 义两次干啥?
对于卢森堡和李卜克内西而言,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推翻霍亨索伦王朝,其次重要的是打败社会民 主党右 翼。公海舰队神马,完全不需要在意。
“这个安德烈同志,还是太年轻了,简直就是不知所谓嘛!”卢森堡在某人离开之后,评价了一句。
李卜克内西也笑了笑,说道:“很正常,我国的革命比俄国的革命复杂得多。面对我国这种复杂的状况,俄国的同志会失误、会误判也是正常的!”
李晓峰可没有想到,他辛辛苦苦想出来的计划,直接就被两位革命导师完全否定了。更没有想到,在两位导师眼里,他属于缺乏革命经验的一类人士。
“现在怎么办?”布尔加宁问道。
确实难办,李晓峰知道柏林的起 义是个坑,就算能推翻霍亨索伦王朝,但是因为社会民 主党右 翼的存在,控制德国的依然是资产阶 级和容克地主,也就是说革命半天,除了打跑一个威廉二世之外,全无成果。
等德国反 动军队开进柏林,血流成河什么就不用提了,卢森堡和李卜克内西小命都难保。至于公海舰队,被当成弃子丢给了协约国,最后在彩虹行动中灰飞烟灭。
李晓峰很是恼火,难道就没有一点儿办法阻止这种糟糕的局面出现吗?也许有,那就是帮着德 共上台,不过这意味着某仙人必须又要用仙力作弊,否则仅靠柏林的德国工人和部分士兵的力量根本无法抵抗资产阶 级的逆袭。
但李晓峰一点儿都不想帮着开挂,首先,那会让托洛茨基和拉狄克之流白捡便宜,按照他们的一贯尿性,柏林起 义胜利之后,下一步恐怕就是去推动巴黎起 义、伦敦起 义或者纽约暴 动神马。
那时候,他这个仙人总不能一次又一次跟着托派的指挥棒走吧?而且成绩算谁的?怎么看都算不到他头上。某仙人可不想帮着打白工,他才不要当国际主 义的活雷锋嗫!
思来想去,李晓峰叹了口气,做出了决定——让柏林起 义见鬼去吧。让拉狄克和越飞随便闹,随便折腾,等玩脱了之后,他只负责救出卢森堡和李卜克内西就好了。至于公海舰队,那恐怕得另外想辙了。
不过能想的办法并不多,没有德 共的配合,指望用起 义的方式获取舰船是不可能滴。李晓峰总不能光杆一个人去抢船吧?就算能抢到也带不走啊!
好在老话说了,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李晓峰还真有点鬼主意。德 共不是不配合也不在乎吗?那就另辟蹊径。
阿尔贝利哈特.梅斯尼尔海军中校最近很是苦闷,作为巴伐利亚号的新一任舰长,这原本是很荣耀的事儿。以前他做梦都想成为主力舰的舰长,但是当这一荣誉真的降临在他头上时,他才发现自己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原因很简单,这一次任命不是正常晋升,战列舰的舰长怎么地都得是海军上校。而梅斯尼尔却只是海军中校,这个军衔当主力巡洋舰舰长都有点凑合。
因为基尔水兵的起 义,导致整个舰队都被重新洗牌了。各舰原本的舰长一一被免职,取而代之的是他们的副手。
从内心讲,梅斯尼尔和其他军官不太一样,继续为帝国的荣誉而战在他看来意义不大,情况已经很明显了,德意志打不赢这场战争。但是他又不想束手投降,并且对水兵们的起 义很不理解,也很愤怒。不过德国人刻板的天性又告诉他必须服从上头的命令,不过这个“上头”究竟属于哪一方让梅斯尼尔很迷茫。
是继续为霍亨索伦王朝效力?还是尊重水兵们捣鼓出的工兵代表苏维埃?或者再等一等海军部的命令?
这些天消息很乱,有的说霍亨索伦王朝很快就要倒台,继续为皇帝陛下效命没有任何意义;也有人说新的临时政府很快就会上台,等待他们的命令才是上策。至于工兵代表苏维埃,梅斯尼尔只能保持很有限度的敬意。
“梅斯尼尔中校,梅斯尼尔中校!”
当梅斯尼尔无所事事的站在码头上发呆的时候,一个身影飞奔而来,不断地呼唤着他的名字。
梅斯尼尔认出了来人,是前任舰长多曼尼克的勤务兵汉斯:“你怎么来了?汉斯。”
汉斯没有回答梅斯尼尔的问题,而是压低嗓音小声说道:“中校,多曼尼上校让我来找您!”
多曼尼上校就是巴伐利亚号的前一任舰长,也是梅斯尼尔的老上级。被解除了职务之后,梅斯尼尔一度失去了他的消息,有小道消息说他和其他的舰长都被工兵代表苏维埃处死了。
此时此刻,获知老上级的消息,让梅斯尼尔惊喜不已。不光是为对方还活着而高兴,更因为他认为多曼尼上校有办法拨云现日。
“上校在哪里?快带我去!”梅斯尼尔急不可耐地说道。
汉斯左右看了一眼,小声说道:“中校,小声一点儿。周围的水兵一点儿都不可靠,他们都是为该死的苏维埃服务的,你如果想害死我们就继续嚷嚷!”
梅斯尼尔赶紧闭嘴,汉斯这才凑在他耳边说道:“上校在军官旅社,今晚10点碰头,有紧要的事务,务必不要迟到!对了,请叫上施罗德少校。我还要通知其他军官,记住,去的时候小心一点儿!”
说着,汉斯急匆匆的走了。而梅斯尼尔则愣在了当场,他本能的感觉到,这次的聚会很不一般,似乎意味着新的转折。
晚上十点,当梅斯尼尔兜了好几个圈子,确认没有任何人跟踪之后,才走进军官旅馆,很快侍者就将他引入了地下室。
地下室的人很多,而且大部分都是舰队的老熟人,巴登号舰长、战列巡洋舰德佛林格尔号、兴登堡号的舰长以及科隆号轻巡洋舰舰长已经欢聚一堂。
“阿尔贝利哈特,你也来了!”
巴登号的舰长齐索夫中校跟梅斯尼尔关系不错,热情的跟他打了一个招呼。
“多曼尼克上校呢?” 梅斯尼尔小声问道。
“就快来了!”齐索夫语气中流露着兴奋,似乎他已经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
不久之后,轻巡洋舰柯林斯堡号、卡尔斯鲁厄号、纽伦堡号和埃姆登号的舰长也来了。大家正要寒暄几句,随着一阵咳嗽声,冯.鲁伊特将军一马当先带着多曼尼克上校和其他几艘军舰的原指挥官一起走了进来,只有走在最后的一个中年男子梅斯尼尔不认识。
“先生们,很高兴在这里看到你们!”
仅仅才几天不见,多曼尼克上校就瘦了不少,不过梅斯尼尔却觉得上校更加精神了,他甚至能从上校的眼睛里看到一种奇异的火花,似乎上校此时此刻异常的激动!
“废话我就不多说了!” 冯.鲁伊特飞快地说道,“我刚刚从工兵代表苏维埃的魔掌中逃脱,那群魔鬼差一点就要了我们的性命!情况已经非常明显了,这些杂种背叛了帝国,企图卑鄙的将帝国推进火坑!”
说到这儿,他望了在场的众人一眼,慷慨激昂地说道:“作为帝国的军官,我们绝对不能坐以待毙!我们必须行动起来,用断然举措回击这些魔鬼的挑衅,让帝国恢复到正确的轨道上来!”
掌声响起,不过多冯.鲁伊特很快就压了压手掌,示意大家不要喧哗:“时间很紧迫,我们长话短说,在明天早上,我们将带着军舰摆脱赤 化份子的控制重新投奔自由!”
齐索夫举起了手,问道:“将军,这不太可能。没有苏维埃的命令,那些士兵会断然拒绝服从……”
冯.鲁伊特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今天着急大家来,正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说着,他让出了身后那名中年男子,介绍道:“这位先生是内阁的特别代表,他将帮助我们解决苏维埃的麻烦。”
梅斯尼尔终于看清了来人的脸,很年轻,最多也只有三十岁,老实说,他对这位特别代表的第一印象并不是很好。
当然,跟他一样有疑问的人还很多,科隆号代理舰长阿登纳问道:“这位先生的身份可靠吗?我不是想质疑问什么,只是我们要做的可是大事,必须小心为上!”
他话音未落,冯.鲁伊特就十分坚定地回答道:“特使先生的身份十分可靠,他带来了陛下的亲笔书信,以及首相大人和舍尔阁下的介绍信。并且,昨天将我们从魔鬼手中解救出来的也是他!”
有了冯.鲁伊特的保证,代理舰长的疑虑才得以减轻,这让所谓的特使阁下暗自松了口气。说实话,从昨晚开始卡尔波维奇一直是提心吊胆,生怕一个闪失露出破绽导致全盘计划破产。
作为格别乌驻外特工中唯一精通德语的人才,卡尔波维奇被李晓峰委以重任,他的任务是取得德国海军军官的信任,然后将公海舰队的部分主力舰开往什切青。
一开始,卡尔波维奇对这个任务很是不解,既然当地的工兵代表苏维埃已经控制住了形势,何必鼓动德国反动军官弄走军舰呢?这不是挖自己人的墙角吗?
李晓峰肯定不会告诉他,是他这个仙人看上了德国人的军舰,准备弄回家。他对此的解释是:“当地的工兵代表苏维埃并不坚强有力,无法确保无产阶 级的利益。从我们获得的情报看,这个所谓的工兵代表苏维埃被一群右 派份子所掌控,他们的所作所为跟我国二月革命之后被社会革命党和孟什维克把持的工兵代表苏维埃性质一模一样。”
卡尔波维奇点点头,这么一说他就能理解了,被右 翼分子把持的工兵代表苏维埃自然不是自己人,既然不是自己人,那么采取一些防御手段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他还是有疑虑:“那我们为什么不直接鼓动水兵起 义呢?完全可以像党在十月革命之前所做的,做通水兵的工作,让他们看清右 翼分子的真面目。”
李晓峰道:“我们现在没有时间!德国人随时都可能投降,从现在的革命形势看,德国共 产党对此准备不足,不能排出右 翼分子窃取革命成果的可能。所以我们必须提前开展行动!”
既然李晓峰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卡尔波维奇也就信了。他觉得吧,安德烈同志不太可能对革命不利,既然如此,那还犹豫什么。至于这次的手法有点那啥,嗯,也是可以理解的,对付革命的敌人,就不能拘泥于那些条条框框,必须比****份子更加狡猾……不,更加机智,才能最大限度的保卫革命的果实。
“先生们,”卡尔波维奇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形势相当的严峻,留给我们拯救帝国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按照首相大人和陛下的命令,你们将指挥战舰前往什切青……”
梅斯尼尔忽然插嘴问道:“为什么是什切青?为什么我们不就地夺回军港?”
他的话获得了很多军官的附和,卡尔波维奇不得不提高了嗓音:“先生们,我们必须面对现实。绝大部分水兵已经叛变了,我们所掌握的力量实在太少。硬碰硬不是上策!”
卡尔波维奇深深地吸了口气道:“所以,我们必须先挣脱牢笼,然后才能反戈一击!”
立刻就有人问道:“什切青安全吗?”
卡尔波维奇装模作样的苦笑了一声:“从当前的情况看,什切青是我们唯一的选择了。至少它还在忠于帝国和陛下!”
在场的军官们顿时开始窃窃私语,恶劣的局势让他们忧心忡忡,卡尔波维奇赶紧帮着打气:“我们必须果断采取行动,有情报显示赤化份子正准备在柏林发动暴动,而本地的这些赤化份子很有可能响应他们的行动。昨天他们准备处死冯.鲁伊特将军和多曼尼克上校!明天就可能处死你们!不管是为了舰队的安全,还是为了你们个人的安全,我们都必须尽快脱离他们的控制!”
这个说法立刻就打动了在场的军官,有了冯.鲁伊特和多曼尼克等人的前车之鉴,他们毫不怀疑本地苏维埃对他们这些旧军官的敌视。就如卡尔波维奇所言,哪怕是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都必须尽快的跑路!
有了初步的决定之后,军官们飞快的离开了旅馆,他们迫不及待的想要开展行动。除了一个人,梅斯尼尔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在返回巴伐利亚号的路上,他显得心事重重。
“伙计,你怎么了?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巴伐利亚号的副舰长施罗德少校问道。
梅斯尼尔抬起头,闷闷地回答道:“我觉得不太对劲,这位特使阁下来得太蹊跷了。我很难相信那位巴登大公在焦头烂额的情况下,还能想起我们这些人……”
施罗德笑道:“你太多虑了,巴登大公阁下(马克西米利安.亚历山大.弗里德里希.威廉,当时的德国首相)的立场虽然不太坚定,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陛下的臣子!在生死存亡的时刻,他一定会站在德意志这一边!”
梅斯尼尔苦涩地笑了笑,他也希望如此,只不过他总觉得那位特使先生有点不对劲,而且,他也不觉得这种垂死挣扎有太大的意义……
405 第一次柏林起义
三月份的柏林一点儿春意都看不出来,悉悉索索的寒风夹杂着小雪吹得人脸上隐隐作痛。霍夫曼紧了紧衣领,小心的瞥了身后一眼,确定没有人跟踪才拉敲了敲房门。
屋内传出女子的生硬:“谁?”
“我,霍夫曼!”
几秒钟之后房门被嘎吱一声拉开了,不过对上霍夫曼的那张脸却不是弱女子,而是一个彪形大汉。
“你来迟了!”
“我知道!弗里德!”霍夫曼嘟囔了一句,“铁匠让同志们做好准备,明天一早开展行动!”
弗里德点点头,“还有什么?”
霍夫曼又紧了紧衣领,笑道:“注意安全!”
一个晚上走遍了大半个柏林,传递了无数消息之后,霍夫曼精疲力尽的回到了住所。和普通的德国工人一样,他的家就像一个小小的狗窝,阴冷、潮湿尤其是缺少能填饱肚子的食物。
虽然很累,但霍夫曼觉得还是值得的,如果明天的起 义能够取得成功,赶走该死皇帝,退出这场残酷的战争,生活就会好起来。想到这儿,霍夫曼满满的进入了梦乡,他梦到了新的住所、可口的食物……
这个晚上对不少德国进步工人来说,很难像霍夫曼一样安然入睡。一想到起 义明天就要爆发,他们就不可遏制的会激动,一个个显得迫不及待,巴不得立刻就动手才好。
工人们是如此,革命的领导者更是如此,李卜克内西激动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嘴里嘟嘟囔囔的嘀咕着什么,卢森堡倒是安静不少,眉宇间含有一丝忧色。
“卢森堡同志,你还在担心什么?”
李卜克内西偶然停下脚步时发现了老战友神色不太对,不由得问了一声。
卢森堡轻轻叹了一口气,幽幽道:“我不知道历史将会怎么评价我们明天的行动。”
“那将会翻开德国历史的新篇章!”李卜克内西很肯定地回答道,“我们为之而奋斗的不正是建立一个无产阶 级专 政的新德国吗?”
“我知道,不过那是理想,”卢森堡的情绪还是不太高,“我十分担心明天的起 义将会演变成一场不折不扣的暴力流血冲突。就像俄国的十月革命一样!”
也许有同志很意外,卢森堡的口气怎么听着像是孟什维克的调子?革命立场不坚定,对革命群众不太信任也没有信心。这种论调如果放在布尔什维克,那妥妥的会被列宁钉上****的牌子,然后拿重机枪突突。
实际上卢森堡的革命立场很有些怪异,她同意建立一个无产阶 级专 政的人 民政权,但是又显而易见的反对暴力革命、反对用武力夺取政权,反对一党专 政。在坐牢期间,她在狱中还写了一篇《俄国革命》的文章,强烈地批判布尔什维克。
实话实说,卢森堡的思想老是左右摇摆也太过于理想主 义了,你他奶奶的都专 政了还搞什么多党民 主?不发动暴力革命,被革命的对象会乖乖的交出政权?
当然,不可否认,虽然卢森堡的思想中有天真的成分,但是革命的良心还是满满的,相比俄国的某些敢想敢做的老革命,她真心是值得佩服的。
而且就算卢森堡对未来的革命有一定的疑虑,但是她并没有畏首畏尾,没有像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那样,在革命爆发的前夜断然“出卖”革命。她尽到了一个共 产党员的义务,尊重了多数人的意见。
和她相比李卜克内西更坚定一些,他更激进,俄国革命的成功让他充满了干劲,既然落后的俄国都能完成无产阶 级的革命,哪怕革命的方式很有点问题,但这无疑是成功的。俄国能取得成功,没道理工人阶 级力量更强大的德国不能取得胜利!
李卜克内西很大胆的认为,德国革命必然会胜利,不光要推翻霍亨索伦王朝,还要推翻资产阶 级和容克地主的统治,一鼓作气的建立一个社会主 义的新德国。
所以他对卢森堡说道:“卢森堡同志,你完全不需要有顾虑。我国工人阶 级的力量和成熟度远远超出落后的俄国。我们不会那么野蛮、暴力和血腥。甚至我觉得明天的起 义完全可能是一场新的光荣革命……在工人阶 级的威压下,帝国主 义份子和他们的走狗只能灰溜溜的夹着尾巴退出历史的舞台!”
卢森堡被李卜克内西模仿狗夹尾巴的动作逗笑了,她虽然依然有疑虑,但是有这些志同道合的同志在,又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呢?
新一天太阳升起之后,柏林的大街小巷里不断的汇聚着人流,一开始像小溪,接下来像小河,然后演变成大江大河,直到最后形成澎湃的海啸。
面对这股浪潮,柏林的绝大部分居民显得异乎寻常的冷静,自从俄国革命爆发和柯林斯堡的犹太人发动起 义之后,他们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实际上他们中的绝大部分对柏林的起 义来得如此之晚感到诧异,所以当起 义真正爆发的时候,他们踊跃的投入了进来,一时间威廉二世的压力山大。
在两年前,当俄国二月革命爆发的时候,威廉二世还嘲笑过表弟尼古拉二世的无能,那时候他可以幸灾乐祸,可以看笑话,甚至暗自高兴,以为自己必然能赢得这场大战的胜利。
可是当德国也爆发革命,当以前服服帖帖的臣民们像出笼的狮子一样涌上街头的时候,威廉二世也迷茫了、疑惑了。这一刻他终于体会到了尼古拉二世当年的心情——千般滋味尽在心头啊!
“陛下,内阁方面传来消息,奥匈帝国已经宣布投降,卡尔一世已经放弃参加一切政务。”
威廉二世显得无动于衷,对于卡尔一世,他并没有太多的好感,这个缺乏足够坚定意志的家伙在1917年就试图跟法国媾和,现在他宣布投降退出战争一点儿都不让人意外!
威廉二世认为自己比卡尔一世更加坚定,他的顽强意志将使他度过这个难关,就如当年的腓特烈大帝一样!
不过很快威廉二世就受到了接连的打击,巴登大公马克西米利安,也就是为了同协约国议和才上任不久的那位新任首相很快就致电威廉二世,向这位皇帝陛下传达了两个消息:“第一,取消他德意志皇帝和普鲁士国王的头衔;第二,政府将不会镇压起 义。”
这个消息让威廉二世措手不及,他之前以为最糟糕的情况就是被取消德意志皇帝的头衔,以为可以保全普鲁士国王的位子。谁想到一下啥都没有了,被撸得干干净净。
威廉二世不能接受这个结果,对于这位巴登大公的“肆意妄为”感到异常的震怒,甚至要求立刻让这位大公滚蛋下台。威廉二世觉得自己的军队,觉得兴登堡和鲁登道夫能保全自己的地位,他飞快的起草电报,希望这两位大将赶紧勤王救驾。
不过威廉二世的电报还没有发出去,鲁登道夫宣布辞职的电报就摆在了他的案头,接替鲁登道夫总参谋长职务的威廉.格勒纳给了这位皇帝陛下最后一击——他直言不讳的告诉这位至尊,军队在兴登堡的领导下,也不会去镇压起 义。
实际上这就兴登堡在暗示威廉二世,让他赶紧退位,赶紧out。对此,这位认为自己神经无比坚毅,不会被任何困难击倒的皇帝陛下终于清楚什么是现实了,现实就是他完了。
很快,威廉二世宣布退位,然后仓皇的逃亡了荷兰避难,而那位首先倡导这位至尊退位的巴登大公也没能在首相的位置上继续干下去,在社会民 主党的强大压力下,巴登大公也只能宣布辞职,让位于弗雷德里希.艾伯特。
一夜之间,德意志的革命似乎就取得了胜利,皇帝陛下滚蛋了,更民 主的社会民 主党上台了,一切看上去是那么的有希望。但德国人所不知道的是,在希望下隐藏的是深深的绝望。
艾伯特此公要说功绩吧,也算是有,比如解放了妇女,让普通民众受教育的权力得到加强。但是你说他力挽狂澜拯救了德国,那真心就是扯淡了。
一战爆发前,支持德国参战,跟李卜克内西和卢森堡分道扬镳的,有他。德国十一月革命爆发之后,面对熊熊的革命烈焰,举起屠刀的也是他。强硬地掀翻威廉二世,在屈辱的凡尔赛合约上签字的还是他。最后把经济搞崩溃为纳粹的上台打下坚实基础的还是他。
所以,评价艾伯特,可以说他是个相当有能力的人(这位可是裁缝的儿子,早年当过马具工人,出身并不好),但恐怕连当时的德国人也不会喜欢他和欣赏他。二十年代到三十年代,德国的左 翼认为他杀害了卢森堡和李卜克内西,是革命的叛徒,右 翼认为他逼走威廉二世,跪舔协约国集团,是民族的叛徒。个人觉得将其称之为德国的李中堂倒是相当合适。
“革命已经取得了初步的胜利!”艾伯特严肃地对自己的党羽们说道,“威廉二世已经退位,我们很快可以开展下一阶段的行动。不过在开展新一步的行动之前,我必须警告你们,必须警惕共 产党人。俄国的教训就摆在眼前,李卜克内西和卢森堡所带领的那些野心家们随时都有可能效仿布尔什维克掀起新的革命。而他们所谓的革命将摧毁我们的国家!这是绝对不能容许的!”
稍微一顿之后,艾伯特强硬地宣布:“我们必须提前做好准备,一旦他们显示出暴动的迹象,就必须立刻予以无情的镇压,绝对不能手软!”
而另一边,和工人群众一起欢庆胜利的卢森堡和李卜克内西也确实在倡导新的革命:“我们必须建立一个苏维埃德国,建立一个无产阶 级的德国!”
当然,对于如何建立一个苏维埃德国,卢森堡和李卜克内西是有分歧的。卢森堡认为现在应该由武装斗争转为议会斗争,不应该继续发动暴力革命,应该通过议会斗争的方式获得政权,再着手建立一个无产阶 级专 政的德国。
对此李卜克内西自然是不同意,他觉得卢森堡受到了艾伯特太多的影响,走上了修正主 义的错误路线。在当前,德国的革命虽然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这种成果是相当有限的。资产阶 级和容克地主都没有被铲除,这谈什么无产阶 级专 政?
李卜克内西认为,只有再发动人民起 义一次,彻底地解决资产阶 级和容克地主之后,才有可能进入到卢森堡说的程序。
双方的争论是比较激烈的,不过卢森堡却不占上风,原因是德国的工人阶 级被柏林起 义的成功所鼓舞,空前的自信起来,而且又有俄国的榜样在前,他们相信自己有能力彻底地完成革命,确立德国的无产阶 级专 政。
不光是德国工人阶 级有冒动情绪,拉狄克和越飞的鼓舞也是如此。在他们看来,柏林的起 义只相当于俄国的二月革命,很有必要在进行一次深入的十月革命。
“这是大好时机!我们决不能退缩!现在正是工人阶 级获取政权的最时机!”
他们频频为李卜克内西以及德国工人打气加油,不断地描绘出一幅幅美好的蓝图,甚至放言:“一旦德国开展真正的无产阶 级革命,革命的火焰将迅速燃遍全世界,那时候不光是德国和俄国,奥匈帝国、英国、法国和美国的无产阶 级也会立刻行动起来,一场无产阶 级的世界大革命将席卷全世界……那时候将不会再有战争,也不会再有纷争,全世界的无产者将真正的联合在一起……人类的未来将无限地美好!”
在这二位的努力下,德国共 产党和德国工人阶 级都激动了,新的革命动议立刻就被通过了。对此拉狄克和越飞在给中央和托洛茨基的电报中很得意的说道:“在我们的努力下,德国工人阶 级将再次拿起武器,他们将赶走社会民 主党,开展一次彻底的革命……世界大革命的已经爆发了,托洛茨基同志,你将很快看到红色席卷欧洲,世界历史全新的一页被掀开了……我们为能在掀开这全新一页中发挥出作用而骄傲和自豪!”
请注意,柏林起 义爆发的时间是3月31日,这一天离李晓峰预估德国投降的时间相差无几。不过拉狄克和越飞却对某人的语言嗤之以鼻:“可笑之极,德国并没有投降。德国的政权将很快回到人民手中,那时候在新的革命浪潮之中,将要投降的是资产阶 级和帝国主 义份子!”
这两位的言外之意无非是,因为他们的努力,德国无产阶级成功地开展了革命,已经全盘打乱了德国帝国主 义份子的图谋,德国的帝国主 义份子没有机会再跟协约国集团沆瀣一气。也就是说,德国不会投降,协约国也不会胜利,取得代之的将是一场席卷世界的革命。
不过这两位真心是没有想到,打脸的一刻会来得这么快。柏林起 义胜利的第二天,也就是四月一号。艾伯特宣布继任德国首相,组建了社会党联合临时政府。而这个临时政府上台之后发布的第一条命令就是——投降!
这一幕是如此让人措手不及,拉狄克和越飞惊呆了,之前没有任何迹象表明社会民 主党有立刻投降结束战争的意思,怎么突然就宣布投降了呢?
拉狄克和越飞太大意了,他没有想到艾伯特早就跟协约国集团有了接触,已经对德国全面投降达成了初步的一致。对艾伯特来说,推翻威廉二世是一次天赐良机,不光可以结束艰苦的战争,还可以顺理成章的获得政权。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要放过呢?
历史总是这么惊人的相似,由无产阶 级群众自发掀起的俄国二月革命,其革命果实一度被右 翼政党所窃取,而由德国工人阶 级发动的柏林起 义,也被右 翼政党顺理成章的利用起来。革命的结果仅仅是打跑了一个孤家寡人威廉二世。德国的既得利益团体几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大资产阶 级以及容克地主们只是换了一个代理人而已。
对此托洛茨基在给越飞和拉狄克的回电中说道:“德国社会民 主党的投降一点儿都不让人意外,你们现在必须尽快帮助德国共 产党组织起来,尽快的开展新的革命。我坚信,德国的无产阶 级必然可以完成历史赋予他们的重任!”
列宁跟托洛茨基的看法相似,他也认为如果想要掀起世界大革命,就必须在德国发动一次新的革命。但是他没有托洛茨基那么乐观,在给拉狄克和越飞的电报中警告道:“事实证明,安德烈同志的警告一点儿都不假。德国的帝国主 义分子和资产阶 级用换一个主人的方式在讨好协约国集团,为投降打下伏笔……从他们此次的行动完全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对于这一切,他们早就有了准备,是按照计划行事!你们在德国开展新的革命,必然会遭到他们残酷打击,你们必须做好充足的准备!”
407 暴露
艾伯特获知公海舰队主力逃离威廉港的消息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信号旗卓有成效的切断了威廉港与柏林之间的联系,直到舰队绕过格雷嫩角之后,通信才被恢复。
“主力舰队跑了?”
艾伯特脸上写满了惊愕,在协约国的停战条件中,公海舰队是不可回避的一条,按照初步达成的协议来看,公海舰队应该在皇家海军的看押下前往斯卡帕湾。而且放了防止出现意外,公海舰队所有火炮的击发装置将被拆除,水兵数额也必须降到最低,而且燃料也几乎只够单程航行所用。
如果公海舰队不被看管起来,协约国集团是绝不放心就这么开展和谈的,而现在下面的人竟然告诉他公海舰队的主力跑路了,你说艾伯特急不急?
“混账,是谁给他们这么大的胆子,是谁下的命令!”艾伯特愤怒地拍着桌子,问了几个完全没有意义的问题。
好在这位还有政治家的素质,他很快就清醒了,知道像个泼妇一样骂街是没有意义的。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的艾伯特沉吟了片刻之后,又问道:“情况有多严重?有多少舰船离港了?”
离港舰船的名单相当的长,反正秘书每念一个名字,艾伯特脸色就难看一分。咱们就捡重要的说吧,巴伐利亚级战列舰两艘、国王级战列舰四艘、德弗林格尔级战列巡洋舰两艘、塞德里茨级战列巡洋舰一艘、毛奇级战列巡洋舰一艘、科隆级轻巡洋舰两艘、柯林斯保级轻巡洋舰四艘、布鲁默级轻巡洋舰两艘,驱逐舰什么就别提了。
反正这些战舰不一列外都是德国海军的精华所在,是主力中的主力。少了他们公海舰队的实力基本上就去掉了将近一半。
“立刻给他们发电报,命令他们立刻返回军港!”艾伯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了这番话。
不过他的命令如果管用的话,公海舰队就不会出逃了。对于这位首相大人的命令,多曼尼克是嗤之以鼻,直接将早就拟定好的一篇声明发了回去。
在这片声明中,以冯.鲁伊特为首的军官们拒绝承认艾伯特临时政府的合法性,也拒绝接受威廉二世退位的结果。他们将艾伯特视成为国家和民族的叛徒,要求全国人民立刻行动起来,推翻这个叛徒的非法政权,逮捕他!绞死他!
这样的声明自然将艾伯特气得够呛,可是生气又管什么用,重要的是消除不利的结果。经过内阁开会紧急讨论之后,做出了两个决定,第一,继续联系叛变的军官,继续做“思想工作”争取和平的解决问题;第二,做好最坏的打算,立刻将公海舰队剩下的舰船组织起来前往拦截。
艾伯特说道:“发生这样的事件是令人痛心的,一小撮别有用心的阴谋份子窃取了我们的舰队,企图打乱我们争取和平的步伐。我要说,我们将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这是痴心妄想!”
掌声响起,就是不知道这有什么值得鼓掌的。不都是些废话吗?
当然,艾伯特不仅仅只会说废话,他还是相当有政治手腕的。散会之后,他立刻就联系了德国军官团、容克地主的代表兴登堡。
“你不是说军队完全受到控制吗?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对于艾伯特的质问,兴登堡有些不喜,在他看来艾伯特不过是个政治小丑,只是当前糟糕局面下的一个相对不那么糟糕的选择而已。不过为了大局着想,他尽量克制自己的怒气,解释道:
“根据我的了解,这是一部分军官私自采取的行动。我将尽最大的努力说服他们!”
“那你最好快一点,我们时间有限!”
说完这句话,艾伯特怒气冲冲地挂断了电话,让电话线那头的兴登堡好一阵恼火。
“无理的马具工人,他以为是在对谁说话。”兴登堡冲着格勒纳就是一通发泄,骂骂喋喋了一阵子,才垂下了头颅,“到底是怎么回事?舍尔和希佩尔难道连这点儿控制力都没有了吗?”
“全国的情况都是一片混乱。”格勒纳很为难地回答道。
确实,随着革命的开展,德国就没有一处消停的地方,首先造反的海军本来就是重灾区,再出现任何乱子都不意外。
“尽量的说服他们,如今我们只能投降!”兴登堡揉了揉大脑袋,有气无力地吩咐道。
而此时,叛变的舰队已经抵达了莱斯岛海峡,对于未来的路在何方,留在旗舰巴登号上的军官们开展了一场热烈的讨论。沉浸在顺利出逃喜悦中的军官们,对未来持有乐观态度,甚至觉得只要他们抵达什切青,柏林的伪政权就会崩溃。
“将军,威廉港来电。”
冯.鲁伊特接过电报,扫了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他一边将电报递给多曼尼克,一边说道:“情况不太妙,艾伯特命令拦截我们,舰队已经驶向了基尔运河,而且基尔港的舰队也正在出海……”
这个消息让叛变的军官们有些意外,他们一直以为那些未同他们一起起义的军官不会对他们采取敌对策略,也不会接受艾伯特伪政权的命令。最起码也应该保持中立。谁想到他们的行动是如此的果断,难道德国海军要同室操戈吗?
一时间所有的眼睛都对准了卡尔波维奇,作为起义的发起者,大家都想听听他对此有何高见。
卡尔波维奇沉住了气,镇定地说道:“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我们一样为德意志战斗到底,类似梅斯尼尔一样的胆小鬼还有很多。所以他们会屈服于伪政权的命令一点儿都不让人意外!”
实话实说,这个答案并不能让人满意,立刻就有军官问道:“那我们怎么办,跟他们作战,将炮弹射向我们曾经的战友?”
卡尔波维奇摇了摇头道:“我们当然不能这么做,不能我们的舰队开火,我们不是艾伯特那种叛国者,不能对自己人下手!”
这个回答让军官们稍微满意了一点儿,如果卡尔波维奇刚才说什么必须消灭伪政权的舰队,那么肯定会反水,他们绝不会对自己人开火,绝不!
“那我们投降?返回威廉港?”
对于这种意见,卡尔波维奇自然会强烈地抵制:“那不是功亏一篑了吗?”
说着他重重的捶了一下桌子:“我们决不能就此屈服,继续前往什切青,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他继续乘热打铁地说道:“我认为从现在开始,我们就不应该理会柏林的劝降电报,我们必须坚定信念,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卡尔波维奇的话让军官们恢复了一点儿信心,舰队继续向南进发,似乎再也没有任何力量能阻止他们前往什切青。
对此,卡尔波维奇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什切青是什么情况他还能不知道,他为军官们描绘的那一切都是子虚乌有的,不会有接应,不会有反对柏林的军事政变。舰队驶入什切青之后,所有的谎言都将被拆穿!
“莫瑞根同志,你现在是不是该向我传达安德烈同志的最终指示了,继续往什切青方向行驶,要么我们会被德国舰队拦截,要么靠岸之后我们就会被关进监狱严加审讯……不管是哪一种都意味着行动将失败!”
卡尔波维奇一直有些不解,李晓峰为什么不把全盘计划跟他和盘托出,而是派一个女人遥控指挥。卡尔波维奇到没有大男子主义,只是觉得某人并不完全信任自己。
莫瑞根笑了笑道:“行动一定会成功,你不用担心被拦截,也不用担心会驶往什切青。一切都准备好了!”
说完之后,她就闭上了眼睛,不再搭理卡尔波维奇,这让未来的王牌间谍有点不爽,可他又不能对一个女人做什么,只能怏怏的走了出去。
其实在柏林的李晓峰比卡尔波维奇还要紧张,他将能派出去的力量已经全部派出去了,如果行动失败。那真心是白忙活了。
“基尔来电!”
布尔加宁兴冲冲的就跑了进来,从他的脸色就能看出,这是好消息。
“信号旗第二中队来电,行动成功,成功阻塞基尔运河,德国人的舰队被卡住了!”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李晓峰长出一口气,基尔运河可比绕路丹麦要近得多,一旦艾伯特想要拦截舰队,肯定会利用这条运河。一开始某仙人准备直接摧毁基尔运河的船闸。
不过他有点太高估信号旗的作战能力,以及太小看德国人对基尔运河的重视了。经过一番实地考察之后,李晓峰被迫放弃了这个计划,但是阻塞运河又不得不做。思来想去,他只能对船只下手,如果能击沉一两艘运河中航行的船舶,那么运河的通航一定会受到影响,如果操作得当的话,完全阻塞运河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怎么击沉运河上航行的船舶那就是大问题了,在德国境内活动,信号旗不可能带着重武器比如大炮什么去,而且用火炮击沉一艘船舶也不是特别容易,很有可能刚刚开炮就会被察觉,然后信号旗就被一锅端了。
为此,李晓峰开动脑筋想办法,从大炮到鱼雷,所有海战武器都被他过了一遍,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水雷上。和其他武器相比,水雷似乎貌不惊人,也没啥技术含量,但是这玩意儿真心管用。
不过要在基尔运河布雷,也不是特别容易,毕竟水雷的体积也很大,德国大兵哥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信号旗带着水雷过关。而且水雷的类型也必须重新考虑,触发水雷肯定不成,运河只有44米宽11米深,圆滚滚的触发水雷扔里面一眼就能发现。经过慎重考虑,李晓峰选择了磁性沉底雷。扔水里就沉底,基本发现不了,而且磁引信也决定了这个年头的船只根本无法防御。
在卡尔波维奇鼓动公海舰队主力逃离威廉港的时候,信号旗特种部队也乘着夜色的掩护,从基尔运河的桥梁上将水雷扔进了河底。按照引信的解锁时间计算,估计公海舰队得第一个品尝磁性水雷的厉害了。
“非常好!”李晓峰满意地点点头,命令道:“开始进行下一步,让咱们在什切青的人发电报,让舰队转道去但泽!”
“转道但泽?” 冯.鲁伊特不可思议地向译电员问道:“什切青真的这么说?”
“是的,舰长。什切青方向出现了大量军舰,已经封锁了海港!”
这个消息让冯.鲁伊特暗自骂了一声该死,拦截舰队比他想象中要快得多,竟然抢先封锁了什切青,这可怎么办?
“我们只能去但泽!”这是卡尔波维奇的意见。
说实话,卡尔波维奇对这个结果也很惊讶,因为就在几分钟前,莫瑞根告诉他:“你的任务是鼓动舰队转向但泽。”一开始,他还觉得这是天方夜谭,能把这帮德国佬忽悠到什切青去就够不容易了,毕竟什切青离柏林近,还可以打着推翻伪政权的幌子。可是去但泽有什么意义?又怎么说服这帮德国佬去但泽?说不定,他刚刚提出这个意见,就会被愤怒的德国军官大切八块。
可是现在,情况完全不一样了,去什切青已经走不通,除非德国人愿意跟他们的前同僚决一死战,或者直接举手投降,否则前往什切青就是死路一条。既然是死路,那么转道但泽就显得理所当然了。
“我坚决反对前往但泽!”
就在军官们在考虑卡尔波维奇的建议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冒了出来,原本被关押起来的梅斯尼尔中校闯了进来,大声疾呼道:“事实已经很明显了,这次的行动根本就是一个笑话,服从艾伯特首相的命令已经是大势所趋,我们不能在一意孤行了!”
卡尔波维奇有些腻味,这个货怎么又冒出来了?他看了一眼冯.鲁伊特,希望这位将军立刻解决这个不太合群的手下。
不过这位将军却直接摇了摇头,并一本正经地拒绝道:“梅斯尼尔中校虽然跟我们意见相左,但毕竟是帝国的军官,我们的行动是维护帝国的利益,而不是杀死同僚!”
卡尔波维奇都无力吐槽了,德国人的骑士精神真心是让人伤不起啊!
说完这句话,冯.鲁伊特看了梅斯尼尔中校一眼,用沉重的语调问道:“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做?”
梅斯尼尔中校深深地吸了口气:“我们应该立刻驶向基尔……”
卡尔波维奇立刻打断了他:“你除了会投降之外,还会什么?”
梅斯尼尔毫不退让的说道:“这不是投降,而是服从!我们是军人,最基本的信条就是服从!”
卡尔波维奇刚想反驳,多曼尼克插道:“驶向基尔接受审判?你觉得这是一个好建议?”
梅斯尼尔皱了皱眉,看了看周围军官锅底一般漆黑的脸色,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可以先跟希佩尔将军取得联系,提出我们的要求,用谈判解决分歧……”
卡尔波维奇赶紧插话道:“我坚决反对这种做法,这跟直接投降有什么区别!”说着,他重重地挥了一下胳膊:“我们应该前往但泽,然后视情况采取进一步行动!”
梅斯尼尔中校深深地望了卡尔波维奇一眼,阴沉地说道:“特使先生,我真心不明白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柯尼斯堡的犹太人发动暴动之后,但泽就不安全了。你执意让舰队前往一个不安全的港口,难道你想将舰队拱手送给犹太人?”
卡尔波维奇瞬间就明白了李晓峰的真实企图了,梅斯尼尔中校说得一点儿都不错,某人就是这个盘算。随着德国的起义愈演愈烈,德国军队根本无法顾及柯尼斯堡,犹太人在东普鲁士轻轻松松地开疆拓土,在柏林起义的当天,但泽就已经被他们占领了。
这么说吧,只要公海舰队的主力驶入但泽港,那就别想走了。波罗的海舰队的巴西列夫中将已经接到了某仙人的指示,带着大批的水手和军官正高高兴兴地在但泽等着接船呢!
“你怎么能确定但泽不够安全?”卡尔波维奇明白某仙人的意图之后,立刻开始反驳:“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但泽不够安全。跟前往基尔自首相比,但泽要安全一百倍!”
“那可不见得!”
一个声音突然打断了卡尔波维奇,施罗德少校急匆匆的走了过来,将一封电报递给了冯.鲁伊特,后者接过电报看了一眼之后,脸色顿时变了。等他重新抬起头再看卡尔波维奇时,已经是杀气腾腾。
卡尔波维奇心中咯噔一跳,本能的觉得不妙。不过他强自让自己镇定下来,冷静地面对着多曼尼克上校的扫视。
片刻之后,冯.鲁伊特上校开口了:“特使阁下,我刚才接到了一个有趣的情报。上面说但泽已经在一天前被犹太叛匪占领了,那里已经是叛匪的天下……您能不能告诉我,您为什么让我们去那里?”
卡尔波维奇很镇定地反问道:“我没有得到这个情报。而且你怎么肯定你获得的消息一定准确呢?”
冯.鲁伊特脸上闪过一道杀意,他强忍着怒气吼道:“我当然能够肯定,我的兄弟就在但泽服役,他确认了但泽已经失陷!”说着他咆哮了一声:“还有,施罗德少校按照梅斯尼尔中校的请求特意致电给海军部以及前首相阁下,他们一致否认了你这个人的存在!也一致否认了什切青存在什么反对临 时政府的军官团体!说!你究竟是谁!”
408 涉险过关
但泽,也就是后来称之为格但斯克的城市。两天以前,这座城市的德国军队被犹太人民解 放军秋风扫落叶一般撵走,然后犹太人成为了城市的主人。
“发现了公海舰队的踪迹吗?”
巴西列夫焦躁地在帕维尔的办公室里走来走去,时不时举起望远镜远眺大海的方向。
对这位老将而言,公海舰队是老对手了,从一战爆发,双方就在波罗的海这个澡盆里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乎。当然,波罗的海舰队取得了一定的战果,比如说现在的风云人物高尔察克就展现出了玩水雷的天赋,阴了德国人几次。
当然,总体而言,波罗的海舰队跟公海舰队相比,这么说吧,实在是没法比,一个是高帅富一个是屌丝。波罗的海舰队这几年间做得最多的就是出海布雷或者出海扫雷。正面硬碰硬的海战几乎没有过,都是些小打小闹。
也许对波罗的海舰队的每个军官来说,歼灭公海舰队只是一个梦,至于俘虏公海舰队,那简直是做梦的时候还在做梦。
而现在,李晓峰却告诉巴西列夫,将要俘获公海舰队的主力,实话实说,老头一开始以为某人已经疯了,要不就是喝多了劣质伏特加,以至于产生了幻觉。
直到某人一再的打电报催促他集合精兵强将去但泽,他才开始引起重视。不过在前往但泽的路上,他依然是充满了疑虑。很有些担心自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无回。
不过当他抵达但泽的时候,情况比他想象中还要好,犹太军队几乎是兵不血刃的拿下了这座城市,如果不是街面上巡逻的犹太战士提醒他这座城市换了主人,他根本看不出一丝一毫经历过战斗的迹象。
不得不说,犹太人的组织能力还是很强悍的,虽然世界上绝大部分犹太人都不太看好柯尼斯堡起义的,认为起义很快就会遭到德国人的无情镇压,这场所谓的起义只是不折不扣的闹剧!
至少魏兹曼一直是这么向他的同胞宣传的,每当有犹太人向他问起柯尼斯堡,问起帕维尔的时候,魏兹曼总是表现得很情绪化——愤怒、嘲笑、讥讽。如果光听他的,恐怕柯尼斯堡起义已经被扼杀了一百回,老帕维尔也不止被击毙了十次八次。
好在,本.古里安没有魏兹曼那么偏激,他虽然不能公然拆魏兹曼的台,跟他长反调。但是他却暗示那些对柯尼斯堡起义感兴趣的同胞,尤其是犹太财团的金主——柯尼斯堡值得一去,那里究竟是什么情况只有亲眼看了才知道。
虽然很多人选择相信魏兹曼,但总也会有人按照本.古里安的鼓励亲眼去柯尼斯堡看一看。谎言就像肥皂泡,一碰就破了。抵达柯尼斯堡的犹太人立刻就发现了,柯尼斯堡所展现出的活力以及热情比腐朽的犹太复国组织强一百倍时,当犹太民族解 放军不断的扩大战果,席卷了东普鲁士,正向西普鲁士和波兰腹地挺进时,傻瓜都知道魏兹曼所言是多么荒谬了。
热情被极大激发的犹太人不断的涌入柯尼斯堡,带来的不仅仅是成群结队的青壮年,还有十万百万计的经济支援,以及各种专门的技术人才。
理性细致善于理财的犹太人很快就将自己的地盘打理得井井有条,在他们的努力下,东普鲁士很快就恢复了安定。与此相比,布尔什维克或者说粗鄙的北极熊实在不擅长这种工作,或者说他们更擅长破坏。所以同样是战乱,俄国和东普鲁士的情况一个是天堂而另一个是地狱。
对此,巴西列夫深受感触,作为一个爱国者,虽然他选择为布尔什维克服务,但是对共 党的某些做法也是颇有微词的,他甚至都想给上头写信,建议他们向犹太人取经学习了。
当然,这只不过是玩笑。巴西列夫只是有点感慨而已,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问道:“你们下一步将进攻哪里?”
巴西列夫在革命的俄国混了一年多,对布尔什维克的打算也有了初步了解,知道布尔什维克对德国的革命寄予了相当大的希望,如果犹太人能配合开展德国革命,继续向柏林方向进军,这对革命是相当有利的。
对布尔什维克内部斗争不是特别了解的他,很天真的认为,夺取公海舰队也是配合开展德国革命的一部分,到时候三管齐下,还愁德国不翻天吗?
帕维尔抬头看了他一眼,很冷静地回答道:“接下来我们将巩固地盘,壮大军队。”
“为什么?”巴西列夫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当前你们犹太人的形势一片大好,正是宜将剩勇追穷寇的时候,怎么能缩卵呢?
帕维尔实在没办法向一个武夫解释政治上的那些事儿,而且从纯军事角度来说,犹太解 放军现在的步子也迈得太大了一些,按照某仙人的说法,那就是很容易扯到蛋。
帕维尔不想蛋疼,更不想将来之不易的大好局面毁掉。所以他很认同并欣喜地接受了某仙人的建议,控制住步伐,不要急于求成,尤其不要盲目向德国腹地或者华沙方向进军。
为什么李晓峰会提出这样的建议呢?难道仅仅是因为不愿意便宜老托吗?肯定不是,如果犹太人的配合真能搞定德国的革命,李晓峰也愿意配合,问题是,结果相反。让犹太人配合,更可能是跟德国革命一起陪葬。
从公海舰队的情况就能看出,德国军官对于命令还是相当执着的。哪怕是他们不太喜欢艾伯特临时政府,但依然会服从他们的命令。海军如此,陆军更是如此,想一想吧,此时德国有多少军队?
之前是因为国家一片混乱,军队这台杀人机器的威力没有完全发挥出来,一旦资产阶 级和容克地主站在了艾伯特临时政府那一边,杀人机器就会重新开动起来,用惊人的效率碾碎一切反对派。历史上就是如此,德 共所发动的群众和部分士兵在精锐的杀人机器面前根本不堪一击,分分钟就歇菜了。
犹太人之前占了不少便宜,但讲心里话,那主要还是打了德国人一个措手不及,而且东普鲁士离德国腹地还有一段距离,前线上的百万精锐德国大兵哥暂时鞭长莫及而已。而且毕苏斯基的加入也极大的分散了德国人的注意力。
必须看到,犹太战士不管是数量还是质量跟德国正规军差别还是很大的。跟德国正规军交手就是以卵击石。李晓峰还指望在波兰筑起一道防火墙呢?自然不愿意将宝贵的犹太有生力量甩进德国这个坑里去陪葬。
如今已经圈了一块地盘,正是赶紧整备军队积蓄实力的时候,盲目的贪大求全有什么意义?看看历史上那些短期膨胀起来的所谓大军,远了不说,就说高尔察克、就说毕苏斯基,这两位一度可是号称拥兵几十万。可一旦跟正规军交手,分分钟就被打回了原形。
那所谓的几十万大军还不如几十万头猪管用,至少二师兄还可以杀了吃肉。而所谓的大军却是光吃饭不干活!
李晓峰自然没兴趣养猪,犹太人也没兴趣养猪,所以审时度势就非常重要了。反正德国人暂时能不惹就不惹,让托洛茨基陪德国人玩一两个月,争取一点儿时间。等时机成熟了,先找波兰人的麻烦,捏一个软柿子先!
可能,也有同志会说,李晓峰太过于一厢情愿,你都朝人家公海舰队下手了,还指望置身事外?
话是如此不假,但是公海舰队神马对于艾伯特临时政府,以及支持他上台的资产阶 级和容克地主来说,已经是弃子,是完全可以舍弃的东西。李晓峰就是完整的掠走了公海舰队,更愤怒的也只可能是协约国集团,毕竟这是摘了他们的桃子不是?
当然,这个桃子真心不好摘,德国人对细节的重视程度导致了卡尔波维奇身份暴露,就连未来的王牌间谍自己都觉得是凶多吉少了。
面对冯.鲁伊特的质问,面对着一干杀气腾腾的德国军官,尤其是面对着梅斯尼尔略显得意的表情时,卡尔波维奇想到了死,作为一个光荣的布尔什维克,一个从事秘密工作的特工,他绝对不能俘虏。那不光是耻辱,更有可能给党带来麻烦,卡尔波维奇唯一需要想的是,怎么死才更有意义。
如果有一颗手榴弹有多好。这是此刻卡尔波维奇心中的真实想法,跟这些德国鬼子同归于尽,死了也要拉他们垫背!
问题是,卡尔波维奇没有手榴弹、也没有炸药包,甚至连手枪都没有。按照某仙人的说法,一个成功的间谍完全不需要动用武器,如果你需要用到它,那证明你已经暴露、已经失败。
之前,卡尔波维奇对此还比较赞同,但是现在他真心想要一只手枪,有挺重机枪就更好了!
“不说话和抵赖是没有翼翼地!”梅斯尼尔喝了一声,“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你的任务究竟是什么!”
卡尔波维奇深深地吸了口气,最后的时刻终于要到了,他刚想操起海图桌上的圆规,准备用这件蹩脚的武器戳死离他最近的梅斯尼尔,能杀一个算一个!
不过还没等他抢到圆规,周围的德国军官已经一哄而上,叠肉山一样将他压倒。几分钟之后,浑身的零件几乎都散架了的卡尔波维奇被绑在了一张椅子上,在他面前耳朵鲜血淋漓的梅斯尼尔正恶狠狠地瞪着他。
刚才,卡尔波维奇做出了最后的抵抗,手脚躯干被按住的他,一口咬掉了梅斯尼尔半只耳朵。
“你以为不说话我们就拿你没办法了?” 梅斯尼尔气咻咻地捶了卡尔波维奇一拳,打得他眼冒金星。
卡尔波维奇对此的答复是将嘴里的半只耳朵吐在了梅斯尼尔脸上。
“我杀了你!”
暴怒的梅斯尼尔又捶了卡尔波维奇一拳,这回就不仅仅是眼冒金星那么简单了,他疼得差点背过气去。
“我警告你,赶紧开口。否则,我们有一百种办法让你开口!”冯.鲁伊特也恶狠狠地威胁道。
对此,卡尔波维奇是冷笑已对,当他加入布尔什维克,当他参加地下工作的那天起,早就把性命豁出去了。
“这个家伙是个死硬份子!必须让他尝点厉害!”梅斯尼尔建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