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妃又甜又野》 第1章 重生复仇 疼,好疼! 谢悦歌骤然被疼醒过来,她眼前一片黑,全身像骨架散了般疼,她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感觉自己全身无力的瘫倒在床上。 自己不是被五马分尸了吗?眼下这是什么情况,自己没死? 她觉得一阵蒙圈,想要动弹,却发现自己早已没有了动弹的力气。 现在的她刚行完房事,浑身酸麻,动弹不得,痛意忍不住让她呲牙咧嘴起来。 她费劲的起身,又睁开眼,看着眼前一片喜色,她冷眸一睁,全身神级经紧绷。 这是哪里?怎么这周围的环境和她当初嫁给叶玄烨的房间一样? 突然,无数的记忆翻涌进谢悦歌的脑海中,她的脑袋刺痛着她的神经,她死死地抱住头,记忆里面,她重生到自己刚和叶玄烨大婚的那晚。 啊!! 痛意十分强烈,她忍不住叫了出声,又死死的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没想到,自己,竟然重生了? 前世,自己为了沈逸林那个渣男散尽家财,只为了帮助他一步步登上皇位,还为此不惜背负骂名,结果换来的,却是他和谢柔儿搅和在一起,把自己一脚踹开不说,又在他登基那天株了自己的九族,全家都被处死。 被株连九族那天,沈逸林怀里搂着十分得意的谢柔儿,冲着自己的方向威风的笑着,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即将被五马分尸的狼狈与落魄。 “我的好姐姐,你很快就要死了,在死前的最后一刻,我就实话和你说了吧,也好不让你在地狱里活的不明不白的。” 谢柔儿咯咯的笑着,一边把玩着手中的玉环一边走了过来,眼神里面夹杂着轻蔑与嘲讽。 “你什么意思?” 在刑台上的谢悦歌抬起了头,脸上脏污的她扯着沙哑的声音说道,眼睛里面闪烁着咒怨的光芒。 “事到如今,你还是不明白?”谢柔儿得意的神色更加狂妄,把之前谢悦歌送给沈逸林的定情信物玉环狠狠摔在了谢悦歌的面前,又用脚死死的辗了几下。 “夫人,小心脚受伤。” 沈逸林温柔的声音响起,谢悦歌偏头看他,见他一脸担心的握住她的手,往她怀里一拉:“外面风大,小心受凉。” 谢悦歌被这一幕刺痛了双眼,快速的低下了头。 “一直以来,逸林喜欢的人都是我,你只是他的一枚棋子而已,从未在他的心中占据半分过。” 她听着谢柔儿的话语,虽然十分不愿意相信,但是眼下她不得不信这一残酷的事实。 “哟,是太激动了,说不出话来了?” 看着谢悦歌嘴唇颤抖着的模样,谢柔儿嘴角笑意更甚,拉起沈逸林的手,又娇羞的亲了他一口。 “谢柔儿,我自命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这么对我?” 谢悦歌的心气的也微微颤抖着,她不明白,自己把真心掏了出来,为什么没有得到别人相同的真心的? “怪就怪在你那个嫡女的身份,让你不用做任何的努力就可以轻松抢走我的成果,不过,呵呵,你终究是斗不过我,有嫡女身份又怎样,还不是被我和逸林耍的团团转?” 说完,她扬了扬袖子,不愿意在看谢悦歌,就仿佛谢悦歌是一条丧家之犬一般不讨人喜。 “沈逸林,谢柔儿,我永生永世都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这种人不得好死!我好恨,啊!” 在绝望中,谢悦歌痛苦的死去。 前世,沈逸林可是她最喜欢最信任的人,到头来,竟落得如此下场。 这份恨意,她怎么能忘? 没想到,老天开眼,竟给她一次重生的机会。 这次。 想到这里,眼神微微一凛,自己不会像之前那样成为被沈逸林利用的垫脚石,她要怀揣着这份恨意,让所有陷害过她的人都得到应有的惩罚! 她要让所有人知道,自己不是那个蠢到说几句话就可以骗到她真心的单纯的小女孩儿了,也不要再想着可以利用她了! 她收回想法,强忍着身上的疼痛,艰难的下了床,又用喜被裹住身子,一步一步艰难的行走着。 看着周围的一片喜色,她觉得有些刺眼,前世这个时候,自己被以为的爱情冲昏了头脑,在洞房里面大闹了一场,由此也给叶玄烨留下了被世人笑话的把柄。 而后来,自己更是变本加厉,在沈逸林有意无意的撺掇下,自己不但对待他没个好脸色不说,最后还甩给她一纸休书,招呼都没打就离开了。 让她意外的是,叶玄烨此后在她将要被沈逸林处死的时候,还出面替她维护。 想到这里,她的心中充斥着苦楚与愧疚,前世她撂着这一个极品的好男人不要,去喜欢一个山鸡干嘛? 沈逸林毁了她的一切,包括爱她和她爱的人,真是心狠到令人发指。 她好狠,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清醒?! 她叹了口气,藏在喜被中的拳头微微紧握,她喃喃自语起来:“沈逸林,这辈子我不会放过你的,对于你的的所作所为,我必定要你血债血偿!”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下一秒,自己就被人推到床上,一股大力袭来,自己被掐住了脖子,疼的谢悦歌皱了皱眉,才看清面前的人是叶玄烨。 叶玄烨脸色沉黑,冷声质问道:“你想要报复谁?” 谢悦歌抽出了一阵,还是把话憋了回去,往床后挪动了几寸,面前的男人见状冷哼了一声,松开了禁锢的手。 第2章 嫁给我就别再有小心思 叶玄烨并没有说话,只是仍用着漆黑的暗眸凝视着谢悦歌,谢悦歌被他看的腿有些发软,她只能祥装镇静的咽了咽口水,壮着胆子说。 “我没有,是……是你听错了。” 说完,她自己都没底气,对于刚才的误会,她对于叶玄烨的愧疚更加浓烈起来。 “呵。”叶玄烨听后轻笑一声,发出轻蔑的怀疑:“你觉得,事到如今,我还能相信你的鬼话?” 谢悦歌抬头看了看他,他身着一身喜红色的锦袍,其中“喜”,字尤为明显,这无不在提醒着自己是他的王妃身份,她垂眸,确实这是自己之前做得不够好,他的怀疑也是情理之中。 “你是我的女人,别在企图对沈逸林有什么想法。” 怎么,难道是被我问住了? 叶玄烨看着她不说话,皱眉想了片刻,立刻逼近了她,随即拿捏着她的下巴,眯了眯凤眸,紧盯着她的小脸。 就这么不喜欢我? 想到这里,他目光带有一分清冷,神色中的戾气也越发的明显。 高大挺拔的身材下,他的头发高高绾起,额头上还带有一抹红色的抹额,昏暗的灯光下,更衬得他的五官深邃俊美。 她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眼神边往下看去,稍稍不自然的咳嗽了声,却又被他的脸吸引住。 上辈子,怎么就放着条件这么好的男人不爱,去爱一个平平无奇的人皇子? 她再次后悔。 “我没有。” 她底气不足的辩解道,前世自己又多么作死,把他推成全京城的笑柄的事她可没忘。 想到这,一股愧疚的感觉涌上心头,她前世做了许多对不起他的事,岂是用寥寥数语就能诉清的? “你最好没有。” 叶玄烨轻嗤一声,目光中的轻蔑一展无遗,让谢悦歌看的不禁抓住了身旁的床单。 “和我成婚了,你就死了那条心,别再给我想着沈逸林。” 话音刚落,叶玄烨就没有和她废话,立马离开了屋子,凝视着他潇洒离开的背影,她心中有些郁闷。 因为前世这个时候,自己丝毫不会挽留关系,不但天天在叶玄烨的府中一同乱闹,还绝食,搞的那段时间整个府中人心惶惶,生怕谢悦歌在惹出什么麻烦来。 哎,看来自己之前做的事,确实大大折扣了自己在叶玄烨中的印象,自己可得好好对待他,毕竟自己已经和他成亲了,又介于他对自己的好,这一世,自己定要好好做他的王妃。 谢悦歌在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随后身上的疼痛使她又呲牙咧嘴了一阵。 看来叶玄烨的力度是真大,照这架势,自己走路得晃悠半个月。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咯吱”一声,谢悦歌抬头一看,一个怯生生的身影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谢悦歌仔细看了她的身影,皱了皱眉头。 这抹身影她再也熟悉不过了,她的贴身丫鬟——银春。 一看到她的身影,无数的画面突然钻入她的脑海中。 前世,谢柔儿要把自己满门抄斩,把自己抓起来的时候,银春就从自己的身边消失了。 尽管自己被抓进了监狱,可自己仍在担忧她的去向,就在自己要被送上邢台的前一秒,谢柔儿的脸上却挂着盈盈的笑冲着自己走来。 她永远也忘不了这个表情,永远也忘不了,银春是怎么惨死在她的面前的。 “哎呀,姐姐呀,这不是最喜欢你的贴身丫鬟银春吗?之前你风光的时候,骄纵蛮横,可是没少欺负她,那既然如此,我欺负欺负她也没什么关系吧?” 谢柔儿眨着无辜的双眼看向谢悦歌,谢悦歌不可置信的抬起头,双眼瑟缩全身颤抖着怒吼道:“谢柔儿,你敢!?” 她好似没料到谢悦歌会对她如此态度,神情愣了一瞬,随即脸上划过一抹恨意与不屑。 “谢悦歌,你以为你是谁?你还是当初那个风光的谢府嫡女吗?你现在轻贱的就像我脚下的一块烂泥,就凭你,你觉得你还有那个实力救她?你自身都难保,还想使唤我?做梦!” 她表情阴狠的说完,把手上拎着的银春狠狠甩在地上,用脚踩在她的脸上,神色放纵而又得意。 “小姐……” 银春表情痛苦,即使谢悦歌前世经常欺负她,但是她知道,谢悦歌的本性不坏,只是性子蛮横了些,又在谢府其他人的手中变得有些暴力,才会造成那样的结果。 谢悦歌看到银春被谢柔儿如此虐待,死死的盯着这一幕,眼睛都快跳了出来。 谢柔儿看着她们表情极其痛苦的样子,很满意的点点头,在头上随意拔出一枚簪子,往银春的脸上狠狠刺去。 “啊!” 银春痛苦的嘶吼在整个监狱中回荡着,似乎房间上悬挂着的油灯都被震得晃了三晃。 谢柔儿看到身旁的狱卒一副看不下去的神色,表情中带有一丝暴戾,她恶狠狠的冲着银春淬了一口唾沫,压低着声音吼道:“叫什么叫,一个贱婢也敢发声?” 银春被吓得瑟瑟发抖,只敢缩在一边不敢讲话。 “谢柔儿,你还是个人吗,能做出这种事来?” 谢悦歌气的破口大骂,从未见过这种场面的她也不禁微微颤抖着。 “放心,很快就是你的死期了。” 谢柔儿笑的开心,拔出插在银春脸上的银簪,又往她心口上插去。 “不!!” 叫声响彻了整个监狱—— “小姐,你有没有事?”银春瞧这谢悦歌浑身冷汗的模样忍不住担心的揪了揪她的衣衫。 谢悦歌这才从回忆中退出来,她停顿了一下,再度看向银春,眼里已是噙满泪水,她无声的紧紧抱住银春。 银春微微皱皱眉头,小姐今儿是怎么了? “我……我没事。” 谢悦歌使劲憋回严重的泪水,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但已死之人重新站在了她的面前,叫他怎么不激动。 银春看到她的反应觉得有些奇怪,但是看到她手臂上展露出来的青痕,终究还是一脸心疼的握住她的手,心疼的说道:“小姐,您嫁给摄政王受苦了。” 谢悦歌一听到这话,连忙否认道:“不,我觉得……嫁在这里,挺好的。” 银春听了她的话,只是在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对于她的话,银春并没有当真,只是觉得她是被迫接受了嫁过来这件事情。 随后,她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拍脑门,激动的说道。 “小姐,这是沈三皇子送给您的纸条,您快打开看看!” 看着她惊喜的表情,谢悦歌就感觉没什么好消息,皱着眉头展开纸条,上面写着让她去赴约的消息。 “小姐,您快去吧,这可是大好消息啊!”银春一见这消息,激动的声音都高了八个度,她知晓谢悦歌爱三皇子爱的疯魔。 呵。 谢悦歌心中不屑,还真当她是前世的那个傻白甜呢? 第3章 渣男嘴硬 看着银春喜滋滋的模样,她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和银春表示自己不喜欢沈逸林了。 “小姐,您快去吧,我在这里给您放风,您不用担心。” 见谢悦歌不说话,银春以为她是心怀顾虑,便把纸条往她的怀中推了推,用着期待的眼神看她。 谁知,谢悦歌却一改嘴脸,把纸条紧握在手中后,又立马撕烂了纸张。 银春见状,大惊失色道:“哎呀,小姐!您这是干什么呀!怎么好端端的把纸条撕了呢?” “我才不去!” 谢悦歌目光有些凶狠,一想到沈逸林之前对他的种种,她就犹如吃了苍蝇般恶心,不想靠近他办半步。 银春见她神色不妙,立马就认为是她故意和沈逸林置气,连忙拉住她的手道。 “小姐,我知道您和摄政王结婚,他没来阻挠,可我相信三皇子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的,您就别和他置气了,在者,有问题应该好好沟通不是?” 听着她的安慰,谢悦歌顿时觉得有些好笑,随即立马又想到了什么,微微蹙眉,眸珠一转,又笑道:“你说的有道理,我改主意了,二人之间有问题,确实应该好好沟通。” 银春见她答应,便请求留在屋内把风,谢悦歌便单独前去。 沈逸林把她约在王府偏湖,去往偏湖的途中,前世和沈逸林的记忆在她脑海里一幕幕闪过,她的脚步有些发飘起来,想到重活一世要再次见到杀她的仇人,她的内心有些紧张起来。 谢悦歌,重活一世,你还能让渣男再伤害你一遍? 她在心中自己问自己,抬眸看到偏湖旁边的沈逸林正扬着阳光的笑容冲着自己挥手,她的指尖就止不住发颤。 之前,自己就是被他的这抹笑容吸引,然后就无可救药的喜欢上了他。 想到这里,她握了握拳,眼中的目光坚定了些许,便朝着沈逸林一步步走来。 “悦歌,你来了。” 沈逸林脸上挂着温润的笑,身着一身米色素袍,腰间挂着的香囊香气扑鼻,裙角勾绘着金色花瓣的勾边,鞋尖的珍珠外围镶着金边,在夕阳淡淡的照射下更是衬得他光彩照人。 要是以前,她肯定会被他迷的神魂颠倒,但此刻她已经认识了他的真面目,只是面上挂着直不达底的笑,盈盈的走到他的面前。 谢悦歌并没有搭话,而是自顾自的看向旁边的谢柔儿,微微挑了挑眉。 沈逸林给她的纸条中写的是独见,那这谢柔儿又是什么情况? 他看出来谢悦歌有些不对劲,伸手拂起她的发丝温柔的询问道:“不舒服吗,为什么不说话?” “不是说单独见面吗,她怎么来了?” 谢悦歌用着嘲弄的语气问道,眉宇间无不显示着她的戏谑,她到想要看看,沈逸林能回个什么? “姐姐,您别误会,我和逸林没有什么关系的,逸林爱的是姐姐你,只不过姐姐大婚,我想来看看姐姐而已,不知姐姐现在如何?” 谢柔儿自发的站了出来,一边说着一边握住她的手,语气目光那叫一个诚恳。 谢悦歌早已看腻她的把戏,只是不动声色的抽开她的手,连理都没理谢柔儿,直径问到沈逸林。 “我在问你,为什么要带她来?” 沈逸林以为她是因为带着谢柔儿来生气了,便一副抱歉的语气冲着她解释道:“悦歌,是我的不对,不过你不用为这生气,我和柔儿没什么关系的。” 谢柔儿也趁机补话:“是呀姐姐,你别生气了。” 谢悦歌好笑的看着二人的表演,说着独自见面,结果带了人来,自己稍微质疑了两句,就开始道德绑架她了? 她想到这,又转头看向谢柔儿,只见她穿着一身粉色藕裙,头上挂着两个叮叮作响的铃铛,脸上涂着浓厚的粉黛,动起来显得她十分的小巧可爱。 而对比谢悦歌不施粉黛的脸,谢悦歌就显得清新脱俗许多,再加上谢柔儿可怜兮兮的表情,更是显得谢悦歌更有气质。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生气了?我只是好奇,沈逸林赴约为什么要带个拖油瓶来而已,瞧给你紧张的,我的妹妹。” 谢悦歌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语气明显加重了许多,在看向谢柔儿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嘲笑。 谢柔儿看着她这幅状态,维持在表面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这个贱货,今天是吃错药了?怎么开始怼人了? 虽然心中这么想着,但她还是委屈了起来:“姐姐,你这话就有点难为妹妹了,妹妹是不想惹你生气,才来解释的,你怎么能这么想妹妹呢?” 听着她的话,谢悦歌差点没把隔夜饭吐了出来,正恶心着,一边的叶玄烨沈逸林又漏出了渣男嘴脸。 “悦歌,带柔儿来也只是让你和谢府间接的交流一下,我多么爱你,你不知道吗?我们之前可是互表过心意的。” 说完,沈逸林就贴近谢悦歌,欲与她来一次十指相扣。 谢悦歌本来就没打算陪他们演戏,赴约的目的也只不过是想跟他们说清楚,但她低估了这对狗男女的厚脸皮程度了。 她不愿意再继续装下去,往后退了一步,对着他们冷笑道:“够了,沈逸林,你别再装了,我没有心思陪你继续演下去,你就带着你的拖油瓶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话音刚落,面前二人的神色都一阵发怔,不明白她今天为何态度一下子就转变了。 谢悦歌莫不是嫁给叶玄烨后受刺激,发傻了? 沈逸林不清楚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只是伸出手想要挽留一下她,她见状厌恶的皱了皱眉,转身便要离开。 一旁的谢柔儿不敢相信她说的话,眯了眯眼睛。 小贱人,你给脸不要脸! 谢柔儿目光阴狠,恶毒心思骤起,伸手就抓住了谢悦歌的手臂,语气中透露出挽留的气息:“姐姐,你别走,有什么误会都冲我来。” 她表面祥装挽留,却悄悄用力,反手就把毫无防备的谢悦歌推进了湖中。 第4章 落水被救 谢悦歌脚底一滑,一个重心不稳,就注入了湖中,余光看向湖旁的两人,心中划过一抹恨意。 该死,都怪自己太大意了! 一旁谢柔儿眼见自己得逞,立马尖叫起来,她深知谢悦歌不善游水,小时候还因这事险些被呛死。 啊! 谢柔儿的面色划过一抹得意,随机就转为一抹惊恐,指着水中落水的谢悦歌,颤颤巍巍的说道:“姐姐……姐姐她落水了!” 说着,脸上的眼泪就止不住的留下来,配上她精致的妆容,更是显得楚楚动人。 一旁的沈逸林见她哭的梨花带雨,心中一软,将她揽进怀中,低声细语的安慰道:“别吓着吧柔儿?都怪我没看好,让你受惊了。” 谢柔儿闻言,慌忙的摇了摇头,抬眼看向一旁谢悦歌注意力全在水中并未注意到他们,才放下心来,矢口否认道:“没有,是柔儿的不对,柔儿不应该没注意到姐姐落水的……” 闻言,沈逸林看了一旁落水的谢悦歌一眼,眼见她狼狈的闭着眼睛在水里扑腾,心中就是一阵冷笑。 像这种蠢笨的女人,怎么能和柔儿比,不救也罢,正好淹死她! “柔儿才是最重要的,任何人都不能取代你在我心中的位置。” 沈逸林看着眼前的小人,恨不得心都要融化了,笑着捏了捏她的脸。 同在一个场景里,谢悦歌的状态却截然不同,此刻她正在水中奋力挣扎着,大口的水只往她的鼻子和嘴里灌去,呛了几口水后,窒息的感觉弥漫在她的身体里,她开始神志不清起来。 现在的她,无比希望有一个人可以伸出手拉她上岸,但没有让她想到的是,沈逸林和谢柔儿在这个时候心思就已经那么的歹毒,歹毒到甚至连人命都可以视为草芥!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渐发觉自己的体力也开始透支,伴随的水花也越来越小,缺氧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她的大脑发昏,有些撑不住了,她不禁想: 难道……我真的要死在这里吗? 老天重新给了我一次机会,难道就这么付诸东流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沈逸林一个抬眼,竟看到不远处的亭子内,叶玄烨正在和尚书说了些什么。 他脸色微变,有些恼怒起来,未料从一开始,他们的一举一动就尽收在叶玄烨的眼下。 脚步声匆匆赶来,沈逸林见他前来,率先注意到这点,连忙拉着谢柔儿下跪做足了礼节。 “参见摄政王。”二人双双说。 本来因为场面尴尬,沈逸林一度想要说点什么,可一抬头,就看见叶玄烨极为恐怖的眼神。 他心一凛,连忙把头低了下去,不敢再开口。 叶玄烨紧皱着眉头,望向湖内落水的人是谢悦歌,对着沈逸林和谢柔儿就是一声怒呵:“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没看到我夫人落水了吗!” 说罢,不等二人回答,他便飞速跳入水中,快速的抓住落水的谢悦歌,就要往岸上带。 谢柔儿不甘心让谢悦歌丧命的大好机会就这么消失,但有无法改变现在的处境,只得不甘心的咬咬唇,又开始做戏。 “姐姐怎么一个不小心自己掉了下去呢,要不是我和逸林都不善于游泳,就不会拖到现在也不去救姐姐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用不重不轻的目光扫视着周围的人,其目的也是不言而喻。 随叶玄烨而来的还有银春,银春看到自家小姐坠入湖中,本就担心又生气,看到旁边的人谢柔儿还在说着风凉话,便用十分不耐的神色瞪了她一眼。 她的小姐现在可是贵为摄政王妃,又是谢府嫡女 ,她谢柔儿算个什么东西,无名无分,唯一有点价值的就是个谢府的庶女,一样一样上不了台面。 这身份,有什么资格说她家小姐的风凉话? 另一边的谢悦歌正要缺氧不行时,突然感觉自己遭受一股巨大的推力,紧接着自己就被一股力量往岸边拽。 她在水中的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只见叶玄烨一脸担心的朝着自己游来,随后自己就被他一把抱在怀里。 感受到了些许温度,她心中求生的火苗也被点燃了起来。 她心中一喜,自己有救了! 一直到了上岸后,她都一直紧紧的抱着身旁的男人,不敢松手。 “放手。” 叶玄烨沉黑着脸,薄唇微启,从他口中虽然只缓缓吐出两个字,却散发着不容反抗的尊严。 谢悦歌一愣神,随后就踉跄地从他身上下来了,一旁的银春见自家小姐并无大碍,立马跑到她的旁边搀扶住摇晃着站不稳的她。 好容易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她对上的就是叶玄烨漆黑如墨的暗眸,闪烁着的暗芒使她忍不住心虚起来。 “小姐,你没事吧,担心死我了!” 银春十分担忧的检查着她的身体,谢悦歌虽然她十分的虚弱,几乎都要站不稳了,但也只是摇了摇头,还没等谢悦歌回过神,一旁的叶玄烨缓缓开口。 “与我成婚隔日,就跑到摄政王府偏湖与三皇子幽会,谢悦歌,你可否解释看看?” 面对叶玄烨的咄咄逼问,谢悦歌脸色变了变,她微微定神,强忍着发软的身体,没想到这偷鸡不成还蚀了把米,眼下换来了叶玄烨的不信任,她是叫苦连天。 “我没有,我只是想,和你成亲之后应该和他单独说清楚而已,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哦?单独?那这出现的谢柔儿又是怎么一回事?” 叶玄烨挑了挑眉,看了旁边谢柔儿一眼,又用着戏谑的目光嘲讽道:“你若是撒谎技术不够,大可直接坦白,用不着这么费事。” 谢悦歌脸色白了白,没想到自己这么一解释,反倒让他更加不相信了。 在心里为自己的愚蠢郁闷的同时,旁边的谢柔儿找准时机,见缝擦针道:“摄政王,您也不要怪姐姐,姐姐她选择单独见面肯定是有姐姐的原因的,您就别和她一般计较了。” 谢悦歌浑身无力,看了一眼她,正好看见谢柔儿脸上挂着善解人意的笑,往自己这里看了一眼,心中便燃起了莫名的怒火。 好家伙,合着亏都是自己吃,好人都是她做呗? “我和他选择单独见面是为了避嫌,妹妹你明知我和他是单独见面还仍然要跟来的居心何在?” 她听了谢悦歌的话一愣,显然是没想到了谢悦歌会这么说,连忙反击:“逸林也没告诉我是单独见面的呀,姐姐怎么就把这帽子往我头上扣呢?” “够了,谢悦歌,单独见面,往我头上戴绿帽子的感觉可好? 第5章 性情大变 谢悦歌微微抬眼,看见叶玄烨的脸比往常的更黑了,心中就是一阵心慌,前世,叶玄烨处处为自己着想却换不来一个好下场,自己这一世本来已抱定要好好待他,却出了这档子事。 眼下,碰见了谢柔儿这么个绊脚石,更是让她不知所措起来。 一边的沈逸林看着两个人照这架势是要争吵起来的样子,便在心中暗暗地偷笑,忍不住在心里嘲讽起来。 像谢悦歌那种蠢笨的家伙,也只配被我和柔儿利用吧,看,都不用我们动手,甚至不用多浪费口舌,就能让他们只见出现矛盾裂缝了! “不说话?心虚?” 叶玄烨瞧见她不说话,以为她真是被自己说中了做贼心虚呢,嘴上冷冷的嗤笑,心中却止不住的发寒。 他的心抽痛一下,又强迫自己定住心绪。 “沈逸林!” 叶玄烨心中一阵烦躁,一个拂袖,就把话锋又指向沈逸林。 另一边的沈逸林本来态度已经转为放松,都在想用什么心情来看谢悦歌和叶玄烨的戏了,压根就没想到叶玄烨会把矛头指向他自己。 表情明显愣住了的他当场就立在哪里,似乎凝固了一般,像一个雕像杵在那儿。 “沈逸林,本王问你话,你当作装听不见?” 叶玄烨紧锁住眉头。 沈逸林听了这话,连忙拉着谢柔儿跪了下来,他真是有苦难说,只得憋屈了嘴脸,心中直喊冤,他有些委屈,不知用何种语气开口,却在叶玄烨的强大气压下不得不回答的说道。 “回禀皇叔,是我考虑不周,这件事情全部都是我的责任,还请摄政王从轻处理。” 他抿抿唇,做出一副十分负责的表情。 叶玄烨听了这话,忽而的就笑了,随后一个反问,把叶玄烨打的措手不及。 “摄政王妃落水你见死不救,你哪来的胆量要我从轻处理呢?私闯别人府邸,气势还能做到临危不乱,我的六皇侄?” 话尾,叶玄烨一个挑眉,听的沈逸林那可是心惊胆战,沈逸林跪在地上的双腿都禁不住瑟瑟发抖起来。 一边的谢柔儿更是吓到一个字都不敢说,生怕哪个字惹叶玄烨不高兴了,一句话就能让她永远也见不着沈逸林。 “皇叔……我……” 沈逸林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脸憋的活像一块猪血,让人看了就十分滑稽。 他也知道自己的狼狈,可就算如此,他也不敢发声,因为他打小就怕这个皇叔,所以面对皇叔的连连逼问,自己才会如此懦弱。 一旁的谢悦歌经历过一场心理斗争之后,意识到这事应由她来解决一次了,便轻轻唤了一声叶玄烨道:“王爷。” 叶玄烨听了,以为她是要为沈逸林求情,心中更加的不耐烦,伸出手制止了她的话语。 “够了,沈逸林此次触犯了大忌,我……”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停了下来,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谢悦歌突然握住他伸出了手,和他来了个十指相扣,又委屈的冲着他撒娇道:“我与他独见只是想撇清和他的关系,不知为何我的妹妹也来到了这里,导致你生了这么大的气,对不起,玄烨,我是想对待你忠诚,才急于做好这一切。” 叶玄烨没有想到,她居然会和自己道一个这样的歉,当场愣在那里。 “是呀王爷,小姐这次来见三皇子就是想和他说清楚,不然小姐根本不打算来的。” 银春见状,忍不住为自家小姐解释道。 “玄烨,你现在还在生气吗?”谢悦歌见状,钻进叶玄烨的怀中,用小脸蹭了蹭他的前胸,对他撒娇道。 叶玄烨这才从愣神中缓了过来,低了低头看着她盈盈入水的眼睛正楚楚可怜的看着自己,心中的某处地方骤然被融化了。 “沈逸林,从即刻起,罚你关禁闭三个月,克扣一年的俸禄,并每日需到摄政王府来请安,日后不许在晚上与摄政王府的人单独见面。” 叶玄烨挥袖一甩,袖摆好巧不巧的扇到了沈逸林的脸上,沈逸林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他的脸一沉,心中的怒火窜了起来,却又被他硬生生的憋下。 谢悦歌,你这个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今天吃错药了坏了我一庄又一庄的好事?日后你定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他在心中这么想着,就听见旁边的谢柔儿终于忍受不住大叫道为着沈逸林辩解。 “请求摄政王不要惩罚这么片面,明明我姐姐也做错了事,凭什么不罚她?” “因为我不想。” 叶玄烨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谢悦歌听了这话,低着头暗暗一笑,心中的弦似乎被拨动了些许。 “可……” 谢柔儿不服气,还想说些什么,结果在看叶玄烨的眼神,立马被吓得憋了回去。 听了这话的沈逸林强忍下心中的愤怒,一旁的谢柔儿也用眼睛死死的瞪着谢悦歌,并且眼睛中迸发着怨毒的光芒,恨不得把谢悦歌吃了一般。 谢悦歌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的表演,只是看到最后,有些嘲弄罢了。 前世,自己不一样用这种眼神看过沈逸林和谢柔儿吗?换来了什么下场? “咳咳……” 谢悦歌喉咙一阵发痒,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她皱着眉头,因为有些虚弱,脸色忍不住白了白。 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叶玄烨听到以后,连忙小心的将她护在怀里,又把她拦腰抱起,快步将她送往卧室,。 “宣太医!” 他一声厉呵,在场的人不敢多说话,立马去寻找太医,生怕误个一秒钟,自己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第6章 好一个自甘堕落 叶玄烨将谢悦歌送回房间,太医却迟迟不来,着急之下起身,打算亲自前去。 还没来得及迈开步子,一双冰凉小手紧紧的捉着他的胳膊,声音异常虚弱的喃喃道,“不要,不要走,我不要一个人!” 闻叶,叶玄烨心中为之一惊,回过头去,暗淡的眸子之中倒映着女孩惨白的脸,湿湿的头发随意的搭在两肩,黛眉微皱,薄唇轻启,两颗汗珠睡着脸颊落下,正正落在了耳根处的那颗小痣上。 睡着的时候这般安静甜美,就不曾想清醒着的时候那般识人不清! 你,心心念念着不要走的人,究竟是谁? 最终,叶玄烨痛苦的低下头去,寻了个边角坐下,陪在谢悦歌的身边。 没过多久,太医过来,看见两人这边模样,不禁有些为难。 叶玄烨也知道太医施展不开,便准备起身,可谢悦歌似乎早有察觉,握着叶玄烨的手紧了又紧,生怕人离开,嘴中呢喃,“我,不会跟他走,不会!” 不会? 叶玄烨听得清清楚楚,望着躺在床上的女孩,心中迷惑。 太医生怕耽搁,看两人难舍难分,只得自己想办法,悬丝诊脉一番,索性无伤大碍,只是染了风寒,得亏回来的及时,没伤着要害,仔细照料着休息几日便能够恢复如常。 谢悦歌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 放眼望去,房间里面收拾的干干净净。 其实,包括这个房间在内的整个素月楼都极有格调,毕竟这可是叶玄烨亲自督公完成,为的……为的便是迎娶她过门。 只可惜,前世的她不要说喜欢,甚至看都没看上一眼,每天想着的都是怎样逃出牢笼。 前世,新婚的第一天,在收到沈逸林的纸条之后她便欢欢喜喜的出去,万般期待他能带自己远走高飞。 可是她没想到那只是一个陷阱,谢柔儿早就把这件事情告诉给了叶玄烨,他一直在暗中观察,她的离开成为了他们两个人噩梦的开始。 大怒之下,叶玄烨将她锁在素月楼,她赌气一把火烧整个阁楼。 现在,一切都是完好无损入,就连院里的那树春桃都开的甚好。 “悦歌——” 就在这时,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响起。 谢悦歌从往日的不堪中收回心思,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窗外长身静立,一身湖绿色的长衫更是让他显得温文尔雅,面容俊逸,与那些凡夫俗子相比气度尚存。 只是,跟叶玄烨比真是看不下去。 谢悦歌顺便开始怀疑自己上辈子莫不是被人下了降头,不然怎么会放着身边的宝贝不要,为这种男人将自己折磨的遍体凌伤。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这一世,她定要他们好看! 沈逸林看了她一眼,不知她在想些什么事情,想的这般入神,眉头微皱。 谢悦歌自然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的情绪,不着痕迹的垂下眸子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装。 此时她穿着一身单薄的睡衫,白皙的肌肤尚有几寸露在外面,分外勾人。 昨天落水,一身湿透了,是叶玄烨送她回来的,只是昏迷后发生的事情她没了意识。 沈逸林目光冰冷的盯着她,俊逸的脸上漫过一层黑云,“谢悦歌!你就这么喜欢勾三搭四吗?” 勾三搭四? 谢悦歌顿时笑出了声音。 前世她倒是一心一意想要跟他共度一生,结果换来一个五马分尸的下场。 她当然知道自己会落得这种下场少不了自己的好妹妹谢柔儿推波助澜,可是若不是沈逸林,后果也不至于如此。 昨天推自己落水的时候的话,谢悦歌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想必从那时起他们便想让自己去死了吧! 他向来惧怕叶玄烨,叶玄烨昨天明令禁止沈逸林单独与谢悦歌见面,这才一天,他定然不会冒险前来,今日有此反常行为想必是谢柔儿的功劳。 想到此处,谢悦歌不禁冷笑一声,正欲开口说话,后脑勺却是一凉。 他在! 关键时候可不能掉链子。 谢悦歌深吸一口气,只当对方完全不存在。 目光淡然的从沈逸林的身上扫过,笑着说道,“沈逸林你可看清楚了,这里是摄政王府,我是叶玄烨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摄政王妃,勾三搭四?勾搭的可是你?” 听见谢悦歌这番话,沈逸林先是微微一愣神,毕竟面前这个女人以前可是从不忤逆自己,比狗还听话,怎么现在…… 尽管这番话刺激到了沈逸林,但是一想到谢柔儿所说便又沉下心来,“悦歌,我知道你是在为那天的事情赌气,但是真的是你想多了。” “再说了——”沈逸林将谢悦歌意味深长的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你跟王叔朝夕相处这么久,你有没有想过我看到是什么是什么感受,难道……难道你们什么都没有发生?” 狗男人真是狗! 谢悦歌面色微动,缓缓走上前去,双手攀在窗子木框上,一字一顿说道,“你说的没错,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而且——” 此时,门外距离谢悦歌几步远的地方气压陡然降低,她甚至可以感觉到对方竭尽全力的在压抑自己的情绪。 谢悦歌凑上前去,故意压低声音说道,“我们还会有孩子,孩子叫我娘亲,叫叶玄烨父亲,一家人其乐融融。” “你……”沈逸林气的牙齿打架,硬是说不出来一句话。 他根本就没想到谢悦歌竟然会这么回答,谢柔儿说她这么做就是想要引起自己的注意,折腾两下就没事了,但现在是不是玩过头了! 更何况,在沈逸林的记忆中谢悦歌对他言听计从,从没有任何忤逆举动,这段时间却是一反常态。 非常之时,非常之法,沈逸林放软态度,温声说道,“悦歌,等事情结束,我一定带你离开,你不要自甘堕落!” 好一个自甘堕落! 可笑至极! 谢悦歌就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仰头大笑,眼泪都要笑出来了,“我给你个衷心的建议,回去撒泡尿照照自己,你哪一样比得过叶玄烨?”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沈逸林气急,直接翻窗进来,指着谢悦歌的脑袋。 谢悦歌却明白他之所以这样不过就是男人那可怜的自尊作祟而已。 想想昨天还对他沈逸林爱的死去活来的女人,现在却扬言要给别的男人生孩子,而且那个男人还是自己的死对头,这简直就是撕了他的脸皮。 与此同时,门外的冷气却是瞬间消散,冰雪融化,春暖花开啊! 身后的一种小厮也是松了一口气。 第7章 你可别哭着求我 沈逸林已然没了任何耐心,“行,到时候你不要哭着来求我!” 谢悦歌看着对方的离开的背影渐行渐远,一边的嘴角却是轻轻上扬,他沈逸林就是以为自己一定会后悔所以才这么说的吧! 这次,她不会让他们如愿。 叶玄烨刚才就在门外,刚才她和沈逸林的对话他定然是听得清清楚楚,依着他难测的性子,谢悦歌不敢确定他心里会怎么想,缓和了一下情绪之后便去寻他。 书房里,叶玄烨端坐在桌案前。 刚踏入门槛,对方身上自带的凌厉和肃杀便向她侵袭过来。 只见男人抬头,声音略微沙哑,“进来。” 谢悦歌站在原地的脚似乎不听自己的使唤了一样,竟想都没想便朝对方走过去。 在距离对方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她将将停下来,转瞬间就落进了温暖的怀里,还不及反应,唇上又是狠狠一疼。 她用力的想要推开对方,可是她发现自己越是用力,他便越是不肯放手。 索性一动不动,任由着他肆意啃食,这一次他停下了,看着她的眼神晦涩难懂。 谢悦歌却并不害怕,就像寻常夫妻蜜里调油了一番后那般,望着对方抿嘴一笑,转身,将放在说桌上的食盒打开,里面装着一碗清粥,“还没吃饭吧!这是专门给你准备的。” 说完,她又有些担心,前世为了不跟叶玄烨成亲,她曾几次三番在叶玄烨的饭菜里下毒,有一次甚至差点就要了他的命。 现在,他还会吃吗? 不及想,叶玄烨接过那碗粥想都没想就喝了下去。 再看时,碗里已经干干净净。 “你不怕——”谢悦歌看着空碗久久出神。 男人箍着谢悦歌的手猛然一紧,“就算你对我下毒,你也是我叶玄烨的女人!” 早知如此,她也不必为了让自己被叶玄烨讨厌而荒废自己最喜欢的事业——下厨,甚至用它来害人。 惭愧惭愧,这一世一定要重新做人。 想到这里,谢悦歌回过神来,抱着自己的人似乎也没有什么动静,她小心翼翼的低下头去一看才发现对方已经睡着了。 就这么枕着自己睡了? 半个时辰过去,谢悦歌只觉得自己已经浑身发麻,悄悄挪动,准备换个姿势。 还没来得及实施,门外一大高个子小心翼翼又慌里慌张的上前来,满脸焦急,还半带恳求,“哎呀,我的小姑奶奶,王爷昨儿一宿没睡,这好不容易睡着,您就让他多睡一会儿吧!” 谢悦歌认识他,他是叶玄烨的贴身侍卫十二,两人一起长大,情同手足。 一晚没睡!他在干什么? 似是看出了谢悦歌的不解,十二低声解释道,“昨儿夫人您病了,王爷在那照顾了您一宿。” 昨晚,他,竟然一直在。 谢悦歌忍不住回过头去看了一眼眼前人。 看见对方被吵醒了,缓缓地睁开眼睛,由于没有睡好,眼角布满红血丝,空洞的眼睛之中看不出来一丝感情,再加上他那张天生不怒自威的脸,宛如恶魔。 十二被吓了一跳,怕殃及自身,赶紧跑一旁站定。 谢悦歌下意识的瞪大眼睛,看着对方。 在两人目光相接的一瞬间,叶玄烨的眼角隐隐约约扬起一丝温柔和笑意。 正在她不明所以、惊恐万分又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谢悦歌只觉得自己身子一轻,已然是被人抱起浮在半空之中。 谢悦歌下意识的挣扎,想要跳下来,“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叶玄烨却是冷声说道,“别动!” 他的话就像魔咒一样,说完,谢悦歌就乖乖呆着一动不动了。 谢悦歌被抱叶玄烨一路从书房抱到了寝房,直到将她放在床上,还不及反应,她就看见对方正在脱衣服,现在只剩下了白色内衬。 心慌意乱之下,谢悦歌一把就将床上的被子抓过来蒙在自己身上,爬到角落里,控诉道,“光……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你……你想干什么?” 只见叶玄烨面色不变,一句话也不说,停下手中的动作,缓缓向她逼近。 谢悦歌只当对方介意自己今天和沈逸林单独见面的事情,此时想要惩罚自己。 现在的情况已经退无可退,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闭上眼睛,不看见就没那么疼了吧! 只是—— 不疼,怎么还挺暖和。 睁开眼睛,谢悦歌看见自己正和叶玄烨躺在被窝里面,而他侧着头看着自己,“你这么害怕,是怕我吃了你吗?” 一个“吃”字真是说的意味深长。 谢悦歌的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不过这一次她并没有躲开,仰起脖子,说道,“怎么可能怕!” 不怕?那是不可能的! 要知道当朝摄政王叶玄烨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心狠手辣不择手段,至今为止这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鲜血,谢悦歌能好好的活到现在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正神游天外时,身旁传来了粗重的呼吸声,温暖的气息肆无忌惮的喷薄在耳朵上,麻麻的! 他抱自己回来就是想睡个觉?原是她自己思想不正常! 这一次,谢悦歌没有出声打扰对方,只是安安静静的睡在一旁,看着瞧着。 越看越忍不住感慨上天的不公平,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为什么叶玄烨就能生出这么一张妖孽一样的脸,作为一个女人的谢悦歌都不禁要嫉妒一番! 不过……以后他们要是能生个孩子,长得大概和叶玄烨一样好看,叫叶玄烨父亲,叫谢悦歌娘亲……他们一家四口欢欢喜喜!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直到她朝身边探过手过去空落落的摸不着人,梦里的一派和谐瞬间破灭,才从梦中惊醒。 醒来一睁开眼睛,便看见两个铜铃大眼望着自己,不是银春和十二是谁? 谢悦歌连忙从床上爬起来,这才发现屋里早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你们两看着我干嘛?” 十二单手抵着下巴,故作思考,“夫人,做什么美梦了?哈喇子流了一枕头!” 低下头一看,果不其然,连忙用被子捂住,狡辩道,“瞎说?” “小姐,没有瞎说,你还说梦话,像是……在哄孩子。”银春一脸真诚。 说完,还模仿了起来,双手抱着空气,边走边道,“孩儿乖,娘亲爱。” 谢悦歌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银春这丫头好则好已,就是傻了点儿。 突然,谢悦歌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从床上弹起来—— 他们两都听见了,那叶玄烨岂不是……啊! 第8章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不等两人反映过来,谢悦歌一跃从床上跳起来,拖着鞋就往门外跑。 这些话被人听见了令她十分尴尬。再有,叶玄烨会不会怀疑自己图谋不轨,毕竟前世她可从来没有当着他的面说着这种话! 砰! 一只脚刚刚踏出门槛,脑袋就撞上了一个硬物,宽厚硬挺,似乎——还有一点温暖! 谢悦歌一睁眼便注意到了面前的一双脚,顿时瞪大双眼,心里升上来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一抬头,便看见那张死神一样冷静无波的脸。 啊!该死,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突然,叶玄烨冷声开口,“看够了吗?” 谢悦歌只好呆呆点头,“恩恩,看够了,看够了。” 然后,就看见叶玄烨径直朝屋里走去,正当谢悦歌在想是进去还是出去的时候,叶玄烨命令道,“过来!” 谢悦歌乖乖听话进屋,在距离对方几步远的地方站定,银春和十二两个人都默默地为谢悦歌捏了一把汗。 叶玄烨很是不满她的小心翼翼,厉声呵斥,“过来。” 他们两的关系好不容易有所缓和的迹象,谢悦歌可不想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将人惹恼,三两步跑上前去坐在对方身边。 叶玄烨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似乎还在笑。 好半晌,叶玄烨才悠然开口,“昨天——” 一听到这个开头,谢悦歌猛然吸了一口气,顿时神经紧张。 叶玄烨很快就注意啊到了谢悦歌的情绪,停下来,问道,“你干嘛这么紧张?” “没有,没有,只是刚醒,有点饿!”谢悦歌连忙摆手,随后捂着自己的肚子,故意转移话题,“王爷,您看您昨儿也累了一天,刚睡醒也没来得及吃饭,要不臣妾去弄点吃的来?” 成婚以来,谢悦歌第一次在他面前自称臣妾,叶玄烨一时失神。 但是,这在谢悦歌的眼中看来却是不满和质疑。 谢悦歌连忙改口,“王爷要是不饿的话,要不——” 话还没说完,唇上顿时一热,温和潮湿的空气瞬间将自己包裹,只是…… 谢悦歌一转头便看见银春和十二两个人吓得双手捂着眼睛,两个小屁孩,哪里见着这种场面! “等等。” 谢悦歌连忙制止对方。 “我饿。” 叶玄烨言简意赅。 谢悦歌连忙给银春与十二使眼色求助。 奈何叶玄烨只是大手一挥。 两人便识趣地退出房间,还乖乖地将门关上。 谢悦歌急了,连忙冲人招手,“别走啊!” 两人只给谢悦歌留下了个背影。 谢悦歌无奈回头,对上魔王的眼睛,悄悄起身,给叶玄烨倒了一杯热茶递过去,“嘿嘿嘿,王爷,你看时辰不早了,还有很多公文了吧!” 没人回答,屋里死一样的寂静。 正当谢悦歌头皮发麻,不知该如何是好的还是后,外面来了救星。 “兄长,兄长——” 声音越来越近,正是叶玄烨的亲兄弟叶长青。 靠着叶玄烨的身份在宫里混了一个闲职,时不时便会来摄政王府转上一圈。 要问谁是叶玄烨的头号粉头,那一定非叶长青不可,这家伙可是个正儿八经的哥宝男。 不过,今天来的可真太是时候了。 谢悦歌如蒙大赦,连忙大喊一声在这儿,就跑去开门。 门外站这个潇洒公子,长身肃立,器宇轩昂,正是得了叶玄烨的真传。 看对方傻愣在那里,谢悦歌也懒得去管他在想什么,直接将人带到了屋里,“你兄长在屋里呢!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兄弟两好好聚聚,我去做饭!” 说完,谢悦歌头也不回的朝厨房里跑去。 叶长青本想叫住对方来着,不过已经来不及了。 正想进屋,叶玄烨已经出来,冷着脸,看都没看对方一眼,说道,“书房。” 叶长青一脸懵逼,自己刚回来,这是得罪谁了,怎么这么个待遇? 两人来到书房,叶玄烨一进去就开始处理公文,叶长青也只好陪在一旁。 刚才他看见谢悦歌和兄长待在一个房间里面,而且看样子两个人相处的好像也还不错,以前他们可从来都是水火不容的。 难道是那个女人转性了?不对,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而且,她竟然要下厨,叶长清可受不了这个口腹之罪。 好不容易等到叶玄烨放下笔,叶长清为了自己的不遭这罪,连忙上前,问道,“大哥,你跟那个女人现在……” 不等说完,叶玄烨就回答,“生猴子。” 啊! 叶长青瞬间五雷轰顶。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事情不是这样,“她心里装着的不是沈逸林吗?” 叶玄烨轻飘飘道,“眼疾好了。” 额! 此时门外,谢悦歌已手脚麻利的做了大一桌子的菜,和银春两个人端着菜刚要进来,就听见了这番话。 果然,他还是听见了自己那句呓语“孩儿乖……”不然为何提生猴子?难怪刚才举止奇怪。 “大哥,我真是很好奇,你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为什么偏偏栽在了她的手上,你看她长的也就凑合,做饭还巨难吃,关键是她心里没你,这娶回家干啥用?” 叶长青叽里呱啦说个不停,对面的人神色淡然。 只见叶玄烨微微偏头,目光落在门外。 叶长青察觉到对方神色变化,跟着转过头去。‘ 看见门外人,他吓得立马躲到了叶玄烨的身后。 刚才的话,谢悦歌可是听到清清楚楚,如果不是叶玄烨在场的话,她真是恨不得上前将丫的大卸八块,别的她就忍了,竟然敢说自己长得一般。 谢悦歌皮笑肉不笑,瞥了对方一眼,随后将食盒放在饭桌上,刚一打开就满室飘香。 叶长青顿时口齿生津,直咽口水。 “王爷辛苦了,这是臣妾专门为你做的。”说着,谢悦歌给叶玄烨递上一双筷子。 叶玄烨盯着谢悦歌的目光微微的闪烁,不过还是接过筷子。 叶长青早忘了自己刚才说的话,谢悦歌没给自己递,看食盒里还放着一双,就准备伸手自己去拿。 谢悦歌手疾眼快,先一步拿过筷子递给银春,“尝尝,看好不好吃。” 银春看一眼谢悦歌又看一眼叶长青,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叶玄烨埋头干大事,乘着这个间隙吃了一碗米饭,回答,“好吃。” 叶长青呆了,他大哥什么山珍海味没有吃过,他都说好吃,那肯定好吃,一把夺过谢悦歌手中的筷子,端起米饭往嘴里扒拉,连连称好。 嘴里塞满饭,吐字不清,“呜呜,好,好吃,这谁做的?大哥新请的厨子?” “……”无语,这家伙就这么看不起自己。 叶长青:“这简直人间美味啊!还好不是王妃下厨,不然的话我非得哭死。” 第9章逃不掉就老实待在本王身边 是可忍孰不可忍。 只听见“啪”的一声! 谢悦歌一掌重重的落在桌面上,眼神如同利剑一般望着对方,“叶——长——青,我做饭难吃吗?谁让你动筷的!” 叶长青刚才吃的忘乎所以,早就忘记了谢悦歌也在场这回事儿了,忽的站起身来,干巴巴一笑,“嘿嘿,好姐姐,我刚说的不是你,你就好心留我吃两口,这太好吃了!” 这家伙虽然不务正业,但是小嘴乖甜,两句话一说,谢悦歌心里就舒坦了好多。 悠悠然坐下,语气也平和不少,“好吃?那你就多吃点。” 叶长青连忙坐下,继续干饭。 谢悦歌友好的往他碗里夹了两块肉,“别急,我要是高兴你想吃多少就有多少!” 啥意思? 一语惊醒梦中人,叶长青顿悟,“你……你说,这是你做的?” 绝对不可能。 只见谢悦歌轻轻点头。 “怎么可能?”叶长青不敢相信,“说,是不是外面请的厨子?实活实说,这种事儿不丢人,再说了,这家伙有点真本事,我不但不会怪他,而且还有赏赐。” 谢悦歌简直要被这家伙给气炸了,“你才请厨子,老娘我靠的就是自己的真本事!另外,你说谁长得还凑合?” 一旁闷头干饭的叶玄烨似乎才察觉到面前的硝烟一样,缓缓抬起头来,一向冷漠肃杀的脸上浮上来一丝惊异。 他看见面前女孩因为生气两边的腮帮子气鼓鼓的,双眸之中燃烧着火焰。 他如冰雪融化一般舒缓散漫的声音响起,“他说他自己。” 谢悦歌一愣神,本能的看向叶玄烨,头一次感觉到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可以用温暖来形容。 好半晌,谢悦歌才从一谈温柔的深水之中回过神来,辩解道,“本来就是真本事,而且本来就不是凑合。” “是真本事。”叶玄烨无条件符合。 叶长青看着他两睁着眼睛说瞎话,立马义愤填膺的站起来,据理力争,“大哥,你说话可是要讲良心啊。之前她做的饭能是人吃的吗?” “能吃!” 叶玄烨想都没想就回答。 “是啊!王爷每次都吃的干干净净。”十二进来奉茶,正好听见,说道。 谢悦歌知道这是自己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认真做饭,以前—— 她为了让叶玄烨退婚,做了各种黑暗料理,之后又为了让他休了自己,各种下毒。 没想到,他竟然都吃了。 叶长青虽然说得诚诚恳恳,不过也立马意识到了自己双拳难敌六手,更何况他两人还有爱情保驾护航,连忙躬身行礼,满脸同情,“大哥,你真乃真乃神人也,在下佩服佩服!” 叶玄烨等到对方说完,才轻飘飘的来了句,“之前送你的那副空山新雨图,你下次来记得带来。” 叶玄烨刷的一下站起身来,身后的凳子腾腾腾滚到了地上,叶长青顿时意识到了大事不妙。 “大哥,你之前不是说送给我了吗?既然是这样,那它就已经是我的了,你不可以说话不算话。” 叶玄烨:“现在就去拿!” 叶长青简直欲哭无泪,只差点跪下,“大哥,不至于吧!难道我连说实话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叶玄烨:“现在去拿,外加沉香木笔筒。” 叶长青:……怎么可以这样? 谢悦歌满心畅快,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赶紧补刀,“快去吧!” 叶长青泪奔离开。 此刻,屋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气氛微微有些尴尬。 倒是叶玄烨主动往谢悦歌碗里夹了菜,“美容养颜。” 谢悦歌一直在想之前自己送来的菜一放就是一罐子的盐巴,这家伙怎么吃下去的,趁此机会问道,“之前的菜……都吃了?” “吃了。” “好吃吗?” “好吃。” 啊,天哪,简直非人哉! 果然,能当上摄政王的人都不是寻常人。 而且,知道今天她才发现,原来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浪费时间,这家伙根本就没有味觉,再难吃恐怕也吃不出来。 好吧!她认了。 “你怎么了?” 也许是看对方迟迟不说话,叶玄烨问道。 “没什么,今天的好吃,你多吃点。”谢悦歌摇头,有往对方碗里夹了些好吃的。 “恩,有胡椒味,好吃。” 胡椒都吃的出来,说明有味觉,那之前—— 谢悦歌手上的筷子都掉下来了也未曾察觉,顿时满脸惊疑的抬头看向对方。 只见面前人的脸上竟然漫过了一丝浅笑。 “你现在这样,很好。”良久,叶玄烨说道。 的确很好,不过,那些居心叵测之人可不乐意瞧见他们的日子过得舒坦。 前世,谢悦歌承认自己眼瞎,辜负了真心待自己的人,甚至做尽伤害他的事情,上天既然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她一定会守在他身边,让那些歹人付出代价。 她自信满满的回答,“我知道,我一直都很好,以后会更好。” 叶玄烨微微有些诧异,但是看见女孩眼里的星辰他顿时便安下心来。 现在的她,似乎和之前大不相同。 想了想,又试探着问道,“那你之前说生孩子的事——” 他听得清楚,孩子叫叶玄烨父亲,叫谢悦歌娘亲。 谢悦歌可没想到叶玄烨会问的这么直接,被问到这种事情害羞的不应该是自己,怎么叶玄烨红了脸。 万万没想到,平时凶神恶煞的叶玄烨竟然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咳咳! 谢悦歌清咳两声,义正言辞,“这个事情不好说。” 叶玄烨立马凑上前来,双眼迷离,“好说,你要愿意,现在就可以!” “这个……”谢悦歌有些不知所措,“这个,以后的日子还长,咱们得从长计议。” 叶玄烨的脸立马黑如锅贴,“你还想逃?” “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这些天你之所以如此不过就是想要取得我的信任,不过,你记住,你逃不了。” 说完,叶玄烨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留下谢悦歌一人原地发懵。 一会晴空万里,一会儿晴天霹雳,果然男人心海底针啊! 第10章 这才叫惊喜! 叶玄烨最近的心情似乎还不错,谢悦歌本来想要趁此机会和叶玄烨套套近乎。 却没想到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出手,人就离开,简直白白的浪费了他的一番好意。 不过来日方长,接下来他们可以有的是相处的时间,不急在这一时。 想到这里,谢悦歌我便三下五除二收拾好了桌上的残根剩饭,准备送到厨房去。 刚走到门口她便隐隐约约听到了旁边传来了人说话的声音。 好奇的四处张望了一番,便看见不远处的亭子里坐着一黑一白两人。 而那个穿着白色衣服的正是叶玄烨,坐在叶玄烨对面的那个人,谢悦歌也再熟悉不过,正是叶玄烨的大侄子齐连,齐连的母亲叶芝是叶玄烨一母同胞的姐姐,也是镇国大将军齐振峰的夫人。 齐连此人聪慧至极,最是能够与叶玄烨说到一处去,前世叶玄烨几次陷入危机都是祁连暗中相助,才得以成功脱身。 齐家手握兵权,位高权重,甚至有功高盖主之势,被当今陛下视为眼中钉,不过齐振峰镇守北疆多年,其功绩不可磨灭,就算陛下想要下手,也不是现在。 谢悦歌记得清清楚楚,前世沈逸林为了得到齐振峰的支持幽禁长公主叶芝,事后忌惮齐振峰的实力将其斩杀,最后齐家也落得一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叶玄烨虽然拼死保住了齐连,但自此之后便消失不见。 事情的细节一点一滴地从谢悦歌的眼前闪过,血腥,沉重,压抑,使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些事情他都已经经历过了一次,现在他看见那些曾经因为自己而接受磨难的人又重新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她绝不会重蹈覆辙。 谢悦歌很好奇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会说些什么,不过空手而去有失体面,看见厨房里面的灶火还烧着,便手脚麻利的做了一些饭后甜点,端上。 亭子里的两人正在对弈,齐连一连赢了三局,以前他可从来没有这样的殊荣,不被自家小叔碾压的粉身碎骨也是不错,今天怎么—— 白子落下,黑棋惨败,齐连放下手中的棋子,虽然连胜几局,却是一点都不高兴,“小叔,你输了……” “不错!”叶玄烨听到对方说话的声音,猛然转头朝棋盘上看了一眼,这才有所察觉,笑着点头,夸赞道,“几月不见,有所长进!” 齐连却是毫不客气的指控道,“不是我有所长进,而是小叔你心不在焉!” 越说齐连就越好奇,天底下到底有什么样的事情,竟然能够让他的小叔放在心上。 难道—— “听说小叔前两天总算是抱得美人归,新婚佳偶都是密里调油,怎么今日不见婶婶?” 要说真的有什么能够让叶玄烨在意的事情,恐怕也只有那个女人了吧。 “她……”叶玄烨眼神迷离,似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叶玄烨向来行事果决,齐连哪里看见对方这优柔寡断的劲儿,正准备大逆不道的调侃两句便听见亭子外突兀的声音。 “大侄子,婶婶在这儿!” 顺着声音转过头去,便看见谢悦歌端着一盘糕点和茶水走来。 素妆淡抹,风雅知性,清风拂面,青丝飘摇,竟是让人看着有些呆了。 “这是……婶婶?” 齐连有些意外,他在此之前虽然没见过自家婶婶,不过关于她的事情确实听了不少。 听说她水性杨花,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更重要的是吃她做的饭,简直要人的命。 齐连自然而然把他家这位婶婶想象成了一个惊世恶魔的形象。 不过面前这位,看着倒还挺顺眼。 谢悦歌自然意识到了这大侄子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意外,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 她蛮不在乎的走上前去,大大方方的将自己刚做好的糕点拿出来放在桌上说道,“这是我用院子里面新发的桃花做的桃花糕,你们尝尝!” 齐连下意识的捂住了鼻子,他可不想为了和自家小叔下一盘棋就命丧当场。 被人这么无声的拒绝,谢悦歌略微有些尴尬,不过这好歹是自己造出来的孽,再怎的也只能扛着。 要改变形象,至少也得一点一点的来。 于是,耐下心来,从盘子里拿出来了一块点心递到对方的手上,“不尝尝吗?” 齐连虽然出身武学世家,却是一生的文雅气质,四书五经倒背如流,如若不是情况紧迫,也不会如此失了体面。 看谢悦歌如此执着,只得问道,“这个,真的能吃吗?” 谢悦歌笑笑,直接将糕点塞进了人的嘴里,“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齐连直接被吓得屏足了气息,身子向后一仰差点摔倒,这一顿舌尖一个不小心便触碰到了嘴里的糕点,一股淡然又甜的味道在舌尖蔓延,瞬间口齿生津。 这一碰便不得了了,只见齐连猛然坐直了身子,三两下便将嘴里的糕点吃了个干净,这还不够,随后左手右手一边拿着一个大口啃食。 谢悦歌笑看着对方,趁机问道,“刚才怕成这样,这会儿怎么肯吃了?” 齐连毫不犹豫的回答,“我长清叔说你做的饭比屎还难吃。” “……”这他丫的还吃过屎! 谢悦歌脸上笑嘻嘻,心里在骂娘,“他还说什么?” “还说……”齐连正准备一股脑的说个干净来着,不想一抬头便对上了叶玄烨弑人的目光,立马收回。 谢悦歌端着面前的盘子对到叶玄烨面前,温柔说道,“王爷,饭后甜点,尝尝?” “不用!” 叶玄烨冷言拒绝。 不会真因为生猴子的事情被拒绝爱闹脾气吧! 不行,现在可是关键时候,得好好的敬你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她本来就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就算是为他生个猴子也理所应当。 “王爷,刚才你说的那件事我已经仔细的考虑过了,你要是真想生个猴子的话也没问题。” “咳咳……”齐连直接被呛住,满脸通红,到处找水。 喝了口水,好不容易缓和下来,正有话要说便看见自家小叔抱着婶婶从眼前飘过。 “啊哈?” 齐连正一脸懵,叶长清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一把揽在他的肩膀上,“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齐连吓了一跳,看见是叶长清一巴掌便将对方镐开。 “长清叔,我就知道你这个人不靠谱,婶婶长得漂亮做饭也好吃,和小叔的感情也不错,哪里像你所说?” 叶长清坐坐着摇着手里的扇子,装神弄鬼,“小子,我说的是真的,你看到的也是真的,所以这才叫惊喜!” “哈?” 第11章 你怎么和以前大有不同 留下两个一脸懵逼的人,叶玄烨直接将谢悦歌抱到了房间里。 成婚那日,叶玄烨清楚地记得谢悦歌望着自己咬牙切齿的神色。 他知道她心里爱的想的念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自己,可是他不愿意看着她一步一步的走入深渊,哪怕是将她一辈子禁锢在自己的身边,让她恨自己一辈子,他也毫不在乎。 那天晚上,她身穿红色嫁衣坐在床边的模样闲适安静,但他却看见了她藏在袖中的一把匕首。 他想,只有断了她的念头才能够让他认清现实,于是在她没有同意的情况之下度过春宵时刻。 在做这些事情之前,他就已经准备好了,等待她的怨憎恨。 可是没有,非但没有怨憎恨,而且还多了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温柔。 一夜之间,一个人竟然能够在一夜之间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他不敢想象。 叶玄烨将谢悦歌放在床上,彼此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一拳之隔,彼此的呼吸喷薄在对方的脖颈处,气氛暧昧。 叶玄烨紧紧的盯着谢悦歌的眼睛,试图将对方的心思看穿,可最终也是徒劳无功,值得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发自内心?” 谢悦歌的一双杏眼想过一丝波澜,态度格外的认真,“真心实意!” “真心实意?”叶玄烨却反问,“你之前爱沈逸林爱的死去活来,甚至为了她不惜去死,现在又在我面前说真心实意这四个字,你的真心究竟值几个钱?” 明明是他来质问自己,自己好好回答了,他倒是不满意,难搞。 不过,谁让自己要当初猪油蒙了心呢! 谢悦歌想了想,淡然回答,“我的真心不值钱,因为,它无价! 叶玄烨似乎被对方的这番话给逗笑了,嘴角微扬,“很好!” 谢悦歌却知道对方并不会这么轻易的相信自己所说的话,不过她却准备合盘拖出。 “之前的确是我瞎了眼才会和沈逸林有所牵扯,不过现在我总算是看清楚了一切,你才是我应该托付的人。” 叶玄烨有些愣怔。 “我知道我之前的确是做了太多伤害你的事情,但是现在我已经想明白,我一定会让你再一次相信我!” 叶玄烨一言不发地起身,脑海之中一片空白。 谢悦歌伸出双手顺势从身后抱住了对方,圆滑的下巴轻轻地抵在对方的肩膀上,温和湿润的呼吸打在耳间敏感处。 “三日之后便是回门之日,沈逸林一定会前去,你要是愿意的话,便同我一起!” 前世的回门之日真是发生了不少大事,不仅沈逸林在场,朝堂之中几乎所有位高权重的人都被惊扰。 这一次,谢悦歌我自然不会错过了这场好戏。 叶玄烨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站起身来,“我还有要事需处理,回来再说!” 说完,叶玄烨便头也不回地径直离开。 虽然对方并没有给自己留下一句转换不过谢悦歌却知道他一定会陪同自己前去 毕竟,他绝不会任由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有和别的男人见面的机会。 叶玄烨走后,银春气喘吁吁的跑进来。 看见银春进来,谢悦歌一把儿便将她拉着,坐在了自己的床边。 银春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一些拘谨,不过看谢悦歌的态度真诚,也就没再推让。 谢悦歌回复正经模样,脸上多了几分严肃,“我让你调查的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 “小姐,我看到的和你说的几乎一模一样。”银春满脸崇拜,“二小姐这两天几乎每天都到张家去一趟,而且还带了不少银子过去。” “只是,奴婢不敢打草惊蛇,没敢靠近,所以没有听见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谢悦歌摇摇头,“不碍事!” 说完,起身从自己的梳妆匣子里面拿出来一副耳坠递到银春的手上,“你拿这东西去兑点银子给张家小子送去,然后……” 谢悦歌附在银春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银春微微的皱了皱眉头,似乎并不明白谢悦歌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这些人是自家小姐的意思她也没多问。 这段时间以来谢悦歌的变化,银春都看见眼里,以前谢悦歌为了沈逸林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但是现在银春却发现小姐和曾经最讨厌的王爷却格外的亲近。 银春担心自家小姐受伤,说道,“小姐,你现在和以前似乎大不一样了!” “是不一样了,长大了!” 经历了上一世的无情背叛,家破人亡,五马分尸,是该长大了,是该认清楚是非对错是该看清楚良人歹人。 银春听谢悦歌如此回答,变更大胆了一些,“其实,王爷这个人挺好,面冷心热,对小姐更是没有话说!” 是啊!就连银春都看出来了叶玄烨对自己的感情,可上一世的自己却偏偏眼瞎。 银春是个极其聪慧忠诚的丫头,想必早已是瞧出来了一些端倪,只是向来不做违背谢悦歌的事情,一切变成能够依着谢悦歌的心思。 谢悦歌想到此处,认真点头,“我知道,我不会辜负他!” 话音落下,便看见外面一个极其雍容华贵的女人朝自己这边走来,虽然已是中年,略显苍老,但是胜在气质端庄,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浓厚的书卷气息,此人正是叶玄烨的胞姐长公主叶芝。 原来今日齐连是陪同自己的母亲一同前来。 瞧见谢悦歌之后,便走上前来热络地拉着谢悦歌的手,“弟媳生的这般古色天香,难怪阿烨这么多年来一直念念不忘。” 这么多年? 在谢悦歌的印象之中,他和叶玄烨不过是在一场宴会上相识,婚前婚后不过一年! 谢悦歌淡淡一笑,全当对方记错了时间,“姐姐说笑了。” 但是叶芝却格外的认真,“不开玩笑,我记得他才几岁时便总是坐在院里的梅树下发呆,我曾问他干什么,他说在等心上人,向老丞相提亲之日他彻夜未眠,他说他终于等到了心上人!” 谢悦歌听着,沉思片刻,最后平静淡然的笑了笑,“我之前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那个人会是我,原来是认错了人!” 叶芝所说与谢悦歌的记忆并没有任何重合的地方,唯一的解释就是叶玄烨看错人。 可是,为什么她会心有不甘? 叶芝不解其意,但是他二人已然成婚,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不论如何,她都希望他们两个人能够过得好。 长姐如母,叶芝格外在意自己这个弟弟,便再三嘱咐,“阿烨心不坏,你们既然走到了一起,那就是缘分,要好好珍惜。” 谢悦歌沉默片刻,还是点头答应。 叶芝今日前来便是特意看望她二人,希望两人以后能同心,看谢悦歌答应才算放心,“时侯不早了,且先回去歇息,明日一早我便要回去。” 看人要离开,谢悦歌突然想到了什么叫住对方。 第12章 看戏的一把好手 叶芝虽然身处在云波诡谲的皇宫之中,看遍了人情冷暖,却偏偏生得一颗怜悯之心,性情极其温和。 在谢悦歌嫁给叶玄烨之后,叶芝也多次前来宽慰二人,并不曾因为谢悦歌所作所为而有任何怨憎,可是就是这样一个温柔的女人,最后却成为了朝廷斗争的牺牲品。 前世,沈逸林用尽手段得到镇国大将军的支持并登上皇位之后,又开始想尽办法弄垮齐家,借口北方戎狄入侵,派遣镇国大将军前去镇压,在战场上峥嵘几十载的将军全军覆没。 叶芝望眼欲穿,等待夫归,最后也只等来了一口棺材。 可是这一切并没有就此结束,镇国将军屡战屡胜,功绩卓越,是世人眼中的常胜将军,几乎被奉为神话,入葬之时,几乎全京城的百姓都来为他送行,送葬队伍连绵不绝几十里。 这对于皇室来说是极大的威胁。 于是,沈逸林立马又故伎重施,下了一道圣旨让齐连替父从军。 齐连知道自己父亲死的蹊跷,但还是接了圣旨去了战场,如愿兵败而归,将北方五座城池送入了敌手,沈逸林大怒,以此为借口要将其斩首。 叶芝深夜入宫,恳求沈逸林放过齐连,以命相抵,那时,叶芝腹中还孕有一子。 最终还是叶玄烨竭尽全力的保下了齐连。 谢悦歌在想到这些事情的时候,眼中不禁流露出了一丝悲悯。 叶芝听到谢悦歌声音,刚回过头来便察觉到了谢悦歌眼神。 她有些好奇,淡淡问道,“怎么了?” 谢悦歌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将目光落在了叶芝身旁的丫头身上。 那丫头不甚欢喜地皱了皱眉头。 叶芝明白谢悦歌意思,将身旁的丫头禀退,“现在可以说了吧!” 谢悦歌上前两步,说话的声音也压低了许多。 “多谢公主的这番肺腑之言,不过公主有时间还是多调教调教自己身边的奴才婢女才好,这脖子上若隐若现的淤青,实在是不甚美观,若是被外人看见难免会传出一些风言风语!” 叶芝微微愣怔片刻,知道谢悦歌口中所说的奴才婢女,指的便是她的贴身丫头,紫檀。 今日出来的匆忙,她并没有察觉到异常,不过,她也明白谢悦歌暗示之意,家丑不可外扬,她不愿在此处多做停留,“多谢,告辞!” 齐连母子离开之后,谢悦歌便回房间里面去收拾回门之日需要带的东西。 翻箱倒柜,却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看见了三个叠放在一起的小盒子,盒子小巧却精致。 刚看到这几个盒子的时候,谢悦歌平时毫无波澜的眼睛泛起了微光,眼眶微红,泪水陡然溢出。 这三个盒子是当初她出嫁的时候三个兄长别出心裁送她的礼物,大哥谢道凌送了一块上好的羊脂玉佩,说以后若是有事,拿上玉佩来找他,他必然前来。 二哥谢道严是虎头营的将军,除了对排兵布阵一事精通了之外,便是对她这个妹妹格外上心,怕她受了委屈便赠她一副匕首用以自卫。 三哥谢道东最是一个风流倜傥,聪慧至极却又好动懒散。许是不知道送什么,精致的盒子里空空如也,便是如此,也被他说的天花乱坠。 前世与叶玄烨一见如故,相见恨晚,觉着叶玄烨是一个可以托付的人,对谢悦歌也格外上心,对谢悦歌和叶玄烨成婚一事举双手赞同,可终究拗不过谢悦歌对沈逸林的执念。 谢道东与谢悦歌关系最为要好,却因为此事相顾无言,甚至害的谢道东背上千古骂名。 思及此处,谢悦歌不禁痛哭流涕,泪湿衣襟。 听到屋里的声音,门外的人不禁顿住了脚步,心中骤然一紧。 叶玄烨刚刚得知长公主不当谢悦歌这边来过,怕对方为难谢悦歌,所以连忙赶了过来,却没想到竟然会看到这一幕。 自从成婚之后,叶玄烨便发现谢悦歌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一个人性情大变,无非两种原因,首先是经历了巨大的事变,其次便是脑子坏了。 看谢悦歌现在能言善辩,能说能笑并不像是脑子坏了,可是不过新婚一夜她又经历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呢? 他从未看见谢悦歌像现在这样难过,一颗心早就已经拧巴在了一起。 十二左看一眼,右看一眼,这几日他瞧这两个人分明心里也都装着对方却谁都不说,只觉得扭捏。 如今这么好的表现,机会就此错过,岂不可惜,连忙在一旁喘撺掇,“王爷,王妃哭的这么伤心,你还不赶紧去安慰安慰她?” 叶玄烨何尝不知,可是现在他的双脚仿佛生了根一样,一步也挪不开。 十二从叶玄烨的眼神之中看不出来丝毫的情感,不过依他对叶玄烨的了解却明白谢悦歌对于叶玄烨的重要性。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种地步,看对方始终无动于衷,便刺激了几句,“王爷,女人都是要哄的,要是再这么个样子下去的话,只怕这煮熟的鸭子都飞了!” 眼看着叶玄烨的双手已经紧的握成了拳头,手上的青筋爆满格外明显,十二还以为自己的话起到了作用。 正期待着,却听见叶玄烨说道,“回去!” 十二简直气的想吐血。 回去之后叶玄烨便将自己锁在了屋里,就连十二都不能进去。 即便是到了深夜守在门外的十二都能够看见屋里烛光闪烁。 谢悦歌也整整两天时间没有见到叶玄烨,不过她也没有闲着,好不容易回去一趟,总归是要准备一些体面的礼物才行。 不过,时间仓促且资金有限,她只能够尽自己最大的能力。 回门之日,谢悦歌起了个大早,很快便收拾妥贴,却迟迟没有动身。 时不时的站在门口朝书房那边看下两眼,似乎在等什么人。 银春确实早就已经看出了谢悦歌心思,“小姐,王爷这几日行事公务繁忙,连晚上都竖在了书房,恐怕是腾不出时间陪咱们去了!” 谢悦歌早已向叶玄烨提起过此事,他不会不知道,如此想必便是不愿前去。 不过,这一趟前去,本就是看好戏,他不去也好,不过谢悦歌心里总归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失望。 眼看着时间不早了,只能够先行离开,“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走吧!” 主仆二人刚刚走到门口并看见门外早已停着两辆马车,叶玄烨体体面面地立在马车旁。 银春吓了一跳,忍不住叫出了声,“王爷?” 谢悦歌也惊讶地鼓起了双眼,不过并没有在人的面前失了仪态。 刚才的失望立马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满心欢喜,不过面上这依旧冷清,“你不是不去吗?怎么会在这儿?” 叶玄烨反问,“我几时说不去?” 第13章 打死你个不安好心的 谢悦歌也不甘示弱,“如果什么事情都要靠嘴来说的话,那找这两只眼睛干什么?” 叶玄烨笑笑,变戏法一般从身后拿出来了一个长城的小盒子递到谢悦歌手上,“来——” 谢悦歌小心地看了对方两眼,不过依然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叶玄烨直接将盒子塞到了谢悦歌手上,语气冰冷,“你嫁到了我王府,吃穿用度,言行举止都代表着我王府,可不能够在人前丢了脸面。” 谢悦歌打开盒子便看见里面躺着一只点翠嵌珠凤凰步摇,轻巧精致,用料精良,世俗罕见。 即便是谢悦歌瞧见,都不禁为之惊叹一声。 东西虽是好东西,不过听叶玄烨刚才那说话的意思,似乎只是为了给自己争些面子而已,便也冷身驳斥一句,“王爷就是王爷,真是好大的手笔!” 十二看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不着道,急得双手冒汗。 别人不知道这东西怎么来的也就罢了,十二与王爷寸步不离,怎么会不晓得这东西是叶玄烨两天两夜没合眼亲自打造。 连忙笑嘻嘻的走上前去对谢悦歌说道,“是啊!我们王爷为王妃可真是用心良苦,彻夜未眠便是为了给王妃准备这么个惊喜,王妃喜欢就好!” 谢悦歌这才明白过来,倒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银春瞧出了谢悦歌尴尬,连忙出来解围,说了几句这才上马车。 不过一个时辰,便要到了。 隔着老远的距离,谢悦歌便看到了江十娘与自己的三个哥哥在门外张望。 不过,看这神色怎么有些不太对劲。 马车在门口停下,谢悦歌还没来得及下车,江十娘一把就将谢悦歌拉到了自己的身旁护着。 叶玄烨掀开马车帘子,便瞧见有四双陌生的眼睛正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 刚一下车,谢家的三个公子便将叶玄烨围在中间。 谢悦歌察觉到气氛不对,意图挣开江十娘,却一把被江十娘娘拽住当在身后,还不忘回过头来提醒一句,“没你什么事,你看着就行!” 只见老二谢道严二话不说,一把就拎住了叶玄烨的衣襟,一脸凶神恶煞,“不要以为你是王爷,我们谢家就拿你没办法!” 叶玄烨从始至终都平静淡然,对对方的莫名其妙保持淡定,只盯着对方。 不知怎的,谢道严倒是被这双眼睛盯得有些毛骨悚然,不自觉的便松开了手。 叶玄烨整了整衣裳,这才开口,“将军可否说个理由?” “理由?”谢道凌冷笑一声,“当初你可是亲口答应了,要护我妹妹一生一世,绝不让她受委屈,这才成亲几日你竟然推她落水。” 谢悦歌听得一头雾水,唯一能够弄明白的事情便是哥哥们和母亲正在护犊子。 三哥谢道东连声附和,“是啊!都说新婚夜儿最是浓情蜜意,你们这才刚刚开始就闹出这种事情,怎么叫我们放心?” 虽然此事错不在叶玄烨,不过谢悦歌也想看看叶玄烨究竟会如何应对。 只见叶玄烨收敛了平日里凌厉的目光低下了头去,微微弯曲身子拱手行礼,“此事的确是本王的疏忽。” 当朝摄政王行事乖戾嚣张,杀伐果决,谁见过他像现在这般低声下气。 众人都不禁摒弃凝神,这话倒是让他们,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谢悦歌连忙出来打圆场,“大哥,二哥,三哥,娘亲,你们都误会了,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其实是……” 谢悦歌正准备向他们解释清楚,一阵极其突兀的声音,从屋里响起。 “姐姐……” 声音靠近,站在门口堪堪是个娇滴滴的美娘子,只见谢柔儿一身淡粉色百褶长裙尽显妖娆绰约,走起路来更是柔弱无骨,惹人怜爱。 谢柔儿连忙走上前来,十分熟络地拉住了谢悦歌胳膊,好一个姐妹情深。 “姐姐,柔儿听说你落水的事情万分担忧,一直想找个机会去看看姐姐,不过这几日府里繁忙,实在是没有抽出空闲,姐姐现在身体可好了些?” 左一个姐姐,右一个姐姐叫的倒是极为亲热,不过做起事情来更是心狠手辣,不留余地。 谢柔儿看出谢悦歌并不领情,特意附在谢悦歌的耳边低声说道,“姐姐当日可是为了与三皇子见面才不小心落入水中,要是让母亲和哥哥们知道了这件事,只怕更不好收场。” 言下之意,谢柔儿造谣说是叶玄烨将谢悦歌推下了水还是为了谢悦歌好,好人全让她当了。 谢悦歌笑笑不说话,也并不打算在这个时候拆穿对方,她很想知道接下来他还有什么把戏。 谢柔儿看谢悦歌一言不发,只当她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更是言笑晏晏。 “姐姐,今天是你的回门日,柔儿给你准备了一样礼物,想来你一定会喜欢。” 谢悦歌轻巧一笑,随后谢柔儿别拿出来了,一只小盒子,打开盒子,看见里面装着一只桃花簪。 谢悦歌看见那只簪子不禁感慨,今天倒真是个喜庆日子,不仅收到礼物,而且还都是头饰,大家这都是商量好了吗? “姐姐,这是柔儿特意为你准备。”说着,谢柔儿便将簪子从盒子里面拿出来,仔细端详了一番。 “柔儿知道姐姐和三皇子殿下的关系极好,便向三皇子打听了一番姐姐的喜好,直到姐姐及喜爱桃花,便有了这番准备,姐姐可喜欢?” 说完,谢柔儿便将簪子递到了谢悦歌面前。 而谢悦歌却已经明白了对方的言外之意,谢柔儿特意在自己的家人面前造谣,让叶玄烨在谢家人的面前留下了一个不好的印象,现在又特意在叶玄烨面前提及沈逸林,更是想要激怒叶玄烨。 这招挑拨离间,真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谢悦歌几乎本能的感觉到了自己的四周被一股寒气包围,眼角的余光在瞥到叶玄烨握拳的双手的时候更是确定只怕再这么下去,叶玄烨便要压制不住心中的雷霆之怒。 谢悦歌脑子转得飞快,面上却毫无波澜,伸手接过了谢柔儿手中的簪子,仔细看了看,说道,“柔儿有心了,这簪子的做工的确精致,只怕也花费了你一番功夫。” 谢柔儿闻言,满脸得意。 “不过……”谢悦歌转言道,“这簪子未免也太过艳俗,倒是和妹妹这气质相似,还是妹妹自己留着吧!” 说完,上前一步,将那只簪子插到了谢柔儿的头上。 早已经胜券在握的谢柔儿一脸呆滞,这样子倒真是傻的有几分可爱。 “对了……”谢悦歌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面拿出了离开时叶玄烨给自己的步摇,“那日落水只是个意外,之后王爷衣不解带的照顾了我一宿,更是心存愧疚送了我这定情信物。” 那支步摇在灯光的照耀下烨烨生辉,谢柔儿的那张脸黑如锅底。 谢家人眼看着这支步瑶做工精细,价值连城,绝非凡品,再加上刚才之事,想来叶玄烨对谢悦歌也不像传言说的那么冷酷无情。 第14章 滚一边去! 谢柔儿抚着簪子的手僵持在半空之中,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察觉到大家向自己投射来的目光,她只好干巴巴的笑了两声,“姐姐真是好福气,如今嫁得良人,有王爷百般呵护,让人好生羡慕。” 谢悦歌同样报以对方一个微笑,不过眼底却闪过了一丝寒意。 谢柔儿本来是江十娘手下一个士兵的女儿,跟随江十娘出生入死数十年,后来在一次剿匪的过程中,为了保护江十娘而死。 江十娘感念对方的忠诚,知道她尚有一个女儿在世,且与谢悦歌年纪相大,于是便将她带到了府上用心教养,甚至赐她谢姓。 谢悦歌所拥有的东西,谢柔儿从来都不曾缺过,甚至江十娘怕小女孩心中敏感,有一些谢柔儿拥有的东西,谢悦歌都不曾有。 谢家虽然不止谢悦歌一个孩子,不过谢悦歌有的却是三个哥哥,家里来了个怯懦懦的小女孩,自然十分欢喜,在得知谢柔儿的事情了之后,见对方孤苦伶仃,谢悦歌则更是对他多有照顾。 又因为谢柔儿生的柔柔弱弱,看着单纯至极,一张小嘴更是能言善辩,经常逗弄的江十娘笑声不断,江十娘更是有心想要将谢柔儿嫁给儿子谢道东。 可谁知道,谢柔儿的心思并没有拘泥在这谢家的深宅大院之中,她一心一意想要做到权力的顶端。 前世,叶玄烨离权力只剩下了一步之遥,看清楚局势的谢柔儿有了想要跟沈逸林划清边界的心思,如果叶玄烨不是想要护着谢悦歌,这皇位无论如何也轮不到沈逸林。 如今谢悦歌听着谢柔儿说出羡慕二字,只怕也是发自内心。 毕竟紧随而来的就是嫉妒和恨。 谢柔儿见谢悦歌这边瞧着自己又不说话,只觉得脊背发凉,这段日子他总觉得谢悦歌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可是又说不出来。 两人僵持,倒是银春机灵,看出情况不对劲,便立马走上前去,挽着谢悦歌的胳膊说道,“小姐,丞相还在屋里等着呢!” 谢悦歌这才将目光从对方的身上挪开,径直走上前去拉着自己母亲的手,“母亲,外面凉,咱们屋里说话!” 叶玄烨和谢家三兄弟便都跟在身后离开。 谢柔儿看着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顿时身体发紧,身体都已有些微微的颤抖。 她咬紧牙关,眼神之中早已经充满了恨意,“过了今天晚上,我看你们还能够高兴到几时!” 进屋之后,老丞相不在。 谢悦歌知道自己的父亲,这会儿只怕还在书房里面处理政务,并想要过去瞧瞧。 还没迈开步子,谢柔儿便已经走上前来,刚才的事情她似乎全然没有放在心上,“姐姐,厨房已经备好了饭菜,父亲正在书房谈正经事,你先坐在这里坐一会儿。” 自己不过不在几天的时间而已,谢柔儿已然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地盘,听她说话的语气,俨然是当家人了。 “不用麻烦!”谢悦歌说着转过头去看向叶玄烨,叶玄烨也十分自觉地走到了谢悦歌的身旁,“今日回门,本应早些回去。” 江十娘一听这话,顿时满脸不舍拉着谢悦歌的手,“悦歌,你说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这么快就要走,娘实在是舍不得呀!” 谢悦歌做孩童模样,双手环住自己的娘亲,“娘,你要是想我了,我定然会时时回来看你。” “悦歌——”一阵惊讶的声音在此时传来显得格外突兀,不过谢悦歌对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一听便知道是沈逸林。 谢悦歌顺着说话的声音转过头去,随后便看见沈逸林一身素白站在自己面前,俨然是一个谦谦公子,任凭是谁看到他这副模样,只怕也没有办法将他和心狠手辣联系到一起。 只见沈逸林在对上谢悦歌的目光了之后,便立马跑上前来,越过叶玄烨直接站在了谢悦歌的面前,“悦歌,好久不见,你现在过得还好吗?” 被人无视的叶玄烨此时周身散发着冷气,更何况此人僭越的还是自己的女人,只见他一掌重重地拍在沈逸林的肩膀上,沈逸林疼的哎呦了一声。 没有等对方回过神来,叶玄烨拽着对方的衣襟,一把便将沈逸林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回答道,“她很好!” “王叔……” 沈逸林似乎这才注意到叶玄烨。 叶玄烨反问,“你怎么在这里?” 沈逸林已然是早已想好了借口,迅速回答,“如今北方蝗虫泛滥,急需治理,今日前来,便是与老丞相商议此事,不曾想竟……” 借口议事,而且还把这次的见面推说为是碰巧,实在是不甚高明。 叶玄烨依然冷着一张脸,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如同地狱修罗,看不出来丝毫情绪,只见他冷声说道,“也就是说三皇子给丞相府下了帖子,这件事陛下是否知道?” 沈逸林一听这话立马便警惕起来,当朝律令皇子不得与朝中大臣私下来往,即便是有事商议也需得提前征求皇帝的同意。 叶玄烨这一问正中要害,沈逸林一时之间竟语无伦次,“这,陛下国事繁忙,此等小事……” 还没有等对方将话说完,叶玄烨便出声打断,“小事?” 此一事的确可大可小,如果叶玄烨非要借题发挥,到时候他沈逸林恐怕讨不到任何好处,他可不愿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连忙请罪,“王叔明鉴,今日前来的确只是为了商议此事,别无其他。” 丞相也不想将谢家拉下水,应声附和,“王爷明鉴,确无他事!” 谢悦歌在背后轻轻地扯了扯叶玄烨的衣裳。叶玄烨沉默片刻之后,才说道,“滚,再让本王看见绝不放过!” 沈逸林这才麻溜起身,在从谢悦歌身边经过的时候趁机低声说道,“晚上见。” 谢悦歌听得清楚,嘴角却是不着痕迹地轻轻向上一扬。 谢柔儿自然察觉到了两个人的小动作,立马趁机说道,“姐姐已经嫁人,以后回来只怕都没那么方便,今日便留下,咱们姐妹也好说说心里话。” 谢悦歌不禁感慨,这两个人配合得实在是默契,一前一后无缝衔接,一般人还真是没有办法识破。 前世,谢悦歌也在谢柔儿的暗示下在家歇了一晚,之后又正是因为有沈逸林的这番话,晚上谢悦歌在收到字条之后才会满心欢喜的出去,本以为能够与沈逸林见面,却没想到这是一个陷阱。 从那之后谢悦歌一夜之间成为了京城最大的笑话,不仅她自己名声扫地,更是让叶玄烨颜面丢尽。 不过,今天这场好戏的主角注定不是她谢悦歌,她早已准备留下来看看他们给自己准备的这场好戏,便勉为其难的答应留下。 第15章 渣男又约幽会 江十娘自然十分高兴。 厨房里也已经准备好了饭菜,一家人坐在桌上,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若是能够一直这么下去也好,只是有些人见不得别人过得比她好。 饭桌上谢柔儿倒是没怎么说话,扒拉了几口之后,便说要去给谢悦歌收拾房间,便先行离开。 谢柔儿前脚刚刚走,谢悦歌叫来银春,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便若无其事的继续吃饭。 其他的人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不过叶玄烨却在谢悦歌的身上察觉到了一些微妙情况。 见谢悦歌如此神神秘秘,他也想要看看谢家人究竟在搞什么鬼,于是便看破不说破。 饭后,谢道东最近醉心于下棋,研究了几本棋谱,已经下得出神入化,就连老丞相都不是他的对手。 知道这京都上下叶玄烨乃是一等一的高手,今日好不容易登门一趟,他可得抓住这次机会与对方一较高下。 硬是拉着叶玄烨陪他一同下棋。 大哥谢道凌和二哥谢道严有正事在身,兄妹几个在一起聊了几句,便起身回去。 江十娘将谢悦歌拉到一旁,仔细询问叶玄烨和谢悦歌的近况,“娘早听说王爷心狠手辣,不尽人情,你们现在可好?” 身为母亲,江十娘格外的担心自己的女儿在别人家是否受了委屈,着急的想要了解更多。 “娘~”谢悦歌叫的软软糯糯,让人心软,“王爷面冷心热,他待我极好,是个值得托付的人,你们就放心吧!” 听谢悦歌这般说,江十娘自然是没有轻易相信。 当今陛下心思敏锐,疑心极重,只要是威胁到了自己地位的人一个不留,安顺王,安阳王,安东王先后以各种借口死在屠刀之下,偏偏将叶玄烨留了下来,而且给予摄政王大权。 如果说他干干净净,半点不曾害人命只怕就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可是,没有哪个娘亲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如意郎君,即便是知道叶玄烨也许不如谢悦歌所说的那般好,也真切的希望这一切能够是真的。 江十娘点点头,伸出手去慈爱地抚摸着谢悦歌的头发,就像小时候一样。 茶室里,两个人已经对战三个回合,谢道东被虐的满地找头。 平时像一盘棋,几乎要三个时辰才能够得出胜负,如今这三个回合加起来都只用了一个时辰,而且谢道东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输的。 这简直—— 不过谢道东也不是个死皮赖脸的人,这一次他输得心服口服,真心实意认输,说道,“王爷,厉害!” 叶玄烨放下棋子起身,并不谦虚,“承让!” 转身正准备离开,瞧见对方的目光一直不曾从身上挪开,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来,掏出自己随手揣在口袋里面的一本书。 “你生性聪慧棋法诡谲,若是能够加以训练,定然会超凡绝伦,到时候只怕我都不是你的对手。”说完,叶玄烨便将手中的这本书递到谢道凌面前,“这是以我的经验所著,也许会对你有所益处,便是送你的见面礼了。” 谢道东没想到自己还能够收到礼物,立马接过,满心欢喜。 下了一盘棋,他便已经觉得自己和这妹夫相见恨晚,现在这更是多了几分好感。 叶玄烨离开刚走到门口便撞上了江十娘,对方看上去有些惊慌失措,叶玄烨立马便看出了对方的心思。 想来是在观察他这个女婿究竟合不合格。 叶玄烨依着礼数向江十娘娘行礼。 谢悦歌作为丞相之女,身份自然尊贵,但摄政王乃是天潢贵胄,在身份上自然更胜一筹,谢悦歌嫁与对方乃是上嫁,但是叶玄烨这一次依着的却是晚辈的礼。 江十娘不禁受宠若惊,立马将对方拉了起来。 这还没完,只见叶玄烨从衣袖之中拿出来了一个小小的方盒,开来里面装着一只玉镯,晶莹剔透,质地细腻,看上一眼,便让人心旷神怡。 “这是……”江十娘似乎并没有明白对方的意思。 叶玄烨将盒子盖上直接递到了江十娘的手中,“这是我与娘子给母亲准备的礼物,还望母亲收下!” 江十娘听着叶玄烨对于自己和谢悦歌的称呼,心中已经不甚感慨,这一刻自己心中的疑虑和担忧已经烟消云散。 “你们有心了!即使你们特意准备,那我便收下。”江十娘没有拂了对方的面子,收下东西,放心的离开。 谢悦歌来到了自己的房间,屋里并没有他人。 眼看着天色已晚,只怕谢柔儿准备的一场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吧。 奔波了一天谢悦歌当真是觉得有些累了,索性躺在床上,耐心的等待。 没过多长时间,银春便气喘吁吁的跑回来,已经上气不接下气,谢悦歌起身给银春倒了杯水,一杯水喝下,这才缓过神来。 银春的脸色看上去格外的焦急,她紧紧的握着谢悦歌的手说道,“小姐,我听见……听见二小姐和张天逸商量说这一次要让您身败名裂!” 谢悦歌在听到银春所说,之后却是一脸的冷静,仿佛这件事情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不过细看却发现谢悦歌的眼底流露出来了一丝令人胆寒的冷意。 银春以为自家小姐已经被吓傻了,再一次开口问道,“小姐,她们……到底想干什么?” 谢悦歌冷笑了一声,“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咱们心狠了。” 说完谢悦歌便回过头来,看着银春问道,“交给你的事情你办的怎么样了?” 银春重重的点头,“已经按照小姐的吩咐办妥。” 谢悦歌拍了拍手,站起身来,满脸的轻松,“时间不早了,咱们好好的睡一觉,醒来了才有力气看好戏啊!” 之前谢悦歌给了银春一封信,让银春把这封信交给张天逸,也就是谢柔儿的表哥,除此之外并没有叫银春做其他任何事。 谢悦歌云淡风轻,银春却焦急万分。眼看着谢柔儿就要对自家小姐做出不利的事情来,小姐却没有任何准备,如此一来,只怕会落得一个任人宰割的下场。 更要命的是,自家小姐在得知情况了之后,却仍然是一副满脸不在乎的样子,银春急得直跳墙。 看着银春在房间里面走来走去,实在是晃的人头晕,“银春,你要是睡不着的话就到外面去走走,别在我跟前晃。” “小姐,她们——”银春准备好好的劝劝谢悦歌,不过她话还没有说完,谢悦歌便接了过去,“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得逞。” 不知为何,银春在听到谢悦歌说出这番话来的时候,焦躁的心立马便安定下来,着了魔一般退出房间。 半夜,已是夜深人静灯火阑珊。 谢悦歌房间里面的灯突然亮起,随后房门打开,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屋里走出去。 叶玄烨以处理公务为由,单独僻出了一个房间。 倚在窗边的叶玄烨将谢悦歌的举动看的一清二楚,微微皱眉,二话不说,跳出窗口来到谢悦歌房间,一眼便看见了烛光下的那张纸条——竹林见。 落款则是沈逸林。 叶玄烨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张纸条,眉宇之间浮现出一抹怒色。 果然,她之前的变化不过就是另外一种,从自己身边逃离的方法而已。 但是,他绝不会让她离开。 他将字条撕得粉碎,转身朝着那抹背影离开的方向追去。 第16章 泼的一手好脏水 谢悦歌前脚刚踏出大门,谢柔儿的房门便被人从外面轻轻的推开来。 此时谢柔儿正端坐在梳妆镜前,瞧着镜子里面面容较好的自己,正满心得意。 一丫头轻手轻脚,神神秘秘地走到谢柔儿的身前,一脸邀功请赏的样子。 “二姐儿,那位已经出去。” 谢柔儿自然知道丫头口中所说的那位指的是谁。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不过谢柔儿显然并不着急,现在并不是她出场的时候。 丫头杜鹃也很是明白谢柔儿的心意,向前两步,拿起了放在桌上的一柄桃木梳,帮对方梳理着头发,“姑娘生的这般好看,日后定能够嫁得一个如意郎君。” 谢柔儿一听这话,嘴角轻轻向上一挑,那高昂的头颅如同孔雀一般骄傲,一手眼睛恨不得长到头顶上去。 “那是自然。”一边说着,一边从小匣子里面拿出来了一只红玉簪子递到杜鹃的手上。 杜鹃接过,却不知对方意欲何为。 只听见谢柔儿说道,“今夜发生的事情定然会让谢悦歌身败名裂,我作为谢家二小姐自然不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谢家成为京城的笑柄,此时更应该妥帖打扮一番。” 闻言,杜鹃自然明白了谢柔儿的意思,这般做法,分明就是想要用谢悦歌的狼狈不堪来衬托自己的优雅端庄。 谢家本来就只有谢悦歌这么一个女儿,以后若是想要在朝中有所作为,与朝中权贵结亲是最妥帖简单的办法。 到了那时,她谢柔儿就不必如此煞费苦心,只怕还要反过来求着她才成,到了那个时候她在谢家的地位便会一步登天,岂会像现在一样处处被谢悦歌压一头。 杜鹃细细一想,只觉得后背发凉,陷入二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心机。 不过到底是自家的主子,这主子越是能干,她这当奴婢的自然就越是吃香,现在她巴不得谢柔儿能够飞上枝头当凤凰。 这边想着,仿佛马上就能够过上好日子了似的,咧着嘴笑的甚是开心,“二姐儿思虑的甚是周全,奴婢这就替您好好的梳妆一番。” 不过片刻时间,杜鹃便给谢柔儿梳了一个飞仙发髻,将她衬托的娇嫩无比,活脱脱一个美人儿。 看着镜中完美的自己,谢柔儿也相当的满意,今日她就要让那些挡在自己面前的绊脚石从眼前消失。 正当她得意时,只听门外嗖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钉在了门板上,声音甚是诡异。 杜鹃联盟出去没瞧着人,只是看见门板上插了一只箭,箭尖处有一张字条又居然自然不敢随意打开,拿进去全凭谢柔儿定夺。 但是偶尔看见那张纸条的时候,整个人脸色一黑,刚才杨烨在脸上的得意,此时已经完全消失不见,随意的将衣服披在了身上,二话不说就跑了出去。 杜鹃不明就理,见夜色已深,外边湿气重,打算去屋里拿一件披风随身备着,在回来时便发现谢柔儿已经不见。 刚才那张字条上白纸黑字写着——事有变故,湖心亭见。 署名一个沈字。 虽然并没有交代什么,不过谢柔儿却已是慌张不已,此事是他精心布置,成败便在此一举,她容不得有任何的损失,听闻是有变故便立马冲出去。 按照书信上的地址,来到湖心亭处。 夜已深,漆黑一片,除了湖上被月光倒映的波光粼粼的之外,根本就看不清楚周围的物什,她只能小心翼翼顺着已有的路走去。 远远的朝亭子那边看过去却空无一人。 不过,沈逸林深夜特地给自己写了这封信,只怕会有要事交代,即便是心有一绿谢柔儿也没在此多做犹豫。 来到亭子里,夜风吹着她瑟瑟发抖,只好双手环抱在一起,自行取暖。 正当她背过身望向湖面时,一双大手突然朝自己缓过来,将她紧紧的拥入怀中,刚开始还有些惊慌,不过很快便安静下来。 谢柔儿感受到对方的时候,站在自己的身上四处抚摸只觉得浑身瘫软。 此处夜黑风高,平时便了无人迹,现在只怕更是无人踏足,胆子就更大了一些,随着对方的抚摸开始娇嗔起来。 越是如此,男人手上的力度就越是大了一些,谢柔儿见对方一句话都不说,便娇滴滴的开口,“你不是说事情有了变故才让我到这里来了吗?这是在干什么?” 对方还是不说话,谢柔儿却能够清晰的感受到男人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 他只当对方已是迫不及待,此刻分不出心思来回答自己的问题。 不过一会儿两个人变成约在了一起,谢柔儿你脱掉了身上的毛衫,此时只剩下了单薄的内衬。 竟然丝毫没有注意到,林子里面竟有两双眼睛正在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眼看着时间成熟,谢悦歌伸手一扬。 一秒。 两秒。 后面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谢悦歌以为出了什么状况,不由转过头去向后一望。 不看不得了,一看吓一跳。 谢悦歌捂着胸口重重地喘了几口气,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你怎么在这?” 看见谢悦歌望见自己的时候那脸上的害怕,叶玄烨不由脸上一黑,如果不是因为此事天色暗成,只怕谢悦歌能够看得见叶玄烨眼神之中向他直射出来的冰刀。 “大晚上的来这里就是为了看别人偷情吗?”叶玄烨说着,向前拉着谢悦歌的手就准备离开。 现在正是关键时刻,谢悦歌不想耽误了正经事,一把挣脱对方的束缚,“有什么事咱们回去再说,你先在这好好呆着!” 说完,谢悦歌起身离开。 只是还没有来得及走两步便被身后的人捉住,“你这么愿意,看我们自己也可以!” “……”谢悦歌惊了一惊,真是没有想到叶玄烨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更何况,现在还有一个银春在旁边。 一转头直接身后除了叶玄烨的一之外空无一人,这丫头竟然又叛逃。 知道叶玄烨是个硬脾气,这种时候不能跟他反着来为主,但其道而行之,声音放晚了几分温声说道,“我的好王爷,等事情办完,咱们锁上门好好说说这事儿,可还行?” 叶玄烨一听整个人就像是被顺毛的猫一样,竟然重重地点了点头,乖巧的跟在谢悦歌的身后。 谢悦歌早就已经安排好走到一个中年人面前,向对方点了点头,那中年人会意,带着身后一众人马,便朝亭子那边奔去。 第17章 反被暗算笑死人了! 走到亭子处,中年人顿时停下脚步,拔刀对准面前的两个人大喊道,“什么人?” 本来还柔情蜜意的两个人在听到这声音了之后,吓得肢体痉挛。 谢柔儿胡乱地穿好衣服,躲在了面前男人的身后。 男人似乎也吓得不轻,展开双手做出保护谢柔儿的架势,只是那双手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谢柔儿根本就没有想到这种时候竟然还会有人到这里来,吓得语无伦次,“逸哥哥,这……这可怎么办呀?” 她自然非常的清楚,这件事情被传出去了的话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这本来是她今天给谢悦歌安排的戏码,就没想到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难道真是因为自己不小心吗? 不过现在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这些,只要沈逸林能够护着自己倒也无碍。 毕竟,她本来就是要成为王妃的女人,早一些,晚一些都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夜太黑,她看不清楚来者究竟是谁,如果只是一个寻常人的话,想个办法,堵上他的嘴即可。 正在心理左右盘算,对面众人高举火把,将整个亭子照的通红明亮。 当她看见来者是巡抚冯信达时,脸色顿时一黑,抓着面前男人的手又紧了一紧,“逸哥哥,你快想想办法,现在也只有你……” 这说到此处,她转过头去时,猛然看见了面前男人的脸,如果是男人手疾眼快的话,只怕谢柔儿已经落进了水里。 “你……怎么会是你?”谢柔儿不敢相信,惊恐万分的指着张天逸。 今晚分明就是沈逸林要自己前来此处,为什么现在变成了张天逸,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张天逸眼神之中也闪过了一丝惊慌,“我这不是你……我……” 谢柔儿于是后悔不及现在他连死的心都有了,她现在恨不得将张天逸碎尸万段,“你……混蛋。” 转念一想,按照自己的安排,张天逸现在应该在和谢悦歌缠绵悱恻才对可张天逸偏偏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那么现在谢悦歌…… 怎么回事?事情本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谢二小姐,你这是……”冯信达看两个人衣衫褴褛的样子,立马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本正为人正直,刚正不阿,对此等伤风败俗之事,向来不齿。 不过,他与谢老丞相的关系很好,面对此事,他倒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让人速速收拾好,此事先随本官回去再说!” 谢柔儿立马将衣服收拾整齐,张天逸有意去扶着谢柔儿,却被对方一把推开。 冯信达早就已经派人,提前将此事告知于谢家。 一行人回去之时便看见谢家宅子,也是灯火通明,走进大门便看见大厅里所有的人都已在场,老丞相的脸色黑如锅铁,肃穆而立,极具威严,而而江十娘这个是一脸不敢相信。 看见谢柔儿前来,江十娘立马走上前去,在他身上披了一件披风,愁容满面,“柔儿,这大晚上的你怎么到外面去了?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娘,一定……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谢柔儿想不清楚事情的原委,如今的情况与他所想象的完全相反,听江十娘这么一问就更是委屈不已,顿时泪流满面,哭的梨花带雨,惹人心疼。 巡抚冯信达却是一脸正义凛然,拱手向丞相行礼,随后便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道来。 “丞相,今日我本在抓一个从江南来的逃犯,路过湖心亭,却没想到意外碰见了这一幕,此事本来是谢家的家事,不容我一个外人插手,不过此等伤风败俗有失体面之时,丞相还是应该妥善处置!” “抓逃犯?”谢柔儿初听尤为震惊,细想便觉得可笑,“撒谎,说,到底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谢柔儿此事以及火攻心,看她现在的样子宛如一个泼妇,出门时姜江说好的,妆容也已经乱作了一团,哪里看得出来一丝精致模样。 被人这般质问,冯信达却是一点都不惊慌,只不紧不慢的问道,“二小姐何出此言?” 谢柔儿一句句道来,“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为什么偏偏是你,你说你是抓逃犯,偶然路过这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冯信达闻言胡子微微的抖了一抖。 本来当着老友的面,他不打算说那些有失体面的话,不过现在却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当即冷哼一声,转过身去一双如刀锋一般的眼睛,狠狠地剜在谢柔儿的身上。 “这是事实,容不得你不信,何况你与此人在亭中私相授受,偷奸被捉是我等亲眼所见,如果不是我及时出现,只怕现在都已是生米煮成了熟饭。 一女子如此不知羞耻,已是败坏门风,如今不但不知自己错在何处,竟然还指责别人,真是岂有此理!” “啪!”的一巴掌只听见一声轻碎的声响,从谢柔儿的脸上传来。 “你……你这个逆子!”老丞相气的身子发抖,“给我跪下!” 谢柔儿的脸顿时肿得老高,张天逸有意想要安慰对方一番,却被谢柔儿一把推开,“你……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要是说不清楚,我今天就要了你的命!” 张天逸也是一脸懵逼。 前些天谢柔儿几次三翻地造访张家,他就以为谢柔儿对自己存有新意,今日一收到“谢柔儿”给自己留的消息便乖乖在亭子里面等候。 他以为一切都是顺理成章,哪里料到会有这一出! “我,柔儿,这不是你说今天晚上在亭子里见面的吗?我以为……” 没等张天逸把话说完,我一巴掌就甩在了张天逸的脸上,硬生生的将这个男人打得向后踉跄了两步。 “你……你这是在污蔑我,骗我现在就杀了你。” 说完,谢柔儿四处搜索,看见大厅一处角落里摆放着一笔不见,上前两部连加了古剑,握住直朝张天逸砍过来。 “住手……”眼看着剑就要落下来,突然有人出现,稳稳当当地握住了剑柄。 谢柔儿睁眼一瞧,便看见沈逸林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颜色难看。 可是,现在她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简直像是捉住了自己的救命稻草一样捉着张天逸,“三皇子殿下,你一定要帮我……” 沈逸林刚刚得知情况便立马赶来,可没想到自己还是晚了一步,他一低头便看见谢柔儿勃颈处一层叠着一层的淤青,再一看张天逸慢慢脸猥琐的样子便立马明白发生了什么。 本以为这一次的安排能够完美进行,却没想到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偷鸡不成蚀把米。 看见谢柔儿这副狼狈的模样,沈逸林的心里有些复杂,那还是好生将对方扶了起来,“柔……,谢小姐,你先起来,有话好好说!” 老臣想满脸愁容,此等败坏民风的事情不但让巡抚冯信达撞见,如今这三殿下竟然也闻风而来,实在是让他颜面丢尽,不得已上前说道,“三殿下,让您见笑了!” 随即吩咐人,将张天逸和谢柔儿两人压在地上,怒目处置。 “逆子,如此不守礼节,竟然做出这等……这等有伤风化之事,实在是该死,今日你二人便只有两个选择,一则结为夫妇,二则共赴黄泉!” “爹。”正是时候,谢悦歌清脆悠扬的声音从院里传来,越来越近,“如此处置,只怕会落人话柄!” 谢柔儿一听,身体一颤。 现在跪在这里的人应该是谢悦歌才对,可如今她却全身而退,只留得自己…… 是她!一定是她在背后算计了自己一把。 谢悦歌看到了对方向自己投来的目光,确实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只是望着谢柔儿淡淡一笑。 “然而虽然并非是谢家的亲生女儿,当年却也为母亲立下了汗马功劳,就此处死,只怕会为人诟病,更何况此事究竟如何还尚未定论,一旦处置,便坐实了谢家女儿私通一事。” 第18章 怎么还有两幅面孔呢 谢柔儿在谢家多年,最忌讳的便是有人在她面前提起此事。 前世,便有几个不懂事的丫头暗中讨论,不知怎的竟被谢柔儿撞见,没过多久,那些丫头竟然一个个的以各种原因被赶出府。 那时大家年纪都尚小,谢悦歌只以为那这些丫头做错的事情,现在想想却是细思极恐,那么小的年纪就已经有了这样深沉的心思。 只怕从那个时候开始,谢柔儿就已经为自己也做好了各种各样的打算。 谢悦歌只恨自己前世瞎了眼,不但没有使出他的歹毒心肠,竟然还把它当成自己最亲密的姐妹真心相待,最后含恨而死。 谢悦歌一席话说得句句在理,而谢柔儿却是敢怒不敢言。 老丞相眉头深皱,自然清楚此事一旦传出去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可是这种丑事到底是纸包不住火。 “父亲,妹妹向来乖顺,今日做出这种事情一定有原因,不如让她自己说说。” 在大家的眼中看来,谢悦歌似乎处处都在替谢柔儿说情,但这种做法对于谢柔儿来说简直颜面丢尽。 谢悦歌也不在意,只是缓缓的走上前去来到谢柔儿的面前,微微的弯下身子,“柔儿,你有什么委屈大可以直说出来,我们谢家一定不会冤枉你。” “我们谢家”这几个字谢悦歌虽然说得轻飘飘的,但是落在谢柔儿的耳朵里面却如遭雷劈。 从一开始到现在,谢悦歌所说的每一句话似乎都在将谢柔儿与谢家分离开来。 谢柔儿抬起头来望着对方的眼睛,面前的这双眼睛无辜至极,瞧不出半分破绽。 可越是这样,她就越是怀疑这些事情与谢悦歌脱不了干系。 明明计划好了一切,可是事情却完全超脱了自己预定的轨道,偏偏最应该跪在这里的人却相安无事,还满脸苦口婆心的在这里替自己求情。 什么求情?这分明就是在看笑话! 谢柔儿是个聪明人,在手上没有证据的时候绝对不会轻举妄动,转瞬之间便泪眼婆娑,跪在地上的腿向谢悦歌挪过去,“姐姐,我是冤枉的,你一定会相信我的,对不对?” “当然!”谢悦歌认真的点点头,“不管怎么说,你也算是我妹妹,我不相信你,还有谁相信你呢?”言外之意,便是谁都不会轻易相信她的鬼话。 谢柔儿自然听出了谢悦歌的弦外之音,面上却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而且袖子擦拭眼角的泪水,趁此动作不着痕迹的朝沈逸林那边瞧了眼。 沈逸林收到了对方目光的注视,微一沉吟,随后便是上前附言,“丞相,二小姐年纪尚小,这一次只怕是被奸人所害,正如悦歌所说,如此处置百害无一利。” 丞相点点头,想要听一听三殿下有何高见,“殿下有何办法?” 沈逸林拾起地上的那把古剑,一个转身便将剑架到了张天逸的脖子上,“大胆贼子,竟然敢对丞相二小姐有此歹念,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张天逸瞬间就被吓得屁滚尿流,跪在地上连连求饶,“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逆贼,你差点就毁了我妹妹的清白,今天谁也别想放过你。”谢悦歌闻声附和,转过头去看一下冯信达,“冯大人今日既然在场,这贼人交由你处置,再合适不过!” 谢柔儿恨得直咬牙,还好她的三殿下保住了她,此时她在心中暗自发誓,等事情过去了之后,她定然要让那个在背后搞鬼的人付出代价。 冯信达看了老丞相一眼,见丞相并无他意便点头,招呼身后的人将张天逸带走。 到这时此事便总算是有了一个解决方案,冯信达并不打算过分插手于此将人带走之后便转身离开。 谢柔儿自觉将这一情分算在沈逸林的身上,默默的向对方投去感激的目光,然而沈逸林却像是没有瞧见一样,从始至终都没有看一眼地上的人。 谢悦歌暗中观察两人,却只是冷笑了一声。 上一世跪在这里的并不是谢柔儿而是她谢悦歌。 而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正是谢柔儿和沈逸林。 直到现在谢悦歌都还记得,当时这两个人满口仁义道德的丑陋嘴脸,谢柔儿一声 一口一个姐姐叫的亲密至极,却是字字诛心。 而沈逸林口口声声说爱她如命,却丝毫没有相信过他,甚至在这件事情之后对她倍加嫌弃。 如今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另外一个女人身上,他好歹还为她求了情,保住了她一命。 不过,骨子里面的秉性很难有所改变,自此之后,只怕沈逸林再也不会像从前那般对待谢柔儿,毕竟没有几个男人能够忍受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有染。 谢柔儿得不到沈逸林木工的回馈,显得有几分失望,将将回过头去便于谢悦歌的目光对上。 这里的事情暂且告一段落,谢悦歌可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去处理,不容在此处多做停留,一句话都没有多说就离开。 沈逸林看见谢悦歌离开,目光便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她的身上,竟然准备追出去。 谢柔儿自然察觉到了这一点,大唤一声,制止对方,“三殿下——多谢三殿下今日替柔儿求情,来日柔儿一定会好生报答三殿下的恩情。” 沈逸林闻言只点了点头,心里还惦记着谢悦歌从自己面前离开时候的样子。 他只觉得谢悦歌现在似乎与之前大有不同。 明明她只是站在那里,还是和以前一样叫双手交叉在身前只是身上却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丝端庄和冷厉,那种傲然无物的气质仿佛已经看透一切,竟然让他有几分着迷。 谢柔儿察觉到沈逸林对待自己的冷漠,隐藏在薄袖之中的双手已经暗暗地握成了拳头。 丞相是何等机敏之人,很快就意识到了谢柔儿和三殿下之间隐隐约约不同寻常的关系,心中暗自打算。 人都已经离开,谢柔儿竟然还盯着那个方向,丞相气得甩袖,“丢人现眼,祖宗祠堂家法处置,禁足三月,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外出,如有违抗家法处置。” 说完,丞相这才怒气冲冲地离开。 江十娘似乎有话要说,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被丞相投来的目光制止,也就只好一同离开。 第19章 给你算个如意郎君 谢悦歌走了之后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一路跟着冯信达来到了巡抚衙门。 眼看着冯信达进了衙门大门,谢悦歌正准备跟上身后,一双大手便紧紧地将她捉住。 谢悦歌一回头便对上了叶玄烨那双冰冷的目光,只见他轻启薄唇,“你如此费尽心机的安排这场戏,究竟想干什么?” 他说的不急不徐,却有一种摄人的威严。 谢悦歌被对方逼到了角落里,想想叶玄烨对于这其中的事情并不了解,只怕跟他说他也不会明白,更何况现在的叶玄烨对自己仍然有所防备,即便是说了他也不会相信。 最终,她也只是言简意赅的答了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 叶玄烨自然察觉到了谢悦歌对自己的隐瞒,怒气更盛,手上的力道又加大了几分,“休想骗我!” 说完拉着谢悦歌就往回拖。 现在谢悦歌还有正经事情要做,眼看着衙门的大门就要关了,再晚只怕就要来不及。 只好奋力挣脱,不过片刻手腕处一大坨淤青,叶玄烨看着实在是不忍心便只能够松手。 与此同时他的眼底也黑了一圈,体内的野兽仿佛正在一点一点的苏醒,只听得他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就这么想逃?” 意识到叶玄烨的情绪就要失控,谢悦歌下意识的走上前去,一把便环住对方的腰身,脑袋紧紧的贴他的胸口处,“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从你身边逃走,你要相信我!” 只在一瞬间炸毛的野兽似乎就安静了下来。 “你——”叶玄烨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复杂的心情。 眼看着门就要关上,谢悦歌仰着脑袋,带着乞求的目光,望着对方说道,“你要是实在不放心的话,便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叶玄烨望着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竟不自觉的点头答应。 谢悦歌迅速跑到将要锁上的大门口,不是对锁门的小厮说了什么,小厮将谢悦歌放进去。 半个时辰过去,叶玄烨还没有看见人出来,正准备亲自去找。 就在此时把门打开,直接谢悦歌走出来身后竟然还跟着一个人,赫然就是那张天逸。 谢悦歌左右搜寻了一番,看见叶玄烨还站在原来的地方,便走过去开口便道,“我说了我会回来。” 叶玄烨却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盯着谢悦歌身后的张天逸。 张天逸看对方一身锦衣华服就知道一定是身居高位之人,今日自己惨遭牢狱之灾议事,吓着他胆战心惊,此时更是不敢直视对方的目光。 好半天之后,叶玄烨才冷言开口,“你就是为了他?” 谢悦歌看对方一直望着张天逸,想着他口中所指的那个“他”也就是张天逸。 不过听着对方说话的语气,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明明刚刚才好好的,这会儿到底又是哪根神经出了问题,无奈的点了点头,回答道,“没错……” 这句话一说出口,为主便被一双颤抖着这个手指着鼻子,“你……很好!” “……!!!”什么情况? 谢悦歌正一脸懵逼,突然觉得身子一轻,低头一看,竟是叶玄烨将自己抱起,谢悦歌下意识的挣扎,却发现对方的怀抱竟如同泥沼一般,越是用力越陷的越深。 挣扎无用,谢悦歌只好放缓语气,半带恳求,“叶玄烨,你放开我!” 叶玄烨却是冷笑了一声,“你是我叶玄烨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女人,天下皆知,竟然为了别的男人来戏耍我。” 跟在身后的张天逸愣是被吓得顿住脚步,谢悦歌向对方招了招手,大声说道,“按照我说的做,你不但可以活着,还可以活得很好,但如果你想死我也不拦着!” 话音刚落,男人等人停下了脚步。 张天逸看见谢悦歌让自己退开的手势,立马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叶玄烨也将谢悦歌放下。 谢悦歌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对方,他总觉得今日的叶玄烨与以往有所不同,一会儿晴天一会儿雨天,阴晴不定,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你今日是怎么了?” 叶玄烨的南海之中冒出了谢悦歌桌上沈逸林的字条。 谢悦歌深夜外出便是因为沈逸林的缘故,之后便来到亭子处,看见沈逸林和谢柔儿偷情的一幕并不阻止,很显然谢悦歌早已经知道此事。 在大堂中为了替谢柔儿开脱,更是将所有的罪过都推到了沈逸林的身上,现在又偷偷摸摸的将沈逸林带出来。 如此诡异的行为,只有一个解释——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谢悦歌和沈逸林刻意谋划。 叶玄烨紧紧的盯着谢悦歌,心情已是极其复杂,他厉声质问道,“你是我叶玄烨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女人,你心里可明白?” 谢悦歌点头,“我知道。” “你知道?”叶玄烨反问医生,很显然并不相信对方的话,可是却怒极反笑,“不管你知道还是不知道,你都需要明白,我绝不会给你任何离开的机会,除非我死!” 说完之后叶玄烨毅然转身离开这个谢悦歌,留下了一个背影。 看着对方渐行渐远,谢悦歌对于对方突然地大发脾气仍然一脸茫然,不过今天的事情还算是进展的顺利。 房间里,银春还在等着。 看见谢悦歌回来立马跑上前,满脸欢喜的迎上前去,“小姐,今天的事情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谢悦歌想了想回答道,“我是个半仙儿,那这一算,便知道今日有人要陷害我,所以就提前想到了应对的办法。” 早在之前,主就已经让银春自己调查清楚谢柔儿和张天逸之间的来往关系。 等到谢柔儿将一切安排好了之后,便让银春又重新给张天逸送了一封信,告诉他事情有变,地址转移到湖心亭。 另一边谢柔儿亲眼看见谢悦歌收到署名沈奕辰的信了之后匆匆忙忙赶出去,便已经觉得自己离成功不远。 因此张谢柔儿在收到署名沈逸林的信后,更是毫无怀疑的找到了信上的地址,由于信的署名是沈逸林,所以谢柔儿便下意识的认为,黑暗之中的那个人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三皇子。 至于衙门里的人则是谢柔儿一早就准备好了,谢悦歌只不过是让那个本应该从竹林逃走的头发转移到了湖心亭而已。 银春听到自家小姐会算命,毫不怀疑,竟是满脸惊喜,立马掏出了自己的手,“小姐,要不你帮我算一卦吧!看看我以后会不会遇到一个如意郎君?” 谢悦歌给了对方一个烧板栗,“你这丫头,这脑子里面成天在想些什么呢?” 银春嘿嘿一笑,她虽然觉得自家小姐这段日子的确是变了不少,不过确实朝着好的方向变化的,却比以前更加沉稳定了些。 第20章白莲花的练成方式 眼看着一切似乎都已经归于平静,但是谢悦歌却知道一切不过刚刚开始。 这一次谢柔儿虽然自食其果,不过依着她的心思绝不可能就此罢休。 前一世,谢柔儿就已经做好了双重打算,沈逸林自然是他现任而求之不得的下手对象,但如果沈逸林这边不能够得手,他便盯上了另外一头小羊羔,也就是谢悦歌的哥哥。 二哥谢道严是一个不解风情的武将,平日里除了舞刀弄枪了之外没什么其他爱好,谢道东长得温润如玉,风流倜傥,却也不失翩翩风度,自然引得万千少女为之追逐。 虽然江十娘有心将谢柔儿许配给谢道东,且不说谢道东无官无职,就他那风流性子,也不是谢柔儿管的住的。 不更何况谢柔儿对于相貌才情之类的东西却是不甚在乎,她最想要得到的就是权力与地位,做梦都想攀上高枝,飞黄腾达。 所以,她的第二手打算就是大哥谢道凌。 谢道凌年纪轻轻就官任户部尚书,前途一片光明,不日便可飞黄腾达,自然是个不错的归宿。 谢道凌对谢柔儿从未生出过任何非分之想,从始至终都只是把他当做自己的妹妹一般对待,可正是因为谢柔儿做出了这种打算,最后谢道凌自然没有落得什么好下场。 一闭上眼睛,谢悦歌便想起了谢道凌含怨而死时的场景。 那天早上一觉睡醒谢道凌一睁开眼睛便看见了躺在自己身旁的那个人女人,正是谢柔儿,还没有来得及细问事情的经过,便看见沈逸林带人冲进来将他拿下。 不问缘由,便一棍子将人打死,想必直到死的时候,谢道凌都没有想明白谢柔儿为何会陷他于不义之地。 想到这许多事情,谢悦歌实在是有些睡不着。 索性起身,将窗户推开一阵风推到脸上,倒是让她更加清醒了几分。 远远望去,西院里面的烛光微微闪烁,那里正是谢道凌的住处。 这么晚了还没有睡下,想必定然是公务繁忙,左右自己没什么事情可以做,倒不如过去瞧瞧。 银春此时已经睡下,谢悦歌并没有惊扰对方,轻手轻脚的推门出去。 出去之后只需要穿过前面的那个圆形拱门便到了西院,只是刚走到我门前,谢悦歌便陡然停下了脚步。 因为她听见院子里恐怕不仅仅只有谢道凌一个人,那凄凄哀哀抽泣声不是谢柔儿又是谁? 没想到她下手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谢悦歌不禁为之咋舌。 不过,她倒是很想听一听泄露而究竟会怎样为自己辩解,索性站在此处听个清楚。 清风袭来,将院里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也带到了耳边。 只听见谢柔儿啜泣着说道,“凌哥哥,我……我真的不知道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定……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可是……没人相信我。” 谢柔儿哭得柔柔弱弱,即便是没瞧见他的模样,谢悦歌几乎也能够想象得出来他那梨花带雨令人疼惜的模样。 谢道凌最是个谦谦君子,瞧见对方这副模样自然不忍心多说,“此事已然调查清楚,如今那害你的人也已经被处死,你也不必再为此事挂心。” “可是……可是出了这样的事情,以后……”说着,谢柔儿撇过眸子,双目含情脉脉,朝着道凌这边看了一眼。 谢道凌自然瞧得出来这样的眼神意味着什么,顿时转过身去,不知道该以何种面目应对。 突然之间,一伸手重生后紧紧的将其抱住,谢道凌整个人都僵持在原地。 “凌哥哥,虽然那个人已经被处死,但是柔儿一个未出阁的女子闹出了这样的丑事,只怕……”说到此处声音有几分哽咽,抽泣了一声,便又继续,“凌哥哥,你……你可不可以不要嫌弃我?” 那种望着这墨黑的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再不进去,只怕哥哥会受不住这样的魅惑。 “大哥,这么晚了,怎么还……”谢悦歌故作轻松地走到门口,佯装不知道这里有人,待到瞧见两人这暧昧的姿态了之后,顿时傻了眼,“柔儿?这大晚上的你不在自己的房间呆着,怎么跑到大哥这来了?” “而且……”谢悦歌伸出手来,指着谢柔儿抱着谢道凌腰身的手,“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谢柔儿根本就没有料想到谢悦歌竟会在这种时候跳出来,猛地将手抽回,擦干眼泪背过身去,“我只是,我只是过来找大哥说说话而已!” “说说话?”谢悦歌一边反问,一边走上前去,“我倒是头一次见着跟人说话是这种姿态,我们谢家也是名门出身,你虽不是谢家人,但好歹也在谢家待了这么多年,怎么养出了这青楼婊子的作风?” 面对谢悦歌的质问,谢柔儿顿时傻了眼。 在这之前,谢悦歌向来没有对她说过一句狠话,无论谢柔儿说什么她都会听上几分,如今不但几次三番的和她对着干,而且还当着人的面说出这种难听的话来。 谢柔儿今天几次被人设计,谢悦歌又恰巧在这种时候出现,很难说这一切都是巧合。 不过谢柔儿也非常的清楚,现在自己寄人篱下,凡事都得低头,即便是谢悦歌已经瞧出了一些端倪,也绝不可能在现在撕破脸皮。 眉头一弯,整个人都显得悲情了几分,再加上那双天真无邪的眼睛,更是让人不禁生出了几分同情。 以前谢柔儿便是凭着这副演技取得了所有人的同情和怜爱,一路高飞猛进,最终害的谢家家破人亡。 现在又是故伎重施。 “姐姐,凌哥哥也是我的哥哥,你不待见柔儿也就罢了,那你怎么能够说出这种话来侮辱凌哥哥?” 真是好厉害的角色,一番话,便立马便将所有的罪过便全都推到了谢悦歌的身上,不但说她对自己的妹妹刻薄,更是有辱自家哥哥。 “大哥身正不怕影子歪,自然不怕那些歪门邪道。”现在的谢悦歌绝不可能让别人骑到自己的头上,狠狠的盯着对方的眼睛,走上前去淡然说道,“倒是妹妹,怎么就一点不知自爱呢?” “之前的事虽然暂时被压了下来,不过若真的有人要借此事发挥,想必也是信手拈来,妹妹难道就没有想过此事传出去你会落得个什么下场?” 现在谢柔儿一心一意想要将沈逸林搞到手,不过像沈逸林这种自尊心极强的男人,向来只有他居高临下,又怎么可能能忍受自己身边的女人被别人玷污过。 即便是谢柔儿和张天逸之间什么事情都还没有来得及发生,不过那被人戳脊梁骨的滋味恐怕不好受。 谢柔儿与沈逸林在一起也有一段时日了,对于沈逸林的脾气秉性想必再也是清楚。 此时听谢悦歌这么一说,顿时忧心忡忡。 看谢悦歌这盛气凌人的样子,谢柔儿见机行事,立马向谢悦歌示弱,扑腾一声跪倒在地上,“姐姐教训的是,这一次的确是柔儿不懂事,姐姐莫要怪罪。” 第21章 没事快点滚蛋 谢悦歌并没有别的话要对谢柔儿说。 既是不忠之人,即便是说上千百句也是无用,倒不如让她自生自灭的好。 三两句,便将人给打发走了。 此时屋里便只剩下了谢悦歌和谢道凌两个人。 起先谢悦歌并不想要打草惊蛇,不过开谢柔儿已经按耐不住了的样子,若是再迟一些,只怕他们又将重蹈覆辙。 谢悦歌在不愿意看见那血腥的场面再一次发生,想了想还是决定提醒大哥两句。 谢道凌出谢悦歌,似乎有话要对自己说,但却迟迟不开口愿率先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沉寂。 “悦歌,虽然柔儿的确是做了错事,不过你刚才的那番话说的也的确是重了一些,不管怎么样她也是在咱们谢家长大,这姐妹之间的情谊多少还是要顾及一些。” 没错,谢柔儿的家父曾经是江十娘的手下,当年跟着十娘出生入死,最后更是为了保护十娘而死,谢柔儿的母亲在得知自己的丈夫战死之后,再没有活着的勇气,最终选择了自杀。 江十娘得知自己的手下还有一个幼儿尚在人世,便将她接到了自己的家中来抚养,一来是为了告慰手下的在天之灵,让他们无所顾忌一路走好,二来则是让世人知晓谢家的仁义。 也正是因为如此,谢柔儿得到了谢家极大的庇护,从小到大只要是谢柔儿想要得到的东西,便是谢悦歌都必须得让着几分。 过去谢悦歌做这些事情倒也心甘情愿,毕竟对于那个时候的谢悦歌来说,谢柔儿只是自己的妹妹,姐姐让着妹妹一些再正经不过。 但是现在谢悦歌却是一分一毫都不会相让于对方。 谢道凌看谢悦歌迟迟不说话,那时候漆黑如脸部的眼睛却透着几分凌厉,这个时候的谢悦歌看上去不像是个十五六岁的女子,倒像是个身居高位的权臣。 就连谢道凌在看到这双目光的之后都不禁神色一变。 不过谢悦歌很快便回过神来,望着自己的大哥淡淡一笑,那神色再天真不过与刚才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 谢道凌心想一定是自己刚才想多了,这不还是自己那个傻妹妹嘛! 谢悦歌伸手将人拉到椅子上来,做好随后便直接了断地开口问道,“大哥,你对今日之事有何看法?” 谢道凌入朝为官多年,对于官场上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再熟悉不过,如此漏洞百出的一出戏,只需要瞧上一瞧,他便能够分辨得出子丑寅卯。 只是,谢柔儿到底是在谢家长大的女儿,谢道凌实在是不忍心将那些不堪说出来,最终也只是说道,“或许……或许真的是有人在背后刻意安排,柔儿心思单纯着了他们的道!” 谢悦歌一眼便看到了谢道凌的心思,却并没有当面说穿。 “大哥说的或许有理,不过刚才……”谢悦歌说道,此处边顿住,朝自己大哥这边看了一眼,直接谢道凌低下了头去,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谢悦歌也只是点到为止,看到大哥明白自己的意思了之后,便也没再继续说下去,只是提醒了一句,“无论如何大哥还是要小心一些为好,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 谢道凌点了点头,只是他还是头一次看见自己这妹妹如此认真的说话,想来一定是成亲之后多了几分主母风范,成熟了一些,他打心眼儿里也感到宽慰,“你只管放心就是。” 如此,谢悦歌便没多做停留,两人相互叮嘱了几句之后,谢悦歌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明天就是打道回府的日子,虽然谢悦歌实在是有些放心不下谢家,不过陷入暂时还闹不出什么妖蛾子来,之后再做打算也来得及。 次日,谢悦歌一早醒来便被告知叶玄烨有事,已经先行离开。 从昨天开始,谢悦歌便已察觉叶玄烨似乎有些异常,所以要在听到这消息了之后也并不感觉到意外,只是淡然的点了点头。 既然叶玄烨都已经走了,谢悦歌继续留在娘家也没多大意思,更何况接下来还有更多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 江十娘和谢家三兄弟将谢悦歌送到门口,一个个的都满是依依不舍。 谢悦歌在马车前站定,将江十娘手中的包裹拿过来递到了银春的手上,“好了,就送到这吧!” 江十娘背过身去偷偷的抹了两把眼泪,转过头来的时候却是满脸带笑。 “歌儿,你可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千万莫叫人欺负了去,要是有人敢对你不敬的话,你就回来告诉娘,娘一定把他们打得满地找牙!” 谢悦歌瞧见也是心有不忍,宽慰着说道,“ 娘,王爷对我可好了,本就有公务在身,尚且抽出空闲时间陪我回来,足以见得他的真心,你就放心吧!” 谢道东嬉皮笑脸的跑上前来,揽着谢悦歌的胳膊附和着说道,“就是,王爷绝不会让妹妹吃了亏去的,咱们就别闲吃馒头淡操心了。” 江十娘被这小子逗的有些哭笑不得,一拳不轻不重的打在他身上,“说,是不是收了我有什么好处?不然的话你怎么肯开口替他说好话?” “娘,你瞧瞧你都把你儿子想成什么人了,我看人一看一个准,这王爷别的事情咱不说,不过他对悦歌可真是没话可说,更何况……” 谢道凌鬼使神差的转过头去看着谢悦歌,“咱妹妹怎么可能被人给欺负了去,你说对不对?” 说着,谢道东用胳膊肘捅了捅谢悦歌。 “是啊!莫要让王爷被妹妹欺负了去才好呢!”就连平日里半天吐不出一句话的谢道炎,都开口夸赞。 谢道凌也是身前一步,温声细语的说道,“王爷心思细腻,不会让妹妹吃了,亏去母亲尽管放心。” 江十娘将自己这几个儿子都环视了一圈,只道自己今日见鬼了,从小到大都没看见他们几个人在一件事情上如此统一过。 “行了行了,时间不早了,再这么下去只怕今日赶不回去。”谢悦歌一个个的道别,“娘,大哥,二哥,三哥,你们都回去吧!我过些时候再来瞧你们就是。” 都怕耽误了时辰,所以也不再挽留,直到看着谢悦歌的马车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这才离开。 他们不曾看见有一双眼睛,从一开始就在关注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直到门口空无一人,才狠狠的双手握拳。 “二小姐……”丫头看见谢柔儿的情绪有些不太对劲,怕对方出事,便叫唤了一声。 谁知,谢柔儿转过头来就是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对方的脸上,“有事说事,没事滚蛋。” 丫头被吓得魂不附体,跪在地上求饶。 谢柔儿看都没看一眼,一脚踹在对方身上,转身进到屋里去。 第22章 这次她定要逆天改命! 京城世界一片繁华,街道两旁商铺林立,鳞次栉比,各种商品一应俱全,叫卖声,马蹄声,说话声,声声不绝。 就先看了一次,探出头去看着眼前的场景,那几年之后的刀光剑影又重新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没错,仅仅只需要三年,三年之后便会发生一场大动乱,沈逸林已经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最终发动叛乱眼前所有的繁华都被付之一炬,剩下的只是蚀骨残骸,血流成河,打骂声,哭喊声,刀枪棍棒相继的声音不绝于耳。 城中内乱,城外打人,更是步步紧逼,王朝最终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局面。 眼看着国之将灭,眼看着沈逸林每日为此事忧心重重,谢悦歌实在是于心不忍,几番斟酌之后,主动提出了让自己到最强大的青国为人质。 正因为如此,王朝才有了喘息的机会,渐渐平息下来。 不过改变也就是在瞬息之间,更何况谢悦歌当了三年的人质,等他回来之后,一切都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沈逸林已经顺利的坐上了皇位,但是那个母仪天下的皇后却并不是她谢悦歌,那个为了沈逸林愿意付出一切的谢悦歌最终惨死当场。 前世的记忆深深地扎根于谢悦歌脑海之中,这或许是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却的事情,也许上天之所以有此安排便是为了让那些负心人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突然之间,谢悦歌的思绪便被马车外一阵吵闹的声音惊醒,她轻轻的皱了皱眉头,随后便顺着那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什么声音?” 银春走出马车厂外边瞧了一眼,只见眼前一个不过十七八岁的孩子被一群人围着,那一群人面色嫌恶至极。 那谢悦歌对此事似乎有些关心,谢悦歌便将自己看到的事情如实相告,“小姐,那孩子好像惹上了什么麻烦事儿。” 谢悦歌盯着被围在中间的孩子,眼神之中透露着几分不可思议。 她绝不会看错,那个孩子,还有他手中的那把剑,她绝对不可能看错。 “小姐,这些事情咱们还是别管了,免得……” “惹祸上身”这四个字银春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便看见谢悦歌已经掀开帘子,跳下了马车,径直朝着那孩子的方向走去。 “小姐……”银春见状,便立马跟上前去。 瞧见周围的人对那孩子指指点点,可是不管周围人说的如何恶毒,那孩子却始终一声不吭。 银春不禁皱了皱眉头,“这孩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谢悦歌确实一句话都不说,只在人群后面厉声道,“让开!” 执着一生仿佛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一样,让蓝在前面的人立马变朝两边散去,让开了一条道。 谢悦歌走上前去站在那孩子的面前,银春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看见谢悦歌半蹲下身。 “我知你无处可去,我知你心有不甘,你若是愿意的话,可以随时随地来找我。”谢悦歌说道,便将身上一块随身携带的羊脂玉的到来,那孩子的手上。 那孩子并没有去接,而是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凛凛的对上谢悦歌的眼睛,“你,是谁?” 三个字,却带着无比寒冷的杀气。 银春实在是看不下去,他总觉得那孩子的眼神看上去让人不寒而栗,只怕他伤害了自家小姐,冲着人说道,“我们小姐可怜你,你可不要不识好歹。” 那孩子却看都没有看银春一眼,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谢悦歌,似乎在等她的回答。 谢悦歌笑笑,好半天了之后才淡淡的回答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需要一个去处。” 那孩子只觉得自己的心思仿佛被旁人看穿了去,但是却又莫名的觉得,面前的这个人似乎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恶意。 更何况正如谢悦歌所说的一样,他现在的确是需要一个去处,更需要安身立命的基本,虽难以启齿,但最终还是咬牙开口,“我……我需要银子。” 银春听见人一开口就要钱,下意识的便觉得这是个骗子,正想要开口,便被谢悦歌阻止。 只见谢悦歌拿出了自己身上仅剩的一点银子给到那孩子的手上,“想好了之后随时来找我。” 说完,谢悦歌起身便离开了此处。 马车渐行渐远,谢悦歌坐在车厢之中,看着身后少年孤独的背影,脸上却溢出了一丝宽慰的笑容。 可银春对于谢悦歌的做法却是丝毫不能理解,如今身上的银子全都给了出去,就连贴身玉佩都送了出去,这么做岂不是给骗子得逞的机会吗? “小姐,那孩子分明就是个骗子,您为什么……” 银春说道此处并没有继续下去,她知道自家小姐的脾气。 “他是一个顶厉害的人,要不是家道中落,想必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少年名叫周韵,父亲周进乃是京城第一大富商,周韵的母亲出声自书香世家,可是最终因难产而死,此后周进又取了两门妾室吴姨娘和任姨娘,两个姨娘分别生下一名庶子。 虽说周进极其宠爱周韵,但即便是这样也经不起两位姨娘每日里在耳边说道,再加上周韵对自己的父亲有怨恨之意,最终父子二人渐行渐远。 如此一来,倒是给了旁人也可乘之机,两位姨娘和庶子趁此机会,从中鼓捣,最终名震京城的富商大贾,一夜之间便化为泡影。 周进抵不住还债的压力选择了自杀,独独留下周韵来承担一切后果。 想必刚才围着周韵的那些人便是前来要债的。 只是现在的周韵除了手中的那把剑了之外,已经身无长物,若不是谢悦歌出现,周韵只怕连自己最后的一件宝贝都已留不住。 家族鼎盛之时,周韵从没有享受过任何家族带来的辉煌,如今却要让他来承受所有的后果,天下哪有如此不公之事。 周韵每日练剑来消磨时光,因此练就了一身好剑术,从小立志入朝为官,摆脱家族的阴影,可惜一切还没有来得及开始并已经结束。 他何尝不知道家族的覆灭跟自己的两个姨娘脱不了干系,他想要复仇想要让那些人罪有应得,可是现在的他一无所有,根本就负担不起如此重任。 前世的周韵虽入朝,但只官至御林侍卫,在谢悦歌的帮助下总算是给周进以及周家一个交代,当谢悦歌被当作人质去往青国,周韵主动担当起了护卫的任务,可回来之后便以莫须有的罪名当场诛杀。 这议事既然再一次遇见,谢悦歌就绝不可能让如此悲剧再一次发生在自己眼前。 第23章 要她命夺她身 虽然说身在王府,但是谢悦歌和摄政王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却是一个谜团,银春虽然时时跟在谢悦歌的身边,却仍然琢磨不透。 这不,原本来的时候两个人还好好的现在却又突然之间分道扬镳,王爷还留下谢悦歌一个人独自回去,真不知道这二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也正是因为如此,谢悦歌虽然乐王府这么长时间,身上却没有多少银两,今日给出去的那点银子,应该是谢悦歌所有的积蓄了。 本来谢悦歌的身上就没有多少,现在如此大方地给了出去,回去了之后只怕这日子会更加的紧张,不过这既然是自家小姐的主意,银春即便是再怎么担忧,也只好就此作罢。 回去的一路上银春都在偷偷地折磨着,该用什么方法来讨些银子,这样他们祖国二人在王府中的日子也会好过一些。 没过多久,马车就停到了王府门口,看见谢悦歌的马车停在那里,很快便有人前来相迎。 等到下了马车,谢悦歌四周打量了一番,这里除了王府的人之外多了几个生面孔,想必是有人前来,于是便问道,“王爷在哪?” 小厮立马拱手回答,“回禀王妃,王爷正在书房议事,吩咐过,若是没什么重要的事情的话,不要前去打扰。” 果真是有人前来。 谢悦歌看了一眼,停在门口的马车,金光闪闪,贵气十足,一看便知并非是寻常人家之物。 再一想,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过不了几天就是宫中春宴,是一年之中最为重要的日子,因此宫里宫外有头有脸的人物全都会去参加,叶玄烨自然不会例外。 前世,赢得自己回门,那日遭人暗算,发生了为人不齿的丑事,所以并没有跟叶玄烨一同出现在春宴上,那这一次,既然自己已经改变了事情的发展轨迹,想必是有机会参与其中。 丞相也是朝廷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由此的机会前去参加,而谢柔儿这些年来更是出尽风头,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更何况这几日遭受了如此多的暗算,绝对会利用这个机会来给自己扳回一城。 思及此处,谢悦歌的嘴角轻轻向上,几不可查的露出了一抹冷冷的笑。 银春这些日子已经渐渐的习惯了谢悦歌独自沉默思索的模样,并没有打断对方,直到谢悦歌开口,“易大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到了这个时候,只怕是来者不善。” 银春听了这番话了之后则是一脸迷茫,“小姐,什么易大人?” 谢悦歌冷笑了一声,一边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一边说道。 “军都司的易大人,世袭三代,专管军马粮草,也算是个德高望重的人物了,却不曾想为了自己的女儿竟然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 银春这才明白谢悦歌口中所说的那个易大人,应该就是此事在书房之中与王爷议事的那个。 不过,自家小姐明明一直待在身边,哪里都没有去看都没看一眼,怎么会知道此人就是易大人。 正准备问来着,脑海之中突然灵光一现,想起这家小姐之前曾说过他会算命想来之所以知道,这些一定是算出来的。 迎春立马来了,兴趣双眼放光,连忙凑上前去,“小姐,你可真是太厉害了,这算命的技术简直可以跟门口那老瞎子比了。” 谢悦歌倒是被银春的这番话给噎着了,不过这么说倒也没什么错处。 看银春这么一脸兴奋的样子,谢悦歌的脸上却不似对方那般轻松,要知道越是这种场合就越是暗潮汹涌。 皇家宴会出席者必定身份尊贵,而且一个个的都个怀鬼胎,所谓春宴,不过就是给了他们一个交涉的由头而已。 春宴,春耕秋收农务劳作本来是国之根本,春宴便是取词巧妙之意,预祝来年丰收,除此之外更是富家小姐展现自己的才艺的最绝妙的时机。 如果能够在这种时候被王孙贵族看对眼的话,到时候越上枝头当凤凰便是指日可待。 听说当年定远侯的嫡女便是在春宴当日表演了一只歌舞,舞姿摇曳,深得人心,当朝陛下一眼瞧见,便将她纳入宫中当了个妃子。 不久之后便带下了一个小公主,而现在似乎又已经有了身孕。 仅仅凭借一支歌舞也可以踏上富贵之路,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何乐而不为? 于是,春宴也就成为了富贵人家的小姐给自己寻找如意郎君的最好去处。 银春尚且刚刚反应过来,谢悦歌所说的那番话,皱着眉头朝对方望去,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姐,易大人虽然说是一个世袭官,不过跟咱们王爷也是无怨无仇,为何说他来者不善呢?” 易大人易峰的官职虽然不高,但是确实极其重要,更何况是其三代在朝堂之中也算得上是有几分薄面,就连叶玄烨都得给他几分面子。 而易大人之所以选在这个时候来到摄政王府,想必就是为了他的女儿易紫薇。 易紫薇生在富庶人家,从小而便是娇生惯养,时时进宫,与叶玄烨也算得上是从小相识。 不知从何时起,便在心里暗暗地伸出了不该有的想法,嫁给叶玄烨想必是易紫薇一生的心愿。 本以为一切都可以从长计议,可没想到中间杀出个程咬金,易紫薇还没有来得及说出自己的心里事,便被谢悦歌捷足先登。 所幸谢悦歌在大家的眼中看来不过就是一个浪荡子,嫁到了王府,里还装着其他的男人。 易紫薇相必也是笃定叶玄烨将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心里装着其他的人,所以才会让自己的父亲前来冒险。 而易大人向来疼爱自己的这个独生女,所以即便是知道希望渺茫,也不得不前来一试。 前世,谢悦歌的一颗心全部都扑到了沈逸林的身上,对于身旁的这个男人从来都不曾多看一眼。 易紫薇的这种做法更是让谢悦歌求之不得,最终他主动将易紫薇纳入府上,并且让他来担任主母,叶玄烨也因为谢悦歌的这番举动而就此死心,放了她自由。 就当谢悦歌以为自己重获自由,终于可以和自己心爱的男人在一起的时候,她得到的并不是自己期待已久的温柔,而是要了她的命的三尺白绫。 第24章 本王误会了你不成! 想到这些事情,谢悦歌的心不禁揪在了一起。 就连她自己都有一些分辨不清这种难受到底是因为其他女人的出现,还是仅仅因为沈逸林的狠心,不过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到底是殊途同归,这一次的春宴一定会格外的热闹。 书房里,叶玄烨忙着处理公务,书桌旁放着一个小小的香囊,一看便知道是女子所做上面的鸳鸯戏水,这更是惹人注目。 候在一旁的十二看叶玄烨一言不发的样子,不禁有些着急,待到手心捏出了汗,这才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王爷,王妃已经回府了!” 听到是关于谢悦歌的事情,叶玄烨猛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光微微抬起,只是那冰冷的眼神令人胆寒,十二低下了头去不敢直视对方的目光。 不知道过了多久,十二才听见面前的人顿顿开口,“然后……” 然后?十二一时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毕竟他也不知道王爷究竟想要听什么。 看十二半天也没个回答,叶玄烨索性扔下了手中的笔,此时他只觉得内心烦躁不安。 当他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谢悦歌和沈逸林两个人之间的种种联系,明明都已经嫁进了自己的王府,可她心心念念的却还是别的男人。 正当十二不知所措的时候,叶玄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厉声吩咐,“走!” 谁不知道叶玄烨这会儿要去干什么,不过十二也乖乖的跟在叶玄烨的身后,不知不觉便走到了谢悦歌的院子。 可是当叶玄烨来到院子的门口的时候,却又停下了脚步,内心似乎在经受着挣扎,不知道进去好还是不进去,十二自然知道叶玄烨的心思,于是便从旁说道。 “王爷,刚才听门口的小厮说,王妃进来的时候,开口便询问了王爷的去处,想必是知道王爷繁忙,所以才没来打扰,王爷若是想去的话便进去看看。” 叶玄烨一听谢悦歌回来的时候询问过自己的踪迹,心里便顺畅了许多,只是还是有几分不敢相信。 她明明如此的厌倦自己分分钟都想要从自己的身边逃离回来都已经是出乎意料之外,竟然还会问起关于自己的事情。 可是,即便是这样叶玄烨还是有几分期待,确认一般地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十二重重点头,这种事情他可绝不敢有所欺瞒,“千真万确,我以狗头担保。” 既是如此,叶玄烨心向自己在谢悦歌的心里还是有些分量,刚抬脚准备进去,便看见两个杀手的丫头从屋里出来。 其中一个胖丫头手里揣着一个小包裹,满脸的疑惑不解,撇过头去询问身旁的丫头,“春娟,咱们王妃身在王府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怎么会让咱们去做这种事呢?” 名唤春街的丫头也是摇了摇头,满脸的迷惑,“我在王府呆了这么多年,王爷从来不曾苛刻咱们这些下人的名字,想必也不会对王菲做出这种事情来吧。” “难道说王妃想要换一笔银子去做其他的事情不成?”胖丫头揣测着说道。 春娟一听这话连忙上前去,捂住了对方的嘴,“这种话可不是随便瞎说的好玩的要是被人给听见了的话,只怕咱们要人头落地。” 曾经的一些话才刚刚说完,一个不小心便撞到了前面的人,抬头一看两个人的魂儿都吓掉了,连忙扑通跪在地上,颤抖不已,连连求饶。 “王爷,王爷饶命,小的……小的不是故意的。” 此事的叶玄烨脸色黑如锅铁附在身后的双手已经紧握成了拳头,手上的青筋更是清晰可见,你咬着牙齿好半天才从嘴里蹦出了几个字,“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这……”两个丫头互相对视了一眼,确实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不说?”叶玄烨火上心头,“拉出去乱棍打死!” 两个丫头一听这话吓得魂不附体,连连求饶,“王爷饶命,小的刚才……刚才是在说这些秀怕的事情。” 说完,胖丫头便将自己手上的那个小包裹递到了叶玄烨的手上。 叶玄烨一个打开包裹,便看见里面装着十几条绣帕,花样精美,布料柔软,若是拿到市场上去卖的话,能够换不少的银子呢。 这两个丫头竟然是从谢悦歌的院子里出来,想必这些绣帕跟谢悦歌逃不了关系,国家只鸭头刚才所说的这番话,叶玄烨心里已经有了几分猜测,可仍然不愿相信,问道,“这是干什么?” 丫头倡导的声音,将情况一五一十地告知于叶玄烨,“王妃……说是让我们把这东西拿到市面上去换银子,至于其他的情况,我们……我们也不是很清楚!” 叶玄烨听着,握在手中的绣帕却已经搅成了一团。 十二正准备从冲调和两句的时候,便看见叶玄烨迈着大步子走进了院子里面,刚来到谢悦歌房间的门口,便瞧见房门打开来两个人目光直视着对方。 倒是谢悦歌很快便注意到了叶玄烨手中拿着的东西,可即便是知道叶玄烨发现了自己所做的事情,谢悦歌却也并没有一丝半毫的羞愧之心,甚至有几分理所当然。 “你……这是在羞辱本王!”叶玄烨将手中的绣帕展示在对方的眼前,随后当成垃圾一样扔在了地上,“我王府几时亏待了你,你竟然要拿这些东西去换银子!” 谢悦歌看着对方突然动怒,有几分惊讶,不过很快便恢复了一贯以来平静的状态走上前去,微微弯身将那扔在地上的手帕捡起来,拍掉了上面的灰尘,不疾不徐的说道,“王爷误会了。” 叶玄烨气的想笑,即便是想要找一个借口来敷衍自己,也不至于如此。 “误会?难不成你还想说是本王误会了你,本王亲眼所见,难道还能有假不成?” 第25章 我从未想过离开王爷 正当叶玄烨愤然不止的时候,一双温柔的小手突然之间便将它紧紧的握住,就在这一瞬间他心中的怒气仿佛一下子便消散了个干净一样。 随后便听见谢悦歌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耳听不一定为虚,眼见也不一定为真,王爷之所以会这么说,难道不是凭借自己对于臣妾的判断吗?” “你是什么意思?” 叶玄烨固然一时聪明,但是在谢悦歌的面前却始终但有几分愚钝。 即便是心里已经明白了谢悦歌的话外之意,却也仍然不敢相信,到底是要听见谢悦歌亲自将这番话说个明白。 谢悦歌转身将装着手帕的包裹递到了银春的手上,“不过就是几块手帕而已,就算真的能够换来几两银子怕又做不成什么大事,所以王爷又何必为了区区几两银子而如此动气。” 几辆银子太叶玄烨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只是今日之事却并非仅仅只关乎几两银子。 看谢悦歌说的如此的理直气壮,分明不承认自己做错了什么,他的心里这更是一团怒火,“难不成是我王府短了你吃穿,你竟然为了区区几两银子而如此大费周章。” 谢悦歌点点头,显然是在附和着叶玄烨的话,不过叶玄烨看对方这副样子,却并非是全然认同自己所说。 眼看着怒火中烧,将将要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时候,谢悦歌变悠悠然的说道,“王爷自然不曾克扣与我,不过用王府的银子来给王爷置办东西,难免失了几分真心实意。” “你……”这意思难道是要给自己置办什么东西不成? 那就看对方一脸迷茫的样子,也没在继续卖关子,爽朗的说道,“很快便是春宴,王爷必然要前去赴宴,你我成亲多时,自然要互相赠予一件体己之物,携带在身上,才能让那些有心之人不要做非分之想。” 叶玄烨在听到这方法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脑海之中一阵炸裂。 偷偷的将双手背到身后去,用力地掐了自己一把,直到手心生疼才反应过来,这原来并非是梦境。 面前的人言笑晏晏的望着自己,那时候黑如点墨的眸子却并非是在向自己说谎,反而有几分真诚。 可是,那天晚上叶玄烨明明就看见了谢悦歌和沈逸林两个人,还有相互来往的信件,这深更半夜的就如此亲密的举动,恐怕很难让人不做非分之想。 更何况他们两个人在曾经之时,就已经闹出了此等丑事,现在谢悦歌又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发生了如此巨大的转变,叶玄烨不知道该怎样来说服自己去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顾及到两人的体面叶玄烨知道这里并非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毕竟隔墙有耳,于是拉着谢悦歌的时候,拉着谢悦歌的手便朝着屋里走去,“进去说话。” 银春和十二两个人急急忙忙的跟上去,但一走到门口,门便被人从里面给锁了上来,要不是十二眼疾手快的拉了银春一把,只怕这会儿已经撞在了门上。 进去之后,叶玄烨便松开了谢悦歌,径直走到那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半杯水下肚,这才开口,“现在这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有什么话你大可以直说。” 谢悦歌分明知道,叶玄烨心中的疑惑不解,可是现在他所做的一切,所说的任何一句话都发自内心,所以在面对叶玄烨的这番话的时候,他倒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只是目光定定的看着对方说道,“臣妾并不明白王爷的意思。” 叶玄烨却是丝毫不信,既然谢悦歌自己不愿意说,那么就只能够由自己来说了,“本王早就说过,不论你使出什么样的手段,我绝对不可能逃出我的手心,所以你何必白费功夫。” 看着叶玄烨的眼神之中流淌出来的不甘,以及不忍谢悦歌的心情格外的复杂。 过去他从来都没有发现,叶玄烨在对待自己的时候竟会如此温柔,在他看来他的所作所为除了暴力和残忍的之外,再没有丝毫的感情。 他本来以为叶玄烨之所以把自己留在他的身边,只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可是现在看来当初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到底是重活了一世,现在他总算是看清楚了自己身边到底谁是虚情假意,谁是真心相待。 在成婚之前自己就已经在叶玄烨的心里种下了一些阴霾,这必然是无法改变的事情,可是现在他绝不会让身旁的人必须经受着折磨人的患得患失。 谢悦歌轻轻的走到叶玄烨身旁的圆凳上坐下,双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叶玄烨也就像是着了魔一样地任凭着谢悦歌摆布,直至两个人面对面,就连彼此的呼吸都能够感受的清清楚楚。 谢悦歌定定地看着对方的眼睛,再认真不过的说道。 “王爷何必这么早就下结论,之前我和三皇子的确是生出了一些流言蜚语,不过也仅此而已,王爷如此聪慧之人,难不成也要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吗?” 叶玄烨何尝听不出来谢悦歌是在向自己澄清,要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可是当这一切真正发生的时候,却仍然有些不敢相信。 他在自己的心里暗自问道,“流言蜚语?就这么简单!” 而谢悦歌就像是早已经看穿了叶玄烨的心一样,说道,“当然没这么简单,沈逸林眼高于顶,想要得到的东西并非仅仅只是一个皇子之位,如此心怀叵测之人,自然不会如此简单了结。” 在成婚之时,谢悦歌为了沈逸林,甚至不惜以自己的性命相要挟,可是现在他却说出了这繁华,就连叶玄烨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该为之庆幸。 看着叶玄烨迟迟不说话,谢悦歌的心里也有了几分犹疑不定。 不过早一点向叶玄烨坦白自己的心思也并无不可,毕竟你忙得越久,两个人之间的误会也就会越深,更何况叶玄烨早已情根深种,即便是对自己有所怀疑,也只是因为不忍而已。 谢悦歌知道叶玄烨不会仅仅凭借自己的一番话而推翻之前的认知,一切还需要时间,“王爷现在可以选择不相信我说的话,不过很快你就可以知道,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叶玄烨看着对方的眼睛,似乎想要从对方的眼底看出他真实的心思,可是终究也是白费功夫,他微微的眯了眯眼睛,随后问道,“你从没想过要离开?” 谢悦歌几乎想都没有想便斩钉截铁的回答,“从未!” 第26章 本王要一个定情信物 得到这二字回答,对于其他的事情,叶玄烨便也不甚在乎。 想起了刚才谢悦歌在门外时所说的那番话,叶玄烨便又问道,“你之前说我们成婚多日需要互相给一个体己之物?” 谢悦歌点了点头。 谢悦歌伸手便将桌上篮子里面一块姜江绣好的手帕拿在手上,仔细观望了一番,帕子上的梅花栩栩如生,只需要看上一眼似乎便已闻到了梅花的芳香。 京城传闻,丞相家的女儿只是一个没有用的草包,女红绣工,琴棋书画样样不会,而且与三皇子沈逸林的关系不清不楚,甚至为了见三皇子一面不惜在家中大吵大闹。 在与叶玄烨和成亲之日,更是以死相逼,此事已经传得满城皆知。 叶玄烨向来对于那些街头巷闻都不在意,更何况这是自己等了多年的女子,即便是他样样都入不得眼,他也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对别人投怀送抱。 看见这框中精美的绣帕,叶玄烨便觉得那些街头传闻更是不可相信,如此绣工及便是在王室中也可算得上是数一数二。 “这是你绣的?”叶玄烨细细思索了一番,拿着手帕放进鼻尖闻了闻,在绣帕上还残留着谢悦歌手上的味道。 “正是!”谢悦歌要在叶玄烨的面前也并不泥泞,直截了当地回答。 “这绣帕既然是你亲自所绣,为的也不过是给本王一个体己物件,我看这就十分的合适,也免去了你许多的麻烦。” 叶玄烨虽然说的随意,但是却小心翼翼的将那块绣着梅花的手帕,折叠成了一个小小的方块塞进那口袋。 往年的春宴不过是为了取个好彩头,不过谢悦歌却记得今年的春宴与往日别有不同。 今年的春宴恰好与太学的校检重合,所谓校检便是有才之士与同窗相互竞争,既然是竞争,竟然有输赢之分,最后的赢家不但能够博得个好彩头,而且意味着半只脚已经踏入朝堂。 这不但能够显示出少年们的才学以及胆识,让大家看见太学学子的生机勃勃。 且少年英雄,国之栋梁,正是一国长盛不衰的基本,正如同田间的禾苗一般。 于是便有人提议,将这二者合为一体,大家都乐见其成。 于是所谓春宴,实则斗智斗勇。 由于集中在太学之中的大多是一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家中的子女。 武将家中的女儿耳熟目染多有几分倔强脾气,而文官家中的公子哥也难免多了几分弱柳扶风的气质。 都是达官显贵,不容得罪,所以校检上的规矩也格外简单。 不论男女,不论技能,只要愿意便都可以上台进行挑战。 女子可以挑自己所擅长的琴棋书画,同时也可以与男子比试骑射。 如此一来,本就已经极其重要的春宴,在此时就备受关注。 一大早上的,摄政王府的丫头奴婢们就忙得脚不沾地,银春为谢悦歌插上了一支发簪,看着镜子里面自家小姐的面孔很是满意,笑着说道,“小姐,看看怎么样?” 银春虽然年纪小,但是这手上的技术却是极好的。 之前在家中的时候,谢柔儿就几次三番的想要将银春要到自己的身边去。 所以说那时候的谢悦歌对于谢柔儿这样的要求,倒也不甚在乎,于是便由着银春自己选择,也不知道怎的,可是这丫头确实绝不松口银春不愿意谢悦歌也无可奈何,便将她留在了自己的身边。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谢柔儿之所以会有此举动,除了想要将银春从自己的身边只开了之外,也许还有其他的用途。 “小姐穿上这身衣服可真是好看。”银春透过面前的镜子看着谢悦歌,见得镜中的女子典雅又别致,越看便越是满意。 不过细细一想,便又有些迟疑,“可是小姐似乎很长时间没有我这边好好的打扮过了。” 是啊!有哪个女儿家不希望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出去见人呢! 不过现在的谢悦歌却并不想要把时间花费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面。 今日若不是想着要出门一趟的话,她也不会在此处浪费如此多的时间。 谢悦歌刚刚站起身来准备出门,刚刚走到门口便瞧见院子里一些苏色衣衫,谢悦歌甚至抬起头来看着面前之人。 只见面前之人,手环抱在胸前,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眸色更是深沉如寒冬,无形之中带着几分肃萧。 “王妃一大早上的就着急着要出去?” 银春瞧着叶玄烨的谢悦歌的眼神不禁有几分担心,可是对方到底是主子,自己也不敢在人的面前失了身份,所以只是小心的朝谢悦歌这边靠近。 谢悦歌感受到银春微微向自己这边靠过来的动作,心想这丫头还真是一根筋。 “银春,你去看看厨房那边怎么样了。”谢悦歌说道,很显然是要将银春支走。 “可是小姐……”银春有几分犹豫。 “快去!”谢悦歌的眉头微微一皱。 也不知道为什么,每当谢悦歌这般说话的时候,虽然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总给人一种莫名的威严,使人不能拒绝。 迎春乖乖听话,朝厨房走去。 “昨天晚上才送了定情之物,今天却又一声不吭就打算出去,你倒是自在。”叶玄烨缓缓的上前两步,脸上带着几分探究的意味,面前的人分明是个尊贵的富家小姐,更是有几分顽劣。 可是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身上的顽劣仿佛消失了,那目光之中又多了几分锐利,虽然说话的语气平淡至极,但是却带着几分凌厉。 更重要的是叶玄烨发现自己对于她已经越来越捉摸不透。 “这话说的,我正准备过去找王爷呢!”谢悦歌径直走到了对方的面前,自然而然的伸出手去替叶玄烨整了整衣襟。 “找我?”叶玄烨冷笑着反问了一声,他不明白谢悦歌究竟想要做什么,“那你倒是说说找我究竟有什么事情?” 谢悦歌知道叶玄烨早已吩咐了,府中的人没有叶玄烨的允许,他们绝不会放自己出去,所以就将自己的行踪一五一十地告知于叶玄烨。 “如今我竟然也是你的王妃,那么春宴我必然是要陪同你一起去参加的,不过今年与往年有所不同,所以我需得去一趟太学院。” 听到谢悦歌所说的这番话,叶玄烨微微的有几分认真,毕竟以前谢悦歌与自己单独见上一面都不肯,现在竟然主动提出了要陪同自己一起进进宫。 虽然叶玄烨听的清清楚楚,但是仍然有几分怀疑,确认一般地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谢悦歌点点头,“在曾经之前,我也曾在太学呆过,想必王爷也有请柬需要送到太学去,不如便由我一同送去吧!” 第27章 你才.....没教养! 今年太学的校检虽然是与皇家春宴一同举行,不过这其中的规矩自然是以皇家的春宴为标准,所有出席的人都必须得有皇家的请柬才可以。 这件事情每年都会落在叶玄烨的头上,叶玄烨若是答应了谢悦歌的话,那么谢悦歌去到太学便是名正言顺。 叶玄烨何等聪慧之人,自然听出来了谢悦歌的言外之意,知道谢悦歌所谓的顺路,不过就是想要借此之名去太学一趟而已,但是却并不知道谢悦歌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到底不是什么大事,叶玄烨便索性答应,“既然如此,你别帮我一同带过去,将请柬交给夫子!” “多谢王爷!”谢悦歌恭恭敬敬地向对方行了个礼。 随后叶玄烨转身便朝着书房走去,谢悦歌跟在身后。 来到书房,叶玄烨将自己早就已经写好的请柬递到了谢悦歌的手中,谢悦歌正准备伸手去接,叶玄烨忽的拿了回去。 谢悦歌抬起头来,两个人瞬间目光相接,好半响之后,叶玄烨才意味深长的说道,“早点回来!” 谢悦歌将东西拿到了自己的手上,“去去就回!” 正在此时,银春从厨房里面端来了刚刚熬好的粥。 谢悦歌将东西从银春的手上接过来,亲自端到叶玄烨的面前,“这是我亲自熬的,你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谢悦歌自从上一次清醒过来了之后,一旦腾出了空闲时间便在厨房里面呆着,对于这些东西叶玄烨早已是见怪不怪。 不过,这一次是谢悦歌头一次送来。 叶玄烨定睛看着谢悦歌,可最终也没有说什么,看两人离开,叫来十二说了两句。 太学院是这设立在京城之中的学堂,几乎所有的达官显贵都会将自己家中的公子姑娘们送进学堂,而太学院教书的先生都是鼎鼎大名的才子。 其中最具盛名的便是夫子裴尚轩,三岁时便能够使文段字,四岁时便能够熟读诗书礼易,五岁能够吟诗作对,七岁变考取秀才功成名就。 大家都对裴尚轩给予厚望,可是后来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考取了秀才的她,却心甘情愿的委身于太学院,做了个小小的教书先生。 别人不知道,但是活了两世的谢悦歌却知道的清清楚楚。 裴尚轩的确是才识过人,天赋异禀但是家中却是一团乱麻。 父亲裴恒刚正不阿,两袖清风,却也是一个软弱的性子,在不得已的情况之下纳了两房姨太太,可这两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裴尚轩不愿意生活在那种乌烟瘴气的环境之中,只好躲在太学。 后来,裴尚轩成为了沈逸林最为得意的幕僚,沈逸林登基后,裴尚轩便成为了他的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裴尚轩本来就是一个极其聪慧的人,作为丞相,他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但是如此人才,跟对了主子自然是举国欢庆,但若是跟了个青面獠牙杀人不吐骨头的猛兽,那便是害人不浅。 当初举国上下,人心攒动,邻国趁势进攻,内忧外患,两相夹击,而让谢悦歌去青国做人质的提议,正好就是裴尚轩的意思。 裴尚轩这么做自然是为了大国江山作考虑,所以谢悦歌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但是他回来之后等到的却是让她不敢相信的结果。 当谢悦歌从青国平安无事的回来的时候,沈逸林得势,曾经的绊脚石已经成为了他的绊脚石,既然已经毫无用处,那便到了过河拆桥的时候。 在这种时候,曾经为沈逸林鞠躬尽瘁的谢家,自然成为了众矢之的,谢悦歌何尝不知道,只要裴尚轩能够开口再沈逸林的面前说两句好话,也许沈逸林并不会如此果断决绝。 谢悦歌只差跪下来求陪上说道,只是裴尚轩似乎早已料到谢悦歌会有此想法,转过身去看都没看谢悦歌,只是平静的说道,“这是陛下的意思,臣爱莫能助。” “你……难道真的忍心眼睁睁的看着谢家沦落到这种下场吗?你可知道当初我之所以远去青国便是你裴尚轩的意思。”谢悦歌咄咄逼人的质问。 裴尚轩在听到谢悦歌所说的话了之后,只是微微的叹息了一声,告诉她这是大势所趋,是天命所向。 在他的眼里,所有的因果仿佛用天命这两个字越能够解释清楚。 可是生而为人,若是只能够认命,岂不令人悲叹? 马车行驶了大概半个时辰的时间,终于来到了太学院。 时辰还早,没到行课的时候,所以院子里面只稀稀疏疏的来了几个人,那都是女孩子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正在说话。 那就刚刚一进去,刚刚还在说话的声音变众人停下,所有的人立刻向谢悦歌投来了打量的目光。 看了半天,似乎也没条件来的人究竟是谁,相互对视了一眼,一个个的都摇了摇头。 几个女孩子感到新奇 立刻热络的走上前来招呼了一声,“这位姑娘是新来的吗?” 谢悦歌并没有想要跟他们耗费时间的意思,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淡淡的朝对方看了一眼,随后问道,“夫子在什么地方?” 面前的女子正准备给谢悦歌指方向,只听见身后传来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姐姐……” 大家在听到声音了之后,立马朝声音传来的地方看过去,正是谢柔儿。 看见谢柔儿过来,刚才还围在谢悦歌身边的那些女孩子们便都走到了谢柔儿的身旁去。 在成亲之前谢悦歌自然也是呆在太学院里的,虽然身为宰相之女的身份尊贵至极,但是却并不被太学院里面的这些谢悦歌所待见。 倒是谢柔儿生,真的温柔可爱,性情温柔又善解人意,自然和大家相处的极好。 更重要的是谢柔儿的才学,在众人之间也算得上是出众,如此聪明能干又会为人处事,在这种地方混的风生水起,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不过论长相论才学,论身份,谢悦歌没有一样差了谢柔儿,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是偏偏受尽了人的白眼。 前世的谢悦歌怎么也弄不明白,几次三番的向谢柔儿讨教,谢柔儿道也给谢悦歌处处出招,现在想来,那不过就是在给自己挖坑而已。 可笑的是,那时候的谢悦歌竟然毫不怀疑地相信对方,所说的全部都是为了自己好。 听见谢柔儿称乎谢悦歌为姐姐,一名穿着青紫色衣裳的女子很快便反应了过来,满脸惊讶地说道,“姐姐?你的意思是说……她是谢悦歌?” 谢柔儿温温柔柔的点了点头,随后走上前去,满脸开心的挽着谢悦歌的胳膊,一副欣慰至极的样子,“姐姐,今天怎么有时间到咱们太学来了!” 这场面在外人的眼中看来倒是在和谐不过。 以前的谢悦歌在这种情况之下一定会拉着谢柔儿说道个不停,而谢柔儿现在似乎也在等着谢悦歌和自己说话。 不过谢悦歌却并没有那么做,而是直接将自己的手从她的手臂之中挣脱出来。 言简意赅的说了一句,“有事!” 刚才那名穿着粉色衣裳的女子看见谢悦歌对谢柔儿如此冷漠的态度,很是为谢,柔儿抱不平两步便窜到了谢悦歌的面前,“你这是什么态度?柔儿这是在关心你!” 谢悦歌冷笑了一声。 此人就是易峰的独女易紫薇,因为叶玄烨的原因,将谢悦歌视为自己的仇敌。 虽然说易紫薇对于谢悦歌格外的不待见,不过也知道丞相位高权重不是好得罪。 所以便于温温柔柔的谢柔儿待在一起,这样好歹也能够维持与谢家的关系。 更何况谁都知道谢家对于谢柔儿格外的疼爱,这份疼爱甚至胜过的谢悦歌,有谢柔儿在丞相的面前说话,谢悦歌自然不被一只未放在眼里。 谢悦歌看对方丝毫没有想要让开的样子,索性转过身去向对方打亮了一圈,随后才两人似的说道,“我当时哪里冒出来的个没有教养的丫头呢,原来是易小姐。” 易紫薇被谢悦歌的这番话气得脸色通红,“你……才没教养。” “是啊!谢丞相位高权重,才识过人,怎么会生出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女儿来?好歹也是一母所生,怎么你和柔儿有这么大的区别?” 第28章 真当是念念不忘 此时来到太学的人已经越来越多,看见门口的争吵了之后便纷纷过来看热闹。 谢悦歌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并不觉得陌生。 不过当他们第一眼看见谢悦歌的时候,和翌易紫薇的身上差不多,还以为是哪里来的新人,一番打听了之后才知道原来是谢悦歌。 众人都抱着看好戏的态度提到了此处。 旁边看热闹的人越多,易紫薇就越是得势,她想要从谢悦歌的眼神之中看出来,一丝害怕和惶恐。 以前每每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都是谢柔儿站在谢悦歌的身旁,没有谢柔儿和谢悦歌站在一处,她应该感到惶惶不安才是。 可是,这一次一直未看到谢悦歌,半天也并没有从他的眼神之中看出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 反而是他自己在对上谢悦歌的目光的时候,却被他眼神之中所透露出来的寒气吓了一跳。 不过就是成了个亲而已,怎么会…… 易紫薇突然想到了什么,看着谢悦歌一脸的鄙夷,“哼,不要以为加到了摄政王府,就可以飞上枝头当凤凰,像你这样的草包,即便是嫁到了王府,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易紫薇的这番话,自然是说出了谢柔儿的心声。 没错,谢悦歌不过就是个一无是处的草包而已,如果不是生在丞相府上,如果不是由谢家给他撑腰,哪里会过上现在这种日子,不但和摄政王不清不楚,成亲之后,还和沈逸林口断丝连。 即便知道沈逸林想要借谢悦歌的手,借谢家的势力达到自己的目的,可是谢柔儿却还是将所有的罪责都怪在了谢悦歌的身上。 更何况,回门之日的事情,谢柔儿早就已经安排的妥妥当当,可偏生发生了意外。 对于此事,柔儿手上没有证据,但是凭着她的直觉却知道此事与谢悦歌一定脱不了干系。 谢柔儿倒是想要看一看谢悦歌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草包”这种话摆在台面上说出来,实在是让人脸上无光。 可今日谢悦歌只是毫不在意的朝易紫薇这边看了一眼,随后淡淡然的说道,“成不了气候的都入不了王府!” 言下之意,这些人对于她谢悦歌都只是羡慕嫉妒恨。 易紫薇似乎是没有料到谢悦歌竟然会如此反驳,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她好歹也是娇生惯养,哪里能够游的人对自己如此态度,,“王爷哪里比得上三皇子?不然的话,在成亲之前谢小姐必然不会以死相逼。” 成亲之前,谢悦歌的确是死都不愿意嫁入王府,甚至将刀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此事已经闹得满城皆知。 但是亲眼看见的也不过是谢家几个,骨肉至亲而已,一时之间,闹得人尽皆知,是谁的功劳不言而喻。 看谢悦歌迟迟不说话,谢柔儿环视了一圈,周围眼中透露出来了一丝幸灾乐祸。 正准备上前去继续当烂好人,替谢悦歌说上几句话的时候,便听见谢悦歌说道,“以死相逼?王爷待我真心实意,我亦对他别无二心,何来以死相逼?” 易紫薇自然不肯相信谢悦歌的话,“你的意思是说这都是谣言?可是空穴不来风,你当我们这些人都是傻子吗?” 说到此处,易紫薇意味深长地转过头去瞧谢柔儿这边看了一眼,“更何况这消息绝不可能有假!”谢柔儿有些尴尬的撇过头去,不肯直视对方的眼睛。 “妹妹……”谢悦歌轻轻地唤了一声,“你说呢?” 对上谢悦歌直勾勾的眼睛,一向泰然自若的谢柔儿倒是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 “姐姐,这些事情妹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怎会知道呢?” 一边是谢悦歌,一边是太学院的这些人,这消息的确是谢柔儿放出去的,如今若是说清道明的话,自己就会两边不讨好,如此就只能够将问题甩出去。 但是谢悦歌却并没有给谢柔儿这个机会。 “成亲之前可是妹妹日日陪在我身边,别的事不知道也就罢了,怎会连这些事情都不知道呢?就连一个外人都听到了些许消息,妹妹难不成还没有别人关心咱们谢家的事儿?” 易紫薇刚一听见谢柔儿的回答了之后就不是满意,再听到谢悦歌这么一说,心中隐隐约约便有了一丝揣测。 但是一直为打心眼里也不想让谢悦歌好过,即便是知道了些什么也不肯去相信这谢柔儿,上前挽着谢柔儿的手臂理直气壮的说道。 “柔儿,你有什么话就只管说咱们这些人都知道你的脾气秉性,要是有人敢冤枉你的话,咱们一定会站到你这边帮你到底。” 谢悦歌非但不生气,反而在一旁附和,“是啊!我的好妹妹,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你说出来让他们都好好的听一听,可千万不要被人蒙在了鼓里,当成傻子了。” 一边说着谢悦歌走上前去,极其亲昵地握着谢柔儿的手,凑上前去,“那天晚上在亭子里妹妹说的话,姐姐可都记得清清楚楚呢!” 谢柔儿一听这番话,双手陡然握紧,看着谢悦歌的眼睛多了一丝恐惧和警惕。 别人不清楚,但是谢柔儿却知道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那天晚上在亭子里,自己和张天逸的事情已经被丞相压了下来,以至于没有被传出去,可是若是谢悦歌如此大喇喇的说出来,只怕自己的名声便会毁于一旦。 眼看着谢悦歌并没有想要就此罢休的意思,左右权衡一番,最终谢柔儿也只好站在了谢悦歌的身旁,“刚才的事的确只是谣言而已,大家可千万不要被那些道听途说蒙了眼。” 易紫薇没有想到谢柔儿竟然会倒向谢悦歌这一边,一张脸红的发紫,涨成了猪肝色。 辩不过谢悦歌,易紫薇也不想在这里自讨没趣,却也不愿意就此认输,毫不客气地伸出手来,指着谢悦歌的脑袋说道。 “你口口声声说你对王爷别无二心,我倒是想要看一看你能够坚持多长时间。” 然而在谢悦歌的眼中看来,易紫薇和身旁的这些少年少女并没有多大的区别,不过就是孩子气,相较于家毁人亡而言,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更何况对于这些世家贵族而言,眼下这平静的生活根本就过不了太长的时间。 在不久的将来,等着他们的并不是这小打小闹,而是真正的国破家亡。 第29章 嘴碎拖出去掌嘴 “她真的这么说?” 面对十二所说的话,叶玄烨有几分犹疑。 在听到谢悦歌要拿着自己的请柬去太学院的时候,叶玄烨的心里仍然放心不下,于是便派人跟在谢悦歌的身后。 这些人身手敏捷,办事利落,自然能够将叶玄烨最想要得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知于对方。 十二重重地点了点头,知道叶玄烨对于谢悦歌的事情格外的上心,所以自己也亲自跟上去看了个究竟,听到叶玄烨的疑问了之后,郑重点头,“千真万确。” 不仅仅是叶玄烨,就连十二都觉得相当的意外,要知道谢悦歌在这之前对于自家主子那是厌恶至极。 成亲之前所做的那些事情,则实在是为人不齿,而现在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刚开始时,十二也觉得谢悦歌也许只是在叶玄烨的面前演戏,但是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即便是演戏,恐怕也不至于演得这么逼真,也许这人真的是意识到了什么。 叶玄烨若有所思,不过现在并不是这么着急下结论的时候。 谢悦歌之前在太学院的事情,叶玄烨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照理来说那地方应该是她最不愿意出现的地方,可偏偏回门之后还主动提及。 即便是不用脑子想叶玄烨也知道谢悦歌恐怕是有什么非做不可的事情。 既然是这样,倒不如静观其变。 不过不知道是出于自己的私心,亦或者是对于谢悦歌的担忧,吩咐身旁的人说道,“继续派人盯着,有什么事情及时汇报。” 十二浅笑了一声,叶玄烨猛地抬起头来,注视着对方十二立马收住了笑声,连忙出门。 出门了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这家伙明明很在乎人家,非要装个没事人一样,这两个人真是奇怪。” 不过,对方毕竟是自己的主子,倒也没再多说。 太学院里,谢柔儿看谢悦歌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自己则是恨得直咬牙! 若是之前的计划成功,现在谢悦歌已经为千夫所指,哪里能够像现在这般站在自己的面前,更重要的是他竟然被威胁。 相比于谢柔儿的注视,谢悦歌却从未将面前这人放在眼里。 谢悦歌非常的清楚,太学院是一个相当特殊的地方,由于待在这里的都是一些大儒学子,亦或者是出生于富贵人家的公子小姐,所以是一个消息汇集之所。 不论京城之中出了什么事情,这里多多少少都能够打探的出个一二。 当初自己和沈逸林之间的事情也正是从此处传出,所以现在若是想要澄清道明的话也必须得追根溯源。 既然来都来了,自然要说个清楚。 想到此处,谢悦歌这才撇过头去,清浅的目光落在了谢柔儿的身上。 谢柔儿怔了一怔,随后便听见谢悦歌开口说道,“妹妹明明知道这是谣言,怎么也不知道替姐姐辩解两句,要任由着外人在背后说三道四呢?” 旁边的易紫薇在听到谢悦歌这番话了之后,下意识的朝身旁的谢柔儿看了一眼,只见谢柔儿面色尴尬至极,愣住在原地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虽然谢柔儿之前笃定谢悦歌对沈逸林用情至深,甚至为了沈逸林可以不要自己的命。 但是最近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谢悦歌所做的一切都已经远远的超乎了他们的想象。 本以为谢悦歌是一个提线木偶,现在谢柔儿却有一种被对方操控的感觉。 明明是一个蠢笨的木偶,现在却突然之间变得如此伶牙俐齿,一句话便离间了谢柔儿和太学院这些姐妹之间的关系,真是好手段。 不过谢柔儿也并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回过神来,说道,“姐姐身正不怕影子歪,既然都是些莫须有的事,何必在意别人的话?” 谢悦歌也并不在意,只是跟着点了点头,随后又环视了一圈周围的人。 只见太学院的人在接触到谢悦歌的注视目光后,瞳孔纷纷怔住。 虽然谢悦歌还是原来的谢悦歌,但是总让人感觉和之前有些不一样,那身上仿佛多了番杀伐果决。 众人还没有回过神来,便看见谢悦歌神色严肃,一字一顿的说道,“太学乃是教学功课,修身养性之处,并不是咬文嚼字胡说八道之所,此事并非你们亲眼所见,却在背后胡乱妄言,难道不是给太学蒙羞,给你们的家族蒙羞吗?” “三皇子乃是天潢贵胄并不是我等能够高攀得起的,更何况如今我已嫁为人妇,若是你们再感恩在人身后嚼舌根子,定然要付出代价。” 三皇子沈逸林才学卓绝,样貌出众,太学之中有不少的富家女子为之倾心,甚至想要在春宴上博得对方的青睐,听到谢悦歌这般说,面上都多了一丝羞愧难安。 倒是谢柔儿的神色与周围人不同,谢悦歌只是从她的脸上瞧出来了几丝份愤懑。 谢悦歌的话音刚刚落下,便听见身后传来了说话的声音,“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迎面走来的男子生的眉目清秀,略显文弱,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正人君子坦荡荡的气度,一身轻衣,更是将他修长的身材展露无遗。 只见他走上前来,站在了谢悦歌的面前,将对方打亮了一番,随后才开口说道,“几日不见,要是长进了不少。” 周围的人在瞧见他来了之后就是一声不吭,而谢悦歌也仅仅得盯着面前的男人。 此人正是太学院,最为年轻的夫子——裴尚轩! 年纪轻轻却因德才兼备而声名鹊起。 浑身上下透露出来的文雅气质,不禁让人如沐春风,在太学之中裴胜轩深受学生的敬重,单是从教书先生的品德来评判裴尚轩的话,他绝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人。 但是谢悦歌却知道将来他不仅仅只是一个小小的教书先生。 在不久的将来,他将会成为沈逸林登上皇位最大的助力是沈逸林的智囊、国师、丞相,从那之后,他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无上风光。 以他的才能担任丞相一职,自然绰绰有余,而且若不是在他的扶持之下,只怕沈逸林统治之下的王朝将会陷入一片混乱,但是对于谢悦歌而言,却是有着无上仇恨。 若不是因为裴尚轩的存在,谢悦歌以及谢家也许不会沦落到家破人亡,株连九族的下场。 那对于裴胜轩而言,只不过是开口说一句话的小事。 但是他却闭口不言,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谢家沦落到如此下场。 第30章 莫要逼的自己走投无路 更重要的是,当初他到青国去作人质,少不了裴尚轩的游说。 为了沈逸林,也是为了这天下,谢悦歌心甘情愿的远赴他国,受尽折磨,总算是回来,可是回来了之后等待着他的却是一个死字。 裴尚轩如此聪明之人,想必早就已经看透了沈逸林的心。 但是他却看透不说透,不但不说,甚至还教唆自己走上死路。 那条死路,少不了裴尚轩的助力。 谢悦歌目光冷冷的盯着面前还是年轻人的裴尚轩。 他虽然聪慧过人,他虽然无愧于家国,但是他对于自己却是如此的冷血无情。 谢悦歌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家国天下考虑,他为了家国天下放弃了自己以及整个谢家,这本是无可厚非。 但是,这一世如果他还要继续为沈逸林做事的话,那么她一定会和他争个不死不休。 谢悦歌没有说话,许多的画面以及记忆不断的涌上她的脑海,眼睛就那么紧紧的盯着面前的人。 裴尚轩自然也极其敏锐的察觉到了自谢悦歌这里投来了奇异的目光,他抬起头去正好迎上了谢悦歌,眼神之中的意味不明。 他自认见过了许多的人,一眼便能够看穿人心,但是面前的这说令人心中发寒的目光却让他看不透猜不出,这让他有些懊恼,手上的动作也微微的顿了顿。 正想要再看个清楚的时候,却瞧见面前的少女裂开,嘴角朝自己笑了笑。 看见对方如此裴尚轩便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实在是有些不应该,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丫头而已,而且还是个有些蠢笨的丫头,怎么会露出那种慑人的目光呢! 裴尚轩转过身去对周围的学子们吩咐着说道。 “你们都出身富贵之家,虽不必为生活所忧,但是这家族的动荡也并非如此轻松,若是实在闲着没事的话便回去看书以求修身养性,而不是拿着那些有的没的的事情胡说八道。” 很显然,裴尚轩在这件事情上完全是帮助谢悦歌,只有谢悦歌知道裴尚轩这么做,不过就是为了维持学堂的秩序。 而大家在听到裴少轩所说的话了之后,都点了点头不在继续这个话题。 谢悦歌也不愿意在这里也继续浪费时间,毕竟她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轻轻地唤了一声,“夫子……” 裴尚轩察觉到谢悦歌恐怕是有正经事情要跟自己说,于是便侧过身去给谢悦歌让开了一条路,引着谢悦歌来到了书房。 进到书房,谢悦歌看对方坐下,这才有礼有节的将自己带来的请柬拿出来递到了对方的面前,“再过几天便是春宴,也是太学的校检,想必夫子一定会去参加吧!” 谢悦歌记得前一世裴尚轩不但去参加了春宴,而且在春宴之上更是获得了皇帝的青睐。 沈逸林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注意到了裴尚轩,并且不断的拉拢对方,经过沈逸林的不懈努力,裴尚轩总归是成为了沈逸林的人。 但是现在…… 裴尚轩拿过请柬,淡淡的看了一眼,随后便将琴姐放在了桌角。 看谢悦歌还没有离开的意思,便问道,“你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吗?” 谢悦歌也是淡淡一笑,随后真诚的说道,“夫子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裴尚轩本来以为谢悦歌不过就是客气的问一问,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的认真等待自己的回答。 但是这到底不是多重要的问题,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回答,“本来我的确是不打算前去,不过既然陛下已经送来的请柬若是不去的话,恐怕不好。” 谢悦歌闻言,脸上虽然带着一丝笑容,但是那双眼睛就带着三分寒气,直勾勾的盯着裴尚轩,“夫子才识过人,想必这一次定然能够博得陛下的青睐,前程不可限量!” 裴尚轩从小到大听这些恭维的话,不知道听了多少次,本来他大可以不必放在心上,但是这一次听到谢悦歌说出这样的话来,总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 隐隐约约之中竟然带着一丝警告。 可是这样一个女子所说的话,又能够隐藏着怎样深刻的含义呢? 大概是自己想多了。 想到这里裴少轩的脸上总算是轻松了一些,回答,“在太学中当一个夫子也并无不可。” 谢悦歌似乎早已经料到了对方或者地回答,紧跟着问道,“夫子淡泊,自然不在乎这些名利,不过有心之人却并不是这么想,若是有人执意要让夫子出山执政,夫子可否愿意?” 面对谢悦歌几次三番的提问,裴尚轩心中尚有不解,现在竟然如此直白的提及此事,心里隐隐约约生出了一丝怀疑。 对方虽然平时表现的不慎聪慧,但是到底是丞相的嫡女,若是真的别有用心的话,只怕…… 裴尚轩想到此处,收敛了自己脸上的笑容,正襟危坐,严肃地说道,“女子不议朝堂之事。” “女子不议朝堂事?”谢悦歌在听到对方的这番话了之后,突然之间笑了反问了一句,“可为什么要因为朝堂事而甘愿牺牲呢?” 裴尚轩根本就没有明白谢悦歌这番话的意思,但是却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谢悦歌的愤懑不甘以及不满。 看到了对方的疑惑不解,但是谢悦歌却并没有想要向对方解释些什么,只是提醒了一句。 “夫子可要记住自己今天所说的话,以后遇到有人刻意前来拜访,千万要记得三思而后行,莫要让自己走投无路!” 在说完这番话的之后,谢悦歌并不打算在此处多做停留,转身便离开了裴尚轩的书房。 裴尚轩看着谢悦歌离开的背影,已经陷入了沉思之中,仔细地回味着谢悦歌刚才所说的话,总觉得有其他的含义,可是目前却并不明白这究竟有怎样一层更深的含义。 银春瞧见谢悦歌出来,火急火燎地跑上前来拉着谢悦歌朝前面跑去,谢悦歌来不及询问便跟着。 只见前面不远处的学堂里几乎所有的人都围在栏杆上,似乎是在看戏,不过这读书人的地方怎么会有人来演戏呢? “小姐,这位公子生的可真是俊俏,怪不得这些富家小姐会这么疯狂。” 刚才谢悦歌在和裴尚轩说话的时候,银春便一直待在外面。 没过多久,学堂的外面便出现了一匹毛色光亮顺滑的骏马,即便是不懂马的人都能够看得出来这是一匹良驹。 这匹马已经足够的惹人眼球,但是马背上的那个人则更是令人瞩目。 只见一个俊俏少年坐在马背上一身绣纹锦衣,手中直着一条马鞭,嘴角轻轻的勾着,引得学堂的女子为之尖叫。 第31章 只是馋你的手艺而已 在场的女子中,大部分人都羞红了脸。 甚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朝着面前的公子抛来了一个女子的贴身之物。 只见那俊俏公子骑着身下的骏马纵身一跃,便将那贴身之物接在了手上,凑近鼻尖闻了一闻,向后一抛那东西便掉落在了地上,马蹄踏过去,瞬间便碎成了一片粉末。 大家对于那东西倒是不甚在乎,目光随着公子离开的方向移动。 如此张扬,谢悦歌也忍不住定睛朝那个人多看了两眼。 等到谢悦歌看清楚面前的人的时候,眼睛不禁微微收缩,双手也有所收紧,银春很快便察觉到了谢悦歌的异常,小声询问,“小姐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 谢悦歌并没有回答对方,而是看着那公子快马自己的眼前闪过。 倒是听见谢柔儿身边的易紫薇悄声说道,“这周家的公子哥还真是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了,不过就是买了个官职而已,便以为自己从此飞黄腾达,其实骨子里还不是贱的很。” 周家的公子哥?周成! 周成就是周韵的庶弟。 虽然早知道会见面,但是却没有想到这一刻竟然会来的如此之快。 上一世由于谢悦歌遭受了回门之日的事情,所以也并没有回学堂,这么一档子事情并不知道周晨竟然会如此高调的出现在太学之中。 周成是周韵同父异母的弟弟,周旭是嫡长子,自然身份尊贵,而且父亲也是京城之中的第一大富商,虽然不至于在朝堂之上混的风生水起,但是也能够稳定地过一生。 不过一切都并没有按照既定的轨道发展下去。 周父自杀,周韵被赶出了周家,如今增加已经完全落到了两个姨娘的手中。 周成在母亲和舅舅的帮助之下花费了重金买来了一个官职,甚至被送到了太学院,果真是花费了好大一番功夫。 按照道理来说,周父既然已经破产,那么周家所有的人都应该沦落街头才对何翩翩落魄的只有周瑜一人两个姨娘如今更是混得风生水起。 明眼人都知道这其中必然有阴谋,可偏偏没有人愿意去插手此事。 这世界上无论如何都需要一个主持公道的人,既然没有人来做,又必须要有人来,那么谢悦歌担任为他人之不敢为。 更何况谢悦歌清晰地记得周韵几次三番的保护自己,可以说,如果不是有周韵在自己身旁的话,只怕他早就已经惨死在为人质的路上。 于情于理谢悦歌都应该为他主持公道。 想到这里谢悦歌的心中既有为周韵郁的叹息,又有为周晨的怨恨。 也许是他看着对方的目光太过于明显而尖锐,那起码的少年突然之间回过头来直直的对上了谢悦歌的目光只觉得心中一紧。 不过到底是得意忘形,并没有将这一时片刻的对峙放在心上,在这此起彼伏的呼喊,以及叫唤之声中骑马离开。 办完了事情,谢悦歌没有在此处多做停留,回到王府的时候天色渐黑。 刚刚走到院子门口,便听见里面传来了悉悉碎碎的脚步声,银春下意识地捉起了谢悦歌的手,这地方本来就极其的偏僻,生怕出了歹徒。 当时谢悦歌从始至终都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办法入得了他的眼睛了似的。 陡然之间面前出现了一个人的声音,由于夜色太黑,实在是没有办法看清楚,这张内人一步一步的靠近。 银春拉着谢悦歌,正准备向后逃走,一只手紧紧地将银春握住向后,一拉银春差点跌倒在地上。 突然一起身,下意识的便躲到了谢悦歌的身后去,闭着眼睛不敢睁开来。 随后,耳边便传来了极其尖锐的笑声,“哈哈哈,你这丫头让你好好的保护自己的主子,遇到了事情到时先躲到了主子的身后去,我看你是皮痒了。” 银春听见这声音有几分熟悉,睁开半边眼睛朝前面看了一眼,这才瞧见刚才来人正是叶长清。 谢悦歌一把将银春护在自己的身后,质问对方,“这么晚了,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之前谢悦歌雨夜常青见过一面,不过自从那一次之后,谢悦歌在服务上倒是没怎么见过对方的面。 虽然没人说起这回事,但是谢悦歌却清楚叶长青之所以这么长时间没有露面,是因为叶玄烨将他派出去办事。 如今北方的蝗虫灾害异常严重,如果再不加智力,继续拖延下去,饥荒严重,百姓暴动,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当朝陛下对于此事自然是格外的关注,派了沈逸林前去,治理不过沈逸林现在恐怕根本就没有将心思放在这件事情上。 如今春宴眼看着就要开始了,沈逸林几乎将自己全副的心力都投掷于此,自然是分不出时间前去干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叶玄烨只怕早就已经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早早的便派了自己身边的人前去调查。 不过到底是暗中行事,所以叶玄烨也不能够做的太过于高调,以至于叶长青离开的事情并没有多少人知道。 叶长清顽劣的一笑,“过来看看……有什么吃的?” 银春有些摸不着头脑,说道,“二爷,你要找吃的不去厨房,干嘛到咱们小姐的院子里面来?” 银春不知道,但是谢悦歌却清楚,想必这丫的应该是在惦记着自己的手艺呢。 看对方这样子似乎是真的馋了,谢悦歌瞧着也觉得有几分意思,故意叹息一声说道。 “我分明记得有些人说我做的东西不能够吃,怎么现在一回来就往我的院子里面跑呢?难不成我听到那些话都是道听途说?” 叶长青自然知道谢悦歌是在讽刺自己,不过他倒是不甚在乎,两步跑上前去,捉着谢悦歌进撒气了娇来,“我的好姐姐,你看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是为了尝一尝你的手艺,你就别笑话我了。” 叶家的事情一直以来都有叶玄烨去打理,叶长青也就养成了一个不拘小节的性子,在谢悦歌的面前则更像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弟弟一般。 前世谢悦歌和叶长青也有所交集,叶长青几次三番的想要撮合谢悦歌和叶玄烨,只是那个时候的谢悦歌陷入魔障,执拗决绝,最后也不了了之。 不过也算是老天有眼给了他一次重来的机会,谢悦歌下意识的伸出头去摸了摸身旁小子的脑袋,“看在你这么诚心实意的份上,你想吃什么随便说!” 叶长清一听见谢悦歌,他松了口斩金截铁的说道,“糖醋排骨,卤牛肉,桂花酥。” 银春抽了抽鼻子,看了看自家小姐。 在外面忙了一天,刚刚回来还没来得及坐下,这就又要到厨房里面去了,真是…… 银春实在是有些心疼,“二爷,这大晚上的吃这么多就不怕长胖吗?” “我又不是女儿家,有什么好担心的。” 第32章 快带我去找夫君 “我又不是女儿,家有什么好担心的?” 叶长清轻飘飘的说了句,眼神不住地在谢悦歌的身上打量着,带着一丝探究和审视。 虽然说叶长清平日里不务正业,在外人的眼中看来不过就是一个纨绔子弟,但是谢悦歌却知道这些年叶长清在背后帮着叶玄烨而做了不少的事情。 由于叶玄烨在明处,许多事情都不方便由他自己亲自出手,其他的人又信不过,所以就只能够交给叶长清去处理,因此叶长清审时度势的能力也并不是盖的。 被对方这样赤裸裸的目光盯着,谢悦歌并没有躲避,直白的回视过去,倒是叶长清没有想到谢悦歌竟然如此胆大。 收回了目光,尴尬的笑了笑。 “二爷好容易才到我这里来一趟,算是给我面子了,我哪里还有拒绝的道理。”谢悦歌说着,别过头去朝自己身旁的银春看了一眼,“银春,你先送二爷回去,我做好了之后就给送过来。” 银春虽然有些气愤,但是听到谢悦歌都已经发话,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上前去带叶长清回他自己的房间。 谢悦歌来到厨房,也许是刚刚有人在这里用过,所以灶台里的火还是然这倒是省了他不少的力气,三下五除二将所有的食材都准备好后,挽起袖子,操持油锅。 由于刚才锅里面残余的水渍没有擦拭干净,油一倒下去便在锅里面沸腾不止,溅出来的油滴子蹦到谢悦歌的身上,有些生疼。 不过,谢悦歌倒是不甚在乎,只是用手帕将粘在衣物上的油渍擦洗了一下,便继续开始忙活,不过半个时辰就将叶长清要的东西准备齐全。 准备端出去时,看见门口放着的一坛子好酒,谢悦歌想了想,便将这一坛子酒也捎上带过去。 叶长清住在西苑,距离这边的正院尚且有一段距离,谢悦歌之前曾经到那边走动过一番,虽说偏远,但是风景却格外的别致,非常的适合修身养性。 来到院里,谢悦歌一过来便看见叶长清房间的门还开着,屋里的烛光微微闪烁烛光下纤长的身影,在桌案前来回走动,捧着书卷的模样,格外增添了几分书卷气息。 若不是想到叶常青平日里那毛毛躁躁放荡不羁的模样,谢悦歌倒真要以为他是一个文人公子了。 门本来就是大开着的,谢悦歌也并没有通知对方就走进屋里去,直接将饭菜放在了桌子上,一边收拾一边说道,“过来吃吧!” 叶长清在听到说话的声音之后,也将自己手中的书放下,走上前来,远远的便开始嗅鼻子,还没拿起筷子,便赞不绝口,“不错不错,几日不见,嫂子的手艺又有所精进。” 这家伙一旦开口夸人只是没什么好事,谢悦歌也不跟他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问道,“说吧!你有什么事儿?” 叶长清今天之所以前来,便是按照叶玄烨的吩咐过来照看对方一眼,但一想起谢悦歌的手艺便忍不住咽口水,所以才有了这么一出。 面对谢悦歌如此直白的询问,叶长清直接愣在了原地,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只得干巴巴的笑了两声。 谢悦歌也知道对方恐怕一时之间还没有适应过来,挑开了话题问道,“我听说之前你去了北方一趟,如今这蝗灾处理的怎么样了?” “嫂子如何知道?”叶长清分明记得自己去北方治理蝗灾这件事情根本没有几个人知道,可谢悦歌偏偏说的如此理所当然。 却并没有想要回答对方的意思,直接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倒了杯茶水,轻轻抿了一口,很是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 见对方不说话,叶长清自顾自的思索起来。 这件事情本来是自己的大哥叶玄烨派自己前去处理,除了叶玄烨之外,不会有外人知晓。 所以谢悦歌知道此事的唯一解释就是是叶玄烨向谢悦歌透露了消息。 可是叶长清又何尝不知道,大哥和谢悦歌两个人之间的关系非常的微妙。 虽然说之前回来的时候看见他们两个人打情骂俏,不过除此之外,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实质上的进展。 这么重要的事情叶长清很难想象大哥会告诉谢悦歌。 谢悦歌似乎早已猜透了叶长清心里的疑惑不解,见对方还在等着自己的回答,便放下了自己手中的茶杯走上前去,站在了对方的面前,“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 叶长清一听这番话,一手眼睛猛地瞪大,“你……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叶长清本来就是一个哥宝男,唯哥独尊,大老远的回来一趟,按理来说应该是去书房里面找叶玄烨才对,偏偏跑到自己这里来,此事本来就出人意料。 谢悦歌想起前一世的这天晚上,叶玄烨似乎也不在府上,只是当时两个人之间的关系非常的恶劣,所以谢悦歌并没有刻意的打探。 不过,她的脑海之中却出现了极其血腥的一面,叶玄烨似乎受了极其严重的伤。 正因为叶玄烨受伤严重,以至于没有办法出席几天之后的春宴,正好这一次的春宴又发生了许多事关重要的事情。 血腥的场面不断地从谢悦歌的脑海之中闪过,谢悦歌越发的觉得情况危急,来不及跟对方解释太多。 抓着人的胳膊就往外边跑去,一边跑一边焦急的说道,“已经没有时间了,你现在立刻马上带我去找他。” 叶长清不知道谢悦歌为何突然之间会变得如此的匆忙,更重要的是他怎么知道叶玄烨今天晚上不在府上,“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就是没空回答对方的问题,现在她只想知道叶玄烨究竟在什么地方。 谢悦歌停下了脚步,脸色严肃至极,一字一句的对叶长清说道,“我现在只能告诉你,如果你不赶紧带我去找到叶玄烨的话,他将会有生命危险。” 叶长清看对方的态度如此的认真,并不像是在开玩笑,更何况叶长清也知道叶玄烨今天出去的确是要执行一个相当危险的任务。 见到谢悦歌这般说也来不及去想,不管怎么样自己过去看一看,总归是要安心一些,也许还能够帮上不少的忙。 想到这里,叶长清急急忙忙的去找来了两匹马拉着谢悦歌就往郊外跑去。 两个人快马加鞭,来到了一个极为偏僻的地方,穿过了一片树林,才看见前面出现了一片灯光,灯光是从一个小木屋之中照射出来的。 这么偏远的地方大概不会有人住在这里,可偏偏就有一个小木屋,想必叶玄烨今天便是在这里办事。 不等叶长清说,谢悦歌三两步便跨上前去,那一番动作轻巧敏锐至极,倒是让叶长清直接愣住。 第33章 王爷一诺千金是名不副实 这样精巧绝伦的动作,如果不是习武之人的话,恐怕很难达到如此地步。 在叶长清的记忆之中,谢悦歌只不过是一无是处的草包而已,如果不是丞相府上的嫡女,只怕连个寻常人家的女子都比不上! 叶长清向来觉得自己的大哥是这世上作为一名神武的男子,只有最精妙绝伦的美人才能够配上叶玄烨,而这谢悦歌不但一无是处,而且还和别的男人有所瓜葛。 所以十分的不赞同叶玄烨和谢悦歌两个人之间的婚事,几次三番的在叶玄烨面前去游说。 可是在这件事情上,叶玄烨的态度格外的坚决,容不得任何人置喙。 叶长清虽然并不明白叶玄烨为什么非要选择谢悦歌,但是既然这是对方做下的决定,便只能够按照她的意思来。 可是通过一次又一次的接触,叶长清总觉得面前的谢悦歌似乎和自己从旁人口中听到的谢悦歌完全不同。 他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面有所混乱,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谢悦歌已经从他的视线之中消失不见,那屋子里面的灯光也已经熄灭,整个树林陷入了一片混沌的黑暗之中。 叶长清在心里大叫一声不好,后悔刚才自己的失神,一巴掌拍在脑袋上,连忙出去找人。 谢悦歌绕过树林,来到小木屋,透过屋里的微光他看清楚了站在灯光之下的那个人正是叶玄烨,而他对面的则是一个身材高大且满脸胡子的异国人。 正当他想要走上前去听个清楚的时候,听到身后稀稀碎碎的脚步声,虽然声音已经很小很小,但是谢悦歌却听的清楚,若不是她身姿矫捷,只怕现在已经成为了别人的刀下亡魂。 外面的动作已经惊扰到了屋里面的人,那满脸胡子的异国人一撇头便将屋里面的光给熄灭去,灯光熄灭,谢悦歌没有办法看见屋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条件两个黑影从窗外跳出。 谢悦歌知道自己的出现恐怕已经惊扰了那个异国人,若是他勃然大怒,只怕叶玄烨会陷入更加危急的状况之中。 知道叶长清应该还在周围,所以故意闹到了动静,而顾长清在听到谢悦歌这边的声音之后,也连忙赶了过来,这两个人的合力之下,很快便将周围的隐藏势力收拾干净。 经过这一番打斗,叶长清更是惊叹不已。 叶长清自信自己的武力值在举国上下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如果谢悦歌身为一个女子,非但丝毫不逊弱,反而有略胜一筹的迹象。 如此女子,在别人的眼中却只是一个草包的形象,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 看对方还傻愣在原地,谢悦歌一脚便踹在了对方的身上,“人都已经跑了,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去追!” 在谢悦歌的一番提醒之下,叶长清这才回过神来,两个人顺着一路上留下来的足迹,追上前去。 一路上留下来的脚印在一个湖岸边消失不见,两个人小心翼翼的躲在林子里面,免得出现刚才的状况。 只看见湖岸边的一个小小亭子之中有两个身影,而谢悦歌一眼便看出来了,其中一个正是叶玄烨,站在叶玄烨身旁的那个正是大胡子异国人。 远远的,两个人并听见那大胡子异国人声色俱厉的说道,“都说王爷一诺千金,我看是名不副实!” 叶玄烨双手负在身后,面色一片淡然,仿佛对方的话根本就没有在他的心里激起任何波澜。 片刻之后,只见他缓缓的转过头去,目光直直的落在大胡子异国人的身上,他说话的语气极其平缓,但是说出来的每一个字仿佛银针一般刺痛人心,“你算个什么东西。” 大胡子异国人已经被叶玄烨的这番话给深深激怒,只见他右腿向后迈出一步紧握着的拳头猛然收紧,大有蓄势待发之势。 谢悦歌看到此情景,捡起地上的石头朝着他紧握着的手砸过去直接那异国人猛然手中吃痛,回望四周却并没有看见任何一个人影。 而叶玄烨也已经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回过身去一看却什么都没有。 “王爷早先分明答应一个人过来,看来还藏了后招。”大胡子异国人说话的语气之中满是不屑与鄙夷。 叶玄烨在听到对方这番话了之后只是冷笑一声,“刚才在木屋后面藏起来的那些人,难道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吗?本王向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你不配我的诚意。” 叶玄烨说话的语气冷漠至极如同三月寒冬,那大胡子异国人在第一上叶玄烨的目光的时候,只觉得后背发凉。 只见他垂在身后的那只手向身后轻轻的张了张,随后林子里便惊起了一声声的鸟叫。 只见突然之间万箭齐发,那目标正是朝着叶玄烨而去,那大胡子异国人身姿向前一跃,逃入湖中躲过了枪林弹雨的攻击。 叶玄烨赤手空拳,虽然躲得过一两次的攻击,不过眼下如同乌云密布的箭头,实在是没有办法抵挡。 眼看着有一支箭直直的朝着叶玄烨的胸口射过去的时候,谢悦歌心中一急来不及多想,连忙跳上前去,而且手中握着的一块竹片挡在了叶玄烨的面前。 就在这一瞬间,谢悦歌手中的竹片已经碎成了两半。 也就是说,如果谢悦歌手中没有这东西阻挡一下的话,也许这一支箭可以将谢悦歌直接射穿。 而叶玄烨似乎没有料想到突然之间会跳出一个人来,当他看清楚这人的面孔的时候,整个人都震惊不已。 刚才若不是谢悦歌替自己挡了这么一下,只怕现在自己已经深受重伤。 只是,她本应该好好的待在王府才对,偏偏在这样的危急关头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叶玄烨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作何想法,只是问道,“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谢悦歌左右抵挡,根本就来不及回答。 叶玄烨等不到答案,心中焦急不已,一只手搭在了谢悦歌的肩膀上,谢悦歌似乎有所感触,稍一分神,一支箭头从谢悦歌的手臂上插过去瞬间就鲜血淋漓。 眼看着他们的二人的情况已经相当的危急,叶长清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去找来了一队人,对着那一只射箭的队伍大喊道,“抓活的!” 看见他们找来了救兵,在人数上直接碾压了他们,刚才那一只射箭队舞连忙收手,转身之间,便消失不见。 叶长清带着这群人抓了几个活口,可是人还没有落在他们的手里便全部都咬舌自尽,一个个的做死侍状,叶长清知道今天恐怕抓不到活口,如此一来便毫无意义。 叶玄烨根本就没有料想到谢悦歌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而且她竟然还为自己受了伤。 尽管心里满是问号,也急切的想要追逐一个答案,可是现在他更加的担心谢悦歌的伤。 第34章 她究竟是不是想要逃离 叶长清想起了谢悦歌离开之前对自己所说的话担心自己大哥会出什么事,连忙赶上前去。 不过当他看到眼前一幕的时候,便猛然停下了脚步,只见叶玄烨双手抱着受伤的谢悦歌从自己的眼前走过。 受伤的不是大哥,是……她! 叶长清没有料想到情况会变成这样,也想追向前去问个清楚,“哥,她……” 只是叶长清的话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叶玄烨耳边怒声呵斥对方,“闭嘴!” 叶长清被这么一手只觉得心中委屈至极,他分明只是担心对方的安危而已,好心上前去询问一番,却没想到好心当做驴肝肺。 不过,仔细的想一想,他便也明白了叶玄烨为何会突然之间对自己大发脾气。 虽然叶玄烨平日里也对任何人都不冷不热,甚至有几分冷漠,但是对谢悦歌却是无微不至,极其的上心。 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是叶长清却知道叶玄烨在谢悦歌的院子里安插了几个自己的人,不是为了别的,只是想要知道她在王府的日子究竟过得怎么样,有没有人对她不好。 每天晚上他都会暗中将这几个人叫到自己的身边,仔细询问。 甚至没当深夜睡眠睡不着的时候,他都会到谢悦歌的院子里面去坐一坐,只是从没有哪天晚上会去打扰对方。 今天晚上的事情除了叶长清知道以外,根本就没有其他的人知晓叶玄烨的踪迹,如果不是叶长清将谢悦歌带到这里来的话,她也不至于会受伤。 叶玄烨恐怕是将这所有的责任全部都算在了自己的身上。 叶长清现在是没有办法替自己解释,毕竟他现在所说的话,只怕叶玄烨不会轻易相信。 所以即便要辩解,也只能够等到谢悦歌起来了之后再说才有效果。 叶玄烨用最快的速度将谢悦歌带到了王府,轻轻地将谢悦歌放在了自己的床榻之上,只见此刻的谢悦歌脸色苍白至极,微微皱着的眉头显示出来了她此刻的痛苦。 刚才不过是一支箭从她的身上擦过去了而已,本不至于会严重到如此地步,叶玄烨意识到情况不对,连忙将身旁的人全部都招呼下去。 叶长清帮着将屋里与其他的人全部都轰出去,自己刚准备进门就被叶玄烨给拦在门外。 叶长清不理解,将这些下人们都打发掉也就算了,自己又不是外人,何必如此。 叶玄烨怒目直视了对方一眼,随后毫不客气的说道,“这不是你该看的,出去!” 看对方的气还没有消,叶长清也明白叶玄烨为何会将自己的敢出来,于是便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 叶玄烨回到房间里,一把便将谢悦歌身上的衣服撕扯下来,立时露出了白皙的臂膀,只是那臂膀之上清晰可见的口子触目惊心,那条口子上流淌出来的鲜血已经微微泛紫,显然是中毒的迹象。 现在的情况极其的危险,去找大夫的话已经完全来不及,叶玄烨握着谢悦歌受伤的胳膊,索性坐在了床边,最后抬起谢悦歌的胳膊送进自己的口边,他要将她体内的毒素吸出来。 谢悦歌浑浑噩噩之间似乎已经感觉到了叶玄烨的动作,只是她现在已经浑身无力,没有办法制止住对方。 当谢悦歌睁开眼睛来,隐约之间看见叶玄烨焦急的满头大汗的样子的时候,心中泛起了一阵温暖。 从前她只当叶玄烨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对待自己更是残暴至极,到现在为止,她才真正的看清楚自己身边的人。 不自觉的嘴角便露出了一抹会心的笑。 索性处理的还算及时,所以谢悦歌体内的毒素并没有向全身蔓延,只是现在他们两个人都受到了这种毒素的感染。 等到情况稍微有所缓转,叶玄烨才对门外招呼了一声,叶长清在听到叶玄烨的声音之后,连忙推门而入。 让叶常青看到这一地的鲜血以及叶玄烨嘴角粘着的血渍的时候,便立马明白发生了什么,心中不可思议,又夹杂着愤怒,“大哥,你怎么能够拿自己的命去开玩笑?” 叶玄烨只是不着痕迹地将谢悦歌的胳膊放在被子里面,将被子好好的盖在她的身上,最后轻轻的说道,“她的命,不是命吗?” “可是……” 叶长清说道,叶玄烨对于谢悦歌的感情不同于寻常,他本来以为自己的大哥,也许只是一时之间没有明白过来而已,等时间长了腻歪了,也就不会再继续执着。 可是眼下的情况已经让他心中原本的打算破灭成了碎片,恐怕这一次叶玄烨并不是在开玩笑,而是来真的。 叶玄烨也知道叶长清这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危,将谢悦歌这边安置好了之后才说道。 “刚才回来的及时,毒素并没有蔓延开来,现在情况已经有所反转,之后只需要稍加调理便可以恢复健全,你不必担心。” 叶长清现在也没心思去担心其他的事情,当务之急是先找个大夫来,二话不说,转身就准备离开。 叶玄烨一下子便看出了叶长清的心思,对方还没有走出去两三步便叫住了他,“连翘在后院,你就把她找过来就行了!” 连翘? 是那个小宫女。 叶长清明白叶玄烨的意思,只是心中仍然有所担忧,“她可以吗?” 叶玄烨并没有再继续多说,他只觉得自己现在有些头昏脑胀,有气无力的说了句,“按我的吩咐去做就行,其他的事情你不必担心!” 在说完这番话了之后,叶玄烨并没有再在此处多做停留,强撑着身体回到了书房。 回到书房之后,叶玄烨从书柜上放着的一个小匣子里面拿出来了一个小药瓶,从药瓶之中倒出来了一颗红色的药丸服下,片刻之后才觉得轻松了不少。 他知道这颗药丸只能够起到缓解的作用,若想要彻底根治的话,还需要一些时日。 叶玄烨仔细地打量着手中的这个药瓶,脑海之中不断的回线出谢悦歌挡在自己面前的画面,如果不是谢悦歌及时出现,只怕现在躺在床上的那个人就会是自己。 她救了自己一命,可是……她明明就是在想办法从自己的身边逃离而已,怎么会舍身想要救自己一命呢? 即便是叶玄烨想不通这究竟是什么道理,但不得不承认这是既定的事实。 想又怎么能够想出来一个答案呢!只要她一直待在自己的身边,只要再过一些时日,他总归能够看清楚她的心思。 由于她今天睡在了叶玄烨的房间里面,所以今天他只能够先在书房里面将就一晚上。 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说的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深沉,甚至还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又出现了那个小女孩的身影。 第35章 身为主人连这都不知道! 梦里,叶玄烨回到了记忆中的那段时光。 那年叶玄烨随着先皇微服私访,南下江南,三月江南,滨水河畔的三月春风温柔拂面,路上行人如织,各色商品更是琳琅满目,叫卖的,打杂的形形色色。 身在高墙院落之中的皇族子孙哪里见过这样的景象,一时之间竟看得痴迷,因着玩闹之心,便偷偷的溜了出去,来到了滨水河畔,河上小桥优雅至极,正如江南女子一般。 突然之间深厚的人群攒动,稍稍没注意,一个小小的身影便从小桥上坠落河中,拼命呼叫确实无人瞧见。 那时,他险些以为自己要殒命于此,不禁后悔离开时没将桌上将将做好的桃花糕吃下,好歹也能够做个饱死鬼。 思及此处,面前似乎有一个粉色的物什向自己飘来,嘴里的泡泡匆匆的向外突出,阻挠了视线却怎么也看不清楚,只是那颜色让他想起了屋里桌上的那一份桃花糕。 不知过了多久,他睁开眼睛看见面前来来去去的行人,时不时的朝自己这里打量一番。 心道,这地狱和人间似乎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不过一想到因为自己贪玩,从此便只能在这阴曹地府孤独度日,便又心生悲痛,正欲闭上眼睛,独自悲泣,突然,如银铃一般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还没死呢,哭什么?” 没死? 叶玄烨猛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熟悉的小桥熟悉的街道,一切都太真实。 不过,他分明记得自己坠入水中,怎么会没死呢? 旁边的小女孩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止不住的大笑,“傻子,是我救了你!” “你?”叶玄烨循声望去,瞧见站在自己身旁的不过是一个与自己年岁相差无几的孩童,怎的会有这样的本事? 看出对方似乎不相信,小女孩嘟囔着嘴,腮帮子鼓得跟河豚一般,双手环在胸前,撇过头去不看他。 叶玄烨一边从地上站起来一边解释,“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管你信不信?我都是你的救命恩人。”女孩一边说着一边将人从地上拽起来,“他们都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报,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听到了没有?” 叶玄烨懵懂,真不知该如何应答,只见女孩将自己的贴身玉佩掰成了两半,将其中的一半贴到了自己的手上。 “拿着,等你长大了就来找我!” 叶玄烨接过半壁玉佩愣神,看着在抬起头来时,那小女孩已经不在。 他匆忙的寻找,跑过大街小巷,询问来往行人,却没有一个人告知自己那小女孩的踪迹,他站在河边,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见来来往往的行人都如同鬼魅一般飘动起来。 睡梦之中的叶玄烨惊出了一身冷汗,猛地睁开眼睛时发现谢悦歌正睡在自己的身旁,睫毛微卷,眉头微皱,嘴唇略显苍白。 外面的人在听到屋里的动静了之后,连忙推门而入。 十二匆匆倒了一杯水,递给叶玄烨,满面愁容的说道,“王爷,你体内的余毒未清,连翘姑娘马上就来。” 叶玄烨没有多说,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后便将目光落在了身旁人的身上。 他不明白,谢悦歌为什么会冒死相救,更不明白自己在谢悦歌的心中究竟意味着什么。 她虽然说过绝不会离开他,可是成亲之前种种迹象对于说明她的心里没有他,何为真,何为假,叶玄烨无法妄下论断。 可是,这件事情真的有这么重要吗?也许只是他过于执着,只要她在身边,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咳咳…… 谢悦歌的一声咳嗽唤回了叶玄烨的意识,他皱着眉头担忧不已。 正在这时,门外出现一红衣女子,妖艳而不失端庄,只是走起路来却是一瘸一拐,此人正是连翘。 见连翘前来,十二连忙迎上前去,主动接过了对方的药箱,将人引到屋里来,“你可算是来了,赶紧去看看吧!” 十二早已经是心急如焚,火急火燎的就要拉着人去诊断。 连翘却像是没听见一样进来之后,便直接坐到了凳子上,谁都没入她的眼。 “你……”十二察觉到身后的人没动静,又连忙回来,还没来得及将话说完,人便躺在了地上。 叶玄烨瞧见,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拍手叫好,“好身手!” 连翘确实眉头都不皱一下,面色清冷到了极致,一边将自己药箱之中的瓶瓶罐罐拿出来,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问道,“许久不见,王爷怎的落到这幅田地?” 叶玄烨似乎对连翘也极其放心,非但没有催促她,而且并没有冷落了对方的问话,回答道,“说来话长!” 知道对方不愿告知其中缘由,连翘也不加细问。 一切也已准备妥当,只见她站起身来,走到床边坐下,搭上叶玄烨的脉搏。 “如何?”叶玄烨见对方不说话,便主动问起。 连翘的脸上依然没有任何神色,只是缓缓说道,“王爷处置及时,毒性分散,以不足以伤人性命,不过若是处置不当,恐会让人心智涣散。” “如何处置?”叶玄烨继续追问。 这件事情他只能够交给连翘。 连翘并没有向叶玄烨卖关子,一五一十的告知于对方,“极寒之地能够抑制毒素扩散,加以药物调理,假以时日,便能够恢复如初。” “极寒之地?此地在何处?”叶玄烨闻言却是怔了怔眉头,如今正是三月春光,这是冰雪消亡之时,如此极寒之地恐怕不易寻得,如此一来,即便是真的有法子恢复只怕也没办法做到。 连翘看出了对方的心思,说道,“王爷莫要担心,我有一冰室,内置一冰床,乃千年寒冰所制,相较于极寒之地的疗伤效用而言,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此甚好!”叶玄烨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想到春宴再过几日便要开始耽误不得如今慎重齐读,还需得尽快调理才行,便说道,“时间紧迫,我们现在就过去。” 连翘应下,转身去收拾自己的东西,而叶玄烨穿戴好衣物了之后,将始终昏迷不醒的谢悦歌收拾妥当,横抱着谢悦歌跟在明浅的身后朝冰室走去。 几人走出房间,连翘确实没有出王府,在后院林子里的一块石壁前停下,叶玄烨莫名地朝对方看了一眼,“在这里?” 要知道这里可是王府叶玄烨身为王府的主人,并不知道自己的府上有如此奇妙之物。 连翘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说道,“这是我最近所得之物,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想来这也是缘分吧!” 第36章 死了怎么生猴子? 叶玄烨也没有时间追究,连翘话不多说,走到石壁前,拨开一堆杂草,只见在最不起眼的地方隐藏着一个小小的圆形按钮,连翘左三圈右三圈转动之后面前的石门轰隆打开。 一进去便感受到了阵阵刺骨的寒冷,叶玄烨却注意到一进到这里来,谢悦歌锦紧皱着的眉头微微舒展,想来这里的环境对于谢悦歌而言大有裨益。 这机关密道叶玄烨自是知晓,毕竟这可是他亲自督工修建,不过这么多年以来,他很少重回此处,一切便都交给连翘进行打理,可即便如此,叶玄烨对于这密道里面的一切都了然于胸。 只是叶玄烨尚且不知连翘,究竟将这冰床放置在了何处,所以便只能够由对方带入。 一行人弯弯绕绕转了好几圈,总算是看到前方出现了一丝光亮,月光亮是从一个洞口照出来的朝着那束光亮走过去,拨开洞口埋伏着的杂草钻出洞口,又是另外一番天地。 叶玄烨四处打量了一番,这才确认道,“这是……巷阁?” 连翘点头,“此处正是巷阁后院的那片林子。” 巷阁可是个天下名是人尽皆知的地方,要说太学是达官显贵子弟汇聚之地,那么巷阁就一定是天下名流交往之所,来来往往的名人贤士数也数不清。 正因为如此,此处便也成为了天下消息汇集之地。 连翘将冰床放置在此地想来也是有所用处。 不得叶玄烨询问,连翘便解了叶玄烨的惑,“此处乃是天下人汇聚之地,其中不乏对王爷有帮助的人,如若能够在其危难之时出手相助,以后做起事情来必定会省去不少的麻烦,此乃物尽其用。” 叶玄烨点点头,不再多说。 连翘将两人带到一个极其偏僻的房间里,房间之中暗格密布,只见连翘左右摆弄眼前的书架豁然一动出现一条密道,走进去便是一个宽敞的地下甬道正中间寒气滚滚,正是冰床。 “便是此处!”连翘侧过身去让开一条路,任由着叶玄烨将谢悦歌放置在病床上。 “王爷和王妃需在此处待上一天一夜,不过此处至冷至寒藏人恐怕无法忍受,必要之时……”说到此处,连翘似乎不知该如何开口,脸色微红侧过头去,“可相互取暖!” 叶玄烨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便招呼人出去。 直到连翘离开了之后,叶玄烨将谢悦歌平放在冰床之上,自己则呆在谢悦歌身侧。 刚开始时,谢悦歌的脸色已经有了明显的好转,不过后面却又是眉头紧皱,双手还在一起,就连牙齿都瑟瑟发抖。 叶玄烨察觉到谢悦歌的异常,想起连翘所说的话,想来这是寒气入体。 还不得叶玄烨有所行动,谢悦歌忽然起身扑向触手可及的温暖,只见她从身后紧紧的抱着叶玄烨,将自己整个的贴在叶玄烨的身上。 叶玄烨刚开始时微微愣怔,不过心中却是求之不得。 这还是他们成亲以来谢悦歌第一次主动的扑向他,虽然这也是谢悦歌在意识不清醒的情况之下做的,即便如此,他也心满意足。 温暖将至,谢悦歌虽觉得舒坦了不少,可是寒气更盛。 叶玄烨感觉到谢悦歌的情绪将谢悦歌还着自己的手,松开眼,看着谢悦歌将要倒下时,并将人抱起放在自己的怀中。 不过片刻时间谢悦歌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也不知道是不是做了梦,嘴角竟微微翘起。 此处僻静至极,就连时间仿佛也停留在了此刻,谁也不知道两人保持着这般姿势,究竟过了多久。 谢悦歌再一次清醒过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自己,医生不准地躺在叶玄烨怀中的场景,沟通一下便从冰床上跳了下来。 叶玄烨本来也是有所动作,却因为一直蜷曲着双腿,此刻双腿发麻,根本无法动弹。 谢悦歌指着对方真想问个所以然,却不想要胸中一股热血喷涌上来,随后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不过一会儿便被周围的寒气包裹。 叶玄烨见状,无暇顾它,连忙站起来扶住谢悦歌,“怎么回事?” 谢悦歌深吸了几口气,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反而胸中舒畅。 “你……”谢悦歌退后两步指了指对方又指了指自己,“我,怎么会在这儿?这是什么地方?” 叶玄烨感受到了谢悦歌对于自己的书源心中一阵落寞失望,不过看谢悦歌刚刚恢复过来,且谢悦歌是因为自己才沦落至此,便不再动气,回答道,“冰室,疗伤!” 的回答如此言简意赅,不过谢悦歌一听便想起了自己受伤之前的事情。 前世叶玄烨受伤时的血腥场面漫过脑海,谢悦歌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改变这一切,心中焦急不已,匆忙身前,二话不说,一把扯开叶玄烨单薄的内衬。 看见叶玄烨的身上并没有出现自己所担心的伤痕谢悦歌这才稍稍放心。 还一口气的功夫,一抬头便对上了叶玄烨莫名的目光。 谢悦歌这才想起自己刚才的行为实在是过于莽撞,既然扒了人家的衣裳。 她不知叶玄烨的心中究竟作何想象,不想弄巧成拙,连忙解释着说道,“我……就是担心你受伤!” “担心我?”叶玄烨反问一句,却是一步一步的向对方逼近,直到将谢悦歌逼到角落里。 谢悦歌瞧了瞧两侧准备寻个机会钻出去,这想法还没有付诸于实践,叶玄烨的两只臂膀便直接挡在了身侧,“为什么要这么做?” “哈……”谢悦歌动感莫名,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此时叶玄烨的心中有无数个问题想弄明白,他想知道谢悦歌为什么不惜一切的想要救他, 可是终究没有问出口。 毕竟,他更在乎的是谢悦歌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责怪道,“你担心我受伤,难道我就不担心你吗?” “我……我当时没想这么多!”谢悦歌顿了顿回答。 当时谢悦歌只想到叶玄烨将会有危险,她不想让他身处险境,更不想让他被人暗算,任人摆布,所以别想着前去化解危机,哪里想过什么后果。 更何况现在看他们两人都生龙活虎的,显然没出什么大事,也算得上是得偿所愿了吧! 不过…… 谢悦歌注意到叶玄烨的脸色似乎有些怪怪的,直接叶玄烨盯着她,明明是有话要说,却始终一声不吭。 谢悦歌正想着是不是自己又做了什么让他生气的事情,正准备解释两句的时候,直接叶玄烨侧过身去,刚一弯下身,一口鲜血猛的一下喷涌而出。 谢悦歌顿时受到惊吓,刚才还想着危机化解了,怎么又变成了? 这样想着,眼泪不自觉的变成眼角溢出来。 叶玄烨擦干净嘴角的血迹,看谢悦歌哭泣流泪的模样,心中不忍却又不解,“怎么哭了?” 被这么一问,谢悦歌哭得更是难过了,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流,收手在后背帮叶玄烨顺气,边哭边道,“你可不要死啊!我们还没生猴子呢!” 第37章 王妃吃醋了? 叶玄烨可没想到谢悦歌会这么说,顿时瞪大了双眼,下意识的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之前谢悦歌虽然也几次提到过此事,却都并非认真,可现在说起,却是在她以为他快要死了的时候,也许这说的也是真心话吧! 谢悦歌正准备回来便听见身后的石门,轰隆隆的声响,随后石门打开,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双手端着两个药丸走上前来,只是的面色冰冷异常,似乎有些不尽人情,如同眼前冰床。 连翘泰然自若的进来,将东西放在旁边的木质小桌上,最后端着碗走到两人面前说道,“王爷,王妃,把这碗药喝了,便能够彻底清毒!” 叶玄烨起身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谢悦歌从来都没有在府上见过这么一个女子不住的打量着对方,心中真诧异,叶玄烨已经亲自将另外一个装着汤药的碗递到了自己的面前,“喝吧!” 谢悦歌瞅了一眼叶玄烨看他百般确信的眼神,这才相信一口将碗中的药喝了个干净。 连翘见状,欲引二人出去,“此处至寒,平常人等不宜在此处多做停留,王爷和王妃的身体已经渐渐恢复,回去之后只需好好休息片刻即可。” 谢悦歌听出了对方这事要让他们走,而且叶玄烨似乎也并不反感,要知道蛮族对于任何人都是冷淡之际,可为何偏偏对这红衣女子如此的偏袒。 难道他们两个人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 想到这里谢悦歌心中莫名难受,起身走到了连翘的面前,“你为何要留在此处?” 连翘如何听不出谢悦歌言语之中的醋意,却对于此中之事丝毫不感兴趣,只是淡然地回答道,“这地方并不是为王爷和王妃专门设立,既然用过自然是要有人来打扫。” 谢悦歌瞧着这女子,即便是在玉面修罗叶玄烨的面前都没有任何的,确实想来并非是寻常人的,只是谢悦歌搜罗前世记忆,却并不曾记得有这么一号人物,只觉心中好奇。 认真的将对方打量了一番,谢悦歌试探着问道,“姑娘言吐不凡,并非寻常出声,怎会在此做一个扫撒丫头呢?” 如果说叶玄烨的前一个问题是在因为叶玄烨和连翘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而吃醋的话,那么后一个问题便是有些意味深长,只见连翘微微的皱了皱眉头,优雅的放在身前的双手紧了一紧。 谢悦歌自然是将对方这些细微的动作尽收眼底,这其中定然是有她不知道的秘密。 见连翘迟迟不肯回答谢悦歌正打算借着这个机会这个问题还没来得及开口,叶玄烨突然从身后一把拉住了谢悦歌,“此处寒气重,刚刚回复不宜在此多做停留,回去再说!” 叶玄烨虽然说的轻便,那分明是不容许有任何人质疑。 谢悦歌见状,也只得作罢。 回去的一路上,谢悦歌都在细细的回想关于钢材那个女子的事情,生怕漏过了任何一个细节,她身后叶玄烨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谢悦歌的身上,一刻也不曾挪开过,面露困惑。 回到王府刚刚走到门口,本人并听见叶长青叫天叫地的声音,“天哪!你们还知道回来呀,我都快急死了!” 谢悦歌淡淡地朝叶长青瞥了一眼,叶玄烨依然执着地盯着谢悦歌。 叶长清看两个人都没有想要搭理自己的意思,不禁手足无措,“你们……你们就不问问出了什么事儿吗?” 谢悦歌顺着对方的话,慵懒的问道,“什么事?” 叶长青正色回答,“北方蝗灾愈加严重,最近已经蔓延到了函谷一带,再这么下去,恐怕京都也无法幸免于难!” 此事关系甚大,叶玄烨闻言立马正色问道,“此事不是交于你去处理,怎会如此?” 谢悦歌也是立马就回过神来,“之前不过是小面积的蝗灾,只要加以控制,必定不会扩展至此,总会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严重致此?” “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情况恐怕并非如我们所想象的那般简单!” 叶长青说着,便将自己手中捏着的一把菜叶子滴到了两个人的面前。 谢悦歌将菜叶子凑到鼻尖闻了闻,酸臭扑鼻,不明白对方为何拿着这种东西,“这是干嘛?” “这就是症结所在!” 叶长清指着烂菜叶子认真的说道。 看叶长青并非是在开玩笑,谢悦歌也认真思索起来,闻着这菜叶子上的味道,谢悦歌总觉得有几分熟悉,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掀开自己受伤的胳膊闻了闻,这才确定 “这菜……有毒!” 叶长清重重点头,“没错,所谓蝗灾恐怕只是一个幌子,真正害人的是那些居心叵测的人!” 谢悦歌虽然觉得这菜上的毒有几分熟悉和自己之前身中之毒味道相似,却也不敢贸然断定。 想来自己身上的毒之所以有解,也是因为与叶玄烨相识的那红衣女子,既然叶玄烨与那女子相识还让人帮忙解了毒想必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 想到这里,谢悦歌一把便将手中的菜叶子扔到了叶玄烨的手上,看也不看对方,一眼撇过头去说道,“你瞧瞧这毒是不是咱们之前中的箭上的毒?” 叶玄烨虽对谢悦歌的态度莫名其妙,也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依言闻了闻菜叶,眉头紧蹙,一言不发。 “大哥,是这么回事吗?”叶长清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弄个清楚,连忙问道。 “你去将杜鹃姑娘请过来。”叶玄烨并没有正面回答叶长青的问题,只是对他吩咐道。 不过叶长青也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听到叶玄烨的这番吩咐了之后,心中自然是已经有所猜测,事不宜迟,赶紧前去。 叶长青离开,谢悦歌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壮似随意的问道,“你与那杜鹃姑娘很是相熟?” 叶玄烨此时尚且没有察觉到谢悦歌言语之中的意味深长,并未欺瞒对方,认真作答,“略知一二!” 叶玄烨的性子向来清冷,如今的王孙贵族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攀上摄政王这门亲事却都是望而却步,不因其它只是因为叶玄烨将来不近女色。 能够跟叶玄烨说上一句话便已经是难如登天的事情,更别说“略知一二”了。 与谢悦歌成亲之事便已引得全城轰动,谢悦歌却不曾想叶玄烨竟然还“金屋藏娇”,服里还有个略知一二的娇美人。 谢悦歌冷冷一笑,问道,“看来你很看重她!” 叶玄烨闻言微微一顿,这才察觉到谢悦歌的情绪似乎有些异常,仔细的回想了一下之前发生的事情以及谢悦歌的问话,很快便心知肚明。 莫不是在为自己吃醋? 想到这里叶玄烨的嘴角不自觉地溢出了一抹微笑,缓缓地走到谢悦歌身旁,“你不欢喜我对她略知一二?” 谢悦歌一抬头正对上对方的眼睛,不想被人瞧见自己的心思,眨巴两下撇过头去坚定否决,“没有!” 第38章 王妃是本王的例外 叶玄烨正欲上前询问个究竟,却听见身后有人道,“王爷……” 正是叶长青和连翘两个人。 叶玄烨立马便收敛了心神,向连翘示意了一下,桌上的那堆烂菜叶子。 连翘收到叶玄烨的眼神提示后走上前去,随意扎了一片凑近鼻尖闻了闻,眉梢眼角却没有丝毫动容,仿佛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片刻之后,语气异常清冷的说道,“的确有毒,而且与王爷之前所中之毒同出一源,不仅是菜叶枯死,若是食用更能乱人心智。” 虽然早已经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是叶长青在亲耳听到了的时候,心中仍然为之一震,“到底是谁这么恶毒,竟然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 谢悦歌虽然关心下毒一事,但是对于眼前这位连翘姑娘的来历却更是感兴趣,看他言谈举止得体,谈吐更是不凡,定然是富贵人家的女子,为何会到了王府,而且竟如此善良医毒之事! 借此机会,谢悦歌有心想要打探一番,不给任何人开口的机会,径自上前问道,“姑娘本是深闺女子,怎么对这些事情竟如此了解?” 连翘却是丝毫没有想要避开谢悦歌的意思,直视着对方的眼睛正面交锋,缓缓答道,“我本医药世家,若是不通此事,那王妃认为我该通何事?” 生于医药世家专长于医,读之事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不过既然如此不在本家好好钻研,怎会到了摄政王府。 更重要的是依叶玄烨的性质和手段,绝对不可能轻易的将任何人留在身边,可偏偏连翘成为了一个例外,这究竟为何? 撇开谢悦歌对于叶玄烨和连翘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说,就单单从连翘的身份之迷而言,谢悦歌也格外的感兴趣。 虽然谢悦歌已经从连翘的语气之中感受到了对方的不满和不耐烦,不过他好歹也是王妃,再怎么样对方也不敢在自己的面前造次。 谢悦歌没将对方的话放在心上,只是淡淡一笑,步步紧逼,“既是医药世家,精通此事无可厚非,不过并不是所有精通此术的人都能够入得了摄政王府,看来姑娘还真是有几分本事!” 叶长青左看看连翘又看看谢悦歌,也不知怎的这场没有硝烟的战火,竟在两人之间点燃。 再这么下去,只怕正经事情没解决,到还闹出了内部矛盾。 叶长青打算当一回和事佬,上前道,“我说……” 面前僵持的两人几乎异口同声,“闭嘴!” 叶长清双手捂着嘴转身,蹦跶到了叶玄烨的身旁。 连翘早已察觉谢悦歌有意打探自己身份,却不知谢悦歌这么做,究竟为何,见对方咄咄相逼,便只得遣浅笑问道,“王妃何出此言?” “只是有些好奇而已!”谢悦歌依然不动声色,只是细细的打量着对方。 连翘无计可施,只好含糊回答,“医毒想通,我也不过是通些皮毛,蒙王爷相救得王爷照拂才得以入王府,仅此而已。” 谢悦歌点点头也没再继续追问,让人逼急了也不是什么好事,毕竟以后还有的是时间。 叶玄烨则是一直站在旁边观望,直到他二人说完了之后这才就事论事一般地问道,“之前所中之毒与西域有关如今竟然牵扯到了蝗灾,难道说这二者有什么联系?” “难不成这些蛮荒小国想要借此下手?”叶长清积极开动脑筋回答,“先是借蝗灾使民心涣散,然后重伤权臣!” “我看未必!”随后连翘开口,“之前王爷与王妃所中之毒并没有伤及要害之处,若是蛮荒小国真的有心想要重伤王爷,恐怕不会手下留情。” 叶长青点点头,认为对方说的有理。 不过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么这几者究竟有何联系? 谢悦歌看他们一个个的愁眉不展,为了此事伤透脑筋,不由得开口,“也许从始至终这些事情的发生都只是一个巧合而已,所谓联系不过是我们臆想出来的!” “巧合?”叶长清反问,“都说无巧不成书,你以为是在写话本呢!天底下哪有这么多的巧合!” 谢悦歌横了对方一眼,叶长青立马安静下来。 随后便继续说道,“此毒在中原虽然不常见,但是西域奇毒泛滥在那些地方,却算不上什么稀罕物件,若是人人可得之物,谁都可以拿来为自己做事,又怎能够推断是否早有预谋?” 连翘顿时哑口无言啊,叶玄烨虽然不说话,却也认同了谢悦歌的说法。 “不过虽然是这样,但是这些事情既然一块发生,若是不处置妥当的话,后果将会不堪设想!两天之后,春宴在即,如若真是有心之人设下此局,必定不会错过这个大好机会。” 说完这番话之后,谢悦歌小小的转身离开,只给几个人留下了个背影。 连翘已经完成了叶玄烨交代的任务,便也没在此处多做停留。 叶长清虽然没话反驳谢悦歌的意思,心里却是大大的不同意,连忙询问叶玄烨的意思,“大哥,你对这件事情怎么看?” 叶玄烨目光陡然一冷,肃然说道,“不论是否有所关联,都不能让他得逞!” 很显然,叶玄烨对于这几件事情究竟有何关联并不在乎,顺藤摸瓜,将其拦腰斩下才是正经事情。 谢悦歌说的不错,朝中暗潮汹涌,表面上却是风平浪静,春宴在即,谁都不肯放过这个大好机会,如果真是有人在背后谋划大局,一定会好好的利用这个时机。 想到此处 叶玄烨目光一撇看向叶长青,“回去好好准备准备,春宴随我一同去!” 叶长青一听瞬间欲哭无泪,要知道他可是从来不屑参加这种沽名钓誉的宴会,简直是浪费时间,折磨心神,叶玄烨本是再清楚不过,以前也从未强求,怎么平日态度如此坚决? “可是……” 叶长青试探着想要拒绝,话都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叶玄烨便甩袖离开压根没打算听,留下他一人在原地仰天长啸。 叶玄烨离开之后便径直回了书房,十二以为叶玄烨要处理公文,便立马摆好了纸墨笔砚,谁知叶玄烨论在书架前一步也不成挪动。 看对方久久伫立在原地,十二但心对方魔怔,上前去推了推叶玄烨胳膊,“王爷,何事吩咐?” 叶玄烨回神,吩咐道,“正好,你去桂松斋帮我选一副衣服首饰!” 十二心中莫名,自家王爷怎么突然注重起这些来了? 正准备细细询问一番,只见叶玄烨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我自己去!” 说完便离开! “桂松斋,那不是京城富家女子最爱去的地方吗?可是只卖女儿家的东西啊!” “欧~” 第39章 王妃又又又下厨啦 经过冰室的一番调理,体内的毒素已经清理了个干净,至少现在不会有性命危险,不过谢悦歌依然感到体虚力乏。 回到房间,本想休息休息,但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闲来无事到院子里面逛了一圈,不知不觉走到了厨房。 还没到用膳的时间,厨房里面一个人都没有,谢悦歌倒是欢喜,大摇大摆的走进去,一看,器物食材,应有尽有,这要是不好好利用一番,简直暴殄天物。 身体刚刚有所恢复,饮食方面也需多加注意,倒不如弄点药膳,以药入膳,既满足口腹之欲,又能够调理身体,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虽然在这之前谢悦歌并没有过这样的实践,不过凡事都得有个开头,多尝试几次,熟能生巧不就得了。 想到此处,谢悦歌也没在耽搁时间,抄起砧板就开始鼓捣。 不过片刻时间,刚才还捆在肚子上的一只老母鸡就已经退去了毛,被大卸八块,此时正面目全非地待在砂锅中。 双手沾满血腥的谢悦歌,却是丝毫不在意,竟然唱起了药膳歌,“红枣补脾又生精,调和中药润肺心……”唱着唱着,随手一把红枣,便扔进了砂锅中。 之前在外面休息的丫头仆人们听见厨房里面传来的声响,纷纷凑上前来,瞧见谢悦歌在内,又是害怕又是担忧,索性守在门外,好歹照看一下。 见谢悦歌手脚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一看便知道是厨房里的常客。 不过如此五指不沾阳春水的贵族小姐怎么会擅长厨房之事,众人心中猜疑。 这种无端猜测自然是不会有答案,不过砂锅里面的鸡汤就已经飘出来了沁人的香味,鸡肉飘香,红枣醇厚,两相融合,真是让人垂涎三尺。 谢悦歌忙于自己手头上的事情,没有发觉外面看过来的一众脑袋,手上的动作没有停,嘴里的歌儿也没有停,“苹果止泻又开胃,助消化来补身体……” 唱的此处,一个带皮的苹果便被扔进砂锅之中,众人瞪大双眼,这天底下哪有这种做法? 主厨王胖子操持厨房事宜几十余年来可从来没见过这么浪费食材的,对此行为自然极为不耻,一时之间怒气汹涌,冲昏头脑。 也不顾不得谢悦歌的身份,冲上前去指着扔在砂锅之中的苹果,便开始质问道,“王妃,这苹果……” 谢悦歌一见来人,看他的衣着打扮以及浑身上下冒出来的油渍气息,便猜到了来人身份,对于对方的话不甚在意,看着对方所指,问道,“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王胖子见谢悦歌有此一问,没有多做犹豫,直接回答。 “这苹果生吃即可,哪有用来入菜的?我虽身份卑微,却也知道粒粒皆辛苦,王府虽然不少吃食,却也应明白物力维艰的道理!” 谢悦歌却是放下手中的菜刀朝对方走去,“简直迂腐!” 众人见谢悦歌的脸色不太对劲,刘大婶连忙走上前去,扯了扯王胖子的衣裳,压低了声音说道。 “王妃这等身份尊贵的人,对于厨房里面的这些物事自然是不甚精通,不过就是闹着玩罢了,王厨子你不必太过在意!” 王胖子自然知道对方身份尊贵,一句话没有说好,他这条命都很有可能搭进去,其他的事情尚有转还的余地,不过对于这件事情,他却始终难以低头。 刘大婶虽然有心想要劝慰,特意压低声音,但是谢悦歌却还是将对方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不就是想弄个药膳,竟还惹了这么大批人来,反倒叫他们嘲笑,今天非要让他们整整见识才行。 “你……你们……都给我过来看好了!” 谢悦歌指着王胖子,随后又将在场的众人都指了一遍说道。 谢悦歌的话大家自然不敢违抗,乖乖的在厨房里面排成了一大排。 “天地万物,相生相克,相融相汇,从来没有规定说什么样的人只能做什么事,同样的道理并没有那条规定说水果只能生着吃,今天我就让你们尝个水果大宴!” 在场中人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什么水果大宴简直天大的笑话。 不过对方到底是王妃,再怎么样也不能够让他给瞧了出来,一个个的呲牙咧嘴,眼中却满是嘲笑之意。 话已经说出,谢悦歌将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却也没放心上,待会儿总要让他们心服口服。 王胖子极不服气的站在了一边,他倒是想要看看谢悦歌究竟能够弄出个什么名堂来,今天要是不能够让他满意的话,从此他便有正经的理由让这些贵家女远离厨房。 只见谢悦歌垂眸思索了一番,走到石台前拿起了两个菠萝,三下五除二便将了菠萝,收拾了个干干净净,切成了规规整整的一小块。 众人正疑惑不解之时,谢悦歌用手脚急利落的剥了一碟虾仁,下到油锅虾仁微卷,那菠萝就是随着虾仁下了锅。 水果配海鲜,一荤一素,一腥一甜,众人还没吃,都已经心中作呕,这玩意儿莫非是什么黑暗料理吧? 谢悦歌确实丝毫没将众人的态度放在眼里,为了以后好在厨房里面叱咤风云,现在总得将这里的人给收拾得心服口服才好。 一碟子菜上桌,大家都敬而远之,谢悦歌却是热情的招呼道,“这叫咕噜虾,你们尝尝?” 刘大婶儿指着桌上的东西,满心疑惑,“这玩意儿真的能吃吗?” 谢悦歌还不及回答,叶常青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见这么多人排成了一排,有些好笑,“你们……” 刚一转头便看见谢悦歌竟然也在场,桌上还摆着一碟子菜,立马眼放金光,“这东西看上去卖相还不错,王胖子,你发明的新菜品吗?” 王胖子正准备说话,只见叶长青拿起桌上的筷子挑起一块便送进了嘴里。 众人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要知道叶长青这人其他的事情不靠谱,对于吃这方面那简直是严苛到了丧尽天良的地步。 一个不注意,没有满足这小祖宗的要求,便很有可能惹得对方大发雷霆,到时候这一屋子的人都得跟着遭殃。 “这……” 叶长青吃完一口,抬头望天众人却不知道究竟是好吃还是不好吃,正等着他把话说完,刚准备放下的筷子,刚准备放下的筷子,却又再一次拿起。 只见叶长青索性端着盘子,咕噜咕噜的两口叭了个干净。 看到这一幕,大家顿时瞪大了双眼,活久见! 第40章 你竟敢嫌弃 叶长青将盘子里面的东西扒拉了个干净,毫不吝啬地摸出了一把碎银子放在桌上,“王胖子,这玩意儿口味独特,清甜酸爽,深得我心,这是赏你的!” 王胖子一动不动,双手紧紧交叉放在胸前,小心翼翼地撇过头去,从谢悦歌这边看了一眼。 这一动作看在叶长青的眼里,尽是以为谢悦歌对王胖子实施了什么残暴行为,立马准备伸张正义,“我说大嫂,这里可是厨房重地,你要是实在没事大可以换个地方去!” “深得你心?王府的小王爷果然是出手阔绰!”谢悦歌却是淡淡的笑了笑将桌上的一把碎银子拿在了手上。 叶长青却是满脸疑惑,“这是我给王胖子的奖赏,王妃难道还缺了这点银子吗?” “银子我倒是不缺,不过既然是奖赏,我要是不拿着的话,岂不是没给你面子!”谢悦歌满脸笑意,“还是说……” “你你你……你是说刚才那玩意儿是你做的?”叶长青这才反应过来。 之前他的确是吃过谢悦歌做的糕点,不过总归是没有正儿八经见过,还以为只是叶玄烨跟谢悦歌两个人一唱一和,逗着自己玩儿。 谢悦歌昂首挺胸,一脸桀骜,“如何?” 如果说之前叶长青完全不相信,不过现在自己亲眼瞧见不信也由不得自己。 以后还得常来王府,若是常常能够吃到这等美味,简直是人生一大快事,转换态度,一脸笑意地走到谢悦歌身旁。 “这菠萝炒虾仁,荤素咸甜腥鲜搭配,可谓绝妙,寻常人可想不出来这种好主意,王妃……不不……嫂嫂真是好厨艺!” 说完,吸了吸鼻子,空气中弥漫着浓厚清香的气息,叶长青说道的味道,一步一步的走到了砂锅前,“好香……还有别的吃食?” 看见火还烧着,锅里面明显有东西,叶长青伸出手去,正准备掀开盖子瞧一瞧谢悦歌却是一只巴掌拍在了对方的手上,制止了对方的动作,“这东西跟你没缘!” 叶长青看谢悦歌的态度坚决,自己也不愿意就这么放弃,双手散散握拳撑着下巴嘟着嘴模仿着女孩子娇生娇气的道,“嫂嫂,你真的忍心这样对我吗?” 众人翻了个白眼,撇过头去,这简直没眼看! 谢悦歌却是面不改色,“滚!” “好嘞!”叶长青没再多说一句,立马答应,转身离开。 要知道,谢悦歌与寻常女子可完全不同,表面上的柔弱更是不可信,之前在林子里面雨的那些神秘人打斗的一幕叶长青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这一不小心若是将对方给得罪了的话,不但吃不成好吃的,还很有可能受些皮肉之苦。 “你……过来!”看见叶长青离开,谢悦歌收回目光,指着王胖子说道,“装成两份,一份送给王爷,一份送到我房间!” 王胖子虽然不是什么身份,尊贵的人却也是王府大厨,一向只有他命令别人的份,哪里受过这种委屈,这还是头一次被人指使着上菜! 久久闷在原地,竟然是不肯动手! 这种早已看出对方的气性,特意问到,“怎么?不服气!” 王胖子双手握拳,咬紧牙关,“我是厨子,可不是这里的奴才,王妃怕是指使错了人!” 刘大婶而紧凑着眉头,不断的拉扯着对方的衣服以示提醒。 王胖子以前可是宫里的御厨,有点本事的人到了哪里都有些许心高气傲,哪里也受得了,被人这般驱使。 不过,今天谢悦歌就是要让他们长长见识。 “你是厨子,很好!”谢悦歌悠悠然走到了王胖子的面前,面带挑衅,“既然如此,必得让你心服口服才行!” “过去尝尝?”谢悦歌朝旁边的砂锅使了使眼色。 王胖子也没犹豫,过去出了漱口,随后从锅中舀起,一勺汤送进了嘴里。 刚开始他都没觉得有什么独特之处,片刻之后一股清香萦绕舌尖,镜像身处在园林仙境一般,使人身心愉悦,百倍轻松。 好半天也没回过神来,要是刘大婶儿看对方一脸陶醉其中的样子,半天不说话,心中着急催促了一番,“王胖子……到底怎么样?你倒是说句话呀!” 王胖子在刘大傻的摇晃之下清醒过来,不敢看谢悦歌的眼睛,一张胖脸红成了一片。 “说说!”谢悦歌言简意赅,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服气!”王胖子低下头去,脑子里面只有这两个字。 “很好,按我刚才说的做!”谢悦歌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另外,这厨房以后由我说了算。” 吩咐完,谢悦歌并没有在此处多做停留,转身离开。 走到院里边,听见天井旁边有几个女孩子叽叽喳喳说话的声音。 “王妃过门也有一段时日了,王爷却很少在王妃那里过夜,两人莫非……”一丫头一边搓衣服,一边说道。 “王爷向来不近女色,那王妃也就是凭着自己丞相之女的身份才嫁进来,不然的话怎么可能入得了咱们王府,王爷不待见王妃也实属正常!”旁边一晒洗丫头满脸嫌弃。 “是啊!王爷与表小姐青梅竹马,除表小姐外,王爷从来不与任何女子接触,想来除表小姐能够入得王爷的法眼,别的女子无论是什么样的身份,使出什么手段,恐怕都无济于事!” 搓洗丫头越想越觉得对方说的有道理,索性附和了起来。 “你说王爷不待见本王妃?”谢悦歌静悄悄的走上前去插嘴。 “是啊!王爷本来就不……” “不待见”这几个字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两丫头立马意识到了不对劲儿匆匆转过身去瞧见他们口中的王妃就立在眼前,吓得六神无主,扑通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你叫什么名字?”谢悦歌的脸上看不出来任何表情,直半蹲下身子去轻柔的问道,我越是这样,这两丫头就越是抖的厉害。 “我叫香雪。” “我叫春草。” “香雪,春草,好名字。”谢悦歌笑了笑点点头,随之脸色一冷,“刚才你们说表小姐?” 名唤香雪和春草的两个丫头立马警觉地低下了头去,“是……” 还没来得及听人将话说完,谢悦歌的身后便传来了如银铃,一般清脆悦耳的声音,“香雪,春草,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 来人是个十六七岁的娇俏姑娘,生的自是娇美动人,那弱柳扶风的姿态更是让人生出几分我见犹怜的感觉。 谢悦歌缓缓站起身来望着来人,那女子却是走到了两个丫头面前,半蹲下身子将两人扶起。 两个丫头受宠若惊,一把鼻涕一把泪,感激涕零。 女子看着两个丫头额头上咳出来的鲜血,竟是完全忽略了谢悦歌的存在,满心担忧的询问两人,“你们两个向来懂事乖顺,这是怎么了?” 同样身为女人,谢悦歌自然察觉到这女子来者不善。 忽略自己的存在去安慰两个婢女,这完全是把她贬低的连个奴婢都不如。 第41章又来一个白莲花 “这……王妃……”两个丫头慌乱地朝谢悦歌这边看了一眼,竟不知道该如何将事情说清楚才好,毕竟刚才可是他们自己也乱搅舌根子被谢悦歌听见。 眼见着来了个好说话的主子,两个丫头立马跪在地上祈求,“表小姐,奴婢二人刚才得罪了王妃,还望表小姐贴奴婢求个情!” 表小姐,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刚才谢悦歌还在想着这所谓表小姐是个什么神奇人物,原来也不过如此。 “原来是妹妹!”谢悦歌心里冷笑,面上却是热情至极,三两步走上前去拉着对方的手,“你怎么到王府来了?也不派人说一声,姐姐好歹也能够尽尽地主之宜呀!” 言外之意,这里可是本王妃的地盘,你一个外人来的时候总得派个人吱会一声吧! 那表小姐也是个聪明人,一听这话脸色微微一变,不过很快便恢复了原样,一双漆黑的眼眸亮晶晶地落在谢悦歌身上,将谢悦歌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来的匆忙还望姐姐,莫要怪罪!” “早听王爷说表小姐贤良淑德,聪慧动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谓是一代才女,真遗憾没机会见一面,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就见面了,真好!” 谢悦歌说的相当的真诚,好像真的发生过一样,这表小姐一听心里也是非常开心,这至少说明王爷并没有忘了她,并且实时在人前提及她。 “妹妹此番前来所为何事?”谢悦歌一脸温柔。 要小姐看谢悦歌对自己似乎没什么恶意,并且自己得王爷照拂,自然而然松了警惕,回答,“春宴在即,往日都是我与表哥一同进宫,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谢悦歌心中不屑,往年两个人男未婚女未嫁,又顶着一个表兄妹的名分,即便是走在一起也无人在意,但现在人家好歹也是成了亲的人,还说出这种话,简直不知廉耻。 谢悦歌心理不齿,脸上却是笑得开怀,“既然如此表小姐可要在这里多待几日,我们姐妹两人也好多说说话,培养培养感情!” 表小姐似乎没有料想到谢悦歌竟然会对自己这般热情,有些不太适宜,不过这对她来说也并非是什么坏事,索性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谢悦歌则是双手悄悄的背在了身后,狠狠的在自己的手臂上捏出了几块淤青。 当表小姐正准备去牵谢悦歌的手的时候,不知道触碰到了什么地方,只听见谢悦歌低吟,“啊,疼!”表小姐惊慌的停下脚步,不知出了什么事。 谢悦歌则是脸色微红的,低下头去似乎难以启齿,好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无碍!” 都是女儿家,表小姐一见谢悦歌这模样,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看见谢悦歌左手捂住右手的手臂处,立马捉住谢悦歌的右手,挽起袖子,一片白如高脂的皮肤映入眼帘,往上却惊悚的出现了几块淤青,在雪白的皮肤中显得格外明显! “这是……”表小姐皱了皱眉头,问出的话却是格外关切,“姐姐手上怎么会有这种伤?难道这王府有人对姐姐不敬吗?” 堂堂王妃,竟然在王府受了这种伤,要是传出去岂不是叫人笑掉大牙! 表小姐故意说出这番话,分明是绵里藏针。 谢悦歌确实不甚在意,满饰为难地刷下袖子,遮住伤处,“这……这里我与王爷的床笫之私,不足为外人道也!” “床笫之私?外人?”表小姐瞬间脸色煞白。 “我与王爷成婚也有一段时间了,这本是夫妻之间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只是没想到王爷竟然还有这般情趣,真弄得我有些吃不消呢!” 谢悦歌将对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知道这表小姐对叶玄烨恐怕并非寻常心态,听到这种话心里恐怕不好受,现在却只是将其看作闺中小姐的羞燥。 看表小姐迟迟不说话,谢悦歌担忧地走上前去,“妹妹,你的脸色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好,这不是舟车劳顿,累了,要不我先送你到客房去休息?” 表小姐此时思绪涣散,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 谢悦歌便唤来了香雪和春草两个人,“你们先送表小姐回房休息,可千万莫要怠慢了表小姐!”两个丫头点点头,一左一右的搀扶着表小姐将其送回房间。 回房之后,香雪看表小姐愣愣的发呆,知道对方的心思,给表小姐倒了一杯茶水,试探着说道,“表小姐不必如此伤心,王妃所说未必全然是真!” 不是真的? 表小姐一听这话立马来了精神,她从小和叶玄烨一起长大,心心念念的便是嫁与他为妻,却不曾想过竟会发生这样的变故。 如今他与别的女人成了亲,虽然早已知道这个消息,可是心中却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 王妃虽然表面上对待他极其亲热和话里话外都在强调她只不过是一个外人,这王府的谢悦歌人原本应该是她才对。 谢悦歌不过就是靠着自己丞相之女的身份夺走了本属于她的东西。 瞧见这丫头话里有话,表小姐立马来了兴趣,步步追问,“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其中另有隐情?” 香雪凑到表小姐的耳边轻轻说道,“王爷与王妃的确成亲多日,不过除了成亲那天晚上,熬夜并没有到王妃的房中歇息过,王妃手上的伤恐怕也并非是王爷所致!” 表小姐听得极为震惊,心里却满是兴奋,继续刨根问底,“那伤如若不是王爷所致,难道是其他人吗?” 此等房中私事,两个丫头自然不清楚,不过表小姐与王爷私交甚深,想必对王爷的为人再清楚不过,于是循善诱地问道。 “王爷处事正直,从未有如此癖好,王妃之前说身上的伤是王爷有房中情绪所致,表小姐真以为如此?” 表小姐认真的回想,最后摇了摇脑袋,“王爷向来不近女色,甚至有洁癖,对于这种污秽之事绝不会有所沾染!” 香雪也相信这一点,“那么……王妃身上的上班只有一种解释——王妃有私情!” 表小姐点头,的确是这么一个道理,不过很快便又回过神来,朝两个丫头打量了一番,“你们两个本来是王府的人,而且在王妃的素月楼作事,为什么要来跟我说这些?” 香雪和春草两人立马跪在地上,“表小姐才是王府未来的主人,我们也不过是给自己找了一条明路而已,还望表小姐收留!” 第42章啪啪打脸小白莲 两丫头的话自然是深得表小姐的心意,若是王府之中有了自己的眼线以后办起事情来自然会方便许多,在这种情况之下,断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那表小姐嘴角轻轻向上一扬半蹲下身子去将跪在地上的两个丫头扶起,语气温柔,“你们两个丫头倒是与我有几分缘分,既然是这样的话,以后王府的事情可得交给你们去做了!” 香雪和春草自然是开心,以为自己也攀上了高枝,不久就能够飞黄腾达。 “刚刚才你们说的……可都是事实。”表小姐一直在回味着两丫头刚才所说的话。 “千真万确!”香雪和春草,连连点头。 表小姐微微眯着眼睛,心里也不知在打着什么主意,好半晌才问道,“王爷现在何处?” 香雪连忙窜上前去,抢着回答,“该是在书房处理公务,不过王爷向来规矩严明,在这种时候不得召见,不能前去叨扰!” 香雪虽是好心提醒,表小姐并不放在心上,冷哼一声,“我与王爷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心心念念许久才得了这次机会,怎能因为这些迂腐的规矩阻挠我与王爷见面?” “春草,我看厨房里面刚炖了鸡汤,你帮我盛一点过来带给王爷!” 说完,便朝门外走去。 香雪无奈只好跟上,春草去了厨房一趟,很快便跟上来。 刚走到半路,眼看着拐角便到了书房,表小姐迫不及待的快步上前,没注意到旁的,一股脑的撞到了来人。 花了好长时间梳的发髻此时变得凌乱不堪,簪在头上的步摇也碎成了两半,“哪个不长眼的丫头,走路……” 一抬头,谢悦歌一张言笑晏晏地里面便出现在眼前,要小姐立马顿住,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笑,“原来是姐姐,都是妹妹不小心冲撞了姐姐。” 谢悦歌将对方打量了一番,却是一句话都不说。 “姐姐,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被这么一双眼睛盯着表小姐也开始自我怀疑浑身难受。 “没有,就是……”谢悦歌目不转睛地盯着争吵手中端着的汤碗,“觉得有点好奇!” 表小姐顺着谢悦歌的目光看去,自以为了然,上前两步,“姐姐,这是我为王爷炖的鸡汤,以前我与王爷在一起的时候,他可最是好这一口了。” 谢悦歌本不想跟着浪费时间,一听表小姐这话立马就来了兴趣。 这鸡汤分明就是自己那会儿在厨房里面忙活了好半天弄的,怎么现在还成了她的功劳了?她可不是什么圣母,不做为别人做嫁衣的事情。 “妹妹是说……这是你亲手为王爷炖的鸡汤?”谢悦歌再三询问,可得让大家听个清楚! 表小姐想都没有想便连连点头,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回答,“当然,刚才恰巧路过厨房,想来王爷公务繁忙,心力交瘁,炖些鸡汤补补身子也是好的!” 这表小姐看上去是一朵单纯的白莲花,撒谎却不打草稿,谢悦歌一抬头便看见叶长青正悠哉悠哉的走来心里立马来了主意,朝人招呼了一声,“长青——” 叶长青听见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不过这府上还从来没有人直呼他的姓名,一时诧异,左顾右盼,只见叶玄烨书房门口,谢悦歌咧着嘴正向他打招呼。 这么长时间以来,叶长青和从来没看见谢悦歌对谁这么热情过,难不成又搞了菜品创新? 这么一想,叶长青立马朝谢悦歌那边蹦哒去,“嫂嫂,什么吩咐?” 谢悦歌一句话没说,只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春草手中的汤羹。 叶长青吸了吸鼻子,一股香味萦绕鼻尖,那会儿他在厨房里就闻着了味儿,要不是谢悦歌阻止,早就进了他的肚子。 上前一把便将春草手中的汤端了过来往嘴里扒拉。 “小王爷……这是……” 表小姐吞吞吐吐,见对方连骨头都吐了出来,已经来不及阻止心中气闷,却又不好说,一张脸惨白如纸。 叶长青说道还款,哪里注意到这一些,随手摸了一定银子放在表小姐手上,“你这丫头生的倒是好看,今儿我高兴,这银子你拿去添置些新衣服吧!” 话一说完,表小姐的脸色很是精彩。 很显然,叶长青这是把表小姐当成了府上的丫头。 “小王爷,这是……这是表小姐呀!”香雪见雾会越来越深,连忙上前提醒。 “表小姐?”叶长青惊讶一声,“这里是王府,哪来的表小姐?” 表小姐脸色一阵泛红,连忙自报家门,“二表哥,我是小雅啊!” “林雅?”叶长青陷入回忆之中,“好像是有这么个人!” “二表哥,刚才这鸡汤……” 林雅正想说这是他给王爷准备的鸡汤,现在却被叶长青囫囵吃了,东西没送成,至少也得让叶长青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吧! “哦,我知道,这府里除了我大嫂,谁能有这样的手艺!”叶长青没等人说完便将话头接过去。 林雅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刚才林雅一直觉得谢悦歌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现在总算是知道怎么一回事儿了。 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是拿了她的东西,而谢悦歌什么都不说,分明就是想看笑话。 想到此处,林雅隐隐双手握拳,她好歹也是高门小姐从小娇生惯养,被人捧在手心之中长大,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叶长青确实一点都没有注意到林雅的情绪变化,摸出手帕擦干净嘴角的油渍,冲着对方说道,“林雅,你是来帮我嫂嫂送鸡汤的吧?” 林雅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谢悦歌则双手环胸,站在一旁看好戏。 “刚才那一份被我喝了,不过大嫂煮了一大锅,想来也短不了我这一碗,你赶紧去给大哥再盛一份儿吧!”叶长青俨然是把林雅当成了府里的丫头使唤,哪里是什么表小姐! 林雅嘴唇发白,双手狠狠的扯着手帕,雪白的手背冒出青筋,显然气得不轻。 谢悦歌也不怕事儿多,浅浅一笑,走上前去说道,“我本是叫银春帮我给王爷送来,也不知道这丫头又到哪去偷懒了,既然表小姐愿意代劳,那就麻烦表小姐了!” 说完,转身离开,与林雅擦肩而过。 叶长青见谢悦歌离开也忙不迭地地跟上去。 第43章 没人疼的可怜鬼 谢悦歌径直回了房间,顺手就准备将门关上,叶长青手疾眼快趁着门还没关紧,立马窜了进去,要不是他动作迅速,这脑袋就怕被门挤了。 “嫂嫂,刚刚我可是帮了你一个大忙,你不准备有所表示!” 叶长青刚才装傻充愣,但实际上他可看得清清楚楚,谢悦歌分明就把自己当炮灰使。 不过,要是能满足他的口腹之欲,这点小事何足挂齿。 “表示了!”谢悦歌看都没看对方一眼,淡淡然回答。 叶长青左看看右看看,屋里除了两个人之外,什么都没有,“表示了?怎么表示的?” “可不在你肚子里吗?”谢悦歌站起身来,拽着叶长青朝门外走,“你帮我个忙,我请你喝鸡汤,两不相欠!” 叶长青还没反应过来,人也站在门外,只听见“砰”的一声房门紧闭。 “两不相欠?” 叶长青总觉得自己吃了个大亏,不过好像谢悦歌说的也有点道理。 算了算了,这女人不好惹,下回还是小心点。 十二拿着大包小包的走进书房,人已是累得气喘吁吁。 叶玄烨瞅了对方一眼,不疾不徐的放下手中折子,上前去打开包裹。 一件淡绿色的繁花工装映入眼帘,一般上绣着紫色的花纹,点缀的恰到好处,旁边一只飞凤金步摇更是绚烂夺目。 叶玄烨满意的点点头,正准备将东西装回原样房门被人从外边推开,他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 “表哥。”来人正是林雅,香雪跟在身后。 “小雅,你来作何?”叶玄烨写了对方一眼,一眼一板的问道。 “表哥,小雅唐突打扰,这是你最爱吃的桃花酥。”林雅从香雪的手中接过糕点,亲自送到叶玄烨的面前,叶玄烨却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既没动手也不多说。 倒是一旁的林雅有些尴尬,“表哥,你……在想什么?” 面对谢悦歌的故意羞辱林雅怎么可能重新送一碗鸡汤过来,索性从厨房里面端了一盘糕点过来,她记得叶玄烨以前最爱吃的就是桃花酥。 可是现下看叶玄烨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心里,顿时拿不定主意。 叶玄烨看到这叠桃花酥,则想起谢悦歌之前也为他做过一次,那是谢悦歌头一次下厨,是为他! “没什么!”叶玄烨听到林雅的问话摇了摇头,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十二,十二收到叶玄烨的指示上前对林雅道,“表小姐,王爷有公务在身,若是无事表小姐就先离开!” 林雅在来之前准备了满肚子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便被人下了逐客令,真是满腔委屈。 一撇头便看见书桌旁敞开的包裹中放置的华贵衣物和首饰,顿时欣喜万分。 虽然许久未见,不过他们两人好歹是青梅竹马,无论如何,王爷的心里都还记挂着她林雅,这不,连春宴上的衣服首饰都已为她准备好。 刚才还愁云满布的脸上,顿时欢喜愉悦,连忙道,“阿雅先在这里谢过表哥,表哥公务缠身,阿雅便不再多做叨扰!” 说完便带着香雪离开。 十二却是一脸懵逼,“道谢?有什么可道谢的?王爷刚才可是对表小姐下了逐客令,被人赶出去还这么欢喜,真是奇怪!” 十二正一个人嘟嘟囔囔着说个不停,边听见王爷唤道,“十二……” “王爷!”十二立马上前。 “这个——”叶玄烨指着桌上放着的桃花酥,“扔掉!” “扔掉?王爷这好歹也是粮食,怎么说扔就扔呢!”十二满脸可惜。 话一说完,他便感受到整个屋子而传来了一阵冷气,顿时脊背发凉,麻利的端起桌上的桃花酥,一边快速的走出去,一边嘟囔,“真是可惜了王妃的好手艺!” “站住!”陡然间,叶玄烨出声喝止,叶玄烨被吓得立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刚刚说什么?”叶玄烨黑着一张脸问道。 “我说……我说可惜了王妃的手艺!”十二吞吞吐吐的重复了一遍,不明白对方的用意。 “拿来!”叶玄烨都然改变主意。 十二盯着手中的桃花酥,到底是扔掉还是拿来! “聋了?”看对方愣在原地,叶玄烨很是不耐烦。 十二正绞尽脑汁的想办法扔掉手中这块山芋,手中突然一轻,就兴业常青端着碟子走上前,“大哥,有好吃的还发这么大的脾气,真是难伺候!” 叶玄烨瞥了对方一眼,便将东西从对方手上夺了过去。 叶长青还没来得及尝一口,东西就没了,心拔凉,“这么小气干什么?我又没说我要吃,再说了,这么多你一个人吃得完吗?” 叶玄烨丝毫不客气,“有事说,没事滚!” “无情!”叶长青对叶玄烨的脾气秉性可是了如指掌,丝毫没放在心上,反而屁颠屁颠的窜上前,“我可真有事儿,你听不听?不听我走了!” 叶长青以为自己勾起了对方的兴趣,作势要走。 却没料到叶玄烨从始至终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看都没看一眼,低声呵斥道,“滚!” 叶长青无奈,只能自己退一步,于是故意拉长声音说道,“嫂嫂她——” 一听这话,叶玄烨猛地抬起头来。 逼人的视线落在叶长青的身上,尽管叶长青刻意想要卖关子,但当他对上这样一双如同野兽一般的眼睛的时候,顿时毛骨悚然,一点心思都没有了,“我说,我说还不成吗?” “咱们王府来了个表小姐,嫂嫂可是介意的很呢!” 叶长青说的神神秘秘,正等着叶玄烨询问下文,叶玄烨确实一句话都不说,只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叶长青。 叶长青无奈,一人独角戏唱到底,“刚才就在书房门外那表小姐可是在嫂嫂的手上狠狠的栽了一跟头,林雅那丫头看着柔柔弱弱,却不是个好惹的,这一次两个人恐怕是杠上了!” “此话当真?” 叶玄烨眼神微眯,心中复杂。 “绝无虚言!” 叶长青难得认真。 “我看谢悦歌八成是对你动了真心思,不然的话何必对一个表小姐如此大动干戈!” 叶玄烨始终沉默不语,面上也看不出来丝毫情绪。 叶长青闲得无聊,站着累得慌,想找个地方坐下,最后目光落在了放在一旁的衣服首饰上,撑开一看,顿时眼前一亮,“这衣服还挺好看的,桂松斋的?” 叶玄烨像是没有听见叶长青的话,没回答。 叶长青倒也不在乎,三下五除二便将衣服首饰打包,“大哥你有事先忙,我就先走了,这东西我替你送过去!” “送给谁?” 叶玄烨立马回过神儿来,目光冷冷的落在对方身上。 叶长青大义凛然的回答,“还能有谁?除了嫂嫂,谁还配得上这身衣裳!” 见叶玄烨没有阻止,叶长青拿着东西便撒丫子离开。 第44章 想来又要多一位皇嫂咯 春宴在即,京城一派热闹景象。 林雅虽然在谢悦歌那里受了气,不过一想到叶玄烨还将她放在心上,便好受了许多,总归是要在王府多呆些日子,她已经跟府上的管家说好,这几天便有香雪在身旁服侍。 从书房回去,林雅唤来香雪,“王爷对待王妃可有什么不同之处?” 香雪是府上的丫头,不过对于叶玄烨和谢悦歌的事情却不甚清楚,顶多是看到些表面现象,心中猜测一番而已。 香雪闻言想了想,“王爷公务繁忙,很少留在府里,对待王妃也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林雅对于这样的答案自然很满意,虽然谢悦歌评着自己丞相之女的身份嫁入了王府,却依然受到如此冷漠的对待,还不是个没人疼的草包。 “很好,王爷身份尊贵,天潢贵胄,岂是她这种卑劣女子能够沾染的?用如此龌龊的手段嫁进王府,我就要让王爷知道知道她的真面目!” 林雅隐约握紧上前,一个计谋涌上心头。 走到桌前提笔在纸上写了些什么仔细的封在信封中,递给香雪,“在春宴开始之前,帮我把这封信送进宫里,交给安宁公主!” 安宁公主可是当今皇后最宠爱的女儿,也是沈逸林的亲妹妹。林雅虽然不是皇家之女,却也出生名门,借着和叶玄烨的关系,时常出入皇家宴会。 安宁公主性格泼辣,桀骜跋扈,最是见不得落于人下,伶牙善于察言观色,处处迎合奉承,几番来回,和安宁公主私交甚深。 不过安宁公主对谢悦歌却是心怀怨恨,那时安宁公主和谢悦歌尚且年少,谢悦歌随丞相入宫,却不慎踩坏了安宁公主的七巧锁,安宁公主预备队谢悦歌大打出手,却被还是贵妃的当今皇后阻止,此时安宁公主一直耿耿于怀,司机报复! 如今林雅和安宁公主也算是有了共同的仇人,强强联合,自然是再好不过。 香雪虽然不知道这封信究竟有何用处,却知道公主的身份珍贵,林雅在春宴之前与公主通信,想来两个人的关系定然不错,如此一来相学对林雅必将飞上枝头当凤凰,更是深信不疑。 没有过多的询问,香雪接过这封信点了点头 便按照对方的吩咐去办事。 宫外为了春宴一事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宫里更是不胜忙碌。只见皇家庭院中,一众丫鬟奴才忙的脚不沾地。 “你们,手脚麻利点。”一个管事嬷嬷眼如鹰隼试翼,不放过任何一个试图偷懒的人,“那边,就是你——” 老嬷嬷走到一个丫头面前,面色阴冷,二话不说,一边在抽打在人身上,“没吃饭吗?动作快点,再让我看见,看我怎么收拾你!” 丫头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默默点头,老嬷嬷这才一把将人推开。 眼见着前方不远处一华衣锦服的宫人走来,老嬷嬷收敛戾气,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谄媚,“公主殿下,您怎么来了!” 只见走廊那头一身着淡黄流云衫,头戴朱簪的女子缓缓走来,双碟千水裙逶迤拖地,圆圆的脸蛋透着几分天真。 老嬷嬷忙不迭地的迎上前,微微弯曲着身子,态度恭敬,“这里的事情交个老奴即可,公主尊贵,不必亲自前来。” “她,怎么还好好的?”公主环视四周,目光落在了刚才那个挨了鞭子的丫头身上。 嬷嬷嘴角微微抽搐,终是笑眯眯的奉承道,“这毕竟是太后身边的人,要是被外人看见一身伤,面子上难免过不去,自然是要做的隐蔽一些!” 说着,老嬷嬷一把将那丫头扯过来,卷起袖子,露出青红相间的鞭痕。 安宁公主这才满意,环顾一圈,指着丫头高声道,“你们给本公主听好了,这就是得罪本公主的下场。” 众人纷纷点头。 正在此时,小厮来报,“公主,宫外来信。”这会儿安宁公主的心情不错,听到有来信便拿过来,拆开一看行里面的内容更是开怀。 “觅心,走!”觅心是安宁公主的贴身丫鬟,闻言,虽不知道是什么事让公主这么高兴,但也连忙跟上。 “阿雅明日要来参加春宴,咱们去给她准备点什么吧!”公主一边往回走,一边说道。 “是林家小姐林雅?”觅心从没见自家公主对谁这么上心过,想来也只有林雅才有这样的本事了! “没错,她信上说要给我准备一个惊喜——”说着,安宁公主满脸的期待,“也不只是何物。” “想来定然是尽心准备的。”觅心连连附和。 “是啊!礼尚往来,咱们也赶紧回去准备准备。”安宁公主匆匆忙忙的往回跑,正在拐角处猛地撞上了一处硬物,疼的直扶额,顿时火冒三丈。 一抬头看见来人,忽的火气全消,小孩撒娇一般抱上去,“大哥,你怎么在这?” “臭丫头,我怎么不能来这儿?”沈逸林轻轻扣了对方脑袋一下,却是满脸宠溺。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安宁公主嘟着小嘴,佯装生气。 “行了,明日春宴,大哥有正经事情要办,你先回去吧!”沈逸林恢复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安宁一听来了兴趣,紧紧揪着对方的胳膊不放,“什么正经事,我也要知道。” 沈逸林一想,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说道,“往年九王叔从不参加这等宴会,今天却是破格出席,想来我们又要多一位王嫂了。” 沈逸林口中的九王叔对于官家女子来说简直就是噩梦一般的存在,四十来岁,双腿残废,性情残暴荒淫,府上姬妾成群,两任王妃更是无故横死。 桀骜如安宁公主,在听到这一消息的时候都不禁脸色一变,不知又是那家的姑娘要遭殃! 到底不关自己的事,安宁公主随意说了两句,就离开了。 沈逸林收敛脸上的笑,大步走向会场,眼看着一切都已经布置的差不多了,在此处巡视一圈,简单的交代了两句,便也没有多做停留。 第45章 我的怎么成了你的 今日春宴,王府一大早上便忙开了花。 素月楼,银春仔细地为谢悦歌戴上了银簪,看着镜中谢悦歌娇美容貌,笑着说道,“小姐真好看!” 谢悦歌本就生的清秀,不似寻常女子那般娇艳,银春抓住了谢悦歌的特点,梳了一个精巧的垂云髻,看上去别致又典雅,一支银簪更是为谢悦歌增添了不少风情。 只是…… 平日里若只带一只簪子在头上,倒也还好,今日再怎么着都是皇家春宴只是一只银簪子,孤零零的插在头上,看上去难免太过素雅。 银春思及此处,准备提醒谢悦歌一句,“小姐,要不……” 只是银春这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门口的阴影挡住了光亮,丹唇微启笑先闻,“看来姐姐已经梳妆好了。” 银春一转头便看见林雅正站在门口,虽然身着素装,但头上的发饰却是满满当当,谢悦歌与之相比,显得素淡了不少。 在这么一天林雅刚才的话都多了几分挑衅的意味,想到此处,谷雨的脸上忍不住流露出几分懊恼。 王府好歹皇亲国戚,可是谢悦歌身为王府的谢悦歌人,竟然连个像样的首饰都没有,实在叫人心寒。谢悦歌看了银春一眼,便猜到了对方心中所想,不由失笑,“银春,表小姐来了也不叫人进来坐坐?” 经谢悦歌一提醒,迎春才想起这茬,走上前去说道,“表小姐里面请。” 林雅也不推辞,倒是大大方方,旁若无人的跟着人进去,那姿态架势,仿佛他才是这里的谢悦歌人一样。 林雅刚刚坐下,嘴也没闲着,将谢悦歌打量了一番,脸上露出几分担忧,说道,“姐姐,今天咱们可是要去赴皇家春宴,姐姐这般素雅清淡岂不是叫人笑话咱们王府没规矩!” 谢悦歌自然听出了对方的言外之意,淡淡一笑说道,“规矩?不知妹妹说的是哪一条规矩,我嫁到王府来,时日上短,这王府的规矩随时听了不少,却也不能条条记在心里,看来妹妹比我还要清楚呢,不妨说说看!” 林雅有意挑衅谢悦歌,却没想到谢悦歌竟然会如此直接,一时竟有些招架不住,一副楚楚可怜,泫然欲泣的样子,“姐姐,我只是好心提醒,并没有冒犯之意!” 谢悦歌闻言,认真地看着对方,“妹妹这是哪里话?你好心提醒我,我怎能不知,倒是妹妹小气了,把我想象成了市井妒妇!” 林雅冷不防听到这番话,拿起手帕遮掩住口唇轻咳了两声,面色难看,开口说道,“姐姐恕罪!” “哦!”谢悦歌点了点头,在没有更多的表情!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 正当气氛凝滞时,门外传来嘿哧嘿哧的喘气声,不多久便看见叶长青满头汗水站在门口,手中还拿着一个包裹,“欸,你们都在呢!” 林雅一眼就看见了叶常青手里的那个包裹,顿时心中一喜,刚才脸上的阴霾已经消失不见。 她连忙迎上前去,扶着叶长青在旁边的梨木雕花椅上坐好,还热心的倒了一杯茶水,递过去,倒是比谢悦歌更热情! 看见叶长青喝下茶水,面色舒缓,这才问道,“二表哥何事如此匆忙?” “给你送点东西!”叶长青笑笑,说道。 林雅知道这包裹里面装着的就是自己昨天在叶玄烨的书房里看到华美衣服和首饰,正暗自在心中埋怨叶玄烨为何不亲自给自己送来,不过也知道对方公务繁忙,恐怕没有这时间,所以也只能让叶常青代劳,这些细节不甚重要,无论如何这都说明叶玄烨的心里好歹是装了她。 林雅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急忙追问,“不知表哥说的东西是什么?” 叶长青却是满脸的悠闲,摆摆手不甚在乎的说道,“也不是什么多贵重的东西,不必着急!” 桂松斋的衣服首饰件件价值千金,就连皇宫贵族家的女儿家里都不见得有几件。 叶长青却说这不是多贵重的东西,简直令人咂舌,不过说来也是,这里可是堂堂摄政王府,什么贵重东西没见过! 更重要的是,叶长青的这番话让林雅觉察到自己在叶玄烨心中的位置,如果不是格外重要的人,又怎会为了她挥金如土。 林雅福了福身,“多谢表哥,表哥的心意,阿雅铭记于心!” 说完,林雅儿便走上前去,想要将叶长青手中的包裹拿过来,叶常青看对方笑的开怀,虽然不明白对方为何有如此举动却也没有阻止。 叶长青随即转过头去看向谢悦歌,“嫂嫂,你这一身虽然好看,可未免太过于朴素了一些,今天我可是给你带来了一些好东西,要不要瞧瞧?” 谢悦歌微微一笑回答,“当然!” 叶长青一回头便看见林雅已经将包裹给打开了来,脸上的兴奋难以抑制,他便走上前去说道,“你还有点眼力劲儿,行了,把东西拿给嫂嫂!” 什么? 林雅犹如遭到雷劈,这明明是表哥为她准备的东西,怎么要给面前这个女人? 林雅一脸的难以置信,“二表哥,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没听明白吗?这是大哥给嫂嫂准备的,不然你以为呢?”叶常青不明所以的将面前的林雅打亮了一番,“难不成你以为这东西是给你准备的?” “不是,二表哥,我没有这个意思!”林雅连连摆手,她已经在人前丢了脸面,绝不能丢了最后一丝尊严。 “那你这是……”叶常青看对方脸色不太对劲,继续追问。 “阿雅只是看二表哥劳累,所以才将这东西拿过来,为二表哥减轻负担,既然就是王爷给王妃准备的东西,自然是应该给王妃!” 林雅紧紧的捏着包裹,一步一步极其艰难的拿着东西,朝谢悦歌走去,只见他脸色发白,恨得咬牙切齿。 谢悦歌打量着对方,不急不缓的说道,“妹妹的脸色似乎不怎么好,难不成妹妹看上了这些衣物首饰?若是如此,妹妹拿去可好?” “不行!”伶牙还没开口,一旁的叶常青就不干了,“这可是大哥为了嫂嫂精心准备,怎么可以平白无故的便宜了旁的人?” 林雅暗自压抑住心中的嫉妒,紧握着的双手指节泛白。 “既然是王爷的意思,那我也只能够勉为其难的收下了。”谢悦歌天真地眨了眨眼,一把便将林雅手中的包裹拿了过去,还不忘说道,“妹妹这一身衣裳与头饰极为不搭,这来的时候没有准备赴会的衣裳吗?” “我屋里还有一件新衣,妹妹若是不嫌弃,便拿去穿着吧!” “多谢姐姐,不过……”林雅勉力定住心神,正打算拒绝,便听见叶长青说道,“王妃的东西一定是好东西,你赶紧收下吧!今日春宴正好穿上!” 林雅一个富家小姐,从来都一直有别人穿她剩下的东西,哪里也受过这样的气,顿时泪眼汪汪,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第46章 抢了风头又想抢夫婿 “怎么,你这是嫌弃的意思?” 在常青看对方迟迟没有答应,满脸不高兴的凑上前来。 “阿雅,阿雅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这是王妃的东西,阿雅怎么能够随意接受?”林雅绝对不会接受这样的施舍。 正说着,银春已经将那件鹅黄色的新衣拿到了林雅的面前,叶长青看林依雅不动,一把便将银春手上的东西塞到了林雅的手里。 “嫂嫂都不介意,你有什么可介意的?她既然送给了你,哪有要回来的道理,前日我还看见嫂嫂给银春还有府里的几个丫头各种打赏,可从来没有见过谁像你这般犹犹豫豫的!” 林雅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自己心心念念了一晚上的东西一夜之间就变成了谢悦歌的。 现在还被迫接受别人的施舍,可面对叶常青的再三劝说,林雅俨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只能收下,“如此,便多谢二表哥,多谢姐姐!” 叶常青见人收下,大手一挥说道,“行了,早就说了,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你也不用如此客气,咱们马上就要出发了,你也回去好好的准备准备!” 林雅立马转身离开此处。 回到房间,她愤然将门关上,只听见砰的一声,手中的衣物已被她摔在了地上。 刚才乖巧单纯的小白兔,此时俨然变成了面色凶狠的恶魔,气愤之下,她走上前去,站在衣服上踩了两脚,几个大大的脚印清晰可见,“什么东西?我难道还少了几件衣服不成?我根本不需要她的施舍!” 香雪凑上前去,附和道,“表小姐,王妃她根本就是在故意羞辱你。” 这句话说到了林雅的心里,谢悦歌虽然表面上与她交好,一口一个妹妹亲热至极,但背地里却处处使绊子,这一次竟然让她当着叶长青的面丢了脸。 香雪看自己的话对林雅了作用,便又趁热打铁继续说道,“表小姐,王妃之所以敢这么做,无非就是仗着自己的丞相之女的身份,小王爷虽然说那衣服是王爷亲自置办的,如果真的是这样,王爷为何不亲自送来?” 没错,王爷公务繁忙,对于那些女子琐事向来不甚关心,怎么偏偏对她破了戒,恐怕是故意想要设计陷害她。 士可忍,孰不可忍,她林雅岂能让人骑在自己的脖子上,她一定要扳回这一局,问香雪,说道,“既然如此,你觉得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 香雪记得表小姐之前让自己去给安宁公主送信的事情,这已经足以说明表小姐和安宁公主两人的关系不错。 “安宁公主身在皇家娇生惯养,性格必定跋扈嚣张,若是安宁公主同表小姐一般不待见王妃,王妃自然腹背受敌,处处受阻,到时候表小姐不用出手,王妃也没有翻身的余地!” 林雅一听,立马双眼放光。 不错,安宁公主身份特殊,即便是谢悦歌恐怕也得礼让三分,若是让安宁公主出手,此事自然迎刃而解。 不过此事需得细细谋划,不可掉以轻心,当务之急应是春宴一事,“行了,你先下去,这些事情再让我好好的想一想!” 香雪答应一声推门出去,正好看见春草慌里慌张的跑进来。 已经坐在梳妆镜前的林雅轻轻的皱了皱眉头,“这里可是王府,慌里慌张的成何体统!” 经常深呼吸,稳定住心神,这才说道,“表小姐,王爷说了,表小姐今日只能穿王妃赐的那身衣裳,王爷说这是王妃恩赐,表小姐若是不穿便是对王妃的不敬重,也就是对王爷的不敬重!” 林雅一听,手中的耳饰掉落在地上。 香雪分明看见镜中人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轻轻上前安慰道,“表小姐莫要动气,王妃的苦日子还在后头,何不先忍一忍?” 欲成大事,必先沉住气,更何况这是王爷的命令,林雅根本就没有拒绝的机会,怒声吩咐道,“把衣服给我拿来!” 春草连忙走上前去,将地上那印了几个脚印的衣服捡起来,拍拍上面沾着的灰尘递到林雅手上,林雅垂眸看着那件衣服,心中愤恨不已,说道,“东西放在这里,你们都给我出去!” 香雪和春草不敢违背指令,连忙离开。 半个时辰之后,马车已经在门外等着,跑半天才看见林雅缓缓走来,繁重的头饰将她凸显的格外的华丽,只是身上那件艳黄色的衣裳却总是与之相悖,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 叶玄烨淡淡的瞥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人 示意林雅坐后面的这辆马车。 林雅见叶玄烨竟一句话都不愿意同自己说,只当叶玄烨是觉得他今天的妆容丑陋,自然而然的便将这个仇记在了谢悦歌的身上。 谢悦歌也早就已经收拾妥当,刚走到门口便看见那里也停着两辆马车,第2辆马车旁边站着香雪和争吵两个丫头,很显然,林雅就坐在那辆马车里。 香雪一看见沈妙便立马凑进马车,对里面的人说了什么,紧接着就看见里面的人将马车帘子掀开。 当林雅瞧见谢悦歌的模样的时候,面色陡然一凛。 谢悦歌本就肤白胜雪,一件淡绿色的繁花宫装,更是将她的美衬托的惊心动魄,外面罩着一件薄衫,更是有几分犹抱琵琶含遮面的隐晦之美,衣摆上绣着的花纹栩栩如生,不愧是桂芳斋出品。 三千青丝盘成垂云髻,之前那只简单的银簪换成了镂空飞凤金步摇,已然没有了之前的简单朴素,倒是点缀的恰到好处,这与谢悦歌自然高贵的气质极其相符。 叶玄烨瞧见,不经凝神细看,一时之间呼吸都有一些急促,好半天没有挪开目光。 “这……也太绝了吧!”叶长青也看得吃惊,大张着嘴,不禁感慨。 叶玄烨不耐烦地瞅了对方一眼,大手捂住对方的眼睛,“再看我挖了你的眼睛!” 叶常青立马正色,侧过头去看向别处,别人说这种话,他也许可以不放在心上,但叶玄烨可真是能做得出来。 林雅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压制住心中的嫉妒,这本来是该属于她的荣耀,可偏偏被人给夺了去。 只见她从马车上走下来,笑了笑说道,“姐姐这身好看是好看,只是今日参加春宴的不是皇亲贵族,就是达官贵人,这身难免有些小家子气。” 香雪也在一旁附和,真是不知道自己是哪家的丫鬟了,“是啊!王爷跟王妃准备了那么多的首饰,王妃却只选了这一支步摇,要是被别的人瞧了去,还以为王府亏待了王妃呢!” 银春气得脸色发白,这表小姐之所以这么说,不过就是害怕谢悦歌抢了她的风头而已,哪里是真心实意的为谢悦歌好。 谢悦歌自然知晓,心中冷笑,随后做出一副忧伤的样子,“妹妹有所不知,今日我这身打扮也是有原因的!” 第47章本王吃醋啦! 叶玄烨沉默不语,心里却在想谢悦歌又在打什么主意,叶长青也转头凝神注视,在想谢悦歌又有什么说辞,林雅和两个丫头面面相觑,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如今北方蝗灾泛滥,百姓民不聊生,我王府乃皇亲贵族,身在京城就应该为天下表率,岂能能在最隆重的春宴之时穿的华衣盛服?”谢悦歌微微侧过头去看向林雅放低声音问道,“咱们此去为的是祈祷农耕,激励士子,而非争奇斗艳,妹妹你说是与不是?” 林雅被问的哑口无言,哪里要想到谢悦歌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刚才林雅还觉得自己占理,本以为这么一挑拨叶玄烨便会认为谢悦歌对他不敬,却没想到对方,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竟然将她置于不义之地。 从王府过去的本来就只有他们两个女人,谢悦歌的这一番说辞将天下作为考量,倒是让她自己也显得小家子气,正好附和她刚才质问谢悦歌的话。 眼看着局面尴尬,叶长青巴巴说道,“时候不早了,你们到底走与不走?” “既然大家都到了,就不要再做耽搁,赶紧走吧!”谢悦歌点了点,说道。 林雅钻到了自己的马车里,想着叶长卿和叶玄烨必然同坐一辆马车,那么谢悦歌便只能够坐到自己这处来,正在想待会儿该如何给自己扳回一局。 见谢悦歌迟迟没过来,掀开帘子从外边看了一眼,没曾想叶玄烨将抱着谢悦歌直接走进了前面的马车,林雅脸色铁青,将帘子关上。 马车稳稳的行驶在进宫的官道上,马车中寒气四溢,叶长青看到情况不太对劲,不知何时已经悄然出去和驾车车的侍卫坐在了一起。 谢悦歌看叶玄烨一句话都不说,索性拿起爱车上放着的几本书看了起来,时不时的捡几块桌上的糕点吃的津津有味。 糕点做的不错,不过跟她的手艺比起来差了十万八千里。 “你——”男人的声音阴沉沉的,仿佛来自地狱,“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本王说?” 谢悦歌抬起头来,满脸疑惑的看着叶玄烨,眨巴眨巴眼睛说道,“王爷,你的声音怎么听上去有些怪怪的,是不是昨晚受了风寒,嗓子不舒服?” “怪吗?”叶玄烨继续阴阳怪气。 谢悦歌咬上一口糕点,点点头,继续道,“的确怪怪的,王爷这样臣妾真的很担心,要不去请大夫来看看?”这话说的要多真诚,有多真诚! 叶玄烨觉得谢悦歌分明,就知道自己想问的是什么,可偏偏就是不说,便开门见山,“你不喜欢阿雅?” 谢悦歌手上翻书的声音大了许多,手上糕点一口咬下去掉了不少碎渣,不过谢悦歌确实蛮不在乎,笑了笑说道,“王爷喜欢的臣妾怎么会不喜欢?臣妾真是恨不得烧香拜佛给她供起来呢!” “你,不要再吃了!”叶玄烨看见掉了满车的碎渣子一张脸黑如锅铁,“安静点,吵死了!” “哦!”谢悦歌点了点头,似乎是答应了,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是一点都没有停,只见她又拿起桌上的糕点送进了嘴里,咔嚓一声,咬的清脆。 叶玄烨更加恼怒,“本王的话你没有听见吗?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有将本王放在眼里!” 谢悦歌闻言,等了好一会儿,才艰难的将从你的一口糕点咽下去,捂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说道,“这次没有掉渣子,我也应该不会介意吧!” “介意!” 叶玄烨冷冷地瞥了对方一眼。 谢悦歌表情无奈,一副你是王爷,我干不过你的样子,“好吧!那我出去成了吧?” 说完,直接掀开帘子坐在了叶长青的旁边,三个人挤在外面。 谢悦歌一走,宽敞的马车里面突然安静下来,桌上满满一盘的糕点,只是只剩下一块,而且还被咬了一口。 叶玄烨微微皱眉,试探性的拿起那半块送进嘴边,咬了一口。 嗯,真甜! 还没来得及放下,便听见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额,你不在里面坐着,跑这儿来干什么?”叶长青斜睨了对方一眼满脸嫌弃。 “出来吹吹风透口气,怎么,你不乐意?”谢悦歌起身直接挤到了叶长青和小侍卫中间,转头询问小侍卫,“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华阳!” “华阳,嗯,你这名字还挺好听!” 侍卫一听满脸高兴,“多亏了王爷!” 怎么又扯到了那家伙,谢悦歌故意冲着马车里说道,“人长得好看,什么名字都好!” 原本叶玄烨的火气已经慢慢消散,此刻又一点一点的凝聚,蓄势待发。 华阳已经感受到了车里的寒气,挥动马背的鞭子的力道比之前轻了不少,立马闭嘴,一句话都不再多说。 可谢悦歌却依然没放弃,继续追问,“你这个技术挺不错的,一看就是老手在这儿干了许多年了吧!” 华阳不说话,只面色僵硬的点点头,心中祈求,这姑奶奶能不能离自己远一点! 咳咳! 叶长青已经感受到了车里溢出来的寒气,再这么下去,只怕要殃及自身,连忙轻咳一声提醒谢悦歌。 谢悦歌听见连忙转过头来,“你也嗓子不舒服?你们两个果然是亲兄弟,这都凑一块了!” 叶长青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谢悦歌究竟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 说完就不再搭理叶长青,满脸笑意地凑到华阳旁边说道,“华阳小兄弟,你看你也辛苦了,这么久了,我也会架马,你先过去休息休息,让我来试试!” 华阳还来不及拒绝谢悦歌一把就将他手中的缰绳夺了过去,用力一甩马鞭,马儿吃疼,撒开四蹄向前狂奔,车厢里的叶玄烨意识没有准备扑通一下便撞在了车壁上,额间通红。 原本半个时辰的路,一炷香的时间就赶到了,谢悦歌手脚利落地将马车停在了宫门口,见叶玄烨迟迟不下车,便自己上前先开了马车帘子,“王爷,咱们到了,你还不赶紧下来?” 叶玄烨背对着门口,谢悦歌无法看清楚叶玄烨的脸色,见对方一句话都不说动也不动一下心中疑惑,准备进去一探究竟。 刚抬腿跳上车架,只见叶玄烨猛的扑过来,一把就将谢悦歌带进了车厢里。 谢悦歌下意识的以为对方要对自己动手,急忙低声警告,“王爷,搞事情也要分时候,这里可是皇宫,让人看见可不得了!” 等了好半天也没有等到预料之中的下一步,睁开眼倒是看见叶玄烨额头上的伤,“咦,这是怎么回事?额头怎么红成了这样?” “怎么,现在想抵赖?”叶玄烨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的眼睛。 “不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刚刚可以一直待在外面呢!”谢悦歌准备撇清关系。 “要不是你刚才猛的发力,我能撞上去?”叶玄烨反问。 “额,这个嘛~”谢悦歌一听这才反应过来,看来还真是跟自己有点关系。 “此事皆由吃引起,你竟然这么爱吃,本王就惩罚你一天不准吃饭!” 说完,叶玄烨径直下车。 第48章 谁浪荡谁清楚 春宴设在紫东堂,这是开国皇帝亲自督工建造。 此处的府邸虽已有了些岁月,但是修建装潢的却格外的精致,占地几十亩之广,建筑更是宏伟壮观,依山傍水,风景无限好,是个聚会欣赏风景的好地方。 在此处进行校检开设春宴也算风雅宜人。 会场上,一众人等差不多都已经到齐。 易紫薇的母亲刘兰芳平日里与朝中的诸位夫人相交甚好,此刻正闲话长谈,时不时的便将一紫薇推上前去说两句话,好让她熟悉熟悉眼前的这些人,说不定以后能有大用处。 易紫薇也不推迟,在诸位夫人之间谈笑风生,游刃有余。 易紫薇平日里最是与谢柔儿交好,与这位夫人交谈了几句,闲来无聊便拉着谢柔儿在一旁坐下,说一些体己话。 “不知道今日会不会上演一场好戏,你看三皇子已经来了,谢悦歌瞒得过别人可瞒不了咱们两个!”易紫薇说着,捂嘴轻笑。 “三皇子身份尊贵,被她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盯上,也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不过还好,三皇子从始至终都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谢柔儿冷哼一声,一句话也不说。 因为谢悦歌回门时发生的那些事情,谢柔儿能够参加今日这场春宴可是花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她一定要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就是就是,在成婚之前和三皇子殿下不清不楚,借着自己丞相之女的身份嫁给摄政王殿下,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如此嚣张跋扈,真是不知道丞相到底造了什么孽,生出这样的女儿!” 白家嫡女白桑榆跳出来符合道。 正说着,今天看见子东堂几个婢女领着一行人缓缓走来。 走在最前面的正是谢家的三位公子,谢道凌一身对襟长衫,温文儒雅,尽显风度,梅雨之间却多了一丝凛冽,不怒自威。谢道严一身黑衣劲服,身姿挺拔,昂首挺胸,阔步走来,进行五四风度。 谢道东走在最后边,与上官经谈笑风生,手中一把山水折扇,荡起一丝微风,尽显风流气质。 “早听说谢家的三位公子的个个都是人中龙凤,今日一见,果真是名副其实!” 刘兰芳瞧见江十娘跟在几人身后左顾右盼,连忙跑上前去攀谈两句。 江十娘似乎无意与对方说话,只得点头敷衍了两句,“多谢多谢!” 刘兰芳用眼神示意易紫薇,易紫薇何尝不明白刘兰芳的用意,不过命令难为,只得上前去,也江十娘见礼,“见过伯母!” 江十娘不在意的点了点头,空留易紫薇在那傻站着,场面格外尴尬,刘兰芳顺着对方的目光朝场中瞥了一眼,却并没有发现有任何异常之处,问道,“这……谢夫人这是在找人吗?” 江十娘所以说是武将出身,但是对于这宫里的勾心斗角,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没打算在对方面前吐露心声,冷冷说道,“没什么,春宴马上就要开始了,咱们过去坐着吧!” 刘兰芳本来有意想要以为江十娘,可没想到在对方那里又碰了一头的冷丁子,心中不愤,暗自骂道,“一介武夫,鲁莽之辈,难怪生出那个没用的女儿!” 刘兰芳回来屁股还没坐热,旁边几个夫人便纷纷凑上前来,冷嘲热讽,“易夫人,怎么样早就跟你说过,谢夫人是没那么好来往的吧,你还真就不信,这下可知道厉害了!” 刘兰芳心中不服气,冷冷的瞥了对面的几个夫人一眼,“不过是仗着丞相夫人的头衔,狐假虎威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这话倒是说的没错,堂堂丞相府,赫赫威名,偏偏生了个草包女儿,不知检点水性杨花,听说成婚之后也没见消停,成婚这么久,王爷可从来都没有到她屋里去过!” “王爷之所以娶了那个草包,也不过就是因为她丞相之女的身份而已,堂堂王爷怎会容忍自己身边的女人行为不检点!” “是啊,是啊!” …… 一众人等,因为江十娘的冷落,嚼起了舌根子,一句比一句难听。 “快看那里是谁来了?”突然之间不知道是从哪里响起了一阵声音,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大家纷纷撇过头去,只见一双璧人正缓缓走来。 男人身着华衣,身材欣长,挺拔有力,即便是远远看去,都能够感受得到对方,五官轮廓精美绝伦,鼻梁高挺,剑眉似峰,巧夺天工。 易紫薇看见来人一颗星都跳到了嗓子眼上,双腿不自觉的向前迈去,走到近处才看见叶玄烨额头上的伤口,心中生疼,嘴角微颤,“王爷,你……你怎么受伤了?” 说着,易紫薇似乎忘了周围还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拿出手绢擦拭叶玄烨伤口。 还没有来得及碰到叶玄烨,一把便钳制住了对方,眼神冰冷,“你干什么?” 待在一旁一句话都没有说的谢悦歌,双手环胸,气势凌人,附和着说道,“就是,本王妃还在旁边站着呢,这位姑娘就如此胆大妄为,那要是本王妃不在,只怕姑娘已经扑上去了吧!” 待到这时,原本面露惊愕的众人才反应过来,这就是刚才他们口口声声说的草包——丞相之女,也就是摄政王妃! 穿着得体,容貌精致,特别是那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睛,如同会说话,一般嘴角含着淡淡的笑,微微侧着的身子透露出几分桀骜。 在哪里有半分像他们刚才所说得水性杨花,又有何处像草包? 高门贵族的女子大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很少有人能够真正得见其人,而对于谢悦歌的所作所为更是道听途说,今日一见却并非如传闻一般,许多人不禁瑶头,谣言不可轻信! 易紫薇刚才的动作乃是情之所起,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旁边的谢悦歌,“王爷伤成了这样,你口口声声称自己是王妃,去哪里进到半点王妃应尽的职责!” “你说王妃的职责?”谢悦歌特意凑上前去,将对方打量了一番之后,反问道,“看来这位姑娘对王妃应尽的职责倒是比我还要熟悉,恐怕在家里也没少下功夫吧!” 一石激起千层浪,刚才刘兰芳还在诸位夫人面前说谢悦歌是个没用的草包,更是浪荡成性,现在情况却发生了极大的反转,谢悦歌三言两语便将这勾搭王爷的罪名带到了易紫薇的头上。 刚才易紫薇主动为王爷擦拭额头鲜血,甚至指责谢悦歌的一幕,众人都看在眼里,易紫薇就算是想要反驳也哑口无言,只能语无伦次的指着谢悦歌的脑袋,“你……你究竟在胡说什么?” “胡说?”谢悦歌咧嘴一笑,“我可什么都没有说,再说了,在座诸位都是聪明人,刚才发生的事情大家都看见了,就算本王妃什么都不说,大家都心知肚明!” 说完,谢悦歌主动攀着叶玄烨的胳膊往场中走去,言笑倩兮,叶玄烨虽然未搭理谢悦歌,倒也一句话都没有说。 与易紫薇擦肩而过时,谢悦歌分明瞧见易紫薇的脸色阵青阵紫,双手握拳,正待发作。 刘兰芳见状,健步上前阻止了易紫薇。 第49章 许你一辈子荣华富贵 刚才的一幕,谢柔儿看在眼里,不禁怔住。 她和谢悦歌从小一起长大共同生活多年,对于谢悦歌的秉性自然比别人清楚。 面前这个人,虽然看上去跟原来的谢悦歌一模一样,可是言行举止,性格脾性与之前那个人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刚开始,谢柔儿以为谢悦歌因为看见她和沈逸林同时出现在一起的事情而心中气恼,故而几次三番口不择言,甚至出手陷害自己,可是,现在看来谢悦歌的变化并不仅仅只是针对她。 此时,大部分人都已经到场,谢悦歌一眼就看见裴尚轩也在男眷席中,而坐在他左边的那个就是沈逸林。 裴胜轩虽然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教书先生,可因为少年成名年少有才,如此才华,到时候如果入朝为官,必定风云鹊起,官场中人大多目光长远,自然要为日后铺路,因此现在裴尚轩虽然无官无职,却仍然受到众人的尊敬,在一众官老爷中也颇有地位。 谢悦歌从台下走过的时候,目光从裴尚轩的身上一扫而过。 她心里也非常的清楚,裴尚轩今日必定会在肖简之中大放异彩,正因如此,得到沈逸林青眼相待,为他日后成为一朝宰相奠定基石。 不过那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这辈子重活一世,她断然不能够让这件事情再次发生。 裴尚轩似乎也敏感的察觉到有人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停留了一瞬,那带着一丝审视的目光,仿佛在权衡利弊得失,只这么一瞬,竟然让他心中升起了一种怪异的感觉。 可当他顺着目光看过去的时候,面前却空空如也。 身边的人大多没有注意到裴尚轩神色的变化,纷纷说起刚才发生的事。 有人赞叹不已,“真不愧是丞相之女,其母亲乃武将出身,真不愧有将相风范,如此气度世间少有啊!” “这模样也好看。”旁边一少年说道,“摄政王可是当朝第一美男子,能够与他同在一处也不落下风的人,恐怕没得几个,王妃气度非凡,真正算得上是个丽色佳人。” “什么丽色家人——”正在此时,一到突兀的声音响起,众人寻声望去,便看见安宁公主一脸怒容的站在此处,“不过就是一个没用的草包而已,还以为嫁给王叔就能够飞上枝头,当凤凰,简直做梦!” 谁都知道安宁公主嚣张跋扈,这话茬没人敢接,一个个的都默不作声,看着前方一言不发。 安宁公主也不在意,只是目光狠狠的盯着谢悦歌所在的地方,咬牙切齿的说道,“就是个蠢货而已,还敢到宫里嚣张,本公主今天竟然让她吃不了兜着走!”说完便甩袖离开。 众人皆是为谢悦歌捏了一把汗,刚才那番话他们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依着公主的性子,只怕谢悦歌少不了要吃一顿苦头。 被安宁公主这么一搅和,众人都面露尴尬之色,正不知道何以开口,此时听见一阵清明的声音响起,“诸位都在呢!” “小王爷,真没想到,小王爷竟然也会来参加春宴!”太尉起身相迎,面露调侃之色。 叶长青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听见人这么说也没有动怒,只是哈哈大笑两声,就此落座,“闲来无事,便过来瞧瞧!” 正说话间,叶长青不着痕迹地朝裴尚轩那边瞥了一眼,裴尚轩虽感莫名其妙,却也没有多问,只是浅浅地向对方报以微笑。 没过一会儿,齐连跟随长公主一同来参加宴席,看见叶长青在这里,便在此处落座,谢家的三位兄长左右寒暄一圈也落座。 场面乱而有序,正当此时,一阵尖锐而具有穿透性的声音从高座响起,“陛下驾到!” 周围顿时鸦雀无声,素然昂首朝最前方看去。 只见一袭高贵雍容的明黄色出现在眼前,尽管脸上带着笑容,却无人敢忽视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威慑力。 人过中年,再加上操持朝政,显然已不再年轻,发丝之间隐隐有几缕白色,此人正是当成皇帝叶修,也是叶玄烨的兄长。 跟在叶修身旁的就是当朝皇后沈欣怡沈皇后,多年来深得圣宠,就连春宴和太学校检这样重要的日子都能跟在叶修身边同时出席此乃不可多得的荣耀之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见之,纷纷肃穆,屈伸行礼。 “平身!”叶修点点头,招呼众人落座,“今日既是春宴,又是太学校检,诸位尽可大放异彩!” 接着,便有人接过话茬附和的说道,“是啊!在座各位可不要错过了这次好机会!” 声音极远,似在场外,大家都顺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过去,只见前方不远处一个戴着面具,坐在轮椅上的男子,正缓缓走来。 此人正是当朝九王爷定远王,定远王是皇帝异母兄弟,在王室中为了争夺皇位,异母兄弟大多惨死。 而定远王之所以是一个例外,便是因为他曾在年少之时救过皇帝一命,更是一把征战沙场的好手,只是后来在著名的长远战役中身受重伤,足足躺了半年之久。 即便是醒来之后下半身仍然不能活动,终身只能坐在轮椅之上,而且右半边脸也几近毁容,常年戴着面具,无人知道他的另一半边脸究竟长成什么样子。 若是论官阶,定远王与叶玄烨身份同样尊贵,不过现在的定远王虽然有一个亲王的身份,但已不复当年勇。 虽则如此,也就罢了,可自此之后定远王的性情大变,性格乖丽而且残暴凶狠,两任王妃无故惨死,更是姬妾成群,被他弄死的女人扳着手指头都数不过来。 当年王妃惨死一世,在当朝也掀起了轩然大波,奈何皇帝念及当年情义,硬是护住了定远王,无奈之下,王妃的娘家也只能够深深咽下这口气。 从那之后定远王府就再也没有了王妃,这位王爷更是很少出府活动。 今日突然前来在场诸人的脸色都有一些琢磨不透,环顾左右,交头接耳的不在少数。 叶修看见定远往前来,示意对方在自己身旁的位置上坐下,那是离皇帝最近也最尊贵的位置,这一举动足以瞧见皇帝对定远王的重视。 “今日本是双喜,不过还有一件喜事,正打算与诸位共同见证——” 交谈的声音戛然而止,众人纷纷朝叶修看去。 “当年王妃病逝定远王自此不再纳王妃,如今多年过去,定远王府也需要一个当家的女主人。” 言下之意自然是要给定远王纳妃。 一时之间在场众人面色各异,心中打起算盘。定远王的性情残暴,若是真心疼爱女儿的人家,自然不会让女儿去送死。 但是定远王的身份地位尊贵,如果真的能够攀上这门亲事,那便是皇亲国戚拿个女儿换来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也算是一笔不错的交易。 第50章 请她来喝茶 谢悦歌的目光淡淡的从定远王的身上划过,随后落到了谢柔儿的身上。 谢柔儿的表情极其精彩,只见她的眼睛顿时一亮,双手紧张的交握在一起。 经历过上一世的背叛,谢悦歌一眼就看出来谢柔儿在打什么主意,却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一声不吭。 林雅趁着人不注意的时候离开,找到安宁公主江人带到一处角落,指了指谢柔儿所在的方向,“就是她?” 安宁公主再三确认,心中却是大为不解,这女子看上去也没什么不同之处,“你确定是她?不过就是一个养女而已,能掀起什么大风大浪?” 林雅浅笑摇头,“正是因为她只是一个养女,对公主来说才是对有价值的,不是吗?” 安宁公主仔细的回味了一番林雅所说的话,好一会儿才想明白,“你说的没错,一个养女生在丞相府,看着别人锦衣玉食,哥哥疼娘亲爱爹爹宠自己也却是个没人要的,心里自然不平衡,愤怒嫉妒足以烧的人失去理智,果真是一把好刀!” 说完,安宁公主招呼身边的丫鬟,“霜雪,去跟那位小姐说本公主想请她喝茶!” 霜雪答应了一声,便连忙过去。 谢柔儿这会儿正暗自在心中揣摩,霜雪的出现中断了她的思绪,不过既然是公主邀请,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点点头便跟着霜雪一同离开。 银春眼尖的发现林雅和谢柔儿两人走在了一起,这两人素来与谢悦歌有磕绊,这走在一起准没什么好事,心中正担忧不已。 “慌什么?”谢悦歌察觉到对方的紧张和着急,轻轻的撇了银春一眼说道。 “小姐,表小姐怎么和二小姐走到了一起?她们两个人……” 虽然银春总觉得两人走在一起指不定是要对谢悦歌做出不利的事情,不过他到底只是一个奴婢,而且口说无凭,若是说差了,非但谢悦歌不会相信他,反而还觉得自己多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谢悦歌捡起桌上的糕点,却迟迟没有送进嘴里,只拿在眼前仔细的看着那专心致志的样子,根本没分一点心思在别的事情上。不知道的还以为谢悦歌在发呆。 自从谢悦歌烈那日落水醒来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做起事情来果断决绝,甚至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银春虽然担忧不已,但也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 过了好半晌,银春才听见谢悦歌幽幽开口,“我也想看看他们究竟能够整出什么新花样来,咱们静观其变就是!” 坐在一旁的叶玄烨虽然一言不发,但这并不代表刚才发生的事情他没有看见。 虽然早知道谢悦歌与之前大不一样,但是叶玄烨也是第一次看见她如此淡定冷漠的样子,那双晶亮的眼睛饥不渴,茶间仿佛已经看透一切,被一层冷气包裹着,泛着森森寒意。 她,究竟想干什么? 正想着,却见谢悦歌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叶玄烨立马撇过头去,假装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脸的冷漠。 谢悦歌也不多说,抿嘴一笑,轻轻的低下头。 此时还有另外一双眼睛,从男眷席上直直的落在谢悦歌的身上,这自然是三皇子沈逸林。 沈逸林何等权衡利弊,之前虽然与谢柔儿折腾的死去活来,但自从回门之日的事情之后,便与谢柔儿来往渐浅。 谢柔儿的确有勾魂摄魄的本事,在这方面相比之下,谢悦歌则要逊色不少,更何况谢柔儿还算得上是有些小聪明,在很多事情上能够帮得了忙,而且谢柔儿与丞相府的关系匪浅,更有助力之能。 可自从那日事败之后,沈逸林的心思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他发现谢悦歌似乎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般蠢笨无知,要不然谢柔儿也不至于偷鸡不成蚀把米。 以前沈逸林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谢悦歌一眼,但现在仔细瞧瞧,却发现对方不仅容貌秀丽,言谈举止更是气度非凡,看见他和叶玄烨坐在一处,心里陡然很不是滋味儿。 紫东堂来来往往已经坐满了人,此时帖子也已经收的差不多了,该到的人都已经到齐了。 紫东堂春宴校检会场中间搭起了一个高台,此处原本是历朝先皇祭天所用,今日作为春宴校检的比试台,可见皇家对于此事的重视。 只见高台的两边插着大大的巾旗,穿着红色礼服头绑红巾的士兵手持仪仗站在两侧,高台上两个大汉手持鼓槌,大声擂鼓。 鼓声阵阵,直冲云霄,响彻天际,乐手弹拨乐器一首激进昂扬的《求贤曲》振奋人心,为的便是让天下人知晓皇家求贤若渴,笑姐为的是替江山天下选举贤人能士,使得江山延绵,社稷安定。 在场的少年郎,听着如此激昂壮丽的乐声,不禁心中澎湃汹涌,一腔热血直冲大脑,跟着乐曲入了佳境,只恨不得现在就冲上高台,展示自己的一身才华,好在朝堂谋个好职位,奔个好前程在史书上留下一个记号,从此名垂青史。 今日在场的也有不少的女子,虽然不能像男儿一般入朝为官,但是眼中也流露出来了一丝动容,所有的人都沉浸在一阵激动之中,但是谢悦歌从始至终的态度淡然。 一曲刚毕,所有的人都振奋心神。 坐在下首的五皇子沈信看沈逸林一直盯着一个方向看了许久,不禁心中好奇,顺着对方的目光瞧去,便看见坐在叶玄烨身旁的谢悦歌。 之前谢悦歌和沈奕霖穿出了不少桃色言论,沈依林向来不予搭理,甚至矢口否决,今日的颜色似乎不太一般,出于好奇出声说道,“那位是丞相之女,三哥应该认识才对!” 沈逸林文言立马回过神来,“丞相之女,自是知晓!” 沈信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容,“说起来三哥也已经到了娶妻的年纪,虽然父皇不曾提及此事,但心里也在着急,那丞相之女与三哥本来也极其般配,只是如今却是嫁给了王叔。” 沈逸林确实听出了对方话中的意思,眉头微皱,面色不善,“五弟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且不说那谢家的小姐已与王叔成亲,就算没有谁敢动这个念头?” 没错,谁都知道丞相权势极大,皇家无论哪个皇子只要能够与丞相府联姻,都能获得极大的助力。 只是谁都不肯轻易迈这一步,一旦谁有了这样的心思被人知晓,那么他的野心也就昭然若揭。 沈逸林虽然矢口否决,但心里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在他眼里丞相之女唾手可得,毕竟谢悦歌对她言听计从,只是现在却有一些不敢断定。 在他的眼里,谢悦歌向来没什么主见,在太学院的时候便是出了名的草包,如果不是因为丞相之女的身份,只怕早就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 第51章 你这种女人就该死 春宴的目的在于鼓励农耕,祭祀天神以求风调雨顺是最隆重的仪式。 高台上的祭祀用品已经布置完成,一种戴着铁皮面具,穿着粗布麻衣,手拿铁质神器的人绕着台上的篝火,跳着神秘的舞蹈,皇帝沈修起身,紧接着一众皇亲国戚纷纷站起身来。 “农神祭祀稍后开始,诸位修整妆容!”皇帝身边的玄德公公尖声宣道。 一众人等抚平衣服上的皱纹,将身上沾着的尘土拍干净,以示重视。 谢悦歌刚刚站起身来,一个陌生的丫头走上前来,附在她耳边说道,“王妃请随我过来!” 谢悦歌本不打算过去,但一想到刚才林雅和谢柔儿两个人偷偷摸摸的样子,心里顿时生出了一丝好奇,趁着人不注意,跟着那丫头离开。 今日参加宴席的人数众多,谢悦歌俏然离开倒也没有被人发现。 不过……叶玄烨却是眉头紧促,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 谢悦歌跟着那丫鬟穿过长廊走到后院,此处甚为宽阔,又因为今天所有的人都在紫东堂,所以显得格外的清静。 前方不远处一处湖泊水光咽炎波光粼粼,甚是宁静,湖水中央一座尖角长亭毅然耸立,别有一番风光。 谢悦歌走神片刻,刚才那丫头竟是不见了踪影,既然来都来了,就这么回去,实在是不划算,倒不如在这里转转,反正那祭祀仪式也没什么好看。 刚来到湖心亭上,还没走出两步,便听见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嘲讽的声音,“谢悦歌,不要以为你嫁给了王叔就可以高人一等,你永远都是那个不起眼的废物!” 谢悦歌回头,蹙眉,待到看清楚面前站着的那个人嘴角却微微上扬,“原来是安宁公主,看来今天是安宁公主找本王妃有话要说?” 谢悦歌说完,瞥了一眼站在安宁公主身旁的林雅和谢柔儿,还以为他们能够使出多高明的诡计,就这! 安宁公主看谢悦歌孤身一人站在湖边,冷风吹来,裙摆轻摇,看上去还真是有些可怜样。 她转过头去,对站在一旁的林雅说道,“阿雅,我早就说过王叔绝对不可能会喜欢这种女人,你看春宴祭祀这么重要的仪式,她就是要走,王叔都没有拦着,这就说明王叔的心里根本就没有她。” 林雅闻言则是满脸娇羞的低下头去,柔柔弱弱的模样别提让人多心疼了。 就连谢悦歌瞧见都恨不得冲上前去插上两刀,只听见林雅说道,“公主,可是不管怎么说她都是王妃,王爷他……” 林雅话都还没有说完,安宁公主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对方两眼,“阿雅,都这个时候了,你这个榆木脑子怎么就不知道开窍呢?之前就是因为你太善良太忍让,所以才让这个女人有了可乘之机,现在你要是还不为自己争取一把,到时候王叔就真的成了别人的了!” “你们青梅竹马,年少深情,彼此相知相许,你直接将你的心思告诉王叔,他一定能够明白,直接叫他将这个女人休了就是!” 安宁公主这番话虽然是对着林雅说的,不过目光却始终落在谢悦歌身上,其中挑衅意味不言而喻。 似乎是在告诉谢悦歌,你的王妃身份偷的是别人的,只要她林雅想拿回去,随时都可以。 林雅听见此话,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公主所说的话虽然不假,但是如今王爷已经娶了王妃,且不说王妃是丞相之女,身份贵重,不管王妃是什么样的人,想要轻易休妻,谈何容易?” 安宁公主的话都已经说到了这种地步,看林雅还是一副不开窍的样子,满心焦急。 而谢悦歌却是将这心机白莲花的言外之意听得清清楚楚。 什么丞相之女的身份,现在外面的人都说他谢悦歌靠的是丞相的身份才嫁进王府,说她是丞相之女身份尊贵,不是在给她拉仇恨是干什么? 一句休妻谈何容易,分明就是在说只要叶玄烨休妻,他便立马能够顺遂心愿。 “阿雅,这本来是属于你的姻缘,如果不是被她抢了,现在你与王叔早就已经在一起了,你何必还要为她说话?你拿回的本来就是属于自己的东西!”安宁公主一脸的心疼。 谢悦歌慵懒的揉了揉耳朵,像是听了个什么陌生的消息一样,疑惑不解的问道,“我偷了别人的姻缘?此话怎讲?” 安宁公主见对方一副,装腔作势知错不改的样子一脸愤然,指着谢悦歌破口大骂,“你这个不知检点水性杨花的女人,何德何能嫁给我王叔,你难道不知道我王叔和阿雅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如果不是因为你做梗,阿雅才是王府的谢悦歌人,而你就是一个没有用的草包!” 谢悦歌一脸从容淡定,像是没有听到对方的咒骂一样,“原来如此?我是王爷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王妃,天下人都可以作证,安宁公主竟然说这位林姑娘才是王爷心之所属,那我也很好奇林姑娘怎么就没有成为王妃呢?” 安宁公主冷哼一声,眼中的厌恶神色清晰可见,“抗旨不遵可是死罪,难不成你想让王叔成为阶下囚,真是个恶毒的女人!” “既然你说王爷心心念念的都是林姑娘,那怎么没有为了林姑娘抗旨呢?王爷身份尊贵陛下之所以下旨,也不过是为了王爷好,想必如果王爷真的找到了自己的归宿陛下也不会拿王爷怎么办吧!”谢悦歌抽丝剥茧,一一分析。 “你……”安宁公主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如此的伶牙俐齿,竟然有些招架不住,一时之间语无伦次,“你就要在这里信口雌黄,挑拨离间!” 谢悦歌摊开双手,一副清白无辜的样子说道,“我可什么都没有说,倒是公主殿下不在宴席上好好的呆着,跑到这里来,难道就不怕被治罪吗?” 安宁公主简直像是听了个笑话,一边的嘴角轻轻向上扯起,娇纵蛮横地说道,“谁敢治本公主的罪?” “哎呀,我倒是忘了,你是公主,天潢贵胄,当然没人敢治你的罪,不过……”谢悦歌的目光先后落在林雅和谢柔儿的身上,“妹妹和林雅姑娘似乎也不应该出现在此处呢!” “姐姐,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所以跟过来看看而已!”谢柔儿被谢悦歌给了名字,这才一脸担忧的走上前来。 “妹妹此话怎讲?这里可是皇宫,难道还能出什么事儿不成?”谢悦歌闻言,立马抓住了重点,一脸疑惑不解的追问。 “宫里护卫森严,自然不会出什么事儿,不过……”安宁公主一行人,一步一步的靠近谢悦歌,眼看就上长廊,正朝着亭子这边走来。 刚才谢悦歌过来的时候便察觉到长廊的扶手年久失修已经松动,三人一同走过来难免会承受不住力道,导致坍塌。 “不过姐姐今天恐怕没办法去参加……啊!”谢悦歌的话还没有说完,便传来一声惨叫,几个人顺势落入湖中。 第52章 这个女人,要害我们! 谢悦歌见状,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安宁公主落入了水中,眼看着湖水腌过头顶连忙呼救,望见站在亭子那里的谢悦歌犹如呆木一般看着,想骂却骂不出来,只能朝他伸手。 过了好一会儿,谢悦歌才悠悠然的走上去,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唉呀,几位姑娘怎么这么不小心,走个路都能掉进水里?” 安宁公主的脸被水呛得通红,显然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势,弱弱的传来呼救的声音,“救……救我!” 一旁的林雅和谢柔儿奋力挣扎,有安宁公主在旁边,谢悦歌断然不可能见死不救,他们不必在此时低声下气。 谢悦歌双手环胸,冷静的看着水中扑腾的几人,一眼便看穿了他们的心思。 正当谢悦歌准备转身之时,一不小心就看见一人身姿长立于眼前不远处,周身冷气肆意侵袭,谢悦歌看见瞬间便收敛了脸上的情绪。 叶玄烨显然是看见了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却始终未曾出手,谢悦歌竟有些猜不透叶玄烨的心思,要知道这水下可还有他的亲侄女,还有相知相许的青梅竹马。 看见谢悦歌的眼神就这么赤裸裸的落在自己的身上,叶玄烨快步走上前来。 安宁公主以为自己立马就能得救,没想到叶玄烨飞身一跃跳过断掉的长廊,径直来到了谢悦歌身旁,“你不准备救他们?” 谢悦歌闻言,动作一滞,凭叶玄烨的本事要求几个人,简直轻而易举,要是他真想救人的话,哪里还需要问,这分明…… 谢悦歌恍然大悟,“对呀,对呀,要不是王爷提醒我都还没想起来安宁公主和两个妹妹可都不会游泳呢!这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情可怎么得了?” 说完,谢悦歌就开始四处搜寻起来,不知从何处扯了一根木棍头,向水塘边晃荡着说道,“来,快点抓住这个,我拉你们上来!” 木棍在三个人之间摇摆不定,刚刚落在安宁公主面前,轻轻一偏,又到了林雅的眼前。 眼看着安宁公主就要发火,谢悦歌一副极其难为情的样子说道,“现在你们三个都落入了水里,可我只有一根木棍,要不你们商量商量先把谁救起来?” 听到谢悦歌这般说几个人奋力挣扎,纷纷想要让谢悦歌先救自己。 谢悦歌无奈的叹息一声面色纠结不知该如何是好,“你们都想让我先救你,我也不知道先救谁才好呀!” 安宁公主从小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样的苦,在水中泡了这么长时间,此时眼圈泛红,整张脸已经浮肿了,再这么下去,只怕真要闹出人命,“安宁公主的身份最是尊贵,既然如此,那便先救安宁公主吧!” 谢悦歌将棍子递到了安宁公主的面前,灵公主紧紧的捉着木棍,顺着谢悦歌的方向爬上去。 叶玄烨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一言不发,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人前来便大喊了一声,“有人落水了,快来救人!” 很快,太学院的一众学子便纷纷赶来,瞧见落水之人,直接岸上一个人二话不说便跳了下去,而叶玄烨拿起木棍放入湖中,救起了另外一个人,林雅和谢柔儿总算脱离苦海。 胃里全是水,几个人一阵阵的咳嗽,才总算是将水给吐了出来。 等到清醒过来,众人都一阵疑惑不解,不知道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丞相和江十娘以及谢家三兄弟听到消息,急忙赶来见谢悦歌没有大碍,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公主被人送去了太医院,剩下的两个人自然没有这么好的待遇,此时正躺在草地上昏迷。 好一会儿,只听见一阵尖锐的叫喊,“你……你是谁?” 众人纷纷顺着声音看过去,一转头便看见林雅浑身湿透,一身衣裳呈现半透明的状态,将它的曲线身形展露无遗,更令人咂舌的是旁边同样湿透了的男子,刚刚俨然是他将林雅从水中救出来。 只是,这男未婚女未嫁,在这男女的受受不轻的年代,难免让人不耻。 不多时周围便传来了议论之声。 “发生了什么事?”皇帝闻讯赶来,看见眼前的场面,不禁眉头紧促,一张脸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刚才他们还在紫东堂举行祭奠仪式,众人按着礼仪开始祭天,不过他却注意到叶玄烨并不在场,没一会儿,周围的侍卫便都离开,意识到情况不对劲,他便立马过来。 沈修一过来就看见林雅和一个男子浑身湿透,坐在一起的场面,嘴角直抽抽,“这里是皇宫圣地,今日更是祭天大典,你们两个如此模样,成何体统?” 沈修俨然动怒,而林雅已经被吓的六神无主,只能不停的摇着头,满脸惊恐,“是她,是这个女人,她要害我们!” 沈修顺着林雅守所指的方向朝谢悦歌看过去,只见谢悦歌一副无辜的样子,躲在叶玄烨的身后摆手说道,“我可没有,何况和林雅一同落水的公主还是我救上来的呢,如果是我害他们的话,我又何必救他们呢?” 叶玄烨虽然是目击者,却不宜在这个时候说话,只见一同冲上来的一众侍卫和太学院的士子门纷纷附和。 “没错,我们刚过来的时候就看见王妃正在救人。” “是啊!刚才若不是王妃,安宁公主只怕凶多吉少!” 林雅简直我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他所说的话,奋力辩解,“不是,是她想要害我们,她本来是打算见死不救的!” 众口铄金,这么多双眼睛看见沈修自然知道该相信谁,转过头去,望着林雅,怒目直视,“你公然失礼在先,侮辱王妃在后,可知该当何罪?” 林雅没想到自己今天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竟然还要被治罪,一贯以来的温柔和善顿时消失不见,破口大吼,“我没有罪,是她……真的是她想要害我和公主殿下!” 谢悦歌见状,上前一步向沈修行礼,说道,“陛下,林姑娘想来是刚才受了刺激所以才说出这种话,臣妾不怪她!” 这一番话说的何其大度明理,众人不禁都偏向谢悦歌。 “可是……”谢悦歌转头看向林雅,又将目光落在了旁边的男人身上,“据丞妾所知,林家也是书香门第,高门显贵,如今却被男人碰了身子,这要是传出去只怕会影响林姑娘的声誉,更重要的是林姑娘是在皇宫出的这种事,让人知晓只怕要说陛下的不是!,” 处处为了林雅着想是谓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后面半句则带有威胁之意,要是沈修不妥善处理这件事情,此事还有皇帝脱不了干系。 第53章 是你高攀了 这件事情我小了来说,关系到林雅的身家清白,往大了来说扯上了江山社稷,皇家威严,真真是把人往死里逼。 林雅回过未来,看着谢悦歌满脸的不可思议,“你到底想怎么样?” 谢悦歌笑着说道,“看在你是王爷的表妹是王府我表小姐的份上,本王妃打算替你做主为你择一门亲事,我看这位公子,长相俊俏,气度非凡,且为了妹妹更是不顾生命危险应当是最好的选择!” 此刻的林雅全然顾不得体面,只见她嘴唇抽搐,身体轻颤,“你……你想让我嫁给一个无名小卒,想把我就这么打发了,我可是王府的表小姐,你是不是得了失心疯?” 对于王妃之位,原本她志在必得,毕竟传闻谢悦歌是个无能草包且浪荡成性,更何况还有安宁公主的帮忙,可是现在这个传说中的草包竟然设计自己。 谢悦歌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勾唇笑道,“阿雅妹妹,本王妃这么做可都是为了你好,要是你不嫁给他,到时候你被男人碰过身子的事情若是传扬出去恐怕会大失体统,轻则入寺为尼,重则浸猪笼,妹妹年纪轻轻又上在大好年华,怎能置自己的性命于不顾?” 林雅气的面目狰狞,“你怎么可能是为了我好?你恨不得现在就让我死在这里!” “阿雅妹妹这说的是什么话?刚才的事情大家有目共睹,你好歹叫我一声姐姐,你出了事情我自然应当出手相助。”谢悦歌说着挽起袖子抹了一把眼泪,一副因为被人误会而伤心欲绝的模样,“我为你而绞尽脑汁,你怎么能够说这种话来误会我呢?” 刚才的事情究竟如何 叶玄烨在一旁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虽然几人落下水与谢悦歌没有直接的关系,不过谢悦歌刚才分明可以及时将他们捞出来。 但是谢悦歌却一动不动站在那里,显然是没有想要救他们的心思,现在更是想要借势将林雅嫁与旁人,叶玄烨冷眼旁观,竟不知道谢悦歌究竟想要做什么! 而沈修见谢悦歌说的句句在理,而且林雅现在这副样子的确有辱皇家家脸面,此事传扬出去难免叫人笑话,当即说道,“既然事情已然发生,朕便赐予你们一段姻缘!” 林雅连忙夺步紧紧的抱着沈秀的大腿哭泣不止,“陛下……陛下不要啊!” “放开!”沈修怒急,“这里是皇宫重地,今日是皇家盛宴,你身为贵门小姐行为不知检点,朕已经赐你姻缘,不谢主隆恩还如此一副模样,真想叫人送你去尼姑庵不成?” “阿雅妹妹,陛下都已经发话了,你还是赶紧应下来吧!”谢悦歌上前,说话的语气格外温柔,可是每一个字都足以让人吐血三升。 林雅阴沉着一张脸,怒目直视的谢悦歌,“闭嘴!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谢悦歌却是满脸不解,“什么叫做沦落至此?这位公子要身材有身材,要相貌有相貌,能够来参加皇家盛宴,说明家世也不错,应该是妹妹高攀了才对呀!” 此事本来可大可小,但是现在被谢悦歌这么一搅和,已经关系到了皇家清白,沈修珏不可能因为这么一件小事至黄家于不顾,再这么僵持下去,只怕会引起皇帝更大的不满。 林雅紧紧的捉着,湿透了的衣裳努力的是自己平静下来,垂眸沉思,当他看见站在谢悦歌角身旁一言不发的叶玄烨的时候,心中猛然惊醒。 叶玄烨是沈修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担任摄政王一职。 如此便足以见得沈修对于叶玄烨的信任,现在唯有叶玄烨能够在沈修面前说上两句,只要叶玄烨开口,就算谢悦歌再怎么坚持,只怕也无济于事。 林雅想到此处,就像是捉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紧紧地攀着叶玄烨,“王爷,你帮帮我,现在你已经是唯一能够帮得了我的人了,难道你真的忍心让阿雅就这么草草下嫁吗?” 叶玄烨撇过头来冷冷的看着对方,随后伸手一点一点的将您俩从自己的手臂上掰开,“陛下已然做主,你快谢恩吧!” 对于领养而言,叶玄烨不仅是救命稻草,更是心中几基石,他轻轻的几句话随风飘过却仿佛泰山压顶一般使得她喘不过气来,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就连反抗的精力也没有了。 她缓缓地撇过头去,目光注视到身旁那张陌生的脸,心中百般不愿一字一句都写在了脸上,“王爷真的是这么想的?” 他的这句话似乎是在问叶玄烨,却又像是自言自语。 大家都注意到林雅身边的那个男人衣衫湿透,却始终低眉垂手,自始至终都一言不发,手上的玉斑指倒是格外耀眼。 只见林雅手扶着男人的肩膀,慢慢的站起身来,望着上前蹲在地上的人说道,“既然陛下和王爷已经为我们两个指婚,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吧!” 男人听到这番话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听从了。 领养在男人的搀扶之下,表情木然的像两个人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去。 直到林雅的背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江十娘这才一把将谢悦歌拉到了无人的角落,满心担忧的说道,“这姑娘跟你无冤无仇,你何必要毁了人家一辈子的幸福?” 江十娘虽然并不知道整个事情的经过,一开始本来是一件小事,如果不是谢悦歌在众人面前有此一问也没人会想到这里去。 很显然,谢悦歌这是在故意针对和为难对方。 江十娘倒并不是觉得谢悦歌做错了什么,只是如此一来恐怕会给他树立不少的敌人,在这勾心斗角的宫里,多一个朋友总要比多一个敌人的好。 谢悦歌天真地眨巴着眼睛,仿佛一个不知世事的孩子一样,“母亲,我刚才可是促成了一件喜事,怎么能说是毁了人家的幸福呢?” 江十娘一时语塞,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难道,真的只是自己一时想多了吗? “悦歌,她一定是欺负你了,对不对?”江十娘突然灵光乍现,谢悦歌要不是被人欺负了的话,也不至于这么做。 “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你,直接告诉娘,娘一定帮你出去,打她个落花流水!”说着假装手中有把刀,左右横砍。 “娘,你不用为我担心,我现在过得很好,而且王爷对我这么上心,绝对不会让人欺负我。”谢悦歌知道江十娘是真心的疼爱自己,怕自己被人给欺负了去,可是有些事情她必须自己动手。 江十娘听到谢悦歌这般说,心里的一块石头才总算是落了地,“以后有什么事儿可不要憋在心里,娘永远都站在你这一边!” 第54章 还真是难为你了 林雅愤然离开。 谢悦歌回到叶玄烨身边,看对方仍然是一脸漠然的样子,耸了耸肩膀说道,“你这个青梅竹马恐怕是恨上我了,现在还连累上了你。” 叶玄烨闷不吭声,却转过头去死死的盯着谢悦歌。 谢悦歌双手环在胸前,向身后的石块上靠了靠,一副极其慵懒疏散的样子说道,“刚才看戏还没看够吗?这么盯着我干什么!” 叶玄烨的目光就像是黏在了谢悦歌的脸上一样,却仍然默然无语。 被这么一双眼睛盯着,谢悦歌只觉得自己浑身难受,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脸上分泌什么都没有。 重新思忖一番,总觉得这双眼睛饱含意味,再细细一想,突然眉头微皱,阴阳怪气的问道,“怎么,现在后悔了,心疼了?” “刚才若不是他们主动招惹你不慎落入湖中,你本不会出手,突然之间改变主意,让林雅草草嫁人,是为了什么?”虽然是疑问句,但是被叶玄烨这低沉的声音说出来,总带着一股强劲的压迫之势。 谢悦歌拧了拧鼻头,站直身子在叶玄烨的面前来回走动,“这个嘛……你要是想知道,我也不是不可以说!” 叶玄烨闻言,目光微顿,“什么意思?” 谢悦歌故弄玄虚一般回答,“就是王爷如果能答应我一个要求的话,我就告诉你!” “无聊!” 见对方不说,叶玄烨写了谢悦歌一眼,甩袖准备离开。 谢悦歌连忙蹬蹬蹬的跟上去,“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王爷要是答应了也不亏!” 叶玄烨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冷声说道,“要说就说!” “就是我这个人心眼小的很,要是有人胆敢碰我的东西,那必然没什么好结果。”谢悦歌说着看向叶玄烨,“你以后离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远一点,免得我伤脑筋!” 此话一出叶玄烨立马顿住,一双眼睛饱含疑惑,惊喜,不解和困顿,分外精彩。 虽然叶玄烨早已察觉到了谢悦歌的变化,可是这般肆无忌惮的说出这种话却还是头一次,他似乎想要从谢悦歌这里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你,是在吃醋!” 谢悦歌傲娇的甩过头去,“随你怎么说吧!我见不得脏东西。” 说完,谢悦歌转身就朝紫东堂走去,还没走出两步远,身后一双力道十足的大手便紧紧的钳制住她,谢悦歌的功夫本身不弱,但对方显然知晓这一点早有防备。 “你,快放开我!”谢悦歌挣扎不开,眼看着自己就要被叶玄烨拖到假山后面去,不知对方意欲何为,开口说道。 话音刚刚落下,叶玄烨的手向后一扯,谢悦歌便直接落到了叶玄烨的怀中,这么近的距离,近的能够清楚的听见彼此的心跳。 谢悦歌感受到叶玄烨温润的鼻息喷薄,在自己的脖颈间痒痒的却又格外舒服,竟不自觉地沉醉其中,刚才挣扎的动作以及想要说的话都被抛之九霄云外。 正神游天外,嘴唇传来一阵温润,叶玄烨的两片唇瓣紧贴着她,不知为何,这一次她竟然没有反抗。 知道那两片唇瓣离开,她听见叶玄烨说道,“很好,本王答应你就是!” 叶玄烨的心情似乎很不错,冰冷脸脸上竟然能够看到一丝光亮。 刚才已经举行了春宴的祭天大典,接下来是关于校检笔试,这段时间应该马上就要开始了,叶玄烨说完转身离开,见谢悦歌还愣在原地,沉着声音说道,“还不走?” 谢悦歌听见,恍然醒过来,重重的点头跟在对方的身后前往紫东堂。 在谢悦歌上一世残存的印象之中,叶玄烨一直都是一个梦魇,一般的存在杀伐果决,皎洁阴险,手段毒辣,那张巧夺天工的面孔下是一张魔鬼的脸。 他的冷漠就在刚才那件事情上展露无遗—— 林雅贵为王府的表小姐,与叶玄烨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在许多旁人的眼中看来更是金童玉女,珠联璧合的一对。 就算叶玄烨对邻牙没有这方面的意思,但两人好歹也有相知相识的情谊,可是刚才林雅被她算计时,站在一旁的叶玄烨一句话都没有帮她。 这在谢悦歌的眼中本来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毕竟叶玄烨就是指这么一个不近人情的家伙,可是就在刚才,谢悦歌竟然发现叶玄烨还有如此温柔的一面,温柔的让她沉醉。 不仅如此,他还答应了她那么霸道无礼的要求,如此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 直到回到了紫东堂,谢悦歌也一直在思索此事,许久没有回过神来,叶玄烨早已察觉到谢悦歌的式神不禁撇了对方一眼,“在想什么?” “没没没,没什么!”谢悦歌连忙摆手。 “接下来是校检,不论男女都可以上台进行比试,你要是有兴趣的话也可以上去试试!”见对方不说叶玄烨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提醒道。 “还是把这个机会留给更需要的人吧,毕竟我已经有了王爷的丈夫,不在乎那些虚名假利!”谢悦歌耸了耸肩膀,蛮不在乎的说道。 而叶玄烨显然对这样的话很是受用,嘴角竟不自觉的轻轻向上扬起。 已经重新换了一身衣装,坐在正对面的谢柔儿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放在身前的双手紧紧的撕扯着衣襟,由于用力过度,指尖已经泛白。 刚才故意拖延时间,见死不救也就罢了,竟然还借此事扳倒了林雅,接下来恐怕就要轮到她了吧!如果再不下手,到时候谢柔儿就会陷入极端被动的状态,想要翻身,难如登天。 接下来的校检,无论是谁都可以上台进行比试,也可以挑选挑战人,谢柔儿已经决意借此机会好好的杀杀谢悦歌的威风。 不过多时,锣鼓喧天,众人显然已经暂时忘记了刚才的插曲沉浸在眼前的宴会当中。 只听见沈修身边的公公玄德手执拂尘走到高台正中间,高声宣布道,“春宴大典仪式完毕,接下来进行太学院校检,此次校检主要分为两部分!” 首先是打打擂,谁都可以上台进行挑战,至于挑战的项目,自然有挑战人说了算,最后的获胜者就是擂主。 打擂结束之后就是骑射,裙长齐射比的就是骑马射箭,看谁稳准狠,不过今年却大是不同,今年的骑射在狩猎场举行,以活物为目标,在规定的时间内涉猎多者获胜。 这两项比试的规则都相当的简单,但越简单也就越粗暴。 对于这不同于往年的比试项目和规则,众人显然都大感兴趣,一个个的都精神振奋,太学院的学子们更是跃跃欲试。 第55章 公主发起挑战 所有的人都拭目以待,只有谢悦歌的一双眼睛旁若无人的落在男眷席上。 叶玄烨分明注意到谢悦歌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了一把小石子,趁着人不注意,专心致志的将一粒一粒不平整的石子摆在面前的案桌上,很快便形成了一排方阵,俨然是一盘棋局。 虽然分不清白子和黑子,但是只要稍微懂棋的人都能够看得出来上方一颗尖尖的小石子已然成为众矢之的,叶玄烨而结合当下局面,立马推测出这颗石子代表的就是裴尚轩。 思及此处,叶玄烨大概意外却又不解其意,更是察觉到了谢悦歌的目光,时不时的就会落在裴尚轩的身上。 当叶玄烨察觉到了这一点,心中不自觉的变身上来了,一股无名的怒火正想要发作,便听见高台上一阵尖细的女声说道,“这一局既然是自由挑战,那就让本公主抛砖引玉吧!” 只见高台上,安宁公主风姿飒爽的立在上面,也许是因为之前落水了的原因,所以他的脸色看上去仍然有些苍白。 叶修早已知道刚才落水世界中原有安宁公主我的份儿只是安宁公主早早的就被送回了宫中,所以免去了这一身斥责,没想到竟然还敢到这里来。 不过现场人多,不论如何叶修都得照顾着安宁公主的脸面才行,稍微放缓的语气说道,“ 安宁,今日乃是太学世子互相挑战,你一个公主在这凑什么热闹,赶紧下来!” 安宁公主却是没有搭理对方,目光如阴水一般稳稳的落在谢悦歌的身上,“宫里的人都知道王叔相当了得,想必王妃也一定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吧!” 谢悦歌一心一意的观察着自己面前的石子棋盘,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台上的安宁公主,文言双手一顿,这才缓缓的抬起头去,望着对方,不卑不亢的浅浅一笑,“公主有何高见,不妨直说!” 安宁公主冷哼一声,眸光暗了暗,“我们王府我可不养闲杂人等,身为王妃更是应当成为天下人的典范,既然如此,王妃敢不敢应了本公主今天的挑战?” 安宁公主这番话虽然说的相当的漂亮,明里是在抬举王妃这个位置,但实际上却是对谢悦歌先捧后杀,要是待会谢悦歌的表现不甚满意,接下来必然少不了一顿羞辱。 不过周围的众人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谁都听说过丞相府的女儿是个没用的草包,在嫁进王府之前更是做了一些令人难以启齿的事情,今日一见,却与传闻大相径庭,不过空穴不来风,他们都很想见识见识谢悦歌究竟有多大的能耐。 更重要的是,如果谢悦歌真的在台上丢了脸,那么丞相也会因为此事而被人戳脊梁骨,到时候朝廷上的局势就有可能发生极其微妙的变化。 赢了的话,他们说几句好听的话祝贺祝贺也就罢了,输了还可以也讨到不少的好处这种伤人不害己的事情谁都愿意做。 谢道凌在朝廷任官多年,一眼便将这些人的心思看了个透彻,但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让谢悦歌去冒险,一旦得罪了安宁公主,谢悦歌在王府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 正欲起身相劝,旁边的谢道严,一把就抓住了谢道凌的胳膊,“公主这般挑衅,显然是避无可避,大哥何不让小妹上去试试?” 谢道严乃是虎头营的将军,面对这样的挑衅,心中早已是一腔怒火,恨不得亲自上场替谢悦歌接受挑战,哪里能让谢道凌阻止。 谢道凌擅长洞察人心,知道谢道严心中所想,但仍然不无担忧,“可是……小妹脾性善良,公主若是继续出言不逊,恐怕会伤及小妹!” “行啦!”正当两个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直一言不发的谢道东突然开口,神色和语气都相当的慵懒,“小妹自然有应付的办法,你们两个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谢道东的话音刚刚落下,众人就看见谢悦歌从位置上站起身来,缓缓地向高台走来,一身轻衣,随风吹起禁多了一丝不同寻常的高贵气度。 “公主如是说,那本王妃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谢悦歌虽然面带微笑,但是那笑容却没有到达眼底,隐隐约约之中带着一丝冷漠和疏远。 “很好!”安宁公主对对方的回答很满意,“本公主自小学习琴棋书画,若是挑了这些与你比试,恐怕要被人说占你的便宜,今日咱们就换个新花样,如何?” 谢悦歌冷漠的看着对方回答,“公主但说无妨!” “比厨艺!” 听到此处谢悦歌还没来得及反应,台下的叶长青便坐不住了,瞪着一双眼睛,面色极其惊讶,“你说什么?你要比厨艺?” 安宁公主看见叶长青这副模样只当他是为谢悦歌担忧害怕,心里更是自信满满,“没错,王妃应是不应?” 谢悦歌看了对方一眼,轻轻点了点头,没再多说。 看对方临走一句话都不说,只当他是害怕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既然要比试,厨艺台上自然是要有一番准备,两个人便分别回到了自己所呆的地方,谢悦歌刚刚走下台来,叶长青便窜到了谢悦歌的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嫂嫂,天上掉馅饼啊!” 叶玄烨一手便挡住了叶长青,冰冷的目光落在对方的身上,在被这种冷酷的目光注视之下,叶长青脸上的笑容立马收拢,抿着嘴不再说话。 叶玄烨看谢悦歌从始至终都是一脸淡然的态度,却不知对方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不经反问,“看你的样子似乎已经胜券在握?” 谢悦歌瞭望高台,目光眯了一眯,虽然是坐在此处,却总给人一种睥睨天下的感觉,不疾不徐的说道,“不过就是一场比试而已,何必那么放在心上,既然公主想让我陪她玩玩,那我就给她这个面子就是!” 谢柔儿本来想自己出手,却没想到安宁公主竟然快他一步,倒真是帮了她个大忙。 她和谢悦歌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可从来都没有看见谢悦歌什么时候下过厨房,这五指不沾阳春水,竟然还敢接受公主的挑战,简直就是往火坑里跳。 不过看谢悦歌出丑丢脸就是他最想看到的事情。 既然是比试厨艺,谢柔儿也很好奇,谢悦歌接下来究竟想怎么应付过去,整了整神色满脸担忧的走到谢悦歌的身旁,见谢悦歌并没有搭理,自己主动弯下身子去附在人的耳边轻声说道,“姐姐,待会儿你可要小心一些呀!” 谢悦歌用眼角的余光朝对方撇了一眼,却是连头都没有转过来。 谢容儿多多少少有些尴尬,不过他却一点都不在意,继续厚着脸皮问,“不知道姐姐对于这次挑战有没有想法?也许柔儿能帮姐姐拿个主意!” 第56章 年年出丑的人而已! 谢柔儿的一番话说得格外高明,话里话外都充满了善意,在旁人的眼中看来,她完全是一个爱护妹妹的好形象。 谢悦歌却继续无视对方的存在,旁若无人,一般端起面前的茶水送进嘴边,轻轻的抿了一口。 倒是一旁的易紫薇看不下去,窜到谢悦歌的面前,冷冰冰的说道,“你没听见有人在跟你说话吗?身为丞相之女,如此不知礼数,叫别人看了去,还以为你是个没教养的呢!” 这番话说的极尽刻薄之地,谢悦歌的脸色猛然一变,捉着茶杯的手也顿时一紧,突然转过头来,眼光直直的射向易紫薇。 易紫薇被这样一双眼睛一瞧,心中顿时一冷,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两步,一趔蛆差点摔倒,“你……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难不成,难不成我说错了吗?” 谢悦歌缓缓起身,丝毫没在人前失了仪态,一举一动尽显端庄,那身贵气仿佛与生俱来一般早已与她融为一体,她站在易紫薇面前,伸出手去抚了抚胳膊上的一层青纱,易紫薇竟然像一块木头一样呆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突然之间,谢悦歌的手头一用力,猛然一下用力捉住他的胳膊肘,只见易紫薇顿时面无血色,脸色苍白。 明知易紫薇此番出头一方面是为了自己,但是谢柔儿见事不妙竟然偷偷的向后退了两步,仿佛这样就跟她没有多大关系了似的。 谢悦歌早已瞧见了谢柔儿的一番动作,嘴角轻轻向上一勾不经意间凑上前去扒在易紫薇的耳边说道,“看看,你的好姐妹究竟是些什么货色?” 易紫薇根本就没有想到谢悦歌竟然会如此鲁莽的对待自己,而且刚才那双眼睛仿佛嗜血的恶魔一般,竟然令她丝毫动弹不得。 在刚刚那一刻她最期盼的就是谢柔儿能够上前来帮自己一把,可是等了许久也没有动静,当她看见谢柔儿悄悄向后退去的时候,一颗心突然凉了。 不过面对谢悦歌她可不愿意长他人气势,灭自己威风,直了直脖子,昂首挺胸,仍然是满脸傲娇,“你,你休要在这里挑拨离间。” 谢悦歌本就没打算和这些小女子斤斤计较,刚才不过是因着她说的话过于刻薄,所以出手警告对方,看她仍然执迷不悟,必然会自讨苦吃,现在又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想到这里,谢悦歌冷冷一笑,一把便松开对方。 易紫薇突然没了支撑的力,一屁股就跌倒在了地上,那形象极其的狼狈。 由于动静太大,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易紫薇看着别人诧异的目光向自己投来,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恨恨的看了谢悦歌一眼,这才迅速从地上站起来,回到刘兰芳身边。 经过刚刚一个小插曲,高台上的两个比试场地已经搭建好,只等玄德公公的一声招呼,比赛便正式开始。 在之前的校检中,所有比试总是逃不过琴棋书画诗礼酒,今日的厨艺比试还是头一遭,场下各自打着如意小算盘的众人都莫名的有几分期待。 正在此时,拿着拂尘的玄德公公走到了高台的中央,尖着嗓子宣布道,“第一场比试正式开始,在场众人皆是评审,两轮获胜即最终胜出!” 玄德公公简单的宣布了一下比试规则,便退下场去之后便看见安宁公主如同高傲的孔雀一般来到了自己得比试场地,随后向谢悦歌投来了挑衅的目光。 谢悦歌抿着嘴角,向对方回以微笑,随后便在众人的瞩目之下走上了高台。 谢悦歌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但是在台下看着的叶长青确紧张不安,手心竟然冒出了热汗,时不时的拽一拽叶玄烨,“大哥,你看这该如何是好?” 叶玄烨无情地瞥了对方一眼,示意对方将手拿开,叶长青也很是知趣,立马安分了几秒,不过眼神之中仍然对叶玄烨满是期待。 叶玄烨撇过头去态度冷漠却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谢悦歌那边,“她会输吗?” 叶长青一愣,似乎没有想到叶玄烨会这么回答,毕竟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总是忽冷忽热,忽好忽坏,看,他额头上的那块淤青是最好的明证。 叶玄烨见对方愣在那里,并不回答不着,痕迹地瞥了对方一眼。 叶长青连忙瞪大双眼,摆动双手,“嫂子的厨艺我可是见识过的,这种小场合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怎么可能会输?根本不可能呀!” 似乎是为了迎合叶长青,身后传来了,与之截然不同的对话声音。 “公主可是皇家贵女,即便是比试厨艺,也绝不可能比人差的去!” “那是自然,更何况这场比试可是公主提出的挑战,既然公主选了,这个就一定有获胜的把握,我看王妃今天是悬了!” 说到此处,旁边的一声冷哼格外的引人注目,只听见那个人说道,“在嫁与王爷之前,这谢悦歌也在太学院呆过一段时间,每年的校检也照常参加,不过无一例外,每年谢悦歌都是校检场上的一个笑话,今日恐怕也没什么不同之处吧!” 如此尖酸,叶长青听着心里实在是不爽,斜过头去一看,原来这说话的人竟然是易紫薇的父亲易峰。 前几日此人还满脸堆笑的到王府拜见叶玄烨,今日竟然在他人面前说出这番话,哪里有丝毫将王府放在眼里。 叶玄烨早已听见了身后人的对话,叶长青的言行举止自然也尽收眼底,看见叶长青似乎有所举动,叶玄烨及时的给了对方一个眼神,叶长青一看便明白对方的意思在心中始终按耐不住。 “大哥,他们的话说的也太过分了吧!我今天要是不好好的教训他们一顿,只怕他们就要到王府门口撒尿了!” 叶玄烨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但是一双眼睛却冷若冰霜,“何须你来动手?” 说这番话的时候,叶玄烨始终看着同一个方向——高台上的谢悦歌! 没错,解铃还需系铃人,既然他们抨击的对象正是谢悦歌,就让让他们见识见识谢悦歌的真正本事,只有这样才能够让他们真正闭嘴。 叶长青想明白了这茬,这才安然坐下来。 第57章 谁说她会输! 谢悦歌悠悠然走到自己的灶台,一应物事倒是应有尽有。 一眼就能看见旁边的大框里盛满了新鲜的木耳以及各色野菌子,水中浸泡着鲜笋和豆腐,还没来得及宰杀的鸡鸭尚且关在笼子里叫个不停。 只不过自己的这些食材与安宁公主的相比起来,那简直是天壤之别,只见对面鲍鱼海参鱼肚花胶等各式各样的高等食材一应俱全,两者食材上的差异巨大。 很显然,公主此番分明就是想要刁难谢悦歌。 谢悦歌对此心知肚明,却只抬起头来朝公主淡淡的看了一眼。 只是这一眼落在公主的眼里,却别有一番滋味,只当对方这是在挑衅自己,心里千般不乐意,“既然是挑战,在开始之前咱们可得把规矩说清楚了!” 谢悦歌双手怀胸,满是不屑,“公主请说,不然到时候公主又要说本王妃欺负了你,那本王妃可真是百口莫辩,公主说的对,在开始之前可得说清楚!” 谢悦歌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将公主怼的默然无语,心中愤恨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你休要呈口舌之快,如今你既然嫁入王府,身为王妃,一举一动必然与王府有莫大的牵扯,今日你要是输了,不仅仅是丢了你自己的脸面,更是为王府蒙羞,王府可容不下你这样的人,所以你如果输了,就必须得和王叔合离!” 安宁公主的这番话一说出口,众人便纷纷将目光落在男眷席中叶玄烨的身上。 虽然叶玄烨安然稳坐,但那双眼睛却透露出来了一丝阴霾,只有谢悦歌知道她分分钟都有可能爆发。 一场比试而已,在场诸位都没有想到竟然会牵扯如此之大,江十娘哪里肯让自己的女儿吃这种闷声亏,正欲起身阻止老丞相立马按住了对方,摇摇头。 “你难道没看出来安宁公主这是在故意找茬吗?难不成你真的想让咱们女儿落得个和离的下场!”江十娘简直气急败坏,心中的一团怒火不断燃烧。 丞相何尝不知道江十娘心中所想,不过今日这场比试牵扯甚广,如此贸然阻止,不仅谢悦歌无法脱身,就连丞相府和王府都很有可能落入泥沼。 到底是在官场上摸爬滚打的人,丞相沉住气,随后对江十娘说道,“你且稍微勿躁,我自会想法子应付,切勿自乱阵脚!” 江十娘暂时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便只能够先坐下,静观其变。 而谢家三兄弟俱是脸色一黑,谢道凌已经是官场上的老手,知道现在不能够贸然说话,谢道严乃军中一员猛将向来直来直往,正欲起身,旁边的谢道东啪的一声关上折扇打在了对方的手上。 谢道严满脸愤然,显然不明白对方的用意,“你干什么?你没看见小妹被人算计了吗?咱们要是再不出来帮他说句话,只怕她就要变成寡妇了!” 谢道东平时虽然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但是关键时刻心里却跟明镜儿一样,“既然已经应承下了比试,你我开口无非是火上浇油,此事关系皇家颜面,不由公主一人说了算,最后还得由陛下定夺,你我且先等着瞧就是!” 说着,谢道东扭过头去,看上高台上的谢悦歌,“更何况,你怎么知道小妹就一定会输?” 自从上次谢悦歌无回门之后,谢道东便隐隐约约觉得小妹与往日有所不同。 以前小妹的性质有些软弱,若是依着这种性子在面对公主的挑衅时,定然会惶惶不知所措。 但是这一次她却毫不犹豫的满口应承下来,这分明与小妹一贯的性情不一样,想来现在的小妹也许并不像他们印象之中那般。 谢道严虽然心中不服气,但也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只能够先暗自隐忍下来。 “大哥,这未免也……”叶长青早已经是忍无可忍,不过看叶玄烨仍然一句话都没有说,这么大的事也不好妄自开口,只好出声说道。 不过,这话还不及说完,众人便看见叶玄烨突然站起身来,迎着众人的目光朝着谢悦歌所在的高台走去。 谢悦歌茫然看着对方,直到叶玄烨走到了自己的身边,这才开口道,“放心吧!我说什么也不可能输了你!” 叶玄烨一听这话,脸上的冰霜转身之间便消融殆尽,嘴角静悄悄,爬上了一丝笑容,众人瞧见,心中皆是一愣。 谁都知道叶玄烨是个玉面罗刹,不苟言笑,处事更是心狠手辣,更不曾对人有丝毫笑意,此时静然对谢悦歌这般温柔,这完全是出乎意料之外。 “既然如此有信心,本王倒也想瞧瞧你的本事!”叶玄烨沉声说完便旁若无人,一般回到了自己的坐台。 安宁公主似乎没有想到叶玄烨对谢悦歌竟然还有如此温柔的一面,一时之间竟有些发愣。 直到谢悦歌的声音想起这才回过神来。 “安宁公主的这番比试虽说有些荒唐,但本王妃却也不好拒绝。”谢悦歌说着朝台下叶玄烨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不过好在本王妃绝不可能会输,开始吧!” 安宁公主冷哼一声,听到一声锣响,比赛正式开始。 不过片刻时间,耳边便持续传来煎炒烹炸的声音,水汽腾腾升起,人都被度上了一层薄雾,在坐宾客闻见一阵阵香味传来,都有些按捺不住。 见此情形,夸赞之语不结于耳,不过大多数人都是在捧高安宁公主,对于谢悦歌却只有只言片语的几句。 叶长青像看傻子一样看了旁边的人几眼,心中愤愤然,自言自语的说道,“一个个的就知道溜须拍马,待会儿让嫂子教教你们怎么做人!” 谢悦歌却是全身心地投入自己的战场,虽说今日她的食材普通,但每一样原谅还都算得上是新鲜,只要处理得当要赢过安宁公主,也并非是什么难事。 鼓捣一番,谢悦歌儿便招呼了两个小厮上前将桌上摆放整齐的茶水放在餐碟上吩咐道,“一人一碗,不要忘了加上一勺蜜糖!”那两个小厮相互对视一眼都有些莫名其妙,谢悦歌再次出声提醒两人才照做。 众人拿到盛着汤水的小陶碗,无不皱眉发蹙,这就是一碗再普通不过的汤水而已,竟然也值得端到他们的面前,这简直就是在侮辱人。 甚至有人一抬手便将陶碗扫在了地上,陶碗闷声一响碎了一地。 叶长青这次是再也忍不住了,这分明就是公然打谢悦歌的脸,站起身来,怒目直视对方,“易大人,你干什么?” “小王爷,本官刚才也是不小心,一个碗而已,碎了就碎了吧!想必陛下也不会介意!” 这碎了的陶碗,分明就是在说谢悦歌,在场的个个都是个人精,心中自然明白,而易峰此时竟然还搬出了叶修,简直是赤果果的威胁。 第58章 站住站住 “易大人,这碗虽然不值几个钱,但若有一天你落魄街头,虎落平阳,它说不定还能给你讨点银子,这很有可能是你用于傍身的东西,如今真的被你说的分文不值?” 易峰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嘴角微微抽搐,却也不敢言语,脸上不自在的挤出了个笑容,双手作礼,“小王爷误会了,下官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我能误会什么?不过就是给易大人提一个醒而已,毕竟这官场之上起起落落,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易大人可千万不要一时得意而忘了本分!” 说完,叶长青回过身去,坐落在叶玄烨的身旁。 叶长青本以为叶玄烨会大大的责骂自己自作主张,却不曾想听见对方说道,“那只伏羲琴给你了!” 什么!叶常青闻言猛然一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给……给我了?”之前他可是求了大半年,叶玄烨硬是没松口,今天居然……看来谢悦歌真是他的福星。 叶玄烨没再说话,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谢悦歌。 直接谢悦歌注目凝神,她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接下来这道菜上——菌菇荷花雀! 荷花雀这东西本就廉价,即便是在民间百姓的宴席上也不大上得了台面,但是他们却并不知道荷花雀其实是一种相当肥美鲜嫩的食物。 尤其是在这春夏换季之时,天气干燥,许多人无法适应,若是能够来上一份必然口齿生津,神清气爽。 细细想好之后,谢悦歌便寻来了一个瓦罐,在瓦罐底部整整齐齐的放上了一层厚厚的肥猪肉,然后又仔细的将荷花去洗干净,用姜汁黄酒腌制片刻,随后又在肚子里塞上肉糜,鱼蒸好的草菇一起搁在肥肉上,蒸熟就可以上锅。 这道菜是制作起来可以说是相当简单,不过要想做好,却得花费一番功夫,尤其是对火候要求极高,若是一不小心火候大了车上去就会发柴,影响口感。 谢悦歌注目凝神,很快便制作完毕。 而安主那边也已经预备完成,是一道花胶鸡。 为了公平起见,这一次两种菜式都用相同的容器装,并且混杂交融在一起没人知道哪种菜是究竟是谁做的,到时候只需要看谁的菜被吃的最干净,谁便算是获得了一票肯定。 谢悦歌对于其他人的评价倒是不甚在意,就是看那菜送到叶玄烨面前的时候,淡淡的朝对方撇了撇,叶玄烨注意到谢悦歌的目光抬起头来向谢悦歌点点头,似乎很是满意。 得了叶玄烨的鼓励,谢悦歌满心欢喜。 而安宁公主自然注意到了两人的互动,心里的怒火更甚,更加的想要凭借今日这场比试,让谢悦歌丢尽脸面下不了台。 最后一道菜便是糕点。 那时候看那菜篮子里有几个新鲜橙子,各色干果也有不少,又挑选了几个新鲜的清洗干净,连着皮,切成了片又一点一点的捣乱,加入了少许的水和面粉,一边熬煮一边搅拌片刻之后加入白砂糖,煮熟后倒到之前准备好的模具之中,在空气里放置,等到凝结成块就算完成。 看时间还来得及,又将松子杏子和榛子这几样干果炒熟打成粉,与面粉搅拌在一起制成面糊,又将正冒着热气的芋头切成小片多了一层面糊,下到油锅之中。 不过一会儿坚果的浓郁香味与芋头都相对便在油锅之中交融在一起,众人远远的就闻见了酥香,只恨不得嘴角流口水。 安宁公主离谢悦歌最近,自然是闻到了,只是这香味越浓,她的脸色就越是难看。 糕点之类的东西向来都用蒸制的方法,却没想到谢悦歌竟然放在油锅里面去炸,简直匪夷所思。 等到公主制作完毕后,便将东西分装在一个一个的小盘子里送到在座众人的面前。 不过是收拾台面的时间,便听见台下传来嗯嗯的声音,谢悦歌远远的便看见齐连那小子吃得满嘴都是,简直失了仪态。 在座人等都是达官显贵,亦或者是皇亲国,秉承着快不厌细,食不厌精的准则,哪里也见过这等场面,都不禁皱了皱眉头。 众人越是看着这般吃相,嘴里的唾沫也直打转,再怎么也忍不住尝上两口,一尝不得了,不过一会儿的时间,面前的小碟子里便空空如也。 比试结束,玄德公公已经带了几个人上前去查探比试结果。 只见盛满花椒鸡的汤盅里大多原封不动,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谢悦歌那不起眼的瓦罐早已空空如也。 经过酥油炸过的黄酥则更是只看见碎渣子,而另一边安宁做的桂花糕大多只被轻轻的咬了一口,不用细细查看,结果显而易见。 玄德公公顾及公主的面子,并没有直接宣告结果,而公主显然不明白对方的一番用心,顿时不顾脸面,破口怒吼。 “怎么可能?我今天用的可都是最珍贵的食材,经过细心烹制而成,你说你是不是用了什么手段?” 谢悦歌浅浅一笑,耸了耸肩膀,“在场这么多双眼睛瞧着,公主殿下以为本王妃能够数出什么手段?” 安宁公主冷哼一声,准备来个鱼死网破,“你这种女人本公主见得多了,最是阴险狡诈,你要是不如实招来,今日你就休想出这宫门!” 齐连可是听不下去了,刚才那点心的滋味,仍然在口舌之间回荡,明眼人都知道谢悦歌的厨艺胜过公主不知道多少倍,公主这分明就是输不起。 更何况安宁公主素来嚣张跋扈,仗着陛下的宠爱在宫里为所欲为,早就被宠的无法无天,今日竟败在了谢悦歌的手上,心里也定然不平衡。 但是这好歹也是正经场合,总不能够因为公主而破坏了规矩。 心里也没细想,便径直站起身来,拱手作礼,随后一眼一板的说道,“公主何出此言?刚才大家都看在眼里,不论输赢总归就是一场比试而已,不必伤了和气,更何况,既然是比试愿赌服输那是最基本的规则,难道公主不明白吗?” 齐连本着公平公正帮谢悦歌说话,但这番话却一举激怒了公主,只见安宁公主那张脸胀得通红,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死死的盯着齐连。 叶修本着刚才落手的事情,想要让公主找回些脸面,所以并没有刻意阻拦,却没想到这结果竟然如此出人意料。 看出安宁公主即将发作,适时出声,阻拦对方,“安宁,比试已经结束,你母妃正在等你,赶紧回去吧!” 安宁公主见父皇说话,不敢造次,只能奄奄点头。 谢悦歌如何看不出来叶修这是在护着公主,不过这场战火既然是公主挑起,那就必须得让她付出代价,安宁公主还没走出两步,便听见谢悦歌的声音传来,“安宁公主,请稍等!” 第59章 栽赃陷害 众人闻言都是一阵惊愕,要知道公主虽然嚣张跋扈,却也还是一朝公主,若是事情做得太过,免不了日后受苦,看谢悦歌也并不全然是个傻的,却不想竟然连这点分寸都没有。 安宁公主的心中本来就多有不服,如果不是叶修突然插手,依着她的脾气非要跟谢悦歌争出个子丑寅卯。 这下听见谢悦歌主动叫嚣,便立马得了发泄的契机,立马顿住身子转过头去,一脸愤恨的看着对方,眼角向上一撇,阴阳怪气的问道,“王妃这是有话要对本公主说?本公主也并非是不讲理的人,你若是真心实意的想要赔罪,本公主也未必不会接受!” 安宁公主一边说着,一边朝谢悦歌靠近。 谢悦歌的嘴角虽然一直保持微笑,但却总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而又居高临下的姿态。 待到两人之间只剩下一步之遥的距离时,谢悦歌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两步,仿佛公主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安宁公主看在眼里,握着丝绢的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道歉也应该有个由头才是,妾身刚才一言一行可都是依着规矩来的,实在不知公主这番话究竟从何而来,难不成公主是觉得刚才的比试不甚公平?” 谢悦歌回视对方一眼,随后浅浅一笑,“一场比试,公平公正再重要不过,公主若是不服气,大可以当着大家的面提出来,若是公主说的在理也可为自己讨回个公道!” 安宁公主一听这话,眼珠子在眼眶之中转了几圈,脸上的神色也活络了几分,悄悄的将手背到身后,身后的丫头霜雪看见公主的指示,轻手轻脚的走到公主身旁。 公主凑上前去,在霜雪的耳边说了几句话,直接双穴,不自然的皱了皱眉头,便退了下去。 谢悦歌虽不知公主对霜雪说了什么,想来也必然是针对自己,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谢悦歌倒也相当的沉得住气。 公主将事情安排妥当后,这才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再次开口,“王妃说的不错,一场比试若是失了公正难免为人不耻,本公主今日与王妃挑战不过就是讨个彩头而已,何至于让王妃使出那等下三滥的手段呢?” 在场众人都是一脸懵逼,毕竟刚才的比试,他们可都是看在眼里,实在是不知道公主口中那所谓的下三滥的手段究竟指的是什么! 齐连自然知道刚才若不是自己插话,就不会有这接下来的事情,眼看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便顺势问出众人心中的疑惑,“安宁公主此言何意?” 安宁公主白了对方一眼,随后便看见霜雪端着谢悦歌装荷花雀的陶罐上来。 “这道荷花雀大家刚才都已经尝过,想必滋味定然不错才会被吃得干干净净,不过据本宫所知,荷花雀就是一道上不得台面的乡村野食,如何能够受得了在场王孙贵族的青睐,如果不是王妃耍了手段,还能怎么解释?” 齐连看公主我表面上说得头头是道,实际上却是漏洞百出,一脸正经说道,“凡事讲究一个证据,公主这般主观臆断如何叫人相信?” “证据,很好,那本宫就让你们看看!”安宁公主朝霜雪看了一眼,霜雪会意,从发髻上抽出来了一根银针插进瓦罐之中,再一次抽起来的时候,那根泛着寒光的银针已经变成了黑色。 谁都知道银针泛黑便是菜里有毒的征兆,众人见状吓得目瞪口呆,甚至还有那怕死的人,将手伸进了喉咙里,想要将刚才吃的东西吐出来。 场面一度陷入混乱之中,就连叶修也面色阴沉,一声低吼着,才控制住了场面。 今日校检出了此等大事,若是传出去,后果必然不堪设想,叶修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闹到这种地步,起身上场将那银针拿到眼前,仔细查验一番,便径自走到谢悦歌跟前,“王妃如何解释?” 叶修身为帝皇,即便是一句再寻常不过的话,都透着三分寒意令人心中胆寒。 谢悦歌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将叶修手中的那根银针拿到自己手上,眼角竟然还有一丝笑意。 安宁公主见状皱了皱眉头,不知对方何意,踱步到谢悦歌面前,“做出这等上不得台面的事情,竟然还笑得出来,来人将王妃打入天牢!” “有意思!”谢悦歌笑笑,突兀的抬起头来,直勾勾地看着安宁公主,宁公主直被谢悦歌看得毛骨悚然,后背发凉。 片刻之后,谢悦歌收回目光,只盯着手中的银针说道,“这是罂毒,若是放在菜品中,则会让人瞬间食欲大增,不过长期食用则会让人对其产生极度依赖,若是想要戒掉,难如登天!” “知道的这么清楚,果然,这毒就是你下的,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安宁公主就势而起,仿佛顿时有了着力点一般,声势口气都大了不少。 “公主这么着急干什么?若是下毒的人真的是我,难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还能跑了不成?”谢悦歌确实一点慌张都没有,仍然是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 “若不是你,难道还能是别人不成?今天这么多双眼睛看见这的确出自你手,而这毒也是在你的菜式之中找到,况且比试结果也完全符合你下毒的初衷,难不成你要告诉我们这是巧合?”安宁公主确实一点都不示弱,步步紧逼,恨不得现在就要将谢悦歌生吞活剥。 谢悦歌的目光四下搜寻开来,最后定睛在易峰的身上,说道,“那易大人似乎并不喜爱,竟然动也没动一下,咱们不如多此一举,去看看那里面究竟有没有毒!” 先前谢悦歌上了一道暗香汤,随后便听见那边传来一阵清脆声响,抬头一看便见易枫,一脸嫌弃的样子,地上则是一片水渍,不用想,让谢悦歌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之后的荷花雀虽然大多数人吃的精光,但是易峰却是动都没有动,以至于小厮并没有将他面前的瓦罐收走。 而安宁公主手上的银针的确有毒,这就只有唯一的一个解释——这毒是安宁公主后来派人下的,目的就是为了栽赃陷害谢悦歌。 之先前安宁公主并没有注意到易峰面前的瓦罐一听谢悦歌这话,心中顿时慌乱。 “你……”安宁公主立马想要拦住谢悦歌还来不及出手,谢悦歌就已经带着人走到了易峰的面前。 “易大人,叨扰了!”谢悦歌恭恭敬敬地跟易峰打了声招呼,随后示意身后的人开始试毒。 安宁公主见状,一颗心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上,提心吊胆,惶惶不安。 只见那银针缓缓的从瓦罐当中拿出来,仍然荧光闪闪,并无半点下毒的迹象。 待到此时,一切都已经昭然若揭,众人的心中也清楚的跟个明镜一样。 “台下的未曾下毒,而收到了台上的却被人下了毒,也不知道是谁做了手脚?” 第60章 你才是最出众的人 谢悦歌看着叶修,一副要让对方给自己主持公道的样子说道,“此等目中无人的举动,还望陛下调查清楚!” 叶修何等精明之人,岂能不知这是公主的小把戏,谢悦歌此番询问,也算是给了公主一个台阶,叶修就着台阶下了,“既然已经证明了王妃的清白,此事朕一定会调查清楚!” 虽然事情已经说清楚,不过在场诸位的心中仍然充满担忧,毕竟那道荷花雀本是在普通不过的食物,却能让他们这些尝遍山珍海味的人都赞不绝口,此等本事绝非寻常,谢悦歌一个五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如何有这等本事,实在叫人心中不安。 谢悦歌早已察觉到了众人的心思,解释道,“在荷花雀之前,我让人送上来了一碗汤水叫暗香汤,加上一勺蜜汁,香甜开胃最好不过。” 众人一听恍然大悟,嘴里似乎在回味着刚才那酸酸甜甜的汤水。 三两句话说下来,公主的事情已经被人忘在了脑后。 谢悦歌说完,不着痕迹地朝安宁公主那边看了一眼,只见安宁公主脸色绯红,隐隐约约之间身子颤抖,仿佛被气的不轻。 安宁公主看见谢悦歌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本能的想要上前,还没来得及抬腿就被叶修眼角的余光给制止住。 随后便听见叶修当众宣布,“这番比试暂时告一段落,王妃的本事不凡,也算是给皇家长了脸面!” 齐连虽然心中不服,却也不好再继续争辩下去,便只能恹恹然坐下,这件事情也暂时告一段落。 叶芝看见儿子坐下,悬着的一颗心才总算是落地,满脸担忧的将人拉到自己的身边,语气之中带着几分责备,“你怎么如此莽撞?这种事情你怎好插手!” 齐连当然懂得叶芝的担忧,只是他的所作所为不过是顺应本心,刚开始也没有想那么多,更何况最后的结果也证明自己是对的。 “母亲,王妃好歹也是我的舅母,况且我知道她并不是那样的人,怎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冤枉而无动于衷呢?” 叶芝之前与谢悦歌见过一面,虽然知之甚少,但也能够看得出来,谢悦歌并非心肠歹毒之人,更何况叶芝还在谢悦歌的提醒之下肃清将军府的祸患。 那日如果不是谢悦歌暗示叶芝紫檀那丫头有问题,只怕将军府将会后患无穷,叶芝虽然不清楚谢悦歌究竟为何会知道那么多,但打心眼里感激对方。 今日一事,叶芝虽然看得出来是公主故意挑衅,有意泼脏水,但考虑到各种利害关系,只能闭口不言,却不知齐连竟然当了这出头鸟,心中多少有些惴惴不安,当下看齐连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心中的担忧更甚。 谢悦歌并不知台下人各色各样的心思,只安然的朝自己原来的座位走去,远远的,她朝男眷席的裴尚轩瞥了一眼。 裴胜轩一抬头就撞上了这双正朝自己看过来的眸子,他意识到这双眼睛之中隐隐约约含着一丝审视的味道。 接下来就该是你了,谢悦歌面色如常,心中说道,没有了你的存在,皇室恐怕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吧! 今日有不少人都在等着谢悦歌出丑,却不曾想谢悦歌非但没有出丑,反而大胜公主,博得众人的瞩目。 谢柔儿原本是志在必得,一来谢悦歌向来不擅此道,不可能在厨艺上赢得有名师教导的公主,二来谢悦歌草包一样的性子,决然不敢公然得罪公主,却没想到结果竟然大大出乎意料之外。 听到最终的比试结果,谢柔儿的笑容僵住,满脸都是不可思议,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微微颤抖,“怎么可能?她这样的草包怎么可能会赢得了公主!” 话音刚刚落下,旁边传来了一阵低沉的男子的声音,“就是,明明你比她优秀了不知道多少倍,现在却让她这样一个没用的东西大出风头,放在谁身上都决然不会服气!” 谢柔儿被这声音吓了一跳,立马转过头去,看见一张略显陌生的脸出现在眼前,立马收敛心神,注目凝视,问道,“你是谁?” 男子站直身子,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的说道,“在下周成,仰慕姑娘已久。” 谢柔儿也没想到这人竟然会说的如此直白,不禁脸色一红,撇过头去,不过谁不想有人仰慕自己呢!心中却是倍感欢喜。 周成看佳人欢喜,嘴角不自觉的爬上了一丝笑,顿时整个人都充满了精神,“我知姑娘才是人上人,今天的好戏刚刚开始,我绝不可能叫人抢了姑娘的风头去,姑娘且拭目以待!” 谢柔儿对此人的印象并不深刻,但看他不但胸有成竹而且明白自己的心思,也多了几分期待,还来不及细问,就看见周成转身离开。 片刻之后他的身影又重新出现在了高台上,肃穆而立,竟多了几分英姿飒爽,加上刚才他所说的那番话,谢柔儿不禁多看了对方两眼。 正在此时,台上的那人一转头便与她目光相接,四目相对的瞬间擦出了无限火花,谢柔儿怕被人看见,迅速低下了头去。 “在下周成,新入太学,有幸得以要参加今日校检,便想要领教领教在座诸位。” 周成极尽礼数,说完便从怀中拿出来了一沓宣纸,那上面白纸黑字写的密密麻麻,显然是下了不少功夫。 更重要的是他这一沓纸一拿出来,众人便立马明白他想要领教的竟然是策论。 策论是对国家政事的独到见解,乃是所有的比试项目之中难度最大的一项,初入太学学的都是些皮毛,对于没有真正接触过朝堂政事的人而言,可谓是知其表而不知其里说的,也都是些大而空的无用之谈。 一个刚刚进入太学第一次参加校检的人竟然要领教策论之学,简直异想天开。 不过正是这份异想天开,博得了众人的瞩目,只见坐下人等纷纷抬起头来,就连叶修也忍不住多看了对方两眼。 第61章 这小子是谁? 众人皆都露出惊讶的目光,唯独谢悦歌无一人,低头只顾看着面前用石子摆成的棋局。 谢悦歌依然记得清清楚楚,当初裴尚轩的一篇《国策论》洋洋洒洒几千字,却引经据典切到实处令人惊艳,也就这一刻彻底引起沈逸林的注意,而后一举坐上丞相之位。 面前的棋局纵横交错,令人眼花缭乱,谢悦歌心念一横,衣袖轻拂整个棋局都被打乱。 随后她又重新拿起石子落在棋盘上,就又是一盘新的棋局。 只见高台上的周成甩甩衣袖昂首挺胸,虽然有些许紧张,但那春风得意的神色却是丝毫不少。 只见他转过头去,一脸肃然的问身边的随从,“怎么样,老子看上去没什么不妥的吧?”说着又整了整衣袖。 随处冲嘴角一扯张口就来,“公子玉树临风,英俊潇洒……” 周成听着心中得意,嘴角不住向上撇,身子站得更加的笔直。 叶修向来看重策论这一块的比试,不过也并没有给予太大的希望。 毕竟都是一些初出茅庐的小厮,很少能够真正的针对天下超市而提出具有实用价值的言论。 看着周成如此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也不禁多了几丝期盼,将玄德叫到身旁,低声问道,“这小子是谁?” 玄德闻言,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在心中仔细的思忖了一番才说道,“云阳郡守周家的次子。” 叶修皱了皱眉头,似乎也听出了不对劲,不过现在他并不想追究这些,只想看看这家伙究竟有多大的本事,也就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不过片刻,高台上的一切都准备就绪。 周成面露红光,刚才的紧张担忧已经消失殆尽,只见他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策论,缓缓念来。 “国之根本在于律,律者……” 周成念的颇为荡气回肠,而起先准备看他笑话的那些人的神色也渐渐收拢起来,脸色严肃的看着高台上的少年郎。 “这个周成看不出来,还真是有点本事。”二皇子叹息了一声,眼之中闪过一丝亮光,“如此精辟的言论,即便是朝中为官多年的人,也不见得能说得出来。” 三皇子沈逸林也点头称赞,“的确不错,更何况还如此年轻,假以时日必定前途不可限量!” 二皇子闻言冷哼一声,打量着沈逸林,“怎么,三弟这是打算将其收归己用?” 沈逸林绝非蠢人,此时也并非是何人有口舌之争的时候,摇了摇头,说话的语气也格外的谦恭,“二哥何出此言?如今你我都是为朝廷做事,所作所为只须要个问心无愧即可,哪里有收归己用收归他用这种说法?” 沈逸林安静的看着高台上的人深色没有丝毫的异常,只是放在腿上的手却不自觉的敲打起来,每当沈逸林心中有所盘算的时候都会有这个动作。 这一点,别人不知道,但是谢悦歌心中却清楚,很显然,周成刚才的表现已经引起了沈逸林的注意,让他的心中有了其他的打算。 而而一边的裴尚轩自从周成念出第一句话来的时候,就不禁放大双眼,身子跟着一闪。 因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周成念出来的一字一句都似曾相识,仿佛那就是自己的东西一样,那种熟悉感让他有一种惶恐和不安。 谢悦歌将所有人微妙的表现都尽收眼底,却只是微微一笑,他撇过头去冷静的看着面前的石子棋,随手沾起一枚放在手心之中,看了两眼便毫不犹豫的抛之在地。 银春实在是不知道谢悦歌究竟在鼓捣什么,忍不住问道,“姑娘,你这是下的什么棋?怎么还能扔了呢?” “没有任何价值的东西,自然只有扔掉!”谢悦歌低着头,以至于银春看不见此时此刻的谢悦歌冰冷的眼神。 棋盘上的每一颗棋子之所以能够占据一块方格,那都是因为他们有自己的价值。 可若是这枚棋子陡然之间变得可有可无,那便也没有他的立足之地,就像刚刚他扔掉的那一颗。 在谢悦歌身后一个不远处的假山上,叶玄烨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由于此处种了些灌木,叶玄烨隐在此处旁的人没办法发现那里有人,而他却能够将场面尽收眼底。 叶长青摇着手中的扇子,说道,“据我所知,周家郡守这个官职可是花了不少银子,只是今天的这篇策论写的到颇为潇洒,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大哥难道不想认识认识那背后的高手?”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叶长青的旁边,叶玄烨不光冷峻地盯着同一个地方,冷冷开口。 叶长青似乎并不明白叶玄烨这话中的意思,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回过味儿来,这才顺着叶玄烨的目光看过去,只见谢悦歌正一本正经地把玩着面前的石子。 “这……这根本就不可能呀!这篇策论行文华丽,更是引经据典,除此之外轻而易举的说出时下破绽,极为难得的是还提出了巧妙的弥补方法,如此老成的行文规格,若没有一点真实本事,根本就不可能做得出来,而嫂子……只是一介女子,况且在太学院时更是声名狼藉!” 叶玄烨的脸色黑如锅铁,目光没有挪动丝毫,只是嗤笑一声。 不知何时,手上竟多了一只桃花,手中的这朵桃花开得正艳,因为刚摘下来,而透着一股新鲜,隐隐约约之间还有一丝悠悠香气,不过配上叶玄烨这张脸却又多了几分肃杀之意。 叶长青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这番话,却听见叶玄烨悠悠然说道,“人可是会变的!” 高台上周成好不容易念完了《国策论》。 周围先是一阵安静,最后就听见台下稀稀碎碎的议论之声传来。 太学院的学生们只觉得此篇策论行文华丽,很是吸引人的眼球,却不解其中深意。 但是混迹官场大人们却是心中明了,这篇策论不仅指出果汁漏洞,并且提出了改变方法如此具有实际用处的策论最是具有价值。 越是如此,在座的人就越是觉得不可思议,毕竟站在那里的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而已。 震惊之余,大家早已经忘记了,刚才谢悦歌和公主两人之间的小打小闹。 思索片刻之后,考官依着规矩问道,“此篇策论的确精妙绝伦,不过你说明知根本在于让利于民,只是不知是怎么个让立法?” 周成没有丝毫慌乱,反而心中惊喜,瞬间便脱口而出,“国让利于民,乃是使民拥护国统治的根本方法,从土地商业贸易着手,从文化教育扩展……” 周诚侃侃而谈,几乎忘乎所以。 裴尚轩眉头紧皱在一起,端起面前的茶盏,轻抿了一口,双手微微颤抖,以至于茶水都都落在了地上。 尽管他已经努力的克制自己焦躁不安的内心,也没办法平静下来。 第62章 你要是敢骗我 沈逸林敏锐地察觉到了裴尚轩这边的异常举动,抬起头来朝对方看了一眼。 见裴尚轩面露忧郁之色,便若有所思地收回了目光。 而周成今天的表现不论如何都算得上优秀至极,不但策论令人刮目相看,对于考官临时提出来的问题也对答自如。 这就一举便消灭了众人心中的怀疑,自然而然获得了相当好的名次,甚至没人敢在这一项上对他进行挑战。 叶修也不禁对周成多看了几眼,不过因为玄德公公之前的吞吞吐吐,到底还是存了几分心思。 更何况,少年英才正是需要多多磨难的时候,若是此时赞誉过多,只怕也不是什么好事。 因此并没有太多的表示,只是按照规矩给周成封了个一甲的名号。 周成知道自己今天表现的不错,于是得意的下了台,经过女眷席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向谢柔儿那边浅浅一笑。 谢柔儿似乎也没有想到周成竟然有这样的本事,便破天荒的回以对方一个微笑,那羞涩腼腆的模样,不禁叫人心神荡漾。 正当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的时候,谢悦歌一偏头便看见脚边有一棵白色的小纸团。 她左右看了一眼,并没有看见有什么可疑的人趁人不注意捡起纸团,打开看了一眼,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谢悦歌立马便叫来了银春,只跟对方交代了两句,便朝着旁边的假山后面走去,虽然这假山并不大,但是进去却别有一番天地。 谢悦歌刚开始并不知道写这张纸条的人究竟是谁,只因为这里面的内容实在是叫她不容忽视,便有了这一趟。 刚一走过去,谢悦歌便看见叶玄烨背对着自己树木立在前面。 “我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叶玄烨察觉到身后人的动静,却依然没有转过头来,只是依在旁边的山石上,目光却不知道看着什么地方。 他说话的语气虽然平淡,但却带着一丝冰冷的寒意,仿佛那战场上杀人与无形的刀刃一般。 “王爷这说的是什么话?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我与王爷可是最最亲近的人了!”谢悦歌笑笑走上前去,却在距离叶玄烨还剩下几步之遥的地方站立。 远远的,她便察觉的叶玄烨身上带着一丝料峭的寒意,竟然不太敢靠得太近。 见状,叶玄烨陡然回身,只听见他厉声问道,“你与周家究竟有什么样的交情,竟然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帮他做这种事情,又或者说你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叶玄烨带着一丝莫名其妙的威严。 谢悦歌没想到叶玄烨竟然察觉到了自己的动作。 要知道早在几天之前,她就已经安排好了此事,并且行事小心,绝不可能有丝毫纰漏,却不知叶玄烨究竟是如何察觉。 虽然心中疑惑不解,但现在并不是追究这些事情的时候,必须得想个办法稳住叶玄烨才行。 谢悦歌在心中思索,脸上却没有丝毫显露,这副沉着冷静的模样落在了叶玄烨的眼中也不知道究竟代表了什么意思。 叶玄烨突然上前,谢悦歌整个人都被覆盖在了叶玄烨的阴影之下,只见他俯下身子,低声说道,“周成今日的荣耀必将成为明日的陪葬,你表面上是在帮周成,但实际上却是居心不良,告诉我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谢悦歌闻言,心中一阵叹息, 的确周成就是一个没用的草包而已,而谢悦歌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想要断了裴尚轩的前路,剪断沈逸林的臂膀,若是能够让这个草包入了沈逸林的眼,无疑是给他安了个搅屎棍,后面的一切都将会顺利不少。 正因为如此,谢悦歌才将裴尚轩的策论抄给周成,甚至将接下来考官会问到的问题也告诉对方。 可是这些事情谢悦歌却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向叶玄烨说清楚,叶玄烨心思细致且洞察深刻,绝不是三言两语也就能够哄骗得的,若是撒谎被他抓个现行倒不如静默不语。 叶玄烨见自己将话说到这种地步,对方仍然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语气之中自然而然地带了几分狠厉,“怎么,不打算说吗?” 计划正在进行中,谢悦歌不愿这突然的变动让她的计划落空,只微微抬起头来,沉默片刻之后说道,“总之我做的这些事情对王爷而言并没有任何坏处!” 叶玄烨的目光明明灭灭,想说的话硬生生的被卡在了喉头怎么也说不出口,手上猛然一松,谢悦歌察觉,立马挺直腰杆站稳,这才没有摔下去。 “你的棋局已经展开,却不知道到时候究竟有多少人要为了你这一局棋而送命。”叶玄烨转过身去,不再看着谢悦歌,“周成暂且不论,裴尚轩与你无冤无仇,甚至算得上是你的半个恩师,你为何要将她置于死地?” 谢悦歌闻言顿时哑口无言,她没有想到叶玄烨竟然洞察如此之深,虽然叶玄烨并没有说,但谢悦歌却知道叶玄烨必定是从自己之前的一言一行中知晓此事。 虽然她有心想要在叶玄烨面前隐瞒,恐怕到时候也只是做了些无用之功,但是能够瞒得了一刻就埋一刻,至少不用将更多的人牵扯进这场危险之中。 谢悦歌笑了笑,随后正色说道,“王爷多虑了,那不过就是臣妾无聊,随意捡起了几颗石子,摆弄着好玩罢了,实在是没有王爷所说的那般精妙,更何况谁都知道丞相之女,琴棋书画样样不精通。” 叶玄烨对于谢悦歌的回答却是不置可否,见对方什么都不愿意说,想来问了也是白问,并不在此处过多浪费时间,“不愿意说可以不说,不过你若是欺骗本王,我定然让你后悔!” 说完,叶玄烨甩袖正准备离开,却看见夹山前面的洞口处,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身影在树枝的遮挡下隐隐坠坠,那个人正是定远候。 叶玄烨一把便将谢悦歌护在了自己的身后,一举一动都格外小心翼翼,“别动,不要说话!” 谢悦歌听话的立在叶玄烨身后,一动不动。 随后便听见耳边传来一阵再熟悉不过的笑声,笑声等人停止,“王叔,这下你总知道安宁说的没错了吧?难道你真的忍心眼睁睁的看着父皇陷入危险之中吗?” 定远候并没有说话,冷静片刻之后转过身去对身后两名小厮说道,“这是软骨散,等到今日宴会结束之后,那就按照本王刚才吩咐的去做,若是出现纰漏,本王绝不会饶了你们!” 两名小厮肃然拱手,“在下明白!” “很好!”定远候满意的点了点头,最后一挥手,两名小厮便消失在了眼前。 第63章 比试就比试,谁怕谁! 那名小厮离开之后,假山前就只剩下安宁公主和定远候两个人。 定远候目光莫名的打量着安宁公主,似乎是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女子竟然有如此心机。 片刻之后才阴沉沉的说道,“下毒栽赃陷害是假,实则想要让那女人露出锋芒,成为众矢之的,看来本王这侄女还真是不容小觑!” 即便是被人说成心机小人,安宁公主也并不放在心上,反而淡淡一笑,“对付那样的人不使出点手段,怎么让她露出破绽?” 定远候闻言大笑,“果然是虎父无犬子!” 说完,双手搭载轮椅车上,手上一用力,车轮滚滚便向前方行进,离开此处,等到定远候离开之后,安宁公主抬眼左右瞧了瞧,没有看见人影这才松了一口气。 也许是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便匆匆离开了此处。 等到人都走了,叶玄烨才将谢悦歌从假山后面带了出来,一边往席上走一边说道,“看来你摊上大事儿了。” 谢悦歌却是蛮不在乎,三两步走上前去,走到叶玄烨身旁,趁叶玄烨不注意时,竟挽着对方的胳膊,“就算是摊上天大的事儿又如何?我不是有王爷吗?” 叶玄烨微微一愣神,随即面色一冷,“这会儿倒是想起本王来了,不觉得有些晚了吗?” 谢悦歌仍然嬉皮笑脸,连忙摇头,“不晚不晚,这不是刚刚好吗?” 谢悦歌的话音刚刚落下,就听见银春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上前来,满脸焦急,也顾不得那么多礼数,“姑娘,你刚刚到哪里去了?怎么这么长时间都没回来?刚才有……” 银春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便看见迎面走来几个白面小生,为首之人,谢悦歌却认得,正是定远王的死侍张明成,其父张天龙乃朝廷三品官员,风光无限! “早就听说,丞相之女儿才貌双全,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张明成说着转过头去看向叶玄烨,“摄政王得了这样的左膀右臂,想来更是如虎添翼!” 张明成这番话表面上是在夸赞两人,但实际上却是捧杀。 谁都知道叶玄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谓权力滔天,如今更是与丞相之女结为夫妇,如此一来,一个不小心便很有可能陷入争夺皇位这场混战之中,若是因此而引起夜修的怀疑,无疑是将叶玄烨推向火坑。 果不其然,张明成的这番话刚刚说完,周围稀稀落落讨论的声音便顿时戛然而止,有意无意地朝这边看来,就连叶修都微微的皱了皱眉头。 还没等叶玄烨开口,谢悦歌移步走上前去,站在叶玄烨面前,面对张明成的挑衅,只淡淡的抱以微笑,“张大人正说的是什么话?我若是不成为我夫君的左膀右臂,难道要成为他的累赘,你看着才开心嘛?” 谢悦歌的一句反问,使得张明成哑口无言,若是再继续这话题下去,只怕所有的人都要看得出来他这是特意挑拨离间。 突然脑海之中灵机一动,冷笑一声,道,“摄政王杀伐果决,武功盖世,王妃既然自称是王爷的左膀右臂,想来,除了厨艺上的造诣之外,一定还有其他本事,不如今日让咱们大家都瞧一瞧?” 叶玄烨沉着一张脸,面色黑沉,正准备上前,却不想谢悦歌直接躲开了叶玄烨,斩钉截铁的回答,“随意!” 春日的风,不娇不燥,清爽淡雅,但是此刻周围的气氛却显得格外的紧张。 谢柔儿没想到刚走了个周成,竟然还会有张明成,有些吃惊,不过这一次如果能够让谢悦歌吃瘪,也算是她赚的,打定主意帮他火上浇油,顺手拉过易紫薇向谢悦歌走去,面露担忧的说道,“这……这是要比试骑马射击吗?可是这是男子的长处,姐姐可是女子,怎么能够……” “对呀!”易紫薇立刻便明白了谢柔儿的意图,附和道,“王妃要是不行的话也不要勉强,虽然你的母亲江十娘娘是武将出身,但这并不意味着你也必须得会这些不是?” 易紫薇的这番话说得格外巧妙,先是提及谢悦歌的母亲江十娘是一介武将,暗示谢悦歌身为武将之女却不会骑马射箭,无疑让人看低了去。 “可是……” 谢柔儿看谢悦歌不说话,也不知道对方的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怕这件事情泡了汤又继续道,“今日的比试了是自由挑战,姐姐若是不接受的话,岂不是坏了规矩?” “是啊,是啊,这可该如何是好?”易紫薇也在一旁跟着着急。 两个人一唱一和,可是在谢悦歌的眼中看来却活像跳梁小丑。 “我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拒绝!”谢悦歌冷声制止住两人的表演,随后不顾叶玄烨的组阻止,慢慢朝高台上走去。 看见谢悦歌在一次上台场上渐渐的安静下来,随后便听见台上女子的声音随风飘来,一句话掀起惊涛骇浪,“即使挑战,我应下便是!” 张明成的目光微动。 刚才他那么做,不过就是想要杀杀谢悦歌的威风,同时为定远王探探谢悦歌的底细,却没想到谢悦歌竟然真的应了下来,而且还答应的如此坦荡。 在这一类的比试中向来是男子之间进行挑战,还从来没有过男子挑战女子的先例,若是真的赢了谢悦歌去,只怕也并不光彩,不过现在既然已经这样,也就只能硬着头皮上。 张明成走向高台,看着站在对面的谢悦歌,一袭青衫被风吹的嗖嗖作响,心中不自觉的生起了一种诧异的感觉。 她似乎没有一丝害怕! 可是这怎么可能? 据他所知,谢悦歌不仅对琴棋书画一窍不通,对习武射箭更是碰都没有碰过,就这样一个人在这种情况下,竟然没有一丝慌张。 难不成她是在装腔作势? 张明成心中拿不定主意,只突然感觉到有一道凌厉的目光正在直视自己,他转过头去,正好看见定远候正望着自己。 定远候眼神微微一眯,露出几分肃杀狠厉。 “真是没有想到今天竟然还有这样的好戏看。”二皇子显得趣味十足,“逸林,看来这丞相之女也并非传闻的那般入不得眼,当初你要是抓住这个机会,只怕现在……” 沈逸林不置可否,却也知道张明成的突然上场,只怕和定远王脱不了干系,心中竟然有一丝紧张。 毕竟他早就已经听说了,定远候之所以参加今年的校检,其目的在于纳妃,旁的女子他倒是看都没有看一眼,反而跟谢悦歌较上了劲,难不成他真的…… 若真是这样,沈逸林不敢想象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现在他只想要这场无聊的比试就此结束。 第64章 先立个生死状 事已至此,张明成也不得不继续这场比试,索性全力以赴。 无论如何赢了总要比输给一个女人来的痛快。 如此一想,今日必胜无疑,嘴角露出一抹得意,“不如,今日我们就比试对射!” 谢悦歌不置可否。 但是这话一说出来,却引得全场肃然。 往年比试射箭,最多也不过就是射草把子,以射程和射中的靶心的分数计算最终结果,而所谓的对射,就是将人当做活靶子。 且不说谢悦歌是个女人,虽说是武将之女也难保不会出个三长两短,要是真出了人命,到时候谁也担当不起这个责任。 “这未免也太较真,万一……”叶芝哪里想到会出这种事,见没有人肯出声,便径自站起身来。 张明成大手一挥,丝毫没有想要听叶芝将话说下去的意思,“夫人,今日的规矩可是早就已经定好了的,况且以往年年如此,若是因为一个人而改了规矩,然后太学院该如何教导学生,难道堂堂丞相之女就是这样的无能鼠辈?” 谢柔儿悄悄低下头去嘴角扬起掩饰不住的微笑。 而银春却是皱了皱眉头,双手紧握在胸前,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说的没错!”席面上传来一阵略带沙哑的声音,却是一直以来都没有开口说话的定远王,只见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自然不能因为一个人而不守规矩的道理,要是上了战场,难道还能因为一个人不守规矩而不顾一切吗?” 说完,自己觉得格外好笑,便放声大笑起来。 谢悦歌目光凌厉,此刻更是满脸肃然。 这些人时时刻刻都将丞相之女武将之后放在嘴边,竟然想要用规矩来套牢她,却不知道在她眼里一切都可笑至极。 谢悦歌看着对面张明成随时随地准备看好戏的样子,又瞥了一眼周围那些肆意嘲弄的众人,心中的怒气上涌。 脸上却依然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悠悠然说道,“既然要比试对射,好不容易得了这么次机会,倒不如玩点新鲜的,就是不知道你今天敢不敢了?” 张明成看众人都站在自己这一边,早已经喜不自胜,听谢悦歌这般说自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想来她一个小女子到底也掀不出多大的风浪,“哼,没什么不敢,你想怎么比就怎么比!” “来人!”谢悦歌向身后瞥了一眼,随后便看见一个侍卫拿着两个沙包走过来。 谢悦歌接过沙包,走向张明成,将其中一个沙包递到对方手上,“听说你的射箭技术非常的精湛,想必定然不会出现丝毫差错!” 张明成满脸得意,不错,谁都知道他的骑射技艺可是数一数二的好,之前在太学院学习,每年校检会上,他都是骑射第一,从无例外。 不过谢悦歌接下来却皱了皱眉头,满脸担忧的向对方看了一眼,“不过……我的技术就未必像你这般好了,若是一个不小心射在了你的脑门上,你可要担心担心自己的性命了!” 谢悦歌说完微微一笑,只是这笑容落在张明成的眼中,却带了几分诡异的色彩。 而台下的众人在听到这番话时,却像被惊雷炸醒了一般。 谢悦歌却是全然不放在眼里,只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今日既然是比试,而且是你挑战我,若是一个不小心射偏了,要了性命,总不能够要死要活的来报仇,既然如此,咱们不如签一个生死状,是生是死,是伤是残,后果自负,你以为如何!” 只在这一瞬间整个宴会都已鸦雀无声。 所有的人都像看着怪物一样的看着谢悦歌,而谢悦歌却是满脸笑意,眼角微眯,俨然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女子。 张明成哑然,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之前他提出要挑战谢悦歌的时候,并没有考虑那么多。现在想来,谢悦歌确实没有说错,自己技艺精湛,而且一心求胜,谢悦歌做多也就是输了比赛,被人羞辱,绝不会陷入危险之中。 那谢悦歌虽说是武将之女,但是自古以来,贵门女子习武射箭的却是少之又少,谢悦歌又素来有个草包之名,更是想都不用想,而当初正是因为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想要好好戏耍一番谢悦歌,却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现在竟然要为自己的性命担忧。 不过当下有这么多双眼睛正在看着,若是让人看出自己的惶恐和害怕,他也就没脸在这官场上混迹。 虽然心有戚戚,但还是二话不说,硬着脖子答应,“不过就是一纸生死状,你以为我会害怕吗?” 叶芝看谢悦歌淡定自如,却从始至终没有丝毫的害怕,刚才那番话也说得确实在理,心下放心不少,这才坐下。 然而席上的一波人却不淡定了,只见一胡子花白,一种华贵的老男人猛然起身,满脸的恨铁不成钢,“这……这怎么可以?” 此人正是张明成的老父亲,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张明成竟然会如此不要脸的挑战一个女子,而且还将自己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况之中,这生死状一旦签下是生是死,都没人敢在过问,那这是在往火坑里跳呀! 可是就算如此,这件事情毕竟是张明成自己挑起,若是贸然阻止少不了让局势陷入更加混乱的状况。 正在老爷子思索着的时候,台上的纸墨已经准备妥当,一纸生死状提来,鲜红色的字迹在白色的绢帛上格外引人注目。 谢悦歌轻轻提笔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轻松潇洒,仿佛只是在玩闹一般。 对比之下,张明成则显得紧张犹豫。 虽然刚才他答应的爽快,但是他也非常的清楚自己在这上面签下名字了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如果……如果到时候真的像谢悦歌所说的那般出了意外,那么他就连为自己报仇的机会都没有。 可是,可是现在却没有后悔的机会,他可不想成为别人眼中的笑柄。 此时此刻手中的笔仿佛有千斤重量一般,花费好长时间,他才艰难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而那自己更是如同虫爬。 好不容易写完了,张明成片刻都已不想等下去,“开始吧!不过第一场由我先发制人,难道你就不怕我现在就伤了你的性命,这样你可就没有机会射出第二发了!” 谢悦歌悠悠然拿起手中的沙包放在头顶上,不以为然的说道,“是吗?那就要看你是不是真的有这个本事了!” “虽然你的骑射技艺精妙绝伦,如果真的伤了我,那大家也竟然会知道你并不是失手,而是早有预谋,这样的话,那生死状便也不算一回事,你与摄政王府的梁子也算是结下了,即便是我到了九泉之下也有人为我报仇!” “可是我和你却不一样,大家都知道我一介女流之辈,对于射箭不甚精通,若是一个不小心伤了你,也实在是情理之中,左右权衡一番,这场比试倒是我占了个大便宜!” 第65章 你是不是怕了! 张明成愣在原地,心中顿时闪过一丝寒意。 谢悦歌说的没错,谁都知道他技术精湛,一旦出了差错,没人会认为他是失手,而谢悦歌却与之恰恰相反。 此时此刻,谢悦歌的一番话将他点醒,竟然发现他自己将自己逼入绝境,眼下他竟然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自动走上谢悦歌为他设置的那条路,他好歹也在官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却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无力的感觉,而且还是在一个女人的手上。 “若是准备好了,现在就可以开始,不过你可要想好了究竟该怎么做?”谢悦歌面带笑意,说完便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张明成此时目瞪口呆,满脸的惊慌害怕,谢悦歌的这番提醒,在他眼里则更上是挑衅。 这么多年,他因为有定远王的支持,在朝廷上可以说是只手遮天。 今天他也只不过是想要教训教训谢悦歌,以此此博得定远王的欢喜,但是他却没有想到谢悦歌非但没有被她给吓住,反而让他进退维谷,现下他没有任何后退的机会。 你是不是不敢? 眼前浮现出谢悦歌潮讽的眼神,紧接着那无数双眼睛都对他露出了嘲讽之意。 不敢,怎么可能不敢!谢悦歌,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想到这里张明成猛然抬头,眼中露出一丝狠厉,抬起放在旁边的长弓,拿起箭矢架在上面,直直的对着谢悦歌头上的沙包。 本以为这样谢悦歌至少会露出一丝惊慌,可是谢悦歌却是出乎意料的平静,越是这样他就越是觉得心中慌乱。 手臂不断用力,那支箭却迟迟没有发射出去。 张明诚有些愣怔,竟然想不通自己在面对这样一个草包的时候为何会如此心虚。 沙包明明就在眼前,可是手中的力道却始终无法集中。 箭在弦上,却始终没有发动,席上众人不禁窃窃私语,场下一度喧嚣。 “怎么回事?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没开始!”易紫薇实在是耐不住脾气,眼看着张明成已经蓄势待发,却迟迟没看见接夏来的动作,如今心中着急,她已经忍不住想要看谢悦歌被吓得屁股尿流的样子。 对比之下,谢柔儿则显得冷静不少,“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过就是稍等片刻时间而已,如此着急干什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易紫薇笑着点点头,“没错,我就是着急的想要看看他在众人面前出丑,况且这一次跟往常可不一样,这张明成可是定远王的人,到时候指不定还有其他的好戏在等着咱们呢!” 易紫薇已经敏锐的察觉到了定远王对于谢悦歌的注视,这件事情恐怕已经不仅仅只是一场比试,那么简单。 谢柔儿本来没有想这么多,经过对方这么一提醒,心中立马明亮起来,连忙继续追问道,“你的意思是说……” “之前我就听我父亲说,定远王已经开始着手纳妃的事情,从来都不参加校检的亲王爷,今日竟然一反常态,恐怕跟这件事情跑不了关系,现在又公然与谢悦歌这般,只怕定远王已经有了心中的人选!”易紫薇虽是个没有出嫁的姑娘,对于这类事情却也毫不避讳。 谢柔儿听易紫薇虽然说得头头是道,况且空穴不来风,也没有怀疑这件事情的真假。 不过定远王此人性格暴戾,阴晴不定,就连接近谢悦歌都用这种不可思议的方法。 虽则如此,谢柔儿仍然心怀疑惑,问道, “可是,姐姐现在毕竟已为人妇,定远王难道真的会为了姐姐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吗?” 易紫薇却是满不在乎,见谢柔儿不知其中就里,便将自己所知告知于对方。 “这你可能就不知道了,多年前,定远王与摄政王因为某件事情结下了不小梁子,从此之后两人就像仇人一样,虽然表面上和和气气,但背地里却无休无止,这一次定远王故意接近挑衅谢悦歌,我怕更多的是想要报复摄政王爷!” 叶柔儿倒是没想到这其中竟然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 心想,现在即便是自己不用动手,也有许多双手能够帮他处理了谢悦歌。 随后,她便转过头去,看着台上的张明成,只见他手中的弓箭忽左忽右,心里竟然有一丝兴奋,如果他的这一剑射偏了,射在了她的脸上,似乎也还不错。 张明成手握长弓面对谢悦歌,额上竟然冒出了一丝丝的冷汗。 谢悦歌只是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薄薄的衣衫,被风吹起,在清风中阵阵作响。 张明成的手腕一用力,将弓拉成了半月形,额头上却冒出了层层冷汗。 他想着,只要谢悦歌皱着眉头,露出一丝丝的怯意,他必然要抓住这个机会,借题发挥,羞辱谢悦歌一番,然后这场比试也就此作罢。 可是,他的想法却落空了。 只见谢悦歌站的笔直,神色淡然,似乎是因为等得不耐烦,不时抬起头来看一眼面前的张明成,眼中根本就没有一丝害怕。 本来对于张明成来说分外轻松的比试在此刻却像是要了他的命一般。 突然,张明成弯弓搭箭的手一抖! 嗖! 箭矢划过两人之间的间距,正当众人,屏气凝神等待结果的时候,却看见箭矢无力的落在地上,就连谢悦歌的一丝衣襟都没有碰到。 场面一度寂静,紧接着便传来哄堂大笑。 张明成也没有顾及那么多,慌忙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慌手慌脚的开始第二发第三发,无一例外,竟然全部都射偏了地方! 瞎子都能看得出来,张明成分明已经被吓破了胆儿,然而站在他对面的女子却笔直而立,深色没有丝毫动容。 最终,张明成无力的瘫倒在地上。 而谢悦歌微微一笑,那双明亮的带有一丝笑意的眼眸之中透露出来血腥和残忍,缓缓走上前去,立在张明成的面前,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长弓,轻柔的说道,“现在轮到我了!” 第66章 规矩就是规矩 谢悦歌这一番话说的轻飘飘,但是落在张明成的耳朵里面却带着一丝莫名的刺骨,令他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 就好像一闷棍出乎意料的砸在他头上,冷汗顺着脸颊不住的往下滴落,他双目呆滞的抬起头来看着谢悦歌。 原本在场的大多数人都和谢柔儿还有同样的心思,无不等着谢悦歌被张明成吓的手足无措,连连求饶,甚至闹出笑话,却没想到她一点事情没有而张明成不但一只箭都没有击中,还被吓成了如此模样。 二皇子虽是满脸惊讶,却摇头叹息了一声,“可惜了可惜了,三弟当初若是好好把握机会,不但能够抱得美人归,而且看样子还是个不错的贤内助呢!” 沈逸林并没有搭理对方,虽然谢悦歌的一系列举动都出乎意料,但他也还算得上沉得住气。 二皇子见沈逸林一句话都不说,转过头主动凑上前去,问道,“三弟莫不是后悔了?这般与众不同的女子,不论是谁都忍不住多看上两眼!” “的确不同寻常,不过却并非是我喜欢的类型,二哥要是喜欢的话……”说着,沈逸林似乎这才想起了什么,“不过,她如今已经嫁为人妇,想必也没有其他人什么事儿了吧!” 表面上听来是一句再寻常不过的话,但实际上却是在提醒二皇子自,己非但对谢悦歌没有那样的心思,而且也绝不会为了一个有夫之妇而做出不轨之事。 二皇子也并非是个傻的,自然听得出来沈逸林的言外之意,撇过头去也不再多说。 裴尚轩这半日以来很少开口,本以为谢悦歌再怎么厉害也只是对女子,对上张明成这样的人不论如何都会心生恐惧,却没想到她不但稳住场面,而且还将对方吓得连一支箭都没发射好。 在想起她之前看着自己的那种眼神,一颗心紧紧的揪在一起。 现在几乎所有人的心思都集中在高台上,没人注意到裴尚轩神色变化。 “妙人哉!”只听定远王眼睛一眯,紧紧的盯着谢悦歌胸前绷紧的一块,“就是不知道……” 裴尚轩被打断思绪,皱皱眉头转过头去,不由自主的朝定远王看了一眼,一听定远王这番话就知道他心里定然是又想起了那肮脏龌龊的事情。 也不知道为什么,裴尚轩竟然在心中为谢悦歌生出了一丝担忧。 “这……是什么妖术?”叶长青显然被惊呆,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推了推旁边的叶玄烨,脱口而出,“竟然会是这种结果!” 叶玄烨面色淡然,端起茶杯拂去表面的泡沫,却迟迟没有送进嘴边,若有所思。 叶长青见对方也不说话,郑重其事地转过头去质问道,“你是不是早就已经猜到嫂子绝不可能会输!” 叶玄烨抬起眼眸,目光落在谢悦歌的身上,“她,从来就没有输过!” 叶长青见叶玄烨说道这般理所当然,实在是琢磨不透其中缘由,“这这这……这怎么可能呢?张明成在这方面可是一等一的好手,百发百中可不是吹的,寻常人在他手上根本就过不了几招数,今天却连续三发不中,实在是说不过去呀!” 叶玄烨分明知道些什么,可却没有想要给对方打以解惑的意思,只是说道,“你且看着就好!” 再次看向高台,谢悦歌已经将沙包捡起来递到了张明成的手上。 张明成颤抖着双手接过沙包,犹疑不定的问道,“你,在这之前是否学过射箭?” 谢悦歌微微一笑,“从来没有,说到这里还要感谢你给了我第一次弯弓搭箭的机会,如若不然,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张明成被吓得一哆嗦,眼中隐隐约约闪现出一丝泪花,“既然……既然如此,你为何要应战?” 谢悦歌扑朔着那双明亮的大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这可是今日校检的规矩,我怎么能够拒绝呢?难不成之前你只是希望借此机会羞辱王府一番,却不曾想我竟然应了战?” 一听这话,张明成瞬间就有一种被人看破心思之后的恼怒。 可越是这样,他心中的害怕越深,刚才谢悦歌的反应如此从容,性命攸关的事情在她眼中仿佛吃饭睡觉一般自然。 如此气魄,胆量非常人所能比拟,这样一来,倒是有理由相信谢悦歌之前说自己对此类门道一窍不通都是在吓唬自己,若是谢悦歌真是熟手,自己今日暂且没有性命之忧。 更何况谢悦歌是丞相之女,而且母亲又出身武将世家,即便真的精通剑术也不足为奇。 可是他却听见谢悦歌如此上心截铁的说今日是第一次弯弓搭箭,心中无不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凉水。 “你……你若是不会,又如何射的中沙包,若是一个不小心,岂不是白白生了一条性命!” 谢悦歌不置可否,沉默片刻,这才缓缓开口,“你难道忘了在比试开始之前我就已经跟你说过,我不会射箭,我甚至记得你在听到这个回答的时候脸上甚是得意,那个时候你怎么没有问过我,会不会伤了性命?更何况之前我们已经签了生死状,即便是丢了性命,想必也是意料之中吧!” 谢悦歌说话的语气相当的平静,那声音不高不低,可听者却仿佛从地狱传来一般。 张明成没想到谢悦歌竟看得如此透彻,刚开始他的确只是为了他定然的欢心,所以故意挑选自己擅长的比试,可没有想到,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看对方哑口无言,手中的沙包已经被捏扁又搓圆,谢悦歌不由问道,“怎么?后悔了!” 张明成思忖良久,毕竟还是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用商量的语气说道,“今日的比试,不过就是为了寻开心,我既然一发未中,结果也显而易见,不如……” 不等张明成将话说完,谢悦歌便接过了对方的话头,“比试就有比试的规矩,更何况这规矩还是你们自己提的,现在眼看着有危险了,就要出尔反尔,难不成你们张家在朝廷上就是这样的作为吗?见风使舵的墙头草,还是拔腿就跑的逃兵!” 谢悦歌言辞格外犀利,之前张明成可就是用规矩来逼迫自己硬战,现在她不过就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而已。 自己说过的话,张明成自然记得清楚,现在谢悦歌原封不动奉还回来,瞬间就让他无地自容。 对于张明成来说,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求助于定远王。 可张明成刚冒出这样的心思,还没来得及转头说话,便听见定远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说的没错,规矩就是规矩,怎么能够随意更改,更没有比试进行到一半就撤退的道理,莫要再耽误时间,赶紧继续吧!” 第67章 闷声吃大亏 定远王此话一出,众人的纷纷看向谢悦歌,表情分外精彩! 张明成一颗心凉透了,定远王都已经发话,现在他万万没有反驳的余地。 虽然心中恐惧不安,却也只能够就坡而下,“如此,请吧!” 此时的谢悦歌不动声色,就像一只隐藏在丛林之中蓄势待发的猛兽一般。 而张明成显然就是谢悦歌线下的猎物。 张明成的射箭技术高超,一大部分来源于勤学苦练,没事就喜欢往而深山野林去狩猎,刚开始时技术不佳,常常射偏,射中猎物的眼睛,脑袋,屁股等地方,虽然不至于一命呜呼,那样子可真算得上是恐怖。 想到如此惨状,又联系到自己的处境,张明成不禁后背发凉,求生的欲望使得他靠近谢悦歌,压低声音警告道,“看准点,你今天要是伤了我,绝不会轻易逃脱!” 谢悦歌挑眉,淡淡的看了对方一眼。 而张明成虽然气势汹汹,面色却格外紧张,仿佛生怕被拒绝。 谢悦歌悠闲自得,时而将箭矢放在长弓上时而拿下,悠悠然问道,“你猜我到底敢不敢杀你?” 张明成没有回答,双手却已因为过度紧张而蜷在一起。 谢悦歌猛然收敛神色,退后两步,拉开自己和张明成的距离,随后转身弯弓,微微眯眼,目光定定地落在张明成的身上,回答,“我这辈子,都不会有不敢做的事!” 说完,手中之箭犹如脱缰野马,朝张明成奔去。 全场安静,仿佛坠入冰窖一般陷入极度的肃寂之中,直到那支射出去的箭只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才将他们的思绪召回。 低头看箭头,那上面带着一丝殷红鲜艳的血迹。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她竟然真的毫不留情,就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这支箭就要射中张明成的脑袋。 张明成老半天才缓过神儿来,脸颊处泛着一丝丝尖锐的疼痛,他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手上立马沾染上鲜血,“你,你疯了!” 话音未落,谢悦歌再次提弓,搭箭,拉弓,只一瞬间第二支箭犹如秋风扫落叶一般竭尽全力的朝张明成奔袭而来,偏巧这支箭划过了他的右边脸颊。 这一次张明成倒是比上一次反应快上一些,伸手一摸又是一抹血痕。 他简直不敢相信一个不会射箭的人竟然能够不偏不倚的射中两边的同一个地方。 很显然,谢悦歌这是在戏弄他。 张明成气愤不已,顾不得规矩,指着谢悦歌破口而出,“你,这是在耍我!” 谢悦歌则是满脸无辜,“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不过就是按照规矩做事而已!” 说着又重新抬弓,特意抬高声音,“再忍一忍就好了,还有最后一只呢!” 所有的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把箭矢,那张明成被吓的双腿发软,竟然像是站不稳了。 只见谢悦歌的这支箭正正对上张明成的脑袋,这一箭下去只怕会落得个命丧当场的下场。 张明成的内心涌上无限恐惧,仿佛要将他拽入无边地狱一般。 而对面的女子则是地狱罗刹。 只见谢悦歌手一松,利箭离弦的一瞬间朝着张明成的脑袋便迸射而出,张明成被吓得差点当场晕过去。 所有人都忍不住站起身来,想要看一看眼下状况。 只见张明成瘫倒在地上,原本放在他头上的沙包已经掉在地上,即便是站在最远的人也能看见沙包上眼珠子大小的洞,很显然,是被刚才飞升而过的那把箭矢穿过留下的。 看着被刺破了洞的沙包,再看倒在地上面露恐惧,连带伤痕的张明成简直是个活生生的笑话。 谢悦歌弯腰捡起地上的沙包,仍然笑意盈盈,“当朝第一射手,本王妃今天也算是领教了!” 众人看着谢悦歌那浅浅的笑意,分明带着几分天真,很难将刚刚那个杀伐果决,满身戾气的人跟眼下的人联系起来。 不知是被吓傻了还是怎的,张明成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脸上的伤口还一滴滴往外渗出鲜血,汗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将鲜血晕散开,整张脸看上去竟然红彤彤的,无不叫人贻笑大方。 谢悦歌缓缓下台,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经过校检官时提醒对方的一句,校检官这才派人将吓得连路都走不稳的张明成抬下去。 叶修早听说谢悦歌丑名在外,正因如此,所以当叶玄烨提及要与丞相联姻时,也并没有太过反对。 今日几人轮番上台挑衅谢悦歌,他并未阻止便是想要看看谢悦歌究竟会怎么应对,以此来打探虚实。 却不曾想,不但公主屡次三番被折腾的丢净脸面,就连张明成都败在了她手上,看来当初的谣言不值得相信。 等到谢悦歌下台,校检官将高台收拾干净,叶修凌厉的目光落在了谢悦歌的身上,带着几分探究之意,“王妃巾帼不让须眉,如此气魄,胆量,能力,实在是让人大开眼界,只怕在座多少男子都要自愧不如!” 叶修的这番话说的极漂亮,谢悦歌却知道这是笑里藏刀,谦虚的笑了笑,道,“妾身哪里来的那样的本事?不过就是张大人谦虚而已!” 谦虚,哪有人谦虚到让自己沦落到如此狼狈的地步的。 叶修并没有当真,继续问道,“王妃难道从前在名师手下学过射箭之术?如若不是,恐怕不至于有如此威力吧!” 谢悦歌射出去的这几箭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力量十足。 不仅精准,而且力道控制极好,如果真的是第一次射箭,恐怕连这把弓都抬不起,何至于让张明成落到这种地步。 谢悦歌微微低头面露沉思。 当年她为了沈逸林远去敌国,几次三番陷入危险,如果不是靠着手中的那把弓箭,只怕早就已经沦落到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活着回去是她唯一的希望,却没想到回去之后看到的竟是家破人亡。 想到这些她突然冷笑一声,抬起头来,“妾身家有兄长,母亲又是武将,自然见得许多,耳濡目染之下,也难免学的一些,却没想到今日竟然还派上了用场,让诸位见笑了!” 这番话一说出口,直叫张明成气的吐血。 要知道他为了练习骑射技术,不知道下了多少功夫才有今日的成就,如今却被谢悦歌说的这般轻松,仿佛他的努力只是做了无用功。 众人的脸色也颇为难看,毕竟谢悦歌第一次拉弓射箭就能够如此精准,这就更凸显的他们像是无用之人。 然而对于此事,他们也只是敢怒不敢言,只得闷声吃亏。 突然,场下响起了清脆声响,回头一看,就见定远王正在拍手鼓掌,“ 好,果然是奇女子!” 第68章 本王就是规矩 谢悦歌并未说话,抬起头去的一瞬间正好对上了叶玄烨的目光。 只这一眼,谢悦歌便觉得自己四周的空气充满肃杀之意,气氛渐渐凝固。 校检官还没来得及宣布结果,定远王便忙不迭地地说道,“想来现在应是无人再来挑战了吧!” 这一局比试,谢悦歌自然全胜。 如果接下来没人挑战,谢悦歌便是最后的胜者。 台下有人蠢蠢欲动,却始终不敢上台。 谢柔儿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本以为这一次总算是能够看到谢悦歌出丑,却不曾想—— 虽然没有让谢悦歌出丑,但是谢柔儿也并没有完全丧气,毕竟定远王的赏识可并不是随随便便能够得得的,被定远王看上这件事情恐怕比任何阴谋诡计都要让谢悦歌吃不消。 无人挑战,校检官只好宣布谢悦歌获胜。 谢悦歌正准备回到自己原来的座位上,刚走出去没有几步就看见叶十二正朝自己这边走来,“王妃,王爷正在门口等着!” 谢悦歌想也不用想,叶玄烨定然是不想了再在这里多呆,现在就准备打道回府。 想到自己今天的事情也还算是办得顺利,如此也不愿在这里也多浪费时间,便跟着十二来到门口。 来的时候是两辆马车,林雅自作自受,在极其气愤的情况之下离开宴席,所以还剩一辆。 眼下这辆马车正是两人来的时候乘坐的那辆,只见华阳端端正正的站在高头大马旁边。 看叶玄烨的脸色并不是很好,谢悦歌心中莫名忐忑,缓步上前,正在心中想着该说什么来缓和对方的心情,却不想自己还没来得及开口,叶玄烨便掀开了帘子要她进去。 谢悦歌无奈走进马车,刚刚坐下,叶玄烨也跟着进来,坐在谢悦歌对面,目光直勾勾的落在谢悦歌的身上,毫不避讳。 车上还有之前剩下的几块糕点,谢悦歌正欲拿起一块送进嘴边,突然觉得被这样的目光盯着浑身难受,只好放下,心中忐忑,看着叶玄烨额头上的伤,问道,“王爷可觉得好些了?” 叶玄烨脸色一冷,本来就很难看的脸色此刻更难看,看谢悦歌这副装疯卖傻的样子,心中更是气恼。 此时马车中寒气泛滥,马车外边一向聒噪的叶长青,竟然也一言不发。 谢悦歌缩在角落里,像只被吓坏的小兽一般。 见对方始终不曾提及,叶玄烨只好自行开口问道,“今日之事,你早有预谋?” 开口一句,便直中靶心,谢悦歌愣了片刻,却也知道在对方的面前说不得谎,只好移动靶心,顾左右而言,“王爷在说什么?今天可都是他们主动来挑衅我,跟我有什么关系?” 见谢悦歌仍然不肯说,叶玄烨和盘托出,“策论是你给周成的,至于张明成,如果不是你趁着他离席那会儿安排几人在院子里碎嘴,他何至于如此贸然上场?” 藏在假山后面的时候,叶玄烨就看见谢悦歌悄悄离席,用一袋碎银子找过来几个丫头,不知说了几句什么,便带到张明成回来的必经之路,而张明成正是在那时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最后竟然要公然与谢悦歌进行比试,终是落得一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周成相较于张明成来说自然要好一些,一个草包竟然平白无故得了个才子的名号,不过往后这个名号,恐怕会给他招来杀身之祸。 很显然,不论是周成还是张明成,今天这一切都有谢悦歌在背后刻意安排。 只是叶玄烨实在是想不明白谢悦歌究竟为何要这么做,这两个人与谢悦歌都没有直接关系,更没有得罪她的地方,何至于下如此狠手。 谢悦歌自以为行事妥当,却没料到叶玄烨竟然更胜一筹。 不仅仅将她的一切行动看在眼里,了如指掌,而且隐隐约约要猜到她的心思。 虽然知道叶玄烨总有一天会知晓,不过现在却并不是最好的时机。 谢悦歌沉默片刻,抬起头来时却任然是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看着面前的男人,“王爷,你究竟在说什么?人家怎么听不懂你的意思?” 话已至此,谢悦歌竟然还要装聋作哑,很明显是不想在他面前说实话,再问也是多余。 心中恼火,叶玄烨只觉得额上的那块淤青疼痛加重,不自觉的抚上额头。 突然,鼻尖传来一阵香甜,抬头看去一块桃花糕已送到嘴边,“头又疼了吧?吃点甜的,甜的能让人高兴!” 叶玄烨更恼,“拿开!” 谢悦歌闻言,果然听话的拿开,“那好吧!” 那语气听着竟然有些难过,仿佛被人伤了心一般。 叶玄烨心中隐隐一动,心中的傲气却不允许他这么快转过头去。 随后,他便听见车厢里传来稀稀碎碎的声音,皱了皱眉头,一转头便看见谢悦歌的两个腮帮子就像只仓鼠一样鼓鼓囊囊的,再加上那双圆鼓鼓的大眼睛,哪里有丝毫伤心,分明高兴的不得了! 叶玄烨凌厉的瞥了对方一眼,一张拍在木板上,“王府短你吃的了吗?整日跟个饿鬼一样,成何体统!” 谢悦歌闻言,愣怔片刻,总觉得这画面似乎很是熟悉,突然想起来的路上也发生过这一幕,颇为艰难的将糕点吞下去,又大喝了一口水,这才说道,“又打扰王爷了吧?放心,这就到外面去!” 说完,谢悦歌起身就准备朝车厢外面走去。 还没来得及迈开步子,手腕处便被一股大力钳制住,手中力道猛地向后一拉,谢悦歌脚下虚浮向后倒去,手中的点心向外飞出。 正惊慌失措时,谢悦歌已落在了叶玄烨的双腿上,两人距离极近,谢悦歌甚至感觉到对方的呼吸都近在咫尺。 正当谢悦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叶玄烨缓缓靠近眼,看着就要贴到嘴唇,谢悦歌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那意料之中的温暖却迟迟没有落下,睁开眼的时候,却见叶玄烨向旁边一扭,耳畔传来温润的气息,“这一天嘴里就没停过,想必接下来好几天都不用吃饭了吧?” “开玩笑……”谢悦歌笑笑,还几天不吃,一顿不吃饿的慌的道理也不懂吗? 叶玄烨也不等谢悦歌说完,对着外面冷冷道,“从今天开始,三日之内不必为王妃准备膳食!” 谢悦歌一听立即窜起身来,“为什么?” “不为什么!”叶玄烨没打算跟谢悦歌讲道理。 “这叫什么规矩!我又没有做错什么事!”谢悦歌则是拒理力争。 “在王府,本王的话就是规矩,!”叶玄烨说完,马车停下直接下车回了王府。 谢悦歌朝着对方的背影做了个鬼脸,“报复,赤裸裸的报复,不过你要以为姑奶奶这么容易被降服,那就是大错特错,等着瞧吧!” 第69章 王爷吃醋了而已 谢悦歌刚刚回到院子,香雪和春草两人便急急忙忙跑了过来。 “王妃,刚刚来了几个人把咱们院子里所有能吃的东西全部都带走了!”香雪喘了两口气,说道。 “那人还说从今天开始咱们院里都不能用膳,说是要惩戒王妃,只是不知道王妃究竟做错了什么事情,竟然惹恼王爷,咱们这些人不吃不喝也就罢了,可是王妃……”春草连忙接着说道。 表面上是在担忧谢悦歌没吃没喝的,但谢悦歌却听得出来,实际上是在吐槽不满。 谢悦歌听着,嘴角向上一勾,“你们若是担心在我这地方短了吃食,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找个好去处,听说表小姐那边很是缺人!” 香雪和春草两个人同时愣住,似乎没有想到谢悦歌竟然会这么说,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两个人早就听说了表小姐在宫里的遭遇,这般被人诬陷,王爷非但没有出手相助,竟然连一句公道话都不敢说,由此可见,王爷对于表小姐恐怕没有多少情谊,倒是谢悦歌处处得到王爷的庇护。 若是王爷的心思不在表小姐身上,真的到了表小姐那边,就等于跟错了主子,到时候可有他们好果子吃。 谢悦歌说完朝房间里面走去,刚刚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便看见香雪和春草同时跪在地上,“王妃,奴婢忠心耿耿,一心一意想要呆在王妃身边,为王妃办事,并不想去别的地方!” 谢悦歌无勾唇一笑转过头来,将两个人打量了一番,说道,“好一个忠心耿耿,一心一意,既然你们不愿意走,王妃也没有将你们赶出去的道理,不过今日我得罪了王爷,这心里总觉得不安,虽然王爷已经惩罚咱们三日不能用膳,为了表示本王妃的诚意,不如院里的茶水也免了,你们一个个都忠心为主,想必也不愿看见本王妃遭此磨难,这件事就由你们带我去办!” 话音落下,谢悦歌转身走进房间,关上门,香雪和春草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相互对视一眼,顿时欲哭无泪。 “香雪,刚才王妃说的什么?不会是真的吧?”春草目瞪口呆,仍然不相信谢悦歌所说,摇了摇身边的香雪。 香雪犹豫了一会儿,说道,“三天不能吃饭也就罢了,眼看着天热了起来还不能喝水,这不是要了咱们的命吧!” “那……那咱们怎么办?”春草面色着急,“早知道是这样,咱们还不如到表小姐那里去呢,总不至于受这样的苦!” 听到这番话,香雪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王妃这么做,也许只是想给我们一点教训,既如此,咱们这几日便少说些话,熬过这几天就好了!” 说着又贼兮兮的撇过头去,趴在春草耳边,“更何况不是还有表小姐了吗?实在熬不过去,咱们就去表小姐那边喝一点,也不算多大的事儿!” 春草一天觉得甚是有道理,脸色也好看了不少。 院里还有好些事情没做,春草想着早些做完也能回去歇着,便手脚麻利地忙碌起来。 只是今天也不知是怎的,竟比往日更是怕热,没过一会儿就渴的不行。 左右看看没什么人,就悄悄的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回到房里拿起茶壶就想给自己倒杯水。 茶壶刚提到半空,也不知被什么东西一撞,竟然摔成了碎片。 春草被吓得不轻,丢掉茶壶,双手抱头向后退去,刚走到门口便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被吓得啊啊大叫。 只见谢悦歌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懒懒的依靠在那里,可那双目光却炯炯有神的落在她身上,“看来本王妃的话对你不起作用,是吗?” 春草本来心里就害怕,现在看谢悦歌这般模样,则更是吓得不轻,连忙跪在地上求饶,“王妃,你就饶了奴婢吧!这,这天气实在是受不了啊!” 谢悦歌眉梢轻轻向上挑起,尽管嘴边常挂着一抹笑意,却总让人不敢靠近,“才一个时辰不到你就说你受不了了,难不成之前所说的忠心耿耿和一心为主都是说着好玩的吗?” 春草本来就心虚不已,也不想给自己招来麻烦,可是看见谢悦歌这般不依不挠,干脆破罐破摔,“被王爷惩罚的人明明就是王妃,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又没有做错什么事情,为什么连一口水都不能喝?” 谢悦歌仍然面色平静,反问道,“跟你们没关系?” “难道不是吗?明明是你的开罪王爷,被王爷惩罚,心中有气又不能找王爷发现,所以就只能拿我们这些奴婢来泻火!” 谢悦歌想着想,似乎从春草这方话里发现了一个秘密,眼珠子一转,两颗眼泪深深的从眼眶之中滴落下来,只见谢悦歌泫然欲泣的说道,“春草,就连你们这些丫头都知道我与王爷关系紧张,心中有气,都不敢找王爷倾诉,这么一想,我虽贵为王妃也是过得不尽如人意呀!” 春草要被谢悦歌突然之间发生的巨大转变整懵了,没有想到刚才还气势汹汹咄咄逼人的女人一下子就变成了个弱不禁风受尽折磨的小女子。 谢悦歌亲亲擦拭演讲随后继续说道,“王爷,王爷他不行也就算了,偏偏还要想尽办法折磨本王妃!” 听谢悦歌这么一说,春草立马想起之前谢悦歌给他们看过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虽然不知道谢悦歌所说究竟是真是假,但是那伤确实做不得假,毕竟那是他们亲眼所见。 谢悦歌这第一次入宫,刚回来就被王爷惩罚三日不能用膳,想来王爷对谢悦歌也不过是表面上那般客气而已,心里也指不定有多讨厌谢悦歌。 春草就像是知道个天大的秘密一样,顿时双眼发光,试探着说道,“王爷为何这么折磨王妃?不管怎么说,你们二人可都是夫妻呀?” 谢悦歌可听得出来,香雪这是在试探自己和叶玄烨之间的感情,当下抽泣了两声,“当着外人的面倒是恩恩爱爱,可实际上本王妃究竟是怎么过来的,也只有自己心里清楚,我这心里的确是苦的很呢!” 说着,谢悦歌左手握成拳头,捶打胸口,那痛心疾首的样子竟让人不忍直视。 “那如今我已经嫁给了王爷,这是不争的事实,为了让王爷能够态度好点儿,便只能处处忍让,既然王爷惩罚咱们不能用膳,略表心意,免去酒水,也许能让王爷回心转意,说来也苦了你们!” 谢悦歌说的那叫一个真心实意,而春草的心里却打起了别的主意。 第70章 难道还能让人性情大变不长? 春草心中有事,安慰了谢悦歌几句后就称有事,先行离开。 谢悦歌看对方超外面跑去,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哼着小曲儿,回到房间。 这一趟去皇宫参加宴席,实在是累得不行,一躺在床上就睡了,一觉竟睡了好几个时辰,醒来顿时觉得精神倍儿棒。 只是,肚子饿得咕咕作响。 因为被叶玄烨惩罚这几天都不能用膳,自然没人送饭上门。 但,总不能真这么乖乖的饿着肚子吧。 谢悦歌打定主意,要去厨房里面弄点吃的来,只是这王府真是大的不行。 之前有人带路倒不至于走偏,今日为了小心起见便单独行动,走了半天也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只听见高墙另一边传来叽叽喳喳咕咕嘎嘎的声音。 听着像鸡又像鸭子。 谢悦歌顿时绝对有戏,飞身一跃跳到了墙壁上,往下一看,发现这里面竟然养着各种家禽,一个个的看上去比她本人还要有精神,脑子里顿时冒出各种菜谱。 书房,叶玄烨一回来就开始处理公务书案上一堆卷宗,看一眼都让人头疼不已。 叶长青左手横在胸前右手搭在左手上,抵着下巴,在前面走来走去。 叶玄烨眉头一皱,双目一横抬起头来注视着对方,“滚出去!” 叶长青没当回事儿,连忙跑上前去,满脸不解,“大哥,你说你那个叫什么惩罚,还不如打断双腿来的直接!” 叶玄烨也不多说,也不知道想起什么,轻轻勾起唇角。 “她这么爱吃的人,怎么可能乖乖听你的话三天不吃饭,不行不行,为了大哥你的威严,我必须得去厅里监督着!” 叶长青说完看向叶玄烨,却见对方面无表情,完全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看对方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叶长青索性将沉默当成默认,“不说话就是同意,你不想看看她执行的怎么样吗?” 只见叶玄烨冰山一样的脸上迅速地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表情,只是叶长青还没有捕捉到那表情就迅速的消失了。 本以为叶玄烨会拒绝,却没想到他竟然出乎意料的点了点头,“嗯!” 叶长青有些愣住,随即反应过来,“那咱们赶紧的,反正还没有用晚膳,听说王妃院子里风景极好,咱们今日就在那里把戏让他看着咱们吃,这才叫惩罚呢!” 叶玄烨看叶长青说的唾沫横飞,嘴角微动。 两个人说好,走出书房朝谢悦歌所在的院子走去。 来到谢悦歌住处,看在院子门口竟然没有人,叶长青大喊,“侍卫到哪去了?人呢?” 香雪和春草听到外面的动静,立马就从院子里面奔了出来,跪在两人面前行礼,只见两人的嘴一张一合的却怎么也听不见声音。 叶长青面露疑惑,看着两人说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香雪和争吵对视一眼,欲哭无泪。 叶玄烨看情况不对,冷冷说道,“快说!” 春草抬起头来,面色紧张,脑子里则是想到了谢悦歌所说的话。 香雪大着胆子看向叶玄烨,眼神中透着几分神往。 当他们一抬起头,叶玄烨和叶长青这才注意到两个已经干裂得不成样子的嘴唇,隐隐约约之间还泛着血丝。 叶长青眉头一皱,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才一顿饭没吃,不至于变成这副鬼样子吧?” 香雪耸拉着脸,声音颤抖,显得分外可怜,“王妃说了,为了向王爷表示真心,所以不光不让咱们吃饭,还下令不准喝水,而且让奴婢代为受罚!” 叶长青一听,直砸舌,“王妃也是够狠的,自己犯错被罚也就罢了,竟然还拉着满院子的人跟着一起受罚!” 叶玄烨只是沉着声音问道,“王妃在哪?” 香雪回答,“王妃,王妃说身体乏了,现在应该在房里吧!” 叶长青顿时来了兴趣,丫头都成了这样,不知道一直娇生惯养的谢悦歌会怎么狼狈不堪。 忍不住揶揄道,“不会已经饿的走不稳路了吧?” 叶玄烨闻言嘴角微抽,别过头去看一下谢悦歌的房间,好巧不巧,房门打开正好看见谢悦歌在门口站着。 两人四目对视,空气瞬间凝固。 看些叶玄烨目光犀利,谢悦歌只觉得后背发凉,心虚不已。 这时候来干嘛,不会是来监视我的吧? 淡定,一定要淡定。 谢悦歌告诫自己,深吸一口气,走下台阶来到两人面前,“参见王爷,不知王爷前来,所谓何事?” 叶玄烨闻言,眉头一皱,似乎听出了谢悦歌言语之中的埋怨。 而这一举动看在叶长青的眼里却是吓了他一大跳,这么乖顺可不像谢悦歌一直以来的行事作风,难不成被妖怪附身了? 这恭恭敬敬的样子还真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放在别人身上还有些养眼,只是由谢悦歌来做总觉得毛骨悚然。 谢悦歌现在只盼着两个人能够赶紧离开他,她也好享受享受。 刚刚那院子里面的飞禽走兽实在应有尽有,抓回来又花了足足两个时辰才做了一桌美食。 正准备开动,刚刚拿起筷子就听见门外动静出来一看竟看见叶玄烨和叶长青连个不速之客。 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只能够亲自出来应付,等他们一走自己好饱口腹之欲,想想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你……那个还没用晚饭吧?”叶长青看谢悦歌神色有异,以为是饿的脑子有问题,“我以前竟然不知道,一顿饭不吃会让人变傻!” 谢悦歌一听只想笑,勉励忍住笑意,强装镇定,叹息一声,“妾身回去好好的想了想之前的行为实在是莽撞,所以好好思过,决定以后一定谨言慎行,绝不再惹王爷生气!” 嘴里说着话,脑子里却在想着桌上的鸡鸭鱼肉忍不住分泌唾液。 谢悦歌感觉到叶玄烨炙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直刺的她心中发慌。 抬起头来对着叶玄烨盈盈一笑,“王爷,妾身已然知错,眼看着天就要黑了,你们还是快点回去吧!” 说着,谢悦歌便走上前去,做出关门送客的架势。 两人心中纳闷,鬼使神差的跟着谢悦歌走到门外。 直到将两人送出去之后,谢悦歌才松了口气,“恭送王爷,王爷慢走!” 随后转身回到房间经过香雪和春草的时候,吩咐道,“你们也别在这呆着了,赶紧回去,床上躺着好节省,节省体力!” 说完便钻进了自己的房间里面。 站在院门口,叶长青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大哥,你觉不觉得咱们两个人像是被人给赶出来了?” 第71章 对我的孩子这么残忍! 只见叶玄烨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叶长青继续分析,“我可从来没看见她这么乖巧听话过,只不过去了宫里一趟,难道还能让人性情大变不长?还是说,有秘密?” 叶玄烨双手握拳,收敛心神,毫不犹豫转身回去。 房间里,谢悦歌将门关上,坐在圆凳上看着一大桌子的美食肚里的蛔虫笑得更欢。 宫里的东西虽然精致,但实在没什么可下饭的东西,那一天也没怎么吃饱回来还不让吃饭。 所以今天做了一堆酸辣爽口好下饭的菜。 辣子鸡丁,辣椒炒肉,水煮肉片,红烧排骨…… 放眼望去竟然全是肉,红瑄瑄黄灿灿一看就让人胃口打开。 谢悦歌庆幸自己找了那么个好地方,一堆上好的原材料,所以才有了这一桌的美味。 二话不说,拿起筷子夹起一块水煮肉片—— 正准备送进嘴里就听见砰的一声巨响,房间一颤抖,她差点以为是地震。 谢悦歌受精立马起身,夹着的一块肉片也掉在了地上。 她立马朝门口看去,只见刚刚好不容易送到门口的两个人正冷森森的盯着她。 谢悦歌顿时如芒在背。 毕竟刚才自己还那般真心实意地作出忏悔,人前脚刚走,自己后脚就被现场抓包,这这这……这就算是城墙拐角那般厚的脸皮也羞愧难当啊! 叶玄烨的视线如同火山爆发一般烫的谢悦歌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办?难道跟他们说他们这是在做梦? 可是,现在必须得护住这桌菜,不管怎么说这可是她几个时辰的心血! 还没等到人开口,谢悦歌嬉皮笑脸的嘿嘿笑了两声,场面异常尴尬。 “谢悦歌,你你你……”叶长青直指着谢悦歌的鼻子,“你竟然偷吃,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可是在接受惩罚!” 一句话就将谢悦歌说的手足无措。 直接叶玄烨看向那满桌的菜,谢悦歌心念一闪,迅速窜到人面前试图遮挡,“什么偷吃,干嘛说的这么难听?这不过就是……就是一场梦!” 叶长青一愣,顿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哈哈哈,找借口也不知道找个能让人信服的借口,还一场梦?你怎么不说是我的幻觉呢?” 此话一出,谢悦歌顿时感觉自己被人被人看穿了,顿感头皮发麻。 要知道叶玄烨可是个铁血无情的人,要是知道自己阳奉阴违,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 趁着人还没有一发不可收拾,谢悦歌立马捡起桌上的大馒头,堵住了叶长青的嘴,窜到叶玄烨面前,“王爷别听他瞎说,我就是就是闲的无聊玩玩而已,这些东西其实其实根本不好吃,刚才我就是怕你们误会,所以才什么都没说的,你看我这碗都还干干净净,一点都没吃呢!” 听到谢悦歌的话,两人顿时顺着他手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个白瓷碗果真干干净净。 叶长青一口咬下馒头拿在手里品了品挺好吃,嗅了嗅鼻子,整个房间里面都弥漫着菜香,只让人痒痒。 “不好吃?”叶长青面带质疑,“我闻着这么香,你确定这味道不好啊?” “咱们院子里根本什么都没有,就算是再怎么厉害也没办法啊!”谢悦歌竭尽全力圆下去。 “要是不信,你就试试看!” 叶玄烨向来对这些重口味的东西不感兴趣,听她这般说果真皱了皱眉头。 见到谢悦歌以为自己马上就能躲过这一关的时候,却见叶长青上前两步,站在桌前拿起筷子挑起一坨辣子鸡就送进嘴里,突然,叶长青的动作一顿,下一秒夹菜的动作更加迅速。 风卷残云一般一块一块的往嘴里送去。 叶玄烨见状,面色很是不好看,问道,“怎么样?” 叶长青正要说话,一转头就对上了谢悦歌,直接谢悦歌用唇语说道,“好好说话,不然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叶长青硬生生的将本来想要说的话,咽回到了肚子里,看了一眼桌上的菜说道,“这里也有我一半!” 谢悦歌翻了个白眼儿,最终也只好点头。 叶长青见状,立马换上嫌弃的表情,甩了手中的筷子,很是气愤的说道,“什么呀?这东西就跟猪食一样,是人吃的东西吗?看着东西黑不溜秋的,一看就没胃口!” 谢悦歌凑上前去附和着说道,“王爷你听见了吧,这个真的不好吃,我说的可都是实话,绝对没有骗人!” 可是,谢悦歌立马发现叶玄烨的脸色非常反儿,更加难看。 刚一转过头去,我看见叶长青竟然将那扔在地上的筷子捡起来不断的夹菜往嘴里塞。 谢悦歌紧咬牙关踱步,上前用力的拍在叶长青的身上,瞪了对方两眼,偏过头去对叶玄烨勉强一笑,“这个,这个真的不能吃!” 心里大骂叶长青,你出门的时候是不是没有带脑子,嘴上说着难吃,手上却一刻也没有停下来,你当大家跟你一样都不带脑子吗? 果不其然,叶玄烨三两步走到了桌前,目光直视叶长青,“不能吃?” 叶长青身子一哆嗦,只感觉四周寒气森森,直让人脊背发凉,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嘿嘿,一般,我知道大哥从来不吃这些辛辣东西,这么说来吃不得也没说错!” 谢悦歌看见叶玄烨冰冷更甚立马就意识到这下恐怕是骗不下去了,拿起另外一副筷子递到叶玄烨手上,“王爷,要不你自己试试看!” 叶玄烨盯着谢悦歌,随后又将目光落在谢悦歌手中那副筷子上停顿片刻,拿过筷子走到桌前,坐下。 叶玄烨坐在那里却是一动不动,叶长青和谢悦歌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叶玄烨冷哼一声,说道,“布菜!” 谢悦歌反应过来,走上前去说道,“遵命!” 说着谢悦歌就夹起辣子鸡放在叶玄烨面前的碗碟之中,“慢用!” 叶玄烨低头看着面前那块被烧的干巴巴,红艳艳的鸡肉眉头微蹙,停顿片刻,终究还是夹起送进了嘴里。 只在这一瞬间叶玄烨嘴唇泛红,手上青筋爆满,额头上渗出了一层层细汗。 好辣! 果然,是他太大意了。 辛辣刺鼻的味道在口腔之中蔓延,令他燥热难耐,转头看向谢悦歌正准备发作,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却感受到了分泌唾液的快感。 竟然有想要再一尝试一次的冲动。 叶玄烨卷起长袖擦拭掉,额头上冒出来的汗,说道,“继续!” 谢悦歌无语,本以为叶玄烨尝过一次就会被劝退,却没想到竟然还上瘾了。 知道叶玄烨不喜欢吃甜的东西,谢悦歌特意夹起一块糖醋排骨放在对方面前。 叶玄烨吃下去之后眉头一皱,谢悦歌以为这下总算是结束了,却没想到叶玄烨这一次竟然没有开口,自己拿起筷子夹了起来,动作竟然比叶长青还要迅速,只是比他可要优雅多了。 第72章 就属他吃的最多 再不制止,这一桌子都要被叶玄烨给吃光了,谢悦歌摸了摸正咕咕直叫的肚子,连忙提醒道,“这些东西重油重辣,吃多了对身体不好,王爷还是少吃一点!” 刚说完就见叶玄烨转过头来,瞥了一眼谢悦歌随后道,“今天的惩罚就算了!” 谢悦歌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的叶长青等不及了,赶紧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抢先说道,“好好好,可不就是嘛,这么大一桌子菜,大哥一个人怎么吃得完?来来来……” 香雪和春草两个丫鬟连忙跟上来。 “没看见咱们正在用膳吗?还不赶紧去多准备一点米饭!”两人正打算离开,又补充道,“这东西的确重油重辣,吃多了保不准真要拉肚子,顺便准备一些清热的茶水!” 谢悦歌心中呵呵哒,“不能吃就少吃点,可不要勉强,不然到时候受苦的还是自己!” 香雪和春草正准备答应,在一旁吃的正香的叶玄烨,忽然抬头看向谢悦歌,“这里没你们什么事儿了,让她去吧!” 闻言,有谢悦歌心中郁闷,但是也并不想在现在这个时候将人得罪。 只得出去一趟,端来一大盆米饭,回来的时候竟然发现桌上的菜仅仅只剩下一半。 眼看着再不动手就没自己的份儿了,赶紧给自己盛了一碗米饭,坐下就开始努力干饭。 叶玄烨这会儿已经吃得差不多了,速度渐渐慢下来,见谢悦歌如此的不顾仪态的模样,不禁皱了皱眉头。 叶长青却是忍不住啧啧咂舌,“好歹也是咱们王府的人,吃个饭就跟饿死鬼投胎一样,不知道还以为咱们王府虐待你呢!” 谢悦歌懒得理他,连个眉头都没抬一个,现在她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眼前的美食上。 从宫里面回来之后,谢悦歌恐怕就一直没有吃饭,所以叶玄烨倒也并不惊讶谢悦歌这吃相,只是这速度未免也太让人惊讶,片刻时间面前几个盘子已经空空如也。 叶玄烨垂着头却也一句话都没有说,直到面前所有的盘子都被一扫而光。 叶长青靠在椅子上,整个人斜躺着,双手摸着肚子,“不错,虽然说你这手艺很好,火候刀工都还上得了台面,不过最主要的还是食材新鲜干净,一看就是上上品!” 说着,叶长青撸了撸嘴拿起牙签儿剔牙,安逸悠闲的很。 谢悦歌早就听说叶长青好吃好喝,今天一看果真名不虚传,这番点评简直切中要害,喝了一口汤,肚子才算饱了三分,摇了摇头很是谦虚,“说起这食材,本王妃也不得不夸一夸咱们王府的风水了,寻常地方可养不出来如此肉质细腻鲜嫩的鸡鸭鱼肉来!” 叶长青干脆翘起了二郎腿,心情格外好,“这话说的不错,咱们这可是王府,要什么有什么,弄几只新鲜的鸡鸭来,算得了什么大事,不过今天大哥可是把你这院子里所有的东西都给搬走了,这几只鸡鸭你是从哪里弄来的?咱们下次多弄点来!” 谢悦歌干脆和叶长青攀谈起来,“厨房里自然是什么都没有了,不过本王妃也是运气好,发现了一个风水宝地。” 说着谢悦歌指向那边的院子,“那边的院子里养着各种家禽,一个个的精神抖擞,一看就很美味!” 本来就是王府的东西,谢悦歌自然不用担心他们找不到地方。 不过,她这番话刚刚说完,就看见叶长青的脸色陡然一变,整个人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扑通一声站起来,由于用力过猛身后的椅子都摔在了地上,看看谢悦歌又看看外面那个院子,满脸不可思议, “你你你……你刚刚说什么?” 谢悦歌只觉得莫名其妙,不就是吃了几只鸡煮了几只鸭嘛?何至于如此大惊小怪!实在懒得搭理对方。 叶长青哪里肯放弃,索性绕到了谢悦歌面前,再三追问 “你是说,这些都是从那个院子里面拿来的?” “没错!”谢悦歌额正而八经地点头,“随便走走就看到了这个院子,看里面这些小东西都养得膘肥体壮的,一看就很好吃,就带回来了一些,你面前这些可全都是呢!” 谢悦歌说道眨巴着那双大眼睛,似乎是在邀功请赏。 下一秒,就听见叶长青双手抱头,蹲在地上满脸痛苦的啊啊直叫,随后他的目光就落在装着满满一排鸡骨头的盘子上,“这……这可是我的心血呀!就这么没了?” 话音刚落,叶长青顿时收住,目光凶狠的望向谢悦歌,“你,你怎么能这么残忍?他们可都是我的孩子呀!” 什么孩子不孩子的说的这么让人慎得慌! 谢悦歌满脸懵,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叶长青,“这里可没有什么孩子,难不成咱们小王爷还在外面养了私生子不成?” 叶长青哭死的心情都有了,手在桌上戳来戳去,“这,这个,那个,还有那个,那些可都是我的孩子,是我一手养大的!” “这不就是几只家禽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谢悦歌满脸不解。 “什么家禽,我都已经说了,他们是我的宝贝,是我的孩子!”叶长青满脸痛苦,郁闷不已,“你这个杀人凶手,竟然对我的孩子这么残忍!” “哦,原来是这样!”谢悦歌撞死了然的点点头,又指了指厨房,“那厨房还有你的两个孩子,你要实在是难过的话就过去看看,说不定还能够见他们最后一面!” 下一秒,就见叶长青的身影一阵风一样从眼前消失,奔向厨房。 这一下子,房间里面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谢悦歌转头看一下叶玄烨,我寻求解答,“怎么回事刚才还吃得好好的,突然之间就跟疯了一样,难不成是吃多后遗症?” 叶玄烨今天的心情似乎还不错,自然也比平时更好说话,听到谢悦歌的询问之后,也没有多加刁难回答道,“那个院子里面的都是常青弄回来的珍稀家禽,都是些稀有品种,平时吃的喝的都是些夏草琼浆之类的东西,为了给他们放松心情,还会找几个人过去,弹弹琴吹吹笛,品质自然是不用说!” 谢悦歌听得目瞪口呆,心中直咂舌,“大户人家就是大户人家,就连几只鸡鸭都要比咱们的待遇好,惭愧呀,惭愧!” 叶玄烨抬了抬眉头,却是一言不发。 谢悦歌转念又想起了刚才叶长青那疯了一样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整天宝贝宝贝的,叫的倒是亲切,这会儿都被吃进肚子里面了,才认出来,而且就属他吃的最多!” 叶玄烨坐在那里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那双如鹰隼一般的目光却时时刻刻打量着屋子。 第73章 本王怎么不知道这回事? 两人之间的空气逐渐冷却,谢悦歌总觉得心中慎得慌,抿了抿嘴唇说道,“王爷,这,这吃也吃饱了,现在您也该回去了吧?” 叶玄烨回过头来,冰冷的双眸一眯,“怎么?你这是在赶我走吗?” 谢悦歌不禁打了个冷颤,连忙挥手摇头,“不是不是,王爷误会臣妾的意思了,只是王爷你看现在天色已晚,这更深露重的,万一受了风寒可不好,臣妾可是为王爷考虑!” 叶玄烨嘴角向上一撇,目色阴沉的盯着谢悦歌,“本王自有分寸!” 谢悦歌连连点头,“是是是,王爷说得对!王府都是王爷的,自然由王爷说了算,可是明日臣妾有约,不能耽误时辰,得早些歇息,王爷若是喜欢便多待会儿,臣妾先告退了!” 叶玄烨的眸色一沉,一把抓住正打算离开的谢悦歌,“有约在身?跟谁?” 看着叶玄烨的眼神,谢悦歌只觉得接下来她要是说错一句话,会立马被他就地处决。 于是如实相告,“就是,明日王后要去相国寺为陛下祈福,宫里派人来说要臣妾以王妃的身份陪同,既然是宫里来人,臣妾就算是不顾及自己,也得为咱们王府考虑,所以便应下了!” “相国寺祈福?”叶玄烨眉头一蹙,“本王怎么不知道这回事?” “这些小事哪里用得着王爷操心,放心,臣妾绝不会丢了王爷的脸。”谢悦歌眸色一暗,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叶玄烨看出来,问道,“你还想说什么?” “臣妾……臣妾听说林小姐自从从宫里回来之后,就一直将自己关在屋里没出来过,不如这一次就让她陪臣妾一同去相国寺当做散散心,如何?” 叶玄烨一挥手走上前去,双手背在身后,“随便!” 说完,便不在这里多做停留,转身离开院子。 银春趁着刚才两人说话的功夫,已经将桌上的碗筷碟子收拾得干干净净。 见叶玄烨走了,这才满脸担忧的上前,“姑娘,林小姐之前那么害你,你干嘛还要让她一起去?” “她想害我也得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才行呀!”谢悦歌目光微动,似乎任何事情都入不了她的眼。 银春虽然担心,但是这段日子她也看到了谢悦歌的变化,不管她要做什么总有道理,看对方说的轻松,悬着的一颗心有了着落。 只听谢悦歌突然想起什么,吩咐道,“你去把周韵叫来,让他跟咱们一起去!” 银春虽然不解,但也没有过多追问,立马便点头答应下来。 叶玄烨从谢悦歌那边离开了之后,并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来到书房。 叶十二正在整理书籍,看见叶玄烨还有些惊讶,放下手中的活计走过来,“王爷正华不是应该在王妃那边吗?这么晚了,怎么不在那边歇息?” 叶玄烨白了对方一眼。 叶十二连忙闭嘴。 叶玄烨皱着眉头,右手揉轻轻的叩打着桌面,凝神细思。 十二知道每当叶玄烨做出这番动作,便意味着他正在思考非常重要的事情,于是只安安静静的立在一旁。 过了好半晌,才听见叶玄烨说道 “十二,定远王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那边一直在派人盯着,不过这段日子倒没有什么大动静,只是听说定远王最近着迷于各种药材!” 叶玄烨眉头微皱,“药材?” “定远王性格乖张又阴晴不定,而且手段残忍,突然对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着迷,也不是不可以理解。”叶十二不明所以。 不过看叶玄烨似乎对这件事情很是关心,忍不住问道,“王爷怎么突然关心起定远王那边的事情了?难不成出事儿了?” 叶玄烨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只是总觉得心中惴惴不安,仿佛有什么大事情要发生。 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说道,“这几天密切关注定远王府的一切动向,有任何异常情况立马前来汇报!” “王爷放心,那边的事情由我们看着绝对不会出事,不过……” 叶十二眼神扑朔,似乎想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想说什么赶紧说!”叶玄烨不满地瞥了对方一眼。 “不过表小姐那边的情况似乎不太好,这段日子一直不吃不喝,只是吵吵闹闹的说是要见王爷,小的们都怕表小姐情绪不稳定,伤了王爷,所以就只让她在院里活动!” 叶玄烨垂着头,默不作声,片刻之后才说道,“明日给她准备一些衣服首饰送过去,说是王府准备的嫁妆!” “可是表小姐说她一定要看见王爷,如果王爷不去,她就把自己饿死!” 叶玄烨向来不受人威胁,一听这话神色更是冷漠了几分,嘴角微抽,冷呵一声,“她要饿死就让她饿死吧!” 叶十二答应一声,没再多说,叶玄烨吩咐完便离开书房,回了自己的房间。 天色阴沉沉的,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却怎么也睡不着,整个晚上竟然都没有睡觉,直到第二天天亮,雄鸡报鸣。 “王爷,王爷……”是谢悦歌的声音。 叶玄烨听见,起身披上外套,一打开门就看见谢悦歌一身素装站在门口,笑意盈盈,“王爷,今日臣妾要去一趟相国寺,恐怕要过几天才能回来,臣妾已经为王爷准备好了早膳,王爷待会儿记得吃哦!” 说完谢悦歌转身就准备离开。 叶玄烨叫住对方,“等等!” 谢悦歌回头看向对方,“王爷还有什么事情吗?” 叶玄烨迷迷糊糊躲过谢悦歌看一下自己的眼睛,一时竟想不起来自己要说什么了,“你,去相国寺祈福,要几天?” 谢悦歌耸了耸肩膀,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这些事情臣妾就不清楚了,毕竟是皇后娘娘主持操办!” “行,你走吧!” 说完,转头就走。 刚走到书房门口就听见旁边传来叶十二匆匆忙忙的声音,“王爷,王爷……” “成何体统!”叶玄烨很是不满。 叶十二却好像是顾不得那么多,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仍然勉力道,“刚才得到消息,说是定远王给皇后娘娘送了一些珍贵的珠宝首饰!” “定远王,皇后!”叶玄烨暗自在心中思忖。 脑海之中立马闪过在那日宴席上定远王看向谢悦歌的目光,以及安宁公主…… 也不知道叶玄烨究竟想到了什么,只见他神色猛然一变,大叫一声,“不好!” 第74章 难免心生害怕 马车上,谢悦歌和林雅两人相对而坐。 大眼瞪小眼,谁也没有先开口,气氛诡异。 谢悦歌见对方对自己一脸仇恨,不禁笑了笑,率先开口,“去相国寺也有一段距离,还是表小姐想的周到,多带了几件衣服首饰!” 林雅脸色苍白,但是在谢悦歌面前却毫不示弱,甚至满脸得意,“王妃可能不知道,这些衣服首饰可都是王爷一大早上派人给我送过来的!” 谢悦歌倒真是不知道这一点,但是几件破衣服而已,根本就不值得她放在心上。 不过,林雅却将几件衣服首饰当做宝贝一样护着,她的心思谁都清楚,只是如今被当众指婚,她的心思早已经打了水漂。 林雅不是不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却依然自欺欺人。 谢悦歌叹息,林雅也是咎由自取,若是能够安分守己,也许还能有好日子过,毕竟那天救他出水的太学士子也的确是个纯良敦厚的人,两个人是否能相濡以沫也能安安稳稳过一生,还要看林雅究竟什么时候醒悟。 谢悦歌无意林雅针锋相对,不再说话,索性转过身去,掀开马车帘子看向窗外。 只见前面几辆马车正在匀速向前行驶,最前方正是皇后与安宁公主的马车,左右两边安排着十几个侍卫,及其招摇。 迎春探出头去,不禁和自家这辆马车进行对比,心情顿时郁闷,“都是去相国寺为陛下祈福,待遇竟然如此天差地别,还好周韵这看上去还有点靠谱!” 谢悦歌淡淡一笑,敲了银春一个烧板栗,“知道就行,干嘛还要说出来?要是被人听见了岂不是叫人难堪吗?” 银春嘟嘟嘴,虽然嘴上答应,但心里仍然很是不服气。 “哼,你以为你是谁,还想要什么样的待遇,难不成让人八抬大轿把你抬过去?”林雅出声讥讽,“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都不知好歹!” 银春哪里人能忍受外人这般辱骂自己的主子,立马还口,“到底谁不知好歹?你吃在咱们王府住在咱们王府,王爷还给你订了一门亲事,你现在竟然辱骂王妃,我看不知好歹的应该是你吧!” 谢悦歌也不阻拦,安安静静的待在一旁看好戏。 “一个丫头而已,也竟然敢在我面前如此叫嚣,我看你是不要命了吧!”林雅气的脸色胀红,怒声大喝。 谢悦歌笑笑,好一会儿才说道,“表小姐这是干什么,一个丫头,你也犯得着置气?你好歹也是大户人家的姑娘,这么沉不住气,说出去叫人笑话?” 言下之意分明就是在嘲讽林雅竟然和一个丫头一般见识,气量极小。 林雅会意,心中怒气澎湃,最终勉力稳住心神,“我,我自然不会跟一个丫头见识,不过你身为王妃,好歹也得注意自己身边的人,要是狗不听话,咬了人,还得主子收拾烂摊子!” 谢悦歌神色一收,嘴角依然有一个扬起的弧度,但是面色却冰冷的令人发慌。 “会咬人的才叫狗,会说话的才叫人,表小姐刚才所说的那番话如此的有失身份,不知道究竟是人是狗啊?” “你……”林雅被气得浑身颤抖,但是现在她如果动怒,无疑是跳进了谢悦歌的圈套,深吸一口气,用尽力气,稳住情绪,“我们还是自己管好自己吧!” 大概又过了几个时辰,眼看着天色已晚,才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相国寺位于半山腰,如今又正值春日,处处枝繁叶茂,鸟语花香,实在是个景色宜人的好去处。 不过眼下情形,恐怕没有人将心思放在观看景色这件事情上。 好不容易爬上山腰,刚站到相国寺的门口就看见巨大的寺庙外面有一个小和尚正在扫地。 “母后,这个地方真是不错。”安宁公主挽着皇后的胳膊,开心的蹦跳,像个孩子一般。 “这的确是个安静的好地方,是能够呆上几天,整个人都要放松不少呢!”皇后点点头同意道。 随后安宁公主面色一冷,看向谢悦歌,“王妃这应该是头一次到相国寺来,这地方可是只有皇家成员才能来,本来你是没有资格来的,如果不是母后破例,你没有这个机会!” 谢悦歌笑着点头,“多谢安宁公主和皇后娘娘!” 安宁公主冷哼一声,一把将林雅带到自己身旁,故意看着谢悦歌说道,“阿雅安静贤淑,知书达理,平时可要多注意一些,不要跟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来往,免得沾染了不好的习气,叫人看低了去!” 林雅自然知道安宁公主口中所说的乱七八糟的人指的是谢悦歌,心中大叫痛快,脸上却是恭恭敬敬,抿嘴一笑点头称是,随后便与安宁公主走在一处。 看谢悦歌被孤立冷落安宁公主心里大是满意,对于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更是满怀期待。 皇后娘娘淡淡地瞥了谢悦歌一眼,却是一句话都没有多说,径直朝前面的台阶走去。 刚才那个扫地的小和尚看见有人前来,立马拂去身上的灰尘前来迎接,将几个人带到寺庙里头。 一进去就发现这里的香客极少,除了他们别无旁人。 四周空空荡荡的,一个人来到此处,难免心生害怕。 主持很快赶过来,皇后与住持聊了几句便过来安排住处,皇后和安宁公主自然最先选择,住在了北边的阁楼。 正要轮到林雅选择的时候,林雅还没来得及说话,安宁公主变便道,“阿雅,咱们姐妹两个也好久没有聊天了,不如你就住在我旁边,这样咱们见面也方便一些!” 林雅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如此,也好!” 最后轮到谢悦歌,谢悦歌还没开口,主持身边一个中年和尚便说道,“阿弥陀佛,这位女施主,北边阁楼的房间已经住满了,如果可以的话,施主到南边的阁楼去住一宿,可好?” 虽然是商量的句式,但这语气分明就是帮她做了决定。 谢悦歌冷笑一声,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回答,“不好!” “王妃……”安宁公主阴阳怪气,“这里可是相国寺是佛,门重地,可不是你自己家,并不是什么事情都得由着你的性子!” 谢悦歌左看看右瞧瞧,一脸的漫不经心,道,“这里既然是皇家寺庙,今日也没有什么人来,怎么偏偏轮到我选的时候就注满了呢?” 第75章 熏香有问题 皇后的脸色陡然一沉,不过到底是在后宫沉浮多年的人,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之下也没有做出有失身份的事情。 还是刚才那个中年和尚有眼力,立马解释道,“施主看着有些面生,恐怕以前不常来相国寺,此处是皇家寺院,平日香客并不多,不过四中却有许多僧人。” 谢悦歌点点头表示理解,却仍然没有答应,“可是,我一个人住在那里,心中实在害怕!” “王妃箭术如此高超,凭你的本事怎么会害怕呢?”安宁公主连忙插嘴,“我们来相国寺是为父皇祈祷,为天下苍生祈福,你却嫌弃这嫌弃那的,哪有丝毫真心?” “姐姐,公主说的有道理,此处好歹也是佛门清静之地,又是皇家寺院,不会出事儿的,你就在这里将就一晚上,如此佛祖也能看见咱们的真心,心中所求必能应验!” 一旁的林雅自然看得出来安宁公主处处针对谢悦歌,更是如了她的意,更是温声细语地劝告谢悦歌。 谢悦歌环视周围,目光紧紧落在安宁公主身上,只见安宁公主昂首挺胸,一双眼睛仿佛都要长到额头上去了。 谢悦歌淡淡一笑,走到皇后面前,说道,“臣妾知道皇后娘娘如此安排也是迫不得已,不过万事小心为上,我看安宁公主身边不缺丫头,不如这样,今天晚上让这两个丫头陪我一起住在南边阁楼,好歹多两个人照应!” “这……”林雅立马窜上前来,眉头紧皱在一起,心中却是在大大的嘲笑谢悦歌的大逆不道,“姐姐这说的是什么话?这两个丫头可都是安宁公主的贴身婢女,每日都在公主身边照料,你怎么能够……” 安宁公主也很是不满,谢悦歌不仅让自己在天下人面前丢尽脸面,现在还想夺走她身边的婢女,上前半步,正准备好好教训对方,却被皇后拉住。 只见皇后满脸笑意,心平气和,“如此,倒也是一个解决的办法。” 谢悦歌满意地向皇后躬身行礼,“多谢皇后娘娘!” 谢悦歌客套一番,带着安宁公主身边的两个丫头觅心和冬雪离开。 林雅也被皇后招呼着离开了此处。 等到人一走,刚才还满脸仁慈笑意的皇后顿时收敛脸上的笑容。 “母后,觅心和冬雪可是女儿的贴身婢女,你怎么能够让她去服侍那个贱人呢?”安宁公主满心气愤,不知道皇后为何会有如此安排。 皇后注视着谢悦歌离开的背影,眼神微微一眯,浸透出一丝残忍来,“过了今天晚上,她的好日子就算到头了,她既然要了两个丫头去就给他,这样天下人都知道咱们对她仁至义尽,若是这种情况她还是出事了,那便无论如何也怪不着咱们身上,而且觅心和冬雪也能帮忙照应着,岂不两全其美?” 听到皇后说完,安宁公主这才了然,“还是母后想的周到!” 这个棘手的问题总算解决,各自找到住处了之后大家开始收拾东西。 安宁公主说是身体乏了,收拾完后便在自己的房间用饭。 谢悦歌在两个小沙僧的带领之下,来到房间,还没进去边对安宁公主的两个丫头说道,“你们在隔壁找个房间住下吧!若是有事我自然会招呼,这会儿身子疲倦的很,我先回屋睡了!” 两个丫头你看我我看你随即点头,在谢悦歌隔壁的房间住下。 谢悦歌走进房间,看着房间的装潢摆饰,不禁一叹。 这地方本是个清静之地,室内装修的极其的简朴质雅,打开窗户就能看见外面幽静的丛林,若是在别的时候看到这样的景象,也许会觉得心情舒畅,心旷神怡。 银春看谢悦歌站在窗边,目光直视着窗外,跟着外面的啾啾鸟鸣,不禁感慨一句,“这里离大厅虽然是远了一些,不过这风景还真是不错呢!” “小施主有所不知,这个房间向来只有最珍贵的客人才能入住,皇后娘娘特意吩咐将王妃照顾妥当!”小沙僧认真说道。 谢悦歌环视四周,此处虽然幽静,风景独好,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距离有人的地方极远,若是出事,真可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现在还美其名曰将谢悦歌当做最珍贵的客人对待,这样到时候即便是有人追问起来,也能够彻底的摆脱嫌疑,这如意算盘打的真是响亮。 真是难为他们为自己精心布了这个局! 谢悦歌没再多说,开始期待今晚究竟会发生什么让惊天动地的事情。 倒是银春处处好奇,此时盯着桌上燃起的香出神,轻轻的挥手,一股浓香扑鼻的味道扑面而来,“这个香的味道闻起来真是特别!” “皇后娘娘特意嘱咐过,王妃在睡觉之前一定要点燃熏香,这是专门为王妃准备,只需要睡前点上,夜里就能够睡得安安稳稳!”小沙弥立刻回答。 银春则是满脸惊喜,丝毫不知道危险正在逐步的向他们靠近,“皇家寺院就是皇家寺院,果然与别的地方不同,处处都安排的如此妥帖细致,难怪皇后娘娘决定要到这里来为天下祈福呢!” 谢悦歌目光紧紧的盯着香炉浓烈的味道飘散过来,轻轻一嗅,脸色微变。 谢悦歌打量这小沙弥,客气道,“多谢小师傅,这里没事了,你先回去吧!” 小沙弥双手合十点头,退出门外。 银春看见谢悦歌目光直视着香炉,眉头紧锁,满脸疑惑地问道,“姑娘,是有问题吗?” 谢悦歌早就知卧龙寺之行非同寻常,所以从出发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小心翼翼。 进入卧龙寺后,从分房间到进入房间这一段时间她都察觉到有人对她特意安排。 就连睡前要点燃熏香这小小的习惯都打听的如此细致,想来一定做了不少功课。 越是这样就越是危险。 但是,这一点小小的手段对于现如今的她来说,却算不上有多高明。 那背后暗中操作的人只是把她看作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女子,并不将她放在眼里,却不知道她是一个活了两辈子的人。 上一辈子她摸爬滚打,才在后宫之中生存下来,靠的可不仅仅只是运气。 熏香,下药,栽赃陷害这类手段她早就已经见怪不怪。 如果连这都看不出来,她早就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第76章 好一出偷梁换柱 谢悦歌上前掀开香炉的盖子,粘起一点粉末,凑近鼻尖闻了闻,道,“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银春面色陡然紧张,“难道有什么猫腻?” “留着吧,也许到时候能够派上用场!”谢悦歌的目光始终落在小香炉上。 这可是那些人精心准备的礼物,若是不领下,只怕浪费了他们的一番好意。 更何况这小香炉制作的如此小巧可爱,必然是花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扔掉着实可惜。 银春确实没有明白谢悦歌的意图,只是听谢悦歌说这不是好东西,想着将其扔了心中安稳,自己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谢悦歌就已经做了决定。 银春只好不再多说。 本来应该呆在旁边的觅心和春雪偷偷摸摸的开了门,朝北边阁楼走去,拐过几处弯便看见一个贵妇人站在面前。 两人连忙俯身行礼,“参见皇后娘娘!” “今天晚上的事情若是办成了,少不了你们的好处。”只见沈皇后大袖一挥,转过头来,目光之中露出几分肃杀,缓缓道,“不过……若是失败了的话……” 觅心和春桃连连以头抢地,“皇后放心,这件事情只会成功,不会失败!” 皇后的神情稍微有所缓和,将两个人叫到身旁,说道,“你们可是公主最信任的人,如今她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侮辱,你们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今日便是你们报答恩情的时候!” 两个丫头连连点头,心中却是恐惧万分。 虽然皇后这番话说得极其漂亮,但是她们的心中都很清楚,历来那些知道不可告人的秘密的人,没有一个能活下来的,今天晚上的事情不论成功与否,她们恐怕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可是,到底身份卑微,除了按照主子的吩咐去做之外,他们根本就没有选择的权利。 下一秒,两人便看见皇后身边的嬷嬷拿着两个钱袋子走上来,“这是皇后娘娘特意赏赐,你们就好好收下吧!” 两人双手捧着钱袋,惦着分量,倒也知道皇后出手大方,心中也稍微得到一丝安慰,“多谢皇后娘娘!” 皇后又对两个人多叮嘱了几句,这才带着人离开。 觅心和春雪本就是偷偷离开,若是走的太久难免不会被谢悦歌察觉。 立马将东西收好,回去时看见谢悦歌的房门紧闭,想来应是吃了饭正在休息,再不多说,回了自己的房间,等待夜晚来临。 到了傍晚,浓重的黑夜似乎比平时来的更迅猛一些。 没过一会儿,天空已经黑如墨夜,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水带来了一丝寒气。 银春将窗户关上,为谢悦歌披了一件薄薄的外套,“春雨绵绵,今年该是丰收年吧!” 谢悦歌从进屋开始就一直坐在桌前,拿着手中的几颗石子来回摆弄。 片刻之后,窗外突然响起奇怪的声音,像是两块石头相互敲击发出清脆声响。 银春本以为只是雨大了冲击山石,但是那声音听着却格外的有规律,并不像是自然所为。 于是将窗户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一眼便看见窗外树林空地里站着一个头戴斗笠的黑色人影。 那人影的手边拿着一把大刀,大晚上的看到这样的画面,银春被吓到大叫一声,立马关了窗子。 谢悦歌被惊动,抬起头来看向银春,神色却没有丝毫变化,甚至冷清的让人心中发寒。 正当银春不知所措的时候,谢悦歌起身走到窗口,将窗户打开对外边的人做了个手势,就重新将窗子关上。 “姑娘……刚刚,刚刚那个人是……”银春尚且惊魂不定,看谢悦歌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突然想起雨中的那个人影有些眼熟。 “周韵!”谢悦歌回答。 “原来是他呀!”银春得到回答,拍了拍胸口平静下来,这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没过一会儿,门口传来一重物落地的声音,紧接着又是一声猫叫。 谢悦歌的眼神陡然放射星光,打开门来便看见周韵正站在门口,此时他的肩膀上还扛着另外一个人,正是安宁公主。 只见安宁公主紧闭双眼,即便是这么大的动静也没有丝毫反应,看来已经不省人事。 银春看到这一幕,心中惊讶不已。 而谢悦歌却是神色淡漠的看了一眼安宁,说道,“把人放在这里吧!” 周韵停顿片刻,最终还是按照谢悦歌的吩咐做了。 之前他得到谢悦歌的吩咐要他以护卫的身份跟着谢悦歌到相国寺一趟,随后谢悦歌就安排他处处盯着安宁公主,并且让他寻找机会,将特制熏香放在安宁公主的房间里,等到安宁公主睡下,就把她带到谢悦歌所在的屋子。 周韵并不知道谢悦歌究竟有何打算,但是谢悦歌对他有救命之恩,一句话都没有多问,就答应依照谢悦歌的吩咐做。 “姑娘,咱们这是……”银春试探的问道。在来这里之前,银春便一直觉得谢悦歌神色有异,谢悦歌并没有主动提起,也就没有多问。 可是现在如此偷偷摸摸的将身份尊贵的公主扛过来,即便是这一行为也足以引来杀身之祸。 “咱们走吧!”谢悦歌人似乎没有听见银春的话一样。 “走?”银春惊讶不已,“走到哪里去?” “公主既然喜欢睡在这儿,那咱们自然只能到公主的房间里面去歇息一晚上了!” 周韵按照谢悦歌的吩咐将自己该做的事情做好,也不多问,看谢悦歌似乎没有其他的事情了,就打算离开。 正当他准备要走的时候,突然察觉到一丝异样,脸色一变,厉声道,“是谁?” 事出突然,银春顿时提心吊胆,谢悦歌也猛然转头。 只是这里除了他们几个人了之外,再没有旁人刚才的声音。 周韵也并非是装腔作势的人,如果不是真的察觉到了动静,也不至于如此慌张。 谢悦歌脸色一沉,看向周韵,“你行动的时候是否被人发现?” 周韵面露紧张之色,双手握紧大刀走到门口便看见一个黑色人影从面前穿过,立马手疾眼快地抽出大刀,朝对方砍去,低声呵斥道,“到底是什么人?” 第77章 你给我适可而止 周韵的武功路数神秘莫测,很少有人能是他的对手。 但是那个黑衣人却轻轻松松躲过了周韵的攻击。 谢悦歌一看便知道周韵根本就不是黑衣人的对手。 正准备出手,却看见那黑衣人一个飞升跳跃便跳进了房间,周韵连忙跟上来,只见那个人向旁边一闪,轻轻松松就将他手中大刀夺了过去。 下一刻,那把刀就架在了周韵的脖子上。 包括谢悦歌在内的所有人,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时都惊讶不已。 周韵没有想到,对方的武功竟然如此高强,看自己坏了谢悦歌的事情,心中惭愧不已,准备与此人斡旋一番,“不知兄台何人,看你武功高强,恐怕并非寻常人等!” 今天晚上,相国寺除了和尚以及各自带着的护卫了外没有别人。 根本就不至于还存在周韵对付不了的。 唯一的解释是,相国寺里除了他们,还有其他人。 谢悦歌正在心中盘算,一抬头便对上了那人的目光。 那双目光泛着森森冷气和质疑,谢悦歌盯着看了几眼,却觉得莫名熟悉。 只是房间里面的灯光本就昏沉,实在没办法看得更清楚。 当谢悦歌心中琢磨不定的时候,银春不知从什么地方找来了一个火折子,点亮。 顿时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虽然此人蒙着面,但谢悦歌一眼就看见了那人额头上的一块还没有恢复完全的淤痕,心念一闪,“你是,王爷?” 看到自己的身份已然暴露,叶玄烨没再继续隐藏,一把扯下了蒙面。 只是那脸上却没有一丝表情,仿佛来自地狱一般,“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谢悦歌显然没有想到来人竟然是叶玄烨。 周韵一直待在王府,自然见过叶玄烨,此时见两人有话要说,立马退到一边。 “王爷,这大晚上的你怎么会在这里?”谢悦歌镇定心神,努力使自己笑的自然一点,问道。 “如果本王不来,不知道你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叶玄烨却是冷哼一声。 “臣妾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觉得这个房间实在是过于阴冷,所以想要与安宁公主换一换而已,并没有王爷说的那么严重?”谢悦歌心中虽然有些慌乱,但面上却淡定自如。 盘算着时间也已经差不多了,那些人应该马上就到,如果他们还不赶紧离开的话,一切计划都会被打乱。 “王爷,公主现在已经睡下了,咱们有什么话还是换个地方说吧!”说完谢悦歌走上前去,准备拉着叶玄烨离开此处。 叶玄烨如同木头桩子一样立在原地,一步都不肯挪动。 见对方不肯搭理自己,谢悦歌赶紧吩咐周韵和银春,“你们两个人赶紧离开!” 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银春心中犹豫,动作迟缓。 “快点走,时间已经来不及了!走啊!” 谢悦歌几乎是用命令的语气,周韵见状一把拽过银春 跃出窗外,离开房间。 谢悦歌打算利用最后一点时间劝说叶玄烨离开。 正准备开口,突然眉头一蹙,立马吹熄手中的火折子,周围顿时陷入黑暗,谢悦歌来不及想那么多,顺手拉过叶玄烨,两人在地上一躺,滚了两圈,落到了床底下。 “你……” “嘘!”谢悦歌伸手按住叶玄烨的嘴不让他说话,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随后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屋里传来了脚步声,两个人顿时身子一紧。 谢悦歌暗自在心中庆幸,还好刚才动作迅速,不然就会坏了事情。 来人在门口环视一圈,顿时欢喜不已,哑着嗓子吩咐道,“都到外面去,没有本王的吩咐,不能进来!” 说话的人正是定远王。 叶玄烨不禁一紧,他知道原本睡在这里的人应该是谢悦歌才对,也就是说如果不是谢悦歌早就有所准备,那么现在…… “叶玄烨啊叶玄烨……”定远王的声音沙哑,却很是兴奋,“当年你对我不仁,那就不要怪我对你不义,今天我就来尝一尝,你的女人究竟是个什么滋味儿?” 说完,就看见定远王迈开脚步,朝床边走去。 谢悦歌紧握双拳,同时她感受到叶玄烨不断上下翻涌的胸膛此时愤怒到了顶点。 可是,这个地方实在是太过于闭塞,使得他们谁都不能够动弹分毫,彼此之间的距离近到了极点。 下一刻,床上响起了衣服被撕烂的嗖嗖声响,而那污言秽语更是让人面红耳赤。 并且……她感觉到叶玄烨对于这些话也并非没有丝毫触动。 叶玄烨稳住心神,明白谢悦歌原先是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那些想要害她的人最终自食其果。 不过,此事由皇后操办,另有定远王在其中掺合,若是真的就此发展下去,只会落得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下场,无异于鱼死网破。 床上的声音越来越不堪入,再继续下去,只怕安宁会…… 突然,叶玄烨摸到谢悦歌的口袋里一颗一颗的硬物,动手一抖,掏出一堆小石子。 看到这些,叶玄烨立马拿出一颗小石子,用手一弹,“嘭”的一声,就见窗户破了个洞。 声音一出,刚才还激情澎湃的定远王立马停止动作。 大叫一声来人,很快守在外面的人便纷纷冲了进来。 “刚才,刚才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定远王四周环视,面色难看。 几个侍卫相互看了一眼,摇头,“小的几个一直守在门外,并没有任何动静!” “不可能啊!刚刚……刚刚明明听见有声音!”定远王始终心中不安,转头一看便瞧见了旁边的窗户烂了一个大洞,“有人,到底是谁?” 看情况不对,几个侍卫立马打起精神。 “你们,你们赶紧出去看看,到底是谁在搞鬼,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定远王立马将衣服穿好,现在他已经没有了任何兴致。 知道此处不宜久留,若是被人发现,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正准备起身悄悄离开,便听见走廊那头传来稀稀碎碎的脚步声。 此时已经来不及全身而退,进屋正准备从窗户跳下去,门口顿时一声怒吼,“你在干什么?” 定远王身子一颤,转过头去,看见来人是皇后,脸上的神色立马放松下来,“我说是谁,原来是皇后!” “点灯……”皇后四下里看了看,屋里一片漆黑,只隐隐约约看见混乱不堪的床上蜷着一个身体,一颗心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上。 灯光亮起,只见安宁公主半裸裸着身体躺在那里。 定远王顺着对方的目光看过去,顿时惊讶不已,“这……怎么可能是安宁?明明……明明应该是谢悦歌啊!” “滚!你快给我滚!”皇后顿时难以抑制的悲痛不已,连忙让老嬷嬷上前给安宁盖了一件衣裳。 定远王不知道究竟为何会发生这种事,连滚带爬准备离开,却又被皇后拦住,“这件事情,你要是说出去一个字本宫绝不会放过你!” 第78章 吃不了兜着走 明明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今天躺在这里的人本应该是谢悦歌,可是现在…… 一时之间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事出反常必有妖, 只怕有人比他们更加高明,不但早就知道他们的计划,而且想好了应对的策略。 可是这个人到底是谁? 面对眼下的情况,一向嚣张,谁都不放在眼里的定远王竟然慌了,愣在原地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皇后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今天晚上的事情本应该进行的非常顺利,觅心在听到隔壁房间传来的动静时,便立马向皇后报告此事。 远远的,就听见南边的阁楼传来撕拉的声音,甚至还有女子挣扎的声音。 本来想着,等到谢悦歌醒来时,一切都已成为定局,到时候定远王与叶玄烨之间必有一场恶战,而她沈皇后就能坐收渔翁之利。 却没想到,门口侍卫突然前来汇报,说是公主不在房中。 一得知此事,皇后的心中猛然一惊。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直到银春出现,皇后抓住对方询问一番,从对方的口中得知,公主竟然去了谢悦歌的房间。 她跌跌撞撞的赶过来,就看到了眼前这一幕。 “皇后……”林雅听到这边的动静,连忙赶过来,看见床上的女子衣衫不整,发丝凌乱,原本白皙干净如同羊脂玉一般的皮肤一块青一块紫,简直触目惊心。 再看向皇后,只见皇后面色凶狠如野兽。 而一旁的定远王嘴角含着鲜血,衣衫不整,狼狈不堪。 林雅好歹也是大宅院里面长大的人,这些宫闱私事自然见过不少,立马明白状况。 平常人家出了这种丑事,为了不让事情传扬出去,必定会杀人灭口,更何况是皇室。 想到这里,她立马被吓得闭嘴,打算悄悄的离开。 还没走开,却被皇后身边的老嬷嬷拦住了去路。 定远王并不知道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安宁好歹是公主,而且还是自己的侄女,若是此事传扬出去,恐怕自己也会被牵扯其中,到时候不好收拾。 本想跟沈皇后商量一番,沈皇后却像是疯了一样,抄起一只青花瓷瓶就朝定远王的方向砸过去。 定远王是个瘸子,没有躲过去,一声闷响,顿时鲜血横流。 皇后也不管那么多,指着人的鼻子,破口而出,“滚!滚出去!” 定远王疼的双手抱头,冷哼一声,离开此处。 事情怎么突然之间变成这样,躺在这里的是安宁,这也就是说刚才听到的那衣服被撕碎的声音,痛苦的呻吟都是安宁发出的。 而沈皇后作为母亲就站在阁楼那头,任由自己的女儿被侮辱。 此时,皇后的心紧的发痛,只觉得天旋地转,明明看见安宁就躺在床上,却一步都不敢向前挪动一步。 “嬷嬷……”皇后的面上也是精疲力竭,浑身乏力。 嬷嬷听见叫唤,连忙上前,颜色惨白,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把安宁带出去,记住,这件事情绝不能够让更多的人知道!”皇后极力压制情绪,好不容易稳住心神后,吩咐道,“其他的人全部给我带到柴房去!” 嬷嬷点头,招呼觅心和春雪两个人上前,两个丫头此时双腿发软,却不得不从。 几个人将安宁公主带回房间安顿好。 眼看着天就要亮了,皇后一夜未睡,在大厅之中候着。 原来出事的人应该是谢悦歌,现如今却变成了安宁,昨天晚上几乎所有的人听到动静之后都已经到场,唯独谢悦歌! 大雨将这一面冲杀的干干净净,鸟儿在树头叽叽喳喳透露着雨后的宁静和生机。 谢悦歌穿过走廊看见皇后坐在厅中,像个没事人一样,依着礼数上前行礼,“参见皇后!” 礼毕,谢悦歌见皇后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有一双阴沉的目光落在身上,满脸疑惑,“娘娘的脸色有些难看,是昨晚没有休息好吗?” 皇后紧咬牙关双手握拳,手上青筋爆满,冷着声音,“你昨天晚上在哪?” “昨天晚上?”谢悦歌直勾勾的看着皇后,反问一句,只见对方目光猛然一沉。 随后又笑着回答,“只是出去了一趟!” 皇后心中怒气澎湃,她根本就不相信这件事情跟谢悦歌没有任何关系,“出去一趟?你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 谢悦歌闻言,故作惊讶,“皇后娘娘为何会这么问?难道昨天晚上真的出事了?” 见皇后不说话,便又继续说道,“北边的阁楼有安宁公主林姑娘,还有皇后娘娘以及一众侍卫,想必出不了什么大事,难道……难道是我住的南边阁楼出事了吗?” 皇后恶狠狠的看着对方,如果这件事情真与她有关,她恨不得吃谢悦歌的肉,喝谢悦歌的血。 谢悦歌却全然当做没看见一样,“昨天我就说过,那地方实在危险,要真是南边阁楼出事了的话,只怕……” 皇后冷笑一声,自是知道谢悦歌这是在推卸责任,不过不论如何,她也不会轻易放过对方,“你本应该呆在房间里,但你却不在,恰巧在这个时候出了事,对此你就是这么个解释?” “我家王爷对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昨夜我家王爷来过一趟,我就随我将王爷去了,没想到竟然出事了,这么一想,倒真是躲过了一场劫难,南边阁楼无人,应该没什么大碍吧!” 谢悦歌说着大喘两口气,仿佛真是在为自己躲过了一场危机而庆幸不已。 “摄政王?”皇后眉头一皱,脸色大变,“他怎么会到这里来?” 下一秒,叶玄烨的声音从寺外响起,“为天下苍生祈福,是每个人都应该做的事情,本王怎么就不能来了?” 皇后决然不相信谢悦歌与这件事全然无关,然而此刻却抓不到任何把柄。 而且不到迫不得已,她还不想跟学叶玄烨撕破脸皮,更何况安宁的事一定不能大肆伸张,不然她这一辈子就真的完了。 皇后憋住一口气,警告道,“王妃最好没有参与此事,不然本宫决不会就此罢休。” 谢悦歌满脸疑惑,“皇后娘娘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没有听懂,难道……难道是安宁公主出事了吗?” “昨天晚上林姑娘来找我说她说不着,想要跟我聊聊天,我心知林姑娘对王爷的心思,随意编了个理由就随王爷去了。” “难道说,我走后……” 第79章 放我出去我什么都答应 谢悦歌目送皇后离开,直到背影消失在眼前才有所放松,面对着叶玄烨时笑意,说道,“王爷果然厉害,轻轻松松化解危机!” 叶玄烨撇过头去,眉头紧缩,“此事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谢悦歌却像是不在乎,满脸轻松,“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什么了不起,难不成她还能吃了我?” “你……究竟想做什么?”叶玄烨转过头去,满脸愕然。 看着谢悦歌鼓着一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却怎么也无法想象昨天晚上害公主的人会是她。 “不是早就跟王爷说清楚了吗?这一趟来相国寺是为了替陛下和天下苍生祈福,除了这件事,臣妾可什么都不想做呢!”谢悦歌咧嘴一笑,回答。 “你明明知道……”谢悦歌始终避重就轻,不愿说实话,叶玄烨顿时火冒三丈,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谢悦歌制止。 “王爷,今天晚上要不是我心中害怕,实在想换个房间,那么今天出事的可就是我,难道你就真的忍心?” “我……”叶玄烨微微一愣。 没错,昨晚的事分明就是有人精心布局。 一旦谢悦歌中计,不但丞相府会颜面丢尽,摄政王府和定远王更会鹬蚌相争,如此一来,朝堂之上三大势力将会陷入内斗的漩涡中,朝廷局势将会风云变幻动荡不安,不仅内部势力蠢蠢欲动,周围的蛮荒小国更是会蓄势待发。 更重要的是,他绝不忍心看见谢悦歌受到任何一丝伤害。 所以在察觉到事情异常后,连忙快马加鞭赶来,结果还是晚了点 如果来的更早一些的话,也许会比现在好一些。 但设身处地站在谢悦歌的角度想一想,似乎这么做也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谢悦歌看见叶玄烨的脸色稍微得到一丝舒缓,一把拉过对方的手环着自己,“王爷,我有一个秘密想告诉你!” 叶玄烨看向谢悦歌。 “我这人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爱我的人我必将对他掏心掏肺。”说到此处,谢悦歌微微一顿,面色陡然一冷,满脸阴鸷,“害我的人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让她双倍奉还!” 叶玄烨将谢悦歌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心情复杂。 “行了,祈福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咱们可不能够坏了规矩!” 谢悦歌知道,依照沈皇后的缜密心思,绝不可能叫人看出破绽,祈福仪式必定正常举行。 说着,谢悦歌拉过叶玄烨就打算往大殿里走,叶玄烨却一动不动,谢悦歌顿住回头看着对方,叶玄烨说道,“本王就在这里等你!” 无奈之下,谢悦歌只好一人走进去。 方丈已经将一切准备妥当,除了庙里的一众和尚外,祈福仪式上只剩下皇后和谢悦歌两人。 两人意味深长地对视一眼,在方丈的主持之下按照规矩进行。 抄写经书,诵念佛经,结束时已是傍晚。 原本皇后计划在相国寺多呆几天,但是事发突然,安宁不能再等,必须立刻回宫,不得不提前做好准备当天打道回府。 谢悦歌表示理解,说一切听从沈皇后的安排。 觅心得知情况,害怕不已,“可是……昨天晚上下了一夜的雨,山体滑坡,路上泥泞,恐怕……” 到底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即便在这种时候也没有完全丧失心智,转手狠狠一巴掌甩在觅心脸色,“立马将公主安然无恙地送回去!如果做不到,你们就都得死!” 觅心已经被吓破了魂,捂着脸立马跑出去,正好撞到了迎面走来的谢悦歌身上,看都没有看一眼飞快跑了。 谢悦歌也没追究,转头朝对方跑过去的方向看去,不远处落下一个香囊。 谢悦歌上前捡起香囊,凑近鼻尖闻了闻,这味道极其熟悉,而且说不定对她有大用处。 还没来得及细细思索,就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一看,见沈皇后正仪态端庄地站在门口,脸上透露着憎恨,“王妃这是准备走?” “回禀娘娘,已经收拾好了,不知皇后娘娘何时动身离开!” 沈皇后听得心中发毛,明明知道眼前人跟安宁出事脱不了干系,偏偏没有证据,只能任由凶手逍遥自在。 想到这里,沈皇后眸色中闪过一丝狠辣,“走的了一时,本宫到想看看王妃能到哪里去?” 谢悦歌浅浅一笑,“自然是回王府了,王爷还在等着我呢!只是马上有一场好戏要上演,不妨看了再走,皇后娘娘可有兴趣?” 说完,转身朝着柴房走去。 此时,林雅被关在柴房一天一夜,看见谢悦歌前来立马敲门制造声音,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那里似的。 谢悦歌走到柴房站在门口,却始终没有再向前走一步。 林雅急得额头冒汗,使出全身力气喊叫,“王妃,开门,开门啊!” “林姑娘,难怪今天早上祈福仪式上没有见到你,原来你在这里!”谢悦歌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好端端的,你怎么会待在这里呢?” “姐姐,,你先帮我把门打开,先帮我把门打开好吗?”林雅急不可耐的拍打柴门,现在她只想要尽快从这里出去。 昨天晚上想了一夜,她撞见了那样污秽不堪的秘密,不论是安宁公主还是皇后亦或者是定远王都绝不可能放过她,若是不能想办法逃出去,那么她只有死路一条。 能逃出去的办法她都已经用过,始终被困在这里。 谢悦歌的出现,是她最后一次希望。 “我也想放你出来,只是这个门上锁了,我也没有办法呀!”谢悦歌摊开双手,一副无奈的样子。 “只要……只要你能够放我出去,你叫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林雅也不全然是个蠢的,昨天的事发生在谢悦歌本应该呆着的房间里,偏偏出事的人不是她,所有的人都听到了动静匆匆赶来,偏偏最应该出现在那里的她不见身影。 就算是个傻子,都能猜到谢悦歌定然与此事脱不了干系,现在又特意到柴房来,想必一定有所求。 林雅不知道谢悦歌究竟想干什么,但是这对于她来说却是唯一逃出去的办法。 谢悦歌听了这话总算是满意的点点头,“既然是这样,那我便帮妹妹这一回,只是你答应我的事情可千万不要忘了,我这个人最恨有人骗我!” “不会不会,一定信守承诺,只要你把我放出去,让我干什么我都答应!”林雅连连摇头,现在她已经没有办法顾及那么多。 说完,谢悦歌才从袖子里面掏出来了一只银针,不过片刻就将门打开了,随后后一脸笑意的走上前去。 林雅全然没有了之前的咄咄逼人,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一样随着谢悦歌的靠近向角落退去。 第80章 找个替死鬼 谢悦歌满脸笑意的看着对方,道,“吓成这个样子,还怎么证明清白?” 然而林雅只觉得谢悦歌的笑容仿佛一把尖刀一样剜向她的每一寸皮肤。 “你,是你,公主一定是被你害成这样的,对不对?”林雅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一直向后退,直到退无可退时,心中的害怕也达到极点,指着谢悦歌道。 “我?”谢悦歌疑惑不解地指着自己,“妹妹,饭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说,我怎么会有那样的本事呢?而且,我听说妹妹昨天晚上也在场,害公主的不是定远王吗?怎么会是我呢!” 是定远王没错! 只是,谢悦歌昨夜明明应该睡在南阁楼,安宁公主睡在北阁,偏偏出事的时候两人调换了位置。如果不是两个人调换了房间,那么被定远王……害的人就是谢悦歌。 定远王自然没有办法逃脱此事,但是一定有人在背后做手脚,而那个人…… 林雅小心翼翼的看向谢悦歌,仿佛在面对恶魔一般。 “妹妹,你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竟然还在替别人操心,有这样的闲心倒不如担心担心自己!你现在可怎么办啊?”谢悦歌道 “我?”林雅顿时紧张起来,“我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这件事跟我没有一点关系!” “且不说你做了没有,如今撞见了这样的事,你以为沈皇后会放过你?你只要说实话,也行我和王爷……” 林雅被吓得双腿发软,她何尝不知道这一点! 见谢悦歌主动在自己面前提起此事,难道……难道她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吗? 想到这里,林雅立马跪在地上,“王妃,王妃我是冤枉的,我跟这件事没有一点关系,你一定要救我!” 谢悦歌则是满脸无奈,悠悠然说道,“妹妹和公主的关系那样好,如今公主出了事,你却在求自保,要是被公主知道的话,岂不寒心!” “不,不,没有,我和公主没有关系。”林雅知道谢悦歌是在记恨自己和安宁公主之前设计陷害她的事情,这时连忙摇头否认。 “以前的事情都是谢柔儿和公主做的,是她们想要让你身败名裂,都是她们,跟我没有一点关系。” 谢悦歌了然似的点点头,“原来是这样,看来之前的确是我错怪了妹妹!” 说着,谢悦歌又将人从地上扶了起来。 “原本以为妹妹和公主是好朋友,现在看来应该也不过如此,之前早就听说公主嚣张跋扈,谁都不放在眼里,想来也一定做了许多伤害妹妹的事情吧!”谢悦歌扶着林雅,将她安置在旁边的一个小木凳上坐下,又倒了一杯茶水递在人手中,“不然的话,依着妹妹这般善良的性子,绝对不会在这种时候选择自保啊!” 林雅慌乱之中点头,“对,安宁公主目中无人,我把她当做朋友,而她却把我当做玩物,我恨她,我恨她。” 谢悦歌点点头,随后又将自己之前捡到的那个香包拿出来,又将其中的一点粉末倒在林雅的手上,“这个味道你应该很熟悉吧?” 林雅加香粉凑近鼻尖闻了闻。 昨天晚上,她在南边阁楼那边闻到过这个味道,被谢悦歌当头一问,想都没有想,便点头,“对,我知道这个味道!” 谢悦歌抬起头来打量着对方,总结了一番,“很好,你对安宁公主落井下石,并且承认从始至终都讨厌安宁公主,就对这香粉如此熟悉,对吗?” 林雅只觉得莫名其妙,不过谢悦歌所说的这些也的确是事实,自己刚才就是这么说的,所以茫然的点了点头。 谢悦歌满意的一拍双手,只见柴房大门洞开,门外站着的正是皇后。 看见来人,林雅吓得整个人都跌倒在地,这才后知后觉谢悦歌刚才是在套路自己。 “皇后娘娘,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和公主……总之我没有害过公主,这件事情跟我真的没有任何关系啊!” 林雅竭尽全力的为自己解释,但是现在她的话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刚刚你说你也痛恨安宁?”尽管皇后在压制情绪,但依然能够感受到他的怒气。 “没有,没有,我和公主,我和公主从小相识,一直以来都是最好的朋友,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痛恨公主呢?”林雅似乎全然忘记了自己刚才对谢悦歌所说的话。 “你说,你识得这个香粉!”皇后指着落在地上的粉尘说道。 林雅连连摇头,“不是,我不认识,根本就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谢悦歌皱了皱眉头,半蹲下身子立在林雅面前,“妹妹,刚才这些问题,我可是再三询问,你可不是这么回答的,怎么现在却出尔反尔呢?” 林雅现在恨不得将谢悦歌给咬死,扒她的筋,抽她的皮,喝她的血,吸她的髓。 一双眼睛布满血丝,指着谢悦歌,道,“你,这些事情明明就是你做的。” “妹妹,瞧你这话说的,昨天晚上王爷前来,所以我变成同王爷去了,妹妹现在说那些事情是我做的,你不相信我也就罢了,难道你也不相信王爷吗?” “你,你这个贱人……”林雅一听见叶玄烨,神色微微一顿,自然不愿意将叶玄烨牵涉其中,可是谢悦歌明明就是在栽赃陷害自己,而她之所以这么做,分明就是想让自己当她的替死鬼。 “来人……”皇后已经不再继续审,一声令下,一众侍卫立在柴房门口,“将她压回去!” “皇后娘娘,要相信我,这件事情真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林雅不停的求饶,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人再相信她。 直到被侍卫拖走,这个院子才算是安静下来。 “皇后娘娘,既然凶手已经找到了,那我就先走了!” 谢悦歌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站住!”沈皇后厉声呵斥道,转过头来打量着谢悦歌,“王妃果然是个厉害的,不仅能够毫发无伤,而且还能全身而退,这一次算是本宫看走了眼!” 谢悦歌会心一笑,似乎没有听懂沈皇后这话里的意思一样,“皇后娘娘谬赞了,朝中可容不下有这等污秽肮脏心思的人,帮助皇后娘娘找到凶手是我的职责所在!” “你以为找个替死鬼这件事情就完了吗?”皇后冷冷看着对方,“一切才刚开始!” 谢悦歌不再说话,向对方行了个礼,转身离去。 门外,叶玄烨还站在门口等着,谢悦歌亲手轻巧地走上前去,一把从身后抱住对方,“王爷,咱们现在可以回去了!” 叶玄烨回过头来,见谢悦歌仍然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只是点了点头,“走吧!” 第81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沈逸林刚下早朝,身上仍然穿着官服。 大踏步往书房走去,却听见身后传来凄惨的哭声,“林儿,你,你一定要替你妹妹做主啊!” 忙活了一天,沈逸林已经疲惫不堪,正准备将剩下的公务处理完便好好歇息一晚,突然听到如此凄惨的哭声以及莫名其妙的话心里有些不耐烦。 转过头去,便看见沈皇后一脸愁云惨淡,竟然像一夜之间老了十好几岁一样,头上的白发若隐若现,脸上的皱纹更是层层升起。 沈逸林只知道沈皇后和安宁公主带着谢悦歌要去相国寺祈福,虽然隐约察觉到了将会发生什么,但是他并没有阻止,甚至认为这对他而言也并非全然是坏事,倒不如任由其发生。 不过皇后却并没有在他面前细说,两个人心照不宣。 本以为,这事儿怎么着也得要两三天才能完成,就没想到沈皇后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只是,看这样子事情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 沈逸林将沈皇后扶起,脸上尽是担忧,“母后,出了什么事?” “谢悦歌,谢悦歌那个贱人把你妹妹给害惨了!”沈皇后咬牙切齿,在沈逸林的面前更是一口咬定那件事情就是谢悦歌所为,一股脑的便将相国寺发生了所有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沈逸林则听得目瞪口呆,从谢悦歌回门之日开始,再到校检事后的种种表现,现在又是相国寺的事情,每一件事情几乎都可以也将她置之于死地,可是她却总能够绝处逢生。 难道说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一次可以说是巧合,但两次三次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谢悦歌并非像他们想的那般不堪! 想到这些,沈逸林的神色陡然一凛,稳住心神提醒道,“母后,此时断然不能叫更多的人知道,不然就完了!” 沈皇后连连点头,此时她已经慢慢稳定下来,“安宁我已经安排好了,暂时不会有更多的人知道,但是,我绝不会让陷害安宁的人好过!” “此事母后暂时不要插手,儿臣自有办法,当务之急应该是好好安抚安宁,莫要叫人看出破绽来!” 沈皇后虽然痛心疾首,但是她也非常的明白事情既然已经发生,那么就断然不能愈演愈烈,她擦干眼泪,看向沈逸林,对于沈皇后而言,沈逸林就是他的希望,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沈皇后也很想知道沈逸林究竟是什么看法,“林儿,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做?” 沈逸林疼爱安宁这个妹妹是真,但是在利益的面前,安宁也免不了要往后放一放。 本来对于沈逸林而言,安宁公主不论如何都可以为他的仕途增加一砖一瓦,现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一旦消息走漏不但不能对他有所助力,反而会造成致命的打击。 面对眼下这种情况,沈逸林左思右想权衡利弊,确定只有一条路。 “母后,纸包不住火,为今之计,只能在事情没有发酵得无法收拾之前,尽快将安宁嫁出去,这样不但能为儿臣蓄力,而且就算事情被人发现也不会牵连皇室。” 沈皇后一听这话顿时愣在原地,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三确认,“你说……你说什么?” 沈逸林也是一脸为难,“母后,儿臣知道这件事情对您来说难以接受,但是这是目前为止最好的办法了。” 安宁公可是沈皇后唯一的女儿,平日里对她更是百般呵护,如同掌上明珠,如今要她接受这个事实,恐怕还要花费一番功夫。 沈逸林自然明白这个道理,继续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试图说服对方。 “如今不但定远王被牵扯其中,就连摄政王府也无法逃脱干系,虽然安宁是受害者,但是整个事情却是由母后一手安排,一旦定远王与摄政王府强强联手,那咱们恐怕自身难保啊!更何况,不管咱们有多占理,安宁被……也是不争的事实,一旦事情闹大,恐怕无法收拾!” 寻常百姓家出了这种事情,尚且无地自容,更何况是皇室,沈皇后当然非常的清楚女子的名节对于自己乃至于整个家族而言究竟有多重要,虽然皇帝沈修平日里将安宁宠的无法无天,但是在关系到江山社稷以及皇家脸面的事情的时候决然不可能有丝毫心软。 仔细一想,沈逸林的办法虽然简单粗暴甚至对安宁来说有几分残忍,但的确是目前为止最为可行的办法了。 “如此也是没有办法,可是事情紧急,咱们要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找到合适的人选,恐怕不如意,而且,安宁尚且还没有到出嫁的年纪,若是太过仓促着急难免会被人怀疑!” 沈皇后虽然没有在口头上同意,但是心里却是默认了这个法子,仔细一想,即便是这么做也有许多的困扰。 “母后不用担心!”沈逸林知道现在最忌讳的便是自乱阵脚,于是便出言稳住场面,继续说道,“母后回去之后只需要安抚父皇那边,其他的事情全部交由儿臣去处理即可,五日之内儿臣定园妥善解决此事!” 沈皇后点了点头,但是心中充满了担忧。 沈逸林看出对方早已经疲惫不堪,想来沈皇后从相国寺回来了并没有进宫,而是直奔他这里。 “母后,舟车劳顿了这么久,若是再不回去休息,身体也就要撑不住了,您放心吧,这些事情一定会得到解决!” 沈皇后点头,随后便在老嬷嬷的搀扶之下离开院子。 等到沈皇后一走,刚才还极其表现的耐心的沈逸林顿时眉头紧皱冲进书房,满脸痛苦。 一怒之下,大手一挥,书桌上所有的书简,折子全部都掉落在地上,干净整洁的书房,顿时乱成一锅粥。 “一个人怎么会突然之间发生如此大的变化?谢悦歌啊谢悦歌,难道说你以前都是在装疯卖傻不成!” 沈逸林想起了谢悦歌之前对自己投怀送抱不知廉耻的样子,这可和现在心狠手辣心思缜密的谢悦歌判若两人。 在校检那日沈逸林虽然发现谢悦歌的变化,却只当做那是有高人相助,想着任由沈皇后和安宁搅和一趟,谢悦歌必然装不下去,但现在看来完全是自己也想的太简单了。 本想要借助沈皇后的手,除去谢悦歌顺便掀起定远王和叶玄烨之间的惊涛骇浪,自己好从中获益,可没想到竟然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来人!”沈逸林好容易才稳住,一声令下,贴身侍卫沈昭立马过来。 “派人盯着摄政王府和定远王府,有任何异常情况和蛛丝马迹,立马汇报!” 沈逸林吩咐道。 沈昭收到指令,答应一声,立马退下。 第82章 只是气你什么都不说 谢悦歌随着叶玄烨立刻回了摄政王府,只是路上两个人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下了马车,谢悦歌径直回了自己的院子,就连晚饭都没有吃,进了房间,掀开被子钻进被窝,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银春看出两人分明就是在闹别扭,若是两个人不率先开口打破僵局,误会只会越来越深。 想了想,银春上前在床边坐下,本想掀开被子,却被谢悦歌一把扯回去捂得更严实。 迎春无奈,只好说道,“姑娘,再怎么生气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呀!您都一天没吃东西了,奴婢去厨房里面给你弄点吃的吧!” 谢悦歌在被窝里也背过身去,呜呜的声音传来,“谁生气?姑奶奶才不会跟那样的人置气呢!要吃你自己吃,我不饿!” 这说话的语气也分明处处透露这生气两个字,偏偏谢悦歌还死不承认,银春越想越觉得好笑,一时没忍住进扑哧笑出声音来。 谢悦歌听见,掀开被子,双眼直勾勾的落在银春身上,“臭丫头,你笑什么?” 银春见谢悦歌总算是出来了,伸出双手捉着谢悦歌的胳膊撒娇似的左右摇晃着,“哎呀,我的好姑娘,奴婢就是怕你气坏了身子,而且你连饭都不吃,这不是坏上加坏吗?奴婢担心你啊!” 谢悦歌毫不客气一个烧板栗敲在银春的头上,“你这死丫头尽会挑好听的来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银春闻言,脸上的神色微微有所收敛,脸上露出几分正经神色,说道,“姑娘,这一次……这一次咱们做的是不是真的太……太过分了一点?” 说完,就感觉到头上升起一片阴影,立马手疾眼快,撒腿跑出丈把远,这才躲过谢悦歌的攻击。 手中落空,谢悦歌望着银春大喝道,“死丫头,你到底是谁那边的?怎么净帮他说话?” 银春嘿嘿傻笑两声,连忙向谢悦歌宣示自己的立场,“姑娘,银春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一定站你这一边。” 看谢悦歌的脸色稍微有所缓和,便又立马接着道,“只是银春却不想因为这件事让你和王爷有误会,王爷的担心都写在脸上,姑娘没有看见吗?” 一个丫头都能看出来的事情,谢悦歌怎么会不晓得! 只不过是心里的骄傲,使她不愿意轻易低头而已。 “担心我?我看他担心的是那个表小姐吧!” 谢悦歌昂起头来,脸上满是傲娇和嘲讽,但是眼神之中却藏着一丝落寞。 “自从表小姐来了府上,王爷根本就没有正眼瞧过一次,自始至终都只是把她当做妹妹一样对待。” 银春知道谢悦歌的心里分明清楚的跟个明镜一样,只是需要一个机会让她说出来而已。 “只是,表小姐不管怎么说都是王爷的妹妹,之前在宫里被随意婚配已经是奇耻大辱,现在又被安上一个陷害公主的罪名,这一辈子恐怕都完了。” 谢悦歌听着低下头去,顿时面色暗淡下去,双手一左一右,在被褥上画着圈圈,声音细小如蚊蝇一般,“难道……这一次真的是我做的太过分了吗?” 银春看谢悦歌已经明白过来,松了口气,继续添柴加薪说道。 “可是,不管怎么样,王爷的心里都有姑娘,趁着事情还有转圜余地,姑娘赶紧去找王爷将事情说清楚,免得误会越闹越大,到时候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是啊!林雅怎么说也是叶玄烨的表妹,自己重活一世,自然知道林雅的心肠歹毒,所以才会利用这个机会重重打击所有的敌人,以绝后患。 可是叶玄烨却并不知道这些人将来会制造出多大的麻烦和危机。 在他的眼里,林雅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子,是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表妹,是她的青梅竹马,即便是对她没有一丝男女之情,但从小到大的情谊却都还在那里。 自己设下的局虽然能够将沈逸林,定远王,还有林雅等人一举重伤,但是在叶玄烨的心里难免会对林雅有所愧疚。 谢悦歌心里早明白。 罢了罢了,事情已经发生,三败俱伤已是既定的事实,即便是去和叶玄烨低个头也改变不了。 下一秒,谢悦歌掀开被褥,手脚麻利的穿戴好。 看谢悦歌火急火燎的,迎春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姑娘,你这是……” “我这就去找王爷,再不去天都要黑了!” 说完,谢悦歌推开房门看见站在门外的人影,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 银春则是笑了笑,附在谢悦歌的耳畔说道,“姑娘刚才不就是要去找王爷吗?王爷都已经在门口了,赶紧跟王爷说呀!” 说着,右胳膊肘在谢悦歌的腰间撞了撞。 谢悦歌踏过门槛上前两步,平时都是牙尖嘴利,今日话到嘴边竟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了,“王,王爷,你这是……这是过来……” 叶玄烨目光微冷,尽管肃目而立,一脸正经,谢悦歌却看得出来他似乎也有一些紧张。 好半天过去,两个人愣是没说到正经事情上,银春急得咬牙切齿,摸了一把汗。 最终还是叶玄烨率先开口,“你去哪?” “我……我还没有用晚膳,准备去厨房!”谢悦歌说道,伸手指出去。 银春在后面翻了一个白眼儿,走上前,扳过谢悦歌的手指向另外一边纠正道,“这边才是厨房,那边可是王爷的房间!” 闻言,谢悦歌等人脸色绯红,烫的就连她自己都感觉到这张脸肿了几圈。 看到这样的状况,刚才还一脸冷漠的叶玄烨忍不住笑出来,底气十足地上前几步向谢悦歌靠近,“既然是来找本王的,不知王妃有何事!” “这个……就是……”谢悦歌紧咬着牙关。 深吸一口气,一颗心陡然向上一提,顺势呼出一口气睁开眼睛,义正言辞的说道,“就是,相国寺的事情是我没有考虑周全,王爷要怪就怪我吧!实在气不过,你可以再罚我三天不许吃饭,再加上三天不许睡觉也行!” 还以为谢悦歌要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一听她说完认真片刻,顿时笑的前仰后合。 王府中人哪里见过自家王爷这样,一个个的都像是见了鬼一般拔腿就跑,银春也觉得慎得慌,连忙找个地方躲了起来。 第83章 轰轰烈烈一晚上 叶玄烨好半天才收敛,正色道,“好,看在王妃态度还算真诚的份上,本王准了!” 谢悦歌一听,脸顿时耷拉下来。 认错道歉倒是真心实意,不过申请惩罚却是假意奉承,难道这么浅显的话叶玄烨都听不出来嘛! 谢悦歌顿时痛心疾首后悔至极,要真让她三天三夜不睡觉,简直要了她半条命。 看叶玄烨心情似乎不错,连忙上前试探看看还有没有回转余地,“王爷,您还真的想让我三天三夜不睡觉呀?” “本王刚才还在为这件事情绞尽脑汁,王妃的提议不错。” 叶玄烨一歪头竟然显得有几分俏皮,谢悦歌看的直愣神,这家伙竟然还有如此可爱的一面,真是活久见! “可是……真这么长时间不睡觉不吃饭,要是饿坏了身体可如何是好?”谢悦歌脑中灵光乍现,委屈巴巴又满脸担忧的低下头去捂着肚子,说道,“本想养好了身体和王爷生个孩子,现在这样只怕这个计划又得推迟了!” 闻言,叶玄烨顿时瞪大双眼,惶恐之中又是满脸期待,镜像是忘了刚才的惩罚,以及更早之前都怪罪似的,上前两步一把便将谢悦歌拉入怀中,“你刚才说的话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只是……”谢悦歌还在心心念念想着不吃饭不睡觉的惩罚,再怎么着总得得到一个确切的回答,才能心安。 叶玄烨圈着谢悦歌的手又紧了一紧,这一趟前来他本就是想要向谢悦歌说清此事,却没想到谢悦歌竟然先一步开口,还主动提及要领罚。 且不管刚才谢悦歌所说养好身体生个孩子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至少她的坦诚相待让他心里得到一丝宽慰,索性便将自己此行来的目的一一告知。 “相国寺的事情,本王并未怪罪你自作主张,更没有因为林雅的事情责怪于你,本王只是气你明明知道此行危险,却一声不吭,故意隐瞒,难道你不知道我会担心吗?” 闻言,谢悦歌心中五味杂陈,“王爷,表小姐……表小姐可是你的妹妹呀!难道你真的不怪我?” 叶玄烨想都没有想,毫不犹豫的摇头,斩钉截铁道,“她如果没有害你的心思,也不至于会落到这种地步。” 在校检之日林雅落水被救的事情发生之后,叶玄烨不明白谢悦歌为何会突然决定让林雅当众配婚,回来之后便让叶十二暗中调查了那个太学士子。 几番观察,基本上可以判断他的为人,知道林雅如果不再执着于这飞上枝头当凤凰的白日梦,嫁过去安安稳稳的跟他过日子,以后也定然能够平安一世。 “你已经给她指了一条明路,但是她非但没有领会,反而心有怨恨,伺机报复,恐怕这就是她的命,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任何人,既如此又怎么能怪罪你。” 这些事情谢悦歌分明一个字都没有向叶玄烨提及,但是他却能够看得如此透彻,这不仅仅需要对事态的动态,更需要心无旁骛得相信自己, 她知道叶玄烨对自己用情,却不知道竟以到达了可以超越所有不顾一切的地步。 是了,上一世当她陷入牢狱之灾,整个谢家被满门抄斩,自她也即将被行刑处决的时候只有叶玄烨任然不顾一切帮她说话。 谢悦歌心念一闪只间,不禁伸手主动抱住叶玄烨。 这是她重生以来一一次心甘情愿的依偎在他的怀中。 曾不止一次他们之间的距离足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而这却是头一次心和心的靠近。 叶玄烨感受到谢悦歌手上的动作,感受到腰间的力道,身体不受控制的僵硬了一下,体温不断上升,下半身的某处似乎也在逐渐膨胀。 谢悦歌脸色胀红,却始终没有撒手。 叶玄烨一把将谢悦歌打横抱起,彼此对视一眼,只听叶玄烨说道,“你刚说……,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 说完,大踏步朝房间走去,将谢悦歌稳稳当当的放在床上。 银春见两个人的误会化解,甚至感情逐渐升,非常有眼力劲儿的从角落里窜出来,上前将房门带上。 见有香雪和春草两个人过来送饭,银春半路将人截住,“香雪春草,这个你们就交给我吧!我替你们送进去就是!” 香雪和春草两人互看一眼,又朝谢悦歌的房间里边瞧了瞧,还没天黑就见房门紧闭,难免人心生疑窦,“王妃身体不适吗?怎么关着门?” “啊……”话音落下,只听屋中传来一阵令人耳红脸臊的声音。 香雪和春草立马会意,将手中的餐盘递到了银春的手上,连忙跑了出去。 银春看着餐盘,忍不住叹息一声,“害,白忙活了!” 看这两人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银春肚子饿的咕咕叫,又就怕自己走了会有人过来撞见这一幕,索性将送来的饭吃了。 盘子里的饭菜都吃完了,天也已经黑了,屋里面的两个人还是乐此不疲。 也不知道在门外守了多久,背靠的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银春一个不小心便跌了个底朝天,就这么一下子睡意顿时消失在九霄云外。 只见叶玄烨站在门前,露在外面的脖子上几块红的发紫的印子实在惹人注目,银春不禁看得出神。 叶玄烨察觉到银春异常的目光,伸手轻轻一按,有点疼,立马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看着丫头还这么直愣愣地盯着,叶玄烨轻咳了两声。 银春收回目光,低下头去,恭恭敬敬的说道,“王爷,这是要走了吗?” “本王还有公务在身,先走了!”叶玄烨双手负在身后,尽量是自己显得庄严。 “那……让王爷慢走!”银春看出了叶玄烨的面色有些为难,好容易说道。 叶玄烨点点头大踏步走下台阶,刚走到一半又回过头来叫住正准备将房门关上的银春,“那个,你家王妃还没来得及用完膳,你去厨房里面看看,弄点吃的给王妃送来!” 银春顿时汗颜,这两个人未免也太荒谬无道了,饭都没吃硬生生的纠缠到了这个时候。 不过,对方到底是王爷,银春再怎么样也不敢将这些话说出口,只极其乖巧的点了点头。 随后便去厨房收拾了一些吃食过来放在桌上,谢悦歌就像饿虎扑食一般过来,“算你这丫头还有点眼力,还知道你家王妃饿着肚子!” 第84章 没有用的瘸子 拿起筷子正准备吃饭,谢悦歌想起刚才正在兴头上的时候好像有人来过。 顿时没了吃饭的欲望,问银春道,“那会儿是不是有人来?” 银春想了一下道,“刚才香雪和春草两个丫头过来送饭,我看你们……所以就让她们先回去了!” 谢悦歌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银春则是将谢悦歌的表现尽收眼底,“姑娘,怎么了?” 香雪和春草是王府的家生子,虽是丫鬟,但是在府里面很算有地位,且一直以来对于谢悦歌都很不待见,不过碍于谢悦歌王妃的身份不敢太过张扬。 谢悦歌记得,后来这两个丫头被林雅收买做了自己暗线,背地里可真是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一步一步的将她推向无底深渊。 如今林雅虽然被秘密关入大牢,但是依着沈皇后一贯以来的做事风格,即便是让林雅背了黑锅,也绝不可能让沈皇后将林雅就此处决。 沈皇后必然料到在经过这件事情之后,林雅会对谢悦歌恨之入骨。 如此她们也算是站在同一战线上的人,敌人的敌人就是天然的朋友,沈皇后必然会想尽办法拉拢林雅。 而林雅突然受此陷害和侮辱,即便是苟活着也一定要向谢悦歌报此血海深仇,而且她和王府还有一层或近或远的表亲关系,倒更有可能让她发挥重要作用。 谢悦歌将眼前的局势探究得清清楚楚,可是即便面对这般糟心的状况,她面上依然云淡风轻,对银春吩咐道,“这两个丫头平时就古灵精怪的,这段时间多注意着点,别让她们瞎折腾!” 银春也早就觉得这两丫头平时做事就偷偷摸摸稀里古怪的,心里总有几分忌惮,听谢悦歌这般说,也不问原由,立马便答应。 谢悦歌刚才还觉得饿得慌,这会儿已经完全没有感觉了,便让银春将东西撤下,准备好好睡一觉。 皇宫里,等皇后穿戴好衣物,偷偷地从宫里溜出来,穿过一片树林,来到一处极为隐蔽的宅子里。 这个宅子一看就废弃很长时间,一开门,一阵阴风袭来,让人毛骨悚然背脊发凉。 沈皇后却不慌不忙,进去之后小心翼翼地将大门关上,点上蜡烛,轻车熟路的朝厢房走去。 房间里面有人。 看见外面随风摇曳的红色烛光,以及稀稀碎碎的脚步声,立马便窜到门口用力拍打。 “放我出去,你们放我出去啊!” 这叫喊的声音听上去格外嘶哑虚弱,仿佛嗓子眼儿被人直插了一把刀子。 沈皇后将房门推开,只见一坨东西堆砌在门口,半蹲下身子,将蜡烛凑上前去。 那披头散发的一堆东西让她神色微变。 被关在这里的人正是林雅。 才这么几天的时间而已,她已变得如此狼狈不堪,走出去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叫花子。 沈皇后目光阴沉的盯着对方,说话的声音更是如坠冰窖,冷到了极点,“林雅,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本宫说吗?” 林雅以为沈皇后已经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是来给自己洗脱罪名的,连忙来了精神爬上前去,紧紧的抱着对方的大腿,连连解释,苦苦求饶,“皇后娘娘,公主我真的不是我害的,你放我……你放了我吧!只要你能放我出去,当牛做马我都愿意啊!” 沈皇后闻言则是冷笑一声,一脚狠狠的踹在林雅的身上,林雅吃痛,连忙收回手去,“你这番话可不止对本宫一人说过,你以为谁会相信?” 林雅猛然想起之前自己被关在相国寺的柴房里的时候,谢悦歌就是这么诓骗自己,以至于被沈皇后当作凶手。 林雅也不管沈皇后是不是知道这一点,她只明白,如果再继续被关在这种地方,只有死路一条,“皇后娘娘,那次……那次是谢悦歌那个贱人她骗我,是她骗我我才那么说的呀!” 沈皇后一脸不耐烦地踢开林雅,半蹲下身子去,伸出手来抬起她的下巴说道,“你说不是你,会有人相信吗?觅心和春雪看得清清楚楚,还有门口的侍卫作证,那香囊里面装着的迷魂香与你也脱不了关系,难不成你也有将黑的说成白的的本事?” 林雅的脸色顿时暗淡,无力的向后跌倒。 虽然她知道这些事情都是谢悦歌特意安排栽赃陷害,可是毕竟有那么多人看见,还有物件作证,她就算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林雅咬牙切齿,双手抠地,满脸的愤恨,“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就这么死了!” “不甘心?”沈皇后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若是这样,本宫可以给你指一条明路,但要看你愿不愿意了!” 林雅满脸愕然,她自然不相信沈皇后会大发善心,不过对于现在的她而言,只要有一丝生存的机会她都决然不可能放弃。 此刻,她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紧紧地拽住沈皇后的胳膊不肯松开,“你说,只要能让我活下去,只要能让我报仇,让我怎么做我都可以!” “只要你答应嫁给定远王,那么一切都有解了!”沈皇后仔细的打量着对方,只见林雅双手紧握,问都没有问一句便满口答应下来,“好!” 沈皇后倒是没有想到料到林雅竟然会答应的如此爽快,要知道定远王生性残忍暴虐无度,对折磨女人更是无所不用其极,走进定远王府大门的女人就没有一个活着出来的。 沈皇后知道林雅是因为对于谢悦歌极度的憎恨,才答应。 不过,憎恨这种东西容易让人看不清自己,她可不想要没有胆量的无用东西。 假装好意提醒,“林姑娘果然好气魄,不过你可得做好准备,定远王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一个不小心,你很有可能将自己这条命都搭进去,到时候天王老子来了都救不了你!” “定远王?”林雅反问一声,“不过就是一个没有用的瘸子,那些折磨女人的残忍手段,就是他博取同情的把戏而已,哪里值得放在心上?” 沈皇后闻言,愣怔片刻。 这个林雅果真是疯了,不过现在他 她需要的就是这种疯子。 “说的没错!”沈皇后点点头,将她从地上扶起来,“不用本宫提醒,想必你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吧!” 第85章 哪里轮到你管 交易达成,林雅被放出来。 此时的她就像是一只孤魂野鬼游走在街头,任凭行人诧异的目光落在身上她也毫不在乎。 突然,面前出现一片阴影,林雅一时没有注意到就撞了上去,连一句道歉也没有说便绕了个弯准备离开,路边看戏的人都对她指指点点,而她就像是没有听见。 “姑娘,你这是……被打劫了吗?” 是刚才那个被撞的男人。 “滚开!”林雅看都没有看一眼便是怒声呵斥。 男人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嘿,姑娘,刚才你撞了我连句话都没有,我好心问你一句,你竟然还骂我,哪有你这样的人啊!” “再不滚开,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林雅抬起头来,目光之中的凶狠毒辣展露无遗。 男人似乎被吓到了,连忙退到了一边去,“你……你这么凶干什么?我不过就是随口问问而已!” 林雅看男人退开一声不吭的朝前走。 “我说,你不会是个乞丐吧?”男人林雅走的跌跌撞撞,似乎就连她自己不知道自己该去向何方,便在背后喊道,“你要是实在没地方去的话,我可以考虑收留你几天,毕竟……一个姑娘家……” 林雅立马顿住脚步走到男人身边,冷冷说道,“那就走吧!” 男人目瞪口呆,一时竟摸不着头脑,愣在原地半天,“你说……去我家?” 林雅没有说话,而是看傻子一样看向男人。 收留的话是他自己也说出口的,自然不好出尔反尔,“行行行,看你这么可怜的样子,我就暂时收留你,只是等你找到去处之后,可不能再赖在我家里,知道了吗?” 说完,男人便朝前走,林雅亦步亦趋的跟在男人身后来过几个巷子,来到一处幽僻的院落,院落门口没有什么人,但却胜在景致幽静。 男人看了林雅一眼,随后走到门口,拿起门扣扣了两声,很快便有一个管家似的中年人探出头来,看见男人则是满脸恭敬,“少爷,你不是出去抓药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男人嘿嘿傻笑了两声,丝毫没有大少爷的架子。 “这个……我刚刚在路上遇到了一个朋友,这个朋友暂时遇到了一点困难,所以需要在咱们家先住上几天,她找不到地方,所以我就先送她回来!” 说完,转过头来看向林雅。 管家闻言,将宅门打开走出来,往旁边一看,瞧见林雅,立马就中了皱眉头,“少爷哪里来的乞丐朋友?” “不是,你莫要瞎说!” 男人白了管家一眼,将林雅拉过来护在自己身后,也懒得解释径直朝院里走来。 这个院子不大,但是收拾的却格外干净整洁,两边没有什么名贵的花草植株植种了几只竹子,倒显得颇为雅致。 朝里面走了没两步,便闻见一股浓浓的药香味传来。 男人似乎怕林雅误会,解释道,“我母亲最近生了一场重病,厨房里时时都在煎药,味道难免大了一些,你暂且将就着就是!” 说完,又走上一步台阶,男人担心林雅精神恍惚,又是连连提醒。 拐过一处长廊,一个长着极其灵性的丫头缓缓走来,刚才还满脸笑容,一看见林雅,不自觉的便皱了皱眉头。 男人看见丫头,立马向对方招手。 丫头赶忙上前恭敬行礼。 只听见男人说道,“这位姑娘暂时需要在咱们家住上几天,凝露,你去给这位姑娘腾个房间出来吧!” 凝露面色犹疑,“少爷,这……这么做恐怕不好吧!” 男人却是不以为意,“这有什么不好的?她只是在这里暂时借住几天而已,谁还没有一个落难的时候呢!” 凝露拗不过对方,只好答应。 很快便带了一种丫头去收拾了个房间出来,就在西边的厢房。 凝露将林雅带到房间门口说道,“姑娘,这几天你就暂时先在这住下吧!” 林雅没有说话,迈开步子朝房间里面走去,凝露被晾在一边满脸尴尬。 不过,这好歹也是自家少爷带回来的朋友,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暗自安慰一番,见人进了房间正准备跟上去,还没来得及走上台阶,只听见房门砰的一声关上。 “这……”凝露面色僵住,心中更是疑惑不解。 此时,又听见屋里的人吩咐道,“我暂时先在这里住下了,没有我的吩咐,不许任何人进来!” “什么?”凝露简直懵了,这人是把这理由当成自己的家了吗? 还没反应过来,屋里的人再一次开口。 “现在去给我备热水,还有最鲜艳的衣服,我要沐浴更衣!” 凝露也没见过这样的人,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正想问个清楚便看见自家少爷正朝这边走来,走上前去将刚刚的事情告知于对方,“少爷,这姑娘未免也太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了,你看……” “算了算了,人在落魄的时候,情绪难免不稳定,我们适当的将就一些就是,毕竟也就这么几天的时间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男人笑着摇了摇头,终是没有放在心上。 “对了,今天晚上我有事情要出去一趟,母亲那边我已经安排人照料着了,林姑娘这里你就帮忙多看着一些,有什么要求,只要在咱们的能力范围之内只管满足着就是!” 凝露无奈,只好答应。 男人将事情安排妥当之后,又回去换了一身衣服,这才出去。 今日并非是什么特殊的日子,街上来往的行人稀稀疏疏,不算太多,拐过几个巷子天香楼的招牌赫然出现在眼前,一走过去便看见门口数十人扎堆。 其中一人朝男人这边看过来,待到看清陆子安之后连忙挥了挥手中的折扇,大声唤道,“陆兄,今天你迟到了一个时辰,可让咱们好等啊!” “就是就是,咱们子安向来都是最守时的,怎么今天如此反常?”连忙有人凑上前来一番揣测。 “难不成……子安背着咱们金屋藏娇?”其中一人瘦高个子大着胆子说的。 名唤陆子安的男人一巴掌拍在那人的头上,脸色胀红着说道,“你这臭小子净知道胡说!” “什么嘛?就是随便说说而已,怎么还当真了呢?”瘦高个子捂着被打的地方,满脸委屈。 “行了行了,你们几个也别在这儿胡乱猜测,我们子安可是早就被陛下指过亲事的人,将来的事儿哪里轮得到我们来操心!”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走上前来打着圆场。 “也对,那天校检,子安也不知道是几世修来的福分,一个英雄救美,就抱得美人归,简直跟话本里面说的一模一样啊!” 第86章 你好自为之! 突然提及校检那天的事情,陆子安的脸顿时胀红,那天他不过就是遵循本能,却没想到竟然捡了这么一个大便宜。 “咳咳……”正当围着的众人连连起哄的时候,一声清咳响起,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一群人向两边退去,留出一个过道,只见一个士子模样的人缓缓走来,一生布衣,质朴无华,书生气质浑然天成,面色平和却有几分落寞,不是裴尚轩还能是谁? “夫子,您来了?”陆子安立马收拾神色,走上前去,恭恭敬敬的唤道,“人已经到齐了,随时可以开始!” 裴尚轩抬起头去看向陆子安,微微启唇,似乎是想要说话,但最终欲言又止。 “走吧!” 陆子安自然察觉到了裴尚轩的神色变化,只是却猜不透对方的用意。 裴尚轩走上前去,带着众人来到天香楼的包间之中,众人纷纷落座,裴尚轩端起酒杯一饮下肚,众人皆是愕然。 “诸位,我们好歹也是师生一场,只是咱们的缘分恐怕也只能够到此为止了,今日这顿饭,就算是大家为我践行!” 说完,只见裴尚轩拿去银色酒壶,又给自己满满的斟上了一杯,随后一口喝下。 瘦高个子连忙起身走到裴尚轩面前,满脸都是不可思议,“夫子,这……这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要走了呢?” 在此之前,裴尚轩没有任何要走的征兆,突然提起此事,众人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难免愕然。 陆子安也是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目光流转,眼中似有泪花,“夫子,怎么突然之间说这些?之前怎么没有听您提及!” 裴尚轩叹息一声,拍了拍瘦高个子的臂膀,终是没有看陆子安一眼,环视一圈桌上人等说道,“在这里也待了这么多年了,还是一事无成,想来也是不适合吧!也许离开之后会有更好的际遇!” 求学的士子大多所求不过一个高官厚禄,再有心怀天下者,则是为国为民,谁都知道裴尚轩少年神童,这次之后甘居太学教书育人,除此之外便没有做过更多的事情。 众人皆以为裴尚轩淡泊名利,不为入高官所迷惑,是真正的有志之人,却没曾想离开的原因,竟然是因为“多年一事无成”! 这个原因虽然降低了大家对于裴尚轩的期待,但也无可厚非。 不过,陆子安的表现却与众人完全不同,他打心眼儿里不相信裴尚轩是因为这个理由。才打算离开。 只是,裴尚轩既然不肯说,那便一定有他不肯说的道理,陆子安也并没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非要拆穿。 要走的人怎么留也留不住,众人所以扼腕叹息,却也不再继续劝说,这是一杯一杯的敬酒。 酒过三巡,喝的也差不多了,裴尚轩却没有喝醉,将所有人都安顿好将各自送回家中。 之前还热闹嘈杂的天香楼,此时已经寂静无声,只有一颗明黄晃的天灯还在头顶,发光发亮,长剑落寞将他的背影拉得更长。 “夫子……”突然之间,背后传来声音。 裴尚轩指了指自己环视四周见没有其他的人,这才转过身去,只见对面看着陆子安。 陆子安走上前来,二话不说便跪在了裴尚轩的面前,“夫子,您对我有救命之恩,若是有什么难处您只管说出来,子安必定,全力以赴!” 裴尚轩摇了摇头,双手握着陆子安的臂膀,将人从地上扶起来,“子安啊!过去的事情你不必再提起,只是以后……你好自为之!” 陆子安只觉得裴尚轩话里有话,却不明白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现在他也没有功夫去管那么多,毕竟裴尚轩要走的这件事情才是重中之重,又连忙说道,“夫子,当年若不是您出手搭救,只怕我们母子二人早就已经冻死街头,您的恩情我牢记于心必当涌泉相报,只是如今夫子却突然之间打算要走,究竟为何?” 裴尚轩大笑两声,说道,“时也,势也,原本就没有那么多的理由,只不过是追随本心,做自己该做的事情而已!” 子安知道今日恐怕不论如何也是留不住人了,心中难免惆怅不安。 裴尚轩看在眼里,心中难免有所不忍,往前两步,轻轻的拍打着陆子安的肩膀说道。 “子安,你生性善良憨厚,本是个再好不过的人,只是世道艰险,往后不论对谁可都要多长几个心眼,千万莫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呀!” 说完,尚轩转过身去,头也不回的离开。 知道对方都被已经消失了,陆子安还立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意识到天色已晚,这才回家。 走进院子,鬼使神差穿过长廊,站在了林雅所在的房间门口,屋里依然烛光闪耀,想来她应该还没有睡觉! 陆子安只觉得自己心中惆怅难安,想来回去了也睡不着,便索性坐在长廊上发起了呆,想起裴尚轩对他所说的那番话,心中隐隐约约透露着几分担忧。 可是眼下他一切顺利,何至于让裴尚轩用那样的语气说出那样的话。 陆子安实在是想不通,想着想着竟然就在这里趴着睡着了。 在醒来时,天边已泛起了鱼肚白,身上没有一丝凉意,低头一看竟盖着一床厚厚的被子。 陆子安立马站起身来左右看了看,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离这里最近的便是住在厢房的林雅,路子安心念一闪,说道,“难道是他吗?” 想着,陆子安快步走上前去,鼓起勇气,敲了敲门,“林姑娘,林姑娘你在吗?” 屋子里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陆子安索性推开房门,发现屋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只是人却已经不在了。 他下意识的看向床上,只见床上除了两个枕头了之外,空空如也,想都不用想他身上盖着的那床被子便是林雅房里的那套。 陆子安想明白这一层,心里突然泛上来一丝异样的感觉,正在愣神的时候突然听见门外传来说话的声音。 “少爷……” 陆子安立马回过头去,只见凝露端着一盆水站在门口,显然是来伺候林雅洗漱的。 凝露满脸奇怪的打量着陆子安,说道,“这一大早上的,少爷怎么跑到这来了?” 陆子安也表现的有些不太自然,总不能说自己昨天一晚上没有回房睡觉吧,这样只会越描越黑。 “我……我就是随便走走,过来看看而已!”又问道,“这……林姑娘人呢?怎么不在屋里?” 第87章 救你的人来了 一袭红衣穿过街头,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眼尖的人一眼就看出来那是前不久还衣衫褴褛又破败不堪的女子。 才几天的时间而已,突然就改头换面,难免引得众人猜忌。 大家交头接耳,难听龌龊之语源源不断。 “你说,一个姑娘家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前几天还跟个街头的乞丐一样,现在看着像个富家小姐!” “谁说不是呢?那个魂摄魄的本事还真是不小,不然的话何至于短短几天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 也有不愿意被牵扯其中的人在旁边打圆场,“行了行了,我劝你们还是少说几句吧!” 只见那红衣女子面色冷漠异常,在那那红的发紫的口脂的衬托之下更是让人心中发怵。 看她似乎也没有意思为自己做任何争辩,甚至连想要说话的意图都没有,众人也渐渐的觉得无趣,变悻悻然的四散开来。 林雅穿过一条大道,目光定在前方不远处的一座大宅院前,院子门口两座白玉石狮子极其惹人注目。 这石狮子可是身份权力的象征,能够用得起白玉狮子的人绝对非同寻常。 她想也不想便朝白玉狮子走过去,才刚刚站立在那里,门口的两个守卫见状便走上前来问也不问一句,透着寒气的刀口便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只见此人面色凶煞至极,没有一句客套的话,直接问道,“什么人?” 林雅也不害怕,没有正面回答对方的问题,反而上前两步。 守卫被林雅的这番举动吓得愣在原地,一时之间有些慌神。 林雅见状,一手搭在守卫握着剑柄的手上,只见那守卫突然之间双手一抖,长剑落地,声音清脆。 守卫看面前不过一个小小女子而已,她竟不知道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被她吓成那样。 不过想到他自己好歹也是个大男人,光天化日之下被一个女人吓得失魂落魄,说出去难免叫人笑话,立马整了整衣襟,昂首挺胸,声势赫赫的说道,“你……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赶紧滚,不然的话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林雅则是勾唇浅浅一笑,丝毫没有被对方的气势吓道,“告诉定远王,能救他的人,来了。” 闻言,门口守卫顿时鼓起双眼。 虽然不知道这女人究竟是什么身份,更不知道她到这里来想要做什么,但是刚刚这番话的威力却不容忽视。 两个守卫相互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留下照看明雅,另外一人立马跑进宅子里禀报。 不过片刻时间,定远王坐在轮椅上身后带着一众人马急匆匆地走到门口,当他看见站在那里如同一堆火焰的林雅的时候,心中立马升起来一股被人玩弄的感觉。 转过头去扬起手来一巴掌就打在了守卫的脸上,“混蛋东西,弄个女人来有什么用?” 守卫被吓得跪倒在地上,身子不停的颤抖,“刚才……刚才就是这个女人说可以……可以救命!” 定远王的心中实在气不过,抬起那只健全的脚,正准备朝那手位踢过去,便听见正前方的红衣女子悠悠开口,“定远王那么着急干什么?何不先让小女子将话说清楚了,再做决断!” 定远王闻言则是冷哼一声,脸上满是不屑,“我告诉你,别以为换了一身装束,本王就不认识你了,你现在自身难保,竟然还跑到这里来送死,要死死一边儿去,简直晦气!” 林雅双手一紧,但是面上却依然看不出来一丝一毫的怒气,反而极尽柔情似水之能事,“小女子的确没有多大的用处,不过现在就是我这无用之人却能够救定远王一命,难道定远王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吗?” 定远王站在原处,一句话都没有说,目光却始终落在林雅的身上,带着探究之意。 林雅知道定远王这时已经开始对自己也感兴趣了,趁热打铁继续说道,“如今定远王虽是被人陷害,但是凶手却下落不明,一旦安宁公主的事情传扬出去,公主这一辈子算是毁了,但定远王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此也就算了,偏偏定远王和皇后两量之间的关系,恐怕从此以后便势同水火,以后怕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定远王难道真的不打算为自己的将来考虑考虑吗?” 一席话说完,只见定远王深吸口气,胸腹部上上下下,缓了好半天才平静下来,“这里可不是说事的地方,你既然是有话要对本王说,那本王就给你这个机会,不过你可要想清楚了,进了定远王府的女人,可从来都没有活着走出来过的!” 林雅则像是完全没听见一样,径直走上前去就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定远王也是满目愕然。 进到定远王府之后,林雅被带到了定远王的书房。 此处虽然是书房,不过将它当做享乐之所以未尝不可,毕竟这里的琵琶舞衣胜过书籍竹卷不知多少。 林雅倒是一点都不客气,进来之后也随意落座,拿起桌上的茶壶温柔自己给添了一杯热茶。 定远王的脸上虽然没有任何的表示,但心中却是相当不满,说道,“别在老子面前虚张声势,告诉你,你要是不把话说清楚,那么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林雅放下茶杯,目光向上一抬,正好对上定远王,“娶我过门,一切就都可以摆平!” 时空静止,周围更是安静的有几分诡异。 好一会儿,定远王的笑声回荡在整个房间,随后,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则是被羞辱和嘲讽的愤怒,“贱人,这就是你的目的?” “无论如何,这是目前为止最好的办法,如若不然,定远王便只能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林雅脸上没有任何一丝表情,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只看她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一副悠闲自得的神态。 “你……是皇后派来的人!”定远王细细的打量着对方,说道。 “皇后?”林雅扯开嘴角,冷笑一声看向定远王,“定远王一世英名,却被一个女人制衡,传出去只怕要成为天下笑柄了!” 林雅知道定远王暗中与皇后相互勾结,沈皇后如今深受宠爱,那耳边风自然是比旁人有用不知多少倍,只因此一点,定远王便处处都得听着沈皇后的话。 不过定远王好歹也是个男人,自是听不得自己被一个女人使唤来使唤去。 林雅简简单单一句话,就挑起了定远王心中的火气。 只见定远王一脸气氛,双手不自觉的握成拳头,“说说看,你到底想怎么做?” 第88章 为此夜长梦多! “娶我过门,相国寺那天晚上的事情就可以就此掀过,公主和沈皇后自然不必被牵扯其中,如此一来,所有的事情便都可以迎刃而解,也不必为此夜长梦多!” 林雅说的相当的简单,定远王沉浮官场多年,自然心中明白。 “你的意思是说,移花接木?”明白之后总结道。 林雅则是点了点头,“就是这个意思,只有这么做,以后公主的事情即便是被人揭穿,他们也没办法拿出证据,毕竟从现在开始我就是那个唯一的证人,只要我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 沈皇后一行人无疑和定远王站在同一边的,而谢悦歌如今是最大的嫌疑人和幕后黑手,自然是站在他们的对立面,到时候若是两方争执,只有林雅这个目击者能够起到最关键的作用。 定远仔细揣摩了其中关键,便立马明白要害。 不过,谁都知道嫁入定远王府的女人没有好下场,没有人愿意主动要与定远王爷为姻亲,如今林雅却主动送上门来,不可能牺牲自己而别无所求吧! 定远王面色犹疑地看着对方,直截了当的问道,“你所求为何?” 林雅则是撇过头去,很显然,他在刻意的和定远王保持该有的距离,只听他语气冰冷的说道,“我的事情就不劳定远王替我操心了,总之现在你只需要知道我就是你唯一救命的药,到底究竟该怎么做,还请定然竟早下论断。” 定远王看的出来,如今的帘子和当初那个娇娇滴滴,柔柔弱弱的女子已经判若两人,既然现在问不出来,只怕再多问几句,会让人恼羞成怒,将来以后总归是要在一处生活,不论如何都免不了有所接触,想要知道这些,不过就是时间问题而已。 如此一想也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而浪费更多的时间。 定远王只是就事论事说道,“此事虽说可行,但真要做起来,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好好规划,暂且先多给本王一些时间,等事情安顿好了之后自会给你回复!” 林雅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这是没有必要再继续纠缠下去,刚转过身去准备离开,突然之间又想到了什么?回过头来看向定远王说道,“院里的那批药材应该是新来的吧?” 定远王眉头一皱,直接转身拦在了林雅的面前,挡住对方去路,“你怎么知道?” 林雅冷哼一声,“这么大的味道,还怕人闻不出来吗?” “小女子听说北方蝗灾愈演愈烈,此事已经惊动了朝廷,不过摄政王府,也在暗中调查此事,据我所知他们认为此次蝗虫灾害并非天灾而是人祸,是有人刻意在粮食蔬菜里下了毒,不知定远王可知晓此事?” 林雅用闲聊一般的语句钉钉远闻说的,这是那眼神之中的探究之意,却表现的明明白白。 时间定远王在听到这番话后,脸色阵青阵子,跟在太阳底下暴晒过的猪肝没多大区别。 尽管已经尽力按耐住,但是定远王的担心和着急仍然溢于言表,此时他还没有让林雅就这么走,继续追问,“你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摄政王府的人也在暗中调查?” “摄政王府?谢悦歌,叶玄烨,哼!”林雅目如火炬,仿佛要将那两个人活活给烧死一样,“跟他们有关的任何事情,我都绝然不会放过!” 定远王想起起了林雅作为摄政王府表小姐的身份,想来对这些事情有所了解和知晓也并不稀奇。 “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完了,接下来究竟该怎么做,还请定远王更早下论断,不要错过了最佳的时机!” 说完,林雅绕过定远王径直朝门外走去。 摄政王府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回去了,如今她竟然无处安身,突然林雅的心中升上来一种身如浮萍宁薄如纸的感觉。 不过现在并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她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活着,然后报仇。 正在街上闲逛着来打发时间,正走到一处卖糖葫芦的小摊贩的时候,身后似乎传来叫唤的声音叫的正是林姑娘。 林雅有些恍惚,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竟是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知道一个白衣世子站在面前,双手紧紧的拽着她胳膊,满脸担心,“林姑娘,一大早上的怎么就不见人了?我还担心你也出了什么事情看到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林雅抬头来看向这人,只见他长的清秀俊郎,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透着一股年轻的读书人特有的英气勃发,额头上还在冒汗。 他眼里的担心也不像是作假。 只是林雅却一把将他的手打下来,拘谨的向后退了两步,“这里可是大街上 众目睽睽之下,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行!” 陆子安这才反应过来,连连向林雅道歉,“抱歉抱歉,刚刚我实在是太着急了,一时失了分寸,姑娘可千万不要见怪!” 林雅也是一本正经,正经的让人觉得她就是一块没有感情的木头,“无事,昨天多谢公子相助,你我就此别过,再见!” 就要离开这是还没来得及走出一步就见陆子安移步挡在面前,满脸惊讶,“林姑娘,难道是我昨天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吗?你怎么……你怎么突然之间就…… 林雅看都没有看对方一眼,只是说道,“本来就只是萍水相逢,你对我有救助之恩,我已别对你的亲自做谢,你我便再无瓜葛,我的去向自然不必公子多操心,你还是管好自己的事情吧!” 陆子安面对林雅这样冷酷而没有任何回旋余地的话,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涌上心头,“可是……可是你……” 林雅却是无意与对方多做纠缠,该说的话说完,没有任何拖泥带水,转身就走。 陆子安见自己使出浑身细数也没办法留住对方,便只能够任由这人离开。 好半天回过神来,冲着林雅的背影大声呼喊道,“相识一场,还不知道姑娘的尊姓大名呢!” 林雅闻言站定在原地,回答道,“从今天开始我就不再是我,另做他人,你说的尊姓大名,如今想起真像是一个笑话!” 陆子安听得一头雾水,但是却能够感受到女子心中的千般怨恨万般惆怅和不甘。 第89章 谁都不能伤害你 书房里,叶玄烨正在处理前段日子遗留下来的公务,守在门外的叶十二听到密探的汇报,推门而入,说道,“王爷,表小姐那边恐怕是出大事了!” 叶玄烨闻言手中的笔也顿了顿,随后放下毛笔抬起头来,用眼神示意叶十二继续说。 叶十二说道,“据暗卫来报,就在昨天,皇后深夜出宫将表小姐从荒宅里放了出来,表小姐游荡街头,正无处可去的时候,被一个公子——也就是春宴肖姐那日旧表小姐出水那个太学士子——收留,次日一大早又招摇过市,最后进了定远王府,出来的时候更是毫发无伤,人人都知道进了定远王府的女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表小姐可谓是一个奇迹,不过越是这样,便越是让人……难以接受!” 叶玄烨眉头紧锁,右手抵着鼻梁,陷入沉思之中。 “王爷,表小姐往日虽然任性,也做了不少伤害王妃的事情,不过她从始至终对王爷可都是真心实意,如今却跟定远王扯上了关系,其中缘由,让人细思极恐,这可如何是好?” 叶十二的话刚刚说完,书房的房门大开,只见谢悦歌手中端着茶碟正站在那里。 “王妃,您……您怎么一声不吭的就进来了?”叶十二着实被吓了一跳,刚才还在背地里提起王妃,突然说曹操曹操到,莫名有些心虚。 谢悦歌则是撇看了一眼叶十二,随后将茶碟放在叶玄烨面前,说是放还不如说是扔! “这个林雅真是我小瞧她了,本以为她会就此收手,没想到竟然真的摊上了定远王,难道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就是在往火坑里面跳吗?” 谢悦歌浅浅一笑,揶揄道。 叶玄烨对此却是不置可否,也不知道是他早就对这件事情有所预料,还是已经想好了应对的策略。 不管对方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谢悦歌都不在乎,毕竟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是她一贯以来的做事风格。 面对这件事,谢悦歌唯一有所顾及的便是林雅表小姐的身份,如果叶玄烨硬要插手此事,谢悦歌都知道,不管自己嘴上说得有多强硬,心中定然也会顾及叶玄烨的感受,不感恩放开手脚。 所以现在她要趁这个机会弄清楚叶玄烨心中究竟是什么想法,这样日后做起事情来好歹能有个分寸。 看叶玄烨始终不说话,谢悦歌主动走上前去替人,又是按摩又是消费的殷勤至极。 “王爷,林雅如今可是冲着咱们来的,这一次她要是对咱们王府的人起了歹心,我定然不会手下留情,到时候我若是杀红了眼,一不小心伤了人,王爷不会怪罪我吧!” 叶十二眼看着两人已经越来越暧昧,知道这里也已不是自己该呆着的地方,连忙退出去,将门带上。 叶玄烨凑过头去,用眼角的余光瞥着谢悦歌,好半天才一字一句极其铿锵有力的说道,“任何人都没有理由伤害你!” 一听到这话,谢悦歌的心仿佛一下子就着了地,顿时踏实,“那就好!有王爷这番话,到时候我做起事情来也不必束手束脚!” 叶玄烨也并没有仔细过问谢悦歌究竟打算做什么,而谢悦歌见叶玄烨桌上的公文都垒成了一座小山,不便在此继续打扰,亲自为叶玄烨斟了一壶茶,便退了出去。 刚走过书房前面的一片空地,便看见叶十二赢在高墙后面偷偷摸摸的。 谢悦歌停下脚步故意偷偷摸摸的走到另一边的拐角处,趁着人不注意的时候,陡然跳出去,大叫一声,“叶十二……” 叶十二被吓得双手抱头,大步向后一跳,整颗心都差点飞出来。 “哈哈哈哈……”谢悦歌见状,笑得前仰后合,奚落道,“你跟在王爷身边这么多年了,还以为长了不少本事,就这?” 叶十二平日里哪容得下别人对他这么指指点点的,不过在谢悦歌面前却也敢怒不敢言,毕竟连自家王爷都被谢悦歌训得服服帖帖的,更何况是自己。 “刚刚……刚刚就是个意外,我那不是还没有准备好吗?” 叶十二一阵嘀嘀咕咕。 谢悦歌双手一挥也懒得继续跟他开玩笑,正色道,“你啊的确是个实在人,不过,有时间还是得多学着跟女人打交道,女人心海底针不着弄懂受伤的可是你自己!” 说着谢悦歌慷慨激昂地拍了拍叶十二的胸膛,以示鼓励。 叶十二则是一脸懵,仔细想了想这话,虽然有道理,不过怎么总觉得怪怪的。 本想要追着谢悦歌询问个清楚,但一转头谢悦歌早就已经消失踪迹了。 谢悦歌回到素月楼,银春正在院子里面忙,或者种菜,今晚谢悦歌也不知道动了哪门玩心思,竟然把素月楼后面的一大片空地全部都开垦了出来,还让香雪和春草去集市上弄回来了一些瓜果蔬菜的种子,说是要在那里种上。 几个丫头这几天都被折腾得脚不沾地,累得骨头都快散架了,今天才总算是忙得差不多得了片刻都悠闲自在。 银春看谢悦歌回来放下水壶,上前,“姑娘,刚刚这是上哪去了?咱们后院的那块地已经种上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让姑娘满意,不如咱们去看看?” 谢悦歌点了点头,“行了行了,今天早上我就去看过了,你们办的不错,这几天辛苦了,回去我让王爷多给你们点赏赐!” 银春谢过谢悦歌。 谢悦歌抬头看了看,银春也不知道谢悦歌在看什么,也跟着一起抬起头去。 一会儿才听见谢悦歌说道,“今天天气还不错,后院里的那块地刚刚开垦出来,接下来还需要很多的物事,你陪我一起到集市上去逛一逛!” 银春扣了扣脑袋,“可是……咱们的种子都已经播上了,现在应该暂时不需要什么东西吧!” 谢悦歌顿时一嘟囔,转身一个烧板栗便敲在了银春的头上,“你这丫头之前这脑子还挺灵光的,怎么现在变得这么迂腐?难道是王府的风水不好,把你也给养傻了吗?咱们就是去看一看,逛一逛,买点东西吃点饭不行吗?” 银春哦了一声,用细小如蚊鸣一般的声音喃喃道,“倒不是王府的风水不好,主要是三天两头来这么一板栗,就算不傻也得奔三分!” 谢悦歌听见银春在那自言自语,但也没有听真切,索性问道,“你说什么大点声!” 凌晨连忙摇头摆手,“没什么,没什么,既然要去逛集市,咱们不如快些,听说今天街上来了一些西域马戏团,说不定咱们逛完了之后还有时间去看一看表演呢!” 谢悦歌一听立马来了精神,抄起银春的时候就往外面走,“那还等什么?还不赶紧的!” 第90章 偶遇还是专门等候 两人简单的收拾了一番,便出了王府大门。 今天虽然不是节庆日,但是街上往往还真有不少人,熙熙攘攘的很有烟火气。 银春到底还是个丫头,对着琳琅满目的各色商品不甚欢喜,一过来就挪不开眼睛在各个摊铺前游走。 “姑娘,你看这个簪子好漂亮啊!”立刻走到一个卖饰品的铺子前,拿起其中一支簪子在头上比试,见谢悦歌跟过来便放在谢悦歌头边看了看,“这颜色真是太衬姑娘了!” 旁边的店家更是帮腔作势,“姑娘真是好眼力,这只簪子可是今天早上才来的新货,货真价实的上上品呢!” 谢悦歌本来对这些东西倒是不怎么感兴趣,刚准备离开的时候,眼睛的发现这个装簪子的盒子上有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店家看谢悦歌的脸色有异,很快也发现了这一点,慌里慌张地从银春的手中一把就将东西拿了过去,用衣袖擦拭干净,连连赔笑,“真是不好意思,这的确是从黔西南那边刚送来的新货,只是听说咱们这批新货和一批药材是一起运过来的,也许是不小心沾上了些东西。” 谢悦歌本就打算问个清楚,见店家合盘脱出,也给自己节约了不少的时间,想起之前周韵说起安定王那边曾与药材打过交道,敏感的将这两件事情联系到了一起。 看店家一脸小心翼翼,想来也不至于在自己面前说谎,反倒省不少力气,追问道,“噢?黔西南那边运送来的药材,运到咱们京城来的?” “大概是这样!”店家也不是很确定的样子,“咱们京城跟其他的地方相比起来,也算是富庶之地,此处物价自然比别的地方要高上许多,要是对这些东西的用量极大,从那偏远地区运来,反倒能节约不少成本。” 谢悦歌听着,觉得对方的这番分析也着实有些道理,不过如今正是国朝稳定之时,药材用量远远没有那么迫切,此事存在诸多疑点。 看这位店家熟稔经商之道,想来可以也从他们这里多打探一些消息,示意银春一眼,银春将荷包里面一大半的银子都给了店家,谢悦歌说道,“你在这干这行多长时间了?” 店家满脸笑意盈盈的接过银子,说话也比刚才更客气了些,“算起来应该有一二十年的时间了。” 谢悦歌满意的点点头,“既然如此,想来你对这一带的往来行人以及店铺都有所了解。” 店家立刻点头哈腰,“这是自然,但咱们这一行的,如果连这么一些最基本的消息都没有摸透,自是不敢做生意!” 谢悦歌则顺势问道,“听店家这意思,只有那些需要大量药材的人才会从黔西南那边运货过来,既如此,这京城里面哪个地方用得了如此多的药材呢?” 店家歪了歪脑袋,似乎显得有些为难。 银春看到对方有所忌惮,知道这些人最怕的便是牵扯上富贵人家的官司,立马开导,“我家姑娘就只是随便问问而已,也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的,你要是知道什么大可以直说!” 殿下看在自己手中银子的份上,小心地说道,“这些药材从黔西南那边运过来,需要花费不少的人力物力财力,因此只有大量购买才能够赚回成本,所以一般都只有大户人家或者是宫里才能买得起!” “那么京城最大的药材铺子是哪里?”谢悦歌顿时眼前一亮,追问道。 “这肯定是惠民药馆。”这下子店家想都没有想便脱口而出,“这家药馆的老板宅心仁厚,每个月都会进行一次义诊,咱们这一代的人大都敢念老板的恩德,不过……却从来没有人见过这家老板究竟长成什么样子!” “每个月进行义诊,还不知道他长成什么样子,这是不是有些说不通?” 银春听着皱了皱眉头。 店家看他们这是在怀疑自己,连忙解释,“每个月的义诊倒是真的,只是每一次这老板都蒙着面,所以咱们谁也没见过他的模样!” “行了,今天的事儿就到此为止!”谢悦歌又掏出一把碎银子递到店家的手里,“这钱你可收好了,以后咱们就当过没见过面!” 店家连连点头,目送两人离开。 银春也想不通谢悦歌怎么突然之间对药材这类的事情如此感兴趣了,看谢悦歌还有些心不在焉,以为出了什么事问道,“姑娘,你是不是觉得那批药有问题?” “药是用来治病救人的,到底有没有问题还得看用的那个人究竟是什么心思,用的人对了就是惠民济世,用的扔错了,那就是荼毒性命!” 谢悦歌总感觉这批药材很可能与定远王府的那批药材有所关联,却想不透这中间到底有何联系! 不过不管这其中到底有没有联系,定远王那边的事情不能有丝毫疏忽,谢悦歌停下,转过身,问道,“银春,周韵现在在什么地方?” 银春立马回报,“这段日子他一直派人盯着定远王府,除了表小姐去定远王府一趟之外,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很好,叮嘱他那边的事情千万不能有丝毫懈怠,咱们这恐怕要出大事儿了!” 谢悦歌眉头紧皱,目光深沉,闻言点点头,说道。 银春早习惯谢悦歌陷入沉思的样子,见对方这样便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候在对方身旁,怕打扰她。 “参见王妃……” 不然,旁边走过来一个人二话不说,便鼓手行礼。 只见此人低着头银春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那人究竟是谁便见谢悦歌笑了笑,走上前去将人扶起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裴夫子何须用如此大礼!” 裴尚轩抬起头来,刚才他站在一旁,分明看见谢悦歌陷入沉思的神色,这一刻却烟消云散,仿佛真是个天真无邪,与世无争的姑娘。 “王妃身份尊贵,在下也只是依着规矩办事而已!” 裴尚轩回答。 谢悦歌也不在乎,一眼便看见了对方身后背着的包裹,皱了皱眉头,“夫子,这是打算远行吗?” “在下已经递了辞呈,准备回乡!”裴尚轩如实回答,片刻之后又抬起头来看向谢悦歌,“只是在临走之前,心中还有许多没有解开的谜团,这件事也许只有王妃能帮了在下!” 第91章 顺势而为而已 “看来咱们今天并非偶遇,夫子是专程在这里候着我!” 谢悦歌闻言立刻了然。 裴尚轩也不辩驳,只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等着谢悦歌的回答。 谢悦歌想了想,最终还是答应下来,“既然如此,那咱们便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聊聊!” “前方有个茶楼,王妃请吧!”裴尚轩侧过身子去向前方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谢悦歌也不推辞,走上前去,没过一会儿便看见前方不远处真有一个茶楼。 这个茶楼虽然位于闹市,但却有一股我独有的清静,真是别具一格,最是适合这些文人士子在此处舞文弄墨聊天谈心。 谢悦歌也不吝夸奖,说道,“夫子选的这个地方果真是好地方,一站在门口就让人心旷神怡,整个人都安静了不少!” 裴尚轩仍然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面对谢悦歌的方向点了点头。 很快,里面便有人走出来,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姑娘,长得清秀利落,也许是在这种地方待的久了,浑身都透露着一种无书香气质。 “裴夫子,你很长时间没有来过了,还是老地方?” 那女子对裴尚轩似乎相当的熟悉,从一开始那目光就没有从裴尚轩的身上挪开过。 谢悦歌自然一眼就看出来那女子对于裴尚轩的特殊感情,不过这到底跟自己没有关系,并没有多嘴。 “老地方,切记,不要让人前来打扰!” 裴尚轩对于那女子的特意关照并没有注意,只是就事论事地说道。 那女子也不计较,温温柔柔的点点头随后便退下。 谢悦歌跟着裴尚轩来到二楼小隔间里,小隔间的对面正好有一扇小窗,窗外对着的正是长安大街。 “本王妃到京城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只是从来没有到这么妙的地方来过,今天真是沾了夫子的光!” 谢悦歌见裴尚轩似乎难以开口便,自己打开了话匣子。 “王妃对京城人是了如指掌,今天就算是没有在下,以后也一定会寻到这个好地方来!” 只见裴尚轩依然板着脸,望着谢悦歌的目光带着几分探究,隐隐约约还有几分顾忌。 谢悦歌将对方的表情尽收眼底,知道裴尚轩此番来找自己,恐怕是因为近日以来发生的诸多事情。 既然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谢悦歌倒很想听一听,裴尚轩究竟有何高见,问道,“夫子,此话何意?” “既然王妃问起,那我裴尚轩便直说了!”裴尚轩说着抬起头来,目光直勾勾地落在谢悦歌身上,“你究竟是谁?” 此话一出,场面顿时安静下来,就连旁边的水漏滴水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片刻后,谢悦歌才冷笑一声,打破安静,“夫子怎么会问出这么愚蠢的话来,我当然是丞相之女,也是摄政王府的王妃,夫子竟然不知道我是谁,又怎么会把我带到这里来?” 裴尚轩的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极其严肃,“从前的谢悦歌虽然也乖巧聪慧,却居然不会像现在这般有心机有手段,王妃难道真以为自己也能够瞒天过海,一手遮天。” 谢悦歌闻言收敛脸上的意,“夫子这话,本王妃完全没有听懂,什么心机手段,什么瞒天过海,夫子究竟是何意?” “我已经调查清楚校检之日周成所送的策论出自你手,刚开始时我也不太相信,但通过后来的一系列观察,我才确定你恐怕真有这样的本事!” 裴尚轩提起校检那日策论的事情时,脸色陡然变得异常诡异,那篇策论一直压在他的心底,仿佛那本该是属于他的东西一样,从他人之口说出,可是他却没有辩驳的余地。 而且一旦说出去,恐怕不但不能被人理解,反而要背上一个欺名盗誉的罪名,朝中不少人都知道周成的底细来历,那篇策论更是老陈独到,不像是他能作出来的。 裴胜轩始终心存怀疑,于是便派人暗中调查结果知道这是跟谢悦歌有关,又想起那日谢悦歌看向自己的奇异目光,即便事实已经摆在面前,但裴尚轩仍然难以置信,毕竟谢悦歌也曾在他眼皮子底下呆过一段时日,对于谢悦歌的脾气秉性多少有所了解。 如此一个愚钝不开的女子,总会突然之间有了如此灵性,因着这一顾忌,他又将这件事在心底压了许久,直到相国寺的事情发生,裴尚轩才彻底相信。 面对裴尚轩的质问,谢悦歌的脸色渐渐地黯淡下去。 前世的事情仍然历历在目,裴胜轩那所谓的治国原则对它造成的伤害仍然痛入骨髓。 谢悦歌猛然转过头去看上裴尚轩,眼神之中的愤然,溢于言表,“宫里的人想要活下来,谁没有几分本事?夫子的这般质问,难道是觉得本王妃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可从始至终,本王妃与夫子的牵连甚少,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夫子的问题了!” 裴尚轩并不知道谢悦歌为何突然会用这样的眼神看向自己,顿时觉得心神恍惚后背发凉,正如谢悦歌刚刚所说一样,他们之间除了战暂的师生情谊之外,便再也没有格外的联系。 谢悦歌突然之间用这种看仇人一般的眼神看向自己,裴尚轩实在无以理解,既然话都已经说到了此处,还不如一次说个清楚,问道,“王妃,你我之间可有误会?” “误会?”谢悦歌嘴角轻轻向上一扯,冷笑道,“夫子这是在开什么玩笑?我和你之间怎么会有误会呢!” 见谢悦歌不愿多说,裴尚轩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的意图,只听裴尚轩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说道,“一入皇宫深似海,也许你真的是长大了才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谢悦歌正在心中揣着这话中的意思,又听见对方继续说道,“我已经不打算继续留在宫里,临走之前对王妃还有一句话要说!” 谢悦歌保持沉默,裴尚轩只能自顾自的说道,“如今的朝堂表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却是波涛汹涌,三皇子更是蓄势待发,如若王妃真的想要保住自己,在这件事情上还请尽早做打算!” 谢悦歌并没有料想到裴尚轩临走之前竟然会对自己说这话,心中顿时一咯噔,正眼看向对方问道,“夫子何意,大可直说!” “三皇子小智有余大智不足,但与宫中其他皇室子弟相比却显得耀眼不少,如此一来,皇室最终很有可能落在他的手上,丞相府在朝廷上不论文职武职都涉及甚广,少不了要被三皇子当做角逐权力的工具,如若不能尽早脱身,便只能够任人鱼肉!” 谢悦歌面露惊愕,“夫子……为何会跟我说这些?” “时势而已,顺势而为方能稳定。” 所以,所以裴尚轩的所作所为都只是顺势而为,如果……谢悦歌不禁去想,如果当年裴尚轩没有那么做,后果是不是会更加的严重,他之所以选这条路,那是时势所致。 第92章 二姑娘她心思不纯呐 裴尚轩见谢悦歌的面色有异,不过自己该说的话也已经说完,并不打算在这里停留太长时间便起身最后一步向谢悦歌攻身行礼说道,“王妃保重,在下走了!” 说完,裴尚轩便转过身朝楼下走去。 将将走到门口,谢悦歌站在二楼的过道处喊道,“夫子稍等!” 裴尚轩听到声音便停下脚步,见谢悦歌朝自己这边走来,却是满脸疑惑,“王妃还有何事?” “我这里如今根本无处可去,所谓回乡就是你的一个借口而已。”谢悦歌的目光定在对方的身上,“你必定是认为如今朝堂上已经没有你可以发挥的地方,所以才决意离开,我若是能够为你指一条明路,你可会愿意留下来?” 校检当日对于裴尚轩来说是人生中极为重大的转折,如果不是被沈逸林看上,只怕也会像个凡夫俗子一样了却一生。 现在一切都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夫子自知自己的仕途已经走到了尽头,所以也不得不离开。 过去的很多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改变,裴尚轩对于谢悦歌而言已不再是敌人,既然如此,倒不如将他收到自己麾下,为自己所用。 谢悦歌静静地等着裴尚轩的回答。 只听裴尚轩说道,“在下多谢王妃指路之恩,不过我已经想好了去处,如果有缘,我们必会再见!” 谢悦歌见对方无意留下,自然也不会强人所难,便只能够让他先行离开。 裴尚轩前脚刚走,叶十二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满脸欢喜的大喊道,“王妃,王妃在那呢!” 随后,便见叶玄烨带着一队人马过来。 谢悦歌看叶玄烨的面色似乎有些不太对劲,而且出趟门竟然还带这么多的人,更重要的是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是来找自己的,正想打听打听,“王爷,你怎么……” “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叶玄烨面色冷峻,一把捉着谢悦歌的手,便往茶道里面走去。 叶十二一行人被安排在门外看守。 谢悦歌则是被叶玄烨神神秘秘的言行举止弄的一脸茫然,直到在楼上坐下才好奇的问道,“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弄出这么大的阵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刚才,你是不是跟一个卖饰品的商贩聊过一阵子!”叶玄烨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的。 听完这话,谢悦歌更是一头雾水,点了点头,“没错,是说了几句话,不过你怎么知道?” 直接叶玄烨将手伸进口袋,随后跳出来了一只金色步摇,放在谢悦歌面前,“你自己看!” 这只金步瑶,这是回门当日叶玄烨赠与谢悦歌的,不过,他明明一直带在身上,怎么突然之间就到了叶玄烨的手。 “那个店家不是什么寻常人,而是定远王在街市上的眼线,你公然向他问起药材的事情,一下子就引起了他的注意,随后派了两个混混跟在你身后,趁着你不注意的时候偷了这东西,准备交到定远王府去交差。” 谢悦歌听完了之后才总算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这定远王府的手怎么伸的这么长?这街头巷尾难道都有他的眼线不成!” “不对……”说完,谢悦歌顿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无缘无故,定远王府为什么如此大费周章安排眼线,而且我不过随口问了几句就引起那商铺老板的怀疑,这分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难道说,定远王正在筹谋策划着什么?” 叶玄烨眉头紧锁,只是说道,“这件事情你不用管,等王自有安排!” “安排?”谢悦歌打量着对方,见叶玄烨虽然面色淡定,但却因为因透露着几分担忧,很显然,他对于这件事情恐怕也不是实打实的有把握。 谢悦歌笑着凑上前去,鼓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对方,“王爷,你又有什么安排?还不能带上我,难道说王爷不相信我?” 叶玄烨瞥了对方一眼,只端起桌上的茶盏,陷入沉思。 “没关系,是王爷不带我,自己也能想到办法,既然如此,这一次我们就兵分两路各自忙各自的吧!到时候看咱们两个到底是谁先找到线索!” 谢悦歌说完起身就准备要走。 “你去哪儿?”叶玄烨叫住对方,问道。 “秘密!”谢悦歌回答。 按照当下的进展速度,沈逸林想必已经知道了林雅和定远王之间的事情。 这件事情对于沈逸林而言百利无一害,一代定远王和林雅扯上了关系,那么定远王在他的手上就有了把柄,电定远王一下子就成为了沈逸林作为得力而且绝不会轻易叛变的左膀右臂,无疑是如虎添翼。 而且,林雅既然为安宁公主承担下了这番羞辱,那么安宁公主也能够从中脱身,沈逸林必定会想方设法的利用安宁公主为自己增添力量,之前皇后考虑到安宁公主毕竟年少,所以想要将她在自己身边多留几年,如今出了这好事情手,皇后必定不会再做这方考虑,一年的计划就会提前,而且势在必行。 现在,也是时候让他们好好的表演表演了,谢悦歌在心中盘算着。 “银春……”谢悦歌停下脚步,说道,“你去给谢柔儿送一封信,就说我身体不舒服,想让他过来多陪陪我说说话!” 银春闻言,满脸愁上,很是不解,“姑娘,二小姐她……” 谢悦歌打断银春,说道,“谢柔儿现在还姓谢,那就说明他还是我们谢家的二小姐,我身子不适让他过来陪我说说话本就是再天经地义不过的事情。” 谢悦歌的话已至此,银春心中明白也是不能再继续说,心中着实担心自家姑娘被人蒙了双眼受人欺骗,顿时跪在地上说道。 “二小姐若是真的能来陪姑娘说说话,奴婢倒也不用担心,是就连奴婢都看得出来,二小姐分明用心不纯呐!” 前世,银春也曾多次在关键时刻提醒谢悦歌谢柔儿的用心不良,那时候的谢悦歌全心全意地将谢柔儿当做自己的妹妹,不但没有相信银川的话,反而重重责罚了她。 如今,这样的画面再一次发生,谢悦歌心中顿时百感交集。 她伸手将银春从地上扶了起来,宽慰着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已经知道了,放心吧!我自有打算。” 看见谢悦歌胸有成竹的样子,银春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第93章 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公主府上,安宁公主自从从相国寺回来之后,就一直将自己锁在房间里面,不曾出来过。 府上的人谁都不知道,安宁公主在相国寺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们都察觉到觅香和春雪并没有跟着安宁公主一同回来,不用说也知道,这一趟去恐怕出了见不得人的事情。 在这种情况之下,丫鬟奴婢们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只是胆战心惊的照顾着,生怕一个不小心出了差错。 “公主……”新来的丫头月牙端着餐盘站在门口对着屋里喊到道。 不过,每日送饭过来,公主从来都没有搭理过,这一次他倒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在门口站了半天也没听见有任何回应,正准备将餐盘放在门口离开就听见房门咔嚓一声打开来。 随后一抬头便看见安宁公主披散着头发站在门口,口唇干燥,脸色苍白,只有那双布满红色血丝的眼睛,充满着浓浓的恨意。 月牙桌子餐盘的双手紧了一紧,努力的使自己也保持平静,好一会儿才理出一个笑容,柔声说道,“公主殿下,这话正好是用膳时间!” 安宁似乎没有听见丫头所说的话,坐在门上的双手一松,跨过门槛走下台阶,来到院子里。 这本是公主府,是安宁再熟悉不过的地方,但是现在一切看在眼里,都那般陌生,仿佛她是一个新人一样。 她四处走来走去,看看这个,摸摸那个,就像从来都没有看见过一般,沈皇后不知何时过来,看见安宁失魂落魄的模样鼻头陡然一酸,将月牙招呼道自己身旁来,问道,“公主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好生看着吗?” 月牙将餐盘放在旁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带着哭腔,谨慎小心的说道 “皇后娘娘明察,奴婢按时来个公主送饭,今日公主却一反常态将门打开来,这……现在刚刚就出来了!” “公主有没有说什么?” 沈皇后视着安宁所在的地方,将握在胸前的双手紧紧一握。 “公主……公主从出来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说过!”月牙则是连头都不敢抬起来,老老实实的回答。 沈皇后不在多问,而是朝安宁的方向走去,看安宁似乎毫无察觉,沈皇后出声说道,“安宁,母后来看你了!” 安宁正在抚弄鲜花的时候,突然顿了一顿,随后茫然的抬起头来看向沈皇后,沈皇后此时伤心欲绝,却依然是自己也保持笑容。 下一秒,就见安宁公主的脸耷拉下来,那双眼睛之中满是仇恨,像是中邪了一般猛的朝沈王后扑过来,双手做出掐脖子的动作,“母后?什么母后?都是你,都是你我才会变成这个样子,那天你明明就在我旁边,为什么?你不来救我?为什么?” 如果不是桂嬷嬷动作迅速拦在了沈皇后的面前,只怕沈皇后也将一命呜呼! “安宁公主,皇后娘娘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您,你怎么能这样说?”桂嬷嬷见公主发了疯一般,连忙说道。 “为了我?”安宁冷哼一声,松开双手,无理的向后退去,“她分明就是为了自己的权利和地位,我只是你们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不但让我丢尽脸面,现在知道我没有用了,还想尽办法丢掉我这个累赘,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沈皇后痛苦的摇着头,解释道,“安宁,母后也没有料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如今,你只有嫁出去才能够摆脱眼前的危机,这是唯一的办法,你放心,母后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无论如何都会给你找一个天底下最好的归宿!” “你不知道?你怎么可以不知道?当初,母后明明说过可以一举除去谢悦歌这个眼中钉肉中刺,现在的结果是不但陪了我的清白,而且还要把我丢出去,你们真的好狠心好狠心啊” 沈皇后看安宁这副模样,实在是于心不忍,正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的时候,一道强有力的声音从身后想起,“安宁……” 众人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望过去,只见沈逸林挺直腰板站在那里,面色冷峻。 “大哥,如果你今天来也是为了帮母亲说话的话,那么你现在就可以闭嘴了,我绝对不会随便嫁人,你们休想逼我!” 安宁公主塔亮着沈逸林,虽然已经隐约意识到这件事,恐怕是沈逸林在背后撺掇,但是在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之时,他的心里仍然还有一丝希望,希望他大哥能够站在他这一边。 “安宁……你如今也已经到了出嫁的年纪,又出了这样的事情,母后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 难道你真的想要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吗?” 沈逸林读懂了对方,眼神之中的渴求,但是在利益面前,他绝不会退让一步。 “果然,你们……你们分明就是商量好的,你们就是为了逼我,对不对?”安宁公主顿时陷入崩溃,明明是那么疼爱自己的母后和大哥,突然之间就变了一张面孔,从细致入微的体贴到毫无商量余地的逼迫,这竟然是同样的两个人,他简直没有办法分清楚,究竟哪一副才是他们的真正面孔。 面对安宁公主的审视,沈逸林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继续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说道。 “ 安宁,事已至此,这一切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办法,如果你不答应,那么咱们都只有死路一条,你的敌人并不是我们,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就是谢悦歌。” 安宁公主确实笑出声来,指着面前两个人说道,“没错,谢悦歌那个贱人,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皇后以为安宁公主已经想通了,准备上前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母子恩好,说几句贴心话,消除嫌隙,却没想到安宁公主丝毫不领情,直接甩手向后,“不过,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们吗?你们,你们所有人,都一定会为我经历的这些事情而付出代价!” 沈逸林本想让安宁懂得其中的利害关系,却没想到对方不但一点没有听进去,反而情绪更加激动,顿时失去了,继续劝说的耐心,“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但是,这个婚你不结也得结,结也得结,青国的使者五日之内必定到达京城,我劝你在这几天的时间里,把这件事情想通了,这样对谁都有好处。” 说完,沈逸林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公主府。 安宁早已痛心疾首,转身跑回房间,又将自己锁在了屋里。 第94章 受了千般委屈 早在几天之前,他就已经将事情安排妥当,过不了多久,所有的事情都会尘埃落定。 只是他没想到安宁公主对这件事情的反应竟然会如此之大。 不过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论如何,安宁公主和他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谁都逃不脱。 林雅和安定王两人的事已经有了着落,沈逸林想在今日去宫里为他们请一道圣旨以防日后有变动,他刚从公主府出来,就看见沈昭站在门口有话要说。 “三皇子,刚刚……”沈昭顾及左右,上前两步附在沈逸林的耳边说道,“谢家二姑娘正在府上等殿下!” 沈逸林闻言脸色微微一变,自从校检那日过后,谢柔儿和他也许就没有联系,一声不吭到访,不知道又是什么事情。 心念及此,沈逸林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 过去,谢柔儿在他沈逸林的心中一直都是个温柔可人的形象,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谢柔儿突然变得无知没用,愚蠢至极。 究竟是从谢悦歌回门之日的机灵应变,还是校检当日出类拔萃的表现衬托的谢柔儿不伦不类。 不过,念在谢柔儿的身份特殊,也许能够为他除掉叶玄烨助一臂之力。 所以到目前为止,沈逸林也并没有想要将她就此丢弃的意思,而这一趟突然到来恐怕有事要说。 心中思忖一番后,他便对沈昭说道,“你回去之后把她带到天香茶楼,我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之后,自然会去找她!” 沈昭点了点头,没再多问,一个飞升跳跃,越过屋檐便消失在眼前。 沈逸林按照原先的计划进宫见叶修。 叶修此时正在御书房处理政务,看见沈逸林此时前来,放下手中的折子,疲倦至极的揉着太阳穴,将对方叫到身旁,“林儿,你来所谓何事?” 沈逸林恭敬行礼说道,“之前就听父皇提起王叔有纳妃的意思,如今林家姑娘林雅与王叔两情相悦,之前去相国寺时,两个人更是如胶似漆,此事被不少人发现,王叔不得不提前将婚期提上日程,不知父皇对此事有何看法?” 叶修此前没有得到与这方面有关的任何消息,乍一听心中顿时震惊不已,“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很显然,叶修对于其中的弯弯绕绕也很是感兴趣,毕竟定远王如若不是有皇帝的庇护,只怕现在又是另一番光景。 因为定远王的性子暴烈,断然不会有人主动提及嫁入定远王府,如今却出了这样奇怪的事情,如何不令叶修心中诧异。 沈逸林则是对答如流,“校检那日,摄政王妃谢悦歌的在场表现惊艳众人,林姑娘的表现也是数一数二,丞相之女谢悦歌已经名花有主,王叔自然不会打主意,便与林家姑娘多交谈几句,两个人越聊越投机,后来就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沈逸林的一番话说得格外巧妙,之所以在叶修的面前提及谢悦歌,是想要向叶修警示摄政王府的不简单,有些事情别人不清楚,但是沈逸林的心中却非常明白。 当初叶修之所以会答应叶玄烨迎娶丞相之女谢悦歌的请求,最重要的就是因为谁都知道谢悦歌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家伙,现在突然改头换面,实在是叫人心中生疑。 而另一方面,沈逸林将林雅和定远王两人的事说得格外隐晦,细细一想,却又让人觉得暧昧不清,引人浮想联翩,如此先入为主,到时候即便安宁事情被揭穿,叶修也绝不可能随意相信别人的话。 果不其然,叶修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不过,他还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此时说的是定远王的婚事,关键之处应该在于林雅和定远王。 叶修回过神,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他们两个已经……商量好了?” “没错,王叔独居多年,现在终于找到了个合适的人做伴,还望父皇成全!”沈逸林相当恭敬的说道。 林雅虽说占这个摄政王府表小姐的身份,但是与叶玄烨之间的关系也并非那般亲厚,而且而定远王的性情又如此难以琢磨,前车之鉴,不管林雅是以什么样的身份进到定远王府,到时候这下场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对于此事叶修的并不打算细细琢磨。 既然,他们口口声声说这两个人是两情相悦,那便成全他们就是。 当下便让玄德里了一份圣旨,替林雅和定远王赐婚。 沈逸林目标达成,拿着圣旨回去。 路过天香茶楼的时候,想起谢柔儿还在里面等他,便下了车来到二楼厢房。 刚刚推开门,还没来得及走进去便看见一个人朝边冲来,双臂紧紧环抱他。 “逸林,你可算是来了,你都不知道我在这里等你多长时间,还以为你今天要失信于我呢!” 谢柔儿的声音娇娇滴滴的,仿佛受了千般委屈。 以前,只要她在沈逸林面前撒个娇说两句好话,沈逸林必然屈服。 可这一次她等了许久,沈逸林也没有反应。 谢柔儿察觉到情况不对劲,抬头看向沈逸林,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兽,“逸林,你……你怎么不说话呀?” 沈逸林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将人带到屋里去,把门关上,说道,“柔儿,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如果没有重要的事不要来找我,要是被人发现,我也没有办法救你!” 谢柔儿立马察觉沈逸林对自己的疏远,不过,越是这种时候她就越不能死缠烂打,只乖乖的点了点头。 随后端起茶壶给沈沈逸林倒了一杯茶水,“逸林,你说的我都记在心里,我这次过来有原因,难道你就不想听一听吗?” 沈逸林看向对方,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谢柔儿心里虽然不满,还是说道,“谢悦歌说自己身体不适,让我这几天到摄政王府去陪她说话聊天,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你难道不觉得事出蹊跷?” 沈逸林没有完全明白对方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 “校检当日她春风得意,把我推入水中却一点表示都没有,突然之间又让我到府上去,这种做法实在反常!” “你既然知道有问题,那为什么还要来!”沈逸林不置可否,简单地问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再说了,如今也只有我这种身份才能够接近谢悦歌,以此而接近摄政王,你难道就不需要我帮你多做一点事情嘛?” 第95章 公主被囚禁 沈逸林原本不耐烦的脸上总算挤出一丝笑容,一把将谢柔儿搂到怀中,“柔儿,谢悦歌现在性情大变,可不像以前那么好惹,你去了可得小心!” 叶柔儿见沈逸林对自己的态度有所改变,心中的不满才有所平复,点点头,“放心吧!再怎么变也只是一个没有用的废物而已,如何能是我的对手?” “万万不可轻敌,你可知道安宁……”沈逸林看谢柔儿还是如此不屑的模样,难免担忧,差点脱口而出,在关键时刻又立马刹住了车。 谢柔儿看沈逸林欲言又止,满脸好奇,“安宁公主?安宁公主她怎么了?” “这件事情跟你没有多大的关系,既然是谢悦歌让你过去,你要是在我这里耽误太长时间,只怕要惹人怀疑!”沈逸林并不打算告诉对方太多,于是便转移话题提醒道。 谢柔儿看出对方并不打算对直言相告,继续追问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反而惹得对方更加不满,索性闭嘴。 从沈逸林那出来后,谢柔儿对沈逸林没有说完的话放心不下。 用安宁公主来警告她不要对谢悦歌掉以轻心,难不成安宁公主在谢悦歌的手上吃了亏? “红叶,你可知道近段时间大小姐和安宁公主可有交集?”谢柔儿想不通,心里又放不下,询问身边丫头。 “这……”红叶在脑海思索了一圈,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之前听老爷和夫人提起大小姐和皇后以及安宁公主一行人去相国寺为天下祈福。” “相国寺祈福?”谢柔儿反问道。 “是,听夫人身边的绿梅说,夫人这几天一直提心吊胆。”红叶压低了声音。 谢柔儿却觉得好奇,这事儿她倒从来没有听江十娘在她面前提起过,“为何提心吊胆?” “据说这次相国寺之行是由皇后娘娘与安定王一手安排,校检当日大小姐的表现出众,夫人说安定王的目光就从来没有从大小姐的身上挪开过,所以担心这件事情有诈,害怕大小姐吃了亏!” 红叶细细说来。 当天的事情,谢柔儿也看在眼里,早就听说安定王当日打算纳妃,后来又出了谢悦歌这档子事情,江十娘有此担心也说得过去。 不过距离相国寺祈福也有好几天时间了,到现在也没有听到其他消息,难不成……那次出事的不是谢悦歌,而是安宁? 这是目前为止而唯一的解释,谢柔儿实在是难以想象谢悦歌竟然会有这么大的本事,不但能够全身而退,而且还反将了一军。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谢柔儿决定还是先到公主府上看一看情况之后再做决定。 “红叶,你赶紧找人给谢悦歌知会一声,就说路上耽搁了些时间,要晚一天才能到府上。” 红叶答应一声,便转身离开。 而谢柔儿则抓紧时间朝公主府赶去,还好此处距离公主府并没有多远,也就半个时辰就到达地方。 公主府的门口守着两个侍卫,谢柔儿下了马车还没走上前来,其中一个侍卫便走上前来厉声呵斥道,“没有皇后娘娘的口谕,谁都不能进来,走开!” 看样子安宁公主被软禁在此处,只是,谁都知道皇后疼安宁公主疼的跟个什么似的,捧在手心里都怕摔了,如今竟然狠下心将她囚禁,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叶柔儿温柔一笑,随后拿出两个钱袋子分别递到两个侍卫的手上,“侍卫大哥,我是丞相府二小姐,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们就收下吧!” 谢柔儿自报家门,丞相府的二小姐不论是谁总要给几分面子,加上这么多银子,两个侍卫的脸色顿时和缓下来,说话的语气也柔和不少,“原来是谢家二小姐,你……可有皇后娘娘的口谕?” “我听说公主心情不太好,路过此处所以前来拜访,耽误不了多长时间,你们若是方便的话就让我进去看一看吧!” 谢柔儿满脸诚恳。 两个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行,只是你可以要快一点,要是被人发现,不仅我们要倒霉就连你都要跟着吃亏!” 谢柔儿连连点头,“放心吧,放心吧,我只是进去跟公主说两句话,耽误不了太久。” 随后两个侍卫让开,谢柔儿进到公主府,刚站在院子里便听见旁边的厢房传来砸门的声音,“滚!都给我滚开!” 谢柔儿非但没有让开,反而一步一步的靠近,刚刚走到台阶前,房门砰的一声打开,只见一个发丝凌乱,衣衫不整,面色难看的女子站在门口。 “安宁……公主?”谢柔儿捂着一双眼睛看着面前的人,这长相分明就是安宁公主,只是为何会变成这疯疯癫癫的模样。 “我让你滚,你没有听见吗?”安宁一说完,藏在身后的手上拿着的一盏茶茶盅直直朝谢柔儿砸过去。 谢柔儿躲闪不及正砸在了眉心,顿时疼得她大叫一声,杯子落地摔成碎片,鲜血从额间流淌下来。 安宁看见眼前状况,非但一点忏悔之心都没有,反而警告道,“如果你是来帮他们当说客,我劝你赶紧滚,不然待会就不是挨着一下子这么简单了!” “公主,什么说客?我……我是谢柔儿啊!你不认识我了吗?”谢柔儿捂着额头受伤的地方,疼得直蹙眉,却是满脸不解的说道,“公主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话都没有听懂!” 安宁也是一愣,“怎么?难道你不是来帮他们说话的?” “他们是谁?”谢柔儿问道,“我只是路过此处,想来跟公主说说话而已,在这里还没有见过其他人呢!” “你……你真的不是他们派过来的?”安宁再一次确认似的问道。 谢柔儿坚定摇头。 “既然如此,你来找我干什么?”安宁的脸色有所缓和。 “我给公主我带来了一些点心,都是民间出的新花样,保证公主会喜欢!”说着,谢柔儿从口袋里面掏出来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纸包递上前去。 安宁见状,皱了皱眉头,“这是什么?” “这个是糖糕,用新麦糯米,还有各种坚果做的,因为外面包裹了一层荷叶所以还有荷花的清甜,可好吃了,公主快尝尝!” 谢柔儿知道安宁对吃的东西相当的讲究,不过宫里的食物做工复杂,大多失去了食物的本味,所以她在外面特意带来了这些小玩意儿,想让对方尝个新鲜。 安宁拿过去尝了一口,果真清甜至极回味无穷,刚才的烦闷恼怒瞬息之间被抛之于九霄云外,“是个好东西!” “公主喜欢就好,这些东西宫外多的是,公主要是喜欢,我以后可以给你多带一些来!” 第96章 对她可谓恨之入骨 安宁闻言叹息一声,顿时又是满脸愁容,“恐怕以后都没有这个机会了!” 谢柔儿则是一笑,说道,“怎么会呢?只要公主一直在公主府上,我就可以时时将这东西送到公主府上来,机会多的是才对!” 安宁将糖糕重新包起来,走到院里的石桌旁坐下,单手撑着脑袋,眉头紧锁,忧愁满面,“母后正在替我张罗婚事,只怕再过不了几天,我就会成为一颗弃子,公主府就跟我再没有关系!” 谢柔儿满脸震惊,之前她没有得到一点儿关于这方面的消息,这说明有人故意封锁消息。 然而公主出嫁向来是普天同庆的大好事,却做得如此隐蔽,唯一的可能是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这事情究竟是怎么样还需要继续打探一番才能知晓。 谢柔儿面对安宁公主满面愁容,说道,“怎么会呢?公主如今还没有到适婚的年纪,即便是真的到了那一天,陛下和皇后也一定会为公主找一个天底下最好的夫婿,公主应该开心才是啊!” 安宁公主一声冷笑,眼里全是怨恨,“什么天底下最好的夫婿?可笑至极!” 谢柔儿继续道,“这件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外边倒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突然,安宁转过头去,目光地落在谢柔儿身上,“你好歹也是丞相府的二小姐,难道不知道谢悦歌的手段?” 说完,不等谢柔儿说话,自问自答说道,“也对,你跟他们又不是真正的家人,想来他们也没有把你当成自己人,你就算是什么都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安宁公主的嘴角轻轻向上一扬,满脸嘲讽地道,“以你现在的本事想要跟谢悦歌争,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谢柔儿的双手陡然过成了拳头,她这一辈子一辈子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别人说她不如谢悦歌。 不过,她仍然尽力的克制情绪,满脸堆笑,说道,“公主说的对!” 安宁早就看出来谢柔儿对谢悦歌恨之入骨,如今看她对自己又这么听话,如果能够将她收归己用,也许是一颗不错的棋子。 心念及此,安宁公主注视着对方,试探着说道,“虽然不是她的对手,但是如果你能够站在本公主这边,也许本公主能够助你一臂之力!” 谢柔儿抬起头来看向对方,“不知道公主想让我做什么?” 安宁并没有正面回答,这是简单的提醒道,“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只要你答应帮我做事一定少不了你的好处,不过你可要想清楚。” 谢柔儿想都没有想,点头如捣蒜,“只要能够毁了谢悦歌,不管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我愿意为公主赴汤蹈火!” 安宁满意的点点头,随后一转头便有一个陌生面孔的丫头出现,“公主!” “去我屋里,把那个红色的罐子拿过来!”安宁吩咐道。 那丫头愣在原地,半天没有动身,安宁公主已经等的不耐烦,怒吼道,“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赶紧去!” “是!”丫头看安宁公主这般架势,才不得已也答应了一声。 谢柔儿立马意识到,这个丫头并不是安宁公主之前的两个贴身奴婢,应该是新来的,而且很有可能是皇后安排在这里的眼线。 谢柔儿立马趁势说道,“这个丫头看上去有些蠢笨,要是公主用的不称心,之后我再重新让人给公主安排两个称心如意的来!” 安宁不置可否,以他谢柔儿的身份也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并没有放在心上。 很快,那不听话的丫头便从屋里拿出来了一个红色的小罐子,安宁将那小罐子递到了谢柔儿手上,“这东西只要沾上一指甲盖,就足以让人痛不欲生,你总知道该怎么用吧!” 谢柔儿将东西拿在手里看了看,随后小心的揣进了口袋里,“多谢公主指点!” “行了,没在这里待的时间也太长了,赶紧走吧!”安宁公主说道,“之后如果有需要,我自然会派人向你传达!” 安宁公主说完转身离开,谢柔儿也出了公主府。 坐在马车上,谢柔儿将那个红色的小罐子拿出来仔细的瞧了瞧,这竟然是一瓶鹤顶红,一滴下肚足以致命。 单凭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安宁对谢悦歌可谓恨之入骨,谢柔儿也很乐意看到这一点。 这样自己在对付谢悦歌的这条路上多了个帮手,站在自己这边的人越多越有好处。 至于她二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只需要多花一些时间就能够知晓的清清楚楚。 “小姐,现在去哪里?” 马车夫走到一个三岔路口,问道。 “现在……”谢柔儿一抬头额头上的伤口被拉扯到,有些发疼,心里突然有了主意,“就送我去摄政王府吧!” 马车夫答应一声,随即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朝中间那条路走去。 没过一会儿,马车就停了下来,谢柔儿掀开马车帘子就看见眼前的王府。 谢柔儿走下马车来,给了马车夫一钉银子,说道,“聪明的话,回去之后就老老实实的闭嘴。” 马车夫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只知道使劲的点头,只听见谢柔儿一声令下让他滚,他这才马不停蹄的转头就跑。 等到人离开,谢柔儿才绕着了面对大门口等另一面。 在那站着,正等着门口的两个侍卫主动问及自己,却没想到等了半天他们竟然还是一动不动,没办法,那就只能够自己主动过去了。 还没快进去,便被两个人拦了个正着,奇怪的是,他们竟然还是一句话都不问。 谢柔儿只好说道,“两位大哥,我是谢家二小姐,是你们王妃的妹妹,是你们王妃让我来的,要不然我进去。” 那两个侍卫不知是聋了还是怎么的,竟然还是一声不吭,就连眼珠子都没眨一下。 “喂,我跟你们说话呢!你们到底是听还是不听?”谢柔儿没了耐心,气的直跺脚,警告道,“你们拦着,我要是被王妃知道有你们好果子吃,你们到底听见没有?” 第97章 妹妹没本事,就是有手段 不管谢柔儿怎么说,说什么 两个侍卫都是一动不动一声不吭,急得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下了台阶,只见匾额上确实是摄政王府,她并没有走错地方。 既然如此,为何两个人静然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说……谢悦歌在摄政王府不受待见,底下的人根本不拿她当回事儿,以至于她谢柔儿就算是叫破了喉咙,也没人肯听她说一句。 这似乎是唯一的解释方式,想到这里谢柔儿顿时又来了底气,指着两个人的鼻子,大声道,“你们拦着我,不放我进去,到时候如果被王爷知道,小心你们小命难保!” 话音落下,只见面前两个人一下子就收起了长刀转过身来,九十度度弯腰行礼。 谢柔儿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笑得嘴角都裂到了后脑勺,想到自己至少还要在这里待个把月时间,得让他们好好的认识认识自己才行,轻咳了两声,认真说道。 “行了,看在你们也不是故意拦我的份上,我不会跟王爷说起这件事,不过以后若是看见我还出现这种情况,那可不要怪我没提醒过你们!” 话音落下,谢柔儿就听见身后传来噗嗤一声笑,以为又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转身准备好好教训他们一番,“谁在笑?我可是王爷……” 难道看清楚面前人的模样的时候,谢柔儿顿时吓得将到了嘴边的话给收了回去,弯腰屈膝,向人行礼,“参见,参见王爷!” 叶玄烨对此没有任何反应,一句话不说就进了王府。 倒是跟在叶玄烨身后的叶长青大笑了两声扬长而去。 看见两个人离开,谢柔儿准备跟上去,那两个不长眼的侍卫竟然又把她拦在了外面。 谢柔儿咬牙切齿,自己好歹也是丞相府的人,而且今日还是谢悦歌派人让她来,到了门口还不让她进去,心里憋屈的能喷出火来。 “你们没看见刚才我还在跟王爷说话吗?你们这么拦着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人说话。 “快闪开,不然我就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没人回答。 就这么折腾,直折腾到了用晚膳的时候。 谢悦歌今天的心情似乎还不错,竟然亲自下厨给他们做了一大桌子的吃的。 叶长青自然说都不用说一声,嗅一嗅鼻子就赶忙跑了过去,看见一桌子色泽鲜艳,要色相有吃色相要味道有味道的美食,心情一下子就舒爽了。 看谢悦歌忙前忙后,突然想起门口的谢柔儿,说道,“嫂子,门口那位可在那呆了一上午,你准备什么时候放她进来?” 谢悦歌一顿,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你现在也学会跟我打哑谜了?你说的门口那位是哪位?今天一天我都没出门,对外面的事一点都不清楚!” 叶长青自然不相信谢悦歌什么都不知道。 “就是你那个好妹妹呀!”叶长青一脸正儿八经的解释道,“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强子和华阳竟然跑去看门,看见人来了还装聋又装哑,既不让人进来,又一句话都不说,这要是我早就被气了个半死。” “噢……”谢悦歌了然的点了点头,好像现在才知道这件事儿一样,“原来是这样,不过也没多大事儿,我这个妹妹没什么别的本事,就是有手段,肯定不会亏待了自己!” 叶长青被谢悦歌的一番话逗笑得合不拢嘴,看了一眼旁边的叶玄烨,又道,“你可不知道,刚才大哥回来那会儿,谢家二小姐正打着王爷的旗号教训两个人,强子和华阳看见大哥立马弯腰行礼,谢家二小姐以为自己的话有用,还警告他们以后看见他长点眼睛呢!结果,大哥一走她又被晾在了外面。” 叶玄烨的脸上没有丝毫笑意,一猜就知道今日倒是一定是谢悦歌故意安排人去折辱谢柔儿。 不过人既然来了,想来谢悦歌不紧紧只是想要羞辱羞辱对方,问道,“无缘无故,你将她叫到这里来做什么?” 谢悦歌朝叶玄烨的方向看了一眼,夹起一块锅包肉放在对方碗里,“还没想好究竟要怎么做?不过,这样的眼中钉肉中刺我绝不会多留,总要想个办法出去才行,毕竟,如果不是我对她动手,就是她对我动手!” 她还记那次惩罚自己三天不准吃饭的事情的时候,叶玄烨吃的最多的便是这锅包肉了。 看到谢悦歌有此举的叶玄烨的脸色才总算是和缓了一些,说道,“你们虽然不是亲姐妹,但好歹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难道非得要弄个你死我活不成?” 谢悦歌的面色一冷,并不是她想要让谢柔儿无路可退,而是谢柔儿不论如何都绝不会放过她。 现在,谢悦歌所做的一切不过就是掌握主动权,将所有的可能性都扼杀在摇篮里。 不过,这些事情只有谢悦歌明白,并且她并不打算告诉任何人。 片刻之后,又笑了笑说道,“什么你死我活?王爷干嘛要说得这么血腥恐怖?今日只不过是我们姐妹两个人闹着玩玩而已。” 叶长青看两个人的对话有些不头,连忙从中调和,“那谢柔儿看上去也并不是好相与的,让她多吃些亏长长见识也不见得是坏事!” “对了,大哥,我这有件事得跟你说说!” 叶长青转移话题,说道。 叶玄烨没有说话,只给了对方一个眼神。 “之前北方蝗灾的事情的确没有那么简单,恐怕其中还牵扯到非常复杂的利益关系。” 叶长青面色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如此说来,有人在菜叶上下了毒制造出蝗灾的假象就是在掩人耳目?”谢悦歌追问道。 叶玄烨抬头,冷不丁的回答,“掩人耳目根本就不需要如此愚蠢的办法,恐怕他们的真正目的是打算栽赃陷害,除去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叶长青点头如捣蒜,“没错,当这些人已经派人去调查此事,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同一个对象——闵氏家族,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再说了,闵月一家子更是老老实实的,怎么可能会去做那样伤天害理的事情,根本就是有人在背后栽赃陷害!” “闵月?”谢悦歌我面露疑惑,“这个名字好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闵家祖上是开国功臣,后来先帝薨逝,一朝天子一朝臣,闵家就搬迁到了北部边寨,美其名曰巩固边防,实则驱逐。” 叶玄烨开口回答,解了谢悦歌心中的疑惑。 第98章 你还说你没有吃醋 “巩固边防,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借口!”谢悦歌似乎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不过心里仍然有许多的疑惑,“既然闵家祖上是开国功臣,又是受陛下之命前去巩固边防,怎么会跟蝗灾扯上关系?” 叶玄烨向来不在饭桌上谈论正事,今天却是一反常态,解释道。 “闵家虽然远离京城的权力中心,但是因为数十年来驻扎边防,手中拥有令人生畏的兵权,这一部分兵力几乎独立于朝廷,一直以来都是一股为人忌惮的力量,这就是闵家之所以会被人当做陷害对象的原因!” 朝廷上的权力争夺向来血腥,历朝历代不知道有多少人死于这个,闵家既然手握兵权,那么对于朝廷的人来说,如果不能够为自己所用,那么就必须得想办法将其扼杀。 闵家被牵扯其中也的确是有道理,不过,利用蝗灾这点事情做文章,未免也太儿戏,非但不一定够达到目的,反而有可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损失恐怕没人会干。 谢悦歌说道,“既然是要栽赃陷害这样一个手握兵权的人,最忌讳的便是打草惊蛇,若要成功就必须得一举获胜,而蝗灾一事未免也太草率,就连你我都能够调查清楚事情的缘由,又何况陛下!” 叶玄烨点头表示赞同,“你说的不错,不过,那些人显然对这件事情做了相当精密的筹划,早在半年之前, 朝庭里就传出了闵南打算起兵造反的谣言。 虽然这些谣言没有十足的证据,但是却在人的心里竖起了一道高墙,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情,无论如何都可以勾起陛下对于闵家的怀疑,即便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依照陛下深信多疑的性子,恐怕是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 将所有的事情联系在一起,只觉得细思极恐,背后这个人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谢悦歌脱口而出,“果然狠毒!” 谢悦歌我心中思索着这件事情,突然想起了自己之前在街上打听到的一些事情,转头看向叶玄烨说道。 “对了,王爷可还记得之前我在街上跟一个商铺小老板聊过几句,虽然说那个商铺小老板的是定远王的眼线,不过他所说的话,也并非全然都是假的。” “说说看!”叶玄烨也来了兴趣。 “既然是用下毒的方法来制造出蝗灾的假象,那么这下毒的药就是这件事情的切入口,那日那商铺的小老板就提起此事,像是大药铺或者是宫里的太医院等需要大量用药的地方,基本上都是大批大批的从黔西南运货过来,本来我并不确定这件事情跟定远王的关系,因为王爷的提醒才知道这小老板竟然跟定远王有关,所以便派周韵暗中打探,果不其然,发现定远王府藏着一大批的药材,而这批药材正好是从黔西南运来,虽然现在没办法确定王府的那批要是不是用于制造出蝗灾假象的药,但偏偏就在同一时刻出现,恐怕不仅仅只是巧合那么简单!” “这么重要的消息,你怎么不早说?”叶长青一听到这个消息立马炸炸呼呼的站了起来。 叶玄烨白了对方一眼,只见叶长青耷拉着脑袋,又重新坐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我说的是实话,他们刚才还在为找不到线索而恼火,要是知道这些恐怕早就开始行动了!” “又不是我故意藏着掖着不告诉你,是你自己不来问。”谢悦歌也不是吃素的,立马就给怼了回去。 叶长青也知道嘴皮子上的功夫他不论如何也干不过谢悦歌,更何况还有叶玄烨在一旁照看着,简直一点法子都没有,只好躲在一边。 “咳咳……”只听叶玄烨咳嗽了两声,双手不自然的在膝盖上搓了又搓,跑半天才开口说道,“听说……你之前跟太学院的那个夫子在天香茶楼聊了一两个时辰。” “噗嗤……”谢悦歌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听见叶长青一口茶没有下肚,直接扑了出来。 叶玄烨转身就是一脚,叶长青早就料到对方会有这一招,连忙爬到了一边去,“大哥,真是没有想到你也有今天,行行行,你们先聊,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一溜烟就跑了。 谢悦歌则只当对方随口一问,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的确有这么回事,王爷难道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叶玄烨顿时眉头一皱,脱口而出,“你,你跟他有什么好聊的?何至于在那种地方呆一两个时辰!” 谢悦歌渐渐反应过来,在空气中嗅到了一股酸味,“王爷,你不是在吃醋吧?” 叶玄烨撇过头去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一个太学院小小的教书先生而已,也值得本王留意,本王只是担心他用心不纯,王妃着了他的道吃亏而已!” 谢悦歌何曾看到叶玄烨这般虚心的模样,哪里肯相信,“行了行了,你就不是个擅长说谎的人。” “你说,你们昨天到底聊了什么?”叶玄烨毫不罢休,继续追问。 “也没什么,就是裴夫子决定辞官回乡,所以临走之前找我说两句话而已。”谢悦歌简单的回了一句。 只是这句简单的话在叶玄烨在耳朵里面听来却是意味深长。 谁都知道裴尚轩虽然整日平和,从来不会跟人红脸,不过也没看他跟任何人走得太近。 辞官回乡也就算了,竟然还在临走之前,特意找谢悦歌说话道别,这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叶玄烨想到此处,一把就将对此事蛮不在乎的谢悦歌拽到身旁,“你跟他很熟吗?他来找你干什么?” “王爷,你还说你没有吃醋,你看……”谢悦歌掏出来一把铜镜递到对方面前,“你左边脸上写着吃,右边脸上写着,瞎子都能看见了!” “本王……本王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叶玄烨死鸭子嘴硬,打死不肯承认。 谢悦歌反倒是被对方这模样给逗笑了,看现在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还不错,趁着这个机会说道,“那天除了这件事外真没说别的,不过,就裴尚轩,我对王爷有个建议,就是不知道王爷肯不肯听了!” “你先说!” “裴尚轩现在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教书先生,却是朝中真正有真才实学的人,他这一走,对于王爷来说无疑是一大损失,我也若是信得过我,可以考虑将裴尚轩纳入自己麾下!” 第99章 就事论事而已! 叶玄烨一听,一张脸顿时又青又紫,跟街头五颜六色的灯光一样变幻莫测,平复了好半天才道,“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谢悦歌的面色极其认真,“王爷如果能将裴夫子留在身边,到时候一定能够助王爷一臂之力!” 叶玄烨则是不屑一顾,一甩衣袖站起身来,背对谢悦歌,“助我一臂之力?如今本王什么都不缺,就算他能助我一臂之力,又有何用?” “如今朝中夺权,势力暗潮汹涌,王爷就算是想要明哲保身,他们也不会给你这个机会,更何况王爷一直以来不都对先帝之死抱有怀疑,王爷若是是想要着手调查此事,恐怕就不得不深陷其中。” 叶玄烨似乎没有料想到谢悦歌竟然会知道的这么多,这些事情他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就连叶长青都未必知晓,他转过头来,打量着对方,“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谢悦歌则是笑了笑,走上前去,双手环住对方腰身,“王爷,我好歹也是你的王妃,如果连我都不知道,恐怕这天底下就没有人知道了!” “这些事情,从未跟人说过,你究竟从何得知?”叶玄烨并没有那么轻易的被谢悦歌糊弄过去,双手扶住对方的肩膀,使得谢悦歌不得不正视他的眼睛,继续刨根问底,非要弄个清楚。 不管怎样叶玄烨都会调查清楚,不如索性告诉对方来的痛快,于是谢悦歌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说了。 “大概三天之前,王爷让叶十二去了一趟同心当铺,那个时候我虽然并不知道王爷去那里干什么,不过我却知道同心当铺明面上是是个当铺,但实际上却是个买卖消息的地方,又正好,我和那里的掌柜相熟,借着这层关系打探一番,由此得知王爷的秘密,不过王爷大可放心,我们现在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绝不会让我夜深陷危机!” 的确如同谢悦歌所说的一样,三天之前叶十二的确去了同心当铺,目的也是为了打探消息。 之前叶玄烨虽然知道谢悦歌并非像传闻那般毫无用处,却也没有想到她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 要知道同心当铺不是谁都知道的地方,更不是谁都进得了的地方,而那掌柜的更不是个好相处的,如果是个不对口的人,即便是天王老子站在他面前恐怕也买不了他的消息。 谢悦歌不但知道这个地方,而且和那里的掌柜的认识,想必两人的关系必然是非同寻常,所以才会告诉她那些消息。 谢悦歌将叶玄烨的一系列心思都尽收眼底,但对方也不说话,只说道,“还有时间可以让王爷好好的想一想,不过也得抓紧了,若是让别人抢先一步,到时候可不要后悔!” 说完,谢悦歌也懒得管那么多,转身离开。 刚准备回去踏踏实实的睡一觉,突然想起谢柔儿这会儿还在外面受苦,眼看着这天马上就要下雨了,这好歹也是王府,要是她在外边大吵大闹,丢的可是王府的脸。 想了想,还是出去看看的好。 刚刚走到大门口,就条件谢柔儿指着门口的两个侍卫破口大骂,哪里还有半点富家小姐的模样。 “咳咳……”谢悦歌轻咳了两声冲着门外喊道,“妹妹,你可算是来了,之前你不是派人来说要晚一点才到吗?” 谢柔儿本来还想大发脾气,经过谢悦歌这么一提醒,又想起之前的确是有这么回事儿。 立马而转变态度说道,“姐姐,今天路上的确是耽误了一些时间,不过还好没出大问题,所以也总算按时赶到了,只是……” 谢柔儿看了看拦在自己面前两个榆木疙瘩,满脸气愤,“只是这两个人一直拦着我不让我进去,无论我说什么他们就跟没听见一样,如果不是他们的话,我早就见到姐姐了!” 谢悦歌闻言也只是笑笑不说话。 而谢柔儿说这方话也有自己的用途,她只是想要是他是他谢悦歌在王府究竟有多高的地位,毕竟娘家人来看望,如若得到重视,那便说明王爷对待它的确不错,但是如果搭理都不成搭理一下,情况也就截然不同了。 如今,谢悦歌听见这番话妹竟然一句话都不说,在谢柔儿的眼里看来,这就说明了一切。 虽然,谢柔儿也曾看见叶玄烨在校检当日对谢悦歌百般呵护,不过那好歹也是皇家宴会,有点脑子的人都绝不可能让这点事情摆在台面上让大家看笑话,装都要装出一个夫妻和睦的样子。 现在的情况则是完全不同,这可是自己亲眼所见。 “你们……你们现在看见了吧吧!我是王妃的妹妹,看你们谁还敢拦我!”谢柔儿冲着两个开门的首位怒吼,“今天的事情,姐姐一定会替我主持公道,你们就等着瞧吧!” 说完,谢柔儿迈开腿就准备走进王府,却没想到这两个侍卫仍然将它拦下,“你们这是干什么?” 这两个木桩子从始至终都装聋作哑,谢柔儿知道跟他们说也没有用,只好冲着谢悦歌说道。 “姐姐,可是你写信让我过来照顾你陪你说话,怎么如今竟然连门都进不去,这难道就是王府的待客之道?” 谢悦歌也是无奈的笑了笑,“妹妹,你可能不知道,外人要是想进王府,就必须得得到王爷的同意,你今天的运气还不错,王爷刚刚回来,你先在这等着,我去跟王爷知会一声!” 谢柔儿闻言,心中一阵冷笑,但是面上却是满脸的不敢相信,甚至有几分恼怒,“姐姐,我可是你的妹妹,我来看你,难道还需要王爷的同意,这说出去岂不是叫人笑话?王爷究竟有没有将你放在眼里?” 谢悦歌叹息一声,“这是王爷的规定,任何人都不能违背,就算我是王妃也不例外,这一次就先委屈妹妹了!” 谢柔儿却是义愤填膺,“什么例不例外的?王爷这么做,分明就是没有将姐姐放在眼里,姐姐怎么能够这么忍气吞声?” “不过就是一些小事而已,我不会放在心上!”谢悦歌说道,叫来银春,“银春,你去跟王爷说一声,就说柔儿在门外等了许久,可否让她进来!” 银春答应了一声,明知道这是谢悦歌随口糊弄谢柔儿的还真的跑到了叶玄烨所在的地方,将此事告知于叶玄烨。 没过一会儿,谢柔儿便看见叶玄烨过来,在王爷面前她倒是没有刚才替谢悦歌伸张正义的愤慨了,乖巧地行了个礼,“参见王爷!” “你是为王妃而来?”叶玄烨问道。 “姐姐来信说自己身体不适,所以我便过来照顾姐姐,陪她多说说话,也许能够好的快些!”谢柔儿柔声回答。 “本王倒没听说有这回事!”叶玄烨撇过头去看向谢悦歌,“不过你既然是为王妃而来,不论是不是有这么回事,本王都不拦你,你且注意自己的言行。” 第100章 白莲花在线收买人心 有了叶玄烨的这番话,两个侍卫才总算没有再继续拦谢柔儿。 谢柔儿进来后立马去到谢悦歌身边,极其亲热的挽着谢悦歌,当着叶玄烨的面大声说道,“姐姐,王府就是王府,竟然有这么多规矩,以前我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哪个地方需要男主人同意才能放人进来呢!” 谢悦歌的眼帘轻轻向下一搭,更显得愁苦万分,仿佛真在王府受了天大的委屈,故作倔强一般说道,“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规矩,不过,王爷既然同意你进来,这段日子你就安安心心的住在这就是,不会有人为难你!” 谢柔儿似乎还是有所忌惮,轻轻地瞥了一眼叶玄烨所在的地方,有意压低声音,说道,“可是……王爷看上去好像有些不太乐意。” 谢悦歌哪能看不出谢柔儿的心思,从一开始话里话外都在挑拨她和叶玄烨之间的关系,现在这话更是为自己之后接近叶玄烨设下铺垫。 不过,谢悦歌也很想瞧一瞧谢柔儿的本事究竟有没有长进,顺水推舟地说道,“王爷最近公务繁忙,这天气也慢慢的热了起来,想来是容易上火,可惜我的身子又是大大的不方便。” 谢柔儿一听,立马高兴得双眼冒星星,“姐姐身体不适就该在屋里好生呆着,千万不要到处走动,王爷那边自然有人照料着,姐姐就不要担心了!” 正在这时,香雪从旁边的过道走来,对谢悦歌行了个礼,随后看向谢柔儿,“二小姐,你的房间已经收拾出来了,这便随我去瞧瞧吧!” “行!”谢柔儿答应一声,将身上的包裹递给了雪,随后看向谢悦歌,“姐姐,我先去把东西收拾好,等会儿再过来看你!” “不碍事!”谢悦歌又对香雪吩咐道,“我这妹妹到咱们王府来的次数也不多,待会儿把房间收拾好之后,你先带着她四处走走看看,熟悉熟悉环境,就当是放松心情了!” 香雪答应一声,就带着谢柔儿离开。 拐了几处弯,确定旁边没有人的时候,谢柔儿笑着说道,“王府果然是个好地方,就连丫头都比喻寻常人家生的水灵动人!” 香雪一听,心中自然高兴,“二小姐好巧的一张嘴儿。” 谢柔儿见对方上了道,立马趁热打铁。 “我说的可是实话,哪个世家大族的公子哥不是三妻四妾,偏偏咱们王爷只拿了我姐姐一个王妃,独宠她一人,这可不是寻常人能得来的福分,要不怎么说王府是个风水宝地呢!” 香雪一听这话,脸色陡然一变,外面都说王爷独宠谢悦歌一人,这件事还传得沸沸扬扬。 但是据他们所知,他们的王爷是个有怪癖的人,经常将王妃折磨得生不如死。 更重要的是这件事情还是王妃自己亲口所说,断然不可能有假,现在又听谢柔儿说起这与他们的认知完全相背离的话,心里自然是不舒服,嘴角一扯说道,“风水宝地这样的说法也不过就是那些算命子混饭吃的玩意儿而已,根本就当不得真。” 谢柔儿闻言,立马便知道这事儿恐怕有鬼,而且她看出香雪这丫头对于谢悦歌仿佛有所不满,于是便想趁着这个机会多打探打探,说道,“香雪,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虽然说我姐姐在外面的名声一直不怎么好,不过现在他好歹也嫁进了王府,是正儿八经的王妃,要是让人知道她和王爷的感情不和只怕会惹人非议!” 香雪心里更是郁闷,不过对方好歹也是王妃的妹妹,若是说的太多,恐怕会给自己也招来大麻烦,于是躲躲闪闪的选择回避,“二小姐,这些事儿也就是我们几个丫头嘴碎随便说说而已,我们对王妃可没有半点不敬!” 谢柔儿知道以自己的身份接近叶玄烨不困难,若是同时从中作祟,难免显得有些尴尬,不容易让人相信自己。 不过想获得别人的信任也并非是一件多困难的事情,只见她上前两步拉着香雪的手说道,“我们丞相府向来家法严明,若是姐姐在王府真的有什么言行不得当的地方,你只管告诉我就是,父亲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这……”香雪则是显得有些为难,“二小姐你这是……” 谢柔儿则是满脸诚恳,“实不相瞒,我姐姐这个人想来有点小心思,若是伤着了王爷恐怕就来不及了,所以你要是知道什么的话只管告诉我。” 香雪好歹也是在宅院里面长大的人,对于女人之间的争宠和斗争已经司空见惯,谢柔儿这番话,虽然说得讨巧,但也再明白不过。 而且,她本就看谢悦歌不惯,如果能够借着别人的手将谢悦歌好好修理一顿也还算不错,说道,“王爷和王妃表面上如胶似漆,恩恩爱爱,实际上他们很少待在一起,甚至……” 香雪将之前谢悦歌提及叶玄烨有怪癖的事情也一一说了出来。 谢柔儿听完,心中一阵狂喜,但面上却是满脸惊愕,“王爷……王爷看上去一个正儿八经的人,怎么会有这样子的癖好呢?” “这个谁知道呢?”香雪摊了摊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听说,咱们王爷可是皇太后最喜爱的孙子,好几年前就天天吵闹着要抱太孙子了,就现在这种情况,依着奴婢看恐怕是难以实现咯!” 皇太后也就是叶玄烨的皇祖母,如今已是七十九岁高寿。 谢柔儿本来还在担心谢悦歌和叶玄烨两人的关系如果真的像他们看到的那般恩爱,到时候真的生下了个孩子事情恐怕又会发生极大的变化,局势对于他们而言不能乐观。 不过现在看来恐怕情况也并没有他们所想象的那般糟糕。 很快两人便到了安排好的房间,香雪见对方若有所思,特意大声道,“二小姐,这里就是你的房间了,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你也只管叫我,我们一声就是!” 谢柔掏出一把碎银子递到香雪手上,“我恐怕还得在这多住几日,还得劳烦你们多照顾这些呢!” 香雪笑得合不拢嘴,悄咪咪地将银子塞到了口袋里,“二小姐太客气了,这都是我们应尽的职责,之后若是有什么问题二小姐纸管来找。” 说完,香雪离开,谢柔儿看见人走了将房门关上,拿出了那瓶鹤顶红。 第101章 真就一言难尽 当天夜里,谢柔儿在厨房里面炖了一锅鸡汤给谢悦歌送过去。 听银春说谢悦歌身体不适,早早便睡下了,只能打消了这个主意,不过这也说明谢悦歌的确是身体抱恙。 次日,谢悦歌早早起身,院子里面刚种下的种子长势还不错。 叶玄烨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只听他说道,“王妃不是说身体不舒服吗?怎么还有心思打理这些花花草草?” 谢悦歌回过身来笑了笑,手上的活一点都没落下,“王爷可不要跟臣妾开玩笑了,臣妾身体怎么样?王爷难道还不清楚吗?” 谢悦歌并没有卖关子,这番话自然是在向叶玄烨说明自己身体很好。 叶玄烨嗤道,“既然如此,你将那谢柔儿弄过来,又是打的什么主意?” 谢悦歌一边拿着小锄头除草,一边悠闲自得的说道,“不过就是闲的无聊,找个人来打发打发时间而已,二王爷要是好奇,就将就着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谁知,话音刚落,门外走进来了两个丫头证实谢柔儿身边的红叶和香雪。 两个人,一个人手中端着一副茶具,另一个人的手中盘着一架古筝。 屋里顿时飘起了一阵,淡淡的诗意茶香。 谢悦歌看到这等场面才放下了手中的小锄头,站起身来坐到叶玄烨身旁,随手揪过叶玄烨的衣襟负载手背上随即撑着下巴,打算瞧瞧接下来的好戏。 叶玄烨一看自己今天早上刚换的衣服才这么一会儿就弄了一大块泥巴,心中直发毛。 在看谢悦歌一副完全没有察觉到的样子,顿时心里有气也没处发泄。 红叶在谢悦歌和叶玄烨的面前各摆了一杯香茗,最后便退到了一边去。 谢悦歌刚刚端起茶杯准备品尝,就见谢柔儿缓缓走来,像是根本没有看见叶玄烨一样,说道,“姐姐,你身子不舒服想来预约心情有关,今日我替姐姐请来了一个人 想来姐姐看到他心情就会好很多!” 谢悦歌将茶杯放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谢柔儿,说道,“不知道妹妹说的那个人是谁?” 谢柔儿有所忌讳的朝叶玄烨看了一眼,低下了头去,显得有些为难,“姐姐,妹妹实在是不知道今天王爷也会在这里,此事……恐怕不便在王爷面前提及,毕竟关系着姐姐的名节呢!” 谢悦歌昨天晚上就知道谢柔儿偷偷摸摸溜出去了,知道她今天一定会有所计划,所以这会儿也非常配合,说道,“关乎名节?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 叶玄烨从始至终都冷着一张脸,心中也琢磨不透谢柔儿究竟想要干什么,不过这毕竟是她们姐妹的事情,若是他这个时候插嘴,只怕局面会陷入尴尬,索性一言不发。 谢柔儿看见叶玄烨沉默不语,下意识地便认为他一定是在怀疑谢悦歌,心中雀跃不已,面上却是一脸为难,“姐姐,这件事情实在是不方便被外人知晓,所以……” 谢悦歌无皱了皱眉头,“妹妹,这是说的哪里话,咱们这儿都是自家人,哪里来的外人,你有什么话就只管直说!” “是……是秦霄先生,不久之前他回乡探亲,没想到回来之后竟然得知了姐姐嫁人的事情,本想要就此罢了,如今又听说姐姐身体不适,所以打算前来探望一番。” 谢柔儿一脸一言难尽。 “既然人都来了,妹妹还不赶紧把秦霄先生请进来!”谢悦歌一挥手说道。 谢柔儿闻言便带着两丫头出去。 “秦霄,他是谁?”叶玄烨问道。 谢悦歌一边在叶玄烨的衣服上擦拭手上的泥巴,一边随口说道,“这是之前父亲给我找来的教我琴棋书画的先生,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倾心于我。” “他亲口跟你说……他倾心于你?”叶玄烨面色陡然一沉。 “那倒没有。”谢悦歌随意回答。 “既然如此,便算不得追求!”叶玄烨冷着一张脸撇过头去。 谢悦歌转头看向叶玄烨,觉得好笑,“如果什么话都要用嘴来说的话,长着眼睛干什么?之前他有事没事就送我一首新曲子,吃的喝的更是从来没有断过,每次看到我的时候,那双眼睛都热的能把人融化了,难道这还不算倾心于我?” 叶玄烨冷声说道,“你父亲身为丞相,好歹也是朝中一品大官,你作为丞相之女被讨好再正常不过,是你自己想多了!” 一向伶牙俐齿的谢悦歌这次倒是没回嘴,今天突然听到谢柔儿提起这人,隐约想起他的确说过一些虽然含蓄但却暧昧,不过是对谢柔儿,二世为人他怎么可能不明白那些话的意思。 不过,关于秦霄谢悦歌的记忆却并不是那么深刻,那时候的谢悦歌心理装的只有沈逸林一个人,对于别人他根本连看一眼的心思都没有。 正在这时,门外再一次响起脚步声,谢悦歌站起身来,走出去,看一下门口。 秦霄正好也看见了立在那里的谢悦歌,目光中泛着一阵欢喜,“悦歌。” 谢悦歌站直身子面上严肃说道,“秦霄?你现在应该称呼我为王妃!” 此时谢悦歌正立在门口,秦霄还站在门外,也许是不知道叶玄烨还在屋里,因此诚恳的说道,“悦歌,我知道你是迫不得已才嫁给王爷,如果你愿意跟我走的话,我现在就带你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你我的地方。” “秦霄,你可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我对王爷是真心的,并不是像你所说的那样迫不得已!”谢悦歌说得格外的认真,又道,“而且,你不是说你到这里来是为了看望我吗?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 谢悦歌一边说着,一边用余光瞥向站在秦霄后面的谢柔儿,只见谢柔儿低着头,但是嘴角的笑意都快遇到了后脑勺。 “悦歌,在我面前你又何必骗人呢?”秦霄的目光之中满是深切的痛苦,“我已经知道王爷有怪癖的事情了,你要是执意跟他在一起,迟早会害了你一辈子的。” 秦霄在说完这句话之后,谢悦歌分明感觉到身后的气温猛然降低,与此同时两到如同冰刃的目光狠狠的向他刺来,顿时使她如芒在背。 谢悦歌揉了揉眉心,这件事情……的确是她向香雪和春草染丫头说出去的,很想要借着此事来气一气叶玄烨,现在倒好,当事人正好在场,这不是要了自己的老命吗! 为了防止自己待会儿被那双眼睛刺出两个洞,谢悦歌连忙说道,“那个……秦霄,这种话可不能够随口乱说,我跟王爷这么亲密,也不见得王爷有什么怪癖,你又是从何处知道的?” 秦霄似乎早就料想过谢悦歌绝不会承认,转过身去向身后一招手,随后就看见春草和香雪两个丫头跟上来,只见这两个丫头一边走一边擦拭眼泪。 “王妃,秦霄公子真的是个好人,你就不要再瞒着他了,你被王爷六道的事情,我们几个丫头听了都心惊胆战。 只是到底奴婢身份卑微,实在想不出法子解决,如今正好有这位公子在,你们的关系又那么好,他一定会想办法帮你!” 第102章 有权有势也没用 谢悦歌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只见一直没有开口的谢柔儿上前道。 “姐姐,没到王府来之前,我还以为你在王府过得很好,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事情,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待在王府就跟秦霄一起离开。 毕竟你和他一直以来都相处密切,他一定会好好的照顾你,至于王爷,我会请父亲和三皇子替你求情!” 谢柔儿分明知道叶玄烨就在屋里,此刻说话更是毫无避讳,分明就是故意让叶玄烨听见,面前站着的是秦霄,又特意提起三皇子,无一不是在告诉众人她是个水性杨花不守妇道的女人。 谢悦歌闻言,眉头轻轻向上一挑,说道,“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妹妹和三皇子不沾亲不带故的,怎么帮我求情呢?” “三皇子为人刚毅正直,之前更是和姐姐的关系匪浅,要是知道姐姐在王府受了这样的委屈,一定会替姐姐主持公道!” “王爷如今权势滔天,一个三皇子恐怕很难说得住他,万一到时候将三皇子也牵扯其中,那又该如何是好呢?” “王爷就算再有权有势,终究也是陛下一句话的事情,三皇子可是陛下的龙子,不论如何,陛下也绝对不会让三皇子出事,总之,到时候总会想到办法。” 谢悦歌闻言,笑的意味深长,“看来你们早就已经替我安排好了。” 谢柔儿还是一副温柔贤惠的样子,“姐姐,你和我好歹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你如今这样,我怎么能不尽量的替你想办法呢?” 谢悦歌则是别有深意的,看了谢柔儿一眼,“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不过……” 谢悦歌特意拉长了声音,满脸为难的样子,好半天才继续说道,“不过……妹妹刚才说的话,我可是一句都没有听明白,当初父亲替我们请来了秦霄师傅教习我们琴棋书画,那时妹妹和秦霄师傅走得很近,如今我让妹妹到王府来陪我说说话,妹妹却将秦霄师傅也带来,难道说你们两个人好事将近?” 谢柔儿顿时脸色一僵,不明白谢悦歌这话究竟是何意。 还没等她开口,就见谢悦歌转头向秦霄走去,说道,“秦先生,你真的是想和我私奔吗?” 秦霄看了一眼,谢悦歌随后将目光落在谢柔儿的身上,欲言又止,“我……我只是……” 秦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还是谢悦歌满脸真诚的说道,“先生,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倾心于柔儿,她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你们若是能够在一起的话,我打心眼里为你们高兴!” 谢柔儿知道叶玄烨就在里面坐着,听到这番话萌慌里慌张的窜上前去,不解的看向谢悦歌,“姐姐,秦霄……秦霄今天可是专门为了你而来,你说这种话岂不是伤了他的心?” 谢悦歌笑着摇了摇头,一手挽住谢柔儿的胳膊说道,“柔儿,你一个没出嫁的女子,自然不懂男人的心思,你看秦先生手上带着的那个五彩绳,还是当年端午节的时候你送给他的呢?这绳子都做了救,他还一直留在身边,这就足矣看见他对你的心思,你现在却说他是为了我而来,这才真是让人伤心!” 谢柔儿看一下秦霄手臂上的那个五彩绳,顿时不知所措。 正在此时,一直躲在门后的叶玄烨站在了谢悦歌的身旁。 谢柔儿立马抓住机会窜上前去连连求饶,“王爷,你可不要怪姐姐,你如果对姐姐还有意思一点的情谊的话,就让她走吧!” 谢悦歌只觉得好笑,都这时候了竟然还要垂死挣扎。 “走?我生是王爷的人,死是王爷的鬼,妹妹这是让我走到哪里去啊?”谢悦歌满脸疑惑不解。 “秦霄,你赶紧求求王爷,王爷仁慈,若是知道你们两个人真心相爱,两情相悦一定会放你们离开!” 谢柔儿转头看向秦霄。 秦霄面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听谢柔儿的话,走上前去在他旁边跪下。 就在这时,一道柔和又带着一丝寒冷的声音在谢柔儿的身后响起,“王叔,我听说王妃身体不大舒服,该在床上休息静养才是怎么到外边来了,若是染上风寒,只怕会雪上加霜呐!” 谢柔儿一听到声音,身子僵硬在原地,抱着一丝侥幸心理转过头去一看那里站着的沈逸林。 刚才,她特意给沈逸林递了一个消息,让他来看谢悦歌的好戏,只是这会儿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沈逸林似乎这才注意到跪在地上的谢柔儿和一旁的秦霄,在看谢柔儿满脸惊恐的目光,这目光落在沈逸林的眼中别有一番意味。 “谢家二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位是?”沈逸林说着,看向跪在一旁的秦霄。 谢柔儿害怕谢悦歌开口,连忙抢着说道,“这是我和姐姐的师傅,听说姐姐身体抱恙,所以也前来探望一番,让三皇子见笑了!” 沈逸林哪里不知道谢柔儿的打算,看样子是失败了 反倒被别人看了笑话。 他本以为谢柔儿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可是现在看来恐怕是自己看走了眼,这么一点小事都办不成,反而把自己给套了进去,简直是可笑至极。 “既然是来探望王妃,如何跪在了地上?”沈逸林顺势问道。 “这个……”谢悦歌无似乎,显得有些难以启齿,“这件事情恐怕还得问柔儿自己了!” 叶玄烨的目光则落在了秦霄手腕上挎着的那个包裹上,对叶十二说道,“既然是打算走了之后再也不回来,想必身上带着的一定是最至关重要的东西,打开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叶十二立马上前将秦霄的包裹拿了上来,打开了一看里面装着的都是一些女子最爱的饰品,谢悦歌随手拿起一支,说道,“这只簪子好像是那年除夕夜爹爹送的,本该是妹妹你的,怎么会跑到了秦先生的包裹里?” “我……我怎么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谢柔儿及得心中发慌,她早就知道秦宵中意的人是自己。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她才能劝说秦霄过来帮自己这个忙,也没想到秦校竟然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既然在这种时候露出了马脚。 第103章 你到底行不行 沈逸林的脸色黑了一圈,谢柔儿在信里说要让那看看叶玄烨是别人怎么玩剩下的东西,却没想到他才刚一来就看到这出好戏。 “谢小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沈逸林的唇角紧闭,脸上的笑容异常灿烂,微微上扬着的弧度仿佛一把弯刀一样是在谢柔儿的身上。 外人都说沈逸林温润如玉,谦恭有礼,但是谢柔儿却非常清楚,这不过就是沈逸林特意制造出来的假象,他歹毒的心思隐藏在那张笑脸背后。 可就算是这样,她绝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她上前,还不等人反应,砰的一声便脆生生的跪在沈逸林面前,“三皇子,秦先生临走之前听说姐姐身体不适,所以前来探望,柔儿只是想要给他们这个机会而已,三殿下不要误会!” “老师探望学子天经地义,有哪里需要你来制造机会?”沈逸林瞥了一眼不知所措的秦霄,随即便有两名侍卫出现将他钳制住,秦霄本就是一个文弱公子,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压制,只听见咔嚓两声,像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谢柔儿知道现在如果不为自己解释,必然会让沈逸林看不起她,甚至借此机会发落她,一咬牙跪下来,恳切道,“殿下,如果姐姐和秦先生真的只是师生关系,那柔儿何必花这么大功夫,甚至不惜把自己拖进去也要给他们一次机会呢!我……我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了姐姐呀!” 说着,又低下头去抹了两把眼泪,很是一副好心被当做驴肝肺的样子。 而谢柔儿非常清楚,只要能够让叶玄烨和谢悦歌丢脸,那么不论事情的真假,沈逸林都一定会配合。 果不其然,沈逸林眉头微挑,追问道,“噢?你这话的意思是说,王妃与秦先生之间除了师生关系外,还有其他关系!” “殿下有所不知,姐姐出嫁之前接触最多的人就是秦先生,大家都知道秦先生和姐姐的关系匪浅,柔儿本以为姐姐出嫁后他们二人就断了联系,可我也没想到,秦先生对姐姐用情至深,知道妹妹在王府过得不尽如人意,如今又身体抱恙,所以才让我帮这个忙,本来我也觉得有些为难,但不论如何,她都是我的姐姐,我也希望看到姐姐幸福!” 谢柔儿说的动情至深,慷慨激昂,声泪俱下,说完卷起衣袖擦了一把眼泪,只见她的眼眶红肿,我见犹怜,叫人不得不信。 沈逸林也不说话,就那么冷冷的看着她,仿佛要将她的心思看穿一般,好一会儿才听见她说道,“校检那日我们有目共睹,王爷对王妃疼爱万分,哪里像你说的你王妃在王府过得不如人意,还需要你来帮她的忙?” 沈逸林似乎是在质问谢柔儿,不过谢柔儿一听,顿时松了一口气,继续道,“王爷乃是天皇贵胄,姐姐能够嫁给王爷是天大的福分,只是姐姐跟王爷是陛下赐婚,是以才不得不在一起,在成婚之前四处都传来谣言说,姐姐倾心于……倾心于……”谢柔儿说到此处,不着痕迹地朝沈逸林看了一眼,虽然没有我家那个名字说出口,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 谢柔儿继续,“不管怎么说,姐姐和王爷没有感情基础,本来这也没什么,感情这种事情本来就可以培养。直到我来了府上,听了姐姐身边几个丫头的话,才知道原来姐姐……原来姐姐在王府竟然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谢柔儿一番话,直接将脏水全部泼到了谢悦歌身上,不但重新唤起大家记忆之中谢悦歌水性洋化的标签,甚至还打算就这件事给叶玄烨戴个绿帽子,而他她谢柔儿只是一个一心一意想要保护姐姐的善良女子。 这果真是谢柔儿一贯以来的行事作风。 而沈逸林显然对谢柔儿还没有说完的话相当感兴趣,轻轻挑动眉梢,问道,“你说的委屈是什么?” 谢柔儿脸色微红,低下头去,面露娇羞,好容易才道,“听说……听说王爷在那件事情上有怪癖,成亲至今除了新婚之夜,基本没有在姐姐的房里歇过,甚至有丫头看见姐姐身上全都是被虐待的痕迹。” 一直站在一旁一句话都没有说的叶玄烨一听到这番话顿时一头黑线看向谢悦歌,谢悦歌自然感受到了对方的目光却假装没有看见,抬头看看天又看看地,数数树上有几只鸟。 沈逸则饶有兴趣,“你的意思是说王爷和王妃直到现在还没有圆房?” 叶玄烨的容貌在京城里也数一数二,就跟画里走出来的人一样,又是皇家贵族,又手握重权,京城上下,不知道有多少女子暗自倾心于他,可是至今叶玄烨从来都没有多看任何一个女人一眼。 刚开始大家都以为叶玄烨只是过于孤傲冷漠,时间长了私底下也在议论纷纷,叶玄烨是不是——不太行! 对于这件事情,沈逸林过去没怎么追究,今日谢柔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此事,无疑在打叶玄烨的脸。 羞辱对方只能逞一时之快,若是这件事情坐实被宣扬出去,天下人都知道叶玄烨是个不能人道的王爷,到时候他就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沈逸林看向秦霄,确认似的说道,“谢小姐说的,可是真的?” 牵制着秦霄的两名侍卫听见沈逸林询问秦霄,自然双手一松,秦霄顿时没了着力点,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好容易才爬起来,满脸狼狈,“今日我的确是得知王妃身体有恙,所以才过来探望!” 秦霄也是个聪明人,这番话自然是说明他并不认同谢柔儿的话全部都是真的。 谢柔儿闻言,眉头一皱,明白秦霄的打算。 不过,陈沈逸林却没有觉出其中的味道,听了这番话,仅剩的一丝怀疑也都消失不见,心里高兴得直蹦哒,但面上却叹了口气,“真是没有想到,竟然会做出这种事!” 叶玄烨那里是忍气吞声的人,眼看着他们也已经表演的完,该是自己出场的时候了,正准备上前,却被谢悦歌一把按住。 第104章 王爷相信我就行 正疑惑时,直接谢悦歌一昂头,一挺胸,迈开步子,走上前来,脸上更是带着一抹天真自然,满口洒脱的问道,“你们说完了吧?累吗?要不本王妃差人给你们上杯茶!” 这前言不搭后语的一番话,让沈逸林眉头一皱,刚才他满门心思都在配合谢柔儿。 只见谢悦歌一身轻贵的紫色长裙拖在地上,高贵之中透露着几分沉稳霸气,旁人穿上这贵重的紫色免不了显得有几分沉闷,但是谢悦歌反而多了几分优雅灵动,再加上她脸上戏谑的笑,竟让人挪不开目光。 沈逸林在这之前自然见过谢悦歌多次,以前他非但没有发现谢悦歌的身上有这种非凡的气质,反而厌恶至极,如若不是为了局势考虑,他才不会跟谢悦歌有任何接触。 不过现在,情况似乎跟以前有所不同了。 谢柔儿察觉到沈逸林的失神,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衣襟。 沈逸林这才回过神来,望着谢悦歌,脸上带着一丝不敢相信,倒像是他被人给绿了似的,满脸委屈,“悦歌,他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谢悦歌回视着对方,脸上的神色却没有丝毫变化,“殿下这么问,难道是相信我?” 沈逸林直接避开锋芒说道,“悦歌,你毕竟是丞相之女,如今又嫁入王府,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你可知道这件事情无论是真是假的都会给你造成伤害!” 谢悦歌哪能不知道沈逸林的小心思,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满脸温柔的告诉你,不按照他的意思去做将会是什么样的后果,最后一把温柔刀将你浑身剃的体无完肤。 “这件事就不劳三皇子操心了!”谢悦歌回过头,一手挽着叶玄烨的胳膊,“外人怎么说关我什么事,毕竟嘴长在他们的身上,他们自然可以自由决定,只要王爷相信我就行!” 一听到这番话,叶玄烨原本黑沉沉的脸上,总算好看了一些。 然而沈逸林虽然一直在尽力的保持平静,但是两边的脸颊却隐隐抽搐。 正在此时,银春端了几杯茶水过来依次放在几人面前,刚走到叶玄烨那里,端茶杯的手一抖,茶水全部都溅在叶玄烨身上,谢悦歌见状赶紧冲上前去,也不顾在场众人的目光直接将手伸进叶玄烨的裤子里面。 叶玄烨脸色黑的滴墨,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只见谢悦歌在里面捉老鼠似的捣腾半天,这才松开手来,“还好没有烫着!” 又转过头去,数落银春丫头几句,银春也不回嘴,只是退了下去。 “王妃现在好歹也是皇室宗亲,如此举止若是被外人看见,只怕免不了被人说三道四,到时候就连王叔都会跟着一起被戳脊梁骨,王妃不顾及自己,也得顾及王叔吧!” 沈逸林刚才的确是有意想要讨好谢悦歌,毕竟之前谢悦歌对他可是唯命是从,却没想到谢悦歌三两句话,竟将这条路堵得死死了,现在更是当着他的面做出如此污秽的动作。 谢柔儿也是脸色难看,忍不住附和道,“姐姐,你这样……” “怎么了?”谢悦歌鼓着一双大眼睛看看沈逸林,又看看谢柔儿,满脸不理解的样子,“你们两个干嘛都是这种表情!” “王爷可是我的夫君,刚才他被茶水烫了,又是如此要命的地方,我自然紧张,不过刚才我看过了,没什么大问题,!” 谢悦歌说着,又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去,看向一头黑线的叶玄烨,“阿烨,昨天大樱桃旁边只有一颗痘,我刚刚摸着怎么有两颗?是不是有问题,要不咱们进宫请个太医来!” 叶玄烨的面色沉如深不见底的湖水,眼看着就要憋不住了,就见谢悦歌要哭出来了一样趴在他腿边,“咱们不是说好了一年抱两,你这样万一影响了咱们的计划可如何是好?” 叶玄烨顿时眼冒星光,将谢悦歌从自己的腿上抬起来,双手捧着对方的下巴,不顾众人目光的注视,便向谢悦歌的嘴唇袭击过去,这样还没有完,随后又是一下狠狠的咬她的额头上,不过一会儿便出现了一块红的泛紫的淤青。 谢悦歌哪里料到叶玄烨会突然之间有这么大的举动,虽然疼得直握拳,但是面上却是满脸享受。 谢柔儿和沈逸林被晾在一边,而两人的这番举动更是证明刚才谢柔儿说叶玄烨与谢悦歌从未圆房的事情有假,甚至叶玄烨有怪癖的事情也变成了两人之间的情趣。 谢悦歌微微一抬手,宽大的袖子便顺着臂膀往下滑落白皙的臂膀如同刚剥壳的鸡蛋一样细嫩柔滑,沈逸林清清楚楚地注意到谢悦歌内侧关节处的白白净净,那颗朱砂痣早就已经消失不见,这就说明两个人早就完成夫妻之事。 两个人虽然没有辩解,但是沈逸林却感觉到自己的脸生疼,仿佛被人按在地上摩擦了一般。 而谢柔儿更是直接低下了头去,根本就不敢抬头看沈逸林一眼。 叶玄烨和谢悦歌两个人当着他们的面好一番亲热,才彼此松开。 谢悦歌将谢柔儿从地上扶起,一把就将谢柔儿手上那层薄薄的纱布扯了。 谢柔儿吓得惊慌失措,臂膀露在外面毫无遮拦,仿佛被人扯掉了最后一层遮羞布。 “姐姐,你这是在干什么?” 谢悦歌连连抱歉,但是脸上却带着无法忽视的容,“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才的力气稍微大了一点,要不你随我去房间里面换一身新的过来!” 谢悦歌说着就要去搀扶谢柔儿,谢柔儿来说虽然心中很是不满,但也只能够跟着对方去了再说。 谢悦歌挽起谢柔儿臂膀准备走,却紧紧盯着谢柔儿的臂膀,停下脚步,满脸疑惑和惊慌。 “姐姐?”谢柔儿唤了一声。 谢悦歌才回过头来。 “柔儿,你……你怎么能做出那种丢人现眼的事情?”谢悦歌满脸不敢相信的说道。 在场众人,皆是一愣。 第105章 反弄一身腥 谢柔儿更是惶惶不知所措,不知道谢悦歌这又是在玩哪一招。 本来今天的事情她计划的好好的,七转八绕的竟然还让自己吃了亏,这也就算了,到现在事情竟然还没有完。 谢柔儿已经完全没了耐心,直接将手臂抽了回来,脸上有明显的怒气,“姐姐,你是不是魔怔了?” “柔儿,本以为你今天带秦先生过来只是为了跟我赌气,毕竟你明明知道秦先生心里的那个人是你,可你偏偏闹出今天这么一出。 你刚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你跟秦先生情投意合,打算就此私奔,刚又听见你说秦先生是为了我而来,我也真以为秦先生是来看望我,可是……可是你……” 谢悦歌似乎不忍再说下去了,半天也没有再挤出一句话。 然而越是这样意味不明,沈逸林心里也就越是起伏不定,眸底泛上一丝冰冷,看向谢柔儿,“把你的手臂抬起来给本宫看看!” 谢悦歌慢慢踱步到叶玄烨的身旁,满脸真切,“妹妹,今天三皇子在此,无论如何他都一定会替你主持公道,你赶紧把手臂抬起来给太子殿下看一看,太子殿下身在皇宫见多识广,说不定是误会!” 叶玄烨向来知道谢悦歌绝不会做一些无谓的事情,此时让谢柔儿伸出手臂恐怕早已做好了打算。 他也等着看接下来又是怎样一场热闹。 反正谢悦歌已经安排好了,也无需他动手,百无聊赖的伸手,摸上了谢悦歌的发丝,嗯,还真跟只小猫一样。 如果是在平常时候,依着沈逸林的警惕绝不会轻易上当。 不过谢柔儿和他沈逸林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要是真被人发现她行为不轨,那么就是在往他身上砸屎,心理万般不平静。 谢柔儿刚开始也没觉得有什么,看谢悦歌一副高枕无忧肆意挑衅的样子,沈逸林的面色也不太好,心里顿时一紧。 不过既然是沈逸林提出来的,她也只好照做,谢柔儿抬起隐藏在身后的的手臂,白皙纤细的手腕处光洁无瑕,像是上好的绸缎一样泛着微微的白光。 只是,沈逸林的面色却陡然一黑,因为那本该红的晃眼的手工砂却不见踪迹。 谢柔儿也是现在才发现,顿时面色僵硬收回手来仔细揉搓胳膊内侧的手腕处,现在她什么也顾不得,只不停的揉搓着,转动着臂仔细寻找,眼睛都快长到手臂上去了,却连一颗小小的黑色印子都看不见,顿时失声大叫,“怎么会这样?我的守宫砂砂呢?” 也许这颗朱砂痣是会跑动的,她又掀起另外一只胳膊仔细搜寻,还是什么都没有。 沈逸林的脸沉如寒潭,冰冷肃杀的目光足以让人脊背发凉。 谢悦歌眉头轻皱,满脸疑惑地补充道,“柔儿,你说你好歹也是爹爹的女儿,姐姐无论如何也绝不会亏待你,你要是真的喜欢秦先生,你求求爹爹,他一定会成就了你们的好姻缘,可是你怎么能……你怎么能够背着大家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三殿下,不是这样,我没有做过,我什么都没有做过,我是清白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明明……明明刚刚还在的!” 接柔儿惊慌失措,想起昨天晚上沐浴的时候都还在身上,突然之间消失不见,怎么可能? 想到这里,谢柔儿猛然转过头去看向谢悦歌,“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对我做了什么?” 谢悦歌无端被人指责,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样,“柔儿,我刚刚一直站在这里,能对你做什么呢?再说了,守宫砂这种东西向来只有……没有经历过那种事情的人才会没有,你现在这样子,除了你自己,别人怎么可能会知道。” 没错,朱砂痣这种东西用料极其特殊不易消失,如今突然之间就不见了,根本就没有办法解释。 可是谢柔儿绝不能让沈逸林误会自己,眼看着沈逸林对她已经失去耐心,谢柔儿忙跪上前,“三殿下,三殿下你一定要替我做主啊,我真的没有真的没有做过,你要相信我!” 沈逸林想前谢悦歌回门之日,谢柔儿与张天逸跪在丞相府大堂里,两个人衣衫褴褛,脖颈上更是处处生红。 本来他并不想继续追究这件事,但是现在看见谢柔儿手上的朱砂痣不见踪迹,这很难让他相信谢柔儿还是清白的。 面对谢柔儿的苦苦恳求,沈逸林已经忍无可忍,一脚就将谢柔儿给踢开,“真是没有想到,你竟然如此不知廉耻,不但打算与人私奔,而且试图栽赃陷害王妃,如今正好被本宫碰个正着,不过丞相在宫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念在你是丞相之女的份上,本宫不会治你的罪,你且好自为之!” 说完,沈逸林衣袖一甩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一秒都不想在这里多呆。 秦霄眼看着谢柔儿如此,满脸痛苦地闭上眼睛,任由着叶玄烨的两个侍卫将他带走。 谢柔儿像是遭受到了重击跌坐在地上,原本就显得有些瘦削的脸上,此刻更是白的像一张纸。 这一次她不但没有讨到任何好处,还弄得一身腥。 沈逸林可是她的靠山,经过这一事,她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竟然会闹到这种地步。 此刻她连说句话的力气都没有,看都没有看一眼便使出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跌跌撞撞的站起身来 离开了此处。 看着人离开,谢悦歌悠悠然叹了口气,在不知情的人的眼中看来也许是在为之感慨万分,但在叶玄烨的眼中却是松了口气,满脸轻松。 叶玄烨瞥了一眼谢悦歌开口说道,“你干的?” 谢悦歌煞有介事地转身,双手搭在叶玄烨的肩膀上,歪着脑袋,满脸天真无邪,“对呀!不是早就跟王爷说过,我这个人有仇当场就报,早看出她对我有所阴谋,所以就提前做了点防备,在她的身上弄了点东西,所以朱砂痣就化掉了,以后恐怕也很难再弄上去了!” “你真狠!”叶玄烨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的眼睛,“要真是这样,她这一辈子恐怕就完了!” 第106章 没有眼力见 面对他不知是夸奖还是讽刺的话,谢悦歌都不以为意。 只是报以对方一个淡淡的微笑,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身问道。 “听说,青国使者两日后就要到了,陛下为此特意设下狩猎大会。” 此事叶玄烨虽然早就知道,不过却并没有在谢悦歌的面前提及过。 正郁闷谢悦歌为何会知晓这些。 谢悦歌就像是看出了叶玄烨的心思一样,回答。 “这件事儿我也就是听说的而已,不过八九不离十,毕竟使者来朝这样的大事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见。” 叶玄烨幽幽道,“什么样的瞎子,你倒是找了个本王看看!” 这就是一个稍微夸张一点的比喻而已,哪有人真的这么较真的。 分明就是叶玄烨故意跟自己过不去,“我说,今天我可是你的恩人,你怎么不知道赶感激!” 叶玄烨觉得莫名其妙,今天可是谢悦歌亲自策划在他面前上演了一场大戏。 要不是他处处配合,她哪会这么容易脱身,现在反倒是让他感激起她来了,到底搞没搞错? 想了想,叶玄烨终就没有将这些话说出去,轻咳了两声说道。 “以后,这种暂时的事情不必你亲自去做,自然有人会替你去收拾他们!” 谢悦歌昂起头来,向对方撇了一眼。 “难道说,王爷要亲自为我除了这些祸害?” 叶玄烨身子一晃,这又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听明白就行了,干嘛还要说出口! 见叶玄烨不说话,谢悦歌一步一步的向前走来,向叶玄烨靠近。 不知怎的叶玄烨的心口砰砰直跳,既渴望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拉近,又有一点害怕,。 过片刻时间,额头上以布满汗水。 谢悦歌不管不顾地向对方倾过身子去。 眼看着谢悦歌的鼻尖已经触碰到脸颊,谢悦歌陡然停下动作,向叶玄烨哈了口气。 热气袭来,叶玄烨眨了眨眼睛,温暖的热气顿时散去,空气中只残留着一丝芬芳。 谢悦歌看对方的脸这会儿红的透透的,心里顿时生下来一阵无名的喜悦。 走过来挽着叶玄烨的胳膊,撒娇似的说道。 “王爷,他们要是只针对我也就罢了,可是今天你也看见了,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儿,他们说你……说你不太行,难道你真的能够忍得下这口气?” 叶玄烨不顾形象地翻了一个白眼,心想,如果不是你在外面胡乱造谣,他们又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机会! 不过,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只是身子顿时燥热难耐,叶玄烨突然一转身,双手直接将谢悦歌打横抱起。 谢悦歌哪里想到叶玄烨突然之间会有这番动作。 眼看着周围还有这么多丫鬟奴婢瞧着,着实有些害羞,一边挣扎,一边压低声音提醒道。 “你干什么?你放我下来,你快点放我下来呀!” 叶玄烨哪里肯听,嘴角向后一扯,说道,“现在我就让你看看我到底行不行!” 这根本就不用证明,好吗? 前天晚上将她折磨的死去活来的那个人,难道不是他! “大白天的,光天化日之下,你你你……你怎么能这样?” 谢悦歌被钳制的紧紧地挣扎不开,只听叶玄烨说道,“大白天的,才更刺激!” 刺激?我刺激你个大头鬼! 还来不及反驳,谢悦歌便被扔在床上。 眼看叶玄烨手忙脚乱地将他自己给脱了个精光,这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正在此时,门外恰到时宜的传来叶十二的声音,“王爷,太后口谕!” 谢悦歌真以为来了个救星,就听见叶玄烨冲着门外吼道,“滚!” 叶十二被吓了个踉跄,正疑惑发生了什么,就看见银春量不上来,捂着他的嘴便将他拉到了一边去,压低了声音说道。 “你好歹也是王爷身边的人怎么这点眼力都没有,真是!” 刚才无缘无故被王爷吼,现在又被银春一顿数落,叶十二只觉得委屈。 “我做错了什么啊?你干嘛这么对我?” 银春滋滋咂舌,模仿叶十二,尖声尖气的道,“干嘛这么对我?” 然后一巴掌打在对方的肩膀上。 “反正王爷和王妃现在在忙的是天大的事情,你要是敢去打扰的话,我现在就……” 银春抬起手臂做出打人的姿势,不过这一巴掌始终也没有落下去。 “什么天大的事啊?”叶十二抬头看了一眼,现在日上三竿,正是忙正经事情的时候,不是窝在屋里啊。 “你,你可真是个榆木脑袋!”银春简直要被他给气疯了,话都说到了这种地步,他竟然还不明白,莫不是猪八戒转世吧!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天昏地暗,屋里一顿时传来一阵令人脸红的声音。 银春顿时脸色胀红。 疏散了一众围在旁边的丫头。 见叶十二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把拉过他朝外面走去。 都这样了,叶十二还是还不知道屋里也正在发生什么的话那这半辈子都算是白活了! “你早跟我说清楚不就行了吗?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害得我还心惊胆颤的一阵以为王爷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叶十二瞧着银春胀红的跟猴屁股一样的脸,嘟囔道。 银春二话不说,一巴掌又拍在叶十二的脑袋上,“这种事能是随便说出口的吗?你现在给我说一个试试!” “你怎么动不动就喜欢打人?”叶十二又被拍了一巴掌,心中满是恼火。 “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头!” 叶十二也吃一堑长一智,一说完就向旁边跑开,躲过银春的攻击。 银春一击落空,叶十二则是满脸骄傲,站那儿朝银春做鬼脸,“ 诶,打不到我吧!” “你,你竟然还敢跑,你给我站住!”银春顿时被气得火冒三丈,这家伙跑也就算了,竟然还敢挑衅她! 两个人绕着园子跑了大半圈,累得气喘吁吁。 叶十二大喘了一口气儿,“算了吧!就你那小短腿,追到明年也没办法追到我,赶紧回去歇着吧!” 银春哪里是这么容易就认输的人,也不说话,就在那猛着喘气,好半天都不动弹一下。 叶十二以为对方已经累得跑不动了,完全放松了戒备。 正在这时,银春猛地加快速度冲上前去,一把揪住了叶十二的耳朵。 “你这家伙,今天我可要替王爷好好的收拾收拾你!” 叶十二被将的死死的,这辈子他最怕的就是被人揪着耳朵了,哪里敢动弹,连连求饶。 “别别别,我的小姑奶奶,你就放过我吧!” 第107章 肚子有动静了没有 好不容易才逮住对方,银春怎么肯轻易松手。 正准备,叶十二好好的长长教训,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极具威严的声音。 “住手,成何体统!” 银春被吓得身子一抖,双手一下子没了力气,转身,看见一个穿着一身华服,虽然白发苍苍但是依然难掩贵气的老人家站在面前,身边还跟着几个同样气质不凡的年轻女子。 银春跟着谢悦歌虽然也见过不少大场面,不过还是被眼前的情况给吓到了。 知道对方必定身份不凡,立马跪在地上行礼,却苦于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不知该如何称呼,始终没有说出半句话。 叶十二好半天才结结巴巴的开口,“太皇太后,您……您怎么来了?” 银春一听是太后整个人都被吓懵了,脸色惨白不知所措。 太皇太后冷哼一声,说话的语气之中难掩气愤。 “哀家这好孙子半年都不进宫一次,既然他不肯去,那哀家就只好自己来了。 怎么,哀家都已经亲自来了,他还躲在屋里不肯出来吗?” 叶十二已经被惊出了一身冷汗,要是让老太后知道自家王爷此刻正在屋里跟王妃两个人坐那咻咻的事情,只怕非要被气的背过气去。 “这个……太皇太后亲自到访,王爷理应出来迎接,只是……”叶十二只是了半天也没编出一个合理的幌子来。 正急得焦头烂额的时候,银春开口,“太皇太后,王爷正在处理一件天大的事情,很快就过来!” 太皇太后一听,一脸的好奇加怀疑,“天大的事情?你这丫头倒是说说是什么天大的事情,竟然比哀家还重要!” 银春朝太皇太后身边的几个女子看了一眼,似乎显得有些难为情。 太皇太后见状,禀退了身边的几个人,“现在你总可以说了吧?” 银春走到太皇太后身边,附在对方的耳边压低声音,说道,“要是这事儿办得好的话,皇太后过不了多久就可以抱上重孙子了!” 闻言,皇太后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跟个孩子一样,“真的?你这丫头也不知道早点说!” “是奴婢有罪,奴婢该罚!”银春连忙认错。 叶十二看危机解除,很好奇银春到底跟太皇太后说了什么。 要知道太皇太后除了对自家王爷不错之外,对其他的人向来没什么好脸色。 就算是当今圣上也不例外。 一个小丫头竟然能够把太皇太后逗得这么开心。 着实厉害。 叶十二偷偷站起身来凑到银春耳边问了句。 银春白了他一眼,也没说话。 太皇太后欣喜之余,回过头来将银春打量了一番,突然收敛笑容,问道,“你,看着有些眼生,是王妃身边的丫头吧!” 银春点头,“奴婢银春,是王妃的贴身侍女!” “好!”太皇太后又是点点头,“你这丫头倒是有胆识,又有眼力。” 银春有点不太理解太皇太后的意思,不过听这说话的口气应该没有恶意。 叶十二一听就觉出了不对劲儿,连忙将银春拉到身后。 “太皇太后好不容易来一趟,总不能连一口茶都没有喝就走吧!王爷那边很快就忙活完了,太皇太后不如留下来一起用晚膳!” 太皇太后想了想,这个提议似乎也还不错,就准了。 叶十二又忙招呼了几个丫头过来将太皇太后带到大厅里沏了一杯茶。 银春趁着忙活的间隙,将叶十二拉了过来,明显有话要说。 可是不知怎的半天都没开口。 “没看见大家都忙着了吗?你赶紧有话就说!”叶十二看得着急只能催促道。 “你,你刚刚是什么意思?”银春好半天才挤出这么一句话。 “什么什么意思?说清楚点我没听懂!” 叶十二一皱眉头,回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这丫头究竟在说什么。 “刚才,太皇太后夸我聪明,有胆识的时候,你干嘛要拦在我面前?” 银春一说完就红了脸。 她本来也不想干这自卖自夸的事情,但是心里的疑惑又折磨着她很是不爽。 叶十二这才明白银春的别扭,只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总之,你只要知道我这么做是为了你好就行了!你也不用感激我,赶紧去忙吧!” 说完,叶十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留下银春一个人满头雾水。 正愣着的时候,银春一抬头就看见谢悦歌正缓缓朝这边走来,连忙迎上前去,“姑娘,你怎么来了?” 刚才在屋里的时候,谢悦歌就听见外面有动静,只是叶玄烨那会儿正来劲实在没办法脱身。 眼看着一众丫头突然忙得脚不沾地,问道,“在忙活什么呢?” 银春正打算给谢悦歌说,就听见太皇太后的声音传来。 “这天大的事儿总算是办完了,既然来了,就过来让哀家瞧瞧!” 谢悦歌一听见哀家这两个字,立马就知道了来者何人。 不过,这事儿也实在是来的意外,一时没有准备,心中也有些忐忑不安。 稍微整了整一下,确保没有失礼的地方,这才过去,上前行礼,“臣妾参见太皇太后!” “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 谢悦歌缓缓抬起头来,不卑不亢。 太皇太后的脸上就看不出来一丝神色变化,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说。 只是端起桌上的茶杯,动作极慢的拂去上面的茶沫子,又吹了口气才送进嘴边,轻轻抿了一口。 “倒是个干净利落的,只是……”太皇太后瞥了谢悦歌一眼,“只是你嫁到王府来也有一些日子了,哀家竟然是第一次看见你!” 谢悦歌听出了太皇太后语气之中的埋怨之意,。 过这事也的确是她没有考虑周到,“这事儿的确是臣妾的错,望太皇太后责罚!” 太皇太后见谢悦歌说的真心实意,挥了挥手,道,“罢了罢了,你先起来吧!” 谢悦歌点头称是,站起来准备落座,又见太皇太后一直盯着谢悦歌的肚子,“这……这有动静了没有?” 谢悦歌满脸尴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时候,叶玄烨轻咳了两声,吸引了太皇太后的注意。 “奶奶,您来了怎么也不知道跟我说一声!” 太皇太后一嘟嘴,别过身去,不搭理对方。 “奶奶,这又是谁惹您生气了?” “还能是谁?”太皇太后瞪了叶玄烨一眼说道。 第108章 王妃嘴可甜啦 叶玄烨面对太皇太后的时候,周身冷气都消散了个干净,而且还极有耐心。 谢悦歌知道太皇太后对于叶玄烨而言意义极深。 叶玄烨母后在他五岁的时候早逝,自此之后,他便一直待在太皇太后的身边。 可以说在危险重重的皇宫里,如果不是有太皇太后的悉心呵护,叶玄烨只怕活不到今天。 叶玄烨像个孩子一样趴在太皇太后的腿上。 而太皇太后的轻轻的抚着叶玄烨的发丝。 一副温馨祥和的画面。 “奶奶,这段时间公务繁忙,实在是抽不出空来,孙子本打算忙过这段时间再去看您的。 没想到我们俩竟然心有灵犀,我心里正想着呢,您就来了!” 太皇太后被叶玄烨的一番话给逗笑。 心里的郁结也散得干干净净。 “哀家知道你大了,如今你也有了自己的生活,事事不由人,哀家理解。” 太皇太后一边说着,一边看向谢悦歌,“哀家今天来就是看看,看看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现在看来,你在这儿比在哀家的身边过得更好,那哀家也放心了!” 叶玄烨闻言点了点头,将谢悦歌拉到了自己的身边,两人一起在太皇太后的面前跪下。 “孙儿不孝,成婚这么久都没有去看过奶奶,孙儿在这里给奶奶赔罪了!” 太皇太后在两个丫头的搀扶之下站起身,将两个人扶起来。 “好了好了,这事儿都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提,再说今天不是见着面了吗?” “不过,你要是真的有心想要赔罪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太皇太后卖了个关子。 叶玄烨道,“奶奶直说,你想怎样都行!” “记得你五岁的时候跟着安宁和三皇子一起去御花园里面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就落水了,若不是发现及时,只怕……” 说道这太皇太后叹了口气,继续道,“那次之后,哀家求了一块开光的玉石给你当做护身符,这护身符可还在你那?” 随着太皇太后的讲述,叶玄烨的记忆也回到了那次落水。 他记得清楚,那次落水并不是意外,而是沈逸林将他推了下去的。 而救他出水的那个人并不是别人,就是他一直以来都在寻找的那个姑娘。 只是到现在为止,他都不敢确定他找到的那个人究竟是不是她。 当年落水后,太皇太后心急如焚,整日整夜睡不着,日日夜夜守在身边照顾着,总算是看见叶玄烨醒转过来。 之后又给叶玄烨求了一块护身玉石,希望这块玉石能够护佑叶玄烨平安。 但是那时候的叶玄烨却认为是自己平安的并不是这块玉石,而是那个姑娘。 正巧那姑娘还没有走,他找到她,就将玉石分成两半,给了她一块,还说,等她长大了,他就娶她回家! 那半块玉现在还在自己身上。 叶玄烨不知太皇太后为何突然之间会提起此事。 只点了点头,将那剩余的半块玉拿出来递到太皇太后手上。 太皇太后见原本完整的玉,只剩下了半块,什么都没有说,“在就好,在就好!” 随后,太皇太后又转头看向谢悦歌,说道。 “第一次见面,哀家总要有所表示才行,可哀家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所以也就随便带了一点过来,你要是看上什么就自己随便拿吧!” 话音落下,就看见十几个丫头,手捧着珠钗玉环,瓜果蜜饯依次走上来。 谢悦歌的目光突然一闪,顿时落在了那一瞬圆溜溜的大葡萄上。 “这可是西域来的好东西,平时可吃不到呢!” “你,喜欢这个!” 太皇太后的眉目一松,问道。 “就这个了吧!既好看又好吃!” 谢悦歌点点头,便将那一串大葡萄拿在手中,。 多谢太皇太后!” “看来你倒也并不像他们口中所说的那般不堪!” 太皇太后脸上不见任何表情,只听见她自言自语一般说道。 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太皇太后立马转移话题 “听说,再过两天就要举行狩猎大会了,哀家年纪大了,恐怕没有这个福气去参加。 到时候你们有了收获,可不要忘了来看看哀家!” “奶奶,你就放心吧!以王爷的本事,你想要什么猎物还不就是一句话的问题,咱保证给您带到!” 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谢悦歌一听太皇太后的话,还不等叶玄烨开口,立马回答。 太皇太后一愣,顿时笑着前仰后合。 “你这丫头真是好伶俐的一张嘴,以后咱们阿烨可有的受了!” “奶奶,你看你这话就说错了!”谢悦歌正而八经地纠正道。 “我家王爷说一,我向来不敢说二,他让我往东,我绝对不敢往西,应该是我有的时候才对呀!” 太皇太后差点笑岔了气儿,眼泪都笑出来了,还连连咳嗽,“你啊你啊!” 谢悦歌一边拍着太皇太后的帮对方顺气一边说道,。 奶奶,臣妾说的可句句属实,不信不您问!” “问谁?问什么呀?” 话音刚落,谢悦歌就听见叶长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谢悦歌瞪了叶长青一眼,示意对方好好说话,。 叶长青就像没有看见一样,径直走进来。 瞧见太皇太后,立马便跪下行礼。 “行了行了,你也别跪了,赶紧起来吧!” 太皇太后的心情不错,赶紧招呼对方落座。 叶长青也是毫不客气,看谢悦歌手里还抓着一大串葡萄,连忙就掰了几颗入嘴,甜滋滋的。 “嗯,这玩意儿味道不错!” 正吃得欢欢喜喜,叶长青就感受到了叶玄烨的目光正冷冷的盯在自己身上。 手上动作一顿,连忙将手中剩余的几颗葡萄送到了谢悦歌的手上。 “这个,还是给嫂子你吃吧!我无福消受。” 谢悦歌拿着葡萄剥了皮儿,将果肉送到太皇太后的嘴边。 “奶奶,这东西可甜了,您可别光将就着我们,您也吃一点!” 太皇太后很是高兴的点了点头,吃了一口更是连连称好! 眼看着马上就要到用晚膳的时间了,谢悦歌再三挽留太皇太后留下。 “不了,哀家现在年纪大了,忌口的多,别的地方都吃不惯,今天哀家过来就是想看看你们,现在就该回去了!” 说着就站起身来在几个丫头的搀扶之下打算离开。 叶玄烨和谢悦歌两人一路将人送到停在门口的马车旁。 要上马车的时候,太皇太后说起自己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府上,让谢悦歌帮忙去找找。 谢悦歌刚走,太皇太后就将叶玄烨拉到了自己的身旁,说道。 “阿烨,哀家不会看错人,这丫头不是个坏姑娘,你好好珍惜就是!” 叶玄烨有些愕然,但还是点了点头。 “好了,就到这儿吧!” 第109章 穿这样不是打王爷脸莫 谢悦歌站在门口远远的看着太皇太后对叶玄烨说着什么。 不知怎么的,心里也竟然有些慌慌的。 随后,便看见叶玄烨不着痕迹地朝门口看了一眼。 谢悦歌缩回脑袋,躲到门后边去。 也不知道两人说完了没有,谢悦歌刚准备探出脑袋去。 一骨碌就撞在了一块硬物上,一抬头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叶玄烨的下巴。 只见叶玄烨缓缓开口说道,“看什么呢?” “没什么。”谢悦歌连忙退后连连摆手,就是怕什么来什么。 “皇太后说……”叶玄烨故意拉长声调,谢悦歌下意识的转过头去。 只见叶玄烨嘴角轻轻向上一勾玩味的看着谢悦歌,“怎么,你很在意?” “谁说我很在意?”谢悦歌一撅嘴,倔强的说道,“我才不在乎呢!” “哦,是吗?”叶玄烨确实不相信。 “既然如此,就业大会想必你也不愿意去,那本王……” 叶玄烨的话还没有说完,谢悦歌便阻止了对方,直接抢过话头。 “谁说的?这分明就是两码之事! 再说了,刚才我可是亲口答应太皇太后狩猎大会结束去宫里看她,我总不能做个言而无信的人吧!” 说完,随手便头也不回地跑到了自己的素月楼。 狩猎大会,一听就是个出色的好地方,她可不能错过这场好戏。 两日后,在皇家圣地金凤山举行的狩猎大会正式开始。 在叶修下令要举行狩猎大会的时候,金凤山的狩猎场地就已经开始布置。 看着现场的布置,还真不浪费这大半个月的时间,一眼望去简直跟在外的行宫一般。 众人聚集之所位于金凤山的最高峰,向前走近些大有一览众山小的好状态。 不但视野开阔,而且老远就能够听见野兽嘶吼群鸟啾啾的声音。 左右两边插满了战旗,迎风作响,两国战事肃穆而立,更是气势磅礴。 这次狩猎活动是清国使者来访,因此规模庞大,不仅达官显贵,朝廷众臣皆输在场,就连后宫之中的皇后妃子也到场,再加上几个青国使者的确算是一场不可多得的盛事。 叶修坐在正前方的主座上,皇后则在其身侧,旁边依次坐着叶玄烨谢悦歌,七王爷林雅,三皇子和二皇子,公主之类则坐在旁边,按照长幼以及尊卑顺序依次落座。 青国的使者以及朝廷达官显贵则位于对面。 座位依照往年的传统,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只不过是从前叶玄烨身边空空如也,现在有了谢悦歌在旁边坐着,七王爷向来孤身一人,如今也有林雅陪伴身旁。 谢悦歌穿着一身规规矩矩的衣服,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任由这各色各样的五官落在自己身上,脸上始终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平淡,不过内心却早不知道,翻了多少个大白眼了。 狩猎大会她大感兴趣,不过也不知道是哪个脑壳被门挤了的家伙,竟然将出席时间安排在大早上。 从摄政王府到金凤山好歹也得要一个时辰的时间,所以她与叶玄烨在天不亮就早早的起了床,在宫外与诸位大臣聚集,随后同驾马车一路颠簸,才终于按时抵达了狩猎场,一番议事夏来又耽搁了不长时间,这会儿已经困得两个眼皮打架了。 还是叶长青这家伙有眼力劲儿,昨天怎么劝他他都不肯来,早知道是这样自己也不会这么积极。 在心里把那个不会办事的家伙横竖骂了八百遍遍,谢悦歌才不来,烦的抬起头来,正好对上了安宁的目光。 安宁嘴角轻轻向上一扯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齿,那张笑脸令人毛骨悚然。 谢悦歌也不以为意,收回目光来左右看了看,只见一直以来极其热衷于这种大型活动的谢柔儿今日却不见身影,想来出了这样的丑事,她也羞于见人,所以便将自己锁在屋里了吧。 就在谢悦歌准备收回目光的时候,她敏锐地察觉到有一双眼睛正不住地打量着自己,心念一闪,转过头去正好与旁边的男人对视。 只见沈逸林穿着一身素白袍子,青丝高处,眉目柔和,一眼看去还真是一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形象。 即便是被人发现,他赤裸裸的目光,也没有任何惊慌失措,反而落落大方的微笑点。 如此翩翩公子,却是个表里不一的家伙,简直污了人的眼睛。 还是对面那个青国男人长得好看,一双眼睛简直像是会说话一样,不但眉目清秀,胸腹更是坚挺,看就很有料。 等谢悦歌看得更仔细,后脑勺处便挨了一记烧板栗,谢悦歌捂着发疼的地方瞪着叶玄烨,气鼓鼓的道,“你干什么打我?” “你再看,我就杀了他!”叶玄烨冷冷的说道。 谢悦歌知道叶玄烨向来是个说到做到的,立马便收回了目光。 心中暗自骂道,这家伙未免也太霸道了吧。 正在这时,正前方主座上的叶修已经说完了诸如开场白之类的无聊的话,谢悦歌听到耳朵起茧子,心中真要发毛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好像在叫自己的名字。 谢悦歌一个条件反射抬起头去看向叶修,“陛下,我吗?” “王妃虽是女子,却巾帼不让须眉,在座诸位也有幸见识过王妃的本事,今日不如让王妃带你们一起狩猎,如何?” 叶修脸上的笑很是老练,让人看不出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 不过,眼角余光却清楚地瞥见安宁露出了一抹嘲讽和狠辣,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好拒绝,只好点头,“是!” 随后,便起身在帐篷里换了一身骑装,刚一走出来就迎来众人注视的目光。 谢悦歌一脸诧异地低头看了一眼,除了身材好点了之外,也没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便任着众人炙热的目光向叶玄烨的身边走去。 那谢悦歌完全是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周围细细碎碎的讨论声顿时响起。 “这王妃也太不要脸了吧!今天在场这么多男人穿成这个样子,成何体统,这不是在打王爷的脸吗?” “谁说不是呢?看到脖子露了半截在外面,衣服又绷得那么紧,跟没穿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王府没钱给他买衣服呢!” …… 那些话越是不入流,越是恶毒,安宁听着就越是满意。 沈逸林的目光轻飘飘的落在谢悦歌的身上,停顿了片刻之后,才不着痕迹的挪开,不过却时时刻刻注意着谢悦歌这边的动静。 “既然要去狩猎,可得有一匹好马才行,去给本王妃拉一匹马来!” “此处野兽凶猛,走下去给王妃找一匹性格温顺的马来!” “不行!”谢悦歌断然拒绝,“这样的马怎么打猎?难不成你们是让本王妃来骑马遛弯儿的?” 第110章 无知还是愚蠢 “王妃,你看你这小身板,骑在那高头大马上,万一摔下来了可怎么办? 今天虽然是狩猎大会,不过这山上什么样的猎物都有,王妃去捉几只蝴蝶,斗几只蜜蜂,总没问题吧?” 安宁的声音轻飘飘传来,脸上的笑透着一丝诡异。 谢悦歌分明感觉到安宁的脾气秉性跟之前已经带有转变,怕是上回的那件事情让他受了刺激。 不过,要不是她自己骨子里就是那样的人,又怎么可能突然之间由此改变。 自作自受而已,谢悦歌对他没有任何同情。 招蜂引蝶。 这么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讽刺谢悦歌自然听得出来,嗤笑一声。 将那所谓温顺魔马一鞭子赶走,双手环在胸前说道,“安宁公主此言差矣,本王妃今天要裂的可是狮子老虎,蝴蝶蜜蜂那样的东西还是留给别人吧!” 虽说谢悦歌的确有几分本事,不过要去狩猎老虎狮子,简直是大言不惭。 沈逸林不禁嗤笑一声,心里觉得这女人的确是比之前有趣不少。 叶修见状,真的是会给谢悦歌先来了一匹战马,谢悦歌站在那只有这批战马的腿那么高。 安宁也看见这批战马顿时乐开了花,要知道这可是宫里最凶猛无比的一匹西域野马。 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人能够驯服它,之前他大哥沈逸林想要上去试试结果挨了一马蹄。 谢悦歌还说什么要狩猎狮子老虎,只怕今天都没办法坐上马背吧! 叶玄烨一看情况有些不太对劲,正准备起身,一把就被沈逸林按住,“王叔,这是去哪儿?” 叶玄烨白了对方一眼,显然没有功夫跟他在这浪费时间。 不过沈逸林却并没有想要松开的心思,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今天王妃这话可是当着咱们大家的面说出来的,王叔要是去了,那是承认了王妃大言不惭。 甚至还有欺君罔上的嫌疑,难道王叔不知道?” 叶玄烨咬牙看着对方,一把就甩开了沈逸林的手。 起身准备上前,就见谢悦歌右手圈成一个环在嘴里吹了个哨子,随后那匹猎马陡然转身,面向谢悦歌。 谢悦歌伸手轻轻的摸了摸他的脑袋,那匹马便在众人的目光之下弯曲前腿蹲在了谢悦歌面前,乖顺的令人瞠目结舌。 谢悦歌跳上马背,抓紧缰绳,在现场绕了一圈,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匹马还算不错,多谢陛下赏赐!” 叶修没有想到宫里的驯马师都没办法驯服的烈马竟然在谢悦歌面前如此乖顺,这实在是难以想象。 而安宁公主更是脸色发黑,本想看谢悦歌被猎马踢飞,在众人面前出丑的样子,却没想到结果竟然会是这样。 安宁公主双眼猩红,气愤至极的指针谢悦歌,“王妃真是好大的本事,这匹马乃是西域烈马,性子桀骜不驯,就连宫里的驯马师都没办法信服,不知王妃是用了什么妖术,竟然能够让他如此服服帖帖!” 话音刚刚落下,周围众人都跟着在心中揣测,都用异样的目光看向谢悦歌议论纷纷。 谢悦歌淡淡一笑,蛮不在乎的说道,“不就是驯服了一匹烈马而已嘛,有什么了不起的?难道这在公主眼里是什么了不得的本事,这样的话公主和至于如此吃惊,竟然还以为这是什么妖术!” 安宁公主本想只是谢悦歌是个妖女,却没想到不但没有成功,反而被谢悦歌嘲笑没有见识,整个人顿时被怒火包裹,恨不得立马冲上前去手撕这个妖女。 叶修看见安宁公主的异常一声低喝,唤醒了安宁公主的意识,“ 安宁,你坐下!” 安宁紧咬牙关,心中暗暗发誓今天她一定要让谢悦歌败在自己的手上。 “王爷,一个人去实在没什么意思,要不王爷今天也来助助兴!”谢悦歌坐在马背上看下叶玄烨邀请道。 叶玄烨嘴角轻轻向上一扬,下一秒只见他纵身一跃,随后便落在了谢悦歌的身后。 左手还在谢悦歌的腰上,右手拉过缰绳,她在谢悦歌耳边极其亲昵的说道,“那本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众人不禁脸色一红,有些害羞的甚至撇过了头去。 安宁看着两人你侬我侬,心里更是愤恨交加。 沈逸林莫名其妙的觉得自己的心里酸酸的,辣辣的。 看见他们两人如此亲密的举动,哪里都不舒服。 起身说道,“王叔若是想一同去,不如重新牵一匹马来,如此两人同桌一匹马,只怕会吃不消!” “三皇子还是管好自己的事情吧!”叶玄烨幽幽说道。 言下之意,你管的也太宽了。 被人这么当众数落,沈逸林只觉得自己脸上被人狠狠的打了一巴掌,而自己还没有还口的余地,实在委屈。 谢悦歌确实不满意了,眉头一皱偏过头去,“我也想自己骑!” 两个人骑一匹实在是束缚了他的自由,她本来打算出去跑跑马好放松放松来着。 叶玄烨也不生气,只是手上又紧了一紧,“这样……王妃便只能去其那温顺的马了!” 这说话的语气虽然温柔,但分明就带着几分威胁之意。 算了算了,两个人骑一匹烈马总要比那软啪啪跑不动的,木马好多了,今天就委屈自己也将就将就好了。 谢悦歌埋怨的瞪着叶玄烨一眼,突然脑子里灵光乍现。 一把抢过了叶玄烨手中的缰绳,回身说道,“王爷,我们可要坐稳了!” 说完,猛一在缰绳,立马便向林中奔驰而去,不过片刻,时间便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众人看着消失的两个人不禁捏了一把汗。 随后,沈逸林飞身上马,一众青国使者以及王孙贵族,也迅速跳上马背,朝林子的不同方向奔去,脱离了众人的目光。 谢悦歌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四处奔腾,左拐右拐的,也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 叶玄烨既不吭声也不说话,紧紧的环着谢悦歌盈盈一握的腰肢,清楚的感觉到女子柔软却又挺拔的脊背,感受着她每一次动作带动着肌肉的变化。 骏马奔驰的越来越快,叶玄烨向谢悦歌也靠得越来越紧,这天气本就已经开始炎热,再加上跑了这么长时间,谢悦歌只觉得后背热的发汗,一夹马肚,欢腾的婉儿顿时停一下两天一阵嘶鸣。 谢悦歌皱着眉头回过头去,看叶玄烨趴在自己背上睡得安详,心里嘀咕道,“这样都能睡着,简直厉害呀!” 随后一低头就看见你,你还有好多没有他仅仅抱着自己腰肢的双手,“到了,快松手!” 叶玄烨听到,不但没有松开,反而两只手一起环绕在谢悦歌的腰肢上。 第111章 王爷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谢悦歌额角轻轻一动,“是松开!” 叶玄烨静静地看着她,瞳孔微微一收缩,嘴角肌不可查的先开一抹弧度,半句话都没说,将手松开。 谢悦歌腰背一直夹起马肚子,缰绳一拉正准备继续策马,那双手又重新环绕上来,连带着脑袋都靠在了他的脖颈处,碎发扰乱的谢悦歌脖子发麻,耳朵发红。 谢悦歌双手一松,立即回头瞪着对方。 叶玄烨垂眸看着她,嘴角晕开一抹若隐若现的弧度,语气平淡又一本正经的说道,“王妃跑得这么快,本王怕摔了!” “什么?”谢悦歌仿佛听见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一双眼睛瞪得老圆,好半天才说道。 “那王爷还是不要参加这么危险的活动了,赶紧下来吧,我立马让人送你回去!” 叶玄烨久经战场,杀伐果决,战无不胜,如今竟然还说马跑的快怕被摔了,真是说谎也不知道打个草稿。 叶玄烨坐在马背上百无聊赖般说道,“好,王妃若是能把人叫来,本王跟着他们回去也无妨!” 谢悦歌四处瞧了瞧,也没发现人影,在看叶玄烨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怎么回事?他们人呢?” “他们被你甩在后面九万八千里,没个一时半会儿的,恐怕追不上来!” 叶玄烨的双手环在胸前,目光炯炯的打量着谢悦歌。 谢悦歌又四周探寻了一番,果然是连个人影都没有看见。 这么一倒腾,谢悦歌也没了兴致,索性下马来,拿起长弓准备搜寻猎物。 此处到底是皇家狩猎场,里面的确养着不少猎物。 而且还有一些是寻常林子里看不到的珍稀物种。 谢悦歌准备射几只兔子试一试手里的长弓,几发射出去。 正准备自己去将猎物捡回来,刚走到半道上就看见前方一队人马正匆匆赶来。 队伍正前方的那个人正是三皇子沈逸林。 沈逸林一眼就看见谢悦歌是准备去剪射中的猎物,笑了笑说道,“王妃不但骑术出众,而且剑法也很是精湛,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谢悦歌射中的都是猎物的眼睛,不会影响动物的外观。 就算是整张皮扒下来也能做到毫发无损。 这样的剑法,举国上下也没几个人能做到。 谢悦歌望着对方,不冷不热的说道,“三皇子谬赞了!” “这里的确是个涉猎的好地方!” 说着,沈逸林弯弓搭箭,动作迅速的瞄准了一只灰毛兔子,箭矢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飞奔出去。 眼看着就要刺中那只兔子的眼睛,突然一只箭矢横空飞出,将它射出去的那只箭从中间一分为二。 而半路射出来的那只箭确定在了前方的树干上。 那只灰毛兔子受惊捡回来了一条命,迅速撒腿跑开,转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沈逸林的箭矢是黄色的,突然飞出来的那只箭是红色的,正是谢悦歌所用。 沈逸林面色微微一冷,坐在马背上俯身看着谢悦歌,“王妃,你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吗?” 谢悦歌没搭理对方,上前去将自己之前设的那几只兔子捡了起来,找了根树干挂在上面。 随后才转头看向沈逸林,不冷不热地说道,“三皇子若是识趣的话,还是到别的地方去涉猎吧,这块地方是我与王爷先看中,这一代的猎物自然也是以我为主。” 谢悦歌才懒得搭理对方黑白相间的脸,拿起东西就准备走,却被沈逸林难在面前。 “站着,王妃说的都是些什么强盗逻辑,皇家狩猎场像来见者有份,从来没有先来后到这道理!” “三皇子如果自己有本事,就射一只给本王妃看一看,也好让本王妃知道三皇子是有这个能力从我手里把这块地方抢过去,没本事就别开口说话!” 沈逸林闻言直接愣住,差点就被气的吐血,这个女人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他没本事。 他堂堂三皇子,何曾被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过面子,顿时恼羞成怒。 “这些猎物谁能猎到就是谁的本事,王妃今天竟然大言不惭,那本宫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本事。” “来人,上!” 只听沈逸林一声令下,身后的几十名侍卫齐齐点头,一同策马,途中抽出箭矢瞄准猎物齐齐向外发射。 谢悦歌人眼瞧着对方,“三皇子这是非要跟我对着干?” 沈逸林淡淡一笑,打量着对方,说话的语气突然也放得更平缓了一些,说道。 “悦歌,看在你我之间好歹有一些旧时情谊的份上,根本不想为难你。 不过你现在真是越来越过分了,你以为王叔真的会护你一辈子吗?别到时候自讨苦吃!” 谢悦歌听见这人直呼自己的名字,心里一阵恶心想吐。 “我跟堂堂三皇子殿下可没有任何情意,三皇子可不要随口瞎说!” 谢悦歌面色冷如冰霜,就在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只见他眼眸眯成一条缝隙动作迅猛地拉开。 弓箭正面朝着沈逸林,黑色冷厉的尖锐箭头直直的瞄准了沈逸林的脑袋。 沈逸林只觉眉心处仿佛被人按住,丝丝寒气从眉心散布全身汗毛竖起,“你想干什么?” 正蓄势待发的侍卫看见谢悦歌瞄准了沈逸林,一分神,弓箭便齐刷刷的落在地上。 即便又发射出去了的,也随意的盯在了个不知名的地方。 坐在一旁看好戏的叶玄烨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谢悦歌的动作,他也很想看看谢悦歌究竟想怎么收场。 逸林尽量保持平静和是说话的语气,分明在发颤 “谢悦歌,你竟然敢……你竟然敢行刺皇子,你是不要命了吗?” 谢悦歌轻轻一笑,随后面上露出一丝不解,“三皇子何必要这样冤枉我,本王非一直都是在涉猎,怎么会行刺皇子?况且我一直跟王爷在一起,你说的这些我可一点都不明白!” “你的箭……”三皇子指着谢悦歌的箭,本来想说这就是她行赐皇子的证据。 可是定睛一看,却发现谢悦歌手中原本红色的箭头,竟然变成了自己一贯使用的黄色,立马慌了神。 这怎么可能? 每个人使用的键都有特定的颜色,他沈逸林的剑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女人的手上。 难道说今天的事情是谢悦歌特意准备,想要谋杀他。 这几十个侍卫虽然都是目击者,不过凭借叶玄烨的能力,只需要稍微动一动手指头就能够要了他们的命。 沈逸林本想趁着这次机会给谢悦歌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他沈逸林才是他真正可以依靠的男人,却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后果。 这一次,的确是他莽撞大意了。 第112章 悠哉醋王爷 谢悦歌看着沈逸林变化莫测的表情,毫无遮拦的笑了起来。 只听见嗖的一声箭矢发射出去,势如破竹。 沈逸林只来得及看见那黑色尖尖化作了一抹耀眼的光,正朝着自己这边直射而来。 眼看着就要射破头顶 正在千钧一发之时,那箭矢却稍微偏转方向,从他的头顶擦肩而过。 最后落在他身后不远处一颗树上的乌鸦上。 那只乌鸦依旧被摄中眼睛,整个身体不受重力的控制,从半空之中掉落下来,眨了两下之后就彻底动弹不得了。 沈逸林惊的满额头都是汗,只听见嗖的一声巨响。 有一阵风擦肩而过,那一到凌厉的社稷,迟迟没有等来。 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依旧完好无损。 如若不是他强力稳住心性,只怕已经从马背上摔落下来惹人嘲笑。 场面顿时寂静一片,隐隐约约只能听见周围野兽以及山鸟的叫声。 沈逸林回过神来,将牙关咬得吱吱作响,“谢悦歌,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谢悦歌收起弓箭,依旧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笑着回答道。 “三皇子,本王妃不过就是杀了一只乌鸦而已,至于您这么夸我吗? 不过刚才三皇子的确是说对了一句话,那就是本王妃的胆子的确大,所以三皇子还是重新找个地方吧! 不然我这技术时好时不好的,到时候一个不小心伤了三皇子,被人说成是行刺皇子,我就是七嘴八舌也无法辩解!” 沈逸林被谢悦歌这番话给噎住,冷冷笑道,“你如此作为有这么多双眼睛瞧着,当真不怕陛下治你的罪?” “治罪?三皇子您何出此言啊?就算陛下要治我的罪,至少也得有个说法吧! 我实在是不明白刚才做了什么,惹得三皇子要求陛下治我的罪?不是打你骂你伤得你体无完肤,还是辜负你的感情,偷了你的心呢?” 谢悦歌玩味的看着沈逸林,而沈逸林在面对谢悦歌的挑衅的时候,则显得不知所措。 谁都知道,曾是谢悦歌缠着沈逸林不放。 即便是在和叶玄烨定下婚事之后毅然几次三番纠缠不清。 甚至有一次,为了看沈逸林一眼不幸落入水中。 现在听见谢悦歌如此堂而皇之的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番话,众人心中不禁又有另一番猜测。 看谢悦歌现在这样子,分分钟都有要了他的命的冲动,哪里像是对沈逸林有半分感情。 而且这次狩猎本来就是大家各走各的路,回来之后看谁的战利品更多谁就获得了这次狩猎大会的胜利。 明明有那么多条路可以进三沈逸林,却偏偏要跟在谢悦歌的身后,难道说,之前的事情并非是谢悦歌刻意纠缠,而是沈逸林。 叶玄烨面色沉冷地看着沈逸林,仿佛只要他再敢说半句话,他现在立刻马上就会对他不客气。 沈逸林查觉到周围众人奇异的目光,立刻调转马头勒紧僵绳,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一众侍卫立马跟上前去。 “你果真是胆大包天!” 叶玄烨坐在马背上,目光紧紧的落在谢悦歌的身上,语气平淡却格外的有力量。 谢悦歌只觉得自己的脊背几乎要被叶玄烨的目光视线给灼伤,立马转过头去,抬眼看着对方,“对付这种死皮赖脸的人就得用这种方式,不过……” 谢悦歌面带委屈地垂下头去,随后缓缓的走在叶玄烨身旁,“遇到刚才那种场面,我也被吓坏了!” 吓坏了! 谁吓坏了? 不一直都是你在使坏吗? 随即,叶玄烨的面色立刻阴沉下去,声音有如实质一般问道,“你跟他到底是结下了深仇大恨,还是对她由爱生恨?刚才本王看得清楚,刚才那一发你原本就是准备杀他,只是到了最后才偏转了方向,为什么?” “因为……”谢悦歌面色平缓,故意拖长音调回答,“我喜欢的是兔子,可是他偏偏是一条拦路的狗,那我能对他有好脸色吗?” 兔子多可爱,清蒸红烧,味道都是一流。 都说好狗不挡道,可是沈逸林偏偏拦了他的路,可不就是没长眼睛吗? 叶玄烨自然听得出来谢悦歌的言外之意,不过当他听到这番话的时候,还是微微一愣。 很显然,就谢悦歌这说话的语气,由爱生恨是绝不可能的了。 只要不是这样,那么其他的事儿也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想到这里,他神情顿时一松。 谢悦歌回去准备去夹那只黑头乌鸦身上的箭矢取下来,叶玄烨的声音随即响起,“本王正好属兔。” 谢悦歌闻言,脚下一顿,回头,满脸惊愕。 叶玄烨却依然是一脸平静。 刚刚,说了什么? 这都是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 看叶玄烨不说话的时候分明就是一副凶神恶煞随时要人命的样子,哪里有半点属兔的气质! 不过谢悦歌也不知道该说啥,盘起刚才射杀的几只兔子动作迅速的剃了毛剥了皮,刮干净内脏,然后随便找了几片宽大的叶子包着。 这一番动作下来,手上身上弄得污秽不堪,真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一直在旁边看着的叶玄烨提醒道。 “前面不远处有条小河,到那边去把这只兔子煮了,然后洗洗!” 然后洗洗? 感情让她洗干净只是附带的! 谢悦歌瞥了对方一眼,也懒得跟他多做计较,跳上马背,说道,“走吧!” 片刻时间,就听见前面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 青山远黛,流水淅淅,风光无限。 这片河水来自于米林深处,位于两山之间,正好将这片山分成了左右两半,将马停在树荫之下,两人顶着细碎的阳光朝着波光粼粼的湖面走去。 这片水干净澄澈,谢悦歌已经忍不住想要将自己手上的污秽清洗干净,索性快步跑上前去,然后坐在一块大石上脱了鞋子,倾身洗净手上的污秽。 但手上洗得干干净净,谢悦歌才觉得身上轻松了不少。 心情都跟着干净了。 脚趾头也忍不住在河水之中来回晃荡,约水底的石头摩擦痒痒的滑滑的,很是舒服。 突然猛地抬起水来,晶莹剔透的水珠,绕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水珠落下,落在叶玄烨的衣襟上,额头上。 叶玄烨呗,突然而来的水栗子打在身上惊了一下,伸手轻轻的擦干净。 看谢悦歌肆意玩闹的样子,才想起他好像从来都没有那一刻像现在这般宁静安逸过。 只是,这样的平静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正当谢悦歌玩得开心的时候,河面突突冒泡。 谢悦歌顿时回神,只见水底突然窜起几个身穿黑衣蒙着面的男人,一同朝谢悦歌射出吴钩,招招致命,毫不留情。 如若不是谢悦歌反应敏捷,身手迅速,只怕这会儿已经沦为一堆肉酱。 第113章 明媒正娶就要浮想联翩 谢悦歌闪过身来狠狠看了一眼围在身边的这几个人,眉头轻轻向上一挑,面色沉稳冷静。 刚才那几张虽然的确要人命,若不是他们一开始就占据天时地利人和,哪里会有刚才那一下子。 不过,谢悦歌非常确定刚才已经是他们最好的机会。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次错过就不会有第二次。 “谢悦歌,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为首之人手持吴钩,狠声说道。 谢悦歌一时没有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音来,“你们办的好歹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事儿,难道不知道?但是之前说这句话一般都意味着办不成吗?” 看面前女子句句嘲讽之意,几个人手上的力道都加重了几分,恨不得现在就将它就地解决。 只听首领一声令下,众人分散在四方,手中吴钩上下左右从四面八方向谢悦歌袭来。 叶玄烨早在那片林子里的时候就见识过到了谢悦歌的武功,这几个人根本就不够他塞牙缝的。 即便是自己不出手,谢悦歌也绝不会在他们手上吃亏。 不过,谢悦歌会武功这件事情,叶玄烨在那次之前却是从未知晓。 他也很好奇,谢悦歌究竟是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些。 毕竟这样的功夫,没个十年八载恐怕根本不足以达到如此地步。 谢悦歌隐隐退到河边,挑起一根木棍,木棍上的水珠,狠狠朝那几个人的脸上砸去。 明明是在轻盈不过的水滴砸在脸上,却仿佛有千斤重量,几个人疼得身子一愣,忍不住倒退了几步。 似乎意识到谢悦歌不简单,几个人先是大吃一惊,互相对视一眼,随后变换招数,共同向谢悦歌奔袭而去。 而那几个黑衣人也是看见叶玄烨一动不动,想来应该是对谢悦歌没有半分感情才是,于是也就放心大胆的将之忽略。 谢悦歌看叶玄烨坐在那悠闲自在,没有半分想要出手的打算,有心想要试探试探对方。 所以面对几个人的进攻,她的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像跟木头人一样愣在那里。 眼看着吴钩就要刺中要害部位一击致命,却硬生生的在最后一刻停在了半空之中。 还不等他们有所反应,身上个个最紧要的穴位被身后射来的石子打得生疼不已,顿时翻身在地毫无还手之力。 其中一个人眼尖的发现,刚才是叶玄烨出手,立马转过身来朝叶玄烨一剑直刺而去。 还没有来得及冲出去,就听见谢悦歌冰冰冷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此人顿时如芒在背,“你要是敢动他,我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那个黑衣人就像是着魔一样,竟然真的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另外三个人实在是看不下去,纷纷拿出自己全部的本事,冲过去。 只见谢悦歌一个飞跃,三个人由于用力过猛,一时没有刹住,一头便栽入了河水里。 额头撞击石面,顿时水中便运出了一片血红。 谢悦歌见状笑的眼泪直流,都快要喘不过气儿来。 “你们好歹也是江湖第一杀手组织暗影的人,就这点本事,传出去岂不是给你们老祖宗丢脸,看你们不如自己了结算了。” “什么……什么组织?”那几个人好不容易才从水里钻出脑袋来,根本来不及反应谢悦歌究竟在说什么。 “我们……”黑衣人正要开口说话,手中吴钩却被一股突然而来的力道夺走,几乎在同一时间内,吴钩便硬生生的穿过了身体,当即丧命。 其余几个人见状,立马准备拔腿就跑,然而他们还没有来得及抬起脚,身旁又落下了两同样一身黑衣,绣着血红花纹,头戴暗红面具的两个男子。 那旭哥一看就知道这两个人就知道,这两个人定然不简单,恐怕并不像刚才那几个人草包那样不堪一击。 只见那两人轻轻把手一伸正准备逃跑的那几个人顿时没了气息,谢悦歌深吸一口气,准备好要大战一场。 却没想到这两人竟然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直接带着这两个准备逃跑的人走了。 谢悦歌一时之间没有明白过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半天没回过神来。 这些人分明是有人特意买来暗杀她的。 可是这件事情还没有办成,竟然就这么走了,现在的杀人组织都已经这么不负责了吗? 而且依照那两个人的能力,杀死她虽然算不上轻而易举。 不过如果真是动起手来的话,只怕谢悦歌从他们那儿也讨不到任何好处。 却偏偏还没开始就结束了,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谢悦歌仍在那里,半天没有想过来,叶玄烨不知何时站在了谢悦歌身旁,谢悦歌问道,“刚才是怎么回事啊?” 叶玄烨轻轻一抬眸,“本王怎么会知道?” 谢悦歌回过头去打量着对方面露不满,“你难道没看出来有人想暗杀我?” 叶玄烨认认真真的点了个头,一本正经的回答,“当然看出来了!” 这人见死不救,还这么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真是气死人不偿命。 谢悦歌怒目瞪对方,说道,“看出来了,你愣在那里干什么?要是我死了,你就只能守活寡了!” 守活寡? 谁守活寡? 叶玄烨微微一蹙眉,“守寡的是这辈子都轮不到本王,而且,本王刚刚出手了!” 最后一秒才出手,晚一秒老娘就死了。 “你……”谢悦歌被气得龇牙咧嘴,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索性找了个阴凉的地方躺在地上,双手枕在脑袋下面摆成一个豪放的大字,闭上眼睛养神。 叶玄烨跟着过去,站在一旁,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谢悦歌轻轻住着眉头提醒道,“你这个样子,会让人浮想联翩!” 浮想联翩,亏他说得出来。 谢悦歌嘴里又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索性撇到一边去,一副不爱搭理的样子。 “反正这里也只有你一个人,你爱怎么浮想联翩就怎么浮想联翩吧!” 叶玄烨的目光顿时深了一层下一秒他便直接倾身倒像谢悦歌。 谢悦歌只感觉到有一片厚重的阴影,朝自己压了过来,下意识的一转身一睁开眼睛,眼前就出现叶玄烨别放大的脸。 意识到对方正压在自己的身上,谢悦歌瞪大眼睛,心中火气上涌,大声道,“叶玄烨,荒郊野外,乾坤朗朗,你想干什么?” “不是王妃说我爱怎么浮想联翩就怎么浮想联翩嘛?”叶玄烨没有丝毫打算起身的样子,反而压得更紧了。 谢悦歌简直想一巴掌捶死自己,他怎么知道一向正儿八经不近女色的叶玄烨,竟然还有这么狼性的一面。 “你,你是本王明媒正娶的王妃!”谢悦歌的耳边传来叶玄烨喑哑醇厚的声音,感受到他的手穿过腰身紧紧往里一扣,“本王的王妃!” 谢悦歌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双眼睛里面满是霸道的占有欲以及狂傲不羁和志在必得。 第114章 王爷当众丢脸 “我不是任何人的,我只属于我自己!” 谢悦歌伸手捂住了对方的嘴,随后铿锵有力的说道。 “不对,你只属于我!” 叶玄烨直接向对方的手拨开,不容置疑的纠正道,正准备下嘴,又被谢悦歌扭头避过。 “强扭的瓜不甜,我也要是真有本事,你倒是让我心甘情愿啊!”谢悦歌目光炯炯的看着对方,一脸挑衅的意味。 叶玄烨闻言顿时起身,好一会才侧过头去,目光微沉,“怎么?你的意思是说,之前你都不乐意!” 谢悦歌索性也跟着坐了起来,歪着脑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半晌才回答,“不是乐不乐意的问题,只是不知道,王爷究竟把我放在什么位置?” 两个人顿时都陷入沉默,就这么坐在那里,谁也不说话。 谢悦歌直起身子,尽量是自己舒服一点,双手撑在身后,仰着脑袋发着呆。 叶玄烨则靠在一棵树上,垂着脑袋好像已经熟睡过去了。 这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拴在旁边一棵树上的马儿咕噜噜的叫了一声。 发呆的回过神来,闭着眼睛的缓缓睁开。 紧接着,又是一阵咕噜噜的响声。 叶玄烨偏过头去看一下谢悦歌的肚子。 谢悦歌不好意思的扣了扣脑袋,想起今天一大早上除了在路上吃了点糕点了之外,就没吃过别的东西。 一路上又是策马奔腾,又是对付黑衣人的,实在是消耗过大,这会儿饿了也是情理之中。 谢悦歌转过头去看了一眼,旁边被自己扒了毛清洗的干干净净的几个兔子想来也能饱餐一顿了。 不过现在开始烧火,再加上考试的时间还得好一番功夫呢,那你也能等那么久。 叶玄烨索性坐起身来,说到谢悦歌身旁,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说道,“是时候回去了!” 谢悦歌低头看着,看自己身上乱七八糟的颜色,还有不少血污。 正准备起身的时候,叶玄烨将身上的外袍脱了下来扔给谢悦歌,“本王太热了,你拿着吧!”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潮汕在树上的那匹马走去,谢悦歌看了一眼,这刀子嘴豆腐心的家伙,将那件外套披在了自己身上。 别说,还真挺合适。 两人站在马旁,谢悦歌正准备跳上马背。 只见叶玄烨先他一步上马来,随后朝谢悦歌伸出手去。 谢悦歌看了一眼,最终还是拉着对方的手,顺着叶玄烨的力道坐在了他身后。 上马之后,谢悦歌双手紧紧地捉着袍子。 叶玄烨见状,松开马缰绳凑过头去,将谢悦歌的手一点一点的掰开来,然后引导他将手环在了自己的腰上。 谢悦歌本来有意缩回,叶玄烨手上的力道猛然加大。 肚子实在是饿得不行,不能在这继续纠缠,谢悦歌只好乖乖听话。 见谢悦歌不再挣扎,叶玄烨这才拉紧了马缰绳,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谢悦歌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载着走。 不过有叶玄烨宽大坚挺的后背替他挡风,总觉得安稳了不少。 没过多久他们就走出了林子,刚一出来谢悦歌才发现原来其他的人都已经回来了,他们是落在最后的一位。 此次狩猎大会,众人都收获颇丰,清点猎物之后便拿到厨房里面去进行喷子,准备晚上的晚会。 谢悦歌下马来回了营账,梳洗干净,换了一身干净利落的衣服。 今日的狩猎本是一场在隆重不过的盛会,而且又有青国使者前来参加,自然不同于往日。 谢悦歌收拾干净到达现场的时候,叶玄烨已经落座,谢悦歌亲手轻巧的走到叶玄烨身旁,挨着他坐下。 此时听见周围正议论纷纷,似乎是在说什么联姻的事情。 两国联姻,以结友好,本是国与国之间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是谢悦歌却清晰的注意到皇后以及沈逸林的脸色却异常难看,安宁公主更是时时刻刻都要爆发的样子。 反正这种事情也轮不到他来说话,谢悦歌索性将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眼前这些美味上。 饿了一天,总算是能吃上一口饱饭了。 叶玄烨一转头瞧见谢悦歌正大口大口吃肉,面前碗碟里已经所剩无几,忍不住嘴角一笑,将自己面前盘子全部都推到谢悦歌面前。 不过,他们显然没有注意到此时正有好几双眼睛,正在密切的关注着他,两人的一举一动。 谢悦歌一抬头便对上正对面,一个穿着素白衣服的男子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刚咽下去的一口饭,还没来得及吞,一下子就被噎住,一阵猛咳嗽。 叶玄烨转身,立马便察觉到了对面的目光,一眼便将人给瞪了回去。 那穿着素白衣服的男子倒也落落大方,只微微朝叶玄烨点了点头,随后浅笑收回了目光。 在场的人都知道叶玄烨将来不近人情。 这个王妃不但一点不注重自己的仪态,竟然如此,让王爷当众丢脸,只怕…… 大家都在心中暗自揣测,随后就看见叶玄烨抬起手来,就在那一瞬间,众人的心都跟着一点点的升起。 远远的看见站在皇后身边的安宁公主手上的力道不断加大,脸上欣喜若狂,紧紧的咬着牙齿。 打呀!打下去! 恨不得将所有的力量都倾注到那一巴掌上去。 沈逸林的面色则变幻莫测,复杂,难懂。 随后就看见叶玄烨抬起来的手,慢慢的放下,轻轻的拍打在谢悦歌的后背上,轻缓而又温柔,“慢点吃,别把自己噎着了!” 那谢悦歌忙着吃东西,根本就没空搭理他,又给他斟了一杯茶水送到面前。 在场众人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真的是他们认识的叶玄烨,这可是叶玄烨啊,有朝一日竟然能够看见他给别人斟茶,简直,简直了。 谢悦歌现在只顾着自己面前的食物,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周围那些人眼中的震惊和见鬼了的表情。 将面前的东西都吃完之后,才感觉浑身有力气,端起那杯茶水一口喝下去,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瞪了一眼叶玄烨,“管好你自己吧!” 这人分明跟自己一样,一天没吃饭愣是硬着头皮把吃的都给了她,等着吧,回去保管,饿的到处找吃的! 吃饱了肚子,谢悦歌才抬起头来,这才注意到众人齐聚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不过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青国使者儿身旁的一个红衣女子的身上。 那红衣女子梳着一个高高的发髻,即便是轻纱遮面也能看得出来它眉目清秀俊朗,落在外面的一双眼睛,更是有勾魂射魄之姿,雪白的皮肤犹如刚刚烧制好的陶瓷一般光滑细嫩。 谢悦歌看着这个人,我觉得有些熟悉。 没错,这个人的神采分明和自己也有几分相似。 第115章 紫烟公主献舞 既然是狩猎后的篝火大会,总是少不了歌舞助兴。 很快,七八名长相妖娆,穿着轻纱的女子便来到了中间。 一旁的乐师奏响了乐曲,场面陷入一片欢快之中。 乐曲奏到一半,只见那个与谢悦歌长得有几分相似的女子进入跳舞的队伍之中。 她一过来,刚才那几个美人顿时失去颜色,连连退到了一边去。 不仅是沈逸林,就连叶修在看见这样的场面时,都目不斜视,将注意力全都放在这只舞蹈上。 良辰美景又有歌舞助兴,还是不可多得的美人,谁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 谢悦歌下意识抬起头来轻轻的撇了一眼。 随后将目光落在叶玄烨的身上。 只见男人一直垂着头看着面前的酒杯,目光平静毫无波澜,仿佛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面前的美人。 红衣女子时不时地朝叶玄烨投来目光。 叶玄烨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女子面露娇嗔,本就风之多情的脸上又多了一丝别样风采。 女子扭动腰肢,吸引现场无数双眼睛。 正在大家看的忘神时,一阵微风轻轻刮过女子面上的薄纱。 风飞吹起女子的发丝,仿若天上仙女。 柔美多姿的身姿,雪白圆润的酥胸在面前展露无遗。 只见女子眉如远黛,鼻梁高挺,红唇轻薄,大有沉鱼落雁之姿。 谢悦歌在看到这份容貌的时候,目光直直地盯着那女子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这个女子的长相跟她不可以说是相似,简直是神似。 红衣女子一舞结束,在最短的时间里捕获所有男人的心。 乐曲落下,红衣女子尚且站在场中。 被勾了魂儿的人们也缓缓的回过神来。 沈逸林忍不住站起身,连连拍手叫好,“不错不错,早就听说青国女子能歌善舞,今日一见果真非同凡响,看这舞姿,这位姑娘应该是青国公主紫烟吧!” 紫烟公主双手附在身旁,娇媚的点了点头,“多谢三皇子的赞赏,小女正是青国公主紫烟!” 青国公主的话音刚刚落下,坐在尊贵客位上的青国使者站起身。 端起了面前的酒杯,粗犷一笑,说道,“陛下,紫烟公主乃是我青国最尊贵的公主,此次青国来朝便是想要与我朝永结同好,不知陛下觉得紫烟公主如何!” 场面一下子陷入寂静。 虽然在场大多数人都知道青国来朝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也早就听说有联姻的打算。 不过,这是一件相当隆重且慎重的事。 大家的目光纷纷落在叶修的身上。 叶修静默片刻,随后笑着点了点头。 “紫烟公主容貌惊艳,舞姿绝伦,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如此佳人,自然需要大好儿郎相配。 我朝好儿郎皆在此处,不知紫烟公主看上了哪位?” 谢悦歌一听见要联姻,而且是这位紫烟公主,立马抬起头来看向场中央,正好与紫烟公主四目相交。 只见紫烟公主嘴角轻轻浅浅邪肆一笑,眉头向上一挑,最后目光一斜,最终落在了叶玄烨的身上。 只见她满脸羞涩柔声回答,“紫烟远在青国之时就听说了摄政王叶玄烨的战神名号,早已暗自将身心托付于他,望陛下成全!” 话音落下,在场众人都惊愕不已。 难道说现在这些好看的女人都不长脑子吗? 叶玄烨固然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他可是有妻室的人,嫁给他最多也只是做个妾。 紫烟公主怎么想的大家自然猜不透。 便纷纷将目光又落在了叶玄烨的身上。 只见叶玄烨脸色冷沉,没有一丝反应,仿佛早已与世隔绝。 谢悦歌伸手扯了扯叶玄烨的衣袖。 虽说你看不上人家,但还有这么多人等着呢,好歹也得说句话吧。 叶玄烨见谢悦歌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双眸带着一丝冷厉回瞪她。 谢悦歌脖子一缩,压低声音,理直气壮的小声说道,“跟我成婚,你还在外面欠桃花债,我没找你算账,你还瞪我。” 一听这话,叶玄烨的目光顿时柔和不少,嘴唇轻轻向上一勾说道,“怎么,王妃这是吃醋了?” 谢悦歌顿时心念一闪,立马矢口否决,“吃醋?本王妃怎么可能吃醋!” 看他们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欢快,紫烟公主被晾在一边,甚是尴尬。 叶修的神色也渐渐异常,目光轻轻一顿,轻咳了两声说道,“阿烨,紫烟公主仰慕于你,不知你作何想法?” 联姻一是有利无弊,若是紫烟公主愿意嫁过来倒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叶修对这门婚事并不反对。 谢悦歌嘴撅得老高,眼看在场中人没一个要反对的,分明就是没有将她这个正牌王妃放在眼里。 沈逸林的脸色却白如纸,目光死死地盯着青国使者。 如果不是考虑到在场有这么多双眼睛瞧着,恨不得将对方一拳打爆头。 咦,刚刚那紫烟公主跳舞的时候,沈逸林还很来劲儿,怎么突然就这副表情。 难不成…… 刚开始是沈逸林看上了紫烟公主,不料紫烟公主看上的却是叶玄烨,这才气得头冒青烟。 也是,这个紫烟好歹也是青国公主,谁若是娶了她必定能够得到青国势力。 如此一来,便是不会吹灰之力得到一国支持,简直如虎添翼。 谢悦歌正暗自在心中揣摩,看向叶玄烨的众人的脸上突然就像见鬼了一样。 谢悦歌心生好奇,向叶玄烨一看。 只见叶玄烨的嘴角竟然勾起一抹笑。 这也值得惊讶成这样,真是一群没有见过世面的家伙。 不过叶玄烨一直以来带人敬而远之。 突然一笑,众人会露出这种神色,也不足为奇。 而且,现在美人当前,叶玄烨这般更是引得众人心中猜测。 想来就算叶玄烨再怎么心肠冷硬如石,如今也得为了面前美人化为绕指柔。 那紫烟公主条看见叶玄烨脸上的笑容,忍不住心神恍惚。 以为这叶玄烨一定不会拒绝自己正打算开口说话就听见叶玄烨冷如铁石的声音说道,“本王拒绝!” 四个字,言简意赅,毫不拖泥带水! 紫烟公主顿时愣在原地,脸上也并没有多余的难过,吗。 反而轻轻一笑,“早在之前就听说王爷已经成婚,真羡慕你们二人夫妻情深!” 叶玄烨的性子,叶修再了解不过,他不愿做的事情,若是强求,只怕下场不好收拾。 只好忙着圆场,“公主独一无二,世间少有,当配以良婿……” 沈逸林也忙站起来,“公主蕙质兰心,王叔毕竟成婚多时,实在是担不起公主一片情深!” 紫烟公主像是毫不在乎一样,仍然看向叶玄烨,“就算成婚了又如何?本公主喜欢的是王爷这个人,即便是与王妃一同以平妻的身份嫁与王爷,共同服侍王爷也毫不在乎!” 第116章 不懂怜香惜玉 嗖的一声,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到底是怎样的喜欢,能够让堂堂一国公主当着众人的面如此卑微的说出以平妻身份共侍一夫的话。 人家紫烟公主都已经忍让到了这种地步,即便是摄政王恐怕也想不出更好的理由来反对了吧? “王弟,看来紫烟公主的确对你用情至深,如今你府上也不过一个丞相之女为妻而已,紫烟公主都不介意你已成婚的事实,你答应了又何妨?” 定远王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从旁插嘴说道。 林雅自然想看到谢悦歌出丑,如果叶玄烨真的娶了这紫烟公主为妻,那么谢悦歌即便有一个丞相身份护着,在堂堂一国公主面前,恐怕也只能卑躬屈漆,往后的日子恐怕好过不到哪里去。 立马附和定远王,“表哥,紫烟公主身份尊贵,且对你一往情深,你若是真的能够跟他结为夫妇,再好不过!” 说着又淡淡的看了谢悦歌一眼,“如今王府上下,只有姐姐一个人照料表哥的生活起居,只怕总有不周到的地方,更何况……” 林雅说到此处,故意停顿下来,安宁公主见状立马追问道,“更何况什么?王嫂怎么说到一半就不说了?” “更何况,表哥与王妃成婚都这么长时间了,王妃这肚子始终没什么动静,也许……也许王妃的身子的确是需要养一养了。” 这话都已经说到了这种地步,分明就是在说谢悦歌不能生养,影响叶玄烨的传宗接代。 安宁公主也没打算放过谢悦歌,连连帮腔,“王嫂说的的确有道理,皇太后等着抱曾孙子等的黄花菜都凉了,如今王爷好不容易成婚,却始终没听到好消息,难不成王妃有什么隐疾?”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很是起劲。 谢悦歌开始时倒是不甚在意,不过那紫烟公主也不是吃素的。 悠悠然走到了叶玄烨身旁,媚眼轻轻一勾,柔柔的说道,“王爷放心,紫烟一定好好照顾王爷!” 谢悦歌面露不善,狠狠看着这紫烟公主。 事出反常必有妖。 紫烟公主初来乍到,从未见过叶玄烨一眼,如今跳支舞就说倾心于叶玄烨,并且你做出一副非他不嫁的样子,即便是叶玄烨扬名在外也不至于让她如此着迷。 更何况,现在沈逸林虽然只是皇子,不过却是太子的最佳人选,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选择,这偏偏要抓着叶玄烨这个有妇之夫不放。 恐怕不是阴谋,就是诡计。 且先说这一层,她谢悦歌可是好端端的坐在旁边,不仅没将她放在眼里,还变本加厉的蹬鼻子上眼。 若是不给他们一点教训,还真当她是好欺负。 谢悦歌扭过头,到得一脸灿烂地看向叶玄烨,说道,“王爷,紫烟公主正在等着您的回答呢!虽然这方法有些下贱,不过人家好歹也是一国公主,王爷总要给个回答不是!” 闻言,紫烟脸上顿时阵青阵紫,看来这个王妃还不是个软柿子。 谢悦歌说完,趁着人没注意的时候探过手去狠狠得在叶玄烨的腰上捏了一把,用嘴型说道,“你敢!” 叶玄烨见状,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星辰,扬眉看向谢悦歌,提高音量说道,“既然是题本王纳妾,王妃以为如何?” 谢悦歌倒没想到叶玄烨竟然会把挑子撂到自己身上。 立马收住声色,假装一本正经说道,“王爷若是看着喜欢,那了也无妨,于我而言,也不过是多了个姐妹而已。” 看谢悦歌一脸傲娇说着这番话,叶玄烨自然明白她的真实想法。 扭过头去看向紫烟公主,“多谢公主抬爱,不过本王已有王妃,且王妃身体健康无碍,紫烟公主若是想嫁人,本朝有更好的人选,可供公主选择。” 叶玄烨说着看,眼眸轻轻一瞥,目光落在沈逸林的身上,随后说道,“三皇子沈逸林天资过人,风姿卓越,至今尚未婚配,与紫烟公主最合适不过!” 在场众人倒还是头一次看见叶玄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口气说这么多。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叶玄烨这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拒绝紫烟公主。 而且,这话听上去怎么还有些怪怪的。 这是紫烟公主急着嫁人,一个如花似玉多才多艺的公主,在什么情况下才急着嫁人啊? 而且还特意指出,三皇子沈逸林与之合适,这…… 沈逸林的确对青国公主的身份以及背后的势力感兴趣。 不过被叶玄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脸色顿时难看。 紫烟公主的脸色难看了几分,但并没有就此罢休的意思。 只见她一边朝叶玄烨靠近,一边说道,“王爷以为紫烟头次见面并提出联姻的要求是轻慢之举,但王爷也许不记得,之前在战场上您救过我一命,在那次之后我便一直将王爷牢记于心,如今总算是有了这个机会,紫烟只想陪伴在王爷身边!” 紫烟公主说的至情至性,不断地朝叶玄烨靠近。 大家还没有从这个感人的故事中回过神来,一抹红色的身影,突然横空飞起,然后重重的砸在地上。 谢悦歌就坐在叶玄烨的身旁,看得清清楚楚。 刚才飞出去的那抹红色身影正是紫烟公主。 就在紫烟公主靠近叶玄烨的那一刻,叶玄烨手臂猛一用力,人就飞了出去。 谢悦歌看得瞠目结舌,这家伙真是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好歹也是个大美人,要是撞毁了容可如何是好? 不过,看到这一幕,谢悦歌的内心之中倒是极度舒爽。 众人反应过来之后,则是被叶玄烨突然的举动吓到。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派人去加几乎昏死的紫烟公主扶起来。 青国使者猛然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指着叶玄烨,一脸愤然,“陛下,青国是与我朝永结同好,王爷这是什么意思?不说紫烟公主没做错任何事情,王爷就算是看不上紫烟出手伤人又作何解释?” 叶玄烨没给叶修说话的机会,冷冷开口,“众人皆知,本王向来不近生人,这次公主突然靠近可能是意图不轨,本王只出手自卫而已!” 不错,说的合情合理,简直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 青国使者听到,顿时憋了一口气,敢怒不敢言。 叶玄烨今日的做法的确有失体统,不过好歹是给了这青国使者一个下马威,叶修倒也没什么可说。 眼看着局势僵持,叶修派人将紫烟公主带回去休息,吩咐御医前去诊断。 此事便暂时落下帷幕。 第117章 你倒是先委委屈屈上了 随着紫烟公主被带下去,这一次宴会也就此结束。 谢悦歌趁机伸了个懒腰,离开众人世界回到帐篷,便让银春给自己送来了一份烤肉和一壶美酒。 叶玄烨将事情处理完之后,刚一回来就闻见帐篷里传来酒香肉香,而谢悦歌正盘腿坐在桌前大快朵颐。 见此情形,叶玄烨皱了皱眉头,将身后侍卫遣散进入帐中,在谢悦歌对面落座。 “还没吃饱?” 谢悦歌吃得满嘴流油,闻言抬起头来朝叶玄烨看了一眼,“就刚才那一点,根本就不够我塞牙缝的!” 叶玄烨刚送进嘴边的一口茶差点噗出来。 那可是整整两个人的餐食,谢悦歌将她吃的一点都不是,竟然还说那还不够塞牙缝。 谢悦歌看叶玄烨这副模样,撇了对方一眼,嘴里手里没有任何要停下来的意思,说道,“王爷要是嫌弃我吃得多了,那紫烟公主一看就吃的很少,肯定能合乎王爷的心意,王爷何不考虑考虑她?” 叶玄烨一听,眉头轻轻向上一挑,眉头几不可查的勾起出一抹笑,“听你这话,怎么像是打翻了醋坛子?” 谢悦歌顿时没了胃口,将手上的一块兔腿扔在桌子上,朝叶玄烨面前一推,眉头紧促撇过头去。 “这里只有烈酒和烤肉,王爷莫不是嗅觉有问题?” 叶玄烨将谢悦歌的表现看在眼里,这样子若不是吃醋了,那真是见了鬼,不过他心里却莫名开心。 “若不是这样,王妃在洗手的时候为何摸本王又瞪本王?难道不是担心本王答应了这场婚事?” 谢悦歌撇过头去,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翻滚上涌,整个人难受极了。 突然心口一颤,刚吃进去的所有东西尽数吐了出来。 若不是叶玄烨离得远,这会儿只怕已经遭殃。 叶玄烨见状,立马绕上前去扶住谢悦歌,温暖的大手轻轻的拍打着谢悦歌的后背。 见谢悦歌这样,叶玄烨心里一阵担心,明明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谢悦歌扶着叶玄烨的手才总算是站稳了,稍微有所缓解之后才勉力摇了摇头,“我,我没事!” 说着一把就推开叶玄烨,指着人的脑袋说道,“我何时摸过你?我那是在掐你,那是在提醒你,且不说人家是个公主,好歹也是个女的,都说了甘愿嫁给你和另一个女人共侍一夫,退让至此,王爷一句话都不说,总说不过去吧!我这是为了咱们王府考虑!” 看谢悦歌说的这么认真,叶玄烨心里刚涌上了一丝温暖,骤然冷却,“你说的是真话?” 叶玄烨撇一撇嘴,“真话,我谢悦歌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说着,便跌跌撞撞的想要走出帐篷,刚走出没几步脚下,不知踢到了什么,一跟头栽下去。 若不是叶玄烨手疾眼快,就怕这脑袋就撞在了门框上。 看着手中醉成一团的小人儿,叶玄烨心里万般复杂。 谢悦歌缓缓睁开眼睛,即便意识不清的努嘴问道,“王爷,紫烟好歹也是一国公主,而且长相绝美,风姿绰越,不知令多少男人魂牵梦绕,王爷难道就不心动吗?为什么要拒绝?” 这世上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将女人作为他们权利的附庸品,越漂亮的女人越给他们长面子。 前世,谢悦歌见过的这样的男人多得数都数不过来。 叶玄烨看着怀中的人儿,脸蛋微微泛红,身上散发着令人沉迷的酒香,仿佛明白了他心里在她什么。 明明是个那么聪明的女人,却偏偏在这件事情上犯了傻。 叶玄烨嗤笑一声,反问道,“这世上漂亮的女人多的是,难不成都要让他们进王府?” 闻言,谢悦歌钻进了叶玄烨的胳肢窝,身子轻轻颤抖,仿佛是在抽泣。 “我知道,我就知道,你果然和那些男人一样,也觉得她是个漂亮女人!” 叶玄烨顿时欲哭无泪,开始不是她觉得人家漂亮吗? 想了想,叶玄烨索性说道,“那种艳俗的女人,本王一点兴趣都没有,只觉得恶心!” 谢悦歌听见只觉得浑身舒坦了不少。 叶玄烨轻轻的将她放在床上,正打算起身,却发现谢悦歌的手紧紧的捉着她的衣襟,怎么不肯松开,叶玄烨索性这么合衣在谢悦歌的身旁躺下。 谢悦歌并没有睡着,即便是在醉酒的状况下,心里也依然在想着这事,嘟嘟囔囔的开口问道。 “除了王爷,我看所有的人见到紫烟公主眼睛都看直了,那满脸惊艳的样子,简直跟看见天女下凡一般,王爷怎么与他们不同?” 叶玄烨双手轻轻拍打着谢悦歌的后背,像哄小孩睡觉一般柔声说道,“美人在骨不在皮,皮肉再美也只是表象而已,她的那身气度根本就配不上她的长相。” 谢悦歌点了点头,意识里,那紫烟公主的确与她本人有七八分相似,不过那紫烟却有一种妖娆卖弄之姿,与那俗世风尘女子趣味相投。 虽然白天在宴席上百般挤兑叶玄烨,但其实心里却在意的很。 跟叶玄烨说的这么肯定,心里的担心顿时便消失不见。 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安安稳稳的睡着了,酒醒时外面的天空仍然黑沉沉的。 一睁眼看见叶玄烨竟然趴在自己床边睡着谢悦歌一愣,竟然不知道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轻手轻脚地打算起身刚在床边坐下,手腕处便被人捉住。 只听叶玄烨如同鬼魅一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大晚上的不睡觉,你干什么去?” 谢悦歌随意胡诌了个理由,“王,王爷,肚子不太舒服,我出去解个手!” 闻言,叶玄烨这才将手松开。 谢悦歌出去之后却没有去上厕所,不过也许是昨晚酒喝的太多,脑子昏昏沉沉的,出来吹吹风,清醒清醒也不错。 索性就在河边的一块大石上坐下。 同一时刻,青国使者的帐篷里。 紫烟早已经清醒,只是因为叶玄烨下手太重,腰背受了点伤,不过并没有大影响,只需要静养几天便可完全康复。 “你不是说此事一定能成,你看现在……现在怎么变成了这样?”之前出现在宴会上的那个青国使者满脸怒气的站在紫烟公主的床边。 紫烟也是满脸不解和委屈,“兄长,紫烟也没有想到那摄政王竟然如此刚烈,不过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束,那三皇子沈逸林一看就不是善茬,而且他之前就跟我们有所联系,若是摄政王实在是不愿与我们合作,三皇子沈逸林将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第118章 撕破脸皮 青国使者依然面无表情,不过对于紫嫣所说的话并没有全盘否定,而是转过身去,双手负在身后,好半晌,侧过头来提醒到,“紫烟,你最好记住咱们这一次到天临王朝的目的?” 紫烟忍痛下床跪在地上,态度恭敬且毫不犹豫,“兄长放心,紫嫣绝不会忘记!” 原本柔美多姿,满含风情的紫烟公主意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一抹阴鸷诡异的笑,“天临表面上固若金汤,实际上内乱不止,那摄政王的确有几分本事,不过三皇子一行人却始终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如若能够将沈逸林收归己用,必然能够将天灵搅成一锅乱粥!” 这番话虽然说的句句在理,不过青国和天灵明争暗斗几百年,表面上和平友好,实际上暗潮涌动。 三皇子沈逸林就算再怎么不济,也不至于将国家安危置之于不顾。 青国使者刨根问底,仔细追问,“沈逸林虽然没有叶玄烨那般玲珑心思,却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你又打算如何搅动?” “之前在宴会上,沈逸林的眼神就从来没有从我的身上挪开过,紫烟定然不费吹灰之力让他爱上我,到时候只需要在他耳边吹吹风,定然能够助我一臂之力!” 紫烟说得万分肯定,仿佛一切事情都已板上钉钉。 “不管你想怎么做,都必须得早做打算!” 青国使者对于此事不置可否,不过临走之前还是提醒道,“那摄政王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拒绝这场婚事,恐怕日后都在无可能,你若是再跟他继续纠缠,伤人害己!” 说完青国使者纵身一跃从窗户跳了出去。 房间里面独留下紫烟公主一人。 只见她目光陡然一冷,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微微泛白,眼神之中流露出来一丝不甘,“事已至此,其实他不愿意纠缠就不纠缠的,一切都才刚刚开始,且等着吧!” 谢悦歌坐在大石旁,听见紫烟公主的帐篷那里传来门窗晃动的声音,抬起头去一看,一个黑色身影夺窗而出。 谢悦歌盯着那个身影看了好一会儿,眉头轻皱,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 直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谢悦歌才回过神来。 可是她并没有回过头去,只是问道,“还以为你会乖乖听话,好好待在家里,没想到还是来了!” 显然,谢悦歌对于此人的到来并不感觉到意外。 来人正是谢柔儿,今日她并未出现在宴席上,却一直隐在林子身后等待时机。 “谢悦歌,我好歹也是你妹妹,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谢柔儿的言语之中包含着怨恨,如果不是尽力克制她他恨不得冲上前去,将人咬烂,撕碎。 可是她不能这么做。 她手臂上的守宫砂无缘无故消失,暗中寻访无数大夫都没有办法恢复。 恐怕,只有谢悦歌才有法子。 谢悦歌没有回过头去看她一眼,映着河面的波光粼粼,她的目光慢慢的冷了下去,嘴角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柔儿,你特意等到现在,难道就是为了质问我吗?” 谢柔儿害怕激怒对方,语气也柔和了几分,叹了口气,乞求一般的说道,“姐姐,柔儿如果做错了什么姐姐只管打我骂我,柔儿绝不会说姐姐半句不是,可是……可是姐姐你……你怎么能拿妹妹一生的幸福开玩笑呢?” 谢悦歌艘的一下站起身来,突如其来的动作将谢柔儿吓了一跳。 只见谢悦歌面无表情地朝谢柔儿靠近,在距离对方仅仅只剩下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脚步,“开玩笑?妹妹这是在说什么胡话,我可是堂堂王妃,说话做事一诺千金,哪会开什么玩笑?” 谢柔儿的面色化为一潭寒冰,双手紧握成拳,额上青筋布满,“谢悦歌,你不让我好过,我也绝对不会让你有一天好日子!” 谢悦歌看着写谢柔儿那狰狞的面孔,突然笑了起来,“柔儿,你说这种话多没有意思啊!你背着我做的那些事情,难道需要我一桩桩一件件的摆在你面前,你才肯承认? 你若是肯就此收手,我也许可以就此放过你,不过看你这满脸不服的样子,恐怕是决定跟我斗到底了!” 闻言,谢柔儿愣在原地,她丝毫没有想到谢悦歌竟然会说出这番话来。 以前,谢悦歌在任何人面前都是一副傻不愣登的样子,跟个草包没什么两样。 现在看来恐怕那都是他的障眼法,他骗过了所有人。 谢柔儿直到现在才明白这点。 不过一切都还不算太迟。 话已至此,谢柔儿知道谢悦歌无论如何都绝不可能交出解药,继续纠缠毫无意义,只说道,“以前是我眼瞎看错了人,你简直就是一头会吃人的野狼!” 谢悦歌眯了眯眸子,看着眼前离去的背影,说道,“我劝你好自为之。” 河的另一边,叶玄烨双手负在身后,目光紧紧地落在谢悦歌身上。 本以为谢悦歌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就听见谢悦歌淡淡的说道,“王爷,晚上露水重,你在那站的久了,若是受了风寒可如何是好?” 既然被人发现,叶玄烨也不再隐藏所幸,踏过水面,站在谢悦歌身侧,皎洁的月光之下,叶玄烨清晰地看见谢悦歌的目光透着一丝清冷和落寞。 “王爷,刚才的那一幕你也看见了吧?这就是从小跟我一起长大的好妹妹,装腔作势几十年,今天总算是忍不住,撕破了脸皮!” 自从上次秦霄那件事情之后,叶玄烨便让叶十二暗中调查谢柔儿和谢悦歌之间的事情,这才知道谢柔儿一直在暗中设计谢悦歌。 传闻成婚之前谢悦歌爱沈逸林爱得死去活来,甚至为了看他一眼不惜落入冰冷刺骨的河水之中,偷偷摸摸打听消息正是寻常之事…… 如此种种,竟然都是谢柔儿特意在背后安排。 之所以如此,就是为了毁了谢悦歌的名声,让她彻底成为众矢之的。 功夫不负有心人,久而久之 谢悦歌不但落得个水性杨花,不知廉耻的罪名,而且还得了个草包的称号。 谢悦歌一直容忍到现在,虽然毁了她的守宫砂,但最后还是选择给她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已经仁至义尽。 一向乖张喜新不显于色的女子,突然说出这种话来,叶玄烨只觉得自己的心中隐隐作痛。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只将双手轻轻的搭在女子的肩膀上。 谢悦歌突然一笑,刚才的悲伤落寞瞬间消失,脸上立马挂起一个灿烂的笑,“怎么突然说起了这些?” “对了,王爷你还记得上次竹林里暗杀你的那个人吗?” 谢悦歌揉了揉脸,恢复一脸正经,转头问道。 叶玄烨想了想,那天晚上行刺的是个大胡子异国人。 “刚刚,有一个人从紫烟公主的帐篷里跳出来,我看着有点眼熟,一时没想起来,刚才才发现,原来那个人就是那天晚上行刺之人!” 第119章 手段竟然如此卑劣 那天晚上天太黑,叶玄烨并没有看得很清楚。 不过那一嘴的大胡子以及那双淡色的眼睛,他绝不会看错。 听见谢悦歌说那人从紫烟公主的帐篷里面跳出来,那么此人必然与青国使者有关。 联想至此,叶玄烨和谢悦歌的脑海之中几乎同时冒出来一个人。 叶玄烨脱口而出,“你是说那个人是青国使者?” 谢悦歌极其认真的点了点头。 虽然谁都知道青国使者不过几日前刚刚到达天临国。 但那也许只是他们放出去了一个烟雾弹而已,不足为信。 谢悦歌看了一眼正陷入沉思的叶玄烨,忍不住出声提醒,“总之这群人此次前来的目的恐怕不简单,而且那紫烟公主处处想要与王爷搭上关系,只怕王爷已经成为了他们的目标,王爷还是小心为好!” 叶玄烨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你这是在关心我?” 谢悦歌直接翻了个白眼,悠悠说道,“不过就是好心提醒王爷一句而已,免得王爷着了他们的道,本王妃就成了无人可以依靠的寡妇了!” 叶玄烨一把就将想要从他身边逃走的谢悦歌扯回怀中。 谢悦歌正准备挣扎,叶玄烨手上的手又加重了几分。 两人目光相接的一瞬间,谢悦歌感受到了叶玄烨眼神之中的坚定。 只听叶玄烨说道,“放心,本王绝对不会留你一个人!” 趁着人不注意的时候,谢悦歌挣脱成功,跑出去老远才转过头来对叶玄烨挥了挥手,说道,“王爷可要说话算话,不过本王妃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先走了!” 说完,谢悦歌便疾步走入黑暗。 叶玄烨并没有跟过去,而是将自己身边的暗卫招呼来吩咐了几句。 到底是皇室的狩猎大会,其场面的壮阔,只需看这一点一点驻扎在山坡上的帐篷就能够看清一二。 所有的人都已睡下,夜空之中只听得见丛林里鸟兽嘶鸣的声响。 谢悦歌借着朦胧的月光停留在一点略显富丽堂皇的帐篷前。 夜已深,本应该守在帐篷前的侍卫也已经昏昏沉沉睡了。 谢悦歌将熟睡的侍卫的身体也向旁边踢开,随后大摇大摆的走进帐篷。 帐篷里面收拾得干净利落,一应用具准备的齐齐全全。 许是谢悦歌的动静太大,惊扰了守在一旁的侍女。 侍女正准备大喊,谢悦歌上前一巴掌就将那人打晕。 只见躺在床上的中年妇人,正是坐在叶修身旁的皇后。 沈皇后这会儿睡得正香,根本就没有察觉到谢悦歌的到来。 谢悦歌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剪刀拿出来,顺着沈皇后的面颊轻轻向上刮起。 沈皇后突然感觉到冰冰凉凉的东西在身体上游走,不断皱着眉头,想要将东西赶走,朦胧睁开眼睛来竟然看见一把剪刀,顿时从梦中惊醒。 谢悦歌的面上蒙着一层轻纱,身上穿着一件红色外袍,与紫嫣公主在篝火大会上跳舞时所穿的衣服一模一样。 沈皇后看着面前人的模样,轻轻的皱了皱眉头,脸上的恐惧溢于言表,身子不住发颤,“你……你想干什么?” “堂堂皇后,手段竟然如此卑劣,传出去真是要叫人笑掉大牙!”谢悦歌手中的动作并没有就此停止,扭动着着腰肢向皇后靠近。 沈皇后看着面前如同鬼魅的人,丝毫不顾形象的爬到墙角缩成了一团,“本宫跟你无冤无仇,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干什么?”谢悦歌皱着眉头反问一声,拿着手中的剪刀凑到眼前一看,突然剪刀对准沈皇后的喉咙,沈皇后吓得尖叫一声, 谢悦歌噬着一抹冷笑,“我一个女人,我能干什么呢?” 想了想,谢悦歌又将手中的剪刀放在桌上,随后掏出了一个小小的药瓶,放在沈皇后的面前,“这瓶迷魂香,可是我亲手研制的宝贝,只需要一滴就可以让人肝肠寸断,生不如死,不过一直没有找到用处,皇后若是愿意的话……” 谢悦歌的话还没有来得及,就看见沈皇后摇头摆脑,连连说不,“你……你要是敢伤我一根头发,陛下绝不会饶过你!” 沈皇后已经惊出一身冷汗,谢悦歌满意的点了点头,“说的也是!那我也只好再换个法子了!” 在身上掏了半天也没掏出个所以然来。 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今天出来的慌忙,什么东西都没有带,看来只能下次再来找沈皇后聊聊天,说说话!” 下次?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还会有下次? 沈皇后眼看着人从窗户跳出去,这才连滚带爬跳下床来,将屋里的丫头摇醒。 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丫头脸上,“蠢货,你是干什么吃的?” 丫头被打得迷迷糊糊,只知道磕头谢罪。 “赶紧……赶紧去给本宫打一盆水来!”沈皇后被惊出了一身冷汗,身上的一件内衬都已被汗水打湿。 丫头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管听从沈皇后的吩咐,连忙跑到厨房去。 谢悦歌从沈皇后的帐篷出来,直接去了厨房,将手中那一瓶药全部都倒在了刚刚烧开的水里。 听见门外传来丫头的脚步声,谢悦歌立马隐在门后,只等那丫头将水打完在走。 那丫头将热水准备好,沈皇后躺在浴桶之中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然后坐在梳妆镜前准备好好的梳理梳理。 却突然看见镜子里她的头发正一寸一寸的往下落。 不过片刻时间,好好的一头乌发竟然全部脱落,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脑袋。 谢悦歌站在柴房里听见沈皇后的房间传来一阵接着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喊。 一想起明天沈皇后顶着一个光头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样子,谢悦歌忍不住笑了起来。 准备回去好好的洗个澡,突然听见叶修的帐篷那边传来侍卫惊慌失措的声音,“来人,快来人,有刺客,快保护皇上!” 谢悦歌立马收住心神,迅速的跳出窗外,隐在暗处。 她清楚的看见自己所在的帐篷外面人影窜动,场面陷入一片混乱。 还没等谢悦歌反应过来,有人一剑向她袭来。 谢悦歌侧身躲过,由于事出意外,脚下没有站稳,差点摔出去。 正以为要摔个底朝天,却迟迟没有落在地上,腰上反而传来一阵温暖,只听见身后传来叶玄烨的声音,“你没事?” 第120章 省了解释的力气 谢悦歌下意识地看向刚才朝她刺来的那一剑。 那刀口和叶玄烨手中的一模一样。 刚才叶玄烨应该是把她当成了刺客才会有那么一下。 谢悦歌起身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里面什么情况?” “王爷,刺客……”叶十二匆忙赶到,没想到谢悦歌竟然在这里,一时不知道到底是该说还是不该说。 “兵分两路,一队保护陛下,一队抓住刺客!”叶玄烨护在谢悦歌身旁,不等叶十二将话说完,立马吩咐。 叶十二答应一声,匆匆退下。 “这些刺客是什么人?” 谢悦歌想起这些刺客是冲着她来的。 短短一天时间,竟然就惹来这么多麻烦。 而且,这群刺客还真有几分本事,此处帐篷如此之多,若是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看不出来任何差别,他们偏偏就如此准确无误的找到她所在的地方。 叶玄烨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你先留在这里也把东西收拾一下,待会我会让人过来带你去别的地方,站在这里不要动!” 出了刺客,大多数人都急着去保护皇帝。 叶玄烨却匆匆赶到自己的帐篷来,目的就是为了保护她。 不过,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让她乖乖的站在这里不动,这怎么可能。 谢悦歌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衣物,跟在叶玄烨身后一同出去。 刚才那群刺客已经聚集在叶修的帐篷外面,就在注意到叶玄烨出现的同时,他们的目标突然转向叶玄烨。 谢悦歌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叶修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刺杀对象,他们真正想要杀的人分明就是叶玄烨。 眼看着斜侧面,一把长刀直直的向叶玄烨刺过去。 谢悦歌飞身一跃,硬是挡住了那人的攻击,与叶玄烨背靠着背,互为牵制,谢悦歌侧过头去抽空问道,“其他人呢?” “保护陛下!”叶玄烨毫不犹豫地回答。 谢悦歌捏了一把汗,陛下身边那么多的侍卫,自然不差叶玄烨身边的那么一个两个。 “我是说,这么一个难得的立功机会,沈逸林和二皇子难道一点想法都没有吗?” 谢悦歌随意的说了一句,不过叶玄烨却非常明白谢悦歌这番话的用意。 的确,叶玄烨从一开始就没看见这两个人。 按理说这么大的动静,就算是个聋子只怕也已经被吓醒了。 眼前的刺客出手招招致命,谢悦歌也丝毫不留情。 很快两人身边的刺客便被收拾殆尽。 不知何时,谢悦歌的手上被划出了一道一道的口子,触目惊心。 但谢悦歌角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痛苦之色。 叶玄烨注意到,眉目一愣,正打算将人带回去好好包扎一番,就见叶修急匆匆赶过来。 谢悦歌一眼就看见保护在叶修身旁的沈逸林。 沈逸林的胳膊上受了很重的伤,脸色苍白,身体虚弱。 叶修看见叶玄烨,立马走上前来,关切询问,“阿烨,怎么样?你没事吧?” 谢悦歌闻言则是冷笑了一声。 沈逸林见谢悦歌这副神态,本就苍白的脸上顿时又多了一层冰霜。 叶玄烨很清楚谢悦歌这番笑里面包含的意义。 这场刺杀大戏的幕后主使就是三皇子沈逸林。 借着刺客偷袭的机会,暗中针对沈逸林和谢悦歌,他自己则拼命保护陛下护驾有功。 自导自演,分明就是把其他人当成傻子。 叶修对谢悦歌突然的态度很是不满,准备出声责问就听叶玄烨开口说道,“没事,怎么没有看见沈皇后?” 一听见沈皇后这三个字,谢悦歌陡然一愣,半句话没说。 叶修仿佛这会儿才想起来沈皇后。 白日里,沈皇后在叶修面前提起安宁公主的婚事。 叶修表现的极其不耐烦,两个人最终谈崩,不欢而散。 这会儿也是在叶玄烨的提醒之下才想起沈皇后的安危,立马派人前去护驾。 “啊……不好啦!”前去护驾的人还没有来得及走,就听见安宁公主像是疯了一样急匆匆的赶来。 叶修见公主如此疯疯癫癫的模样,顿时面色一黑,“你这样子 成何体统!” “父皇,父皇大事不好了!”安宁公主哪里管得了这些,跪在地上,紧紧的抓着叶修的衣服不肯松开。 因为有这么多双眼睛瞧着,叶修一时难堪一脚就将安宁公主踢开,“身为公主如此模样,叫人笑话。” 沈逸林知道叶修的脾气,安宁再继续这样下去根本说不了事儿,连忙将人扶了起来,问道,“怎么了?有事好好说!” “母后,母后出事了!” 安宁公主一说完,整个人就像是绷紧的弦突然断了一样,顿时倒在地上昏睡过去。 谢悦歌当然知道沈皇后是出了什么事,抠了抠脑袋又懒得去搭理那么多。 眼看着众人匆匆朝着沈皇后所在的帐篷离开,谢悦歌隐在身后正在纠结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突然看见叶玄烨竟然也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忍不住问了句,“王爷难道不想去看看那边发生了什么?” “沈皇后发生了什么?应该没有人比王妃更清楚了吧!”叶玄烨的面孔隐在夜色之中,使得谢悦歌没办法分辨他对此事究竟如何看待。 叶玄烨似乎是看出来了谢悦歌的心思,朝谢悦歌身上打量一番。 随后,给谢悦歌披了一件外套,不过那件红色的纱袍依然若隐若现。 只听叶玄烨冷冷说道,“衣服都还穿在身上,还是先回去吧!” 谢悦歌倒也不急不恼,一下便明白过来。 她目光直勾勾的落在对方身上,清浅平静的问道,“这么说,王爷刚才派人跟踪我!” 叶玄烨的嘴角几不可查的动了动,随后一字一句,不容置喙,“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自然有责任,也有义务保护你的安全!” 谢悦歌无话可说,却也知道叶玄烨绝不会把自己给供出去。 “既然王爷什么都知道,省得臣妾再去解释!”谢悦歌慵懒一笑,随后走上前去与叶玄烨擦肩而过。 谢悦歌径直回了自己的帐篷,将身上的衣服处理干净之后,便钻进了被窝。 虽然天马上就要亮了,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也是时间。 总要养足了精神,才有精力跟那些妖魔鬼怪斗到底。 次日,一切都恢复了一片平静,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仿佛随着夜色的消失被隐藏在了黑暗之中。 根本就没有人再说起此事,就好像真的没有发生过一样。 不过,有光明的地方就有黑暗。 第121章 姐姐,谈个合作吗 经过昨晚的事情,狩猎大会就此停下。 苏莲衣眼泪都喘不过气儿来,一回到王府就直接趴在了柔软的床榻上, 睡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就狩猎大会这几天的时间,苏莲衣一直没有睡过安稳觉,逮到机会总要补回来。 书房,已经沐浴更衣的叶玄烨坐在书桌后,脸上一片冷色。 由于刚刚洗漱完毕,男人的发丝还有些潮湿,发烧末端处尚且残留着晶莹剔透的水珠,披在身后竟显得有几分妖艳动人,清香的皂角味道弥散在房间之中。 “昨晚的杀手有些异常,表面上是冲着陛下前去,但实际上这批杀手共分为两批,一批是冲着王爷和王妃来的,另外一批则是冲着陛下。 刺杀陛下的人属下已经派人去调查这些人的身份,但直到现在为止,依然无所获,他们好像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查不到任何线索! 不过刺杀王妃和王爷的则是三皇子在暗中安排!”叶十二低沉地说道。 叶玄烨冷笑,“沈逸林的手段相比于之前还真是有所长进,现在还玩起了苦肉计,不过就是些雕虫小技,任由着他去,另外那批刺客你继续暗中调查。” 叶十二应声答应。 正在此时,叶长青一身白衣,悠悠然走进来。 他虽然没去参加狩猎大会,不过也安排了人手前去打探消息。 在之前便已将狩猎大会上发生的事情琢磨的一清二楚。 听见叶玄烨正在和叶十二商量此事,便进来补充了一句。 “大哥,这刺客不刺客的现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须得想个办法将青国使者送走。 这些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就是他们安排在咱们天灵的眼线而已,长时间待在这里必定会引起大乱。 另外那紫嫣公主更不是个省油的灯,就他那处处要强的性子。 这一次在你那吃了闭门羹,折了脸面,必定会找个办法讨回来,你可得多加小心啊!” 叶玄烨白了对方一眼,对叶十二说道,“另外加派一批人马,盯着青国使者一行人!” “是!”叶十二看了看叶长青,又看了看叶玄烨,眼中满是崇拜。 等到叶十二离开之后,叶玄烨只当叶长青不存在,走到书桌前,随意的拿了两本折子在手上,可一直心不在焉。 叶长青索性靠在窗前推开窗户望着外面的风景感叹了一声,“大哥,青国紫嫣公主虽说人是开放了一点,不过长得那叫一个娇艳动人,听说场上所有的人都看着了眼睛,偏偏只有大哥你连正眼都没看过人家一眼,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什么毛病呢!” 叶长青沉吟片刻,抬起头来,看向叶长青的目光一冷,“你想说什么?” 见对方总算是来了兴趣,叶长青立马双眼放光,麻利地说道,“我刚得到消息,皇太后那边也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说是……说是担心你的身体,既然你看不上紫烟公主,他老人家决定亲自给你做主那几门妾室!” 只听啪的一声,叶玄烨猛地放下手中的折子,砰的一下站起身来,由于用力过猛身后木椅竟被撞开。 叶长青立马站的笔直,动也不敢动一下,生怕对方将火撒到他的身上。 只见叶玄烨因为过于气愤胸脯上蹿下跳好半晌才听见他说道,“皇太后那边的事交给你去处理,记住,要是事情办砸了,你就不用回来了!” 说完,叶玄烨也摔门而出。 只剩下叶长青傻愣在那里,半天没回过神来,眨了眨眼睛,一巴掌打在嘴巴子上,嘟囔道,“叫你多嘴,叫你多嘴!” 叶玄烨站在门外,沉吟片刻,便朝着素月楼走去。 刚走到门口,守在门外银春见叶玄烨前来,正要上前行礼,就被叶玄烨挥手制止住。 叶玄烨轻手轻脚地推门而入,走进内室,一眼就看见苏莲衣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身上的衣裳睡出了褶皱,嘴角还留着哈喇子。 叶玄烨皱了皱眉头,却始终没有说一句话,走上前去,静坐在床边。 他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坐在那看着她酣睡的模样,保持着这个动作不知道过了多久。 苏莲衣一觉睡醒已经是第二天下午,如果不是因为肚子饿的实在是没力气睡觉,她还能和周公大战三百回合。 睡醒之后沐了个浴,苏莲衣本打算再补一件,还没来得及上床,银春便匆匆前来顶爆说是有人求见。 狩猎大会出了这么大的事,按理来说一切都该风平浪静,再怎么着也得过段日子。 谁这么不知好歹这时候找上门来? 谢柔儿?不对,那天晚上在河边,两人早已撕破脸皮,依着谢柔儿的性子,绝不可能现在上门自讨苦吃。 皇后,也不可能,他现在秃着头,别说来找他,只怕出个门都要了他的命。 安宁公主,应该也不是,她。如此嚣张跋扈,即便是来王府寻他,也绝不可能说求见二字! 那么就只有……林雅! 苏莲衣带着迎春来到前厅,看见林雅一身雍容华贵端坐在椅子上,面上浓妆将他原本的容貌遮盖住,富贵之中透着几分老气,浑身上下透露着沉沉死寂。 她头上那朵白花与它整体的装扮完全不相符合,显得格外突兀,看上去像是在给人带孝。 可是,她刚刚才嫁给七王爷。 林家更是没有传出任何人死了的消息,他这是给谁带笑? 心中正疑惑着苏莲衣就得到了解答。 林雅淡淡抬起眼眸,面色格外平静,“如今我已经是七王爷的正妃,不过我活着就跟死了没多大区别,这都是拜你所赐,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从前的林雅已经死了!” 苏莲衣闻言,面露震惊之色。 不过她很快便回过神来,今天林允儿特意前来,就是为了向她宣战。 苏莲衣何曾惧怕过,一边大量着裙子上的褶皱,一边随意的说道,“妹妹何出此言?你现在已经是七王爷的正妃,受到万人尊重,可是好多女子一辈子都乞求不来的福分,如今落在你头上,你该好好珍惜才是何,至于说出这么丧气的话。” “既然你称我一声妹妹,我自当尽到一个妹妹该尽的责任!”林雅破天荒地淡淡一笑,林雅站起身来,朝苏莲衣鞠了一躬。 苏莲衣简直惊呆了,林雅成了一次亲,显然长进了不少。 苏莲衣连忙将人拉起来连连说道,“妹妹,这是干什么?你是王爷的表妹,自然也是我的妹妹,你对我动这么大的力,我可承受不起!” “今日来此,叨扰王妃!”林雅不疾不徐蛋蛋开口。 “有什么事妹妹大可以直说!”苏莲衣直截了当地问道。 “我来,就是想要跟姐姐合作!”林雅眼睛微微一眯说道。 第122章 各取所需不好吗 谢悦歌眉头一簇,半天没弄明白林雅究竟打的什么如意算盘,只觉得莫名其妙,“哈?合作?我们之间能有什么合作?” 林雅看了一眼谢悦歌左右,一脸严肃,“此事需要单独与王妃细谈!” 谢悦歌看她一脸认真,点了点头,一抬手迎春便退了下去。 此时大厅之中只剩下了他们两人,“现在可以说了吧!” “想必姐姐也知道,七王爷与皇后之间关系密切,与叶玄烨向来不对付,昨天晚上刺杀的事情来的突然 据我所知与七王爷脱不了关系, 姐姐如果想要知道定远王府的秘密,我可以与姐姐合作,帮助姐姐里应外合!”林雅一脸肃然。 谢悦歌微微一认真,随后捂嘴轻轻一笑,“妹妹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你现在可是定远王的王妃,现在竟然胳膊肘往外拐,要跟我串通,出卖定远王,难道不知道一旦这件事情被发现,你将会死无葬身之地吗?” 林雅冷哼一声,一脸完全不在乎的样子,只当谢悦歌还在因之前的事情与她置气,“姐姐不用拐弯抹角,之前我与姐姐的确有些嫌隙,不过当下,今时不同往日,我们各取所需,没什么不好!” “各取所需?”谢悦歌越听越觉得有意思,反问一句说道,“我倒是很想知道,你究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林雅则是笑笑不说话,很显然她现在还没打算彻底摊牌,“到时候姐姐自然知道!” 虽然谢悦歌认为林雅今日行为荒诞,不过不得不承认她心动了。 眼下七王爷蠢蠢欲动,对于叶玄烨而言更是如同一颗定时炸弹,一旦爆发将会产生巨大威力。 况且狩猎大会上他竟然公然出手,此事绝对非同小可。 如果真的能够利用林雅里应外合一探虚实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谢悦歌认真起来,林雅仔细打量了一番,问道,“你现在是定远王妃,之前更是皇后将你放出来,按理来说你应该跟他们站在一起才对,为什么要来帮我?” 下一秒,林雅仰天大笑起来,笑声停止,笑容瞬间收敛,面上表情阴狠毒辣,“首先,我并不是在帮你,而是在帮我自己,其次,定远王手段残忍,恶心至极,我一定要将定远王府付之一炬!” 林雅的想法其实很简单,现在他已经嫁给了定远王,一切都已成为定局,无法挽回,在定远王王府,她根本就没有任何尊严可言。 定远王妃,名号倒是叫的响亮,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定远王府,她跟一条狗没有多大区别。 她只有满怀恨意的活着将定远王府摧毁,然后一步一步的将所有将她推到今天这一步的人付出代价。 眼下,她之所以要跟谢悦歌达成合作,不过一步棋局而已。 目的就是借谢悦歌之力扳倒定远王以及皇后。 等到谢悦歌没有任何利用价值时,在倒戈相向,横刺一刀。 谢悦歌能够清楚的看见林雅眼神之中达到顶峰的恨意,恨得那般真切,怨恨的火焰仿佛能将人灼伤致死。 想了想,谢悦歌还是点了点头,“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不过前提是你的证据必须得对我有用!” 林雅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如同一个木雕一般,坐在那里,端起身旁茶杯轻轻扶着表面的泡沫,“既然我今天敢坐在这里,那就必然能够为姐姐提供有价值的消息!” 谢悦歌提醒道,“妹妹的话不要说的太满!” 面对谢悦歌的提醒,林雅不甚在意,现在她的目的已经达到,再在这里多做停留,也没有意义,站起身来,俯首作揖,“定远王府我会一直盯着,一旦查到消息,我会在第一时间之内派人传达给你,不过姐姐也千万不要做出让我失望的事情,不要辜负我对你的信任!” 信任二字自然是谈不到,但是既然是合作,就必须得拿出点样子来。 林雅说完就打算走,谢悦歌叫住对方,“就这么走了?” 林雅停住脚步,回过头来面露疑惑之色,似乎是在问,难道还有其他的事? 谢悦歌扶了扶身上的褶子,“你光明正大的来到了摄政王府,定远王府难道会不知道?你与我向来不和,就这么完好无损,明目张胆大摇大摆离开,也不是在告诉别人,你和我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林雅低下眸子,沉思片刻,“你想怎么样?” “我送你。” 说着,谢悦歌大力扯过林雅的胳膊如同狂风暴雨一般走向王府大门,站在门口谢悦歌把往外一贯,林雅直接摔在了地上,模样极其狼狈。 不过谢悦歌的力道拿捏的刚刚好,虽然看上去很用力,但是并未伤及体肤,只是让她摔在了地上而已。 谢悦歌故意做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言辞犀利,“林雅,这里也是摄政王府,如今你已经是定远王妃,这里的一切都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今日就看在你和王爷从小的情谊上放过你,走吧!” 林雅撇了谢悦歌一眼,瞬间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艰难的从地上站起来,“谢悦歌,一切才刚刚开始,我迟早有一天会将你踩在脚下,让你为自己今天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付出代价?就凭你?是凭你林家小姐的身份?还是凭你定远王妃的身份?”谢悦歌双手环在胸前面露讥讽之色。 即便知道是在演戏,但林雅依旧被气得面容扭曲,气急败坏。 一把扯出还在身上的长鞭,扬起长鞭就要往谢悦歌的身上抽打。 那鞭子张扬在半空中,眼看着就要落在谢悦歌身上,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道挣开。 “就这么点本事也敢在我面前叫嚣,还是回去先练个十几二十年再来吧!”谢悦歌说着直接对门口侍卫说道,“好好照看着,若是定远王妃不打算走的话,就只能劳烦你们几个将她送回王府,让定远王亲自收拾!” “是!” 林雅在摄政王府大闹了一通,随后被这两个侍卫送到了马车上。 定远王安排的眼线早已将此事告知给定远王。 得知这件事后,立马按派遣身边贴身侍卫马超匆匆赶来。 马超风风火火的赶到大门口,正好看见林雅被摄政王府的两个侍卫塞进马车的一幕。 看着马车远远离开,朝着定远王府过去,马超跟在后面,直到马车停在定远王府门口,立马派人将林雅压到了书房。 定远王见人前来迅速移动轮椅跳起来一巴掌打在林雅的脸上,“臭女人,竟然敢背着老子搞小动作,给你脸了?” 林雅双手抚着肿胀的脸颊,眼角露出一抹笑,主动走上前去,半蹲在定远王的面前,柔声说道,“王爷教训的是,今日的确是臣妾作势莽撞了些,没有事先告知于王爷!” 第123章 王妃心细如发 定远王看林雅一脸顺从,心中怒火消散了大半。 虽然依然竖着眉头,但是声音却软了下去,“你去摄政王府干什么?” 林雅现在已是定远王妃,但是林雅和叶玄烨之前的事情,定远王并非一点都不知道。 如今林雅一声不吭就跑到设摄政王府,这要是被人知道,难免不在他背后说三道四。 虽说他定然也并不是个什么钟情专一的好男人,不过却绝不允许自己的女人在背后胡作非为。 林雅早就看穿定远王的为人,只见她缠着定远王,紧紧的揽着定远王的腰身,软绵绵地说道,“狩猎大会那日的刺客实在来得蹊跷,臣妾听说定远王为了救护王爷受了伤,臣妾就是想去看看此事究竟是真是假?” “哦?”定远王轻抚着林雅的头发,“那你可看出了什么?” “臣妾还没来得及进去就被王妃拦在了门外,根本就没有看着!”林雅面露厌恶之色,“不过谢悦歌越是这么做,越是给人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若是光明正大,为何不让人进去看一眼呢?” 定远王此刻没有半分怀疑,听到林雅所说,眸子微微一眯,认真的点了点头,眉头一蹙说道,“本王也觉得这事来得蹊跷!” “不过……”林雅偷偷地打量着定远王,这突兀的转折立马引来了定远王的注意,林雅则继续说道,“当日三皇子沈逸林据说为了保护陛下也受了重伤,王爷难道就没没什么看法?” “沈逸林?”在林雅的提示之下,定远王陷入沉思之中,“沈逸林野心昭昭,觊觎皇位,众人皆知,如今叶玄烨掌控着摄政大权,对他来说无疑是最大的敌人,两人向来不对付。” “没错!”林雅郑重其事的点头,“刺杀偏偏发生在狩猎大会,偏偏两个不对付的人都受了重伤,既然叶玄烨墨办法逃脱,怀疑那么沈逸林也绝不能姑息!” “你的意思是说……”定远王转过头去,神秘的看向林雅,故意拉长了音调,“他们鹬蚌相争?” 林雅见定远王已经渐渐醒转过来,立马趁热打铁,继续说道,“王爷之前帮沈逸林母子二人做了那么多,沈皇后之所以能够坐上皇后之位,少不了王爷的从中助力,如今公主之事虽然暂时得到缓和,不过此事必然会在皇后心中留下嫌隙,依着皇后多疑的性子,绝不可能再像从前那般相信王爷,王爷何必自讨苦吃!” 定远王眉目一皱,只是他早就已经想过。 不过现在他陷入这般状况,如果不是有叶修,外人的唾沫星子都能将他淹死。 一旦沈皇后在叶修的耳边吹起了耳边风,那么他定然必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不过他也非常明白安宁公主的事情必定会让他和沈皇后之间的合作破灭,如果还不赶紧想到办法解决此事,他必然会死在沈逸林母子二人手上。 见林雅将事情分析的如此透彻便看向对方,打算听听她的主意。 “看来你已经有了想法,说说看,你打算怎么做?” “可……”林雅做出一副胆颤心惊的样子,仿佛在害怕说错话会遭到责罚。 定远王见状,大手一挥说道,“你大可以直说,就算是说错话本王也不会怪你!” 有了这番话,林雅总算松了口气,说道。 “小女虽不才,但是对医药也有所涉猎,之前臣妾在定远王府,看到过一大批药材,这些药材都是西域之物,少量人只会昏昏欲睡,若是大量使用,则会产生麻痹的效果,让人毫无痛感,若是涂抹于蔬菜瓜果之上,则会让其植株瞬间枯死,制造出蝗虫灾害的假象!” 定远王眼神微微一眯,目光炯炯地打探着林雅,仿佛要将她看穿。 林雅却是丝毫不躲闪,就那么直勾勾地回视对方的目光注视。 “就算如此,不过这与皇后之事又有什么联系?” “如今北方蝗灾愈演愈烈, 下很快就会得到消息,不过……他们可能不知道这批会会让人昏厥并产生麻痹效果的药材才是王爷的真正目的,这批药材实际上是一批军需药材。” 话音落下,林雅清清楚楚的看见定远王的脸色黑如浓墨。 即便如此,却也没有将林雅如何。 只见他咬紧牙关猛的转过头来,一双眼睛如同猛兽一般犀利,紧紧的盯着林雅。 紧咬着的腮帮子仿佛要将人撕咬成碎片,“你究竟想说什么?” 林雅面对对方冰冷的肃杀,丝毫没有惧怕之意,反而淡定自若,冷静从容的继续说道,“其实定远王你在很早之前就已经为自己做好了准备,如今这批药材便是运往西北地区,想必那边的一切王爷都已经不知妥当,等到时机合适便会爆发一场夺权大战,到时候王爷就能坐收渔翁之利!” 定远王并没有否定林雅,却也没有打算就此承认的意思,冷笑一声说道,“不过就是一批药材而已,你又何必夸大其词?” “臣妾对于朝中运筹帷幄议事,的确一窍不通,不过好巧不巧,兄长之前受了重伤,必须得在身上动刀子,可这么做剧痛难忍,他差点昏死过去,直到我收到了堂兄长林浩的书信,说是京城的药材已到,如今他的病痛已经缓和,并且给我寄来了一些药材的样本,正好与之前在定远王府看到的药材一模一样,难道定远王要说这只是一个巧合吗?” 定远王的目光落在林雅的身上,在与她对视的一瞬间,竟然有些恍惚和不安。 在此之前,定远王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林雅。 今日他一看竟发现林雅并不像寻常女子那般娇柔造作,眼神之中的那股狠劲儿让人砸舌。 只见定远王拉起林雅的手,仰天大笑两声,“真是没有想到王妃心细如发至此,你说的没错,本王的确早有准备,不过这一切来的太快了,本王甚至还没有时间反应,今日王妃所说,本王记在心里,不过此事需要从长谋划,切勿操之过急!” 第124章 早已烂熟于心 谢悦歌刚刚将来人打发走,回道房间里就看见叶玄烨正坐在桌前,也不知道在那里做了多久,就看见桌上一幅丹青已经画了一半。 谢悦歌走上前去来到身侧,看见叶玄烨所描绘的景色栩栩如生,令人心神向往。 下一秒,谢悦歌顿时瞪大双眼,恍然大悟一般,“这不是皇家狩猎大会那天咱们在那逗留了好一会儿的那条河吗?” 小河顺着山势蜿蜒而下,河流的上游,一座高悬的瀑布显得格外的陡峭,隐隐之间透着几分肃杀,让人不寒而栗,一眼见之,退避三尺。 虽然还没有涂上颜色,谢悦歌却一眼就看出来,而且百般确定,毕竟这是他们二人共同见过并且经历过的事情。 叶玄烨将笔放下,随后一只手托住宽大的袖子,另一只手拿起早就已经燃起了熏香开始熏烤,之后亲自将这幅画装裱起来。 身在丞相府,谢悦歌也不是,没见过风雅名士,不过倒还是第一次看见像叶玄烨这般亲自作画,而且还如此讲究的人。 这一套动作行云如流水,可以花费了不少时间,大概一个时辰之后叶玄烨的动作才结束,谢悦歌就这么站在一旁看了这么久。 叶玄烨转头看向谢悦歌,“怎么样?” 谢悦歌点了点头,“还不错,臣妾还以为王爷爱的只是战场风华,没想到还这么有闲情逸致。” 叶玄烨也不多说,收回目光,将画卷起来递到谢悦歌面前,“既然不错,就送给你!” 谢悦歌微微一愣,接过,“送我?真的?” “嗯!” 不要白不要,谢悦歌一开心,拿过画卷,自顾自欣赏起来,“画的不错,装裱更是锦上添花,咦——” 谢悦歌凑上前去紧紧盯着画作右下角的几行小字,“这上面还有名字,茂煜,这是王爷的字?” “嗯!” 叶玄烨轻轻锤着眼眸,目光落在桌面上。 谢悦歌意外惊叫一声,“这样最好,有王爷的提字在上面就等于有了防伪标志,这样应该能卖不少钱!” 闻言,叶玄烨迅速抬起头来,直瞪着对方,“你要卖了?” 谢悦歌愣愣只点头,“这么好的东西自然应该卖了换银子,难不成放在家里当摆设?” 叶玄烨目光一冷,放在座椅上的双手骨节泛白,“这可是本王送给你的,你竟然为了几两银子就要把它卖了?王府短了你的吃喝,你这么缺钱?” 谢悦歌嘟着嘴,摇摇头,满脸天真无辜,“这倒没有,不过王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哪张嘴都不闲着,现在倒是没什么大问题,万一以后出了点事儿该怎么办?身为王府的主人人,臣妾自然应该未雨绸缪!” 听谢悦歌这般解释叶玄烨心中的怒火才总算是消散了不少,不过依然将信将疑地看着对方,眸子轻轻一眯,满面疑惑,“你说的是真心话?” “自然是真心的!”谢悦歌毫不犹豫的重重点头,顺手将手中的画卷收拾利落,用布袋包裹完好,放在最隐蔽的地方。 “不过……”谢悦歌突然转过念头,拉长了音调,笑着朝叶玄烨走去,将脸凑到叶玄烨面前说道,“王爷向来为人正直,从不对人是小恩小惠,今天送我这么珍贵的礼物,不会是想要感谢臣妾救了王爷一命吧?” 叶玄烨看谢悦歌说的这本自然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说的是真的了。 要知道那天晚上要不是叶玄烨出现的及时,她那身装扮恐怕早已暴露在众人面前,哪里还能活着回到王府。 再怎么说也应该是他救了她一命,现在反倒被颠倒过来了。 叶玄烨也不解释,直接撇过头去,脸色阴沉沉的,将手一伸,“把东西还给本王!” 谢悦歌退后一步,将画作抱在手上,“大丈夫行得正坐得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送出去的东西怎么能收回呢?这要是传出去,只怕王爷要被人笑话!” 叶玄烨则冷声说道,“被人笑话也比王妃你拿着本王的画作出去换取二两银钱要来的有面子!” “行行行……”谢悦歌妥协一笑,宝贝儿似的盘着画作,“反正现在咱们王府也还没有到吃不起饭的时候,王爷的墨宝本王妃就暂且好好的珍藏着,天天看着,心里也时时记着王爷的恩!” 谢悦歌本也不过是随口说说,谁知叶玄烨一听这话,脸上神色顿时一松,突然站起身来认真的点了点头,“说的有理,那现在就找个地方挂起来吧!” 叶玄烨一边说着,一边还是四中,片刻后指着床头的方向,望向谢悦歌,“日日能看得到的地方就是那了,就挂在床头吧!” 谢悦歌惊讶的嘴唇微张,因为吃惊而瞪大了眼睛,目瞪口呆地看着叶玄烨,“王爷,你是认真的?这……哪有人把山水画挂在床头的呀?” 这山水画虽然好看,不过挂在床头……怪怪的。 叶玄烨双手负在身后,一步一步朝谢悦歌靠近,冷声说道,“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怎么王妃打算出尔反尔啊?挂上!王妃要是自己不动手,那就只能让本王亲自动手了!” 说着,叶玄烨便伸手要去抢谢悦歌握手里的画作。 谢悦歌反应过来,连忙将东西朝身后一收,眉头一竖,迅速说道,“不了不了,这种小事儿哪里能劳烦王爷?我自己挂上,挂上就是!” 真是,运气不好的时候,连喝口凉水都要塞牙缝。 今儿不过开个玩笑竟然还被人将了一军受人威胁,怎么想怎么心里不舒服? 不过……算了算了,好歹也是不要钱的画,虽然有碍瞻观,不过也不吃亏。 谢悦歌一边心里犯嘀咕,一边走上前去,来到床前,将东西在床头笔画笔画扭过头去看向正目光灼灼盯在她身上的叶玄烨,“王爷,挂这儿,怎么样?” 叶玄烨左手横在胸前,右手支撑在左手手臂上思考了半晌,摇了摇头,眉头一簇,像是极不满意,“歪了!” “这儿?” “高了!” “这儿怎么样?” “不行,怪怪的!” …… 谢悦歌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可怎么着也不能让人满意气的将话往床上一扔,扑腾在床上,“行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王爷你自己来吧!” 叶玄烨也不在乎,像在办什么重要的差事一样,将谢悦歌房间里的格局仔细看了一眼,指着正对着门口的一堵空墙说道,“这不错,就挂这儿吧!” 谢悦歌一听来了精神,一下子就从床上坐起身来,顺着叶玄烨手所指的地方望过去,嘴角微微一抽。 真不错,真不错。 这房间本来就四四方方的,挂在那个地方,不但一进门就能看到这幅画,而且就算是躺在床上,微微一侧脑袋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不过总算是解决了这回事,谢悦歌从床上爬起来将画挂好。 完成之后,他便明显的感觉到屋里的温度正在回升,认认真真的看了那幅画,又扭过头去笑着看向叶玄烨,“不错不错,王爷的画技果然数一数二,这幅画一挂上我这房间的格调都高了!” 第125章 大可以不理会 面对谢悦歌时不时的夸赞叶玄烨,早已烂熟于心。 虽然面色淡定,心里却欢喜不已,说的话也不免带了几分桀骜不驯,“本王会的多着呢!不过就是一幅画而已,何足挂齿,王妃要是想了解,以后有的是机会!” 要是换了别人,谢悦歌只怕将三天前的现饭都吐出来了,不过叶玄烨究竟有多大的本事,谢悦歌心里门清。 她就是相信,叶玄烨绝对有这个本事。 谢悦歌破天荒的露出了几分认真态度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刚才叶玄烨虽然说的认真,倒也没有想到谢悦歌竟会是这样的反应,都弄得他有些不好意思。 他眨巴眨巴眼睛撇过头去右手捂着嘴唇,轻咳了两声,“本王还有公务要处理!” 说着就要走,刚走到门口又转过头来,“刚才谁来了?” “林姑娘,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谢悦歌如实回答,不过具体说了些什么,她倒没打算告诉叶玄烨。 叶玄烨本打算多问,不过看谢悦歌有多少的目光,心中立马明白。 刚要冒出来的话,被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只说道,“记住,你是本王的人,任何人都不能动你分毫!” 说完径直离开。 谢悦歌则是愣在原地,胳膊上虽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心里却莫名觉得温暖。 谢悦歌又舒坦了一日,次日一大早,玄德公公便带了叶修的圣旨来,说是狩猎大会摄政王夫妇护驾有功,在御花园备下宴席。 既然是圣旨,自然没有不接的道理,谢悦歌看叶玄烨不动,自个儿凑上前去将甚至接了过来。 玄德公公办完差事了之后却没有着急离开,而是说道,“摄政王身上的伤应该养得差不多了吧!” 谢悦歌一听眼睛瞪得老圆,凑上前去,就这叶玄烨上下打量,“王爷受伤了?” “多谢公公问候,已无大碍!” 叶玄烨将谢悦歌按住回答道。 玄德公公点了点头,手上的拂尘一撇,尖着声音说道,“那就好,陛下一直记挂着摄政王的伤势,既然已无大碍,陛下也可以放心了!” 叶玄烨不再说话,玄德光棍轻轻一点头,便带着人离开了,而谢悦歌等人一走便立马冲上前去,像是被人欺骗了一般,皱着眉头幽怨地看向叶玄烨,“什么时候受的伤,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说着便在叶玄烨身上摸索起来,刚一捏到叶玄烨的胳膊,叶玄烨便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手臂一僵显然伤处就在手臂上。 谢悦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当着众人的面,便将叶玄烨的衣袖往上扣动,硕大的伤痕出现在眼前,胳膊上缠着的白色纱布都已背染红,显然伤的不轻。 “都伤成了这个样子,还说无大碍,要是不及时处理,感染了得了破伤风可是要死人的!” 谢悦歌急得不成样子,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泪水已在眼眶之中打转。 叶玄烨看着谢悦歌这模样,不知道是心疼还是开心,应是将谢悦歌的手从胳膊上扯了下来,有没有受伤的胳膊将谢悦歌圈到怀里,“你还是担心我的!” “混蛋!”谢悦歌手捏成拳头捶在叶玄烨的胸脯上用力砸下,到了快接近肉体的时候却又硬生生的收住,怎么也不忍心,“我好歹也是你的王妃,你要是死了,我岂不是成了寡妇!” “放心,不会!”叶玄烨轻轻一笑,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片刻的温柔,语气坚定而从容。 谢悦歌想起一个刚才圣旨的事情,没好气的道,“陛下既然知道王爷受了伤,就应该让王爷在府里好好休息,干嘛还要弄这么一出?” 叶玄烨没有说话,倒是叶十二嘴快,“王妃,今日这场宴席可不仅仅是为了那天狩猎大会上的事儿,皇太后好长时间都不搭理前朝的事儿了,今天也不是怎么的,应是让陛下举办了这场宫廷宴会。” “皇太后?”谢悦歌虽然还是有些不太高兴,不过皇太后为人慈祥和蔼,倒是让她的脸色好看了许多,“皇太后上次来咱们王府说是等狩猎大会之后一定要去看看她,不想竟闹出了这样的妖蛾子,咱也没去看看,说不定皇太后真生了咱们的气!” “既然如此,咱们于情于理都得去这一趟!”叶玄烨眼神微微一眯说道。 谢悦歌立马便察觉到叶玄烨的神色不太对劲,细问,“不就是一场宴会吗?虽说宫里的规矩多,动不动就要下跪,不过也不是鸿门宴呀,王爷干嘛这副表情!” 叶十二凑到谢悦歌耳边,又说道,“今儿这场宴会可是三皇子主持操办的,上次三皇子护驾有功,得了陛下赏识,现在在宫里可是风光的很呢!” 谢悦歌一听立马明白过来,“这样啊!那咱们就更得去了,去看看三皇子是怎么英勇保护陛下!” 第二天一大早两个人就进了宫。 宫里,谢悦歌前世便来了不知道多少次,如今正是几次进来,可以说得上是轻车熟路。 正走在御花园的路上,谢悦歌像往常一般走着从他身边路过的人那恭敬有礼的态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很熟,可事实上谢悦歌根本就不认识。 叶玄烨看着谢悦歌的表情,嘴角轻轻一拧开口说道,“宫里的人惯会见风使舵,之前他们觉得你没有任何价值,所以处处针对,现在觉得你有用就开始释放善意!” 活了两世的谢悦歌又怎会不知道这些,蹙着眉头冷冷一笑,“恶言嘲讽也好,释放善意也好,我对于他们而言根本就没有任何价值,只不过是他们用来讨好自己所在圈子的工具而已!” 叶玄烨看着谢悦歌的面色,心中一惊。 面前的女子时而跟个傻子一样,时而聪明的让他摸不着头脑。 就比如现在这宫里的弯弯绕绕,也非寻常人一朝一夕便能摸得明白。 可谢悦歌仿佛对此熟练于心天生就敏感一般。 “你要是不喜欢,大可以不理会!” 闻言谢悦歌眉头瞬间舒展,撇过头去,“难道王爷就不怕我得罪了他们,到时候给王爷弄出几个对手来?” “再给他们几十年的时间修炼,也不是本王的对手,你大可以随性而为,不必顾及其他!” 叶玄烨态度认真,并不像诗在开玩笑。 “这可是王爷自己说的,到时候可不要后悔!”谢悦歌勾唇一笑。 “嗯!” 看叶玄烨点头点的如此毫不犹豫,谢悦歌心里却是猛然一重,仿佛有一块大石压在了心头。 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叶玄烨对他从来都是纵容,可偏偏直到现在他才明白这一点。 此时此刻他暗自下定了决心,定然要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宴会,虽然说是一场宴会,其实不过就是大家坐在一起聚个餐而已。 第126章 撒了一身的酒 相比于平时的严肃气氛,此时御花园所办的宴会上多了一些鲜花作为点缀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 叶玄烨和谢悦歌刚刚走进去,一袭明黄色缓缓朝此处走来,只见跟在叶修身后的玄德公公站在殿外清了清嗓子,尖声高喊道,“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太皇太后驾到!” 这一次,场中众人迅速站起身来,对着一行人行礼,齐声道,“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太皇太后千岁!” 皇帝一行人从中间走过就此落座,昨天他一开口低沉而又浑厚的声音,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不必多礼,今日这场宴会,便是为了让大家在一起聚一聚。” 一边说着,只见叶修端起面前酒杯,“朕满眼此杯!” 在座众人皆都举起酒杯站起身来,直接一饮而尽。 一杯酒下肚,大家准备坐下,只见最前方的高台上沈皇后微眯着凤眼,指着谢悦歌。 众人皆都顺着沈皇后手所指的地方看向谢悦歌每个人的表情都各有不同,实在精彩纷呈。 有惊讶,有愕然,更有惊喜和不满,但是更多的还是在等着看谢悦歌的笑话。 毕竟谁都能够看得出来沈皇后与谢悦歌都相当不合。 谢悦歌见状,轻飘飘的抬起头来朝沈皇后略显奇怪的头顶上看了一眼,还不等人说话,别立马站起身来,拱手做礼,意味深长的一笑,开口说道,“臣妾这厢有礼了!” 皇后的半句话被堵在嘴里,一时说不出话来,竟被逼的轻咳了两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皇后立马便侧过身去。 谢悦歌却没有放过这个机会,皱了皱眉头,半天真半疑惑的说道,“皇后娘娘今日盛装出席,真是叫臣妾一饱眼福,不过……不过这头发怎么看着怪怪的,就像不是从皇后娘娘的头上长出来的好像好像歪了点!” 沈皇后一张脸气成了猪肝色。 自从狩猎大会那天晚上的事情之后,她便一直都将自己锁在房里,没有再出去过,便是因为她这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竟在顷刻之间掉的一根不剩。 今日虽然不是什么重大宴席,但是她身为皇后如果不参加必定会叫人在背后非议,便只能让人去弄了一头假发来戴在头上,现在被谢悦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指出这一点,沈皇后不但脸色难看,心里也更是慌的一批。 沈皇后气急,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身旁的老嬷嬷便立马出来,跪在了手环后,主动认罪,连连求饶,“兴许是恼怒手艺不精,没有伺候好皇后,老奴该死!” 叶修见只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并不打算在此事上耽搁太久,大手一挥,说道,“行了,以后就都多注意一些就是!” 老嬷嬷谢过,才退下。 三皇子沈逸林一直看着场中的事儿见此事暂时告一段落,便站起身来端起面前酒杯,态度恭谨地说道,“皇叔,皇婶,狩猎大会那日你们护驾有功,我在这代替父皇谢过!” 说完,坐下又是一阵溜须拍马,无不是在说三皇子孝顺恭敬。 谢悦歌眉头微微向上,一条开口说道,“不敢不敢,身为臣子,保护陛下本是份内之责,听说三皇子那天为了保护陛下受了重伤,不知道伤在好处现在有没有好一些?” “无事……” 嘴上说着没事,手已经非常自然的搭在了胳膊上,眉目轻轻一簇,显然伤在了胳膊上。 “不过就是一些皮外伤而已,没什么大碍,过几天就能好透了!” 一直都没有说话的叶玄烨嘴角轻轻一扬,看似无心的说道,“既然是皮外伤,干嘛还用手捂着?” 他这句话一说出口,众人的目光就又都微微的眯了眯,意味深长。 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大多人都知道谢悦歌在没有与叶玄烨成婚之前,与三皇子沈逸林有过一段桃色传闻,今日看叶玄烨这班几队沈逸林众人心中便都想起了这回事儿。 谢悦歌一听这话,脸上笑意更深。 今日他一开口就说起了狩猎大会保护皇帝的事情,便是想要拉他们摄政王府的人下水。 既然如此,不奉陪也实在不合理,那就只能给他点颜色看看。 谢悦歌也不在乎周围众人的目光,笑着道,“三皇子,狩猎大会那日听说勇猛无比,不但一个人杀了几十名刺客,而且还替陛下挡下了致命一刀,臣妾很好奇,这到底是真是假?” “是有这么回事,保护父皇的安危,本就是儿臣职责所在!”沈逸林说着,朝叶修行了个礼,微微移动,左手臂上的伤口便袒露在了众人面前。 谢悦歌见状,嘴角扯出一抹笑,脸上却满是惊讶,“真是没有想到三皇子的武功竟然有如此造诣,要知道咱们摄政王那天也不过才杀了五六名刺客而已,而三皇子不仅一个人杀了几十个刺客,而且只受了一点点的皮外伤,实力可见一斑,真是叫人刮目相看!” 说着谢悦歌也不管沈逸林走马灯一般变换的脸,只露出满脸崇拜的样子,端起手中酒杯朝沈逸林的方向走过去,与沈逸林手上的酒杯碰了一下。 谢悦歌的手突然一用力,沈逸林手上的酒杯便砰的掉在了身上,酒撒在三皇子的衣服上,场面再次陷入尴尬,三皇子眉目一皱却硬生生的憋住了怒火。 谢悦歌赶紧拿出了手帕,帮他擦拭,连连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刚也不知道怎么了,双手一抖竟然弄了三皇子一身。” 沈逸林脸上表情讳莫如深,却只能咬紧牙关,勉强笑道,“一个意外而已,不必放在心上,各位失陪,我先去换一身衣服!” 说着便恭恭敬敬的退一下。 谢悦歌则是一脸认真而又自责地向叶修认了个错。 叶修也没有多加责怪,此事便就此掀过。 一旁的宫女迅速上前来收拾东西,给谢悦歌重新换上了个杯子。 谢悦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叶玄烨还是坐在那儿一动不动,谢悦歌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对方,一龇牙一咧嘴满脸得意。 叶玄烨依然泰然自若,目光直视着前方,没有丝毫动容,“玩这些没用的把戏做什么?” 第127章 一首摄魂曲 谢悦歌也不管,只撇过头去冷哼一声,“把戏不把戏有什么重要,只要有用就行了,既然他敢阳奉阴违,那本王妃就有本事让他丢脸,我可不是别人狠狠打了我一巴掌,我还能笑着跟他说两句好话的人,有仇就必须得报!” 叶玄烨略显无奈,不过这种性子的谢悦歌,他倒是第一次了解。 毕竟在这之前,谢悦歌给人的印象总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如今这性格与之前相比,可谓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不过这样至少不会害怕他在外面被人欺负了。 笑了笑,最终还是说道,“只要你高兴就好,不管你做了什么都有本王担着,你不用担心!” 对于叶玄烨突如其来的这么一句,谢悦歌问道,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匆匆忙忙的端起桌上的一杯茶水送进嘴里。 由于喝得太快,被呛得咳嗽了两声,叶玄烨连忙将手中手帕递上前去,谢悦歌拿过擦拭干净,瞥了对方两眼,“这么多人说这种酸唧唧的话,也不怕叫人听去了笑话!” 叶玄烨也不甚在意,直接谢悦歌将手帕递回来,索性一把就抓住了谢悦歌的手,“你是本王的王妃,这本王明媒正娶的妻子,就算被人听去了也不会怎样!” 两个人正说着话,一直没有开过口的安宁公主从皇后的身边站起来,对谢悦歌说道,“皇嫂,安宁听说丞相府的小姐一直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甚至可以跟皇宫里的公主相提并论,安宁这些日子也新学了一首曲子,想要跟皇嫂讨教讨教,今日是皇家宴会,气氛正好,何事不知道皇嫂可否给安宁这个面子?” 安宁公主说的客客气气,不过眼神之中的肃杀之意却仍然叫人胆寒。 众人见安宁公主一开口并对谢悦歌提起此事,都到吸了一口凉气。 谁都知道春宴之时安宁公主与谢悦歌曾有过一次比试。 那一次安宁公主落败,而且输得非常惨。 今日又故伎重施,只不过是换了一种比试的方法,究竟谁胜谁负上前无法下定论。 不过现在他们已经知道谢悦歌也并非是一个软柿子。 只怕不会叫安宁公主,这么轻易的溜了去。 可偏偏安宁公主也不是一个容易认输的人,安宁公主想要对付却对付不了的人到现在为止还数不出来。 既然是皇家宴会,而且安宁公主一直以来都很得皇上的宠爱,即便各自心怀鬼胎,却纷纷拍手叫好。 安宁公主见这些人如此配合,心中一阵骄傲,不由自主地将头抬起来。 毕竟她一直以来都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小公主。 谢悦歌算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一个可以任人拿捏,搓扁捏圆草包而已。 之前她跟谢悦歌结下的仇要一样一样的讨回来。 之前的事情是她轻敌,不过今日安宁公主早就已经做好了打算。 安宁公主的琴技在宫里虽然不是最好的,但爷能够排得上名号,而且还是出名门,根本就没有理由会输给谢悦歌这个草包。 在场众人也很是好奇,虽然他们之前都已经见识过了谢悦歌的能耐,不过诗词歌赋这类的东西都还没见到谢悦歌出手,也许他从古诗里就是一个粗鲁的女人根本就称不上名门之后这个名号。 一个女人顶着丞相之女,而和政王妃的名号却连琴棋书画都琢磨不透,无疑会再一次成为笑柄。 谢悦歌迎着众人的目光不紧不慢的说道,“乐器?我并不擅长!” 安宁公主闻言心中顿时一喜,不过面色却显得有几分委屈,“皇嫂这么谦虚干什么?难道说……难道说皇嫂不想教导安宁?还是……还是因为之前的事情在怪罪安宁不懂事?” 叶修看安宁公主这般委屈,对谢悦歌说道,“今日就是大家聚在一起凑个热闹,正好也没准备歌舞乐曲,不如王妃就上来指教指教吧!” 既然叶修都已经开口了,谢悦歌若是再拒绝就会立马立马成为众矢之的。 谢悦歌微微沉吟,“遵命!” 安宁公主看谢悦歌一副犹犹豫豫局促不安迟疑难耐的样子,心中的自我怀疑已经消散全无,此刻更是自信满满。 安宁公主走下座位,来到大殿正中间,一伸手便有人将他的古琴取了过来,一样一样看上去规规整整。 安宁公主坐下之后,挑衅的看向谢悦歌,随即全部的目光都定在了古琴之上,静下心来,开始拨动琴弦。 就在她的手指触碰到琴弦的那一刻,谢悦歌纹身脸色顿时一僵。 随着乐曲的不断前进,谢悦歌的面色一点一点变得难看,这首曲子分明就是西域摄魂曲。 听了这首曲子的人,轻则陷入疯癫,或者产生幻觉中泽不难以自愈,甚至永久的沉醉在梦中。 现在场上的人尚且正常,只是因为安宁公主也许是刚刚学了这首曲子,技法还不太熟练,所以他们只是有一点点的迷糊,像是被人下了催眠术一样。 当安宁公主最后一个琴音落下来的时候,众人一下子便从昏迷之中惊醒过来,一个个的拍手叫好,觉得这首曲子简直不是人间该有。 当即就对安宁公主赞赏有加,一句句的称赞和褒奖,几乎要将他推捧到天上去了。 谢悦歌却冷漠的站在一旁,嘴角微微颤抖,心中仔细的回忆着刚才的那首曲子,不过这样的态度落在安宁公主以及现场众人的眼光之中却是无与伦比的恐惧害怕。 安宁公主穿过被人包裹的人肉墙壁,目光硬生生的落在了谢悦歌的身上,横着脖子挺着胸,一双眼睛都快要长到头顶上去了,态度高傲至极,“皇嫂,这首曲子是按您刚刚学的,皇嫂向来风华卓绝,之前在狩猎大会还有校检上都一鸣惊人,今日只怕更是要让大家大开眼界了。” 谢悦歌一句话都没有说,这是双眼微微一眯,刺骨的目光朝安宁公主撇了一眼。 安宁公主满脸得意,扬着脖子侧过身去指了指场中央,“皇嫂,安宁公主已经表演完毕,现在该你上场了!” 安宁公主的这番话,直接将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了谢悦歌的身上来。 众人都觉得安宁公主刚才的情景已经是无人可以匹及的程度,都想看看谢悦歌待会儿输的惨不忍睹的样子。 谢悦歌眉头一皱,满脸惭愧和不安,“ 陛下安宁公主,今天这琴臣妾恐怕是墨办法谈了……” 安宁公主说着将手举起来,只见谢悦歌的手上一块十分刺眼的伤疤,红色的液体正在往外流淌,显然是受了伤。 叶玄烨见状,眉头一簇却没有开口。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就受了伤,皇嫂之前怎么不说?”安宁公主对此很是不满,只当谢悦歌是打算临阵脱逃。 “怎么回事?”叶修眉目一横问道。 “刚才……刚才与太子殿下碰杯的时候,一不小心割破了手,本以为是件小事,回去包扎一下就好,没想到安宁公主会与臣妾比试!”谢悦歌满脸抱歉的样子。 受了伤,自然不能弹琴。 第128章 被人算计 谁都知道叶玄烨对任何人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态度。 只有在面对谢悦歌的时候,才会展现出柔情似水的一面,在场有不少女子小心肝都在颤抖。 甚至有不少人开始羡慕嫉妒起谢悦歌的运气。 谢悦歌则忽略掉所有人注视的目光,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朝偏殿走去,换了一身衣裳,正打算出来,就听见门外传来了响动。 “谁?”谢悦歌顿时目光如刀,警惕万分。 动静一下子便消失了,谢悦歌小心翼翼的上前两步,看见门口正躺着一个趴在地上的男人,不由一愣神。 这个人…… 谢悦歌细细的看了一眼,正是在狩猎大会上坐在青国使者席上的那个长得清秀俊美的男子。 刚才在宴席上,谢悦歌倒并没有注意到此人的存在,这会儿看见他出现在偏殿的房间门口,不由得眉头一皱。 眼看着男人虚弱无比的躺在地上,谢悦歌蹲下身去为男人把了把脉,意识到对方这是中了迷药。 与此同时,还没等谢悦歌反应过来,房门被人从外边关住传来上锁的声音,下一秒迷烟一点一点的渗透进来。 谢悦歌顿时眸子一沉,这迷烟闻着香甜至极,但是里面却加了不少药引子,不但能够使人瞬间失去心智,而且还是一位虎狼之药。 一旦吸入,会让人陷入迷离的状况…… 看来,今天还真是出了个聪明人,不但想出了这招计谋,而且还成功的将他锁在了屋子里。 更重要的是,一旦他们这个计谋成功了的话,不但除掉了她这个眼中钉肉中刺,而且能够一举让天临国和青国生出嫌隙。 到时候,整个国朝内外都会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如此以来,会有不少的人从中获利。 几乎不用动脑子,谢悦歌就能够想到这件事情必定和紫烟公主脱不了干系。 之前安宁公主所弹奏的那首摄魂曲必定不是中原所有,而安宁公主在车上和紫烟公主两个人之间的眼神互动,谢悦歌都看在眼里,那首射魂曲必定是紫烟公主传授给安宁公主的。 果真是蛇蝎心肠。 紫烟公主利用安宁对于谢悦歌的恨意,一首摄魂曲将所有的人弄得心智迷离,而她几乎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得到所有的好处,只需要等在那里看结果即可。 谢悦歌心中不禁一冷。 紫烟公主果然没有那么好对付,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而已,这女人就和安宁公主搅和在了一起。 想到此处,躺在地上的男人痛苦地呜咽了两声。 谢悦歌垂下头去拍了拍男人的脸,“躺在地上舒服吗?还不赶紧起来?” 男人竟然真的睁开了眼睛,只是眼神迷离而朦胧,脸颊处泛着微微的红。 看见谢悦歌就仿佛饿狼看见了食物一样,迅速的朝谢悦歌扑了过去。 就在下一个动作将要出来之前,男人硬生生的忍住了,难受使得身子微微颤抖,额头上更是渗出了大颗大颗的冷汗。 谢悦歌见状,拿出了一根银针直接刺在了他的眉心,一阵疼痛之后,男人暂时恢复意识。 谢悦歌立在对方的面前问道,“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他们这一次为什么选中了你?” 面对面前这个瞪着一双如同琥珀一般清明眼睛的女人,男人翻身坐起来,闭上眼睛,沉吟了好片刻才说道,“王妃难道以为仅仅只是因为我的身份特殊,他们才找上我吗?” 经过刚才那么一顿折腾男人衣服显得凌乱不堪,不过这对于他本就温润如玉的气质没有任何的影响。 只见他说道此处,诡异的笑了笑,“王妃现在可是别人的绊脚石,既然挡了别人的路,自然会惹来仇家!” 谢悦歌撑着下巴,好笑的看着对方,略带嘲讽的说道,“听你这么说,今天的沙滩好像是我把你给连累了?” 男人眉心一皱,“王妃误会,不过这群人本就居心叵测,王妃也看见了,不然他们要对咱们动手,自然防不胜防!” “防不胜防?”谢悦歌听见这四个字,嘴角是出了一抹冷笑,好奇的打量着对方,仿佛早已也将他给看穿了一般,“这位公子,看你长着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还以为真是个老实人,你这番话骗骗别人也就罢了,还想骗我。 你刚刚被扔在门口的时候,的确是中了毒,不过以你的本事,他们就不至于那么轻易中招!” 谢悦歌刚刚在替男人把脉的时候就已经得知此人的内力极其深厚,明显是个练家子。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人被硬生生的扔在了门口,一点反抗都没有,岂不是过于奇怪。 闻言,男子眉毛轻轻一皱,显得一脸无奈,“我的确有本事让他们碰不到我,不过我却不知道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所以打算将计就计打探一番,没有想到被扔在了这里,还遇到了王妃!” 说着男人的目光在谢悦歌的身上停留了片刻,“看王妃像个没事人一样,这样的迷烟对你来说是一点用都没有!” 谢悦歌不再说话,对于男人的话更是不置可否。 男人见状,又说道,“王妃怀疑我的身份特殊,不过王妃的怀疑也的确在情理之中,我本命阿什纳乌苏,本是青国的一个商人,不过与普通的商人相比,倒有一个特殊的身份,那就是我与青国皇室扯上了一点关系,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特别之处了!” 谢悦歌听着好奇,再三确认,“实话?” “当然!”阿什纳乌苏确信的点了点头,脸上夹杂着一抹平静的笑。 谢悦歌没有刻意怀疑对方,却对他的话有几分保留,“不管你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我今天都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若是个知恩图报的,最好记住我的恩情!” 阿什纳乌苏闻言,回头轻轻一颤,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 不过笑却被他硬生生的憋回到了肚子里。 谢悦歌见状,伸出手去,眼看着就要将他眉心上的那一根银针拔下来,阿什纳乌苏手机眼快的扣住了谢悦歌的胳膊,“多谢王妃的救命之恩,王妃若是有什么吩咐,只管说一声,和阿什拉乌苏但平吩咐!” “很好!”谢悦歌极其满意的点了点头,最后还是一把将那银针给拔了下来,跟个没事人一样的说道,“你一会儿就只管好好的配合我就是,其他的事不用多管!” 阿什纳乌苏这一次直接愣在了原地,刚才他以为那根针拔下来就会犯病,没想到不管答应还是不答应,都得这么做,越想就越觉得自己刚才找了谢悦歌的道。 平白无故的把人当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而且还得听他的吩咐。 这个女人果真有几把刷子,比他想象的还要有趣几分。 阿什纳乌苏正要说话,谢悦歌立即便朝她做了一个近身的动作。 就在这时,门外出现了几个鬼鬼祟祟的背影,谢悦歌和阿什那乌苏两个人趴在门口听外面的动静。 第129章 多谢王妃的救命之恩 谁都知道叶玄烨对任何人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态度。 只有在面对谢悦歌的时候,才会展现出柔情似水的一面,在场有不少女子小心肝都在颤抖。 甚至有不少人开始羡慕嫉妒起谢悦歌的运气。 谢悦歌则忽略掉所有人注视的目光,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朝偏殿走去,换了一身衣裳,正打算出来,就听见门外传来了响动。 “谁?”谢悦歌顿时目光如刀,警惕万分。 动静一下子便消失了,谢悦歌小心翼翼的上前两步,看见门口正躺着一个趴在地上的男人,不由一愣神。 这个人…… 谢悦歌细细的看了一眼,正是在狩猎大会上坐在青国使者席上的那个长得清秀俊美的男子。 刚才在宴席上,谢悦歌倒并没有注意到此人的存在,这会儿看见他出现在偏殿的房间门口,不由得眉头一皱。 眼看着男人虚弱无比的躺在地上,谢悦歌蹲下身去为男人把了把脉,意识到对方这是中了迷药。 与此同时,还没等谢悦歌反应过来,房门被人从外边关住传来上锁的声音,下一秒迷烟一点一点的渗透进来。 谢悦歌顿时眸子一沉,这迷烟闻着香甜至极,但是里面却加了不少药引子,不但能够使人瞬间失去心智,而且还是一位虎狼之药。 一旦吸入,会让人陷入迷离的状况…… 看来,今天还真是出了个聪明人,不但想出了这招计谋,而且还成功的将他锁在了屋子里。 更重要的是,一旦他们这个计谋成功了的话,不但除掉了她这个眼中钉肉中刺,而且能够一举让天临国和青国生出嫌隙。 到时候,整个国朝内外都会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如此以来,会有不少的人从中获利。 几乎不用动脑子,谢悦歌就能够想到这件事情必定和紫烟公主脱不了干系。 之前安宁公主所弹奏的那首摄魂曲必定不是中原所有,而安宁公主在车上和紫烟公主两个人之间的眼神互动,谢悦歌都看在眼里,那首射魂曲必定是紫烟公主传授给安宁公主的。 果真是蛇蝎心肠。 紫烟公主利用安宁对于谢悦歌的恨意,一首摄魂曲将所有的人弄得心智迷离,而她几乎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得到所有的好处,只需要等在那里看结果即可。 谢悦歌心中不禁一冷。 紫烟公主果然没有那么好对付,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而已,这女人就和安宁公主搅和在了一起。 想到此处,躺在地上的男人痛苦地呜咽了两声。 谢悦歌垂下头去拍了拍男人的脸,“躺在地上舒服吗?还不赶紧起来?” 男人竟然真的睁开了眼睛,只是眼神迷离而朦胧,脸颊处泛着微微的红。 看见谢悦歌就仿佛饿狼看见了食物一样,迅速的朝谢悦歌扑了过去。 就在下一个动作将要出来之前,男人硬生生的忍住了,难受使得身子微微颤抖,额头上更是渗出了大颗大颗的冷汗。 谢悦歌见状,拿出了一根银针直接刺在了他的眉心,一阵疼痛之后,男人暂时恢复意识。 谢悦歌立在对方的面前问道,“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他们这一次为什么选中了你?” 面对面前这个瞪着一双如同琥珀一般清明眼睛的女人,男人翻身坐起来,闭上眼睛,沉吟了好片刻才说道,“王妃难道以为仅仅只是因为我的身份特殊,他们才找上我吗?” 经过刚才那么一顿折腾男人衣服显得凌乱不堪,不过这对于他本就温润如玉的气质没有任何的影响。 只见他说道此处,诡异的笑了笑,“王妃现在可是别人的绊脚石,既然挡了别人的路,自然会惹来仇家!” 谢悦歌撑着下巴,好笑的看着对方,略带嘲讽的说道,“听你这么说,今天的沙滩好像是我把你给连累了?” 男人眉心一皱,“王妃误会,不过这群人本就居心叵测,王妃也看见了,不然他们要对咱们动手,自然防不胜防!” “防不胜防?”谢悦歌听见这四个字,嘴角是出了一抹冷笑,好奇的打量着对方,仿佛早已也将他给看穿了一般,“这位公子,看你长着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还以为真是个老实人,你这番话骗骗别人也就罢了,还想骗我。 你刚刚被扔在门口的时候,的确是中了毒,不过以你的本事,他们就不至于那么轻易中招!” 谢悦歌刚刚在替男人把脉的时候就已经得知此人的内力极其深厚,明显是个练家子。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人被硬生生的扔在了门口,一点反抗都没有,岂不是过于奇怪。 闻言,男子眉毛轻轻一皱,显得一脸无奈,“我的确有本事让他们碰不到我,不过我却不知道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所以打算将计就计打探一番,没有想到被扔在了这里,还遇到了王妃!” 说着男人的目光在谢悦歌的身上停留了片刻,“看王妃像个没事人一样,这样的迷烟对你来说是一点用都没有!” 谢悦歌不再说话,对于男人的话更是不置可否。 男人见状,又说道,“王妃怀疑我的身份特殊,不过王妃的怀疑也的确在情理之中,我本命阿什纳乌苏,本是青国的一个商人,不过与普通的商人相比,倒有一个特殊的身份,那就是我与青国皇室扯上了一点关系,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特别之处了!” 谢悦歌听着好奇,再三确认,“实话?” “当然!”阿什纳乌苏确信的点了点头,脸上夹杂着一抹平静的笑。 谢悦歌没有刻意怀疑对方,却对他的话有几分保留,“不管你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我今天都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若是个知恩图报的,最好记住我的恩情!” 阿什纳乌苏闻言,回头轻轻一颤,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 不过笑却被他硬生生的憋回到了肚子里。 谢悦歌见状,伸出手去,眼看着就要将他眉心上的那一根银针拔下来,阿什纳乌苏手机眼快的扣住了谢悦歌的胳膊,“多谢王妃的救命之恩,王妃若是有什么吩咐,只管说一声,和阿什拉乌苏但平吩咐!” “很好!”谢悦歌极其满意的点了点头,最后还是一把将那银针给拔了下来,跟个没事人一样的说道,“你一会儿就只管好好的配合我就是,其他的事不用多管!” 阿什纳乌苏这一次直接愣在了原地,刚才他以为那根针拔下来就会犯病,没想到不管答应还是不答应,都得这么做,越想就越觉得自己刚才找了谢悦歌的道。 平白无故的把人当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而且还得听他的吩咐。 这个女人果真有几把刷子,比他想象的还要有趣几分。 阿什纳乌苏正要说话,谢悦歌立即便朝她做了一个近身的动作。 就在这时,门外出现了几个鬼鬼祟祟的背影,谢悦歌和阿什那乌苏两个人趴在门口听外面的动静。 第130章 把人拖出来 “到底能不能行?这个药管不管用啊?” “我家主子做事,向来万无一失,公主只管放心就是!” 安宁公主仍然有些担忧的点了点头,好一会儿又满脸疑惑地问道,“这么半天的时间过去了,里面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不会是出了什么问题吧?” 旁边的人已经没了耐心,不过还是强力的掩饰住,克制地说道,“公主殿下,我家主子已经将摄魂曲交给了你,再加上迷药,他们绝对没有任何可能躲过去,现在人都已经被弄进去了,绝对不会出现任何差错,公主殿下安心等着!” 屋里的谢悦歌将外面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这个紫烟公主还真是有几分手段,从一开始的布局到现在的收网,一步步都在她的算计之中,果真是个出谋划策的高手。 就连着活了两世的谢悦歌都不禁要给她拍手鼓掌了。 可是这样一个精心谋划的布局却出现了一个最大的意外,用这样低劣的手段来对付她,简直不堪一击。 阿什那乌苏还没有反应过来,谢悦歌直接一把就将人提起来扔到了床上,把衣服扒了个精光。 随后自己也跟着坐在了床边,阿史那乌苏正准备动弹,谢悦歌硬生生地将他给按住,随后尖着嗓子开始呻吟。 “嗯……啊……不要……啊……” 阿什纳乌苏被谢悦歌的一番动作弄得晕头晕,令人骨髓动荡的叫喊,让他不禁愣住了神。 再看见谢悦歌脸颊上的微红,两瓣唇珠柔润丰满心中不自觉的遗产,硬生生的咽下了一口口水。 魅惑至极的声音传到了门外,就连门外的人听见都不禁面红耳赤,暗自在心中腹诽。 安宁公主转头看向身旁的宫女,宫女收到安宁公主的眼神,示意立马答应一声,随后离开此处。 宫女一离开,安宁公主又说道,“马上人就要来了,那个男人要是说了什么,咱们该怎么办?” “我们将他打晕的时候,周围没有人看见,现在他做出这种污秽不堪的事情,占了王妃这么大的便宜,就算再给他一张嘴,他也没办法说清楚,只要咱们一口咬定他们两个人是先后进去的皇帝,自然会处理此事!” 安宁公主被说服,点了点头。 “行了,咱们也别再待在这了,万一待会来人看见咱们会心生怀疑!” “好!” 两个人离开了偏殿,随后各自朝着各自的方向走开。 紫烟公主正准备回自己的寝宫,刚走到一个转角的地方,突然感觉到后脖颈被人重重地拍了一巴掌,这一巴掌实在用力不等她醒转就立刻昏了过去。 阿什纳乌苏也不知道谢悦歌用了什么手段,竟然直接将紧锁的房门打开了来。 不过她将房门打开来之后却并没有逃出去,而是让他等在这儿。 刚等没多久就看见谢悦歌扛着一个女人从原路返回阿什那乌苏眉毛紧促下一秒就见谢悦歌将那女人扔在了床上,一拍手说道,“行了,把这事儿干完了,你欠我的恩情就一笔勾销!” 阿史那乌苏看着床上的女人,一时愣住。 要是他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也不会放任自流的被人给劫走,这样就不至于落在谢悦歌的手上。 另一边,安宁公主的宫女已经跑去了御花园将自己亲眼看见谢悦歌和一个陌生男人一前一后走进偏殿的事情,告知于众人。 众人一听大惊,却也没有立马行动,而是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叶玄烨。 江十娘一听到这件事情立马瞪圆了双眼,立即跪在了地上,“陛下明鉴,悦歌绝不可能是这么不知礼数的人,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误会!” 叶修此时冷着一张脸,今日的宴会虽然算不上什么正式的聚会,但也有众多皇亲国戚在场,闹出这么一通事,实在是叫他脸面无光。 还不等叶修说话早已憋不出气的神,皇后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冷声说道,“误会?为什么什么误会都会发生在他的身上,怎么不去误会别人?” 沈皇后转过头去看向叶修,“陛下,宫里向来见不得这种腌臜事情,一旦传出去岂不是丢了咱们皇家的颜面,陛下一定要派人将此事探查清楚,作为适时,还请陛下秉公处置!” 叶修朝叶玄烨这边看了一眼,见叶玄烨一句话都不说,神色平静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叶修叹了口气,转身说道,“爱卿,随朕过去看看!” 众人来到了偏殿的门口,听见里面传来女子尖叫声音的声音。 里面还传来男人低低的喘息。 旁边几个年长的夫人一听到这种声音,立马将手捂在了女儿的耳朵上不要叫他们听见了去。 沈皇后嘴角示出了一抹笑。 拄着拐杖的皇太后的脸色却难看至极,“皇宫重地,哪里容得到他们如此放肆,来人,把人拖出来!” 周围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叶玄烨。 如果这屋里真的是谢悦歌的话,那么就说明刚才两个人之间的互动不过就是逢场作戏。 就从另一种层面说明叶玄烨的确有而不能人道的嫌疑。 三皇子沈逸林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皇太后的身后说道,“皇太后息怒,皇嫂向来分得清事情轻重,今天的事恐怕真是误会,更何况皇叔和皇嫂如此恩爱,一件事情是真的,只怕这其中也有为人不知的隐情!” “隐情?”皇太后脸色铁青,“做出这样的事情能有什么隐情?只要这件事情是真的,不论是谁,都必须得从重处罚!” 当有人暗自得意,有人心中不安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女人清零乖巧的声音,说话的语气之中,带着几分疑惑不解,“大家……大家怎么都到这儿来了?出了什么事儿了吗?咦,屋里是谁?怎么这么大的动静?” 谢悦歌已经换上了原先的衣服,手里还挎着叶玄烨的外套。 只见她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叶玄烨的身边,将衣服披在了叶玄烨的身上,动作温柔如水,百般怜爱。 甚至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时候,谢悦歌朝叶玄烨眨巴眨巴眼睛。 沈皇后此刻脸色黑成了一片,甚至有几分不敢相信,“刚才有宫女来报,说王妃跟一个男人进了房间里,动作亲昵,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谢悦歌闻言,眼眉向下一耷拉,满脸委屈像是要哭出来了一样,“皇后娘娘干嘛要说这种话来诬陷本王妃?刚才我的确到这来过一趟,不过就是为了换衣服,换完衣服自然就出去了,为什么非要待在屋子里呢?难道说屋里有什么金银珠宝吗?” 第131章 百口莫辩有木有啊 谢悦歌这话一说,周围众人的目光便纷纷落在走在最后面,正打算溜走的公女的身上。 刚才正是这个宫女丢出了这个消息。 这个宫女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会儿她亲眼看见谢悦歌走进这间屋子,此刻应该就在屋里才对,不应该出现在门外,但偏偏人就站在眼前,她不得不信。 还不等那个宫女开口说话,一直保持沉默的叶玄烨冷冷说道,“来人,压下去,挖了眼睛卸去四肢,拖到花园里当肥料。” 吩咐完了之后,他仍然满脸不满的低声说道,“既然这双眼睛什么事儿都看不清,你还不如不要了的好。” 众人顿时脸色苍白,下意识的避开叶玄烨,不敢与之直视。 而就在这个时候,刚才冲进屋子里面的侍卫,已经将屋里的两个人给拖了出来。 两个人的身上虽然穿着一件薄薄的衣裳,但是仍然遮挡不住这衣衫下美好的春光。 面对眼前的情景,人们一下子便忽视了刚才的事情。 目光直视着面前一身男女等,两个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他们看见面前的女人正是紫烟公主。 而那个男人……竟然也是青国使团一行人中的一个。 下一秒,大家脸上不禁露出各式各样的神色,有的松了一口气,有的欣喜万分,而有的则是打算看看这热闹。 不过,皇家的热闹哪里是随便想看就能够看得到的,要看也得付出代价。 紫烟公主似乎还在昏迷之中,外面的一束光亮照在他的眼睛上疼痛不已。 只见她眉头紧蹙,缓缓的睁开眼睛来,当他看见眼前这些人的时候,眉目不禁一怔,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时不禁惨叫一声,脸色难看至极,双手环在胸前努力的遮挡一身春光,却不知道她这样的动作,在众人的眼中看来却是另一番滋味。 “你们……怎么回事?”紫烟公主面目惨白,难看至极,明明着急的不行,却偏偏一动也不敢动。 转过身去,一巴掌狠狠的扇在身后男人的脸上,“怎么回事?你你你……你明明……” 叶修的脸色也能看至极,怒目看向紫烟公主,“不堪入目,这就是青国的公主吗?” 青国公主此刻已经完全醒转过来,面对叶修的正路也知道此事定然非同凡响,没有时间去管这个男人的事情。 立马扯了一件衣服盖在身上,眼泪像一股泉水一样一个劲儿的流淌,众人见状都唏嘘不已。 “陛下,这是并非你们所看到的这样,我是被人陷害的!” 别说着就抬起头来,目光在众人中间环视一圈,最后定在了谢悦歌的身上。 当她看见谢悦歌的时候一阵激动指着人大声说道,“是你,明明应该是你,是你害我!” 谢悦歌一听这话像是被吓得不轻一样,连忙后退了两步,躲在了叶玄烨的身后,嘴里却说道,“明明是我?公主是说这会儿人从屋子里面拖出来的那个人应该是我?紫烟公主怎么就这么确定呢?难道说……” 谢悦歌故意拖长了音调,目光落在紫烟公主的身上。 而周围那些注视更是意味深长,就连叶修都忍不住多看了紫烟公主两眼。 有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紫烟公主就立马意识到了情况不对劲,打断了谢悦歌,“刚刚……刚刚明明有人看见王妃进了这间屋子,而我从不曾来过这里,偏偏现在情况截然相反,王妃难道就不准备给大家一个说法吗?” 谢悦歌鼓着一双眼睛,天真无邪的让人不忍怀疑,“我……我刚刚的确是进去换了一身衣服,不过衣服换完了总该出来吧! 至于紫烟公主究竟是怎么进去的,本王妃怎么知道呢?这事应该是公主来回答我们大家才对呀!” 明明这个局是用来对付谢悦歌的,却没想到紫烟公主自己却成为了局中人。 她怒目盯着谢悦歌,心中愤怒不已,“不对,是你就是你,明明待在里面的是你现在却变成了我,一定是你故意如此!” 说道此处紫烟公主,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抬起头来,“没错,就是你,之前我走在御花园的时候,身后突然招人打了一棍子,后来我就晕了,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 谢悦歌一听这话一脸愕然,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一样,“紫烟公主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换完衣服了之后出去就没再回来过,根本就不知道里面还有人。 再说了,公主刚开始说没有来过这间屋子,又说来过御花园,可御花园距离这地方不过几步之遥,公主究竟来没来过,我都听得迷糊了!” 说着说着谢悦歌转过身去,趴在叶玄烨的胸口上,面色委屈至极,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一样,“之前在宴会上,紫烟公主就百般刁难,我都说了,手上有伤不能与安宁公主比试,紫烟公主却偏偏要特立独行如今又说我故意害公主,公主如此几次三番的特意针对,难道是对我天临国有什么不满吗?” 本来只是一件秽乱宫闱的事情,但是经过谢悦歌这么一手已经完全上升到了家国大事。 紫烟非常的清楚,这事一旦闹大了的话,不但对于他来说是致命一击,对于青国而言更是不能忽视的打击。 要在场人等大多各有各的心思。 单纯没有心计的人,一听谢悦歌的这番话,便认为一定是紫烟公主特意再增陷害谢悦歌,并且想要借此事让谢悦歌难堪,却没想到害了他自己,自食恶果。 毕竟谢悦歌这会儿可怜巴巴的样子,实在是叫人怀疑不起来。 不过在这深宫里混了这么多年的老油条却不一定会这么认为,毕竟紫烟公主如此确定谢悦歌应该待在里面,可出来的不是谢悦歌。 也就是说谢悦歌破了这个局,除非谢悦歌早已了解到情况,并且早就已经想到了对付的办法,所以才让紫烟公主自己落进了自己设的局里。 谢悦歌以前顶着一个草包的名声。 可是自从成婚之后,每一件事情都说明谢悦歌并不像传闻那般不堪一击,能够做到摄政王妃的位置上,恐怕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不过,经过谢悦歌这么一说,此事已经完全上升到了皇家的尊严。 无论这件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他们都不会将此事说到谢悦歌的身上。 众人都沉默不言,三缄其口。 叶修被这一双双的目光盯着,知道此事必须得解决,紫烟公主抵死不认,叶修便将目光落在了那青国使者的身上,“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132章 好厉害的角色 阿什那看皇帝问他立马就跪在了地上说道,“陛下,什么都不知道,原本我只是在外面守着,然后就被人打晕了,随后醒来就在这里,至于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我真的不知道陛下明察秋毫,我是被陷害冤枉的!” 听到阿什纳的话,在场众人的目光都不知不觉的落在了紫烟公主的身上。 一个青国使者,长相俊俏,模样凌厉,即便是放在天临国也算得上是一表人才。 若是紫烟公主看上了人家,也并非是全然不可能。 也许正是因为紫烟公主早已看上了阿什那,所以才趁着今日有此一举,自导自演了这一出戏。 只是没有想到竟闹出了这样的乌龙叫,大家都看了个笑话。 正当众人心中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的时候,叶修脸色黑沉沉,如同一块木炭一般。 只见他面露威严的说道,“事情究竟如何,朕自然会查清楚,不过此事发生在后宫之中,你们二人的事情大家都已看见,朕没有他上心国王查内务的权利。 不过紫烟公主身为青国公主,若连自己的私事都没有办法弄清楚,只怕与我和天临国之间的友谊也只能到此为止。 今日紫烟公主如若肯与阿什兰乌苏成为夫妇,此事便就此了结。” 言外之意,如果紫烟公主不同意与阿什纳乌苏完婚的话叶修也许会一改之前的态度。 紫烟公主脸色苍白的不见一丝血色。 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话,身旁的阿什纳双手扶地重重地向叶修磕了一个头,说道,“陛下,属下身份卑微,绝对不能答应陛下赐婚!” “你说什么?”紫烟公主立马转过身去,看向阿什那,只感觉自己被人嫌弃了。 虽说紫烟公主并不打算与阿什纳有任何关系,不过这番话不应该由他来说才对。 阿什那也一脸懵逼的转过头去,眼神之中带着一丝疑惑不解,“属下于公主并没有半分感情,绝对不会同意这场婚事,难道说公主……” “混蛋,本公主从始至终跟你也没有任何一点关系!”公主意识到阿什那要说什么,恶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大骂说道。 那时那乌苏也不在意,仍然转过身去看向叶修,态度恭敬却也不慌不忙。 “陛下,我阿时那乌苏从未有过,对公主半分不敬,从来都没有做过轻薄的事情。 公主身上的衣服也并非是我所为,我之前被人打伤,而且中了迷药,不过一直都在克制,并不曾碰过公主!” 说完之后,阿什那当着众人的面掀开了衣袖。 只见他的手臂上有几道心灵灵的血痕显然是被利刃刮伤。 而且那伤口直到现在为止都还在流血。 沈皇后又立刻逼问,“就算你没有对他做什么,但是你们两个人好歹共处一室。 而且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一幅衣衫不整的样子,你如果不娶了紫烟公主如何说得过去?” “更何况……”皇后的目光之中闪现出一抹凛冽。 “更何况紫烟公主身为公主,身份尊贵,下嫁给你,本是屈尊降贵,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紫烟待在一旁一句话都没有说,倒是被人指来指去,仿佛她是一个可以也随便塞在什么人手上的垃圾一样。 一张脸气得铁青铁青的,“闭嘴,本公主的婚事容不得任何人来置喙!” 说完站起身来,影响众人复杂的目光依然面色不改,“今日之事本来只是一场误会而已,一个不小心叫大家看了笑话,实在不好意思。 不过我青国向来对这些事情不甚在乎男女之事,讲究的是你情我愿。 对于阿什那本就没有任何情意,相互之间更没有丝毫感情,如若强行带在一起,不怕是耽误终身。” 一边说着,紫烟公主转过头去看,向叶修说道,“多谢陛下的一番好意,此事我青国置喙处置,不劳陛下费心!” 叶修冷哼一声,“青国女子如此不自重不自爱,这位公主竟然也这么不拘小节,今日真是让朕大开眼界!” 阿那乌苏则乖乖的待在一旁,一句话都不说,只要有紫烟公主的这番话今日的事情不论如何也赖不到他的头上。 皇后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冰冷的目光如同一把锐利的钢刀一样,定在紫烟公主的身上,忽然之间她眼神清明,想起了那天晚上在帐篷里面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想起那天晚上刺杀他的那个女人穿着的衣服正是紫烟公主在会场上跳舞时所穿的红色纱裙。 “你……是你……”皇后一时没有忍住,指着紫烟公主的手都在颤抖,结结巴巴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倒是紫烟公主一脸懵逼的看着皇后并不明白她究竟想说什么。 皇后冲上前去,紧紧的捉着紫烟公主的衣襟,手上用足了力道。 只见紫烟公主被沈皇后桌子的脖颈处青中泛红,“那天晚上是你,是你对不对?” 紫烟被人掐得生疼,手上一用力,一不小心便将皇后掀翻在地,“你在说什么?” 皇后的言行举止虽然有失体统,不过到底是天临国的皇后身份尊贵,岂是青国人想动就能动的。 这番举动已经不仅仅是两人之间的争执,可已经上升到了朝廷的脸面。 沈修一生大喝,怒目而视,“放肆!” 随后一声令下,“来人,把紫烟公主拿下!” 立马儿便有两个侍卫应声而来,一左一右,牵着着紫烟公主。 紫烟公主大袖一挥甩开两人,“放开!” 紫烟心中冒火,明明早就已经计划好了的事情,偏偏出了这样的岔子。 甚至还被一个疯子皇后掐住脖子,面对现场的一片混乱,紫烟只恨不得将这些人一个个的掐死。 谢悦歌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嘴角示出了一抹笑,现在场没有人开口。 谢悦歌悠悠然的声音从叶玄烨的身后传来。 “紫烟公主,就事论事,今日的事情本来就是公主有错在先,陛下已经说了此事调查清楚之后,自然会还紫烟公主一个清白。 不过公主却对皇后做出如此粗劣的行为,工作之前便是打着和亲的旗号来我天临国,现在竟是这样的态度,难不成打一开始紫烟公主便是别有所图……” 紫烟一听这说话的语气,便顺着声音看一下谢悦歌,“王妃真是好大的本事,今天这招棋着实下的不错,就连本公主都不是你的对手,不过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王妃不要得意的太早!” 谢悦歌鼓着腮帮子,一双如同琉璃一般的眼睛扑闪扑闪,哪里有半分要害人的样子,简直我见犹怜,“我不知道公主这样说是什么意思,不过……公主将皇后推倒在地,总得道个歉吧!” 紫烟双手紧握成拳,虽然心中百般不愿,但也清楚此事一旦到达,不但对他自己,对于青国而言更是重重一击。 她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好大决心才说道,“刚才紫烟多有得罪,还请皇后见谅!” 皇后瞪了紫烟一眼,随后拂袖离去。 第133章 绝不会轻易放过 紫烟不明就里。 叶修带着人离开之后,在场的诸位大臣也不好多嘴,跟着离开。 紫烟怒狠狠的看向谢悦歌,“谢悦歌,今天的事情,我绝不会轻易放过!” 谢悦歌看着紫烟公主,嘴角轻轻向上一撇,笑得一脸无奈,只是这样的笑。 在紫烟公主的眼里看来则是挑衅,赤裸裸的挑衅。 紫烟咬牙切齿,随后又转头看向阿什纳苏乌,双手紧握成全,片刻之后拂袖而去。 谢悦歌看着紫嫣公主离去的背影,从身上拿出来的一个白色的小药瓶扔向阿什纳苏乌,“给你,这是你身上种的那毒的解药。” 阿什纳苏乌半袋疑惑的打开此屏,抽筋笔尖闻了闻,确定无疑。 不过抬头看向谢悦歌的眼神之中却带着几分埋怨,隐隐是在说既然身上有药,为什么不早一点拿出来。 当时那乌苏怎么也没有想到谢悦歌说让她报恩,竟然是以这种方法。 刚才如果不是他反应快的话,只怕紫烟公主那双眼睛都足以杀死他千百回。 还有他手上的伤。 也不知道谢悦歌究竟是怎么使得刀,那一刀下去鲜血止不住的往外流。 就连他自己看着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谢悦歌看也不看她一眼,回过身去走向叶玄烨,声音轻柔的几分,“王爷,咱们回去吧!” 眼下出了这种事情,就连叶修都走了,这场宴会怎么也开不下去。 与其在这站着,还不如早些回去的好。 叶玄烨也点了点头,在转过身去的一瞬间,目光落在了阿什纳苏乌的身上,眸子微微一深。 阿什那苏乌对上叶玄烨的视线,并没有显露出半分的畏惧,反而坦坦荡荡的笑了笑。 谢悦歌跟着叶玄烨揍在回宫的路上的时候,路上并没有什么人。 叶玄烨突然停下来,转身看上谢悦歌,“刚刚,到底怎么回事?” 谢悦歌看着叶玄烨一副如果她不好好交代就有他好果子吃的样子。 不过,她根本就不吃这一套,双手环在胸前,一连理直气壮,“王爷,话说你这是打算找我算账?” “那得看你表现的怎么样了!” “说起来……这件事情还不是因为王爷而起,当初王爷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拒绝了紫烟公主,人家好歹也是堂堂公主,自然咽不下这口气。 不过您是王爷,她肯定不敢来找你算账,所以也就只能冲着我来了。 于是就跟安宁公主两个人连起手来,弄出了这出戏,趁着我去房里换衣服的时候,用鼻烟迷晕我。 然后在乘机坏我名节,要不是我及时发现,将计就计得来了个偷梁换柱,就怕这会儿早就已经被人拖出去乱棍打死了,哪里还能完好无损的站在这跟王爷说话?” 叶玄烨眉头微微挑起,“你这意思……是在责怪本王?” “反正王爷得付一半的责任!”谢悦歌双手叉腰。 “那……那个阿什那苏乌又是怎么回事?”叶玄烨目光微微一眯,连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动,那双眼睛却寒气四射。 “他就是被紫烟和安宁公主弄进来的炮灰,不过我说服了他,所以他答应跟我合作,然后我们两个配合着演了这出戏!”谢悦歌看向叶玄烨,面色坦荡。 叶玄烨看谢悦歌一脸认真的样子,也并不像是在说谎,但是脸上的神色却并没有丝毫好转,反而更加的阴沉,一手紧紧抓着谢悦歌的胳膊,沉声说道,“看来本王现在真是越来越好说话了,竟然有人敢把主意打到本王身边的人身上来,走,回去!” 谢悦歌满脸疑惑,挣扎不动,硬是被叶玄烨拖着往前走,“去,去哪里?” “你刚刚不是说这事儿都是紫烟公主导演的?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就去讨回一个公道!”叶玄烨的声音阴沉沉的。 谢悦歌看叶玄烨一副杀气冲天的样子,连忙叫住,“停停停,王爷这么着急干什么?” 叶玄烨停下脚步,一句话都不说,看下谢悦歌。 谢悦歌领会得,连忙说道,“不用去了!” “为何?” “这仇我早就报了,不劳王爷费心!”谢悦歌回答。 “你……”叶玄烨的一双狐狸眼眯成了一条缝隙死死的盯着谢悦歌,这才想起刚才谢悦歌是从外边回来的,“又做了什么?” 谢悦歌眼睛微微一股,低下头去伸手摸了摸鼻子,好整以暇的说道,“不着急,待会儿王爷就知道了,时间不早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再晚一些只怕就走不了了!” 话音刚刚落下,谢悦歌便伸出手去挽着叶玄烨的胳膊往宫门外走。 两个人刚走出没几步,然后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两个侍卫带着一众人马走到了他们二人面前。 手拿大刀的侍卫统领恭恭敬敬的拱手行了个礼说道,“参见王爷,王妃!” 叶玄烨此时心情复杂,一脸杀气腾腾的,看向那个侍卫,“敢拦住本王的去路,想死吗?” 侍卫身子微微一颤,整个人都紧紧绷住,满脸无奈,颤抖着声音说道,“王爷,陛下吩咐了,立马封锁宫门所有出口,任何人不能离开,需要抓到刺客之后才能够解除禁忌!” 谢悦歌一听这话,顿时瞪大了双眼,满脸惊讶,“刺客?什么刺客,这里也就只有本王妃和王爷两个人,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两个是刺客?” 叶玄烨闻言,转过头去,一脸意味深长的看向谢悦歌,直让谢悦歌脊背一僵,头皮发麻。 不过,那侍卫屈服于叶玄烨的威慑力下,根本就没有瞧见谢悦歌神色的变化。 叶玄烨声音低沉的如同空谷回音,“到底出了什么事?” “是……是紫烟公主,刚刚……刚刚紫烟公主被人发现晕倒在了御花园,而她的脸几乎……几乎面目全非,眼下这件事情闹得很大,秦国使者已经闹到了陛下那里,现在陛下下令要将今日所有进宫的人通通留在宫里,彻查此事,抓住凶手,给紫嫣公主一个交代,只有这样才能平息这件事情,还请王爷配合属下办事!” “既然你们是在抓刺客,那你去办你的正经事情就是,此处除了本王与王妃之外,并无其他的人,你确定要将本王拦在这里吗?”叶玄烨的声音低沉而压抑。 侍卫统领的脸上满是纠结,最终也只能侧过身去让开一条路,“王爷和王妃怎么可能是刺客,既然如此,叨扰王爷了,王爷请!” 第134章 没离京的夫子 看见人离开,谢悦歌这才松了口气。 随后跟在叶玄烨身后出宫,一上马车她就感觉到自己被一双冰冷的眸子锁住。 一抬头,只见叶玄烨双眼泛着冷光,目光深邃而幽深,这一眨不眨的死死盯着她。 被这样一双极具侵略性的目光盯着,谢悦歌只感觉心脏不自觉的砰砰直跳,放在身前的双手也显得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叶玄烨站起身来,倾身向前,顿时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仅仅只剩下一拳之隔,谢悦歌向后一倒,双手撑着身后的木板,心脏砰砰跳个不停。 这这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用这样的眼神盯着她! 下一秒,叶十二的声音在马车外面想起,“王爷,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刚才的确是紫烟公主和安宁公主两人设计谋害王妃,现在陛下也已经知道这件事,那个宫女已经将所有的罪责全部都一己承担,咬舌自尽,然后……然后紫烟公主被人发现倒在御花园,面目全非,现在人正待在太医院,安宁公主也已经被禁足在寝宫之中。” 叶玄烨闻言,二话不说,看向谢悦歌,“如何,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谢悦歌脖子一挺,仰头挺胸,淡定自如地回答,“我向来敢做敢当,就是我干的,既然是她想要害我,难不成我还要乖乖的等着她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任由她左右?” 叶玄烨一句话都没有说,脸上没有丝毫神色,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似乎是在等她的解释。 谢悦歌咽了口口水,刚才的淡定顿时烟消云散,心中不禁有些慌神。 想想,她这话说的也没什么问题。 难道……难道叶玄烨还真的看出来,她之所以对紫嫣公主下手,是别有打算? 想到这里,谢悦歌哼哼了两声,“怎么,王爷难道听到紫烟公主的容貌被毁,所以觉得可惜?” 一边说着,谢悦歌双手环在胸前撇过头去,态度冷漠,“之前王爷还说不喜欢她这种类型,现在这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 “你真当本王这么好糊弄吗?”叶玄烨几乎咬牙切齿,整个人恼羞成怒。 说完,叶玄烨砰的一下站起身来,转过头去背对着谢悦歌。 那时候拍了拍胸口,这才松了口气。 马车继续向前行驶,接下来的一路上,叶玄烨都没有再同谢悦歌多说一句话。 谢悦歌也乐得自在。 一回到王府,就翻箱倒柜的找出了一件将将合身的男装翻墙出王府。 早就意识到身后跟着好几个大尾巴,那只鹅在巷子里左绕右绕,没过多久就给甩掉了。 把这些人甩掉,谢悦歌直接来到了一处宅院门口。 宅院显得有些破旧明显已有些年代,不过整体构造显得雍容华贵,倒不像寻常人家。 谢悦歌看了一眼门上的匾额,随后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一走到门口,谢悦歌便看见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坐在灯前,灯光摇曳,将他温文儒雅的面容展露无遗,谢悦歌嘴角轻轻勾起一抹笑,唤道,“夫子,别来无恙!” 书生手上的笔,突然一顿随后抬起头来。 当他看见谢悦歌的时候,眼珠子都瞪大了几分,显然没有料想到谢悦歌竟会出现在此处。 谢悦歌也不在乎,掀起裙摆,走上前来,双手撑在书桌上,顷身向前,说道,“裴夫子之前不是说辞官回乡?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谢悦歌故意有此一问,说着,悠闲自在的拿起桌上的一只毛笔在手上转个不停。 裴尚轩眉头轻轻一皱,站起身走上前来,“不知王妃到来有失远迎还请恕罪!不过……” 裴尚轩一边说着,一边拖成了音调,“这么晚了,王妃独自一人前来,身后连个侍卫都没有,只怕不是想要跟我说这些不痛不痒的事情吧!” 谢悦歌早就在暗中派周周韵跟着裴尚轩一路调查,得知裴尚轩根本没有离京,而是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暂时住了下来。 此处宅子是裴尚轩之前,为了方便买下的,只知道正好派上了用场。 谢悦歌听裴尚轩这么说,找了个地方坐下,说道,“夫子有雄心大志,绝不会甘心如此草草辞官回乡,如果你肯信我,我便指一条明路给你!” 裴尚轩微微一顿,哭笑不得。 “王妃手眼通天,自然有这等本事,不过我纵有雄图大志,只怕也入不了王妃的法眼,还请王妃高抬贵手!” 谢悦歌满脸不耐烦,“你不必这么着急的回答我,我可以给你时间好好的考虑考虑。” “另外……”谢悦歌上前两步,目光直勾勾钉在裴尚轩的身上,“你可要想清楚了,功成名就,还是遗臭万年,就只在你的一念之间!” 被这样一双眼睛盯着裴尚轩,不自觉的心情沉重了几分。 明明只是一句很普通的话,可听着却仿佛有千斤重量。 他一咬牙,终究还是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问了出来,“你……究竟是什么人?” 早在之前,裴尚轩就跟谢悦歌有过接触,在太学院里谢悦歌向来表现并不出色,永远都是被人欺负的那个。 突然,这性情发生了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他实在无法将这人前后的表现联系在一起。 谢悦歌勾起唇角轻轻一笑,终究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夫子,我知道你看好沈逸林,打算辅佐他成为帝王,不过我在这把丑话说在前头,你这么做没有任何好结果,话就摆在这,你自己好好的思忖思忖!” 裴尚轩神色凝重,宫中女子向来不轻易议论朝政。 而谢悦歌却说的坚定异常,且头头是道,这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他问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谢悦歌单手支撑着下巴,做出一副认真思索的样子,好一会儿才回答,“夫子如果真的想知道,就好好的想一想我刚才说的话!” 说完,谢悦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此处。 趁着夜色黝黑,谢悦歌偷摸着回到王府,刚刚走到门口,眼看着房门就在眼前。 正打算推门而入,突然一道光芒将让她展露无遗,只见叶玄烨和叶十二两人正在房里。 第135章 卑鄙无耻 谢悦歌停下脚步,微微僵硬的面色瞬间恢复原状,满脸疑惑地问道,“这么晚了,王爷怎么还不休息?” 叶十二也是皮笑肉不笑,走上前来,“王妃,夜已深,王妃初服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一些,王爷担心王妃的安危,亲自来看上一眼!” 谢悦歌本来还想责怪叶十二多管闲事,却不曾想叶十二竟然搬出了叶玄烨,此时道真没有责怪他的理由,满脸不愤的瞥了他一眼。 叶十二见状,更是上前一步,问道,“王妃这么晚了又出去这么长时间,不知所谓何事?” 谢悦歌盯着叶十二,“怎么了?等王妃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属下来管了?” 叶十二连忙躬身行礼,“属下不敢,属下不过就是代替王爷问了这番话!” 话音刚刚落下,叶玄烨便走上前来,叶十二则直接退到了身后,只听叶玄烨说道,“今日良辰美景,月悬高空,倒真是难得一见,如若不欣赏一番,实在是可惜了……” 谢悦歌一时之间没有明白叶玄烨的意思,却也知道她此次出府,定然会惹得对方心中不快,此次欣赏美景恐怕只是一个借口。 谢悦歌心念及此,嘿嘿一笑,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头上的那轮明月,感慨一番,“好是好,不过……眼下正是休憩的时候,哪有人在这时候观赏夜景的,不如……不如咱们改天再约?” 说完,她也不管叶玄烨点了点头,径直走上前去与叶玄烨擦肩而过的一瞬间,一只大手伸出将她钳制住,“今日这般风景可不是随时随地都能够见得到的,要是错过岂不太过可惜?” 谢悦歌见今日不论如何都躲不过去了,心念一转,所幸点了点头,“既然王爷再三邀请,臣妾也不好拂了王爷的一番好意,如此……那边在这院子里坐一坐吧!” 正准备走,叶十二又接着开口,“王妃这院子里未免也太过闭塞,此处观赏夜景实在配不上痛快二字,王爷那边风光极好角度堪称完美,不如请王妃移步到王爷的房中?” 谢悦歌双手一握,牙齿轻轻一咬,依旧不死心的说道,“这满天夜色就在眼前,在什么地方看有什么好在意的?更何况我这院子还是当初王爷亲手不知怎么就比不上王爷的房间了呢?” 说着,她转过头去看向叶玄烨, “王爷,你说是不是?” 宫里的那些事儿到现在还没解决完,今天晚上她擅自出府的事情定然会惹得叶玄烨大为不快。 况且这么晚了她也实在觉得疲惫,只想回去好好的睡上一觉,在这院里说上两句话也就得了。 叶十二则满脸严肃,抱剑行礼,“王妃,你要是觉得此番太过麻烦,属下可以出手相助!” 言外之意,她今日不肯答应叶玄烨的要求的话,便只能被强行带过去。 若是叶玄烨一定要这么干,就凭着她这点小身板,只怕也干不过。 谢悦歌轻轻咳嗽两声,转过身,径直朝大门走去,“既然是王爷特意前来邀请,臣妾总不能让王爷的面子上过不去,既然王爷非要让臣妾过去,那臣妾就过去看看王爷的房间里究竟有什么好东西。” 说完谢悦歌便加快脚步,提着一颗心朝叶玄烨的房间里走去。 而叶玄烨和叶十二也安安静静的跟在身后。 叶玄烨的房间里此刻还亮着灯,想来应该是刚刚离开不久,且早有此算计,所以离开时并没有熄灯。 谢悦歌立在门口,见身后没了脚步声,正准备偷偷开溜房门,不知为何被人从里边推开,刚刚还跟在身后的叶玄烨竟不知道什么时候悠悠的站在了门口,双手负在身后,脸上则是一脸的冰霜和严肃。 “来都来了,就进来吧!” 语气之中满是怒火。 谢悦歌瘪了瘪嘴,撇过头去,一副固执倔强的模样。 “快进来!”叶玄烨怒气更盛。 叶玄烨的脾气虽然不怎么样,不过谢悦歌也很少看见他发这么大的火,莫不是除了今日的事情还有其他的事也让他心中窝火? 想到这里谢悦歌跨过门槛,背对着门外的人扬着下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王爷不是说过来看星星看月亮的吗?” “只怕这满天星辰再怎么好看也入不了王妃的法眼……”一边说,叶玄烨一边寻了个地方坐下,端起身旁的茶水凑近嘴边,这茶水放置良久只怕早已冷却,叶玄烨眉头轻轻一皱,还是放回到了原地,“说吧!刚才又去了什么地方?” “臣妾一回来,王爷就站在臣妾的房间门口,只怕臣妾初服无所谓何事王爷早就已经知道了,何必要多此一问呢?” 谢悦歌则走冷笑一声。 “到底是你说还是本王让你说?” 谢悦歌将双手背在身后,昂起头来,满脸的冷傲不羁,“臣妾做错了什么?惹得王爷如此动怒?今日我虽回来的晚了些,不过我身为王府的王妃,难道连个出入王府的自由权都没有吗?王爷这般质问,究竟是何用意?” 谢悦歌偷偷出去的时候,叶玄烨的确有派人盯着,虽然好几个人已经被谢悦歌甩开,不过几个武功高强的应是没有被谢悦歌发现。 那几个跟踪谢悦歌成功的回来禀报,叶玄烨才得知原来她这番大费周章地出去,便是为了见裴尚轩。 此时他之所以由此一问,便是想要从谢悦歌播这里得到个解释,没想到她竟然还这么理直气壮,脸色顿时一黑,真是胆大包天,不知天高地厚。 若是在这般任由她肆意妄为,只怕过不了几天这王府都要被她给掀了。 叶玄烨眼神微微一眯,肃然冷声说道,“既然王妃到现在都不认错,那本王现在就进宫一趟,听说陛下已经在查验紫烟公主身上的伤,只怕过不了多久就能调查出打伤紫嫣公主的那个刺客的身份。” 谢悦歌一听这话,心中顿时一咯噔。 这个人……竟然敢威胁她。 卑鄙!无耻! 现在她有把柄握在叶玄烨的手中,叶玄烨趁机想要威胁她,不过……为了这么点小事,实在是不值当,难道……难道说叶玄烨另有其他的安排? 还没想明白,只见叶玄烨转身就要出门。 谢悦歌见状,连忙拦上前去,双手撑在了门口,“王爷,这可不像是你一贯以来的作风!君子行事向来光明正大,王爷若是有事大可以直说,何必弄这些弯弯绕绕的。” 叶玄烨见状,心中得意万分倒是畅快,撇下头绪,应是装出一脸不在乎的样子,仿佛是在告诉她,他可不愿当什么君子。 这样的神情,这样的表现落在谢悦歌的眼中——难道,他真的要去向陛下告状! 第136章 可恶的大公鸡 一想到这谢悦歌一下子就扑了过去,两只手紧紧的抱住男人的大腿。 抬起头来,睁着一双亮闪闪的大眼睛,脸上硬挤出来的一抹笑几乎变了形,“王爷,咱们这样的关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更何况我知道王爷就不是那种嘴碎爱告状的人。 我之所以会教训紫烟公主,还不是因为他对王爷不利,他要是再嚣张点,就是在打王爷的脸。 我可不能让我也受伤,再说了,就那点小伤,好好养几天就没事了,哪里用得着这么大张旗鼓?” 叶玄烨淡淡的瞥了一眼谢悦歌,嗤笑一声,“这是重点?” 谢悦歌秒懂,不禁在心中赞叹,这男人真是能屈能伸。 她双手迅速都捉住他的大手,满脸的真诚恳切,“王爷,我知道错了,以后但凡出门一定知晓王爷一声,这么晚了,我实在是不该独自出门。” 月光如华,照射在谢悦歌的脸上,眸子之中闪烁着的星星碎亮不经意间在叶玄烨的心里烫了一下。 叶玄烨虽然依旧紧绷着一张脸,总透露着生人勿近的寒冷和疏远,眸子之中却温和了许多。 见叶玄烨始终没有说话,谢悦歌牵着男人的手左摇右晃,“王爷,你好歹也说句话呀!我这错也认了,该罚的也罚了,您宰相肚里能撑船,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 叶玄烨心中的温暖如同喷泉一般一泻千里,他倒是头一次感觉到被人这般捉着求情的感觉很是不错。 以往谢悦歌向来嚣张跋扈,从没像现在这般温柔顺从过,看来,这次还真是知道了点有用的。 虽然他始终没有想明白以谢悦歌的性子为何会因为这么点事情如此任人搓扁捏圆。 但是他心中却清楚,绝不能这般任由放纵。 想着,叶玄烨愣是睁开了谢悦歌的手,眉头一簇撇过身去,言语依旧冷如冰霜,“知错就没了?” 谢悦歌的耐心也已经到达了极点。 她都已经做到了这种地步,照理来说也该收场了,叶玄烨竟然还这般抓着不放,顿时炸了毛,“你还想怎样?” 下一秒,她的语气又瞬间缓和,用一阵寒风吹过使人起一身鸡皮疙瘩的语气,轻轻柔柔的说道,“我是说,王爷,那您认为这事儿该怎么办呢? 咱们两个人现在可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我要是出了事儿,他们竟然会以为王爷是我的帮凶。 我皮糙肉厚都不见得会怎样,倒是王爷……要是真吃了牢饭,只怕日子不好过呀!” 这么赤裸裸的威胁叶玄烨怎可能听不出。 只见他转过身去,眼眸顿时一冷,厉声说道,“从今日起,你绝不许无缘无故离开王府,就算要出去,也必须得征得本王的同意!” 这……根本就是想把她禁在府里,这家伙想把它当成鸡鸭一样关着呢! 谢悦歌心中这般想,虽满是不服,但嘴角却轻轻上扬,忙不迭地的点头,“好好好,既然王爷都发话了,那臣妾自然同意!” 随后,叶玄烨面无表情的指向窗边的那张桌子,“这一次深夜出府,本王要惩罚你以尽效尤,不过看在你认错态度诚恳的份上,本王就罚的轻些,你去将家归抄个两百遍遍,抄完了才能去睡觉!” 两百遍! 这男人分明就是想要把她往死里整。 谢悦歌瞪着一双眼睛,咬牙切齿地看着面前的人,嘴角不停的抽抽。 这惩罚实在是太过恶毒。 谁都知道她谢悦歌向来讨厌写字,超出这种惩罚对于她而言无异于一场残忍酷刑,简直比一百大板打在身上还让他她痛苦。 见谢悦歌不说话,叶玄烨不动声色地看下门外,等走出去了一半,才说道,“十二,先准备一下本王,立马就要进宫!” 叶十二正准备答应,谢悦歌连忙走上前去,牢牢的捉着叶玄烨的胳膊,“诶,这么着急干什么?我我我……我抄就是,这么大的事啊,总得给人一点反应的时间吧!” 说完谢悦歌收手走到桌边,满脸的愤愤然,不满的给了叶玄烨一个白眼,嘴里也轻声嘟囔着,“等着吧!今天这梁子咱们俩算是结下了,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难不成你还能一直顺风顺水?” “你在说什么?” 不知何时,叶玄烨竟站在了她身后。 一句话一说出口,吓得谢悦歌身子一颤,立马转过身来,双手撑在桌后连上愣是挤出了一点笑,“嘿嘿,我说……我说有什么家规,王爷只管拿上来就是了,我一定按照王爷的吩咐好好的抄!” 只见叶玄烨向身后一招手,没过一会儿,她的面前就堆着厚厚一沓,如同小山一般的书籍。 谢悦歌简直惊了。 瞪着一双眼睛看一看,看一眼叶玄烨,又看一眼面前这座小山。 拿起书翻一翻,里面密密麻麻的字如同一只只小虫一般只啃着她脑子发疼,差点晕厥过去。 将书翻到最后一页,竟赫赫然有上千条家规。 叶玄烨轻咳一声,悠悠然的说道,“这是本王最近新拟定的家规,全府上下下下这么多的人,你是第一个有幸参读的,今晚开始抄,抄完了之后全府上下就可以一人一本也免去了不少印刷的费用,算是王妃大功一件,将功底过了!” 谢悦歌狠狠的捏着拳头,咬着牙,只恨不得心一狠冲上前去直接跟着男人来个鱼死网破。 叶玄烨像是没看见一样走到床边双手枕着脑袋直接悠闲自在的躺在了床上,正看好戏一样的看着她。 谢悦歌的牙齿磨的滋滋发响,重重地拖开椅子砰的一屁股坐下去,倒腾着桌上的文具发出咚咚咚的声响,硬是弄得跟个狂躁症患者似的。 她本打算用这种方式制造出让人无法忽视的声音,想着既然自己今天睡不了,那他也休想睡着。 没想到啊,没想到! 她万万没想到,这男人竟然一觉睡到了大天亮,第二天一大早,一睁开眼睛就保持着昨天晚上的动作,满面红光,意气风发就跟那雄赳赳气昂昂战胜了的公鸡一样。 第137章 道歉的人来挑事儿 叶玄烨一醒来,转过头去看一瞬间,一下子瞳孔放大,顿时清醒过来。 只见谢悦歌正趴在桌子上呼呼睡大觉,一张脸睡得通红,嘴角还流着哈喇子,显然睡得极为舒畅。 而一旁的宣纸笔墨整整齐齐的摆在那里,干干净净的就连一点褶皱都没有。 叶玄烨轻轻地站起身来,走过去将桌上的一张宣纸拿在手里面,只见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家规两个字。 然后他又将这一沓厚厚的宣纸全拿起来,每翻开下一页他的脸颊都不禁沉下去一张脸,黑如锅底。 因为每一页纸上都赫然写着两个大字,家规。 叶玄烨将宣纸放下弓起身子凑上前去,只见谢悦歌的鼻子微微吸了吸。 换了个方向,重新仰躺着,眉头因为长期这么趴睡着,微微的处在一起,乌黑的头发显得有些散乱,贴在身后时,身子显得有些单薄。 见此状况,叶玄烨隐在衣袖中的双手轻轻握紧,瞥了一眼谢悦歌,总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叶玄烨将这一沓纸扔在桌子上,搬了一把椅子在谢悦歌的近身旁坐下。 随后一脚踢在椅子腿上,谢悦歌差点摔倒过去。 硬是在最后一秒稳住腾了一下站起身来才没有倒下去。 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不说话。 最后还是谢悦歌挨不下去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招呼了一声,“ 王爷,早上……好?” 叶玄烨抻直微微弯下的腰,指着旁边放着的一沓厚厚的家规,眸子之中闪现着一抹清冷,“本王罚你抄写家规,你这些是什么东西?” 谢悦歌看了一眼那一沓纸又看向叶玄烨,满脸的无奈,理所当然地回答,“这个……这是王爷让臣妾抄的家规呀!” 许是没有睡好,谢悦歌透露着一股慵懒之态,无奈之中透着一股娇憨。 叶玄烨长得长眸子,声音清冷到了极点,“本王让你抄袭的家规是这本书,你看你抄的是些什么东西?” 谢悦歌一听这话顿时不服气了,双手叉腰,据理力争,“王爷你这话说的,你让我抄写家规,我就抄了家规,这也没什么问题,我可没做错什么,而且现在我该罚的也罚完了,总该让我回去了吧!” 说完谢悦歌就准备往外边走,还没来得及迈开步子就被叶玄烨一把揪住,“这就打算走了?是抄写家规的惩罚,对你来说简直易如反掌过于轻松,本王即是罚你,总得拿出点诚意来!” 谢悦歌一听这话顿时一个激灵站的老直差点就跳起来,“王爷,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叶玄烨见状,嘴角轻轻向上一扬,脸上则是藏不住的得意之色,“几百遍的家规,你一个晚上都能抄好,本王若是不罚你做点体力活,只怕没人会服气!” “这这这……”谢悦歌急的直跳脚,一下子便脱口而出,“大早上的你在这发什么神经,我现在该罚的也罚了,你再来跟我闹这出是不是故意针对我呢?” 话一说出口,谢悦歌便有些后悔了,这男人向来记仇,这会儿若是把他给惹毛了,只怕他真要捏住她的把柄,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闹到现在,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根本就行不通。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想到这,下一秒谢悦歌彭的一下,抱起桌上的东西,迅速的转过身去就往外面跑了,一边跑一边说,“昨晚抄的有些乱了,王爷先好好休息,我拿回去再抄一遍就是!” 当叶玄烨回过神来转过头去的时候,刚才站在面前的人早就已经不见了踪迹。 看着人消失在门口的背影,他的嘴边不着痕迹地扯出了一抹笑意。 到了午后,谢悦歌所在的素月楼传来丫头们唉声叹气的声音。 谢悦歌坐在桌前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拿着笔也转来转去,脸上和手上都沾了不少的墨迹,跟个花猫似的,不过她自己倒是没察觉,看着窗外跟个怨妇似的叹着气。 眼看着一大早上都已经过去了,这家规她才抄了不到一页纸,按照这个速度,只怕再给她十天半个月也抄不完。 更何况,这一次叶玄烨分明就是故意针对她,家规这么厚一本也就不说了,这里面的条条框框分明就是刻意为她写的,也真是难为叶玄烨特意为她制定了这些家规。 什么不得顶嘴,不得随意出府…… 府里的寻常丫头根本就不敢在叶玄烨的面前叫嚣,甚至连抬起头来看一下他的勇气都没有,也只有她平日里会这么做了,显然是特意写给她看的。 这样的霸王条款,谢悦歌的还是第一次见到,一条一条的把她给框着,倒让她觉得她这人没一点好处。 越想她心里就越郁闷,但是外面传来了一阵声音,将她给惊醒。 谢悦歌满脸不爽的抬起头来正好看见安宁公主带着一群人正朝这边走过来。 守在门口的叶十二已经上去拦截,但以安宁公主的性子只怕阻拦无效。 谢悦歌见状,歪着脑袋想了想,立马就冲着叶十二喊了一声,“十二,安宁公主来了,你拦着干什么?赶紧去泡杯茶,端点糕点上来,可不要让安宁公主觉得咱们怠慢了她。” 叶十二哪里不知道谢悦歌和安宁公主之间的关系很僵。 听到谢悦歌的话不得不退到一边去,不过他总觉得谢悦歌可没有这样好的心肠。 可是他也看不出来谢悦歌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不过既然谢悦歌都已经发话了,总不能在外人面前叫自家主子难看了去,别按照吩咐下去了。 安宁公主已经走上前来,谢悦歌挑衅地看向对方,“安宁公主驾到,臣妾有失远迎,不过……安宁公主这个时候应该待在公主府才对呀!” 安宁公主冷笑一声,满脸的不服气,最终还是在脸上挤出来了一抹笑。 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实在是狰狞可怖的很。 “皇嫂说的是哪里话?之前我们二人的确是出了些误会,不过父皇已经将事情调查清楚了,今日是特意前来道歉的。” 叶修已经将那天的事情调查清楚,知道安宁公主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眼角,害人不成,反把自己给陷了进去。 于是让安宁公主向谢悦歌来道个歉,这一件事也就此翻篇。 安宁公主气性极高,来是来了,不过恐怕不是道歉这么简单。 谢悦歌一听安宁公主这么一说,心里自然清楚的跟个明镜一样。 不过叶修向来疼爱安宁公主,所以有这番举动倒也并没有出了谢悦歌的意料之外。 “道歉就不必了,不过安宁公主年幼,许多事情许多人都看不清名,可不要误入歧途,不然……” 谢悦歌说道此处别特意顿住,不过安宁公主一听就明白谢悦歌分明就是在而是昨天的事情。 顿时怒上心头,冲上前去伸出巴掌就要往谢悦歌的脸上甩。 第138章 好了好了,全泡汤了 谢悦歌手急眼快,匆匆退后两步。 一只手抓起放在桌上的那本家规抱在胸前。 表现出来一副极其珍视的样子。 “公主殿下随便怎么样都可以,不过这本书对我来说极其重要。 毕竟这可是王爷亲自为我量身定制的,公主还要小心一些,千万不要弄坏了。” 安宁公主一听,顿时目光炯炯地盯着谢悦歌手上的那本书。 既然这东西对于谢悦歌而言这么重要,那她就一定要毁了它。 于是,她一把就将那本书从谢悦歌的手上抢了过来,看都懒得看一眼,便张牙舞爪地撕扯起来。 “皇叔身份尊贵,天潢贵胄,跟你这样的人在一起,已经是丢了皇家的脸面,你要是痴心妄想,想让皇叔喜欢你,还请你断了这个念头。 如今拿着这个东西就睹物思人,真是好生恶心,本公主今天就来教你怎么做人!” 谢悦歌心中一阵阵冷笑脸上却是皱着眉头难过至极,伸手想要阻止,“公主,不要……不要这样。” 安宁公主立马躲了过去,谢悦歌抽泣了两声,转过身去默默的抹了两把眼泪,自言自语地说道,“我已告诉公主殿下,这东西于我而言何等重要,如今却被公主殿下撕得粉碎,撕碎了,那便只能一块块的重新拼凑起来!” 安宁公主一听,抓起那一烨烨早已经被撕碎了的纸一块一块的撕得稀巴烂 ,是再不可能粘起来的那种。 谢悦歌痛苦难过,黯然神伤地捂着嘴,身子一颤一颤的心里早已经乐开了花。 她还真没想到这安宁公主如此上道,三言两语就真把事情给办成了,实在给力。 谢悦歌越是这样安宁公主就越是高兴,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大,甚至撕出了几分兴奋。 眼看着地上已经堆积起来了厚厚的一叠纸,她心中的气还是没有消解。 只见安宁公主转过身去叫来了跟在身后的那几个宫女太监。 那几个宫女太监,在安宁公主的吩咐之下,将地上的一堆碎纸屑全部都丢进了荷塘里。 这会儿就算是天神下凡,也没办法将东西重新给拼凑回去了。 谢悦歌见状,直恨不得当场给安宁公主搬一块奖牌,然后再捧着她的额头在她脸上印两个么么哒。 安宁公主完成这一系列的事情,双手环在胸前瞥了一眼地上的纸屑,眼尖的发现了桌上的纸笔。 纸上还残留着谢悦歌写下的字迹,又想到刚才的那本书,嘴角是出了一墨儿轻蔑的冷笑。 “真是没有想到,你这种女人竟然会对我的皇叔有这种心思,不但将他送给你的东西视若珍宝,还暗自临摹他的字迹,真是好生不要脸!” 说着又一把,将桌上的几张纸也一起给撕了。 这可是她一大早上起来的心血,这一下子谢悦歌是真的生气了。 谢悦歌顿时收敛了脸上的笑,走上前去冲安宁公主说道,“公主,刚才你可是说奉陛下之命前来向本皇妃道歉,如今来了竟然是这番做派,而且还将王爷把我抄的家规撕了个粉碎,你不将陛下放在眼里,也不将王爷放在眼里,真是无法无天!” 谢悦歌的一番话说的句句在理,且义正言辞,周围的人一个个的都被说的一愣一愣的。 谢悦歌的目光却停留在身后正朝这边,缓缓走来的叶玄烨的身上。 安宁公主背对着叶玄烨,自然不清楚这些,态度更加的桀骜不驯,冷漠之中带着几分放肆,“父皇的确叫我登门道歉,不过我既已登门,那便以算过道歉,至于我做了什么,父皇又怎会知道,你一个人空口无凭,说了也没人会相信,而且……” 安宁公主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去,特意拖长了音调,继续说道,“本公主就算把这些东西撕了又怎么样?皇叔毕竟是我的皇叔,骨子里也都留着皇家的血液,我们是真正的一家人,而你不过就是一个外人而已,就凭你也想玩,挑拨离间那一套?真是痴人说梦,异想天开!” “你屡次三番的陷害本公主,今日不让你长长记性,岂不白来了一趟,本公主今天不仅仅要把你的书给撕了,还要来给你松松皮,来人……” 安宁公主一声令下,“把她给我扔到池子里。” 安宁公主身后的丫鬟太监还没有来得及抬起脚步,只听见叶十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王爷!” 一听到这声音,正准备动手的那些宫女太监顿时僵硬在原地,脸色变了变,恭恭敬敬的退回到了安宁公主的身后,躬身行礼,“奴婢叩见王爷!” 叶玄烨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一来场中顿时陷入一片寂静,仿佛冰封十里一般。 他不说话,这些丫鬟太监们就没一个敢站起来的 一个个的跪在地上,显然担忧不已。 “王爷……”谢悦歌上前一步,正准备开口说话,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安宁公主一把就推开了谢悦歌挡在了她的面前,将话头给抢了过去,“皇叔,我今日是奉父皇之命,前来向王妃道歉,王妃不但不接受,反而令人信服我,侮辱我,我好歹也是个公主,皇叔无论如何都要替我做主啊!” 谢悦歌撇过头去直砸舌,这恶人先告状的本事真是练得出神入化,安宁公主这告黑状的本事,她要是敢说第二没人敢说是第一。 “这样?”叶玄烨双手负在身后,不疾不徐地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安宁公主,深黑色的眸子一动不动,愣是让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只有这简单的一眼,场中的一切便尽收眼底。 叶玄烨瞥见池子中那一堆乱七八糟的碎纸屑的时候,立马便知道了,那是他让谢悦歌抄的家规。 只见他眸子顿时一沉,隐约之间闪过了几分肃杀。 谢悦歌一抬起头来,正好对上了叶玄烨的视线。 两个人四目交织的一瞬间愣是擦过了几只冰绫子。 谢悦歌腾了一下低下的头去,下意识的躲开叶玄烨的目光。 下一秒,叶玄烨富有磁性却充满寒冷之意的声音,如空山绝谷一般传来。 “谢悦歌,本王已经宽宏大量的给了你第二次机会,本王让你抄的家规,你抄到哪里去了?” 第139章 本王来想办法 谢悦歌头撇向左边,手指向池塘,蹙着眉头叹了口气,“臣妾已经遵照王爷的吩咐待在房间里安安静静的朝着家规,正抄的上头,谁知道安宁公主意过来就给我全撕了。” 说着,这做出一副无可奈何,弱小单纯,可怜无助,被人欺负的惨兮兮的样子。 叶十二也帮衬了一句,“王爷,的确是这样!” “胡说!”安宁公主顿时气不过,“本公主撕的不过就是一本破书而已,王妃何必如此夸夸其词?” 眼看着安宁公主打算不认账了,谢悦歌也不着急,不疾不徐缓缓的开口。 “公主可莫要信口雌黄,本王妃早就跟你解释过了,你撕的这本东西是王爷亲自为我量身定制,公主殿下偏偏不听,硬是给撕的乱七八糟,如今难道还要不承认?” 说完后,她横扫了一眼院子里的丫头,奴婢随后便将目光落在了叶十二的身上,“十二,你刚刚一直站在这吧!刚才这发生的事情说过的话,你应当是最清楚的,说说本王妃可曾说过半句假话?” 叶十二转身向叶玄烨躬身作礼,“王妃所言没有半句虚假,在此之前,王妃的确清楚地告知公主殿下这本书的来历。” 叶玄烨听了这话,冷哼你一声不再看下谢悦歌。 而是转移目光,眸子冷冷地落在安宁公主的身上,“谁准许你出来的?” 被叶玄烨这样一双目光盯着安宁公主的气势顿时软了下去,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眼神回避躲闪,“父皇!” “你父皇让你来做什么?” 安宁公主一听双手紧紧的捏着两边的衣裳,手心直冒汗,吞吞吐吐地回答,“父皇让我来向王妃道歉!” “道歉?”叶玄烨冷冷一笑眸色又沉了几分,“你若是不说你父皇让你爷到王府来是道歉的,本王倒要以为你当我王府是来颠倒黑白,指鹿为马,扰乱安宁的!” “不不……不是,皇叔误会了,我父皇,我父皇让我来向王妃道歉!” 安宁公主连连摆手摇头。 最后这两个字像是硬生生从他牙缝里面挤出来的一样。 不仔细听还真没办法听得清楚。 “道歉,你何错之有?为何要道歉?”叶玄烨的视线没有从安宁公主的身上挪开片刻。 越是这样,安宁公主就越是觉得有一座大山压在身上,使得她喘不过气儿来。 安宁公主猛地呼吸了两口,硬是抬起头来说道。 “就是那天,那天宫殿上的事情,其实,其实并非只是一个意外。 而是我,我偷偷收买了宫里面的人,故意设了一个局,想要栽赃陷害王妃。 父皇已经调查清楚此事,让我来向王妃道歉,希望能够求得王妃的原谅此事便也能够告一段落。” 叶玄烨脸上的神色没有丝毫的舒缓。 不过也没有人能够从他的脸上看出丝毫的情绪。 谁也不知道此刻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只听他说道,“既然你是来道歉的,那为何将王府弄得这般鸡飞狗跳?” “我……”安宁公主向来,头脑聪慧,嚣张跋扈,无人敢惹,那黑白颠倒的本事更是让人惹不起。 但此刻面对叶玄烨却吞吞吐吐的,连句话都说不清楚。 叶玄烨懒得再跟安宁公主继续纠缠下去。 转头看相真乐得自在的谢悦歌,“本王让你抄写家规,你说你抄了,在那里?拿出来给本王看看!” “王爷,这个,这个东西……”谢悦歌满脸的尴尬,抠了抠脑袋,半天也没想出个我无意识的借口来。 脑子里顿时灵光乍现,指向安宁公主,满脸无辜的受害者模样。 安宁公主瞧见谢悦歌所所指的方向,脸色顿时惨白如纸,瞪着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谢悦歌,满脸的警告。 谢悦歌见状,像是被吓得不轻一样快速的低下头去,跟被人欺负了没两样。 两个人你一来我一回叶玄烨都看在眼里,还没瞧出个味儿来,只见谢悦歌满脸凄苦的蹲下身子去一脸伤心绝望。 一点一点的将地上的碎纸屑捡起来,甚是痛心疾首,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几分哭腔,“王爷,臣妾谨遵王爷的吩咐,抄了整整一早上的家规,可是……可是如今却变成了这幅模样,这……这本来是王爷给臣妾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没想到……没想到!” 在场众人都被谢悦歌哭哭啼啼的声音给弄的不知所措。 只觉得眼下事儿已经不在他们的把控范围之内,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叶玄烨见状,握在身后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就连嘴角都微微抽搐着。 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的被憋了回去。 安宁公主在宫里也是个头脑灵敏机灵鬼怪的主子没人能够治得住她。 偏偏一次次的栽在谢悦歌的手上。 这一次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谢悦歌是故意在惹恼安宁公主,让她撕掉家规。 他要是连这么点事情都看不清楚,还不如死了清静。 这会儿还在他面前来了这么一场白莲花的戏码。 “谢悦歌,你说这满池子都是你抄的家规?你是在故意戏弄本王吗?这分明就是一堆乱七八糟的碎纸屑!” “王爷,你要是不信的话就自己来看,这真是我花费了一早早上的时间抄的。” 谢悦歌满脸的委屈将手中的东西递上前去,声音更是软软糯糯的,听着着实可怜。 不过安宁公主听着这话里的意思,却分明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 谢悦歌心中则在想,反正这东西都已经被撕得稀巴烂,叶玄烨就算是想要惩罚她,只怕也找不出个由头。 “既然你说这些是你抄的,那本王之前给你的那本书呢?” 谢悦歌迅速的看向安宁,在目光落下安宁公主,我的那一瞬间马上低着头,要说不说的样子。 叶玄烨见状,冷冷开口,“叶十二,你说,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叶十二见状,便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原原本本一字不落还原。 听完这整个事情的经过后,叶玄烨冷冷的瞥了一眼还在那儿装无辜装可怜的谢悦歌。 此刻叶玄烨分明是在盯着谢悦歌,可是这怒火分明是冲着安宁公主,“安宁,你可还有什么想说的?” 安宁满脸,愤然的狠狠瞪了一眼叶十二,回答道,“皇叔,这我……这我的确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气不过……气不过,所以才做了这番冒犯的举动,而且,而且我这么做也是为了王叔你好,你,你可不要生气!大不了,大不了我再给你赔一本就是!” 叶玄烨冷声说道,“赔一本?这是本王亲自所写,亲自装订,这世上只有这一孤本,你想赔,只怕也没有这个机会!” 安宁公主双手直搓。 她刚开始根本就不知道这东西静然会这么重要。 眼下撕的这般粉碎,想要拼起来也不可能。 眼看叶玄烨没打算善了此事,安宁公主看着这池子里乱糟糟的碎纸屑,一颗心如同乱麻一般。 见安宁公主半天不说话,叶玄烨继续咄咄逼人,“自己惹出来的事总得自己承担后果,你既然不知道该怎么办,那就由本王说了算!” 第140章 落水公主 直接叶玄烨双手一挥,谢悦歌刚刚让迎春从池塘里捡起来的那一捧碎纸片立马就被卷得上下翻滚,顺着风的方向朝着安宁公主吹了过去。 安宁公主不停的拍打脚下,一个没有站稳,扑通一声就落进了水里。 这一砸下去硬是溅出了几米高的水花。 安宁公主大叫一声,双手不停地拍踏着迅速地挣扎着,“救我,快救我,我可不会水呀!” 一旁的宫女和太监虽然听见了安宁公主的呼救,可偏偏脚下就跟灌了铅一样,若是站着一动不动。 谢悦歌走上前去两只手做成了一个喇叭, “安宁公主你就别装了,这个池塘不过一尺来深,还没有到公主的腰间,除非公主自己不想活了,不然的话绝不可能淹死人!” 安宁公主一听这话双脚朝地上一踩,果不其然踩到了实处,一下子站立起来,按照谢悦歌刚才所说的一样,这水刚好没过她的腰。 站是站稳了,不过这话是从谢悦歌的口中说出来的。 她照着谢悦歌的话这么一手,刚才她的大声呼叫的举动就显得格外的滑稽和愚蠢。 叶玄烨看也没有看一眼,只冷声说了一句,“既然本王的心血都被你这般糟蹋了,那本我就亲自送你下去,你只需要把这些碎纸片一片一片的捡起来,拼凑完整,重新抄写一份交到本王手里,这事就算了了,如若不然……你就别想离开王府!” 安宁公主一听这话,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她所在的这片池塘。 看着池塘里到处飘着的碎纸片,甚至有不少都已经化成了粉末。 且不说字迹看不清楚,就连那是不是一张纸都没办法分辨。 要想捡起来已经是难如登天,还要拼凑起来,简直是要命。 重新抄写一份更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可偏偏叶玄烨向来一言九鼎说道的事儿绝对会做到。 安宁公主顿时一脸绝望地愣在了原地。 站在一旁看好戏的谢悦歌都没忍住,对安宁公主起了几分同情之心。 想来,安宁公主虽然平日里嚣张跋扈,性子极端了些。 不过两人好歹也留着同一只血脉,况且安宁公主还说过,叶玄烨对她还不错,如今不仅将她给扔到了池子里,而且还要他完成这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分明就是找茬子故意为难她。 要按照叶玄烨的做法,只怕安宁公主这一辈子都没办法走出王府了。 安宁公主正迈开步子,朝池塘边走去,还没来得及走出两步叶玄烨右边转过身来瞪着她,“我们不过就交给你,这么点事情你都做不好,你还能干什么?别在这站着了,跟我回书房!” 谢悦歌嘴角微微一撇,满脸的不服气,“王爷这话说的,人家可是堂堂正正的公主,是王爷您的亲侄女,这东西再怎么宝贵,公主若是非要撕了王府的东西,难道我还能阻止了她不成?” 谢悦歌说的满脸的上心,可是那双眼睛里偏偏藏着一丝桀骜不驯,就算刻意隐藏也隐藏不住。 叶玄烨嘴角微微抽搐,怒吼了一声,“谢悦歌!” 谢悦歌被这一声怒吼吓了一跳,回过神来看一下叶玄烨。 见叶玄烨虽是一脸凶相,但仍然没有什么实际行动。 想来也不过就是吓唬吓唬她,她松了口气,拍了拍受到惊吓的小心脏。 “她的确是公主,可你不仅是本王的王妃,更是王府的半个主子,孰是孰非孰轻孰重,难道你自己心里没一个数吗?” 叶玄烨一听这话便觉得叶玄烨这次恐怕是站在她这一边的,正打算开心的蹦上前去问问这话到底是真是假,就听叶玄烨加重一句补充了一句,“所以,你罪加一等,且从重处罚!” 谢悦歌这下子是真的失控了,傻傻的愣在原地,半天也没有回过神来。 这下子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来回应了。 虽然说她向来舌灿莲花黑的能说成白的,不过这叶玄烨不可理喻,蛮不讲理的功力显然在他之上。 真是气死人不偿命。 不过……眼下这些都不重要了,反正这本该死的家规该撕的都已经撕了,这事儿错本不在她,叶玄烨就算是想要借题发挥也没有个道理。 况且这东西再怎么拼也拼不回来,就算叶玄烨想要罚她,只怕也得歪着脑袋好好的想一想。 正当谢悦歌偷偷的想着这些的时候,叶玄烨不知何时站在了谢悦歌的面前,凑上前来,压低了声音说道,“怎么,还不打算回去?” 谢悦歌立马回过神来答应了两声,临走之前还不忘看一看正在水里找碎纸片的安宁公主安宁公主也正好看过来。 谢悦歌转身之前还冲安宁公主做了个鬼脸,随后也不管安宁公主如何咒骂,踏着小碎步,轻快的跟着叶玄烨离开。 叶玄烨径直走进了书房,谢悦歌则站在门,犹豫了半天,才磨磨蹭蹭地进去。 明明从进门到书桌不过一两步的路程,可偏偏花了她大半盏茶的功夫。 叶玄烨就那么冷冷的坐在那见谢悦歌,如此也不说话。 “王爷……你要说什么就说吧!要是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我就先回去了!” 谢悦歌转身就准备走,还没来得及开溜,叶玄烨并开了口。 “你刚才说这家规你抄了是吧?” 谢悦歌一听这番问话,心里也顿时便涌上了一股不好的感觉,吓得立马站直了脊背,咬着牙重重的点了点头,“臣妾说的可都是实话,不过……不过这条条框框的实在太多,臣妾臣妾也没超多少!” 叶玄烨眼神微微一眯,眼缝之中透露着几分危险,“一早上的功夫,就算是断了手的人也应该超了几十条了吧!” 管他几十条几百条,不管这人问的是多少,这会儿她都只能点头说事这时候可是最关键的时候。 脸面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正经事情才重要,当即便重重的点了点头。 “很好,既然现在家规也已经被毁了,本王也不想浪费时间!”叶玄烨说的格外轻松轻,轻飘飘的,仿佛从阴间传来的一样。 谢悦歌乍一听心中顿时轻松,细细一想愣是被吓出了满头黑线。 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听叶玄烨声线平缓的继续说道,“既然那几十条你都超过了,那现在你就去吧,你超过的那几十条再抄写个两千遍,如此就算是将功抵过了吧!” “开什么玩笑?”谢悦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充满怀疑,这家伙莫不是真的阎王? 第141章 罪加一等 “没听清?” 叶玄烨眉头紧促。 “没记住!”谢悦歌撇过头去满脸不愤。 “一条都没记住?”叶玄烨的嘴角翻上了一丝冷笑,眉目之中满是意味不明的嘲弄,“如此那本王……” 谁不知道叶玄烨究竟又有什么坏主意,不过听他这说话的语气只怕不是什么好话,谢悦歌立马抢过了话头,“也就记住了一两条。” “一条还是两条说清楚!”男人的声音听上去如同从冰窖之中刚拾出来的冰块一样,寒冷刺骨。 “一条半吧!”谢悦歌悠悠然回来,脸上还试着一抹微笑。 “不错。”叶玄烨倒也没多说,只是盯着谢悦歌,说话的语气微沉,“那本我就算你记住了一条,如此你就将你记住的那一条抄个两万遍。” “两万遍?”谢悦歌瞪大了双眼,扳着指头数了数,心中没好气,“明明刚刚才说道几千遍,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了两万遍王爷向来说话一言九鼎,怎么能如此出尔反尔?” 叶玄烨只是蛮不在乎的冷笑了一声,“懂了,之前的确这么说来着,不过那是高估了你的本事,现在看来只有两万遍才能算作对你的惩罚,不过就是差点说而已,这对于王妃来说不算为难吧。” “为难……倒是不为难,不过这两万遍可不是个小数目,也不知道抽到什么时候去,王爷公务繁忙,本王妃若是不在王府里帮衬着,只怕这王府会乱成一团糟,日日都在等着抄书,实在是浪费人力资源!” 谢悦歌说的极其为难,仿佛叶玄烨这样的做法真给他带来了天大的难处一样。 叶玄烨听着,抿着嘴唇点了点头,“王妃说的倒也有道理,既然如此,那白日里王妃就在府里帮衬着作势,每天晚上天黑了之后就到本王的房间里面来,每日抄写两个时辰,什么时候把书抄完了,什么时候这事儿就算完结。” 本来谢悦歌还想找个借口就这么躲过去。 没想到,她真是没有想到这男人竟然如此的阴险狡。 一句话竟然将她所有的路都给堵得死死的。 问她记住没,她说没记住寻常人也就卡在了这一道,没想到只记住了一条,竟然也能被他抓住把柄来个几万遍。 她说抄不了,竟然让她日日去他房里让他慢慢抄,如此以退为进,简直弄得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只想大吼一生,什么狗屁家规他才不想。 ,可是这会儿他可有把柄被男人抓在手里,焉头巴脑,只得说一句,不敢。 谢悦歌轻轻的抿着嘴唇,抬起头去看向对方,此刻她倒是觉得自己仿佛从一开始就掉入了一个陷阱之中。 而这陷阱正是男人专门为她所设计,她还真是不负众望,一个劲儿的往里面跳。 叶玄烨嘴角湿着一抹冷笑更加的灿烂,此时毫不避讳的看向正盯着他看个不停的谢悦歌,挑了挑眉说道,“怎么,还有什么问题?” 谢悦歌心中很是不满,却也不得不接受眼下的事实,僵硬的回了句,“没有!” “既然如此就别愣在这里了,赶紧回去准备准备,不然的话,这十天半个月的恐怕没办法完成了!” “急什么?”右手抬起头去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眼下明明是青天白日还有阵阵芬香传来,正是个睡午觉的好时候,把这点时间花在罚抄上,简直是暴殄天物。 谢悦歌说着,对叶玄烨装作视而不见,扑通一声倒在了床上,“这大好的日子该让我好生的休息休息,毕竟睡饱了之后才有力气抄家规啊!” 叶玄烨恐怕也没打算如此轻松的放过她,一把就将谢悦歌从床上给揪了起来,“本来刚才的确说让你天黑之后抄写两小时,不过那是在你白天有重要的事情的时候,你现在除了睡觉了之外,也没有有其他的事!” 重要的事情她倒是没有,这几天一切都安静的诡异,她在王府里都能闲得蛋疼。 看叶玄烨如此咄咄逼人,谢悦歌想着凭她的段位,恐怕是干不过男人了,叹了口气决定放弃挣扎。 反正此刻她还有小辫子被男人揪在手里,在没有想到解决的办法之前,恐怕只能够任由着他将自己搓扁捏圆了。 想到这里,谢悦歌特意拉成了声线,语气冰凉刺骨,“既然王爷如此不近人情,那臣妾也只能回去好好的准备准备,不过经了两小时也就两小时,王爷可不要再出尔反尔!” “本王何时出尔反尔过?”叶玄烨的眸子轻轻一眯,好看的狐狸眼中露出几分疑惑不解,而偏偏还藏着几分嘲笑之意。 “王爷自己做了什么难道自己心里还没数吗?我要是说出来只怕会死,让王爷丢了面子,到时候王悦用这个当借口来整我一顿,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我可没有这么愚蠢,王爷的这些招数,还是拿去对付别人吧!” 说着谢悦歌也不管叶玄烨是什么样的表情头也不回朝大门的方向离开。 没走两步,双脚竟然开始原地踏步,转头间看见叶玄烨一把就拽住了她的衣领。 “王爷,刚刚可是你让我回去拿东西抄书的,你这又是在干什么?”谢悦歌一边往外扯,一边皱着眉头,狠狠的盯着对方。 “这里就是书房,你要的东西本王都已经备齐了,我倒是想问问你又想要到哪里去?” 男人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神色,说话的语气更是波澜不惊,听在人的耳朵里,仿佛三月寒冬吹来的风一般叫人脊背发凉。 “哦哦哦,对,我也要是不提醒我,我都快忘了,刚刚就只想着自己的房间里面有这些东西了,本想去拿过来来着的!”谢悦歌一边干巴巴的笑,一边解释着说道,“这今天的太阳也太大了些,刚才出去了一趟,只怕被太阳给晒糊涂了!” 一直在脸上含着笑,一边说着,一边朝书桌走过去,心里不禁抹了一把泪。 这家伙实在是不近人情,一点缝隙都没有给她留,简直把她给堵的一点空隙都没有。 第142章 听天由命 没办法,谢悦歌也只好铺好了纸笔。 随后便开始一笔一画的写字,一边写着,嘴里还念念有词,“深夜不得无故出府,不得随意顶撞王爷,不得……” 一连说了好几个不得…… 几乎说的忘了神,正当她说的津津有味,几乎忘了叶玄烨的存在的时候,就听见旁边传来的叶玄烨悠悠然的声音,“看来王妃也没有本王想的那么差劲,这会儿这记忆看起来还不错,至少能够记住个七八条了,既然如此,那便将刚才王妃所背下的那那几条都抄个两万遍!” 谢悦歌一听到这番话才迅速的反应过来,扑通一声就从桌子上跳了起来,双眼瞪圆,嘴张的老大了,一副石化的样子。 现在她真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怎么就这么嘴贱。 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就要在这个时候说说什么不好,偏偏要说这个。 现在硬生生的被人给抓住了把柄,叫她能说什么? 谢悦歌苦笑了两声,走上前去,拽着叶玄烨的胳膊左右摇晃着撒起了娇来,“王爷,刚才刚才我不过就是随口念了两句而已,这会儿……这会儿都不记得刚才说了些什么,王爷刚刚也是开玩笑的,对不对?” “开玩笑?”叶玄烨突然冷笑了一声,随后将谢悦歌的手从自己的手臂上扒拉下来,退后两步远,脸上露出一副见鬼了的模样,“王妃要是不记得刚才说了什么,本王倒是记得,要是想不起来了,本王也许能够做个好人,给王妃重新复述一遍!” 谢悦歌心有不甘,如此轻松的上了叶玄烨的套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还自己给自己画了一个坑,简直就是活见鬼。 “王爷,刚才……刚才分明就是一个意外,王爷不要那么较真了!” “怎么王妃难道打算出尔反尔?刚才可是王妃在教训本王,要说到做到,难不成王妃自己……” 还没说完谢悦歌便知道自己的这一番话没有用了再继续说下去,只怕还不知道叶玄烨在前面给自己花了多少的坑,倒不如现在乖乖的听话,把这件事完成也就罢了。 “王爷,刚才其实我也就背了两三条而已,没有王爷说的那么多!” 叶玄烨也就见好就收,点了点头,“王妃说的似乎也没有错,既然如此那就开始抄吧!” 谢悦歌恶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随后毛手毛脚的拿起笔,开始用力写字。 一用力黑色的墨汁已经赞透了纸张这张纸恨不得被她给搅得乱七八糟,黑漆漆的根本就看不清楚字的模样。 那愤愤然的样子,只让人觉得这只仿佛就是叶玄烨的化身一样,下一秒就会被谢悦歌给揉的稀巴烂,最后扔进垃圾桶里才能解气。 叶玄烨看着心中则是冷笑,嘴角撕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仿佛心情还不错的样子,“王妃如此浮躁,怎能写得好字?写字的时候最好静下心来,难不成是本王定下的家规,让王妃心有气愤?” 叶玄烨仿佛没有就此离开的样子,都先让人搬了一个凳子来,就在谢悦歌的身旁坐下。 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拿着一本书随着翻书发出来的清脆声响,叶玄烨说话的语气之中都带着几分清静和宠溺。 谢悦歌撇过头去,淡淡然的看了对方一眼,“王爷要是想知道这东西是不是有这么强大的功效,可以自己来试试,这么多条家规,每一条家规超过几万遍,想想那手抬不起来的样子,立马就叫人死的心都有了,王爷要不自己也来尝试尝试,毕竟这个是王爷自己定下的家规呢!” 叶玄烨则是嗤笑一声,“王妃难道还心存不满?难道你真以为本人不知道你是故意惹怒了安宁公主,让安宁公主撕毁了家规。 以为这样就能够逃过这一罪罚本王,不过就是罪加一等,只要你乖乖的认罪,就能饶你这一次再上来,还是本王心怀仁慈,放你一马,你在这还抱怨上了?” 早知道这点事情恐怕瞒不过叶玄烨,不过就这么明明白白的被扔拆穿了轨迹,谢悦歌心中信任也不顾形象地朝对方翻了两个白眼。 这一次算是栽在了男人的手上,不过接下来一旦找到机会,她一定会找他还回来。 谢悦歌索性不说话了,拿手笔一直乖乖的写了起来,又不知道过了多久,糟乱的心竟然一下子平复了。 房间之中一片安静只听得见,翻书的声音和他手中的毛笔落在宣纸上的声音。 不知道什么时候叶十二走了进来,进来就像看见鬼了一样。 只见叶玄烨那双眼睛目不转睛地落在谢悦歌的身上。 那深情专注的仿佛要将那双眼睛安在对方的身上了一样。 叶十二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叶玄烨发现自己的存在,只得轻轻咳嗽了两声,“王爷!” 叶玄烨被人打断了兴致,转过头去看小叶十二的眼神,冷得仿佛冰块儿一样。 叶十二瞬间就低下了头去,生怕那寒冰似的眼睛把自己给冻在了原地,立即说道,“王爷,陛下已经知道白灵公主在王府里的事情了,说要请把他带回去,王爷你看……” “这件事情本来早有决断,你难道是将本王的话当成了耳边风?” 叶十二立马明白过来。 刚走出门外,心中顿时便松了一口气。 不过,一想到安宁公主接下来的事情也不禁摇了摇头,看来这一次王爷真打算不顾陛下的面子狠狠的惩罚惩罚安宁公主了。 “看来王爷早有决断,只是王爷如果针对安宁公主,做了什么事被宫里的人知道了。 只怕不会轻易放过王爷,难道也知道宫里那边该如何处理呢?” 谢悦歌将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一看叶玄烨的态度就知道这一次安宁公主只怕真要吃点苦头。 不过叶修向来对安宁公主宠爱,叶玄烨如果真是动了安宁公主,这番后果将会不堪设想了。 还没等叶玄烨回答,谢悦歌扑腾一声便站起身来手上的笔也不知道跑到了何处,“既然是陛下派人来接公主,咱们好歹也是王府,如果不派一个人出去说两句话,只怕让陛下知道了,还以为咱们怠慢了陛下呢!” 刚走出几步远的叶十二连忙点头,“王妃说的有道理!” 谢悦歌嘴角裂出一抹笑,“我也正看书呢,没空,本王妃陪你一起去!” 叶玄烨眉头微微一条看向谢悦歌,谢悦歌则直接将叶玄烨当成了一团空气,一下子就没了人影。 第143章 身怀有孕 站在门外的叶十二忐忑的看了一眼,叶玄烨好一会儿才听见叶玄烨说道,“睁大眼睛瞧清楚了,不要让哪个不长眼睛的欺负了他!” 叶十二迅速答应,随后双脚一咕噜轻松的踩着一只树干,便奔了过去。 脑子里却在想着来人的身份。 此人自称是皇后身边的老嬷嬷,而且说是陛下派来的。 既然是皇后身边的人又说是陛下派来的,看来这其中必然有一个是假的。 皇后早先就反对安宁公主到王府来,如今知道安宁公主在王府吃了这样的大亏,必定心中难以平衡,当下便派人前来保护。 叶十二到达现场的时候,正好就看见成功里面来的老嬷嬷从大厅之中横飞出去的身影。 那身影硬是在半空划出了一条长长的弧度,一眨眼的功夫就重重的砸在了地上,疼得哎哎,直叫全身都缩成了一团。 叶十二简直惊呆了,瞪大了眼睛,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人,最终还是将目光落在了谢悦歌的身上,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谢悦歌从里面走出来,脸上一抹冷笑,身上更是说不出来的凌厉。 只见她走上前,就在老某某的身旁蹲下,冷笑了一声才说道,“你这老东西不是说王府没有规矩,今天本王妃就亲自来教教你什么叫做规矩!” “你,你这泼妇,竟然敢动老身,你可知道我是皇后娘娘的人,今日你打了我就是在打皇后娘娘的脸!” “皇后?”谢悦歌就像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噗嗤一下就笑出了声音来,“你说你是皇后的人,本宫如何相信? 都是拿出证据来呀!皇后娘娘向来深明大义,绝不会在这种时候突然找到府上来,你说你是皇后娘娘的人,难不成是在往往后来连泼脏水往他的身上抹黑,你这样的主子,今日我便替皇后娘娘好好的教训教训!” 谢悦歌惊了,老东西说的一愣一愣的,那老东西也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谢悦歌则是趁热打铁,往地上啐了一口,“没有长脑子的狗奴才,敢在文府里叫嚣,若是让陛下知道,必然要了你这条狗命。” 老嬷嬷躺在地上,听着谢悦歌说的话,只觉得胸口憋闷的很一口老血堵在那里。 同来的几个宫女连忙上前去将老毛毛给扶了起来,一边胆战心惊地将她身上的尘土拍干净,一边替她擦拭伤口。 这样的待遇,简直比宫里的许多组织都要好上许多。 如此狐假虎威仗势欺人的架势,只怕在宫里耀武扬威的日子也不止这一天了,难怪在她面前竟然也能如此嚣张。 等到老嬷嬷缓过劲来,说道,“王妃,皇后娘娘不过就是担心安宁公主在此处充当了王妃。 所以派老奴前来看一看,王妃不待见老奴,老奴倒是不放在心上,不过必然人是得罪了皇后,这将会是什么样的后果,王妃不会心里没个数吧?” “那本王妃洗耳恭听!”谢悦歌不耐烦的扣了扣耳朵,做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老嬷嬷清了清嗓子,整了整衣袖,做出一个没事人的样子,走上前去向谢悦歌靠近,一只手将将碰到谢悦歌的衣服的时候,只见谢悦歌突然之间脸色惨白,一张脸疼得直扭曲,伸手只捂着肚子,看样子痛苦不已。 老嬷嬷正在想,这人刚刚都是好好的,突然之间就变成了如此模样,莫不是在他面前装。 “王妃刚刚都是好好的,突然之间变成这副模样,难不成……” 老嬷嬷一边说道,那悬在半空之中的时候就扯到了谢悦歌的胳膊上。 只轻轻一拽谢悦歌便落在了地上,叶十二立马条件情况不对劲,走上前去一把就将老嬷嬷推倒在地。 老嬷嬷疼的哎呀了一声,叶十二也没空搭理,迅速的将谢悦歌带回到了房间里,随后叫来了太医。 谢悦歌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太医一番诊断之后,竟然面露喜悦之色。 要出门的时候正好撞到匆匆赶过来的叶玄烨的身上。 叶玄烨急的额头上满是冷汗。 “王妃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太医退后两步,脸上的笑溢于言表,“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王妃如今身怀六甲,只是胎气不稳,刚才又动了怒,惊动了胎儿,老臣回去开两副药方,王爷叮嘱王妃服下之后再好好的休息两天,必然没有大碍!” 叶玄烨脸上的表情微微舒展,好像半天没有回过神来一样,仍在原地没有动弹。 躺在床上的谢悦歌已经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腾了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脑子里还在想着那不知深浅的老嬷嬷。 如今一睁开眼睛竟然就躺在了房间里。 看叶十二站在一旁,谢悦歌将人拉在了自己的面前,目光炯炯,显然没有了刚才那一副病态的模样,“叶十二,那个老东西人呢?” 叶十二已经从太医的口中得知,谢悦歌身怀有孕的事情,说话的声音都温柔了几分,生怕在这出了状况,“王妃,那个老嬷嬷王爷已经打发走了,您现在身子虚弱,还是躺在床上好好的休息休息,其他的事情你就别管了。” 谢悦歌眉头一蹙,双手一摆,一副蛮不高兴的样子,“那怎么能行,那老东西都已经找上门来了,本王妃要是不给她一点教训,她都要骑到咱们王府的头上来了,我倒是不要紧,但绝不能让咱们王爷的面子不好看!” 说着站起身来,刚走出门两步就撞上了从门外走进来的叶玄烨的身上。 一想起叶玄烨让她抄书的事情,谢悦歌两步就退到了床边,乖乖的躺在了床上,一副虚弱至极的样子,“哎呀,王爷你怎么来了?臣妾今日身子有些不适,想好好的休息休息,王爷公路要紧,还是赶紧回去吧!” 叶玄烨像是没有听进去一样,径直走过来,拿了个小凳子在谢悦歌的身旁坐下。 还温柔的将放在被子里面的时候给拿了出来,放在贴近脸颊的地方。 谢悦歌甚至能够感觉到叶玄烨喷薄出来的鼻息。 看着叶玄烨突然之间的举动,谢悦歌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思议,怎么突然之间对她如此亲近。 “王,王爷,你这是……” 话还没有说完,叶玄烨便打断了对方说道,“书你不必抄了,如今你既怀有身孕,就好好的呆着,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本王!” “怀有身孕?”谢悦歌本就鼓得老大的眼睛,此时更是登达到了极限,双手下意识的捂着肚子,低下头去,看着微微凸起的肚皮,满脸的惊慌失措,“我……我怀有身孕,你们到底有没有搞错?” 第144章 满月宴 经过太医的再三检查,确定谢悦歌的确怀有身孕。 这件事情在最短的时间之内传遍宫廷。 安宁公主也被皇叶修叫到宫里去,狠狠的惩罚了一顿。 皇后之前所做的那些事情叶修也有所听闻,明里暗里都再三警告,最终母子二人都不得不安分守己。 又过了大半年之后,谢悦歌的肚子已经越来越凸显。 走在院子里前后左右跟了不下几十个婢女丫头,迎春在前面带着路,仍然是满脸担忧。 看谢悦歌要跨过一个台阶,整个人都显得格外的吃力,马上走上前去亲自搀扶着谢悦歌,“小姐,你现在都是要当母亲的人了,万事可都要小心一些,就算是不为了自己,好歹也得为了肚子里面的孩子吧!” 谢悦歌白了对方一眼,直接在迎春的头上来了个烧板栗,“你这丫头现在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是不是跟那叶十二学的?” 迎春一听到叶十二的名字,显露出一片娇羞,撇过头去,脸色微微泛红,说话的声音也娇柔了几分,“小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咱们刚才可是在说想起你的事情了,怎么就扯到我的身上来了。” “话说……”谢悦歌小走了一会儿,累得直喘气,在前面一个石亭里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你和叶十二两个人也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了,眉来眼去的,你还真以为我什么都没瞧见呢! 你是我丞相府出来的丫头,是我的贴身婢女,我对你如同亲姐妹一样,你要是真喜欢她,我就替你做主!” 迎春满脸惊喜之色,不过一想到自己好歹也是个女子,立马便隐去了脸上的欢喜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娇羞和腼腆,“小姐,迎春……迎春听小姐的安排就是!” “你这丫头!” 谢悦歌面带嗔怪之色脸上则是欢喜斐然。 重生一世,虽然许多事情我已经无法改变不过眼前的一切都一片欣欣向荣。 她得到了自己上一世没有得到的爱,甚至还有一个小生命即将来到这个世界,成为她生命之中的一部分。 这个小性命与谢悦歌而言,仿佛一切的希望一样。 那些隐藏在黑暗之中的争斗仇恨欲望,全部都被公民给抹杀。 她现在心心念念的便是等待着这个小生命降生到自己的身边,一家人过上安安稳稳的日子。 正想着,突然之间觉得腹部发疼,整个人都疼到痉挛。 迎春立马意识到情况不太对劲,连忙大声呼唤,一旁正在干活的叶十二听到了迎春的叫唤连忙赶了过来。 几个人将谢悦歌送到了房间里。 叶玄烨早就已经推算出谢悦歌的临盆之日就在这几天,当即就把几个接生婆都叫了过来。 接生婆子走进去之后,叶玄烨正准备跟上前去,这群婆子立马拦在了门前,一脸不容抗拒的说道,“王妃马上就要生产,王爷还是在外面上心等候,男子入内乃是不祥之兆!” 叶玄烨一听,脸色顿时一片煞白,双手都急出了冷汗,屋里传来谢悦歌疼的啊啊直叫着声音。 他整个人都仿佛陷入了一片痛苦之中一样,“这是什么破规定?他是我的妻子,是我的人,现在她疼得死去活来,我连看都不能看一眼,这什么道理?” 接生婆哪里听过这样的谬论,一直以来大家都遵从着这样的规律,如今叶玄烨这番话一说出口,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对答。 犹豫的时候,叶玄烨一把就将接生婆推开,迈着大踏步走上前去,蹲在谢悦歌的身,将谢悦歌的手拉在自己的手中,语气瞬间温柔了几分,“你放心,有我在绝对不会出任何事情,你放心!” 看着叶玄烨如此真挚的样子,谢悦歌心中的一片温暖顿时被唤醒,想起了他们这两世所经历的一切。 还好这一次他选择待在他身边还好,他们两个人没有再错过。 那种紧紧的咬着牙,任凭这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流淌下来,她重重的点了点头。 产房里忙得一片混乱,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叫喊,一个孩子呱呱坠地,屋里屋外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产婆将孩子抱在手里,清洗干净之后,包在襁褓之中,将孩子抱在叶玄烨和谢悦歌的面前,脸上的欢喜之色溢于言表,“王爷王妃是个男孩,是个男孩!” 叶玄烨没有去看孩子,而是将谢悦歌紧紧地抱在怀中,脸上满是欢喜,却也有掩饰不住的心疼,“这一次辛苦你了!” 谢悦歌还剩下最后一丝力气,轻轻的拍了拍叶玄烨的后背,以示安慰,“这是咱们的孩子,你也不知道看看!” 叶玄烨摇了摇头,亲切的叫谢悦歌扶着睡下,拿起旁边的帕子将谢悦歌头上的冷汗擦拭干净。 说话的语气更是温柔到了极点,“相对于他而言,你比我更加的重要,没有你也没有他!” 谢悦歌心中用上来一股,如同温泉一般的暖流,让她整个人紧紧的包裹在其中。 眼前的一切如同一个梦境一样,她真怕这场梦醒来之后一切都会消失。 你这么想着的时候,她一把掐在自己的大胳膊上,疼得叫了一声。 叶玄烨见状立马回过身去,将被子掀开,一眼就看见谢悦歌腿上的一大块淤青,顿时皱了皱眉头,“干嘛这样?” 谢悦歌淡淡一笑,脸上就满是慈爱,她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现在实在是太幸福了,我想看看这些都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我希望能够一直这么下去。 如果是假的的话,那我就愿意一直沉醉在这场梦中,再也不醒来!” 叶玄烨放下手中的东西在床边坐下,将谢悦歌拥入怀中,趴在人的耳边,最终的气息喷薄在谢悦歌的脖颈之间。 “傻瓜,你放心吧,这一切都是真的,只要有我在,没有任何人能够让你们母子两人吃苦受罪,一切都是真的,而且会一直延续下去!” 一个月之后,谢悦歌走出房间迎来了一场盛大的满月宴会。 全城上下所有的大官显贵都齐聚一堂,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或真或假的笑容,不管这些笑能够维持多久,至少在这一刻他们都是真心的。 林雅也来了,谢悦歌看见她的时候,正她凭着个大肚子,脸上不似往日一般充满力气,反而一脸慈母深色,就连往日暴躁异常定远王都一反常态,满目温柔的陪伴在林雅的身旁。 安宁公主与阿什那乌苏两人携伴而来打打闹闹的参加了这次的满月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