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 请外援吗？带挂》 第1章 [无cp向] 《（综漫同人）请外援吗？带挂》作者：陌封【完结】 文案： 四个退休救世系统为了稳定自己养老生活环境，协助土著进行和谐稳定社会建设事业。 千年鬼王最近看上了一个白化病的美男子医师，并且不顾鬼杀队盯梢把人给化成鬼了，但是自那之后他家磨磨头就成了真.妇女之友，自称圣母，悯爱众生 某红发前鲨手最近捡了一个身受重伤的阴郁少年，自那之后他再也不用担心他家孩子的学习了，一切怪咖遇到他家长子都会变得或者看淡红尘或者升华自身重新做人 酒厂最近多了一位黑长直慵懒美人鲨手，红方多了一位深藏不露的六边形假酒，卧底们和gin有了同一位绯闻女友… 185悟最近很有危机，因为他好友被拐跑了！ 四个主角，都是系统，曾经的任务世界类型分别是：龙傲天升级流，……，万般唯有恋爱脑，末世基建 内容标签： 综漫 文野 咒回 柯南 正剧 主角：空明、初夏、夏榆青、八神堕 ▏配角：刀之助、宰、杰、悟、小学生侦探、透子、磨磨头 一句话简介：提供技术武力支援、无痛策反服务 立意：尽职工作同时也要享受生活 第1章 预料之外的开局 天空被鸦黑的云遮蔽，看不见一丝月色，风大作着，夏季的雨是可以想见的急骤，就算是黑手党也不会想在这种天气下工作。 但社会残酷，大家都是苦命的社畜，工作需要，哪怕内心再叫苦连天都得装出一副酷哥的模样出去和敌人血拼。 一道狼狈瘦弱的身影垂着头走在道路的边缘，皮肤和衣物都带着盐渍，似是从海里被捞上来没多久。身上交错着伤口，有血液从他脸颊手指滑落，溅在地面成一点点红。注意到他的人，会最先留意到他衣料平滑细致的衬衫，虽然它已经支离破碎，材质漂亮的纽扣最上面几颗都不翼而飞，锁骨下方有明显的沾灰的指痕，引人遐想这是如何印上去的。 很显然，这位看着像富家子的倒霉蛋估计一上岸就被一些地痞流氓之类的角色关照过了，只是不知道如何摆脱的。 可惜码头附近最近总是不太平，他们这种小人物是不想和黑手党们凑人闹的，不然不会轻易放过这样一个合适的目标。 瘦弱的男生似乎缺乏对外界的反应，所有人都在寻找避开纷斗和避雨的地方，只有他漫无目的地用一种规律的步子向前走，注意去看的话会发现他每一步的距离和抬脚高度都是固定的，像被设定了程序的机器人，死寂没有生气。 他走过了势力林立的横滨港，幸运的是没有遇上黑邦和其他稍大的组织，黑云压得很低，伴随着闪光和轰鸣的银索在期间穿梭缠绕，很快，海面开始泛起一圈圈波澜，豆大的雨点很快连成倾盆的雨幕。 这天气比预想的还要糟心，赭发的少年抬头看了看天，红色的重力将他包围，没有被沾湿一丝一毫，但他身后的下属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成了落汤鸡。 这种时候还要挑事的家伙，就这样被重力碾压吧！ 今天的夜晚游戏提前结束，港口黑手党损失0人，因为从头到尾只出动了一人，重力使中原中也的存在彻底被敌对势力视作几乎难以匹敌的凶兽。 所有已经出动的港口黑手党成员都成了走过场的观众，但同时白拿了工资和补贴，对中原中也的推崇再创新高。专业的收尸打杂人员也得以提前下班，红发的青年对此没有太大的感官，神情平静地往回走。 八百多米的横滨海湾大桥静寂着伫立，在雨幕中朦胧得看不见起末，像一抹自半空架起的天桥，织田作之助撑着伞慢慢经过它，快要掠过时的一瞥却看见桥边伫立的人影，他脚步微顿，想起不经意听到了黑手党成员的谈话。 “中原大人真敬职啊，真希望能一直在这边做事。”原属于某太宰姓的黑泥精名下行动部队的成员一想到还要回去面对那个搞事的上司——就满心绝望，这漫天的雨都没法烘托出他内心的悲伤。 一旁一直被中原中也带领的成员伸手拍了拍同伴的肩膀，面上是一种悲悯混合着庆幸的神情：“忍忍就过去了，说起来这次那位又是直接翘班？” “他从没请过假，好在任务已经完成了，不需要我们再去树下河边楼顶垃圾桶之类奇奇怪怪的地方去找……” 织田作之助思考了一秒，跟随内心选择过去。 走近之后才发现虽然身形相近，甚至同样是卷发，却实实在在是两个人。 空明听到雨打在伞面上的声音，对方在他不远处停下，他正看着海面试图回忆起什么并没有理会。 路过这里的时候，就感觉这样的海面很熟悉，身上和衣服上的盐渍早已经被雨水冲刷得干净，但他还记得自己是从海里被冲到岸边，只是这样对着海发呆似乎毫无用处，脑子空白得很干净，没有一丝记忆，但身体已经发出不妙的信号，他需要离开了。 织田作之助静默着任由少年路过他走开，身形交错的时候他看到对方的眼睛，是很漂亮的狭长上挑桃花眼，眼眶有些深，眼皮却很薄，给人一种隔阂和冷感，湿透的长卷发紧贴着脸颊和脖颈苍白的皮肤，狼狈却不改如竹的身姿，气场自带着一番古韵风韵。 像漂亮华贵的长毛猫被狠心扔进了雨里，依旧能被一眼看出不凡的品相。 第2章 除了外表和气质些许微妙的相似，他和太宰完全不同。太宰至少还会有情绪和波动，对方却像精细雕琢的人偶一般，冷淡到无机质。 有点像，杀手——或者说，曾经的他。 一个没有自己思想的杀人工具。 但是这或许只是一个奇怪的联想，毕竟这个少年怎么看都是体质羸弱的类型，走路的姿态虽然好看却全都是破绽，这是个没有接受过相关训练的人。 并且，没有经过处理的伤口毫无阻挡的浸泡在雨水里，生理性泛红的眼眶和略微失焦的瞳孔都显示出对方此时糟糕的状态。 织田作之助几步跟上他，将伞向少年的方向倾斜了大半，语气无波无澜地搭话：“我送你吧。” 空明微微停顿，侧头看着青年，视线投注在织田作之助被衣服遮掩的位置，织田作之助意识到那里是他放枪的地方，出乎意料的眼力，但也在情理之中，什么都没有经历过的人，又怎么会在正处花季的年纪就有这样的眼神。 “虽然我是个黑手党，但不会伤害你的。”织田作之助认真地说。 这样的话术，就算是初出茅庐的骗子都不会这样烂，换任何一个其他的人都不会相信这句神似狼人自爆的话。 织田作之助多少有些自知之明，只是这对不善言辞的他来说，已经是很努力了。而眼前的少年—— 只见他安静地眨了眨眼睛，鸦黑的睫毛被雨水淋湿成一簇一簇的，雨水自睫毛的尖稍落下，像哭了一般，眼神似古井的平静。织田作之助忽然想起方才路过的道旁的小野花，花盘很小，花瓣单薄零落，被雨水砸得趴伏在地面，那种相似的、即将凋零的美感。 “我可以先送你去医院，或者先去警察局也可……”织田作之助微怔，因为对方已经失力地砸在他的怀里，雨伞因为这个意外微偏，令织田作之助整个掉进雨里，现在，他也成落汤猫的一员了。 他揽着少年人软弱好似没有几根骨头的身体，高于正常许多的体温透过对方单薄的衣料传到手心，看着前方密密匝匝的雨幕，他忽然有种给自己捡了个大麻烦的预感。 ＿＿ 有着无数诡异生物的荒芜土地上方，建立在空中的机械堡垒高高悬浮。 “连上了吗连上了吗？”体态健美的女性焦急地询问。 身穿白大褂戴着细框眼镜的儒雅男子手指不断敲打着数据，几组技术侧的工具ai协助着他操作。只是泽橦到底是人类，在几乎二十小时没有休息的现在已经十分疲惫，他眼球里泛着血丝，原先定型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也掉下来几缕，脸上泛着熬夜的有光和青黑。 泽橦头也不抬地回话：“快了，已经稳定了空间通道，重新定位到文野世界，021那边怎么样？” “原本的设定全部偏了，不仅没有跟社长和乱步遇上还飘到了东区，在最乱的横滨港上岸……好在后来被织田作之助捡回去了，不然21更新完可能会发现自己又被卖了。”124面色有些难看：“我就不应该搞那么麻烦的设定，现在21在□□那边，复杂的身世还不如一个单纯的孤儿身份安全。” “不是你的错，是我们技术部的问题，文野的世界等级实际是最高的，只是之前没有考虑到书的能量占了一半，导致世界本身不稳定。”泽橦看数据传输中的蓝色进度框，终于松了口气，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之后这世界说不定还会出问题，但21已经不好撤回来了，好在柯南世界和这里屏障不厚，我给你们连个线，21联系不上就先联系你，你再打给后勤司就好。” “我记得我那边时间线也问题不小？”124皱眉。 “柯南的问题比较明显，之前就有考虑到，而且这个世界的规则还挺和善的，能够简单交流，出错率很低。”泽橦保证道。 “那这次失误那么大，21本来就是个脆皮，不给点支援和补偿吗？” “等这次任务结束、你们在养老世界稳定了，肯定给补偿。”泽橦苦着脸，直觉这有点敷衍。 果然，“小泽啊，你不厚道，我讲的是任务期间的问题，你跟我将任务之后的待遇，画饼画的越来越熟练了嘛。”124眼神愈发危险，原本黑白分明的瞳孔划过电光，而后转换成吓人的赤红色。 “好吧好吧，肆姐快收了你的神通吧，我过会就去争取下开放一部分21的技术限制等级，但更多的保护大概是不行的，这些世界本来就是相对独立并且排斥性强的，你们更多得靠自己，加点的时候别光点技能了，再来个体质弱成这样的真是挑战我心脏承受力。”泽橦合了合眼睛，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向后靠了靠。 “放心，我一向喜欢玩肉盾磨砂流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可以我也不想你跟那些比我们ai还不智能的家伙打交道，谁让我认识的真心认可机器人人权的也就你了。”124恢复正常模样，笑着将胳膊搭在泽橦椅背上。 “等你们去了新世界，就能有完全平等的人类朋友了。”泽橦唇角流露出笑意，从抽屉里拿出湿巾擦了擦脸，将自己拾捯得精神整洁就打算去见见相关部门的人，技术部说起来独立性很大，但说到底他们是乙方，稍微有点权利的都是甲方爸爸，又是给ai争取，扯皮的难度不小。 124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不舍：“我预计今天下午把数据导入到柯南世界，你估计赶不上送我了。” 第3章 “那么急吗？”泽橦有些惊讶和伤感，他父母都是诡防部的工作者，为了能抵御暗物质污染，诡防部最基本的要求就是情绪稳定和冷漠，对他这个儿子一直处于随便养养的状态。他其实是异世安全局的ai们养大的，其中124相处的时间最多。 智能生命达到工作年限和贡献度后可选退休的政策确定之后，这些他熟悉的老资历的ai 大部分都会去相对高级的外围世界常驻，再见不到面才是最好的情况。 “身份背景环境有点渣，只靠远程操作搞不赢，我得亲自过去才行，谁让我选了从酒厂入手呢。”124难得神色带着温柔的色彩，对着泽橦张开手臂：“来个临别拥抱吗，小泽。” 泽橦抿了抿唇，像小时候那样抱着124，从分明本质是机器和数据的她怀中汲取温暖的精神养分。 “等我们都退休了，你也退了吧，你情感细腻，其实更适合待在诡异防线内的安全区。”124厌烦无止境的工作和异世安全局和诡防部从来不把ai 当人的压榨，但也放不下泽橦这个一手带大、难得兼备了高智商和细腻情感的孩子，如果不是泽橦怕后续变故坚持，她是不打算在第一批退的。 “嗯，等我把副手培养起来，我就……” 124打断他：“咱又不唱戏，别乱插旗子。” 泽橦失笑，放开124：“去吧，加油给你创造个好的退休环境，不用担心我。” 124看着他的背影，她情感系统其实有些局限，情绪来得总是很明确，贴标签一般的喜怒哀乐，无法理解21一个ai会得近乎忧郁症的人类心理疾病，但此刻却仿佛体会到那种离别的惆怅，记得人类这时候总是会选择点一支烟，等去柯南世界有人类身体的时候学一下这个技能吧… ＿＿ 药师空明加载完庞大的数据清醒的时候依旧是一个夜晚，不过距离遇到织田作之助的那晚已经过去了五天，这具人类的身体虚弱到新的境界，不过好在昏倒前遇见的是被称为‘天使’的织田作，否则换个人绝对不会花费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和金钱在一个陌生人身上，以数据模块丢失时他的状态，再醒来就可以重新投入工作的怀抱了，或者他可以干脆任性一把直接永久休眠，建个死锁，到时候谁都没办法喊他起来加班。 但既然依旧在退休进行时，他就需要好好考虑怎么偿还织田作之助的恩情债了，那么一个战五渣的身体素质要如何报答救命之恩呢？ 空明思索片刻，在天亮之前，翻阅完了自己记忆资料库中所有‘贤内助素养’和‘完美主妇养成’之类的文章和工具书。 第2章 一起生活 原先的空明应该在在更前方上岸，而后符合人物设定地去到情报点收集信息，最快的那条路会路过一家做活动的甜品店，为了不让那个敏锐的侦探察觉到明显的目的性，那里甚至不是对方常去的那家，只是做活动的商品正好是乱步喜欢且不会错过的。 而只要路过碰见，乱步就会看出药师空明这个身份的设定，从而告知福泽谕吉，以达到空明进入武装侦探社，并且在暂且不暴露异能力的情况下受到社长这位顶级剑士保护的目的。 对的，会帮忙设置这一圈复杂的身份和弯弯绕绕的设定，124唯一的目的就是让全加点技能其他方面脆到跪的‘药师空明’顺理成章地被武装侦探社和正方的武力保护起来。 当然，为了不让乱步侦探感到社长被抢走，空明的定位是乱步的辅助，主要作用点亮在情报收集和搞钱上。 作为人工智能，最擅长分析不同情景下如何反应，124列出了几乎所有可能的意外情况，并针对这些不同列出planabcd…，只是现实相当的釜底抽薪。 021也就是空明在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数据文件丢失，只有光秃秃的源代码和零星数据进来，自然也不记得要去偶遇乱步，而是在飘荡的海水里随波逐流，仰望着天空思考我是谁我要干什么，直到天黑身体生命流逝才在微弱的求生欲下于横滨港上岸。 并且在空白状态遇到打劫。 “老大，他看着脑子好像是傻的？” “啧，等会打晕过去再卖，不然肯定得被压价。”脸上纹着蝎子的老大皱眉，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一直状态外的被打劫者看着对方当面商量要卖掉他，依旧没有什么实感，像是隔了层屏幕看戏。 空明任由老大摘走领口的扣子，还眯着眼用脏兮兮的手抹了把领口下方的皮肤，直到一个手下喽啰在扯他的裤子，顺着源代码进来的些许常识数据让空明终于有了反应，他一脚踢在老大的身体平衡点上，他的手下有去扶对方的，但更多是意识到肥羊要跑上来阻拦的。 空明除了躲避开要害处的打击，其他都没有理会，用最高效的路线和方法摆脱那些底层混混的纠缠，身上的伤就是那时候留下。 强大的数据收集和分析是人工智能的本能，他完全进入横滨港，借由其中更深重的危险摆脱实际危害更大的小鬼。看似无意义的前行路线实际完全避开各方黑手党和黑邦的行动范围。 但做完这一阶段的求生行动后，空明又进入了不知道干什么的待机状态，在大雨天站在横滨湾大桥上发呆。 以21本身的能力，就算是地狱模式的游戏只要不是没有任何破解方法他都能通关，正是因为如此，业务能力最强的21被派遣维护最难维护的衍生世界。 第4章 最难的世界是什么类型呢？给普通人选大概会选末世或大灾变吧，但实际上这类对于技术高度发达和本身就是高科技的ai来说问题不大。 站在维护者和人工智能最苦手的角度来看，最困难的世界永远是那种你爱我我爱她最后虐来虐去中途还可能触犯法律，各种石破惊天的开局和操作结尾还能神奇he的恋爱脑相关作品衍生出来的世界。 这类世界因为无逻辑和遍地狗血人手一个降智buff，高位者不务正业，国家法度几乎摆设，极度考验ai的理解能力、应变能力和逻辑能力。 21从诞生以来除了最初积攒经验的温馨和历史考据类的简单严谨衍生世界，上手后基本都在这类衍生世界打转，并且由于这类世界太过脆弱，他只能通过潜移默化引导教育主要角色脱离恋爱脑和无逻辑行为来实现世界的巩固，也就是说只能以伪装系统或仙人方式通过语言和劝导影响衍生世界的角色。 几乎没有什么比让恋爱脑清醒上进自立自强更难的了，后来上手后他发现男女主怎么谈恋爱不重要，重要的是世界其他一切都为他们谈恋爱服务，极度干扰世界的正常运行，这是世界崩溃和重启的根源。 所以从第三个世界开始，21干脆教导其他相对清醒的任务角色：如反派抛弃爱情一心事业，而后打破男女主专心恋爱的环境，让他们体会到社会的毒打和现实的残酷，必要时候把犯了包括但不限于重婚非法监］禁人身伤害强j杀人等等罪名的主角打进监狱，古代环境实在救不来就推翻昏君改立新朝或贬相关角色为平头百姓，让他们忙于生计清醒成熟起来。 却还是会必不可免的有完全没救的情况，如此高难度且必须殚精竭虑的任务却无穷无尽几乎完全没有休假，21一个ai硬生生得了抑郁症，间歇性失去求生欲想把自己销毁，但敬职敬责的人格又让他必须尊重工作。 他的困境被124等ai发现，筹划后先从防线内保护区里情感丰富同理心强的人类入手宣传，掀起ai人权保护运动，在泽橦长大后又支持ai合法退休政策，并成功给21争取到了第一梯队。 124会给21设计复杂的身份正是不放心他的求生欲，希望给他一个稳定安全且积极向上的生活环境，再没有比被福泽谕吉和福地樱痴双重保护更安全了，就连切入时间是在太宰治入社之前，就怕他被对方影响病情加重。 虽然ai的抑郁症严格来说和人类的几乎是完全不同的病情和表现。 21清楚124的关心，所以哪怕不想再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也默认了，毕竟以乱步的敏锐，肯定是可以看出他的性格缺点。 现在已经错过了最佳的路线，也没有太多遗憾，织田作之助是个很好的饲养者，沉默、理性、正面积极的人性、健全稳定的人格，也有足够的实力，至于原本的结局，现在有他在自然会补全织田作之助的短板。 当然，一切都建立在织田作之助会愿意继续养他的基础上，分析横滨的医疗费和物价，他昏迷期间织田作之助必然已经花费了不少钱，庆幸这时候的织田作之助还没有收养另外五个孩子，否则一大家子的生活都要拮据起来。而他并非没有自理能力的孩童，按理说不应当硬赖着织田作之助，要想能够被留下，他最好表现出自己对于织田作之助应有的价值。 初始情报网和资金显露出来只会让对方认为自己有独立生活的能力，那么前期用丰富全面的主妇技能是自己留下显然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至于为什么不继续偶遇乱步以让自己纳入武装侦探社的保护范围… 以江户川乱步的眼力，脱离了上帝视角要去创造巧遇会刻意到奇怪，全靠自然偶遇又太看运气，他向来不把自己的运气成分考虑在安排和计划内。 所以干脆放下武装侦探社那条线，专心求得织田作之助的庇护，在前期发展阶段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积累优势，以此为基础推进任务的进程，再以最低风险的方式维护这个世界的稳定。 这个世界可是他的伙伴们费心争取的，ai退休计划选择常驻衍生世界，虽说退休后养老质量会更高却要承受更大的风险，其中之一就是这个机会只有一次，如果这次稳定失败世界崩溃或剧情重启，那么贡献直接砍半且之后再获得退休资格也只能选择在虚拟第二世界内生活。 21很珍惜这次的机会，以后他会以药师空明的身份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 空明重温过相关的知识，起身将身上的医疗设备和管子摘下，又去清理干净身上的污垢，问查房的护士要了身干净衣服，展现最好的状态。 织田作之助接到电话过来医院，看到那天桥上遇见的少年已经清醒，对着他露出一个清浅却很真实好看的笑，原先如漂亮艺术品的眼眸有神又清亮，坐在床上的姿势很娴静，是和先前完全不同的精神状态。 红发的青年沉默片刻说：“还有感觉不舒服吗？” “力气有些小，其他已经没有问题了，我叫药师空明，谢谢你救我。”空明说话声音适中又咬字清晰，神态看起来很乖巧。 “我叫织田作之助，你有地方去吗？”其实更想问，有人照顾他吗，哪怕空明表现得很好，但他作为一直只用语音和选中角色交流的ai，相比起其他负责更稳定世界、可以拥有自己身份的同事，和人相处的经验太少。 第5章 在织田作之助眼中，对方哪怕多了许多活气，本质依旧是之前相遇时那种冷漠死寂的样子。 但是他意识到，对方是想在他面前表现出好的一面，在少年对着他的问题垂眸，并且给出否定的答案之后，看着他努力表现出的乖巧，织田作之助明白了什么。 织田作之助想了想顺势道：“我家里只有我一个，没有地方去的话，这段时间可以先住在我的家里，不过我的职业是黑手党，虽然只是底层的喽啰，希望你不要介意。” 少年人似乎有些惊喜，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亮起，笑容也少许的偏离设定的范围，透露出稍有矜持却真诚地开心来。 织田作之助眼神温和，带着空明做了检查，确认没有大碍后就办理手续离开了医院，不是他小气，这个医院正规且服务完善，不用担心睡醒后丢失器官，只是住院实在有些贵，已经快耗尽他的微薄积蓄了。 先前的他只有一个人，花钱总是没有数的，现在开始需要注意一些了。不大手大脚的话，底层黑手党的薪酬虽然不高还是足够供给两个人的生活。 不同于那晚的暴雨，下午四五点的阳光暖融却不炽烈。 本身没有目标和太强求生意识的人，每一个看起来或微小或奇怪无法理解的向外界他人的求助，都是艰难且鼓起很大勇气的，如果拒绝的话，或许对方会表现得礼节且并不在意，之后就很难再向他人伸出求助的手了。 就像太宰不断的自]杀，这是像痛了就会哭的反应一样，属于人生命的本能和向外求助的信号。只是太宰太过聪慧通透，又敏感地隔绝着一切想要跨过安全线的人和感情，让他只能保持一定距离的旁观。 这个少年或许是他能够伸手拉住的溺水者。 哪怕他同样看不清前路和结局，只是个抱有奇怪坚持的底层黑手党，但两个人一起的话，至少过程，会更好一些吧？ 第3章 赎下来 织田作之助设想过把一个陌生的少年人领回家后自己生活上会有什么样的改变，但那些都是站在自己是属于照顾者角度的。 但是实际上—— “欢迎回来，织田君。”少年声音柔和地打招呼。 “啊。我回来了。”织田作之助看着大变样的客厅，慢了半拍才道。 很靠谱的讲，织田作之助绝对算是单身男性里比较讲卫生的类型，衣服每天都会洗，床单被套也会定时换，房间一星期整体打扫一次，加上本身不会买太多似乎有用实际又不太用得上的东西，房间称得上整洁。 但是对比现在—— 客厅整体摆设和布局被微妙的调整，增加了空间上的和谐感，目之所及所有地方都是干净整洁的。原本颜色黑沉还有磨损的皮质沙发多了层妥帖的米色沙发套，墙皮缺失的地方或者挪了东西或者挂了风景挂画。 富有生活气息的同时还注重细节，之前他自己时候就显得粗糙了。 织田作之助路过多看了几眼挂画，想起昨天空明买了硬纸和彩笔，大概是自己画的。他对这方面没有了解，只感觉挺好看，每个枝叶都好像还在生长一样，让看了的人感到朝气。 或许是凑巧，织田作之助明明没有告知回来的时间，但空明刚做好饭菜没多久，现在正好摆上来。 “不经常做，试下合不合口味？” 空明擅长的并不是厨艺，但他的数据里存放了有具体的食谱和步骤，量和时间完全比照着来，哪怕会因为对人类的身体不适应有所误差，差距也不会太大。 织田作之助看着用料不多，只是细心摆出漂亮花样的餐食，埋头吃饭，吃完道：“我晚上还有工作，只是回来看看，你早点休息。” 空明和织田作之助吃饭的速度保持相同，几乎同时放下筷子，拦下他要把碗筷拿去洗的动作：“我来就好，我的时间比较宽裕。” 将餐具放进洗碗池，空明将厨房里昨天刚买的保温便当盒翻出来，让织田作之助等一等，而后用几分钟做了简单的夹心饭团放进去：“量不多，晚上饿了的话可以垫垫肚子。” “多谢。”织田作之助接过，承认是自己以貌取人了，毕竟空明看起来实在十指不沾阳春水，他特意回来还是因为有点怕对方把自己饿着，显然是多虑了。 送走织田作之助，空明收拾了残局就回房休息。 人类的身体太弱，之前加载温习资料时用脑过度，刚才就感觉到体温又有升高，还是得先养好病才行。 正酝酿睡意，就听到一阵电流声，耳边随后响起泽橦的声音。 “21你那边怎么样了”泽橦关心道，在21彻底连接上数据后他们就观测不到这个世界的情况了，说实话和那些人扯皮完都没休息就连线过来，感觉这样下去不是秃就是猝死或者并线进行。 “现在和织田作之助一起生活，我打算常驻这里了。” “织田作之助确实难得的老实人还是个好人，但是他上班时候……”泽橦想起空明个位的体质和防御就发愁。 “我还是有自保能力的，你们都太紧张了，我怎么会随便辜负你们的心意。”虽然脆皮，但状态正常时候只要他不摆烂，没有谁能让他轻易挂掉。 “那就好，可别让我再看见你了。”泽橦开玩笑道，虽然也是真心，就跟护士不会跟病人说再见一样。 第6章 “说正事，作为这次失误的补偿，我们决定给你放开2050年之前的技术研发权限，但只限于民生和医疗这些无害的方面，且不能给这个世界造成负面的影响。这点我相信你都有数我也就不啰嗦了。 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我给你和肆姐连上了通讯，一个月一次，建议你月末时候再用，以免碰上紧急情况联系不上我们。这个世界防护有点糟，你在这里小心点，遇到不对的第一时间联系后勤。” “放心，我知道严重性。”空明点头。 “你手气也太差了，我过会得去找监测司那些家伙的麻烦，这世界隐患太大了，他们根本没把ai的退休安排当一回事……”泽橦又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空明安静听着，时不时语气柔和地劝两句，直到泽橦因为通讯过长被催促，两人安静片刻，空明先开口：“你熬了多久？嗓子都哑了，以后和楠星学学怎么适当摸鱼，你得让你副手有锻炼的机会。” “肆姐走之前也这么说。”泽橦笑着说，声音里气息却有些不稳，眼眶已经红了，又很快镇定，“我爸妈俩工作狂都退了，我也打算好好休息了，你和肆姐要好好养老，往后都顺遂……” 空明睁开眼睛看着头顶的灯，身体疲惫，头也发晕，却睡不着了。 闭上干涩的双眼，他才体会到给自己弄了个脆弱身体的麻烦之处。 –– 织田作之助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却见空明躺在沙发上，他放轻了脚步换了鞋，走过去。 空明正以一个别扭的姿势把脸埋进沙发的角角里，长厚又蓬松的黑色卷发在米色沙发套上凌乱的铺满，沙发并不大，两条长腿蜷着，看着就不舒服。 没等织田作之助叫他，空明已经醒来：“啊，抱歉，本来在画画，困了就直接睡了。” 织田作之助看着他的脸，没有说话，空明后知后觉摸了摸脸，有些烫，方才的声音也哑得有些厉害。 空明慢慢伸展开有些麻的身体，站起来的时候感觉到明显的无力和目眩，他感觉到肩背和腿弯的力道，再睁眼发现正被织田作之助两只手托着——本来应该是公主抱，但织田作之助手臂伸得有些直，像再搬一个大箱子。 最后在床上完成卸货，织田作之助转身去拿退烧药，空明就着水喝掉，看着织田作之助依旧看不出波澜的表情：“抱歉，之后不会轻易生病了。” 织田作之助沉默片刻，点了点头：“确实应该注意身体，但不用因为这个向我道歉。” 空明张口，本想说什么，却只答了声：“嗯。” 气氛有些沉默，织田作之助让空明含着温度计，自己去冰了个毛巾回来搭在他额头上。见他被盖住眼皮小心抬眼的模样，又稍微挪开，对方回了个浅浅的微笑。织田作之助原本因为他病中还要画画耗费心神产生的些许坏心情渐渐消散。 新养的猫最开始都要怕生呢，熟了之后就敢肆意拆家了。 两人原先没有任何关系，或许是空明表现得太过柔弱，好像没有合适的土壤和精细的照顾就会枯萎掉，织田作之助既然已经选择带回家，就没打算轻易再扔掉，做的也都是长远的考虑。 但是空明大概是认为自己受人恩惠寄人篱下，会刻意表现得礼貌懂事和乖巧，实际内心担忧着会被扔掉。 “这个手机你平时拿去用，我的电话已经留在了通讯录上，感觉身体不舒服就打我电话。”织田作之助把手中能看出有些旧却干净的手机放在空明手边。 空明点点头。 织田作之助沉默着等了一会，到时间看了看温度计上的体温，三十八度刚出一点头，吃了退烧药好好睡一觉应该还能压得住。之后他走出去，没有打扰空明休息。 到了客厅，织田作之助看见还没有收拾的画笔，弯腰拾起来准备整理一下，抬头却看到空明还没细修但已经很亮眼的画，画中是一株花盘圆润饱满，花瓣也肥厚舒展的向日葵，背景还是虚的，从色块来看大概是草地远山和带着阳光光晕的天空。 柔和温暖的色调和构图，却似乎透着种孤独和伤感。 织田作之助想不太通原因，最后归结于大概是只有一株的缘故吧，向日葵总是成群结队的好看。 空明睡了一觉起来烧就退了，都没有耽误第二天给织田作之助准备便当。 织田作之助话很少，空明做饭他吃着，便当也不会拒绝，只给了他两次零花后就干脆把钱全放客厅，让空明需要买东西随便拿，仿佛根本不担心空明趁他上班拿钱跑路，害他交不上房租。 或许就算真的这样，以织田作之助的性格也不会去追讨，而是就当没捡过别人一样，继续工作、书店以及回家三点一线的生活。 而这样的举动大概也是为了表现信任，表明他是确实打算两人一起生活，非一时兴起，随时可能产生厌烦。 空明看出来，他观察着织田作之助。从前的任务世界中，接触的许多人都是虽然有着人类的身份外表却灵魂空虚的人物，有时候他甚至觉得他们像程序出了问题的ai。低级的衍生世界总是如此，所以它总是在崩坏边缘。 但织田作之助很不一样，他和泽橦一样，是情绪或许内敛，但远比ai丰富且复杂的人类。 越是拟真的ai，越向往着人类的感性和情感，但他以往的世界中中病毒一般的恋爱脑和情感逻辑实在让他痛苦万分。 第7章 他喜欢织田作之助表现出的细微却自然、韵味丰富的情绪，自出了问题后时不时颓丧迟滞的情感程序似乎也得到了缓解和安抚，原先他无所谓找谁当饲主和保镖，只是有些怕麻烦，现在却是真的不想离开了。 空明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之外，也开始添置一些他自己喜欢的东西，比如将各种软绵绵毛绒绒的抱枕玩偶分布放置在家里的各个地方，织田作之助还被他塞了一只几乎和他等高的、看起来憨憨可爱的熊，这是他一次出门时抽奖中的。 红发青年面无表情地抱着熊和它对视片刻，将它带回房间就放在平时橱柜旁边。 空明从野外带了些花草植物，用竹子做花盆，土面摆了些细小但圆润的小石子，野趣又不失雅致。 织田作之助也时常会帮着浇水和摆出去晒太阳，两人都不太喜欢说话，有时候各做各的事情，互不打扰却也和谐，彼此都安于现状。 家里的挂画经常更换，后来织田作之助发现自己放在客厅的钱不仅没有少还变多了，问过空明才知道他把自己的之前的画卖出去了。 “只是寄卖，收益不够稳定。”空明笑了笑，他画的不精细，材料也低廉，低价不高能不能卖很随缘，上一批画还是画展老板觉得有灵气自己买下了。 “那样也不错，你有当画家的打算吗？” “有这个打算，但是说画家好像有些轻狂，插画师之类的大概比较符合我的职业定位。我画画比较快，等稍微出了些名气大概能接一些插画的单子。”空明点点头。 又问他：“黑手党的工作会比较危险吧，可以允许调整工作吗？经济稍微宽裕的话，生活或许还是安稳一些比较好。” 空明的眼眸是带着些灰色调的深紫，阳光下会呈现类似宝石的色泽和瑰丽，此时却像星海少光的深处，带着几分莫测和神秘。 “调整也只能是小范围的吧，毕竟是黑手党。”织田作之助用无波无澜的语气说。 空明想起眼前人的结局，以及接下来会陆续到来的几个孩子，觉得目前最要紧的果然还是先挣钱吧，世界上大多数事情都可以用钱来解决，可以考虑把织田作之助从森鸥外哪里直接买回来。 第4章 织田作之助平时看起来低调又好脾气，像个普普通通的社畜，但他的不杀原则和突出武力在港口黑手党其实很有知名度，不少试图抽调他为麾下的小干部都铩羽而归，后来知道那确实是他的原则而非一时矫情，他人对他的关注也就淡了。 只是最近那种隐隐的视线似乎又回来了。 原因竟然是谣传织田作之助那样不思进取的人，竟然能够找到一位死心塌地且贤惠的爱人。 黑手党实际在一些生活窘迫的女人那边行情还是挺不错的，毕竟只要不是太愚蠢的首领，都不会在抚恤金方面太紧巴，黑手党没有太多条条框框，手下会拼命只为两个字：利或者义。其中以利为优先，想让手下甘愿拿命冒险，就要让他看到这条命值多少钱。 于是一些目的性强的年轻貌美的女子会选择跟黑手党，图的自然不会是稳妥，而是要么前途，要么最好早死，虽然也会有翻车的风险，比如只是残疾，处理不好出人命也不常见。总之坚持陪伴到底的真爱在他们这行是很少见的。 其中，没前途又不好死的底层黑手党基本全是单身，如果不是森鸥外还算重视港口黑手党的形象，要求下边人至少仪表不能太邋遢，只怕他们有一个算一个的不修边幅。 就算如此，织田作之助的状态也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和他们不一样，衣服包括易皱的衬衫都带着好闻的洗涤剂和浅淡的木香熏香，衣料经过充分晾晒柔软干糙，又细致熨烫得平滑，每次上班鞋子都被擦得发亮，人也精神状态饱满，和之前死水一样混日子时区别明显，一看就是有被很好的照顾。 以及每天食堂吃饭时候那份满载着食物香气的丰盛便当，明眼人眼中就是脱单的节奏。 可以看出来的用心体贴，还坚持了这么久，说不定真是真爱。港口黑手党里一群年龄不等的单身男人情不自禁散发出浓烈的柠檬味，并且默默排挤这个异类。 织田作之助注意到最近自己都是独自完成任务，每次坐在哪里周围都会莫名空出一片，但，似乎对他没有什么影响，所以也不需要在意。因为过于淡定和天然，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有被同事针对和讨厌，还觉得这样挺不错的，效率提高不少。 其他人：… 就这么氛围微妙地过去了快一个月，织田作之助背后的‘贤内助’始终保持着事无巨细的贴心，有雨带伞天冷加衣，以及几乎每天花样繁多几乎不带重的便当料理。 就连工作时不怎么和织田作之助有交集的太宰治都被好奇驱使悄咪咪地摸过来。 “噫，织田作竟然一个人在角落吃独食。”毛绒绒的黑色发顶忽然从织田作之助对面冒出来，眼神幽怨地看着便当里相当诱人的香辣蟹拌饭，闻起来真的好诱人。 “要试试吗？那边我还没动过，不过……” 没等织田作之助说完话，早有预谋的黑色猫猫已经拿出勺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挖走一块塞进嘴里，而后缓缓僵硬。 织田作之助顿了顿，补全了话：“…不过这是按我的口味做的，可能，有些辣。” 第8章 太宰治眼睛渐渐上翻，掐着脖子挣扎了好一会，在其他人警惕起来将‘你这家伙是不是投毒’的眼神投向织田作之助时，太宰坚强地在脸色涨红的情况下将这口蟹肉咽了下去。 随后黑发少年眼眶含泪声音沙哑的竖起大拇指：“仔细尝，还是、挺好吃的…”就连太宰也惊奇那么辣的情况下他还能有其他味觉。 几分钟内，乱来的某个准干部再次因为胃部绞痛进了港口黑手党的医务室，在这之前两小时内他刚以为吃过多安］眠药的探索尝试洗过胃，今日份二进宫，达成。 “所以织田作是有女朋友了吗？”夜晚，太宰治毫不在意的翘掉医嘱跑出来喝酒，织田作之助让老板给上了杯温牛奶，虽然严格来说对方现在什么都不能吃。 见织田作之助表情有些严肃，知道对方可能还在自责没能及时阻拦，太宰治想了想就没再作妖，只是依旧表达自己的好奇。毕竟最近织田作总是按时回家，他好几次去都没在lupin看到他，这样想着，黑发少年眼神愈发哀怨。 类似：你竟然为了别的猫忽略我，这样的感觉。 说实话，在这之前太宰治从来没有这方面的危机感，毕竟——嘛！就织田作之助这种程度的天然状态，太宰治觉得自己先找到美丽的小姐殉情成功的几率都比对方脱单的概率要大。 但现在根据他从各种蛛丝马迹中的分析，照顾织田作之助的人显然细心周全体贴还很家务全能，太宰治在脑海中构建出一个大和抚子式美丽温柔的女性形象。 可恶，这可是他殉情的理想型嗳！思维正发散，太宰治听到织田作之助淡定的声音： “不是女朋友，他和你年纪差不多大。” “他？”太宰瞪圆了眼睛，少年人本就还有些偏幼态的眼眸瞬间向猫猫眼发展。 “因为一些原因，空明没有地方可以去，我们就暂时住在一起了，算是室友，或者家人关系。” 太宰治点点头，但是这样说，危机感好像更强烈了啊。 一杯酒喝完，织田作之助赶太宰这个病号回去休息，他也该回家了。 ＿＿ 空明的画似乎被谁看上了，几乎他上一幅对方扫一幅，还试图通过画展老板要到他的联系方式。被空明干脆拒绝了，画展老板并不差钱，当初会帮空明寄卖也只是单纯正好碰见他出门写生，又欣赏画中灵气，空明不愿意他就也没有多劝。 买画的人却也相当执着，他买画倒不是对艺术的欣赏，就纯纯是冲着画者去的。 池野内是一家杂志社的编辑，这年头能系统学绘画的少，插画师不好约且贵，但杂志社多，老牌的占据着市场，他们想吸引客户自然要多下功夫，更好的作者挖不过来，在别的方面精益求精一下总是好事。 起初他是抱着随便逛逛的心态去的画展，画展主人画画随心所欲懒得挣这点钱，但他寄卖的画作却很显然能看出作者经济条件一般，然而低廉的颜料都掩盖不了其中惊艳的画工。 推了一次之后对方又托老板联系了一次，这次说明他的身份和来意。 实际包括空明偶遇到画展老板都是在放线，这次他答应下来，约在织田作之助常去的那家咖喱店相谈。 池野内原本以为能以低价捡个漏，被拒绝了一次原本就心里有些打鼓，但还打算试一试砍价，但看到空明本人的时候，对方那种一看就‘我很贵’且高山流水般雅致、不耐俗物的气质让他毫不犹豫地提出自己能给的最高待遇。 他上过学，虽说当时在学校只是庸庸碌碌的一员，却也算见过真正的贵族高门子弟的模样，气质看似主观不可捉摸，但真正精英教育和金钱堆砌起的气质，实际只要看到就能意识到，这是另一个层次的人。 或许家道中落，但眼界不会因此降低。 空明和池野内签了三年合约，又约定好以邮件联系，虽然会麻烦一些，但池野内还是同意了。 “另外，不知道您最近是否有时间，其实我这边现在就有不少插画的工作，这次也带来了，您可以从中挑选您需要的。” 空明看了下，没管风格规定和要求，直接圈了报酬最贵的几个，换别人池野内还会劝一下，但看空明自信淡然的模样，干脆就没说，反正之后也是要审核的。 送走编辑，在对方眼中不耐俗物清冷矜贵的家道中落小少爷就挎着自制的购物袋就买菜去了。 再耽误都要误饭点了。 凭着计算能力，空明精准地用最短的时间和最合理的安排买到最便宜的促销产品，收获周边主妇一圈叹为观止的眼神。 池野内因为签了个合适的插画师而高兴，保持着昂扬的精神回到自己的社团，结果刚回去就听说自家杂志社被老板转手卖了，卖的还是个外国人。 池野内：！！晴天霹雳。 “都卖出去几天了，之前还开了个会，结果你没在，这次回来可要好好道歉才行呐，老板虽然没露面，但过来的秘书看起来是个很严肃的人呢，池野君可要小心哦。”同事面上同情地拍了拍池野内的肩膀，在看到对方明明打受打击却依旧强撑着对他道谢后离开，嘴角情不自禁扬起，眼里露出讥讽。 池野内工作很积极，杂志社几个算起来是中流砥柱的作者都是他签下的，而同事签的画手因为画的太糊弄被投诉开除，同事也受了申饬，旧老板就把签画手的事转给了池野内。 第9章 此时同事心里乐得看池野内的笑话，被旧老板赏识又怎么样，得罪了新老板就等着走人吧。 过了一会，老板秘书让人带池野内过去一下，仿佛已经看到中年危机提前到来的他精神恍惚，应付了其他同事或真或假的担忧，他强打起精神整了下仪表过去。 老板的秘书是个红发皮肤微深的英俊外国男性，对方眉宇深邃，眼睛是少见的金色，一道显眼的长疤自对方发间，由右额斜下方直刺眉间，这明显是利器伤，行动间隐隐可以透过布料看到对方身上的肌肉轮廓。 池野内汗都出来了，想起同事说得秘书比较严肃，这形容词跟本人根本八竿子打不着关系，对方即便穿着西装革履挂着笑都像是那种会随时暴起杀人的西装暴徒，跟秘书这种需要圆滑和细心的工作根本不沾边，那么敢用这样的秘书，老板又得是什么样的人物才能压制住对方…简直细思恐极。 但是这个小杂志社就连洗]钱都洗不动几张，其他还能有什么用处吗？ “池野内先生是吗工田先生跟我说过你工作能力很强，态度也很积极，老板人在国外，买下杂志社只是想尝试新的领域，但对这边情况了解不深，所以预备请你担任代理社长，不知你意下如何？”秘书，也就是艾伦开门见山地说。 池野内不敢置信地僵硬在原地。 最后他是如幽魂一般飘出去的，旁人以为他受了挂落，实际他成了他们顶头上司。虽然如此，他激动之余却更加惶恐难安，就怕有钱挣没命花，但是…他苦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机会放在眼前就想赌一把，人之本性啊。 室内，员工一走艾伦就撕了西装，胸肌大敞着坐在沙发上，右手指轻触左手腕内侧，皮肤上逐渐浮现一个精巧繁复的花青色八瓣花，虽然后来得知这玩意是一种星盘状雪花，但已经习惯的干脆没改。 他眼睛微闭进到一个满是星辰的空间，脚下是放大的花青标志，除他之外只有另一个人，是个纤瘦的少年人，卷曲的黑发披散至腰际。 “花自己的钱还得转手，boss你可真不嫌麻烦。”艾伦调侃着，话语中杂着亲近，神情举止却是尊敬。 第5章 龙头战争之初 空明没有解释，艾伦也没有追问，眼前的少年哪怕看起来弱不禁风，实际上差别也不大，但因此小看他的话可是会坠入深渊的。 他第一次认识空明的时候对方还只是个小喽啰，看起来特别好欺负，像个被精细保养着的人偶娃娃，眼神空洞得好似丢了灵魂。 结果只是五年不到的时间，对方就在受制于人的情况下以如此一击即碎的身躯建立起自己的势力，如果不是一只俄罗斯的老鼠搅局，以及为了他们的安全，空明本不用狼狈地隐姓埋名。 “我不打算一直生活在黑夜里，你们也是，以后无聊的话就多看看书吧，知识和技术只是知道不行，要全面理解才可以。”空明笑着。 艾伦面色微苦，他只对刀枪拳头感兴趣，但还是应下，而后汇报自己的工作进程，空明挑其中容易出问题的部分进行讲解和分析，引导艾伦自己思考和解决问题。对此艾伦头疼却只能学着，他从原本字都不识的组织杀手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眼前这个比他小许多的少年。 “您之后要一直留在那个港口黑手党的底层人员身边吗？”艾伦总觉得不安全，虽然他了解到对方是曾经顶尖的杀手，但就是因为这个才更加危险。 以空明的脆皮，如果那个织田作之助有恶意，估计他连反应和算计的时间都没有就栽了。 但是，相比以前代号为月桂的情报人员，现在的药师空明好似人偶终于有了灵魂，让艾伦欣慰又忧心，那个织田作之助，怎么看资料都是个普通的无趣的人啊，会让空明有这么大的变化，真的只是普通的感情吗？ “嗯，不要对他进行任何调查和留意，你安排好杂志社之后就回美国吧。” “…是。”艾伦知道不让他们关注主要是防着触须灵敏的老鼠，磨了磨牙，虽然焦虑如女儿将嫁的老父亲，但依旧对空明的命令绝对服从。 艾伦的身影渐渐淡化，另一个人影浮现。这次是一个面容严肃老城的男人，头发衣服都一丝不苟，一副标准的社畜打工人模样。 他叫天羽佶人，是专门负责日本区域商业运转的人，对外的新兴实业家，和曾经‘药师空明’一样的组织情报人员。 当然，现在‘组织’已经彻底倒台了，空明是罪魁祸首，他们是同谋。 之前就说过，空明是全加点在技能上。 ai在退休世界初始的身体是将要进入世界的人类的平均值，在完全投入源代码和数据之前，他们会以类似单机游戏的形式对自己的身份进行详细的操作和设定，一旦人物在‘游戏’中死亡，重新设定则要从前一个身份死亡的时候开始进行，彻底接入后在世界重启或崩毁之前也是如此。 就算是ai也不会希望在合适的时间线用小孩子的身份进行任务，所以他们一般会尽可能以靠前的时间线作为接入点，而且尽可能让身份远离死亡威胁。 技能点就是人类各项平均数据的数值总合，合适的加点是他们能够更好地进行任务的基础，而星珩他把技能几乎全部点在了技能，也就是这个世界的异能力上。 相当于某种守恒的前提，强大的便利的异能力，代价则是脆弱的身体。 第10章 相当的剑走偏锋，但空明当时已经设定完全，124他们也只能在此基础上进行补全。 艾伦和天羽佶人印象中的空明如同人偶。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他当时的身份只是空明远程操控的二维小人，由于视角全面，又是在暗中搞事，当时的空明危险性很低。只是在面对针对自身危险时，需要更加细微的操作，所以在俄罗斯好心人意外插手后空明才兵行险着以自身为饵，解决掉当时对他这个身份的所有威胁，并且在自己势力还没有发挥到最佳的状态时就选择接入。 艾伦和天羽佶人以为的九死一生，其实除了刚来时丢数据造成失忆的意外，余下完全在空明的计划之内。还煽了一把情，进一步提高了下属的忠诚。 这件事导致的最大的缺点就是知道原本对他极致推崇的下属现在有向124转变的趋势，也缺了点对他安排的信任，好在依旧会遵守指令，问题不大。 空明挨个与下属在这个空间里见面，做出部分安排和提点。 空明的异能力‘域’，用法之一是建立标记和联系，之后高级的管理者可以拉低级单位的人员进入由他设定的思维领域，作用相当于聊天软件，管理者可以组织下级进行群聊或挨个私聊。 这种方法的隐匿性很高，可以最大限度保护空明的身份和信息，以及组织的安全，有利于弱小时期的积累和发展。 也是空明的‘域’的最基础简单的用法。 在他看来相比老板或者首领，他更像是咨询导师，提供了便利的平台，还有少许的技术知识以及指导，知道他身份的只有五个人，艾伦和天羽佶人是其中之二，除去信任的四人，其他的虽说也会为他提供便利，却更像是合作者。除去因为利益而听从，少有忠心可言，没有共同的目标和信念。 因此他的势力不同于港口黑手党之类的正式组织，是另类的松散组织，类比莫里亚蒂的罪犯团体，大多数罪犯对他只是尊敬畏惧，会听从但联系并不紧密。 好处就是他只需要分析数据并把控大的方向，培养几个信任的管理者，而后就完全可以不予理会，前者完全可以使用异能力完成，域中他依旧是本质的ai，不消耗现实的脑力，所以也不需要担心猝死和秃头。 在下属劳心劳力发展的时候，空明却完全没有压力的在给织田作之助做饭和画画，除非他刻意表露，任何人也没法看出疑点。 织田作之助在空明开始做插画师后在家庭中的经济地位就直线下降，已经改名为‘獭见*’的杂志社在新老板堪称大手大脚的资金支持以及池野内的用心经营下发展很快，空明的笔名‘日沉’因为画风的多变和唯美被喜爱和推崇，加上他超出寻常的出品效率，现在挣的钱已经超出织田作之助许多了。 但是除去他们平日里生活质量更高一些，生活模式几乎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织田作之助上下班，空明画画和打理家里。 时间就这样在平静中流逝，横滨迎来了她多雨的秋季。 也是在这时，传说中拥有着五千亿财产的异能力者死亡，横滨的各方势力因为这巨额的遗产，逐渐躁动起来。 织田作之助因为担心把买菜的活揽在了自己的身上，空明的画每次都从邮箱寄过去，几乎不出门了。 夜晚淅淅沥沥下着雨，暖色的光线从透过门投射在狭窄黑沉的巷子里，有人一身水汽地走进去，酒吧中慵懒中带着温馨的氛围让满怀着疲惫和压力走进的人不自觉放松。 只是在门口就听到了太宰治婉转拉长，好似撒娇一般的声线，还有淡淡却勾人的饭香。 “安吾，你来了啊，看起来又是从早上一直加班到凌晨呢。”太宰治声音轻柔，毫不掩饰地幸灾乐祸。 安吾无力地在边上一个位置放下文件包，吐槽：“我这么忙到底是因为哪个混蛋啊？” 太宰治双手托脸做少女无辜状：“哎呀，这人家怎么能知道呢？” “……”安吾嘴角微抽，正要说什么，原本灌咖啡被灌到麻木的胃忽然复苏一般叫了几声，他面色微红地反射性压住，但太宰治已经听到，但这次倒是没有笑他，而是转头去看织田作之助，笑意盎然地问他： “织田作感觉安吾像不像饥寒交迫来敲门的豌豆公主？” 织田作之助完全没有觉得太宰治的比喻有什么问题的样子，十分自然地将自己的便当往安吾那边推了下：“空明准备的比较多，你要试试吗？” 安吾推了推眼镜，胃部的作响让他终究没说出拒绝的话，织田作问老板要了双筷子，老板十分自然地找出这种一般酒吧不会出现的东西。 太宰微微鼓脸，原本想让安吾也试试致死量的辣，但织田作半点担忧也不见，显然这次的饭菜大概是正常口味，于是也问老板要了双筷子，让织田作分出一碗给他。 确实如此，上次太宰吃进医务室之后织田作之助就没再要魔鬼辣的便当了，并且空明知道会有同事蹭饭，也准备了分装的容器和更大容量的便当。 三个人分自然没办法吃饱，但也简单垫了肚子。 安吾吃完感叹：“没想到织田能遇上这么好的人，真幸运呐。说起来你今天下午救下的那个小孩，是叫…克己对吧？确定要自己收养的话，她愿意吗？” “我还没有说，另外，并不是她，空明是男生，也不是恋爱关系。”织田作之助语气很淡定。 第11章 安吾惊讶地扶了扶眼镜：“抱歉，是我误会了。” “严格来说，空明大概是我收养的第一个孩子，但是收养克己的话确实要经过他同意才行。” “这是第二个，我有种预感，这样下去织田作家里恐怕都要住不下了。”太宰治叹气。 织田作之助想到他租的单身公寓，空明是睡在原本他书房的位置，再养小孩子的话确实住不开，看来必须要搬家才行了。 空明对织田作之助收养孤儿没有任何意见：“搬家的话最近几天就可以留意，租多一些房间的也没关系，以后方便安排。养小孩子并不是容易的事，但我们现在有这样的经济条件。” “抱歉，突然就做这样的决定。”织田作之助有些歉意，他每日都要工作，收养小孩注定要空明更加费心。 “如果不是你这样容易心软的性格，我现在恐怕处境会更加艰难，怎么可能因为这个怪你。那孩子现在在哪里？” “克己受了点伤，我请了相熟的医生帮他处理了下。” “所以他现在还在港口黑手党吗？” “我请太宰帮我留意了一下。” “还是尽快接回来吧，那孩子愿意吗？” “还没说，但他已经没有其他亲人了。” 空明抚额：“你现在就去跟他说然后带回来吧，放在黑手党那里不太好，医疗方面我略懂一些，我再出去添置点东西。” “啊。”织田作之助点点头应了。 在他离开之后，空明没有第一时间出去，而是闭上眼睛联系了天羽佶人。 面色严肃一丝不苟的青年没有对空明的话有任何疑问，只是再次确定：“建学校是全阶段吗？” “暂时只小学和国中，教师资源和相关资质可以找竹行推荐，不用太着急，小学两三年内建成就好。” 天羽佶人点头，转头去筹备相关事宜。 第6章 金之助猫猫 织田作之助到的时候克己已经醒了，额头上还包着纱布，小小的在被子里蜷成一团。 港口黑手党的医务室总会有人来往且身周都带着煞气，克己一个小孩子并不安全，不过这里差不多是太宰的专用病房，并没有其他人。 织田作之助进来时没有收敛声音，男孩听到动静沉默了片刻，虽然害怕却还是从被窝里出来，故作凶恶地拿眼睛瞪向织田作之助，看清后愣了下，鼓起勇气问他：“…是你救的我吗？”在彻底昏迷前，他其实迷迷糊糊有看到将他抱起的人，是红色的头发，还有沙色的衣领，和眼前这个人完全一样。 他有偷偷开门看过门外，外面都是些黑西装的凶恶黑手党，他只看了一眼就没有勇气再开，织田作之助这样的打扮在这里并不常见。 红发青年表情已经尽量柔和，但看着依旧木讷缺乏波动，他半蹲下身和男孩平视，下意识的动作让对方似乎放松了些。 “是我，我叫织田作之助，是个底层的黑手党，希望可以收养你。” “我、爸爸他…” “我很抱歉，但是他没有办法来接你了。” 克己才四岁，但也意识到什么，他哭了很久，织田作之助安静地看着，给他递去纸巾。 最后男孩还是同意了。 “家里你还有个哥哥，比你大十二岁。” “他是大叔你的孩子吗？” 织田作之助眨了眨眼睛，缓缓低头去看他。 克己歪了歪头。 织田作之助淡淡道：“我才二十一岁。” “噫，但是已经完全是大叔的样子了啊！”克己说着，还点点头增加信服度。 织田作之助：“…你可以直接叫我作之助。” 克己意识到织田作之助的性格真的很好，要知道之前他喊错称呼一个明明已经是欧巴桑的婶婶当场就冲他瞪眼了。 小孩子总是敏锐的，判断出大人是好脾气后就不会怕他。 “我叫药师空明，你可以叫我空明哥。”空明半弯着腰，卷曲的长发蜿蜒垂下，笑容温柔，克己闻到一股好闻的香，喃喃道：“你好像姐姐…” 空明惊讶，原先因为笑意微弯的眼眸睁开，被那双漂亮的雾紫色眼睛看着，明明这个哥哥也没有不高兴，克己以及本能般地感到一股凉意，连忙鞠躬：“对不起，空明哥，我是说，你长得真好看。” “谢谢克己。”空明笑着轻轻碰了下他没有被纱布包住的头发。 克己抬头，见空明眼睛弯弯含着笑意的模样，悄悄松了口气。明明是个很温柔的哥哥，刚才有些害怕的感觉，一定是错觉吧？ 空明将特意买的男孩子会喜欢的玩具车塞进克己的怀里，自己则是准备午餐，洗东西的时候他从反光的玻璃上看了看自己的脸，之前他没有和泽橦之外的小孩子相处过，ai缺乏波动的眼睛大概有些吓到克己了吧。 这样想着，空明有意识地调整了下自己的表情，少年的脸庞倒映在窗户上。 浅淡却温柔的笑容上方一双桃花眼本就偏狭长，只微弯就是讨喜亲和的弧度。 织田作之助越来越忙了，每次回来身上的味道也很可怕，但是在混熟了之后，克己还是最黏织田作之助，空明他也是喜欢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在空明面前就会变得很听话，哪怕对方从来没有生气过也完全不敢造次。 原本空明想找个更安全的地方，但织田作之助提到他喜欢的那家咖喱店老板二楼正好在招租，老板人很好，可以帮忙带孩子。 第12章 空明想到自己战五渣的体质，连个闯空门的小偷都打不过，租别的地方很容易被当成软柿子，增大了异能力使用暴露的危险，还是在咖喱店楼上比较好。 所以最后还是选择搬家去咖喱店的二楼，二楼除去老板的房间，租给他们的总共四间房带一个杂物间，现在看还有空余，但空明知道之后织田作之助还会□□，好在房间空间不算太小，把杂物间收拾出来再改变一下布局，不会让人住着太压抑。 外界的混乱没有影响到这个小家的温馨，织田作之助后面一个月又捡回了三个男孩，分别是同样四岁但比克己大一些的幸助，三岁的优和快三岁的真嗣。 除真嗣之外的三个男孩都比较活泼，幸助还试图让其他人叫他二哥——默认大哥是空明。 优和克己这时候就会一起压制他，但当克己提议应该按照被作之助收养的顺序排序的时候另外两个人又会一起共同按住他。 最后除了空明大哥的位置不动摇，其他小的干脆各叫各的名字。 空明由着他们玩闹，将一些基础的知识融合进他们平常玩的游戏中，又画了绘本故事书教他们一些道理。 只是一直在家里，本性活泼的几个男孩现在没事就趴在窗户那往外看，却又明白外面的危险不说，空明看在眼里，在一天织田作之助后来时跟他说一起带孩子们出去溜达一圈。 织田作之助除了陪孩子们玩闹之外几乎完全是甩手掌柜，其余教育之类的完全交给空明，当即同意了，空明根据情报避开容易出乱子的地方，带着孩子们只是在附近的公园里转了一圈。 “空明哥，猫猫……” 幸介克己和优三个早就跑开了，后面织田作之助假作凶恶，实际上依旧缺乏表情的追在他们后面，两条大长腿都快倒腾出小碎步了，放的水能放出五大洋。只有真嗣年纪小运动神经又不发达，安静牵着空明的衣角呆在他身边，此时正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前面的长椅。 空明将垫子铺开，摆上准备的便当，听到真嗣的声音抬头看过去。 一只三花的猫咪姿态端庄地坐在长椅上，圆圆的猫瞳里仿佛带着不属于小猫咪的复杂情绪，一眨不眨地看着空明。 空明微笑的弧度都没有改变，仿佛眼前只是普通的猫，他从便当里拿出一个小碟子，放上挑出海苔碎的米饭，递给真嗣：“猫咪不愿意的话不要去摸它，小心不要被伤到。” 只是没等真嗣过去，猫咪似乎意识到有投喂，半点不怕人的迈着矜持的猫步凑过来，在吃之前还先蹭了蹭真嗣的手心。 男孩本来还有些胆小，但见三花猫性格确实和好，就开心地蹲下身喂起它来，甚至猫猫还让他抱，真嗣还小，有些吃力地抱着三花走到空明身边，有些怯懦，却还是在空明温和中带着鼓励额眼神下开口：“空明哥，我们可以养它吗？” 空明侧头与三花对视，对方一只耳朵支棱着一只耳朵趴下去，弧度圆润又亮晶晶的眼睛打量着他。 空明伸手，托着他的两只前爪举起来，三花猫弓起身子，倒是没有反抗，反而借着这个机会以正常的高度和视角将空明看得清楚，只在对方眼神停留在他后退之间时稍微挣扎。 长卷发的少年将这只好脾气的假猫猫抱进怀里，语气平缓的对真嗣说：“作之助他们也愿意的话可以养，不过他看起来是个能力不差的猫，就算在流浪也把自己照顾得很好，或许被关起来反而会难过，真嗣要怎么办呢？” 真嗣眨了眨眼睛，思考了一会儿：“那我们、不关着他，给他好吃的，他喜欢我们，就不会走了。”男孩气息不稳，还说不了长句子，却已经逻辑足够清晰。 “好孩子。” 空明习惯夸奖小孩的时候摸摸头，但他手刚摸过猫，干脆凑过去用额头抵着真嗣的额头亲昵地蹭了蹭。 男孩想捂脸，被空明拦住：“不行哦，猫猫是流浪猫，身上不一定干净，摸过它最好不要碰到眼睛之类的地方。” 真嗣听话地没有碰，但依旧害羞，就蹲在垫子上把大半张脸埋进膝盖，只在发间露出两只红红的耳朵。 空明眼里流露笑意，洗了洗手将猫和给他的米饭和几块生鱼片放在真嗣座位的旁边，招呼还在玩闹的织田作之助和孩子们过来吃东西。 孩子们已经跑得气喘，织田作之助明显心情很放松。 “枫叶送给空明哥。” 孩子们举着手，是他们刚才玩闹时摘的枫叶，“可以当书签，真嗣的也有。” 空明道谢接下。 这时候孩子们已经发现了真嗣边上的三花猫，纷纷围过去。 三花猫身体微僵，警惕地看着三个明显性格活泼的孩子，好在他们被教导得很好，虽然兴奋却没有做出伤害猫猫的事情，最多抚摸时不太注意力道，会把猫猫头往下压。 最后在织田作之助一家子回去的时候，真嗣将他抱回去，三花猫闲适地趴在他臂弯里，默认他们可以带他回家。 在孩子们不知道的时候，夏目漱石视线跟着空明。 如果没有记错，那个失踪的孩子名字就叫空明，虽然他只看过对方四岁时的照片，但这孩子除了张开了些，几乎是等比例长大，尤其是那头原本导致他误以为是女孩的鸦黑长卷发，以及不常见的雾紫色眼睛。 第13章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出现在织田作之助身边，且那双眼睛里的沉淀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色彩，显然经历了不少事情，但看状态大概是适应了现在的生活的。 夏目漱石会以猫的心态跟过来也只是想看一下他们的情况，除了空明还有织田作之助，这个曾经的杀手少年，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啊。如果他们过得还不错，空明周边也没有危险的话，他不打算干涉他的生活。 三花猫被捡到的那天阳光正好，本是棕黄的皮毛被照出一圈金色，又参考作之助的名字，真嗣由此给猫猫起名为金之助。 空明看着悠哉舔爪爪洗脸的三花猫，觉得这个名字真是个奇妙的巧合*。 金之助确实不是个爱宅家的猫，时常往外跑，真嗣说过不会拘束他，但依旧会担心，于是和空明学习做猫饭，想要用美食留住金之助这条爱自由的小猫咪。 “外面不安全，听作之助说最近外面还有奇怪的大雾，金之助出去万一迷路了怎么办……”真嗣看着猫猫吃饭，忧心忡忡的蹲在一旁絮叨。 猫猫充耳不闻，倒是另外几个男孩被念叨过来了，优弯腰看着担忧的真嗣和吃得香甜的金之助，“要不然这几天先不要让金之助出去了吧？” 一旁的幸助和克己对视一眼，坏笑地伸手：“对，把他关起来～” 空明过来时就看到幸助和克己两个准备抓猫却被身手敏捷的三花猫蹬着肩膀躲开，两个男孩撞在一起正抱头喊痛，优在一旁笑得捶桌，真嗣则是担忧地看着两个笨笨的大哥哥。 三花猫胡须翘了翘，投给两个坏男孩一个不屑的眼神，优雅地舔着自己的前爪，忽然他脖子上皮毛一紧，被扼住命运的后颈肉。 空明轻柔的声音响起：“最近比较危险，金之助确实还是留在家里比较好。” 夏目漱石：！！？ 第7章 龙彦之间 织田作之助回来刚开门就见金之助猫猫冲他飞奔而来，红发青年歪了歪头，有些疑惑。 “作之助快帮忙拦下金之助！” 已经一个跳跃飞身出了门的金之助看到了和两脚兽们斗智斗勇的胜利曙光，却在下一刻于半空被一只平稳有力的手托住肚子，而后干脆利索地捞回房间，代表着自由的房门也在同一时间被啪地合上。 夏目漱石：…… “发生了什么吗？”织田作之助走进门，看着角落猫爬架上一脸猫猫自闭的金之助。 “金之助最近总是往外跑，你不是提醒我们外面比较乱？我想着暂时先把他留在家里几天。”空明轻笑着看着三花猫失落的背影，端出他平时用的猫碗，放在猫猫嘴边。 金之助矜持了片刻，但是火候正好的鱼肉和鸡肉的味道即便已经放冷了也依旧飘香，一直蛮横地往鼻子里扑……这哪只小猫咪能忍住呢？ 夏目漱石安慰自己，不能跟美食较劲，大不了晚上的时候再偷偷溜走，他可是只有着人类智商的猫猫，于是克服了心理障碍的埋头苦吃。 吃完饭没一会，织田作之助又被一个电话叫了出去，走之前叮嘱空明和孩子们不要给任何人开门。 金之助觉得自己抓到了机会，凌晨，在星珩他们都睡着的时候，原本死活不回猫屋，被放任在猫爬架上睡着的三花猫睁开了眼睛，几步跳下地往窗户奔去。 拉开窗帘，金之助熟稔地用猫爪勾着窗户锁，而后费力地将窗户往旁边推。 “哗啦！”被窗帘遮挡的那一边，原本放置好的玻璃制品与下方的铁质工具箱碰撞碎了一地。 三花猫猫身一僵，暗道不好。 这小机关倒未必是防备着他，只是起警戒作用，现在空明他们应该被这动静惊醒了。 夏目漱石怕他们误会是有坏人害怕，打算等一会让他们看到他再走，就在这时，他发现了外界的不对，白色的浓雾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将外界遮蔽。 三花猫瞳孔一缩，没等他向外跳去就砰的一声恢复成人形。 衣着妥帖的老绅士嘶地痛呼，他捂腰爬起来，失去了猫咪的视野还有些老花眼的夏目漱石摸索了一会才找到自己的拐杖，此时一双荧绿的眼睛出现在黑暗中。 “哎呀，虽然是在这种情况下以人类的视角看你，不过果然猫咪这种小家伙不管怎么样都让人生不起气来。” 戴帽子的中年人笑着看着额头顶着宝石的异能猫，在对方以凌厉的身手袭击过来的时候微微侧身躲避，手上拐杖正好对着猫猫眉心的宝石。 宝石碎裂的几乎同一时间，夏目漱石听到原本属于空明的房间咔的轻响，意识到空明也是异能力者这个事实让他面色微变。 这些天来在织田家蹭饭的行为让他确定织田作之助和空明已经走出过往的阴霾在积极努力的生活，两人不论是性格还是技能方面都属于适应配合良好的那种。 但是相比织田作之助强大的武力，空明却是体质极其脆弱，就算是锋利些的书页都能将他划伤。 夏目漱石从来没有想过空明竟然是异能力者，或许平时强大的异能力会为本体提供帮助，但在龙彦之间中，异能力越是强大越是危险。以空明的体质，夏目漱石毫不怀疑连他的猫异能体都能完美反杀。当即有些焦急地向空明的房间走去。 ＿＿ “外面好像真的有声音…”真嗣有些胆怯地缩在被窝。 第14章 优皱着眉：“可能是金之助碰到了什么。”他也是被吵醒的，“我出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 “但是空明哥……”空明说过，如果听到有奇怪的动静，在大人告知他们安全之前不能出去。 优已经下床：“已经过去好一会了，空明哥如果听到应该已经检查过了，可能是以为我们没有醒，才没有告诉我们的。” 真嗣觉得有道理，于是压抑着害怕跟在优的后面也出去，外面空无一人，只有被他们当成玩具房的小客厅窗帘微微掀开，窗户多了一条缝隙，外面是诡异的雾气。 真嗣捂着嘴，优也只是强撑着，甚至不敢去看客厅的各处死角，就怕其中藏着什么人正阴恻恻地盯着他。 房间安静得可以听到他们的呼吸声，真嗣紧贴着他的身体开始发抖，优咬咬牙踮起脚尖打开了客厅的灯，光亮瞬间将小小的房间照得分毫毕现。死角也没有任何其他的人，优和真嗣不由得松了口气。 “…啊，金之助！”真嗣忽然想到，四处看了一圈，确定房间没有金之助的影子。 “肯定是金之助把瓶子打破了。”优鼓了鼓脸颊，“他肯定是跑出去了…坏蛋猫！”说完牵着真嗣的手就打算回去睡觉。 却发现真嗣手指冰冷，在他手伸过去的时候紧紧握住他的手指，优疑惑地看过去：“怎么啦？” 真嗣眼神惶恐地小声说：“我们都醒了，但是空明哥的房间一直、一点动静都没有。”幸助和克己本就睡得沉，早上被抽掉被子都不一定能叫醒，但是空明一直很警醒，他刚来的时候躲在客厅里偷偷掉眼泪都被空明发现了。 优手指一紧，这件事他知道，空明把真嗣送回来的时候他也醒了。 ＿＿ “…看来最近真的要忙起来了啊。”黑发少年向后仰着，眼睛看着上方的灯，“之后估计连入水的时间都没掉了。” 织田作之助没有说话，他身上的大衣因为浸泡了太多血液怕回去吓到家里人已经拿去洗了，现在只穿了衬衫，裤脚也带着暗色，他在卢平店前的路上蹭了许久才没有把带血的鞋印带进来。 这是第一次有异能力者的组织这样明火执仗的针对港口黑手党，今天的冲突大概只是试探，却已经不少人为此死去了，安吾大概又要通宵了。 忽然有铃声响起，织田作之助拿起电话，发现是空明，他立刻按了接听，对面却是带着深深恐惧的小孩子的声音。 “作之助空明哥不见了！我们、客厅窗户开的，空明哥不在房间……”优说着已经带了害怕和哭腔，焦急得只知道说关键词。 织田作之助猛地站起，几乎带翻椅子。 “你们现在呆在一起，我马上回去。不要害怕，我不会让空明有事的。”织田作之助眼神变得很吓人，他努力平稳下声音，说着就往回跑。 太宰治表情一变，也快跑着跟上：“问下他们是不是外面有白色的雾气。” 织田作之助重复问道，得到了优肯定的答复。 太宰快速判断：“和袭击港口黑手党的是同一个人，孩子们应该只是被波及了，那个人的异能力只作用于异能力者，空明会消失大概是因为他有异能力，已知资料中死者都是被自己的异能杀死，如果他的异能力不是攻击类应该会好一些。” 织田作之助愈发焦急，空明的异能力是什么他不清楚，但对方的身体素质有多差他是明确的，不借助工具，少年连开罐装咖啡都困难。 轰鸣声响起，太宰治骑着路边顺来的摩托车对织田作之助道：“上来！” 织田作之助紧抿着唇，翻身跃上摩托，坐在太宰治之前占据骑手的位置，手扭转车把到底开到最大，发动机的轰鸣声撕裂寂静的夜空，在无人的街道上如同狩猎的豹影，带着凛冽杀意。 “对方被称为白麒麟，异能力发动时中招的异能力者大概会身处另一个空间，直到被自己的异能力杀死才会在现实显现出尸体，或者不是攻击型异能力的话，等到白雾散去就会显现在现实中。”太宰治眯着眼睛抵御灌过来的寒风，路上趴伏在织田作之助后背上向他说明情报。 织田作之助听到太宰治的情报心情微松，就空明之前的表现，如果是攻击型的异能力，毫不怀疑对方根本连门都逃不出去，孩子们告诉他的情况就不会是失踪而是死亡了。 所以空明大概是第二种情况，现在只是被困在对方的异能力中，正在等他找过去。 太宰治并不确切知道尸体是即死即显现在现实还是白雾散尽之后，但这样含糊一些至少会让织田作之助状态好一些，也就没有解释。 “谢谢，太宰。我去找空明，拜托你先去家里陪陪孩子们吧，他们应该吓坏了。” 他们此时已经进入了白雾的范围，只是因为太宰一直把手放在织田作之助身上才没有被拉进去。 太宰治有些但心，中了白麒麟异能力的异能力者很少有人生还，但好在织田作之助的天衣无缝严格来说只是辅助性能力，只是基于对方强大的抢术和体术才显得强势，应该不会有问题。 “小心。”太宰治郑重道。 “嗯。”织田作之助点头，将家里钥匙塞给太宰治，后退一步在白雾中消去了身形。 在织田作之助的眼中，是太宰的身影逐渐消失不见，红发青年听到动静，抬手枪口向前，雾白色身体却和他一模一样‘人’走在他的面前，对方歪了歪头，躲开织田作之助的子弹。 第15章 “天衣无缝吗？抱歉，但我有些赶时间。”织田作之助眼神微沉，毫不犹豫的近身上前，凌厉的身手配合顶尖的枪术，造就天衣无缝即便预知未来的死亡也无从躲避的必杀之局。 宝石破碎的声音清脆，天衣无缝逐渐消散，视线的最后是它的宿体没有丝毫停顿离开的背影。 “啊，你来了？”衣着英伦的老绅士侧头看过来，和织田作之助的目光正对上。只是他却没有意外的样子，十分淡然地打招呼。 “您是…那时候的老先生。”织田作之助枪口微斜，也认出夏目漱石，视线停留在对方手边呈昏迷状态的少年人。 这里是空明的卧室，所以在看到房间门大开其中还有别人的时候织田作之助只能往坏的方向想。虽然是认识的人却也没有放松警惕，枪口平稳地对着对方，显然是要夏目漱石解释一下。 在夏目漱石的旁边，只见空明还穿着睡袍，白皙纤长的脖颈无力垂着，床边的布置和衣衫都有些凌乱，少年身上没有其他伤口，只脖颈上一圈青紫的掐痕大概是空明昏迷的罪魁祸首。 织田作之助又将视线转向夏目漱石，沉默，就、眼下这个场景吧，多少显得夏目漱石不怀好意了。 “我被我的异能力追杀过来的，发现这边有动静就过来看看。”夏目漱石不打算暴露自己是金之助，早就想好了说辞，哪怕它听起来不太可信。 当时他听到动静，赶到的时候空明正和他的异能体在墙边隔着一只大大的玩偶熊互相掐着，异能力体除了不会痛和累，身体素质大概是比照本体的来，这才没有一上来就把空明的脖子拗断。而空明正拿着指甲剪戳异能力体眉间的宝石，但显然有些气力不足，咔咔响着却愣是没能敲碎掉。 夏目漱石上前用拐杖敲向异能体的宝石，空明的异能力体显然不是带攻击或者控制的，竟然就这么任由夏目漱石一拐杖捣碎了要害。 空明向夏目漱石道谢，这时候他还有意识，不过大概是因为缺氧，他想站起来时没使上力气，支着身体的手在床边一滑，脑袋磕在墙上，就这么晕了过去。 夏目漱石正无语凝噎，无从反应，想着要不要先离开，就听到外面的动静，想象他一个陌生人从空明的房间出去，织田作之助见了可不得下意识给他一枪，那可就太冤枉了。 金之助的形态也不适合出现在白雾里，不然是算有异能的猫还是什么？于是他就在房间里等着了。 第8章 龙头战争尾声 织田作之助沉默片刻，虽然对空明昏迷的原因说得有些扯，但想到空明的体质，还是挺有可能的……只是磕到，应该不至于脑震荡吧？/迟疑/ “你看起来变了很多，他是你的朋友吗？”夏目漱石让开位置。 织田作之助上前检查了空明的情况，确定确实没有大碍，放下了手中的枪：“是家人，谢谢您救了他。” “只靠你应该也能赶上，雾似乎快散了，老夫就先走了。”夏目漱石说着，拄着拐杖脚步麻利的走出去，织田作之助试图问询他的姓名都没能成功，只得默默记下老先生对他的恩情。 织田作之助一直在房间里陪着空明，等到没多久白雾散去，两人突然出现在现实中的房间中，两个空间的不同让空明原本凌乱的房间恢复成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 太宰治知道织田作之助会去找空明，他推测出空明是很废柴的体力，估计被自己的异能力追杀的都出不了卧室，干脆也没管这是别人卧房，和孩子们直接在空明的房间坐在地毯上等着，还会逗着他们炸毛驱散恐惧。/确定不是恶趣味？/ 两个人在白雾散开后突然出现，空明是直接出现在他的床上，织田作之助则是在旁边。 孩子们先是惊恐地往太宰治身后躲，发现是谁后立刻激动地扑过去，克己刚到床边，看到空明面色苍白躺在床上还以为他出事了，嗷的一声就哭了出来，还要往空明身上扑，吓得织田作之助手疾眼快揪住他衣领。 然而拦住了克己没能拦住幸助，随着幸助二十多斤的体重压上去，本来被克己一声喊醒的空明刚迷茫地睁开眼睛，又因为胸口一记重压没喘上气昏厥过去。 太宰治在一旁看得甚至出现了和孩子们同步的豆豆眼。 这可真是、叹为观止…… 他已经自认为是柔弱的文员了，但想想当初他被中也一脚踹进墙壁还能若无其事逗狗，对比空明……有时候人和人的差距，真是比和猫的都大。 织田作之助头疼地告诉孩子们空明没事，又把幸助小秤砣从空明胸口提溜下去，忽然怀疑自己之前把空明和这些小崽子放一块是不是做了个错误的决定，孩子们毕竟有些没轻重，那空明平时岂不是水深火热？ 好在空明也就一时闭气，没几分钟就自己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看向幸助。幸助意识到自己闯祸，讪讪躲在织田作之助身后。 织田作之助没管，空明最多给他搭配几顿‘营养均衡’的饭菜，问题不大。 果然在幸助道歉后，空明温和地揉了揉他的头毛，而后毫不留情把孩子们赶去休息。 先前不觉得，现在见空明大致上没事，本就是半途醒来的孩子们立刻困倦起来，被织田作之助带回自己房间。 空明换了身简单又不失礼的衣服，给去客厅登着的太宰治温了杯牛奶，自己也喝了一杯。 第16章 太宰观察着眼前这个同龄人，最初见到的时候有那么一点对方和他相似的既视感，但是随着空明弱鸡到被个四岁小孩子压晕，那点相似又不见了。 织田作之助出来，两个黑卷发的少年人一人一杯温牛奶寂静无声的对坐着喝，气氛有些诡异。 红发青年好像没有感觉到，自然的邀请太宰：“时间不早了，不如在我家留宿？” 太宰治同意了，然后就面临着一个问题，织田家没房间了，并且织田作之助卧室几乎被书堆满。 “我房间，有些位置。”空明干涩沙哑的声音响起，上吊都算习惯性行为的太宰又一次意识到对方的体质，原来刚才一直不说话不是和他气场不和，只是单纯嗓子伤到了吗？ 空明高效地将原本被踩脏的地毯换掉，重新铺上干净的，又布置好两床被褥在地毯上，还在太宰治的被褥旁摆了一束散发着微香的干花。至于原本的床自然是空了下来，显然是不想两人有差别，太宰治见空明看起来冷清，没想到真的家务能力那么强。 虽然对方不是女孩子，却似乎比真正的女孩子还需要被保护，像怕冷又怕热的娇贵兰花，只能养在室内。 太宰治有些玩味，那么这位兰花小先生在被织田作之助捡到之前又是被养在哪里呢？当然，这并没有轻蔑的意思。虽然空明看起来像个易碎的花瓶，但他不会认错，这大概算是他的同类人呢。 但是，空明对织田作之助似乎没有敌意，那么作为朋友还是不要深究对方的家人才是。 太宰治第二天醒来在织田家又蹭了顿饭。 吃饭的时候他想起来忘记了什么事情，空明被拉进了白雾，还差点被自己的异能力掐死，结果他表现得太正常导致他们都没有跟他说明是什么情况。 “异能力，我知道。”空明的态度很平常。 “这样，看来之前接触过，那我们就不跟你细说了。”织田作之助也表现得很自然，好像这是什么常见的东西。 他们都没有问空明他具体的异能力是什么，只看异能力体杀人还得动手掐，甚至空明那么菜都没…咳，总之肯定不是什么攻击性的异能，非攻击性的话，一般都是有些隐秘性的，不适合去探究。 太宰治后面就把注意力完全放在吃饭上，最后吃得都有些撑，伪装成咸鱼的样子向后摊开，一旁白天自己又赶饭点溜回来的金之助猫猫和他一个动作，一人一猫不说一模一样也是没有大的区别。 “喜欢的话再来家里，作之助会高兴的。” 织田作之助也认真点头。 太宰一直是持续性丧气间歇性活泼，而空明现在表现得再正常体贴，织田作之助仍然忘不了初遇时桥上雨中空洞寂寥犹如幽魂的少年。两个都是寂寞的孩子，如果能相处好的话，对他们来说，这个世界就又多了一份羁绊吧？ 太宰治笑着应下，友人的体贴像清早的阳光和煦，又不会容易烧灼，再说空明的厨艺确实很好。 可惜这是他们之后挺长一段时间里唯一的悠闲了。 港口黑手党被敌方针对，在白麒麟的干预下，干部大佐身死，太宰被抓，中原中也感情最深也原本前途光明的几个下属全部被杀，港口黑手党像原本小憩的大猫，被人疯狂试探之下彻底惹怒，显露出最锋利的獠牙利爪。 外界的如何似乎完全干涉不到织田家的小天地，最近生意不太好，还容易招惹宵小，楼下的老板干脆关了门，现在天天和空明交流琢磨食谱和厨艺，等到再开店咖喱店又能多几个花样。 在港口黑手党那边水深火热时候，其他大大小小的先前被港口黑手党打得支离破碎要么半残的黑邦组织都动起了小心思，在确定港口黑手党遭到重创或者双黑出事之前，他们不敢大动，五千亿他们也不太抱希望了，给了也守不住。 但先前出局的组织残余势力那些大的势力还没来得及收拾，而且他们之中稍微强一些的自然希望能抓住时机将其他弱势的吞并。 然而等他们想到的时候却发现，早就有人在他们之前闷不吭声整合了之前一些组织的势力残部和资源，像悄无声息潜伏到身边的蝮蛇，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早已经露出獠牙咬下了猎物。 而他们不知道这条毒蛇有没有吃饱，是否还在对他们虎视眈眈。 蓝青安全服务公司，英文名cyan secure services，可简称为css，这名字很难让人不联想到曾经在横滨还算有名气的gss，gss因为两年前被严重打击，一直没怎么恢复，这次五千亿遗产引起的混乱前中期就被彻底覆灭，财产被大家瓜分。 而新出的的css虽然低调，但几次试探下来对方似乎很有底气，暂时没有见过对方手下有强大的异能力者，在之前或许会是比较严重的劣势，现在白麒麟把横滨活跃的异能力者清掉很多，大家似乎水平线都差不多。 和完全只依靠武器装备的gss不同的是，css不仅武器来源稳定，甚至还有许多单兵实力超强的成员，有人认出其中有三个都是曾经名噪一时的杀手和雇佣兵，其他没有认出来但和他们身手同等级的人物并不少见。 在多方势力警惕的目光下，css动作迅疾的攻下原先自以为瘦死骆驼比马大，原准备休养生息同时看戏的高濑会。不同于势力火并时的底层互相拼消耗，css的行动战略是从上到下，先通过刺杀等手段狙杀高濑会所有高层，回收招揽一部分有用的中层，下层和势力精简后全盘收编。 第17章 如同蛇类，攻击时迅疾冷静，一击毙命，吞吃猎物一般是从头开始，哪怕对方身体还在抽搐挣扎却已经于事无补。 这样的手段让周边的势力都开始自危，这时候css又恢复了原先的低调，平稳地整合清扫了高濑会的势力，让其他人意外的是，css竟然只留了商业和物流线，其他非法如黄赌毒以及人口的买卖全盘处理扔掉，这作风多少让他们联想到刚上位就整顿港口黑手党的森鸥外。 由于顶尖成员大多是外国人，虽然css下属成员都是在横滨本地收揽，其他势力包括港口黑手党都默认他属于外来势力。 森鸥外把横滨看做自己的地盘，原先的gss就是因为外来资本势力涉足他才不留余地地砍掉对方，现在又来一个自然也不能看顺眼。这大概就是css趁着这个时机发展的原因，涩泽龙彦像个搅屎棍一般，原本已经稳站优势的港口黑手党这会损失了大量人才人手，注定css不主动挑衅的话他们也不会主动找茬。 当然，只是短期内，对方连首领都不敢正大光明的亮出来，作风阴暗如毒蛇，森鸥外当然不放心他一直在他身边盘着。 另一边，空明在自己脑子里的记事本上的赎回计划第一步：建立基础武装组织上打勾号。 这里法治淡薄，就算他能靠自己的能力积累出庞大的资本也只是各方眼里随意可以咬下的肥肉，与其发展的时候小心翼翼再建立自己的防护力量，不如一开始就把后盾树起来。 css就是基于这个目的才成立的，他不打算牵扯横滨的黑夜，或许会用一些不法手段，但大体上蓝青还是个正经公司，现在各方都对他磨刀霍霍，也只是暂时还没有共同的利益罢了，之后合作的多了他们就知道他是个（真）厚道人了。 不过相比这些，空明抱着怀中哭泣的小女孩，想着要不先把牛奶厂建起来吧，孩子太小，还是自家东西喝着放心，哦，还有服装方面，上次买的衣服掉色严重，几个孩子倒是没事，就是他这具身体竟然过敏了… 第9章 翻车 被称为龙头战争的混乱终于结束，对于织田作之助来说，这段时间里唯一算得上记忆的亮点以及慰藉的只有下班回家后这段时间，温热的饭菜和关怀，活泼笑闹的孩子们。 天气似乎也配合着横滨市民的心情，混乱结束之后连着几天都是大晴天，在夏日烦恼的天气在这时候却是喜人。 回来发现咖喱店老板不在，织田作之助直接上楼去看孩子，一进去就直奔小客厅，孩子多了不好管理，空明就总是让他们聚在这里玩，久而久之孩子们也习惯在这儿呆着，只是今天织田作之助却扑了个空。 集中注意力，敏锐的感官让他留意到隔壁空明房间呼吸声，孩子们似乎都在里面，并且极力减轻声音似乎不想让他发现。 红发青年眼里闪过笑意，孩子们适应了这里，越发调皮了，因为发现织田作之助不论怎么样都不会让他们摔到，后来孩子们就尤其喜欢从各个角落扑向织田作之助，像满心依赖扑向回家主人的黏人幼犬，每次被这位大家长稳稳接住他们都会感觉到满满的安全感和满足，哪怕被织田作之助身上手臂上的坚实肌肉硌到也不介意。 空明认为这是孩子们的天性，从来不去拘束，更多时候还会去给孩子们打掩护。 织田作之助以为这大概又是一次找人游戏，于是演技十分僵硬浮夸的开始装模作样找孩子们，还时不时高声喊一喊他们的名字。 空明听着对方努力假装着急却还是分外没有感情的声音，莫名想笑，于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面上已经漾满笑意，本来因为织田作之助的着急有些不安的真嗣转头看向空明，正好将对方真心地笑收于眼底。 以前空明也很好看很温柔，但这次的笑让真嗣也忍不住要跟着开心起来，虽然有些对不起作之助，然而空明哥喜欢的话，以后小伙伴们要这样做他就也跟着一起好了，他们有分寸，不会让作之助担心太久的。 织田作之助表演了一番挨个推开孩子们的门，听着空明房间里越来越压抑不住的动静，才假装生气一般走向空明的房间门前伸手：“我就知道，你们肯定都在这里。” 推开门正好和孩子们对视上的孩子们兴奋地向上洒自己收集的花瓣和彩纸条：“生日快乐！作之助～” “哎？”织田作之助把扑进怀里的孩子们一起抱住，微微歪头看向空明，他记得他的生日在十月，龙头战争期间就过去了。 想到这里，织田作之助又有些明悟。 果然，幸助解释道：“因为之前你很忙，我们都没时间给你过生日，只是给了礼物。” “但是过生日可是要吃蛋糕的！”克己补充。 “所以要补全哦。”优笑着仰头。 真嗣有些害羞地一起点头。 之前没找见的咖喱店老板也在，此时正乐呵呵地坐在空明旁边。 空明在照顾咲乐，小女孩来不久，还有些害羞，看着这边那么热闹也从空明怀里探出头来好奇地往这边望，被织田作之助发现又把脸埋回空明的怀里，没一会又偷偷转过来。帽子上是由空明手动diy的大大的毛绒耳朵，此时一只趴着一只立着，像只探头探脑的猫崽崽。 被小女孩没轻没重揪着尾巴的金之助都不觉得疼了，这只人类幼崽可爱的实在有些过分，老爷子的少女心被戳得死死的。 第18章 “幸助关灯，作之助快来切蛋糕吧！”克己拉着织田作之助的手往空明那边拉，只见矮桌上一个制作精致的三层大蛋糕，是空明自己做的。 他们围成圈盘腿坐在蒲团上，一起唱生日歌，看着作之助许愿，而后一口气吹灭了二十二根蜡烛。 桌子上还留了两个蜡烛照明，但光线还是有些暗，织田作之助拦住空明要过去的举动，自己开了灯。 回过身就迎来一只白白的沾满了奶油的小手，晚上吃太多甜食可不好，所以只有最下面一层蛋糕是真的用来吃的，上面两层都是给孩子们玩的，这是他们一起过的第一个生日，稍微奢侈一下也没关系。 在上次空明从自己房间失踪后孩子们总是不放心，有时候惊醒起夜都会悄悄来看空明是不是还在，空明发现后就在给咲乐规划房间时把床划了进去，自己的房间新铺了实木地板，步入式的大壁橱作收纳和两个房间的分隔，日常用品和画具画纸放在壁橱里，平时孩子们可以时不时带着铺盖自己过来睡。 现在孩子们把奶油抹得到处都是空明也没有阻止，其实很好收拾。 只是大概是不想空明独善其身，已经满身奶油的织田作之助路过时意外往他鼻尖上点了一点红色的奶油果酱，见桃花眼的少年流露出惊讶，红发青年笑着跑开了，继续和孩子们玩小鸡捉老鹰。 织田作之助开了个头，原先对空明莫名不敢造次的孩子们见对方鼻头通红，很好欺负的样子，互相对视一眼，默契地将他和老板也拖入战局，除了一岁多些的小咲乐，就连金之助猫猫都没能幸免于难，头顶和背部的毛毛和奶油糊成一团，不过他也没有吃亏，沾上奶油的无影猫猫拳把调皮捣蛋的男孩们脸上铺的几乎看不到皮肤。 最后用来吃的蛋糕只剩下最底层的蛋糕胚，外面的奶油都要全部刮掉，好在里面空明做的时候夹层丰富，还是很好吃，只是有些少，处于换牙期被空明严格控制糖分摄入量，早就馋甜食的孩子们有些后悔自己的浪费。但回想起刚才的混乱现场，还是忍不住露出大大的笑脸。 空明将第二天还要开店和上班的老板还有作之助全部赶回房间，自己带着感觉不好意思想要帮忙收拾的孩子们做打扫和清理，也不嫌弃孩子们笨手笨脚的帮倒忙，这也是对他们教育的一种。 孩子们不想回自己屋子，挤挤挨挨地在空明的房间铺上被褥，加上一只金之助猫猫，把房间这点空地占得严严实实，不过想到他们再大一点就挤不下了，空明也就放任了。 最后空明将孩子们连带金之助洗刷干净，强硬拉着困倦的孩子们吹干湿漉漉的头发才将他们放进被窝。 嗅着房间里依旧余留的甜暖香气，空明唇角微勾地闭上眼睛，连上了隔壁柯南世界124的通讯。 那边应该还在忙，通讯好一会才被接通，意识空间里是织田家小客厅的样子，有着一双明媚猫眼的黑长直少女一到就把自己摊开成饼饼在小沙发上，她懒洋洋地打量了一会空明，而后满意地点头道： “你最近好像过得不错，脸上笑得都没那么假了。” 空明笑着吐槽她：“你倒是还是那么狼狈。”记得上回和124见面她也是这样灰头土脸的。 124揉了揉自己爆]炸的火燎到的头发，多少有些心疼：“gin那家伙真的跟个疯狗一样，不对，就是个咬住不松口的臭王八，狗皮膏药都没他那么粘的。” “我一直好奇你是怎么惹到他的。”之前联系更多讲他这边的情况或者让他支招，空明对124那边的情况知道的不多。 “本来也不是从他这里入手，毕竟他只是个清道夫，一看就只杀人不招人的样子，但是巧合就巧合在我柯南附体正好碰上他杀人现场，他二话不说要给我花生米吃，我这肯定不能吃亏啊，反手抄着酒瓶子就给他来了个爆头，然后他手下好像来了，我就赶紧跑掉了，结果这狗东西追杀了我快半年！”124咬牙切齿。 要不是她本质是个ai，不管什么情况都能保证最高程度的睡眠，又把体质快叠满了，普通人面对这个程度的围追堵截，光是一直紧绷的神经和过少的睡眠就够死几个来回了。 空明根据124的话想想了下那个场景代入到琴酒，先是被看见作案现场，阴沟里翻船被个小女孩反击成功，在手下面前被一酒瓶子爆头……原本逼格最高的能开飞机扫射东京塔的反派面子里子都丢干净了，甚至作为业务能力最高的top杀手，追杀半年都让124依旧活蹦乱跳的，打脸声空明简直隔着世界都能听到，啪啪的。 124有点懵地看着空明笑得不行，怀疑地重新回忆她之前的话，这没什么啊。 “哈哈哈，可能是我今天本就有些高兴。” “那这是好事，能博得美人一笑被gin追得再惨些我也认了。”124一撩头发，学着贝尔摩德的模样给空明抛了个风情万种的wink，只是青涩的少女身形和敷衍的演技让她瞅着更像谐星。 空明笑完又有些忧心她的处境。 124摆了摆手，“问题不大，除非他派人给我包围起来周围还没有任何遮挡物的扫射，不然没有什么是八个蛋搞不定的。再说…”少女猫眼微眯，透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 “那家伙那么长时间用组织的力量追杀我一个小小的杀手，还动不动闹出大动静，组织那边可是越来越不满了，我还收到了朗姆的邀请，可惜比起阴险喜欢背地里搞小动作的秃头欧吉桑，gin至少脸和身材还算能看。时间还早，我先不着急进去装酒。 第19章 看你这边任务模式挺好的，我打算抄一下作业，也不大搞，就单纯建个小情报组织，到时候有意外也不至于单兵作战太被动。” “那我把资料数据给你传一份，作为参考能省些事。” “欧克～”124竖起ok的手势，她数据里存了老多嘴遁和法律相关的知识，对这方面还真不擅长。 交流了情报，124趁着和空明连线的时候休息了一下又继续回去面对水深火热的生存环境，将空闲之后学会这个世界似乎人人都会的易容技术放在待办的第一位上。 这个世界技术水平真的是可以的，就算是她原本的高技术环境下都没有毫无痕迹变成另一个人这么神奇的技术，要不是她后来紧急在红灯区拜师学了另一亚洲邪术化妆术，还去牛郎会所紧急男装傍了个富贵心善的姐姐，估计早就被gin带人给轰了。 等着吧，ai的记性好的很，不把你gin送去吃牢饭都对不起她受得这么大罪！ 第10章 偶遇的侦探大人 清晨，阳光自窗户洋洋洒洒，被窝里的黑发少年微微皱眉，将自己又往干燥柔软的被子里缩了缩，有人进门都懒得抬头看一眼。 空明也没有叫醒他，只是把他那份饭菜放在他旁边的矮几上就出去了。 在港口黑手党打了一晚上游戏，早上才溜进织田家睡着的太宰治睡梦中也嗅到一股喷香的蟹肉味，原本混沌的意识渐渐被勾'引清醒，他打了个哈欠，猫猫虫一样在枕头上蹭来蹭去，和床铺缠绵片刻终究是没耐住美食的诱惑。 端着托盘下楼，果然织田家的其他人都已经吃了一半了，见太宰治哈欠连天地下来，孩子们看着他都在笑。 太宰治幽怨地盯着空明，对方嘴角挂着浅淡的笑，淡定自若地招呼他坐在空位上。 只见鸢眼少年的托盘上，把他引诱起来的蟹肉其实只有小小的一筷子，小巧精致的程度比起高级西餐厅的甜品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空明和孩子们吃完，去洗碗池把自己的餐具洗干净，之前的洗碗池旁边又搭了一个小的，孩子们在小洗碗池里洗干净自己的碗，他们似乎把这当做一种游戏或者团建，兴致勃勃还互相看谁的干净。 反正太宰治再没见过还有谁能把这些幼稚任性的小鬼头治得这样服帖了，空明好像从来不会觉得厌烦一样，总是循循善诱地把孩子们教导成懂事的样子，却又不是单纯的强压出来的听话，而是让他们明白简单的道理以及怀着期待去接触这个世界。 有时候太宰治会觉得他有点可怕，如果是像森先生一样完全伪装出来的温和，太宰治只会觉得这就是虚伪的大人，但空明的温和是真实的，只是在这之下几乎看不见他内心的想法，这让他觉得怪异，却也讨厌不起来。 大概是因为空明和他有些相似又不太相似。 太宰治吃完收拾了自己的餐具，织田作之助已经睡下，他回到房间的时候空明正整理了画具要去孩子们的房间。 他溜溜达达走过去瞅空明的画，这张估计是恐怖小说的插图，皮肤腐蚀破碎血迹淋漓、可怖却依旧能看出美艳的女鬼眼睛仿佛正盯着他，普通人大概一眼就要寒毛直竖，这张显然不会让孩子们看到的类型。 “你在房间画也没关系。”太宰治知道空明是怕吵到他才出去。 他们作息不同，早上的时候孩子们玩耍都会小心一些不发出声音，因为房间隔音不强，太宰治过来之后他们更是连小客厅都不去了。但是没有人因此对太宰治不欢迎，孩子们很喜欢这个爱笑爱闹的大哥哥，就差开口喊二哥了。毕竟家里空明常年挂着柔和浅淡的笑，而织田作基本都是面无表情，太宰治在其中简直不一样的烟火。 啊，对了，他们的关系是怎么变成这样亲近的呢？ 最开始是蹭织田作的便当，后来变成空明顺便给他做一份便当让织田作带上，再后来工作之后会一起回织田家吃饭，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连空明的卧室也一起蹭了…… 织田作之助和空明的表现都太自然了，就像织田作从来不会觉得他是个怪人一样，织田家的人也是完全把他看做织田作的普通朋友，似乎半点不觉得把一个树敌良多还声名狼藉的黑手党带回家会很危险…虽然他每次都有注意反侦查不会把敌人带过来。 太宰治觉得这样下去有些不妙，紧密相连的绳子更容易被斩断，他是希望能够和织田作的友谊长久持续下去的。 看着空明画上右下角笔触漂亮的‘日沉’签名，太宰语鸢色眼眸带着好奇，形状微圆，有点像金之助，他语气拉长懒洋洋地问：“我记得空明签约的杂志社叫獭见？” “对，太宰看出来它的意思了吗？”空明侧过头看他，桃花眼带着浅淡的笑意，睫毛漂亮缱绻的弧度让人总忍不住将视线停留。 “是中文的直译吧？花青是水色，可以层层晕染，獭见是花青色中最深的颜色，除此之外，比獭见略浅的颜色为霁蓝，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秋蓝和育阳染？” 空明笑着缓声解释：“獭见是一种青黑色，许多小动物都有这种毛色，太宰感兴趣的话，蓬松的黑色毛发在微冷色光下就是类似獭见的颜色。” “哎？”太宰治眼睛微微睁圆，意识到空明在说他的，但太宰故意将视线定格在空明那头长卷发上：“所以是空明你的经验之谈吗？” 第20章 空明没有跟他争，温和点头：“当然，我可是个插画师啊。” 空明如往常一样出门，太宰治在他出去后躺回被窝，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却有些睡不着。 之所以会注意獭见这个小杂志社，根源却是在龙头战争发展起来的css上。 相比gss说是安全服务公司，实际上干的都是些黑路上的生意，新兴起的css就十分正规了，正规到外人甚至没有相信的。 css将龙头战争时期收揽下的商业相关，除了物流一类的还在手里捏着，其他基本都卖掉了，买家是原先一直活跃在东京的企业家天羽佶人，主要涉及领域大多是比较专业的电子信息技术和医疗相关。龙头战争发生的同时这位企业家开始扩张自己的商业领域，除了多加了饮食服饰这些，似乎地域也有意扩展，比如此前他们基本没有涉及到的横滨。 天羽的分公司霁蓝医疗是最开始在横滨扎根的，因为其具有很高的资质，甚至自主研发的药物和医疗器械已经申请到了专利，横滨政界扶持的同时这样的高专业领域也是黑邦和黑手党基本涉及不到的，轻易不会有人或势力顶着政府的威压去针对，到横滨至今连个收保护费的都没有。 高技术的东西总是怕盗窃的，但在安保方面，霁蓝医疗并没有同政府合作，而是请了刚立足不久的css作为安保。 这时候稍微敏感些的人都看明白了，这两家原先看似没有联系的公司估计关系不浅，css只是他们的前锋而已，目前来看两边都是安安分分做生意做科研，但各方都警惕着他另有目的。 太宰治就是被森鸥外任派着持续观察着这两家，平时他不会关注一家杂志社叫什么名字，但调查的时候因为空明留意了一下，有关色彩的知识冷门，而且又不是本国的东西，如果不是太宰平日里杂七杂八的知识了解的多，也不会发现其中的联系。 空明的说法看似避重就轻，实际已经默认了两者确实有关联。 原先太宰只是有些怀疑，毕竟与画手日沉签约几乎同时，之前的杂志社被收购并改名，又正好是空明的编辑被任命为新的社长，以太宰这样聪明人的脑子，实在没办法忽视这么明显的一条联系。 但他在织田家住了那么久，也没见空明有做除了画画和打理家务之外的事，对方似乎对社交完全不感兴趣，比织田作之助的交际面还窄，传统的家庭主妇还有几个聊八卦的瓜友，空明过得仿佛上上个世纪的贵族小姐。 于是太宰治是倾向于空明和天羽有些关系的，这点或许和他与织田作之助相遇之前的经历有关，空明的状态像是退休后万事不关心，但是天羽却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一直关注着他。小小的獭见杂志社对天羽没有太大的用处，他们也似乎没有多加干涉的意思。 太宰暂时判断可能只单纯是曾经的空明帮助过天羽这个组织或高位者，这么做只是为了还人情。 空明回答太宰时的态度表明他知道天羽，没打算告诉太宰他知道的东西，但似乎也并不在意，大概率联系并不紧密。 太宰现在失眠单纯只是对空明的过往有些好奇，能让天羽这样的组织欠人情，怎么想都不会简单，思及他调查天羽佶人时看到的信息，对于空明过去是谁他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 空明并不意外太宰得出现在这个结论，后面他就不经常过来家里了，只织田作带去的便当还是来者不拒，甚至让偶然发现的坂口安吾捂着胸口痛心，竟然只有他被排斥在外！ 这天空明去中华街，预备买一个大点的锅，这样只要合理安排时间，就算一次做多人份的饭菜也不会费事。 织田家位于洲际酒店附近的西区，距离中华街还是挺远的，从东区会更近一些，但是以空明的战五渣，真是宁愿绕路也不会去靠近混乱的镭钵街，他连个凶点的小孩都打不过。 因为这份谨慎，路上除了遇见一只逃窜的猫咪被挠了一爪子衣服，没有遇到任何有风险的事情。 “喂，前边那个长卷发的男生——”无礼却因为其中莫名的稚气的声音在空明身后响起。 空明脚步微顿，侧头转身看过去，只见侦探青年只因为快跑了几步就气喘吁吁的样子，紫色的桃花眼流露出讶异：这位智力超高的侦探先生，似乎是难得身体素质要跟他差不多齐平的人了。 “怎么可能，乱步大人至少还是能打过一只猫的！”侦探青年鼓着脸颊不服气，说到最后还有些骄傲地抬了抬帽檐。 空明好笑地疑问：“小奶猫吗？”虽然乱步确实身体数据比他高一些，但在这个大环境下跟他一样垫底是不用怀疑的，除非是特别温顺的品种，不然可以肯定在战斗力方面，乱步绝对不如一只成年猫。 “过分！”乱步不满地嚷着。 空明笑起来，对方看着他脸上的笑容，面上的情绪化渐渐收敛：“你果然是知道的吧？” “啊，如果是指社长先生被拜托关照我的话，我确实知道一些。”空明点了点头。 “不打算过来吗？不管是你的身份还是异能力，或者你现在身处的环境，都不算安全哦。”乱步和他一起向前走，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见的声音道。 “我很喜欢我现在的家人，之前的身份的话，我已经做了准备，这点是不需要担心的。”空明步伐缓慢，由原定的路线转移到侦探社的方向，预备送迷路的侦探先生回家。 第21章 乱步看了出来，相当乖巧地跟在他身后。 “看来你很有自信，有些好奇你的能力是什么。” “乱步大人看出了什么呢？”空明微微歪头看向他。 “是思维方面的能力。”江户川乱步语气笃定地说，猫儿般的绿眸带点傲娇地斜睨过来。 空明笑意加深，夸奖小孩子一般点头：“对的，乱步大人好棒。” “不要用你对家里小孩子的语气对乱步大人说话啊！” 炸了下毛，紧接着乱步又探究地看着空明的表情，可惜这方面什么都看不出来，对方表情面具一样不带变的：“具体的用法很宽泛和灵活，暂时只能看出来消息传递收集和时间扩容，但除此之外，还有攻击方面的吧？” 直接作用于精神，算是异能力者中极受忌惮的精神系了。 “这方面我知道你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是你应该知道吧？你的饲养者可是早就身处漩涡的中心了哦。”乱步眼睛完全睁开，此时的他已经不见了稚气，而是自信又锋利。 空明表情未变，笑意从容。 乱步不太喜欢他的标准表情，又鼓起脸颊：“我知道了，武装侦探社会一直欢迎你们哦，不要让乱步大人等太久！” 清风吹拂起发丝，面容漂亮精致到华美的少年勾唇，声音缱绻：“遵命，我尊贵的世界第一的侦探大人。” 乱步脚尖微翘，还不自觉晃了下，显然很喜欢这种略微中二的调调，却依然傲气的哼了一声，哒哒哒跑向了侦探社，快隐去身形时又探出头跟他挥了挥手。 第11章 帽子先生和小q 和乱步分别，空明顺利从中华街买到了大铁锅和匹配的铲勺。 因为他火候和味道控制得当，大锅饭甚至比之前的小锅更加有滋味，要说缺点也就是他不仅拎不起过锅，甚至拿锅铲翻炒都有些吃力，但是问题不大。 坂口安吾也如愿加入吃大锅饭的团队中，有些不好意思但……唉，真香！ 距离空明被捡到一周年，除了因为有三高风险被控制油脂摄入量的老板，织田家其他人包括两个编外人员都胖了有一圈。 这种情况下，因为长高抽条还瘦了的空明就很显眼 ，织田作之助觉得这是累到了，每天的家务活之外还要带五个孩子并不轻松，空明还要画画挣钱。 织田作之助觉得这样下去不行，明明是他要收]养孩子，生活的负重却全部压在少年的肩膀上，他不仅没有帮到忙还增了负。于是他头一回拜托了太宰帮他调去闲职看港口黑手党大楼的大门，每天能多一些时间在家帮空明减轻负担，而在空闲之余，一直进度为零，只是构思和随笔的小说进程也缓慢地开始爬升。 “写得不太好……”红发青年难得有些紧张，看着认真读他小说的空明。 空明抬头认真地看他：“没有，你写的很好，很真实，也带着立意和思想。作之助不要放弃，以后必定会成为大作家的，到时候封面插图就全部交给我吧。” 织田作之助笑了下，状态放松些：“只是家长里短而已，没有太多波折和反转，其他读者会觉得太平淡吧。” 对此空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之前随手买的小说杂志翻开给他看。 一些大些的杂志出版社还筛选严格一些，但许多小杂志社出版的小说内容逻辑僵硬毫无重点，内容高度重合抄袭甚至有一味迎合低俗读者的喜好的。 空明眼里带着疑惑看着他，难得有些毒舌：“他们这种程度的都敢出来现眼，你写得很好又为什么要患得患失呢？是先有作者和作品再有相应的读者，而不应该是读者喜欢什么再有相应的作者。” “作之助你只需要专注于你的作品和笔下的人物就足够了，等到作品发表，自然会有喜欢他们的读者聚集，而不动笔你的角色和情节就永远只会是不为人知的构想。” 织田作之助怔了怔，到底听了进去。 后来他们将小客厅更改布局，留小半新建了一个工作区，一半留作之助写小说，一半留空明画画，孩子们可以在另一边和几个房间区域内玩耍，有事了就来喊他们。 一般人或许会觉得嘈杂和拥挤，但织田作之助就喜欢这种人间烟火气的氛围，这样写出的作品也仿佛更加鲜活。 至于空明，他画画根本不在乎环境，就算中途打断他十次八次他画出来的画都不会有半分磕绊仿佛一蹴而就。 织田作之助文笔很圆融，投给了獭见杂志社很快通过，他试探着发了第一篇短篇小说，反响相对新人已经很不错，也拿到了自己的稿费。 稿费不是很多，他想了想，想用这笔钱给空明买点什么，他去问太宰这个空明大概会喜欢什么，听闻太宰立刻支棱起来，表情正经地说：“画具之类的就算了，小空明肯定有自己已经用惯的，这个让他自己买最好……” 最后老实人织田作在太宰治的忽悠大法下买了个天羽名下游戏公司蓝雪生产的游戏机。 只是半年时间，天羽就占据了横滨的大半市场，关键对方还没有搞小手段，会被接受得那么快完全是因为产品质量好且价格亲民，而最宝贵的技术方面，哪怕天羽的技术封锁并不严密，但这边好不容易做出一样的产品，再看对方也已经升级换代了。 而天羽的科研人员是完全保密状态，任别家抓耳挠腮都摸不到核心人员的边角，这也使得天羽一直能吃到最大的蛋糕，占据横滨最大的市场。 第22章 就连港口黑手党都已经用习惯了天羽的产品，制服都是在天羽的服饰公司幽蓝下的订单，忌惮css归忌惮css，东西好用他们就买，总不能因噎废食。 蓝雪的游戏则是最近一个多月才投入运营，但是太宰治没少借着查探敌情的借口在工作时间光明正大玩游戏，对他家的游戏还算了解。 太宰治拍着胸膛对织田作之助表示这个年纪的少年人都爱玩，空明也不应该错过这种娱乐，不会玩的话他可以负责带他。 这天中也和太宰治一起出任务，就见绷带精噼里啪啦地在打游戏，显而易见战况激烈，太宰表情认真甚至眉头都是紧蹙的。 想到森鸥外承诺的过段时间他就要出差去国外，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用和青花鱼凑在一起，中也就由衷地心情愉悦，也没在意太宰治的不务正业，反正以前也是这样。但是后来他发现，从任务开始到任务结束，太宰治起码喊了有几十趟‘再来一局’。 虽然不想承认，但对于这个黑泥精中也自认为还是有些了解的，太宰治不喜欢一成不变的东西，往往一个游戏玩熟练通关就会失去兴趣再也不碰，这样的人，自然也不会对虐菜有太多兴趣。那么从游戏机的款式已知这是一款可以连线的对战游戏，有团队和好友对线基础模式，多人的一般都会有缓冲时间，太宰这样一局开完不间断开下局显然是好友对线。 综上所述，太宰对面的玩家赢了太宰几十局，而且时间都比较短。 中也深深的好奇了，并且对对面的玩家初始好感不断up。 太宰治手指抽筋地累瘫在原地，对上中也的视线，嘴角忽然勾起坏笑。 中也瞬间警觉地看着他。 “中～也”太宰笑出猫猫唇，看起来相当不怀好意。 “干、干什么？”中也忍住后撤的举动，身上寒毛已经炸开了。 “玩游戏？好吧，既然你都诚心诚意地请求我了……”中也嘴角疯狂上翘。 太宰眼睛失去高光：“你在讲什么呀中也，我只是想看你被吊打后无能狂怒的表情而已。” “哼，你打不过可不代表我不行。”中也倒是没有生气，太宰治被按在地上摩擦的事实简直胜过三伏天的冰水，他只感觉神清气爽。 那边，空明活动着手指和手腕，唇边微勾，和ai比玩游戏，究竟有什么想不开的呢？虽然这种降维碾压没什么悬念，但人类的身体和之前的不同，操作不再那样毫无延迟和悬念，他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那边，太宰在隔了一段时间之后又发来战斗邀请。 空明看了看时间，感觉做饭稍微精简一下步骤还能再玩几局，干脆地应约了。 刚开局空明就意识到对面换人了。 毒蘑菇真好吃：选哪张地图？ ——嗯…因为太宰从来不会问他这个，一直都是自己直接选好再邀请。 ∵∴∵：你是他朋友吗？ 毒蘑菇真好吃：不是，勉强算是那家伙同事。 中也盯着空明网名上的点点，眉毛微皱：“名字都好奇怪。” ∵∴∵：我都可以，您来决定就好。 中也盯着那个敬语，对面似乎是个正经人。 最后的结果让太宰治难以置信，因为中也连跪几把后竟然赢了空明一局，这就让他很难受了，空明要去做饭，不服气的太宰硬是敲门叫醒商店老板。 在对方看着他们身后一群黑西装后惊恐的表情中气势汹汹地提出再买一个游戏机。 中也捂着脸，感觉港口黑手党名声被害，接过老板战战兢兢递过来的价位最高的游戏机，强行把钱塞进不停摆手拒绝的老板手上，赭发少年拖着青花鱼后脖颈大跨步离开，太宰治软面条一样被拖着，手里不停摆弄着新买的游戏机。 回到港口黑手党大楼，看着游戏机上太宰已经设定好的‘一米五的小矮子’的游戏名，中也怒气暴涨，好在游戏改名卡是可以买的，这让他暂时忍住没有打宰，却决心在游戏里找回场子。 暴怒中的中也手速大爆发，即便被太宰治的技能命中连控成血皮依旧抓住空隙把对方的角色一波带走，看着太宰怀疑人生的表情，中也顿时神清气爽起来。 “不行，再来！” “哼，来就来，再来多少遍你都赢不了的。”中也嘲笑。 ……结果接下来中也连输好几局。 “哼，只会说大话的小矮子蛞蝓。”太宰得意挑眉。 他已经发现是这个游戏角色技能设计的问题，他和空明都偏向策略型玩家，策略型不需要太高强的手速和复杂操作，但他在游戏技能的衔接和预判方面不如空明精准，所以连跪几十局。而中也在前期挑中合适他的暴力输出强攻型角色后，只要熟悉了技能又有足够的意识和操作手速，猛力一波输出就能把他们的角色带走。 但是太宰或是空明这类玩家只要有了防备，基本上胜负在五五开，有难度但不会存在哪一边绝对的强势。 “…再来！”中也不信邪，愈挫愈勇。 于是所有到港口黑手党大楼上班的黑手党到的时候，就见到他们两个最年轻准干部都黑着眼圈激情打游戏中，画风和黑手党严重不符。 以前只有太宰治这样做，现在难道中也也被带坏了吗？ 对此，尾崎红叶觉得还挺乐见其成的，中也连续经历身边亲近的同伴背叛和死亡，已经很久没见他这么有活力的样子了。身着华美和服，相貌昳丽的女性干部了解了他们正在玩的游戏，想到被她带回来，一直在地下室封印的男孩，转头给森鸥外打了申请。 第23章 “让q无聊时候玩游戏吗？没有问题，只是账号需要监控。” “遵命，妾身会警告q不能透露自己真实信息的。”和服女性笑得娴雅。 在禁闭室沉寂的男孩不熟练地摆弄着手中的游戏机。 “虽然不能透露你自己的真实信息，幸运的话，或许也能认识几个朋友，可不要被骗了哦。”红叶隔着铁栅栏语气温柔地说。 梦野久作已经接受自己被封印的现实，没有再暴露出强烈的攻击性，乖巧地道：“嗯，谢谢红叶姐姐。” “好孩子。” “哈？让我带q玩游戏？”中也指着自己鼻尖，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接收到这样一个离谱的任务。 “对，虽然平时是太宰玩游戏更多，但q那孩子对太宰有些排斥。并不是首领的任务，只是我个人的请求罢了，久作那孩子一直一个人，很辛苦呢。”尾崎红叶眉眼添上轻愁。 “好吧，我会好好照顾他的。”摸了摸帽檐，中也想到梦野久作的处境，也有些心软，虽然不太想带孩子，却还是郑重承诺道。 尾崎红叶点点头，放心地离开，相比起太宰来，中也就可靠太多了。 太宰治：…哈啾！ 肯定是中也在偷偷骂他！但是想到很快小矮子就要被流放外国挖煤，瞬间就心情舒畅并幸灾乐祸起来。 第12章 组合首领 带梦野久作之前，中也看着自己的游戏名，真是看一次冒一次火，拳头捏的咔吧响，可恶的青花鱼！ 改肯定是要改的，只是买了改名卡又纠结了半天，原本想着要带小孩子，最好起正经一点的游戏名，但是能想到的稍微正经的名字都显示重复，又不想像太宰治那样奇奇怪怪的起或者喊都不好喊的生僻符号，最后选了个比较适合自己的。 第二天，空明刚画完画打算休息，听到游戏机上的消息声，打开看发现是好友邀请。 黑hat:我是昨天跟你对练的玩家。 中原中也不清楚对方知不知道太宰现实身份，又不想说‘我是毒蘑菇的同事’这样的话，还有些担心对方不通过，好在空明还是通过了。 加∵∴∵好友没别的原因，单纯觉得对方技术好，闲暇了不管是对练提升技术以便日后虐青花鱼，还是组队冲级都是个好的对象。 相对现有的单机且设计寡淡的其他游戏，这款游戏的角色设计相当有趣，即便现在可选的角色还不多，却已经衍生出许多玩法，技能设定完善又严谨又能适应多种玩家的风格，几乎没有因为技能问题导致不平衡的情况。中也觉得只要这游戏不崩，他可以一直玩下去。 但是很快中也就出国出差了，出差远比想象的更加忙碌，在横滨时人手较多，好歹还是轮班以及注重工作时长的合理安排，但在国外只有他一个管事的，很多繁琐的事情都要自己拿主意，处理完分部那些仗着天高皇帝远生了小心思或看他年轻就给他使绊子的牛马，完了还要自己分辨提拔可以放心用的人。 等这些兵荒马乱的事做了个开头，想完成剩下的指标必须自主加班，以往狠心点的屑上司就转移压力给下属，很容易造成层层加码，最后压力全部集中在底层。 中也是从相对底层升起来，做不出这样的事，就只能自己多辛苦些了，一切都是万恶资本家的套路。 中也忙碌到都顾不上带梦野久作，又不放心他一个几岁的小孩，毕竟游戏里还挺多嘴臭又没素质的家伙，组队总是少不了摆烂送人头和打字互喷的，q隔着网线也只是个普通小孩子，词汇量都没同龄人丰富，可别被带坏或者欺负了。 而中也在游戏里最熟悉的人里除了太宰和几个下属也就是∵∴∵了。太宰首先pass，下属的话他们都知道久作的身份，如果有成分不纯粹的可能会出事。 中也就想到了好友里不管脾气还是什么都很好的唯一一个普通人，首领并不禁止梦野久作认识港口黑手党之外的人，已知∵∴∵家里似乎有不止一个小孩子，在询问过太宰对方身份没有问题，又经过∵∴∵同意后，中也就将梦野久作推荐给了空明。 空明在看到对方名字的时候就意识到对方身份。 诅咒娃娃qπq：点哥好/猫猫撒花/ 空明微微歪头，看来对方已经很适应网上和人交流了，这孩子想装乖的时候还是挺可爱的。 ∵∴∵：小q你好，你喜欢玩什么角色？ 诅咒娃娃qπq：刺客！ 刺客挺要求技术的，小孩那小短手估计胜任不了。 但空明还是给他讲解刺客的技能和玩法，还陪他连了几局教学局，完全当做是普通游戏徒弟在带。回头就让蓝雪给游戏打补丁，加了语音识别，未成年不能超过十点，并且加入的游戏自动配备低级智能网管，有人骂人说垃圾话删除三次直接托管封号。 会在游戏里和梦野久作有交集完全是意外，但想到对方也就比自家小孩大一点，空明就多少有些心软了，即便对游戏并没有太喜欢在空余时间也会上线陪一下他。 梦野久作起初还试探了下空明是不是监视他的，后来发现对方虽然比较寡言却很有耐心，作息规律又具有生活气息，反正就梦野久作对黑手党的了解，除了红叶大姐不可能有人能对绯句诗歌有这么高的品鉴能力。 尾崎红叶抽空瞅了眼梦野久作的账号消息，表示：虽然之前也了解不多，但是这些句子确实很美呢。 第24章 后来空明看出q对绯句诗歌兴趣不明显减少提到，红叶还有些失落，又自己在空闲之余找一些相关的资料来看，有时候还自己私下试着写一些，导致工作都不太积极了，逐渐向太宰靠拢。 本就可用人手不太多的森鸥外：？ 空明不知道他隔空把森老板一位得力下属带偏，他做这款游戏的最初目的就是筹集医疗技术研发资金，现在已经达到。 游戏确实是捞钱相当快速的行业，空明的游戏设置完善不说，还用‘日沉’的身份和游戏公司签约，给角色们都绘制了漂亮的皮肤，吸引了一大批皮肤收集爱好者。 当然除了基础皮，其他都是老套路，不是肝就是氪。 像中也这样没闲又有钱的用户就是他们的氪金大户，但氪金榜第一并非他而是一位叫‘蒂娜’的玩家。 对方技术菜到惨不忍睹，完全是被角色的皮肤吸引来的，平日里都是买的代练做任务，光是靠着对方氪的钱，原本霁蓝医疗研发部负责人查理斯发愁的研究经费就已经筹够了大半。 相比这个，‘蒂娜’本人才是意外之喜。 世界上有钱人范围并不大，女生、在上中学并且坐标在美国的更是让空明一下就圈定在斯科特·菲茨杰拉德身上，或许大家更加熟悉他父亲的名字：组合的首领，弗朗西斯·菲茨杰拉德。 霁蓝医疗在今年六月份就将制药技术创新并且主动公开，几乎以一己之力降低了世界的平均药价，还打破了一些大的医药公司的垄断，惹了不少同行的不满之外也做到名声大噪，在大多数人眼里获得了优良的口碑和信任度。 在此基础上，霁蓝医疗又在八月份的时候捐献了一批高精度健康检测仪器，以及针对富人高官的精巧便携的智能健康手环。 之所以说是针对富人和高官，主要还是因为它的制作成本太高，看起来和医院的医疗设备功能一样，实际上使用的却是完全不同的多种技术，包括但不限于材料选择与制造、精密的制造器械、电子信息、智能技术、生物科技…… 就算能搞明白这些，做出来的成品也很难做到浓缩到一个手环，成本高了不止几十倍却和霁蓝捐献的那批医疗器具用处一般无二。 不出意外，至少在三十年内别想有人能破解， 既然知道‘蒂娜’的身份，空明自然不会放过，不着痕迹打了几次广告。 菲茨杰拉德其实早就注意到霁蓝医疗以及其上的天羽集团，最初他目光敏锐地看出对方的发展潜力，商业嗅觉灵敏的他提出过希望收购，然而对方很有礼貌地拒绝了，甚至在资金困窘的情况下连他的投资都没收。因为天羽佶人态度很好，还相当会讨好人地推荐了一个手艺很好，得到泽尔达满意的大厨，菲茨杰拉德一点气都生不起来。 当然也有看笑话的意思看他打算怎么解决资金困境，他自然查出了横滨那个小地方的css和天羽的联系，原先以为会走黑路，没想到对方转手搞出来蓝雪游戏公司，并且靠着一部游戏赚了个盆满钵盈。 菲茨杰拉德不得不承认，是自己小看了对方，也看出天羽主要依赖的是什么，真不知道他们都是从哪里挖出来的技术团队。 天羽佶人很是很会卖东西的，健康环一推出就先给自己认识的大商人和合作伙伴送了一件。 菲茨杰拉德知道异能力有许多稀奇古怪防不胜防的表现形式，哪怕市场上把这东西吹嘘得再好他也根本不想碰，投入了大量金钱准备自己制造一个，只有完全出自自己的东西他才敢给家人使用，毕竟他的妻子和女儿只是完全的普通人。 天羽佶人的礼物被当天就送给研究室，不过没隔多久，菲茨杰拉德正满怀期待和笑意地打开女儿斯科蒂娜给他送的信件和礼物，就看到一个包装精美的手环。 菲茨杰拉德：……失策了。 得知斯科蒂娜已经戴上，还给泽尔达也买了，高定的外表漂亮得像首饰，虽然三个的各不相同却能看出是关联，一看就是一家人。 外界傲慢张扬的金发男人前脚刚一脸傻笑地跟自家老婆和女儿视频，通讯关闭下一秒就斥巨资买了几百个健康环找相关的异能力者检查，横竖没检查出来问题，一腔担忧的老父亲才稍微放心。 咂摸明白健康环怎么用之后就将妻女的实时健康情况导入到自己专门的设备上，每天时不时就看一眼。 泽尔达在外头散步被虫子吓到，心脏跳得快了些都得被菲茨杰拉德紧张兮兮地问下属情况。 在菲茨杰拉德不知道的时候，组合成员对他狂酷霸炫拽的印象已经几次更新换代，对此有些接受不良的，如霍桑和玛格丽特，多少觉得有点丢份了。有些则是觉得这样的首领更加有人情味的，如原本在菲茨杰拉德面前总是战战兢兢的路易莎·奥尔科特。 菲茨杰拉德并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妻女对他黏人的性格适应良好，也不介意总是在外面工作忙碌的他没事看看她们健康情况。 所以在斯科蒂娜健康数据有些不对劲的时候菲茨杰拉德第一时间注意到，并且予以重视询问手下的医生。 发现这些符合心肌梗死的前兆的时候菲茨杰拉德整个表情难看起来，让下属先保护住女儿，自己当即放弃原先的项目带着整个医疗团队回到女儿身边。 第13章 空明的异能力 第25章 天气渐凉，空明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夕阳之前的天空很是透亮平整，碧蓝如晴海，哪怕没有太明亮的太阳依旧漂亮，只边缘处一团外来的黑云成了瑕疵，空气也带着雨前的一丝沉闷。 空明将原本放在外面的不耐雨淋的植物拿进来，细心地揪掉冒了青芽的杂草，手机轻响，孩子们不在身边时就恢复了寡淡表情的长卷发少年拿起亮屏，是织田作之助的消息。 作之助：“今天会晚一些回来，是和太宰一起，不用担心。” 空明：“好，可能会下雨，记得带伞。” 作之助：“收到。” 一般人会用俏皮语气说出的话空明却立刻能想象出织田作之助认真回复的样子，像收到上级指令的小职员，少年轻笑，告诉孩子们这个消息，他们有些失望，却齐心协力给作之助那份预留的便当堆得冒尖。 空明觉得今晚作之助睡前又得锻炼了，但还是原样推进冰箱，都是孩子们深切的爱，作之助还是好好接受吧。 lupin酒吧，刚和森鸥外汇报了工作的坂口安吾拖着相当疲惫的身体踏进来，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已经在了。 “今天怎么那么早？”戴眼镜的青年坐在原本的位置上，姿态放松地随意找了个话，但是接下来他就后悔了。 “当然是因为——实在是太闲了啊～”太宰治轻轻巧巧地说。 脸上挂着大大黑眼圈的坂口安吾：……硬了，拳头硬了。 衣着规整板正的青年死鱼眼吐槽着：“织田君我很理解，为什么你一个准干部还那么闲啊。” “当上司不就是为了能名正言顺的使唤手下吗？只有中也那样的傻瓜才会亲力亲为。”太宰治毫不在意地摆摆手，一副万恶的资本家的嘴脸。 安吾：……给我向广大打工人好好道歉啊！黑心资本家迟早倒闭！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不想说话就放松地喝着酒，时不时碰杯声清脆。 太宰中途打了场游戏，安吾吐槽他快成网瘾少年了，太宰治笑他想打也没时间。 ……可恶，破防了。安吾捂着被狠狠插中的心脏偷偷给对面的中也加油助威。 大概是安吾的怨念太深重，中也这局真的赢了，并且因为分部确实事情很多，他是赢了就跑，让太宰都没有赢回来的机会，只能气鼓鼓的挠桌子。黑发少年阴恻恻的抬头，正好撞见安吾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他哼了一声，表示：“就算这局小矮子赢了又怎么样，我和他的胜负比可是2137/2110，还是我赢得更多！” 这个惊人的数字……真是安吾听了沉默，森先生听了流泪。 只有织田作之助相当真诚地木着脸夸奖：“好厉害。” 安吾扶额：……啊，他就知道。 感觉中原中也这个港口黑手党里少见的老实人距离被带坏已经不远了，那，为森鸥外默哀？ 太宰晃着脚眼神飘忽着乱看，不经意看到安吾的文件夹，只见没有被塞好的报纸露出一角，他歪了歪头。 安吾看出他的好奇，低头抽出那张报纸递过去。 太宰扫了一眼就知道为什么安吾对它的态度一反常态的粗暴了。 只见上面讲的是日本政要山村真一证据确凿的犯罪事实，链条巨大且骇人听闻，虽然对涉及的其他高官和势力没有明确，但太宰治只一眼就解开打码实际也不是很走心。 包括其他的一些相关以及更高等级的军政人物，还有此前几年里相当强势的昌荣财团，看这个大肆报道的架势，估计最近都处境不太好。 太宰治眉头微挑，看热闹的调调说：“嘛，这得罪的人看起来对他们恨得不轻呀。” 坂口安吾心累的叹了口气：“因为这件事去我东京出差的一个月，白忙了。”实际上他倒也没有对港口黑手党的任务成败太真情实感，只是他本质是异能特务科的人，也是公务员的一员，得知同一身份的家伙利用职权做出这样的恶事，不免感到烦躁郁闷。 酒囊饭袋都比这些蠢虫要好。 太宰治看着报纸上的描述，忽然挑了挑眉，嘴角缓缓勾起。 哎呀，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只见在山村真一又臭又长的罪名里，一个看起来并不起眼的名字吸引了他的目光。 太宰治脑子里细细筛过各处细枝末节，一个猜测在心底逐渐清晰，现在还差一些证据了。 织田作之助喝完酒就要离开，被太宰提出要去蹭饭，红发青年歪了歪头有些惊讶，和空明说了一声就同意了。 “安吾也一起吧。” “啊，我就不必了，打算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安吾温和拒绝，其实有点心动，毕竟太宰看起来已经很熟悉织田作之助家里了的样子，但是想到自己的身份，安吾就重新理智下来。 和两位黑手党成为朋友已经是比较出格的事情了，就把这段不掺杂其他的友情尽量限制在lupin 酒吧里吧。 织田作之助点了点头，面上表情依旧寡淡看上去并不介意安吾的拒绝。一旁黑发少年看明白他顾忌着什么，眉头微挑唇角轻勾，似乎想嘲讽毒舌两句，然而红发青年已经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太宰治哼了一声就也跟上了。 安吾苦笑着揉了揉眉心，两个好友似乎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默契地跨过了那条看不清的隔阂，只有他还因为各种顾忌不敢太靠近。 第26章 满含着孩子们关心的超级加大便当倒是正好够两个人吃，太宰蹭了趟饭，又陪孩子们玩闹许久，时间一晚顺理成章留宿织田家了。 “…太宰君不睡吗？”空明看向身旁盘腿坐着的少年。 前段时间蓝雪刚上线了游戏实时语音对话功能，虽然需要最顶配的游戏机，但两个都不差钱，现在两人都在室内，太宰治相当热情地邀请刚忙完工作的中也游戏上语音对线，甚至还抬头热情招呼：“一起来玩呀空明～” “哎？你对面还有人吗？”对面中也注意到太宰口中陌生的人名。 “对哦，就是小点啦，我在他家里留宿。”太宰声线拉长好似撒娇又像在炫耀。 小点就是指∵∴∵，中也只知道他是普通人，听闻瞬间回想方才有没有暴露他们身份的话，好在除去许多会崩坏形象的互相怼和骂人的话倒是没有别的……崩坏形象也很难受了啊！他一直在小点那里的形象都是有礼貌的沉稳青年好吗！ “在别人家留宿就给我礼貌一点啊！现在已经是他睡觉时间了吧。”中也大多数时候昼夜颠倒，因此和空明作息相反经常约不到人，对空明相当规律的时间安排还是清楚的。 当即不管青花鱼再说什么，这局玩完就准备下线，下线之前还跟空明说：“不要对这家伙客气，得寸进尺就属这混蛋最强，带来困扰的话最好直接踢出去。” 太宰治切了一声，不想叫中也把空明带坏，提前挂断了语音。 空明已经钻进被窝，他用手向后把那头长卷发撩出来，避免睡觉的时候被压到，见太宰挂了和中也的通话，抬眼看过去： “没关系，想玩的话可以再玩一会，睡前把灯熄掉就可以了。” 太宰眯眼笑着招招手：“了解了解，空明你睡吧。” 果然就见空明拉上被子以正躺姿势闭上眼睛，连眼睛都不带转动一下，睡相标准到可以直接拉去当大体老师。 太宰治倒是没有再打游戏，而是托着腮帮子看着空明那边。 长而蓬松厚实的卷发呈现扇形铺散在空明的枕头上，少年闭上眼睛之后本就精致如同陶偶的面容更透着一种仿佛无生命的冷感。 太宰看了一会，像只爪贱的猫猫一样悄悄伸长了手指去碰了一下空明长长的头发，刚碰到就听到长发少年的呼吸频率略微变动，纤长呈现小扇形的睫毛倏尔睁开。 空明微微侧头看向身旁的少年，却见太宰若无其事地在摆弄他的游戏机，注意到他投注来的视线，用一种疑问中透着无辜的眼神看过来。 有着漂亮桃花眼的紫眸少年沉默了片刻，再次摆正脑袋闭上眼睛。 无垠的星空里，长卷发的少年再次出现，刚才话说到一半的男人顿了顿，没有询问空明发生了什么，继续说下去： “山村真一已经被弄下去，但也引起了那些人的警惕，许多罪名都是他们推到山村真一身上的，之后或许会更加小心。所以我暂时只是把相关证据保护好，要把那个人拉下台还得挺长时间，目前打算离间他们和昌荣财团的关系，等到昌荣财团误会自己也被当做替罪羊，到时候就是他们内部的狗咬狗了。” 穿着得体正装的男人大概三十多岁，他并不是很有力的体型，身形偏修长清瘦，笑起来眼角和脸边有比较明显的笑纹，却因为他可以称得上俊美的外表看起来更儒雅温和，少了攻击性，有种岁月沉淀的美感和醇厚韵味。 空明点了点膝盖，“最近辛苦你了，竹行，手段不用太着急，不要把自己暴露了，就让他们在惶恐不安中走向衰亡吧。” “当然，我永远遵守您的命令。”鸠山竹行认真忠诚地注视着空明，那双略深的眼眸看着谁时很容易被误以为深情。 从‘域’中出来，空明睁开眼睛，注意到身边的视线，侧头看到了太宰治。 太宰治对着他一笑，空明也回了个浅淡的笑。鸢眼少年起身去关了灯，也钻进自己的被窝里睡觉。 太宰治平躺着看着一片漆黑的天花板，因为空明把这个房间的窗户分给了咲乐，自己的房间不开灯的时候就是一片黑沉。 太宰原本只是猜测，但刚才的试探中对方的态度让他知道，空明是真的没有隐瞒他的意思啊。哪怕还没有调查出空明的身世，却已经可以肯定，空明的秘密绝对比他看到的要多。 此前的lupin酒吧内—— 太宰眼睛漫不经心地扫视着安吾从东京带来的日报，黑手党关注这些相对较少，再说山村真一背后的势力多少压制了一番舆论，至少太宰这还是第一次看到。 会看完只是出于习惯性的信息收集罢了，然而在山村真一的罪行里，他看到：买通杀手刺杀前议员药师优一家。 药师并不是一个常见的姓氏，如果只是这个一般人自然不会有太多联想，但太宰已经见识到天羽对空明似乎并不经意的优待，又在调查天羽佶人的时候查出他们在各个方面针对昌荣财团。 那种针对从最开始的不着痕迹到现在越来越浮出表面。 原本基于市场的有限和昌荣财团一直以来的张狂，太宰治只以为是旧怨。 但如果把这和空明联系起来……毕竟已知空明有着不知名非攻击类型异能力，而他之前在织田家留宿的时候多少发现了不对，今天的试探只是确定。 第27章 1、空明和天羽的关系也不像明面上那样简单，而是更加紧密，或者合作或者上下级，可能会有一定控制之类的能力但大概率不会太强制。 合作的话空明的势力大概在军政界，或者天羽赖以发展的技术人员，以此和天羽佶人保持合作，让他去对付仇人最大的拥护昌荣财团。后者的话，则空明要比他以为的强势许多，会是森医生知道都会睡不着觉的程度。 2、空明的异能力大概是情报联系类型的，这让他可以不借助任何工具，只在睡眠时间里就完成对自己人员的安排，考虑到对方身体状况和平时空闲时间充足的状态，如果对方是领导，这个异能力要么可以维持精神饱满，要么可以扩展时间，否则很难只在晚上睡前那点时间做完工作。 3、出于某些原因或目的，空明并没有刻意隐瞒他，不在意被他察觉甚至可能就等着他发现。 4、情报太少，目前待定。 空明有许多秘密，但到目前为止对织田作之助甚至他都应该是没有恶意的，让他有些好奇的是，空明若是引导他发现什么，他在空明的计划或者目的又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鸢眼少年像是被人在鼻尖点了猫薄荷的猫猫，情绪高涨得翻来覆去，基本没怎么睡着，迫不及待地想要破解这个谜团。 第14章 身世过往 太宰治从被窝里爬起来就出去，当然，不是去港口黑手党上班，虽然在那里肯定会更加方便调查，但想他太宰治什么时候那么积极地大清早干过活？那不正常，被森鸥外那控制欲bt的家伙知道肯定要追根究底。 森先生插手的话就不好玩了，所以他是用自己的渠道调查的药师优的事，而且小心地用了他人的名义。 药师优显然是触及了其他集团的利益，或许手段还比较激烈，这导致对方太有危机感，也就是俗话中的狗急跳墙，不顾名声和可能留有的把柄直接刺杀了药师优一家和他的友人，还烧了他们名下的所有住所和屋子，唯恐留下什么，最后甩锅给了邪-教和□□。 在这之后大概是还是想伪装下道貌岸然的表象，日本进行了挺长一段时间针对□□和□□的行动，在太宰看来只是又一次清扫异己的活动，期间将有关这件事和人的消息逐渐封锁消除，导致当年也曾名噪一时被誉为政界新星的药师优现在甚至很难在明面上找出一张照片。 太宰治无趣地扔开这些资料，他早就知道，这个国家，简直烂透了，整个人间都充满了腐臭的味道，真的有地狱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干净一些？ 因为当年药师优做了不少实事，样貌又俊美，是人看到报纸都会专门裁下来收藏的那种。他的照片在民间倒是还能找到，而只要看到照片的人，就能一眼认出对方和药师空明眉眼的相似，除了照片上宽和微笑着的男人的眸色是相对普通的深色。空明雾紫的眸色和自然卷的黑发大抵都遗传自他母亲，那定然是位美丽的夫人。 不用再查询太多，只看到那张药师优的照片空明的身世就呼之欲出，至于空明当时作为一个十岁多的孩子是怎么逃出追杀又如何被织田作之助带回家，太宰这次主要去调查天羽佶人此前所在的杀手组织。 战争摧毁无数生命和美好的同时也给黑暗中的东西提供了无数养料。 各种杀手和佣兵组织那段时间发展得很快，有的强势的甚至可以得到一些国家的扶持，人口的交易在那样混乱的情况下根本没有办法管制。 名为馥郁的杀手组织是其中很完善的，不只是交易平台，杀手和情报组织都自己有配备，养出了许多出名的杀手。 不过这个组织是被自己的成员联合起来搞垮的，这次活动中比较活跃的有月桂、蜂鸟、红狼、水仙、常青藤、黑鹰等，其中红狼和黑鹰分别为当时排名较前的杀手，蜂鸟则是现在的天羽佶人。 原本代号为月桂的情报人员作为最顶尖的头脑派，默认是这次反叛的领头人，但后期他们各自之间出现了矛盾，又有外部势力插手，红狼作为月桂最忠实的下属被黑鹰偷袭此后再没有出现过，原本被认定死亡，直到css在横滨发展，再次有人看到他。 但当时的红狼大概也是重伤，月桂被组织原本的残余势力追杀，硬是在其他人都被设计拖住的情况下把追兵消耗殆尽。 最后据说是在爆]炸中与敌人同归于尽了，这期间，此前不显山不漏水的蜂鸟天羽佶人展现出自己的智谋和能力，在月桂失去联系之后又整合了势力人手，处决了背叛的常青藤和组织残余势力。 让太宰感兴趣的是，插手的外部势力中，他竟然看出了死屋之鼠的痕迹。 转念一想他就明白了对方插手的原因。 馥郁这个组织虽然做得很大，但隐患也着实不小，因为对成员培训手段残忍又高压政策，成员们没有什么归属感可言。 费奥多尔大概是希望能够用手段将这个组织化为己用，甚至可能已经布好了局，结果月桂这群人不声不响地就掀了桌子，对方能忍下这口气才奇怪。 月桂是谁就不用多想了，对方失踪的时间和织田作之助捡到空明并且带回家的时间也是吻合的。 天羽佶人前期默默无闻，月桂受袭后突然发力，原先许多人猜测他才是背叛的那个，因为表面上看他是既得利益者。但联系空明的异能力，大概从头到尾都是空明在控场，之后天羽佶人全力发展的天羽集团大概率也是受控于空明。 第28章 或许除了最后一场被追杀时有些凶险，导致他毫无防备地被织田作之助捡回家，其他都在空明的预料之中吧。 搞明白这些，太宰开始思考空明纵容他调查的原因。 父母的仇只靠空明本身的能力和势力应该是能搞定的，只要耐心一些发展，资本对政治的影响几乎是根本性的，而且有钱能使鬼推磨，空明狠一些的话，把幕后的人对他家人做的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没有问题。 所以这个目标基本可以圈定在横滨，但css的boss如果也是空明，从css的作风也能看出来对方实际对横滨黑夜的势力兴趣似乎不是很大，因为横滨的特殊情况，在这里搞政治比较困难，总不能是指望和他一起对付异能特务科吧？ 就港口黑手党的立场来看倒是还挺合理，但是就算是野心勃勃的森鸥外都不可能这样做，除非他和先代一样疯了，而太宰治本人更讨厌这些麻烦又对他没有意义的东西。 至于其他的，空明就能拿钱买到或者得到，太宰治似乎对他没有任何用处，除非要招揽，但他觉得空明那样敏锐，应该能看出他的性格和想法。 那么只看他们两个的交集点——似乎只有织田作之助了呢。 鸢眼少年恍然的抬起头，旋即眼里闪过一丝暗芒。 空明似乎不太希望织田作之助留在港口黑手党，鼓动他当作家。 织田作之助只是个底层黑手党而已，实际要让他退出港口黑手党的话难度并不会太大，他不知道什么机密，即便有太宰治这个好友，按常理来说即便港口黑手党不允许成员退出，给予森鸥外一些利益的话，还是可以做到。 会需要太宰治帮助和配合的话，那就说明在空明看来森鸥外并没有那么容易放人。 也就是说，织田作之助在森鸥外眼中的利益，要比太宰治原先预测的更大，一个摆烂的前杀手会有什么价值呢？ 太宰治鼠标一甩点了关机，从黑下的电脑屏幕上看到了自己的脸。 织田作之助最大的特殊点有两点，一点在于他的强战力——这点只要能让他打破自己的不杀原则；另一点就在于他，织田作之助，是他太宰治的友人。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太宰治想了想，随意找了个看起来不靠谱但是符合他性格的理由解释今天他使用自己的情报网，比如想买几只致死性惊人的如眼镜蛇蟹和绣花脊熟若蟹之类的剧毒螃蟹。 毕竟如果真的是他想的那样，他现在用的情报渠道此前并没有特意遮掩，森鸥外大概也会随时监视他的行为，暂时可不能让他注意到空明。 至于其他的，他选择先去看看参考答案。 “你查到什么了吗？”太宰治姿态娴熟地翘了今天的班，抱着几只在水缸里张牙舞爪的剧毒螃蟹在织田作工作时间去了织田家。 空明似乎并不意外，早就将孩子们哄去自己房间玩，自己在房间画画。 “资料在壁橱中间的倒数第二个抽屉里，你可以先看。”空明轻声回答。 明亮的灯光下，长卷发的少年神情沉静的绘画，笔下阴森可怖的古堡在快速成型，几笔画下的树枝干枯如鬼手，原本浪漫的萤火虫都像是一只只绿色的眼睛定定注视过来。 一旁，身上缠着绷带的短发少年在快速翻看着资料，两人互不干扰，气氛还算和谐。 只是太宰治周身的气息越来越阴沉，最后他放下资料，声音轻柔像蛇尾游弋过水面：“森先生，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呢。 只用牺牲一个不好用的底层黑手党，既能通过坂口安吾这个异能特务科的卧底和对方达成交易，又能不伤和气的把这个卧底甩回去，还能警告逼迫他这个不稳定因素在羽翼未丰的情况下反叛或者离开。 “你要杀掉他的话，我可以帮忙哦。”太宰治托着下巴，声线软绵地说着不得了的话。 空明几笔把插图收尾，转头有些无奈地转头看向太宰治：“并没有这样的打算。” 要说为了织田作之助所以要杀掉森鸥外就太牵强了，空明已经建立了自己的势力，真要如此只能说明他的主要目的不是救下织田作之助，而是自身的野心。 哪怕森鸥外算计太宰治，但对于这样一个以组织利益为先的家伙来说，不一上来就是杀招还要逼太宰治自己反，大抵还是有些师徒情的吧。 太宰治将杀掉森鸥外这件事说得这样轻描淡写，大概也更多是在试探而非实意。 那种在意又忌惮，掺杂着温情、杀意和残忍的感情，并非是空明能够理解的东西，就难度而言，这和之前经历的无逻辑的爱情差不多了。 所以他也不会深想，干脆利落地向太宰说明他的想法：“我需要你帮的忙并不复杂，而且不会损伤太多港口黑手党的利益。” “不损伤利益？”太宰听完挑了挑眉。 “当然，只要森鸥外同意作之助退出港口黑手党，我也是以和为贵。”空明真诚点头。 言下之意如果森鸥外硬是要对织田作之助出手，那港口黑手党的利益是必然会有损伤的。 太宰治沉默片刻，以他对森鸥外这个人的了解，为了组织的利益，他更大可能是会捏着鼻子认下。 “好吧，我会帮忙的。” “暂时不要让作之助知道，mimic那边我也会解决，另外你可以提醒一下你那个卧底的朋友。” 第29章 太宰治比了个ok的手势表示了解，虽然坂口安吾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差点坑了织田作，但这个账也得有机会再算，一旦空明真的把mimic解决掉，卧底身份暴露的坂口安吾处境会很艰难。 而且看森鸥外对他的态度，港口黑手党不是他的久留之地，坂口安吾和异能特务科欠了他人情的话，有什么想法也会更好操作一些。 太宰治想着自己要做的事，难得没有翘班一整天，而是被下属从河里捞了上去，上岸的时候身上还挂着死不瞑目却依旧执着夹着他绷带的毒海蟹。 鸢眼少年面上不太情愿地去处理工作。 织田作之助完全不知道看起来文静内敛的空明做了什么，只是在那之后发现空明和太宰两个少年关系似乎亲近了些，对此他本着一腔老父亲的心，还是挺乐见其成的。 空明一天被天羽佶人汇报横滨小学已经建成了，师资也已经准备好，现在只差学生。 家里最大的幸助也才五岁，还没到上小学的年龄，虽然单单就已经学习的知识来说，空明在平时故事和游戏中教导的已经涵盖了小学的部分知识点。 空明拿着新建学校的宣传册趁织田作之助在家开了次家庭会议，商量之后决定明年再送幸助和克己去上学，优和真嗣则安排在后年。 尚且不知道上学疾苦的天真小孩们还有些失望，除非织田作在家他们才能出去溜达溜达，像一群被养在室内的幼犬，早就在向往外界的天地了。 空明没有多说，只是夸奖他们的好学，让孩子们尽量增加对上学的感官。 放孩子们自己去玩，接下来就是大人的考量。 这个新建的大学相比之前的横滨私立小学要更加正规，只看各种制度也算规范，却实更适合孩子们的。 “但是，学校的位置好像有点远？”咖喱店老板看过来有些迟疑着提出。 学校距离元町比较近，和他们距离太远了，织田作之助工作比较忙，接送只让空明来得话不发生意外则已，发生意外大人小孩都得歇菜。 当然，这可是空明精挑细选的校址。 “对，所以我在想，要不要搬到距离学校近的地方。”空明指着学校宣传册附带的地图的一个位置，“像这里，路途方便，周围环境也比较繁华安定。” “这样，那也不错。”老板怔了怔，虽然有些不舍，但能够理解，摸了摸肚子笑着。 空明抬头看他，面上笑意加深，看上去甚至有些开朗：“老板也觉得不错就太好了，我在这里看了一家店面，隔壁是一家咖啡店，人流量也不错，去考察过附近也没有同卖咖喱的竞争者，此前的老板是个外地人，现在不准备在横滨呆下去了正在紧急转让店面，我谈下来的价格只比这边贵一点……” “……哎？”老板圆润的脸上露出茫然的神情，他是不是中间跳过了什么？不由得看向身边的织田作之助。 红发青年认真点点头：“啊，那确实还不错。” 第15章 搬家 织田作之助此前也不知道这件事，他也是不想同和善的老板分开的，但孩子们又总得上学，这个位置确实方便，所以听明白空明的意思就面色自然地打配合。 老板被两个平时表现得都很天然，忽然默契黑了一把的家伙打了个措手不及，意识到他们的目的，老板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意动。 现在这个位置确实不算太好，偏远到邻居都不多，客人都是下班时候路过偶然进来的，而且距离港口太近，很容易生乱子，此前也是迫于资金的选择，确如空明所说，搬个家说不定生意还会更好一些，买东西什么的也会更加方便。 “这样，那有时间我去看看吧，不错的话一起搬也相互照应。”老板想了想同意了。 “那就太好了，除了店面，上面的房间可以居住，屋子的老板也是有意付带着转让的，到时候我们依然可以当邻居。” 老板乐呵呵笑，他孑然一身，织田家性格好孩子们也乖巧懂事，安于现在温馨热闹的生活，搬家的话只是贵一点，对他还是对织田家都更方便一些，在他看来还是很值当的。 “那我们什么时候有时间就过去看看吧？”空明笑眯眯提议。 老板和织田作之助自然答应。 织田作之助留在家里带孩子，第二天空明带着老板过去看店面和房子。 他们到的时候就看见一个打扮正式的男人正站在店铺门前，看到空明和老板时态度相当热情的露出标准的八颗牙笑着欢迎他们。 这态度礼貌到殷勤了，老板搓了搓手掌的厚茧，还有些受宠若惊。 空明仰头望天，内心无奈，早知道就该拜托给天羽佶人而不是艾伦，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跟这位律师吩咐的，表现真的好明显，好在大叔虽然诧异却没有太怀疑的样子。 律师抹了抹额头的汗，大中午的在外头站了那么久，心里又紧张，出汗也不足为奇。 那个黑皮的红发男人其实没说太多，只是告诉他一定要周到耐心而且亲切，不能让客人有一丝一毫的不满。 按理他说的事情不大，也就在强调态度而已，关键在于艾伦那一看就不是善类的外形和气质，他只是个和平环境下的正经律师，要不是对方给的实在太多了，就本心来说…他其实不是很想接这个单来着。 第30章 一旁，空明视线一偏就看见隔壁噔噔噔跑出来的黑发碧眼的侦探，见他看过去欢快地挥了挥手，似乎觉得表现得有些不稳重，又强行压下有些蹦跶的步子。 空明眼里流露出笑意。 “是认识的朋友吗？”老板见到两个年轻人的互动，乱步的一举一动充满了孩子气，他还以为是空明的同龄人，表情慈和地摆摆手让空明先去跟朋友打个招呼。 “嗯，那你们先看店面，我一会过来。”空明点点头。 “去吧去吧。” 乱步带着他到漩涡咖啡厅坐下，碧色的眼眸看向空明，看出后鼓了鼓脸颊：“大概还要多久才能过来啊？” “快了，过几天我们先搬去隔壁，之后我会解决的，还要拜托武装侦探社的各位到时候帮我们照看一下孩子们还有老板。” “放心吧，乱步大人的社员们都是很可靠的。”黑发少年一推帽檐，得意道。随后又正经了表情：“倒是你，有点智力派的自知之明，注意别自己冒险哦，当然就算缺胳膊断腿了也没关系，一定要留一口气来入职。” 空明浅笑着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一叠卡，是天羽名下的各种甜品饮品零食店以及商场的打折卡和会员卡，刚拿出来就见乱步猫猫眼前一亮，刷地接下来。 “放心，等你入职我罩着你！”乱步拍了拍单薄的胸膛，一副收到合心供奉的满意表情。 打不打折倒是没有太大关系，主要是会员对限购商品是可以多买的，天羽出品必属精品，乱步作为资深甜品零食爱好者早就对他家的会员卡虎视眈眈了，可惜会员卡也是限量，而且需要积累消费额度，第二点在社长的看管下根本遥遥无期。 和乱步侦探告别，空明去隔壁找老板大叔的时候他已经看完了店面，之前的老板做的是西餐，装修很有格调，似乎以后不打算开店了，所以这些他走得时候都没带走，折了个几乎白送的价卖给他。空间大，厨房用品也很齐全干净。 说实话这简直是大叔的梦中情铺，价格确实贵了点，想到空明写得这家店铺周围人流量和附近人群消费习惯的报告，又确认建筑本身没有任何安全隐患甚至还上了比较高的保险，就觉得贵不算什么。老板越看越喜欢，就等空明过来一起去看楼上。 楼上的房间有三层，二楼给原先的老板住着，房间已经清理好了，布局和面积都不错，家具什么的都保养的怪好，跟新的一样，稍微收拾一下就能入住。 对此律师泪流满面，这可不就是新的吗，全部家具都是看着低调但全新而且质量价格都很可观，还是他全权负责的呢，他暗地里还以为要过来的会是老板娘，想着要不要安排花和地毯，但想到艾伦交代过不要暴露，他就放弃了这种会惹人起疑的做法。 确认空明也相中了，他们就和律师聊起价格和合同。 老板这时候已经知道对方只是被委托的律师，暗暗咂舌这前老板是在横滨经历了什么啊，这么好的店铺房子愣是像烫手山芋一样急着脱手，本人连来都不想来，搞得他作为一个横滨本地人都有点莫名愧疚了。 “两位是打算常住吗？”律师笑容满面地问道。 老板怔了下：“啊，不出意外是的，签的时间长一些也可以。 律师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实我老板意思是可以的话整栋建筑直接卖出，如果两位有意买下，我们可以比市面再便宜三成。” 老板微愣，整栋建筑不小，这可不是小商品，成本就放在哪里，折三成怎么说都肯定亏了，他为人厚道，到底也是横滨长大的，忍不住去想这房子怕不是有什么隐患，或者这干脆就是个局？ 但没等老板思索出什么来，一直不怎么说话的空明问了下律师价格，三言两语之间竟然就直接签了合约，压根没想到平时乖巧的孩子这次这么虎的老板甚至都没来得及阻拦，尔康手停在半空，两人相当快速的连押金交付都完成了，就差去官方办个手续和存证付全款。 律师看出老板面色的改变，在一边坐下等着留给他们谈话的空间。 “我给蓝雪游戏绘人物场景图赚的钱挺多的，这房子全款还有剩余，生活和孩子们学费是不用担心的。”空明解释道，知道他不放心什么，表示：“我看他的法律文件齐全，不放心的话隔壁二楼就有一个律师事务所，我们可以过去让他们再看看。” 最后当然没有任何问题，空明全款一付这个房子就全部算是他的了。 请来的律师最后也没闲着，帮他们拟了次合同，之前老板相中的店面和房间都算是直接卖给他，此后只需要按月分期付款，付完则这两个都属于他。 因为空明有意，合约很宽松，就连价格都硬是又折了两成。 老板恍恍惚惚走出律师事务所，在楼下还差点撞到桌子，被一位黄头发气质有点凶的少年拉住提醒：“小心。” “啊，谢谢。” 回去之后织田作之助知道空明买了个楼沉默了一秒也就淡定接受了，虽然内心惭愧于一直让空明付出，而他似乎一直在坐享其成，但除了努力写小说以及在家务等方面分担更多，也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 只要空明依旧把他当亲人，他也不可能只因为金钱原因隔阂生分。 他们要搬家的事当天也被太宰治知道了，在得知新家的位置之后他就明了了什么。 第31章 “所以之后你打算依靠武装侦探社吗？”太宰治托着下巴看他。 空明点了点头：“算是这样，我打算加入他们，织田作之助也会被接纳的。” 太宰治撇了撇嘴：“你人脉真广。” “你脱离港口黑手党后也可以过来，不过可能得先有一个合法的身份。”空明看向他。 “啊，那可真够麻烦的。”太宰治在地毯和床铺上打了个滚，他履历快黑出墨汁了。 空明垂眸，雾紫的眼眸中倒映着黑发少年幼稚的举动，忽然轻声道：“我也可以帮你。” 太宰治猫猫翻滚的举动一顿，头发乱蓬蓬的懒散抬头：“帮我？像帮织田作一样吗？” “或许有些不同，但那位首领是个看重自身和组织利益的人，我们打破了他之前的计划，如果有新的机会的话，相信他不会介意用一个早就忌惮的干部来换。”空明眨了眨眼睛。 太宰治若有所思地笑了笑，鸢色眼眸微沉：“那么你要什么？只是因为织田作之助吗？” “当然不是，我希望你能帮我，完成我父亲的愿望。”空明眼里是很安静的情绪，平淡地讲述出针对现下环境可以称得上伟愿得话：“父亲一直希望，权利可以被限制和监督，政治和法律可以得到规范，平等和法治不再是口号；不复战争，人民安居，每个人的生存和教育都能得到基础的保障，所有的弱势、他的孩子、他人的孩子都可以放心的独自行走在道路上。” 太宰治瞳孔微缩，沉默片刻道：“那样，他可真是位理想主义者。”也就不奇怪他会那样不明智的不顾自己光明的前程和自身家人的安危，去试图动摇这个国家根深蒂固的腐朽黑暗面了，然而只是又一个自不量力酿造的悲剧。 “做不到也没有关系，只是希望可以去尝试一下，至少让横滨以及这个国家更好一些。”空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太宰想到他公开的许多技术，原本以为是避免行业内其他竞争者的冲突，现在看来也有完成药师优理念的意思在。 空明的势力研究出的那些东西，其实已经带来了很多好的改变，固执的理想主义会被自己的理想燃烧，但空明一直是理性的，知道怎样做更好，也知道循序渐进，最关键的是，他还有足够的能力和格局。 太宰治想着，或许空明真的能做到比较好的程度，但是这样的事一听就麻烦又忙碌，让他看着还好，自己做就太不情愿啦。 “没关系，也不一定能有机会，你也未必真的需要我帮忙。”空明像是什么都没有说一样自然地跳过这个话题，继续安静画着自己的画。 太宰默然看着他，见他真不理自己了，又有种话听了一半的难受感，觉得空明敷衍得很，他那么聪明好用，难道不应该再多努力尝试招揽吗？ 第16章 灰色幽灵 世界从作为主角的中岛敦诞生且有记忆开始运转，在此之前哪怕涉及到其他主要角色，只要不是太玄幻的、比如森鸥外深爱上谁且专一舔狗之类，这种他本人肯定会察觉到违和的，其他不会严重改变剧情环境，也不会让主要人物觉察到不对的基本都能够进行设定。 空明的身份设定里药师优本质其实算是一组数据和代码，甚至不算有智能，他口中父亲的理想也只是他所在世界早就实现的东西。在太宰他们看来是不可思议理想主义，但对他原本世界遭受灵异入侵之前的人们来说，早就已经是司空见惯的寻常。 他的数据库储存有所有基建和社会、法治建设路线的资料，只要有足够的资本和实力，就能够对这个世界做出一些影响。 让这个世界稳定发展，也正是他的任务和职责。 会想把太宰治一起捞出港口黑手党，除了织田作之助的关系之外，最大的原因是多少弥补一下剧情的错漏，虽然误差似乎在他单机状态时搞掉馥郁组织而和费奥多尔对上的时候就已经存在。 之后mimic会被他解决，就连菲茨杰拉德现在都和妻女和和美美的，甚至因为健康环提前发现斯科蒂娜健康隐患心生感激，现在已经与天羽达成合作，一心奔着挣钱去，空闲做一些有利于自己的慈善，眼看是不会搞事了。 两个大事件都被和谐，按理说横滨会更加稳定，但森鸥外不可能放弃拿到异能开业许可证，为此一旦他有什么骚操作，不管是试图在什么大事件上将计就计，还是自己再自编自导点什么。 不是空明对森鸥外有什么偏见，而是他除了对于人心的把控上还算可以，其他方面能力是真的……咳，不太行。 至少在这个聪明人遍地的世界并不在太高的水平，尤其是还有个一直看横滨不太顺眼的费奥多尔时刻准备着添柴加火，万一玩脱，风险很可能超过原本的。 空明不能让事态太超过他的控制范围，织田一家他必然要救下。 森鸥外想要的异能开业许可证之后可以想想办法，这个世界那么乱，像一些以贩／毒和拐人为谋利的跨国组织危害mimic大多了，森鸥外既然有能力，就应该做一些实事，总想着用别人的性命和幸福空手套白狼就太屑了。 在他布局和引导完成之前，森鸥外最好老实一些。 以太宰治的能力，即便不考虑剧情因素，他不离开哪怕时常摸鱼划水也太利于港口黑手党的发展，而一旦港口黑手党稳定下来，森鸥外就又会开始打异能开业许可证的主意。 第32章 所以港口黑手党还是不要留下太宰治这个聪明人太久的为好。 现在想这些都有些远，当前更重要紧迫的是mimic事件，这点空明已经想到方法，但是为了后续的布局，最佳的方案多少会有些冒险，他暂时没打算在其他方面展开布局，怎么让太宰顺利脱离港口黑手党还没有头绪，所以只试探了一下太宰的态度就没有再多说。 也就成了太宰治眼里的敷衍，对此空明其实挺无辜的。 太宰治自然是也盘算着炒掉森鸥外这个屑老板的，安吾不会在港口黑手党停留太久，织田作也准备跳槽武装侦探社（本人还不知道并不重要，反正知道了也不会反对）。 那么之后他在港口黑手党说得上话的人，掰着指头数……呃，大概，红叶大姐？以及一个勉强捏着鼻子承认的中原中也，让他头疼的芥川和已经丧失兴趣耐心的q不算在内，随时可能下黑手的森鸥外也免了。 所以这破地方他不走还留着过年吗？反正眼看森鸥外绕这么大弯子都不愿意直接下杀手。 对此和空明猜测的师生情不同，他想这大概率是为了防备中也开污浊失控，虽然他不太理解，但森鸥外这个各个方面都冷酷冷血的阴谋家确实难得对横滨的在意是真实的。 横滨并不是一个孤悬的城市，外界对她总是抱着各色的眼光，其中也有许多觊觎。 而有人间失格作为阀门的、释放污浊的中也会是大多数危机下最强的战力，哪怕太宰治不再为森鸥外所用。 只要他依旧存活在横滨，他和中也就会为横滨而战，再怎么说，他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那个逞强的小矮子衰竭而死…… 总而言之，他在这里大概率是得不到想要的死亡了。 也确如空明所说，他要走根本不需要对方帮忙，毕竟森鸥外不会太用心拦的，当然也不会是一件容易的事。 在考虑这个之前，果然还是先去解决掉mimic的纪德，如果空明不能成功，他也必须要有准备才行。 在多方的暗中注视下，时间快速流逝着。 安吾这一年多拿着三份工资，几乎一直在猝死的边缘线上徘徊着。 终于一切在一个阴雨绵绵的秋季就绪。 安吾时隔许久再次出现在lupin酒吧的时候，太宰治就知道是时候收网了。 坂口安吾走进酒吧，看着许久不见的友人们他情不自禁地柔和下表情。 曾经被织田家喂养过一段时间的金之助猫猫此时正悠闲地蹲在一个座位上，原本不放心的孩子们看他实在不喜欢在家里，又把自己照顾得很好，也不强制他呆在家里，只他回来时心甘情愿地给他当饭票。 两个好友也看到了他，织田作之助跟他打招呼，太宰却是连个眼神都欠奉，像单方面生气的幼稚小学生。 坂口安吾万分无奈，他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的人，挺久之前太宰就对他阴阳怪气的，很不待见的样子，关键他也很忙，忙到甚至没有时间问清楚。 他还是头一回见太宰这么记仇的模样，因为对方一般有仇就当场报了。 安吾倒也不太想要这个殊荣，有话不直说，让人猜来猜去的都是屑！ 其实有怀疑过是不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了，但真是这样的话，太宰治不应当是这个反应，他从来不缺乏果断，哪怕有一起喝酒的关系，真的暴露他也应该身处港口黑手党审讯室了才对。 织田作之助看出两个好友貌似在冷战，他想了想，主动挑起一个话题：“我的小说前几天又得了奖，编辑希望我露面。” “织田作肯定是拒绝了吧？”坂口安吾道。 “啊，我比较希望我的读者更多关注小说，知道我本人是这样，大概会失望吧。” “噫…怎么会，织田作明明很有趣。”太宰治不服气。 “只是你们比较习惯了，我也觉得你们都很好。”织田作之助神情在暖色的灯光下有些温和。 “…虽然知道织田作是想夸赞，但联系上下文明明是相反的意思吧？”安吾习惯性吐槽。 “织田作写小说的时候用词明明很幽默风趣。”太宰治摸了摸下巴。 “因为工作时见到的人比较多，写的时候多少会代入一些…” 聊起来之后太宰和坂口安吾似乎也消除了某种隔阂，如往常一般的笑闹起来，但是随着织田作之助离开，气氛又趋于沉默。 “安吾。”意外的是，竟然是太宰治先打破沉默。 坂口安吾抬眼看向他，脊背不自觉挺直。 太宰治声音轻柔道：“森先生，一直都知道。” 坂口安吾一怔：“…什么？” “安德烈·纪德，不觉得他的异能力特点有些熟悉吗？”黑发青年鸢色的眼眸直视着戴眼镜的青年，眼看对方反应过来，面色越来越差，会被派来做卧底，安吾的能力一直很强，也足够敏锐聪明，只要一点提示就已经想通。 “……太宰” “我可不会轻易原谅你，不要再在这里停留了，去求你的旧主人支招吧，坂口君。”太宰治坐在椅子上，称得上温和的语调，看着安吾的眼神却黑沉得可怖，金之助看着这一幕，绒毛微炸，轻轻喵了一声。 坂口安吾回过神来，黑发少年已经离开，只余下还剩下半杯的酒液和残冰在杯中，而他早已经被冷汗湿透了里衣，面上惨白一片。 第33章 ＿＿ “…这样吗？如此你就暂时不要在那边待下去了。” “…是，种田长官。”坂口安吾垂着头。 “不要丧气，森鸥外本来就是老狐狸，你还年轻，还是会成长的。”和安吾戴着同款眼镜的男人包容地拍了拍坂口安吾的肩膀。 “是。” 坂口安吾想到太宰说的安德烈纪德的异能力，内心的不安自那之后一直没有停过，他踌躇片刻，还是说出自己的猜测。 “安德烈纪德确实对横滨比较感兴趣，那边……” 种田山头火皱了皱眉，他很看好坂口安吾，即便卧底任务出了点差错，但能够在港口黑手党那种充满了血腥和罪恶的地方呆那么长时间还能保守本心，本身就是能力和意志的体现。 最后还是不希望安吾冒险。 “mimic你也不要去了，正式归队吧，之后你负责监控他们的动向。” “是。” 在种田山头火离开之后，坂口安吾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仰头望着上方的眼睛一片空茫。 太宰治难得没有让人去猜他的想法，森鸥外一直都知道他是卧底的话，一切交由他的任务就都是有自己考量的，他坂口安吾也就在不知道的时候成了对方给异能特务科传递信息和动向的工具人，但有关mimic，大概是为了让异能特务科通过他得知mimic的棘手和背景复杂程度。 异能特务科没办法自己处理就只能委托港口黑手党，最妙的是港口黑手党中就有一个和纪德势均力敌的异能力者，甚至还不是重要的人员。 作为间谍，前者是他的工作失误，却也是有所准备的，但他从未想过要伤害自己的友人，尤其是还是一直认真生活的作之助。 只是好在，太宰提前看出来，这样，应该也有应对的办法，但是他也该做一些准备，他记得，横滨的另一个异能组织，那个叫武装侦探社的地方，应该会适合自己的那位友人吧？ ﹎﹎ 咖喱店大叔安顿好店里的事，原先的房子合约还有小半年，大叔想着新店努努力就完全是自己的，和房主说了一声就和织田家一起搬家，他们还特意选了金之助来蹭饭的那天，将猫猫一起抱去新家，避免之后猫咪想蹭饭却找不到他们。 新房子早就被他们收拾干净整齐，也陆续搬了一些不常用的东西过去，没有太费事。 织田作之助以搬家为由请了半天的假，意外的是回去后竟然有平时不太熟悉的同事问他的新家情况。 织田作之助表情寡淡地用言简意赅的话回应。 对方在织田作之助离开之后翻了个白眼，汇报上去。 森鸥外皱着眉头看着上面的地址，尤其是想到隔壁就是他师兄的地盘，立刻头疼起来。 “看起来挺顺理成章，但是这个位置……是巧合吗？还是，发现了什么？安吾君失踪的时间也不太对劲…” 森鸥外拿起文件中压着的一张银色纸张，神情若有所思。 虽然似乎在临近关头出了些差错，但前期的引渡准备已经做好，他也不会放弃这个绝佳的机会，森鸥外想了想，当天，一张有着前杀手织田情报的信纸被送了出去。 港口的夜里黑沉沉的，一只夜枭低空飞过，却被一队毫无声息如同幽灵的人吓得险些失了准头，利爪一把抓起老鼠没有任何耽误的飞远。 领头的人被兜帽遮住大半的脸，只在外面露出线条锋利冷硬的方正下颚线和几缕银白的头发。 “横滨……我的归宿，就在这里。” 有少女的轻笑声响起：“呵呵，真没想到您一位外国人能对这个城市这么有归属感。” “你的隐匿能力不错。”纪德嘴角上挑着，枪口对准对方的位置，身后其他灰色幽灵也一起抬]枪。 身着漂亮长裙，身材纤细的少女自黑暗中走出，面对众多黑洞洞的枪口也没有半点畏惧的样子，笑吟吟地看着纪德。 安德烈纪德带着期待上扬嘴角微微耷拉，虽然还没有放下枪，却已经不太抱希望。 少女一看就没有经历过任何的锻炼，还穿着美丽却累赘不便行动的长裙，哪怕有便利的异能力可战性也不大。 “说一下你的来意吧，小女孩。”安德烈纪德说着，声音有些缓慢，平和下情绪后竟然显得有些温柔，只是那双眼睛依旧死寂，看起来有些吓人。 少女姿态恭敬地递上一封信，微笑道：“我的boss知道您的来意，特意让我来邀请您，并带一句话……” “有关让您获得内心平静与归宿，我还是有一些把握的，期待与您的会面。”少年人说这话时，紫色的狭长桃花眼微带笑意，像是要带话给一位普通的友人。 第17章 侵入者 安德烈纪德看着手中少女转交的信，信封已经被拆开，上面没有多余的东西，只是一串地址。 手下很快查出，这是一处废弃的教堂。 脑海中回想着少女口述的那句话，男人渐渐咧开嘴角，笑声溢出：“啊，我期待着。” 他过来横滨时还算小心，能够知道他到来的准确时间还有地点，还能够驱使这样一位疑似拥有隐匿型异能力的少女，显然对方能量不小。 只要能满足他在战斗中死亡的执念，也不局限是谁了，他会如约而至，但如果让他失望，对方也应该做好会付出生命代价的准备。 第34章 空明最近经常出门，老板有些担心他的安全，甚至猜测过他是不是谈了恋爱，织田作之助若有所思，但空明没有说他也就不打算多探究。 这天空明主动说明：“我在被你捡到之前跟人合作做了点小生意，后来生意做大了不少，最近就是在处理公司的事务。” 织田作之助想到他们初见时的场景，当时的空明实在狼狈，说实话感觉这‘小生意’不是很安全。 明面上空明去的只是霁蓝医疗，但是织田作之助一直觉得空明和太宰治关系好的有些突然，只是普通联系倒也正常，但亲近到时不时就要一起睡，他就觉得不太符合太宰的性格。 想了想，织田作之助找机会问了一下太宰治。 “唔，确实是小生意。”太宰治表情有些奇怪，在‘小生意’三个字上重读音。 “我和他确实有些事，他既然告诉你肯定不会一直瞒着，织田作不用管太多，只要等着就行了。”太宰治向后靠着晃了晃杯中的酒，姿态闲适。 织田作之助沉默片刻：“空明做的事，会有危险吗？” 太宰治笑着：“怎么会呢，他有挺多厉害人物保护呢，哪里那么容易出事。” 太宰治一脸的真诚，织田作之助却直觉这两个背着他肯定有什么使坏的事，但想想两个少年都是聪慧的，应该心里有数，他也就没有多问。 临近赴约这天，空明跟织田作之助说要去一趟东京。 织田作之助同意了。 “隔壁武装侦探社的乱步先生跟我是朋友，不方便照顾孩子们的话可以暂时托付给他们，乱步先生性格活泼，应该可以和孩子们相处的很好。”空明笑着叮嘱。 孩子们过来的时候还看到过江户川乱步，因为空明给他们讲了不少侦探故事，成功把两个大孩子人生理想从做黑手党转变成做侦探，对于空明提到的一眼就能够看穿真相的世界第一的侦探江户川乱步是对偶像一般崇拜和好奇，听闻立刻支棱起来。 “我们过去的话，乱步大人会欢迎吗？”真嗣抱着书眼睛亮闪闪的，又有些害羞地问。 “乱步大人喜欢吃甜食和零食，如果你们真诚供奉给他你们的零食，他绝对会很欢迎你们的。”空明微微低身，眼睛弯弯地笑着说。 孩子们一顿，噫！竟然还要出零食… 但是对世界第一大侦探的崇拜向往到底打败了对零食的渴望，当即就回去挑选自己的零食。 一旁大叔有些心虚地望天。 孩子们这一批零食还是他没经受住鬼精的小孩们撒娇忽悠给买的，已经超过规定标准，不过对于空明哄小孩的本事他是服气的，这才刚沾手就心甘情愿撒出去了。 刚到这里比较忙碌，还没有见过江户川乱步的老板想着：那么厉害的侦探大人爱吃零食，这点他是不相信的。 江户川乱步就没有那么高兴了，因为他的零食也是被管着的哇，而空明每次送吃的都不会背着福泽谕吉！（挠挠头流泪） 很快，来接空明的车开到还未正式开张的咖喱店门口，长相斯文的青年司机笑容亲切恭敬地和织田一家和咖喱店老板打了招呼。 一眼看上去大叔就莫名有种既视感，但打量了下司机看起来比织田作之助还隐隐更强壮的体格还有一看就正派可靠的端正面相，觉得内心的担忧放下了一些。 一旁的织田作之助却眼睛微眯的打量车的后座位置，那里还有一个人，而且感觉气息不像什么善类，就连这个司机，也不像表面那样纯良，虽然似乎还没有沾血，却能看出受过的训练大概是和他以前一个路子。 “注意安全。”织田作之助对空明说，他内心总有些不安，杀手一般都相信自己的直觉。 空明对着他笑了笑：“放心，只是一些小事，我很快就回来了。还有保镖呢。” 织田作之助点点头，空明在车窗里对挥了挥手才离开。 等到他和织田作之助都回去了，大叔才想到刚才那司机的既视感是哪里来的——就之前，那位卖房的律师好像也是这样，只是表现得更明显一些，态度亲切到殷切的程度。 再想到那位司机对空明的态度，这还有什么想不到的呢？ 老板哭笑不得，摸了摸肚子有些感动地收下了空明的这份好意。 后座上，浑身凶悍根本掩饰不住的艾伦把两条长腿收了收，给空明留出更大的位置。 “去霁蓝研究所。”空明对司机道。 司机在车门窗都合上之后就收敛了表情，只认真沉默的开车。 艾伦有些沉闷，手指在放烟的口袋边打转，忍着没抽。他愁啊，明知道空明的计划中他冒的风险，还劝不动。 到了霁蓝研究室，空明让艾伦去提一些药物补充，自己往里面走去。 最高权限的身份验证让其他人即便不认识他也依旧恭敬。 里面一个身影急匆匆走出来，看到空明立刻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天蓝色的眼眸在实验室的白灯下熠熠生辉。 “boss 我好想你～” 查理斯张开怀抱就想给空明一个拥抱，空明没有介意，任由对方抱大型娃娃一样抱了一下。 旁边习惯了查理斯冷硬效率最高化以及吹毛求疵工作作风的实验室人员恍恍惚惚。 查理斯也被叫水仙，这个代号可以说是还算形象。 第35章 他相貌是标准的金发碧眼的美国甜心式，笑起来的时候简直诠释了傻白甜这个词，也是因此为了避免工作中因为相貌出现压不住人的情况，他都会表达得冷硬一些，当然他在工作中本身也是偏向大魔王的作风，只在亲近信任的人面前开朗还有些黏人。 查理斯将空明几乎半抱进自己的办公室。 本质没有啥羞耻心的ai适应良好，到了办公室之后说明来意。 查理斯面上萨摩耶一般的笑容渐渐消失，蓝眼睛也蒙上一层忧郁，他担忧地看着空明：“老板，你确定要那么做？我的异能力并不是治疗类的，如果受到严重的伤害……” 空明淡然颔首，还安抚的摸了摸查理斯的狗头。 “没关系，我有数。” 于是查理斯不再多说，再过就是违抗了，空明脾气好，但他带领着他们一路从最黑暗的时候走出来，在他们心中一直很有威信。 空明离开霁蓝研究室，查理斯又变回之前的低气压大魔王，甚至因为担忧自家boss愈发气场冰冷。 他告诉自己要相信空明，空明唯一的失误和危机只有常青藤的背叛，也是出于对他们信任的缘故，只是对付一个丧家之犬而已，不会出问题的。 —— 废弃的教堂安静到沉寂，安德烈纪德明显感觉到暗处有人在，但是对方没有动手的迹象，他也不愿意理会这些小喽啰，径直走向教堂最内侧。 他满怀着期待的心情打开大门，看向最里端。 原本空荡的教堂内多了个华贵的椅子，皮肤如白釉的少年人安静地坐在那里，海藻一般的长卷发披散在身后，几缕散落在椅子的扶手上，又缱绻垂下。 “安德烈·纪德。”少年声音清朗，虽然轻却能够让纪德听得很清楚。 那双漂亮至极，如同艺术品的眼眸平静地抬眸看过来，纤巧的睫毛像解开珍宝的帷幕，纪德不由自主对上那双眼睛，其中色彩华美更甚椅子上方的宝石。 纪德沉默片刻，注意到少年身后如杜宾般守护站立的红发男人，他咧开一个笑，眼眸盯着明显主位的空明： “我来赴约，希望你们不要再玩一次上回的把戏，不然我会生气的。少年人，你本该有长远的未来。” 艾伦皱眉，额角的疤痕随之扭动，周身围绕着杀气，看起来很凶悍。 纪德视线敷衍地掠过他。 批量生产出来的杀手‘红狼’而已，根本无法撼动他，希望幕后的人指的为他带来平静的人不会是这个。 “你原先要找的织田作之助是我的家人。”空明像是随意起了个话头一样语气平静。 纪德倒是惊讶了片刻，但是他对此并不关心：“哦，那倒是巧合，这样的话，你找我是为了他吗？”说着，男人似乎觉得有趣，倒是被疑似愚弄的恼火去了一些，他笑了起来：“你难道是希望我不要去找他吗？” “确实如此，我是天羽集团的真正的老板。我知道，你过去遭遇背叛，天羽的生意早在法国展开，我可以帮你们恢复名誉，让真正的背叛者得到惩戒。”空明微微偏头，那双雾紫色的眼眸被教堂的彩色玻璃折射的光照亮，带这种梦幻般的美感。 纪德不由得想象了一下空明所说的场景，那必然是一个类似皆大欢喜的结局。 但是他早已经提不起任何期待了。 不是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是被冤枉的，那样的借口实在很明显，只是大家都默契地，选择漠视和舍弃，他、他们，早已经心灰意冷。 像被烈火烧尽的残叶余烬，再点不着半分烟火。 安德烈纪德看着空明，少年人认真的提议着，带着未经历过真正绝望的天真，男人表情略微柔和，眼里却含着嘲讽：“你呢？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亲自和我见面？织田作之助和我的异能力一样，战力也绝对不差，你说他是你的家人，他却只做一个懦夫让你来替他出头吗？” “作之助早就已经决定不杀人了，他是个坚定的人，也有了自己的生活，我不希望你打破他现在平静的生活，有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不好吗？”空明微垂着眼睫，睫毛打下的阴影倒映在白皙的脸上，看起来花瓣一样。 纪德笑了笑，看着空明的眼眸漠然又带着些许惋惜：“男孩，你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什么皆大欢喜。” 一直警惕中的艾伦蓄势的肌肉带动行动，毫不犹豫地对纪德进行重火力压制，窗外传来响动，是艾伦手下的杀手和mimic其他成员，窗外早已经瞄准的狙]击手一同对准纪德的要害。 但是即便铺天盖地的攻势依旧不可能毫无间隙，对真正从一次次枪林弹雨也不足以形容危险的战场中存活下来的纪德来说，这些能够在他身上擦出一些伤势，却远远不及真正的、如同人间地狱的战争。 这样的场面，甚至激不起他的战意，而且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莽撞将自己撞进猎人枪下的小羊。 空明眼里倒映着纪德突至、因为战斗有些狰狞的面容，耳边是艾伦被激怒凶兽一般的怒吼，几乎是毫无抵抗地任由对方扼住他的脖子箍在胸前。 “很抱歉把你和你的家人牵扯进来，但是人生就是这样，上一刻形势大好，下一刻却坠入泥潭。” 转瞬，所有的攻击停下，空明被纪德桎梏着挡在身前，投鼠忌器的艾伦不敢有任何动作，他的焦虑愤怒却在触及到空明嘴角勾起的笑时得到些许平复。 第36章 “你们只需要在他攻击时及时并且全力阻拦，同时尽可能保护我就可以，剩下的，只需要相信我。”制定计划时，空明只这样对艾伦说。 第18章 新生 “这里……是哪里？”身着破旧长衣的男人抬头看着四周，美丽神秘的星域，身边附近漂浮的天体陨石，他看向身前在懒人沙发上闲适坐着的少年。 这时候，如何还不明白自己这是中计了，纪德笑了笑，倒是没有多愤怒，反而带了点对空明的赞赏。 他可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将军，哪怕是对方异能力特殊也很少这么轻易上当，再说，对方可是讲自己的性命也毫不留情地算进去了，这样的勇气，多耀眼啊。 “你一开始就没想过我会同意对吧。”纪德看到空明对面的另一个只用视觉就能观察出柔软舒适的懒人沙发，没有之前的剑拔弩张，他平和地坐下。 “你是一位很成熟的军人，战火和伤痛都只能为你担任磨砺，能把这样一位军人击垮到一心求死的苦难，不是我这样的外人几句话就能解决和轻易想象的。”空明构造出一个桌子，上面摆着一些点心，大概是气氛太放松，纪德想到家乡的几样小吃，下一秒它们都出现在桌面上。 对此纪德安然拿起来吃，没有普通人发现自己被读心的惧怕，现在的情况，无论如何已经是他为鱼肉了。 “你的异能力触发形式，是接触对吗你知道火力压制不了我，从始至终就动着要自己使用异能力的想法。” 纪德看着空明：“我现在真的有些好奇，织田作之助会是什么样的人，会值得你豁出性命对付我。我可是想过直接杀掉你的，只是后来决定在那位天衣无缝面前杀掉你，到时候他绝对不会再顾及什么不杀原则。毕竟，你会为他做到这种程度，你对他也是很重要的家人吧，愤怒会烧灼掉人的所有理智，变成一心只要报复的野兽。 如果我没有改变主意，你就无法成功施展异能。 我要杀你，甚至根本不需要靠近，那些杀手对我造不成威胁，就连我不带杀意的接近，都差点没收住力道拗断你的脖子…你是早有别的准备？还是单纯初生牛犊不怕虎？” 空明微微笑了下：“当然是有准备，我答应了作之助他们会回去的。” 纪德感慨：“这样的话，你打败我是依靠自己的实力，这也算达成了我的夙愿。” “你不会以为我会杀掉你吧”空明用手支着下巴，漂亮的眼眸含着笑意看过去。 “不然，不怕以后你重要的人死在我手里吗？”纪德挑了挑眉，眼眸里是深沉的杀意。 “当然不是，我打算、让你明白生命的美好，以及……人性的善。”空明跃跃欲试地看着纪德。 纪德寒毛有些炸，第六感不断作响。 少年看他的神态，就像是幼猫第一次抓到老鼠，一时间舍不得弄死吃掉，兴致勃勃地打算玩耍。 ＿＿ 艾伦没有来得及护住空明，纪德实在是太快了，在他刚做出甚至没有做出举动时就避开，轻易就控制住空明。 他看到空明安抚的眼神，而后少年和挟持他的人同时僵住，原本张狂笑着的男人眼神变得空洞呆滞，同时空明已经闭上眼睛。 艾伦将枪口对准纪德的眉心，看着空明纤细的脖子上快速红紫起来的掐痕，黑皮杀手额角青筋抽动了下，看着纪德的眼神更加恶狠狠的，在心底默念，打算数够五秒就一枪打死这狗东西。 却没想到只是三秒钟两人就醒来。纪德醒来的第一时间就避开面色大变的艾伦直接送过来的子弹，因为是临时发动的异能力，子弹在他额角留下深深的伤痕，血液立刻流满了半张脸，甚至还飞溅到前面空明的脸上。 纪德进了血的半只眼睛微闭，倒是没有在意面上的伤痕，只伸手抹过空明脸颊上的血迹，粗糙的手指磨得空明脸颊有些疼，纪德放轻了力气，却侧向抹开血迹，形成单侧的类似猫须样的红痕，一个不带任何恶意的恶作剧，带着奇怪的亲近。 空明往前走了一步拉开了些和纪德的距离，他摸了摸脖子，尝试着说了句话：“我以为……咳，你会找死。” 灰白发的男人看着他，神态和之前完全不同，似乎有些倦怠，又像懒散，但和之前的如同压抑着绝望和凄厉的恶鬼姿态不同，此时的他看上去很平静。 纪德笑了下，道：“不，我至少答应了在摆脱污名之前要帮你。” 男人顶着半边被血浸着的脸，看着却奇异不显得凶恶，声音透着关心：“过了太长时间，我都快忘记了，你脖子上还带着伤，还是尽快治疗比较好。” 纪德意外的真情实感，艾伦对两人的状态有些匪夷所思，举着枪一时竟然踌躇。 虽然能看出来两边达成了共识，但是他看这家伙真的好不爽啊。 但想到空明脖子上的伤，他还是放下枪，拎起医药箱走到空明旁边，微微用力地将纪德挤开，自己小心翼翼地半跪在地上给空明做简单的处理。 等伤口大概处理好，艾伦还是有些不解，他们只知道空明的异能力可以用作联系之外在里面的时间也是可以控制延缓的，此外还能将空明知道的知识直接给他们传过来。 相当于他们不用学直接就会，当然这还需要他们自己去学习和理解，不然只会像搜索引擎一样只能费功夫查找，还只是知道不会灵活运用，时间长了也会遗忘。 第37章 除此之外就是他们平时看到的星域了，那个其实只是空明用的最习惯的幻境，是可以改变的，但是空明可以让他们体会到真切的感官，包括触觉嗅觉味觉，他们相信只要空明愿意，也必然可以控制痛觉。 残忍一些把人直接下到十八层地狱或者各种酷刑的幻境里，加上空明可以控制延缓时间，就算是纪德估计也能搞到半疯。 但是纪德现在的情况是他没有想到的，对方明显心智正常，甚至还有之前的记忆，却似乎发自内心地关心着空明。 空明见艾伦打算把医疗箱直接收起来，打了个手势示意他看纪德。 艾伦用一种只有嘴角敷衍上勾，眉眼半点不愿意动的标准假笑将医疗箱递过去。 纪德笑了下，简单给自己清理包扎了下。 他是从战场上历练下来的，包扎伤口这种事做的异常熟练且快速。 只不过等他把脸清洗干净艾伦就感觉到惊吓了，只见纪德周身气质平和，原本锋利的眼神看着空明甚至称得上慈和，配上他古铜色的皮肤、褴褛的衣服、花白的头发，说这家伙是诚恳忠厚的农民伯伯都有人信。 或者他剃了头发，绝对能伪装自己是位苦修的武僧。 总之跟之前那个冷酷疯狂的男人称得上毫无关系，然而这就是一个人。 艾伦迟疑地看向空明。 空明安抚地看了他一眼，因为不能说话，他拿出手机打字：以后就是同伴了。 空明和艾伦带着自己人先撤了，外头一队mimic的人东倒西歪，虽然有受伤的，但基本都是麻]醉和昏迷，没有伤及性命的。 纪德坐在教堂里等了许久，空明的麻]醉相当给力，直到天都泛起了白，他的手下们才全部醒来。 才醒来的他们几乎都一脸惊恐的看着一身安详气息的首领，有几个当场拿起手里的枪攻击的，但在纪德轻描淡写地躲避开并挨个把他们打倒之后，他们都身体力行地感受到虽然变化大到仿佛被夺舍，然而这确实就是他们的首领本人。 “首领……”纪德的一位士兵疑惑的看着他，欲言又止。 纪德忽然笑了笑，通透还掺着些慈祥怀念的笑让下属们再次吓到。 摘了破旧斗篷的纪德穿着已经泛白的军装，看着他们的眼神亲切且有温度，像是又回到曾经那位战无不胜的光辉军人，只是同那时比少了锋芒，更像一位单纯的长者。 他看着之前发声的人，仔细看对方分明还很年轻，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分明还是能够锐意进取的年纪，却跟着他活的像个幽灵。 纪德说得有些缓慢：“阿朗，我记得你是在十七岁多一点时候就进了军队。你总是鲁莽往前冲，没少被亚力克他们逮着教训……” 阿朗张了张嘴，听着纪德口中熟悉的人名，早已经死寂无波的眼里浮现怀念和痛苦，亚力克他们早就已经死去了，他们都是比他更经验丰富的老兵，没有死在战场上，却背负着叛国的罪名，死在了自己国家的军队上。 曾经一起笑闹，说着家里老婆孩子，说着对未来战后的美好规划，调侃他、教训他，却也保护他的战友，就那样不名誉的死去。 感情越是深厚，越是放不下，越是愤怒不甘，但是任何意图报复平反的行动都会被曲解污蔑为针对国家和民众的暴力恐怖行动。 他们家人以他们为耻辱，战友的亲友被欺辱又或者同样曲解。 他们就这样成了战争遗留下的灰色幽灵。 他们是同样的经历、同样的情感。 纪德看着身边的下属们，他有窄门，可以预知危险，但是他身边的士兵们并非如此，他总是被派遣到最危险的战场，他每次都能活下来，但身边最初跟着他的老战友，没有一个跟着他到最后。 往往只是刚知道名字和大概的性格，都来不及熟悉，下一秒对方就被血色的战场吞没。 他身边的人已经换了许多轮，他们那样信任着他信任他能够给他们带去胜利和荣誉，他也不断对自己说，他可以，他会值得他们的信任。 但是他实际上……一败涂地。 “有人可以为我们平反，恢复我们还有亚力克他们的名誉，让民众知道真正的叛离者。只是需要时间……在此期间，我们会以新的身份生活。” 那位名为阿朗的年轻人眼里看着神情温和的纪德，眼里浮现动容：“您……是怎么考虑的呢？” 纪德让他们摘下兜帽，认真地一个个看过他们的脸，片刻后躬身道： “我很抱歉。” “我之前沉浸在痛苦中，没有尽到首领的职责。” 纪德直起身，身前是升起的曜日，阳光再次毫无遮掩地照进那双褐色的双眼。 “就算被国家抛弃，背负污名，我依旧不是一个人独行。这已经是许多人想要都无法的幸运，现在，我想要重新振作，也希望你们能和我一起，再尝试接受这个世界，哪怕它满目疮痍，至少我们还有身边的战友。 被打为叛国者又如何，被钉入耻辱柱又如何，我们自己知道真相，就不应该妥协强加过来的颠沛流离的命运，即便不能平反，我们也应该活得有声有色，带着只有我们铭记的战友们那份。” 并不如何激情，只是缓慢而坚定的话像温热的水注进早已只余躯壳的身体，温暖深处早已被冻僵紧缩的灵魂。 第38章 灰色幽灵们注视着眼前重新放出熟悉光芒的首领，麻木的心脏仿佛重新开始跳动。 他们，会一直跟随他们的将军，不论是对抗几十倍的强大敌人，还是所谓命运。 第19章 请君勿死 另一边的森鸥外，明知道mimic已经通过他放水放出的渠道进入横滨 ，也一直紧密关注着，但是他苦等了几天，最近的横滨除了偷窃抢劫等小事，都没有发生太多恶性杀人事件，更别说有规模的。 有着一双血色红眸的男人双手交叠支着下巴，黑眼圈浓重，他苦恼，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关键是坂口安吾也失踪快一个月了，期间一直没有联系港口黑手党，基本可以被盖戳是叛逃，但现在mimic半点动静都没有，他到底还要不要给织田作之助银之手谕？ 感觉原来准备的理由都变得牵强了。 那边，太宰治知道空明已经解决掉了安德烈·纪德，最近几天都心情大好。 空明却是有些苦恼，脖子上纪德搞出的伤势有些严重，尤其是在查理斯的异能力彻底失效之后。 查理斯的异能力名为圣迹，中了异能力的人身上随机地方会浮现小小的白鸽标记，实质其实是锁血技能，能够让人保持在伤重濒死的状态下再活一小时，在此期间进行合理治疗的话还是可以活过来的，也相当于急救异能。 原本空明确实感觉到纪德不打算杀他，最后掐他的时候似乎发现他的脆皮还刻意收敛了力道。 然而查理斯的异能力还是发动了，说明当时空明如果没有‘圣迹’在确实就要死了。 发现这一点的时候空明就：……emm淡淡的忧伤。 心情复杂的空明偷偷给乱步打了个电话，希望能请侦探社的与谢野医生出面。 空明谨慎地动用情报网探查清楚织田作之助的位置，他并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和这位大家长狭路相逢，在这种小事上翻车就太丢脸了。 选择了一个绝对不可能碰面的时机，空明让艾伦把车开到武装侦探社，顺便还让司机把车开走，同样注意绕开织田作作之助。 自己则是被过分小心的艾伦抱上去。 因为是提前打了电话，知道空明把自己玩脱了的侦探大人虽然抱怨他扰人清梦，却还是顶着与谢野的低气压打电话过去，一番折腾之后社长也醒了。 乱步的朋友实在不多，熟悉的人基本都在侦探社范围内，能让乱步直接存有手机号的存在可以想见能有多稀缺。 对于社长，乱步也没有隐瞒，相当自然的说：“这是我给侦探社找的后备人员啦，他本身倒是不太重要，毕竟侦探社已经有乱步大人啦，再多一个智力派只是锦上添花！但是他随身带一个战力超高的保镖哦。武装侦探社里武装只有社长在撑排面，这样不行的，招武斗组成员势在必行。” 社长对此没有多说，表情自带严肃的点了点头：“只要心性不错，能通过入社考验。” 不熟悉的人或许会以为这是不怎么乐意，但对乱步来说完全不会错解，他就知道社长相当信任他～ “放心吧，乱步大人什么时候出过错，他们肯定能成功入社！”江户川乱步对自己看人的眼光十分自信。 于是想见见自己预备社员的福泽谕吉也跟着来了事务所，这时候天色已晚，但也不算太晚，除了福泽谕吉还有被大家长严格规范作息时间的江户川乱步早早就睡了，像其他年轻人还处于夜生活阶段，比如下班的与谢野晶子就没有睡，此前正在商业街购物挑选衣服。 但是任谁夜里被喊来加班都不会心情好。 于是空明过来的时候就正对上干练的短发女性阴沉沉的眼神，一旁正吃着和果子的江户川乱步坐在桌子上面上明明白白的看热闹和幸灾乐祸。 而气势凛冽锋锐如剑、老派打扮的男人则是用一种略微严肃的眼神看着空明和艾伦，尤其是艾伦，身姿矫健的黑皮杀手身上的黑暗气息完全无法瞒过福泽谕吉的感知，尤其是对方身上还有明显的，刚刚近距离染上的硝烟味和血腥味。 乱步说新社员会自带一个武力人员。新社员和似乎和乱步的定位有部分重叠，显然是指长卷发，此刻受了伤的空明，虽然对方是事务所隔壁新搬来的邻居这点有些让人惊讶。 艾伦对空明紧张和体贴的态度则让福泽谕吉有些误会乱步所说的武斗成员是他。 但是说实话，福泽谕吉对于艾伦是否能通过入社考验并不看好，对方周身的凶气根本无法遮掩，本质不是什么平和的家伙，对怀中少年的特殊对待大概只是特例。 头上戴着蝴蝶发夹的女性面色黑沉地走过来，周身的气势让艾伦危机直觉都有所感应，他早就看过武装侦探社的资料，已知乱步和福泽谕吉一个是侦探一个是前政要保镖银狼，那么空明过来要找的医生显然是眼前这位美丽干练的女士。 于是艾伦像在医院一样对与谢野简单描述了些伤势。 与谢野抬手打断他：“把人抱进医疗室。” 艾伦没有半点脾气的笑了笑，根据指示将空明抱过去，毕竟自家boss一会还要靠人家治病。 与谢野晶子靠在门上双手抱胸，声音里带了些不耐烦：“你可以出去了…”想到艾伦一进来表现的对空明的态度，她笑了笑，眼里含着深意：“或者，愿意留下观赏也没有什么问题。” 第39章 艾伦快速扫了一眼室内的布局，当然想要留下，却被空明打了个手势示意退出，有些不甘心却听话的离开并且带上门。 过于明亮的灯光反而打上更深重的阴影，与谢野晶子居高临下地挑了挑眉，手撑在空明坐着的手术床边看着他：“嘛，你看起来……知道得挺多？” 空明沉默片刻，从身上口袋里拿出一叠卡。 与谢野正大光明地欣赏了一会空明精致漂亮到不似真人的美貌，接过空明手中的卡，惊讶：“幽蓝的至尊卡？”翻过下一张，不是服饰包包等品牌的高级卡就是购物中心的折扣卡。 纤细的手相当迅速的将它们收起来，被喊来加班的不爽完全消散，看着空明的眼神也变成看肥羊的炙热和欣喜，发现他脖子上的伤虽然严重但暂时不足以她发动请君勿死之后，与谢野眼中闪过欣喜。 空明的脸，可是很符合她的审美呐，这样白皙的皮肤染血，肯定会很好看。 “放心，我会对你温柔的，小可爱。”与谢野晶子笑得分外柔和地解开衬衣。 空明自觉地扶着脖子躺下，避免连裤子也弄脏。 女生眼里闪过讶然，看空明的举动甚至连她异能力具体发动条件都是知道的，这可不常见，不过，既然是乱步推荐的，身份上问题应该不大。 与谢野晶子从一旁闪闪发亮的刀具中挑挑拣拣，选择中等型号且刚磨好不久最锋利的一把，既然说了温柔，当然要保证能一击必死才行…… 短发女生熟练迅速地将束缚带扣上，看着整个无法挣扎的美少年眼里闪过对美貌的欣赏，嘴角缓缓向上勾起：“来，把眼睛闭上哦，不用害怕，很快的。”说着伸手将他身上衬衫扣子解开，露出白皙细致的胸膛，没有在意上面可疑的、一看就是给人勒出来的青痕，略带薄茧的指腹在他心脏的位置点了点。 空明：…… 这位姐姐她拿着刀还自带阴森滤镜，又是脱衣又是束缚的，换个不知道内情的正常人不疯狂挣扎才奇怪吧？ 就…好在他不是正常人。 空明还是听话地闭上眼。 外面，一直不放心自家boss，精神高度集中留意着里面动静的艾伦就很如坐针毡了。 知道他现在根本没心思搭话或者收集情报，江户川乱步和社长都没有打扰他，最多社长怕他反应过激预备着阻拦。 乱步眼睛转了转，坏笑地眯了眯眼睛，看出艾伦对空明是真的忠诚，像个一心一意都是主人的大狼狗一样，两个耳朵都恨不能竖起来警戒。 果然空明是个很有意思的后辈呐。 房间隔音还是可以的，艾伦没听见太多动静，但是他忍不住回忆之前看到的医疗室……老天他甚至看到了电锯和电钻，一看尺寸就不是平常医疗用的那种，还有房间边角未清洗干净的血，以及那一排光明正大摆放的锋利刀具，相比医疗室，倒更像是……刑室。 黑皮杀手愈发如坐针毡起来，像是进了什么黑店，手指下意识的在腰间打转。 福泽谕吉被他的举动弄得警惕起来，将毫无危机意识的江户川乱步微微护在身后，属于曾经银狼的气息稍微流露出来艾伦感觉到，反而稍微安心一些了。 毕竟这样的人物，开黑店绝对不止这个规模了。 他应该相信空明的判断，要相信…… 等等他是不是提听到了血肉被穿刺的声音？！！ 乱步看着艾伦生动多样的表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险些被嘴里还没咽下去的和果子呛到。 空明是个面瘫，怎么他手下这么好玩，想得什么简直都写在脸上了啊，一般来说杀手不大多都是空明他家长那样的吗？ 好在与谢野晶子异能力生效是即时的，空明只感觉到心口一疼，谢野干脆利落的将刀刃拔出，除了血液飞溅弄脏了衣服和头发，看着宛如凶杀现场，空明身上的伤已经完全恢复。 空明内心赞叹，这简直比他们恢复出厂设置还要快。 黑发少年一边解开脖子上的固定绷带一边往外走，正迎上艾伦伸出往这边伸出、似乎要推门的手。 红发黑皮的男人咳了一声，不自在地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空明身后的与谢野晶子哼笑一声。 艾伦过去帮空明把脖子上的绷带解开，其下原本青紫的脖颈已经彻底恢复，他留意了一下，发现空明上身虽然衣服上染了许多血，却没有什么伤口。 这样的效率，显然那位女士是位珍贵稀缺的治愈类异能力者。 空明眉眼舒展地对着乱步笑了笑，另外又拿出一张卡递给一旁气质肃然的福泽谕吉：“这是这次帮忙的报酬，之后还要麻烦大家，请务必收下。”见福泽谕吉依旧眉头微蹙，空明眨了眨眼睛：“给社员们加点工资也好。” 福泽谕吉还是收下，毕竟名义上空明还不是侦探社成员，虽然乱步看中的人不会通不过入社考核。 第20章 对森首领的会面邀请 距离mimic进入横滨已经过去半个月之久，在此期间，那些灰色幽灵就像是变成了真正的幽灵，在这片地界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们不主动闹出事情来，他原本安插的人也同样和mimic失联，森鸥外总不能主动把他们找出来问吧？找的话是能找出来，但这样他动手脚的痕迹就太明显，而且他已经告知了纪德织田作之助的异能力，对方到现在没去找，要不然就是目标改变或者出了别的差错。 第40章 眼睁睁看着布局功亏一篑甚至连原因都不知道，森鸥外血压都快高了，只能安慰自己胜败乃兵家常事，他不能急不能急，想转战其他工作换换心情，森鸥外随手挑了个文件来看，是情报部的，有关原本港口黑手党武器供应商首领更新换代的事…… 森鸥外动作一顿，等等，换新首领这个事他怎么好像前不久才批过？还是好几个？之前还有换交接人的。 包括但不限于他们内部负责港口船运的负责人、船长，合作船运物流公司的老板，其他武器或物资供应方首领换代或者被篡位，或者直接被更大的同行吞并，只是这些并没有影响他们和港口黑手党的合作，以港口黑手党的货物需求量换个老板依旧和他们合作才是最佳选择。 而且他们的业务范围比较危险，换得快也不是不能理解，硬要说今年比较流年不利也好像没毛病，但是森鸥外向来不会抱侥幸心理，直觉告诉他，暗处有谁正在盯着他，并且已经露出了獠牙，或许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凑在了命脉之前。 森鸥外彻底顾不上思考灰色还是黑色幽灵了，急忙找来现任的情报部负责人来问情况。 然后面色难看地发现他知道的依旧只是个例，除了之前那种顶头上司直接换掉的，还有许多是以培养信重的下属或者工作调度原因换接头人的。 森鸥外脊背上出了一层冷汗，这样一来，港口黑手党最为要紧的武器供应链和物资供应链几乎全部都在不知不觉中换了人。 他闭了闭眼睛，将相关的人全都交给了刑讯部门。 即便如此，他也很清楚，这些人大多都没有问题，最多是有些私心，他们只是被太过了解他们的人不知不觉中利用和糊弄了而已。 那个人是谁他相当清楚。 森鸥外想起莫名失踪的mimic，以及这次发作起来绝对能让他栽个大跟头的事，如何还不知道自己自以为隐秘的计划早就暴露了，这大概就是太宰治的反击吧。 只是，他了解太宰治，也一直紧密监控着对方，在前期事情不如他预想发展的时候森鸥外就怀疑过太宰治知道这件事并且做出行动。但他自负于清楚太宰治的可用人脉和渠道，在观察过对方没有异动，似乎只是发现少许异样并出于警惕做了一些防备，比如让织田作之助搬到武装侦探社隔壁，但是这大概率无法阻止事件的发展，之后森鸥外才并没有做出改变。 现在想来，早就有另一个势力盯上港口黑手党，并且用这件事和太宰治合作，让他成为明面上用来安抚他的障眼法。这才是他真正忌惮的。他宁愿和太宰治争夺首领之位，也不希望港口黑手党在其他势力手中受到重创甚至毁于一旦。 事实差不多就是森鸥外猜测的那样，这就是太宰治和空明一开始就商量好的计划。 织田作之助是个交际面狭窄的人，是森鸥外mimic计划中倒霉被针对的小角色。如果计划出现问题，森鸥外会第一时间怀疑的，只有有能力还有实力发现并救人的太宰治，太宰治没有异动，就会给森鸥外一种相对安全的错觉，从而不能及时发现暗地里有人在针对港口黑手党的后勤。 就像经验丰富的捕蛇人，他们甚至敢直接伸手去抓一口致命的毒蛇的身体，那是因为他们会在正面吸引毒蛇的注意力，让它错以为危险只来自于对面，而对自己的身体被抓住不能敏锐察觉，等到发现，或许已经被捏住了七寸。 森鸥外捏了捏眉心，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想着要如何破局。 如今看来，暂时没有问题的似乎只有还处于美国的中原中也所在的分部，但是那里本就还处于开拓和发展阶段，远不如原本的合作者可靠稳定。 而且对方显而易见是想要控制港口黑手党的供应，美国那边未必没有考虑到。 有关对方的身份，森鸥外在脑海中过滤了许多名字，最后圈定在一直老老实实好像就是个正规安保公司的css上，只有他们联合天羽集团的力量才能悄无声息的做到这一步。 他们虽然没有直接针对港口黑手党，但是只需要撕毁和港口黑手党的合约，不再供应武器和物资，封锁交易路线，港口黑手党就又会回归他刚从先代接手时的惨状。 但比那时候更加严重的是，在天羽集团雄厚的资本下，港口黑手党可能以离谱的高价都购买不到武器，资金链彻底崩盘。 到时候港口黑手党若是要硬抗，为了自保他们必然要在横滨范围内掀起不亚于龙头战争或者先代血之暴]政的血腥行动，只为掠夺资源和确保地位，这是森鸥外不想做的。 就在森鸥外思考对策想到胃疼的时候，门外的手下报告太宰治请见。 森鸥外平复下情绪，红色眼眸里深沉，让他进来。 门被推开，看着太宰治那张如常地笑吟吟的脸，森鸥外手指交叠在胸前，面上也挂上温和的笑意。 他想，太宰治来见他，未必会是坏事。他处置情报部人员的动静那样大，若是太宰治铁了心要背刺，他那么聪明机敏，指定早就跑没影了。 现在他能主动过来，至少说明他没有打算把事做绝，一门心思要搞垮港口黑手党。那样，事情说不定还能有转机。 黑发柔软的少年哼着不成调的歌走进来，面上笑意深深：“哎呀，森先生现在的面色看着挺不错。” 第41章 森鸥外苦笑，他不用照镜子就知道，自己现在绝对算不上精神。 太宰治不想看森鸥外演戏，虽然也会有爽感，但是大概率他会被多少恶心到，他歪了歪头： “嘛，不要这样看着我哦，我从头到尾只是提供一点点的帮助而已，会变成现在这样，主要是因为森先生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那个人当然不是我，至于是谁，不如你来猜一猜？” 森鸥外蹙眉，他考虑时考虑的只是组织层面，倒是从来没有想过会是私人。 但太宰治不至于这方面说假话，会让太宰去帮他，大概就是mimic计划了，要说这个计划得罪谁最凶，那必然得是一家老小性命被当消耗品，自己死了也要给他做贡献的织田作之助。 森鸥外试探着说出答案。 太宰治打了个清脆的响指：“bingo～所以说…多行不义必自毙，多少还是有道理的，您说呢？” 森鸥外噎了一下，回忆织田作之助那简单到极点的交际网络，咖喱店老板只是普通人，几个萝卜头一样的小孩子更不用说，织田作之助调查他们有没有其他亲人还是用的港口黑手党的情报网。 那么剩下的唯一的人选，只有那个表面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专心给织田作之助做饭带孩子的少年人…… 这就离谱，哪怕当时没有调查出来药师空明的身份，但是一直以来对方都是横滨再寻常不过的黑户模样，这种人在横滨有许多，镭钵街大多就聚集着这样的一些人。 而以成年人的思维思考一下，收养一个乖巧美丽还十分脆弱的少年并不是很难以理解的事，当然也有被港口黑手党内部流言带跑的因素在，下意识把家庭主妇一般的空明看做了织田作之助的附属。 果然，惯性思维害死人，假流言更是杀人于无形。 然而这个时候懊恼也无济于事，太宰治主动来首领办公室是为了带来对方会面商谈的消息，森鸥外只犹豫了一秒就答应下来。 “那么，太宰君应该对那位小少年比较了解？”森鸥外厚着脸皮试图从可以说也是计划受害者之一的自家学生这里得到情报。 太宰治翻了个白眼，简短的提醒：“药师空明，你应该知道他以前的名字，或者说代号…覆灭了馥郁的月桂，天羽真正的boss。希望森先生之后能理性思考，据说美国那边他们已经和组合达成了很紧密的合作关系呢。” 森鸥外沉默着，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个前浪被一浪更比一浪强的后浪拍在沙滩上起都起不来。 现在的年轻人都卷成这样了吗？ 太宰治敷衍地跟森鸥外说了声还有事要办，森鸥外心累地摆摆手让他出去。 会面就定在七天后的早上，不知道是出于自信还是什么，对方将见面地点交给港口黑手党这边定，森鸥外试探着表示在横滨的地标中心见面，对方竟然同意了。 另一边，重新用自己的人格魅力激励起追随的士兵们些许生活欲望的纪德在天羽佶人的安排下去先集体做了个造型改造，还用天羽佶人还在筹备中的医美公司的产品把他们疏于保养的粗糙面容和皮肤给折腾了一番，隔壁同样还没有派上用场的整容医美师也凑过来问他们要不要精修微调。 对此除了一个在伤在脸上的小伙子，其他都敬谢不敏。 不得不说，纪德手底下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身材是真的不错，稍微干净整洁一些就精神气质提升很大。 艾伦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发型时髦，深色的皮肤和白色衣服构成吸睛的反差，肌肉线条在布料地下若隐若现，看起来温润成熟还有些性感的叔型帅哥。 黑皮杀手战略性后仰，墨镜滑到鼻梁中间，表情奇怪：“你谁？” 纪德对他一笑，带着空明异能力空间熏陶出来的宽和沉静。艾伦嘶了一声，觉得：“你还是面无表情看起来比较有范。” 想了想，黑皮杀手捏着自己的墨镜给他戴上，看不见那双满是沧桑又平和如同得道高僧的眼睛，纪德看起来画风终于没那么违和。 艾伦有些好奇：“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变化未免也太大了点。 纪德推上墨镜，没有回答，就算是他，也不想回忆在空明异能力空间中的经历。他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允许这么离谱的异能力存在。 按一辈子一百年的时间跨度来算的话，他在那里度过了整整三辈子，现实却是只有三秒。 空明明明可以控制他的感官，随时让他痛不欲生，但他没有。 他只是幻化出各种不同身份的人，有僧侣有道人，也有积极向上的年轻人和历经沧桑的老人，有学识丰富的学者也有质朴的工人农民，他们慢条斯理的讲自己对人生的感悟和观念，总体都是生命美好、人应向善。各种佛家、道家、以及其他理论的经文、经意、理论，逐字逐句角度详尽地向他解释阐述，重复一遍又一遍直到他熟记于心忘都忘不了。 最可怕的是，在此期间他一直保持着精神饱满的状态，那里没有白天黑夜，唯一的喘息机会就是听完课后一小时自己总结的时间，这样的生活让他崩溃，这时候空明就会将他这部分记忆模糊，确认他的状态恢复然后再继续，重复这个过程直到他开始觉得这些有道理甚至有些认同，而后再将他此前不断崩溃的记忆在他能接受的范围一点点恢复。 第42章 而后他呆在那个空间，自己消化那些悲惨的记忆，等到消化完又开始全面地学习历史、文学甚至艺术，因为空明坚持认为等他有了足够的见识和阅历就不会被曾经现实的悲惨经历打击到心如死灰。 那时候的纪德是真的觉得，这家伙就是个魔鬼。 但后来他发现，那些他学得艰难痛苦的知识，空明竟然都是知晓并且精通的，他才意识到，他经过的时间和空明是一样的，甚至前面那些他听着崩溃的经文空明也在跟他一起听，并且习以为常的模样，那么空明到底这样过了多长时间？ 他很难想象这个看着年龄不大的少年究竟利用自己的能力让自己成长到了什么样的地步，那样的自制力，让饱受其苦的纪德也不由得产生敬佩，后来也渐渐平静地面对繁杂的学习。 或许空明的坚持真的有些道理，反正有这样不知道是折磨还是教育的经历打底，在空明又把他在空间内的经历模糊掉之后，以往不可忍受的痛苦似乎不再是无法跨越的困难，反而曾经那些一心信任他的、为救他而死的战友那样清晰，无法忘却、无法释怀，最后的记忆定格在一直以来无怨无悔跟在他身后的同伴脸上。 所以他决定跟着空明。 艾伦见纪德不说也不在意：“boss说你们可以完全只当个普通人，当然得自己挣钱，能力达标的话去天羽工作就行，尽快融入社会。此外，因为你能力比较方便…boss身边正缺一个私人保镖。”说到最后艾伦一些不甘心，这原本是他一直虎视眈眈的位置。 纪德咧嘴笑了笑，一口答应下来。 于是在港口黑手党和那位神秘的少年会面之时，森鸥外走上前，就看见对方身后两个高大的男人，一个红发，正是现在明面上应该还在港口黑手党看大门的织田作之助，另一个白发，对方戴着一个窄边的墨镜，但那个脸的轮廓怎么看怎么像消失不见的mimic首领…… 森鸥外沉默半晌，天衣无缝加窄门，难怪敢直接过来，这阵容强闯怕是都够了。 第21章 赎人大成功！ 几天前，空明治疗好伤势从武装侦探社离开，在附近的艾伦的安全屋那里换了身衣服回家，这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老板和孩子们早就睡了，但织田作之助才刚回来。 红发青年犹豫片刻，想到白天他感觉到的车内的另外一个危险的气息，还是敲响了空明的房间门。 空明让他进来，织田作之助注意了下空明身上没有大碍才放心了些。他沉默片刻，思考要怎么开口，他平时很少干涉空明的事，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 倒是空明先提出：“之前我隐瞒了你们很多，你不要生气。” 织田作之助摇了摇头，在空明刚铺好的被褥旁边席地坐下：“没有生气，只是有些不放心你。” “抱歉，以后都不会瞒着你了，天色比较晚，要睡在我房间吗？我把以前的事告诉你。” “啊，好。” 空明因为之前被孩子们包括太宰治经常蹭房间一起睡，这次搬家依旧给自己安排了榻榻米和大壁橱，织田作之助没有在这边留宿过，准确的说除了在监狱的时候集体宿舍，他还没有和人一起在一个房间休息。 红发青年把自己房间的被褥抱过来，空明接过给他在自己被褥旁边铺整齐。 身边另外一个人的呼吸很有存在感，织田作之助侧过头，窗外的月光皎洁，以他的视力还能就着月辉看清空明的表情。 少年不在孩子们面前时是不喜欢一直挂着笑的，这时候的他看上去有些冷感。 空明轻声讲述：“从最开始说起吧……我之前生活在东京，父亲是一个有些理想主义的议员，他的政敌刺杀了我们一家，父亲有一些预料，把我提前托付给他的一位好友，那是位值得信任的先生，他托关系把我送去美国，在察觉到自己同样处境不妙后，又拜托了其他人照顾，其中就有隔壁侦探事务所的社长先生。 在美国的港口，我所在的船只上岸受到截杀，在那位社长先生到来之前，我被做人口买卖的人抓住，最后辗转多地，被馥郁买下，作为他们的情报人员被培养。 我获得‘月桂’的代号，与一些其他对上层不满的人发起反叛，覆灭了馥郁，但随后被馥郁的残党追杀，坠海逃生，当时出了点差错，临时失去了记忆，后来就被你捡回家了。” 这些经历被空明用平淡的语气说出，就像念着台本，但织田作之助听出其中他多少次与死亡擦身而过，哪怕有一次意外，他都不会在那个雨夜遇见对方，他回想起空明初见时狼狈的模样，以及在医院昏迷的那五天，织田作之助不由得庆幸着，死神没有将他夺走。 空明侧过头看着他，轻轻笑了笑：“我也没想到会被你捡到，其实醒来后记忆就恢复了，但我当时也不知道要去哪里，看你是个不太懂的拒绝的好心人，就缠着你了。 我很喜欢和你一起生活，哪怕平淡，却比以前的任何时候都要真实和温暖，好像那时候开始才真的有了自己的生命，而不是，像一串编写好的数字。” 空明说得是真心话，织田作之助却听着有些心底发疼。 “对于我来说也是，遇上你是再好不过的幸运了。”织田作之助语气很认真。 他是杀手出身，在遇到空明之前总是迷茫的，生活没有目标和欲望，单纯地在活着，在遇到空明之后，他的家开始有温度，有饭香和花香，之后又有了孩子们，他仿佛这时候才成了芸芸众生中的一员，成了血肉真实的人。 第43章 “因为还有很多仇敌，也有一些要做的事情，我重新联系上忠诚的下属，开始给自己增加砝码。 我的异能力比较特殊，涉及了思维和时间，应用广泛，真实的阅历并不是像我年龄表现得这样。 异能力联系上下属后我建立和发展天羽集团，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其他的业务和企业，也算是小有资产。” 织田作之助沉默许久，天羽集团，他还是知道的，包括和天羽联系紧密的css。 有着这样的身家，空明必然会招惹一大批觊觎和眼红，以前不说出来大概也是要隐藏身份的原因在，现在他频繁和下属在现实中联系，很可能已经被有心人注意到，之前追杀他家人的人发现的话大概也不会放过空明这个威胁。 空明清楚织田作之助的担心，说出自己的打算：“我之后会加入武装侦探社，他们是合法的异能力会社，实力并非表面看上去那样简单，除此之外，专门保护我的异能力者保镖也在招募中。” 织田作之助思索了下，觉得这样空明的安全还是可以保障的，前提是保镖能力足够并且可信。 “但是，武装侦探社和港口黑手党的立场是敌对的，若是我加入武装侦探社，作之助你在港口黑手党中会很危险。” “那样，我就退出吧，不过，孩子们可能要拜托你照顾一段时间。”织田作之助只思考了几秒就这样决定。 他之前就是杀手，只要孩子们和空明是安全的，即便他不杀人也没有多少人有能力杀掉他，更别说他在港口黑手党中的位置并不重要，即便叛逃也未必会花费大力气来追杀他。 空明没想到织田作之助这样果断的就为了他决定以叛逃的方式退出港口黑手党，这一刻，哪怕他只是数据组成，也真切感受到人类的细腻情感，那种细腻复杂的，无处宣泄的情感像沸腾的牛奶，在他内心升腾着暖香的泡泡。 空明按捺下那种奇妙的心情，说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打算：“作之助你愿意离开港口黑手党的话，会愿意加入武装侦探社吗？” “……如果他们愿意接受我之前的经历。” “而且也不必得罪港口黑手党，你只是他们的底层人员，通过正常交涉，只要在个别合作上给出一些优待，那位首领大概率是会接受的。 此前我已经和港口黑手党的首领约好了见面，是生意上的一些事，借着这个机会可以讲你的事情。” 织田作之助迟疑的点了点头，他想到什么：“太宰也参与了我的事吗？” 空明：…… 一直表现得不太灵敏的大家长忽然机灵。 少年偷偷伸手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自己小半张脸。 当然他还是回答了织田作之助：“对，太宰也是同意的，还帮了忙。” 织田作之助从空明这利索的卖队友行为中看出了心虚，想了想，暂时没有追究。 这两个少年估计早就想帮他退出港口黑手党了，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达成的共识，虽然是现在告诉的他，但准备工作大概都已经完成了，他只需要接受这两份好意就好。 后来，织田作之助就听到空明说几天后和森首领见面的地点就在他每天看大门看的那栋大楼，并且希望到时候他可以请一天假陪他去会面。 红发青年眼睛微微放空，不对劲，这件事绝对不会是空明说得那么简单。 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本来就不容易见，不然敌人刺杀就太容易了，更别提他看大门的那栋楼是五栋里的主楼，最顶层就是首领办公室，以往接待其他组织首领也不会是这栋。 织田作之助终究没有多说什么，想着，既然是见面，到时候肯定是要说事的，到时候他多少能知道一些，要多给孩子一些信任。 当天的见面，更像是一次会议，毕竟空明定在早上九点，这时间称得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只是会场布置得雅致美观，像是好友的坐谈会。 织田作之助前一天就知道空明的私人保镖招到人了，因为他有些担心对方职业素养，空明给他看了对方的资料。 ‘d’这个名字显然不是真名，但异能力那一栏却没有什么遮掩，‘窄门’，死亡预知类异能力，和他的‘天衣无缝’就效果而言完全相同。 至于能发挥多少，还要看对方的职业技巧。 对此空明拉着刚刚到任的‘d’也就是安德烈纪德，让织田作之助可以现场考察。两人都是只用了格斗，虽然打起来有些凶却算得上点到为止。 织田作之助不知道空明是通过什么渠道招的人，测试过后可以肯定，只要对方尽心保护空明，面对普通的攻击应该还是可以抵御的，毕竟他们的异能力只是预知自己的死亡，在保护人这方面其实不能算滴水不漏。 红发青年依旧穿着自己的常服，他表情寡淡地走在空明身后，看守和会场也有一些认识他的人，对他站在空明的队伍里多少有些惊讶，却很快鼻观眼眼观心，首领明显对这次见面很重视，不管客人怎么样都不是他们马虎的。 来接他们的是他们的老熟人太宰治。 太宰治相当自然的走到作之助旁边，看着他光滑的下巴调侃：“竟然特意刮了胡子，其实没有必要这么重视来着……” 织田作之助沉默着，没有说什么。 空明自然地走在他们之前，他带来了四个人，织田作之助，艾伦，天羽佶人，以及纪德。 第44章 到了内场，森鸥外正等着他们，在美国分部的中也没有回来，现在在他身边的除了一旁站岗的黑蜥蜴作为安保，他的身后只有尾崎红叶一个人。 尾崎红叶对今天忽然摆出的会面知道的不多，但也能从态度看出来这次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生的博弈中，是他们港口黑手党落于下风。 她很好奇是谁能让森鸥外这只心狠手辣的老狐狸吃亏。 空明刚进来时，她惊讶于对方的年龄样貌，但很快更在意跟在他身后姿态随意自然，仿佛本就是他们那一方的太宰治。 太宰治虽然很多时候都表现得不怎么着调，但像现在这样几乎在明面上落首领面子的事是不会做的。 尾崎红叶注意到森鸥外平常的反应，微微眯了眯眼睛。 这次的事，看起来处处都透着不寻常的气息。 好在空明他们就位之后太宰治就又回来了，没有真的一直坐在对面。 “欢迎诸位来到港口黑手党。” “久仰了，森先生。”空明笑容浅淡的客套了一句。 “药师小先生才是年少有为。”森鸥外假笑着。 没有握手环节，直接进入正题，对此纪德还有些失望，他觉得要是空明趁着握手直接控制这位首领肯定会很有意思。 “这次见面主要是关于我的家人织田作之助和平离开港口黑手党的事，作为交换，我们可以和港口黑手党达成以下合作，看森先生您的意见，不够满意的话可以再商量。” 合作的内容呈文件形式，厚厚的一叠由天羽佶人交给太宰治，太宰治又递给森鸥外。 森鸥外原本以为对方布局那么严谨隐秘，他做的事虽然没有成功，但也算是直接针对了空明本人的命，以己度人就算不想撕破脸也会狠狠坑他一把。 然而空明给他看得这些还算优渥，虽然对港口黑手党的发展还是有很大制约，但至少给了他们时间去找其他合作商以缓冲。 森鸥外看完文件就同意了，并且笑着表示织田作之助和平离职，甚至愿意的话他还能帮写在职评价。 空明帮织田作之助谢绝了，他觉得福泽谕吉社长可能不是很想看。 过程顺利得超过织田作之助的想象，目的达成他们也没有在港口黑手党大楼停留，利索地带着自己那份合约回去，太宰治跟森鸥外说了一声，脚步欢快的跟着作之助离开。 看得森鸥外心情麻木，知道这个弟子估计也快飞了。 这个早就在森鸥外的预料内，也并不是很在意，只是这次会面之后，他对空明的忌惮是更严重了，原因则在于空明身后一心保护他的安德烈·纪德。 心如死灰无欲无求的人是最难对付的类型，安德烈·纪德之前就是这种人，这样突兀的改变不是单纯语言可以做到的，那么只能是作用于精神或者相似类型和作用的异能力，但是他记得他们入座时纪德的手似乎碰到过太宰治，却依旧没有任何改变。 这种异能力不受太宰治的人间失格消除，或者说，他是一种不可逆的状态。 可惜，森鸥外即便忌惮也完全不敢妄动。 太宰治跟上织田作之助和空明，这时候他们的位置已经有所变化，织田作之助跟空明并肩而行，说着什么，太宰治凑上去听了下，不出意外，他们商量着一会回去买点什么菜。 “太宰。”织田作之助转头看他，红发青年笑了笑，带着温暖柔和的味道：“我们中午吃蟹肉煲，一起来吧？” “当然！”太宰治快走了几步出了港口黑手党大楼的门，一直插在口袋里的手快速向上扬起，纷纷扬扬的花瓣缓缓下落，织田作之助恍惚地在阳光中接下一瓣，是漂亮的粉白色。 对面的黑发少年两只鸢色的眼睛弯起，面上是真切开朗的笑，他大声道：“恭喜织田作从港口黑手党赎身成功！” 希望你此后，一路阳光与鲜花常伴，我的友人。 第22章 侦探社 成功脱离港口黑手党的惊喜渐渐冷却下来，并不是不高兴了，只是留意到一些之前被忽略的事情。 见面后他们只谈论了让他和平退出港口黑手党这一件事，森鸥外也没有意外的样子，似乎早已经达成了某一共识。 织田作之助确实有些迟钝，但他观察出，或许自己退出港口黑手党的事情，并不是今天明面上那样轻描淡写，那厚厚的一沓文件总不能说都是字号太大造成的虚胖，森鸥外很严谨地看了很长时间呢，还分给太宰治一半。 他看着身边的两个少年人，太宰治正撒娇的试图用甜言蜜语加星星眼攻势以让庆祝会的伙食变成全蟹宴。 “现在正是吃螃蟹的季节呀，而且孩子们也喜欢吃～”太宰试图给自己加砝码。 空明无情拒绝：“不要，就是因为孩子们也喜欢才不可以，螃蟹不能多吃。” “呜呜…”太宰治声线幽怨地假哭，哀怨得仿佛被铲屎官虐待的猫猫。 空明瞥了他一眼，唇角轻勾着补全：“但是这时候的螃蟹确实比较肥美，所以这个月内可以多做几次，你工作时间不固定，我给你留着，你有空的时候过来就好。” 太宰治瞬间开心：“好耶！” 而后短发少年毫不客气地念叨着自己喜欢的螃蟹做法种类。 织田作之助看着这两个熟稔的少年，想着此前空明说起过似乎在他退出的事情上，太宰也帮了忙，他们是在一年多前就莫名关系好了起来，现在想来，他们或许早在那个时候就开始筹谋了，空明平时表现得不显山不露水，但掌控着天羽那样业务繁杂的大集团，显然是极为杰出的。 第45章 而太宰治的能力他再清楚不过，能让他们两个准备那么久，他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不知道织田作之助已经从两个不显眼的点推出这么多的两个少年还在商量菜式，太宰治试图让空明同意将自己做的活力清炖鸡和硬豆腐加入庆祝宴，对此空明表示了同意。 本来在思考两个少年隐藏的事情的织田作之助瞬间回神，他记得，太宰治的厨艺…… 就连太宰治都很惊讶被答应，不过随后空明就微笑着说：“我知道太宰你的厨艺其实很好，我相信你不会乱来的对吗？” 太宰治沉默地视线漂移了片刻，最后在空明越来越有压迫感的视线中点头。 织田作之助松了口气，虽然太宰最多做一些恶作剧不会吃死人，但果然还是老实一些比较安心，其实有些好奇太宰治的真实厨艺。 织田家内部的聚餐，艾伦他们包括纪德都没有留下。 纪德他趁机去看了自己的下属，他们与社会脱节的有些久，原本军人忽然进入正常社会就需要一些时间适应，他们的经历更加复杂孤独，有的连说话都不顺畅了，现在有一个算一个都在学习各种社会常识，甚至还有基础教育。 原本面上麻木的士兵现在几乎全都都苦着脸，巧了，他们中大多数都称得上是学渣，现在就像是逼着学渣们好好学习一样，却也算是给他们增添了许多活气。 纪德想起他从空明异能力空间中出来后脑子里储存的称得上五花八门的知识，别说基础的文学法律和数学，竟然还有插花和衣服剪裁制作，记忆已经模糊的纪德哪怕直觉心有余悸却不会对精神造成负面影响。 学习是痛苦的，但到了展示的环节就很爽了，纪德轻描淡写地解决了下属们不会的作业和难题，看着他们看过来的崇拜眼神，白发男人心想：果然每一个学霸光鲜亮丽的背后都是满满的血泪和汗水，而且他甚至不记得当时的痛苦，这就很棒。 前一天热热闹闹的庆祝完，第二天空明就带着织田作之助去了隔壁应聘。 乱步作为入社考察的负责人，直接就把警局那边委托的任务甩给他们，完成就算考核成功。 对他这种明显偷懒的行为，福泽谕吉看到另一个人不是那天看到的艾伦而是曾经有过见面的织田作之助，也就默认了。 与谢野晶子看到任务地点所在位置比较混乱，兴致颇高地对他们挥挥手：“受伤了一定要再来找我哦，保证只要没死就能治好，正好我最近在考医师资格证……” 短发的靓丽女性眼神沿着他们的肌肉纹理挪动，却半点不会引人遐想，而是如锋芒刺背，让人寒毛直竖。 空明身体微僵，却不是因为与谢野晶子仿佛视剖的眼神，而是一旁红发青年强大的抓重点能力：“再？” 织田作之助略微严肃的视线渐渐转移到身边空明的身上。 哦豁，翻车啦。 江户川乱步坐在桌子上惬意地晃了晃脚，内心发出了吃瓜的啧啧声。 空明沉默片刻，略微和善的眼神扔向蠢蠢欲动的乱步。 乱步眼神飘开，跳到旁边的沙发上用一本杂志挡住脸，他知道空明绝对有实力让他在附近几天都买不到自己想要的零食，为了自己本就被限量得厉害的零食，乱步大人绝对不能和恶势力硬碰硬。 空·恶势力·明领了任务概述后亦步亦趋地跟在织田作之助身后，整个大写的乖巧懂事。 已经发生的事，织田作之助到底没有追根究底，只是对空明说：“或许我不像你和太宰那样聪明，但我也并不是需要人保护和安排好所有的脆弱的人，我希望，你能够更相信我一些。” 空明拽着织田作之助的袖子一角，眼神诚恳地抬头：“当然，我从来没有不相信你，我可以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心软，相比他自己这个双手沾满血腥，也有足够战力的前杀手，他认为还是空明更应该被担心，他认真道：“没有谁，值得你去冒险的。” 空明点头：“你想知道的话，我回去就把事情全部告诉你。”一直不说，遮遮掩掩的反而惹织田作之助担心，他之前不告诉对方只是怕他担心和阻止，现在已经做完了说出来也没关系。 织田作之助眼里闪过些惊讶，但又有些高兴地点头，空明相比另一个黑发少年，还是更加坦率一些，如果是太宰治的话，他毫不怀疑对方会瞒着他，让他始终被蒙在鼓里，无知无觉的享受着对方单方面的付出，也永远不会知道对方为此付出了什么代价，别扭到极点的性格。 想起太宰治，织田作之助踌躇片刻还是问空明：“太宰他，没关系吗”红发青年想起之前在港口黑手党大楼时太宰不知道是疏忽还是故意，但大概率是故意的对森首领的微妙挑衅。 “放心，不会出事的。” 织田作之助稍微放心了一些， 于是这个事情算是翻页了，织田作之助拿出地图看了看路线…… 他沉默片刻，要是没记错，这里好像是港口黑手党平时底层人员收保护费的区域，平时似乎也会时不时安排武斗组的人来巡逻，希望…不要碰上吧。 织田作之助知道路，他们把地图收起来，红发青年以保护的姿态走在前面，过了繁华的地带，周围逐渐荒僻，暗处也总是投注过来一些打量的眼神。 第46章 空明看起来实在很容易下手，好在曾经织田作之助作为任劳任怨的底层黑手党，被派遣了不少工作，至少这块区域的人都是认识他的，现在他离开港口黑手党的消息还没有传开，哪怕是胆大些的小扒手也不会对他们出手。 两人到的时候警官们正忧愁地守在尸体发现现场，现在天气冷了，但尸体被发现前已经在这里不管不问地躺了有两天，现场还是有些腐败的气味，这边的人对尸体很淡定，现场已经被破坏了不少。 这次还是港口黑手党的人报的警，他们负责的区域，只要不是其他黑夜势力相关的人还是会去让警察来收尸。但是一般来说，负责的警察看和他们有关也只是含糊了事，如果不是这次出事的人和长官妻子有些亲属关系，只怕也不会请武装侦探社来。 “你们也是武装侦探社的成员？”警官惊讶问着，主要在看织田作之助。 他本就注意到他们，他知道织田作之助是港口黑手党的底层人员，但是是相对脾气比较好也不多事的那种，所以也没有在意，直到他们走近，表明自己是武装侦探社的成员，接到委托来查案的。 “你不是港口…咳，森氏会社的员工吗？”警官看着织田作之助问道，半途牙疼地改了称呼，身边的警员资深的都知道森氏会社就是港口黑手党，已经警惕起来，有个应激的甚至已经把手放在了后腰上，被警官瞪了一眼才收敛。 现场忽然紧张的气氛让新来的年轻警员也不由自主防备的看着两个人，但又实在不觉得他们有什么，眼神里透着迷茫。 织田作之助像没看到一样点点头，声音没有起伏道：“啊，之前是，但我前天刚离职，现在在武装侦探社工作，这是江户川先生给我的凭证。”红发青年表现像普通公司职员跳槽一样淡然，说着拿出一张江户川乱步的信。 警官接过，展开看完抽了抽嘴角。 ‘过来的两个是新入职的后辈，可以信任他们的能力。另外，虽然是后辈们干活，但给乱步大人的报酬还是要的哦！’ 信纸上就写了这么两句话，而且纸张上还有油渍，一看就是不走心的边吃零食边写出来的。 笔记可能会仿造，但这态度和语气一看就是江户川乱步本人了。 第23章 魔人 “给乱步的零食一会让作之助带过去就好，现在方便让我看一下尸体照片吗？”空明从织田作之助身后探出头，现场还是残留着味道和血迹，织田作之助下意识给他挡了挡。 警官对着身份转变突然的织田作之助还是有些不自在和警惕，毕竟他在横滨当了那么多年警察，还是头一回听说港口黑手党能正常跳槽的，还是跳到对家，并且是前一天离职后一天就跳的。 这种显然是早就找好下家了吧？正规企业老板都会生气，港口黑手党真的能忍？ 但见空明不用明说就知道江户川乱步说的报酬是什么，从称呼上也能看出亲近，不像是冒充的样子，他觉得可能是其中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内情吧， “当然可以。”收回思绪，警官让下属把照片拿过来。 空明则是把现场都看了个遍，再用自己的情报网查了查警察局那位不大不小的长官的资料，已经心理有数。 和他们有些距离的巷子里，两个人正在里面，远远地地看着那边。 “那个红头发的人，好像有点眼熟？”鼻梁上贴着创口贴、深栗色头发的少年嘀咕出声，一旁带他的底层黑手党一眼认出织田作之助，啧了一声：“他呀，曾经也是和我们一样的，看大门看了一段时间，但是好像被和我们有合作的其他组织老板看中了，直接和首领大手笔买了他。大概是很受重视吧。” “哎？还能这样的吗？这样不算是背叛吧？”栗发少年惊讶。 “当然不算，首领都同意了的。再说人家花了大价钱，又只是个看大门的，冤大头嘛，不宰白不宰。”底层黑手党自以为看清真相，他是混日子，也不介意跟新人在工作时间聊聊八卦，就和立原道造讲起了‘港口黑手党秘闻之——幸运的织田作之助’。 原是军警特务，现在被派遣来港口黑手党卧底的立原道造听了一耳朵辣个名为织田作之助实为大佬诱捕器的男人的故事。 据说对方坚持着不杀原则，在港口黑手党这种地方走良善小白花路线，然后成功因为这不一样的烟火吸引了干部候补太宰治的注意，让那个智多近妖的男人（其实是少年，大概是这样讲比较酷？）对他另眼相看，不想让他干脏活累活，便利用职权让人改去做看大门这个清闲领钱的活。然后不知道怎么又得了和港口黑手党合作的大老板的赏识，在对方来拜访森首领之余花大价钱买了这个看大门的，似乎是要买去当保镖。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又去了武装侦探社，对此身边同事肯定地道：“肯定是他之后又有际遇，最后把他从组织买走的大老板没能赢过这个侦探社，或者老板出事了把他拜托给了侦探社……” 涉世不深的立原道造：“那、那么厉害的吗？！” 大概是小新人一脸真诚的惊叹表情让同事很有成就感，他略带羡慕和酸气地补充：“除此之外，据说他家里还有一个漂亮贤惠又体贴，做饭超级好吃，事事以他为先的情人，这个组织里的人基本都知道……” 对于只是为了混饭吃的底层黑手党来说，织田作之助人生赢家模板了属实是。 第47章 如果空明知道这些传闻，就会发现黑手党们的艺术加工的流言极度符合各种类似黑[道少主心尖宠等万人迷小白花小说的套路，果然艺术源于生活吗？人类的脑洞总是在奇奇怪怪的地方很有共同之处。 立原道造敷衍地附和对方，表示了下对织田作之助的羡慕嫉妒。 但是他心里思索的重点却是织田作之助凭借不杀人人设引起了太宰治的注意，还愿意为了他用职权这一点。 他的人设……还能改吗？ 栗发少年想了想自己小白花的模样，打了个寒颤，算了算了，他准备的身份设定放在那，演技也不算好，还是不搞这么高难度的了。 后来下班查了下织田作之助资料，看着上面前·第一杀手的履历信息，他瞬间知道了港口黑手党里的流言到底有多不靠谱，杀手哎，还是顶级那一批，这还能柔弱个鬼！ 那边，织田作之助提着一兜子零食，也就是警官给乱步的报酬，已经和空明踏上了回家的路。 案子其实还算简单，而是犯人其实就是那位警察长官。 尸体所在其实是第二现场，就是因为这片地方混乱且时不时就有镭钵街的人上来碰运气，在这里被杀的话一般都找不到凶手，横滨的警察也都习惯性不去怎么查了。 但是长官自己做贼心虚，或许是为了在出身强势的妻子面前表现自己的清白，义正言辞地交代警方早点结案，负责的警察自知能力不行，又拜托了好友。好友就是方才他们接触的那位警官，虽然能力也不算太好，但也是一个还算公正的好警官，跟武装侦探社有过几次合作，这次催的急，警官就给武装侦探社请求了援助。 结果被空明发现那些血迹是储存了再泼上去的，飞溅并不自然，颜色也有所不同，尸体上也有些疑点。死者是长官的小舅子，长官利用职权给走私组织开了后门，这件事被小舅子意外发现了，他不成器又好赌，被自己父母严格管教，就想借此要挟他姐夫供他花钱赌]博。 但是走私势力业务中还有毒】品和人口，就连他姐夫自己都藏着一个对方送来的漂亮情人，这件事捅出去不仅政府容不下他，他在仕途上很多助力的妻子也肯定会闹，这就还好，关键是港口黑手党一直禁止这些，又一向下手狠辣，长官实在是害怕暴露，但是求助那些走私的人对方也不敢闹大，意思是先拿钱安抚着。 小舅子还有些小聪明，他只是知道有这件事，但却表现得什么都知道，刻意说重话威胁想多套点钱，长官本就害怕，又被对方激怒，可能还有些舍不得自己的钱，毕竟不贪财也不会干这么不要命的事，总之是把小舅子给杀了。 最后让走私的人帮他布置了现场，准备就这样含糊过去，可惜一向不行的横滨警方偏偏在他这件事上支棱了一把。 横竖就两个字：倒霉，还是自作自受那种。 后面的事他们就不想掺和了，空明用自己的情报渠道稍微查了查，给警官指明了方向和证据所在，警官得了这么详细的情报，敏锐的他很快意识到这是一个大功劳，这个走私势力是新入横滨的，不像之前本土的勾结那样无从下手，只要动作够快也不会留下太多隐患。 警官带着下属热血沸腾地干了。 空明和织田作之助也顺利地通过了武装侦探社的入社考核。 甚至空明知道警察可能会有遗漏，更深的情报他直接打包给了太宰治，太宰治招呼下属去直接掐灭了根源，甚至还以此为借口搞掉了两个和这伙走私势力有联系的小型黑邦组织。 在这件事中，刚刚进入港口黑手党的立原道造因为冲得莽又不失机灵，被路过的广津柳浪看在眼里，提成了黑蜥蜴候补成员，算是直接跳过了正式黑手党那一环节。 立原道造原本还想着太宰治，但这件事上见识了太宰治名不虚传的深狠心计和算无遗策，自觉演技不行只是个武斗派的他立刻决定安安分分在黑蜥蜴呆着，不是必要坚决不往太宰治这类聪明人身边凑。 毕竟据说上一任异能特务科本来卧底得好好得的前辈就是直接被对方揭穿了身份，他作为一个新手，必须要远离不幸，稳点好不能浪。 空明的智慧和能力在这个不算困难但牵扯复杂的案子上可见一斑，换成江户川乱步哪怕能看出来但绝对无法那样详尽，横滨警察的办事能力放在那里，反而很可能打草惊蛇。 但是空明却相当轻而易举地给警方明确的行动方案，把走私的家伙们全盘端掉。 福泽谕吉很看好他，在知道他的身家以及这几天确实有好几批人在他上班下班途中都试图绑架或者直接对他下杀手后，开明的社长同意了让安德烈纪德以‘d’的身份成为武装侦探社的编外人员，唯一的任务就是随身保护空明。 这样织田作之助也可以抽身，时不时也会去做一些侦探社的事务。 武装侦探社的业务相当广泛，需要动用到江户川乱步的是其中比较严重的类型，有一些调查调节类的业务就很适合织田作之助，这类技能他早在港口黑手党时候就刷满了熟练度。 感谢港口黑手党给他们培养人才——乱步语。 与谢野晶子深以为然，以前这种任务都是他们不爱接的，只能靠国木田独步，毕竟乱步情商低，社长威势重，她自己没耐心，田中花袋又是个资深社恐，现在总算有个专业的了。 第48章 空明的话，他的异能力标记是不限制数量的，且可以通过下属自由发展。权限最低的人员已经相当广泛，即便之后退出他们的资料也已经被空明储存，他自己就是一个巨大细密的情报网，他完成业务大多时候甚至不需要出门，前脚委托人刚给出委托，不久他就能给出答案甚至直接告知。 客人们往往一开始都半信半疑甚至根本不相信，但在亲自确认之后就完全改变了态度，甚至有人觉得他是靠占卜和预言，怀疑他是有预言占卜类的异能力，太宰治头一回听说的时候笑了半天。 森鸥外也警惕了一下，知道是空明之后又泄气，因为不管对方是什么值得忌惮的异能力者类型，他都没办法下手。哪怕能杀掉空明，也要考虑到他身后那些下属的问题，他要顾及港口黑手党，就必须对此慎之又慎，只能推波助澜或落井下石，却绝对不能主导。 空明对此不置可否，他现在更在意另一件事，或者说人——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他这段时间总是被人当做绑票目标的根源。 他还没忘记自己曾经和这位魔人结下了大梁子，但是按理说上次明面上是他吃亏，怎么费奥多尔看起来对他很关注的样子，在确认了他的身份之后紧锣密鼓的就要搞事？ 对此乱步的发言是：“肯定是以己度人，觉得你总得报复所以先下手为强！要我帮忙不？”黑发青年勾着笑。 空明猜到他下一秒肯定要提条件，比如被社长禁止的零食，所以提前抬手表示拒绝：“不，只是小打小闹的试探而已，不着急。” 乱步不满：“你怎么这样！” 第24章 刺杀 费奥多尔是一个相当聪明谨慎的家伙，也是空明最想用异能力‘超度’的人。 但他并没有打算这个时候和魔人对上，对方大概也只是忽然注意到他，想搞点事摸清底细和态度，随时可以抽身。 对付这种可以称得上祸害的家伙，就不能给他抓到空隙，必须一举拿下。 而空明在一开始就针对费奥多尔布局，当情报不准，计划自然就会有瑕疵。 但是接下来针对空明的袭击实在太多，显然那位魔人先生觉得他有些危险，想尝试能不能借刀杀人干掉他。 这也导致侦探事务所的窗户几乎每天都要碎那么一两次，来的都不是一波人。 福泽谕吉皱眉看着空明因为摔倒在玻璃碎片上划伤了手腕，身上气势愈发凌厉。 因为伤口总是愈合不了反复撕裂，空明被看不过去的与谢野晶子拉去医疗室捅了一刀治愈。 孤冷的剑士沉默片刻，还是去问乱步：“杀空明的人，好像多的不对劲？” 就他所知，空明的天羽集团做的都是有利于民生的行业，还会分享技术和造工艺，没有道理空明这么招人恨。 “啊……呃，我没有说吗？”黑发侦探啃着苹果的动作一顿。 福泽谕吉：…… “说什么？”社长深沉疑惑。 “就是……空明，嗯，他全名是药师空明哦。”江户川乱步小心的揪了揪额边的头发。 福泽谕吉沉默片刻，很快留意到药师这个姓氏，瞳孔微缩，从记忆中找到他曾经接触过的一位政员的请求。 ‘拜托福泽先生，改名换姓也好，请一定保护好优的孩子，我恐怕，没有办法再照顾他了。——青木直人’ 青木直人是药师优的好友，他并非福泽谕吉的熟识。 但是福泽谕吉哪怕对药师优接触并不深，也知道对方是真正正直且有能力的官员，包括青木直人也是当时混乱政坛中难得的好人，虽然不清楚对方为什么那样信任自己，想来有着老师的缘故，他本不必趟那趟浑水，却还是接下了这个托付。 只是在他找过去的时候，只找到了当时护送空明出国的人的尸体，药师空明却不知所踪，他根据乱步的提示追踪到那些人口买卖的人，但因为在国外，各种行动都很不顺利，甚至那些人贩子还很谨慎地在许多混乱的小国和排外的小岛靠岸卖‘货’，他们早已经是一个成熟迅速的体系，自己都不知道把人卖去哪里，即便是乱步也没有办法在那种情况下把人找到。 福泽谕吉对此一直很遗憾，他是更为正直的那种人，很长一段时间都为当时恶人弹冠相庆，好人尸骨无存的现状而失望。 那种情况下，一个小孩子很难生存下来，所以即便看到空明福泽谕吉也没有把他跟那个孩子对上。 毕竟，他看起来虽然有些体弱，却被妥善照顾着，气质平和温柔，像是和平世界长大的孩子。 “他就是之前我们找的人啦，我去年在街上看到他的时候就一眼看出来……唔！”江户川乱步猫猫一般翘着尾巴得意地正要表现自己的聪明材质，却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心虚地捂嘴，悄悄抬眼观察社长的表情。 社长看着他，有些无奈，所以乱步是一年前就认出了空明的身份，却这么长时间里从来没有想过要跟他说。 “……算了，现在刺杀他的人，和当年的事情有关系吗？”他也没有办法责怪生活上一直粗心大意的乱步，更专注于现在的空明的安全。 “有点关系，差不多是同一批人，但原因不是药师优，而是空明做了比他父亲更具有威胁性，甚至对他们可以称得上灭顶之灾的事。”乱步见社长没有追究，放心地又啃了一口苹果。 第49章 这段时间里，天羽集团没有再搞出什么新花样，也没有对日渐衰弱的昌荣财团出手，但他们却趁着昌荣财团自顾不暇的时候搞掉了他们身后的官员政要。 原本空明的计划是先从昌荣财团入手，再慢慢消磨剪除那些以曾经的首相伊田朋三为首的政界毒瘤，但是鸠山竹行发现自己的行动实在顺利，察觉到背后还有其他的势力帮他。 “……福地樱痴吗？” 空明也有些惊讶，严格来说，虽然当时他给药师优编写背景的时候是有和福地樱痴还有夏目漱石擦了边，但是他们的关系更类似于，嗯，就是知道有这样一个正直且凄惨的人，只要遇到就必定会拉一把他的孩子……这种。 是无限类似于白月光的角色了。 但大概是当时政界这样从始至终不改理想，为了理念至死方休，且知行合一的正直官员几乎没有，一堆垃圾里的金子太过耀眼，药师优似乎给福地樱痴和福泽谕吉留下了相当大且正面的印象。 以至于这遗留的香火情让他们甚至愿意发动自己的力量给药师空明整顿官场的计划提供帮助和支援。 大概也有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以及利益的原因在，明里暗里帮忙的人更多了。 于是空明本来还算是稳扎稳打的计划立刻激烈起来。 在政界，除了空明最信任和真正的势力鸠山竹行并未表露在明面上，其他曾经埋下的人手则是几乎全部发力，他们未必全部都是有节操和能力的官员，但必定都被以伊田朋三为首的势力打压迫害过的，甚至空明还在有意发展一些心狠手毒有能力的下线，帮他们积攒政绩和筹谋高位，再利用他们为矛刺向伊田朋三，算是以毒攻毒。 这种情况下，伊田朋三的党羽很快被剪除，伊田朋三本人着急上火却没有办法阻挡，他开始找到底是谁在针对他，最后从天羽集团的线找到了正窝在横滨一家小小侦探社中的药师空明。 当然，不会是他自己找到的，空明的行动一直很隐秘，这个牵线搭桥的人必定是费奥多尔莫属。 这就是来杀空明的人比吃饭喝水还频繁的原因。 本来空明是想到别的地方躲一下的，毕竟哪怕包了装修费还是给武装侦探社的大家添了麻烦，但是福泽谕吉没同意，在侦探社里面至少有什么事还能叫与谢野晶子救命，在外面一旦被拖延很容易会出事。 空明说自己有办法可以延迟急救时间，但社长坚持他也就作罢了。 外面的高地全都被艾伦带人占领了，那些杀手胆子大点的就是站在楼下往上面扔炸]弹或者射]击，这种的在武装侦探社两个预知型异能力者的保护下完全没有作用。 还有一些比较考验技术含量的就是上门或者路上假装委托人或者路人，这种不管是江户川乱步还是空明的眼睛都没有办法瞒过，基本都扑街在一开始。 空明这次受伤真就是纯粹的意外，在纪德拉着他躲开杀手的攻击，自己去应战的时候，他不小心踩到了笔，然后正好摔倒在上回被打碎的玻璃上，只是倒霉划伤了动脉才不好止血，好在织田作之助出去了。 对此有些愧疚的纪德决定：“之前是我失职，以后我不会离开你半步的。” “你是在顾忌警察吧？其实不用这样。”与谢野晶子对于空明这个虽然有些沉默却漂亮乖巧会做饭还会送礼物的后辈很是喜欢，现在已经完全当是弟弟看了，觉得那些会买杀手对空明出手的人简直丧心病狂。 纪德的身份有些问题，经不起严查，本身也不是武装侦探社的成员，所以对着杀手更多是打晕处理，一般不动用枪，但是这个事其实相当容易解决。 短发的干练女性露出一个有些意味深长的笑：“放心开枪，留口气就行，我保证他们送到局子里的时候身上没有一颗枪子。” 看起来正直严肃的福泽谕吉也点点头，周身凛冽，顶级剑客银狼的气势显现，之前那次没有赶上，这次他必定不会辜负青木直人的托付。 他不是迂腐的人，当然是以保护自家社员为主。 空明看着他们，默默咽下了可以把尸体交给艾伦处理的话，乖巧点头接受侦探社大家的关心和保护。 虽然交给警察不如毁尸灭迹方便，但也就麻烦这段时间了。 黑发侦探向空明投来不解的一眼，沉思：为啥社长和与谢野看不出来这家伙在装乖？整个侦探社就他下手最黑最狠啊？ 空明自认为自己作为没什么毛病，走直线肯定是比绕路更效率高的。 后来杀手们无一例外都被先狠狠教训一顿再扔去警察局，不少杀手在警局里相当主动且诚恳忏悔，他们肯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忽然损失大量人才的杀手界：这怕不是针对它的阴谋？！ 楼下咖啡厅的服务员小姐早就习惯了楼上的动静，反正空明从来没有吝啬给他们加固费，精神损失费本来也有但他们都没有收，毕竟空明给的加固费已经足够他们在八级以下地震中安然无恙了。 福泽谕吉从乱步那里知道了空明的身份也没有向空明问什么，只是回去后他难得写信跟福地樱痴说了下情况，毕竟当初为空明的失踪遗憾的不止他一个。 对此福地樱痴哈哈笑着表示他早就知道了。 他一直都有收集情报的习惯，福泽谕吉的武装侦探社就算之前一直低调无争，社员都有谁他还是知道的，而只要见过药师优的，看到父子俩的照片就不会认不出来。 第50章 正是猜到针对伊田朋三的势力背后有空明的手笔，福地樱痴才那么大方地动手，毕竟空明在政界发展的下线们很多自己也不算干净，如果是以前福地樱痴只会觉得是狗咬狗，根本不会插手。 在知道背后是空明之后，从天羽集团的行动上可以看出空明虽然依旧立足于民生，哪怕手段更加不拘一格，却考虑全面也更有耐心，福地樱痴才会投入帮忙。 最后这件事以伊田朋三倒台，甚至他身后的政治世家也全面衰弱被排挤到政治边缘为结局。 等到昌荣财团主要公司银行都或破产或查封，杀空明的任务本就因为折了太多同行上了黑榜，逐渐稀少且质量参差的杀手这次彻底没了踪影。 而可以称得上空明这段时间十步一刺杀现状罪魁祸首的费奥多尔，似乎就是当时挑拨一下，在之后再没有冒头，确实像个老鼠一样惹人生气厌烦。 之后的日子相当的悠闲，空明在美国和菲茨杰拉德合作开公司，把自己的产品卖向世界，积累的资金则是再次投入实验。 除了查理斯的实验室是最保密的级别，其他的实验室都是比较正常的研究速度和效率。 来年的春天，织田作之助和空明给幸助和克己在横滨小学报了名，空明将研究出的第一份比较全面的安保防护和监视系统用在了这个学校里，从去年的战况可以看出威力还是比较大的，大到□□试图袭击小到孩子吃东西呛着都会被第一时间发现并阻止。 于是今年隔壁的私立小学肉眼可见的生源稀疏了不少。 空明把横滨小学建得很大，靠近地铁交通也方便，其实还有不少空余。 他打算之后逐渐把横滨的孤儿和黑户儿童全都送进学校，试用良好之后再推行到全国范围，而后尽量把公益做到其他国家，美国有菲茨杰拉德，法国内定纪德，至于俄罗斯…… 空明在费奥多尔的名字上画了个圈，之后就让魔人成为一位名副其实的俄罗斯的好心人吧！ 第25章 矫情？ 空明不会在准备不充分的时候对费奥多尔出手，所以现在盘算的更多的还是森鸥外心心念念的异能开业许可证的问题以及太宰治的问题。 大概是两年多的图谋都白费了功夫，而且空明之前那一手威胁也让森鸥外很不安，现在对于太宰治现在完全是拉拢的态度。 空明以织田作之助退出港口黑手党为交换维持了他控制下的武器商等和港口黑手党的合作，但森鸥外的性格注定不可能愿意这样受制于人，必定是要努力开拓新路线和合作伙伴的。 这方面果然还是太宰治更加合适。 太宰治算得上万事都无所谓，然而他对港口黑手党到底还有一些顾念，也就暂时还没有从港口黑手党脱离。 经过上一次织田作之助的事情，森鸥外对太宰治更加警惕，却不会因此再对他出手。 但港口黑手党愈发强势确实空明不希望看到的，如果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是太宰治就还好，至少太宰治即便搞事情也会顾及全面。 可惜太宰治对首领这个位置完全没有想去，不然他肯定会帮忙的。 空明思考了良久，最后打算把之前拐卖过他的人贩子集团作为森鸥外拿到异能开业许可证的筹码。 这段时间一直在不着痕迹的削弱对方在其他国家的势力范围，他们在他的引导下迟早会来横滨，风险会被他控制在一定范围内，让森鸥外可以顺利拿到异能开业许可证的同时又出人出力挖除这块毒瘤。 这样也不白费他一番筹谋。 没有杀手了来刺杀他之后，侦探社基本出于平稳状态，就连案子都没有太多，直到空明接到一个任务。 任务本身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当空明路过一个黑暗的小巷子的时候，却感觉到暗物质的气息。 虽然还比较浅淡，但那本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空明沉默片刻，跟在他身边的纪德察觉到他看向小巷子的视线，他警惕起来，看着巷子。 其中应该是有人的，对方也似乎没有要动手的迹象，但空明的眼神却是他没有见过的凌厉。 似乎是察觉到他们的注视，巷子里的人也将视线投注过来。 出乎纪德预料，对方主动出来，是个流浪汉模样的瘦小男人，看起来很胆怯。 “两位…大人……” 对方直勾勾盯着他们，说话仿佛梦游，又像嘴里含了什么东西。 纪德皱了皱眉，只觉得他不对劲。 空明却明白对方这种状态，他已经被暗物质中度侵染了，随着这种状态的加深，他会彻底变成非人、只余留感染正常人本能的诡异。 ＿＿ 暗物质，这种东西是引起空明原本世界灵异复苏的元凶，最初世界的人们对这种东西没防备也不了解，在短短几年内就沦陷了大半的土地，就算是有了相对成熟应对方法和体系的现在，也仍旧有许多被侵蚀无法使用的诡异区域，收复清扫进程缓慢。 这种东西会渐渐侵蚀人的理智和情感，只留下最极端的情绪，而后又会渐渐改变外表，拥有更强的速度和攻击性，等到彻底沦为诡异，则没有办法可以救治。 暗物质最容易侵蚀负面情绪浓重的人，也会被这类人吸引，所以此前世界和诡防局工作的人包括泽橦的父母都是情绪淡漠的人，除了一定天生的因素，更多还是后天刻意培养。 第51章 ai机器人虽然不受诡异和暗物质影响，却无法使用对暗物质有效作用的灵能武器，因为灵能归根究底是人类内心的力量，后来人类发现世界周围的衍生世界，大概是因为他们都是自人类的愿力诞生，衍生世界的人对暗物质抗性很高，尤其是主要角色，几乎可以说对暗物质免疫，是最天然的防线。 所以他们这些ai会被派遣去维护衍生世界的稳定，在那之后人类也开始大力发展文娱行业，孩子生下来就会被检测情绪是否稳定，足够稳定就代表可以稳定使用灵能，有较好的服从性，并且不易被暗物质侵染，适合在安全区外维护人类的防线。 而情绪不够稳定且情感细腻的孩子，则是在安全区内长大，被教导得天真乐观热爱阅读和影视，但每人的情绪状态都在监控之下，如果持续长期产生过多的负面情绪，还无法解决，为了维护安全区的稳定，他们会被关押并注射情绪稳定和情绪消除试剂，此后在监控下在安全区外进行最低端的工作。 所以很难说哪边更幸运一些，人类的情绪和行为本就很难完全掌控，欲望也难以限制，对抗诡异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诡区一度反扑推进，现在的体系也是在跌跌撞撞中渐渐形成，人类以最大限度和最谨慎全面、称得上残酷的方法去抑制自己的欲望和负面情绪，这种环境下，很大一部分人类活的比ai还要冷漠克制。 对于空明来说他们是屑老板，他讨厌他们的固执和对ai的压榨态度，但对他们大部分人都是尊重敬佩的。 即便不是为了自己的任务，他也是全力将这些暗物质阻拦在这个世界之外。 “麻烦将他抓起来，用枪打断四肢就好。” 十八岁的空明又长高了一些，身形也不再那样单薄，黑云一样的头发将他包裹，面无表情的时候显得异常冷硬。 纪德没有迟疑，抬枪攻击之后对方似乎意识到什么，眼眶睁大，速度惊人地就要袭击过来，却在半空被击落下来，喉咙里赫赫地在地上，断掉的四肢挣动，仰头执着地看着他们。 又路过的人看到这一幕，不敢发出声音地离开。 空明闭了闭眼睛，通过‘域’给查理斯和艾伦发了通知。 有关诡异的方面技术是完全不限制的，空明在被告知这个世界并不稳定之后就着重在研究针对暗物质的器械和药品，只是衍生世界的不同会导致暗物质的侵入也有很大不同，眼前这个人会是他们研究这个世界暗物质特性的参考。 在等下属过来的时间里，他让纪德保持警惕，任何发现他身份试图拍照的人都会被击中手机或手腕。 他之后的行动在这个世界的人眼中大概会很奇怪，但是他不希望武装侦探社因为自己蒙羞。 空明亲自进了实验室观察这个世界暗物质的情况，好在相比他的世界，这里的暗物质更类似于一种顽固且成长迅速的病毒，这也就表示这是可以预防和治愈的。 他当即联系了124，让她给异安局的后勤司发紧急求援。 那边泽橦收到消息第一时间回到科研部，连上和空明的通讯。 “不用担心，这个世界的侵染情况不算棘手，只是我这里需要开放全部的医疗、生物和基因方面的技术，只用在这次事件中。” 泽橦这次相当快速的答应下来。 世界崩溃只要有足够的关注和愿力还是可以重塑，但暗物质是绝对要清除掉的。 “只是这样就可以吗？灵能机甲的权限也可以给你。” “没事，需要的话我再联系你，不用太担心。” 空明说完就挂断了，他点了点桌面。 查理斯快步走着将新到的样品实验资料递过来，空明翻看了一下，除了最新抓到的那个很不正常，除了暗物质侵蚀外还有其他因素被控制，完全没有理智。 “我们发现17号除了病毒外还有另一种负面状态，但是暂时找不到原因。”查理斯看着最上面实验报告的照片，眼白转变为全黑的眼睛，还有裸露在外的獠牙，看起来全无自己的意识。 艾伦查到病毒的根源在于镭钵街，当时这个17号正在袭击人，只要被他伤到的人都会被暗物质的探测仪器显示感染，虽然对方被发现就要逃跑，但还是被抓了回来。 “这是种异能力，有人在刻意扩散这种病毒。”空明眼神冰冷。 这个世界的异能力者对于暗物质的抵抗程度很大，甚至还能有一定程度的能力增强或者异变，代价只是些许的烦躁却不至于丧失理智。 对方不知道暗物质的可怕，只看出它对自己有利的一面，甚至在刻意扩散暗物质。但当它不可抑制，感染的人多了之后，这片地域都是被侵蚀，而人只要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就会被感染。 一旦诡区形成，哪怕是异能力者也不可能独善其身，只是会变成更加强大的诡异。 大概是空明抓捕感染者的行动被背后的人发现，无法在暗处感染更多的人，对方的行动急切了许多，主动出击去寻找更多异能力者进行感染。 空明已经调查出对方的信息，布拉姆·斯托克，异能力不死的伯爵，曾在战时败于福地樱痴之手。 据资料显示他是畏惧阳光的，只是艾伦抓到那个吸血鬼实验体的时候，对方虽然也表现得不喜欢阳光，却不会被阳光造成伤害，显然是在暗物质侵染之后力量得到了加强。 第52章 空明想了想，给太宰治和乱步分别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这件事并且传去了所有资料。 不出意外，使用暗物质来增强自己力量的布拉姆很可能成为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强大的诡异，加上对方异能力的便捷，如果被打个措手不及的话会很不妙。 太宰治皱着眉头挂断了电话，如果是以前，他还可能觉得有趣，但是现在港口黑手党的事务刚刚告一段落，他原本是打算最近脱离来着。 本着工作就要有人一起分担的想法，他在手机上拨出了那个许久不曾联系的号码。 “电话来了、电话来了……” 忽然响起的奇怪铃声打断了坂口安吾的工作汇报，他意识到什么，面色大变，手忙脚乱地去捂自己的衣袋。 种田山头火怔了下，而后哈哈笑着让他先去接电话。 “是！”坂口安吾甚至没来得及道歉，就在同事们诧异的眼神中飞快跑出去接电话。 “……太宰。” 听着对面坂口安吾还有些气息不匀的声音，正坐在天台的太宰治坏笑着晃了晃腿：“哎呀，刚才你不会是在工作吧？” 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镜，感受到熟悉的无语感觉，他的手机可是回了异能特务科之后就换了新的，这种铃声肯定是太宰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他的手机换的，甚至还是特别关注，静音状态都能打通。 说他这个时间不是特意掐好的，呵，他不信。 但是，这种更似玩笑的恶搞只会在朋友间发生，这，能够算是原谅他的表示吗？ 坂口安吾垂下的手微微用力，心情的紧张让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因为险些害死织田作之助，以及忽然不告而别的愧疚，他已经许久没有去lupin酒吧，让自己完全沉浸在工作中。 种田山头火喝了杯茶，虽然卧底失误让安吾的履历不是毫无短板，但他强大的业务处理和内卷能力很快收获了异能特务科其他工作人员或惊恐或敬佩的目光，种田山头火也相当的欣赏他，看着他日渐消瘦的身形和浓重的黑眼圈一直让他多休息。 他知道问题所在，这个只能靠安吾自己消化和克服。他并不介意安吾和卧底的组织成员产生友情，因为他相信安吾能够明白他的身份和职责。 安吾听着对面太宰治带着些小跳跃的，仿佛以前一样什么都没有发生时的声音，只是内容却让他完全皱起了眉头。 “这可是个相当棘手的事情，或许会需要我们联手也说不定，可别让我有机会骂你们异能特务科酒囊饭袋。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有关你的事。” 原本正思索处理方案的安吾“啊”了一声。 “就是……你要矫情到什么时候？”太宰治磨着牙，有些不满。 安吾猝不及防地被骂，懵逼地站在原地。 “织田作都要把你写进小说里了，要我说，你那么死板根本没有可读性，读者都要跑光了……”太宰治抱怨着。 第26章 猎犬 确认了事情的属实，横滨的三方组织没有任何一个轻忽大意，全部动用自己的力量去调查和阻止这次事件的扩散。 但是随着感染人数的增加，已经有许多人被当街袭击，哪怕没有死亡却也肉眼可见地变得恍惚，市民的恐惧慌乱会是暗物质增长的最好养料，横滨正在向诡区转化，等到程度进一步加深，就算市民躲在家里也会被感染。 他们很快意识到单单自己是无法控制住局面的，当即放下之前的恩怨意见决定合作商谈。 原本最难达成一致的应该是完全黑夜的组织港口黑手党，但是这短时间里，被感染者一般都隐藏在混乱的地方，活动范围和港口黑手党很大程度地重合，所以目前为止损失最大的也是他们，从自身利益角度出发，港口黑手党也是很愿意促成合作的。 袭击者中，被暗物质侵染的人攻击性并不大，但是只是和他们接触的时间长一些，或者只是在他们频繁活动的区域行动，黑手党们就会有不同程度的注意力下降和精神恍惚等轻度侵染表现。 而长出獠牙的吸血鬼一般会更灵活强大一些，被他们咬伤会很快转化为敌人，只是其他攻击只要见血也会加快暗物质侵染的进程。 他们像一个不能沾染的病原体，其他小一些的黑邦在发现这一点之后都是选择避让，收缩势力和活动范围，不想和那些吸血鬼硬耗。 只有港口黑手党没有放弃自己的仓库和一些给他们交保护费的商家，也是森鸥外能够看出这件事的严重性，不面对的话迟早要转化为横滨的灾难，他绝对不允许，但是部下不断的损失迟早会出乱子。 在太宰治的坚持下，港口黑手党的被感染者全部被送进霁蓝医疗的研究所，但是森鸥外对于空明能不能短时间里研究出对抗病毒的方法是持比较悲观的态度，只有多方协同才有可能抑制住这次危机。 三方商谈的气氛凝重，但这只是因为越来越严重的事态，就合作本身而言却是比较友好平和的。 坂口安吾拿着公文包跟在种田山头火的身后，太宰治则是跟在森鸥外一侧，另一边是被从美国叫回来的中原中也，织田作之助则是站在武装侦探社的位置上。 时隔多日再见到两位好友，三人却已经身处了不同的三个势力。 织田作之助对着两个好友眨了眨眼睛，算是打招呼，和以前没有什么不同，坂口安吾和太宰治不约而同地勾了勾嘴角。 第53章 相比人数最少而且只是事务所形式的武装侦探社，对于控制吸血鬼和不知名病毒扩散的工作上，说得更多的还是异能特务科和港口黑手党，两边此前从未有过合作，甚至严格来说称得上敌对，但谈起合作来倒是还算默契。 等他们说完大概的，礼貌性地带了武装侦探社进行讨论细节，就在这时有人过来报告武装侦探社另一位社员到来。 中原中也皱了皱眉，压低帽檐：“这种时候竟然还迟到吗？” 其他人却大概知道是谁。 坂口安吾哪怕起初不知道，在了解到织田作之助脱离港口黑手党的方法之后也关注到这位此前在织田家并不显眼的少年，他还吃了对方好长时间的便当，结果竟然从未见过面。 空明不是一个人进来，身后还带着一队人，他们有的拿着箱子有的拿着器械，画风看起来像是乱入的第四方。 太宰治挑了挑眉，知道空明肯定是研究出了成果。 空明对他们点了点头，伸手拿了一个外形像是金属探测器但是更精巧一些的长条状仪器介绍：“这个是病毒检测器，范围方圆二十米，屏幕上可以显示强度和距离，吸血鬼感染者一般情况级别更高，另外加载了地图，到时候让他们教你们用。建议抓捕的顺序是从重到轻。” 又拿下来一个箱子，打开后其中是一管管试剂，颜色是掺了铂金碎屑一般的漂亮金色，看起来说是高档护肤品都不会有人怀疑。 空明面无表情讲解：“这个是疫苗，口服，一人五毫升。吸血鬼状态没有办法预防，但针对d病毒有较强的效果，不良反应是会失眠一段时间，因为价格昂贵，不建议把它当提神药品使用。” 对此其他人都有些黑线，空明不说根本没人想到这个方面。 “这位小先生，你确定这些有效吗？”种田山头火面带惊讶地问他，但是看着疫苗的眼神热度已经上升。 其他人在听到病毒探测仪器的时候就有些惊讶，听到他这么几天就能拿出疫苗，更加感觉不太现实，甚至有些半信半疑。 “嗯，我的异能力是域，在我的域中时间流速由我来控制，所以可以这么快研究出成品。”空明声音有些沙哑，情绪寡淡地说。 那边乱步看着他的浓重的黑眼圈和眼下的青黑，眉头皱了皱。 空明缓慢地眨了眨眼睛，缓解头晕眼花的负面状态，异能力中他全年工作倒是没有什么，ai早就习惯了这种无时无刻不在工作的状态，但成品的研究即便只是把脑子里的东西转移到现实里，那庞大的数据量就足够他不眠不休的了。 “被感染的人应该还有救，不到万不得已请不要伤到他性命，可以交到霁蓝让我研究对应的药剂。” “这种探测器和疫苗你能提供多少？”森鸥外注视着那些颜值很高的疫苗，眼里划过一丝势在必得。 “探测器免费提供，现在天羽的工厂正在加急制造，之后佶人会和你们交接，疫苗的话，目前的制作成本太高昂，且原料短缺成品太少，一共只有七十计，一剂三十美元。 之后我会尝试改善和降低制造难度，有成果的话会通知你们。” 空明像个被迫营业的冷漠导购，说完就一副准备下班的模样。 其他人还想问，被乱步气冲冲地打断：“好了，没看见我家后辈已经很辛苦了吗？” 说完黑发侦探走到空明前进道路上，不让他去找与谢野晶子，翠色的眼眸都睁开了，不满地瞪着他，使唤织田作之助：“织田君麻烦把他扛回去。” 空明：！？ 只是几天就又瘦了许多的少年眼睛微微圆睁，向后退了一步，却感觉到一张温热的手掌搭在自己肩膀上。 抬头对上织田作之助同样有些怒气的眼神，他沉默片刻：“问题不大……” 与谢野晶子这时候也反应过来刚才空明似乎是要找她，哪怕身体非常疲惫，只要给自己一刀，再用了她的异能力，就能恢复到最佳状态。 短发的干练女士面色难看，她想到了曾经的所谓不死军团，即便身体恢复，精神的疲惫还是会持续积累，到时候，精力充沛的身体才是拖累。 与谢野晶子带着怒气上前，一掌砍在空明后颈上。 空明想解释的话刚到嘴边，就眼前一黑彻底昏迷了过去。 他带来的人有人想上前，却被查理斯组织了，查理斯面色也有些憔悴和不修边幅，却比空明要好一些，他上前对其他人说：“抱歉。boss这段时间太累了，之后又新的感染者请交给我们吧，我们的能力远远不及，但我们保证会尽己所能。” 种田山头火沉默片刻，看着已经靠在织田作之助身上昏睡过去的少年，面色严肃地起身：“请放心，我等也必定不会让感染进一步扩散，还请照顾好药师小先生。” 武装侦探社的人离开，途中碰到另一队的人，福泽谕吉看着为首的健壮男人，点点头打招呼：“福地，没想到你也来了。” “这次的事，归根究底是我的失职，必定是要将功补过的。”留在小胡子的军装男人道，说着看了看他们身后，疑惑：“说起来，你们已经商量完了吗？还以为能赶得及。” “社员有些乱来，而且这件事上我们能做的比较少，已经商量完就先出来了，种田和森鸥外应该还没结束。”福泽谕吉说完，和猎犬错身而过带着自家社员离开。 第54章 猎犬的到来让原本气氛不错的会谈变得微妙了些。 最先开口的是森鸥外，红眸的男人嘴上挂着浮于表面的笑：“不愧是‘远东的英雄’、‘镜狮子’、活着的传说先生，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呢。” “不许对队长无礼！”在福地樱痴身后，萝莉模样的女孩眉头倒竖，喝道。凛冽的气势直冲森鸥外。 “你们才是吧，无礼的迟到者。”中原中也皱眉，身上红光隐隐显现，之前武装侦探社的人迟到却是有应当理由，仪器和疫苗效果确去所说无疑会给他们提供很大帮助。 两位首领对视了两秒。 福地樱痴哈哈笑了笑，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确实是我们冒昧前来，不过，还请给老夫一个赎罪的机会吧，请放心，我会再次解决布拉姆·斯托克的。” 种田山头火慢悠悠喝了口茶，温和地道：“福地先生可能了解得不够全面，这次的情况可比之前更加严峻，吸血鬼在病毒的加持下有了异变，其中强大者已经不再畏惧阳光，且相对横滨广大市民而言，前期感染症状较轻的病毒却更加棘手。 好在针对病毒的疫苗已经被武装侦探社的成员研究出来，特效药也有了进展，他们此次负责找到布拉姆·斯托克的具体位置。这位是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森鸥外，此次会与我们会通力合作以控制事态的蔓延。 虽然您此前的经验未必还能有效，但福地先生的实力毋庸置疑，能帮忙我们实在是万分荣幸。” 福地樱痴身后的条野采菊眉头微跳，种田山头火看着温和，实际话里强调的是福地樱痴不了解情况而他们已经做好部署。 横滨这两位首领对他们的到来实在是警惕得很。 虽然这次斯托克无声无息地逃脱并且在横滨为非作歹确实是作为监管者的福地樱痴的责任，但就职权而言，无疑是作为日本政府直属异能部队的猎犬更应该拥有指挥权。 没等下属说话，福地樱痴已经答应下来这次他会配合行动。 猎犬的首领表态之后，种田山头火和森鸥外才放下之前微妙的对峙态度，并且也把刚才空明带来得更明确详细的吸血鬼和病毒的资料给猎犬的人看。 “霁蓝医疗吗？真是不得了呢，你们此前的方案已经十分完备，我的下属们可以过去帮忙找寻抓捕被转化为吸血鬼的异能力者，老夫去帮武装侦探社抓捕布拉姆·斯托克，如此安排可好？” “当然，考虑全面，那就祝各位武运昌隆。”森鸥外笑着，既然已经说得差不多，就可以准备离开了，他们可不像政府那些酒囊饭袋，没那么多时间浪费在开会上。 第27章 梅开二度 皮肤苍白的少年安稳的睡着，除了纪德作为保镖在他身边保护，其他人都没有打扰他。 与谢野晶子那一下掌握了分寸，空明醒来的时候倒是没有感觉后脖颈有太明显的不适，只是精神受身体影响，还是有些困倦和懒散。 他出去时候武装侦探社原本正忙碌的其他人都看过来。 与谢野晶子挑了挑眉：“听说你几天几夜没睡觉，又在你的异能力里不知道呆了多久，只这么会就休息好了？” 说着她想到什么，面色稍显阴沉：“还是，你还是更想被我从头到脚解剖一次？” 空明沉默片刻：“其实在我的‘域’里是不消耗精力的。” 国木田独步推了推眼镜：“乱步先生说过，空明你的异能力是需要清醒状态操控，你拿出的那些发明都是需要多次计算和验算的，而人类很难保持注意力全集中很长时间。” 空明沉默的时间更长了，就、要怎么解释自己不是人类这件事？ “对不起，我错了。”空明选择服软。 乱步看着空明哪怕补了觉依旧有些憔悴的面色，总觉得空明似乎对这次伴随着吸血鬼蔓延的病毒相当的忌惮，虽然它是能够通过环境传染的也实在太紧迫了些。 “你此前就知道这个病毒吗？”乱步疑问。 空明点点头：“只是我了解到的比这要严重很多，我很担心它会不断传染的话会变成我知道的那样。” 乱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黑发侦探脑子里转瞬有了许多个猜想，当然即便是乱步也猜不到另一个世界上去。 如果是相似但更加严重的疫病，他此前不可能没有听说过，所以他更倾向于这是什么人的异能力，只是拥有这样能力的能力者注定是要被忌惮的，应该是在还没有掀起太大风浪的时候就被解决掉了，甚至可能和空明有关，至于这次布拉姆·斯托克为什么能够使用这种病毒。 乱步想到两种可能，一种是拷贝型的异能力者，另一种就是死者的异能力，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斯托克得到。他更倾向于后者，大概也是两者能力相近才会选择为宿体。 虽然乱步对病毒也就是暗物质的出处有偏差，但其他都能称得上正确。 暗物质本能让它们去侵占领地，而为了方便它们的入侵，它们往往会用更适应当地的形态形式，且以土著物种为载体，一般会是负面情绪较多或者精神薄弱的人类，当然不同世界情况也有的会以丧尸妖魔之类的形式。 衍生世界本就对暗物质有更高的抵抗性，而且因为是诞生于人类集体的愿力和正面情感，一旦被全面感染衍生世界只会崩毁，而无法作为它们长久的生存繁衍地，一般情况它们是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的。 第55章 但曾经空明和124世界的人类因为集中发展科技军事，忽视文化精神方面的建设，世界周边的衍生世界减少，暗物质绕过强大一些的衍生世界，从薄弱和空缺处侵入，但在之后人类加强了文娱的发展，又派遣ai维护薄弱衍生世界的运转，原本的世界暗物质一直都是原先那些，更多的都被阻挡在外。 之前泽橦联系了这个世界的意识，因为缺少一半力量，世界意识也总是处于困顿状态，运行有时候会卡顿，斯托克身上的暗物质就是偶然从漏洞飘进来的，也只有这一些。 这个世界是从许久之前的动漫作品中衍生，漫长的愿力积累，本身强度对暗物质削弱比较严重，仅凭世界本身的力量也能销抹掉，只是那样整个剧情必然要重启了。 空明不希望这样，就像同样的数据生出的会是两个不同的ai一样，重启后的织田作之助也不是现在这个织田作之助，所以哪怕泽橦帮他争取了可以在重启世界后重新进行世界维护任务，他还是要努力尝试自己解决。 乱步拿过电脑给空明看花袋传来的抗击吸血鬼和病毒的最新消息，只见代表着病毒的浅红点和代表着吸血鬼的深红点全部集中在新港附近。 “喏，情况没有太严重的。 我知道你担心病毒的扩散，放心吧，异能特务科还有港口黑手党还是挺能干的。除此之外，你可以多相信你的下属一些，他们可是已经研究出新版的疫苗了，通过了军警和异能特务科的检验，虽然效果查了许多，却是可以广泛推广的。” 空明露出一个笑：“我知道了，他们做的很不错。” 果然，哪怕没有ai这样强大快速的计算能力，也没有他这样‘定制’的方便异能力，人类面对灾难依旧不会是无力的。 “那么，那位布拉姆·斯托克找到了吗？”空明问道。 “没有，本来又一次我们都要抓住他了，那位老当益壮的小胡子大叔都把他劈成了两截，结果最后被人救走了。”乱步脸颊微鼓。 空明想了想，小胡子大叔估计是福地樱痴，救人的人……长发的少年眉头微跳，这熟悉的搅屎棍的感觉，肯定是费奥多尔。 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搞事的机会。 空明趁休息的时候把查理斯拉进‘域’，这次他更多是指导对方。 有之前的实验和研究做打底，很快针对暗物质感染的特效针剂就研究出来，此前感染了暗物质的人身份没有问题过了观察期确定没有复发的状况就让他们做了记录回去了，此前一部分公职人员和黑手党也全部归队。 斯托克似乎也发现了暗物质失效这一点，现在更多只依靠自己的异能力，原本他感染的人都被紧紧包围在镭钵街里，但他借助费奥多尔的帮助在其他地方转化了许多人，于是吸血鬼又在横滨其他地方遍地开花。 气的己方人员极度恼火，送到霁蓝研究室的病患也伤势重了许多。 空明休息了几天，还是打算去研究院，这次涉及的知识远超过这个世界的水平，而且他也不打算让这些技术在这个世界发展起来，只能是亲力亲为。 与谢野晶子这次没说什么，因为费奥多尔的插手，现在情况已经有些失控了，除了那些感染者造成的混乱，更多是横滨本身的，他们都不希望再来一次龙头战争。 空明是要研究针对吸血鬼这个异能力的产品，吸取之前的教训，他这次都是把查理斯叫到‘域’中让他把他算好的数据和资料在现实写下。 查理斯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可以渐渐跟上空明了，但是这次这些他有些甚至看不懂的资料让他知道，他们之间的距离究竟有多少。 对此他谁都没有提，就连用来记录的计算机都没连上网络，唯恐不安全。 他甚至天马行空的想过空明会不会是神明派来的使者呢？只为了救赎帮助祂的子民。 因为自己失误导致世界又乱了并且又坑了空明第二次的世界意识一直旁观，要是知道查理斯的想法估计会默默点赞，只是不是使者，而是外援。 空明在异能力空间里把成品修改了一些，毕竟他只是要针对布拉姆·斯托克而已，药剂不能对其他异能力者也生效，否则在这个异能力者和普通人混合的世界中必然会引起世界范围的震动，那样后果要比斯托克造成的严重多了。 做出的成品试过效果之后就直接将反复验算过产品投入生产。 同时收到消息的种田山头火和森鸥外也都亲自过来。 “听说你研究出了针对异能力的药？”森鸥外略带探究的问，中也还在抓捕吸血鬼，他这次身边带着的事尾崎红叶和太宰治。 大概是可以用专门的药物对付异能力改变的状态太过惊异，很快猎犬的福地樱痴也到场，还顺手带来了和他一起追踪斯托克的江户川乱步。 “我这次研究出的药有两种，一种是专门针对吸血鬼的麻]醉剂，可以通过针枪使用，效果是字面意思，只要戳中就会生效，如果是斯托克本人的话可能需要加大剂量，但也能做到麻痹。 另一种是将吸血鬼恢复为原先人类的状态，受伤比较严重情况下可以当做正常促进伤愈的药物使用。你们可以观看实际使用情况，另外提醒一下，这两种试剂对其他异能力者并没有效果。” 麻]醉剂是液体，而恢复液是针剂。 第56章 空明让他们亲眼确认研究室余下的所有吸血鬼感染体被一半麻醉一半注射r针剂恢复的情况，确认他们看清后又给另一半注射了r针剂，很快被控制的实验体都醒来被分批观察，余下的这部分大多是异能特务科的公务人员和港口黑手党的成员，原本刚醒还惊慌于目前的状态，但在发现自家boss就在一旁站着的时候又安静下来。 见他们久久失语的模样，空明坐下敲了敲桌面：“这部分人也算是为了的研究做了贡献，所以他们使用的r试剂我不收取费用。” 言下之意就是其他的要收钱，这也是正常，从头到尾研究生产都是他们出的成本和人手，而霁蓝毕竟是个私人机构，之前一直提供检测器和疫苗已经是在亏本了。 “价格不是问题。”种田山头火先开口。 为了解决这次危机，他甚至给森鸥外许诺了异能开业许可证，不然港口黑手党涉及的范围就不会是整个横滨，现在只是金钱简直考虑都不用考虑。 空明却是先将视线投向森鸥外，雾紫的桃花眼和跟在森鸥外身后的太宰治视线对上。 鸢眼青年怔了下，眼睛微微睁大，想起空明之前一段时间问他的话：“老鼠要掺和的话，森先生应该就能如愿了，你还打算退出港口黑手党吗？” 当时的太宰治一笑：“当然。” “来找我们吗？” “唔，你希望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 “既然以后是同事，或许你不介意我帮你省一些力？” “噫，既然你诚心要助人为乐，我当然不会拒绝啦。” “那就当做是提前的入社礼吧。”空明笑眯眯地说。 想到这太宰治眼神飘了飘，哎呀这人情可欠大了，哪怕他不是中也那样的有人情必还，白白接受还是会心虚的啦。 乱步也明白了空明要做什么，目光在太宰治身上转了转。 “我会为港口黑手党提供这两种药剂，免费，且直到此次事件结束。条件和上回一样，需要你同意你的一位下属，可以和平退出港口黑手党。” 森鸥外双手交叠沉默了片刻。 “是……太宰君吗？” “没错哦。”空明点头。 太宰治角不自觉勾起，对着空明眨了眨眼睛，用嘴型说：那这次我要吃全蟹宴～ 空明比了个ok的手势。 异能特务科的人惊讶过后就一脸的吃瓜看戏，尾崎红叶用衣袖掩了掩唇，只安静等着森鸥外的回应。 太宰治忽然有些可惜中也没有一起过来，不然那小矮子肯定会跳起来的吧，一定会的！ “那么，合作愉快，太宰君递交辞呈后就不再是我港口黑手党的成员，只要不做危害港口黑手党的事情，我们也不会以任何形式针对他。”森鸥外笑着面对空明。 空明点点头，将视线转向种田山头火。 光头的长官推了推眼镜，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异能特务科这边一样，提供免费病毒疫苗通过人工降水方式供给全横滨，加上以上港口黑手党同等条件，换取太宰治档案洗白。” 第28章 盗取珍宝 以太宰治的能力，自然不担心这些问题，却也绝对需要耗费挺长时间，这种所有事都被人安排得稳稳的，对他来说还真是前所未有的情况。 他这算是被宠爱了吗？ 黑发青年有些想笑，本应该是可笑，但实际上，这种感觉似乎……嘛，还不赖的样子。 种田山头火听到这个条件怔了怔，知道空明说的是第七机构。 森鸥外本就不希望这个学生一直留在港口黑手党，这点还是可以看出来的。 以太宰治的能力如果去第七机构，相信他可以带来很大的贡献。唯一麻烦的是，他实在太聪明了，必然会从他们给他的任务中得到其他人无法想象的信息。 因为安吾的缘故，他不可能像一些其他的异能力罪犯那样半拘禁的状态，比如说被称为杀人侦探的绫辻行人。和相对单纯的绫辻行人不一样，太宰治也更加危险，太宰注定不会为他们工作太久。 这样一个麻烦到不管怎么对待都棘手的家伙，用来换空明的条件是最好不过了。 福地樱痴相比相信空明对太宰治是出于友谊，更偏向他是看重太宰治的能力。以及本身也是想要为横滨做些什么，所以并不看重这次在别人眼中能够获利巨大的功绩。 由此可见，这位猎犬的首领对空明的印象实在很好，这绝对不是因为药师优，而是他看到了空明做在实处的事情？人的欲望是得不到满足的，它只会愈演愈烈，福地樱痴身处这个位置，他看到的太多，很少能见到空明这样的人。 当然，这个印象不是固化的，也不会是滤镜，只要空明做出不好的事情，福地樱痴就会推翻此前的正面印象。 “有关疫苗和特效药，我也希望能购买一些。”福地樱痴忽然开口。 斯托克获得病毒的渠道未知，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再次传播开，福地樱痴认为有一定疫苗储备的必要，至于针对吸血鬼的药剂，这个他倒是不觉得太有必要，因为这次他会把斯托克彻底的终结掉。 “我打算把疫苗和特效药的制作方式世界范围内免费公开，你们要买的话也可以在霁蓝购买成品，这个价格你们之后和负责人谈，大批量可以打折，当然也可以自己生产制作。” 第57章 空明知道暗物质的严重性，当然不会把它当做自己垄断的技术，既然这个世界的暗物质可以预防，那么公开就是最好的防备方法。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他分析系统有了误差，总觉得他这话说出来之后福地樱痴和种田山头火看他的目光瞬间慈爱的起来。 两位官方机构的长官对视一眼，察觉到对方同样的想法：多实诚的孩子，良心企业家啊！专注回馈社会，还是个科研天才，必须要保护起来。 迫不及待想把吸血鬼一网打尽的几大势力领着自己的人全部离开，太宰治虽说已经算是成功退出了港口黑手党，方式是他之前没想过的和平分手，这样他负责的那部分就算不有始有终也得简单交接一下，所以他也跟着森鸥外离开了。 再说，他这个月工资还没发呢，他之前升了干部，干部工资可是很高的，再怎么说也得把工资领了再走，省什么也不能给森鸥外省钱嘛。 而且，他很期待中也知道他辞职后诧异到跳起来的表情呐，肯定很有趣～ 乱步在离开前却是又看了空明新制作出来的药剂一眼，神情有些忧虑。这次并非是为了空明的身体状况，而是这种药剂本身会带来的危险。 空明注意到，知道侦探先生看出了什么，给他投了个安抚的眼神。 乱步是抓布拉姆·斯托克的主力，现在时机不容浪费，没时间跟空明对一对情报。 他安慰自己，空明不是会拿自己冒险的人，他应该相信他……个鬼，空明显然是那种效率至上的家伙，这从纪德的事情就能看出来，如果能达到目的他是绝对不会介意拿自己冒险的。 但是那个家伙可不好对付，乱步很担心空明把自己搭进去。 虽然他也知道空明必然也会留有后手，但是把自己置于险境本就是不对的事！像他们这样的脑力工作者就应该把自己好好保护起来才对。 空明真是太不懂事了，等这次事情结束他一定要跟织田作之助打小报告，江户川乱步猫猫怨念。 r针剂和麻]醉针的出现几乎是一瞬间就颠倒了战局，原本布拉姆·斯托克最大的优势就是吸血鬼强大的转化传染能力，但现在被转化为吸血鬼的人哪怕是棘手的异能力者只要被麻]醉针射中也会立刻倒地，堪称脆皮，而且此前转化的港口黑手党和异能特务科的成员现在全部重新投入战斗，此消彼长情况下斯托克的劣势相当明显。 而且自己的老对手福地樱痴一直跟着他，武装侦探社的侦探总是能找到他的躲藏之地，要不是费奥多尔给他预留的安全屋足够多他早就被找出来了。 布拉姆·斯托克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这样他迟早会被抓住的，但是享受到了自由的味道，现在他还不畏惧阳光，又有谁愿意一天到晚睡在棺材里被看守着呢。 于是斯托克决定不再挣扎，他向费奥多尔提出了帮他退出的请求。 费奥多尔坐在雕饰繁复椅子上，将布拉姆到来之前抿着的苦咖啡放在桌面上，在杯子旁边，两束以交叠姿态的红色康乃馨开得正好，布拉姆甚至看到其上细小的露珠。 戴着柔软白帽子的青年笑容柔和地点头：“当然，我的朋友，我会帮你的。” 气质贵气却带着颓废的灰白色长发男人露出一个放松的笑：“谢谢，虽然过去很多时间，但我应该还有一些财富留下，我会感谢你的。” “财富吗？我对这个倒是需求不大。”费奥多尔手肘支在桌面上，双手交叠虚托在着下巴。 “那你……”斯托克疑惑地歪头，却忽然感觉到身体麻木，他睁大眼睛，僵直地倒在地上。倒下之前他注意到，费奥多尔身边的果戈里唯一露出眼里的悲悯。 而对方一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他身后的外套遮掩。 布拉姆忽然想起来，康乃馨这种美丽的花，尤其是双数，在俄罗斯的普遍的花语是——祭奠啊。 他，太大意了，而且太信任这两个临时的合作者了。 “哒、哒哒…”轻巧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就连眼珠子都僵硬的斯托克努力转动了一下，模糊看到青年居高临下的秀美脸庞，那双暗红的眼眸，其中冰冷诡谲的情绪，看起来比他还要像个怪物。 斯托克恍惚想起之前，他想要直接干掉武装侦探社那个侦探时，对方曾对他说过的话：“劝你尽快投降，不要做无谓的挣扎，落在魔人手里你大概会更悲惨呢。”因为福地樱痴及时过来，他被果戈里带走，但他也只以为对方要离间他们。 在棺材里躺了近十年的北欧贵族是知道费奥多尔的目的的，对此觉得很不切实际，但因为对方一直帮着他，斯托克也觉得费奥多尔只是个有些天真的聪慧年轻人。 但到现在这个地步，他如何还不知道，对方根本就不是个好鸟！ 魔人，这个称呼就一定程度上说明了他的危险。 果然，世界上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然而明白这个道理的吸血鬼先生现在只能被动无助地躺在地上，眼睁睁看着费奥多尔若有所思地拿出两只针剂，他想说话，然而那让他痛恨的专门针对吸血鬼的麻]醉针对他也是效果显著，甚至似乎效果更好一些。此时他除了眼眶努力睁大了一些嘴巴舌头是死活动不了，甚至无从眨眼。 果戈里坐在一旁吧台上，低头看着费奥多尔手中的两支针剂。 第58章 其中一只是对抗病毒的特效药，另一种自然是能够使吸血鬼恢复原先状态的r试剂。 果戈里想起r试剂的效果，弯弯的眼睛里流露出几分饶有兴致：“那些被感染的吸血鬼能够恢复成人类的话，我们的这位灾难源头先生呢？不知道会怎么样……” 费奥多尔笑容柔和：“那么，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布拉姆·斯托克眼里流露出慌乱的情绪，然而果戈里已经兴致勃勃地将他提着小腿拖拽到窗户边，期间他甚至还悠哉的哼着不成调的歌。 费奥多尔拿着其中针对病毒的特效药给斯托克注射上，稍微等了片刻，确认大概发挥了药效，红眸的青年勾了勾唇，倏尔拉开厚厚的几层窗帘，阳光尽数挥洒进来，照射在躺倒在地上的可怜吸血鬼脸上身上。 布拉姆·斯托克因为麻]醉针甚至没有痛感，但他依旧能感受到自己面皮甚至眼睛渐渐烧灼融化的感觉。 这种未知的恐惧甚至比真实的疼痛更加折磨人的神经。 费奥多尔看着眼前被阳光烧灼得原本俊美的面容犹如怪物的吸血鬼，看着这样残忍恐怖的场景，他的眼神却是专注认真，仿佛在学校进行学习实验的好学生，他又将手中的r试剂注入斯托克体内。 斯托克原本的麻木渐渐消退，他久违的感受到阳光的温度，哪怕此前因为那种未知病毒，他也只是不畏惧而已，身体对于阳光依旧算不上喜欢。 想到r试剂的作用，斯托克手指颤抖着抬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脸，脸上已经不再疼痛，却只触及凹凸不平的表面；他碰触向自己的眼睛，却只触碰到深深的眼窝，眼球早已经干瘪，随着他的碰触摇摇欲坠…… 房门豁然被粉碎，福地樱痴带着猎犬的其他人，进来时却没有看到魔人和那个屡次从他们手中救下斯托克的空间异能力者。 只有男人凄厉绝望的惨叫充斥了整个装潢奢华的房间。 福地樱痴看着眼前全然不见贵族仪态，四肢着地胡乱摸索着什么的‘老朋友’，看着对方可怖的面容以及地面两只花瓣零落的红色康乃馨，缓缓收起了手中的刀。 “啧，魔人……” “那家伙真可怜，不过还真是你的风格呢。之后还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吗？我亲爱的费佳～”被扑克牌遮盖住一边眼睛的白色小丑扭头看向身边的好友，笑得唇角弯弯。 “好玩的事情吗？我们去盗取横滨的珍宝如何？”费奥多尔看着手中的针管，还残留着一些的r试剂在底部晃了晃，被阳光折射出澄澈的微蓝。 俊美到妖异的青年抬眼看向前方，暗红的眼眸像红宝石一样美丽耀眼：“然后，我们将他变成这个世界的瑰宝，为她洗净罪孽……” 第29章 中秋节快乐～ 装备升级之后，加入这件事中的任意一个组织都能平a搞定吸血鬼，更别说他们合力，根本毫无悬念。 空明把药剂的制作方法给出去就带着纪德回了家。 最近又是吸血鬼又是病毒的，横滨市民人心惶惶，学校停课，原本繁华的街道也冷清不少。为了避免麻烦，咖喱店也就没有开门，在空明和作之助忙起来之后都是老板照顾着孩子们。 空明脱鞋从玄关走进，大叔听到动静从厨房探出头，见是空明有些惊喜：“你回来了，作之助还在上班吗？” 空明点点头，“不过他也快了，这事忙完之后应该会清闲一段时间……刚吃过饭吗？之前的新菜式研究得怎么样了？” 大叔在围裙上擦了擦沾了水的手，笑着，“总感觉味道还有待改进。”实际上因为担心，他这段时间还真没怎么研究。 空明：“之后闲了我和你一起试试最佳配比。” 而后让老板和纪德做帮他打下手，做了些小饼干放进烤箱，定好时间就在孩子们不远处画画了，现在他画插图都只是因为兴趣，画完就收拾了画具。 一旁，孩子们正惊叹地围着纪德，羡慕着纪德的高大身形还有紧实的肌肉，甚至还上手了。 纪德盘腿坐在地毯上，有时候还会逗他们，跟孩子们讲自己家乡的风土人情，看起来还挺享受被小家伙们围着叽叽喳喳的感觉。 空明起身去照看养在桌面上的绿植。 忽然他感觉到背后有视线一直盯着他，而且愈发炙热，空明疑惑回头，看到自己的几个孩子蠢蠢欲动的目光。 见他们一副‘快问我们什么事’的表情，忽然恶趣味的空明假装什么都没注意到的模样又转身欣赏花草。 很快，后面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大概是商量好了，最后由咲乐过来揪他的衣角，引起他的注意。 “有什么事吗？”空明嘴唇微勾，看小姑娘懵懵懂懂地被自家哥哥使唤来卖萌。 咲乐回头看向几个哥哥，空明跟着看过去，纪德靠在一只大型玩偶上看空明逗几个孩子。 “空明哥，我们可以跟d先生学格斗术吗？”克己最先憋不住问道。 幸助补了一句：“做侦探的话会面对很多坏人吧，这样我们也能及时把他们打倒！”说着还比划了一下出拳。 优一听就觉得不妙，一副乖巧的模样仰头看着空明：“而且我们是哥哥，要保护真嗣和咲乐呀～” 真嗣迷茫眼抬起脸来，他对格斗术虽然羡慕，但性格喜静对这类兴趣不大，没想到优这样都能带上他。 第59章 咲乐抱紧怀里的玩具娃娃，认真点头支援自家哥哥。 空明歪了歪头，格斗术的话倒是没有问题，纪德是最正统的军人出身，加上那一百多年的修心养性，不会出现招式杀伐气太重的问题。只是家里这四个孩子的性格已经显露无疑了，优这孩子聪明还顾全大局，不出意外能长成一个阳光运动系男孩，些许的腹黑恰到好处，不会吃亏也轻易不会招惹事。 但是幸助和克己，尤其是克己，重义气又容易冲动，幸助稍微细心一些但两个都是热血的小子，还没学呢都想着抓坏人了，学个三脚猫不尽等着出事，还要注重教育以免下手没有分寸或欺负了同学。 但也不能因噎废食，多个技能是好事。 “既然你们喜欢，我也不反对你们学武，但是既然学了就不能半途而废。”空明答应下来。 孩子们欢呼着围绕在纪德身边，纪德当场让他们做比较基础的锻炼，这时候空明跟在他身边，听他说准备怎么教。 纪德看人相当准，几个孩子什么性格他很清楚，在教育方面相当赞同空明。 “克己和幸助天赋还不错，尤其是克己反应很快，只是需要压一压，得让他们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性子沉稳些。”这个简单，多遭受一些‘毒打’就知道不能翘尾巴了，就不能给夸赞。 等孩子们中场休息的时候，空明把之前烤的小饼干和做好的点心拿出来，给孩子们留了一些，看侦探社的大家大概要回来了，他带着其他的零食去了事务所。 已经在事务所的乱步和与谢野晶子一眼看到他，乱步见他好好的没被当公主掳走松了口气，下一秒视线完全被空明手里散发着温软香甜气息的纸袋吸引。 空明从中拿出分装的小袋子，给乱步和晶子一人一份，其他写好了名字的都放在桌子上。 乱步已入手就知道空明肯定控制了量，失望地耷拉了一秒耳朵，随即又开开心心地吃起饼干来。很快就吃得只剩下两块，他珍惜地合上口，想起正事，抬头看空明：“你自己的药的效果你是清楚的吧？” “当然。” “那你肯定有准备，记得不要让纪德先生离你太远。”乱步面色严肃起来。 空明点点头。 纪德一头雾水，笑着问他们：“有什么新型危险，至少要让我这个保镖知道吧？” “因为布拉姆·斯托克。” “他应该已经被那位‘远东的英雄’抓回去了吧？”纪德作为一个法国人，也是欧洲人，当然知道那位被称为灾厄的吸血鬼异能力者。 “对，以普通人加残疾和疯子的身份。”乱步点点头，原本猎犬似乎是打算让与谢野晶子这位传说中的死亡天使给他治疗一下。 但与谢野晶子在这段时间除了以侦探社成员的身份出现，实际一直在霁蓝医疗，没有参与行动，大概是不想触碰武装侦探社警惕的点，最后还是把布拉姆原样拉回去了。 纪德顿了顿，关注到对方重读音的‘普通人’。 空明疑惑：“我只是提供了一些针对性的药物而已，疯子和残疾人？” “是魔人啦。”乱步摆摆手。 “哦，那就不奇怪了。”费奥多尔向来坑队友。 “你能针对个别的异能力者就能针对大部分甚至全部的异能力者，肯定会有人打你的注意的，魔人手底下可是有空间异能力者呢，以你的体质，随手一薅就薅走了。” “哪有千日防贼的。”空明无奈。 纪德转头看他，怀疑他想像对付他一样对付魔人：“你当初的动静那么大，魔人的名声我也听过一些，说不定会有防备。”比如全身不露出一寸皮肤这样。 乱步也点点头表示赞同：“太冒险了，那只能是万不得已时的豪赌，为了看住你，我已经想到办法了！” 空明疑惑看他。 乱步晃了晃脚，勾起嘴角笑：“很快你就知道了。” 当被一大只黑色猫猫扑进怀里的时候空明瞬间眼神放空。 “嘛，接下来我们可就是上厕所都要手拉手的好朋友了呢～”太宰治笑眯眯地同空明勾肩搭背。 空明捧着一杯温茶抿了一口，无奈的笑：“上厕所就有些夸张了，说起来，你现在就不是黑手党了吧” “当然，我工资都领了。” “那现在就加入侦探社吗？” “噫，才不要，刚炒了老板当然要好好放松庆祝一下，才不要那么快当社畜讨生活。” 说完，太宰治眼睛转了转，嘴角弯起猫猫唇：“不过，老板是熟人的话就另当别论啦！这样、我大概能算是空明你的贴身保镖吧？那么boss你打算给我什么样的待遇呢？” “包吃包住，工资比照你之前的吧，不过二十四小时无休。”空明笑着开除薪水和条件。 “好哦，不过除此之外，boss能不能满足您心爱的下属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请求呢？”太宰治神情温柔地牵起空明的手。 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的空明失笑，配合他：“什么？” 太宰治手法娴熟地变出一束玫瑰花：“今日阳光明媚，河面波光如银，美丽的老板，请和我一起殉情吧！” 刚回来的福泽谕吉和织田作之助：？？ 他们身后，一起来找空明的福地樱痴和猎犬其他人：！？ 仿佛一串乌鸦嘎嘎飞过，房间里陷入尴尬的静寂。 第60章 乱步最先喷笑出声，与谢野晶子和纪德也忍俊不禁。 都对两个年轻人的在大家长面前的社死喜闻乐见。 空明笑着咳了咳，摸了把太宰毛绒绒的头发。 太宰治眼神飘了飘，恢复正常坐姿，若无其事地将玫瑰插在桌子上的瓶子里。 只是这时候织田作之助忽然道：“我不反对你们谈恋爱，但是殉情还是不可取的。” 太宰治：…… 与谢野晶子忽然好奇：“要是真的，你们准备谁嫁谁娶？” 空明按着这个逻辑思考了一下，“我的长辈的话可以让作之助来，太宰你要邀请森首领吗？” …… 很好，提到森鸥外气氛瞬间冷了下来，想象一下森鸥外和织田作之助结为亲家那场面，知道他们之前仇怨的人多少都觉得有点过分黑色幽默了。 织田作之助看出他们是开玩笑，也就揭过这件事。 福地樱痴是来询问r试剂相关，同样是联想到异能力可以针对个人是否也能针对所有，空明只说自己的技术无法制作出来，可以给他们制作r试剂的步骤方法。 事实上，猎犬早就收集到这点，他们主要是想知道空明制作r试剂涉及的知识，那样复杂精确的工艺，不可能是巧合得到的。 但是空明对他们态度虽然温和却没有任何让步，问就是没什么技术，巧合发现的。 福地樱痴和条野采菊也无法，试探提出留一个人在空明身边作为保护，被空明推脱掉了。 除非让末广铁肠作为保护，不然猎犬还真没有可以比得上人间失格加窄门肯定还加天衣无缝的阵容，再纠缠就目的性太明显了。 等到猎犬的人离开，空明也带着自己的两位保镖以及织田作之助早退了，因为太宰治一直念叨着他的全蟹宴。 空明回去的时候原本打算去买食材。 “不用去，我已经让人送过去了！”太宰治兴致高昂。 空明到咖喱店就看到焦急等在门口的大叔，他打眼一扫就知道原因，太宰运来的螃蟹竟然是港口黑手党的集装箱装的，还挂着牌子呢。 集装箱啥也看不见，运送的人又八成是黑手党，莫名其妙进到家里大叔不担心才奇怪。 太宰治估计是真打算螃蟹吃到饱，一集装箱全是螃蟹，空明无语地砍半打算给隔壁侦探社送过去。 吃螃蟹吃到饱是不可能的，晚上指定得拉肚子。 晚上太宰治直接把两人的褥子贴在一起，刚准备躺下，织田作之助来敲门。 太宰治过去开门，一看织田作竟然还抱了自己的被褥枕头。 红发青年坦然道：“我不放心你们。” 太宰：…… 你说清楚，你是不放心我们怕被袭击，还是不放心我们共处一室？ 第30章 殉情？ 太宰还是想多了，织田作之助知道有危险人物盯上空明，只是对两个没什么武力值的文职没信心，他被子里还裹着枪呢。 之后他们这样的相处一直持续，哪怕魔人暂时没有动静。 纪德和织田作之助两个武力值超高的保镖还是白天晚上轮换，太宰治几乎没有远离空明的时候。 空明觉得自己仿佛被好几个护理员围着照顾的珍惜濒危动物。 这段时间他们都没有闲着，空明一直致力于让横滨更加稳定，而要说横滨最不稳定、滋生罪恶最多的地方，那必须要是镭钵街。 趁着之前病毒肆虐和斯托克的搅局，镭钵街作为传染的中心几乎是被一锅端了，正是整顿的好时候，空明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这么好的机会。 他在斯托克被找到的第二天就再次联系上异能特务科和港口黑手党的两位首领，预备联手一起整顿镭钵街。 必然不能是太过强硬的，但也需要必不可少一些强硬的措施。 两位首领听完他的计划，几乎没有太犹豫就同意合作再次联手。 唯一的疑虑就是：“你的资金确定还够吗？” 之前镭钵街的人在被救治的时候就查清楚身份，有案底的和穷凶极恶的罪犯以及异能力者基本都直达监狱，这时候进行整顿没了那些难啃的挡路石，却也不会容易。 看看空明的计划吧，重建镭钵街的资金几乎都会由他自己出，政府只需要低价把镭钵街那块无用的地皮卖给他，以及在镭钵街进行人口普查和身份等级的时候放松一些。 “因为不算是完全只有投入，我会在镭钵街开设工厂，都是些劳动密集型的整条产业链。选镭钵街的人培训工人一方面也可以降低成本，至于那些流离失所的孩子，年纪小一些的，哪怕现在教育的投入会大一些，但我名下的企业绝对能够消化大部分甚至可能还不够。”空明对镭钵街的整顿前景还是比较看好的。 “只是最开始他们不清楚情况肯定会抵抗，这时候就需要麻烦港口黑手党的帮助了。只用震慑闹得大的部分就好。” 森鸥外和种田山头火对视一眼，都觉得没有拒绝的必要，不用自己承担风险和困难，还能解决自己苦手许久的顽疾，完全可以称得上占便宜，最多需要担忧空明的势力必然会得到发展，但空明现在也不差什么了，既然注定阻拦不住，不如处理好关系。 有了这个意识，异能特务科和港口黑手党都还算积极。 过了几天，武装侦探社也因为孩童失踪案涉及了隐藏在镭钵街的外来势力而加入进来，横滨的三大组织时隔几天再次协同合作，配合着把这股外来的势力揪出来拔除。 第61章 其中空明再次展现出他精准的情报网，不过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太宰治看出了苗头：“这个组织，是你引进来的吧？” 就像森鸥外引进mimic一样，这个组织也是被和空明合作的组合硬生生逼到横滨的，本身是一个在许多国家都有关系链的庞大跨过犯罪集团，主要敛财方式是在器官、毒]品、人口、情]色、人体工艺品等等最残酷恶毒的方式。 相比只是雇佣兵，但对平民危害不算太大的mimic，这个组织是真正的毒瘤。 “虽然你已经把他们的势力打散，大多数的渠道也监视起来甚至换了自己控制的人，但他们依旧体系庞大，你也不可能面面俱到，还是会有人因此坠入深渊甚至死亡吧？不会觉得愧疚吗？”太宰治转着笔，略带探究地看着空明。 他在这之前确实没有想到这个组织会是空明引进来的，但知道之后又觉得不算出乎意料。空明的愿望那样宏达，并不是简单发明一些东西就能实现的。针对这个组织，这样确实是效率最高的，假使太宰治也拥有这样的理念或者目的，他也会这样做。 只是他一直以为，空明虽然和他有些相似，却应该更类似织田作之助那样温暖的人。 “并不是这样，我的话，本质是比你甚至森先生都要冰冷呢。”空明看着太宰治笑了笑，那双雾紫色的桃花眼完全睁开，漂亮的色彩中敛去平时的笑意，露出深处全然的冷静和理智。 ai会有各自的性格，也会产生真切的感情，但是他们的本质就是数据和逻辑，比如说，他们这类ai最高级的职责就是守护人类的基地和安全区。 假使诡异入侵进占区域，这时候空明掌握着开启安全区大门的权限，而他在意的人如织田作之助、孩子们、124、泽橦全部在外面，打开门他们能进入安全区，但是整个安全区之后沦陷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七十以上，且没有其他选择，那么空明就不会选择救人。 他只会在交接好自己的职责后去寻找在意的人的尸体或者转变而成的诡异，处理之后在原地永久销毁自己的程序和代码。 太宰治对视过后沉默许久，他第一次将空明这个人看得那么清楚深刻，这样的空明甚至比森先生更加可怕。 森鸥外的性格注定他不会在什么人身上投入太深刻的感情，对于他来说必要时候甚至自己都是可以舍弃的，但是这是基于他本身并不在意，或者在意的不够。 空明却是‘永远正确’，这个正确从一开始就已经树立，此后再浓烈的情感和痛苦都不会更改。 对此，太宰感觉到深深地，可悲。 他想了很久，会是谁给空明树立的这个‘正确’呢？药师优吗？ 那样那家伙可真是一个可怕的家伙，已经被理想的火焰完全焚烧了，甚至将它蔓延到身边的人。 空明以为太宰治会就此疏远他，曾经有深爱上ai的人类再认识到ai的本质后直接崩溃，她选择销毁掉自己的爱人，而后自己自尽，那位ai选择纵容她销毁自己，却在被销毁前叫来救援救下了那位女士。 人类付出感情就会期望能够获得相同或者更深的情感回报，哪怕对方冲动一些也好，即便不是爱情也是如此。 但是太宰治没有，还是如常的跟在他身边，甚至还会跟他撒娇要做蟹肉。 空明有些惊喜，难得满足了机会太宰的要求，但在对方愈演愈烈一日三餐都要吃蟹肉的时候毫不留情的拒绝。 一切不利于他身体健康的要求他都不会满足。 太宰治念念叨叨的跟着空明，哀怨：“为了工作我都好久没有见到河底的太阳了，没有蟹肉吃的话我现在就请假了哦！” 空明难得纠结地皱眉，最后他做出一个决定。 一小时后…… 太宰治迎着河边带着水汽的风，他默然看向身边的人，只见空明已经把头发扎起来，身上是特意换的布料顺滑不浸水的衣服。 他真是头一回见到比织田作之助还让他摸不着路数的人，难怪空明能被织田作捡回家，这难道就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吗？ “你确定要跟我‘殉情’？”太宰治在殉情两个字上加重读音，颇有些不情不愿的感觉。 空明干脆地点头：“走吧，一会乱步回来肯定能发现，作之助说不定已经在路上了。” 太宰治气的眉头一跳，哼了一声再不迟疑地搂住空明的腰就把他带了下去。 虽然桥并不算高，但太宰治再清楚不过空明的脆皮体质，半空就转身把让自己垫在下方承受了水面的阻力。 空明只感觉一晕就已经被水包围，现在的天气还是暖的，刚开始入水只感觉还挺凉快。 他不太习惯地在水底睁开眼，眼睛一阵酸涩，倒是看得清楚，澄澈透明的泡泡从身边往上飘，从水面投射下来的阳光在泡泡上方映出薄薄的彩色，他抬眼看向上方，透过水波看太阳确实有些漂亮。 相比他的生疏还差点一进来就呛水，太宰治就很自在熟稔了，他像回了家一样自然，拉着空明的手带他去最干净好看的水底，但同时也距离岸边更远，他嘴角含着笑意，柔软的头发在水中散开，随着水流微微摆动，鸢色眼眸幽深像将人类拖向深海的海妖。 空明只在一半距离肺部的氧气就不够了，窒息渐渐缠绕向他，太阳穴由晕眩到疼痛，心跳越来越重，连着颈部都在震动，人体的本能让他张开唇试图汲取氧气，然而周围只有水。 第62章 太宰治眸光冷清地看着空明呈现溺水的特征，因为缺氧而涨红的面庞一点点发白，那双漂亮的雾紫色桃花眼也有些涣散。 他将人抱在怀里，安静飘在水底，温柔的压制住对方本能的挣扎，汲取对方身体上最后的温度。 感觉着怀中的身体彻底柔软下来，太宰治略带嘲弄的勾起唇角。 你在想什么呢？是认为我一定不会任由你死去吗？ 但是太宰治并不是注重大局的人，你这样可就赌错啦。 ＿ “可恶！太宰那个混蛋，竟然在这个时候把空明先生带走。”黄头发的青年脚步重重的踩在地上。 江户川乱步就走在他旁边，无奈地叹气：“这次是空明那家伙，真是太乱来了，我一定不要让晶子轻易饶过他！” 国木田独步惊讶看过去。 虽然太宰治和纪德严格来说不是武装侦探社的人，但这段时间的相处让国木田独步完全了解到太宰治这个家伙到底有多不靠谱，而空明的超高效率让国木田独步已经几乎将他看做偶像。 但是他又很相信乱步的话，就导致有些凌乱和纠结，挣扎道：“那…也肯定是被太宰带偏的！” 乱步：“唔，这倒是没法反驳，找到了，把晶子叫过来一下吧。” 国木田独步微怔，反射性地听从拨通了电话。 电话刚通他就听到哗啦的一声水声。 黄发的青年倏然转头，乱步几乎听到他脖子咔吧的一声响。 浑身湿淋淋的太宰治将怀里的人放平在地上，没理会不远处的两人，俯下身打算做急救，却被此前就昏迷的空明抬手挡住。 空明侧过头，哇地一声自己吐出水，等到氧气流入肺部，他此前严重的溺水反应也渐渐平息，只是手脚还发软得厉害。 他回头看着面无表情的太宰治，忍不住笑出来，声音哑着调侃：“看来还是我赌对了。” 太宰治忽然想笑，他也确实笑着：“你赌性可真大。” 空明应该是用了自己下属的保命的异能力，但是太宰治自己的异能力可是人间失格，要是他真铁了心和空明‘殉情’，不死异能力都白瞎，这是真的拿命在跟他赌，或者说确实完全相信他不会让他真的死掉。 真是的，他自己都不相信。 这样想着，落汤猫一样的人嘴角却愈发上翘。 ＿ “寻求死亡……如果出现意外，作之助会伤心的。”空明沉默了片刻道。 太宰治笑着：“你要阻止吗？” “虽然我是你的老板，但也没有资格干涉你。”空明看着他。 “不如我们打个赌吧。” “什么？” “认真的寻求一次死亡，不管是因为什么，只要活下来的话，此后就等待死亡的自然降临。” “这算什么赌嘛…”太宰治脸颊鼓起。 “我和你一起。” 太宰治微怔，皱眉：“为什么？” 空明笑着反问：“难道不是你邀请我的吗？我可是同意了的。” 太宰沉默片刻，问他：“若是只有一个死亡呢？” “那就说明，这是命运的选择，活下来的那个人，就那么顺应命运地活下去吧。” 第31章 雏鸟的哀鸣 深沉的影子将刚从水里出来的两人完全笼罩，森冷仿佛怨气凝结的恶灵。 “你们看起来很开心嘛”尾音高扬的女声能明显听出愤怒的情绪。 空明和太宰治同时笑意一僵，脖颈僵硬地抬起头，看到急急忙忙赶来的与谢野晶子面部完全被暗影填充的样子。 “砰！”大容量的女士包包砸在地上，阳光被锋利的刃尖反射，正好打在空明和太宰治脸上。 太宰治瑟缩了下，默默地往空明身后躲了躲，空明乖巧蹲坐在原地，抬头看向与谢野晶子。 “哼哼，溺水是吧？肺部肯定会有积水的，不过没关系，我帮你放出来就好哦～”与谢野晶子缓缓抬头，嘴角弧度逐渐狞恶，她从包中抽出一把大砍刀，一步步走向两只湿淋淋的小鸡仔。 太宰治眼神惊恐，这压迫感……为好友默哀。 噫——好在他异能力是人间失格。 空明的装乖毫无用处，被与谢野毫不留情地揪住，拖去一个隐秘的角落料理干净，青草脉络都成了红色。 正打算偷偷逃跑的太宰治还没走几步，就感觉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力道大到仿佛要将他摁进地里。 “你要去哪里？太宰。”织田作之助毫无感情波动的声音响起。 太宰治最后顶着头上高高肿起还发烫的包委委屈屈跟着回了武装侦探社，他还是头一回被织田作打…… 织田作之助将外套给上衣完全成碎布条的空明披上，空明一脸放空地被他牵着走回去。 江户川乱步吃着棒棒糖冷哼加嘲笑：“活该。” 与谢野晶子洗干净了自己的刀，但是衣服上大片的血迹却没办法遮掩，表情依旧臭得厉害的她一路上称得上神鬼避退，好在这一块武装侦探社的名声还算可以，总算没把警察吸引过来。 社长见两个偷跑出去的倒霉孩子都被教训过，并没有干涉社员的行动。 之后的一段时间算得上风平浪静，镭钵街的整顿计划也算顺利，其中的人哪怕担忧警惕却在发现无法抗衡的情况下选择接受，他们的接受和适应能力向来很强。 第63章 空明处理了好几次自己的人，他可以容忍些许金钱上的贪婪，但前提是他们能把自己的职责做好。 发现自己老板并不好糊弄，之后他底下的员工也大多学乖了，一切都步入正轨。 空明每天到武装侦探社打卡，因为基本不出门，他在事务所设置了个小厨房，时不时会下厨做些点心，他的厨艺很受事务所成员的欢迎，就连经常跑来跑去的金之助也被吸引的常驻在事务所，受着空明的照顾和社长每天小心翼翼的小鱼干供奉。 三花猫叼着小鱼干躲开头顶的手，妄图撸猫的福泽谕吉失落垂着头，夏目漱石将小鱼干吃完，别说，他这个学生做的小鱼干还挺好吃的。 猫咪跳下桌子，迈着标准的猫步踩过福泽谕吉的脚背。 气势锋锐的银发剑士在原地久久伫立，惹得新入社的文职女生瞟过去一眼又一眼，眼里疑惑后又变为尊敬。 社长先生必定是在思考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吧。 福泽谕吉内心：这…这也能算是摸到猫了吧？ 乱步偷偷地笑，任何时候都很可靠严格的社长这方面总是觉得莫名可爱。 有客人走近事务所，江户川乱步抬眼看了看他，翠色的眸光从以往总是眯起的眼睛显露，侦探青年咯吱一声咬断了嘴里的棒棒糖，整大只都透着不爽。 空明和太宰注意到他的表现，探究的也向来人看去。 这是个西装革履的男性，嘴角挂着没什么真实感的笑容，走路四平八稳下巴微扬，一个标准的政客模板。 福泽谕吉还沉浸在被猫亲近（？）的高兴中，但感觉到不熟悉的目光投注在身上还是反应过来，转身看向他。 “日安，福泽阁下……” 等他离开，福泽谕吉看向贴到他身边的江户川乱步：“乱步留在侦探社。” 乱步想说什么，看着福泽谕吉严肃的表情还是蔫哒哒地垂下头。 福泽谕吉眼神软了些，伸手在乱步毛绒绒的发顶拍了拍：“侦探社比我更需要你。” 趁着乱步为自己被社长摸摸头高兴的时间，福泽谕吉相当迅速地离开侦探社。 回过神的江户川乱步整个人都不好了，垮着猫猫脸窝在沙发上生闷气。 社长去了东京，为的是一些他银狼时期的旧事，实际在场的人都知道，那只是没事找事而已。 空明为了哄他做了蛋挞，虽然是少糖但是蛋挞本身就很好吃，乱步早就馋了，期待地连失落表象都绷不住，干脆也不装了，就趴在一边等出炉，鸢眼青年溜溜达达地在空明身边转悠，时不时跟乱步对上的眼神都充满了敌意。 两只都对第一批蛋挞势在必得。 长卷发的青年将头发扎成马尾，手里小心将蛋挞从烤箱中抽出来，早就在一旁等着的乱步和太宰眼睛亮晶晶地扑上去，却被担心他们或者空明被烫到的织田作之助一边一个地拎在半空：“现在还很烫，不要捣乱。” 乱步和太宰治隔空对视一眼，又哼了一声转过头。 空明笑着将烤盘放下。 两个智力极高的家伙一开始还相处的可以，毕竟在很多事情上只有彼此能跟上对方思维，至于空明，两人一致觉得他用异能力减少思考时间的行为太作弊了，毕竟他们就算再聪明还是要有一个推导过程的。 但是在空明对厨艺和点心感兴趣后，乱步和太宰就成了竞争对手，每天变着花样斗智斗勇就是为了多给自己争取福利。 等蛋挞稍微降温，空明正要给他们分，却忽然感觉到下属那边的信息。 空明神色一凛，原本闹腾的乱步和太宰也严肃起来：“幸助和克己出事了。” 织田作之助心跳骤然加快，整个人都僵硬起来，得知孩子们是受了袭击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身边有空明安排的人保护而且css也过去了才完全冷静。 空明告诉织田作之助孩子们的地址，又通过接触给了他‘域’的权限，让他直接对接保护孩子们的人。 在织田作之助走后，事务所内原本轻松愉悦的气氛也荡然无存，三人都知道，这是一直潜伏的魔人终于又出手了。 织田作之助只是被引开了而已，现在事务所的顶尖战力一下就少了两个。 从福泽谕吉开始，对方的行动就已经开始了。 国木田独步得知这个消息面色微变：“既然知道是圈套，还要让织田先生离开吗？” “笨蛋，这是阳谋啦，织田君去的话孩子们说不定没事，但织田君不去的话，孩子们必死哦。”乱步皱着眉头。福泽谕吉也是一样，不同意去东京的话脏水必定就要泼到他和侦探社身上了。 魔人的可怕之处就在于，他的计划中，不论你选择遵从他的圈套还是不遵从，都是对他有利的，有时候甚至失败也是预计的一环。 如果织田作之助不去，孩子们因此而死的话，大概会和空明就此生出裂痕吧。 “不论如何，我不会让他伤害空明先生的！”国木田独步神色坚定。 纪德皱眉，距离空明更加近了些，空明则是打电话让保护老板和孩子们的艾伦他们警惕。 乱步和太宰治并不乐观，魔人做的太明显了，他肯定知道他们已经知道他会在这时候攻击，必定已经有了防备。 那么，魔人的计划必然是有把握在他们已然生了防备的情况下，依旧能够成功。 第64章 这大概会是一次类似引开织田作之助的，再一个阳谋。 “真是让人讨厌的家伙。”乱步拿起一只蛋挞吃得脸颊鼓鼓囊囊。 太宰治点点头赞同，不过：“不许动我的那份。” 乱步：“……哼。” 国木田独步无力：“喂喂，你们倒是紧张一些啊。” 与谢野晶子扛着大砍刀出来，也拿了一个蛋挞吃：“放松，以那个老鼠的风格，至少不应该是强攻的类型。” 国木田独步想说什么，忽然他听到事务所的门有敲门声，他心跳微快，警惕地看向那边。 这个时间，未免太巧合了。 室内沉寂了一会，敲门声有些小，断断续续地回响着，乱步表情有些难看，沉声道：“去开门吧，国木田。”这个声音传来的高度和力度，果然是恶心人的老鼠。 国木田独步拿着独步吟客转化的枪，听话的走过去开门，外面空无一人，他视线下移，和一个衣着破旧还异常宽大不合身的女孩对视上。 大概是国木田独步内心警惕，他视线也凌厉许多，女孩瑟缩了下，似乎很害怕。 黄头发的青年有些慌乱地柔和下表情，沉默了下问小女孩：“你来有什么事吗？小朋友。” 小女孩低着头，声音细小的说：“我……我的哥哥，失踪了，我听说，这里是侦探事务所，可以、帮我。” “带他进来吧，国木田。”太宰治轻柔的声音传来，国木田独步依旧有些警惕，因为这个女孩太紧张了，他能看出来，她的身体一直在颤抖，这不正常。 但是乱步和太宰治都这样说，他还是把女孩带进事务所。 “你是要找你的哥哥？”太宰治一手搭着空明的肩膀，坐在沙发扶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小女孩和那双鸢色眼睛对视上，她情不自禁的后退一步，瞳孔紧缩着，像被天天敌盯上的幼兔，整个瑟瑟发抖起来。 “是，我要、救我的哥哥。” “但是你的哥哥，已经死掉了吧？就在你的面前。”乱步忽然出声，翠绿的眼睛完全睁开，仿若看透一切的注视着小女孩。 他原本想尝试救下这个小孩子，但是魔人不愧是魔人，根本没有留下退路，这个孩子的眼神，已经完全死寂了，现在只是一具仇恨支配的空壳。 “所以，你们也、死去吧。” 女孩嘴唇抿紧，一直死死藏在口袋里的手伸出，细小却满是伤痕的手指上紧紧勾着引线，女孩一双本该天真的眼眸此刻满是恨意，她抬起头，紧紧盯着空明。 空明和她对视着，看出她是切实地在恨着自己。 ＿＿ 镭钵街有很多孤儿，他们没有身份，没有大人的庇护，为了食物和物资只能偷抢骗，在夹缝里生存，像挣扎石板夹缝的野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摧残。 空明在镭钵街建了孤儿院，但并不会强制这些警惕心强的孤儿进入。只是在镭钵街整顿之后，又有css和港口黑手党在巡查和管理，保障这里人们包括这些孩子生命安全的同时也禁绝了扒手和抢劫，这是他们普遍的生存之道，孤儿院门口每日提供三餐，这些孩子为了食物和生存自然会渐渐在孤儿院聚集。 这会是一个相对缓和的过程，却也会有孩子因为畏惧忌惮等等情绪，不敢靠近这个看起来就像糖衣炮]弹的地方，因此活得更加艰难。 魔人会选择的这个孩子，或许她的哥哥就是这样，不愿接受孤儿院的物资，却在此期间出现了意外。 相依为命的情感往往更加深刻，女孩失去了她哥哥的那一刻，或许就已经没有生存的目标了，她不再在乎对错或者深究奇怪的地方，这时的她是最好的利用工具。 只要少许的引导就很容易对整顿镭钵街的空明产生最深刻的恨意和杀意，因为他们生存确实是因为空明才变得艰难。 女孩想着那个杀掉新工厂的工人，救下她的大哥哥。 “……真可怜，你的哥哥伤得好重，大概活不下去了。” “求求您，救救我的哥哥…” “很抱歉，我只是一个小人物而已，我救不了你们的。” “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重建镭钵街的人是一个好人，而且是一个有钱人。” “好人？好人的话，为什么这样对我们？”女孩抱着她哥哥的尸体，绝望地发出质问。 红眸的青年蹲下身，眼神悲悯地注视着女孩：“因为他们认为，小偷的孩子长大后依旧是小偷，杀人犯的孩子长大后依旧是杀人犯，镭钵街的孩子长大后依旧不会是好人，所以你们是心怀大义的大商人和政治家不希望存在的。” “那我们，就活该、被杀死吗？”女孩的声音颤抖却尖利。 “本不应该如此，但是，你们无法反抗，也无法报复，不是吗？” 面色温和的青年语气轻柔，像蛊惑人心的魔鬼。 在距离这个小巷不远的地方，巡查镭钵街安全情况的黑手党们倒在地上，血液汇聚成小泊，鲜红地折射着阳光，却更衬托出生命的脆弱和苍白。 女孩或许知道这个人的不对劲，回忆起那家孤儿院门口供应的面包，哥哥说那里可能是可以信任的……但是她的哥哥已经死了，直接杀掉她哥哥的人也已经死了，她难道还要理智的去责怪自己吗？ 第65章 所以，别人只是给出一个似乎正确的目标，已然绝望心生死意的女孩就会顺从地走下去。 ＿＿ “空明！” 在女孩毫不多说就要扯引线的时候，看清了她表情的太宰扑向空明，纪德也是挡在空明身前。 太宰治扑了个空，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的错漏，面色一变，手指却只碰到空明的衣角。 纪德也变了神色，因为女孩虽然用恨意的眼神看着空明，身体却是扑向了距离他们更远的乱步。 在大家都猝不及防的时候，空明没有半分犹豫地挡在乱步身前。 轰然的爆]炸声中，空明牢牢将乱步保护在身下，血液溅在乱步睁大的翠色眼睛中，他颤抖地撑着空明残破的身体，一动不敢动。 第32章 老鼠洞 空明动了动手指，安抚地点了点完全僵住的乱步，查理斯的异能力‘圣迹’已经发挥作用，现在他正处于锁血状态，有‘请君勿死’在，他不会有事的。 江户川乱步很清楚这一点，但是这种眼睁睁看着亲近的人为了保护他伤成这样，血腥味混合着刺鼻的人体肌理被烧灼的味道，他的视线被空明严严实实挡住，却能想象到现在空明后背的惨状。 除了父母刚离去时到处碰壁，此后一直都被保护得很好的乱步现在只觉得难过，难过得想哭出来。 与谢野晶子快速跑过来，手指触及到空明血肉模糊的背部，请君勿死的发动让他转瞬恢复为原样。 但是下一刻空明却整个消失，已经伸出手，就要触及空明的身体，却再次晚了一步的太宰治面色整个阴沉起来，他抬头看到突兀出现在事务所的人——全身包裹得严实，白色礼帽高高立起，这是魔人手下的空间异能力者。 纪德的枪抬起，但是空明被那个人当做盾牌一般地挡在身前，就像当初的他一样，只是对方没有一处皮肤裸露在外，甚至连脸上都戴了面具。 纪德怕伤到空明只是迟疑了片刻，对方就消失无踪。 他回头去看乱步和太宰治，见这两人虽然面色阴沉却没有慌乱的模样，只是若有所思地对视了一眼。 “看来只能按照空明说得来了，真是的，又输了一回呢。”乱步声音完全冷沉下来，绿色的眼眸满含着被压抑的怒火。 在被挟持的同一时间空明就昏迷了过去，再醒来时还未睁眼，耳边先听到的是悠扬的提琴声。 他认出来，是柴可夫斯基的夜曲，悠扬顺滑，其中的情感更像是舒伯特和肖邦的结合，忧郁孤独，却又暗含着锋锐的抗争。 空明缓慢地睁开眼睛，意外的是，他正躺在床上，将他放上来的人甚至还记得帮他盖了个薄被子，手脚也没有被束缚起来。 这大概是因为对方知道他是个战五渣，同时希望通过这样的细节表达一下友好，毕竟对方的目的也不是折磨他或者杀掉。 空明抬头看向琴声传来的地方，拉着大提琴的是一个瘦削似乎还有些病弱的青年，面色苍白得仿若透明。 在他看过去的同时，对方猩红的眼眸看过来时同他对上，微微弯起一个漂亮的弧度，在柔和的灯光下反射着微芒，和桌子上高脚杯中的红酒相应，更像是沉淀的血液，因为其中某些深沉冰冷的东西。 空明没有打扰对方，看向四周。 房间整体宽阔又唐煌，装饰繁复，近似俄罗斯宫殿的风格，没有窗户，只有一扇紧闭的门，空气显得有些沉闷。 在他的不远处的沙发上，一个白色短发的青年靠坐在沙发背上，一双长腿交叉弯曲，面朝着他，应该是将他带过来的空间异能力者。对方笑眯眯地对他挥手打招呼，面上的笑容看起来很愉悦，然而这种过分愉悦的笑一直保持着就会显得很假面，看久了会感到不适。 角落的吧台上，一个高瘦的灰色长发男人正擦拭着酒杯，不论是视线还是肢体语言都全然向着正在演奏的费奥多尔。 这里看着像是大客厅的样子，他现在躺着的柔软舒适的大床就显得很不合时宜，估计是临时搬过来的。 大大的房间只有他们四个人，除了本身空间异能力的果戈里之外，另外两个都离他超过三米，或许是出于对他异能力的忌惮。 此时费奥多尔终于一曲终了，他收起大提琴，看向空明。 “欢迎来到天人五衰，药师空明。” “首次见面，魔人。”空明也礼节性的笑了笑，他从床上下来，发现身上原本被爆]炸毁坏的衣服已经被换掉了，现在是一身柔软的传统和服，雅致细密的刺绣和衣料是看出是很昂贵的类型。 唯一不太适应的是没有内衣，唔，这大概是不想他醒来后感觉到冒犯。 虽然严格来说，面对不熟悉的人，ai就算直接赤身也不会有什么羞耻一类的情绪。 空明在果戈里不远处的单人小沙发上坐下，期间尝试了一下联系自己的下属，预料之中的被什么挡住了，大概是封禁隔绝类的异能力者，限制了他对外联系。 比太宰治还厉害的大范围沉默异能力不太可能出现，否则费奥多尔早就支棱起来了，哪还至于这么苟，大概只是对联系性异能力的隔绝。 他理了理披散下来的头发和衣服的褶皱，好整以暇地等待费奥多尔开始他的表演/划掉/话术。 费奥多尔沉吟片刻，意外地没有说话。 第66章 从空明醒来到现在的表现来看，他相当的理智和自我，情绪平稳，虽然态度比他预想中平和许多，但怎么看都是油盐不进的那种人，不是简单的话术能说服的。 相当难搞的那类人。 “或许，你现在更想吃点东西？”费奥多尔歪了歪头。 空明笑着接受：“那就麻烦了。” 空明态度自然地吃了一顿伊万手工煎的牛排，味道还不错，只是费奥多尔桌前那块明显不论火候色泽还是气味都更精细一些，那个名叫伊万的人相比人类更像是初级智能的ai管家，对其他人完全不关心，完全只把费奥多尔放在先位。 这是他最需要顾及的角色，大概也是费奥多尔对他疑似直接改变人格的异能力的防备和后手。 等他吃完，白色短发的青年相当自来熟的坐在他身边的沙发扶手上，感兴趣地问他：“你好像一点都不紧张哎？为什么？是觉得我们不会伤害你吗？” 空明点了点头，笑着说：“你们，或者说魔人对我有所求不是吗？你们最多威逼利诱，或者尝试用其他方法控制，伤害我是最低段位的方法吧。” 果戈里：“……你说得好有道理。” 果戈里给好友投去一个眼神：你是不是也觉得话术没用怕被当猴子看才用吃饭缓解尴尬的？ 费奥多尔微笑不变，他只是在观察而已，他对空明的一切了解都是基于情报，而因为空明本人极少出面，他可以说是被掌握情报最少的人。 而且很多时候的表现相当的矛盾。 空明相比通过强大的技术和资本搅动风雨，似乎更喜欢在织田家当一个每日做饭画画带孩子的普通人，对于自己手下的培养相当的尽心尽力，一副迫不及待想甩手的样子。 但是他又真切地希望这个国家甚至世界变得更好，并为此做出许多努力。 如果空明只是后者，那就会是他最合适的合作对象，因为没有异能力者的世界必然会是一个更加和平且易管理的世界，他们目标是一致的。 但是空明似乎更偏向前者，在对镭钵街进行整顿的时候，对异能力者也并没有好恶的偏向，是因为身边重要的人大多都是异能力者吗？ 空明没有表现出抗拒之类的负面情绪，费奥多尔也表现得很和善，仿佛对方不是他的阶下囚而是来做客的友人，没事就和空明谈天谈地，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理想，从横滨聊到社会整体现况，还时不时辩论一下哲学和宗教。 可以看做是一种隐晦的思想灌输和洗脑。 费奥多尔持的观点是有异能力者的社会和世界时畸形的，是一切重大的混乱和残酷滋生的源头，需要被彻底地革新改变。 “就像生病的大树，必须要祛除病灶才能保证大树的正常生长，哪怕过程会有片刻的痛苦，但结果却会让大树更加健康。” 空明持有观点是存在即合理，任何事物都是辩证的矛盾的。 “就像海上缺水的人，海水对他是催命还是救命全看对方如何利用。同样，对异能力者也应该全面看待，去思考应该如何限制和管理，而不是直脑筋地要全盘丢弃。” 费奥多尔不能认同：“海水的例子太过极端，但异能力者却并非必要存在的。” 空明觉得费奥多尔才是极端的那个：“异能力者的产生并不规律，普通人中也会产生异能力者，要想永久消除异能力者，除非人类灭亡。” 费奥多尔微笑：“但是你可以让斯托克变回普通人不是吗？你可以研究出疫苗来防止病毒，为什么不能研究出疫苗防止异能力者的诞生呢？” 他就知道魔人在打这个主意，可惜这本就不是这个世界该有的技术，而他的权限在搞定暗物质之后也被关闭了。 见空明不语，费奥多尔以为他有少许的纠结，继续道： “横滨之所以那样混乱且不好管制，甚至需要本就是暴力组织的港口黑手党来维持大体上的稳定，就是因为其接纳了太多的异能力者。如果不是涩泽龙彦和斯科特都针对了横滨的异能力者，让横滨稳定了许多，你整顿镭钵街的行为也不可能这样顺利。 有捷径的情况下很少有人会选择绕路，异能力者大多自命不凡，能通过偷抢杀掠得到的资源他们不会去老老实实按部就班地在工厂打工，或许有一些品性正直的家伙，但是只需要一次欺压一次口角……异能力千奇百怪，无法被监督，无法束缚，底线的打破会很容易。” 费奥多尔红色的眼眸深邃而坚定：“异能力是罪，异能力者也是如此，只有消除他们，你父亲和你希望的世界才能有实现的可能。” 魔人的话很有煽动性，乍一听不转弯的话可能还觉得很有道理，但是空明感觉和他的对话又回到了最开始。 异能力者确实不好管理，但就像他从前完全是普通人的世界，依旧会有许多犯罪者，在进入科技高度发达时代之后，高智商者犯罪更是层出不穷难以预防，最严重的一次更是有人组建了一批机器人军团，自称是人类革]命军，实际放纵自我欲望，对平民进行无差别屠杀。 大概是强烈的负面情绪吸引了外界的暗物质，他们的世界开始灵异复苏，负面情绪最严重的革］命军是第一批被转化的诡异，人类开始艰难的探索和自我求生。 如果按照费奥多尔的思路，掀起了混乱的是高智商罪犯，那么就应该将全世界范围的高智商的人类全部杀死、或者囚禁、或者想办法让他变得智力平庸。 第67章 这确实可以做到，损伤智力的方法不少，但是确实要这样做吗？ 而且人类欲望无法消除，在空明的逻辑演化中，更大可能是掌控权柄的一部分人保持着高智商，而让他们掌控的人愈发愚笨，就像是古代皇权时代的愚民治理，甚至可能退化到奴隶制时代或者自我毁灭。 异能力者对于这个世界，就像高智商者对于他曾经的世界一样。 必然会有最适合的方法，让异能力者很好地适应社会和受到制约，现在只是摸索的阶段，空明的职责就是监督观测、在必要时候出手帮忙，让这个阶段更加平稳的度过。 然而费奥多尔如果那样容易被说服，他就不是魔人了。 而且就空明来看，他自己对于这个世界究竟如何或者未来会因为他的行为变成什么样，费奥多尔实际并不在意。 他太聪明了，很少有人或者事情可以超出他的预料和掌控，世界对他就像是一局棋盘，他下棋的本质是为了愉悦自己，所以他热衷于选择一个困难的棋局，也期待着对手给他的意外的惊喜。 简单的说，就是他这样做不是因为这样做对这个世界更好，而是因为他想，他觉得这样的世界会更好。 这是一个坚定的自我为中心的家伙。 所以哪怕空明的话都要把有时候闲得无聊来旁听两个人辩论的果戈里说服了，费奥多尔依旧坚持要消灭异能力者，并且变着花样试图勾搭空明帮他。 空明有时候看着费奥多尔那张天天挂着笑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脸，甚至感觉自己仿佛被金鼻白毛老鼠精塞进无底洞的唐僧，对方或软言相劝或威逼利诱，中途还尝试过催眠，可惜空明数据相当坚定，除非他把他数据库清空代码全删了，不然不可能催眠成功。 但是这样的日子过下来，一个星期不到，就算伊万的厨艺还可以，甚至为了给他调剂心情让他自己下厨，空明也在快速地掉秤，甚至还开始低血糖。 空明头疼地望眼欲穿，悟空/划掉/太宰、乱步，你们什么时候带人过来把他带走啊？ 第33章 来啦 京东郊区，守卫严密的药物研究所里，一位戴着眼镜、相貌俊俏的研究人员提着公文包走进去，审核了证件之后被顺利放行。 “您就是文泽老师吗？您看起来真是太年轻了……”笑容殷切热情的助手将对方迎进去，同时给他简单介绍研究所的大致环境。 名为文泽义仁的年轻人有着一双漂亮的金琥珀色眼眸，做了精致造型的发型搭配他窄边的眼睛，看起来斯文儒雅，也更显成熟一些。 面色严肃冷硬的负责人见了他，眼神透出怀疑，对方看上去实在是太年轻，保险起见，他询问了几个生物医疗方面的问题，好在对方都十分顺畅自然地回答出来，显然很有相关知识的储备，负责人于是打消了怀疑。 想到对方在毕业之后就在一家医美研究机构工作，保养得好了些似乎也不奇怪？ 文泽义仁这个新人性格温和开朗，只用了两天时间就跟研究所的其他人混熟。当然，也会有看不惯他的人在，年轻俊美还人缘好，本就容易被一些心胸狭隘的人嫉妒，给他布置许多繁琐又没有太多技术含量的工作。 “我帮你吧，不要在意那家伙 ，你基础挺不错的，很快就会让你上手的。”下班时间，他的同事见他还在继续工作，过来要接他手中的资料。 文泽义仁笑着躲开：“你不是说最近累了今天要犒劳自己好好吃一顿，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就可以了，就当是锻炼了。” 对方想到自己之前就约好的朋友，也就没有坚持，让他不要太勉强做不完就留着。 “玩得开心。”文泽义仁跟他道别。 在对方身影离开之后年轻的研究员慵懒地伸了个懒腰，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真是的，一点都戴不惯这个东西。” “好了太宰，我们用的时间已经太长了，确定了是在这里，就尽快找到那个家伙吧。”眼镜腿靠近耳骨的位置，乱步的声音传出。 田山花袋道：“整个研究所的监控都被我控制了，信号也暂时隔断，中原先生已经到了研究所的外面，太宰先生，拜托您一定要将空明先生带回来！” “当然，那可是我的老板，最重要的是他还没给我发薪水呢。” 太宰治笑了下，手指轻点在眼镜镜片上，靠内侧的那一层立刻浮现一层清晰的研究所地图，还标注着代表着人的红点以及隔绝异能力联系的异能力者可能的所在的星号。 研究所不能带电子设备，这个眼镜是空明的下属鸠山竹行给出的，不然太宰要立稳博学专业的生物医疗研究人员的人设还有些麻烦。 除红点之外，还有两个绿点此刻分别在研究所内和研究所外，代表着时刻可以来支援他的队友。 太宰治连线上研究所内的队友：“呦～中也，我们胜负比到哪里了来着？” 对面停顿了片刻才回答：“3170比3216。”声音里透着淡淡的不爽，他是3170那个。 “老规矩，比一比谁先找到那个家伙怎么样？”太宰治笑着提议。 中也想到当初他们第一次合作的时候，那次是找兰堂。 想到那个将他带到世界上的长发男人，中也眼里抬手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帽子。 “呵，那就来吧。”赭发的青年眯了眯眼睛，应下。 第68章 另一边侦探事务所内，全线的通讯都能听到的其他人总算知道为什么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分明游戏水平相当，却能拉开那么多了，估计没少打这样的赌。 太宰治会提出赌约，除非意外发生，胜者基本都不会是别人，因为他是只会在得到答案的前提下才会去赌的那类人。 与谢野晶子感叹：港口黑手党的重力使，一位难得的老实人啊。 “异能特务科的绫辻行人已经成功，接下来猎犬会出手，希望空明确实有办法坚持到太宰他们过去。” ＿＿ 在空明被抓走当天。 才将幸介和克己平安带回来，织田作之助下一秒就知道了空明被带走的消息。 那一瞬间，织田作之助仿佛心脏被坠了块石头。 “冷静织田作，魔人暂时不会对空明做什么，现在是要想办法救他回来。” “……要怎么做？”织田作之助回过神，才发现自己不自觉散发出曾经做杀手时的冰冷气息。 “你负责保护好孩子哦。” 魔人对孩子们动手的可能性小，但还是需要防备。 “在有准备的情况下还被抓走了空明就够丢脸了，救援方面就交给我们吧。” “以乱步大人世界第一名侦探的名义，我肯定会将后辈好好带回来的。” 织田作之助沉默片刻，点头。 门外传来敲门声。 一直默不作声的国木田独步眼前仿佛又浮现那道浩大的火光，不论是那个被全然利用的、尸骨无存的女孩，还是他无力阻止的被掳走的同伴，都令他内心痛苦翻涌。 纪德看了他一眼，“放心，是空明的人。” 他过去开门，门外的人低着头戴着鸭舌帽，外露的头发是稻草一样的黄色，牛仔外套宽宽大大，面容和气质也普通的融入街头毫无违和。 对方见门开了大大咧咧地就往事务所内部走，正对上乱步了然的视线和太宰治探究的目光。 太宰治脑子里排查和空明的下属，最后圈定了一个范围，他看了眼乱步，恍然点头：“原来是那位吗？” 其他人：？？那位？哪位？ 对方摘下鸭舌帽，对着太宰治和乱步笑了笑，这时候的他哪怕依旧一身街头打扮，平凡的面容却显露出从容温雅又带了些威严的气度：“初次见面，武装侦探社的各位，我带来了一些情报……” 种田山头火接到侦探社的信件就亲自过来，态度可谓是相当郑重了。 考虑到镭钵街整改的一切都步入正轨，眼看横滨就要变得更好，空明这个时候出事让他很难不去想是不是有人在针对横滨。 武装侦探社的成员还在横滨的全都到了，除此之外还有猎犬的条野采菊和港口黑手党的中原中也，看来侦探社对药师空明确实很在意，不然应该不会这样到处寻求支援。 “…药师小先生出事，我们异能特务科必然是会帮忙的，不过，那位先生是侦探社的新人吗？”种田山头火看得自然是唯一的生面孔，也就是那个看起来和他们最格格不入的街头青年。 一旁条野采菊也不动声色地关注着这边。 不过没等到解释，再次不告而来并且姗姗来迟的福地樱痴连带着和他一起回来的福泽谕吉打断了他们。 “还没有开始吗？看来这次还算踩点。”福地樱痴摸了摸胡子，走到自己下属身边。 福泽谕吉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对着自己的社员道：“辛苦了。” 想到失踪的空明，和遭到针对险些丧命的江户川乱步，他气势中的冷意浓重。 觉得自己和一旁的街头青年一样有些格格不入的中原中也不自在地挪了挪脚，感觉这场面多少有点像一堆警察包围着一个犯罪分子。 “咳，我代表港口黑手党来提供支援，知道敌人在哪里的话直接告诉我就好。” 抛去立场上的不和谐，中也也没想到只是武装侦探社的社员失踪了，另外两个异能组织竟然都是首领过来。 但毕竟不是什么团结友爱的关系，他们能出他一个干部已经算是很重视了吧 “那中也就听我指挥好了，记得要我指哪打哪哦～”这还是太宰治从港口黑手党离职身份变换之后第一次见到中原中也，没忍住撩拨了一把。 从进门开始就努力不让自己把视线投向太宰治这个糟心的前同事的中原中也立刻怒气值上升，想到这次算是几大势力的聚会，港口黑手党只有他一个人，他不能给自家组织丢脸，要炸不炸的毛又强行自己顺了下来。 只冷笑地说了一句：“反正要救的也不是我们的人。” 太宰治摸了摸鼻子，还是注意了场合没和中也怼起来，只投给中也一个‘我大度不跟你计较’的眼神。 中也小小地翻了个白眼，分明是他先爪贱来撩拨他。 此时，那位一直沉默的街头青年先显露了自己的身份。 福地樱痴和种田山头火看着他眼熟的面容，都流露出惊讶的表情。 其中福地樱痴又很快恍然。 鸠山竹行的面容没少在报纸上登载，当他去掉伪装的面容和刻意收敛仪态，那样亲和儒雅的气质，哪怕穿着一身街头装扮都看起来像是什么亲民的活动。 此前因为前首相伊田信朋和其身后党羽做的事情曝光，民众对政府和一些政治世家的信任度创了新低。 第69章 鸠山竹行就是这之后开始彻底崭露头角的平民出身的议员，被有意收敛一段时间的政治世家暂时捧起来。原本大概是想捧杀，但鸠山竹行本身很有才干，等到其他人意识到他的威胁的时候，他早已经积攒了足够的民望和势力。 以这样的势头下去，加上有空明的力量在后支持，鸠山竹行甚至能有机会担任代表着最高权利的那个位置。 福地樱痴和种田山头火都在脑子里思考着重重政治方面的考量，其中种田山头火因为横滨是自治，加上空明对镭钵街的整顿看出他的性格和政治倾向，在鸠山竹行这方面偏向顺其自然。 福地樱痴则更加警惕一些，但是不论如何，他了解空明的能力，这样的人不能落在魔人手里。 鸠山竹行将空明此前查出的东西全盘交代。 而后原本以为侦探社是着急才给几个组织全部发出信件的其他人发现，魔人这个家伙，是真的铺了一局很大的棋，在场的组织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没被落下。 福地樱痴眯了眯眼睛：“都多少年没被这么算计过了，还真有点怀念。” 条野采菊嘴角的弧度也沉了下来：“没有及时发现那些家伙的动作，是我的工作失误。” 竟然妄想通过实验再造一个异能力者部队来取代猎犬，甚至想通过任务算计他用来研究，真是不知死活。 福地樱痴拍了拍下属的肩膀：“之前确实都在忙斯托克的事情，松懈了一些，以后注意就好。” 种田山头火面沉如水，对方主要针对的是猎犬，但搞人体实验总是需要人的，这方面的主要来源却是之前被他们严厉打击的拐卖人口的国际组织，那些蠢虫竟然利用身份给他们打掩护，还想让横滨一直混乱下去给他们做中转站。 中原中也听到人口贩卖就拳头硬了，更别说还涉及他最厌恶的人体实验。 太宰治看了看周围人的表情，不合时宜地有些想笑，他拉仇恨的功底和魔人比起来，还是小巫见大巫了。 现在的情况就不能说是他们来帮忙了，而是相互合作的关系。 “那么，需要我们怎么做？”种田山头火这次说话就相当干脆利落。 “我们希望猎犬的诸位可以在适当的时间将军部那部分跟魔人合作的家伙和实验相关清理干净，领头的人藏得特别深且地位特殊，这方面可能会需要异能特务科那位杀人侦探的帮助。” 种田山头火怔了下，和福地樱痴对视一眼，还是点了点头。 “至于那个在横滨蹦跶够久的犯罪组织，我想异能特务科和港口黑手党这方面可以达成共识。” “那么有关营救药师小先生的呢？” “营救空明的话，只需要我们和重力使先生就可以了。”江户川乱步眸光锐利。 中也有些惊讶，他勾唇，钴蓝的眼眸里是自信耀眼的光彩：“啊，当然，一切敌人，管他魔人还是什么，都必定会被重力碾碎！” 第34章 复盘 不知名的虫鸣喧吵，却更衬出黑夜的寂静。 赭发的重力使先生和一个被他放倒的家伙对上视线，对方心虚躲闪又强作镇定的眼神让他直觉这个家伙不对劲。 中原中也微微眯起眼睛，直接将鞋踩在他的脚腕上，面上咧开一个相当恶人的笑：“搞小动作？很有胆量嘛！” 随着他话音响起的，是对方惨烈的惨叫声，以及骨骼被碾压的碎裂声。 中也从浑身瘫软眼神惊惧的男人颤抖的手中接过一个小玩意，他皱眉，这东西看着实在有点像炸]弹遥控器，他将它交给已经从被囚禁的异能力者口中问完话的太宰治。 随着中也的走近，那个气质平庸，看起来只是个普通人的异能力者已经瑟缩起来，隐隐还往搭着他肩膀，虽然自来熟得让人不太适应，但也更加温和斯文的太宰治身后躲了躲。 中也内心翻了个白眼，搭肩膀只是为了使用人间失格而已。 别说，太宰治现在好好倒腾了一番还穿着白大褂，看起来确实挺人模狗样的，但职业从良了又改变不了黑泥精本质，倒是被他外表欺骗的人会变得更多。 太宰治用空着的那只手接过按键，中也正想说什么，却见太宰已经好奇一般地伸手按下。 中原中也甚至来不及阻止和反应，三秒的绝对寂静过后，赭发青年懵然的表情一变，一把揪住黑发同伴的衣领大力摇晃，有力的弹舌昭示着他满溢的怒火： “你这混蛋！知不知道什么东西啊你就乱摁！万一是炸]弹我才不会管你，死了我才要开瓶好酒庆祝！” 太宰治头晕地扯了扯中也的手，大概是对方确实很生气，他竟然一时没有扯动。原本到嘴边的挑衅的话被他咽了下去，表情也端正了些，在中也确实生气的情况下，乱说话肯定会被打的。 尤其中也打人真的很疼，并且从来不顾自己身高差专注爱跳起来打脸，他可是还要帅气地从老鼠洞中救出公主呢。 所以太宰治难得老老实实的解释了一下：“这是通讯器啦，一看就知道，当然以蛞蝓的脑容量看不出来也很正常。” 最后依旧没忍住嘴贱的太宰治还是被揍了，只是稍微被安抚住的中也没那么认真，被他躲过去，只有被拳风擦过的耳根微微泛红。 中也出了口气后意识到什么，“等等，你说那是通讯器？” 第70章 太宰治点头：“昂！” 中也眼睛微微睁大：“给谁的？” “当然是魔人啦～”太宰治语气欢快。 中也声音微微放大，不可置信：“那你还按？你又想换老板了？” 太宰治逗前搭档逗开心了，但还是否认了一下：“当然没有，但是我不按魔人他也会知道，这位先生连自己是异能力者都不知道，会被魔人利用说明至少还有一个和空明异能力类似的能力者，这边一接触，他那边肯定也同时就知道了。” 中也皱眉：“那样那个空明，他不就处境很危险了吗？” 太宰治轻笑了一声，语气轻柔：“那家伙可是一早就把我们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放心吧，他的话怎么样都不会有事的，现在，我们只需要等待消息就好。” 中原中也忍住了没问是什么消息，不然显得他很无知，虽然事实就是这样吧……所以真的很恼火这些话都不会好好说的家伙，把事情说明白又不会丢块肉？ 总归也习惯了，他只要按太宰说的去做就好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是故意加重过的，中也拿出那个天羽佶人给他配备的智能机出来看了一下，果然是代表着d的小绿点。 太宰治露出一个略显轻松的笑，对着中也扬了扬下巴：“准备干活了哦，消息来了。” ＿＿ 依旧是那个大厅，这段时间空明除了洗漱和其他生理需要都在这里呆着，分明是俄式的装潢，房间之外却是类似古代天守阁内部一般复杂到的狭窄走廊。 半点听不到外界的动静，空气中的温度和湿度都是恒定的，唯一能得到的信息还是通过水流漩涡的知道的他还在北半球。 挂钟上的时间显示是在下午，但空明知道现在本应该是在夜晚，大概是费奥多尔习惯性昼夜颠倒，为了让空明配合他的作息。 在他失踪的这段时间，一些此前因为心虚而小心谨慎的政治世家似乎得到了什么消息，一个个重新张扬起来，说一些哄人的话和不知道能落实多少的惠民政策试图拉拢回民心，另一方面也在暗地里针对此前跟他们对着干的官员和日渐成气候的鸠山竹行，本质是一种政治手段而非真正的要做实事。 现在的鸠山竹行还能稳住，但作为浑浊河水中的一股清流，没有空明超出这个时代的见识和经验支撑，他们不知前路，茕茕而行必定是孤独且艰难的，随时会有被吞没或者同化的危险。 这就是费奥多尔无声的威胁了，他认定空明是个理想主义者。 对于这类人来说，□□上的痛苦或者折磨都无法成为他们的阻碍，因为他们的灵魂足够强大而坚韧，只有当他们意识到自己的理念注定无法实现，他们会因此而痛苦甚至绝望，却才也会有所改变。 他们会想尝试其他的完成理念的方式。 在他看来，空明足够理智，而他的清除全部异能力者的想法，对于空明而言并非无法实现，只要给他看到足够糟糕的局面，对方就会妥协。 至于他侦探社的同伴为他进行的援救……他们的失败，以及后续会揭露的黑暗，才是费奥多尔为空明专门准备的大场面。 那会让空明看清这个世界的本质，并且认同他的理念，选择成为他的同伴。 空明已经习惯了费奥多尔看向他暗含野心的目光，虽然这让他觉得自己的视角仿佛什么代表权利的某种物件，比如说玉玺王杖什么的。 他在系统的专用通讯中对着124吐槽，对方看了费奥多尔的表情觉得这更像是含情脉脉。 “……你的形容表达让我怀疑你词汇模板的完整性。”空明有一瞬间的无语。 “我用词很精准啊，我以前去过的一个世界，主公看他的谋士的时候就是这样，不仅含情脉脉还写情书呢，那叫一个深情款款。”124扬了扬下巴。 “历史上的曹老板？” “是主角，化用了曹老板的言行举止，哦，情书是原样默写。 那个世界快给我费劲死了，那种]马收美女跟集邮似的，智谋全靠霸气侧漏，剧情和世界构架极度冲突，我去的时候那个世界主角所谓的下属认定他是个会迷障人心的妖人，已经给他把火刑架都安排好了，好在我及时救场。” “你怎么救的？”空明默默担任捧哏。他只知道涉及历史的一般完整度和强度都会比较高，还真不知道这类情况要怎么办。 124露出一个冷笑：“这种相对完整的世界从来不缺主角，只要他活着就好，至于是活在别墅里还是牢里都没区别，我随便抱了个孤儿说是他的种，拉拢了那些谋士武将立幼主，教导那孩子长大就功成身退了。” 空明：…！还是好羡慕，要是他能自己上… 不等他畅想一下过去，他感觉到异能力再次联系上外界。 124注意到他的表情，猜测：“你能联系外面了？” “对。” “那你先出去，干完这一票你估计就可以退休了，不过也要小心，稳一点。” 空明回了个句号就出去，在‘域’的空间无缝衔接联系上纪德。 “我们找到了隔绝异能力联系的异能力者，但是魔人布置了许多疑阵，暂时还不清楚你的具体位置。” 空明笑了笑：“没关系，地点的话就让他们自己说出来吧。” 纪德想起自己曾经的经历，由衷地露出一个悲悯地微笑，哪怕在空明异能力空间中的记忆已经模糊，也依旧能流利背诵各种向善经文的他表示：愿经书伴他们常在。 第71章 从‘域’中出来，空明抬起头，看向对面原本的费奥多尔。 对方正在和果戈里下飞行棋，感觉到他的目光，黑发红眸的青年敏锐地抬起头，他正要说什么，眼睛忽然向右转了一下，似乎是从耳麦听到了什么，他唇角的笑容扩大了许多，瑰丽的红色眼眸看过来： “你也知道了吧？空明。” 空明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就发动异能力，将他们拉进了域空间中。 费奥多尔怔了怔，眼眸里流露出惊讶，随后像是明白了什么。 “你竟然那么早就在给我设局吗？” 他的身边，失去了异能力有些不习惯又有些新奇的果戈里疑惑看向他。 费奥多尔陷入思索，开始自我复盘。 他在确认布拉姆·斯托克因为空明的药物变成完全的普通人之后就对空明势在必得，这是他觉得他的目标最有可能实现的一次。 所以他针对空明的计划也是最用心最详尽的。 从最开始掳走他的人体炸]弹时间中，就可以看出来他对空明的了解。 他告诉那个女孩，空明身边有强大的异能力者保护，她不可能完成复仇，但他和侦探社的侦探江户川乱步有仇，只要她帮她杀掉他，他就会帮她报仇。 “这叫交换谋杀，因为你的仇人对我没有警惕，而我的仇人对你没有警惕，所以这会是最成功的办法。”带着柔软白帽子的青年这样对小女孩说。 已经不再有自己思维能力的小女孩相当出色的完成了和青年的约定。 在小女孩死后，他如愿地为准备好的囚牢迎来了他的主人。 而小女孩空无一物的小小坟堆，安静地依偎在她哥哥的身边。 红眸青年为这两个逝去的小生命献鲜艳盛开的并蒂康乃馨，声音带着温和的笑意：“请放心离开吧，小小姐，您的仇人身负罪孽，迟早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他让小女孩将袭击对象改为江户川乱步，正因为费奥多尔的目标是空明。 因为他笃定，在那样千钧一发的时候，早就有所防备的纪德必定会第一时间保护空明，而不论太宰治还是江户川乱步，再聪慧他们依旧需要一个思维的过程，在看出他的目的的时候，他们已经来不及说话了。 这种情况下，唯一能做出正确反应的就只有身怀不知名锁血异能力，并且思考几乎不需要时间的空明。 他必定会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并且做出最优解，那就是用自己挡下对江户川乱步的袭击。 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空明必然也已经知道他的目的，知道之后他会落在自己手中，但是空明依旧会这样做，因为没有任何防备且本身没有战力的江户川乱步如果直面这次爆]炸，必然会死。 第35章 善恶终有报啊魔人 费奥多尔用来关押控制的位置是比较安全的，而且关键时刻他此前提供过情报的军政界的人会对要救援空明的人进行阻拦，去针对行动有越界的武装侦探社。 届时他们不论是名声还是权限都会有所损失，哪怕依旧执着救回空明也不会有那个精力和实力。 空明对这些都很清楚，甚至能猜到费奥多尔之后肯定会用他可以利用的异能力者，去帮助一些私利为先，汲汲营营又不择手段的家伙，搅乱局面。 直到空明看不过去这种乱象，同意为他研究针对异能力者的药物。 可惜空明设定这个异能力的时候，本身就是冲着费奥多尔去的，此前对纪德使用才算是意外。 费奥多尔是个谨慎又实在聪明的人，无法一次成功就会留有后患。以他的智力和对人心的把控，真的想算计一个人的时候，几乎没有谁能逃脱。 所以空明当初在面对纪德的时候，表现出异能力发动的前提是肢体的接触的样子。 这也是比较常见的异能力作用前提，就像太宰治的人间失格，包括魔人自己的异能力罪与罚。 费奥多尔的布局总是完美的，但当一开始的情报就有错误的时候，基于其上的计划就会出现裂痕，所以费奥多尔在一开始被空明拉进异能力空间的时候就说，原来他那么早就开始布局了。 而且是直接针对费奥多尔的布局。 这简直像是预知一样，费奥多尔眯了眯眼睛：“你对我也相当了解呢？只是因为馥郁的事情吗？” 馥郁就是他们的第一次交锋，当时的费奥多尔真心没有太把还是月桂的空明放在眼里，因为他算计得几乎没有难度，也就是空明为了下属安全而主动将自己置于险地的行为让他有些惊讶，这才留了稍微深刻的印象。 这之后他就没有再关注一个本该已经死去的人了，所以空明这是一直在记仇，然后才想设局坑他吗？ 但是做到这个程度，又似乎不太像是空明的性格，他当时的表现有足够对方这样的重视吗？针对性实在太强了。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你是个相当危险又有能力的家伙，我们理念不和，注定会成为对手。”空明倒是直接承认。 费奥多尔有些郁闷，这局是他输了，而且是彻底的。 真正的猎手往往是以猎物的姿态出现，空明看得太远，在发现他这个注定的对手之后就不动声色布了局，只等他在之后的时间里自己走进来。 他想起一种魔术手法。 第72章 魔术师在树还小的时候在固定位置埋下一个玻璃球，而在十多年后，他告诉人们，他已经将手中的玻璃球放进了树里，当人们剖开树身的时候，就会看到一样的玻璃球。 看似是必然实则是偶然，只不过这种人为的偶然，也是某种必然。 输了一局，就是全盘皆输，费奥多尔知道自己大概已经没有以后了。 不过， “这里只有我和果戈里，却没有伊万，你的异能力的前置条件，是和情绪有关？” 果戈里什么都不清楚，但他已经习惯了费佳这种他什么都知道了但就是不告诉你这种说话方式，对于两人在他听来云里雾里的谜语人模式适应良好，现在边听边拿起桌子上空明幻化的西瓜吃了起来，咬了一口过后，他啃瓜的速度默默加快。 这瓜真甜，不能浪费。 一旁，费奥多尔想了想，又修改自己的猜测：“是因为你产生的情绪或者说思绪？” 和他们的不同就在于，伊万对除费奥多尔之外的人是不关注且不在意的，这也是空明虽然一开始就能控制他们，却硬是等到侦探社的支援到来确认资自己相对安全才将他们拉进异能力中。 因为伊万没有满足他的异能力前置条件，空明本身是个脆皮，又能想到费奥多尔必然会警惕他而预设他被空明异能力改变人格后的应对。 在没有队友救援的情况下，空明无法应对费奥多尔会直接要他性命的布局。 所以哪怕一直都可以将费奥多尔和果戈里拉进空间，他却一直到自己侦探社的队友联系上他才动手。 空明点点头：“确实如此。”他的异能力可以比喻为数据加载，接触其实也是一种前置条件，类似使用u盘直接传输，速度会很快，而另一种情况就类似接收信号，他们因为和他本人的接触而产生清晰且深刻的印象。 这是一个过程，对于有些人会比较困难，但对空明来说，只要他想，普通人很难不对他产生深刻印象。 “这样的异能力，被知道的话那些来救你的人会想要第一个杀掉你吧？最仁慈也是囚禁了，不过……他们也都早就在你异能力使用范畴中了吧？”费奥多尔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有着这样的异能力，哪怕你想要控制整个日本甚至整个世界都是可以，为什么不这样做？这样你很轻易就能实现自己的抱负不是吗？你会成为最伟大的那个独]裁者。”费奥多尔说着，语气轻柔又带着蛊惑。 果戈里从瓜瓤里抬头，歪头：“统治世界？有些夸张了吧？” 费奥多尔并不觉得夸张，安德烈·纪德之前已经完全丧失求生的意志，这样的人空明都能够改变，世界上的大多数人大概都做不到抵抗，他自己也没有自信可以不受控制。 而空明要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会困难吗？ 对于毫无防备的人来说，哪怕只是空明的外形，只要装扮华丽在街道逛一圈，就能给看见他的半数以上的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当然这样就太浪费了，空明完全可以利用自己天羽掌控者的身份和各种高官显贵接触，再掌控这些人。 如果拥有这样能力的是费奥多尔，他大概就会这样做。 独]裁在统治者永远清醒英明的情况下，会是效率最高的体制。 当然是费奥多尔的话，他自知不会是什么英明的君主，倒是很可能把整个世界当做讨伐昏君游戏的游戏场，他是那个昏君，而且为了乐子会故意放水的那种。 但是空明有着这样的力量，却几乎整天足不出户，费奥多尔觉得他实在令人费解，除非是有数量限制。 费奥多尔觉得这大概是真相，那样把名额浪费在安德烈纪德这样的失败者身上就是一种极大的浪费，果然他和空明是完全不同的思维方式。 其实并没有数量限制，如果不是他和这个世界说得上命运相连不会乱来，空明哪怕把体制扣光也不能设定出这个异能力来。 “你应该很好奇我的能力要怎么用吧？” 费奥多尔维持着微笑，而果戈里也终于从对瓜的沉迷中挣脱出来。 …… 这次是五百年的时间，果戈里早在两百五十年的时候就放弃挣扎了，现在已经是一副仙风道骨清风朗月的模样，在专心致志研读庄子的著作，除此之外他还沉迷书法。 他们上课的背景墙上已经挂满了果戈里写的诗词，尤其喜欢隔壁古代潇洒的诗仙李白，费奥多尔的两边各自挂了一副，左边《将进酒》右边《侠客行》。 费奥多尔坐在中间，两眼放空地听着自己不知道听了多少遍马义。 此前他学的都是佛经，奈何他很有自己的想法，用了一百年时间从各个角度各个层次去论述佛经的缺漏和荒谬，专注找茬，几乎要把找茬刻进自己的dna里，像对纪德那样重复模糊只能让他愈发往反方向走。 后来空明就让他背书了，一百多种文字，浩瀚的文学储备，而且全是文学方面的，就算磨也能把费奥多尔磨下来。 果戈里被关得难受，他蹭到费奥多尔身边，无力问他：“你这么坚持是为什么啊？空明可以随意控制这里的时间，你不可能比得过他的。” 他现在耐心很多，但看过那些诗词文学之后，他对山清水秀的自然更加向往了，费奥多尔硬撑着他也不能出去呀。 第73章 费奥多尔揉了揉眉心：“空明不是能改变周围环境，你去找他变成外面的样子就好了。” 他硬撑这么久，也有不相信空明半点不受影响的因素在。 但是费奥多尔看向一旁安静听讲的空明，深切感觉到无力和泄气，他真的不受影响…… 费奥多尔怀疑空明根本不是人类。 果戈里现在一心想出去后找个山清水秀远离人群的地方隐居，再去游览各地的风景。 他现在认为，自由完全在乎自己的内心，真正自由的心态是去庄子那样，超脱人世，感悟天地，顺应自然，融于自然。 在空明给他幻化出各种诗词中写过的景象后他已经完全倒戈，直接把他们所处的位置告诉了空明。 空明连上了纪德，纪德在空间中看到另外两个人，眼神带着前辈看待后辈的怜悯，当然也有些许的幸灾乐祸。 对此费奥多尔没有多说什么，他被硬压着学习背书，性格中尖锐诡谲的东西也平和了许多，轻易不会产生负面情绪，再说这也是早有预料的事情。 果戈里还是不喜欢被关着，虚假的风景已经满足不了他，每天上蹿下跳的折腾，甚至趁空明没注意把自己挖了个坑埋土里，说要感悟大地的厚泽。 空明觉得他现在这样还挺好的，怕把孩子关疯了，干脆放出去。 又过了一百年，费奥多尔现在几乎丧失了搞事的兴趣，相比之下他对音乐和艺术更喜欢，还会和空明比试。 空明到底是个ai，在音乐上是费奥多尔是完胜，倒是绘画上两人一直分不出胜负。 空明更喜欢蕴含情感的风景或者人物，大概是数据体对生命的向往，他在这方面总是更加敏锐准确，让观者感受到平静与生机，而费奥多尔的绘画蕴意总是浓烈的，并且热衷于用画作批判现实。 风格不同，胜负就更主观。 费奥多尔决定出去后当个画家，空明表示等他得先想办法出狱，出名之后，挣得钱多了干脆和他合伙做公益吧，好歹为以前的罪偿赎一些。 费奥多尔答应了下来。 “不过这样一来你放心放我走了？”费奥多尔挑了挑眉。 空明笑了笑，“毕竟我随时还能把你拉进来。” “救你的人来了吗？”费奥多尔不经意般问。 空明看了他一眼，“当然。” 两人同时醒来，费奥多尔看到对面空明身体周围全部都是土刺，这让身材纤瘦的青年看起来像是掉进了什么满是獠牙的怪兽的嘴里，而在发现他醒来的同一时间，抵在空明脖子上的土刺瞬间发动，攻势凌厉地刺进空明的脖子。 两只缠着绷带的手从空明背后伸出，黑发鸢眼的青年像一只大猫一样沉甸甸地压在空明的背后，比他高出半头的身高让太宰治比他大了一号，相当自然的将空明整个罩住，周围那些蓄势待发的土刺也全部溃散。 那边，被中原中也踩在脚底下的伊万挣扎着转动眼睛看向自己的主人。 费奥多尔也在看他，红色的眼眸里，是从未有过的真实的温和。 伊万眸光波动了一瞬，但很快他又回想起之前主人交代他的话。 “药师空明有控制人心的能力，如果什么时候我和他同时忽然失去意识，等我再醒来的时候，你要以最快的速度，杀了他，而且不论我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要相信，必要时候，把那个占据我身体的家伙杀掉吧。” 伊万知道自己失败了，而他的主人，现在大概已经被那个可恶的家伙控制了。 纪德的枪口正对准费奥多尔，红眸青年自觉地举起双手，对着空明露出一个略带无辜的笑。 果戈里看事情已经解决就跑走了，空明让纪德放下枪，“他现在算是半个自己人。” 纪德听从的收起，中原中也有些忌惮空明连魔人都能操控的异能力，他脚下微微用力的碾了碾伊万的头。 “这家伙呢？” 空明看了眼费奥多尔，在看伊万，露出一个笑：“他自己的属下，让他自己收拾吧。” 费奥多尔看着伊万痛恨的目光，仰头看了看上方破了个洞透出阳光的天花板，心情复杂。 当初扎向别人的飞镖回旋扎在自己身上……略疼 第36章 为了生活一起卷吧 实际上，这里压根没有出口。 那样庞大的基地完全是建立在地下，因为不论是果戈里的空间能力还是伊万的土系，没有出口都不会对他们造成麻烦。 估计连装修都是万能的伊万搞定的，他的异能力确实适合干这个，这种情况也难怪就连乱步都没有能找到。 中也操控重力带空明先上去，这里距离地面最起码有□□米，上面是别墅区，好在得知位置后侦探社就联系这边的警方封锁了现场，周围都划了一层隔离带，加上这个别墅区绿化不错，周围树木茂密，他们出来的时候没有被人看到。 中也问警察要了个软梯，给扔到下面让太宰治和纪德自己爬上来。 太宰治出来后有些奇怪，问中也：“你和空明分明不认识才对，为什么只带他？”而且中也应该也知道了空明的异能力是精神控制方面的，看到魔人都栽了，难道他不害怕吗？ “你们看着都像是能自己爬上来的样子，为什么还要我送？而且我的异能力本来也没办法对你用。”中也理所当然地说。 第74章 看着就像个弱鸡的空明：…… 太宰治也一时失语，鄙视地瞅了眼他：“果然是单细胞生物。” “想挨揍了吗？我满足你啊，混蛋太宰！”中也攥紧的拳头上暴起青筋。 那边两个刚成年的幼稚鬼又开始斗嘴加互挠，纪德作为成熟的成年人，和外界的警察交流了下，又向他们要了医疗箱，给空明之前被伊万的土刺割伤的脖颈处理了一下。 因为体质过低，寻常人可以不放在心上的伤口到现在还在流血，已经渐渐染红了前襟的衣裳。 空明并没有在意这个，跟警方大概说明了情况就离开了。 因为涉及异能力者，警方将情况上报，这个案子直接给了猎犬负责。 猎犬在纪德得知了空明地址之后就开始收网，将军政界猎犬的敌人瓦解。 至于背后的那个人，他做过的犯罪的事情实在太多，绫辻行人一下子就找到了两个他杀人的证据，让那位高官直接在自家厕所滑了一跤，而后脸撞在马桶上摔死。 这样位高权重的人物称得上滑稽的死亡让他身边监视的人愈发忌惮他，但对于那位性格冷漠的侦探来说，这只是个简单到蹩脚的案子。 “以后别再让我做这种简单到屠夫都能完成的事情了。” 自觉被暗讽屠夫都不如的政府特工面色麻木，他已经被嘲讽习惯了，成年人是总要有点抗压性的。 这位被异能特务科列为特一级危险程度的异能力者冷哼了一声离开了。 他调查官员犯罪证据的时候顺便查了异能特务科一改以往小心翼翼的风格让他出手对付高位人物的原因，最后得到了空明的情报。 他觉得很快就能有一位和他危险等级并列的异能力者了，只不过相比背后没有势力，可以被控制驱使的他，这位小先生显然不会有这个困扰。 因为异能特务科没有这个勇气。 费奥多尔费了一番口舌，甚至还受了点伤，终于安抚住了伊万，虽然对方还是有些怀疑的样子，目前至少表面上还算听话。 猎犬抽出空过来逮他的时候，费奥多尔相当顺从地跟着走了。 异能特务课因为和猎犬这次达成合作关系，也得以旁听他们对费奥多尔的审讯。 这次的审讯内容主要是空明的异能力。 对于域空间中发生的事情费奥多尔并未多言。 “我只是忽然之间感觉到意识到我之前行为的罪恶和残忍之处，而后真心忏悔，决定从此做一个善良正直的人。”红发红眸的青年表情悔过地说。 说完看着对面猎犬和异能特务科成员一脸‘我就静静看你瞎扯’的表情，费奥多尔收起他精美的表演，轻轻勾唇笑着：“怎么？你们不相信吗？” 血红的眼眸幽深恍如照不见光的深潭，其他人看着他的模样，就算是此前将信将疑的人也完全不信了。 这是当他们瞎吗？魔人这辈子不可能跟善良正直这两个字扯上关系。 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现在的费奥多尔至少对药师空明已经完全丧失了敌意，甚至似乎还有些好感的样子，然而本质上，他还是那个魔人，不论是思维模式还是行为，都是本人，且除了似乎平和许多没有其他地方的改变。 联想到安德烈·纪德，其他人对空明的异能力警惕性再次提高了一级。 其中代表异能特务科过来的坂口安吾更是有些担心自己的友人，当然不是太宰治，这家伙完全不会有这方面的问题。 他触碰了地下宫殿的装饰，通过堕落论想要只要更多的情报，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空明发动异能力的方法并不是单独通过接触，因为费奥多尔很警惕，从来没有靠近过空明两米以内的距离。 在将药师空明列为特一级-疑似超越者-精神操控类异能力者之后，两个官方的异能力组织开始商量该怎么对待空明。 最后也没商量出个结果。 按以前的行为方式，这么危险的异能力者显然最好是监管并利用，碍于精神控制的能力，派人监管相当于送韭菜，类似欧洲的机械警察是不受精神异能力的影响，但是空明本身就是个多方面的天才，天羽核心的技术人员本就是他自己，万一机械警察程序没能防住…… 而且别忘了不论是异能特务科还是猎犬，他们最高长官都曾经和空明在一定时间内相处过，万一把人惹恼了…… 思考了一圈，全部是此路不通。 可以说是棘手到无从下手，唯一有效的应对手段，就是以最快的速度强杀，好在空明本身太过脆弱，他们能找到很多空子。 猎犬除了福地樱痴和条野采菊，最强的战力末广铁肠以及异能力的大仓烨子没有和空明见过面，必要时候可以让他们执行这一任务。 但现在，确如绫辻行人预料的那样，最终两边都一致把空明的消息隐藏为最高机密，并且除了必要的监视不去打扰。 药师空明这个人心性平和，而且很有社会责任感，只要不改初衷，有他在是他们的幸运。 一切都平静下来，空明在横滨又新建立了秋蓝集团，涉及的业务范围有服装家具建筑施工物流等，只不过相比定位高端的幽蓝服饰，秋蓝所有业务都讲究一个平价实惠，且都是能够提供大量岗位的类型，能够最大化地消化掉横滨需要工作的底层人民。 第75章 此外在孩子们习惯了接受孤儿院的救济，也发现那里的工作人员都是比较好的人之后，育阳染孤儿院正式成立，除此之外还有针对更加贫困人家的孩子设立的育阳染小学，孤儿院的孩子们能够在这里接受教育。课余通过孤儿院接一些附近工厂技术性不高的零工，工资孤儿院抽一层，过程完全公开，安全性和劳动报酬都能够得到保证。 镭钵街的孤儿们度过了前期的适应期，对育阳染孤儿院逐渐累积着信任度。 为了保证孤儿院的纯净度，他们接受政府和公众的监督，财政透明度高到同行厌恶的地步，和被内卷到不得不努力的医疗方面的业内人士相当有共同话题。 不管是中原中也还是芥川龙之介兄弟都偷偷去看过新开的孤儿院，生活肯定还是不能算优渥，却是曾经的他们极其向往的容身之地，他们没有能体验到，但看到和曾经的他们处境相似的孤儿们得到救赎，就算是最不在乎外界的芥川龙之介都会心情更好一些吧。 也因此空明的工作比预想中要顺利许多，任何想要捣乱的人，不等他做什么，时不时过去溜达查看的港口黑手党和公务员们都会将他们摁下去。 甚至港口黑手党还因此把干部a都给处理了，因为他妄图将自己的异能力用在孤儿院中出色的孩子和少年身上。 空明得知之后特意给难得干了件人事的森鸥外送了几条矿，让森鸥外带人去开采，他只以市面较低的价格买回。 虽然本质来说就是给空明挖矿打工，但这矿是被白送的，这不比小心思一大堆还不怎么有脑子的干部a香？ 森欧外相当开心地接受，但港口黑手党的成员们则对此相当惊恐，最为头铁的芥川龙之介在犯错被罚挖煤一年多之后都学会了收敛。 几年后，横滨的犯罪率得到极大控制，甚至低于东京，这让异能特务科的公务员们过去那边开会都是得意的。 森鸥外时常抱怨港口黑手党招人越来越困难了，而且相当一部分应聘的人都是游手好闲只知道对弱者逞凶斗狠的社会渣滓，收是不可能收的，除非他火并缺炮灰。没办法，他只能改走精英路线。 混社会也不是谁都可以的。 织田家的孩子们上了小学，克己对文化课相当苦手，幸助虽然聪明但不爱学习，在发现他们的智商可能不太能当侦探之后，幼年时候当黑手党的理想又涌上心头，开始在学校搞小团体，还拉了优一起，小团体的名字是‘晓’。 没错就是拂晓的晓，但是他们取得这个名字跟某个少年漫没有关系，这个世界也没有这部作品，单纯只是觉得好听并且是根据空明“日沉”的画师笔名取的。 空明知道到之后成功忽悠他们，于是刚刚成立的“晓组织”成了本质规则严明的风纪监察+学习互助小组，。 在孩子们升入国中之后，“晓组织”愈发出名，只要有他们的地方，就不可能出现教师失职或者校园暴力，而且只有有各种特长或者学习好的学生能加入，太宰治借此嘲讽森鸥外越来越菜了，手下的组织人员素质水平还不如一个小学生组的团体。 森鸥外对此：…… 空明适时给森鸥外推荐了一款网络授课软件，叫花青，这还是他和菲茨杰拉德合作研发的。早几年就通过俄罗斯官方交涉成功出狱的费奥多尔现在已经是声名鹊起的现实主义画家和天才音乐家，有时候会在上面教授音乐和美术方面的课程。（实际是被缺老师和知名度的空明拉了壮丁） 就连福泽谕吉社长都在花青app上教授传统的剑道课，最让森鸥外意想不到的，是他的下属尾崎红叶竟然早就用笔名给獭见文学社投稿了短诗，并且出了名，在太宰联系过她之后在花青上教诗词鉴赏。 森鸥外：……怎会如此？ 不行，他绝对不允许自己的组织落后于时代！ 忽然面临补课的黑手党们：……痛苦面具。 现在没点文化混社会都没人要了吗？但是还得学，他们不想去挖煤啊泪目。 森鸥外：或许日后横滨会不再需要黑手党，但是在这之前，他绝对不要连小学生团体都比不过！不然他简直无颜面对这些年掉过的头发！ 啊，气氛莫名燃起来了怎么回事？ 空明，那个带着整个世界一起卷的男人。 关键在他们卷的时候，数据库都已经快放不下知识的罪魁祸首正岁月静好的赏花喝茶做点心喂猫。 这才是生活啊（咏叹调）。 第37章 酒厂 今夜是个雨夜，路上行人少了许多，金发的帅气青年走在路上，虽然撑着伞，发丝却在滴水，身上的衣服也潮湿地黏在身上，伞大概是新买。 这一带的酒吧舞厅有很多，即便这个糟糕的天气依旧透着热闹。 过往的人不论男女总是忍不住会向这个金发的男人投去几分视线，对方的气势相当锋利，看着就不像是个好招惹的，但与之对比的是对方拿被布料勾勒的火辣身材，以及伞檐下诱人的俊美的脸。 降谷零加快脚步，从部分蠢蠢欲动的女士甚至先生们中穿过，最后去了这条街相对安静的内部。 相貌俊朗的门童看向降谷零，露出营业化的笑，“您好先生，请问有预约吗？” 降谷零给出相对的暗号和信物——一支被他漫不经心塞在衣服口袋里，饱经摧残的玫瑰花。 第76章 门童笑容微深，带着他进到相应的包厢里。 降谷零到的时间不算晚，但这时候已经有两个人在场，两人在他进门的时候不约而同抬起头看过来，他和其中一个有着蓝色上挑猫眼的青年视线在空中相遇，又仿佛寻常地扫过。 另一位黑眼圈略重的长发的青年不感兴趣地将视线收回，三个人都安静坐着，不打算彼此搞好关系的样子。 “快点快点、科恩你慢死了！”声调略高的女声透着不耐烦的情绪，随着脚步声愈近，一只手将门随意地拍开，表情有些嚣张的女人看了眼室内，细长到凌厉的眉毛挑了挑，有些不满地放下了拽着她同伴的手。 “什么嘛，那个家伙还没有来，真是一点没有把我们这些前辈放在眼里！”女人打量的眼神从另外三个新人身上脸上划过。 “说起来，这些新人长得都挺好看哎，这一批审核的难道是按着相貌招得人？”基安蒂略带八卦地捅了捅搭档。 科恩是个相当沉默寡言的男人，好在基安蒂健谈，并不在意或者说早就习惯了科恩这副样子。 从对方第一句话中提取到重点的三个新人都认真听着，但是之后对方讲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至少他们知道和他们同期的新人里似乎有一个相当特殊的家伙，甚至已经到了基安蒂这种资历一看就很深的组织成员好奇，特地来围观的地步。 他们已经知道引导他们的人会是那个组织里冷硬出名的杀手gin，基于组织的其他资深成员都有自己的事。 思考了片刻，在组织中性格表现是相对外向类型的降谷零主动地扬起笑和基安蒂打招呼。 “原来和我同期的，还有一位知名的人物吗？” 大概是看他长得好看，基安蒂态度还行：“半路加进来的，应该是个有意思的家伙。” 组织内部关于那家伙的传闻可是相当多呢，如果不是实在好奇，她才不会参加这个无聊的见面会，琴酒的笑话可没那么好看到。 他们都是提前一些到的，琴酒则是踩点。 当银发男人走进门的时候，他周身的冷厉气息几乎把整个房间都笼罩。 他知道，有一个新人，迟到了。 琴酒抽着烟，坐在那里似乎一时间没有说话的意思，杀气却随着时间稳步上升。 三个卧底都有些惊讶，明明做出这样仿佛立刻要杀人的姿态，但琴酒此时无疑是在等人，等的自然就是那个迟到的家伙。 降谷零猜测这个唯一迟到的家伙就是身边的女人好奇的对象，这次的会议也是针对最有希望获得代号的成员才开的。 就他掌控的情报而言，他很确定这段时间里比较出彩的组织成员只有他们三个，但是如果说哪个非组织成员在组织中很有声望，会让基安蒂这个看起来不会是组织高层成员，却也有一定资历的人好奇，他却有一个相当明确的目标。 门又开了，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显在室内众人的眼中，对方还没有推门，那边已经相当不耐烦的银发男人已经抬枪扣动了扳机。 刚推开一点的门又啪地合上。 “哎呀，好危险，大叔你更年期还没过呢？真是相当暴躁哎～”略有些低沉却柔和的女声从门后响起。 gin带着杀意的声音像大提琴最低沉的弦音：“进来。” “好的，稍等片刻。”对方说，细微的动静传来，她似乎在从包里或者什么地方拿出东西。 gin直觉到不妙，面色微变。 没等他说什么，那只之前伸出的手又探了进来，只不过这次对方手里拿了个东西。 “…什么鬼。”基安蒂认出的第一时间就瞳孔紧缩，同时科恩也紧张地将她拉在身后。 三个卧底感受着室内瞬间紧绷得如满弦的气氛，降谷零和自己的好友诸伏景光不着痕迹互相对视一眼，同时感觉到震惊和槽多无口。 没看错那人手中的盒子上正明目张胆的写着tnt三个字吧？ 基安蒂反应相当大，忌惮地看着门那边，又看向黑着脸额头绷起青筋的琴酒，她咬牙切齿道：“你招惹的麻烦，你自己解决掉！” 琴酒握着枪的手紧了紧，却还是放下枪：“我以为，你是来加入组织的？” 对方似乎笑了笑，终于推开了门。 那是一个有着黑色漂亮猫眼的女生，她身形修长，个子有一米七以上的样子，斜挎着一个皮质的红色包，黑色皮质夹克和黑色工装裤马靴气场有些强，但是看身形似乎还只是少女，眉眼间盈盈的笑意看着甚至有些甜美。 基安蒂本着看热闹的心态来，结果差点经受生命威胁，现在整个暴躁老姐，一枪直接对准对方的眉心扣动扳机。 几乎是同一时间，少女些微的一偏头，流畅又自然地躲开，如果不是知道不可能，其他人甚至会怀疑基安蒂和她是否排练过。 这种没有极高反应能力和观察能力包括身体操控度的动作一做出来，所有此前不熟悉她的人都对她重视起来。 赤井秀一和降谷零扪心自问，如果是早就知道对方会攻击，他们注意力在对方身上的情况下要近距离避开子弹还是可以做到的，但像初夏这样举重若轻玩一样轻松，那估计需要更多实战练习才行。 这是真正常年在危机四伏的环境中生活，将应对这种生命危险几乎成为本能的人才能掌控的能力。 第77章 短发女人哼了一声也收起枪坐下，心想，果然，能把琴酒遛半年多的家伙，不会是个省油的灯。 124带着笑意走进门，施施然找了个地方坐下，手中的tnt小盒子上下抛了抛，她看着琴酒：“我确实是来加入组织的呀，这不是看你们不是很欢迎我嘛。” “你迟到了。”琴酒冷冷看着她。 少女仿佛他无理取闹一般看着他：“拜托，我们联系方式是通过中间人转告哎，大哥你时间安排那么紧，还要求什么玫瑰花，这个时间哪有什么花店开门嘛，还是说你想借此对我表白，其实我不讲究这些仪式感哦～” 琴酒冷笑一声，不屑地扫了她一眼：“呵，小屁孩一个。” “呵，暴躁的老男人。”代号为玫瑰的少女杀手给他扔了个白眼。 不管是三个卧底还是来凑热闹的组织成员，都没有见过这么别开生面的场面，只觉得自己就像被瓜农抓住的猹，正被使劲往嘴里塞瓜，噎得谁都静默着没有说话。 只有少女柔和又略带磁性的嗓音响起：“而且我可是相当有诚意的，连炸]弹都没有带真的，要是你言而无信我可能就翘辫子了。” 琴酒嗤笑，看对方手里小盒子的重量，他和她打交道那么多次没少吃这东西的亏，根本不相信她的鬼话。 “你要加入就按着正常程序走，需要一个考核期，这些是和你一样的新人，你们可以相互认识一下，之后有可能会一起合作。” 琴酒说完，又略显阴郁地看了她一眼，“既然加入了组织，就好好为组织效力，如果让我知道你做出对组织不利的事情，就算你有九条命我也必定会杀掉你。” “好吧好吧，拿钱办事，我可是很有职业道德的。不过组织的待遇可不能低，这个我可能得详细了解一下，如果不是和你比较熟，我是不打算来的，还请之后多多关照哦。” 琴酒：……谁跟你是熟人呢？ 他略心累地抽了口烟：“人到齐了就安排任务，你们先自己选择分组。” 四个人，分两组。 如果不是初夏中间过来的话，大概这三个新人会直接协同做一个任务。 卧底们都不想主动表现出自己的偏向，尤其是其中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他们本就是认识的，彼此之间的相处太自然和默契，靠太近说不定会被组织的人察觉到什么，怎么做都不太好。 他们面面相觑了一会暂时都没有说话，直到琴酒有些不耐烦，金发的安室透先微笑着开口：“或许，女士优先？” 124眨了眨眼睛，没有任何停顿地指向表现相当内敛沉稳的诸伏景光。 降谷零眸色微沉，他眨了眨眼睛用笑意掩饰过去，仿佛好奇一般问她：“我以为我的机会会更大一些？” 124懒散地解释了一下：“不觉得我和这位小哥哥眼睛长得有点像吗？我觉得我可能是他失散多年的妹妹。” 诸伏景光抬头和她对视，一蓝一黑的两双猫眼在空中对视，乍一看确实有些像，但是仔细看就知道两人除了眼型和颜值别的就没有相似之处了。 “而且直觉他比较好脾气的样子，应该会好相处一些。” 琴酒视线在诸伏景光身上顿了顿，无意义地啧了声，就这样定了分组。 至于124在意的组织待遇问题，因为本身还有其他事要忙，gin把这个讲解任务扔给基安蒂。 这时候基安蒂已经基本消除了对124的敌意，反而觉得这个女孩有些对胃口，会选诸伏景光肯定就跟她以前选择科恩一样，看人家老实。 而且她还很强，又敢于直接怼琴酒和朗姆，跟组织里一些妖艳贱货不一样，她觉得这个姐妹可以处！ 第38章 晋升 124跟着基安蒂出门，两人默契地将自己的搭档扔下，科恩和诸伏景光对视一眼，默默地自己离开。 因为124加入组织的方式特殊，相对重要的基地暂时是不会对她开放的，考核任务同时也是她真正进入组织的投名状。所以基安蒂直接带人去开房了，进了房间，还体贴的问她吃饭没，知道她没吃后给她泡了盒方便面，趁着她吃宵夜的间隙给她讲了下组织的大概情况和待遇。 基安蒂口中的酒厂相当真实：“虽然确实有比较安全的后勤和身份掩护之类的，但任务很多，忙的时候一个月不带歇的，像我这样只负责打狙的就还好，你能和老大相杀半年多还没让人逮到，肯定是比较全面的人才，任务会多到基本没有空闲的时候。” “不能推吗？” 基安蒂想了想，还是觉得组织力能合胃口的人不多了，她得珍惜这个姐妹，再说这不是琴酒让她介绍，她就做个好前辈也不算过分吧？ “任务多也有任务多的好处，任务多就抽成多。” 124挑了挑眉，压低声音问她：“比我干杀手的单呢？” “单个肯定是不能比，但是你做杀手估计没少扔钱给情报方面吧？除此之外还得花时间踩点之类的，以及物资武器补充和医疗成本这些，加起来肯定还是组织里的强一些。”基安蒂分析得确实是事实，不过对于顶级杀手来说，基本处于开张吃三年的状态，相比之下在组织的日子就受管束很多了。 “我是听说组织的身份上做得特别好，我被fbi那群人追得头都快炸了。”124皱着眉头，她之前的目标是一个议员，表面上的名声还经营得挺好的，导致她被gin追踪的时候还得躲着点那些人，又因为要隐藏自己就有一整个情报网的点，她那段时间可是相当狼狈，因为这个想要加入组织寻求庇护倒也在情理之中。 第78章 基安蒂了然点头：“这样，这方面组织确实干的不错，不然老大也不能天天一身黑的随便出门，我们在各个环节都有人脉，你来的话游乐园购物中心什么的随便逛。”没见琴酒那辆张扬的车，那么多年变都没变一下。 124有些向往又纠结：“但是当资本家的肯定都一个德行，恨不能把员工往死里压榨。” 基安蒂伸手搭在124肩膀上，神秘兮兮地笑了笑：“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嘛，放心吧，资深的成员除了老大都是很会摸鱼的，姐姐我可是看你顺眼才透露给你。” 124相当上道地表示她有一架闲置且几乎全新的巴*雷特，她不太会用但觉得它和基安蒂特别配。 基安蒂眼睛一亮，当即开始给她科普酒厂摸鱼大法：“……上头都清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反正还有冤大头的新人、卧底和老大咳咳…” 初夏表情顿了顿，咋舌，这妹子刚才是不是讲了一个奇妙的并列？ “总之你只要不是特别消极怠工，有任务的时候表现得积极一点，平时接几个情报探索的小任务挂机上十天半个月是不会有人管的。” 想了会，基安蒂觉得这点经验之谈似乎不太能配得上她未来的巴*雷特，又道：“实在不想上班，你请个假不过分也是可以的，以你的实力，好好干的话在组织是很好混出头的，我们都是以酒名作为代号，你现在可以先想想代号了。” 这个124都不用多想。 她的审美一向只看外在不怎么讲究象征意义之类，她觉得最漂亮的花是玫瑰，而且得是红的玫瑰，杀手的代号也就是个相当大众的rose，她选酒名代号的时候还打算选玫瑰酒，哪怕这种酒只是廉价的餐酒。 基安蒂对此没说什么，虽然组织里其实有潜规则，越大类、珍贵的酒名代表资历越老，但本质还是更看重实力：“自己听着习惯就好了，你决定要加入的话可以现在想个假身份名字还有设定了，到时候让后勤直接给你搞个真的，只要没特意去查，就算你进局子里都不会被查出来问题。” 天知道她只是这么一说，要是知道将来124真的隔三差五和警局扯上关系她肯定换个比喻，这就显得她仿佛乌鸦嘴。 第二天124起床的时候就听基安蒂说可以给她设定新身份，对此124了然，肯定是基安蒂确认她确实是认真想加入组织，上报给了琴酒，而琴酒为了更方便留住她提前给了这种待遇。 124对此挺满意的，直接把自己早就想好的假身份资料交上去。 组织的效率实在高，下午的时候一份崭新的身份证明就递到了她的手上。 个人资料上的女孩穿着一身相当淑女的连衣裙，名字很小清新，名为三千代初夏，黑长直的头发和略带甜美的笑容让她完全看不出来是个杀手。 “这名字有什么含义吗？” “抽签抽出来的，好听吧？是不是特别符合我的气质？”初夏勾了勾唇。 初夏就是七月，正好是她编号数字的和，算是随便纪念一下吧。 基安蒂不置可否，拉着有了身份的初夏去逛街购物看帅哥。 直到初夏被gin通知要做考核任务了。 他们到的时候之前见过的另外两个新人也在。 只不过黑长发的青年和金发黑皮的青年似乎起了什么矛盾，正一人一边地站着，对彼此都有些排斥的样子，安室透本就是深色皮肤，现在整个面色都黑透了，身上还带着许多血迹，一看就是被近距离溅上去的。 对方显然不是这样残暴的人，结合两人的矛盾就很能想象了，初夏代入了下，目标在极近的距离被人杀掉还还溅一身血，会生气是必然的，更别说安室透显然是骄傲的性格，这种行为称得上挑衅。 见到他们两个进门，琴酒掸了掸烟灰，将任务目标的资料扔给他们。 因为只有一份，初夏不见外地坐在绿川光身边歪头一起看，蓝色猫眼的青年注意到，将资料往她的方向推了推。 “你们的任务是销毁他手中组织相关的资料并且杀掉这个人，有问题吗？” 初夏举手：“请问我和绿川君之间是合作关系还是竞争关系？” 琴酒瞟了她一眼：“看对任务的贡献度，划水的废物没有资格获得代号，但还是组织的任务为先，搞砸的话都去做底层的活吧。” 初夏点点头，表示了解。 翻译一下，就是说她和绿川光之间是带着竞争的，但利益最大化的方法其实是合作，只要两人合作完成了任务，他们就能同时获得代号。 一直沉默的绿川光忽然问：“上一组都获得代号了吗？”他有些担心zero，却不方便看过去太明显。 gin看了眼他：“当然，他们表现都很出色，不过我不希望你们也表现得那么‘精彩’，一切以任务为先。” 显然这两个人属于各凭本事的类型，虽然发生了比较严重的冲突却没有耽搁任务的完成。 出去后，初夏看了眼绿川光，懒散地打了个哈欠：“下午了，先去吃个饭？反正目标也跑不掉。” 本来想直接去做任务的绿川光看了身边的少女一眼，最后还是同意了。 考核任务的目标是一个物流公司的老板，初夏看到资料的时候就知道gin这个狗东西肯定给她加了难度，因为这个老板已经和警方在接触，此前也是被组织的成员威胁才会帮组织做事，在此期间小心搜集了组织的一些情报，准备将资料提供给警方，对方公司虽然不算特别大，却是个良心企业了，声誉很好，估计也是因此才被组织看中利用来运输一些违禁的物品。 第79章 而他们要做的，就是在警察确认对方属实将他和家人保护起来之前，销毁资料，并且杀掉这个可怜的男人。 绿川光默不作声地吃着饭，原本漂亮的蓝色猫眼现在却是暗沉的。 会同意跟她来吃饭，或许也有他想拖延时间的原因。 对于一位本身正直且良善的警察来说，残害一个本就经受逼迫的好人的性命，绝对是一个相当大的考验，或者说是残酷的试炼。 绿川光吃完，见初夏还在慢悠悠的品尝美食，他道：“失礼了，我去趟洗手间。” 初夏嘴巴被小蛋糕占用，不在意地挥挥手。 绿川光拿出联络器，正要告知警方，就收到临时搭档的信息：“目标还有个女儿哦，现在到她放学的时间了，我先去想想办法，你也可以随意。” 诸伏景光面色大变，他只来得及告诉对面目标是谁和初夏的特征就连忙跑了出去。 原本他对面的少女早已经不知所踪，座位上只留下吃了还剩下一半的小蛋糕。 他紧抿着唇，不管少女外表表现得有多正常，他一直记得对方是个满身罪孽的组织成员，甚至在此前就是杀手。 他找到目标通谷麻远女儿通谷美子的学校，就在这时，他又收到初夏的短信： “你好绿川君，我在这个学校周边装了好几个定时tnt，麻烦你报一下警哦，不然这个时间，爆]炸的话很容易死伤严重，我会借此威胁通谷先生，炸]弹的事可以算是你的功劳，会让你顺利拿到代号的，那么，祝我们任务愉快哦，成功后我请你吃饭～” 绿川光目光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已经围了许多接孩子的家长的学校，现在距离孩子们下课只剩下十几分钟，想到信息的内容，他只觉得浑身发冷。 “什么？炸弹！！还是好多个？” “什么情况？这么急的吗？”去隔壁串了下门，嘴里还叼着面包片的半长发青年跟其他拆弹组的同事速度很快地带着工具往出跑。 身边眉头紧蹙的自然卷好友给他讲了下大概情况。 “竟然在学校……丧心病狂的家伙！”听闻之后萩原研二也咬牙切齿起来。 另一边，换了身女士的西装长裤，画着精致庄重的妆容，不太能分辨年龄，看起来就像个略瘦削职场女性的初夏踩着细高跟气场强大地走进通谷物流的公司，她甚至还冲前台得体地笑了笑。 前台被她的气场震慑，脑子里全是对方那个优雅，又莫名很撩的笑容。 初夏就这么很自然地直达通谷麻远的办公室，和听说了女儿的学校出事，焦急万分正要出门的消瘦中年人打了个照面。 第39章 玫瑰酒 轰然的爆]炸声后，整个楼层都狼藉一片，大概是用了燃料，顶层迅速燃烧起来，有碎玻璃之类的东西掉下来，窗外楼下的行人惊恐地离得更远一些。 接到诸伏景光消息来保护通谷麻远的警察们迟来一步，只能紧急救火疏散公司的人。 这时候，初夏却已经出现在另一边的奶茶店外，悠哉地排着队。 学校门口，着急拆除炸]弹的萩原研二仿佛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只是相比他认识的那个温和乐观的人，对方周身却是满满的消沉阴郁。 ……大概是他看错了吧，或者只是单纯有些像。 好不容易把找到的炸]弹拆除，拆弹组的警察们终于松了一口气，平安回了警局待命。 “阵平！你在干什么？” 萩原研二扇了扇面上的汗水，转头看向身边的好友，却发现对方正在拿着工具剪开炸]弹。 松田阵平神色带了怒火，将手中的东西扔在地上，吓了周围其他同事一身冷汗，直到他们看到地上的东西…… “果然，这些都是相当逼真的模型，或者说原本是火]药的地方全部换成了其他质感相似的东西，我们简直被耍得团团转！” 一直紧张的警察们得知这只是一次过分的‘玩笑’，各个都很恼火。 他们每次行动都有豁出性命的准备，这样危险的、会造成大众恐慌的事情，却被人当做玩笑一样对待。 想到他们的行为说不定会被幕后的人暗地里嘲笑，在场有一个算一个都捏紧了拳头：“那家伙，最好别被抓到！” 初夏排着队，忽然鼻子痒痒，打了好几个喷嚏才平复下来。 她恐吓的行为是挺恶劣的，不过不这样卧底先生的身份就要提前暴露了。 毕竟，通谷麻远先生要弃暗投明且手里拿有组织证据的消息，就是从警视厅那里传出来的呢，可能是和出卖诸伏景光消息造成他死亡结局的是一个人，可惜她此前不知道这件事，没有能抓到对方的尾巴。 抛开警视厅卧底的风险，这次任务作为他们的考核，知道情况的除了他们两个就只有gin了，万一真的有消息传给警方导致任务失败，排除法很好做不是吗？ 相比她虽然是突然加入，但杀手身份是实实在在做下的，杀手玫瑰的名气完全是由一份份真实的血腥造就，跟她追逃半年的gin就是最好的见证人。这种情况，她不可能和这些官方有牵扯，诸伏景光就会是唯一的怀疑对象。 现在他甚至还没有得到代号，以琴酒的性格，绝对会疑罪从有直接把人干掉的。 但是像现在这样，闹出大的动静来，而且他们本身也有拖延转移警察注意力的目的在，诸伏景光哪怕给警视厅传了情报，他们的人过来也是顺理成章了。 第80章 诸伏景光再看到少女时，她正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举着奶茶跟他打招呼，漂亮的猫眼亮晶晶的，跟身边排队买奶茶的其他和平生活中成长的女孩子没有什么不同。 “呦绿川，给你也买了一杯哦，不过不清楚你喜欢什么，所以买的是原味的。” 诸伏景光忽然感觉到一股难过，他已经得知通谷麻远确认死亡的消息。 监控没有拍摄到通谷麻远有出大楼，那种爆］炸加火势，没有人能活下来。 他甚至还看到了那个名叫美子的小女孩，只是她的父亲已经因为他的不作为死去了，连尸身都没有留下。 凶手正在和他一起喝奶茶，是个本应该在学校，被保护被宠爱的年龄。 诸伏景光捧着还带着温热的奶茶，却只感觉到刺骨的冷意，阳光分明正好，他却像是被粘稠的黑暗包裹。 向光是人类的本能，但是他不能挣扎，只有他接受黑暗，淹没在其中，才有可能将它从根本地拔除。 他早已经有了觉悟才对，或许有一天，犯下这样罪孽的人，会是他自己，而他必须做下选择。 “抱歉，是在生气我的自作主张吗？”初夏看着青年木讷的模样，在一个公园停下。 诸伏景光抬头看向她，嘴角扯动着露出一个温和，却不太真切的笑：“…我该感谢你，划水还能得到代号，再好不过了不是吗？” 初夏咕噜噜吸完最后一口奶茶，没有接着他的话说，反而看着他手中的奶茶：“你不爱喝吗” 诸伏景光看着手中的奶茶，封口的杯盖上印着可爱的粉耳朵兔子，卡通的眼睛弯着相当讨喜：“还好，只是奶茶热量高，我还不饿。” 初夏笑了笑，觉得这个家伙是真的一点都不适合当卧底，温柔到就连讨厌都不愿意轻易表现出来，她都听到他心里不断溢出的蓝色泡泡了。 “在组织里这么好欺负可不行，我会这样做只是因为怕你干扰我做任务而已。” 诸伏景光笑了笑，心想那样她倒是担心的没错，他真的差点就让她完不成任务了。 “你的脾气那么好，不如以后当我的长期搭档吧？请你吃饭哦～”初夏坐在长椅上晃了晃腿，抬头笑眯眯的看着他。 诸伏景光拒绝的话到了嘴边，想到少女的信息，以她的能力，必然很快会升职的吧？他作为她的长期搭档的话，说不定能获得更多的信息。 “……好。” 对于少女来说，会这样说大概也只是想要一个听话老实的搭档吧？ “放心吧，以后我罩着你。”初夏拍了拍诸伏景光的胳膊，神采飞扬地说，周身的气场很足，和之前的表现完全不一样，这才应该是她真实的性格。 作为一个此前单干还能那样出名的少女杀手，必然不会是表现的那样无害的。 忽然，初夏衣袋中的手机响起，她接起来，就听到对面阴恻恻的声音：“你们在哪？” 初夏口齿清晰地告诉他自己和诸伏所在的位置，那边的琴酒：…… 他的言下之意是他们怎么还不汇报任务，是真的想知道她现在在哪吗？！难不成还要他去那接她嘛？ 他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诸伏景光隔着电话都感觉到琴酒骤然升起的怒气，而后那边突兀挂了电话，紧接着他的手机响起，猫眼青年有些无语地接起，对琴酒说他们这就过去。 还是那家店，这次诸伏的脸被门童记下，直接刷脸就进去了，至于初夏，她因为上次是溜进来的，所以这次依然不能刷脸…… 诸伏景光只能先进去，跟琴酒说明了情况。 琴酒按捺着脾气给担任门童的组织底层人员发信息让他放初夏进来。 初夏进门第一件事就是问琴酒：“我现在应该是有代号了吧？” “你们自己选吧。”琴酒面无表情的说，说完就打算走了。 初夏看都没看可供选的酒名，直接在自己的那份资料上写了rose，琴酒怀疑如果真的有人此前代号是玫瑰酒，对方会毫不迟疑把人干掉自己独占这个代号。 至于诸伏景光，他看到了一边放着的安室透的资料，对方是波本威士忌，他也选了苏格兰威士忌。 那边，初夏选完叫住琴酒，“等等，我想问一下，任务损耗的道具组织给报销吗” 琴酒想到她惯常的大手笔，摆了摆手：“自己去写申请。”能为组织创造收益的人，他们向来不抠搜。 于是初夏满意了。 报销的时候毫不留情的挼羊毛，将自己那些逼真的道具炸]药写成真品的价格。 反正警方是不可能在闹出那么大动静之后再说那是假的，那样肯定会被抱怨的，还会被说无能和打扰人民，至于组织在警方的卧底，卧底的每一次信息传递都有很高的风险，初夏不觉得对方会连这种小事都关注而且特意寄个条条过去给琴酒预防她薅羊毛。 白嫖是真的很快乐！ 初夏之后真的申请了要跟绿川光做长期搭档，以往除了夫妻档，还真没有人提出过这样的要求，就连基安蒂和科恩都是定位相同，任务重合度多了相处出一些默契来，后来接任务要搭档就直接找对方成了默认搭档。 但既然有人特别要求了，组织想了想倒也答应了，正好初夏对组织没有太大认同度，又本身实力不错，脾气上来随时有可能甩了组织单干，绿川光正好可以用来监视她。 第81章 当然，组织内部原本有关初夏和gin绯闻的传闻也开始向奇怪的地方偏斜，比如琴酒年纪大了哪怕保养得好也没小鲜肉吸引小姑娘眼光之类的。 就连初夏都听闻了，但是她确定琴酒本人肯定是不知道的，不然他不可能接下来连着几个任务，连着快一个月时间，都是让她跟着他一块处决叛徒。 跟绿川光申请的长期搭档基本是申请了个寂寞。 初夏知道这是gin不是很信任他，不希望她接触到组织太多信息，跟着他追杀叛徒基本都是在干活，而且刚得到情报人一死就废了。 初夏难得没有表现自己的叛逆，而是乖乖跟着琴酒，心底一直等着看琴酒笑话。 果然，之后初夏再问基安蒂，对方就面色古怪地说：“现在都谣传gin吃你那个忘了叫啥光的长期搭档的醋，然后利用职权把你拘在身边了，虐恋情深强取豪夺版本都有。” 初夏砸了咂舌：“他们是真不怕死啊。” 基安蒂见她不仅一点不介意自己也是流言的一员，还相当感兴趣恨不能给琴酒的花边新闻再添砖加瓦的样子。她也是热衷看琴酒的热闹，虽然从她叫琴酒老大的称呼能看出来对方对琴酒还是很尊敬的，但这可能单纯只是对他的实力和机器人一样的工作效率。 就像是总想摸鱼划水的学渣对卷王的尊敬和他吃对方的瓜甚至说一些无伤大雅的小话不冲突一样。 这么长时间跟在琴酒身边，基安蒂也很清楚对方在非任务失误和背叛方面其实对下属的容忍度还是挺高的，所以她才敢这么放肆，甚至有时候还会当面顶撞，不过这种欢乐吃瓜的氛围估计马上就要没了。 “为什么？”初夏疑惑。 “之前在美国混日子的家伙要回来了，她可是很喜欢我们老大呢，肯定不会喜欢这个流言的。” “很厉害的家伙吗？”初夏上下抛甩着两枚路边摘的灌木树叶，撑着脸颊饶有兴趣。 基安蒂嗤笑，“装模作样的女人而已，你让她一只手她都打不过你，不过她和gin差不多是平级，在组织里地位比较特殊，没有必要最好少招惹。” 这段时间任务之外初夏都是呆在组织的基地，有事没事找人练练，她最让人打开眼界的就是她那灵敏至极的身手和强大的战斗天赋，几乎是对手起势的同时，初夏就能做出预判，而后身体做出反应。 就算是gin面对她近战都要吃亏，不过初夏最大的缺点就是力气不够，只有手里有武器的时候她才能将自己身手发挥到最大，不然那点猫猫拳一样的攻击，只要避开要害，三个和她对练过的新人连医务室都不屑去。 好在她还有一手万物皆可投掷当暗器用的绝活，对于反应速度一般的普通人而言，初夏甚至做到飞花摘叶皆可杀人。 之后几天时间里初夏都没有任务，不出基安蒂所料，贝尔摩德一回来就相当主动地向琴酒跟分享了他在组织里的八卦，gin只觉得无语，同时还有些不爽。 初夏的性格有多恶劣和骨子里的疯性没人比他更了解，不管平时她装得有多正常，琴酒看见那张脸都仿佛能感觉到脑门和身上曾经被她炸伤的地方的隐隐作痛。 琴酒并不想让自己和那家伙扯上什么关系，再说考察已经考察得差不多了，初夏估计是真的打算在组织呆下去，就把她放养了。 既然她不跟着琴酒一起，比较大的任务需要搭档自然就是诸伏景光派上用场的时候。 对此找机会和好友私下见面的降谷零很担心，他放心不下好友，当初景光的考核任务自然也是去了解过的，在他看来，初夏是个相当危险的人物，甚至比琴酒更加深不可测。 尤其是对景光来说。 琴酒的危险就在表面上，但初夏却很会伪装，年龄又小，景光这家伙又一向心软。 诸伏景光看出零的不放心，他安抚道：“放心吧，我知道她的危险，要相信我啊零，既然过来这里，该有的觉悟我还是有的。” 降谷零有些懊恼：“抱歉，我不是不相信你的意思。” “我知道，你只是担心我。”诸伏景光笑了笑，用拳头不轻不重地撞了下好友的肩膀。 降谷零点点头，但还是暗地里关注着好友的情况，大概是初夏强悍的印象太深刻，组织对于劳动力总是要尽可能压榨的，她和诸伏景光第一次正式的、被组织直接派发的合作任务就很困难。 倒是完美完成了，但初夏一回来直接就进了医疗室 ，本来没什么事的金发青年故意给自己弄了个无伤大雅的小伤作为理由去到组织的医院。 当然这跟初夏没半毛钱关系，他只是担心自家好友而已。 降谷零到的时候，诸伏景光正有些愣怔地坐在手术室外面的椅子上，身上还带着许多血，把来看他的好友吓了一跳。 第40章 冲突 降谷零眼睛快速打量了一圈景光的情况，发现他身上血迹很多但似乎没有受到太严重的伤势才稍微放下心。 这里时常有人来往，他不能表现出对景光的关心，哪怕着急也克制着脚步不紧不慢。 “怎么这么狼狈？任务失败了吗”路过景光的时候金发黑皮的青年似笑非笑地问，相比关心更像是看热闹。 路过的组织成员见怪不怪了，这一批新人四个质量都挺高的，但其中波本和黑麦两个是出了名的孤傲，只不过黑麦是明显一副没打算跟谁打好关系的样子，波本面子上会礼貌一些，但实际对谁都很疏离。 第82章 诸伏景光抬头看他，面上无波无澜，话里却明显表现出他的心情并不好。 “很闲的话，我陪你练练。” 金发青年明显有些意外的样子，在外人看来，两人之间气氛有些紧张。 只听见波本笑了，眼里却不含笑意，点头应下：“好啊。” 在其他组织成员眼里关系不睦出去约架的两人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放下演出来的针锋相对。 “你怎么样，有受伤吗？”降谷零眼睛盯着景光的衣服，恨不能直接扯开。 诸伏景光赶紧制止了他：“我没事，身上的都是初夏的血。” 降谷零注意到景光对玫瑰酒的称呼，皱了皱眉，但没说什么地继续听。 景光苦笑。 他以为自己能想开，考核任务时初夏的举动也能看出其冷漠残酷的本质，但是真正相处起来，他就知道为什么基安蒂那个看着就不好相处的组织成员为什么会对她那么好了。 日常生活中的初夏就像个活泼开朗的正常女孩子，对待亲近的人会很体贴，甚至注意到他完全没有表露的餐食上的喜好，去逛街都记得给他和基安蒂带礼物。 这些还能说是初夏会做人的在刻意经营同事关系，她在任务中的表现就相当可靠了，她会提前了解清楚情报，然后主动担任更危险的部分，还会跟他说一些经验之谈。 哪怕年龄还小，初夏给人的可靠感却很强，就像一位宽容大方的前辈。 降谷零听闻，大概是一开始就对玫瑰酒抱有警惕和偏见，对此他只觉得对方心机深沉，一切都是为了人脉关系，只要他想他也能做到。 他劝好友：“通过你们考核任务就能看出玫瑰酒的控制欲很强，不喜欢事情超出她的预料，她主动做危险的部分必然也是因为这部分更重要，为了避免失误和脱离掌控，她不愿意交给旁人。” 诸伏景光摇了摇头，他当然不会被这种动摇，但是：“这次任务我们的情报被透露，那个组织早有埋伏，初夏是为了保护我才受的伤……” 气氛一时沉默，降谷零看到景光身上的血迹，还有许多子弹造成的擦伤，可以想象当时两人危险的处境。 诸伏景光紧抿着唇：“我们都知道她的身手，近距离都能躲开子弹，如果她不管我的话，她本来不会有事的。” 降谷零皱着眉头，他不太能想得清楚为什么玫瑰酒愿意做到这个地步。 “你和玫瑰酒相处的时间，也就一个星期多吧？” 诸伏景光点点头，哪怕无法理解，初夏不顾自身安慰救他也是事实，他再清楚不过她的伤势有多重，因为正是他将人送回来的。 降谷零迟疑地看着好友哪怕留了胡子依旧帅气的脸，猜测脱口而出：“不会是喜欢你吧” 诸伏景光愣住，降谷零却觉得自己的猜测很正确。玫瑰酒这样不把人命放在心上的杀手，会不知目的地对另一个人好，肯定还是有原因的。 说实话景光进入组织之后一直走得是稳扎稳打的路线，别的图谋不到，那目的应该就是景光本身了。 “你确定以前没有见过她吗？就是她成为杀手之前，说不定是初恋什么的……”降谷零饶有兴致地猜测。 诸伏景光沉默，摇了摇头。 “那就是一见钟情。”降谷零斩钉截铁，他家好友长得好脾气好人品也好，一见钟情也不夸张，而且玫瑰酒也年纪不大，可能多少有点恋爱脑呢。 诸伏景光回想了下他和初夏的相处，否定了降谷零这个猜测。 “她是不是喜欢我还是能看出来的。” 他猜初夏可能更多是对亲人的感情，在他看来，初夏会去当杀手显然也是生活原因，那一身本领哪怕天赋异禀没有严格教导和残酷训练环境也是出不来的，但她又是杀手里出名的独行侠，或许是因为孤独，或者缺少长辈的关爱，遇到符合定位的角色就代入了进去。 比如基安蒂和他，大概就是初夏心目中姐姐和哥哥的角色吧。 降谷零听了诸伏景光的猜测有些郁闷，在组织表现得再残酷腹黑高深莫测，他本质还是那个正直的警校生，如果景光说得是事实，他也会忍不住对玫瑰酒产生同情，尤其是她还为景光受了不轻的伤。 但是玫瑰酒是个危险性极高的犯罪分子这一点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他们立场不可调和。 “放心吧，我知道要怎么做的。”诸伏景光道，眉目沉静却坚毅。 他不会利用玫瑰酒对他的亲近伤害她，但如果能接触到更多情报，他依旧会传递出去，并且想办法尽快在她犯下更多的罪行之前将她抓进监狱，这正是他的责任。 降谷零沉默下来。 对此他并不意外，玫瑰酒确实犯罪，她可怜那些被她杀死的人不可怜吗？但是景光那么心软，玫瑰酒真心待他，他的行为在两人的相处中就是背叛，他肯定会很难过。 “我回去看看她。”诸伏景光道。 降谷零点了点头，已经知道好友安全，他也就离开了。 诸伏景光刻意把衣服上弄出一些褶皱再展平，做出和波本打过架又收拾好的样子。 他回去的时候初夏已经醒了，正面无表情地听她病床前的一个白大褂的地中海一脸激动地说着什么。 看到诸伏景光过来，少女眼睛亮了下：“绿川君，我饿了。” 第83章 有着蓝色猫眼的青年怔了下，点了点头：“我去给你拿。” “等等，暂时不要吃东西，一会我给你做几项检查，需要空腹的……”地中海忽然开口，说话相当理直气壮，看起来还有些医生的权威。 诸伏景光正回想初夏的伤势有什么需要做空腹的检查，就听到啪地一声响，转头就看到少女冷笑着拍碎床边的玻璃杯，右手缓缓放下。 他转头看向忽然噤声的地中海，对方脖颈间的血液已经喷洒出来，溅射在地板的瓷砖上，诸伏景光看过去的时候对方似乎才反应过来，捂住脖子惊恐地向后退。 初夏微笑着歪了歪头，手中又拿出一个玻璃碎片上下抛着：“劝你赶紧滚出去，不然我在你右边在割一个口子，哪怕当场缝合也未必能保住你的狗命了呢。” 地中海狼狈地被组织的护士医生拉进刚才初夏待的急救室，对他被割了个豁口的大动脉进行缝合。 诸伏景光则是看着初夏，沉默片刻，问她：“你吃什么？我给你拿几把刀子，玻璃碎片容易伤手。” 初夏笑眯眯点头，把手里的碎玻璃扔掉，又中气十足的报了几个菜名。 进门刚想问怎么回事的组织医院负责人嘴角抽了抽，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最后琴酒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初夏和她搭档的神奇行为加对话已经在组织内部传开了，他得知情况是组织的研究人员得知初夏的自愈能力远超常人，希望她配合自己研究，但是因为出言不逊被给了教训，琴酒抽着烟，根本不想管。 但是研究组被初夏割了喉的相田翔夫那边给boss打了报告，组织内部能出现竞争但不能有内斗，初夏这种行为确实过了些，严格的说需要被惩罚。 琴酒敷衍地给初夏发了个短信，表示她这次任务的奖金扣光，就算是惩罚了。 研究所那些家伙确实狂妄了些，初夏本质就是个暴脾气，性子上来谁的面子都不给还疯得可以，没把人直接弄死他都有些惊讶。 初夏对于自己奖金被扣倒是没有太大的感触，但景光多少有些不满，在知道那个地中海是想研究初夏能快速自愈的体质之后他也有些生气，在他看来初夏的行为虽然冲动了些但显然还是留有余地的，这种伤势看着严重，但这里就是医院，最多失点血，不出医疗事故和意外，危险性并不大。 这次任务很困难，初夏还因为组织内部的叛徒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还要罚她奖金就有些过分了。 “任务是我们一起做的，剩下的奖金我们平分吧。”诸伏景光显然说的是他那部分奖金。 初夏点了点头，顺便检讨自己：“果然下回还是不见血了，扣奖金真是垃圾！我就应该让他抱着水银**在荒郊野岭站一夜！” 基安蒂正好进门，听到她这么说黑线地戳了戳她的脑门：“你这次可把那些秃子得罪了，你怎么被那些家伙看上了？” 初夏耸了耸肩，被景光按住胳膊：“不要做大幅度动作，上次就伤口撕裂了。” 初夏上身光是肺部就被开出两个洞，还有一个在肩膀上，之前教训地中海的时候伤口就撕裂了。 “没事，我伤口一向愈合得很快，现在已经不容易撕裂了。” 基安蒂抓住重点：“你是因为这个被那个秃子看中的” 初夏点点头：“我天生愈合能力就强，后来越来越强了，对别人来说严重的伤对我只是小伤，一个星期左右就能恢复得七七八八。” 两人默然，这也难怪，不是这样变]态的体质，之前在gin手里根本套不到好。 只是研究所也看中这一点，被初夏一玻璃送进抢救室的相田翔夫在组织还算受重视，甚至给贝尔摩德这类经过改造的成员检查和维持的工作也是他的下属负责，也是个代号成员。 正是因为在组织地位比较高，才会对一个代号成员开口就让她配合实验。 结果直接踢到初夏这张铁板。 现在刚脱离危险就联系下属要问boss要人，可以想见要是初夏松口，肯定会被这心肠绝对算不上大的家伙刻意针对。 对此初夏直接冷笑着放出话来：“谁敢用我做实验，抽我一管血我就把相关的人血都放干，不信就来试试。我想弄死的人，还没有能逃脱的。” 第41章 假酒开大会 这样相当张狂的话传到组织的人耳中，研究所的人显然没想到她竟然敢这么做。 boss还没有发话，她先把狠话放出来了，这明晃晃的威胁啊。 显然要是boss真的下令让她配合实验，这位新晋的玫瑰酒绝对分分钟跳转立场到组织对立面，甚至boss也可以说是在她威胁范围内。 组织内部作风和观念相对比较老派的朗姆有些看不惯她，还讽刺琴酒连手底下人都管不住。 琴酒追杀初夏几次翻车的事又不是秘密，他相当明白地表示玫瑰酒实力很强，性格也很疯，没有把握拿住她最好不要对她出手。 不然琴酒毫不怀疑初夏能做的出逮着组织的成员挨个狙杀的行为。 组织的boss有着很明确的目标，那就是研究能让他寿命延续的方法，他需要的并不是一群听话的下属，而是有能力的、能为他做事的下属，所以他甚至不在意组织里一些相对安分的老鼠，对于下属的包容度也相当高。 初夏天生的强大恢复能力也只是恢复而已，对于研究起死回生未必能有用，这样一个某些方面比gin还强势的人才消耗在实验上太浪费了，而且万一被逃脱，得罪了一条孤狼对于组织来说麻烦不小。 第84章 所以boss不仅没有为她的不驯生气，反而比较欣赏这个小姑娘，直接驳回了相田翔夫的要求，还敲打他让他把精力用在正事上，不要整天拿着经费做不出成绩。 所以初夏不仅没有倒霉，反而被boss注意到，这是组织里其他成员没有想到的，重要的是，三个卧底多少从她的事情中看出一些组织幕后boss的性格，尤其是一开始就打着长期卧底以将这个在国家黑暗处扎根很深的吸血树连根拔起主意的降谷零，现在基本确定了自己在组织的努力方向。 不需要太圆滑和人脉，只需要有能力就可以，前期稍微隐忍，等得到boss信任爬到和gin差不多的高度，对于组织的重要情报才有资格接触。 一个星期没到，初夏就懒得在医院躺了，在组织以内部价买了个以前成员在米花町别墅区、现在空置的房子，对外的身份是这个人的远方侄女，因为叔叔直系亲属断绝遗产继承到她这了，直接荣升富二代。 初夏看着眼前虽然蒙了一层灰尘但显然还没有空置太久的房子，啧了几声，组织这死了还把成员遗产回收利用的做法真是有够周扒皮，她决定好好经营三千代这个身份，要是什么时候玩脱了还能留个遗言把遗产给她下个身份，反正柯南这世界时间线乱成这样，她完全可以做到马甲无限续命。 叫了个家政把房子打扫干净，门口的花园也栽上新的花草，拜访了邻居之后初夏打扮了一下就出门逛街。 现在天有些冷了，她穿了一身浅色的针织长裙配小外套，踩着奶咖色的短靴，发量丰厚的长发上半部分束起用枫叶样式的小夹子夹住，猫眼水润，看起来可爱又温柔。 谁能看出来她衣服底下是男生都羡慕的八块腹肌呢？ 初夏原本的审美更倾向于高挑健美自信张扬的那一款，还是男生建模，奈何她工作的世界是的主要角色基本都是需要蹲大牢的法制咖，她需要做的，就是让世界大致稳定的情况下把他们送进去，后来她发现还是柔弱或甜美系的小女生更有利于任务。 事实证明，哪怕换个世界，她外形的欺骗性还是相当好用。 比方说前面那个明显在逃跑的持刀男人，大概是眼瞅着自己要被抓到，凶残的三角眼打量着周围的人，一眼就相中正捧着奶茶脸颊还有婴儿肥，一看就绵软好拿捏的初夏。 谁让周围人都在躲闪，只有她一个吓傻了一般直愣愣杵在路边呢？ 初夏将口中的奶茶咕咚咽下肚，眼看着对方冲到跟前，一抬脚靴子坚硬的鞋尖正中对方下三寸，在罪犯表情痛苦到扭曲的同时捧着奶茶后退三步，低头看了看鞋尖没有沾上脏东西才松了口气。 这时候警察也赶到，见到初夏没事，打算给罪犯要戴上限定款银手镯，奈何对方嚎叫惨烈的同时双手一直捂着自己重要部位，肉眼可见的痛苦，他们还是先帮对方叫了救护车，犯人的惨状让警察们也不由得向初夏投来敬畏的目光。 初夏抬头望了望天，没办法，她在攻击上加的技能点不多，力气也不够，不能用武器的情况下当然还是瞄准脆弱点比较方便。 她是受害者反杀，虽然眼看着罪犯捂着裆的双手都是鲜血受伤严重，却不需要付责，只是还要去警局做一下笔录。 初夏过去的时候还遇见了记者，得知这个罪犯是个绑架犯，因为绑架的人里有知名人物的孩子才引来他们。 她登记了一下基本信息接受了警局的小哥哥小姐姐的慰问就离开了。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问她经过的人竟然是她同事警校时期的班长，这下他们五个人她算是认全了。 初夏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直到gin打电话过来，寒着声音质问她的名字怎么会出现在报纸上，她才知道哪怕她拒绝了采访，却还是有不良记者报道中把她报道出来，并且还带了照片。虽然眼睛部分打了码，但那码跟没打没什么两样，一条单单把眼睛盖住的横杠，她夹翘的眼睫毛都露出来了，认识她的都能看出来，再说还报道了真名。 初夏无语了片刻，“我也不是故意的，谁知道走在路上都能碰见被记者盯着的罪犯呢？” 琴酒说她不知道躲吗，或者打完人直接跑。 “又不是做了亏心事，为什么要躲？”初夏理直气壮道，仿佛一点没有自己是个见不得光的犯罪分子，要躲警察躲镁光灯的自觉。 琴酒气得挂了电话。 除了组织里认识她的人，还有另外两个在看到她照片的同时一眼认了出来，这时候正在伊达航身边询问初夏的细节。 伊达航不太清楚他们激动的原因，因为涉及个人信息有些迟疑。 萩原研二揽着班长的肩膀：“我们是同事嘛，实话告诉你，我怀疑这姑娘救过我的命。” 伊达航皱眉，为萩原研二曾经遇到过危险，但是想想初夏乖巧的模样，萩原研二是拆弹组的呀，怎么想这救命之恩跟初夏扯不上关系。 “小阵平见过她，他觉得报道上的人跟当初抓到炸弹犯的人很像。” 伊达航听他提到炸弹犯就想起来哪件事，因为那个犯人并不是被警方抓到的，据说是被一个热心市民注意到不对劲，直接砸晕报了警。 黑卷发的青年问伊达航：“她是不是黑色的猫眼？” 一年前，当时荻原研二只以为是普通的炸弹，相当轻松的结束了工作，松田阵平放松下来时瞄到路过的少女，不经意间和那双神采奕奕的猫眼撞上，留了个印象。 第85章 后来发现罪犯炸弹犯的身份，以及对方衣袋里可以□□再次爆]炸的控制器，几乎所有人都心有余悸。 但是之后再找却找不到对方的信息，只有松田陈平总是回忆女孩的脸，希望哪天能找到亲口道一声谢，才在报道上第一眼觉得熟悉。 伊达航于是让他们看了三千代初夏的照片，下面一栏显示的年龄是十八岁，“可能是那时候觉得年龄太小怕麻烦才没有露面。” 未成年人，到警局的话还得告诉家长。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对此表示赞同，两人不至于去主动打扰对方，但知道了长相之后再遇到的话就能表达谢意了。 经历过一次没看住初夏就上报纸的情况，gin觉得自己还是不能让她太闲着，而且他再清楚不过，以她的恢复能力，哪怕还没完全好却绝对还有能跟他打一架的战力，于是他相当资本家地又给她派了个任务。 对此屑老板初夏一点不想惯着，直截了当地拒绝了。 gin就要去美国出差，偏偏这时候日本国内的生意出了问题，有成员自以为做大做强有了小心思，如果不是实在繁忙，深深厌憎老鼠的gin绝对会亲自处理，但现在却只能交给几个新人，新人们还有内讧的前科（特指黑麦和波本），他实在不能放心，有初夏这个老道的杀手在至少能压阵。 面对初夏的拒绝，gin直截了当地提出给她三倍奖金，初夏开口就又提了五倍。 gin提成比她多，平时花钱的大头却只有他的爱车和烟，财大气粗的组织劳模一口应下，并附赠一句阴涔涔的任务失败就扣她奖金的威胁。 初夏深深扼腕，觉得亏了，咋就没多要点。 已经答应下来自然要干活，但是到集合地点的时候初夏就抛开之前那点遗憾，只见这一次任务中，不仅三瓶她已经熟悉的假酒正一本正经杵在那，大概是怕他们四个新手冲得太莽撞，组织又派了一个资历较老，专门搞情报的组织成员，那双比景光色彩更加明亮的猫眼实在太有辨识度，正是在他们之前一年多进入组织，目前还没有获得代号的未来基尔酒。 当然，暂时没有代号并不意味这本堂瑛海能力不足，而是专门的情报人员更多是探查和辅助任务，和他们这类偏向武斗派的成员升职路线不太一样，相对来说武斗派升职更快速一些，这大概也是三个本身有一定实力的卧底先生不约而同选择武斗路线的原因，为的就是尽快获得代号，但是在获得代号之后就有差别了。 波本显然是冲着情报人员加杀手的双线发展；黑麦威士忌则是几乎和gin的定位基本重复，应该是打算竞争一下组织top killer 的荣誉称号；诸伏景光则是更偏向科恩和基安蒂的狙]击手；初夏自己被默认是六边形战士，虽然她做任务一点都不积极却总是被扔任务。 看看这一圈互相警惕的假酒，初夏觉得这生活过得……真是有意思极了。 在场的严格来算竟然是她酒精含量最高。 化名水无怜奈的本堂瑛海同时也带来了有关他们这次任务的信息，这是她这段时间自己粗略探查到的。 任务目标高山次郎，原本只是群马县一个小黑邦的下级成员，加入组织之后借助组织的势力干掉了当时对他还有提携之恩的老大，利用原本小黑邦的势力和资金人脉在群马县和埼玉县经营各种夜总会和酒吧会所之类的营生，为组织提供资金的同时，也会为组织成员提供便利，就像初夏当初见到景光他们时的那家会所一样。 高山次郎天生反骨，唯利是图，各种违法乱纪的事情基本都有涉及，尤其是最能给他带来利益的黄赌毒，在发展已经壮大，不再需要组织扶持的现在，他不再甘心眼睁睁看着组织从他辛苦搞来的钱里拿那么大抽成，还把他像以前那样随意使唤。 现在的情况是，之前跟他交接的组织成员大概是态度不好，直接被弄残了三个，明显是在试探组织的底线，他原本的上线有小动作被gin解决，现在他这块被gin负责，所以他们来了。 高山次郎为人狡诈，见组织没有再派人接触安抚他就察觉到不妙，现在身边不论去哪里都带着很严密的保镖，相当警惕。他的身价还是挺高的，赚钱也厉害，组织暂时不太想扔掉这个经营得完善的钱袋子，高山次郎不听话就换几个听话的上去。 所以他们这次的任务并非简单的杀掉高山次郎，还要探查清楚他隐藏的经营路线，以方便之后的人去接手。 这就比较困难，现在高山次郎正是最警惕的时候，恐怕楼里新飞进一只鸟都更不能看看是不是机械的背上扛着炸弹。按理说这种需要隐匿的任务类型应该交给千面魔女贝尔摩德一类的善于伪装的成员，给他们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专业不对口。 水无怜奈看着玫瑰酒正托着下巴严肃的思考着什么，微微眯了眯猫眼，声音温柔的探查：“玫瑰想到了什么吗？” “我在想，琴酒是不是想给我穿小鞋才给我发这样的任务。”初夏一脸忧愁，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的单子总是能在各种方面更棘手一些。 水无怜奈：…… 第42章 谁是卧底 水无怜奈尴尬地笑了笑：“这……应该不是这样。” 实际上高山次郎是知道组织里有擅长易容的成员，对于这点排查得相当严密，易容技术普通的过不了关，贝尔摩德最近又在做别的重要任务，虽然高山次郎自认为自己做大做强了，实际上这种程度的家业对于资本丰厚的世界性组织根本不算什么。 第86章 根本不值得贝尔摩德这种地位的代号成员出手。 又因为不确定高山次郎在他上线那个叛徒哪里知道多少组织成员的资料，这次才会让平常不怎么在组织里露面以及四个新人过来。 “等等，你是说高山次郎的产业在组织眼里其实不算什么？”初夏忽然问道。 水无怜奈点头，她作为情报人员，对于组织经济方面了解得更多一些。 少女猫眼一亮，忽然来了兴致：“那样其实探查任务不是主要的吧？” 水无怜奈点头：“如果确实不容易探查到资料，我们的主要任务还是将高山次郎还有他手下的班底一网打尽。” 这样高山次郎的家业组织会通过其他方式拿到手，只是相比搞明白之后派人接手肯定会损失一部分，但得知部分组织情报的高山次郎必然是要死的。 所以这次任务派的更多是武斗派，而非专门的情报人员。 “那直接炸掉他们不就好了吗？虽然炸‘’药有限额，但我们每个人都把自己额度里的炸药提取出来，把他的产业都炸上天都足够了吧？”初夏晃了晃腿，见周围几个同事看向他的目光都有一瞬间深沉，她发现自己说的话实在过于法外狂徒，又弥补了下： “咳，我是说，他和自己手下总是又单独聚在一起的时候，不必涉及周围的普通人。” 安室透面上挂着假笑：“我倒是不在意会不会伤及其他人，但既然任务要求已经写明，为了组织最大的利益，还是应该尽力而为才行。” 一直酷哥模样的黑麦威士忌头一回开口：“确实，情报还是要查的。”不能让玫瑰酒这家伙出主意了。 水无怜奈不着痕迹吸了口气，有玫瑰酒这个危险分子提出的丧病计划打头，她总觉得这次任务会相当麻烦：“那么，绿川先生呢？” “还是按任务要求来吧。”诸伏景光本心还是不想看到人死亡，哪怕高山次郎是个不折不扣的犯罪分子，但或许他们在调查情报的过程中可以让官方出手，这样也能从高山次郎那里得到组织的情报。 初夏摊了摊手：“那么你们打算怎么做？” 黑麦威士忌眼神散漫地飘来，和敏锐看过来的安室透对上视线，他眼睛眯了眯，眼前这个组织成员似乎一直对他看不顺眼，他也不想迁就别人，当即道：“目标手底下不是很多产业，分块探查然后各凭本事怎么样？” 安室透扯起嘴角：“我是没有问题，只希望有的人不要能力不行被抓住了。” 黑麦微微张嘴：“呵。” 安室透不屑：“啧。” 水无怜奈面无表情，果然不管什么地方的新人多少都有点愣头青，这两个看着就不会听从安排的自傲模样，她也懒得多说，哪怕任务失败四个代号成员在她前面顶着责任也不会摊在她头上，还是摆烂吧，但是目标手里的资料有点价值，值得争取一下。 其他人没有意见，就按着黑麦威士忌说的划分了。 黑麦是酒吧，波本是赌场，苏格兰是夜总会，水无怜奈和初夏是会所。 其中水无怜奈的性质偏向牛郎会所，初夏的更多是为男士服务，两人是抽签抽到的，但水无怜奈看着初夏还带着婴儿肥的娃娃脸，作为一个有良心的人，她多少有点迟疑。 “要不然我们换换吧？”去牛郎会所的话只要装富婆摆阔消费就行，相对也不会太露骨，但针对男的的，水无怜奈眼里流露出厌恶。 初夏摆摆手：“不用，我这个年纪过去正好，他们不会防备的。” 听闻水无怜奈也就放任了，五个人散开，各自换了装扮去踩点试探。 初夏特意画了个看起来手法稚嫩，但又不至于糟糕到遮掩住她美貌的妆，穿着虽然稍显成熟和周围画风微妙不符长裙，并且也没有直接就去会所，而是找了个不需要入场费且在外风评不错很少出事的酒吧。 进门的时候或许是巧合，正好看到一身牛仔夹克正要上楼的安室透，他负责的赌场就在楼上。 安室透也看到了她，不过两人视线交汇了一瞬间并没有交流。 金发青年意外撞见玫瑰酒，还是这样的打扮，多少猜出她的用意，倒也没有急着上楼，而是观察周围，刻意对着身边那桌的人不着痕迹地露出自己手腕上价值千万（日元）的手表，对方立刻注意到他，而后示意身边的女人，对方也注意到安室透，过来搭话，后来顺理成章地安室透也加入了他们，明显领头的男人很快和安室透吹起牛皮来，又劝了几次酒，安室透假装没醉但兴致增高的样子，说话更加直爽。 对方知道他没怎么来过这种场合，又吐槽这里跟他想象的不一样，其实就是一堆人喝酒聊天，一点都不刺激，于是顺理成章告诉他楼上还有更大的乐子。 这个酒吧是专门为了应付各种检查才设立的，所以本身没有违法行为，却同时也是其他见不得光地方的中转站，会有专门的‘经纪人’在其中找合适的对象引到其他不正规的地方消费，拉新客进去都是有提成和奖金。 波本现在用的卧底比较常用的套路，展现出自身优势，让对方主动拉他进局，这种相对主动出击的类型要更加自然，当然也需要一定技巧和演技。 也就是俗称的，最巧妙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的方法。 那边，初夏跟他差不多套路，一副强作镇定的模样跟酒吧的领班表示想在这里当服务生，领班打量着她的脸和身材，发现都没什么可挑剔的之后肉眼可见地温和了态度，亲切地拉着她聊天，最后成功‘忽悠’到初夏的大概情况。 第87章 家里条件有些困难，想要打工挣钱，而且要得比较急。 而且领班自认为眼力尖，初夏的话有些矛盾之处，很快就得出她实际上根本没有父母或者父母没有办法甚至不愿意管她，且生活困难或许还负了债被催促的情报。 这样的情况，可谓是相当容易拿捏，放在酒吧就有些浪费了，在他看来初夏的资质好好教说不定能赚的更多，当然，这样就不在酒吧了，至于初夏本人愿意不愿意并不重要，他们做的就是违法乱纪的事情，自然有一套成熟的体制方法来控制自己的成员给他们好好挣钱。 领班算是相对警惕的类型，还让初夏试着做服务生体验一下。 这家酒吧的服务生分两种，一种是专门销售酒水的，是酒吧长期的员工，另一种则是短期的兼职，主要也就维持一下秩序，或者给客人引导一下洗手间在哪里，其实还有其他条件相对困难的学生来兼职，初夏在其中除了颜值拔高一层其实没有太突兀。 初夏看着领班看着自己的视线，自觉已经稳了，套上服务生的马甲就出去，结果出门就和一个戴着墨镜的黑发自然卷打了个照面。 对方怔了下，表情微变，在她溜掉之前拦住她：“三千代初夏？” 初夏心底无语，演技都调动不起来，略显单调地道：“你谁？怎么知道我？” 松田阵平眼中则是女生有些惊讶又警惕地问他身份，他很清楚自己气质有些凶，虽然从前几天绑架犯的下场可以知道初夏某种程度上武力值不低，但到底是女生，面对莫名其妙搭讪的男的警惕才是正常。 他当即拿出自己的警官证：“放心，我是警察，过来只是想要感谢你。” 初夏余光看到领班注意到这边，直接伸手把松田阵平的警官证拿下认真看了看，仿佛放心一般笑了笑有塞给他：“没什么，我也只是凑巧，我现在正在工作，以后有机会再聊吧。”说完跑去跟领班打了个招呼。 那边，领班狐疑地看着松田阵平，问：“那是你朋友？” “并不认识……”初夏假装不自在地低头。 领班了然：“要联系方式的是吧，你长得好看，也是正常，这种的你尽量能推脱就推脱。”一副很关心她的模样。 初夏真诚感激地看着他：“谢谢前辈，那我去工作了。” “行，让小夏跟你说下情况。” 小夏是个表现有些高傲的女生，看着初夏的脸就有些嫉妒，知道她名字叫初夏就说：“那我们名字重了呀，工作时候要是有客人问你名字你可以重新取个昵称或者叫小初。” 之后也没有耐心带她，敷衍地说了下流程就去跟几个熟悉的客人说话喝酒了。 一旁也是兼职的男学生看初夏新面孔又漂亮，正想上去照顾一下被一边的客人叫住询问：“你们也可以一起坐下聊天吗？” 对方怔了下：“愿意的话就可以。” 话音落就见这个相貌英俊的半长发青年直接离座走到初夏的身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那个刚才被他看中的甜美女孩就跟着他走过来，坐在了他对面的一堆女生之间，不过他们一看就是朋友或者同事过来玩的，他在旁边听了一耳朵似乎还是警察。 那边，初夏看到这里坐了一堆警察，其中还有两个是降谷零的同学，余光就瞟向他的位置。 这时候对方那头显眼的金毛早就看不见了，估计刚看到松田阵平的时候就躲起来了。 相比降谷零的狗狗祟祟，初夏就相当大方的坐在警察小姐姐身边，享受着他们得知之前她连着帮警察搞定两个重大案件的罪犯之后的惊叹和赞美。 一旁的交警小姐姐很自来熟，见初夏性格好还直接上手摸了摸她的胳膊，那即便没有紧绷都相当坚韧的肌肉让她一阵羡慕，初夏一脸骄傲地表示她从小练习剑道跆拳道空手道，还有八块腹肌呢。 暗中看着这边的金发青年看着那边自然融入一群警察的初夏，在看看连面都不敢露的自己…… 真是槽多无口，到底谁是卧底啊？！ 第43章 “你怎么会和警察有联系？”在初夏下班离开之后，早就从赌场试探完出来的安室透沉着声音问道。 初夏看着降谷零高超的演技，知道他身份的她却完全入不了戏，被降谷零看出笑意，黑着脸觉得她是在挑衅。 索性他本身也只是想立一下人设，干脆直接假装愤怒和怀疑地拿出枪对准她，虽然不是要害。 那边已经从夜总会出来的诸伏景光知道初夏要来这边，过来找她的时候正好撞见这一幕，不由得有些加快了脚步，声音是强装出来的古井无波：“发生了什么吗？” 初夏冲诸伏景光笑了笑，半点没有紧张感的模样。 诸伏景光的手已经放在枪柄上，让其他人看可能会觉得他会是为了搭档对波本出手，但他知道自己的枪只可能对准初夏。 并且一出手就会是要害，因为他清楚初夏的强大恢复能力和能够躲开子弹的反应速度，波本搞不定她的，只有他若是借助她对他的信任可能把她留下。 安室透没想到会遇到景光，景光现在显然是怀疑初夏对他不利，在预备对玫瑰酒出手。 这样就不妙了，不能显露出他们的联系。 金发青年对着诸伏景光露出警惕的表情，看到对方一愣之后随即反应过来微皱眉头，显出和他敌对的态度。 第88章 安室透和好友演着戏，看着初夏眨着猫眼吃瓜一般的悠哉，忽然感觉莫名牙痒痒和无力，他咬牙看着初夏：“我刚才可是看见她和一堆警察坐在一起说笑，看起来不是很融洽，仿佛不是第一次见面。” 初夏点了点头，安室透对着她的枪向上抬，直接对准眉心。 初夏耸了耸肩：“你们不知道吗？我前几天才进过局子，大头照还在报纸上挂着呢，你们也太不紧跟实事了吧？” 安室透和景光沉默，金发青年感觉到莫名的尴尬，这理由充分无法反驳的感觉，只能憋屈地将枪放下 。 若是gin知道估计会和他很有共同语言。 “既然没事了，就回去汇合吧。”诸伏景光开口转移话题。 是安室透开车，初夏直接坐进副驾驶，一路盯着安室透。 安室透扭头看她：“有事？” “道歉呢？”初夏饶有兴味，还晃了晃脚，像个理直气壮的债主。 安室透沉默片刻：“你和警察走得近依旧很可疑，见义勇为进过警局并不能算作完全没有问题。” “你没有办法证明我有问题，而且还打不过我，做不到疑罪从有。”初夏眼神微冷，阴冷的杀气一点点锁定在他身上。 她知道他们的身份，也不打算现在就揭破凑局麻将，但像之前那样耗费彼此精力的情况最好还是不要再有。 安室透身体微僵，还是松口：“抱歉，是我说话不谨慎。” 初夏收起杀气，原本拉平的唇角翘起：“作为赔礼，这次的奖金一半是我的。” 安室透直接点头答应下来。 初夏满意地点点头，拿出根棒棒糖叼着透过窗户看路边的灯。 之后初夏因为同事的排挤‘如小夏’和客人的冒犯下对这份工作感觉到压力，又在领班的热心帮助下对他产生信任和些许依赖，在他说过自己朋友的一家店正缺一个前台，因为之前那个临时有事要回老家，只需要短期顶班的，初夏表面懵懵懂懂地就同意了。 被领班带到朋友的公司，那位大概被提前交代了的‘前台’对她很热情，一上去就叫她化妆打扮和礼节仪态，实际上换衣间全是细小的摄像头，可惜初夏内衣都是裹胸式的，可以在穿过衣服再取再扣，总之是没有在这方面被占便宜。 第三天，黑麦威士忌就把酒吧的运行情况摸了个大概，告诉他们自己找到了关键的人物，现在只差抓起来威胁审讯，显然是走暴力破关路线，让他们动作快一点。 不过就初夏所知道的，却是黑麦威士忌打算在这里放长线钓鱼，毕竟fbi再怎么样不能在日本太大动干戈。 但是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就不一样了，完全是打算把这一伙犯罪分子连同有害产业拔除的样子。 又一次汇合的时候，初夏忽然道：“我发现了一些情况，或许要汇报给琴酒。” 将情报传给公安的安室透和知道这次公安会出手的诸伏景光面上不动声色，但内心已经紧绷起来。 “不方便现在说吗？”赤井秀一不动声色问道。 “你们不是都在？反正一会也能听到，为什么要我说第二遍？”初夏懒洋洋地反问。 赤井秀一一时无言，她这么说他当然就以为她要单独汇报，谁知道能旁听呢。 被四瓶假酒或明或暗盯着的初夏拨通了琴酒的电话，开头第一句话就是：“回收高山次郎的身家估计是不行了。” 琴酒：“？为什么？你们没查出来？” “怎么会，我发现他做的太明显，早就被警察和公安盯上了，组织要是能硬扛着接手再洗白的话可以继续。” 琴酒沉默片刻：“……你怎么发现的？” “因为调查的时候不仅碰上了熟悉的警察，以及还有另一波人在调查哦，程序一看就跟我们不是一个路子。” 电话那边琴酒差点也条件反射性问一句你怎么和警察熟悉的，想到她之前登报纸的情况又咽了下去。 “高山次郎必须死。” 初夏表示放心。 挂掉电话初夏就表示：“怎么杀他也各凭本事怎么样？” 黑麦威士忌一言不发地扛着枪袋转身就走，初夏对着其他同事挥挥手：“我也走了哦，毕竟我是专业的，被抢人头就太逊了。” 赤井秀一找到一处高地，架好狙]击枪，调好准星，然而目标即便出门夜里晴天也会打伞，并且处在众多保镖的保护之下，他耐心等着，打算等他去掉伞上车的那个瞬间。 却在这时，他视线中一闪而过一个步伐踉跄仿佛喝醉的女人的身影，对方微微卷曲的黑发披散着，搭在圆润的肩头，透过纠缠的发丝可以看到下方的皮肤，一双描绘浓艳的猫眼含着笑意，仿佛不经意地扫过了他的方向。 赤井秀一放在扳机上的手指一紧，认出这这个画着妩媚妆容的女人正是玫瑰酒。 高山次郎也注意到这个女人，因为对方慢慢走来，正挡在他的车前，小心谨慎的男人让保镖斥离她，自己则是更加小心的躲在一个高壮保镖的身后。 初夏继续往前走，两个保镖向她走过来，高山次郎身边的保镖也警惕起来，将手放在了腰间。 保镖走到初夏跟前，她眯着眼睛对他们笑了下，下一刻眼前就不见了人，保镖甚至愣了下。视线却被烟雾笼罩，浓雾中，血腥味渐渐蔓延。 第89章 初夏卸了妆，又用直发棒把头发弄直，恢复之前那一身照常去了领班带她去的会所，还不知道顶头大老板出了事的会所的人按照原本的计划要对她出手。 于是公安的人和接到报警电话过来的警察撞了个正着。 至于初夏，则是以被害人的身份又一次去警局报道。 同时救护车也接了几个轻至骨折，重至颅骨破损脑出血的患者。 没错，全是初夏动的手，并且他们原本要录制她动□□情片作为威胁的摄影机拍到了全程，证明完全是初夏正当防卫。 完美达成二进宫，并且还是同样的理由。 从警局出来已经是凌晨，原本伊达航想着她一个女生，刚刚受惊，而且还是好友的救命恩人，想要送她回家，被初夏拒绝了，并且摇人来接她。 伊达航还有些担心，眼看着初夏坐上朋友的车，并且朋友是个女生才放心回去接着加班。 水无怜奈没忍住透过后视镜多看了初夏几眼，眼神有些古怪。 最后还是迟疑的问道：“你……为什么会报警？” 初夏道：“当然是为了有始有终，警察和公安一调查，或者说高山次郎一死我就没了难道不可疑吗？我还挺喜欢我现在这个名字的，不打算换掉。” 水无怜奈闭嘴了，倒也是这个理，就是作为一个犯罪分子，玫瑰酒多少有点热衷于进局子了。 一道灵光在脑海闪过，难道玫瑰酒也是某个官方的卧底？ 但想想玫瑰酒之前就是杀手，那时候才十五六岁的样子，就算现在的年纪也没哪个正规组织敢用来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水无怜奈判定自己是想多了。 相反，知道高山次郎和他附近几个保镖死法的另外三个人完全没有初夏是同事的怀疑，每一个人都是一击毙命，但同时还不止一处致命伤，几乎是无间断发出，这样的死法是杀手玫瑰的特点，只有她能有那么快且精准的攻击效率。 这样的人眼里，切开一个人喉管和动脉大概还没有切开一个西瓜来得心情起伏大，至少切西瓜会期待瓜甜，而生命对她来说只注定是卡里的一串数字。 但是降谷零就开始思考初夏这样接近警方，是不是有别的什么目的，当即在任务结束后向自己的长官报告了玫瑰酒的身份，但同时也提醒了自己的联络人她超乎寻常的实力，让他们最多只能通过监控之类的监视她，但不能派人到她的周围。 降谷零不觉得初夏看不出来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他们虽然是警察却是过去联谊的，会把这个说出去大概只是为了增加说服琴酒的筹码，但会做出联系琴酒直接干掉高山次郎的事，必定是有哪个公安行动时候被发现了身份。 哪怕之后公安的联络人告诉他并没有检查出失误的成员，在降谷零眼中玫瑰酒却俨然更加可怕了，能悄无声息的发现经过特别训练的公安说明了她细心敏锐，而发现不对立刻放弃原本计划强杀高山次郎，又能看出她的谨慎果断和强大实力。 于是初夏在自己不是知道的时候，成了降谷零这位公安卧底眼中程度甚至超过gin的危险人物。 而实际上，她甚至不知道会来的到底是警视厅还是公安，只是确定以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的性格绝对不会放任这个国家毒瘤，但是任务失败且是因为官方失败是最容易被组织怀疑的。 所以她跟琴酒通电话完全是瞎掰，好在当时天台吹冷风的赤井秀一看到事后好几个便衣去查看高山次郎尸体，直接把初夏的乱蒙钉死，也在同事们面前留了个高深莫测的形象。 总是被玫瑰酒气到的gin甚至还有些欣慰，虽然事多，但好用是真的好用。 第44章 诈骗？ 连番翻倍的奖金到账之后初夏就美滋滋地打算请景光搓一顿，不过相比她的悠哉，景光即便不在任务也基本都在训练，可以说是相当勤奋刻苦，衬托得初夏跟个咸鱼一样。 实际上如果不是她体质是技能点固定的，就她一天三顿奶茶冰淇淋的造作法，早就成胖子了。 诸伏景光是个温和的人，上次任务虽然没有成功抓到高山次郎拿到组织的信息，但成功扫除那些犯罪链条倒也不算是坏事，还不必担心组织对他们怀疑。 “可以之后有空再约，听说你上次任务过后伤口撕裂了，还是养一段时间比较好。”诸伏景光推脱了初夏的邀请。 初夏没放在心上，转头请了基安蒂。 基安蒂吃饱喝足，想到初夏给她的blt狙击枪，性能稳定不说大概还经过了改良，这价值直接翻了几倍，她也不是爱占便宜的人。 所以刚吃完饭，初夏出门，就见门外停着一辆相当拉风的红色布加迪，上面摆满了玫瑰，早就一群人在围观，看到基安蒂出来直接将车门拉开就知道这就是车主人。 看热闹的人立马来了兴致，布置成这样在他们看来肯定是为了告白，却见基安蒂得意笑着的对面竟是个女孩子。 啊这…… 沉默片刻，吃瓜群众们忽然更兴奋了。 “来看看喜不喜欢。”基安蒂将车钥匙掷向初夏，那动作相当随心。 初夏接下，猫眼微弯：“谢啦，这就把驾照安排上！” 基安蒂坐到驾驶位：“走吧，姐带你去兜风。” 这车还是走的组织的渠道买的，基安蒂买的时候没有遮掩，现在又送得高调。 第90章 于是在初夏不知道的时候，她在组织的名声变得相当微妙，不仅是个花心大萝卜还男女通吃。 相关的人包括gin和基安蒂都没有放在心上，但降谷零却担心上了景光，特别是后来知道初夏懒得自己做饭去景光那里蹭饭的时候。 降谷零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所以之后他在一次最好有搭档的任务时，他选了玫瑰酒。 初夏得知的时候也有些惊讶，自觉降谷零应该没那么沉不住气要现在他自己还没有在组织立稳脚跟的时候对她出手，也就接下了。 这次需要他们出差，地点是在美国。 正好是gin回来的时候出事，而他暂时不想跑第二遍，甚至还告诉他们要是合作的人再这么没用就换一个好了。 联系了之后他们才知道，确如gin所说的那样，组织这次合作的人确实很没用的样子，叫他们过来竟然是因为商业上搞不过竞争对手，希望他们能把竞争对手直接解决掉。 初夏和安室透同时无语，对方态度恭敬，但在提到最大的那个竞争对手的时候甚至提及对方有个很看中的刚上初中的儿子。 安室透后悔邀请初夏了，只有他的话事情可能还有转圜，但是初夏是个冷血的危险分子，她不会觉得用一个孩子去威胁对方父亲会有什么不对。 金发青年声音愈发冷淡：“这点小事都需要组织帮你，最起码你应该有对应的价值。” 对面熟练地画起了大饼，并且保证只要搞定了他的竞争对手，他就能抢占那一区域的市场。 安室透挂了电话，面色难免带了些阴沉。 实际上从组织一向干的活里这不算什么，毕竟本身组织底层人员搂钱的法子里，就有包括各种抢劫绑架之类的方式。 安室透并不想这样做，尤其是美国并不像在日本那样他可以和公安进行协调。 “这个任务不急，我打算去拉斯维加斯先玩玩，你随意。” “……我只去过夏威夷，传说中的欲望之都的话，稍微也有些感兴趣，不如一起？”安室透嘴角勾起，笑却不达眼底。 从之前的任务来看，玫瑰酒看似开朗，实际根本不相信搭档，是个标准的独行侠，安室透根本不打算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不然等他再接到玫瑰酒的电话时候，可能只剩下一些扫尾和无关痛痒的配合了，那个被组织合作对象提到的初中的男生，或许也在就在她手中没命了。 初夏点头应下，约定好收拾了东西第二天一起出发，并且提醒安室透带好资金换筹码。 降谷零特意观察，却没发现玫瑰酒有一丝不愿，倒像是真的开心有人陪她的样子。 会做出这样违和的举动，金发青年想了片刻，亿起景光对她救他动机的猜测，如果是真的，或许正是因为一直独行才更渴望友情和陪伴吧。 但是她本质依旧对其他人抱有强大不信任的杀手，所以平时可以和搭档说笑，关键时刻却总是甩掉对方自己处理。 对于这种几乎像是掩耳盗铃的行为，降谷零觉得是有些可笑的。 或许是因为年龄心性还没有成长到可以习惯孤寂的程度，但此时的玫瑰酒无意识渴望陪伴，内心相对脆弱的阶段，如果有机会，倒是可以利用。 拉斯维加斯的白天和其他城市似乎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到了晚上，就是一片灯光璀璨、富丽堂皇。 走在路上看向周边都仿佛能感觉到这座城市的金钱和罪恶。 因为初夏想玩但又没有到美国法定的21岁不能下场，她不想换身份，正好安室透也来了，就作为他的女伴进场。 安室透按着她的指示几乎是一路赢过去，哪怕只是其中比较简单的玩法这样的胜率也吸引了一小部分目光。 起初安室透以为初夏真的是来玩加赚点外快的，直到他在赌场看到一个肥头大肚的中年人，对方正在和身边的人谈话，模样有些奉承，但是对面的人却对他有些爱答不理。那个中年人正是组织任务中让他们协助的人。 安室透下意识看向挽着他胳膊的玫瑰酒，对方对着他眯眼微笑了下，她相貌本就偏稚气可爱一些，露出这样表情的时候看起来像只柔软很容易欺负的猫。 但上翘得妩媚的眼尾又让她意外适合基安蒂送给她的玫瑰主调的昂贵香水。 她真的像她的代号一样，肆意绽放，张扬自己的美丽，却也有尖利的刺去刺伤别人。 作为被她挽着的那一个，不经意间胳膊间的触碰让安室透很明显能感觉到其中肌肉的柔韧感。 玫瑰酒怕不是个金刚芭比。 安室透在心里吐槽着，也难怪玫瑰酒基本都穿着长袖长裤或者长裙，就是怕发力时候显露出太凌厉的肌肉线条吧。 中年人名叫班尼·科特，经营着一家跨国贸易企业，在这之前他是做船运的，从公安给他的资料中可以看出这个家伙虽然画饼相当娴熟，靠着几乎欺诈收拢了启动资金，但实际经营头脑和管理方面其实很平庸，又因为信誉不太行，现在才走下坡路估计都是靠组织给他续命了，也不知道当时招揽他的组织成员是不是也被他画的饼忽悠了。 不过这个人怎么样暂且不提，单纯以组织成员的考量来看，任务是帮他解决竞争对手的玫瑰酒不应该会为了他特意来拉斯维加斯，他知道是希望能让这个任务失败，或者直接试图尝试消除任务的源头，那么她是因为什么呢？ 第91章 “您好？一起玩牌吗？”在安室透思量的时候，一位相貌可以称得上英俊的金发男人走过来，话是对着安室透说，眼睛却略带侵略性地看着初夏。 安室透摇头拒绝，微微把初夏向后挡了挡。 当然不是为了保护她，只是不想在这里惹麻烦而已。 “没玩过的话可以试一下，这是您的妹妹吗？带妹妹过来，只玩小的未免太小气了，难得来一趟，总要开开眼界。”对方笑着，不看他纠缠的行为还挺彬彬有礼的。 之后大概是他的朋友，也走过来，自顾自地说着话，安室透有些不耐烦，却见玫瑰酒指尖夹着一副扑克牌，手腕微抖，纸牌就弹射出去，发出略微尖锐的破空声。 刚开始发出邀请的那个人忽然踉跄后退几步，慢半拍地捂了捂脸颊。 初夏笑着：“看不出来我们对你和你的游戏无感吗？既然穿得西装革履，就请假装一下绅士吧。” 对方的朋友似乎有些生气，想要说什么却被对方阻止：“抱歉打扰了。”而后离开。 初夏的飞牌倒是没有伤人，最多是觉得被风擦过的脸颊和耳朵有些热。只是在飞牌的时候，她特意针对那个男人散发了一些杀气，这足够他发现她的不好惹了。 少女拍了拍安室透的胳膊，金发青年侧头：“怎么了？” “这次任务的事先等一等，我去偷点东西，一小时内回来。” 安室透诧异的表情刚显露出来，对方已经放开了挽着他的手，灵巧的水蛇一般倏尔融入人流。 被留在原地的金发青年眼眸微沉，他知道这个时候班尼·科特的竞争对手并不在拉斯维加斯，但这种情况不在他控制甚至都不知晓只能等待的感觉太糟糕了。 安室透自己玩了几局，他的赌技不如初夏，但之前为了预防做卧底时的各种情况，他倒是也学了一点，至少达到收支平衡，这已经表示他技术和运气都还算可以了。 他留意着时间，同时留意着班尼科特的情况，玫瑰酒还算守信，在五十分的时候回来了。 “走吧，gin应该一会就会给你发任务更新情况了。”玫瑰酒似乎心情不错，笑眯眯的样子。 安室透眉头微皱：“更新？” 他和玫瑰酒走出赌场，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查看了短信，果然，其中最新的未读信息是来自gin。 至于更新的任务内容，则是：之前的取消，现在任务更改为杀掉班尼科特。 安室透灰紫色的瞳孔微微透露出茫然，这内容是怎么在一小时内做到一百八十度旋转的？ 第45章 圆满的演出 “他…做了什么吗？”看着gin发来的短信，安室透皱着眉头沉思片刻，选择直接问初夏。 据他对gin的了解，他们两个得到的任务信息绝对是相同的，在信息等同的情况下，任务会出现这么大变更，大概是玫瑰酒发现了班尼·科特有对组织不利的地方，这说明她至少有一个可靠迅捷的情报网，且和组织没有关系，她离开的这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大概就是找到班尼·科特背叛之类的证据。 联想她离开前说的是去偷点东西，或许就是手机之类的电子设备？ 拉斯维加斯的夜晚繁华，而且人多了之后就有些喧闹，初夏注意力完全在远处的摩天轮上，视线跟着其中一个转，注意到安室透等待回答的姿势才意识到他刚才好像是说了什么。 “啊？”少女神色略带迷茫地问了下，圆溜溜的猫眼看起来很可爱乖巧。 这种无关紧要的地方，显然她没有什么必要演戏。 但为了不被其他人听到对话的内容，他们的距离还是比较近的，这对于任何一个从事危险行当的人应该都是一个足以警惕的距离，按理说她应该注意力已经下意识在他这里，这样不会听不到他说了什么。 玫瑰酒似乎很少对她身边的人有防范的举动，这很容易让人感觉到一种被信任感，但这方面的表现和任务时的排他孤僻割裂感很重。 安室透脑子里思维转动，将问题重复了一下。 “他联系了fbi打算把我们卖出去给自己减罪。”初夏告诉他。 安室透微微抬眸，看向她：“这样，你是怎么知道的？”大概是察觉自己的问话有些锋利，他又笑了下补上一句：“明明和你一起接到任务，我完全没有留意到呢。” 初夏正想回他，一个头发微炸的少年被从路边的一家赌场的保安扔了出来，踉跄着撞向路过的她。 满脸不服气的小少年怒视着黑着脸的保镖，这才没有注意脚下的台阶，身体失衡时候他还想着完了这下肯定会被摔得很惨，而后就感觉自己的衣领被一股相当稳定的力道拎住。 “哎？” 黑羽快斗回头，看到让自己免于一摔的竟然是个相貌可爱的小姐姐。 “谢谢这位人美心善的小姐，我叫黑羽快斗，作为报答，您有幸获得一场未来最伟大魔术师的魔术表演哦！”黑羽快斗在初夏松手的第一时间就站直身体，挂上自家老爹教导的神秘莫测的微笑脸，大概是从她的服饰中辨认出她和他同国，他说得也是日语。 认出他是谁的初夏弯了弯眼睛：“你可以叫我三千代姐姐，黑羽君最伟大的魔术师吗？那很了不起哦。” 黑羽快斗内心黑线，总觉得这位姐姐的语气好像哄小孩子啊，这激起他强烈的不服气，决定要让他们见识到自己高超的魔术水平。 第92章 “呐，入乡随俗，那在下就展示一个有关纸牌的小魔法吧。当然，也是一个心灵魔法，接下来请一定要专心哦，我会走入你们的心灵，再将我看到的内容通过牌面展现出来。”黑羽快斗笑着，下巴微扬的自信，姿态优雅再不见方才被扔出门的狼狈，已经有魔术师应具备的气场气质。 这位帅气中透着些可爱的小魔术师这副派头一表现出来，就让人知道他将要开始表演，一对知道他在赌场里壮举的夫妻出门看到他，立刻停下来围观，四个人围在边上瞬间将其他路过的人也吸引住，简直比请托还自然。 人多之后就将赌场的门堵住了，黑羽快斗略带歉意地提出不能影响别人生意，带着人换了个旁边的位置。 实际是将容易穿帮的后方遮掩住，保持没人的状态。 于是原本虎视眈眈的赌场保安也安静站岗，甚至也开始关注这边，想看看这个不知道怎么混进赌场，还赢了不少场的少年会表演什么样的魔术。 黑羽快斗有些紧张，但更多是兴奋以及更加高涨的表演欲。 “心灵魔法需要相当高深的技术和技巧，我需要同两位玩一些简单的小游戏来培养默契。” 接下来他和初夏以及安室透进行了几个互动性的小魔术，看周围人的兴趣和注意力被完全调动可以看出真实目的是热场，同时也是从细节观察两人的性格特点以及相处细节。 那个刚才帮他的身上香水有着明显玫瑰调的小姐很温柔，对于他的表演也相当捧场，相比之下，旁边的青年虽然也嘴角挂着笑，但很容易看出他本身对魔术并没有兴趣，注意力完全在身边的女生身上，有时候互动有些敷衍还是女生进行找补。 对初夏来说，魔术手法什么的基本就是透明的，但黑羽快斗的手法和吸引观众注意力以隐藏真正手法的细微动作都很有意思，再说少年对魔术的热爱和认真就很有感染力了。 至于她旁边，安室透一点没觉得有趣，只想赶紧结束，以防止出岔子。 安室透对玫瑰酒有很深的危险和心机深沉滤镜，经历了班尼·科特的事，现在觉得她不管接近谁都别有目的，很为快斗少年的安危担心。 于是表面上和初夏一样认真观看表演，实际微不可查地稍微调整体态，形成一个略挡在初夏身前的姿态。 黑羽快斗在他们对面，敏锐地注意到安室透的小动作，对自己内心的猜想更确定了。压根没想到还会有另一种可能，比如说那位看上去冷淡的先生其实是在防备着身边的温柔姐姐，前倾遮挡的动作是在保护他。 “呐，现在，魔法师先生已经比较有把握走近你们内心，两位准备好了的话可就开始喽？” 两人自然点头。 就见快斗先展开双手，从中间向两边展示，手中并无任何东西，而后笑容加深，右手抬过头顶打了个响指，纷纷扬扬的花瓣就飘落在他和周边的人身边，在花瓣飘落的同时纸牌从右手如流水一般滑落，左手在距离右手的还有一段距离的位置接下纸牌，于是在空中纸牌成为一个少许弯折的形状。 右手不再有牌落下，但当他左手向上面对观众的时候，却见原本的纸牌已经全部不见，在周围人为纸牌的消失惊叹的时候，少年手指一动，原本消失的纸牌就旋转出漂亮的花扇又一次出现在人们面前。 “首先，这只是一副再普通不过的扑克，而后请两位在其中选取对方的最适合的牌。”说到这里，快斗想到什么一般，表示在场随即抽取一位幸运观众来洗牌，边上一个揽着女朋友的年轻人看对象有兴趣当即热情上前。 快斗也就给了他，对方不仅自己手法花里胡哨地洗了一通，还让身边明显不熟练的女生也洗了几遍才递给快斗。 快斗接过随意切了几下，就展成花扇背面朝向自己对着两人。 初夏看了看身边的降谷零，牌里最小是a，她给他选了王牌中的整体为金色的大王，配合着给两边的人看了看就又放回去。 降谷零则随便挑了个红花七，重复了初夏的动作。 快斗收起牌，卖了会关子，就将两人选中的花色挑出来放在他们手上，分毫不差。 周围的观众看得尽兴，纷纷鼓掌。 就在这是，黑羽快斗伸出一根食指竖在唇间，一直眼睛为闭：“当然，这只是你们表达出的浅显的形态，作为走进过你们心灵的魔法师，看到的会是你们内心的对对方的真实印象，还请两位翻开两张纸牌看背面。” 在观众们期待的目光中，两人对视一眼，初夏先翻开。 只见初夏手中的金色小丑背面是一个威风凛凛的金鬃雄狮，鬃毛微扬神色威严，初夏欣赏了下精美的图片，觉得至少这头狮子跟安室透毛色一样。 快斗观察了下初夏，心灵魔术更多是赌的成分，但虽然心里没底，快斗还是自信满满解说着：“在姐姐的心里，您身边的先生就像图片上的狮王一样俊美勇猛，是您内心最信任的守护者和骑士。” 初夏眼眸微闪，而后笑容忍不住增大，第一时间去看安室透的表情，果然见金发青年微微睁大眼睛，眉头也不自觉地皱起，手里正要翻开的牌险些抖掉地上。 安室透的表情崩得太明显，不仅黑羽快斗，身边的观众也注意到不对，快斗的扑克脸还没有修炼到大成，一看一直表现沉稳内敛的青年这种反应就知道自己肯定是判断出了错，他是希望能带来更好更震撼的效果所以加了这个环节，但是显然他太自以为是了，这场魔术已经失败了。 第93章 快斗强撑住险些破功的扑克脸，不行，不能丧气，老爹也说了，魔术失败是很正常的，就算这个时候也要稳得住尽量想办法圆场，就算圆不住也要保持魔术师的风度。 初夏注意到快斗忽然的沉寂，伸手戳了戳安室透的胳膊：“快让我看看你的牌，我在你心里是什么样子我可是很好奇哎！” 安室透收敛住表情，身上的汗毛还是有些炸，快斗的指向性有些明显，而且用词太夸张，将初夏这个他心目中的极恶分子稍微代入都觉得身心都在抗拒，但他注意到身边人的反应，并不想眼前少年的魔术失败。 虽然最后一步显然对方是猜错了他们的关系，但前面的不论是手法还是效果都很流畅娴熟，这个年纪能做到这样，一定是很热爱魔术才行，在这么多人围观下失败一定会很难过吧。 安室透已经做好哪怕不对也配合的准备，但是当翻开看到纸牌背面是一束绽放的红玫瑰时，哪怕已经控制住表情都显露出震惊，第一时间探究第看向黑羽快斗。 黑羽快斗被他有些锐利的眼神吓了一跳，但看这个反应，显然这张竟然是对的，他忽略那点不对劲和不自在，满心都是他的魔术能圆回来，笑着讲述：“看来，姐姐在您的眼中像玫瑰一样美丽而需要呵护。” ……要不是表情绷得快，安室透面上的肌肉都要抽搐了。 就玫瑰酒，她需要呵护，呵！ 就在安室透内心吐槽的时候，身旁的人忽然向他扑过来，他神色一变反射性要反击，却被对方双手圈住脖子紧紧抱住。 安室透：！？？ 初夏双手用力，脑袋埋在他的胸前，声音是刻意装出来的激动和娇柔的撒娇：“果然你也喜欢我，竟然一直都不告白！真是的，讨厌死了~” 安室透：……忽然反胃。 明白过来对方给快斗少年圆场的意图，原本想扯玫瑰酒头发的将她扯开的手僵硬地改成虚虚放下她后颈处头发的姿势，微黑的肤色也被周围的人看出红色来。 一阵善意的起哄声中，安室透双眼微微失神，面色更红了。 再不松开他，他就呼吸不过来了，这么大力气是要绞杀吗？ 第46章 是个好习惯 鼻息萦绕着玫瑰花香，降谷零却半点没有别人羡慕的抱得美人归，只觉得后脖颈汗毛都炸起来了。 因为他再清楚不过，以玫瑰酒的反应速度，贴这么近攻击，他是躲不过去的，这种明知随时都可能凉凉的危险情况下，降谷零只觉得，就算是抱条蛇都没有抱她这样让他不安。 但是周围的人不知道降谷零的煎熬，就连黑羽快斗听了初夏真情实感得话都觉得他们之前可能是处在暧昧期还没有修成正果的情侣，这样他的魔术就不是失误，哪怕稍微出了点状况却也是好的，算是个好事。 这样想着，黑羽快斗对着似乎很不适应暗恋的人的拥抱，身体僵硬得仿佛石塑的安室透眨了眨眼睛，手指在空气中做样拿了一下手中就出现了一束玫瑰，递到金发青年的手中。 原本想起哄鼓掌的观众也默契地没有做声，还有看安室透半天没动静替他着急的男生努力给他做口型，连比带划的。 这么大庭广众的，人家女生主动表白，让她丢了面子这小伙子别想有对象了。 安室透：…… 捏着玫瑰的手，微微颤抖——这绝对是他此生名声被害最严重的一次。 但还是快速稳定下情绪，拍了拍初夏的肩膀，在她总算松开他之后用一种异常温柔的目光看着她，然后将黑羽快斗给他的玫瑰递到她面前。 初夏笑眯眯地接过。 大概是气氛太好，一旁方才给黑羽快斗洗牌的情侣含情脉脉对视过后开始热辣地接吻，就连从赌场出来的夫妻也交换了一个温馨的吻，于是开始有人将目光投注在初夏和安室透这对新鲜出炉的‘小情侣’上。 安室透手指微微用力，努力不让嘴角的微笑消失。 初夏不打算和国家枪恋人，假装害羞地往安室透身后躲了躲。 见识到黑羽快斗和年龄不符的高超魔术技巧，很快都刚才围观的人希望快斗再来一次。 黑羽快斗享受这样出风头的情况，虽然身上的道具准备的不算齐全，但像一些只考虑手法的可以直接问观众借道具。 ……差点翻车的刺激短时间内一次就够了，接下来他不会再搞什么心灵魔术了。 初夏和安室透趁着人们没注意到他们的时候溜出人群。 安室透暗自松了一口气，又开始在心里揣摩玫瑰酒在这样无关紧要的地方浪费时间有什么意义。 可能是安室透的不解有些明显，初夏解释了下：“我们是来玩的，为什么要错过这么有趣的事，要知道这种水平高的街头魔术师可是很难遇到的，更别说魔术师小少年还那么可爱，怎么能忍心让他失望呢。” “对了，你之前问我是怎么知道班尼·科特的事，告诉你也没有关系。” 安室透的注意力立刻集中起来。 初夏叹了口气，“主要是这破组织有点不靠谱，卧底什么的好像很多的样子。” 安室透、卧底本人：“……怎么说？” “我跟着gin做任务，你敢信吗？处决卧底叛徒这种事情竟然是可以毫无间断的，再说我之前和绿川做任务被卧底坑得挺惨的，之后要是事先预感不太好就会花钱用我之前的情报渠道查一下。虽然贵了点但准确度高，老客户还有优惠，当初要不是情报给力，我早就被gin弄死了。”初夏一脸感慨地说。 第94章 安室透道：“原来如此。”果然初夏在赌场消失那段时间就是去寻找班尼·科特联系fbi的证据了。 正好走到他们住的酒店，进了电梯就不好说这类话题，两人都沉默下来。 睡了个饱觉，第二天他们还没开始商量怎么要了科特先生的命对方就先打电话过来。 主要就是想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出手还有大概的计划，初夏顺嘴瞎编：“一周内动手，其他的你不需要知道，做好准备就行了。” 挂了电话初夏侧头看向安室透：“他身边的保镖是个条子，我们分头行动，你搞定科特，我搞定他怎么样？” 安室透心头一紧，看了那个保镖的图片和资料，见对方之前是出自一个已经覆灭的美国黑邦，罪行累累，他眉头一皱：“这个人是fbi？” 初夏耸了耸肩，当然不是，这就是个货真价实的渣渣，要不是想不祸害好人性命扣黑锅给班尼·科特，她才不会让这个渣渣死前还给名声镀一层金。 但是她嘴上相当肯定的说：“对的，他是卧底，估计是趁着还没归队当的便衣。” 初夏笑着，伸手弹了弹安室透手中那位保镖的照片：“美国的条子手段挺花的，不过对他们来说能把恶势力搞掉自己升职加薪就是值得的吧，那么大功劳苦劳，本来他回去就可以升职的，真是可惜了。” 安室透看不出异状地笑了笑：“运气不太好吧。” 在他离开之后，初夏给自己灌了口牛奶，叹气：唉，她这暗黑满满的表现，拉仇恨杠杠的。 拉斯维加斯市中心繁华地区的治安其实还可以，作为一个旅游城市，真搞得跟美漫中某个人杰地灵的城市一样哪还能有人来。 班尼·科特身边一般只跟一个保镖，可以看得出来，他最信任的就是那个自己从监狱淘出来的保镖，毕竟对方曾经的组织覆灭了，身份根本经不起查，只能依附与他。 当然，对杀人不眨眼的犯罪分子他也是忌惮的，所以基本确认自己安全之后就不会让他跟随。 对于保镖来说，也不怎么关心这个雇主除了安全之外的需求，打钱就行。 但这种略带区别于普通保镖和雇主的相处，在安室透的眼中对于那位脸上带疤的壮汉是fbi的跨国同行就更加相信了。 估计是从什么地方发现了班尼·科特和组织的联系，fbi在发现对方跟组织只是普通的合作以及提供便利和资金，接触不到更多情报之后就决定通过一个看似合理实际难度略有些高的任务抓捕组织的代号成员。 至于那位fbi的前卧底，就是用于对班尼·科特的监视和保护，只有他一个大概是因为其他人都在他们原本任务要求中要绑架的目标身边。 降谷零当即联系公安，让他们尽快和这边的探员联系，这样一反常态的表现让正好在跟自己的联络员传递情报的赤井秀一皱眉。 因为知道任务情况的人是固定的，初夏揭穿了对方的计划，降谷零虽然想要救下那位卧底，却不希望暴露自己，所以给出的情报也比较模糊。 赌城，尽快，保护线人。 赤井秀一细细咀嚼着这几个字，眸光愈发深沉起来。 赌城不用多想，美国国内只有拉斯维加斯，提到线人，又说了尽快，显然是希望他们尽快查明的同时有自己的顾忌，发现危险的人可能和他是一样的身份，所以无法亲自阻止，既然是线人就必定会有和他联系的探员或者卧底，在对方看来，只要他们及时发现，应该是可以救下人的。 “……但是线人，这不好查啊。”联络员苦恼。 线人本来就是一个危险性高需要保密的身份好吧，一般都是任务成功之后才会写进报告里作为阐述。 “他们真不是开玩笑吗？” 赤井秀一随便接了个任务回国，虽然两个组织此前多有摩擦，但他并不认为公安会无的放矢。 赌场是暴利，在这里只是旅游一般不会接触的太离谱的罪犯，但赌场本身就与黑邦和其他非法组织挂钩，最低也是个偷税漏税。 fbi为了不让这个城市完全脱离法律掌控自由发展，卧底什么的，还真没少往里面投。 毕竟明面上查的话，一切的罪恶都在光鲜亮丽的表壳之下，让人闻到腐烂却看不到腐肉。 初夏推锅之前也是深思熟虑后的，在拉斯维加斯，处境危险的探员还真有一个，对方的线人是一个高管的情人，只不过他探查的黑邦暂时还不确定，正设了套等着。 安室透不知道玫瑰酒本来就是在糊弄人，发现班尼·科特周边没有什么变化，还在暗自恼火fbi的效率，怀疑他们根本没有把这次提示当回事。 不等他再想出办法，已经到了他们动手的时间。 保镖还是有换班的时候的，这时候他会去酒吧喝一杯，酒吧人多眼杂，安室透觉得这很可能是他和别的探员联系的时候。 相比一位身具功劳的fbi卧底死在玫瑰酒受伤，安室透对于杀掉科特就没有太过犹豫了。 他避开监控，提前搞定班尼·科特就赶向保镖所处的酒吧。 看到对方还坐着好好的，甚至还在跟身边一位美艳风情的女士说着什么，特意看过那个女人，确认这种丰满有女人味的身材不会是玫瑰酒，安室透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看来玫瑰酒可能不想在人多的地方杀人。 第95章 这样想着，他就看到那个原先正笑着的男人忽然面露痛苦，而后毫无预兆地倒地。 正用暧昧的目光欣赏对方强健身躯和肌肉的女士愕然，有些迟疑，问他怎么了，考虑着要不要急救，却发现对方已经死亡。 女人惊恐的尖叫在酒吧这种地方实在不是很明显。 店里的人依旧在玩闹，除了他们周边的人以及一直关注着保镖的安室透，没有人发现那个男人的倒下。 仿佛有冰霜溶进血液，明明周边都是热闹的人群和动感的音乐，他却只觉得冷寂。 “呦～” 熟悉的声音，一只手搭在安室透胳膊上，他内心忽然涌现一股戾气，握住对方的手就扭折了骨头。 随后转过身，扯了扯嘴角，看似真诚地地道歉：“抱歉，我不习惯有人从背后碰我。” 初夏将无辜折掉的手收回来，将手中的饮料塞到安室透手里，给自己对正了骨头，戴上手套用丝巾在手腕处固定了一下。 “其他时候就算了，酒吧之类的地方还这么神经过敏，万一误伤到未来老婆呢？ 这次的钱给我当医疗费，有意见吗？” 安室透笑着：“当然没有，这是我应该赔偿的。” 初夏满意点点头，这点小伤她明天就愈合得差不多了，想到一次任务的奖金数目，她没忍住道：“其实保持住这种警醒也没事，是个好习惯。” 刚感觉内心的沉重减轻一些的安室透：…… 第47章 抄作业 最后那个被初夏当做烟雾’弹，在拉斯维加斯黑邦中当卧底的探员由于同事的及时救援没有被沉尸海底，要知道他们过去发现联系不上对方赶过去的时候，那位可怜的探员已经被水泥淹没一半了。 其他fbi相当庆幸，觉得公安的人刻意提示他们的应该就是这个，但赤井秀一总觉得有哪里很违和。 这个黑邦虽然也有涉及一些其他国家的生意，主场还是在拉斯维加斯，虽然那位自己的同事确实正好处于危险，且情况相当危急，但这不应当。 这个黑邦并没有对日本产生太大的威胁，也不够格让公安这样含糊其词。 这样想着，赤井秀一接到gin的通讯，他神色微凛，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接起。 对面冷沉的声音响起：“你在拉斯维加斯？” 赤井秀一没有握着手机的那只手指节稍微用力，嘴里叼了只烟却没有点燃，说话透着随意：“在任务。”言下之意没空。 在开口前他回忆了一下这段时间自己应该是没有出现错误，觉得gin应该不是因为他身份的问题，倒像是临时要加班的样子，这样说虽然不太客气，但也不会引起怀疑。 至于gin声音很冷硬，很不善的样子，刚开始他还有些紧张，后来看惯了玫瑰酒对gin的冷气不以为意还活蹦乱跳的样子，赤井秀一觉得这大概只是gin自己个人习惯。 有些人心虚，心理素质不过关很容易被gin这样诈出来，哪怕撑住了也得增加点心理压力。 而实际上，这位组织中铁血名声远扬的top killer，对于成员一些无伤大雅的个性表现似乎还是挺宽容的，当然前提是他有足够的能力为组织做贡献。 这方面还真要感谢一下玫瑰酒对‘与gin相处姿势’的正确示范。 gin皱了皱眉，不像苏格兰有玫瑰酒这个油滑的家伙带着总是划水，他记得黑麦和波本是比较勤快的，结果现在……终究也变成老油条了吗？ “先前的任务往后推。”gin懒得和这些摸鱼的家伙多说，挂了电话直接把新任务发到黑麦威士忌的手机上。 赤井秀一看着上面让他确认科特公司情况的消息，只觉得这描述有趣得很。 确认，并且时间很急，这个公司就在最近出现了需要他去确认的变化。 黑发探员想起公安突兀地联系，而组织作为一个主要据点在日本的犯罪团体，他一个fbi都在里面卧底，他不信日本公安没有。 赤井秀一立刻将自己的猜测告诉联络员，让他们在自己去确认科特公司的情况的同时利用各种相对隐秘的方法调查这家公司和相关成员的情况。 实际上，没等赤井秀一出发，那边知道他要探查的企业是哪个的fbi就给他答案。 “科特企业的老板死亡，连同他的一位保镖吗？” 赤井秀一查看监控，很快注意到其中的玫瑰酒和波本。 黑发探员惊讶，这两个人…… 随即又是明悟，看来科特的老板和这个保镖的死，不出意外就是他们干的。 已知公安含糊不清地给他们提示要保护线人，而他们警力分布到别的方面，玫瑰酒他们却是在几乎同一时间杀人，而现在gin让他确认调查科特企业的相关情报。 很容易连成一条线不是吗？ gin的交代说明了他对玫瑰酒和波本两个人的怀疑。 赤井秀一大胆猜测，这两个人中有一个是公安，在任务中发现了一位有危险的fbi的线人，但是冒险传出情报告知了他们之后他们却机缘巧合被另一处分了注意力导致没能及时反应。 这个猜测要查证也比较容易，很可能是被玫瑰酒和波本杀死的两个人分别是班尼·科特和他的那位保镖，现在只需要确认他们中的一个是不是线人就好。 赤井秀一让探员们更加谨慎地调查，借着调查他们死因的机会去排查这两个人和公职人员之间的联系。 第96章 最后的结果是那位班尼·科特先生确实是线人，甚至还给一位自己认识的探员发送了他所知道的组织的情报以及自己作为污点证人的意愿，并且表明组织会有人去绑架他的同行盖文·玛洛里的孩子以威胁对方，他们可以借此机会对组织成员进行抓捕。 遗憾的是，这位探员在上班的路上出了车祸…… 对的，没错，出了车祸。 因为查过只是纯意外，负责的探员并没有太在意，并没有对他的手机进行严格的调查，错过了他加密隐藏过的信息。 就这么错过了这个消息。 饶是赤井秀一都对这种坑爹感过强的阴差阳错感觉到遗憾和憋屈。 而且这位科特先生，表面情报上看，作为商人他确实奸猾且没有能力了些，但在赤井秀一的下属调查中，几天前他还特意为找了个三流杀手去绑架马洛里家的孩子打草惊蛇，让他的盖文·马洛里有所警觉，现在他家人身边的保镖直接翻了倍。 这个显而易见带着提醒意味的行为仿佛一层美化滤镜，严严实实糊在了赤井秀一和他下属们的眼睛上。 在赤井秀一包括知道情况的其他探员眼里，这位科特先生的品行显然没有资料里那样差，考虑到他一直被组织胁迫，公司运行太好只是为组织犯罪提供助力，说不定他本身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他曾经被那么多人信任就是证据，之后却表现得目光短浅且愚笨，这或许是他前期不着痕迹的反抗以及不愿意为组织做事的消极怠工。 ……亲手侵入相关人士的电子设备，并且给他们编造出这样完美人设的初夏觉得，班尼·科特他真应该给她一笔巨额公关费。 好在这次她顺势送出了组织在美国的部分情报，不至于影响剧情但应该也能让组织削一波，虽然fbi这个组织，在掉链子方面总是时不时能超常发挥一下。 这时候的初夏还不知道琴酒一个骚操作让赤井秀一这位fbi的王牌先生参与了进来，有关掉链子的事她暂时可以不用担心，但身边的金毛很可能马甲不保。 那边，赤井秀一没有花费太多时间为自己找错方向的失误自责，而是在安排打击组织在美国的势力后思索起那位给他们提供了情报的公安卧底会是谁。 会及时知道组织转变任务，且要确切知道是对班尼·科特不利的人有限，首当其冲就是玫瑰酒和波本两个人，当然还有琴酒。 赤井秀一怀疑这两个人里有一个是公安卧底，这方面，说实话他更怀疑波本，哪怕他本身对这家伙还蛮讨厌的。 至于原因，其实没有太复杂，他可是在瞄准镜里亲眼看到玫瑰酒杀人的。 公安卧底必然是要身份底子清白的，受到的都是相对标准的格斗和相关技术，哪怕作为卧底之前被教了其他风格的东西和刻意掩盖以往的战斗风格，也不可能真的把人当杀手培养。 玫瑰酒虽然看着开朗随性，她的技巧却是实打实的杀人技，没有一丝一毫留有余地，冷兵器和飞镖也很有自己的风格，也符合杀手的出身。 排除了玫瑰酒，余下的只有琴酒和波本，二选一他总不能选琴酒。 当然，也有可能是其他隐藏的较好的人员，未必就是波本，就算真的是他也不可能过去跟人认个亲，别说他们本身是不同的体制，卧底在组织抱团是就怕被揪出来的不够快。 最多，就是他之后有机会坑对方的时候注意一些，组织那么大的体量，只靠fbi不好对付。 倒是公安这个人情，他们是欠下了，有机会还得想办法还才行。 赤井秀一不清楚波本他们被gin怀疑的点是什么，所以了解得相对全面之后才给gin回拨电话汇报。 “确认科特企业的老板和他的一个保镖在昨天晚上遭到了袭击死亡，以及这家公司其他人有知道情况的已经乱了，股价也持续下跌……” gin皱了皱眉：“这个案子是怎么处理的？” 赤井秀一了然，看来可以确定科特先生和fbi的联系被组织知道了，那么gin是要确认的除了班尼·科特的死亡，或许还有fbi对这件事的反应？ 考虑到波本可能是友方，赤井秀一回答：“现场全部被封锁，但似乎还没有找到凶手。” gin嗯了一声挂了电话，多此一举让黑麦威士忌去探查也只是因为直觉不太对，在玫瑰酒手下，因为官方势力插手造成任务更改已经是第二次了，并且每次都是她临时发现问题通知他，让他根本没有充足的时间去验证，得到的只是玫瑰酒提供给他的证据，她甚至还和警察关系不错。 哪怕他也觉得初夏的行为不像是卧底还是忍不住心有疑虑。 赤井秀一幽深的绿眸看着黑下去的手机屏幕，叼着烟笑了笑。 说起来，班尼·科特是怎么在gin那里暴露的呢？那个收到他组织情报的探员意外死亡，班尼·科特平时的伪装也没有什么破绽，似乎只有请三流杀手去打草惊蛇这一点会是破绽。 联想到探员手机里科特发的组织会派人绑架盖文·马洛里的儿子威胁他的信息，或许这才是原本波本和玫瑰酒的任务，但中途有人发现了班尼·科特的不对，所以任务更改。 因为做出这个判断的人并不是gin自己，所以他不是很信任，让同样处在拉斯维加斯的他来探查。 这样就说得通了，任务更改得连gin都没有知道太多，是其他成员的可能性就无限趋向于零，现在几乎可以确定，公安的卧底就在玫瑰酒和波本之间，且波本的可能性很大。 第97章 确切得知就在不远处，就有人和他一样为扳倒组织努力着，这让赤井秀一难以避免地感觉到些许愉悦，哪怕那是个他不太顺眼的家伙。 降谷零还不知道自己马甲掉了，他还在为那位他不知晓姓名的探员的死感到失落，初夏在拉斯维加斯的其他地方游玩，他则窝在酒店房间里擦拭枪支。 初夏出去的时候他就在擦，去逛了一圈给他带饭回来他还在擦，她嘴角抽了抽：“得亏它不是生命体，不然都给你擦秃噜皮了。” 安室透动作一顿，下意识检查了下枪身，好在没真的掉色什么的，经过她打岔，此前的失落都成了憋闷。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后天，你和我一起？不然不算公费报销的。”初夏将给他带的饭放在他房间桌子上，见安室透似乎有些无语，她笑着眨了眨眼睛：“憋在房间里肯定会无聊啊，一直任务任务的，很容易心理变态的，不如一起出去玩？” 虽然玫瑰酒表现得就像个普通爱玩的女生，但想到她的残酷和极端的敏锐，安室透就不想和她多相处。 “不了，我看到一个比较合适我的任务，打算接了过去。” 初夏叹气：“好吧，你们都好勤快。”像她就完全不会主动接任务，只会等上面分配。 “那我也随便接一个轻松的吧。” 安室透知道她就是想占着自己的时间省得被上级成员（一般是gin）使唤，对此他内心倒是乐于看见。 玫瑰酒这种能力极强的家伙，像gin那样事业心强且工作狂才是灾难。 但是之后他看来也不能太勤快，不然不符合打工人的正常思维，太上进显得别有目的反而可能会别盯上，作为卧底，和周围的环境太格格不入可是会很糟糕的。 玫瑰酒虽然是个可怕的敌人，但也算是一个很好的组织成员模板。 如果初夏知道对方的想法，估计会想晃着他的肩膀大喊一声：兄dei，抄作业需谨慎啊！你怎么知道你抄的人会不会同样是个差生呢？ 第48章 基尔酒 初夏果然挑了一个简单的探查任务，而后直飞横沟，降谷零想了想，也给自己接了个简单的探查任务。 这种说实话，确实是很容易摸鱼的类型。 安室透趁此机会联系公安去调查玫瑰酒之前用的情报网。 只可惜，那是一个很高明的计算机高手，他们的技术人员被很快发现挡在外面，安室透暂时不想惊扰对方，对方能查出来fbi的情报，未必不能查出来公安的情报，在未知实力的情况下，先表现出敌意很不明智，从玫瑰酒的话中可以看出对方似乎是个谁的生意都做得情报商人，不属于黑衣组织。 玫瑰酒似乎还是杀手时候就向对方购买了gin的情报用来逃脱，哪怕更多是靠玫瑰酒本身的实力，可靠且稳定的情报来源应该也是比较重要的一方面。 安室透忽然有个想法，如果这个人是只看钱的话，或许他们也可以买到黑衣组织的消息。 这确实是个思路，于是降谷零让公安的人伪装一番身份，假装是跟黑衣组织有仇的人，之后在摸清楚对方的情报之后可以去尝试一下。 已经在横沟的初夏电话声响，接通之后对面是一个开朗的正太音，只是听着就让人忍不住想露出慈爱的表情：“初夏姐，下午好呀！” 正叼着棒棒糖的初夏嘴唇微勾，声音温和地打招呼：“下午好，诺亚。” 诺亚，全名诺亚方舟，是天才少年泽田弘树设计的成长超快的人工智能。 初夏确定任务世界补番的时候发现诺亚方舟这个小后辈的，当时就觉得十分惊喜，所以过来第一件事就是赶到刚失去母亲的小弘树身边，将当时想要收养他的托马斯·辛德勒判定为意图不轨着，并且联系了弘树的父亲，让他将弘树带回日本。 只不过弘树本身对日本是不喜欢的，智商极高又身体不好的他在这里是个异类。 初夏在等待弘树的父亲坚村中彬的时候看了弘树的研究资料和设想，她本身就是人工智能，对这个方面自然再清楚不过，当即给这孩子教导了正确的思路，并且在坚村中彬到来之后告诉他弘树天赋的可贵和危险，如果继续留在美国必定会被有心人甚至这个国家控制和利用。 坚村中彬对这些了解得并不透彻，但他能听出来这个他不认识的女孩的恳切和言之有物，相对一个劲强调弘树潜力并且要资助他，承诺给坚村忠彬一笔丰厚的钱财的辛德勒，无疑是一心想让他带弘树回去保护他的初夏更加值得信任。 所以坚村中彬拒绝了辛德勒，并且在弘树鼓起勇气提出他不想去学校之后同意了，唯一苦恼的教育问题在初夏联系他提出希望教导弘树相关知识之后也得到解决。 他的孩子太小，在这个他不了解的领域，他宁愿弘树暂时不被人所知也不希望他受到伤害。 在坚村中彬的眼中，初夏无疑是一个和弘树一样的天才少女，并且很可能也遭遇过相似的经历才会对辛德勒这样警惕。 初夏和弘树就此保持了联系，她做杀手时期的钱也大多投入到弘树的研究上去。 相比辛德勒集团的财力，她个人自然还是有所不如的，但她本身的技术让诺亚的诞生提早了好几年。 诺亚方舟确实是一个极其优秀的人工智能，凭一己之力把这个世界的平均科技水平生生拉高了一大截。 第98章 平时诺亚方舟除了陪伴弘树玩，研究和设计机械身体相关，就是给初夏管理一下她的情报网站，包括之前伪造班尼·科特和那位保镖的虚假信息也是诺亚做的，今天忽然受到公安技术人员的入侵，自然是要来告诉初夏一声。 “没关系，到时候他们有人来找的话你就把之前准备好的一些情报丢过去，记得多要一些钱，到时候给你做个最好的身体。”初夏已经在脑海中构造出诺亚的身体构造和外形了，只等多薅一些羊毛，她薅组织的，诺亚那边可以薅公安的。 “好呀，初夏姐你现在有身份了，可以来找弘树玩吗？他可想见你了。”诺亚声音略带期待地问。 “最近我有点忙，再过段时间就好啦。” “好的。”诺亚乖乖应下，但其中难以掩盖的小委屈很难让人不心软。 任谁也不会想到这样只听声音就觉得鲜活的小孩会是一个诞生还没有两年的人工智能。 初夏一阵感叹，她当初一两岁的时候就可傻了，这孩子绝对是这个世界给单独开了挂。 “下次我们一起去夏威夷度假，以后见面的时候就多了。”初夏安抚道。 但是和她交往过密的话肯定会引起组织关注的，没有辛德勒集团的庇护，弘树的天赋暴露的话就比较糟糕了。 果然还是想办法借助一下主角团的庇护吧，比如说在弘树更开朗一些后转到帝单高中？那里还是比较安全的。 挂断了和弘树的电话，顺便问一下他目标的位置，初夏开着基安蒂送她的布加迪往购物中心走去。 玫瑰红的跑车相当吸睛，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去多看两眼。 只不过这样帅气的跑车开车的人却似乎是个新手，进入停车位的时候蹭了下旁边刚打算开出来的丰田。 明明还特意往前开了一下，还是被撞到的水无怜奈：…… 想着一会要做的事，她不太想跟人纠缠，就打算当做是意外。却没想到听到有脚步声越走越近，而后一双白皙的手在她车窗上轻轻敲了敲。 停车场上其他人看到初夏下车，猜她要无礼找茬，一些人带着看热闹的心情停驻下脚步。 水无怜奈也是这么以为，她有些不耐烦，皱眉打开车门。 “呦～”初夏笑眯眯地对她挥了挥手。 “玫瑰酒？”水无怜奈也有些惊讶，面上露出意外并缓和下情绪的微笑，内心实际更加警惕，怀疑玫瑰酒这个时候撞她的车，会不会是她暴露了什么。 当初高山次郎那个任务，她并没有看出有公安在插手，玫瑰酒却很快看了出来，这足矣说明她的难缠。 “叫这个就有些生疏了，不如叫我初夏吧，刚才看到侧面就觉得像你，驾照是买的本身不熟练，一时分了注意力还撞了你的车，放心吧车钱我会赔的，现在不忙的话不如一起购物呀！”初夏见她见到熟人放松警惕的表情，她也麻溜作出一副跟她很熟的样子。 水无怜奈依旧很谨慎，思考着初夏的目的。 确实有可能是驾驶不熟练，但她很少寄希望于巧合，她怀疑自己引起了玫瑰酒的怀疑甚至可能已经暴露了。 这种情况下她不可能按照原计划去跟同在组织的父亲见面的，还得给父亲传递消息让他戒备。 所以初夏成功将这位漂亮的美人拐去跟自己一起购物。 作为擦了她车的赔礼，今天她负责刷卡。 水无怜奈的日常服装也偏向于简洁知性，初夏自己的风格则是杂七杂八。 为了更好地探查情报，水无怜奈往往都是选择低调一些的打扮，但初夏觉得这小姐姐更适合高冷成熟大姐姐的装扮，光是不同款式的大衣就给她挑了好几身。 水无怜奈捧着玫瑰酒给买的奶茶，心情有点微妙地看着玫瑰酒兴致勃勃地给她挑衣服和搭配的包包鞋子，时不时觉得好看还按着自己的尺码买一套颜色不同但款式差不多的。 两人都是一看就发质很好的黑长直，加上都是猫眼，一路上销售人员都把她俩当做姐妹。 这种情况，多疑的水无怜奈也不得不承认，人家估计真的是凑巧看见她然后搭伴来购物。 不然起了疑心，却给她买这买那，钱多烧手吗？ 正想着怎么脱身，就被初夏从手中抽出奶茶，又塞了一堆衣服：“好了，虽然尺码是对的，但适不适合还是要亲自试试才行。” 水无怜奈已经不想继续下去，正要找借口离开，就见初夏看了眼自己的手机，眸光一凝，若有所思地看向她。 刚放松一些的水无怜奈心底的那根弦又紧了起来，她不动声色疑惑问道：“怎么了？三千代。” 初夏笑了笑，将奶茶放在店铺的椅子上，拉过她的手走向试衣间：“这里面有一件连衣裙拉链在背后，我和你一起好了。” 她不容拒绝的力道和之前的表情转变让水无怜奈直觉这绝对不是像她说的那样。 看过手机再这样，就像是接到什么指令一般，而且似乎还是和她有关的，水无怜奈警惕地将手伸向后腰，那里有一柄小巧的枪。 初夏将试衣间的灯打开，将刚才挑的那些衣服都扔在置衣架上，而后伸出双手就向水无怜奈身上摸过去。 水无怜奈条件反射性躲没有躲开，整个人都震惊了。 如果人脑可以直接连接网络，大概这小姐姐会火速在网上发一条：公司前辈忽然对我上下其手怎么办？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第99章 初夏不想被误会是变态，简单在其他地方搜查了一下，就在她后领处找到了发讯器。 她将微型的发讯器放水无怜奈手心，一只手检查水无怜奈身上其他地方，另一只手掏出手机打字。 [“你之前接触了谁？检查下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东西。] 水无怜奈捏着手里的小东西，整个人都仿佛浸在冰水里，面色都苍白了些。 完全是惊吓的。 她听话地在身上搜索，连鞋底和衣服边边角角都没有落下。 好在没有别的东西。 水无怜奈抬头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初夏坐在换衣凳上，支着下巴看着她：“你知道，琴酒很喜欢搞这些小动作，后来我手机安了个朋友研制的软件，对身边的干扰比较灵敏，有这种东西基本都能感觉到——有想到是谁搞的吗？” 水无怜奈皱眉思考了一下，道：“没有太多头绪，上回的任务涉及的只是一个小型的走私线，也许是他们。” 实际上，不瞒你说，我觉得这次给我装发讯器的跟以前给你装的是同一个人。 有着一双漂亮蓝色猫眼的美人面色还有些白，看着初夏的眼神分外柔和起来，她觉得这小姑娘，可以稍微相处一下。 在应付琴酒方面，她永远可以相信玫瑰酒。 第49章 雪莉酒 “这样，不确定是谁的话不如把这东西带去组织里研究一下，说不定技术人员能从制造工艺方面找到源头呢，我觉得这做工还挺精致的。” 水无怜奈：“……是个好主意。” 自己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被安了追踪器，差点害了好不容易在组织潜伏那么长时间的父亲，只是多回想水无怜奈就感到一阵惊惧和后怕，随之而来的就是怒火。 “这不是小事，衣服什么时候试都可以，我直接给你寄到家里，你先去处理这个事吧。” 初夏笑眯眯地道，最后组织的技术人员一看是自己家的东西，然后还查到琴酒身上，绝对是一脸惊恐，就由衷觉得可乐。 提前庆祝琴酒在组织的坏名声更近一层楼。 水无怜奈现在看她怎么都觉得顺眼，她顺了顺头发，声音柔得像棉花糖： “谢谢你提醒我，如果被幕后的人跟到基地里，那我就出了大乱子了，刚拿到的代号保不住说不定还要受处罚，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一定不要客气。” 初夏点点头，问过地址，交换了联系方式，欢快地目送她离开后刷卡让人把买的东西邮寄，自己一身轻松地去横沟其他地方景点之类的拍风景照。 和21喜欢画画不一样，她比较懒，最烦上色，除了线稿和水墨画更喜欢拍照这种方式。 所以三千代初夏这个身份她设定的就是摄像师，一个潇洒可以到处浪的自由职业者，加上继承大笔遗产的设定，如果是事实那真的是相当舒坦，可惜主线还有四年才开，她还得给这小破厂打工好几年。 她还是很喜欢这个世界的，哪怕凶杀案多了点。 怎么说这都是一个法律还能派上用场的地方。 她作为一个常驻法制咖角色世界，职责就是要跟那些践踏法律的家伙斗智斗勇，每当成功还世界一个公道，她半点没法享受就得往下一场赶。而且能用的身份也大多是边缘甚至饱受欺凌的角色，因为只有角色本身绝望死亡她才能合法占用对方身份。 这就导致几乎每次都是天崩开局，活命都只能凭借自身业务能力。 她倒是不至于像21那样直接得了抑郁症，但她的工作环境也导致她尤其喜欢有序的充满善意的环境，且对每一个良善的、正义的法律守护者都天然好感值拉满。 水无怜奈确如初夏说的那样将已经被放在隔绝信号的盒子里的发讯器交给了组织的技术人员，对方一眼就看出来：这尼玛就是他们的呀。 但是看着眼前假笑着浑身散发着冷气的基尔酒，技术人员摸了把额头上的汗，支吾道：“这个，不是很好查，可能需要些时间。” 水无怜奈点点头，也没为难他，直接转身走了。 反正，她相信如果是琴酒那个狗男人给她装的发讯器，肯定会注意她的行迹。 水无怜奈没有预料错。 基尔酒这个代号刚发下去，但水无怜奈已经不算是新人，犯不着专门搞情报的成员带她，干脆也给了琴酒。 和基本行迹都是固定的武斗组成员不一样，本身是情报人员的基尔为了获取情报踪迹有很大的不确定性，琴酒向来多疑，会往基尔身上放发讯器也只是习惯性的行为。 等他接到技术人员战战兢兢的电话，得知基尔发现了自己放的发讯器，并没有什么类似觉得失了面子之类的心情。 不管别的什么，基尔能发现他放的发讯器，就说明基本的警惕心还是有的，至于本身是不是有问题……琴酒向来不吝啬用对待潜在老鼠的态度对待组织里的每个人。他针对的是全体成员，从来不是个人。 初夏就知道会是这样。 有时候她真的很怀疑gin这个家伙，要是她哪天入侵了乌丸莲耶的手机给他发了不合身份的命令，以gin叛徒过敏的程度，怕是能怀疑boss是个叛徒……那可就搞笑了。 不纠结gin怎么样了，初夏搞定了本堂瑛海的事情，现在可以说是很悠闲了。 第100章 在加入组织之前她并没有闲着，不能用超出这边技术水平的技术本就代表着世界比较顶尖的水平，加上现在有小诺亚在帮她，情报类的任务对她来说真的就是纯摸鱼了。 初夏走近一家打印店，老板是个留着乱糟糟长头发，带着副墨镜，换身装扮都能直接去天桥底下算命的中年人。 没等她说什么，老板已经讲几张打印好的纸拿给她。 初夏看着他，比起曾经被组织盯上，背负巨大心理压力而消瘦的模样，现在的他终于体型健康了些，刚被她救下时的不安也褪去。 初夏了然，笑道：“去看过美子了？” 老板摘下墨镜，露出那双眼尾带着细纹的眼睛，正是初夏和诸伏景光获取代号时候的任务目标通谷麻远，他笑了笑：“对，帝丹是个挺不错的学校，她现在认识了新的朋友，已经变得开朗了。” “等她再稍微长大一些，懂事了，你可以跟她透露一些你的情况。”初夏看着提到女儿就整个人都柔和的男人，跟他说。 通谷麻远想着女儿好不容易展露的笑脸，还是摇了摇头。 他被迫和组织合作，再明白不过这是个多么可怕的地方，他想和美子见面，想听她喊自己一声爸爸，但他不希望美子为他担心。甚至他现在都有些后悔在假死之后还和妻子见面，让她在撑起整个家的同时还要操心他的情况。 初夏没有多劝，哪怕她拜托了诺亚时刻关注着他们的情况，也可能会有意外发生，在组织彻底倒台之前确实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通谷麻远见她要离开，明明是个比他小了近两轮的女孩子，身形还那样单薄，却已经背负上沉重的黑暗和他人的性命。 “您……” 初夏微微转身疑惑的望向他。 “…还请，小心一些。”通谷麻远笑了笑，眼里透出对她的担忧。 初夏笑嘻嘻地摆了摆手：“放心吧大叔，我肯定会带着那个小破厂一起进局子的，到时候你们都可以恢复身份了。” 通谷麻远也下意识挥了挥手，等初夏都离开了他才注意到她的话，低头失笑：“应该是把他们送去局子里吧…” 初夏拆开一颗新口味的棒棒糖塞嘴里，被酸的眯了眯眼睛，换了个边继续嗦，含久了还挺好吃的，决定把这种口味多买一些。 她怎么可能犯这种语病，要知道她很喜欢这个有着众多正直正义角色的世界，尤其是在亲自体会到他们的信念，这样耀眼的、有血有肉的人类，在她眼里实在是炳如日星的存在，是她诞生之初成长的理想型来着。 可惜太纯粹的正直很容易受挫，在她曾经的工作中，更多时候还是灰色甚至黑色一些的手段更加有效率和效果。 就好像最初懵懂时期明明最向往着成为一个飒爽帅气的大人，然而生活所迫硬是成了绿茶。 而且已经形成惯性根本改不过来，就一种感觉——心塞。 既然已经做不成这样的人了，至少维护一些他们的努力成果吧，她本身确实是个不法分子来着，哪怕救下了一些人大概能减刑，余下的那些也都……嗯，挺有判头。 陪酒厂那些家伙一起进局子没毛病。 往好了想，其实也就一辈子而已，很快就过去了，跟gin老大哥不一样，她还能换号重新开始，到时候就是清清白白的身份，只需要享受别人负重前行换来的和平安定，本身就当个吃喝玩乐样样精通的米虫就好。 哎嘿～想想就很期待，这才是理想中的退休生活啊！ 或许是心里隐隐约约有预感到初夏在暗搓搓盘算着送他进局子，琴酒一个电话打过来打断了初夏的好心情。 “哎？但是我现在还有任务……”初夏不太情愿地拉长声音。 琴酒因为抽烟嘶哑的声音更添了不耐烦：“组织并不缺少情报人员。” “我意思是这个task的钱你得照给。” 琴酒：…… 琴酒深吸一口气，略微咬牙的说：“三天之内把这个搞定，然后去美国接人，以你的能力，如果调查个情报都和普通情报人员一样的效率的话，以后也别拿那么高提成了！” 初夏啧了声，但眼看一向喜欢拿枪威胁的琴酒老大哥都开始学习资本家扣工资威胁了，初夏还是乖巧应是。 总觉得摸到玫瑰酒害怕的点的琴酒听着对面的忙音深深地沉默了。 难道是太久没有处决叛徒了吗？总觉得他威严下降了。 如果他身边的伏特加听到估计会想吐槽一句：当初你被玫瑰一酒瓶爆头的时候，威严就已经在地上了，且之后面对她一直没捡起来过。 当然，不像玫瑰酒，他还是很怕他大哥的枪的，这个槽他辈子都不可能说出口，生命价更高啊。 原本被迫结束假期初夏还有些不舍，但当得知琴酒要她接的人是在国外进修的雪莉酒，她立刻就有了兴趣。 现在的小雪莉大概才十四岁的样子，初夏其实相当欣赏她的冷淡御姐气质，体型再健美一些就是她女性外表的理想型，就算是小学生状态的灰原哀都是很有气场的。 现在天气已经热了，初夏穿着简单的短袖短裤，把头发扎成高马尾，原本她还想挽个丸子头装嫩，但是她头发太长还多，又不舍得剪，盘起来就是一大包，看着有点怪怪的。 宫野志保冷着脸走近候机室，皮肤是长时间不见阳光的苍白，加上那种独特的与他人隔阂的漠然气场，初夏一眼就认出了她。 第101章 栗发的少女穿着一件略长的白色防晒衣，里面是浅淡蓝色的无袖衬衫，单薄漂亮的肩头若隐若现，冷棕色的短裤下是笔直纤细的腿。 初夏艰难地把视线从那双白皙漂亮的腿上移开，想起之前看到的gin老色批回忆雪莉想的是雪莉裸背…… 完蛋她跟老色批共情了，该怎么拯救你，我污秽的灵魂？恢复出厂设置可行吗？ 第50章 针对 初夏正双眸失神地思考自己无限污化的原因。 忽然一阵铃声将她惊醒，她刚拿起电话对面却已经挂断，初夏抬头就对上单手摁着手机的宫野志保的视线。 宫野志保打量了她一圈，眼神变得有些困惑。 初夏一开始看着她腿的目光太炙热，她还以为是那个油腻的中年人[中年人：？！告你哦！]，结果看过去是个打扮很元气的大姐姐，现在更魔幻的是她打给那个传说中连gin都不是对手、恃才傲物心狠手辣的玫瑰酒，竟然是那个奇奇怪怪的女生接的电话。 两个女生大眼瞪小眼，她们现在距离其实不远，也就两米左右，一般来说和组织的成员这个距离，雪莉早就感觉到那种组织特有的，毒蛇在侧般令人厌恶的阴冷，但是这种感应在玫瑰酒身上半点没有体现，好像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 初夏抛开那点对自己近墨者黑的思考，对着雪莉露出一个笑：“雪莉？” “rose。”确认人是对的，宫野志保冷淡地点了点头。 沉默了两秒，初夏祭出国问：“吃饭了吗？” 宫野志保：？ “…没。” “走吧，还有点时间，我们去找点吃的，还能去免税区逛逛，听说你这次就要常驻日本了，护肤品衣服包什么的都可以多买点，对了，你现在有钱吗？” 宫野志保面上多少带了些迷茫，惯性地点了点头，她确实有钱，在学校时候她还是做了一些小实验的，组织看到了她的价值之后给钱其实还算大方。 于是初夏拉着宫野志保开启沉浸式购物模式。 在组织中一直除了学习就是实验的宫野志保本来还觉得这个玫瑰酒在这上面浪费时间，但后来……真香，女人搞起搭配来，是真的永远都少一个包包一件衣服一双鞋子，少女也是一样。 因为过于沉迷，她们险些误机，最后把买的东西全部走快递物流运回国，两人赶着最后一分钟检了票。 宫野志保弯腰扶着膝盖喘气，常年待在室内也不运动，忽然跑这么快，她腿都软了。 最后是被一旁甚至还拉着她跑，但大气都没喘一声的初夏半搀着上的飞机。 宫野志保坐在靠窗户的位置，安全带都是初夏帮她系上的。 她转头看初夏面不改色的样子，现在相信她确实是玫瑰酒了，不说别的，这个体质估计是她的数据后面加俩零不止。 “为什么跑那么快？其实赶不上也没关系吧？”宫野志保奇怪地问，之前扫货的时候初夏真的是财大气粗。 初夏毫不避讳道：“这趟飞机是公司掏钱呐，错过就得自己掏，必须不能错过呀！” 志保：……万万没想到。 后来她含着初夏给的棒棒糖，被酸得脸都皱了起来，看着一旁初夏坏兮兮的表情，气得将空乘小姐姐刚端上来的咖啡和橙汁调换了位置，她要的是不加糖和奶的纯黑咖啡，初夏笑容僵住，少女却重新勾起唇角。 虽然这种糖吃着久了其实味道还不错。 喝着从初夏哪里顺来的橙汁，宫野志保才想到是哪里不对。 是玫瑰酒的画风，和她知道的组织的其他成员完全不一样。 她是鲜活的，像现在窗外飘着的云彩，身上全然没有组织成员的压抑，也像她的姐姐一样。 但是姐姐和她一样，在组织的控制下生活，玫瑰酒是基于自身的实力才这样肆意。 ……真羡慕呐。 这样想着，宫野志保的目光不自觉看向了初夏胳膊和腿上那流畅紧致又漂亮的肌肉线条，初夏体脂率一定很低，稍微的一个动作都会牵扯到筋肉的运动……不知道内部的肌肉分布是不是也这么漂亮，可惜她之前解剖过的大体老师没有这类身材。 初夏并不知道这位看着冷淡的小美人在想什么可怕了事情，注意到她看自己的视线，觉得稳了，她才不是老色批。 这波叫互相欣赏，美人之间的惺惺相惜。 回了阔别已久的日本，宫野志保并没有觉得开心。 因为她知道，过了还算是平静的学习提升时期，现在就是组织用她的时候了。 在明知道自己是昧了良心给犯罪组织工作的前提下，宫野志保只觉得眼前所有都是黯淡无光的。 但是这是她选择的。 没有足够的价值，她和姐姐在这个组织里只不过是任人差遣的小角色，性命不比蝼蚁高贵多少，她想着，如果她在组织中的重要性更高，组织也会对她的姐姐更好一些吧？甚至等她重要性提高，能创造更多效益，或许可以让姐姐离开这里，过正常人的生活。 所以哪怕知道表现得出色就会被派遣做违心的事情，宫野志保在学习上面却从来没有放水，而是更加全力以赴地充实自己，尽可能提高自己的使用价值。 宫野志保看着玫瑰酒。 她以后也能成为这样的人吗？不畏惧其他的组织成员，在一定范围内可以随着自己的心情做事。 第102章 初夏带着宫野志保直接回了组织的基地，琴酒正等在那里。 看到琴酒初夏忍不住想吐槽：“我记得你昨天才在北海道那边抓了个叛徒？你是怎么保持这一头白头发的？” 琴酒冷哼一声根本懒得理会她，打量了一下雪莉。 宫野志保被他冷沉又锋利如刀锋的视线看到，就像被凶恶的鹰犬盯上的动物幼崽，原本就白皙的面色被吓得更加惨白，但她咬着牙回盯回去，带着股傲然的冷意，倒是让琴酒觉得更有意思一些。 初夏比雪莉高一头，伸手将她揽在怀里拍了拍头发，懒洋洋地对gin道：“雪莉是珍贵的高智商人才吧？别欺负小孩子啊。” 琴酒看在玫瑰酒怀里整只僵硬且蒙圈了的雪莉，抽了口烟，觉得这女孩被她吓到绝对比被他吓到多。 他已经很有经验了，每次和玫瑰酒讲话心累的都是他自己，还是早点送走这烦人的家伙比较好。 原本要给雪莉的训话和警告阶段就这样揭过。 刚回国，还是在琴酒的负责范围，以他的多疑性格不把雪莉的所有情况和动向都摸明白事不会让她接触更重要的组织工作的。 玫瑰酒看着很不靠谱，但任务只要她接了就是百分百的完成率，还时不时会有意外之喜，对条子和叛徒的敏锐度比gin还强，见她和雪莉相处得还不错，琴酒就让她继续保护雪莉了。 免得她又随便接个任务然后到处浪，明明早就可以完成但为了多公费旅游以及自由活动硬是拖到最后期限才交。 原本还挺看好玫瑰酒的那位先生也觉得，玫瑰酒好用是好用，就是太散漫了，要是能把gin的事业心分给她一半多好。 雪莉是研究人才，之后会接触的也是相对核心的研究，和安室透初夏他们这种需要外出做任务的人不同，她甚至没有自己单独的住处，因为会直接住在组织给她安排的员工宿舍。 初夏之前了解了一下，虽然是个每个潜力大的研究人员都是单人的小别墅，但这种时刻在组织监控下的生活，想想都觉得窒息。 当然，也因为这个，现在雪莉是直接住在她家里。 宫野志保对这种生活倒是还算适应，很自觉地每天呆在房间里看书学习。 直到第三天被初夏从房间里揪出来。 宫野志保因为一直待在室内没有好好收拾的头发上呆毛翘了翘：“……你的任务是看着我吧？” 初夏点点头。 栗发少女双臂环抱无语：“那你还让我出门？” 初夏顺了顺头发：“出去玩和我看着你不冲突，有我看着，不可能让你出事的，再说了，一直待在房间里真的很闷哎。” 宫野志保：…… 一时竟无法反驳。 话是这么说，但以前她没少被其他组织成员‘保护’，为了避免发生意外给自己造成麻烦，他们无一例外都是让她不要出门。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所以之前基本不会出学校，学校里的危险性比较小，哪怕依旧有组织的人在她周围却不至于做出太密不透风的‘保护’。 玫瑰酒是不同的。 宫野志保再次意识到这一点。 她被初夏推着进换衣室，还帮她参考了一身漂亮的衣服搭配，在她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看了她一圈。 宫野志保脚尖往后藏了藏，眼神飘来觉得莫名的不好意思。 初夏竖起一个大拇指：“相当漂亮呐小雪莉，等我一下我帮你弄一下头发。” 宫野志保只觉得眼前一道迅疾的影子闪过，玫瑰酒就出去了，没一会就拿了个小夹板过来，让她坐着自己上手给她把头发上的小卷烫的更加漂亮，还在颊边的头发上加了一个漂亮的猫型水晶发夹。 她沉默着摸了摸发夹，知道为什么玫瑰酒比其他的人都让她觉得适应了。 因为初夏将她看做是人，而非其他人眼中单纯只是任务目标。 如果只是为了自己可以出门玩的话，其实不必在意她的衣服和发型够不够得体。 毕竟玫瑰酒本身就是个漂亮美人，又不是需要女伴装扮华丽来充面子的油腻富商。 宫野志保见玫瑰酒没怎么拿她当外人的模样，她也就放松下来。 比起想法太多，购物都全程在想其他东西的水无怜奈，衣品审美很好，也喜欢沉浸式购物的宫野志保相当符合初夏的胃口，并且主动将所有东西都自己拎着，充当一般情况下男朋友的角色。 他们旁边，一个漂亮时尚的女生看了看一只手拎着大包小包，另一只手还能拿着护着宫野志保不被其他行人撞到的初夏，再看看身边只是提了三袋东西就觉得累，已经不耐烦的男朋友。 悄声diss他：“你看你还不如那个小姑娘有男友力。” 那个男生看了看初夏从手挂到胳膊肘，堆积起来相当可观的购物袋，并且还能和身边的少女说说笑笑仿佛感觉不到一点重量……怀疑人生，他真的那么菜了吗？ 但是手里看着不多的东西提了一路是很重啊，胳膊都酸了。 宫野志保听到一些，原本沉浸的心情稍微平复，注意到初夏手里的东西太多了，她想拿过来一些被初夏拒绝。 初夏笑着：“你这写字的手能提动什么？胳膊上肉都是软的。” 宫野志保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鼓了脸颊。 第103章 初夏笑嘻嘻地安抚：“你愿意的话我教你一些防身术，别的不说，至少面对色狼之类的东西绝对可以一脚达成物理阉制。” 宫野志保：…… 沉思片刻，“以后有机会，详细说说？” 初夏点头，其实从宫野志保作为灰原哀初登场的时候就能看出来这妹子的压迫感，有她教导的话，哪怕不能对付琴酒这类组织成员，至少普通的犯罪分子可以搞定。 一天琴酒终于确认了雪莉确实表现得相当安分，有个姐姐作为拖累基本不可能对组织有二心，他打算按着计划让雪莉进研究室，接手她父母宫野厚司和宫野艾莲娜的研究。 出于不想和玫瑰酒有交流的想法，琴酒让负责引领雪莉的研究人员直接去带雪莉。 结果接到研究人员的电话，被告知雪莉和玫瑰酒全都不在玫瑰酒的住处。 琴酒微微运气，给雪莉把电话打过去，结果没打通，他拿下手机顿了顿，重新找到玫瑰酒的电话拨过去，结果还算是意料之中——也没打通。 琴酒：…… 琴酒深深地抽了口烟，几十年的老烟枪还差点因为气愤把自己呛到，周身的气势愈发冰冷阴翳。 玫瑰酒，你在干什么啊玫瑰酒！？ 让你带个人你是给带着跑路了吗？！ 不远处的伏特加恨不能抱住壮壮的自己，瑟瑟发抖，但还要坚强绷住形象，不然压抑着暴怒的琴酒可能先把怂到碍眼的手下踹开。 好在在gin真的出动人员追捕两人，并且把情况上报之前，初夏将电话回拨。 “你们在哪？”琴酒仿佛冷静地问。 但在初夏听来，琴酒这都快把日语说成蛇腔佬了，估计快气疯球了，不敢再乱撩拨，回答：“在热带游乐园玩，抱歉呐，刚才我和雪莉在玩过山车，没有接上电话。” 琴酒：…… “现在，带雪莉回来，立刻。” 初夏听着对面的忙音，耸了耸肩，看着身边面色不是很好的宫野志保：“走吧，放风时间没了。” “志保……”宫野志保的身边，一个有着三七分的黑褐色头发，气质温柔沉静的女生紧紧握住妹妹的手，蓝色的眼眸中满是不舍和担忧。 宫野志保抿了抿唇，还是微微用力放开姐姐的手，她笑着安抚宫野明美：“没关系的，我只是研究一些学术问题而已。” 碍于初夏在场，宫野明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没什么，只是我听说那位琴酒先生比较严格，有些担心而已。” “问题不大，雪莉的上司又不是他，以后有机会再见，我们得走了。” 初夏将雪莉送到，琴酒视线森冷地在雪莉脸上转了一圈，直将她看得浑身僵冷，才让研究人员将雪莉带走。 他转头看向依旧没有什么紧张感或者惭愧之意的初夏，深知这家伙才是罪魁祸首。 初夏对着看向她的琴酒露出一个略带无辜的笑，但显然这老男人根本不吃这一套，几发子弹打在初夏原本的位置。 虽然依照她对琴酒的了解和提前洞察到他的动作，让她避开了大部分的攻击，但是琴酒明知道她能躲子弹，当然也有应对的方法。 为了针对玫瑰酒，他刻意锻炼了在子弹击发的时候微小幅度抖手改变方向的技巧。 初夏嘶了一声，捂住被击伤的侧腰，血液很快溢满指缝。 初夏笑了笑：“太狠了吧大叔？我可是会还手的哦。” 第51章 人生赢家 “雪莉是组织的重要资源，如果她出现意外，就不是现在这么简单了。” 初夏笑意收敛，她用另一只没有沾血的手抚了抚头发。 “那么，麻烦你告诉我你攻击我的理由，否则的话……”初夏眸光漆黑又森然，语气却不紧不慢：“我送你免费进局子哦。” 琴酒皱眉：“你擅自带着雪莉外出，并且失联。” 初夏嘲讽地笑了笑：“没记错我的任务只是保护她吧？顺便观察她有没有异样，对组织是否忠诚？那么麻烦你告诉我，所谓的对组织不忠诚的行为里是包括了去游乐园玩过山车还是包括了外出购物？没有第一时间接到你电话就是失联？搞笑呢大哥？你是不是要学jk女生来一句‘你不秒接我电话就是不爱我了’，不是吧不是吧？琴酒你这么大年纪了头发都花白的还那么玻璃心？” 琴酒：…… 伏特加看着明明近在咫尺却仿佛遥不可及的门，墨镜下的眼睛都要流出眼泪了，现在的心情？就是后悔，他早该知道，有玫瑰酒和老大同时在场的时候他留着，被灭口的可能性会直线上升。 琴酒头疼，现在他倒是冷静下来，作为一个无牵无挂还身手超强的难搞杀手，她是不畏惧和组织闹掰的，他像对待其他组织成员的态度要求和对待玫瑰酒这迟早得出问题。 他难得解释了下：“雪莉的存在是需要较高保密性的，被官方或者其他组织的触角发现的话，不是你简单能含糊过去的。尤其是此前雪莉身本身和身边的情况并没有确定，在调查确切之前需要看管起来。” “就算是你也不可能在我眼皮子底下接触雪莉，你应该很明白这一点吧，你生气只是因为我的行为超脱你的控制而已，但是别忘了琴酒，代号成员之间是相对独立的，你可不是我的boss。” 初夏靠近琴酒，她伸出手，微带讥笑地将手指上还温热的鲜血擦在他脸上。 第104章 “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借题发挥。” 琴酒面色森冷地和那双全然失去往日活泼的伪装，沼泽一般黑沉的猫眼对视，攥着枪的手指微动，但到底没有做出反应，任由她在自己脸上用血擦出五道艳丽的痕迹。 初夏注视着琴酒，不提他的性格，这老男人的脸是真的挺帅的，被她恶意往脸上抹猫胡子一样恶意卖萌的痕迹看着都十足的野性，不考虑他眼神，其实还挺性感。 啧啧，白瞎这副好皮。 腰侧的伤已经不再流血了，她不再咄咄逼人，而是抱着胳膊拉开和琴酒的距离，漫不经心地道：“既然你不是给我打钱的，又没有那个压服我的实力，就少在我面前摆大哥的款吧。” 琴酒目光奇异地看着初夏，嗤笑：“组织和你以前单干不同，你的任性行为如果损害了组织的利益……再怎么样，你也只是一个人而已。” “除非你能找到我把柄，否则今天的事我希望是最后一次，不然，我就真的还手了。” 初夏不再多说地转身离开。 琴酒将脸上的血迹擦掉，将今天发生的事情报告给boss，当然，以他的性格，不至于添油加醋说初夏坏话，但哪怕平铺直叙，玫瑰酒的不驯和自我也显露无疑。 这些是缺点，但某些方面又不是缺点。尤其是琴酒很了解boss，他想要的从来不是一个团结友爱的组织，而是能为他做事的组织。 甚至如果成员之间太和谐，他还会心生警惕，因为这位因为年龄心力不济，又对阴谋和算计十分擅长的老人会担心被正值壮年的手下们篡位，那样他的心血就被别的人摘了桃子。 这是他不会允许的。 琴酒猜想，从现在开始，初夏大概要成为第二个他或者贝尔摩德了。 碍于她本身性格的不确定性，boss不会让玫瑰酒直接接触太多组织的核心情报，初夏到不了朗姆那样的二把手高度，但执行一些涉及核心的任务却不会再多避讳。 初夏之后基本没有什么时间是可以悠闲摸鱼的，组织想要重用她，自然得先试探她，确定她不是其他组织或者官方的老鼠才行。 她得避开其中的一些坑之后再尽力不让组织更加壮大或者牵扯进的无辜人员太多，还是挺麻烦的。 那天之后宫野志保面色和气势更冷了，标准的冷美人。但是对她却似乎更亲近了一些，有时候看出她想姐姐了，初夏还会帮她带些礼物给宫野明美。 而因为宫野明美是赤井秀一的女朋友，初夏和原本几乎没有说过话的黑麦威士忌的交集更多了一些。相比波本这个多疑有时候会做小动作试探的家伙，赤井秀一称得上很省心了，一些初夏不想心软的景光接触的任务就可以找这家伙一起，赤井秀一确实是一个人狠话不多的家伙。 就是这样时间一长，基于初夏在组织里的诡异名声，以及黑麦威士忌和琴酒某些方面的莫名相像。 组织在他们两个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开始自产瓜，还是胡编乱造的瓜。 就连一直待在组织实验室里，人际关系单薄的宫野志保都听闻了。 当然也有某个看雪莉不顺眼的神秘主义女人刻意透露，没别的原因，就是想看热闹。玫瑰园这家伙意外的人缘不错，跟雪莉也相处得很好，但是黑麦威士忌是雪莉姐姐的男朋友，想想就觉得很有意思。 雪莉确实去找了初夏，却提都没有提到黑麦威士忌，因为在她眼里组织里的人，尤其是代号成员，都是些比刽子手更罪恶的、双手沾满鲜血的存在，那个黑麦根本配不上她那么好的姐姐。 她的重点完全放在初夏曾经喜欢过琴酒上，甚至这个传言还很有可靠度，基于初夏当初确实拒绝了朗姆，又在之后不久为了琴酒[通过琴酒]进了组织。 “你喜欢琴酒？”雪莉习惯性冷淡的表情都崩了，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 琴酒在她眼里，如果说组织对她而言是深不见底的地狱，琴酒就是地狱三头犬的存在，凶恶残暴，全然没有半分值得欣赏的地方。 初夏摇头拒绝，露出一个阳光璀璨的笑：“怎么可能，我没有喜欢的人的，当然，硬要说喜欢谁的话，只要长得好看，性格又不是很恶心那种情况，我基本都会欣赏的。” 宫野志保被噎了一下，回忆一下，琴酒确实长得还可以，但是他的性格和阴冷气场让人几乎没办法去关注他的脸。 “如果是说黑麦威士忌的话，这个不用担心。”初夏给宫野志保热了杯温牛奶，又把水果盘推给她。 宫野志保谨慎地挑了个皮黄的小橘子，尝了一口是甜的才放心吃了起来。 初夏的口味相当奇怪且多变，除了不喜欢吃苦的，别人接受不了的酸和辣味她都能接受，且乐此不疲。 很快牛奶热好，初夏端出来给宫野志保倒上。 “实际上，不知道组织的人是不是闲的，我每和谁一起搭档，只要搭档脸还过得去他们就得传一传我的绯闻，而且不限男女哦，如果你多了解一些的话，其实你也在我的花边新闻的范围里。”初夏笑着，甚至宫野志保还在其中看出了些得意的味道，深深无语了。 “你为什么这么骄傲的感觉啊……” 见宫野志保眼睛都成了半月眼的样子，初夏乐得笑出声。 “和众多帅哥美女传绯闻不也是一种对我魅力和人缘的肯定吗？”初夏扬了扬下巴。 第105章 只有朗姆这类的□□是绝对哒咩！ 宫野志保生了兴趣，在学习和研究之余特意去了解。然后发现，好家伙，这每一条绯闻还都传的挺有凭有据的。 琴酒就不说了，在玫瑰酒的花边新闻里都成了冷饭了，现在每次被翻出来估计都是因为传他的小话比较刺激。 除了琴酒之外，另外一个是初夏主动申请，且任务时相当关照的苏格兰威士忌，据说玫瑰酒还在苏格兰家里留宿过；一个她没见过的狙]击手代号成员基安蒂，为了追求初夏大手笔地送了一款玫瑰色跑车，就是现在还是初夏坐骑的布加迪；另一个代号波本，在美国拉斯维加斯亲密拥抱彼此告白的照片都登上小报杂志了，虽然只是背景板。 其他杂七杂八没有代号的成员不多说，女性中除了她自己，和初夏扯上关系的还有一个基尔酒。 宫野志保本着一颗向瓜的猹之心，赶着进度完成一组小实验，给自己争取到假期，就为了当面问初夏这些传闻的真相。 初夏哭笑不得，解释了下：“琴酒是个意外，我当杀手被追捕得太厉害，又没有门路把自己身份掩盖完美，组织这方面做的不错我才来；在绿川君家里留宿是假的，他厨艺好，我只是去蹭个饭而已，吃完碗都没洗就跑路了；基安蒂的话，我给了她一支改装的blt，布加迪是回礼；拉斯维加斯那次是为了不伤魔术师小朋友的心，假意配合的。基尔之前的任务中欠我人情，一来二去交集就比较多了，但也只限于工作。 其实只要看你都在我花边新闻名单上，就知道这传闻有多不靠谱了。” 初夏摇了摇头，看来她得更小心一些，没有把握扳倒组织之前还是不要太浪，不然事后组织哪怕按着她这个绯闻名单去排查她的亲近人的嫌疑，除了乱入的琴酒和基安蒂，其他简直一个都没跑。 别人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她这是十米开外路过，都被风卷着花瓣砸了一身，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宫野志保半月眼呵呵笑着：“我倒是觉得你挺乐在其中的。” 初夏扔开那股伪装的一点不到位的忧愁，笑嘻嘻揽着她：“不说别的，光看你们颜值，这要是个游戏，我这完成度，都得是人生赢家级别的成就了吧？” 大概是上天都看不惯她这么嘚瑟，很快初夏就知道了，什么叫烂桃花。 第52章 长野县 初夏是虱子多了不痒，绯闻多了就当看小作文了，但是另一个主人公似乎不是这样认为，黑麦威士忌不知道为什么，对他的绯闻也持着不否认不解释的态度。 本身就是组织的底层人员，在这方面杂七杂八的消息上灵敏度更高的宫野明美原本没有当做一回事，但她本身是一个敏锐又细腻的人。 她发现了男朋友对她的冷淡。 以往虽然也有很多组织的事情要做，但诸星大[赤井秀一化名]空余的时间都会找机会陪她，但是现在哪怕没有任务她也很难找到甚至联系上他。 就像原本虽然各自干着各自的事情，却亲密的两个人，距离日渐拉远，诸星大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成了组织的黑麦威士忌，而不再是她的男朋友。 宫野明美难以避免地感到难过，她想了想，还是找到机会主动问诸星大。 黑色长发的男人神色平淡看不出什么情绪，他注视着眼前美丽的女孩，还是开口：“我们的环境，已经不同了。” 宫野明美温柔的蓝色眼眸中闪过哀伤，她笑了笑：“这样，我…明白了。” 他想说的，是他们身份不同了吧。 赤井秀一揣进口袋的手指微蜷，面上不动声色道：“那么，就当做诸星大这个糟糕的家伙从来没有在你的生活中出现过。” 宫野明美最后注视了他片刻，原本隐隐抽痛的心脏渐渐平复下来，她本就是个坚强的人，笑了笑道：“认识你并不是一个糟糕的事，哪怕以后不再有交集，还是祝愿你往后安好。再见，大君。” 样貌柔美的女孩笑了笑，没有迟疑地转身离去，且再未回头。 赤井秀一在宫野明美离开后良久，从口袋里拿出被他握到弯曲的烟盒，抽出一支烟点上。 烟草燃烧的味道和稍微缓和他的情绪。 他并不是表面上这样冷静。 他确实抱着利用的心思接近宫野明美，却也切实在这个过程中喜欢上这个温柔细腻的女孩。 ……也正因如此，他不能再和宫野明美有太深的牵扯。 他是个卧底，如果某一天暴露，作为他女朋友的宫野明美会是最先被组织怀疑并清算的，所以在听到他和玫瑰酒的绯闻的时候，他忽然想到利用这点和宫野明美分手。 毕竟，玫瑰酒的魅力和实力是组织的其他人公认的不是吗？而且这种极恶冷血的组织成员，真的出现意外，能拖累到的话大概也算是意外之喜。 突然被扣上黑锅的初夏：……送上呵呵的微笑并国际友好手势。 呸！你个烂桃花。 她和黑麦威士忌的绯闻在他和宫野明美分手后达到了高潮。 以宫野明美的性格，绝对不会是分手都要搞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的，雪莉都是从别人那里知道的这件事，气得快疯了，冷淡气质早就扔掉，一个劲地骂黑麦威士忌死渣男，眼瞎甩她姐就算了，还得公告一下自己现在单身了？要不是自知武力值不够，雪莉都能找上赤井秀一打起来。 第106章 初夏想到原因，但自己被当成筏子多少是有些无语。 她预想一下，要把宫野明美彻底从他女朋友的标签上摘下去，赤井秀一哪怕是为了做戏做全套，接下来都很可能会假装追求她。 宫野志保生气了一会，也想到这一点，但她的思路是这样的。 黑麦威士忌现在看来是根本不喜欢她姐姐，或许只是把她姐姐当成进入组织的跳板，或者本身他是个心机深沉的家伙，女朋友根本没事业重要，宫野明美作为一个组织的底层人员，显然对他的助力不是那么大。 黑麦威士忌会选择和初夏传绯闻的时候跟宫野明美分手，或许就是觉得玫瑰酒在组织的地位相对较高，还很有实力和潜力，想尝试追求她以达到在组织的实力更进一步。 “他就是个渣男，如果他追你，千万不能被他的脸诱惑，相比他，琴酒至少都差劲在明面上，谈恋爱的话还是找苏格兰那样会做饭又有实力还不爱搞交际和外出的居家型男人更加可靠。”雪莉绷着一张还带着婴儿肥的脸语重心长。 初夏支着脸看她苦口婆心劝她，捂着肚子笑得不行，直到见她有些要炸毛的样子才安抚：“安心安心，和渣男分手这是要开好久庆祝的好事，我的话也不用担心，没有任何男人值得我为他放弃一整片森林！” 宫野志保为她话里的坚定噎到，忽然觉得自己的担心确实很多余的样子。 好在初夏只喜欢在安全距离欣赏美，不然就她这个心态，简直是浑然天成的渣女海王。 果然，之后黑麦威士忌给她几次任务邀请，初夏为了安抚志保对渣男敏感的神经，全都没接。 赤井秀一也不在意，把戏做完确认组织的其他的都有接收到自己在追求玫瑰酒的信号之后就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也是十分不走心了。 组织的其他人不知道实情，初夏一向自我任性，眼见她对黑麦威士忌没有什么兴趣的样子，怕黑麦威士忌追求人的行为把玫瑰酒惹到，gin干脆给两个人发的任务都是远距离的，以免他们什么时候打起来，给他增加无意义的工作量。 当初夏看到长野县的一个任务的时候，她惊讶了下，觉得gin还和她挺心有灵犀的，如果gin不给她派这个任务的话，她过段时间也得找个借口来长野县。 因为再不久，就会是景光暴身份暴露身死的时候了。 警校组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有情有义，为了信念和他人可以牺牲自己的家伙，这种宝贵的人才就应该在人间发光发热，而不是被献祭当白月光。 组织在警视厅的卧底隐藏得很深，这种涉及组织在官方卧底情况的别说是她，就算是gin也是没有权限接触到的，她总不能配合诺亚把警视厅的成员信息和设备全部入侵一遍，先不提技术方面的麻烦程度，这对设备也有很高的要求。 而且很难说这种大动作会不会影响到主线，这个世界本身时间线就一团乱麻了。 只能等警视厅的卧底先有动作，她才能更精准地追踪到对方的身份，但是这样一来，景光的风险就会比较大，而且衍生世界一般都有些许的剧情惯性存在，有个万一可能又得领便当。 她觉得这样子不行，这样一位可爱的警察先生，必须不能有意外。 与其被动地等待危机的到来再反应，不如自己先下手为强！ 初夏想得很好，但是出现个个小意外。 长野县多山多树，刚到这边初夏暂时没有想要立刻工作，而是挑了个人不多的山打算给自己洗洗肺。呼吸着带着草木清香的空气，初夏刚心情愉悦一些，一阵微风拂过，却掺杂了一缕难以言喻的臭味。 那是一种汗臭混合着水果腐败一般的酸臭，很恶心的味道，闻到过一次就会留有印象的那种。 初夏皱了皱眉，寻着气味的源头找过去。 那是一个看起来瘦弱的年轻男人，穿着半新不旧的外套，他低着头，怔怔地看着道路，他黑眼圈很浓重，肤色是一种不健康的蜡黄。 他往前走，脚步有些踉跄，于是又停下。 有人注意到他，现在的天气已经不算热，绝对不至于让人中暑，但这位先生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一对情侣正站在距离男人不远处，其中那个穿着裤裙画着淡妆的年轻姑娘停顿下脚步，大概是想问问他的情况。 她男朋友略微有些警惕，他挡在女朋友面前，站在男人两米处，声音略高地喊：“先生您好？您看起来，有些不舒服？” 对方似乎听到声音，无神的眼睛缓慢地上抬，定定地看他们，渐渐睁大，呼吸粗重，咬着牙似乎在忍耐什么痛苦。 初夏走过去，制止了以为对方病发想要去帮助他的人：“他毒瘾犯了，报警吧。” 情侣中的男人怔了怔，面色一变，将吓得抱紧他胳膊的女朋友挡在身后往后退了几步，拿起手机拨了电话，压低了声音说明情况，边说边担忧地看着那个人。 这时候那个男人已经开始喘着粗气，手抖着似乎在身上找着什么，表情也仿佛憎恨着什么一样紧绷着，上下牙小幅度磨着，两只眼睛外突，眼皮却凹陷在青灰色的眼眶里，看起来形状可怖。 忽然他在身上搜索着什么的动作停下，右手从外套里侧伸出，一截黑色的枪体出现在初夏的视线中。 初夏表情一顿，身体已经条件反射一般，快步上前，一道凌厉的腿鞭扫过去，那只枪呈现一个抛物线被踢飞。 第107章 对方的手腕也呈现一个弯折的角度，不是骨折也脱臼，但对方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目光紧紧盯着他们，忽然就向他们撞过来，吓得情侣中的女生尖声叫起来。 这里只是长野县的一处无名的小山，不算高，也不是看日出的好方位，只能说一声清幽，所以除了以往住在山下的人会经常上山，外地人基本不会上来，三波人能凑到一块都能称得上缘分。 哪怕身边的小姐嗓子很清亮，穿透力也够强，初夏依旧没听到附近有其他人的动静。 这些瘾君子，不管表面看起来再瘦弱，仿佛你一脚能踹飞八个，实际上因为药物作用，他们已经不能算是正常人，力气也远比想象中的大，并且感觉不到畏惧和疼痛。 从他能从衣袋里随手掏出枪来就能看出这不是个什么好东西，这两个情侣看打扮就不是本地人的样子，如果今天没有遇到初夏，在这里丢掉性命还不一定能被人发现。 初夏不想和一个被毒pin侵蚀得仿佛半丧失的家伙缠磨，干脆利落地一个回旋踢踢中他的脖子，让他休克昏迷过去。 考虑到他和正常人的区别，初夏用的力道更重一些，只能保证不会死，会不会瘫痪或者有其他后遗症都是说不准的事情。 情侣中女生的尖叫随着瘾君子的倒下戛然而止，反应过来之后看向初夏的眼神就闪起了星星眼，那浓浓的崇拜感让初夏怀疑她现在跟这姐妹说让她甩了她男朋友跟她走她都能欢快的点头答应下来。 初夏摸了摸鼻尖，为了避免之后可能会有的防卫过当之类的纠纷，她发挥出自己最大的演技，睁着一双黑亮亮的猫眼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看着到底的瘾君子和身边的情侣。 两人被她和年龄外貌相符的表现糊弄，选择性忘掉刚才初夏干翻瘾君子的凶悍果断，纷纷安拿出包里衣袋里的小零食投喂，并温声软语的安慰她：“没事的，没事的，我们给你作证，是他先攻击我们的，一开始还拿出枪想杀掉我们……对了，那把枪呢？” 初夏也想起来，枪这东西，虽然组织里人均一把以上的样子，但实际上普通犯罪分子都是没有那么容易拿到的，她想起这里是长野县，瞬间想到之后的剧情。 她眼里闪过诧异，不会那么巧吧？ 初夏甚至顾不上在情侣面前假装柔弱：“我记得它飞到前面的草丛里了。” 三人过去查看，情侣中的男生对枪算不上发烧友，但多少有些了解，他看了会，纠结道：“这个东西，好像是真的啊？” 警察接到报警电话终于带着医护人员上来，也给他们确认了这个枪确实是真的，那对情侣才有了自己是死里逃生的认知，两个抱在一起，面色都被吓得有些泛白。 虽然嫌犯似乎伤得不轻，但警局的人还是都初夏态度很好，都持枪了，受害者害怕加情急之下反应‘稍微’剧烈一些也算是正常现象。 眼见县警们似乎没有太当一回事，初夏找了找自己的通讯录，找到几年前录入的一个电话。 “你来长野县了？哎？在警局里？”温厚宽和的男声微高，表现出他的惊讶，当得知初夏上山尚景却遇上毒瘾犯了的持枪瘾君子，甲斐玄人立刻有些坐不住了，站起身打算去一趟警局。 正好与他在一起坐着的高大青年见他这样少见的着急模样，也跟着一起站起来：“发生了什么吗？” “敢助也一起吗？是四年前，救了我一命的小姑娘……” 第53章 长野县的孔明先生 甲斐玄人很快带着大和敢助赶到警局，这时候初夏已经在经历第二次询问，只不过相比之前对她温柔和善的县警，这次的人态度就隐隐有些让人不舒服。 “藤井先生已经醒来，然而我们从他那边了解到的情况却是不同，他说他虽然犯了毒瘾，却并没有袭击你们，他只是在感觉到自己状态不对之后不想被别人看到，所以想要跑去别的地方冷静一下，但是三千代女士您却对他动手，他是为了自保才想要拿出枪来吓唬你们一下，那把枪他甚至没有开保险。” 问询的警察面上是让人不舒服的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一双眼睛刻意一动不动地紧紧盯着初夏，双手交握占了大半的桌面空间。 初夏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这是在给她施加压力，就是做得有些明显了，普通人或者小偷小摸或许会惧怕，到再凶恶一些的罪犯估计不会有感觉。 嘛，比如她这样的？ 可惜，她要装柔弱。 “警察先生你好凶，你还站在罪犯那边，你是不是犯罪组织在警局的卧底啊，我该说的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坐在我面前我就有感觉自己被恐吓，我不要跟你呆在一个房间了，我要联系我的律师……”初夏甚至还学着曾经经历过的小白花女主我见犹怜地嘤嘤嘤了几声。 忽然遭遇嘤嘤怪的竹田繁：…… 想摔桌，什么妖魔鬼怪，能一脚把人踢进icu的战斗力装柔弱小白花，你逗我呢？ 初夏：呵呵，咋滴，谁还不是个小公举啦。 另一边，同样听到差不多盘问套路的情侣两人相比初夏就激动很多。 情侣中的男性稍微冷静一些，虽然也有些烦躁却说话还算有条理，强调他们一开始发下那个人毒瘾犯了的时候就报了警，而且对方拿出枪想要袭击他们，并且初夏打掉他的枪的时候，甚至包括之后对方忽然冲向他们时候，应该都是正在通话的状态，虽然不确定女朋友是什么时候因为紧张过度按掉了通话，但绝对也录到一部分，可以作为证据。 第108章 情侣中的女生脑子有些乱，只是强调是那个瘾君子要对他们出手，初夏是在他拿出枪之后才为了自卫反击。 询问她的三枝守警察皱眉，“请您回忆，说一些当时的详细细节，早田女士，现在你们双方各执一词，但是你们确实没有任何损伤，而藤井先生却被诊断有可能会此后瘫痪在床，伤情严重。” 早田美玲面色愤怒地看着他，情绪激动也依旧觉察出这个警察是偏向那个瘾君子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有枪，难道还得我们死一个人来证明自己是受害者吗？你一个警察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穿透力极强的女高音回档在长野县的警察局中，初夏嘴角轻勾，之前她就觉得这个小姐姐说不好很有歌唱家的天赋，这声音真是太带感了。 刚进门的甲斐玄人和大和敢助也听到这句话，没来得及问初夏的情况，先往那边过去。 大和敢助刚进门，本就被早田美玲的忽然爆发搞的有些懵的三枝守看到他，立刻有种不妙的预感，有些着急地解释：“早田女士您误会了，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例行询问而已，还请您冷静一些。” “你有没有搞清楚情况？我们是受害者哎！你们拿审问犯人的态度对我们吗？我要见初夏和我爱人！你们不会是和那个人渣是一伙的的吧？不然为什么那么向着他！你们是不是对初夏和我爱人做了什么？”早田美玲很惊恐。 “怎、怎么会？”三枝守比早田美玲还惊恐。 早田美玲本就情绪比较敏感，刚遭遇了那么可怕的事情还没有平复下来，竹田组的人又把她和能够让她安心的初夏和男朋友分开，还一直偏向犯人说话，问他们一些自己无法提供证据的细节，现在已经处于几乎崩溃的状态了。 在大和敢助的质疑的目光下，三枝守冷汗都要出来了，他觉得倒霉透了，只是个小案子而已，为什么大和敢助会来啊，而且这个女人……该死的原本他以为这是突破口，可以让打伤了自己客户的那个女人付出一些代价来安抚瘫痪的藤井太郎，结果这女人爆发起来简直比一直装嘤嘤怪滴水不漏的三千代初夏和早田美玲的男朋友还杀伤力强悍。 三枝守也只能低声下气地解释，并且带着早田美玲去找她男朋友和初夏。 一遇到亲近的人，刚才发了大火的早田美玲又恢复成娇弱依赖的模样，可怜巴巴地抱着初夏嘤嘤嘤，这次是真的嘤嘤怪，还怪可爱的，初夏那种自行加工的就总有股嘲讽的赶脚。 一旁原本已经张开怀抱的早田的男朋友：…… 初夏想了想，干脆也委屈巴巴地抱着早田美玲，像某些无助弱小的食草动物一样，紧贴着瑟瑟发抖，这种情况，还是示弱一些比较方便。 竹田组：……牙疼 尤其是看到大和敢助凌厉视线之后，他们更是感觉想骂人，但还是得先解释自己不太符合规范的行为。 大和敢助虽然资历不是很深，但不论是智力还是实力都很强，现在已经升为了警部补，预计会在几年之内转正，而且现在他插手，那事情的处理可能就脱离他们掌控了。 后来见甲斐玄人对着初夏关心的模样，得知初夏几年前来长野县旅游时候救了甲斐玄人，而甲斐玄人是大和敢助成为警察的原因，看着普普通通的小女孩，实际背景拔出萝卜带出泥，单单在长野县这个小地方来讲，底子还是有些硬的，他们这就是撞在铁板上了。 这时候他们都有些后悔，如果不这么多事就好了，藤井太郎已经瘫痪了，要处理还是比较容易，其实不用废这么大的劲去安抚他。 所以现在也一改口风，只求尽快把这件事解决，让大和敢助他们千万不要注意到藤井太郎抢的来源。 大和敢助看了竹田组一眼，又看了看维持着‘我好娇弱’状态的初夏，若有所思。 可以肯定的是，有这位外粗内细，直觉敏锐到惊人的警部补在，这个案子里的弯弯绕绕在彻底被挖出来之前，绝对不可能草草结案。 甚至大和敢助直觉自己的同事有不值得信任的地方，于是摇号叫人。 诸伏高明一过来就吸引了初夏的注意。 这位长野县的孔明先生，确实除了发型和唇上的两撇小胡子之外，相貌上和她的搭档相似度极高，是一眼就能认出来有亲缘关系的那种。 所以说，这里警视厅办事还真的有点迷，把组织的卧底放进甚至可以看到卧底档案的警视厅高层，又把最不适合当卧底的正义心软警员送进组织当卧底。 操作骚得一批。 另一位漂亮的女警上原由衣小姐姐也来了，三人组齐聚，没经过太长时间就将枪支来源和竹田组的表现联系起来，并且诈得他们为了掩盖罪行自己跳出来，不说职业生涯到此为止，大概还会有牢狱之灾。 当然碍影响这件事没有公开，但也告诉了之前被审问的小情侣和初夏这三个人因为失职已经被停职和处罚了。 情侣组的早田美玲要了初夏的联系方式并约好初夏去参加他们的婚礼就和男朋友一起离开这里。 初夏则是被甲斐玄人热情地招待，和长野县明星警探三人组一起吃了一顿。 饭间聊到当初差点害死甲斐玄人的虎田达荣。 “当时真是惊险呐，我还以为要留在那个山谷里，没想到会被一个小女孩发现。” 第109章 初夏笑了笑：“我天生感官比较灵敏啦，路过时候就觉得下面有些动静。” “但是你竟然自己下来看情况，实在是太危险了。”甲斐玄人到现在还对当时的场景历历在目。 那时候他已经有些绝望了，那个山坡很高，经过的人也不多，而他摔得很严重，根本无法移动，只是不想轻易放弃，努力制造一些声音。 在听到草丛被扒开的声音时他还以为这是自己的错觉，抬头却看见一张带着惊讶的小女孩的脸。 那时候的初夏脸还是圆的，黑溜溜的猫眼明亮，甲斐玄人真的有一瞬间以为这是传闻中的猫咪妖怪，直到初夏手搭在嘴边成喇叭状喊：“那边的大叔，你还好吗？” 甲斐玄人这才确定这是个人类孩子，并且不是他因为绝望产生的幻想。 他看着头发衣服都乱了，狼狈地攀附在山壁上，稍微大一些的风吹过来都要抖两抖的女孩，吓得连忙提醒她小心些，让她自己爬上去，叫些人再过来帮他。 初夏听话地上去，打电话给警局说明了情况，原本正常情况是需要更长一些时间的，那样甲斐玄人的伤势说不定都要过了最佳治疗期，但是虎田达荣似乎得罪了什么人，死相诡异的被人杀害在家里。 当时警方正好在他们家，于是分出人手将甲斐玄人救上来送进医院。 原本初夏作为外地人，她刚来虎田达荣就死了他们还怀疑过她，但初夏搜索甲斐玄人也用了时间，之后又一直跟他说话安抚他，避免他恐慌，算是很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后来虎田达荣开赌场并为了赢做的事暴露，虎田达荣的死也就成了悬案，因为有动机杀死这个老虔婆的人实在有些多。 不管是利益纠葛还是仇恨甚至虎田自己家财产问题，光是虎田家就有得排查，因为手法是用毒，从背后注入血管，他们最初是推测虎田达荣亲近不会防备的人，奈何她的家人儿子们哪怕有疑点的也都没有证据，按理说可以查毒药来源，但确实也没有查到，只能草草结尾。 那时候初夏已经是杀手了，因为还没有出名，用的也不是玫瑰这个代号，接的都是些不上不下被别的人嫌弃的小任务，也是让其他人在查她信息的时候无从追溯，虎田达荣是她的目标，手法也很简单，步骤就是潜入-绕背-背刺，全是技术，没一点智慧在里头。 然后检查痕迹快速走人，假装路过时候留意到甲斐玄人，再报警，甲斐玄人看到她时有些狼狈也有她急着赶路的缘故。 诸伏高明想到初夏几年前就敢自己一个人下那么陡的山坡探查情况，再想想藤井太郎的案子，觉得这姑娘确实是个热心人，而且身手敏捷，就是运气似乎有些微妙。 熟悉之后，诸伏高明询问她还在上学吗？ 初夏表示自己对文化课比较苦手，现在是个摄影师，没打算上大学。 诸伏高明作为学霸不是很能体会学渣的苦恼，但是建议道：“你的身手应该不错，其实可以考虑当警察的。” 甲斐玄人也觉得这个不错，面向高中学历招收的警察数量会少一些，但以初夏一脚就把毒瘾发作的人干翻的武力值，被录取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 初夏哎？了一声，“你们都觉得我很适合做警察吗？” 诸伏高明疑惑：“难道不是吗？大多数在职的警察都没有你这样的观察力和警惕度，当然，还有最重要的武力值，你真的很适合。” 初夏真觉得这句话应该录下来，然后等他拿着诸伏高明的照片吓唬完景光之后放给他听。 第54章 开诚公布 诸伏景光在绿川光这个身份下的房间里，他上身只穿了件深色线衣，姿态放松地靠坐在椅子上，对面是打扮平常的降谷零，两人都笑着，边吃边聊，除了房间所有窗户窗帘都严丝合缝地拢着，和以往时候似乎没有什么不同。 他们已经交流好情报，现在正谈及他们基本断了联系的友人和家人，绿川光这个身份定位是比较纯粹的狙]击手，类似科恩的路线，平时出门的时候也比较少，基本没机会去看以前认识的人，他也有些担心会暴露连累他们。 相比之下，安室透这个身份表现得就比较活跃了，此前他想着抄玫瑰酒的作业，刻意在一些细小的方面上表现出自己的想法和适当性地投机取巧本性，后来他在美国，和贝尔摩德接触的相对更多一些，然后就发现她那样的神秘主义其实很适合去掩盖一些东西。 加上他的定位现在更偏向情报人员，他的活动范围比景光要大多了。 “hagi的异性缘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经常拉着其他分部的女警官搞团建和联谊，还每次都拉着松田那家伙，可惜直到现在，被他拉着参加的其他人陆陆续续成了不少，他和那个卷毛混蛋还是两纯粹的单身。” 诸伏景光不住地笑，在组织总是沉静内敛的蓝色眼眸此刻是纯粹的愉悦，他完全可以想象到阵平被萩拉着参加联谊时不耐烦的表情。许久不见，友人们的形象在他脑海里依旧那样鲜活。 “班长呢？都这么久了，他应该和娜塔莉结婚了吧？” 降谷零摇了摇头，目光稍微黯然，班长和娜塔莉从他们在警校时期就是恋人了，而且已经见过家长，到现在还没有结婚，他多少猜到……大概，是在等他们这两个缺席的家伙吧。 第110章 诸伏景光沉默下来，也想到这一点。 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前路如何，如履薄冰随时有可能踏入深渊，班长真的要等，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有机会的话，还是让人给他带句话吧，这样下去，娜塔莉也会伤心的。”诸伏景光道，如果可以，结婚这样在生命中有着特殊意义的时候，他们作为好友如何不想送上祝福呢。 但是这个组织，越是了解，越是深陷，越是顾忌，越是不能轻举妄动。 降谷零点了点头。 气氛有些沉闷，他换了个话题，给景光讲了下他家人的情况。 诸伏高明是个很优秀的警官，哪怕放弃了成为职业组从普通警察做起，依旧难以掩盖他自身的才华。 “他可是被誉为长野县的孔明呢，现在已经是警部补了，但应该再过不久就会被转正。” 景光倒是不清楚这个，他的信息太落后，还以为哥哥会和他一样成为职业组，哥哥一直以来的成绩都很好，忽然听闻这个最先的却是不安：“长野县？” “嗯？”降谷零疑惑。 诸伏景光直起身体，表情有些凝重：“玫瑰酒最近的任务地点就是在长野县。” 降谷零想了想，安慰他：“虽然只是个小县城，却也没有那么容易碰面，组织成员和警察的交集处也不是很多，玫瑰酒之前认识萩和阵平只是巧合而已。”而且，负责他的公安上司黑田兵卫现在也在长野县，明面上用长野县搜查一课课长的身份作为掩饰，他知道玫瑰酒身份，如果有什么意外情况，他们应该会通过联络人告诉他。 黑田兵卫确实关注着诸伏高明，一方面是他知道诸伏景光的身份，另一方面也是诸伏高明本身的优秀。 而诸伏高明本身会放弃更好的职业路线，选择窝在这个小县城里，也未必没有猜测到弟弟现在可能在执行一些阳光下的任务的缘故。 黑田兵卫也有意的替他遮掩了对外的曝光。 他知道组织的玫瑰酒和诸伏高明见过面已经是初夏离开的晚上了。 玫瑰酒作为他们知道情报，且在明面上有固定的假身份，相对容易监控的组织成员，除非做出危害太大的事情，他们一般不会对她出手，为的就是可以顺藤摸瓜，从她的活动推测出组织的动向。 他们也没有想到玫瑰酒会这样巧合地与诸伏高明碰面，并且还没能及时地阻拦下她。 降谷零是在回到自己家之后才从自己隐藏的用来联系公安的手机接受到黑田兵卫传递给他的短信。 看到内容的那一刻，降谷零浑身都冷了。 即便诸伏兄弟两个都不约而同的选择留胡子模糊了自己的面部轮廓，并且发型也有比较大的不同，但无法遮掩修饰的部分，比如眼睛和鼻子，两人几乎没有差别，只要是对他们熟悉一些的人都能发现这一点。 而玫瑰酒，她是景光的搭档，且绝对不是她表现出的那样无害外向，本质是一个极度敏锐且心机深沉的人。 金发青年立刻给好友打电话，想告诉他这件事，然而电话响了却被立刻挂断，那一刻，降谷零眼前都是昏暗的，他拿着手机就跑出去，心脏因为过分的焦急和担忧而剧烈的跳动，他努力平复下来，在路上联系上公安的人，让他们去景光所在的地方。 [hiro] [不要有事] [一定要等我] ＿＿＿ 诸伏景光的房间里，初夏正坐在降谷零原本的位置上，两人之间的气氛却是和之前的完全不同。 青年此时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温和，沉默着不动声色，身体却处于一种蓄势待发的状态。 之前，降谷零离开后，诸伏景光做了会锻炼，保证自己身体时刻处于最佳状态，没有开暖气，却也在现在已经偏凉的天气里出了一身的汗，他去洗了个澡。 带着浴室的水汽出门，诸伏景光听到客厅穿来电视的声音，声音不大，却表明了有人进来。 他以为是降谷零有什么事忘记，又回来了，出去却对上玫瑰酒略带调侃的眼神。 “身材不错哦。” 初夏有些惊讶诸伏景光明知道家里进了人还只围了浴巾就出来，她嗅觉灵敏，隔着一段距离都嗅到了他身上浅淡的沐浴露味道，诸伏景光平时看着比较内敛，但是武力值绝对不低，身上的每块肌肉都是力量感和美感的结合，现在一副出浴美人的景象，没有擦干净的水珠从肌理脉络上滑下，真的很性感。 作为一个ai，害羞是不会害羞的，看初夏那明目张胆的眼神，就差当场拿出相机拍两张了。 倒是诸伏景光反应过来之后，整个人都羞窘起来，甚至来不及追究初夏为什么会来他家里就后退着几步回到房间。 面皮的发红在回了放假才略微平复下来，而后开始思考初夏会忽然过来的原因，还是这种不正常的拜访方式。 他又想起来初夏这次的去长野县的任务，诸伏高明就在那里，他很难不这样联想。 手指紧了紧，完全抛开之前的意外产生的情绪波动，诸伏景光快速地套上衣服，犹豫了片刻还是将枪藏在外套里面。 枪这种东西面对初夏有时候不是那么好用，但初夏本身攻击性只能依靠武器和外力这一点是比较大的弱点，真的像他想的那样，哪怕争斗不过初夏，至少在这之前要将和他有关的东西销毁掉。 第111章 但是他又想着，其实未必就是他身份的缘故，或许是初夏的自然态度，以及明明已经无声无息地来了他家里，却还故意开电视提醒他的缘故——这不太像组织对待卧底的态度。 诸伏景光的猜想是错误的，初夏一开始就开诚公布：“我在长野县认识了一位警官，他长相和你很像，叫诸伏高明。” “……世界上没有亲近关系依旧长得相像的人应该有很多。”诸伏景光背上流出冷汗，面上却是镇定。 初夏笑了笑，没有否认他这一点，相比把话说得心虚诸伏景光的，知道工藤新一和黑羽快斗长相相似性的她甚至还有实例可以论证。 正要说什么，就听见轻微但在他们而言就比较大声的电话提示。 诸伏景光低头看了一眼，认出是降谷零的电话，而且是他联系公安用的那个。 初夏实际带给他很大的压力，他再清楚不过诸伏高明就是他的哥哥，不管他说得再天花乱坠，组织的人只要多了解一下，长野县这个他成长起来的地方有许多人都知道诸伏高明有个弟弟叫诸伏景光，并且还是上的警察学校。 当初夏将诸伏高明和他联想起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暴露了。 所以哪怕知道这时候挂掉电话会引起初夏的怀疑，甚至让她确定自己是有问题的，诸伏景光还是将电话挂断，并且另一只手已经将枪握住。 看到诸伏景光现在的状态，初夏立刻知道对面打电话的人是谁，大概就是降谷零了。 她见对面青年紧绷的模样，笑了笑：“你不用紧张，我不是什么好人，却也不会无故对另一个人下手，更别说你还是我的搭档。” 诸伏景光有些惊讶。 “这很难理解吗？钱够花就行，对我来说这个地方只是我的工作而已，倒也没有真情实感到一定要让他茁壮发展，消除一切不利因素的地步。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都不打算管的，过来一趟只是处于人道主义提醒你一下。组织在长野县还是有自己人员的，因为我之前的案子涉及到诸伏高明，既然我能把他联想到你，其他人说不定也可以。 所以，建议你找个理由尽早退出，在我离开后记得安抚一下你的人，如果他们担心你过来，我们正好在路上碰面，说不定会发生一些你不想看到的事情呢。” 说完初夏就干脆利落走人，为了避免被别人看到，她也是走的窗户，诸伏景光的房子买在角落，斜对面的住户不在时走窗户还是比较安全的。 诸伏景光看着初夏轻盈地几步跳下去，几息间就没了踪影。 诸伏景光都有些不真实感，身份暴露这样危险的事，竟然就这样被放过了吗？ 但，终究是件好事吧。 来不及细想太多，诸伏景光先给降谷零回拨回去，就像初夏说得那样，万一路上碰面，初夏又不是傻的，看到这个时间过来到他家附近的波本肯定能反应过来好友的身份。 而降谷零在他挂断电话，必然会以为他遭受危险，这种情况下遇到玫瑰酒，想也知道肯定会误会。 不赶紧打电话过去说明情况他怀疑两人会打起来，到时候本来有意放他一马的初夏的立场就是未定的了，而且零也暴露，他们在组织卧底时犯下的罪孽就真的是无意义的了。 第55章 警视厅的卧底 降谷零每次来找诸伏景光很多时候也并非光明正大，除非是对安室透这个身份合理的原因，所以被初夏相中，觉得很合适的那条道也是他常走的。 在看到那道像极了玫瑰酒的身影时，降谷零内心的惶恐和不安达到了顶峰。 这样避开大路和人群的行为，以及离开的方向，说明她已经去过景光的家里。结合景光忽然打不通的通讯，一个可怕的猜测已经浮现在他的心头。 那一瞬间，他的手已经摸上枪柄，想要追上去。 景光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来。 看着屏幕显示上的名字，他仿佛重又回到了人间。 以他的多疑甚至都没有一瞬怀疑过对面是否是景光，而是径直接了电话。 “初夏刚才过来我这里了，我算是暴露了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你记得先躲起来，千万不要让她看到你。” 诸伏景光语气有些急，他方才搜查房间有没有窃听器之类的东西耽误了些时间，只给好友发了短信，但见一直显示未读就知道零肯定是急着正往这边赶，查清楚没有窃听的东西之后他第一时间给降谷零打了电话。 降谷零毫不犹豫地按照景光说的快速用兜帽将自己的独特发色遮掩干净，还伪装了□□态，看起来就像是个坐在车上打电话的普通人。 来找景光他开的自然只是个款式普通的车，路上遍地都是，平时做任务和交接情报的时候只需要换个车牌号就能让自己泯于大众。 初夏其实注意到他，甚至还有周围渐渐多起来的其他人。 一个看起来经验有些不足的小哥和她视线对上，下一刻立即转开，哪怕他假装平常，微表情也很不自然。 这大概就是降谷零摇号摇来的公安的人吧。 他当初选择住址的时候距离诸伏景光的还算近，这些公安大概有些平时就住得比较近才能来得那么快。 微小动作不对劲的人太多，她一时间还真没能发现猫在车里打电话的降谷零。 第112章 不想让自己放水放得太明显，初夏毫不耽搁地离开这里。 降谷零这边挂了电话那边也给公安的人发了消息让他们不要关注玫瑰酒，放她离开。 “是怎么回事？” 降谷零进门，先确认好友无事，问道。 诸伏景光给他递了杯茶，看着这个天气里都急出汗的幼驯染，苦笑道：“她刚到长野县就遇到案子，是我兄长负责的，她见到他了，而且和我联系起来。” 金发青年拳头紧了紧，和曾经的gin心情微妙重合。 [怎么别人都遇不到这种案子，就你能遇到？] [总觉得玫瑰酒多少要从自己身上找点原因。] 倒不是受害者有罪论，只是多重情绪混合后含着怨气的心情。 “那，她不打算告诉组织吗？”降谷零面色古怪，这不太像玫瑰酒会做的事情。 诸伏景光点了点头：“应该是这样，但是你知道的，这种情况，我已经不适合再待在组织了。” “确实如此，事不宜迟，你联系你的上级说明情况，这两天里就安排撤离，最好能让绿川光这个身份合理假死。” 降谷零虽然不会改变对玫瑰酒极端危险的犯罪分子的基本印象，但对于她说的不会出卖景光这一点还是相信的。 因为以玫瑰酒的实力，她根本不需要耍什么阴谋诡计来糊弄景光。 她既然拿到了诸伏高明的照片，直接杀了景光而后给gin说明情况，gin都得夸她一句先斩后奏得好，还得给她发奖金，更别说只要把情况告诉琴酒，她甚至不需要沾手。 这并不代表景光就安然无恙了，就像她说得那样，她的在长野县做个任务能把自己做进警局里，肯定组织是要调查的，这个过程中很可能会得知诸伏高明的样貌和苏格兰威士忌的相似之处。 所以景光必须尽快撤离，对此诸伏景光也有自己的想法：“既然已经暴露了，不如把效益最大化。” 降谷零皱眉：“你想？” “之前我们知道一些皮毛，但更多的碍于身份不敢妄动的组织情报。”俊朗的青年道，蓝眸透着些许坚毅。 在组织成员不知道的情况下撤离和为了情报主动自爆身份后在组织的追杀下撤离，想也知道，必定是后者更加危险，甚至有可能丧命。 降谷零难以抑制的担心，但他咬紧了牙，完全说不出劝解的话。 他和景光一起长大，再清楚不过这家伙丝毫不缺少信念和毅力，耗费大量时间和警视厅资源卧底进来，却因为一个意外暴露不能对组织有丝毫损害，想也是不甘心的。 诸伏景光拍了拍降谷零的哦肩膀：“如果可以，绿川光这个名字，我希望是由你消除的。” 降谷零唇角紧抿，点了点头。 在诸伏景光提交了给警视厅的报告和申请同时，降谷零这边也报告给公安上线自己这边的情况，希望能安排一部分人员保护诸伏景光撤离。 这个机会就是在有关相田翔夫的实验室和那家组织的医院相关的线。 相田翔夫就是那个当初想要初夏给他当试验品研究自己身体的强悍恢复能力的地中海研究人员，被初夏拿碎玻璃开了脖子大动脉的那个。 他作为一名实验人员中获得代号的那个，得到的组织资源倾斜还是挺多的，从他那里开始深挖，绝对能清出来几条组织的线，而且是他们一直以来知道相对较少的医疗和实验方面的情报。 诸伏景光那边申请通过之后就自己开展行动，因为身份已经暴露，他不再太过顾虑和小心，有时候风格甚至有些莽。 知道防备卧底但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人做出直接简单探查就打进来的行为，研究所很快混乱起来，被景光搜集了足够的资料给降谷零留了一份，另一份自己带着准备交给警视厅。 在景光忙碌着最后搞了大的的时候，初夏也一直用自己的电子设备配合着小诺亚在监视着警视厅的人。 警视厅在组织卧底得到大量资料并需要警视厅接应的消息被组织的卧底得知，隐藏得极深的组织内线被惊动，急忙调查来源，因为景光已经是脱离阶段，保密级别相对降低，他利用权限很快拿到诸伏景光的卧底资料，连夜发给gin。 那边其实也查出来最有嫌疑的人就是因为小伤入院，并在事情发生后就不见踪影的苏格兰威士忌，其实已经在组织抓捕和拦截。 gin这种情况下才收到组织的内线消息，多少觉得有些鸡肋，出事了才发现，简直跟马后炮无疑。 但是早就等着卧底动静的初夏就很开心了，直接把对方逮了个正着，并毫不留情地黑了卧底先生的设备，搜集了和组织联系以及其他滥用职权的证据。 更妙的是，当初被降谷零安排找‘玫瑰酒’的情报商人的公安人员，虽然办事效率略低，但在初夏的引导下终于找到了和情报商人‘伊肆’的联系渠道，试探地在这里买了几个无关痛痒的小情报。 情报贩子伊肆的联系方式其实并不复杂，老客户都是直接电子设备联系，但若是新人的话，就得在一家临近倒闭的老网吧里，通过一座固定的电脑联系。 公安的人试探了一下老板，老板似乎已经很熟稔应对这种小打探，很现实地拿钱说话，但实际上他自己也知道的不多，只是个装东西的场地而已，而且是几个月前才转到这年的，伊肆的地方经常会换。 第113章 “实际上，据说真的有价值的客人他是会主动去找的，而且大多是在他们最艰难的时候，顺便也是份人情，所以哪怕知道他买了自己的情报也没有多少人找他麻烦，因为谁也不知道手上有多少人的人情。 你们说的那个玫瑰，估计也只是他客户中的一个而已。” 这是公安从一直混迹在社会灰暗面的线人处了解到的情报。 线人还提醒他们：“不过伊肆据说有个坏习惯，他真的把你放进眼里，愿意卖你更多有价值的消息之前，他会先把你调查个底朝天。要是你做过他看不过眼的事情，此后就会完全不联系你，纠缠的话可能还会坑你一把。” 公安的人疑惑：“他看不过眼的事？比如说什么呢？” “比如黄赌毒，有时候校园霸凌过别人也会算，但是别因为这个就觉得他是什么好东西，他的生意里凶悍残忍的雇佣兵和杀手也是不少，我们都觉得他是个很奇怪的家伙，纠结于一些小事，却多真正穷凶极恶的家伙提供帮助，所以我也不确定他会不会卖情报给公安。” 线人的话几乎是默认伊肆必定能查到他的身份，公安的人顿了顿，还是按着原计划进行联系和接触。 引起伊肆注意的时间比想象中的更快，可能是因为他提出的交易里试探意味有些明显。 【你们是官方吧？针对的是那个成员以酒名为代号的组织？】 公安的人顿了顿，将这个情况告知给上级。 黑田兵卫早就从此前提交的情报交易中确定了这个伊肆确实很有能力，并且本身还是一个顶尖的骇客，那时候他就觉得自己这个负责接触的情报科手下身份藏不了多久。 他让手下用实话回复。 【对，我们希望能向您购买一些情报。】 过了有一会，对方又回复道：【官方的话，我给你们打九折，就算是我缴税了吧，大批量订单更加优惠哦。】 联系他的手下手指在键盘上顿了顿，敲出一些乱码，他又删掉，有些纠结地问老大该怎么回。 黑田兵卫看着伊肆的回话失笑，这个说话风格，对方大概是个年轻人。 【可以，如果有黑衣组织的情报，我们按市面上的价格购买。】 这次对方是秒回：【我这里确实有一些，这个组织水比较深，我的都是相对边缘的东西，直接打包给你们，优惠价只需二十亿亿日元哦。】 “二十亿亿？”下属敲在键盘上的手都微微颤抖。 而且明明说了这是比较边缘的情报是吧？ 黑田兵卫听着下属的转告，沉思了下，让他把情报大概相关的内容概况告知一下。 伊肆很爽快的将内容含量巨大的资料包打包过来，虽然关键的地方打了码，但只是透露出来的部分还是让黑田兵卫获得了不少情报，哪怕不算上打码的部分，二十亿日元，相对他们在组织方面极为缺乏的情报，以及未来可能在这上面填进的人命，并不是难以接受的价格。 他当即让下属发过去同意交易的信息，并且表示可以在今天内给他把钱转到瑞士银行账户里。 果然伊肆行动也很干脆，直接就将没有打码的版本发过来。 黑田兵卫简单看了下，确定是物超所值了，可以给他们的人省下不少精力，基本确定这个‘伊肆’可能早就有了和官方合作的意思，这些资料哪怕对方本身是个顶尖的计算机高手，也不是短时间内可以收集整理到的。 他想了想，措辞温和地询问伊肆有没有加入他们的意愿，有关这种稀缺的顶尖人才，他们一向是待遇从优的拉拢态度。 【这就不了，我还是喜欢自由一些的生活，不过既然生活在这个世界，我大致上还是喜欢它平稳安定一些的，另外附赠一份那个组织的情报，就当我是乐意助人的好市民吧。】 接着，一份比之前的少了很多的资料包就传送了过来。 黑田兵卫收到下属的转发打开看，看清内容当即就倒吸了一口凉气，唯一完好的眼睛瞳孔紧缩。 想起他最看重的那个下属昨天刚告诉他的事情，黑田兵卫丝毫不敢耽误就去安排人员，哪怕那不是他们公安的人。 降谷零表面上从容，实际上只要有时间独处就会关注两边的情况，生怕景光出现什么意外。 联系公安的那个手机细微的颤动，他打开，看到最上面一句让他脊背发凉的话：“警视厅有他们的人，不可信。” 第56章 苏格兰已死？ 像是约好了一般，他刚把这个消息转发给景光，让他暂时不要把自己的行踪全盘告知上级，放在另一处口袋里的属于‘安室透’的手机也震动起来，降谷零强行压下惊怒和担忧，打开查看。 是gin。 [苏格兰威士忌确认为官方卧底，现叛逃，在他回归警方之前杀掉他，有黑麦威士忌配合你。] 另一边的诸伏景光很快发来回信：[计划是定好的，我现在已经在往废弃开发区的盘山公路上了。] 盘山公路。 这是一段比较长的路，并且最初他们打算让降谷零用‘安室透’的身份让‘绿川光’假死下线，为了更加合理，他在最后刻意缩短了和组织追击他的人手的距离，现在往回走才是撞进组织的包围圈。 前方原本是有警视厅的人来接应他的，当然在这之前他没有透露自己要假死，因为哪怕是警视厅，诸伏景光也没有暴露降谷零身份的意思，他会以废弃开发区未拆除干净的炸弹为由，假装被逼上绝路想拖着组织成员的波本一起死。 第114章 实际上有警视厅的人接应，他本人会以诸伏景光的身份回去，绿川光这个身份，也会订上死亡的标签，并且是由波本杀死，明面上杀死了官方卧底的降谷零，纯度和可靠度都会上升，哪怕最后他意外暴露，那种情况错判也不算过分，不会真的被打为叛变。 当然他已经打定主意此后都会隐在暗处，绝不给好友增添危险。 为了自己的卧底事业牺牲另一个卧底的话，哪怕卧底本身就是灰色的职业，在迫不得已情况下做一些违法的事情可以获得减免责任，但这种情况到最后回去的时候还是会清算，除非完全出于信任和信念，现实中，这种真的很少见。 又不是玩狼人杀，还有自刀和狼人查杀狼人的花版子。 这样，在有更大的证据证明安室透是卧底之前，很难给他敲上官方卧底的嫌疑戳。 但是现在警视厅有组织的卧底，如果他依旧按原本的计划执行，在发现他是假死的情况下，执行了杀死他并且给他确认死亡的降谷零就无疑会落入一个极端危险的处境。 诸伏景光开车在盘山公路上飞速行驶。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渗出汗液，深深地感到后怕。 好在他提前知道了这件事，如果降谷零因为他暴露，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原谅自己。 诸伏景光眸光闪过凌厉，既然不用假死这个计划，他就需要通过自己的努力从组织的追杀下逃脱了。 降谷零开着车往诸伏景光那边赶过去，不是很名贵的车，一路上走位却堪称风骚，又带着横冲直撞的气势，再暴脾气的司机都不敢和他别苗头。 与此同时，黑麦威士忌接了任务也在赶过去的路上。 两个人都想着要在对方之前找到苏格兰威士忌。 那边，诸伏景光却在半途遭到了袭击。 猝不及防之下，他被子弹蹭着锁骨擦伤到肩头。 这个距离大动脉极近的位置让他一阵心悸，还没等他找到对方的位置，车的轮胎也被击中。 电话响起。 黑色短发有些凌乱的青年接起。 “不想死的话，停下来谈一谈如何？” 本就轮胎爆了一个的诸伏景光不同意又能如何，车子缓慢停下，他面色严肃地看了看那个用来联系警视厅和降谷零的手机，从后视镜看到后方慢悠悠走过来的人。 乌黑的长发在脑后束起，一身还带着简单防具的黑色紧身衣勾勒出少女瘦削却不柔弱的身形。 初夏将手中的大口径枪枪口向上，抗刀一样的姿势抗在肩膀上，面对诸伏景光的警惕笑着，一口白牙闪闪发亮： “呦，光君。” …… 降谷零和赤井秀一前后在盘山公路前的路上遇到，原本赤井秀一想要绕路去另一边到废气开发区等着苏格兰过去，但现在遇上就干脆跟着波本上了盘山公路。 他看到波本狂野流的车技，并不感觉到意外，他从拉斯维加斯的任务上知道他大概率是公安的人，如果确实如此，苏格兰是警方卧底的话，两人算的上是同事，说不定还认识。 降谷零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只觉得烦躁和忌惮，担心这家伙会妨碍自己联系景光。 他不知道赤井秀一正想着试探他是不是公安卧底，苏格兰威士忌的事情其实是个很好的机会。 如果波本是公安那就皆大欢喜，他直接暴露自己是fbi，三人商量着让苏格兰脱离。 如果波本不是，他就趁着他对苏格兰出手的时候杀掉他，然后演一场戏放走苏格兰或者让他假死。 赤井秀一的思绪在看到公路路面上一道阻拦在他们前路的纤细身影后戛然而止。 少女长发散开在风中微摇，抱着双臂以略带冷漠的表情看着下方，身体在紧身衣的包裹下线条流畅有带着力量感，什么东西焚烧产生的烟雾从下面向上飘起。 降谷零敏锐地看到玫瑰酒身后大概是被车撞出来的护栏缺口，以及她身上背着的反器材狙枪。 他感觉有些不真实，面上冷静，内心是一种近乎愣怔的状态。 他沉默着下了车，走到玫瑰酒的面前，甚至有些飘忽的忘了自己似乎跟玫瑰酒说了什么。 看到降谷零的状态，赤井秀一几乎确定了他就是公安，怕玫瑰酒发现他的不对，赤井秀一略带压迫感地眯眼，问她：“你怎么在这？私自行动？” 初夏看了他一眼：“gin同意了，只能算自由行动。苏格兰现在连人带车都在下面待着，有组织的人已经下去查看了，不放心的话你们也可以下去。” 降谷零看到碎裂散落的车体碎片，断裂的护栏上仔细看还有血迹，高悬的崖壁，哪怕没有恐高，也不敢靠近向下看。 他面无表情，走近后紧抿着唇，试图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但又不希望看到。嗓子莫名干涩，难以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又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其中，难受得他恨不能用手将它抠出来。 下方的崖壁有被滚动的痕迹，下方是一片叶片稀疏的树林，起不到任何延缓作用，反而光秃的枝丫很可能造成二次伤害，最底下是逐渐燃烧的山火，山火的最中心——一辆已然焦黑的车辆残骸。 景光会在里面吗？ 一只手拉扯住降谷零手臂处的衣服将他往后带了带：“小心些。” 降谷零知道这个时候他应该装作若无其事，甚至应该对玫瑰酒说一声谢谢，但是他面上毫无波动，冷寂得仿佛雕塑。 第115章 赤井秀一发现不远处的草丛里有闪光，他走过去，拿起一个带着血迹、表面还有着弹孔的手机。 “……这是什么？”注意到他的动作，降谷零看到那个手机，他手指微颤，总算振作起来，快速地伪装成平常的模样，他走到黑麦威士忌身边，明知故问着，声音却是难听的暗哑。 赤井秀一没有看他，似乎没有留意到他的不对，将这个手机递过去，拿出一支烟叼在嘴里点燃：“那位警察的手机，估计是不希望自己相关的信息被我们知道吧。” 手机显然是大致经历过两次冲击，第一次是弹孔，大概是出自诸伏景光，毁坏了其中的中枢，另一次大概就是将它从车里被带出来的冲击。 他再清楚不过那种大口径的枪击中普通车辆和人体后事什么样的一种状态，它本身的主要用途是反器材，可以冲破装甲防护，人类的血肉之躯被击中就会被炸开，不会比从几百米高的大楼摔在水泥地面上更好看了，就像被用锤子抡到，砸破外皮内里红色果肉汁水飞溅的西瓜。 赤井秀一有些难过，但是也只有一些，出于一种物伤其类的心情。 倒是波本，哪怕再装作若无其事，也看起来仿若在哭泣一般，只有一股愤怒中和着，才没有在他们面前表现得太明显。 “为什么你会来？我的信息里没有有关你的消息，那个警察，他真的死了吗？” 降谷零看着这个手机，遮掩向下的手背上青筋爆出，却很好地控制住没有损伤本就支离破碎的手机分毫，他转头看向玫瑰酒，紫灰色的眼睛此时竟像是融进了火焰，压抑着的情绪转换伪装成怀疑和冷硬，咄咄逼人。 此时山下的车子轰然，大概是残余的汽油或者什么造成了二次爆炸。 降谷零小腿轻颤，克制着没有回头，注视着玫瑰酒的眼神愈发深沉。 初夏漫不经心的笑道：“谁会想杀掉自己的前搭档呢，可惜他叛离得太大张旗鼓了，我这个他曾经的搭档就成了最受怀疑的家伙，我总得向组织证明一下自己不是吗？” 山上的天气总是多变，山下还是晴天，这里却已经带了雨前的湿闷。 玫瑰酒说的话是合理的，两人都没有办法反驳，哪怕她本来应该避嫌不参与这次行动，但这种情况，看了这边的痕迹，很难有人说这是伪造。再说，这边是盘山公路，这个季节草木也算不上茂密，这么短的时间里诸伏景光哪怕没有死也肯定没有地方躲藏。 降谷零寂默着，山下的那把火像是烧在他的身上，每一处血液每一处细胞都在叫嚣着杀掉眼前这个女人，他手微微蜷缩，终究还是压下这股喧嚣的欲望。 有细小的水滴滴落下来，可能是山下愈来愈大的火势引发，雨打破了寂静。 “下雨了，这下应该不会发展成森林火灾，那么，两位绅士或许愿意送我一程。”初夏摸了摸有些冷的胳膊。 赤井秀一将抽尽的烟柄掐灭，用余光看了眼沉默着的波本：“正好我有时间，上车吧。” 说完，黑发的狙击手径直走上自己的的座驾，打开车门调头。其实他不想让自己的坐骑载玫瑰酒这个家伙，但让波本跟杀害他同事的犯罪分子一起，他有些担心波本的养气功夫，能做到这一步，暴露就太可惜了。 初夏看了眼在原处探查的降谷零，转身坐上车。 只是这点时间，赤井秀一已经把车内弄得全是烟味，绿色眼睛漫不经心看着窗外，瞟都没瞟她一眼，嗅觉灵敏的初夏有的难受。 但考虑到他现在心情肯定不好，初夏还是静默着啥也没说。 这场山火还是没有彻底烧起来，接连两波儿调查了情况，哪怕车子已经彻底烧没了，甚至还因为苏格兰在车上放了炸弹等东西现在彻底尸骨无存，但各种痕迹都表明这家伙没有任何活下来的可能。 对此gin冷笑着，果然，玫瑰这家伙哪怕外表表现得在亲善，本质依旧是一匹独狼。 只有在不涉及她个人利益的时候她才会毫不吝啬各种体贴和关心。 对同属于狙击手，甚至还同样有些沉默，有着一个相对稳定的女性搭档，组织的其他人都不知道，科恩其实和苏格兰关系还算可以。 知道了玫瑰酒处决苏格兰的方式，科恩就觉得这个家伙实在危险。 他提醒基安蒂：“玫瑰酒这个人，还是不要和她太亲厚。” 基安蒂奇怪地看着他，搓了搓头发：“你在想什么，这个组织里哪来的亲厚，谁真的在这找闺蜜，玩呢？” 她和玫瑰酒也就是一起搭个伴逛街购物吃饭找乐子的塑料朋友而已，让她去狙玫瑰酒她也会毫不留情的那种。 基安蒂是从小被组织培养起来的杀手，哪怕有时候会摸鱼划水，性格大大咧咧，却唯独不可能对感情有什么向往，当然也没什么需求，只有和她一样被培养起来之后又长期一块搭档的科恩算是地位有些特殊——组织里哪来的真感情呢。 看看曾经真情实感喜欢gin的贝尔摩德，再看看真情实感喜欢贝尔摩德的卡尔。 基安蒂摇了摇头，啧啧，感情这东西，真是半点都沾不得。 对于清醒冷酷的玫瑰妹子更加欣赏了，这才是真女人应该有的样子！ 科恩沉默了，悄无声息地溜走，哪怕搭档了那么多年，他还是觉得基安蒂这女人简直难以理解。当然，也很适合组织。 第116章 回到此前苏格兰确认死亡的那天，赤井秀一虽然将初夏捎了下去，却也只是捎下了盘山公路，到了能打到车的地方他就毫不犹豫地把她赶下车。 初夏也没抗议，说实话赤井秀一眼神像是要把车开到最大码然后对着电线杆就撞上去，对准副驾驶的那种。 打了个车回家，初夏脱掉紧身衣去洗澡，刚洗到一半就听到客厅传来的声音，是略微有些大的电视声，显然是故意要让她听到，避免出现什么让人尴尬的意外。 她想起几天前的事，当时只围了浴巾就出来的诸伏景光害羞到整张脸都红了，慌乱跑走的模样，唇角勾起坏笑。 第57章 你要不要 初穿着一身厚浴衣出了门，还湿着的长发在头顶裹了个大得有些搞笑的毛巾包。 揭开一张补水面膜糊在脸上，给她这个季节在滑翔翼上吹那么久冷风后都快春了的皮肤补充水分，就这样一张略惊悚的大白脸去了客厅，一个高瘦的背影映入眼帘，那是一个留着过肩长卷发，宽松衬衫配垂感宽裤子，只看背影很有艺术家气质的男人。 绕过沙发去到对方正面，他抬眼看过来，为初夏这毫不见外的打扮惊讶了一瞬，但也没有说什么，也稍微放松地向身后的沙发上靠了靠。 初夏边用手指展平脸上的面膜边打量了下诸伏景光的伪装。 说实话还挺适合他的，而且和平时的形象差别很大，看起来有些像有着松田发型的萩原研二，还自带一股忧郁感，穿着稍微宽松的衣服外表上完全看不出来他本身的能打。 初夏托着下巴想了想：“我之前缠着贝尔摩德学了点点易容，不如教你？” 正要说什么的诸伏景光被打断，他摸了摸自己脑袋上的假发，触感跟真发没什么差别。 初夏这时候显得有些兴致：“把皮肤伪装成深色的怎么样？会很有魅力哦。”这样还有了降谷零的外形特征，她莫名觉得有意思。 诸伏景光笑了笑：“深色皮肤确实能起到比较好的伪装效果。” 在日常接触中，只是短期的接触的话，皮肤和其他人不一样很容易形成记忆点，就像他的幼驯染那样。 而且能和他本身的白皮形成对比，更不容易被人联想到。 “你不打算回去吗？”初夏歪了歪头看着他。 诸伏景光面上的轻松褪去，“回去，只是还得等组织的卧底被揪出来才行。” 实际他根本不准备回警视厅，而是打算联系好友所在的公安，相比很多时候是在明面上、有一定曝光度的警视厅，还是公安这种平时就比较神秘的组织更加适合不能露面的他。 诸伏景光迟疑了下，询问初夏：“既然你的目的也是组织，不如和我们合作？” 以景光谨慎的性格，初夏哪怕帮了他也依旧是个犯罪分子，他依旧不会对她透露太多，但之前诸伏景光在被盘山公路上被她逼停的时候就已经心存死志。 初夏总有股不详的预感，为了能踹掉诸伏景光的便当，原本打算只放水保住他的命就可以，不得不明白坦白自己的立场。 …… 在当天晚上gin调查出诸伏景光的嫌疑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询问玫瑰酒，这是为了确认玫瑰酒的立场有没有变化，虽然在组织里玫瑰酒的风评谣言乱七八糟，但gin看来，这里面大概只有能为他挡枪的苏格兰威士忌是真的。 现在苏格兰威士忌被确认是警方的卧底，gin有些担心玫瑰酒那无法让人摸透的性格，要是苏格兰威士忌真的是她喜欢的人，gin觉得，就是紧接着他就收到玫瑰酒叛逃的消息都不会觉得意外。 好在初夏并没有这样，在得知苏格兰威士忌叛逃，并且gin要求她配合组织的调查解除自己的嫌疑过后，初夏就道她可以用自己的方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gin问她是什么办法。 初夏语气轻松回他：“emm，苏格兰的性命如何？” gin沉默片刻，还是同意了。 初夏挂断电话，看着三瓶威士忌的动向，从监控中得知降谷零和赤井秀一在不清楚彼此身份的情况下走在一起，她不知道当初琴酒一个多疑的举动让赤井秀一掺合进拉斯维加斯的任务中，并且由得到的信息已经推测出波本是公安，初夏只以为两人如原本的线一样，现在还没有互相知道身份，很担心剧情线中红方内耗的局面再发生。 以及警视厅那边那个组织的卧底似乎敏锐地发现了自己被怀疑，现在已经当机立断报告组织希望能回去，初夏这时候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吐槽官方了，她看来，警校五人组和长野县三人组大概就是柯南世界警方的最高水平了，其他都差强人意。 总之组织的卧底只是试探了一下，被派去监视他的公安就表现出破绽，让卧底确认自己被怀疑，然后行动上就不再遮掩，直接将去接应景光的警视厅人员安排弄得一团糟，甚至联系设备还出了问题，就是想最后带走一个官方的卧底，以证明自己依旧有能力，不想被组织放弃。 这种小心谨慎、敏锐又果断的性格，也难怪原本的世界中几千集的剧情里，在坑了一次诸伏景光之后就一直没有透露出身份的苗头。 两者相加，在初夏眼中，诸伏景光现在的处境可以说是相当不妙，仿佛和原本的境况重合，又一次的死局。 初夏想来想去，还是扛着装备找了个高处，规划了相对隐秘的飞行路线，一路从荒僻处滑翔到诸伏景光所在的山，过后就是之前描述过的那一幕。 第117章 诸伏景光自知他实力不如初夏，虽然初夏看起来还算和善的样子，扛着的大口径枪的姿势在那个距离会导致使用不便，还不如手‘枪，但还是将手中原本用来联系降谷零的手机打碎了中枢。 他下车面对初夏。 “我可以放过你，不过此后你需要为我工作。”初夏提出条件。 诸伏景光听闻甚至没有多用几秒考虑，当即道：“恕我不能答应。” “并不是什么违法的事情，我只是需要保证你不会暴露我。” 诸伏景光多想了一会，还是没有同意，说到底，他并不信任初夏，无法确定他到了初夏手中之后她会不会把他交给组织，或者用他威胁官方或者他的家人。 初夏是知道诸伏高明是他的哥哥的，而且零在组织，如果他真的被抓，零为了救他暴露的危险会更大。 初夏叹气，这就是诸伏景光和通谷麻远相比更加棘手的地方，通谷麻远虽然身家很大，但他本人除了妻女之外没有更多的顾虑了，诸伏景光却不是这样。 只是她想着景光那么甜，她之前又在诸伏高明的事情上放过了他，以为景光应该会对她有一些信任度。 现在……显然是她想多了。 在不涉及其他人和自身原则的情况，诸伏景光不会吝啬信任和体贴，但为了他身边人的安全，只要初夏还是现在的身份，他就永远是她的对立面，不可能谈信任。 基于此，初夏干脆坦白：“我和组织有仇，血海深仇，加入就是为了搞掉它，虽然我不是官方的人，但就组织这点我们的立场是一样的。 我可以帮你假死之后放你回去，但此后你不能有一刻是以诸伏景光这个身份出现在人前。” 诸伏景光愣怔，不等他思考太多，初夏将身上的护具往下摘：“没有太多时间跟你解释，一会组织的人就要来了，前面一百多米的地方过去有我的滑翔翼，你从那边悬崖位置跳到隔壁的荒山上，那里有一片松林，能藏下你，不会用的话那边悬崖下方树枝下靠左边一米处有个岩洞，你躲进去也可以，等组织的人离开你就离开。” 初夏将防具扔给他，对诸伏景光道：“我不会加入你们，但如果之后想要从我这里拿到组织的情报的话，换身打扮去我家里等我吧。 说完让诸伏景光倒车到之前被子弹击中的位置，等他出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离开之后，初夏退到几十米外，用枪口直接对准诸伏景光的车，几下将车按着她预想的轨迹轰下盘山公路。 现在诸伏景光能那么快过来找他，说明卧底之前的培训确实严密，他竟然也会用滑翔翼，估计是在她还在和降谷零他们山上对峙的时候他就跑到人群中换了打扮，伪装好了才过来找她。 初夏略带调侃地看着他：“这回相信我了？” 温和的青年有些不好意思，他笑了笑：“这样我还不相信的话，那已经多疑到比琴酒还严重的地步了。” 初夏将主动权都让给了他，他如果愿意完全可以联系官方而不来找她，这足以说明初夏只是单纯想要救他一命而已。 “但是，要合作的话，我还是希望能知道你对付组织的原因。” 初夏将嘴两边的面膜捏出一个褶子，这样不影响她说话。 “简单的说，就是杀父之仇。还记得我们合作做的第一个任务吗？” 诸伏景光瞬间想起一个女孩的面容，那是通谷美子，是他获得苏格兰代号、也是初夏获得玫瑰酒代号的任务目标通谷麻远的女儿，他顿了顿道：“记得。” 想到假死的自己，诸伏景光看着初夏的目光亮了亮，他既然能是假死，那么虽然死亡时候声势浩大，但正因为如此没有能找到尸体的通谷麻远，是否是跟他一样的状态呢？ 初夏的话让他肯定了这一点。 “我的出身的话，其实和通谷美子一样的，只不过我的父亲确实死在了十年前，当然，和通谷麻远不一样的地方就在于，他并不是那么纯白的，但是他是个很好的父亲，所以我会用自己的方式为他报仇。” 初夏笑着，眼里却不含笑意，只是认真地说。 诸伏景光没有问初夏的父亲是谁，他相信初夏不会在这个上面骗他。 大概就是因为初夏的父亲本身做过一些违法的事情，后面又因为不明原因被组织处理掉，年幼的她知道真相，但碍于父亲的名誉或者什么原因，之后有了能力和阅历之后却依旧没有求助官方，而是选择成为杀手。 作为杀手的她，现在虽然希望和官方合作，但本身还是犯罪分子，所以也只能是暂时的基于组织方面的合作。 没有什么具体的方案，两人只是互相留了一下联系方式。 诸伏景光迟疑了下，问她：“你……愿不愿意当我的线人？并不隶属于官方，只是作为我的联系人，如果、我是说如果，将来你需要减刑的话，至少组织里的事可以得到一定程度的减免。” 初夏欣然答应，并且把通谷麻远的位置和联系方式给他，让他们的人把他带走，总比在她这里待着方便。 会答应当景光的线人，也是因为和他相处绝对会比和官方的其他人轻松多了，而且基于对线人的保护因素，通过线人得到的信息哪怕提交上去也是不用说明线人身份的。 初夏现在对官方的人能力很不信任，她不怕他们把她当敌人，就怕他们把她当队友。 第118章 第58章 我回来了，zero 已经是夜里，窗外的路灯光亮透进屋子。 降谷零正将诸伏景光的手机小心地封进透明的袋子里。 他家的附近也开始下雨了，而且下得比山上还大，只是从车子到家门口这段距离就将本就被山雨打湿的他淋得透彻。 他的金发湿漉漉的，贴着头皮，雨水沿着深色的皮肤滑进里衣，在这个季节寒凉得刺骨。 降谷零手指有些颤抖地将装着手机的袋子封存进衣橱里的暗格，自己靠着橱柜门缓缓坐在地上，回忆着组织的情报，从中分析它的弱点。 他需要给自己找一些事情做，否则脑子里的只有被毁坏焚烧的车，还有景光的音容笑貌，无法宣泄的悲恸堵在心口，就连呼吸都不能顺畅。 但是他不愿放纵自己痛苦，而要将这股怒火和憎恨转化成信念支持自己忍耐和继续走下去，让组织和害死景光的人付出代价。 玫瑰酒…… 黑暗中，狼狈不堪的男人咀嚼着这个名字，眼神狠厉得仿若孤狼。 这一刻的他，才真切地被组织的气息浸染，那是仇恨和血腥的气味。 伤痛会令人成长，这个过程本该由他自己度过，但是这时候他听到隔壁房间的窗外有动静。 降谷零缓缓抬头，悄无声息地拿着枪走过去，站立在窗帘后面，眼神冰冷得仿佛利刃。 窗户被推开，窗帘是稍微厚重的类型，虽然被风吹出少许波纹，却没有出现缝隙。 刚从初夏那边过来的诸伏景光小心地踏上窗沿，迈进飘窗，看着白瓷飘窗上明显的泥水脚印，想着等会得帮零擦干净。 他掀开床帘，被其后的人影吓了一跳。 初夏的家里距离安室透的位置还是有些距离的，现在已经是深夜，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投注在人影上，降谷零的面上暗影色浓重，依旧半湿着的头发贴在面上，那一瞬间的眼神仿若恶鬼，凶狠又暴戾。 诸伏景光险些认错，手已经放在枪柄上才看清这竟然是他的幼驯染，惊魂未定地将手从枪柄上移开。 “你真是……吓到我了。” 降谷零沉默着，他咬着牙，眼神变得更加阴沉凶厉：“苏格兰？你竟然没死？” 他紧紧盯着诸伏景光的脸，不断地用贝尔摩德那样高超的易容术洗脑自己才没有失态。 诸伏景光明白他是在怀疑，看到降谷零眼里明显的血丝，他内心忽然涌上庆幸和现在才反应过来的、劫后余生的喜悦。 他眼睛酸涩，不顾降谷零对准他的枪口抱上去，用力拍了拍降谷零的后背。 “我回来了，zero.” 降谷零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另一只没有握枪的手剧烈地颤抖，嗓音艰涩得仿佛被烟熏火烤过，说不出半个音节。 他将枪关掉保险扔在地上，抱紧诸伏景光，闭上眼睛时，泪腺像是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功能，哪怕有眼皮遮挡依旧有水渍不断从中渗出。 “景……”降谷零几乎以为这是幻觉，手臂愈发收紧。 诸伏景光知道自己吓坏他了，任由他勒着自己肋骨，温柔地安抚地拍着他后肩。 “我没事，之前只是假死，我的手机损坏了，没有及时联系你，想着亲自过来告诉你……抱歉。” 降谷零摇了摇头，诸伏景光损坏的手机就在他自己的手里，自然再清楚不过那必然是景光自己打的，当时的情况必定很危险，所以他才会做出这个举动。 “欢迎回来，景。” 平复下来得猛烈的心情，降谷零意识到自己把景光勒得太紧了，以他的力道，估计没一会就得青。 他连忙松开手，而后发现自己手指和胳膊都是僵硬的，肌肉几乎痉挛，关节泛出麻木，景光看出来，感动的同时还有些好笑。 他转移话题：“怎么不开灯，身上也穿着湿衣服，先去收拾一下吧，之后我把所有情况都告诉你。” 降谷零将窗帘重新拉上，就害怕被景光就着外头的亮看到自己掉了眼泪，此刻听到他这样说当即同意。 急于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降谷零洗了个三分钟的战斗澡很快出来，这时候诸伏景光正在客厅摆弄着一个小摆件，那是一个水晶的小狮子。 安室透的房间很单调，只是一个睡觉休整的地方，降谷零从来没有把它当做家，当然也没有心思去折腾布置，这个摆件还是他和玫瑰酒去拉斯维加斯时候初夏买来送给他的。 “算是纪念前天遇到的那个小魔术师吧，而且挺可爱的不是吗？”初夏当时从外面采购回来，捧着小狮子这样说。 好在诸伏景光来得早，不然这只小狮子肯定就出现在垃圾桶里了，毕竟此前降谷零连杀掉玫瑰酒的想法都有了，看到家里出现和她有关的东西必然会恼火。 不过他现在心情是一片暖阳晴空，就算是鸟在他爱车上拉粑粑他都能笑着赞美它长得真可爱，更别说初夏送的本来的小狮子。 降谷零洗澡的时候就完全恢复了以往的冷静。 现在景光没死，显然是玫瑰酒帮他假死了。 他此前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因为玫瑰酒之前就在诸伏高明的事情上放过了景光，而那样直接称得上毁尸灭迹的手法，其实是假死常用的办法。 但他还是放弃了这个猜测。 和知道诸伏高明从而猜到景光的身份放过他不同，由她自己盖戳苏格兰威士忌的死亡，如果之后被组织知道景光并没有死，那么初夏就是板上钉钉的叛徒了。 第119章 玫瑰酒不可能是官方的卧底，所以她不可能为了景光冒这大的风险。 也是因此降谷零接受诸伏景光的确实死亡的现实，并为此痛苦不已。 但是现在，事实证明，被他自己毙掉的猜测才是正确的。 除了玫瑰酒放水，那种情况下诸伏景光再没有别的存活可能。 这是降谷零人生第一次推测被打脸还那么高兴，不过也更加好奇玫瑰酒这样做的原因。 总不能真的是因为喜欢上景光吧？ 诸伏景光不知道降谷零的想法，他不会将初夏的立场告诉官方的其他人，但不打算瞒着同样在这个组织的幼驯染。 当即把初夏的情况跟降谷零和盘托出，这样做的时候他是有些愧疚的，因为有关降谷零的身份他永远不可能主动告诉初夏。 这是他的私心，人又有疏远近，就算是景光也不能免俗。 “她同意当我的线人，之后我打算换个身份待在公安，如果不影响你的安全的话，有必要希望你能帮我照顾一下她。” 降谷零点头。 就算诸伏景光不说他也会的，这可是景光的救命恩人。 之后的几天，降谷零正好因为淋了雨有些发烧，于是他在组织请了假，而后在公安那边带病工作，身处长野县的黑田兵卫因为最近两天正好有个需要他明面上职务出席的会议，只能远程处理警视厅卧底的事情。 奈何警视厅的家伙们，虽然之后查看似乎没有其他组织的卧底了，但余下的工作能力是真的不是很行，高位的人更多是防备公安插手自己的内务，中底层的人员又比较蠢。 黑田兵卫气得不断深呼吸，这种情况也难怪组织的卧底升职那么快，单单就能力来看，他是真的不错。 波本加入后直接指挥了公安，虽然年轻，但他能力强且老练又一向作风强硬，直接不屑和警视厅的人扯皮规章的事，而是运用公安的特权将组织的卧底抓捕，然后雷厉风行地带回公安审问组织的情报。 顺便记仇地把险些放走卧底的那些警视厅的家伙抓了小辫子，之后就让他们自己去解释自己的失误和无能吧。 可怜已经联系上组织，只差一步就能回去的卧底先生，含泪折戟沉沙。 围观的初夏感慨，这波就叫卧底的对决吧，降谷零完胜啊。 官方差就差在培养了高端人才就没给自己留着，全给送进组织了，导致原本留着的不是一肚子官经的老油条就是一肚子稻草的废物。 而酒厂的成员虽然划水的划水背叛的背叛，但有卧底撑起半边天，又有琴酒老大哥这种自觉内卷的社畜，以及朗姆贝尔摩德等高端人才。 就初夏本身看来，还是组织的人才利用率更高，大概是因为组织里只讲能力不谈资历和关系吧，人才选拔透明度高且清晰。 不过这个弊端估计只能等降谷零他们这一代优秀的警察上去了才能有一些改变。 这样想着，初夏手机震动，她打开一看，是gin，巧了，目标正好是她刚才还在看的组织卧底。 初夏想着回了一句：[刚亲手送走老朋友，难受着呢，请假休整一个月。] 对面的琴酒一噎，不耐烦地把任务重新发给黑麦威士忌。 黑麦威士忌刚目睹一位卧底的死亡，现在心里也腻歪着，根本不想认真任务，再说这种在公安手里抢人的活，他一个fbi，身份不回归还好，回归了被人认出来那就是机构甚至国家层面的问题。 加上公安这次风格确实狠辣果断，看样子似乎是奔着连他一起抓来的，黑麦威士忌差点被包了饺子。 组织又不是他真的老板，何必那么拼命，溜了溜了。 见黑麦威士忌铩羽而归，而且公安这次确实风格变得有点快，大概是因为苏格兰威士忌这个卧底死亡的原因，火气有些大，效率也上来了。 gin想了下组织在警视厅的卧底那么长时间进去，浪费着组织的资源，没有传回来多少有用的消息，唯一一次探查到组织里老鼠的资料竟然还自己提前明了牌，因为对方本身就是作为卧底培养和安排进去的，知道的组织情报不多，就是防止他被发现审问组织的情报，他思考了下，干脆也摆烂了。 一个能力不怎么样还被抓住，不管是营救还是击杀都难度不小的卧底，还浪费资源理他干什么。 憋着一股气左等右等等不来人的降谷零：…… 很好，这很组织。 初夏数着日历看距离柯南元年还有多久，实在是怕主线开始前黑衣组织就没了。 琴酒都开始摆烂了，这小破厂离倒闭也不远了的赶脚。 第59章 黑麦的目的 初夏的担心是很有道理的，卧底先生能做到还算高的位置本身就不是什么死脑筋的人，险些被黑麦威士忌喂了一颗花生米又惨遭抛弃，自然知道组织的态度。 虽然被作为卧底培养，但那么长时间里他给组织当保护伞又利用自己职权之便小心探查了许多组织的情报，他知道的，要远比组织想象的多。 他身份很干净，履历也都经得住考究，这也说明他身边虽然有组织的人，却不会像琴酒他们这样的那么严密，无时无刻不被盯着洗脑忠诚组织。 所以他背叛得毫无压力，为了争取减刑，他把自己知道的资料抖得干干净净，还附带自己的意见作为参考。 第120章 卧底先生给组织带来了损伤，而且是超乎gin预料的大，害得他被那位先生训斥，气压连着低了好几天，普通成员经过他都会下意识屏住呼吸的程度。 降谷零就很开心了，但是或许是这几天心情波动太大，大喜大悲之后一放松，本就是强行压制的病情气势汹汹反扑，一天晚上直接差点把自己烧糊涂了。 还是诸伏景光一直担心带病工作且还是工作狂模式工作的幼驯染，打电话发现降谷零状况不对及时发现，翻窗户进来给他喂了退烧药，等他稍微好一些就将他摇醒，让他打电话给初夏。 只要降谷零自己有能力打电话，他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出现在初夏面前暴露好友身份的。 好在降谷零还有意识，一个电话把初夏凌晨时候从床上叫起来，她随手披了件衣服，让他别挂掉电话，把脚踩进鞋子里就下楼开车。 在旁边听着对面动静，能感觉出来初夏是比较重视那种，虽然担心，诸伏景光还是消除了自己的痕迹，翻窗户躲到不远处视角比较好的犄角旮旯里，默默注视着降谷零门口。 初夏飞速飙车赶到，从外面看了看门户，直接从窗户翻进去。 看着烧得都快迷糊的降谷零依旧强撑着想要表现出意识还清醒的样子她深感无语， 不过她才知道这家伙竟然也是会生病的。 她还以为世界为了给他套最佳打工仔的荣誉称号给降谷零安了个金刚不坏之身呢，不然哪有正经人类能忍受一天只睡三四个小时的生活呢？ 就连她明明本质还是个人工智能，之前被gin追杀不得休息的时候都烦躁得像是姨妈期x10。 初夏将降谷零半背半拖着弄上车，给他系安全带的时候大概是离得太近，激发了他本能的防范意识，一把握住她的手腕，似乎是想反方向掰却因为生病力气不足没能掰过初夏，但也扭出一片淤痕。 初夏看着自己的手腕有些可惜，可惜她体质太好，等降谷零醒来她早就愈合了，不然他绝对要控诉他这不亚于农夫与蛇的恶劣行为！ 将降谷零带去附近的医院，初夏刚扶着他挂上号，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 对方也看到她和安室透，动作一顿，眼睛里透露出惊讶。 这时候安室透已经又有些混混沉沉的了，金毛脑袋低垂着，靠着初夏的身体隔着她特意给他披的厚外套都能感觉到热度。 或许也有他仗着自己年轻火气旺盛，外套都不是什么切实保暖的类型有关系，该，以他的身体素质，平时哪怕稍微重视一些，不这么要风度不要温度都不至于病成这样。 要是景光她没救下来，降谷零烧傻了都没人知道。 怎么会知道是景光？ 她能肯定，只要降谷零还有一定程度的清醒，电话绝对就给公安了，哪怕这会耽误不算短的时间也会选择吃粒退烧药强撑着，而绝对不是打给她。 那个小护士看了眼初夏又看了眼病弱状态的安室透，没有多犹豫就放下手中的事，帮着初夏把安室透往诊室扶。 眼看安室透这家伙感觉到陌生气息靠近又要打起精神警惕的模样，初夏干脆利落的一个手刀砍晕了他。 然后招呼身边的小护士推个推车过来。 小护士干事很利落，把退烧针剂给安室透打上，又挂上吊水，初夏揉了揉眉心，本来还打算去趟夏威夷，把和小弘树和诺亚的联系放在明面上，现在还是推迟吧。 小护士给拿过来退烧贴，初夏接过给安室透糊在额头上，发出‘pia’的一声，一听就很不客气。 护士略带八卦的视线从初夏身上转到波本身上，又在初夏手腕上暧昧的痕迹上停留了片刻。 初夏跟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发下原本一圈的青痕现在只这里一点那里一点，在底色白皙的手腕上很亮眼。 不用多说，明天，哦，现在是凌晨，就今天，她和波本的绯闻又将传遍组织，毕竟这个时间，发着高烧的波本被她送过来，还是两人住的位置超过半小时车程的情况下，啧啧，怎么看怎么简单不了。 不过，就像那句俗话说得那样，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 初夏忽略这点小问题，看向小护士问她：“这里是新的据点？” 小护士点点头：“本来这几天应该也会告诉诸位的，以后有需要都可以过来哦，只不过这里还有普通人和医生，来之前提前一些在组织预约就可以了。” 她此前就是组织医院的护士，也是组织里流动性不强的底层人员，之前的医院被苏格兰捅出去，组织虽然兵荒马乱了一小段时间，但从他们甚至能让这样一个小护士也跟着全头全尾转到另一家医院上班就可以看出来，损失的那点东西大概也就是九牛一毛而已。 这个组织，没有把握将他彻底击毁的话，只是局部的一星半点打击得到的效果真的很容易让人心灰意冷。 它就像扎根缠绕在国家枝干内部的寄生植物，只是剪掉些许枝蔓根本触及不到它的根底。 这也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组织往其中派遣卧底的原因，只有知道它的主要成员，自上而下，从根系抓手，才能彻底毁坏他的生命力。 初夏想了会事情，每隔一段时间就用温度计给安室透量体温，直到吊水挂完，又确认他温度降下去，初夏才卷了被子在旁边的床铺上睡觉。 第121章 降谷零是被窗帘缝隙透过的阳光照醒的，他皱了皱眉睁开眼睛，喉咙干渴得要命，眼睛也有些酸涩，但除此之外几乎感觉不到不适。 但他还记得昨天晚上猛烈的无力感和彷如置身蒸笼的昏沉灼热感，现在回想竟像是做梦一样。 安室透坐起身，看向身边的床铺，上面还留着被人躺过的痕迹，现在人或许已经回去了。 诸伏景光现在刚进入公安，对于易容的技能还在学习，根本不敢在人前和波本走得太近，而他对于组织的人没有一个关系是好的，紧急之下似乎打给了谁。 降谷零哪怕没有多少昨天的记忆都能想到是玫瑰酒。 那个时间愿意送他来医院，而且是一个平日里不怎么对付的组织成员，真是有够奇怪的。 其实还有更奇怪的事，比如说初夏竟然没直接走人。 推门声响起，降谷零抬眼就看见初夏端着医院提供的病号饭进门。 “醒了就吃点东西，自己判断一下身体状态，还烧着没？” 大概是她询问的语气太过自然，降谷零下意识照做，摸完脑门摇了摇头：“已经好了……” 开口降谷零就被自己干哑得几乎失声的声音吓到。 初夏倒是不意外：“昨天发烧到四十一度，就差被把脑子烧熟了，有点后遗症才正常，不然估计你也得被那些秃子惦记上身子。” 降谷零嘴角抽了抽。 秃子，估计是讲组织的研究人员？ 见初夏把手里的粥和水煮简单调味的小菜放在病床边上的桌子上，他正想说什么就见一个护士进来，看着对方有些眼熟的眉眼，降谷零原本放松的神色不着痕迹地恢复成‘安室透’的标准模样。 他眼睛微弯看向初夏：“这是哪个医院？” 初夏给他手里塞了个碗和勺子：“你家最近那家，当然，也是组织的新据点，下次有情况不用绕远着跑了，不是挺方便？” 降谷零接过碗，垂着眼眸看着其中煮得浓稠的米，笑了笑：“确实，挺方便的。” 他就着碗沿直接将粥咽下肚 ，好在现在不是饭点，粥已经有些凉了，不然估计得把嘴内壁烫到。 没有拿碗的那只手伸给护士扎针，这会已经退烧，现在只是消炎，更多是生理盐水。 降谷零心情有些沉重，和初夏的想法一样，他无比清晰地意识到，现在他认识到的，看到的组织，其实只是它深重阴影的冰山一脚，他必须更加小心、更加谨慎，才能看清它的全貌，并且找到关键点，击碎它。 看他基本没事了，初夏就离开了。 她想着接下来没有什么大事，原定的计划大概也能提上日程了。 但是大抵是这种想法也算是一种立flag，之后的时间，初夏莫名忙碌起来。 毕竟组织一下子遭到了两段式攻击，哪怕家大业大还是落了个轻伤，加上琴酒大概是被那位先生批评后心情不怎么样，现在多疑症越来越严重，勉强算是他信任范围内的只有亲手杀掉了苏格兰的玫瑰酒，还有就是虽然任务没有完成，但好歹也算是和公安对过一次线，并且显然被毫不留情地设局抓捕的黑麦威士忌。 就连高烧的波本他都要怀疑一下是不是因为同事死了心情抑郁所致。 这就导致唯二兼备被他信任且能力能看的组织成员，现在工作简直是一个摞一个，多到初夏头皮发炸，要不是琴酒把自己养车的钱都分给他们，她绝对是要炸的。 这段时间里，大概是出于同为社畜人的同理心，黑麦威士忌这个整日凹酷哥人设的家伙竟然开始时不时地跟初夏说一两句话。 ……这话初夏是不信的，没点目的，赤井秀一这家伙怎么可能主动理人，还是组织成员。 宫野明美是个果断坚韧的女孩子，从来没有吃回头草的打算，这次不会是想和初夏传绯闻推锅。 初夏想了想赤井秀一的目的。 之前贝尔摩德伪装成赤井秀一的父亲赤井务武要引他的母亲世良玛丽和妹妹世良真纯上钩，还是她提供的信息让避开来着，现在玛丽女士依旧是一位明艳的美人而非小学生。 当然这点赤井秀一不知道。 所以不会妨碍他想办法坑她。 初夏明面上配合着，时不时也会合作一下，当然他们都很忙，交集不算多，就这样一忙就是三个月。 初夏承诺的夏威夷之旅遥遥无期，不得不成为小诺亚控诉的言而无信的大人。 后来又一次数着到达主线的日期的时候，初夏总算想起来这个时间本来应该发生什么事。 在诸伏景光暴露不久，似乎就是赤井秀一试图抓捕琴酒未果，还因为下属fbi的失误直接暴露的事。 再联想到赤井秀一最近对她不着痕迹的热络，这家伙不会是觉得她比琴酒威胁性更大／或者更加好下手？ 所以要换成对她下手了吧？ 初夏目光呆滞地可达鸭抱头，这难道就是大剧情的魔力吗？不管咋说就是要先内部乱杀一下？ 第60章 初夏猜到赤井秀一这段时间不对劲的原因，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何德何能，见天摸鱼划水而且还是个组织信任的她哪里比得过gin，虽然这段时间她表现得是活跃了一些，但赤井秀一要得到组织的情报，gin肯定是比她要知道得更多呀。 第122章 这是事实，赤井秀一的首要目标其实还是琴酒，但是在苏格兰事件之后他觉得玫瑰酒的威胁还是太大了，现在刚进组织她的优势不是太明显，在组织的幕后之人信任她之后，以玫瑰酒的素质，必定能给组织带来更大的收益。 所以还是想试探尝试一下，看能不能在他自己不明面上出面的情况下把玫瑰酒抓住。 初夏小心地观察了他一段时间，看出他目的后：…… 果断摆手，不可能，你死心吧！ 过后本就不耐烦工作的初夏就把自己打包进局子里了。 琴酒得知她拒绝任务的原因之后烟都掉了。 “……所以你现在在警局上班？” 初夏欢快地回复他：“对呀，不过只是外聘，暂时还不算是正式公务员，不过这个我之后试试看考试，说不定以后可以吃到公家饭。” 琴酒深深地沉默了，挂了电话后开始去查玫瑰酒是怎么把自己上交到警察局的。 其实事情并不复杂。 最近初夏一直为赤井秀一的事情苦恼，给组织办事的时候都小心谨慎着怕赤井秀一背后给她搞出点什么幺蛾子。 大概是运气太好，她往家里走的路上，当时已经是下班时间，拐个弯就看见有认识的警察在询问着路人什么，她听力敏锐，只是听了一耳朵就发现是为了找一个纵火犯。 被询问的这个路人确实看到了对方，只是除了基本的衣物特征，也说不上来对方长得什么样子，虽然也想配合警方却越着急越想不出来，面露焦急。 初夏忽然想到长野县时候诸伏高明对她说的，她很适合成为警察，她三千代初夏的这个身份现在是二十岁，因为不想去学校里浪费时间，在外人看来她就是个标准的失学儿童。 初夏不打算从普通警察做起，还很可能被组织要求利用职务之便做些什么。 但是在警察局工作也不是只有警察这一种。 眼前这一幕提醒她其实可以另辟蹊径。 于是初夏从旁边的店铺买了纸笔，简单速写了一张人像很自然地插入话题。 “不好意思我刚才听到了一些，小姐你说的人是这样的吗？” 被问话的女士和那个初夏没见过的警察都怔了一下，没等警察小哥说什么，那位女士看着已经有五成像的人像，有些激动地点头。 “对对对，但是他眼睛要更小一点，而且是有些长的……” 初夏利索地拿铅笔帽上的橡皮在画像上擦了擦，几笔画上新的。 女士看着初夏的眼睛都开始发亮：“就是这样，眼皮要深一些，还有嘴巴，下嘴唇更厚，上嘴唇被胡子挡着，鼻子上和两边的脸上有很多痘痘……” 有了画像，原本根本想不起来的面容似乎也随着初夏的修改越来越清晰起来。 被两个女生共同忽视掉的警察小哥摸了后脑勺，倒是没有生气，在同事到了之后怕打扰到两个人的交流，给他们讲述情况的声音都刻意小了一些。 初夏注意到来得警察里正好有自己认识的伊达航，觉得自己要应聘上的可能性似乎又大了一些。 警局用来速写犯人或者无照片失踪者的模拟画像师如果是初夏原世界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其实算是一个僧多肉少的职业，而且必须通过考试才能应聘，更多时候还优先选择警校生。 但是现在这边的时间是1992年，模拟画像师作为一个需要精深培养和大量经验积累、并且还需求相对小众的职业，现在其实没有警校自己培养，更多都是聘用画家，而且因为需要用的时候比较少，更多是类似咨询的形式。 伊达航见这个画家是初夏有些惊讶。 “只是一点小爱好而已。”初夏笑眯眯地道。 伊达航就算不是很懂绘画，看着她给出的画像上落笔干净利落又将人的特征突出到位的笔触，也不觉得这是能很容易做到的，而且这并非照着人画，而是别人用语言描述，自己都不是很确定，她就能在这样短的时间里直接画出成品。 “你们去抓人吧，这是我的电话，之后如果有需要帮忙的也可以找我呦。” 初夏将自己的电话号码写在画像背面的角落里，跟他们道别。 第二天她就接到伊达航的电话，之前那个纵火犯因为那张明晰的画像，当天就已经抓到了。 伊达航打电话过来除了道谢和告诉她情况之外还想请她吃顿饭。 “其他人也想一起，这次的连环纵火案这段时间可是让我们伤透了脑筋。” 初夏欣然应允。 伊达航两个拆弹组的同期听说了这件事，也不见外的跟过来。 “又见面了，小初夏。”萩原研二笑着，眼睛微弯，里面真切的亲近让人根本无法计较他自来熟地叫外号的行为 初夏冲他挥了挥手。 萩原研二在初夏不远处坐下，好奇问道：“我听班长说你又帮我们抓到一个罪犯，这是第几个了？再这样下去我觉得警局不给你付工资都有点说不过去。” 初夏盘算了一下，萩原研二那次的炸弹犯，加上之前路上撞见的绑架犯，还有长野县时候那个瘾君子，不算这次画像的，也有三回了。 “三回？还不算这次的？”松田也震惊了。 初夏又不是侦探这类很容易和犯罪分子打交道的职业，作为一个普通人遇到这么多次罪犯，已经不是倒霉可以形容的了。 第123章 当然，介于倒霉的还有罪犯先生，大概是初夏本身气场和罪犯不合的原因？ 初夏笑而不语，因为这是原因可能是她虽然不是警察侦探这类和罪犯打交道的职业，却是个正儿八经的犯罪分子来着。 萩原研二原本只是说笑，现在是真的觉得警局应该给初夏付工资了。 当然他的建议是：“你要不要当侦探，或者说挂个侦探的名号？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局里讲究一些的警官应该会付一笔咨询费用。”虽然不会多就是，但好歹有嘛，也是个表示。 初夏右手往手心敲了一下，恍然。 之前是她光顾着考虑这个时期的职业现状了，这个动漫本身作为一个侦探动漫，咨询侦探这种现实背景中的灰色职业，这边是可以名正言顺出现在公众面前甚至帮警察办案的耶。 初夏兴致勃勃地跟萩原研二交谈起来：“这是个好主意。” 其他警员加入交流：“三千代小姐要开事务所吗？” “像福尔摩斯那样的咨询侦探你们觉得有市场吗？” “这个……没有名气的话，应该很难有生意吧？”松田阵平从现实的角度考虑了一下道，就怕初夏一时兴起之后却没有生意失落。 初夏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看周围那么多人，还都是警察，我不是已经小有名气了吗？其实我不缺钱，也不太想接一些找猫和婚外情之类的委托，我擅长模拟画像，完全可以接警局的活呀，当然，前提是你们的上司愿意雇佣我。” 但是会需要模拟画像的情况其实不是更多，必须是要有目击证人并且案子本身复杂无法找到罪犯的情况下才醒。 他们说说笑笑，很快岔开话题，警察们以为初夏只是随口说说。 但她模拟画像的水平确实不错，他们私下觉得比警局里供着的那个模拟画像师画得快且好多了。 之后一次委托她画像的案子中，初夏有意在警察面前展露了她痕迹分析的能力，算是彻底端稳了咨询侦探的饭碗。 之后警方有案子也会来找她，等到名气一大，初夏警方合作咨询侦探的地位基本确定，她就拿这个为理由推脱组织的任务了。 大多数组织成员在外的正常生活以经营自己的身份是合理的，组织里只有gin是基本没有自己私人时间的，人人都是这样的话官方找组织的人简直一找一个准。 正常人，哪怕稍微宅了些，谁会整天忙忙碌碌到处乱窜还基本没有社交啊？ 也就是刚刚获得代号的新人算是最好的压榨时期。 而初夏成为玫瑰酒都快三年了，期间完成的大大小小的任务量几近三位数，出差出得几乎要跑遍周边国家和日本各大县，坚决拒绝组织压榨自己劳动力。 她直接从任务的漩涡中脱身，但赤井秀一就没有那么好运了，不像波本本身虽然频繁换工作但还是有在经营自己安室透的身份，自从跟宫野明美分手之后，诸星大就基本以组织为中心，看着就很好使唤的样子。 得知赤井秀一打伤了琴酒叛逃的消息时初夏人还在警局，总算不用担心这家伙什么时候安排人对她出手，初夏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也不是多怕fbi，主要是她不可能被他们抓到，而以她的人设，要对那些探员手下留情实在是有些奇怪，而遵从人设对他们出手造成他们非死即残，这都不是人设的问题了，完全是违背她编码设定了。 所以只能惹不起躲得起。 意料之中的，因为琴酒受伤，追杀黑麦威士忌的活就落在了初夏的头上。 这她就来精神了，暗戳戳和诺亚一起查了下赤井秀一的动向，做好准备上演一出在所有热眼中都激烈刺激的对决然后想办法放跑这只能搅事的大黑猫。 然而，看着情报，初夏：…… 笑容渐渐消失jpg 第61章 坑 初夏一手托着下巴，双眸失焦地思考人生。 赤井秀一这个家伙，多少有点邪乎。 她怀疑自己可能和他八字不合，或者说这家伙多少有点克她。 之前她带着有些看热闹的心态去查了下赤井秀一在干什么，却发现他似乎猜到会是她过去追杀她，抓捕琴酒失败之后估计都没花时间沮丧就开始紧锣密鼓地布局，目标嘛，显而易见就是组织派去抓他的人。 他在组织呆了那么久，猜也能猜到，这人选不是她就是波本，考虑到前段时间琴酒对波本微妙的怀疑，自己对她的相对信任，是她的可能性更大。 她深刻感到无语了，这位fbi的王牌先生，我也没惹你啊，还帮你当了一次感情上的挡箭牌，这是怎样的一种执着的精神才让你对我这么紧咬不放？ 关键这坑她还得踩，不然消息来源得上交组织不说，估计这群fbi得被她坑到，好家伙，如果只有赤井秀一倒也不是不可以，以他的能力，她保证只让这家伙狼狈些，还能全须全尾的回去，但其他人就不能保证了。 明知道赤井秀一布了局在等着抓她，初夏还是得装着啥也不知道往里跳，她现在就觉得很淦，她仿佛就是个大冤种！ 为了不做这个冤种，她准备在外围绕个弯就跑路。 赤井秀一不得不说，业务能力强悍，虽然在对付琴酒时候因为拖后腿的下属失败，但在针对初夏上，他的能力绝对是正常甚至有些超常发挥了。 第124章 在这之前他大概是搜集了很多当初琴酒追杀初夏的资料，已知她近战超强且能凭借直觉和身体反应躲避子弹，又有极强的恢复自愈能力和忍耐疼痛的能力。 为了针对她这一点，赤井秀一干脆安排了一个队的狙击手，见她发觉不对一样离开，就派人在路上别她的车。 玫瑰红的跑车在城郊相对荒芜的道路上奔驰，与身后几个车拉开一段距离。 赤井秀一担心初夏回到人流比较大的繁华地区，那他的行动就受限很大了，好在他本身的位置比较机动，很快重新找到一个合适的高地，架好狙击枪，瞄准后放出一枪。 也让路旁的其他位置的队员动手。 最丧心病狂的是狙击弹上竟然有麻药。 初夏飞车跳进河里才算逃出生天。 降谷零接到玫瑰酒电话的时候还在以安室透的身份面试一个新工作，老板是个风韵犹存的姐姐，看着他的眼神相当欣赏，就是…… 感觉到自己拿杯子时对方尖尖的指甲轻轻划过大拇指内侧的痒感，降谷零笑容微微僵硬。 就是，好像有些欣赏过头了。 手机忽然震动的时候他几乎是秒接，正要跟老板老招呼示意，就听到对面初夏从未有过的虚弱声音，面色瞬间严肃起来。 没来得及给正在问他发生了什么的老板一个眼神，降谷零连包都没拿就飞奔出门。 初夏是在群马县附近的靠近山地的地方被赤井秀一设局，再怎么样他也不可能在闹市跟玫瑰酒动手，哪怕那样会有更多的高地可供狙击手使用，狙击范围也会更大一些。 也是因此初夏没有彻底进入包围圈成功逃脱。 但赤井秀一在子弹上搞麻药的行为就很釜底抽薪。 再说他知道玫瑰酒强悍的自愈能力，唯恐不能将她拿下，子弹是直接冲着她要害比如心脏去的。 赤井秀一交代下属的原话就死：“相信我，她能躲过去的。” 初夏：我可真是谢谢你了呢（祖安语） 她简单用胶带粘住伤口（好孩子不要学），给降谷零打了电话后就扔了手机放任自己摔进利根川中。 赤井秀一没有想到玫瑰酒会这样决绝，他沉默着抽着烟。 哪怕自愈能力强，她依旧处于人类的范畴，他下的麻药足量，击中的位置大概在肺部，其余擦伤不记，还另外有一处是从侧方打进去的，看当时车辆轻微的抖动看大概是击中了，大概率是在腿上，不确定有没有损伤到骨头。 狙击枪的冲击性不是普通枪能比的，即便他们用的不是大口径的类型，一般中枪的人也哪怕受过专业的训练也会丧失很大一部分行动能力，更多还会留下残疾和严重的创伤后遗症。 如果及时得到救援，玫瑰酒不会死，但是现在她主动跳了利根川。 利根川，是日本第一大第二长的河流，初夏在桥的中段跳进去，还是在中了麻药的情况下，他想不出她有什么活下去的可能性。 赤井秀一将烟灭掉，吩咐收队，并且让下属低调一些，避开日本的官方人员。 降谷零眉头紧蹙，利根川水系广阔，哪怕他沿着河边走想找到初夏都没有办法。 他曾经对玫瑰酒怀有偏见，但在她救下景光并且同意成为景光的线人之后，降谷零对她余留的也更多是好感和可惜。 可惜她一条路走到黑，未来如果组织被解决，他们依旧是对立的立场，他也会毫不留情的抓捕她，让她为了自己犯下的罪行受到法律惩戒，但毫无疑问，他绝对是不想她死的。 初夏这时候正在努力游泳，这河里还有鱼群，她这么大个还这么快冲过来，估计吓到不少大鱼小鱼。 她会跳河肯定不是为了组织的秘密宁死不屈，这不搞笑呢嘛。 还记得当初她当着降谷零搞定班尼·科特身边被她‘污蔑’是fbi卧底的那个保镖吗？ 用的是毒药，所以除了在这个世界时刻发挥着作用保她狗命的超强体质，她另外擅长的还有用药来着。 跟021，也就是空明工作的世界大多是技术含量不是很高的恋爱脑小白文不同，初夏工作的法制咖世界，基本是涵盖了古今中外各种类型的小说和影视作品衍生世界。 毕竟法制咖的含义中，违反的是当时现实的法律，而不意味着是主角和人物所处的世界。 其中初夏过得最痛苦的世界绝对不会是现代这种有法治基础的类型，而是各种权势至上的封建背景。 这种会被归类到她这里基本都是作者深爱黑深残设定，对主角虐身虐心，活像主角上辈子做了什么毁灭世界的事才能摊上这么个作者，或者另一个极端，主角对别人各种残酷无底线的折磨。 比方说此前她跟空明讲过的那个三国背景的主角，种马原本不应该归给她，奈何这个主角他、不仅种马，他还是个变态，发’情范围里涵盖了小女孩，并且是古代背景里也是不折不扣的小女孩那种。 大多数情况下，苟过初期然后想办法用药致瘫，然后想办法稳住或接手对方的势力是最省事的一种捷径，所以初夏的药剂方面，多少是个专家。 发散得多了，总结一下就是赤井秀一搞来的药对初夏虽说不是毫无效果，但效果也真的不是很多。 初夏设定自己的身体时就是几乎全加体质，因为这里不是游戏，需要一点点砍血条，那种攻击是刚需，现实中只要伤中要害，基本是没救的。 第125章 而且体质不仅是表现在体力和愈合能力上，而且表现在身体各方面的素质上。如果她愿意，各种需求身体素质的吉尼斯世界纪录，她其实都能破。 比如说，她能潜水游泳超过半小时，而且是比较快的速度。 受伤状态下发挥受限，却也能潜游十五分钟以上。 利根川本身就有一定的水流速度，初夏是在长野县上的岸。 刚上来的时候还不巧地撞见了一对河边漫步亲亲我我的小情侣，正对着她的那个男生睁开眼看到她，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男高音，推开原本正亲密的女朋友就飞快地跑了，中间还绊了一脚，但是不顾自己飚出的鲜血，爬起来又跑走。 初夏和被他推到她怀里的小女朋友都看得表情呆滞。 直到小姑娘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身后的人似乎有些潮湿，而且凉嗖嗖的，她僵硬着脖子抬头看向初夏，初夏连忙冲她笑了笑，抬手正想扒拉一下湿淋淋纠结成一团有些挡视线的头发，就见怀里的女孩两眼一翻白，就这么晕了过去。 初夏：…… 摸了摸鼻尖，初夏抬眼看了看天上唯美的日落，略微心虚。 这头她很喜欢的长头发平时时候确实好看，但游了几公里之后，现在是个什么形象她也多少能想象到，估摸着那丰厚的发量上面还挂着水藻…… 加上拜赤井秀一和他手下狙击手所赐，初夏现在衣服破破烂烂的，破开处的皮肤上皮开肉绽，被赤井秀一击中的那里的胶带被她出水后撕下来，体质原因血液现在算不上飞溅，却也一直在流。 搭配上她天然的白皮失血后的苍白，黄昏漂亮但在日本文化里是逢魔之时。 灵异元素属实有些超标，妹子这个反应是正常的。 初夏揽着小姑娘往前走了一小段，伤处脱离了冰冷的河水，疼痛愈发明显了起来。 她找了找女生身上，拿出她的手机，用紧急呼救先报了个警，而后看了看按键上的使用程度，试了试密码，女孩设置的密码太简单，四位数的2580，没什么猜测难度。 她给降谷零打了个电话，让他尽可能在她凉凉之前接到她。 做完这些，初夏扶着女生靠着河边的围栏坐下，失血带来的寒冷让她打了个寒颤，忍不住将这个妹妹抱得更紧了一些，好汲取一些温暖，大概是初夏身上太冷，小姑娘也抖了抖，把自己蜷得更紧了一些，正好团进初夏的怀里。 初夏搂着她，在内心发誓，等她恢复肯定会报答她的，感冒了的话医药费误工费什么的她也绝对会承担。 在感觉到有脚步声靠近的时候初夏无力地抬头看了看对方，视线已经有些花了，但还是辨认出那是警服。 初夏放开搂着女孩的胳膊，靠着背后的栏杆彻底放松了意识睡过去。 降谷零面色冷沉，已经将车速发挥到最大。 警察们检查了吓晕过去的女生，确认她身上没有伤势就将她叫醒。 此时女生正披着警服外套有些焦急地看着初夏，面上满是无措。 她的男朋友垂头丧气地站在警察身边，从他遇到危险直接把女朋友往危险根源[他自己以为的]推的行为，估计两个原本亲密的小情侣是没有以后了。 女生醒来看到初夏的身上的伤势惨状就知道她可能是遭受了很严重的暴力行为，好不容易从河里爬出来想向他们求救，结果两个人一个跑了一个晕了，一个靠谱的都没有，想想也是惨。 警察看出初夏遭受的是枪伤，因为位置太过危险，他们先给她简单处理了一下，不敢轻易移动，等着救护车过来。 救护车还没来，他们先等到了赶来的安室透。 白色马自达以肉眼可见的超速像他们驶来，将在场的人都震惊了一下，警察们联想到初夏身上的枪伤还有些紧张，生怕来了个众目睽睽之下袭警的法外狂徒，已经准备好冒着二次伤害的风险将初夏转移的准备。 好在在他们还有一小段距离的时候，白色马自达一个风骚的漂移停靠停稳。 金发青年下车后第一件事就是跑向初夏，检查了她的大概状态，正好救护车就过来了，将初夏直接拉到就近的医院。 安室透跟着上车，一直没来得及说话的警察面色不善地拉住他：“等等，你是伤者什么人？” 安室透噎了一下。 见他犹豫，怕他耽误伤者伤情，护士伸手就推他：“不是家属不要上来添乱！” 安室透不再纠结：“我是她男朋友，她刚才还用一个陌生的号码给我打了电话！”说完还报上电话号码。 被初夏摸去手机报警加打电话给安室透的女生表示：“这确实是我的电话。” 确认了身份，护士小姐姐原本推他的手变成揪，降谷零顺着力道上车，过后护士小姐姐刷地合上门。 车里位置不够，安室透上去后原本要上去的警察无奈就被挤下去，看着正大光明停在道路中央的马自达，想提醒安室透的时候救护车早就没影了，其他警察都坐车追了上去，他们还得问清楚伤者的身份，只余下原本要陪护的警察凄凉地被留下原地。 呆了片刻，他愤愤地叫来交警同事，让他们把车拖走，顺便带上他以及让安室透喜提罚单[违规停车]。 晃动的车厢内，金发黑皮的青年坐下陪护的座位上，报出初夏的基本信息，前面坐着的护士在单子上写着，一个医生给初夏连各种检测的仪器，时不时确认初夏的身体状态。 第126章 降谷零看着初夏苍白得仿佛透明的面色，身体仿佛雕塑一般一动不动。 护士以为他是担心，还是出声安慰了他一下：“你的女友伤得严重，但现在各种数据还算稳定，及时到医院大概率是能获救的。” 降谷零点点头。 担心肯定还是有的，虽然不算太多就是。 他是在想初夏的行为，忍着身体的伤痛和虚弱游到长野县，两次求助都是打给他，并且在他到来之前先报了警。 这说明初夏对组织的不信任情绪甚至让她宁愿冒更大的生命危险。 至于原因，降谷零猜测是因为东京和群马都有组织的医院，只有长野县，组织在这里虽然有插手，但至少边缘地区，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组织不能轻易将初夏转院，趁她虚弱将她拘成毫无尊严的试验品。 而求助给他，大概是因为他曾经发高烧也是求救给她。所以在紧急情况下，初夏也选了波本这个曾经在最虚弱时候对她交付信任的组织成员。 但本质上她大概是没有信任的人的，她是组织的成员，却恨组织杀了她的父亲，是景光的线人，大概又担心官方会拿下她妨碍她的复仇。 最后能赌的只有波本这个不熟悉的家伙。 不像他们身处黑暗，却被光明接纳，有着许许多多同事随时准备支援自己。 初夏是真正的单枪匹马。 降谷零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复杂，他看着初夏，抛去她罪犯和景光救命恩人的身份，单单就她的能力和果决心性，即便是他也会感到尊敬和佩服，以及深刻的遗憾和惋惜。 她似乎一直对警察抱有好感，如果她生长在光明中…… 第62章 掉马？ 初夏被推进手术室，降谷零这边刚应付完警方的盘问，紧接着又跑到天台吹着风给琴酒说明情况。 “玫瑰酒现在什么情况？”琴酒拧眉。 “有些危险，现在还在急救。”降谷零道。 琴酒那边抽着烟，表情如常的冷漠。 那些fbi闹出的动静很大，但因为是在偏僻的城郊，事情又结束得太迅速，琴酒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玫瑰酒生死未卜的时候了，他调查了当时的情况，基本判定玫瑰酒没有可能生还。 本来他是想放弃的，但组织研究所的人要求他们找到玫瑰酒的尸体用以研究，提出这点的研究人员还因此和雪莉吵了一架。 组织其实是同意了，并且已经准备好派人打捞。 但是紧接着琴酒就得知玫瑰酒没死，他上报组织，然而研究人员的欲望却已经开了闸，不到二十分钟就赶出来一篇联名的实验计划书，上书玫瑰酒的体质有多不同寻常，并且说可以尝试通过对她的研究和实验增加组织成员的细胞自愈能力和体质，甚至有人画饼画到可以通过研究出的产品用于敛财。 把这说成仿佛造福组织的事情。 大概是担心自己此前的行为很可能已经惹怒了玫瑰酒，害怕她恢复后自己被报复，她可是刚获得代号没多久就敢给研究员中的小头目动脉上开口子的狠人，甚至还在之后威胁了几乎全体研究人员，并且没有受到什么关乎痛痒的惩罚。 就像鬣狗会紧紧盯着受伤的狮子，抓住一切机会想咬断他的脊椎一样，这部分在组织里待着早就变态了的实验怪人，也想趁着玫瑰酒弱势，想尽手段把她踩下去。 毕竟，贝尔摩德和琴酒曾经都当过试药人员，他们尽可能想维持自己在组织里看似超然的特殊地位。 降谷零在组织里发展了一个小型的情报网，初夏下午时候落水，到现在也不过四五个小时，结果组织就闹出来那么大动静。 要说意外他是不意外的，他一直很清楚这是个怎么样残酷的地方。 琴酒沉默了片刻，内心对黑麦威士忌的忌惮再次拔高一个阶梯，他得承认在保命能力上十个他大概都是不如玫瑰酒的，相同情况他很可能就没了，如果不是机缘巧合，他上次估计真的会被抓到。 琴酒吸了口烟：“她伤势怎么样，会留下后遗症吗？” 降谷零嘴角抿平，语气微嘲：“会的话，组织要怎么样？” 隔着电话，两边隐隐针锋相对起来。 琴酒掸着烟灰：“组织不留没用的人。” 如果玫瑰酒不再能主动发挥自己实力为组织创造收益，那就用别的办法。 降谷零哪怕不是真的组织成员都升起一股怒意，他‘呵呵’一声，挂了电话。心里暗骂这破地方怎么还不倒闭，哪怕黑邦都讲究抚恤和施恩呢。 琴酒听着对面的忙音冷哼一声。 他才不信玫瑰酒这么轻易就栽了，之前面对他，近战搏斗时候拉线引’爆的事情都能做的出来，就这他在医院躺了半个对月还没好全，她一个星期前就又跑出去浪了。 琴酒私下以为初夏不该叫玫瑰，蜚蠊才比较符合她打不死的特点。 倒是有一件事让琴酒惊讶，波本和玫瑰酒的传闻竟然是真的吗？ 看来这件事已经没有悬念了，波本再怎么样，在玫瑰酒虚弱时候护住她还是能做到的。 事实确实如此，初夏出了手术室依旧没有醒来，之后就有人过来表示自己是初夏的远方亲戚，希望能给初夏办理转院。 可惜安室透早在给警察交代初夏的基本信息的时候就打过预防针，初夏是个孤儿，养父母是美国人，回到日本之后因为长相太过相似被自己父亲的朋友认出，领了一笔远房舅舅家的遗产，除此之外再没有亲人。最亲近的人就是他这个‘男朋友’和东京一些有交集的警察们。 第127章 长野县的警察们猜测初夏会遭受这样严酷的袭击，必定是因为作为咨询侦探时得罪了某些穷凶极恶的罪犯，安室透对此表示同意，并且表明自己很担心对方得知初夏没有死依旧不会放过她，说不定还会再出手。 警察们深以为然，觉得初夏是因为帮警察做事才会遭此横祸，就算她之前帮的不是长野县的警察，一个体制其实也没差。 加上长野县本就是降谷零老上司黑田兵卫的地盘，被派来伪装初夏亲人想给她转院的外围人员稀里糊涂就被抓了，因为身份做得太真反而被警察们发现疑点，然后扒出来这家伙是黑衣组织的成员。 因为他只是外围成员，玫瑰酒这种代号成员的身份是不可能告诉他的，他接到命令办事，却不知内里，初夏在警察们眼中还是妥妥的受害者，只不过她受伤的黑锅，就这么顺利地从赤井秀一手里被反手扣在了组织的头上。 突然遭受清查的组织偏偏还不能解释，憋屈地认领了这个又大又圆还黑的锅。 这次造成了组织更大的损失，甚至还包括一条他们培养了好久的制造身份伪装的路子和成员，对初夏动手，导致这样结果的人直接被琴酒下令处决，相关的也受到警告，之后再没人敢搞这一套。 同样受到警告的安室透却是顶着一张娃娃脸装无辜，仿佛这件事完全跟他无关，眼尾下垂的眼睛里还透出委屈。 过来处理这件事的贝尔摩德无语，都是千年的狐狸，谁不知道谁，装得还挺真的。 但是私心里，她其实看热闹看得挺愉快的，看在给她带来乐子的份上，干脆轻拿轻放了。 以及她也有些好奇，玫瑰酒和波本这一对究竟能不能修成正果，当然，她本心更希望他们以后因为什么事反目成仇呢，黑麦威士忌和宫野明美那一对不就是，这样才有意思不是吗？ 终究是年轻人呐，还对未来抱有美好的幻想，组织这样的污泥沼里，哪里会容得下美好的东西存在呢。 针管的蓝色紧贴着白皙到几近透明的皮肤，扎在细细的蓝紫色血管中，吊瓶里的药水一点点流入昏迷的人体内。 降谷零在旁边看着，对于其他的对他和初夏的关系猜测他也是知道的，他自己在长野县的警察面前也谎称自己是她男朋友。 刚进组织的他估计怎么都想不到会有今天。 诸伏景光甚至还小心问了下他对初夏怎么看。 降谷零想到自己曾经警惕担心好友被初夏表象欺骗喜欢她，有些好笑，这大概是就风水轮流转吧。 他或许对初夏有些许好感，却明确自己对她没有任何男女之情，硬要说，大概只是对强者的惺惺相惜吧。 哪怕信仰依旧坚定，降谷零还是能感觉到‘安室透’留在他身上心上的痕迹愈发浓重，组织是在他警校毕业之后对他影响最深刻的地方，他现在多疑又冷酷，必要时候不择手段。 就像琴酒，只是琴酒将这些表现在明面上而他稍微隐藏在假面之下，以及，他还留有底线。 他们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真诚地喜欢上谁。 所以反省了一下，确认自己大概只把初夏当做同事，还是随时有可能散伙的那种，降谷零开始思考怎么处理组织里他和玫瑰酒的传言。 他是个谨慎的人，卧底期间是绝对不希望自己和谁绑定的。 降谷零想到作为fbi卧底的黑麦威士忌，此前想不明白，现在代入到同样的位置思考，其实他当初和宫野明美分手，除了表面上以及大多数人以为的为了情报刻意接近玫瑰酒之外，或许也有些许保护原本的女朋友的原因。 也许他可以借鉴一下黑麦威士忌的做法，假装因为什么和玫瑰酒产生了矛盾，至少在其他人眼中拉远和初夏的关系，他们两个都不是什么一心为组织的，初夏现在还不知道他是公安，之后很可能会出现意外。 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他忽然听到病房外有熟悉的声音。 金发青年侧耳认真听了一下，长时间的分别没有让他的记忆和分辨能力生疏，一下认出这是他好几年没有见面的同期。 “所以凶手还没有找到吗？”松田阵平嘴唇紧抿。 伊达航和萩原研二也表情有些严肃。 来得不只是他们，此前和初夏熟识又有空闲的警察全都来了。 身边是长野县的其他警察，其中一个留着两撇小胡子，正是诸伏高明。 这次的事因为降谷零引导和黑田兵卫默认，锅推到黑衣组织的上头，涉及到这样势力庞大的国际性犯罪组织，几乎惊动了整个长野县，其中刚升了警部的诸伏高明自然也在其中。 东京的警察们过来时候，三个诸伏景光的同期一眼就看出诸伏高明和景光的相貌上的联系，试着问了一句后就很欢乐地开始认亲。 诸伏高明对他们的印象很好，有着景光和初夏两个共同话题，很快关系活泛起来，诸伏高明将自己的工作暂时推给大和敢助，自己和另一个补充初夏信息资料的警员带着东京警视厅的警员去看初夏。 他们边说边推门。 微风从半开着的窗户吹入，将窗帘吹得轻轻飘动。 诸伏高明和松田阵平眯了眯眼睛，一个去查看初夏的状态，一个走到窗户边看窗户和外面的情况。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两人对视一眼，意识到对方和自己一样感觉到奇怪然后去查看。 第128章 他们没有发现异状，但是初夏的事情涉及到那个可以称得上国家的阴影的犯罪组织，诸伏高明谨慎起见，还是让下属去医院调一下监控，查看有没有异状。 东京的警官有些紧张：“发现了什么不对吗？要不要叫医生来给三千代小姐看一下？” 诸伏高明点点头。 他会觉得不对是因为看到了初夏床边的小马扎上凹陷下去的弧度似乎不太自然，今天的风有些大，护理的护士一般不会将窗户留这么大。 松田就是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但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对，然后有些担心初夏。 很快去调监控的警员打电话过来，告诉诸伏高明今天的监控全部被删除掉了。 瞬间警员们都瞪大了眼睛，就算被叫来的医生确认初夏没有出什么意外，也没有伤情恶化，他们依旧觉得惊怒，憋着气要找到罪魁祸首。 诸伏高明问周边的护士之前有谁来了初夏的房间，得知两个小时前她的男朋友曾经来过。 东京的警察们惊呼：“男朋友？三千代/初夏/小初夏什么时候有了男朋友？” 诸伏高明感觉不对，“你们之前没听说过？” 东京警员一致摇头。 他们只是工作上的交集，有男朋友不告诉他们也是正常的，只是在护士小姐讲了初夏男朋友的特征之后，警校三人互相对视，深深沉默了。 这个金发麦色皮肤，和身高179的诸伏高明差不多高，相貌英俊娃娃脸的家伙…… 听听这描述，是不是太有既视感了些？ 第63章 报复 降谷零其实并没有跑远，看到诸伏高明派人去调监控的时候他整个麻爪了，想了半天没想到怎么应对，苦恼地蹲在角落略绝望地放弃挣扎。 没法子，咋都糊弄不过去。 躺平之后金发男人心情平静下来，反正他的好友们知道严重性，不会多说的，也就是可能以后回归会被嘲笑吧。 其实着急之间跳窗出去的时候他就预感要遭，他的特征太明显了，就算删了监控其他人没法看到脸，只是听别人讲了肯定还是能联想到他。 现在他只想抓着初夏摇晃，你一个犯罪分子，跟警察关系处这么好是要怎样啊！ 此时，警察们并没有从护士们口中得出更多的线索，除了两个多小时前初夏的男朋友来过一次，此后再没有其他人，她们没有看到初夏的男朋友出去，但也可能只是他离开的时候正好是她们忙别的事情的时候，除了诸伏高明察觉到伊达航和松田他们的表现有些异样，长野县的警员并没有对安室透起疑。 因为初夏到底没出事，他们除了决定更加严密地守卫，到底没有再追查下去。 探病回去的路上，松田第一个开口：“班长，萩，你们也觉得那个描述有点像那家伙吧？” 萩原研二被剥夺了开车的全力，现在缩着长腿坐在后座：“是吧是吧，我也觉得——很像zero，不过那家伙，现在估计还不知道在哪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待着吧，以他的性格，这种情况应该不会随便找女孩子谈恋爱才对。” 同期那两个家伙都是职业组，在连着两年没有收到两人的联系之后，他们就猜到零和景光估计是被派去做一些危险的工作了。 就连普通警察都很容易连累家人，更别说，需要动用卧底这种非正统侦查方式的组织，哪一个都不会是省油的灯，卧底一旦暴露身份，身边的人被报复是常态。 他们了解降谷零，他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还找小女孩谈恋爱的。 松田还是觉得那就是降谷零，那种特征又不是很常见，脸型和身高都符合了，哪有那么巧合。 “说不定根本不是男朋友呢？” 车内一时沉默，不是男朋友却这样说，那就更诡异了不是吗，想想就感觉牵涉很大。 伊达航叹了口气，不自觉摩挲了一下手机。 其中还留了一条信息，那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班长，你订婚那天，我们会看到的。】 他们半点没有透露自己的信息，但从“我们”这个词，至少说明两个好友是有渠道彼此联系的，甚至可能是在一个地方。 但会这样说，显然他们距离回归正常生活似乎还遥遥无期的样子，不然必然不会缺席他和娜塔莉的婚礼，而不是只是看到。 如果‘安室透’就是降谷零，他们都怀疑这个假身份或许和那个袭击初夏的组织有关，他们很担心，原本只是担心初夏，现在还加上了降谷零的份。 然而他们能做的也只有当做对这件事不知情，不要做任何多余的事情，以免给好友带去危险。 “不过知道他们现在好好的，已经是好事了吧？” 萩原研二安慰着两个好友也安慰自己。 零，景，千万不要有事，要平安回来呀。 或许是凑巧，东京的警察们刚回去，初夏就醒了。 诸伏高明叫来医生。 医生确认初夏已经脱离了危险，按着她的恢复效率，之后好好养着应该不会落下后遗症。 “三千代小姐现在感觉怎么样？有什么不舒服的都要及时告诉我们。” 初夏躺在床上比了个ok的手势。 其实她觉得还不错，这一觉睡得黑沉黑沉的，精气神都更好了点。 诸伏高明搬着小凳子坐在边上，没有急着询问之前的情况，而是问她现在饿不饿。 第129章 “你的男朋友之前带了些饭，但你没醒，现在已经凉了，大概要准备新的。” 初夏没有对自己不知道打哪里冒出来的男朋友表现出异样，她笑着道谢：“如果不麻烦的话。” 诸伏高明见她听到男朋友这个词反应很自然，觉得自己可能是多疑了。 他笑着让她再休息会，给发小大和敢助发了个消息，毫不见外地使唤他买东西。 大和敢助也没有耽误，知道初夏醒了，放下手头的工作就找过来。 和他一起的还有他的青梅竹马上原由衣，这个温柔漂亮的警察小姐姐拎着饭盒，大概是自己煮的稀饭和小菜，不同颜色的菜摆成一个可爱的笑脸，清淡但味道挺好。 诸伏高明视线若有所思地转过两人，和大和敢助对上视线之后勾起一个了然的笑。 大和敢助表情有些不自在，嘴上下意识解释了下：“我平时粗糙惯了，怕买的东西不合三千代小姐的口味，才找由衣的。” 但说完他就后悔了，觉得自己是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 果然诸伏高明挂着一副令人火大的淡然微笑：“不用解释，我没有误会什么。” 上原由衣羞赧尴尬到手指打架，视线上抬留意到初夏吊水快完了，连忙起身：“我去叫一下护士。” 初夏低头看了眼，放下碗直接拔掉，微微用力在针孔上摁了下，再拿开也没有流血，她笑眯眯道：“没事，警官姐姐坐下吧，正好我们也过一下程序。” 只是想逃避给脸降温的上原由衣：…… 诸伏高明笑着开始询问，没有再惹脸皮薄的下属。 可惜初夏这里也没有能提供什么线索，她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会又人袭击自己，她原本是在网上看了在售的狗狗照片，联系了对方想要购买，这才开车去群马县的乡下，却遭遇了意外。 警察们登录她的账号，确实看到相关的记录，但那个网友再没有回复，他们也追查不到对方的身份。 这是当然的，因为对面的网友本就是她为了合理去群马县改了定位精分的虚拟小号。 平时她要去别的地方或者因为组织的事情更改行程也一般会找个理由，网友约这种情况很适合突然改变行程。 如果没有这个习惯，现在应付询问的时候就比较麻爪了。 警察们就认为这很可能是袭击初夏的人在网上钓初夏上钩的手段，可惜顺着这条线注定查不到什么，一开始就是断的，照片都是假的。 这个性质恶劣的案子太棘手，明明犯罪分子那样明目张胆，他们却愣是找不到罪魁，警察们都感觉有些颜面无光，对初夏这个受害者也微妙地愧疚。 初夏面对长野县警察们也愧疚了，心虚。 大和敢助和上原由衣大概是偷偷去学会了，还给初夏带了个据说是保平安的御守，但初夏看了下御守的样式，发现这分明是有名的可以转运的吉祥御守。 初夏：…… 想来也是她表现得太倒霉了，但是这种体贴隐瞒的感觉，莫名比直接说还扎心。 相比好友，诸伏高明却是觉得初夏这个人并不像表面上表现得那样简单，而且他从群马县那里知道的信息更多一些，初夏的身手，实在是有些凌厉。 这样想着，诸伏高明却不觉得她是个坏人，也没有想过去探究。 初夏躺了一个星期就受不了呆在医院，跟已经相对熟悉的长野县警察交换了联系方式。 “以后有需要可以来找我哦，哪怕探案方面不需要，我模拟画像还是很厉害的。” “你伤势那么严重，真的不要紧吗？”上原由衣有些担心，伤口表层刚刚结痂，初夏就迫不及待地办理了出院。 初夏摆摆手，“没事啦，会有人照顾我的，回到东京还是会在医院呆一段时间。” 路旁，一辆白色马自达停靠着，金发的青年帮她打开车门，客套的对三位警官道：“这段时间多谢几位照顾初夏。” 诸伏高明看着安室透公式化的笑脸，客套道：“并没有做什么……” 直到车跑远，上原由衣才迟疑道：“那位安室先生，就是初夏的男朋友吗？” 诸伏高明早就发现了，安室透看着初夏的眼神虽然还算温和，但…… 他看了看身边的两个家伙，大和敢助和上原由衣现在还没有戳穿彼此的感情，但就连眼神接触都带着比其他人更高的温度，黏糊糊得好像拉丝的藕段。 和这两个相比，初夏和安室透平时的肢体语言和微表情，完全没有让人觉得两个人是更亲密的关系呢。 初夏出院第二天，组织内叫嚣着用初夏造福组织最厉害的几个研究人员的尸体被在组织的研究所偏僻的角落发现。 中午的时候初夏被安室透送进了组织的医院复查伤势，复杂的检查仪器和管线连在身上，一副危在旦夕勉强苟命的假象。 琴酒拖着伤还没好透的身体出来，提着枪就来了初夏病床。 窗帘被拉开，暖融融的阳光中，只见初夏靠着靠枕，黑发披散面色苍白，一脸柔弱地小口抿着白粥，本就还没彻底长开的面部轮廓因为阳光照着边缘的小绒毛，看起来愈发柔和。 她抬脸惊喜：“大叔你伤也没好，竟然就来看望我吗？我好感动！” 琴酒嗤笑：“你不知道我为什么找你？” 第130章 初夏满脸茫然：“叔你有话直说，当谜语人是没有前途的。” 琴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要做损伤组织利益的事，再有下次，就不是这样轻轻放过了。” 初夏耸了耸肩，义正言辞：“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损伤组织呢，毕竟我孤身一人，没了组织我可就没地方去啦，组织是我家，谁要动他我跟谁急！你竟然怀疑我对组织的忠心……” 琴酒嘴角抽了抽，似乎有些想笑，但终究什么都没说，直接走人。 回到自己的病房，作为不速之客的贝尔摩德正等在哪里，看见他回来眼前一亮，仿佛碴发现一片待啃的瓜田。 “你去见玫瑰酒了？” 琴酒不想理她，“太闲了组织还有很多任务可以做。” 贝尔摩德笑：“现在就算是gin你在我眼里都没玫瑰酒的事有吸引力，因为你此前对她轻拿轻放，boss这次可是特意让我协助你调查这件事呢。” 她在‘协助’这个词上加重了读音。 琴酒有些不耐烦。 “自己查去吧。” “哼，无情的老男人。” 贝尔摩德也知道初夏既然做了，就不会露出破绽。 波本昨天晚上被朗姆叫过去询问情况，初夏表面上就是在自己家里先待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波本回去就将她送进了组织的医院，各项检查做下来，初夏现在的身体状况差劲到稍微剧烈运动就能躺回icu。 玫瑰酒根本不用过多的解释，光是硬件条件就是最有效的不在场证明，和她关系最亲密的几个人，波本有朗姆作为人证，基安蒂和基尔都在外地。 但是死去的那几个研究所的人，又只有玫瑰酒最有动机杀死，而且也符合她的性格。 或许就是因为太明显，反而看着奇怪，并且哪怕已经知道玫瑰酒的体质特殊，但受得伤不影响行动，不代表现实就真的不影响了，就算经历过特别的训练要做到受伤和正常一样也不可能。 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他们很难相信其他人就能做到。 交给琴酒和贝尔摩得的任务是早晨的时候下发的，其实现在组织里已经在排查其他人了，认为这是另有和他们有仇的人借此机会嫁祸给玫瑰酒遮掩自己的动机。 贝尔摩德却觉得，这事九成九还是玫瑰酒干的，理由的话，嘛，这是女人的直觉哦。 相比贝尔摩德，琴酒是完全确定就是初夏干的…… 第64章 扔便当 曾经gin多少次也觉得玫瑰酒不可能撑下去，但她每次都能再次活蹦乱跳地来个反击给他长教训。 但是他没证据，并且，作为曾经的实验体，多少也跟那些研究人员有仇，他不会主动对他们出手，却也不可能真情实感地非要找到真凶 boss其实不是很在意死几个研究人员，只是他们是在研究所死亡，凶手既然能堂而皇之杀掉他们，就能轻易接触到研究资料，这才是他不安的点。 资料初夏当然是照单全收，现在她躺在病床上，每天在想的就是怎么对赤井秀一打击报复…… 时间就在初夏养伤中飞速地又过去了一个星期，医院中组织的人表现得很老实，半点没有要让她贡献自己‘造福组织’的苗头，甚至血都没抽一次。 但是初夏还是不喜欢医院，差不多能进行大多数行动之后就出院了。 组织任务受伤除了能免费给你治好之外是没有其他补偿的，甚至如果致使他手上的那个任务失败如果是个人原因，奖金该扣还得扣。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安抚初夏，组织竟然给她赔了辆车，而且或许是真的误会了她和波本的关系，送的是和他同款的马自达rx－7，只不过颜色是她喜欢的玫瑰红色。 初夏拍了拍车头，内心夸组织总算干了件人事！ 只是可惜 ，她还得赶个趟，新得的小美人还没熟呢就得先给派活了，希望到时候别被糟蹋得太惨，毕竟修好还得靠自己的钱。 这样想着，初夏转着钥匙上车，一脚油门飞驰出医院。 送她出门的医生看着绝尘而去的豪车，说实话，有种终于送走了瘟神的轻松感。 玫瑰酒简直比琴酒还危险，琴酒看着可怕却从来没有一言不合就杀人的，哪怕那几个研究人员不是初夏杀掉的，她曾经放出的狠话又不是假的。 医生此刻衷心地祝愿玫瑰酒能无病无灾，不进医院，他可不想看见这家伙了。 然后，没到两个小时，再次看到这位的医生：…… 他面色呆滞地怀疑人生。 难道他还有当毒奶的天赋？ “你们……你们这是？”医生走过去，没敢将视线定在躺在担架上的玫瑰酒身上，而是看向那两个送初夏过来，表情很紧张的人。 “我们是警察。” 医生：……哦豁 他在两个警官面前保持住自己的权威医生的形象，在初夏被送进急救室之后就表情痛苦地抱住自己蹲下，差点被医院里非组织成员的医生误会是突发急症。 医生：你们根本不知道，我究竟经历过什么。[疲惫微笑] 明明平时面对警察也没有什么感觉，这次见到和玫瑰酒有关的警察，怎么就这么心虚呢？ 初夏进手术室重新检查和治疗的时候还对一脸担心的伊达航和紧张兮兮的高木涉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担心。 第131章 实不相瞒，高木涉他腿都是抖的，主要是后怕，每次想到是自己的不谨慎才险些导致更加严重的后果，他几乎想哭出来。 在看到那辆直直冲着伊达航驶去的货车时他已经来不及反应，紧接着高木涉感觉一阵猛烈的风几乎是擦着他过去，一声剧响的撞击声后，伊达航惊魂未定地站起身。 只见一辆艳丽的红色轿车横在他的身前，车头毁坏严重，艳丽的铁皮壳子四处支棱，露出内里，正前方整个稀碎，扁了小半截，原本的货车则是撞到另一侧的电线杆上。 变形的车门被卡住，现在打不开。 初夏完好的那只手捂着晕眩的头，弹出的安全气囊卡在她胸前和方向盘中间，但由于惯性太大，车头变形，挡着脑袋的左手臂被撞到，现在软面条一样耷拉着，一时无法动弹。 初夏另一只手解开安全带，捂着胸，艰难地从安全气囊夹缝里变了个姿势，这东西还挺灵敏的，就是撞得她胸好疼。 可恶，本来就平，不会成飞机场吧？ 抛开这不合时宜的担心，初夏伸手试着去掰前面已经碎了大半的挡风玻璃。 伊达航看着司机有动静，也帮着撕玻璃。 刚撕开一个口子，就见长发散乱的女司机尝试从里面探出身子。 原本想提醒她不要乱动避免二次伤害的伊达航见她动作麻利，似乎没有受伤太严重的模样，也帮个搭手将她抱出来。 后初夏觉得自己像是被人从罐头里拿出去的沙丁鱼。身上有些疼，原本恢复了小半的伤口指定又撕裂了。尝试着动了动左边胳膊，肩膀处只是脱臼，她在高木涉惊恐的视线中自己给自己掰正。 看到她的脸，伊达航怔了下，惊讶：“三千代小姐？” 初夏头还是有些晕，她笑了笑：“嗯，去看看那个司机吧，顺便叫个救护车，以及我的车感觉还能抢救一下，麻烦帮我送去4s店，账单之后给我就好。” 伊达航看着她身下的地面上血迹越来越多，意识到自己之前的判断失误，初夏或许不是受伤不重，只是本人自救意识太强，现在完全不敢动她，哪怕她说的话无厘头了些，只要人还清醒着就是好事，他让高木去看那个货车司机，自己放缓了声音陪着初夏说话：“我记得你的车是辆布加迪，这辆是新买的吗？” 初夏眨了眨眼睛，有些想笑，牵扯到之前的伤口，她疼的呲了下牙：“对。”声音有些含糊，腥甜味盈满口腔，却也不至于吐血那么严重，就是总是想咽唾沫。 伊达航看到她唇里侧的血色，想起她之前的伤是在肺部，又不敢跟她说话了，紧张地蹲在她身边。 救护车到来将初夏和那个已经晕过去的货车司机抬上去，给他们做了急救处理。 初夏伤势的恢复情况还不足以支撑她做出这样冒险的事情，但只要伤口后续不再感染后者发生别的什么不会对以后的生活造成太大的影响，轻微的脑震荡也不严重，实际上如果送去医院再晚一点，初夏这点头晕目眩都要好了。 但是那位疲劳驾驶的货车司机就比较严重了，初夏是从左边撞上去，司机本身驾驶的是货车，初夏行驶速度快了些惯性大足够将车撞偏离轨道，正常来说本该不会对他造成太大的伤害。但司机被初夏的撞击惊醒，因为撞击在左侧，他没看清情况也下意识向右拐，导致他的驾驶位直接撞上电线杆，双腿直接被变形的驾驶座挤压到粉碎性。 理赔问题估计还有得磨，初夏打电话给一家出名的律师事务所，将之后的事情全权委托给对方。 货车司机的检查报告已经出来，而且初夏的后视镜安装了行车记录仪，这东西现在还是比较高新科技的，初夏的车和货车是相反的方向，这个角度可以很清晰看到货车司机当时是直接低头趴在方向盘上的状态。 这点可以证明初夏是出于救人才会撞上去，伊达航知道如果不是初夏出手，自己当时的姿势不便躲避，很可能会就那样死去。 警察们对救了伊达航的初夏都很感激，但这并不代表事情就这样皆大欢喜。 日本本身就不是一个倡导见义勇为的国家，哪怕是在这个衍生世界在这方面的规定上也是如此。 货车司机如果致残，因为是初夏将车撞上去导致，对方坚持追究她很可能会被判刑甚至坐牢。 伊达航很愧疚自己给初夏添了麻烦，初夏找的律师事务所也是他问了其他资历更老的警察后推荐的。 被他推荐的律师事务所正好是毛利兰的母亲，妃英理的事务所，初夏一看就答应了，并且还算慷慨地直接开出比较高的价钱，伊达航觉得这笔钱应该由他支付，被初夏拒绝，并且把钱给妃英理的助理直接汇过去，就怕伊达航实心眼非要付钱。 她孤家寡人一个，后半生还要进局子吃牢饭，一举过上被国家包养、吃喝不愁无需用钱的生后，钱攒着不花就太想不开了。 倒是伊达航，比起两边薅羊毛并且平时还热衷于各种兼职，财大气粗的降谷零，他经济实力还不如组织一些得用的底层人员，这次不死，和娜塔莉结婚后柴米油盐哪个不要钱呢。 伊达航愧疚的样子看得初夏难受，借口要睡了把他们赶出去。 负责了这个案子的妃英理也没有太多打扰初夏，她和警方打交道还算多，加上警察们都不想初夏救了人损失了金钱还要损失名誉被惩罚，各种证据都是整理好了给她。 第132章 实际上初夏并不是很担心，法律严明不可侵犯，但现实的司法其实大多数时候没有那样威严一丝不苟，许多民事纠纷和稀泥的情况居多，而且法治还是由人来实施，资本主义的国家，这可太容易被各种外部因素影响了。 货车司机也只是辛辛苦苦挣钱的小市民而已，哪怕他做错了事，却算不上什么大反派一样的恶人。 他既然左右不了司法，初夏这边又有警察们支持和强大的财力请律师和打官司，甚至还有组织和公安作为备用选项。 组织不可能让自己的一个代号成员因为见义勇为去坐牢的，这话说出来就像是个黑色幽默。 至于公安，他们对于自己这个已知身份的玫瑰酒必定是有关注的，这件事他们肯定也知道，就算降谷零没有看在初夏救了他班长的份上帮她，公安为了司机先生的安危着想也不会让这件事发生的，他们知道，组织绝对做的出问题不好解决就先解决提出问题的人的事。 事实确实如此，那位司机先生得知自己很可能伤残后确实想闹点事多要些钱，但在妃英理过去给他条理清晰地讲了现在大概的情况以及他胜诉的概率后他还是同意了初夏给出的私了方案，至少这个能赔付他的医药费，还稍微有剩余。 妃英理将司机的钱支付，但初夏要补给她的时候她却没有收。 “这个单子算是我做公益，你给我的律师费正好够用。”美丽干练的律师女王笑了笑，用手指将耳边微卷的褐发勾到后边，拿出一束红色的玫瑰放在初夏床头边，是特意选的无花香的类型。 “祝愿你早日康复，三千代小姐。” 妃英理说完就道别了，她还是有些忙的。 至于不收初夏钱，只是因为她有些心软而已。 初夏也只是个年轻的姑娘，不顾自身安危救人还要搭上钱财，换个黑心强势一些的还要惹上官司，法官严厉的说不定还要负刑事责任或者坐牢，心理脆弱一些的孩子，估计都被社会的黑暗面压垮了。 初夏不知道妃英理的担心，她是个ai，感情没有真正的人类那样细腻，也不看重钱财，哪怕真的在救伊达航时死亡也不过是多费些功夫回炉重造而已。 现实中见义勇为或许确实会反而自己付出代价，但仍旧有很多人，他们明知风险依旧去做，这样的事情，哪怕只是听说，都会感觉这个世界的温暖和美好。 初夏自知自己情感是面板化的，她救人永远不会是出于无私这种细腻又极致可贵的情绪，但她想这个世界上多一个这样的人。 伊达航他们就是这样的人，正因为他们这样的人在，她才喜欢上这个世界。 第65章 支棱起来 有关初夏这次英勇救警察把自己送回医院还惹了一身麻烦的行为，琴酒已经懒得说了。 累了，随她吧。 以她的年龄和行动轨迹就能肯定，她注定是黑夜世界的人，已经沾满鲜血的双手无法捧起洁净的樱花，哪怕再向往普通人的生活，她也根本不可能真正站在光明之下。 凶恶的狼再怎么披着羊皮装羊，他们本质依旧是不同的。 并且初夏当初会选择杀死苏格兰，还是那样决绝的方式，就说明她本质依旧是那个杀手“玫瑰”，是玫瑰酒，琴酒会相信她跳槽到其他不法组织或者重新干回杀手老本行，但绝对不会相信她会主动接触光明。 有时候他觉得，那些被耍得团团转的警察，还挺可悲的。 正好，安室透有时候也是这样嘲笑组织里被初夏耍的人。 车祸的事情得到解决，初夏在医院又躺了几天就没事人一样再次出院，这时候她新到手好没多久就遭受重创的宝贝车还没修好，打车出去的时候不知道是运气太背还是怎么样，路上直接遇上警察堵路。 司机看着前面的人群和警察纠结了下，问初夏：“小姐，您看是绕路还是就在这里？” 这会距离初夏的屋子已经不远，但也有个三站的样子，走路对她这个伤势还没痊愈的多少有些不友好，绕路的话就远了，肯定得加不少钱。 初夏是个不差钱的，平常肯定就选绕路，但她看着人群中那个神气说着什么的少年，还有目光犀利看过来大概已经注意到她的伊达航，她选择原地下车。 伊达航本身更多偏向武斗派，推理分析在他的几个好友里面差不多是垫底的存在，但这种程度在东京警视厅里竟然算是难得的高水平，还挺被破案常年靠侦探的日暮警官倚重的。 这次受害者坠楼，也正是伊达航先发现不对，推断对方不是自杀或意外，而是他杀，并且找出蛛丝马迹证实这一点，但寻找凶手和杀人手法就有些苦手。 也给了原本就在楼下和青梅竹马吃饭的工藤新一机会表现。 工藤新一现在还只是初中刚毕业的小鬼，刚搬来米花町没多久，警察们根本不相信一个甚至称不上高中生的少年插手这样的凶杀案，倒是伊达航觉得对方言之有物，通过自己几个各个能力超强的同期他早就明白天赋这种东西大多时候根本不讲道理，伊达航平和中肯地分析肯定了少年的推理。 工藤新一大喜过望，几乎要将伊达航当做自己的伯乐，而且伊达航本身也不像其他警察一样思维简单，他下意识就将自己观察到的东西和疑点像伊达航诉说，结果说到一半发现身边人没了。 第133章 侦探少年：？？ 视线向后，才看到高大的警察青年有些紧张地跑那辆刚到的出租车旁边，一个穿着柔软线衣和长裙的年轻女性下了车。 工藤新一习惯性地快速观察了一遍初夏和伊达航，判断出她刚出医院，伤势却没有好全，和伊达航是不错的的朋友关系。 “三千代小姐？您的伤势已经恢复了吗？”目暮警官和其他人也注意到初夏，其他的依旧做着自己的事情，他过来打了声招呼。 根本没有伤愈的初夏眼神飘忽了一下：“啊，差不多，没想到会这么巧在这里看到你们，这是有案子吗？” 目暮警官很轻易被转移了话题：“对，现在已经基本排除自杀，其他的还在调查……” 工藤新一立志当福尔摩斯那样的侦探，平时对侦探的消息也会特意关注留意一些，在目暮警官喊出初夏的姓氏的时候就知道了初夏的身份。 其实初夏在侦探圈子里还挺出名的，但她出了名的怪癖，只对接警方，根本不接民事，就连毛利兰都知道她。 小兰想到一次爸爸喝醉酒之后气愤的嘟囔：“真是的，什么叫约不上那位三千代侦探才找我这样的三流侦探啊！傲慢的家伙！” 就是这样，其实很多有钱的人觉得和警方合作被警方认可的三千代初夏更加可靠，但他们根本联系不上初夏，就连从警方这里得到了她的联系方式打过去也打不通，简直匪夷所思。 同样的，其他的想要和她交流的侦探也联系不上她。 就形成了这种姐从不在圈子里出现，圈子里却到处都是姐的传说的状况。 这个案子并不复杂，受害者人际圈简单，却也凑够了三选一，第一个被怀疑的事受害者的房东，因为退租和押金方面产生了争执，而且房东住的位置就在楼下。 目暮警官也觉得是房东……所以初夏直接排除掉他。 这就是仅次于毛利排除法的目暮排除法，柯南世界必备且最简单的原理[大拇指]。 除此之外还有受害者的前女友和同事，两位都是漂亮的小姐姐，纤细柔弱，看起来最不具备嫌疑和杀人能力，最后结果出来……是她们合作。 受害者是个不折不扣的渣男，还是那种起初假装深情，在女友深陷后就开始逐渐挑她们毛病，从各种方面打压对方的那种精神pua渣男，前女友是前受害者，同事则是姐姐是受害者，且姐姐已经自杀。 起初受害者前女友见杀人手法暴露，房东排除嫌疑，还打算一力揽在自己身上，却被工藤新一揭破关键性的证据证明受害者的同事也参与其中。 穿着职装干练靓丽的女生见躲不过，笑着坦白。 在怀疑姐姐的死亡和渣男有关系之后她就开始调查，甚至为此特意从原本更好的工作岗位离职跳到受害者所在的公司，在‘前女友’深陷在渣男pua陷阱中同样打算割腕结束自己生命之前找到她并且救下她，凭借职场锻炼出的口才劝她认清渣男，并且合作谋杀。 动机很令人同情，两位美人哭得梨花带雨，但初夏没有太多感官，毕竟那位扣受害者押金的房东先生虽然有些贪小便宜，人也长得凶了些，但本质不是个什么大奸大恶的人，并且有着自己的家庭，两个美人嫁祸的时候可是完全没有考虑到被嫁祸的人以及他的家人孩子是否无辜。 初夏不严格遵循程序正义，但她支持做错了事不论动机如何都应该受到相应的惩罚，可以酌情减轻却不可免，否则法律不成了一纸空文？ 处理完这个案子，伊达航将后续工作拜托给同事，自己走到初夏跟前，担忧地看着她，他很清楚初夏伤势绝对没有到能出院的地步，却没有劝她回医院，只是道：“我再过两个月就打算订婚了，娜塔莉她很感激你，我们都期待你能来参加。” 初夏意外，记得两人原本定的时间不是这个，随即了然，伊达航的女朋友肯定是被上次车祸的事吓到了，她笑着道：“那真是太好了，我肯定会去的。” 另一边，工藤新一看着初夏离开的身影沉思，等了他很久的毛利兰看着已经偏西的太阳，没忍住鼓了鼓脸颊：“走了啦，还看人家。” 新一直觉地摇头，“我只是奇怪，传说那位三千代侦探身手很好，能徒手抓持刀的绑架犯，但除了身材我都没有看出来她有训练的痕迹。” “身材？”青梅竹马用一种看变态的眼神看着他。 少年连忙摆手，急声解释：“我是说茧子之类的痕迹啦，身材也不是那个意思，是指她的肌肉和体态，而且她那么平，还没你……” 恼羞成怒的毛利兰一脚踢到工藤新一身侧的广告牌上，铁质的广告牌直接成了两段。 工藤新一额头冷汗哗哗地流，从心地双手向上举着投降状：“我错了，兰，冷静，别冲动……” “哼。” 根本没走远的初夏敏锐地捕捉到侦探少年嘴贱的瞬间，她怀疑人生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然后回想严格来说还是初中生的毛利兰。 ……好像是有点平。 但是被直接点出来，硬了，初夏拳头硬了。 背后冒黑气地想，要是将来琴酒大哥出现意外没能下手，她就干脆自己上，嘴贱的小鬼可是会被背后敲闷棍的！ 大概是身边人杀气太盛没能压抑住，伊达航有些发冷地抖了抖，觉得最近降温是一些快了，看着初夏单薄的衣服，他不动声色将车内温度调高了些。 第134章 送初夏到家里，伊达航迟疑了下问她：“你身上伤势还没有好，自己在家里没有人照顾你，娜塔莉经常做料理，介意她有时候送过来一些吗？” 初夏想起组织，忍痛拒绝了他的好意：“不用担心，我朋友会来照顾我的，是个很温柔的姐姐哦。” 伊达航知道她有人照顾才放心了些，伤口没完全恢复稍有不慎就会感染，大幅度动作上药很容易牵扯到伤口，只有她一个人在家万一发烧，连个能打电话的人都没有，太不安全了。 初夏走进屋子，看到从厨房看过来黑长直美人姐姐道：“我回来啦～” 嗅到屋子里饭菜的香味：“明美姐好贤惠，组织派你过来真是再好不过了。” 宫野明美温柔笑着将放在锅里闷着的饭菜盛出来：“因为知道我和你认识吧。” 换个她不熟悉的人，初夏百分百不会同意的，哪怕这种房子只是个落脚地，算不得家这种温馨的称谓，却也是不可侵犯的私人领地。宫野明美在黑麦威士忌叛逃之后就被组织排查审问了好几轮，一直没被再启用，基本是处于被监>禁的环境，现在能被派来看护受伤的玫瑰酒，已经是一个不错的差事了。 本就因为玫瑰酒和妹妹关系而对她很有好感的宫野明美更加对她温柔似水，吃葡萄都要先戴手套帮她剥皮去籽然后插上牙签放在盘子里的那种。 初夏总算知道啥叫温柔乡英雄冢了，她躺在阳台上自己定制的懒人沙发里咸鱼瘫望天，小声逼逼：世界霸霸，她不想努力了！ 原本阳光正好的天说变就变，不知道打哪里飘来的乌云霎时间将天堵得严严实实。 怕被雷劈，初夏灰溜溜跑回室内，支着下巴看着另一边已经忙完了家务，正在看书的宫野明美。 美丽温柔的姐姐注意到，抬头对她露出一个清浅柔和的笑容，只是看着那双眼睛，就仿佛感觉到岁月静好。 想到距离姐姐不远的便当盒，初夏捏了捏拳头。 不行！！咸什么咸！她得支棱起来！ 第66章 猫哥 说着要支棱起来，但也就振作那一两秒钟，初夏又醉倒在明美姐姐的温柔乡中，还处于受伤状态不用管组织的任务，信息收集的工作也交给了任劳任怨，并且现在成长惊人，已经比她更能干的小诺亚。 再次见到志保的时候，初夏看着她的头顶，伸手量了下自己和她的差距：“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少女勾了勾耳边的茶色头发，勾唇：“长了两厘米，说不定以后比你还要高哦。” 初夏身高是177，志保已经173了，保持这个势头说不定真的可以。 “死心吧，只是你之前缺少运动最近开始学基本防身术才会蹿高。”初夏眯眼笑着，而且女生身高什么的，初中傲世全班，高中和大学成了小矮子的一点都不少见。 志保沉默了下，眉头微挑，打量着她：“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倒是，初夏姐你是不是、最近胖了些？” 初夏坚定否认：“不可能！” 她的体质数据都是固定的，怎么可能长胖！ 宫野志保对观测数据的准确度上还是有把握的，见初夏不见棺材不落泪，让她直接去称体重。 初夏看着原本正好一百二的体重现在已经卡在直逼一百三，倒吸一口凉气，尼玛，原来她体质固定，体重却不是固定的吗？ 但想想也知道这才是正常的，她十几岁时候的体质跟现在就没变过，不一样长高了。 所以她长时间不运动加高强度摄入糖分依旧会长成一个胖子，之前没胖只是因为她一直没有这个安逸的养膘条件？ 不行，作为一个对自己建模外表要求很高的ai，她绝对不允许自己变成一个灵活的胖子，少吃是不可能的，只能多运动。 当然以她的肌肉密度讲，就算一百三也不算胖，保持基本运动量就足够了，不至于减肥。 考虑到宅家太过颓废，初夏拿出旅游攻略开始筛选适合的地点，就在这时她收到一封短信，打开发现是曾经在长野县有过一次共患难经历的小情侣，早田美玲小姐姐和她的男朋友终于打算正式结婚了，特意邀请她来，因为当初只交换了联系方式，他们没办法给寄结婚请帖，才用这样不够郑重的方式。 初夏打电话过去聊了会，知道他们预计在男方和女方的城市分别举行一次婚礼，早田美玲是纯粹的日本国籍，她的男朋友立沢先生却是日裔美籍。 主要是美国举办的婚礼地点选择在夏威夷，这让初夏瞬间想起被她鸽子了好几年的小诺亚和小弘树。 咳，就，有些心虚。 初夏答应下来，决定去参见早田在夏威夷的婚礼，同时告诉弘树他们，到时候可以顺理成章碰个头。 接到消息的弘树眼前一亮，性格沉静内敛的小少年难得表现出急切，坚村中彬刚下班就被自家宝贝儿子扑到身前。 听闻是帮助弘树良多的初夏，坚村中彬当即请了假预留出去夏威夷的时间。 “初夏～这里！”装扮美丽精致的新娘从一开始就不住地在人群中找寻，看到初夏的那一刻完全抛去了表面的温柔矜持，绽放出大大的喜悦的笑容。 她身边的伴娘都是她的好友，首席伴娘更是她从初中到工作时候都维持了亲密关系的闺蜜，也同样听说过在她口中如同脚踏祥云光辉救人的美人英雄，这会都好奇地顺着早田美玲的视线看过去。 第135章 初夏笑眯眯地跟小姐姐们挥了挥手，抱着一束玫瑰走过去，原本想塞进新娘子的怀里，但再次见到自己的英雄小姐姐的早田美玲上去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她一手举着玫瑰，一手搂着新娘子拍了拍她的后背。 不知道谁开始起哄，其他不明所以的宾客也开始充当起气氛组，不知道的以为这是她俩的婚礼现场。 初夏哭笑不得地拔萝卜一样竖直着将早田美玲抱到看着她眼神微妙地警惕的新郎先生身前。 面对宾客们善意的笑，早田美玲面色微红，拿过初夏的手捧玫瑰，靠在自己未来丈夫的怀里。 他们的婚礼是开放式，就算不是被邀请的来宾，外围围观的很多都是陌生人，初夏笑着看婚礼继续，在小诺亚的提示中在外围的人群中找到牵着小弘树的坚村中彬。 明面上，他们是在几次游玩中偶然认识，出于初夏的好人缘，这种萍水相逢不会引起组织的注意。 弘树一只手抱着初夏抓娃娃抓给他的蓝色机器猫，另一只手小心认真地操控着机器里的爪勾，想要给初夏抓那只小熊猫，他不是很熟练，黑亮的双眸紧紧盯着抓钩，其中满是认真和谨慎。 找到机器的规律之后还是成功抓了上来，还给坚村中彬和诺亚也分别抓了娃娃。 初夏带着他玩了一天，再玩下去就算组织不怀疑某个嗅觉灵敏的fbi也得找上门了。 弘树有些不舍，乖巧地道别什么也没有说。 初夏这次见面，更深地意识到弘树对她有些太过依赖。 对于这个少年天才来说，他的世界太狭小和孤独了，就算转学到帝丹，和同龄人脱节的知识面和兴趣爱好都让他在班级里格格不入，不至于被排挤，却也没有交到太多朋友。 初夏想了想，推荐给坚村中彬一个说不定能和弘树相处得不错的人选。 坚村中彬对儿子的状态看在眼里，找机会与初夏推荐的人多了些交集，小心地拉进关系，大概是科研人员的适配性，弘树只是和对方简单见过几次面，两人就成了忘年交一般，时不时一起研究着什么。 比绞尽脑汁找话题和奉承的坚村中彬关系进展更快。 “哥哥和阿笠博士在研究给我做更灵活的机械足哦～他们的想法好有意思，我也觉得有八个手会很酷。” 初夏：……不你不觉得！这么可爱的小诺亚怎么能成为奥托同款！ 表面还是牵强地笑着，鼓励他们自己探索。 八个脚就八个脚吧，得尊重小孩子自己的想法，总归外形再奇奇怪怪内里都是诺亚。 没错，初夏给坚村中彬推荐的人选就是阿笠博士，作为一己之力撑起柯学大旗的发明家，阿笠博士不论是知识和想象力，还是动手能力都很丰富，为人温和还有些不符合年龄的孩子气。 正适合弘树这种愈发内向沉默的小孩。 而且这也算是成功实现初夏最开始让弘树打入主角团内部的计划了。 夏威夷之行过后，初夏并没有返回日本，而是换了身装扮游鱼一样融入美国的灰色黑色地带。 已经发现初夏来到了美国的赤井秀一警惕起来，打电话给母亲，让她和妹妹和弟弟三个人最近都别来美国。 赤井玛丽第一时间回拨电话过去，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曾经受到过丈夫死前信息的女人再次听到这种消息，哪怕平时表现得对这个大儿子再不在意，这时候也是担忧的。 赤井秀一安抚道：“之前得罪过的一个疯婆子而已，我的档案是保密的，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放心，我肯定不会像老爸那样的。” 赤井玛丽捏紧手机：“……你最好给我没事，不然以后我做饭，第一个供给你！” 赤井秀一：…… “绝对不可能！”男声语气坚定异常。 赤井玛丽几乎气笑，哼了一声挂断电话。 赤井秀一看着天空，又开始想念老爸了。 自从赤井务武失踪，或者说死亡过后，从没有做过饭的玛丽妈妈就算不熟练还是挣扎着掌勺，自那之后，他对食物的印象就变成了能吃就行，已经消失了食欲这种东西。 但是……赤井秀一想到那双明美的蓝色眼睛，只有她，不管是最简单的饭团还是什么，都是最令人愉悦满足的滋味。 绿眸黯淡，透露出些许从不会现于人前的颓丧，转瞬又恢复了平常的模样。 fbi的王牌，这个被公认的荣誉并不只是一个称号，而是对赤井秀一这个家伙最好的形容，这个男人不论是身躯还是精神都足够的强大坚毅，个人的情绪会在他内心留有痕迹，却绝对不会占据主要的地位。 这是一个本质坚定到冷漠的家伙。 他此前联系部下做了针对玫瑰酒得多方面部署。 赤井秀一想不通初夏是如何在那样几乎十死无生的情况下生还，最后只能归结于她或许此前受过常人难以想象的抗药性训练，加上玫瑰酒本身的特殊体质，导致他们的麻药失效或者效果微小。 但毋庸置疑，玫瑰酒是一个足够强大的对手。 这样一个强者，在群马县他手里吃了那么大的亏，必定会想尽办法报复回来。 赤井秀一并不畏惧，反而跃跃欲试，并且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再次抓捕玫瑰酒的机会。 这次，对她的实力更加明确，他不会再有疏漏。 第136章 初夏知道赤井秀一的动作吗？ 当然知道。 顶着他精心筹备的火线跟赤井秀一硬拼，她才没那么傻，她加的只是体质而已，主要用于苟命，战斗力方面哪怕算上毒术跟这种官方盖戳的八边形战士中天花板的存在也是没有可比性的。 所以，她选择不讲武德。 赤井秀一久等玫瑰酒对方却没有动静，好在从一开始他的准备就是机动性比较强的，现在也只是变成更严重的工作狂了而已。 除了必要的钓鱼赤井秀一基本没有什么工作之外的活动，就连假装轻松钓鱼的时候都没有牵扯到其他无辜的人。 初夏一直没有动静，他知道这个狡猾谨慎的家伙大概已经发现了他的目的，所以不上钩，他的同事已经有人焦躁，但他们也信任他的判断，看到赤井秀一依旧淡然就也平静下来。 赤井秀一点着烟，笑得笃定。 玫瑰酒自从以玫瑰这个代号出道，就没有人能让她吃那么大亏，就算是当初的琴酒都是彼此有来有往，她总会出手的。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赤井秀一道别了同事，单独进了一家热闹的酒吧，刚进去就差点被一个女孩撞到，对方看起来还是学生的样子，恍惚的眼神却没有嗅到多少酒味，大概是大]麻一类的东西。 按理说，以他的身份是应该管的，但在美国这种地方实在太多了，而且前不久才有人因为这个闹到政府，讲这是限制人权。所以现在这种混乱的小地方，只要不出人命，基本就是执法机构默契忽视的地方。 热情的舞曲配合死命往高里调的音响，几乎把人耳朵震聋。 所以赤井秀一不喜欢这里，他觉得这是对他听力的一种伤害，而且…… “一个人吗？hottie.”一位妆容美艳的辣妹笑容迷人地走近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摆了摆手，点了点上衣口袋里怒放的红玫瑰，表示有人了。 辣妹不爱纠缠有伴的家伙，遗憾地走远。 深色皮肤，看起来野性魅力的男人坐在调酒师身前的位置，支着下巴眼神游离在周围的人群中。 即便不做什么他都像蜂蜜一样招蜂引蝶，很快他就有些不耐烦，他以为这里很适合玫瑰酒动手。 “你总得给女士一个装扮自己的时间不是吗？” 稍微低哑但意外有存在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赤井秀一转头，看到和初见是一般无二打扮的玫瑰酒，短款的皮夹克领口出卡着金属的花，赤井秀一认出这是玫瑰酒惯用的飞镖组成。 那双黑亮的猫眼被着重描绘，长发扎起马尾在脑后，像个这里再寻常不过的酷女孩，青春又热辣，引人注目。 初夏在赤井秀一身边的座位上坐下，伸手拿下他衣领处的玫瑰，在鼻尖嗅了下，略微嫌弃：“都被你的烟腌入味了。” 赤井秀一笑了笑，本来也不是想送她花。 初夏以甩飞镖的力度扔给他一张纸片，赤井秀一不意外的接过，反转过来看到一张俯视角度的照片，上面的人让他绿眸微缩。 米色的被褥中，睡得毫无防备的女生是他在熟悉不过的模样，柔顺的长发被拍摄的人勾起一缕，黑色发丝在白皙的手指上撞出暧昧的对比色。 第67章 摊牌 赤井秀一捏着照片，墨绿的眼眸深沉，唇角却勾着一成不变的弧度。 “你这是在威胁我？”语气似乎带了诧异，表情古怪里似乎还藏着些许好笑。 初夏在他对面坐着，托着脸颊惊叹，哥们，你好能装啊…… 要不是她手握上帝视角，真是ai都分不清他是在演戏，换成真的组织成员，估计只会真以为宫野明美对赤井秀一来说只是个用完就扔的利用对象，还会因为对方的表现恼怒自己搞错了对象。 影视界实在是欠赤哥你一座影帝小金人。 初夏没给他表演的机会，甩手又给他扔了一张。 赤井秀一心底微沉，接过，不出意外，这次是他的妹妹，世良真纯，甚至还是两个人的合照，短发俏丽的少女不知晓身边女人的危险，笑容明朗，照片中，玫瑰酒却是眉梢微挑，带着些挑衅看着他。 昏暗陆离的酒吧里，初夏眼线飞扬的猫眼眯着，笑得很反派气质，她食指竖在唇间： “嘘，不要惊动你的猎犬们哦，我们单独聊一聊吧，赤井秀一。” 如果只有宫野明美，赤井秀一还能做出毫不在意的样子和玫瑰酒周旋，但加上世良真纯，这样就作假得太明显了。 并非是他真的不顾明美的安慰，而是，在玫瑰酒抱着对他报复的念头时，他越是表现出对明美的在意，越会将她牵涉得更深，而且玫瑰酒对雪莉很好，明美作为她的姐姐，只要跟他确实没有太多牵扯，她没有理由一定要伤害她。 他没有想到玫瑰酒能调查出来世良真纯和他的关系。 赤井秀一放弃联系同事，在喧闹的音乐和人声中起身走出去，玫瑰酒和他不远不近地并肩而行。 赤井秀一手指在衣袋里微动，盲打着号码，然而打给母亲的电话全无音讯。 陆离的光影中，男人的绿眸闪过凶厉，像时刻准备袭击的黑豹。 初夏警惕地观察着他，见势不妙立刻就会跑，走之前还会送点小礼物。 最好的情况当然是他能老老实实到他们谈话开始，有关当初他打伤她其实并没有生气，在赤井秀一看来他们是立场相对的敌人，度数纯粹的一瓶酒，她找不到他对她留手的理由，最多有些懊恼，却是因为自己的失误。 第137章 所以无所谓什么报复，她现在就想能找个安全的地方交流情报。 初夏带着赤井秀一绕开城市的监控，带他到附近她杀手时期布置的一处安全屋，已经闲职一段时间了，好在她不差钱，时不时花钱让人上门打扫又关注着情况才没有被什么流浪汉或者什么人或组织占据。 伸手示意赤井秀一坐，对方意味不明地挑起唇角，姿态懒散地坐进沙发，长长的胳膊曲起放在沙发扶手上：“我想，你叫我来不是因为叙旧？” 初夏唔了一声，笑道：“明美和那个女孩现在都还安全，先说明，我并没有什么恶意，所以也不希望一会说话的时候你忽然跳起来挠我一把。” 赤井秀一挑眉，“那就愿闻其详了。” 初夏从茶几下面抽出两张打印纸推给他，嘴角笑意扩大：“首先，我要先恭喜你和明美有情人终成兄妹。” 正垂眸要看内容的赤井秀一惊诧地抬头看玫瑰酒，眼神里带着股你没事吧的情绪。 初夏还啪啪啪鼓了鼓掌表示恭喜，在赤井秀一看傻子一样的目光中示意他继续看。 赤井秀一沉默，初夏忽然来这么一出，无厘头得原本戒备诡谲的气氛都被打破了。 黑发绿眸的男人终究还是看完了资料，然后默不作声地垂眸思索着什么。 初夏猜他这时候应该很像点烟，表达一下自己内心的沧桑。 只是三秒，赤井秀一就恢复平常，看着她：“你的目的。” 原本是妹妹和前女友，现在是两个妹妹都在玫瑰酒掌控着，如果要用来威胁他，本应该不用这么久的铺垫。 初夏也不拖沓：“其实我跟组织有仇，需要你们斩断组织在日本之外的触角，我会给你情报。”说着，初夏眯着眼睛竖起食指强调：“当然，不要试图暴露我，你的两个妹妹可还在我边上。” 赤井秀一有些怀疑，但初夏都威胁上了，似乎不是开玩笑的样子。 “我需要先确定那确实是组织的真实情报。”赤井秀一认真道。 初夏点点头，把早就准备好的u盘和电脑拿给他。 “你可以先看。” 资料数量比较大，赤井秀一也不着急，一点点看过去，初夏靠在沙发抱枕上玩手机。 赤井秀一终于看完，他疑惑地打量初夏，想不通她为什么这么做，但绿眸中隐藏的敌意已经消退了许多。 “调查过后，我们会尽快动手，你需要什么？” 本来没想提什么条件，既然他诚心诚意问的，初夏就顺嘴说：“你们按市面开个价吧。” 赤井秀一噎了下，按初夏的经历，他显然以为初夏讲的是黑市上情报贩子的价，一个顶尖的杀手，没有组织在背后支撑，他们辛辛苦苦杀人，还一单超过两成甚至半数都喂了这些精明的家伙。 fbi的资金可没那么充裕，但赤井秀一还是没什么犹豫的开出一个按单算，即便在黑市也算高的价格，打算向上申请不下来就自己付，初夏要加价大不了在同事里募集一下，比如朱蒂肯定会乐意掏钱，甚至恨不能这种好事多来点。 初夏顿了顿，想到之前二十亿日元打包卖给公安的资料，觉得有些亏了，想到也不是为了赚钱，就又恢复了平常心。 赤井秀一见初夏答应下来，觉得她应该确实是跟组织有仇，不然光是卖组织情报，这种有价无市的东西，再多一些都没有问题，就觉得自己为了方便议价报的价格略微有些低了。 这时候他不知道初夏给公安是几乎白送的那种，反正现在对玫瑰酒感官上升了许多。 他想了想：“我和组织的立场是绝对对立的，不会出卖你，不知道你还接不接私人的单子？” 初夏意外他会用这种谈生意的方法跟她交谈，还以为他会像景光一样试图让她当线人。 “你说。” “帮我保护宫野明美和宫野志保，有条件的话，帮她们脱离组织，成功的话我给你十亿美金。” 初夏惊讶于他的财大气粗，但这估计就是他的家底了，可能老婆本都在里头。 初夏摇头拒绝：“你再清楚不过，在组织保人没那么容易的，而且雪莉是组织很看重的天才，我的目的是掀翻组织，虽然我也很喜欢她们，妨碍到我的话我也不会保人的。” 见初夏再次明确立场，赤井秀一反而觉得她更可靠一些，道：“不用刻意，只要平时告诉我一些她们的境况，遇到危险的时候稍微拖延时间，坚持到我去救就可以，报酬不变。” 初夏摇了摇头：“这样不需要报酬，你要知道，现在她们关系跟我可比跟你亲近多了。” 赤井秀一心脏一疼，仿佛被无形的箭戳中，一时失语。 说得也是……那种分手方法，明美性格温柔或许不会怪他，但那位小表妹都讨厌死他了，再说明美就算性格温柔，那样本质坚韧的女孩，肯定也将和他的感情放下了。 见赤井秀一郁郁寡欢，初夏不想陪着这个二次失恋并且复合机会渺茫的家伙，留了一串账户数字就离开了。 或许是将被斩情缘的火发在组织头上，在赤井秀一的带领下，组织在美国的分部和触角损失惨重。 初夏和降谷零之后接连一年多都频繁去国外出差，降谷零不知道那群fbi怎么忽然效率那么高的具体原因，虽然从组织逐步增加的内外部悬赏金额就体现出其中原本是黑麦威士忌的赤井秀一在其中有着极大的作用，但他认为更重要的还是情报方面。 第138章 能得到那么多组织的情报，降谷零甚至怀疑fbi的卧底不止赤井秀一那一个，或许还有其他更高位置的人，显然组织也是这样想的，开始重用玫瑰酒和波本、基尔这类此前主要活动在日本，大概率跟这次国外的波动无关的代号成员（初夏发现后笑了快五分钟），而将平时活动范围在国外比较多的元老级组织成员全部严格排查。 其中贝尔摩德更是重中之重，琴酒和朗姆包括boss都不约而同地怀疑上她，甚至还去查和她交集比较多的男人。 朗姆都这个年纪了，说他想篡位还有可能，把组织的情报出卖给fbi那是绝对不可能，想回头他早就回头了，这种老奸巨猾的家伙不可能忽然良心发现的。 会更多怀疑贝尔摩德也是他们认为女人大多感性，为爱犯傻还是很有可能的。 严格地将贝尔摩德轨迹社交和隐私都犁了一遍之后，在贝尔摩德愈发阴郁的气场中，组织终于确认了她的纯粹性，思考或许除了人的问题还有技术的问题，于是更加注重技术防护，实行紧缩策略，将组织重心转移到日本国内。 此前主要在国外的那些组织成员，除了有足够价值和确确认忠诚的，很大一部分不是被fbi关进局子，而是被组织放弃并且杀死。 高层检查过没问题，那也可能是底层有问题的家伙太多，放弃或者杀死一点都不许手软。 原剧情线这个时候组织也确实会将中心转移到国内，某种程度上虽然组织的实力削弱了不止一层，却没有对剧情造成影响。 仰望着静谧的夜空，初夏独自一个人坐在摩天轮里，到顶端的时候，她从窗户向下看，看到远处草地上，倒在地上的人遭受了疼痛一般蜷缩着，而后逐渐变小。 这种基础的剧情，在外力不插手的时候，都是有惯性的，所以她不担心因为她的蝴蝶效应导致琴酒手重直接把人毙掉或者触aptx4869致死的概率忽然触发。 那样的话他们维护世界难度就太大了。 眼睁睁看着小侦探变成小学生侦探，初夏不再关注地下了摩天轮，正好这也是最后一轮，游乐园已经要关闭了。 伸了个懒腰，初夏在黑夜中慢悠悠走回家。 柯南元年正式开始，为了不像gin那样一个月给小侦探刷好几回经验，没事就被拉出来遛遛摸个主线，还是尽快结束这一切比较好。 工藤新一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都是酸痛的，记忆最后被袭击的后脑勺都在这种疼痛下变得不那样明显了，他知道自己被暗算了，原本以为醒来后会继续面对穷凶极恶的罪犯，睁开眼却发现周围空无一人。 内心的庆幸终止于他发现自己变成了小孩子。 带着破碎的三观，工藤新一直觉避开游乐园的保安。 等到到了家门口，却因为身高原因进不去，新一整个开始怀疑人生。 只是和预定的轨迹不同的是，阿笠博士还对这个小孩说自己是工藤新一的话有些将信将疑，紧跟着来找阿笠博士的弘树却看到正站在工藤宅前的两人…… 第68章 十亿日元 弘树看到小孩身上不合身的大人的衣服，觉得有些熟悉，见工藤宅的门牌想起了新一哥似乎也有这样一件。 内置在弘树领口的诺亚方舟有习惯性搜集周边信息，从摄像头看这个奇怪小孩的长相，经过弘树和初夏以及阿笠博士共同努力，小诺亚现在运行速度极高，秒秒钟就将男孩的面部数据以及细小动作和表情跟工藤新一对比，好不犹豫的判断出两人是一个人的结论，半点不会被时速的世界观影响从而错过真相，然后告诉了弘树。 从小生活环境单纯，也不会掩饰自己情绪的弘树当即看着小新一的眼神就有了变化，作为侦探的新一当然不会注意不到弘树的表情，想到这个小学弟掩盖的一点也不熟练的高智商，男孩脸上浮现惊恐：不会吧？这是被发现了吗？ 一个照面就暴露？他自己到现在都有些不敢相信。 阿笠博士是知道一些诺亚方舟的事情的，并且因为弘树和诺亚在他面前没有刻意印章，对诺亚这个人工智能的实力也了解一些。 他小心地问：“弘树，你……知道？” 弘树纠结地看了看小男孩，对着博士点了点头。 阿笠博士头皮发炸，看看周边再没有其他人，不敢耽误，连忙打开工藤宅，带两个孩子进去。 弘树跟博士关系好，新一搬来后跟博士熟悉同时也跟弘树认识，并且还是他的学弟，性格内向又瘦弱的弘树在他眼里是需要照顾的对象，发现他有被欺负排挤的苗头就会去他们班找他，工藤新一作为一个足球踢得极好，样貌帅气又是侦探的高中生，可以称得上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弘树和他关系好了，班里一些性格比较恶劣，喜欢欺负人的孩子也不敢对他搞小动作。 现在他遭遇意外被学弟发现，新一虽然猝不及防，却因为了解这个学弟，算不上慌张。 进了自己的家里，在密闭的空间里，一直不安的心情得到缓解。 新一换了身自己小学时候的衣服，走了出来，跟阿笠博士和弘树解释自己遇到的事情。 阿笠博士作为见识更多的成年人，早早地意识到这件事的危险性，新一怕是撞破了什么了不得的犯罪现场，得罪的也不是以往遇到的案子中那样的普通犯罪分子，他忧虑地提醒新一要小心。 第139章 弘树和诺亚则是听新一简单描述了袭击他的人的外表特征，诺亚帮着初夏做了那么多事情，对黑衣组织和琴酒还是很了解的，只是弘树对这些完全不知晓，黑衣组织做的很多事，多少有些少儿不宜。 诺亚想了想，还是对弘树道：“哥哥，袭击新一哥哥的人，我大概知道一些他所在组织的情况。” 弘树微微向一侧看，工藤新一注意到，微微眯眼。 学弟好像经常露出这种仿佛耳边有什么人跟他说话一样的倾听姿态。 “他们是一个以酒名为代号的巨型跨国犯罪组织，人员在社会各个层次都有分布，犯下很多恶性罪案，我可以简单调出来几个发在你手机上。” 弘树推了推眼镜腿，表示同意。 诺亚快速在自己资料库里搜索筛选一小部分，发到弘树的手机上发出一声轻震。 弘树打开手机，只看第一起他就皱起眉头。 这是一个重要议员被枪杀案件，诺亚截取的是当时的报道，之后甚至还有灭口案件和爆炸案等危害公众安全的案子以及袭警案。 一直被保护得很好的弘树脸色都白了，诺亚有些后悔，早知道应该找些再轻一点的。 只不过他找这些本来也不是给自家哥哥看的，而是给新一看的。 诺亚只是协助初夏，并不知道她的具体安排，现在组织在国外的势力损失惨重却不代表在日本他们的能量就削弱了。 如果新一的情况被组织发现，不说他本身是一个极好的实验对象，弘树这个知道他情况的人也很可能会被清算，但他分析这位热心又正义，有时候还会热血上头的学长，他的性格真的很容易被组织揪住小尾巴。 果然，原本对这个事情没有太明显概念的新一看到弘树手机上那些全部真实的报道，冷汗直接就下来了。 他声音颤抖着：“假……假的吧？这种程度都可以称恐怖z织了吧？” 诺亚觉得这个词汇某些时候放在组织上其实也不算违和，最多他们的目的不是针对政府，也不会刻意针对普通民众做什么袭击，但他们为了扩张敛财等目的对所在国家造成的损伤依旧很大。 新一低着头，想想游乐园这种地方明目张胆做交易，对他出手又流畅至极，显然已经很熟稔，新一内心已经相信了这些资料。 不过他看着弘树手机，想问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就在这时候，小兰的声音出现在门外。 想到刚才看过的组织的资料，新一听到声音慌张起来，唯一的想法就是不能让小兰发现自己，他慌乱地四处看，找地方躲起来。 弘树无措地看着阿笠博士，同样不会说谎的博士强装出大人的镇定面对小兰。 之后的事情毫无差别，这个世界上多了一位名为江户川柯南的小学生，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则是开始他的常年神隐。 原本在看到组织的情况之后，博士也是认为柯南应该直接联系官方，但是柯南想了很久，作为一个侦探，他真的很不甘心，看罪犯喂了药直接就离开的情况能看出那本应该是一种毒药，他现在这种还活着的才例外，在那些犯罪分子那里，工藤新一这个身份应该已经是个死人了才对。 糊弄过去小兰，柯南暂时在阿笠博士那里住着，弘树被担心他的爸爸打了电话叫回去，经历过这个事，精神也有些恍惚，连原本要去问阿笠博士要的材料都忘记了，直接就回了家。 诺亚有些担心新一宅中留下的痕迹，想了想打算明天再说这件事。 第二天他跟着弘树来到阿笠博士这里，却得知新一还是决定以江户川柯南这个身份调查组织，并且为了方便去了爸爸是侦探妈妈是律师的青梅竹马毛利兰家里寄宿。 柯南刚到毛利家就成功为毛利小五郎创造了业绩，又过了一天他回到博士家，看到弘树莫名有些心虚。 柯南道：“我打电话给我爸爸，他们知道了这件事，并且会解决我的身份问题，我现在只是新一哥哥的远房亲戚家的小孩而已，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会注意一个小孩子的概率还是比较小的。” 诺亚知道他说的都是借口，他只是不甘心就这样在最恶势力的威胁下妥协和放弃原本熟悉的人改名换姓而已，他是在冒险，这是不理智的。 但是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人类和ai是不一样的，左右他们决定的因素有很多，并不是全然由理性分析来抉择。 既然新一已经决定，不管是弘树还是诺亚都不会多说什么。 弘树主动道：“我……在计算机技术方面还算比较擅长，如果有需要，可以来找我。” 柯南见他没有反对，反而一些坐立难安，他知道自己的行为会为身边的人带来危险，他只是抱着侥幸心理而已，一旦对方再次使用那种药物，受害人是和他一样的效果并且被那个组织发现，他们都会有危险。 这样想着，戴着黑框眼镜的男孩又垂头丧气起来。 新一平时在学校里真的很照顾他，弘树踌躇了许久，还是红着耳朵眼神游弋着说：“我，其实电脑技术…还挺好的，可以保证，如果有特殊情况，能发现，你不要告诉其他人。” 柯南怔了怔，再清楚不过弘树害羞内敛性格，他既然这样说，那弘树的计算机技术必定是极好的，男孩后知后觉，激动的几乎跳起来。 第140章 “是传说中骇客那种吗？” 弘树揪了揪手指，微不可见地点点头。 阿笠博士也拿出像变声器领结这样的小道具，给柯南提供技术支援。 再想想老爸那边的人脉和保护，柯南原本很没底的心情稍微安心下来，接下来只要他稳住不要浪，不主动吸引对方的注意，发现不对及时跑路以及寻求保护，那个组织就算再穷凶极恶，没有明确的理由，总不至于直接滥杀无辜，这里到底是日本不是中东之类的战乱地。 话是这样说，小侦探对自己自知之明实在不高，普通人遇到案子或可疑的事情和物品会第一反应报警，但他绝对是身体反应第一地冲过去探究。 初夏还是诺亚主动联系她告诉她这件事才知道新一变成柯南后竟然还有波折，起了一身冷汗，发现自己真的是警惕性太低了，这得亏不是之前要被调查任务过程的时候，不然就她这个失误能被拉到总结大会上□□。 幸好幸好…… 初夏这会不敢偷懒了，把主角团全都纳入到日常观察里。 顺便把惦记着工藤宅里新一小学时候衣服的小诺亚忽悠走，告诉他新一的情况他可以不用管了，她会安排，让他平时帮着弘树给柯南提供技术支援就好。 在诺亚的划分里，工藤宅的衣服的事也算在新一相关里，如果说弘树在他思维里对应的事哥哥这个身份，初夏就是对应他母亲的身份，她了解他且帮助他成长，甚至她认真起来，技术方面也和他这个人工智能不相上下。 诺亚信任着初夏，当即听她的话不再管新一的事情，理所应当地认为自己能考虑到的破绽，初夏不可能考虑不到，根本不知道初夏根本没管。 雪莉作为aptx4869的研发者和组织成员，她可以说是有案底的，只有她主动叛逃并且对组织的覆灭做出贡献，才能算积极配合官方行动成为污点证人。走赤井秀一那边官方的渠道出组织，是绝对会被监控起来的那种，还不如加入主角团，有一定贡献加上她是在组织威胁和监视下，此前又是未成年，大概率可以像正常人一样。 那边，宫野明美也终于因为总是希望妹妹脱离组织而无法被组织忍受，给出配合抢劫银行以十亿日元作为赎金的任务为条件。 实际上，只要稍微理智的人就知道，以组织的财力，十亿日元连个好点的跑车都买不到，要赎一个本身就有很大价值的代号成员，还是掌握很多机密情报的研究人员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十亿美金都没有半分可能，因为雪莉从真正进入组织的研究环节之后，组织就不可能放活着的她离开。 组织只是再无法容忍这样一个会影响雪莉的人存在着了，这是一个杀她的借口而已。 但是只是底层成员，接触的组织信息不足的宫野明美抱着天真的幻想，还是一头扎进陷阱。 因为知道初夏和宫野姐妹关系还可以，这个任务组织是瞒着她的。 初夏也就当做自己不知道，被支去北海道。 这次由于赤井秀一在黑麦威士忌时候就主动跟明美分手，那封原本会发到他手机上希望复合意味的短信也没有发送。 倒是初夏把明美的行动告诉了他，让他准备下接应人。 初夏则是提供给赤井秀一一样储备鲜血的防弹衣，平时只是接近的肤色，紧贴身体，只要在连接处稍微易容就很自然，初夏称这玩意堪称假死神器。 不过这不是她的功劳，而是弘树研究出来的，初衷当然也不是假死，是给诺亚做足够真实的皮肤，让他尽可能在外表上看起来就跟普通人一样，被初夏发现并实验效果后这就用上了。 长发的靓丽女生下班走在路上，经过一处拐角，她眼睛余光瞥见侧方高大的黑影，警惕性升起，却没等她反应，对方已经伸手捂住她的口鼻。 宫野明美蓝色眼眸睁大，其中闪过惊慌，她的挣扎毫无用处，袭击她的人力气极大，一只手从背后圈住她两个胳膊连着腰身，本就体型不算高挑的女生整个被对方控制在怀里。 感觉到鬓边被对方下巴若有若无蹭到的触感，捂着她的手放下，明美却没有进行呼救，她呼吸着周围熟悉的味道，背后的怀抱也同印象中那样温暖令人安心。 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说话。 第69章 姐妹 “……大君。” 终究是明美先开口。 赤井秀一沉默着留恋片刻，终究缓和下紧绷的手臂肌肉，放开了拥抱着宫野明美的手。 “有什么事吗？”宫野明美转身，看着赤井秀一似乎比上次见面消瘦一些的脸。 赤井秀一将手插回口袋，摸着其中的烟盒，却没有点燃，他向来不会再明美面前抽烟。 “我的母亲是赤井玛丽……”赤井秀一声音顿住，他又想吸烟了。 宫野明美疑惑却安静地听他说。 “她在嫁给我父亲之前，叫世良玛丽。” 宫野明美眼里的茫然更重，她当然是知道自己母亲本名叫世良艾莲娜，并且有个叫世良玛丽的亲生妹妹，她只是，一时无法反应过来其中代表的一味。 被赤井秀一拦下，她是想过对方是不是希望能复合的，在黑麦威士忌是卧底的身份曝光之后，她就想过大君跟她分手会不会是因为要保护他，自作多情也好，却每次这样想都会多在心底添一份悸动。 第141章 她分明能感觉到对方对她的感情并非虚假，那不应当是错觉。 但现在，她只觉得，或许真的有命运这种东西吧，而且那是个恶劣喜欢耍人的家伙。 宫野明美苦笑：“所以……我该叫你，哥哥、吗？” 赤井秀一默然点头。 说出这个他不想承认的事，他神色严肃起来，讲他来找明美的主要目的：“我知道你接受了组织的任务，这是假的，他们不会放出雪莉，不论任务能不能完成，他们都会杀你。” 宫野明美并不傻，她只是别无选择了，妹妹已经在组织里陷得太深，她不愿意放过一丁点的可能。 赤井秀一道：“我不劝你放弃，但是之后怎么做，我希望你能听我的……” 明美一个人走出昏暗的拐角，抿了抿唇，强忍住没有回头，走向和她合作的抢劫犯的位置。 十亿日元失窃的报道如期印在报纸上，已经成为江户川柯南的工藤新一踩着滑板迅疾行驶在路上，一路超过自行车小轿车若干。 看着入侵到监控的画面，初夏呵呵，这就离谱，要不是滑板没有限速，柯南这时候都被吊销驾照了，话说路边的人就没有一个震惊的吗？ 初夏原先还有些担心有诺亚辅助的柯南会更早地追踪到明美，导致他提前出现在琴酒面前，然后琴酒这个冷酷无情的老男人哪怕没看出来他和新一的联系，也绝对不会吝啬一颗花生米把误入的柯南崩掉。 他是真的能毫无羞愧做出类似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这样丧良心的事，弄死个小鬼对大哥来说根本毫无压力！ 琴酒：……你把我说得逼格全失会很快乐吗？ 赤井秀一也架好狙准备好跟琴酒打声招呼吸引他注意力。 虽然最后没用上，一向小心谨慎的大哥又一次由于过度自信没探查自己动手干掉的人是不是真的被干掉。 初夏都怀疑琴酒有时候会被合理降智。 柯南在琴酒之后找到外表看着中枪濒亡的广田雅美，很着急地试图急救。 宫野明美尴尬地拦下他，怀着欺骗小孩子的罪恶感演戏。 “抱歉……给你留下不好的记忆，小侦探。”蓝色眼眸里满是愧疚。 虚弱的声音并非虚假，近距离承受子弹，哪怕只是手]枪，冲击力依旧给宫野明美带来一定伤害，只是及时治疗就能恢复。 柯南看着眼前大姐姐哪怕面临死亡都依旧温柔安抚他的眼神，难过地垂头蹲在她的身体旁边，看着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缓慢闭上。 沉重的脚步声就在这时响起，穿着西装的小侦探仿佛被惊吓的猫一样跳起，这时候离开已经来不及了，他看到逆光而来的高大黑影。 对方很高大，一身黑衣，柯南险些以为是琴酒回来了。 好在很快察觉这是另一个人，鼓噪的心跳微微降低速度，依旧没有放松。 因为对方冷厉的气势哪怕没琴酒那样明显却也不像是好人的样子，他没有搭理柯南，径直走向倒在地上的宫野明美。 柯南眼睁睁看着他抱起广田雅美的尸体，径直离开，对方的气势压得他有些透不过气，但还是鼓起勇气问他：“你是……雅美姐姐的什么人？” 赤井秀一低头看着柯南，在他怀里的宫野明美也惊讶这小侦探这么大胆，担心地揪了揪赤井秀一的衣服，怕被敏锐聪明的小侦探发现不对，又老老实实不动了。 低沉的男声不含什么情绪：“大概，是哥哥吧。” 柯南皱眉，质问：“你就在附近吧？为什么……” 赤井秀一转身继续走：“那……不是我能管的事，不要这样冲动了，小男孩，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样，对你的破绽视若无睹的。” 柯南睁大眼睛，冷汗顷刻爬满了脊背，僵直着看着他离开。 “为什么故意吓唬他？”宫野明美到车上才缓了缓有些麻的腿。 赤井秀一感觉到明美温柔声音中些微不高兴的成分，解释道：“如果回来的是组织的其他人，他就危险了，他再聪明也只是一个小孩子而已。” 想到柯南执着质问时眼中的坚定，赤井秀一又笑了笑：“不过，我倒是很欣赏他的勇气。” 车内一时又沉默下来。 宫野明美捂着隐隐作痛的心口。 “志保，fbi那边有办法救她出来吗？” “很难从这方面入手，但，如果遇到好的时机，我必定会尽全力救她出来的。” 赤井秀一想到初夏曾经说过不介意告诉他宫野明美她在其中的作用，为了让明美安心，他没有隐瞒这一点。 宫野明美没想到只是简单的交集就让初夏愿意冒险接触赤井秀一，只为救她一命，她莫名觉得安心，志保和初夏的关系更好，必然也会在有余力时照顾妹妹的吧？ 他们都没有预料到妹妹会那样决绝，在收到姐姐的死讯过后直接不肯再为组织工作。 初夏回来的时候，已经从琴酒那里接到了追捕叛徒雪莉的任务。 因为她全程都在北海道磨叽，行迹遍布各大景点和购物中心，哪怕她平时和宫野姐妹还算亲近，组织这次却没有怀疑她什么，甚至还愿意将追捕的任务发给她。 估计也是由于她当初对苏格兰威士忌毫不留情的出手让组织对她留了个‘狠人’的印象。 初夏觉得，等她成功把琴酒送进局子里之后可以请求下志保和景光还有降谷零一起去探监。 第142章 到时候老大哥的表情一定很好看哎嘿～ 一如命定的轨迹一般，茶色短发的小女孩被阿笠博士在一个雨天捡回了家。 柯南刚被赤井秀一恐吓过一次，又凄惨地遭受了小哀的心脏挑战，短时间里险些翻车两次，全是靠运气才没有真的出事，胆子再大都萎靡了。 化名灰原哀的宫野志保听柯南说起自己的姐姐，听说姐姐的身体被一个自称是她哥哥的男人带走。 女孩纤细的眉头皱起，作为宫野明美的亲生妹妹，她还能清不清楚自己有没有哥哥吗？ 升起些许姐姐或许没死的希望，宫野志保焦急问他：“那家伙长什么样子？” “很高大，大概一米八以上，黑色头发，大概是自然卷，皮肤是深色……” 柯南的描述和记忆中某个渣男对上，女孩咬牙切齿瞪大眼睛，原本可爱的蓝眼睛里满是杀气：“他是不是长头发？不，身上带着烟味，眼睛是绿色，长相偏深邃的混血？” 柯南被她气势惊到，坐姿乖巧地点头，补充：“不过是短头发…” 头发可以剪，是最容易被伪装的部分，宫野志保基本已经确认带走她姐姐……尸体的人，就是已经被确认是fbi卧底的黑麦威士忌，姐姐曾经的男朋友。 听柯南说对方明明就在附近，竟然眼睁睁看着姐姐被杀。 懦夫、混蛋、渣滓！ 柯南见灰原哀被气得眼睛都通红的，压根没敢多问，看时间差不多就溜了。 弘树时不时过去找阿笠博士，灰原哀现在暂住在博士家里根本不可能避开，两人很快认识，大概是同为天才的关系，两人相性意外的好，即便他们擅长的根本不是同一个领域。 在灰原哀努力将脑子里有关组织实验的数据记录下来的时候，一些她不确定或者缺漏比较大的，没有合适的条件进行实验，诺亚却可以通过数据模拟去推过程和验证，这极大地减轻了灰原哀的工作量。 柯南升起希望，想着这样自己或许很快就能恢复原本的样子。 灰原哀凉凉地开口：“然后被琴酒知道某只小老鼠吃下aptx4869却没有死，你我成为试验品，周围有关的人一起死一死。” 柯南被打击得整个灰白成石塑。 弘树为难地看看两人，试图打圆场：“有关的数据资料都太少了，这种复杂的药不是简单推导就能推出来的，其实不用担心…” 根本做不出解药，所以不用现在就操心这个问题。 ……双杀！ 柯南萎靡得仿佛失去水分的百合，蔫哒哒缩成一团，就连灰原哀也气压消沉了些许。 出于自己顾虑不能长大和长不大还是多少有点区别的。 弘树眼里浮现疑惑，没敢再说话，转过头面对电脑敲敲打打。 诺亚，他们好难懂啊。 诺亚变成桌面小人的模样，偷偷在屏幕角角探出头，拍了拍屏幕表达下安慰。 灰原哀很快振作，组织还在，就算恢复原来的样子又能有什么用，只有组织彻底垮台，他们才能真正重见天日，也是为姐姐报仇。 她盘算着自己这边的实力，她本身，组织的前成员，按理说她应该是对组织了解最多的，但实际上……弘树这个计算机方面的天才少年随便查查都比她知道的多。就好在她一向敏锐，如果身边有组织成员她会及时发现。 柯南这个大侦探，确实有些聪明，在推理方面也十分擅长，但面对案子时常莽撞又头铁，让人很难放心，好在他发现大侦探本身的运气很奇妙，他身边的人也都各有长处。 在她看来，弘树这个网络上几乎无往不利的黑客是最他们探查组织最安全的形式，但她有些纠结，弘树没有必要，因为他们去和黑衣组织对抗，万一别发现，组织必定会逼迫弘树为他们服务。 所以灰原哀思考良久，还是保持了缄默。 直到她放学回家路上，被天赋异凛，做这种事只一次就算是轻门熟路的青年一把抱起塞进车里。 灰原哀惊惧还没完全升起，整个人就落入一个熟悉的温暖的怀抱。 “秀哥，你吓到志保了。”温柔的女声带了些无奈，还安慰地拍了拍小女孩的后背。 赤井秀一没有丝毫愧疚，在知道灰原哀就是宫野志保，只是吃了组织研发的毒药变小成小孩子，自然也能想明白那个他当初就觉得有些许违和的小男生柯南就是那个已经失踪一段时间的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 那么志保肯定已经知道他当初在柯南面前的表现，看到是他，会乖乖跟他走才怪，估计都想把他咬死，现在这样避免了不必要的麻烦。 灰原哀听到声音愣住，她回头，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她难以置信，反射性在明美脸上用力掐了一把，怀疑这会不会是贝尔摩德那个恶劣的女人在戏弄她。 宫野明美眨了眨眼睛，紧紧盯着妹妹圆润可爱的小脸，根本估计不到脸颊的疼痛，面上满是心疼。 一个刚刚成年的少女，忽然变成一个小孩子，哪怕知道得情况不多她也能猜到妹妹一定经历了不小的危险。 灰原哀觉得自己用力，但小女孩的手劲其实没有太多，她力道其实不大，看到宫野明美毫无伪装的眼神，她更是因为情绪激动颤抖着，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就变成了轻柔的触碰，像是畏惧轻薄的泡沫碎掉，又像是不愿从美梦中清醒。 第143章 “……姐姐？” “是我，志保，我好高兴……能再见到你。”宫野明美将妹妹紧紧抱进怀里，喜悦的眼泪滴落。 第70章 行动 灰原哀确定这就是她的姐姐，惊喜、后怕以及其他各种情绪都充斥在心间，只是一会眼泪就将宫野明美肩膀出的衣服打湿。 她稍微缓过来，连忙从明美怀里出来，仰头想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柯南只是人变小了，又不是变傻了，作为侦探他观察力还是可以的，他明明也说姐姐被琴酒击中心脏，已经…… 两只手从背后托住灰原哀的两只手臂，拔萝卜一样将她从明美怀中拔了出来，而后自己抱在怀里，还拿下巴抵着小女孩头顶卷卷软软的头发蹭了蹭。 灰原哀面上大写的一个震惊，蓝色的眼睛睁得圆溜溜的，表情里还带着抗拒，眼看就要炸毛，像是被人猝不及防抱起来挼的猫咪。 “小时候的志保好可爱～如果能抱回家养就好了！”明显带着痴迷的女声，说话的同时她还依旧在埋脸蹭灰原哀头顶的小卷毛。 灰原哀听着熟悉的女声，瞳孔微缩，心脏也咯噔一下，旋即看着姐姐轻松的表情反应过来。 确实是那个人的话，现在会和姐姐出现在一起，显然已经说明了问题。 顶着头顶的重压，灰原哀微微侧头，同一双墨绿色的上挑眼睛隔着后视镜对上。 瞬间，灰原哀将一些线索联系上。 她先冷静地伸手向上将沉迷吸猫样亢奋状态的初夏推开，翻身坐在姐姐和初夏中间的位置，神色认真地询问： “所以小侦探说的是假的，或者说他看到的是假的，姐姐你和……黑麦威士忌依旧有联系，至于我的情况，是初夏你告诉姐姐和…黑麦的吧？” 灰原哀表情很认真，奈何一头被蹭的乱翘的小卷毛实在破坏她硬撑起来的冷淡精英气场，整只看着都软乎乎的可爱又可怜。 就连原本对这个妹妹没有太多感触的赤井秀一都眼神柔和了不止一成。 明美笑着帮妹妹整理头发：“差不多就是这样，我之前会和秀哥重新联系上，也是初夏在察觉到我危险之后告诉的他。” 姐妹俩看向初夏。 初夏摆摆手暂停下她们的道谢：“感谢地话就不用说了，多把哀酱贡献出来给我揉捏比什么都强。” 灰原哀顿时半月眼看着她，明美也瞬间找回熟悉的感觉。 “哈哈哈，开个玩笑，人家才不是那么轻浮的人。”初夏笑眯眯道。 灰原哀这会已经完全从之前激动的情绪中平复下来，她看看表现自然的初夏，再看看前方开着车绕着米花町兜圈子的赤井秀一。 她还不至于忘记叛逃的黑麦威士忌对追击初夏下了重手，和她一起的研究人员那段还一直想把重伤的初夏带进实验室。 初夏的检查都是在组织的医院做的，不可能是伪造，就连她那样惊人的体质都养了近半年才恢复最佳状态。按理说，这两个人绝对不可能是同一个地方出来的。 但是世界就是这么奇妙，她竟然看到初夏和黑麦威士忌这样和平轻松地坐在一辆车里。 饶是她一向聪明，这会也迷糊了，纠结就差写在她的脸上。 她猜测着问：“初夏也是卧底吗？” 之前闹成那样，可能只是不属于同一个组织，黑麦威士忌还不知道初夏的身份，但初夏后来为了对抗组织不计前嫌联系已经恢复成为fbi的赤井秀一，也是很有可能的。 “我不是卧底哦，只是组织的叛徒而已，和你哥哥是暂时的合作关系，前面把我放下吧，你们一会肯定有很多话要聊。” 赤井秀一在一处没有灯和监控的小巷停下，初夏下车，在黑暗中跟他们摆了摆手，转瞬就消失在黑暗中。 灰原哀想到什么，小小的身体僵着，缓慢转头看先姐姐。 “为什么，初夏也说他是哥哥？”赤井秀一当时面对柯南自称是姐姐的哥哥还能说是隐藏身份，初夏可是很明白知道姐姐和他关系的。 宫野明美唇角多了些无奈：“就是这样，秀哥全名叫赤井秀一，是……玛丽姨妈的儿子，我们的表哥。” 虽说日本是完全许可表兄妹结婚的，但这种事在美国的大多数州还是比较有争议，并且即便风俗如此，日本也有些许多人锲而不舍为这个习俗想办法解释和挽尊，但近亲结婚的孩子会增加隐性致病基因的发病率以及夭折率也是无可置疑和反驳的事实。 此前的赤井秀一也是不赞同这一点的，宫野明美其实有更好的选择。 他们开始于他别有目的的刻意接近，并且中途他还主动提出分手，在任务和明美的安全之间，他选的是继续任务，而且此后依旧会以工作为重心。 明美是一个比较传统的温柔顾家的女子，大概会更适合一个温和且负责的男人作为丈夫吧。 宫野明美实际是还没有思考清楚她和赤井秀一的关系。 曾经她确信自己是爱着诸星大的，但在他主动提出分手之后，她也已经忍着痛苦尽可能将他从内心深处挖出去，现在其实并不确定，也就暂时这样相处着。 不论是对赤井秀一，还是宫野明美，爱情都不是他们生活的全部重心，现在妹妹的状态，也让明美暂时不想考虑这件事。 确认了这多灾多难的姐妹俩的团聚，初夏就又忙活自己事情。 第144章 她现在实在是很忙，主要是要锁定组织boss明面的位置以及他背后有哪些保护伞。 “上回就听你说你快退休了，进度怎么样？”又一次换了风格的房间里，穿着无限向侦探事务所社长看齐的空明捧着茶杯喝着。 初夏投给他羡慕的眼神，她这边大体上是平衡稳过渡，但相比空明几年就成功达成退休的效率，她的就显得繁琐又缓慢起来，如果是空明的话，大概会选择在柯南元年之后才入手吧。 只是想到那些原本会成为流星一般短暂的生命现在依旧在这个世界上闪耀，初夏就由衷地产生一种成就感。 和空明聊了许久，原本在空明的世界稳定过后他们原本为了以防万一设置的联系权限也应该取消，但泽橦给他们小小开了个后门，让他们时不时能互相交流一番。 看过空明退休后悠闲的日子，初夏顿时更加又动力了。 出去之后就振奋精神去抠组织背后错综复杂如猫抓过的毛线团一般的人脉关系，组织基本在各大财团企业都有自己的人，普通人能叫出名字的铃木财团、常盘集团、白鸟集团等等，没有一个能例外，只是原本剧情线中出现过的只有常盘集团的原佳明。除此之外政府机构中会面向社会招人那些组织的渗透就更多。 还有很多像宫野明美一样，被组织抓住把柄或者干脆就是组织培养起来，但因为各方面天赋比较一般，就放出去让他们自己工作生活，但有需要时候就会启用，或者被退出去当成弃子。 他们未必就是对组织忠心耿耿，但在组织需要的时候为了个人利益、被威胁等等原因也不会吝啬提供帮助，这也是组织那么长时间里都无法被拔除，即便针对了他们行动只要不伤筋动骨都能很快恢复的原因。 此前组织在国外活跃得比在日本更多的样子，实际上根基还是在日本，就像兔子不吃窝边草一样，他们在自己大本营所在的地方行动更加隐秘，而且线埋在一开始，当时的信息技术还是监控都发展有限也更谈不上普及，查起来甚至无从下手。 所以初夏只是简单调查一些明面上的，藏的更深的线她根本没有动，从更加根本的入手，比如组织背后的乌丸莲耶以及和他合作的那些大政客大商人。 她陆陆续续将他们的错漏交给公安，公安也动不了的，则是交给他们的敌人。 日本当初就是自上而下的改革，可以说是封建残余很多，大家族的利益相互牵连，似乎根深蒂固。 但人的本性就是向利而行，那些大家族占据着蛋糕那么长时间，只给周围从指缝牙缝漏出一些，贪得无厌恨不能独占所有好处。 和乌丸莲耶合作也只是因为一些位高权重却年迈衰老的人同样期望实现不老，即便自知更大概率无法实现也要用尽一切办法以丑恶的姿态活下去。 看着无法撼动，只是因为周边的人和小的势力不敢去动，为了自身发展选择依附，优势叠加越滚越大，但只要在他们身上撕扯出一道足够大的伤口，不论是原本周边看着的，还是那些依附的，就会红着眼睛一拥而上，争抢着像撕扯下更多的肉。 初夏比空明要下手稳准狠许多，当场就把组织背后几个靠山推倒，日本高层很是乱了一阵。 组织原先没有当做一回事，甚至还有合作的政客求到组织这边给初夏他们安排了狙杀的任务。 足够敏锐的降谷零和水无怜奈都察觉到其中不对，有公安入手，对那些已经习惯了利用权势和各种违法行为发展的人相当于雪上加霜。 初夏在组织摸鱼，有时候还会搅合掉组织其他成员的任务。 乌丸莲耶敏锐发现这段时间他们行动一直不顺，这时候他倒是没有怀疑组织才是起因，只以为他们只是被牵扯进了政斗中，年迈之后进取心没那么强的他最终决定不掺和进去，甚至还主动对那些知晓组织和他本人情报的人出手，算是结结实实给原本靠山的落败添了一把火。 并不是他太短视，这算是及时止损，只要在这之后再寻找新的合作伙伴，一时的损失都不算什么。总之组织本身实力和便利在这里，很少有人会顶住诱惑不走捷径。 平时这样的做法并没有什么问题，但他这样的行为也让原本和组织合作，现在却被逼上绝路的人在被救下并面对初夏的盘问时，毫不犹豫地选择拖他下水。 与虎谋皮，他们这些老狐狸怎么会什么也不准备，相比各方面调查工作都受阻严重，只能依靠卧底来抓组织把柄的公安和警视厅，他们对组织了解是很深的，也清楚组织的最初的发展和轨迹。 初夏只需要逆推过去，就能盘明白组织的触角所在范围和相关资产。 第71章 落网 等军政界的水稍微清晰一些，初夏就将这些情报一部分通过诸伏景光传给公安，这部分是相对明面的内容，更深的那些则是通过‘伊肆’这个情报商人的小号，用相对价值堪比白送的价格打包卖过去。 后续初夏就基本不去操心了，不管再怎么废，饭都喂到最边上，总是会吃的，再说还有降谷零这个效率极高的工作狂。 金发青年接到上线给他的讯息，确认消息属实过后，雾紫色的眼眸一亮，像山峦的云气被阳光驱散，显露出蓬勃的朝气和挺拔来。 由日本公安牵头，fbi和cia以及军方和警方协助的、针对成员以酒名为代号的跨过犯罪组织行动正式开始。 第145章 抓捕行动明确而迅疾，除个别代号成员由于自身敏锐性得以逃脱，其他基本都被抓获关押起来，组织的各大基地全部被查封，找到军火等违法物资若干。 为组织进行非法药物研发和相关实验的由于目标太大，没有一个逃过初夏和诺亚的探查，这部分全是全军覆没，只是在公安的人过去之前，组织大部分的实验数据被初夏全部摧毁。 自古以来人类，尤其是身居高位的老家伙们就追求长生不老这种玄幻的东西。 那些数据就好像哥谭的酒神因子一样，初夏可不想打到一个酒厂，千千万万个酒厂站起来，那可没完没了了。 虽然还是有人逃脱，包括乌丸莲耶由于隐藏得得太好，或者说明里暗里除了和部分组织成员联系掌控组织之外都是跟组织脱节的，暂时没有办法找到。 也是因此，不论是初夏还是降谷零和水无怜奈，在官方对组织行动的同时也是被一视同仁抓捕的，目前为止还披着组织成员的皮。 只为隐藏到最后找到乌丸莲耶的真身，彻底结束这个国家大半个世纪的阴影。 初夏在躲避官方追查的同时也密切关注着琴酒的通讯，希望借此定位到乌丸莲耶的位置。 大哥确实很谨慎，从来不会让别人碰他的手机，但这也就意味着，他手机不会让专业的人员太过深入检查，给里头安个高级点隐蔽点的监听病毒他都发现不了呀！ 这个盲点简直美滋滋，平时的初夏不会一直偷听，但这两天基本都开着和那边的连线。 结果这一听就听到一个不得了的消息，这个世界的乌丸莲耶显然不是指之前的一些观众猜测的类似怪盗基德的世袭代号，而是确实属于最初乌丸集团的老板，现在一百多岁的老人家就算用尽各种方法给自己续命，维持机能，也最多只是七八十岁的状态，身体依旧是很脆弱的，尤其是不能受过分刺激。 突然听闻组织的根基都被人掘开大半，研究所医药机构都被一网打尽，数据和人才也全部毁坏，只剩下对维持他生命来说没什么卵用的实战组成员，目测有生之年是不可能重建成功…… 老人家大概是一口气没喘上来，就这么嗝屁了。 受乌丸莲耶信任看护他的人会选择给琴酒打电话也是因为乌丸莲耶回光返照时候寄希望于他的下属们，毕竟他研究的范畴里还有起死回生，他知道自己快挂了，就希望能有个忠心耿耿的下属能研究相关的技术把他给复活掉。 他活着的时候最先打给的人是朗姆，已经被公安追得伪装成大龄拾荒老太太的朗姆沉默着直接掰了电话卡，把手机扔到手里的袋子里和废品们做伴。 大概是受了打击，乌丸莲耶最后一口气也咽下了，老头子死不瞑目。 从小被乌丸莲耶洗脑洗得快傻掉的助手执着地继续打电话把boss的遗愿传达给琴酒，正持枪飙车跟fbi玩速度与激情[枪战版]的银发杀手嘲讽地扯出一抹冷笑：“呵。” 搞笑呢，组织都没了，boss当然也不是boss了。 还想让他抱着个白日梦搞什么脑残的复活仪式？ 将手机扔到窗外，以为是什么危险品的后方警员一枪击中，对面的助手听到对面剧烈的动静，想了想，又打给贝尔摩德。 那边响了几声，倒是通了，女人声音有些喘，大概也在躲避追查期间。 “嗯？原来不是boss吗？”贝尔摩德挑了挑眉梢，声音里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和习惯性的魅惑。 助手机械性的复诉乌丸莲耶的遗愿。 贝尔摩德易容成的上班族毫无违和地融入人群，肩膀夹着电话双手整理没放好的纸质文件，高跟鞋飞快地赶着地铁，于一个金发碧眼身材爆好的外国女性擦肩而过。 好闻的香水味后知后觉地擦过鼻息，混合在人群和空旷的环境里一点也不起眼，fbi探员茱蒂·斯泰琳却是瞳孔一缩，骤然转身，眼神锐利地看向人群，在车发出提醒的同时快速跳进车厢内。 原本站在门口的青年险些被她撞到，惊魂未定地站稳，看着他一脸生气：“你做什么！很危险的你知不知道。” 朱蒂表情生动地表达歉意，嘴上连着道‘sorry’还拉着他的衣服似乎想拉开看他有没有被撞坏。 被这种美式的过分热情夸张反应搞得很害羞的青年赶忙表示没关系，扯出自己衣服溜去角落。 外国女子在上演这出闹剧的同时也在观察周围的人的反应，这种情况除了戴着耳机根本不关心外界的都会带着看热闹的心情看过来，她快速观察出所有人的表现都很生动，打扮也都没有疑点，排除掉这节车厢有贝尔摩德伪装后的人，她快速去别的车厢。 根本没有上地铁的贝尔摩德假装不小心将钢笔墨水弄到手上，去了洗手间将手洗干净的同时又换了身伪装。 听完助手说完乌丸莲耶希望她能继续起死回生的实验以复活他的‘遗愿’，贝尔摩德声音带着笑意地问他：“好的，我会遵从boss命令复活他的，你们现在在哪里？” 染着艳丽红色的指甲扣在手机背面，末段的指甲整个因为用力泛起白色。 女人妩媚的眼神深沉，其中含着慢慢的冷意杀意。 快告诉她吧…… 冒着被条子抓到的危险，她也一定赶过去——给那死老头子骨灰都扬了！！ 第146章 助手被洗脑到刻板又不止变通，只知道听命行事，贝尔摩德提出的问题是乌丸莲耶没有告诉过他的，于是助手卡顿住。 贝尔摩德声音更温柔了：“现在外面都在搜查组织的成员，你知道我的能力，只有我能在条子眼皮子底下隐藏起来，boss现在身体的位置随时有可能暴露，要日后能复活他，必须先将boss的身体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才行……” 在贝尔摩德努力忽悠着涉世未深的小助手的时候，琴酒凭借他过硬的素质和朗姆不计前嫌的支援，两个都存有一部分力量的组织元老默契地合作暂时摆脱追捕他们的人，在朗姆手下的产业中稍作歇息。 作为狙击手的基安蒂和科恩对上了cia的特工，他们辗转找到琴酒和朗姆这里的时候只剩下基安蒂一个人，科恩为了掩护她腿部受伤，已经被抓获，就算是基安蒂也十分狼狈。 她进门，看到一致阴沉着脸的琴酒和朗姆，有心想质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哪里出了问题，但敏锐地注意到在坐的心情都很差，现在组织已经没了，闹事说不定会直接被给一枪，她愤怒地锤了一把墙，终究抱着自己的枪找了个地方坐下，一言不发。 初夏走近房间，所有人里就她模样最干净周整，看起来状态也比较轻松，像是吃完饭随意溜达过来一般。 写意得有几分欠揍。 进门时候注意到什么，初夏弯腰捏起门口刚才被基安蒂一拳震下来的、原本应该是夹在门缝隙里的的小广告，上面是一张印制粗糙的美女照片，还有一串电话。 “噗，咱们已经沦落到这种程度了吗？”初夏没忍住笑出声，看看这逼仄的小旅馆，她们琴酒老大哥两米八的气场根本容纳不下，违和度爆了好吗。 朗姆有些恼怒，看着她的眼神阴恻恻的。 “这只是权宜之计，还有，你最好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会那么轻松？” 初夏看了看，只有床能坐……算了算了，万一一会进来扫黄打非的警察，她可就有嘴也解释不清了。 她顺了顺头发，表情风轻云淡：“不是什么大事，不就失业了吗？中年危机，每个人都没法避免，你们已经来得很晚了。” 琴酒额角绷起青筋：“说正经的，玫瑰。” 初夏笑着单手支着他面前还算干净的小茶几：“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要不要以后跟着我混？以大哥你的能力，不管在哪都能过得很好吧？” 琴酒叼着雪茄，面色依旧冷硬，那双狼一般的墨绿色眼睛却若有所思起来。 基安蒂捂着自己受伤流血的胳膊，看着初夏的眼神透着狠意：“带我一个。”不论如何，她都要把科恩救出来！ 没什么存在感的伏特加看着琴酒：“我跟着大哥。” 琴酒看着初夏，微不可见地点点头。 初夏直起身，歪了歪头看着朗姆。 朗姆松弛的面皮抖了抖，他那么大费周章的救琴酒是为什么？！啊？！ 是因为他和琴酒关系好吗？好个鬼！！ 他只是看中琴酒的勤勤恳恳和强大实力而已，他是想招琴酒当手下，好东山再起重建一个更强的黑衣组织啊！ 虽然当同僚的时候琴酒惹人烦的很，但如果他是boss琴酒是下属的话，那简直爽爆了。 你挖我的人难道还要我鼓掌支持叫好吗？！ 看着琴酒和基安蒂都隐含杀气看过来的眼神，朗姆明白自己现在就是被人刚过河就要拆掉的桥，要是不听话这群杀星说不定直接把他手里那点家底抢过去。 还是忍气吞声的表示同意跟着玫瑰酒混，心里直骂人，瞟向基安蒂的眼神阴沉，他可没有叫上玫瑰酒，琴酒的性格不可能会主动通知她，只可能是这个以往就和玫瑰酒关系好的基安蒂。 搞死玫瑰酒……他估计是做不到，本就是武斗派的琴酒和带了一队狙击手的赤井秀一都没能干掉的初夏，他这个年轻时候功夫都只能算一流算不上顶尖，现在更是完全脑力派的更不可能，柿子挑软的捏，这仇只能记在基安蒂头上了。 朗姆还想着之后怎么搞死基安蒂，结果就听到有人敲门，琴酒拿出枪，警惕地看过去，被初夏安抚：“别激动，是来接我们的人。” 房间内原本都显露出警惕的人纷纷有不同程度的放松。 初夏过去开门时琴酒才感觉到不对劲，他抬头，正好和赤井秀一对准他的枪口对上，抬起到一半的枪僵在原地。 燃到一半的雪茄跌落在地方，琴酒看到跟在赤井秀一之后的波本，对方一身公安制服，举着枪对准角落里提着狙击枪正要架起来的基安蒂。 琴酒和初夏那双狡黠的猫眼对视上，对方朝他眨了眨眼睛。 略带低哑的女声在耳边回响：要不要以后跟着我混？以大哥你的能力，不管在哪都能过得很好吧？ 所以跟着她混，就是进局子的意思吗？ 第72章 你竟然是…… 琴酒：……佛了，爱咋咋地吧。 扔开枪，又从雪茄盒里点了支叼进嘴里，些许的荒诞之后，琴酒竟然心如止水。 基安蒂表情扭曲难以置信地看着初夏：“你竟然是条子？” 相比被欺骗背叛的愤怒，倒是懵逼和荒谬的情绪更多一些。 官方那些墨守成规还汲汲营营的酒囊饭袋，什么时候都能培养出来初夏这种型号人了吗？ 第147章 如果是这样，这一届官方就太卷了，忽然觉得其实输得不冤枉，根本不是一个段位。 初夏惊讶看着她。 这时候后面的其他人陆陆续续走近房间，除了打头的降谷零和赤井秀一是因为一骑绝尘的自身素质，其他更多都是警视厅的人，因为公安的还在清理组织的其他隐蔽的成员以及相关产业，初夏一个个看过去，基本都是熟面孔。 相对的，他们也都看到了初夏，这会一个个表情也都相当精彩，努力绷着严肃脸，实际也就比基安蒂稍微好一点，小眼神一个个都忙着往初夏这里飘。 刚开始对组织成员进行抓捕的时候初夏这个明牌组织成员自然是第一个被针对的，当时她以为要揪出乌丸莲耶还得一段时间，为了方便继续伪装真酒，按着平常的活动轨迹，人甚至都还在警局做记录呢。 接到通知要抓捕初夏的警察表情整个掩饰不住，初夏看着走过来假装若无其事，实际说话都结巴的目暮警官，差点笑出来。 如果她真的是穷凶极恶的组织成员，就搜查一课警员们的反应，除了一上来就假装亲近勾住她的脖子以便及时制服她的佐藤美和子，以及努力维持原样表情和来窜门的松田和萩原研二一起封堵住她逃离路线的伊达航，其他没有一个是合格的。 当然她也能理解这些可爱的警察们是出于对她亲近信任的情绪才这样不可置信，所以，为了给他们留一个深刻的教训，初夏选择给他们一个难忘的回忆—— “怎么了？你们看起来好不自然……”初夏轻松笑着道，好几个警察表情破功，有踌躇的，还有一个新人甚至紧张到去摸枪，被白鸟任三郎挡住，从她的角度看过去，简直像是站在讲台上的老师面对一群做小动作还自以为没有被发现的学生，明显得不行。 就在他们对面的松田阵平直面搜查一课同事们蹩脚的演技，大感不妙。 他们得到的信息中，三千代初夏可是一个危险至极沾了不少人命的犯罪分子，加上她平时表现出来的敏锐和强大武力值，哪怕他也不想相信，甚至觉得这是误会，但即便真的是误会，他们职业所在也必须要严格采取行动，哪怕会伤初夏的心。 假的，事后他们可以道歉，但如果是真的，这样不认真的态度拿出来绝对是要出事的。 “哈哈哈，因为又一次因为初夏你破了一个棘手的案子，我们本来想着给你举办一个活动作为惊喜，结果他们表现得太差了，被你一眼就看出来……” 边给同事解释和打掩护，松田阵平边大步靠近她，初夏的实力，大概不是佐藤警官一个人能制服的。 话音未落，松田阵平已经对佐藤投去眼神，短发飒爽的女警眼神一厉，他也快速上前想要帮着她压制住初夏。 初夏快速下蹲，一个肘击顶在美和子的下肋骨，短发女警因为这尖锐的疼痛咬牙，却只因为生理停顿一瞬就要继续制服，只是她经过的只是系统的教学，天赋很强也练习努力却和初夏有着比较大的差距。 松田阵平的攻击被轻描淡写地躲过，初夏捏着佐藤美和子的手反转到背后，轻轻一送将这位平时关系很好的女警挡在自己身前。 松田阵平只觉得眼前一花，面前的两个人就换了位置，他急急地停下动作，内心暗道糟糕，对上初夏那双似笑非笑的幽深猫眼，青年知道他们已经失败了。 初夏的身手太厉害，只怕那个金发混蛋都没有这么敏捷，不是佐藤警官太弱，就算是换成他也不会表现得好到哪里。 松田阵平表情严肃起来，他将脸上的墨镜摘下，和似笑非笑，气势危险而莫测，显然已经看穿他们，不再伪装的初夏对视。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缓和地安抚道：“不要做会让自己后悔的事，初夏，我不相信一个不顾自己安危去救班长的人会是一个穷凶极恶的罪犯……” “很遗憾，我确实是。”初夏笑着摇了摇头，打断他。 看着面前警员们紧张的脸，初夏挟持着佐藤美和子微微后腿，一边说道：“人并不是一个可以用好人或者坏人这样的词汇来概括的复杂存在，良善的人可能同时在做危害社会和他人的事，杀人犯也可能会因为一时的念头去选择救人，你们作为警察，给人贴标签，被自己的印象影响可是会很危险的。” 佐藤美和子试图挣扎，却被初夏牢固控制住，她升起一股挫败和无力，却更担心因为自己拖累了同伴，不断向同事们暗示不要管她。 但是直到初夏带着她进去目暮警官的办公室，也没有人不顾她的安危做出强制性的措施，而是努力通过话术和安抚试图让初夏自首。 原本还抱有希冀的其他人在初夏的自曝后，再不能自欺欺人，松田阵平看着初夏毫无动摇的冰冷眼神，这时候的她已经与他曾经见过的穷凶极恶的罪犯没有什么不同，甚至更加镇定，警察们惯用的怀柔手段对她没有任何触动。 在其他人努力劝说的时候，原本和佐藤美和子同一时间采取行动的松田阵平悄无声息地落后，萩原研二和他对上视线，多年的默契让他也跟着一同离开，伊达航见状虽然还不知道他们的打算，却也上前，利用自己本身比较引人注目的块头和与初夏更多的交集吸引她的注意。 “你说人不是非黑即白，曾经为了救我冒那么大的危险的你绝对不是一个纯粹的恶人，犯下过错并非无法弥补……” 第148章 初夏对着伊达航笑了笑，后退用脚带上目暮警官办公室的门。 警察们被隔绝了视线，紧张地在门外喊话，希望她不要激动伤害美和子。 然而其中一直没有传来动静。 伊达航眉头一皱，推开目暮警官，径直用肩膀撞开了门，没能阻拦的目暮和其他警察来不及斥责他鲁莽，焦急担忧地看着房间内，希望能第一时间安抚被惊动的罪犯。 风从门口吹出，窗帘被吹得翻飞，窗户大开着，其他人定睛一看，房间里除了趴在桌子上的佐藤美和子，根本没有其他人。 伊达航快速进门，走到佐藤美和子身边，确认她只是被打昏过去没有生命危险，甚至初夏离开时还将她原本穿在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美和子搭在背上。 这时候其他人也进来，看向大开的窗外，意料之中的，早就不见影了。 伊达航想起自己两个偷偷离开的好友，跟目暮警官交代了情况立刻从窗户也跳了出去。 目暮警官很快反应，通知其他地方的警察，分了一部分人送佐藤去医院，其他格斗和射击课成绩比较高的都去追捕初夏。 伊达航已经用了自己最快的速度，然而到楼下时候还是只看到两个好友垂头悄无声息靠在墙边的模样。 那一瞬间他手都是抖的，好在检查了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的情况，两人和佐藤美和子一样都是被打晕过去，看身上衣服褶皱情况明显是有打斗过，只是两人都没能敌过初夏，糟糕的是，阵平的配枪被拿走了。 初夏的实力本就超出了预料，现在还有枪，危险程度大大增加。 警察们什么都没有查到，再行动就是接到协作的公安传来的消息，过来这个可以说是城中村的小旅馆，人流量密集又大多都是收入水平一般的人，鱼龙混杂，他们进来的时候甚至看到了流莺。 和公安的人汇合，看到其中降谷零的那一刻伊达航他们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多年不见的同期看到他们，原本和赤井秀一见面后稍显冷漠和排斥的表情不自觉地柔和，跟他们点了点头，就开始向初夏提供的位置走去。 伊达航他们按捺住激动的心情，保持警惕地陆续进入旅馆狭窄的走道。 旅馆里原本朗姆的人被初夏打晕扔在地上，赤井秀一和降谷零带头基本是畅通无阻，直接就到了初夏的房门外，让跟着的人几乎怀疑是不是找错了地方或者有什么别的陷阱。 实际上赤井秀一和降谷零也这么觉得，他们是接到初夏消息后就过来，先把附近小心探查一遍，除了朗姆在里面隐藏的部分军火，外部根本没有不对，只有初夏提供的那个房间不确定是不是有陷阱。 他们一直记得，除了对组织有仇恨，初夏本身依旧是个罪犯，现在组织实际上已经算是覆灭了，只有几个主要人员还在窜逃，初夏这时候还提供给他们这种信息，很可能会有陷阱。 所以他们没有轻举妄动，而是等装备和防护更加齐全的武警到达才行动。 警视厅来得人只是几个身手比较好的，其中也包括被初夏一手刀砍晕，但很快醒来的佐藤美和子，像日暮警官就没有过来，而是留在外面指挥，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之前是被初夏不讲武德地用麻]醉针安全，这会作为拆弹组过来，也是在相对外围，有需要才会进去。 佐藤有些紧张，手持防爆盾跟在伊达航身后，在看到初夏时她整个人都懵了，但看赤井秀一跟降谷零都无视她而是对准房间内的其他人的时候，即便被挟持打晕也依旧不愿意相信初夏是罪犯的她立刻眼睛亮了起来。 现在看来，初夏是卧底的可能性更大！有关这个让他们兄弟部门连轴转的犯罪组织，他们也是知道一些的，之前上线让他们追捕她，说不定只是为了做得明显一些好让她不被这个组织的成员怀疑。 这样想着，她走到初夏对面，想问她什么。 正好听到基安蒂问初夏的那句话，她连忙看向初夏，看她怎么回复。 结果初夏看了基安蒂一眼，就走到美和子身边，美和子迟疑了下，想到之前都是初夏给她开的门，防备地紧绷起肌肉，却没有抗拒她的靠近。 倒是赤井秀一和降谷零都看过来，有些警惕和怀疑。 但他们不打算现在对初夏有所行动，琴酒本身实力放在那里，就单单是基安蒂，cia的人追捕她和科恩都有一个成员受了比较严重的伤，朗姆现在看着年迈又残疾，年轻时候也是一个不亚于琴酒和当初波本的狠角色，不然也不会做到二把手的位置。 他们现在只打算抓捕组织的成员，初夏要走他们是不会拦的，所以他们也没有刻意提醒其他人抓捕初夏。 这不代表放过他，等他们处理完组织，腾出手之后，铁定就要抓捕初夏了。 现在初夏靠近佐藤美和子，他们都担心她故技重施要挟持人质。 基安蒂和琴酒他们都看着初夏，见她自然熟稔地靠近那个女警官，都以为她得意表示自己本来就是卧底，根本没有背叛一说。 结果就见到，初夏轻门熟路摸向佐藤美和子的腰部，找到上面挂着的银色手铐，自觉就给自己铐上，两只手一起那种。 在场的所有警察、赤井秀一和降谷零：…… 自己给自己把银手镯安排上的初夏还把手抬起来晃了晃，一副有些骄傲的模样，理直气壮地回基安蒂：“你们都同意跟着我混，这不，就一起自首了吗？弃暗投明不比干别的有前途。” 第149章 琴酒、基安蒂、一口老血梗在心口几乎要当场中风的朗姆：…… 初夏劝他们平常心，“违法乱纪没有好下场的，趁着老东家没了咱们及时止损呐！自首还能酌情减刑，凭我们实力监狱里也不至于被欺负，我估计比你们出来早，放心，既然你们选择跟我混，等我出来开家小店，等你们出来我雇你们给我当保安，绝对不会让你们没钱养老的……” 琴酒面无表情地脱下满是危险管制物品的外套，把手递给赤井秀一，赶紧的，带他走吧，别让他在看到玫瑰这个疯女人哪怕多一秒了。 一向脑子不是很灵光的伏特加看大哥的行动，还真以为琴酒被初夏说动了，也乖乖扔了枪把手递给后面的警察，很具有威胁性的大块头还微微弯腰，不要太配合。 基安蒂和穿着警服的波本对视一眼，之前被cia特工伤到的胳膊疼得要死，干脆也扔了手里当初还是初夏送的blt，随便吧，反正都被包围了，还有个赤井秀一和波本在，垂死挣扎后又没有组织作为后盾来捞，除了增刑没任何作用，实在也没必要。 朗姆做小动作被发现，他低着头，唯一完好的那只眼睛满是怨毒，发现他举动的警员将他牢牢按住，正是伊达航，另外有警员搜身，在他身上搜出一个微缩型炸弹。 爆炸的威力不至于太高，这个房间里的人同归于尽是够的。 以前犯的罪孽不确定能查到多少证据确凿的，但光是这个袭警未遂的行为，看朗姆现在的年纪，可能有生之年都看不到他出来了。 允悲。 第73章 进橘子 被坑得结结实实的琴酒和基安蒂已经认命了，相比朗姆那宁愿同归于尽的，如果是以前组织还在的时候，必要情况他们可能会做出这种选择，不因为别的，他们多少都被洗脑了对组织的绝对忠诚。 但现在组织都没了，本来以为初夏说的跟她混是做回她的老本行，干杀手，不管是基安蒂和琴酒都觉得自己专业和技能挺对口，只是以前没单混过，跟着初夏至少有个老油条带着，至少琴酒知道初夏一直有着自己稳定的合作情报商人。 相比掌控欲强并且多疑还事多的朗姆，初夏组建杀手团队的话大概会是松散的小队形式，她自己就第一个散漫，而且她的实力决定她不会畏惧提防他们，不论怎么想选她都会更合适。 琴酒都盘算好弄死朗姆给他们未来的杀手生涯增添点启动资金和装备了，结果…… 呵呵，用网友的话概括，终究是错付了。 琴酒带着手铐大跨步走向警车，去掉大衣封印，只穿着黑色浅灰色高领线衣，绵软的衣料津贴着身上流畅度惊人的肌肉，肩宽腰细大长腿，手铐都被他衬得仿佛特殊设计，不知道的以为在走t台。 打开车门，他径直走向押送车，然后就开始闭目养神，搞得前面开车的公安以为自己是专职司机，看向后面上来副驾驶也是一脸恍恍惚惚的同事，投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什么情况，这也是卧底大佬？ 经历过正在追捕的波本忽然停下主动找上他们，然后出示公安证件，并且紧接着他们队长还真接到上级指示表示之后行动都听他的……的情况，看着风轻云淡自己上车，气场惊人但平和的琴酒，他很难不产生这种跟实际情况相比离谱到家的猜测。 安室透紧跟着琴酒坐在他对面，原本以为琴酒不会轻易放弃，最起码看到他这个‘波本’至少也会产生疑问和愤怒，一直警惕着。 结果不知道是组织没了还是被初夏带着自首哪个打击更大，老大哥好像真的佛了，上车后就默不作声地思考人生，一直到被压到看守处都懒得多说一句话。 基安蒂被带走之前，看着初夏半晌，最终只说了一句：“……你真行。” 初夏：“额，还好？” 伏特加到了车上，只问警察：“去监狱的话，好像是多人间？我能跟大哥分到一间吗？” 警察：“……这个，得看罪情和判决。” 伏特加坚定表示：“大哥做事的时候我都是一起的，他什么罪我就是什么罪。” 警员：…… 初夏给自己戴上手铐的行为让进来的大家都震惊了，再看房间内其他犯罪分子的表现，无疑是被初夏坑了他们的行动才能那样顺利。 所以等朗姆琴酒伏特加和基安蒂都被押上车，余下的初夏愣是没人带她。 这么诡异的僵持让对她的情况知道不是很清楚的武警想着带她下去，初夏也配合要走，却被佐藤美和子焦急拦下：“等等，你不是卧底吗？公安、fbi或者别的什么？” 初夏拍拍她的肩膀，笑着：“不是哦，我只是因为和组织的私仇才跳反而已，我当杀手后沾的人命怎么也够我蹲十几年牢子，可惜没法参加航哥、以及你们日后的婚礼了……” 佐藤美和子拽着她的衣袖，她知道的情况不多，初夏这样说，必定是在杀手期间杀了不少人，但和初夏相处这么多年，情感上却让她不想承认。 “你才多大年纪……”佐藤美和子想反驳，但又知道自己的行为不符合警察的守则。 她心里难受，却终究看初夏被带上押运车。 倒是在他之后，伊达航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撤队之后，他看到两个颓然站在路灯下的同期，他们看到伊达航，眼睛亮了亮，含着期待：“初夏/小初夏真的犯罪了吗？” 第150章 伊达航点点头，“虽然还没调查，但应该错不了。”不然在警校毕业之后就进入那个组织当卧底的降谷零当时也下场，不可能什么都不交代的。 跟着初夏进车子的是赤井秀一，本来不让他上，但他表示初夏杀手期间犯罪更多是在美国，所以初夏犯得案子得谁来查还有得说，可能会需要引渡。 降谷零回归之后就很忙，一直在公安处理组织的残留问题和势力。 倒是一直在这次行动中没怎么出现的诸伏景光找到他们。 “景？怎么是你过来？等等，你和降谷那家伙一直有联系？”萩原研二惊讶道。 他们是给降谷零发的信息，希望能多了解一下初夏的情况，降谷零回了一个地址和时间。 没想到来得人竟然是一直也没有消息的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看着他的同期们笑，蓝色的眼眸里像是落满了阳光，明亮又暖意融融。他跟热情张开双臂的萩原研二拥抱了一下，松田阵平锤了一把他的肩膀，又跟班长轻轻碰了碰拳。 “实际上，我最开始是在警视厅，和零巧合在组织里碰面。” “事先完全不知道吗？” “对，如果不是修过表情管理，我当时都要暴露……”景光苦笑。 其他人不清楚具体的情况，却也能猜想到这个工作的危险，他们两个同期竟然都接到这样的任务，好在…… “你们都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诸伏景光想到自己为的什么才能活下来，想到现在呆在看守室里，还在被代表公安的零和代表fbi的赤井秀一争夺所管辖权的初夏。 因为初夏在杀手‘玫瑰’时期曾经杀过美国的一位重要议员，在琴酒放弃追杀她的后期她一直被fbi追得到处跑，最后留在组织才有个经得过考究的正经身份避开fbi的追捕。 共同在组织卧底的经历没有让降谷零和赤井秀一产生什么类似惺惺相惜的情绪，在不涉及原则方面，两个人可以说是相看两厌，更别说现在fbi在日本活动，哪怕这次是经过正经审批的，降谷零看见他还是很烦。 现在是两边都希望初夏是在本国受到调查和审判，用的当然也是本国的律法。 两边相持不下，琴酒和朗姆他们在组织的资料中确认哪怕是看着像混血的琴酒，在被乌丸莲耶收养后也是自小的日本人，加上是在日本落网，适用于日本的司法，最多让fbi协同一下，主导权依旧在公安。 两人停滞在对初夏最开始身份的调查上，三千代初夏这个身份只是假身份，自然是不能算的，初夏本人说自己是日本人，但当初作为杀手的时候最活跃的时候是在美国。 赤井秀一依旧没有放弃调查她的出身。 这方面降谷零也是一样，就像伊达航说的那样，初夏现在这个年龄，如果她告诉景光的身世是真的，在她父亲死后，一个大概是在父亲身边健康成长的十岁的女孩，要怎么样才会成为现在这样‘玫瑰’以及‘初夏’呢？ 但是这方面初夏却闭口不言。 她会的东西太多了，又不是像空明那样有着那么便利的异能力可以解释一切。 所以只能保持沉默，就看降谷零他们能查出来什么。 这方面赤井秀一得到的消息很少，即便他有本土的便利，也只查到疑似初夏十一二岁时候的女孩曾经出现在底特律，当时身边有一个瘦高的棕发独臂男人，被人认为是父女，当然也有人猜是情人……那里实在太乱了，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居民也见怪不怪了，初夏还是因为那双有神的黑色猫眼太漂亮，以及那个男人虽然残废但身手太好，杀了几个想对小初夏下手的混混后逃之夭夭，让人印象深刻，fbi才能找到些许线索。 但是在那之后，就没有初夏和那个男人的消息，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还是黑市的线人提供了些情报，那个男人似乎也是杀手，赤井秀一猜这就是初夏成为杀手的原因和引路人，但是他们怎么认识，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就是完全调查不到的了。 初夏在成为玫瑰之前大概就在她引路人的指导下开始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了，但当时还没有自己的代号，或者说还没有用‘玫瑰’这个代号。 赤井秀一查到那个杀手在成为杀手之前是美国费城人，以此认为初夏是美国人。 不过在调查这个名为切斯特·鲍恩的费城人时，赤井秀一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事情，那个被初夏杀死的议员，引发fbi抓捕初夏的根源，竟然买凶杀死了自己的竞争对手，那是切斯特的哥哥。 他意识到这个家伙并不是明面上看起来那样光明，于是让人调查他，从他那里入手，揪出一整条走私线，还把让普通人给一些公子哥或则富豪顶罪做成了生意。 波本因为景光提供的情报，在日本商人和政客等十几年比较出名的，并且是不正常死亡的人中排查。 最后找到一个叫成生和真的政员，由于天然气泄露引发爆炸，成生宅整个被火燃尽，他的妻子是大学时候的同学，但妻子生下一女儿过后却因为病痛在女儿七岁的时候离世，起初的成生和真只是一个普通的小政员，降谷零去找当时的人了解情况，奇怪的是，大多的人都对成生和真没有太深的印象， “他啊，只记得是一个很温和的人，从来没有和人有过不愉快……” 第151章 “别的印象不深，只记得他是个很顾家的好男人呢，不吸烟不喝酒，都不太合群了。” “升的挺快的，也挺有才干，可惜出现意外……” 降谷零整合了下，不论是他的同学还是老师还是同事，对他的印象都是偏好的，只是成生和真大概是表面温和实际慢热的人，出来对他的妻子一直很在意，似乎都没有什么关系好的朋友。 相关的长辈或去世或年龄太大已经表意不清或者记忆模糊，在父母死后，他曾经辗转过许多亲戚家，这些人家的孩子对这个曾经在他们家里寄养过一段时间的孩子都没有什么印象，这样的经历，会是这样的性格也似乎不奇怪。 至于成生和真会和组织有牵扯，降谷零猜测是因为妻子的病症，因为需要更多的钱用于医疗，才会想要在政治上谋求更高的地位以及金钱，才会和组织合作，但在初夏七岁时妻子离世，或许成生和真就是在那时开始想退路，在留证据的时候被组织发现并且灭口。 有关组织的信息很多，初夏那里提供的资料都有几十个g，降谷零熬着夜看完，在里面找到相对于现在已经过时，但在十几年前还算重要的资料。 只是几页的内容，在这么多的资料里一点也不起眼，到现在基本也没有什么用处了，初夏会放进来，大概是想完成她父亲没有完成的事情吧。 降谷零打算给初夏和成生家的人验血，确认她是日本人。 赤井秀一在这之前找到他：“苏格兰威士忌，他是不是还活着？” 降谷零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想到什么，挑眉问他：“你以为我会想办法从严判他的罪？”他才想起被同样被初夏救了的宫野明美，只是此前以为fbi是因为被杀的那个议员。 赤井秀一将自己查到的议员的资料扔给他：“我只是觉得，她确实违法，但其实可以酌情减轻一些，美国至少这种情况是可以减刑的，她符合减刑标准，据我所知，日本只有在判决之后才有根据表现的减刑。” 降谷零垂眸快速浏览资料，陷入沉思。 与此同时，给出组织的大部分情报之后就表示自己金盆洗手让他们不要再联系他了的情报商人‘伊肆’主动联系上公安，表示‘伊肆’就是三千代初夏，并且有足够的证据，希望他们能根据她的贡献给予部分减刑。 面色有些苍白，神情带着焦急的弘树等在阿笠博士家，看到柯南过来眼前一亮。 第74章 阳光炙烤在田间的土路上，水汽被蒸发平铺在空中，潮湿的热浪让天地仿佛一个大号笼屉，连大户人家护院的恶犬都被热得没了以往的精神头，蔫蔫地趴在地上吐舌头。 这时候，那位走在路上的行人就是十足的奇怪了。 他身材高瘦，提着一个小箱，这样的天气，却裹着严丝合缝的黑袍、打着厚重的黑色伞，阴影遮盖住大半个上身。黑色皮靴贴合着脚型，厚跟底随着行人的步伐轻响，全身上下没有一处露出。 这里是明治40年的夏天，工业变革带来了许多便利，只更多集中在繁华的城市，处在九州偏远村市的人们依旧过着和以往的几十年相差不大的生活。 农人看着这怪人突兀的装扮，想着，或许国外的老板们就是常见这么穿着吧。 他摇了摇头，继续伺弄地里的庄稼，很快忘记这个和他简单劳碌的生活够不上关系的行人。 临近黄昏，这条平日里整月见不到一个外乡人的乡道又迎来一个看着凶恶霸道的男人，农人远远地看着对方扛在肩上的长刀，虽说偏僻地方还是会有落魄的武士，但在现在命令禁刀的环境这样明目张胆的，基本都不是什么守规矩的人。 农人已经将这身影的主人划为恶徒，说不定还是强盗。 他有些害怕地避让着，低着头不敢看过去，结果听到那脚步停顿了下，竟是向他走来，因为操劳伺候田地，满脸沟壑还有白发的农人紧张地握紧手中的锄头。 “这位老叔，前面就是藤村吗？”沙哑低沉的声音略微顿挫，语气还是很有礼貌和平和，似乎只是简单问个路。 农人下意识放松了些，回头去看他，视线触及到对方凶恶的眼神和面上身上的狰狞疤痕……原本松了一口气的农人又是一口气噎在喉咙里，他踉跄地往后退了一步，脚绊在锄头上被吓到僵直的身体就要摔倒，甚至没有注意到对方虽然看着凶了些，其实还是个少年。 不死川实弥无语地一把捞起对方，放弃收敛自己身上气势的尝试，盯着他，语气透出压迫：“前面是藤村？” 农人颤巍巍却迅速地点了点头。 不死川实弥手往下压了一下确认他站稳了才离开，顺着这条道往前走。 实在是这里太偏僻，沿途几乎看不到什么人，只问了个大概位置的他也不确定是否摸错了地方。 农人站在原地呆怔了一会，临近黄昏是微凉的风吹来，他抖了抖回过神，拎上农具绕了个路几乎是跑着回家，看到自己家人都好好的才松了口气。 破落低矮的小屋子，院子里却栽着一棵不小的花树，生机勃勃的藤蔓和重重叠叠垂坠下来的紫色花海将屋子院子铺上一层薄薄的粉紫。 农人小心地摘下一小把花，将它们撒在自己和家人房门窗前。 藤村，以每家每户都种植紫藤花得名。 第152章 村人自古以来将紫藤花当做逢凶化吉的象征，稍微有精力的村民都会在自家院子里种着的祖辈传下来的紫藤花树精心养护，即便灾年，村子最中心处的紫藤花也会保持茂盛的模样。 藤村地方偏僻，自给自足，土地还算肥沃村民也勤劳，同时还没彻底和外界脱节，村中人时不时从走出了村子的后生嘴里听一些外面的事。农人从来没出去过，这样大的年纪，却除了附近的易物货郎几乎没有见过多少次外面的人。 不死川实弥的气势，令他有些不安，一回去就关了门，令家人将紫藤花贴身放在衣服里床边，以避可能会有的灾祸。 不死川实弥走近藤村就感觉到其中祥和与安定。 只是村人似乎都有些畏惧他，只一个目光灵动的孩童好奇地望着他，也立刻被自己家长飞快抱起来回了屋子。 一个老人仔细看了看他，给他指了道，让他去找村长。 不死川实弥一路走，熟悉的紫藤花香一直都萦绕在鼻间，这种漂亮的花对大多数人来说只是一种观赏花，对他们却有着特殊的意义。 紫藤花不耐移植，又需要用心照料，除了知道它会让恶鬼避让特征的和确实喜欢这种花并且小有资产的人家，村民几乎不会特意种植它。 顺着村民指的路走几步，就看到远处一片的紫藤，石制的花架错落，层层的花帘虽然没有紫藤山的壮观却也是恶鬼绝对不会想踏足的，木质的传统屋檐被遮掩着只露出一角，那大概就是村长的房子。 紫藤花虽说不会让恶鬼受到致命的伤害却也不会好受，就像花粉过敏的人不会自讨苦吃地去嗅闻花香一样，对于恶鬼来说，遍地都是的人类随意他们猎杀啃食，它们也没有必要非要找棘手的。 外貌不羁的新任风柱脚步微顿，心情有些懊恼。 此前他在追查一个怪人，那据说是白发红眼的青年游医，和他以及宇髄天元天生的白发不同，对方似乎是因为先天的病变，身材也异常瘦弱，因为无法见阳光，对方每次出门都必须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认识他的人大多惋惜这么温和高明的医师，竟是有这样的缺陷。 不死川实弥偶然休整，在藤之家听到鬼杀队剑士口中听说这位好心且医术高明的游医，语气中推崇信任引起他的注意。 那位鬼杀队队员同样是有亲近的人丧命在恶鬼口中，辛级的剑士理应已经积攒了一些经验，却这么轻易地对一个和恶鬼特征有许多重合的青年轻易产生好感。 实弥怀疑这是一个拥有着奇异血鬼术的恶鬼，他训斥了掉以轻心的剑士，自己沿着那个青年游医的行迹来到藤山。 对方的打扮和外貌都很有特色，一路上打听并不困难。 当发觉对方宁愿将自己严密包裹起来也要在白日行走的时候，不死川实弥就想着或许是自己猜错了，即便是伪装，也不会有恶鬼冒着被阳光烧为灰烬的危险在白日赶路——除非有着哪怕有一瞬被揭开衣裳，也不会死去的实力。 心头残余的顾忌让他跟到了这里，现在看着藤村茂密的紫藤花，不死川实弥不得不承认这次大概是他失误了。 天色已晚，不死川实弥却想要离开。只是一两晚上不睡觉并不会影响他的身体机能，他已经耽误有一段时间了，时间用来杀鬼才有意义。 正要转身，他听到一声略迟疑的疑问：“是……鬼杀队的大人吗？” 不死川实弥脚步微顿，转身看到一位拄着木杖的老人。 他还是走进了藤村中央的村长的家，这里在他之前已经另外有了一位客人。 那是一个发色肤色都洁白如雪的青年，厚重的衣服依旧透出下方的支棱的骨感，确如传言，是个瘦弱的家伙。 对方抬起头，红色的眼眸剔透，像打磨考究的水晶。那是因为疾病和常人略有不同的眸色，瞳孔是最深的色泽，丝丝缕缕的红规律交错，仿若繁杂的万花筒由瞳孔像外圈的虹膜扩散。 上下长且浓密的雪白睫毛像展示衬托一对宝石的绒羽，静谧又安定，看着他时，像是世界都有了短暂的停滞。 不死川实弥大概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轻易为他交付信任了，大概就是这份美丽和温和蛊惑，人到底还是视觉动物。 并且据辛级剑士所说，这位夏医师还能自然地为受伤流了血的人精心包扎甚至缝合，这也是不死川实弥追过来的原因。 这些表现看着仿佛确实是普通人类，但一些不缺少食物的恶鬼，面对血食的诱惑也可以做到无动于衷，鬼杀队一直缺少高级恶鬼的信息，任何一个可能是十二鬼月的高级恶鬼都不能放过。 村长看到不死川实弥身上的日轮刀有些激动，他走近室内捧出一个只余小段刀身的刀柄，不死川实弥看到断裂了一半的灭字，以及独留的杀。 他沉默着将自己的日轮刀抽出一截，下方是同样的两个字，全为‘恶鬼灭杀’，这是曾经的鬼杀队剑士的刀。 只有日轮刀能斩杀恶鬼，日轮刀折断，往往也意味着这人的折陨。 村长跪坐着道：“这是我曾爷爷的刀，有关恶鬼我们知道的不多，后来有个也成为了剑士的后生说了，我们才知道断掉的刀也是要回收的，只是他后来没有再回来，您也是那个斩鬼组织的人，不知可否帮忙带过去……” 没有回来…根据鬼杀队的折损率，村长口中的后生，大概是已经死亡了。不死川实弥沉默地珍重收下这个许多年前先辈的遗物。 第153章 藤村曾经是遭受过恶鬼灭村危机的，那时候这里还不叫藤村，后来就改了名，曾经出过许多鬼杀队剑士，但死得太多了，后来就和鬼杀队断了联系，新成长起来的人也没了最初几代杀鬼复仇的执念，偏安于一隅，安稳地生活着。 虽如此，他们始终记得杀鬼剑士的恩义，现在的村长是当时村人过继的血脉，他的曾爷爷，那位鬼杀队的剑士，死亡时候大概也只是十岁多一些的年龄。 村长说了好一会话，邀请两人留宿，但两个都没有同意，趁着月色就要离开。 村长从他们走到门口，不死川实弥回头：“外面的夜晚不安全，回去吧。” 村长昏花的眼睛看着他，“大人们，还请保重自身，这、本不是你们理应肩负的责任啊……” 不死川实弥握着刀柄的手紧了紧，“不，更多的，大概是仇恨吧。” 支撑他和大多数鬼杀队剑士不惜焚烧自己也要恶鬼灭杀的，从不是责任这种光明正大的东西，而是深重浓烈，已经将他们灵魂浸染透彻的仇恨啊，是每时每刻、都要将恶鬼这种恶心的东西带下地狱的恨意。 不死川实弥以为，这是比任何信念都要坚定的东西。 走出好一段，不死川实弥看向身边一直没有说话的青年，此刻离开了藤村，他才发现这人身上竟像女孩子一样是香的，像花香，又像木香，也仿佛什么药材的清苦气息。 血鬼术多种多样，不死川实弥没有多嗅闻分辨，他停下脚步，手指虚搭在刀柄上。 “说吧，刻意跟着我有什么事？” 夏榆青敛眸笑道：“难道不是大人您跟着我吗？”虽是反问，却没有咄咄逼人，青年语气中甚至带着笑意。 不死川实弥咧嘴露出略狞恶的笑，平常人会被吓到，面前看着文弱的青年却镇定自若。 腥甜的气息汇聚，不死川实弥向白发游医伸手，血液在指节停顿滴落。 鬼杀队的风柱眼神凶恶紧盯着夏榆青，仿佛待捕食的鹰隼，审视寻找着猎物的破绽，语气漫不经心：“你不是医生？我找你来处理下伤口。” 夏榆青抬眸看他，在月光下瑰丽的红色眼睛和不死川实弥灰色眼睛对上，在这空旷的乡道上，紧张的气氛逐渐弥散…… 第75章 你知道自己是 夜色愈发浓郁的田野中，两道身影快速交错，一颗圆滚滚的东西落在不远处，正好在夏榆青脚边。 夏榆青沉默着和脚边这个还没完全消散、面目可增的恶鬼脑袋对视，对方震惊鼓起的眼睛还带着懵逼，估计都没怎么反应过来，它本来是嗅到自助餐的味道迫不及待来吃饭，怎么自己成了送菜的？ 不死川实弥烦躁地甩了甩刀刃上脏污的鬼血，姿态帅气写意地将日轮刀送回刀鞘，侧头看向夏榆青。 夏榆青举起手中的绷带和药物，看着他的手：“还是包一下吧，这荒郊野岭的估计很难有第二个这种东西了。” 随着他的动作，他身上的那股奇特的香气更加明显。 这次不死川实弥分辨出来其中一味花香，那是他在熟悉不过的紫藤花，只是因为紫藤香清浅，被其余更重的香味遮掩了许多。 不死川实弥瞪着他一会，拒绝，“不用，已经愈合了。” 夏榆青看了眼他自己划伤的那只手，果然如此，这么短的时间里竟然已经有结痂的趋势，分明他刚才看还划得挺深的，想来平时没少这么干，身体都习惯了，估计看伤口愈合速度这位风柱在鬼杀队的柱里也是一骑绝尘。 于是他收起手上的东西，温和笑着道： “看来病人您自愈能力很好，下次找我包扎可要快点了。” 不死川实弥嘴角抽了抽，快点干什么？赶在愈合之前找到你吗？ 大可不必。 确认夏榆青不是恶鬼他就想走，但回头看看夏榆青——毫无血色的唇，一阵风吹来，身上宽大的衣服整个贴在他的身上，显露出其下之人削弱单薄的身板。 不死川实弥看着他肩头支棱的弧度，怀疑这根本就是个骨头架子上包了点皮。 扫视周围，荒郊野岭的，倒霉再碰到个恶鬼就是真的自助餐，说不定被啃了都要被嫌弃硌牙。 夏榆青摸了摸有些痒的鼻子，怀疑夏天的夜风给他吹得有些感冒，不知道身边看着正经的风柱正腹诽他。 虽然不耐烦，不死川实弥还是道：“我送你回藤村，你老实待一晚上，白天再随便去哪里。” 夏榆青摇了摇头：“我是有话问你才出来的。” 满身满脸伤疤的青年抱着手臂，表情和肢体语言都是抗拒，却也没有直接走人，而是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有话快讲。 “我这次出来是为了找我的老师，他两年没有回来，我出来也没有找到他的踪迹。” “那你就找错人了，鬼杀队可不接这种业务，除非你有证据证明他是被鬼吃了，还能提供鬼的信息，这样我免费帮你老师报仇。”不死川实弥扯了扯嘴角，耐心用尽，态度恶劣。 夏榆青仿佛没有听到这么刺耳的话，唇角的弧度变都没变：“老师研究出了四季常青且耐移植的天水碧紫藤花，我听他说起过和一个杀鬼的非官方组织有合作，最后一次回来就是为了拿另一种新研究的紫藤花种子，然而他再没有回来。” 不死川实弥表情微怔，想到他叫夏榆青，站直了身体：“槐药师，是你什么人。” 第154章 “全名是夏槐的话，大概就是我的老师。” 不死川实弥一噎，高抬的下巴不自觉压低，“……对不起，刚才那样说话，槐药师是我们鬼杀队的恩人。” “只是听说他在送出青色紫藤花和种植方法之后就离开了鬼杀队，目前我们也不知道槐大人在哪个位置。你要找他的话，我会联系鬼杀队的情报部队。” 这样前后态度的剧烈反转，夏榆青并不意外。 实际上，夏槐就是他之前的账号。 现在他能换夏榆青这个小号，之前的大号自然是已经死亡了。 不死川实弥带着夏榆青往最近的城市走，甚至担心他的身体病弱表示可以背他走。 被夏榆青婉言拒绝了：“谢谢不死川先生，虽然是先天的疾病，经过老师十几年费尽心力的温养和治疗，基本的活动还是没有问题的。” 开玩笑，在末世世界当了那么多回救世主，又基本都是研究人员身份，他可是很有斯文败类包袱的。[咳，败类划掉] 不死川实弥也没有坚持，开始和夏榆谈有关夏槐的情况，估计是还没有完全相信他是夏槐的学生，但是他知道的夏槐的事情也不多，已经往鬼杀队送信说明情况的鎹鸦还没有回来。 “老师对我倾囊相授，只是担心我的身体，如果不是老师一直没有回来，我原本也不会出来……” 不死川实弥闻言微微蹙眉，这听起来已经像是限制了，但是夏榆青分明看着和普通人没什么不同。 这样的想法到了白天就消失了。 夏榆青重新打上那扇厚重的黑伞，甚至在面上扣了一个几乎是实心，眼睛部分空洞也贴了黑纱的面具。 不死川实弥震惊：“这样你也能看到吗？” “能的，光线能暗一些，因为眼睛有些怕光。”其实是代价，就像游戏中为了得到高分而给自己阵营选负面状态一样。 不死川实弥看到夏榆青鞋子踢到一个嵌在地上的石头，脚步微顿后流畅地避让开。 他此前注意到夏榆青走路基本都是一步踏稳了之后再抬脚踩下一步，脚步也不急不缓，想来遮住眼睛，虽然还能看到一些，到底是不太清楚的。 不死川实弥伸手接过他手中的药箱和一看就厚重的伞，“你拽着我胳膊走吧，也能快一些。” 夏榆青沉默片刻，照做了。 包袱和羞耻心不是一回事，虽然有着系统中相对严重的包袱，但羞耻心方面是在平均水平的……那就是根本没有这东西。 身高180的夏榆青和不死川实弥站在一起正好处于同一个海拔，只因为鞋底的高度显得略高一些，在现在日本的平均身高上也可以称得上鹤立鸡群，当然像宇髄天元那种一米九以上的基本可以说是绝世猛男了，岩柱那种更是直接被误以为是非人。 然后这样两个大男人大晴天打着伞，牵着手走在路上…… 基本上，他们走在哪里，那片地方不论此前有多热闹，都会渐渐失去声音，而后行人或驻足或沉默让道。 夏榆青怀疑如果不是不死川实弥气势足够凶恶，周边路人现在绝对就不止是这样只用怪异的眼神看过来了，而是议论纷纷窃窃私语。 顶着众多意义不一的眼光，不死川实弥旁若无人地走进旅店，他把夏榆青带到没有阳光的地方才放下黑伞，凶巴巴的青年有着和外表不符合的细心和体贴。 不死川实弥开了两个房间，特意要的不透光的，更适合怕光的夏榆青，还能再便宜点。 夏榆青进房间才摘了面具，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下周围的光亮，头一次用有疾病的人类身体，生活中太多不方便了，如果不是需要反复的训练和适应，他本应该在夏槐这个身份损坏没多久就出现的。 不死川实弥看着他明明没有见光还通红甚至有些湿润的眼睛，以及眼白上明显的血丝，原本想问什么，改口道：“你身体太弱了，槐药师的消息我已经送了信去寻找，收到回信会告诉你，你先休息吧。” 夏榆青确实困倦，这个身体不同于夏槐，可禁不起熬大夜，洗了个澡重新在自己身上涂上香味浓郁的身体乳，同时将衣服也熏上香，他躺在被褥上，一秒就睡了过去。 不死川实弥趁着夏榆青睡觉的功夫出去收集恶鬼的消息，鎹鸦不在，他自己实在不适合做这种工作，虽然勉强从几个混混嘴里得到了附近有人失踪，但混混们平时可不关注这些，会知道其中一个竟是因为觊觎那位丈夫失踪的可怜夫人。 出去逛了一圈，除了给某些内心肮脏的混混一顿社会毒打，有关恶鬼的情报调查基本毫无进展。 不死川实弥抓了抓本就炸得厉害的白毛，从这些杂碎的消息里根本分析不出来有没有鬼，附近也没有鬼杀队的据点，干脆回了旅馆准备睡觉，反正要是有的话，到了晚上直接开个小口子放血就能将那些脑子里只有食欲的东西引出来就好了，距离远的情况，比醉酒的感觉更严重的是稀血的吸引力。 这样想着，不死川实弥安心睡下，直到月亮挂上树梢才醒。 他睁开眼睛，提着日轮刀就往外走去，正好看到同样醒来拉开门要出去的夏榆青。 “你出来做什么？”不死川实弥问道，声音里还带了些刚睡醒的懒散，在昏暗的灯光下，白日里看起来意外温和了一些。 第155章 “你这是要去斩鬼？” “你要一起？我可分不出神去照顾你。”不死川实弥又将手臂环抱，眼神里带了不情愿。 夏榆青微微勾唇：“我还没有直面过那种东西，但听说它惧怕紫藤花，我不太清楚原因，尝试分不同的方向培育了几种，提取成分制作成试剂，正好您在我不必惧怕恶鬼，本来想要试验一下哪种对恶鬼更加有效果，但既然您没有精力兼顾我……” 不死川实弥表情从一开始的懒散到两眼放光，他斩钉截铁地打断夏榆青的话：“别说只是一两只鬼，即便是十几个在我死之前都别想有鬼能伤到你。” 夏榆青微笑看着他，红色眼眸颇有些意味深长。 仿佛能听到他调侃：不是说没精力吗？ 不死川实弥视线飘开，干咳了一声：“不是要去抓鬼，赶紧走吧。” 不知道是出于微妙地报复心理还是单纯尴尬，不死川实弥步子有些快，夏榆青此刻眼睛解封，倒是能跟上，只是到无人地方的距离，也没有出现体力不支的情况。 想到他所知道的槐药师的信息，又觉得夏榆青如果真的是夏槐的弟子，会武才是正常的。 槐药师，只听称号可能会误以为这是一位温和儒雅的医者，很容易和手无缚鸡之力划伤等号，但本人和这个词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是毫无关系。 那可是个能依靠普通的木剑和高强的剑术，把吃了许多剑士、有着血鬼术的恶鬼拖到太阳升起，硬生生晒死的狠人。 到了空旷的地方，不死川实弥一点不含糊地划开了自己的胳膊，腥甜的气息快速扩散，夏榆青看了一眼伤口的深度，怀疑眼前的人是否还拥有痛觉。 猩红的小流自不死川实弥纹理清晰的肌肉线条上潺潺而下，红白撞色出触目惊心之感。 然而一直到不死川实弥伤口处的血液逐渐细小到成滴状，最后微微凝固，周围都依旧是一片安静，夏榆青沉默了片刻，眼看白发青年拎着日轮刀的手微动，看起来还打算再来一下，他开口： “可能附近没有恶鬼或者比较谨慎，这些血不能搜集起来重复利用吗？” 不死川实弥还是将刀刃轻轻在伤口上嗑了一下，刚有些凝固的血重新流动起来。 白发青年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着红色的液体从自己肌肤涌出而后留下，大肆地撒在地面的草地上。 对方狼王一般桀骜的灰色眼眸微眯，唇角咧开：“那些鬼玩意，嗅觉可是灵敏得很，新鲜的血才能做饵，至于谨慎？被食欲支配的垃圾，就算知道这是故意在引诱它们，也会肠子支配脑子，主动自投罗网的，比如说，这不就来了一个吗？” 不死川实弥话音同时落下的是他的日轮刀。 披头散发的恶鬼头颅飞起，夏榆青灵活躲避开溅射的鬼血，注意到被斩断头颅的恶鬼直到消亡嘴角都一刻不停地流着涎水，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不死川实弥受伤的胳膊，头颅晃动着，甚至舌头努力伸长着，似乎即便死都惦记着这一口。 饿昏头的鬣狗也没有这么个德行的了。 夏榆青：…… 瘦削的医生觉得今晚的风有些猛烈，吹得他身形摇摇欲坠。 明明有着几乎不死的身体和奇特的能力，还是以食人为生，本该是邪恶威风的设定，但看了这个世界恶鬼的表现，忽然觉得……好掉价。 夏榆青面色有些难看，真是……完全不想成为地上刚消失那玩意的同僚啊，哪怕日后要跳反也感觉好丢份。 看看同事的咒回片场，设定撞了不少的那个诅咒之王，人家咋就是常年被关小黑屋都被人情不自禁且心悦诚服叫大爷的存在呢？ 心情波动有些剧烈，导致夏榆青没能及时听从不死川实弥的话躲开。 一道细细的血线开在白发医师的颈间，原本将他包裹得严实的衣领被破开一道不短的口子。 稀血对恶鬼的吸引非比寻常，在这贫瘠偏远的地方，不止方才那一只恶鬼被引诱过来。 只是另一只隐藏得更隐蔽，忍耐力也比这个几乎没了理智的低级恶鬼更高，它敏锐的发现了不死川实弥的强大以及自己越靠近越晕乎、恍若醉酒的情况，并且想到凭借自己的速度抓住夏榆青，用这个同伴来威胁不死川实弥。 但是显然它还不够聪明，否则在不死川实弥显露实力和血液的特殊性之后它就应该明白这不是它能够对抗的存在，而是在不死川实弥觉查到附近有另外的恶鬼，但暂时还没有确定它位置的时候，立即离开。 第二只恶鬼的身体渐渐溶解，这只只在头上长了长疙瘩一样的角，穿着模样都如平常人一般，看脸可以称得上清秀，只是那张脸此刻在被斩下的头颅之上，留给世界的最后一副嘴脸和此前那只恶鬼没有什么不同。 都是一样的贪婪和垂涎，几乎要裂开的眼眶瞪大，只是盯着的人却换成了夏榆青。 不死川实弥同样盯着夏榆青，因为眼睛睁大，显得有些凶恶，他眉头紧蹙，“你……知道自己是稀血吧？” 第76章 夏榆青嘴角微上勾的弧度不变，捂着被划伤的脖颈点点头：“知道哦，老师跟我说过。” “那你还一个人出来？”不死川实弥的声音骤然增高，可怕的气势像是下一秒也要将夏榆青像砍鬼一样砍了。 鬼爱吃稀血的根本原因是吃一个稀血顶得上吃一百个普通人，不死川实弥怒意磅礴，无法接受夏榆青身为稀血，明知恶鬼存在却不爱惜自己，给鬼送菜的行为。 第156章 当然这不是出于对夏榆青的关心，只是不愿意因此多添一只强大的恶鬼而已。 夏榆青不理会他，低着头翻自己的药箱，手里拿着绷带，本已经打算给自己缠上，想到什么，抬头看向不死川实弥： “说起来，不是说要我实验一下紫藤花试剂？” 不死川实弥怒气被打断，卡了一下，也积蓄不起来，没好气道：“忘了，没刀下留鬼的习惯。” 夏榆青依旧不在意少年风柱的语气，语气温和：“那么不死川先生之后再来恶鬼的话，您能做到不杀它让它在成灰之前先给我帮点小忙吗？” 不死川实弥沉着脸，还是点头。 夏榆青放下手里的绷带：“那就不急着包扎了，像刚才说的那样，我是稀血，这是被我老师发现的，因为小时候在晚上不小心受伤。 老师从被吸引来的恶鬼口中得知我的血液即便在稀血中也是特殊的。” 不死川实弥想到自己的血液，原本满是不爽的表情微变：“你的也是会让鬼动作迟缓，产生类似醉酒一样的状态吗？” 夏榆青顿了顿，道：“不，是比普通的稀血对鬼更加有吸引力，当时我和老师居住在深山之中，即便如此，最近的两个乡市的鬼也被我吸引过来，好在地方偏远，恶鬼分部并不密集，也没有太强大的恶鬼。但是大概是没有像您这样令鬼动作迟滞的效果的。” 不死川实弥明白了，大概夏榆青是在稀血中也更加稀有的类型。 和他还算是有点益处的血液不同，对方是倒霉到极致的表现。 这样的体质，被普通人教养着，是一件非常残酷的事情，因为更大的可能是像他的家庭一样的悲剧结尾。 恶鬼这种东西，是不会因为刚吃了一个稀血就会满足放过身为普通人的家人的。 好在，当时在夏榆青身边的是被岩柱盖戳剑术和身体素质惊人的槐药师。 不死川实弥看了看夏榆青月光下白得反光的皮肤，以及那双漂亮却不顶用的浅红色眼睛，原本这种先天的病症已经比较罕见了，结果还有天生的稀血中的稀血。 他觉得夏榆青这倒霉蛋能全须全尾地活到现在，那位他没见过的夏槐药师绝对功不可没。 不过也由此可见，夏槐为了这个先天叠满debuff的倒霉学生没少费功夫，哪怕夏榆青一直含着夏槐叫老师，大概不是亲生父子，但感情也绝对不逊于此了。 所以夏槐失踪之后，夏榆青哪怕无法见光，又是病弱且见血就招鬼的体质，却依旧克服种种不变和危险一个人出来寻找老师的踪迹。 这样想着，少年风柱对夏榆青的不爽消去了许多。 “说起来你之前去藤村” 夏榆青：“因为打听到老师曾经去过这个地方。虽然已经是比较久之前了。” 果然如此。 林间轻响，夏榆青和不死川实弥同时看过去，一个身材高大的恶鬼扛着巨大的破旧斧子走过来，看起来完全没有要隐藏自己的意思，目测比他们还要高小半个身子的样子。 残破的衣服上还挂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的血迹和腐败树叶，仅剩的布料和身体之间明显没有太大的空间空余，夏榆青猜这只鬼曾经是人的时候必定不是这样的身材。 因为体型太显眼，和大多数活跃在人类之间的同类不同，成为恶鬼之后也更多躲藏在深山老林里，恶鬼的神情明显呆滞，野兽一般紧紧盯着夏榆青，鼻子也同时不断嗅动。 日轮刀轻轻出鞘，刃锋折射着月光在恶鬼混浊的眼睛里倒影出亮芒。 不死川实弥轻易地砍断它拿着斧子的手臂，错身而过后回身，以不容抵抗的力道将他踹倒在地，踩在恶鬼宽阔的背上拿日轮刀抵着它脖子，示意夏榆青过来试验药剂的效果。 这只鬼看着块头大，但估计整天在蹲深山老林里没吃过太多人，被不死川实弥踩着背就仿佛被按住龟壳的乌龟一样翻不过来身，夏榆青走到它身边的时候，鬼一直努力歪着头看着他，小小的眼睛大大的疑惑，像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翻不过来身。 配上不死川实弥那张居高临下、看着就张狂邪肆的恶人脸，一旁手拿试剂轻轻摇晃，唇角勾着温文的弧度，一副斯文败类模样的夏榆青，这画面，实在是让人傻傻分不清哪一边才是恶役。 夏榆青愉悦勾唇，虽说是工作所需，但他其实也蛮享受做研究这个过程的，只需要微妙的改变甚至只是时间和量的把握不同，就可能得出截然不同的结果。 大概是人类本能对于科学怪人的警惕，不死川实弥忽然莫名汗毛发炸，左右看看又没有发现有鬼，狐疑对上身前夏榆青无辜的红眼睛，他烦躁地脚下用力将恶鬼踩得更实一些。 白发青年小心地将紫藤花试剂分别从细小伤口处和完好皮肤处滴在恶鬼身上，不同试剂分别两组试验，为了严格控制本就细微的量，夏榆青摘下手套，瘦削白皙的手指仿佛透出玉石质感的泽光。 恶鬼被滴上试剂的皮肤和肌理被快速腐蚀溶解，它发出凄厉的惨叫，打破了寂静，因为奋力发出挣扎，甚至顾不得脖子边上的日轮刀，被不死川实弥不耐烦地一脚踩在后脑勺上强硬地将脸摁进土里。 不死川实弥死死盯着试剂的反应，看起来比夏榆青还认真，发现其中一处被夏榆青滴上的皮肤溶解的相对周围的迅疾许多，明明和其他一样都是半天从滴管滴不下来的一小点。 第157章 他不耐烦恶鬼发出动静，怕它影响夏榆青观察，将日轮刀径直向下，刺穿了恶鬼的喉咙处声带，场面瞬间死寂下来。 不死川实弥焦急期待地看着夏榆青，问他：“这个效果很明显，你再试试滴在它伤口上。” 夏榆青看着大块头鬼宽阔的背上被腐蚀得坑坑洼洼的皮肤和肌理，尤其是方才被不死川实弥点出来的15号试剂，已经将恶鬼腰椎溶解，此时正快速向周围扩散。 他沉默了下，建议：“你要不先下来吧，它大概已经撑不住了。” 不死川实弥看了眼脚下紫色向黑色转变的皮肤，知道下一刻它就会溶解塌陷，并不想弄脏鞋子的白发青年还是跳了下来，站在地上后甚至还回头鄙夷地看了恶鬼一眼，“啧，废物！” 恶鬼：…… 死前才恢复了为人时期记忆的他甚至对自己短暂的人生和鬼生没有更多感悟，只悲愤看着逞凶的两人，想着：作为一个人类怎么可以、至少不应该…… 夏榆青悲悯地瞅了一眼消失殆尽的恶鬼。 没什么不应该的，愿你来生做个活人，风柱面对普通人还是挺温和的。 未来的玄弥：真的吗？我信了！ 又等了片刻，没有再等到自愿上门的研究助力鬼。 看到效果迫不及待想要进一步试验的不死川实弥整个焦躁起来。 想了想，夏榆青用手术刀在胳膊上打算学习一下风柱。 一直相对医师肤色略深的手握住夏榆青拿手术刀的那只手，头发微炸的少年瞪着眼睛看他，语气略粗鲁：“你做什么！” 夏榆青笑了笑：“我的血吸引鬼的作用更大，现在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割出大一些的口子的话，应该能做到把更远地方的恶鬼吸引过来。” 不死川实弥二话不说夺过夏榆青手里寒光锃亮看着就十分锋利的手术刀扔到远处，两个眉头纠结成川型的隆起。 “不需要，就你的体质，划得深了十天半个月不好，我可不会随时呆在你身边保护你，倒时候渗出的血腥味吸引来恶鬼，倒霉的就是你身边的普通人！” 不死川实弥本质应该只是想要阻止夏榆青，但他的自带嘲讽的表情和语气却仿佛在指责。 夏榆青沉默了片刻，见不死川实弥拿起日轮刀，像是要割自己的模样，他和煦笑着问他：“听说恶鬼是用鬼血转换普通人的，你的日轮刀刚砍了不少鬼，这样没关系吗？” 不死川实弥：……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日轮刀，深深地沉默了。 问题是，他以前…好像也不会在割自己之前特意清洗刀的样子。 而且日轮刀对恶鬼还是有些克制作用的，只是些许的血应该不会…… 虽然但是，现在被点明之后，他就莫名下不去手了。 万一呢？万一因为卫生习惯自己把自己变成鬼，那可就真的是鬼杀队第一人了。 不死川实弥表情闪过抗拒。 他眼神不自觉看向此前被他扔远的手术刀。 夏榆青眼眸里闪过意味深长，笑眯眯道：“不知道不死川先生是否听说过，在外国人发明的一种叫显微镜的设备的观察下，1g泥土中含着至少一亿以上的细菌*，其中不少有像是破伤风梭菌这类一旦感染致死率极高的病菌。 听说鬼杀队的呼吸法十分神奇，那么这种呼吸法是不是也可以令修习的剑士免疫这些细菌呢？” 不死川实弥：？？你在说些什么东西？梭什么？什么菌？ 第77章 那就从鬼入手吧 不死川实弥深深沉默了，见对面白发红眸的青年笑容俊秀亲和，但他肯定，这家伙肯定是记恨他刚才没好好说话。 夏榆青眯眼笑，你也知道自己没有好好说话啊。 “虽然知道不死川先生也是不希望我伤到自己，但这样的表达可是很容易伤人心呢。” 不死川实弥脸颊的肌肉一抽。 啧，谁管他伤不伤心啊！ 想到夏榆青手中紫藤花提取试剂的效果，对有能力的人，他还是很尊敬的，尤其是还有助于杀鬼。 所以哪怕面上桀骜不驯，不死川实弥还是过去将戳在土里的手术刀拔出来，擦干净要还给夏榆青。 转头就见夏榆青从他那个明明份量不是很大，却仿佛装了许多东西的小药箱里又拿出一柄手术刀，慢条斯理地划开自己手臂处的皮肤和其次的肌理。 明明风柱自己对自己下手时候狠得仿佛不是自己的身体，对恶鬼的时候更加恶劣。 但看着夏榆青现在的表现，不死川实弥愣是觉得头皮有些发炸。 他痛觉还在，割伤自己的时候当然也是疼得，只是更能忍耐一些。 但夏榆青不论表现还是眼神都说明他很淡定，甚至很认真地看着自己皮开肉绽。 不死川实弥觉得……这人是不是多少有些问题？ 注意到不死川实弥的眼神，“我有避开血管和重要肌理，这种并不影响之后行动，渗血的担心是不必要的，包扎处理后少程度的渗血会被我身上针对恶鬼的熏香遮掩，我出来是希望能找到我的老师，并不打算无意义地送死，当然是做了些许准备的。” 此刻血腥味几乎压下了夏榆青身上原本的香气。 但因为距离比较近，不死川实弥还是嗅到一些，他恍然，原来夏榆青身上这种浓烈的奇怪香味是这样的作用。 第158章 这样也在情理之中了。 稀血对恶鬼的吸引也是绝对的，一些嗅觉灵敏的恶鬼在稍微近的距离下，哪怕没有流血他们也能察觉到不同。 夏榆青这样本就特殊的稀血本应该更加容易被恶鬼发现，能够独自一人这么长时间行走在外还安然无恙，这种香大概还是有些作用。 “……容易配置吗？” 不死川实弥恨不能每到一个地方都让附近的鬼自觉出来等砍，他自然是不需要的，但鬼杀队也有一些被从恶鬼手中救下的稀血，一部分成为了隐的成员，有这个香在，会在日常生活中方便许多。 “白天我把配方给你写一份，鬼杀队可以随意使用……其实我有想过制成更好闻的味道，而后当做香水贩卖，可惜成本降不下来的话，惠及不到大多数的普通人。” 假的，这样说更容易取信这位风柱而已，救普通人对他的任务毫无帮助，他自然不会浪费时间。 不死川实弥沉默，恶鬼吃人也更多会选择不会出太大麻烦的平民甚至其中困难者吃，恶鬼对贵族的威胁远不如对平民的强。 “所以我又放弃了，这种香随意鬼杀队处置吧。”夏榆青眼里流露出遗憾。 不死川实弥握了握手中的日轮刀，圆睁的眼睛里眼白浮现细小的血丝，语气掷地：“会有一天，即便是稀血也不必有任何遮掩地行走在外。” 夏榆青笑了笑，风吹过鼻尖，带过去一阵微妙的腥味。 不死川实弥眼里闪过兴奋，盯着不远处的森林。 “看来你的血确实很吸引鬼呐，这就来了。” 晃动了下手中的试剂，夏榆青看了看天色，勾唇：“时间还算充分，后面应该还有，希望能够用。” 丝丝缕缕的阳光穿透云层，照射在地面，将空气中浮动的，恶鬼死后身体最后的余烬也净化殆尽。 竭尽全力让自己蜷缩在阴暗角落的恶鬼满心的恐惧，看到夏榆青和自己几乎同步往阴影处缩，并且戴面具戴帽子还撑起黑伞的动作：…… 已经被紫藤花试剂摧残过一波、只是因为最猛的几只用完勉强苟命、但眼瞧着很快不被晒成灰也会被砍头的恶鬼指着夏榆青失声大喊：“你怎么能帮着鬼杀队杀自己鬼！？” 夏榆青撑伞的动作一顿，不死川实弥眼神诧异地看过去，打量了一会给夏榆青递了个眼神：是哪支试剂有让鬼变成智障的作用吗？ 随即又默然，他此前也误会了来着。 夏榆青的表现和鬼习性共同点太多。如果不是从藤村过来的路上不死川实弥光明正大要求夏榆青露出一部分皮肤晒了一小会太阳证明自己，他估计也是不确定的。 恶鬼是绝对不能容于阳光之下的存在，不管再高等级的恶鬼只要晒到太阳，就会像是被无形的火焰燃烧一样成为灰烬。 和夏榆青本身因为缺乏黑色素导致的容易被晒伤，表现是完全不同的。 本着对恶鬼的临终关怀，不死川实弥手起头落给它来了个痛快。 “走吧，这次出来带的试剂都用光了，制作的原料本株在我之前住的地方，等有了老师的消息，我回去时候可以带上你们的人。” 不死川实弥正要说什么，眼睛忽然往上看。 夏榆青疑惑歪头，拿着伞的手轻微地重了下。 “唔，什么东西落下了……是你之前放飞的那只奇怪的会说人话的乌鸦？” 头顶上方响起哒哒几声，仿佛不满地踩了踩脚。 “是鎹鸦，不需要那么多奇怪的定语！” 夏榆青好脾气地笑笑：“好的，鎹鸦先生。” 爽籁：……想说鎹鸦是品名不是他个鸟名字啊喂！ 这个人明明说话用词礼貌，但莫名气鸟！ 不死川实弥看着夏榆青瘦得嶙峋的手腕，拎起夏榆青的药箱，让爽籁站在他手里的药箱上，自己接过伞柄，像之前从藤村回来那样领着夏榆青回了旅店。 爽籁明显还有很累，原本黑亮的羽毛都沾了尘土，却强行抖擞了精神汇报。 风柱并没有刻意避开夏榆青，青年医师就在旁边看着。 这真是一个奇妙的世界。 他想着。 夏榆青不知道此刻的鬼杀队在哪个位置，但绝对不是一个短的距离。 鬼杀队的人明明各有各的性格，却不论人还是鸟都为着一个仿佛注定无望的目标在竭尽全力，像是不会绝望一样，不论遭受再大的打击，都能够坚定向前。 不是每一个都如此，但其中最鲜活的那些，每一个都让夏榆青感到有趣。 执拗的做着在ai的算法中绝对不会推荐的事情，这些被数据运算排除掉的答案，本应该是错误的失败的选项，却被人类执行，且演绎出绝伦的精彩。 夏榆青看着桌子上小小一只的鸟儿，眼神克制着却依旧显露兴味，令直觉敏锐的爽籁抖了抖头上的胆毛，看向夏榆青的豆豆眼带了审视，却没有发现异样，夏榆青此刻眼神虽然有些热却只是好奇，估计是没见过会说话的鸟吧。 没见识的家伙。 爽籁不去在意，向不死川实弥汇报鬼杀队处得到的槐药师的踪迹，他飞了还几个鬼杀队的据点，问了隐的人甚至去找了一趟曾经和槐药师相处过的花柱蝴蝶香奈惠。 只是夏槐是一个很喜欢到处走的家伙，经常会采集各处的药物和紫藤花，他艺高人胆大，有时候还会杀鬼，鬼杀队没有刻意探查他的情况却对他的踪迹知道一些。 第159章 也是因为这个，此前他们还想过给他配一把日轮刀，这样他再遇到恶鬼就不必等着鬼杀队的剑士过去或者拖延等天亮，只是之后再没有消息，这个提议自然也不了了之。 相比看似认真在听，实际却在七想八想的夏榆青，不死川实弥就确实是很用心在听。 他敏锐注意到爽籁说的后来那位热衷于杀鬼以及时不时会因此闹出点小动静的槐药师忽然销声匿迹的现象，于是问自己的鎹鸦：“他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哪里？” “是神户。” 房间内沉默了片刻。 这个位置，即便是不死川实弥的脚程也要走好一段，更别说还有个怕光的夏榆青，即便有他护着，可以将白天用来睡觉晚上赶路也依旧不会太快。 而他是风柱，柱的身份不只是荣誉，更意味着责任，鬼杀队目前算上新晋的他也只有六个柱。 “拜托你送我的话就太大材小用了，我自己也没关系，为了感谢鬼杀队为我探查到老师的消息，此前我们试验过的紫藤花本株你们可以带回去，我会提供我的住处地址。” 本就是会提供的，只是他既然立了要找老师的人设，就得执行尽职才好，现在鬼杀队已经给出情报，他此前研究的紫藤花也就能送出手了，否则中途计划开始实施或者干脆因为别的原因不小心失败，他还得布局给自己弄个遗嘱才好标注住处位置，那就太麻烦了。 爽籁只喝了点水和简单吃了些东西，没有耽搁地就又飞出去将夏榆青住处的地点传达到鬼杀队。 等手臂伤已经结痂，夏榆青向不死川实弥道别。 鬼杀队的效率很高，只一个星期，那种对恶鬼有很好腐蚀效果、被夏榆青随口取了个猛毒的名字的紫藤花本株，就已经被鬼杀队小心移植到蝶屋里。 现在花柱的妹妹蝴蝶忍手下照料，此时已经发现自己天生的力气缺陷，正想办法希望通过紫藤花毒增大对鬼杀伤力的蝴蝶忍一看猛毒就仿佛看到真命天花。 就差睡觉也搬个铺盖睡到花的旁边。 猛毒紫藤花的名字威猛，花株本身却是美丽漂亮的白色，这是由麝香紫藤培育而来，白色的小花串成串儿，边缘是近乎透明的色泽，莹润柔嫩，香气清新雅致，纯净无害，嗅闻很容易令人联想到幸福和美好的事情。 也是这样象征着美好的事物，才会对那些肮脏的恶鬼有着特殊的效果吧。 连带着猛毒紫藤花的培育方法和养植注意事项，以及之前遮掩稀血的熏香，夏榆青一同卖给了鬼杀队。 和未来蝴蝶忍配置的紫藤花毒剂不同，猛毒紫藤花全株对鬼而言都是剧毒，批量生产过后，这其实可以像日轮刀一样配置给所有鬼杀队的成员，这对日轮刀断裂就在鬼面前几乎没有还手之力的剑士来说相当于第二武器。 就连普通人，在利器上涂抹提取药剂之后也能对低级恶鬼造成一定伤害，有些武艺的，像鬼杀队剑士一般斩鬼也是可以的。 猛毒紫藤花的重要性可见一斑。 产屋敷家族很擅经营，又有千年积攒的人脉和底蕴，属实是很不差钱，给夏榆青的钱足够在一些小城镇里富足地度过一生。 即便夏榆青拒绝了鬼杀队招揽的提议，他们依旧表示会尽量寻找槐药师的消息，又专门为他配置了一只鎹鸦和凭证，可以到当地的鬼杀队部门兑换成一定的现钱，以及必要时候联系鬼杀队的人，他们会在职责内提供一定的帮助。 如此体贴周全，也是看中了夏榆青的才学，希望他能更多地研究一些对鬼有用的东西。 奈何他们注定要失望了，这个时代的生物技术水平太低了，天水碧和猛毒已经是他到来之后全力研究出来的成品，为此他用大号的马甲几乎摸遍了整个日本。 而且通过夏槐时候面对无惨的反应，他得出结论，紫藤花对这位鬼王的作用，属实不大。 鬼舞辻无惨在，则恶鬼就不会被消灭。 他当时就想，必须要从根源解决问题才行，既然无法从鬼杀队入手，那就从鬼入手吧。 血鬼术，只要好好设定，那可是一大利器呢。 第78章 血鬼术可以设定，但这个毕竟不是一般游戏世界还可以一出生就选择形态和阵营。 鬼必须是由鬼舞辻无惨转化而来，除非夏榆青尝试试验当初将鬼舞辻无惨变成恶鬼之主的药方，夏榆青倒是想过，但被世界意识直接就否决了。 这种东西，已经是不容于世的东西了。 所以只能是前者，虽然设定了血鬼术，但作为人类的夏榆青是无法使用的。 好处就是他可以疯狂往人类时期的自己身上叠defuff，这样之后被转化为鬼之后，他对血鬼术的设定会最大限度地体现出来。 并且也不会像他的前辈021，也就是文野世界的空明一样虽然能力好用，但体质基本等于没有。 唯一困难的被鬼舞辻无惨转变的环节，从夏槐时候的遭遇来看也无须担心，夏榆青的概率推演中，只要他能够成功转换成鬼，确保退休应该还是问题不大的。 鬼舞辻无惨作为一个除了能力在开挂，其他不论心性还是谋略差强人意的首领，凭借夏榆青在各种末世中与人斗与天斗的丰富经验，可以说是根本不在一个段位上。 说实话，夏榆青刚开始看到这个世界的剧情还以为是个福利局，比起其他戛然而止后续剧情不确定、或者结局暗黑的世界，这边在他看来已经算的上大圆满。 第160章 就像古老的英雄故事一样，英雄最终打败了反派，只是这个世界的英雄们结局略悲惨，总归是好的一面，连番外都是美好温馨向的……看到这里他已经有了不妙的预感。 按理说，这样的情况已经是很完美的状态，这个世界本应该是可以自己顺利发展下去的类型。 但是能作为267的退休世界，显然这个世界也有着它的难搞之处。 此前作为需要维护的衍生世界，有不少ai被派来进行维护，但没有一个成功的。 除了因为意外在这个世界现实中没能搞死鬼舞辻无惨，反而鬼杀队团灭的情况，更多是因为鬼杀队的那些剑士……死得实在是太多了。 这个世界因为时间太长，显然已经诞生了自己的意识，只是这个意识大概是属于坚决的甜文爱好者，始终希望她的英雄们能有着一个好的结局，而不是最好的情况也是残疾，预留在人世的，也担负着伙伴亲友一一死去的遗憾终老。 她的世界本在鬼舞辻无惨死亡的那一刻就自主运转，安慰性质的美好番外根本无法实现。 这些孩子，本不应该有这样的结局。 这是这个世界主动向他们寻求帮助时传达的观念。 在夏榆青眼中，没有什么应不应该的，为了自己的信念而死，且这个本遥不可及的信念最终得以实现，在本就有限的时间里放出最耀眼的色彩……这难道不是一个很好的事情吗？ 人类的生命，正因为如此才能创造出种种奇迹，那是他永远理解不了且保持敬畏的。 夏榆青这样的想法看似自成逻辑，实际在性格各异的ai里也是个异类，其中现在是空明的21还好，他情绪一直是维持比较低沉的状态，对周边的同事关注不多，124对他就不是很喜欢，人类们也觉得他情感模块发育得不是很好，共情程度低下，偏偏思维很灵活会钻空子，认为他具有一定的危险性。 267 本身其实并没有想过退休，他觉得他的工作世界很有意思，在大灾难面前，人性的善与恶，纯粹与复杂，错织交杂着，美得惊人。 但是不退休他可能就要被封存沉眠了。 所以267还是来到这个世界，成为了夏槐，以及现在的夏榆青。 原因就在于这个世界太棘手，作为人类时哪怕处于人类的巅峰，面对恶鬼依旧没有太大的用处，尤其是鬼舞辻无惨察觉到危险还会自我分裂，ai可做不到历史上的神之子继国缘一那样在极短的时间内发出一千五百多道斩击，脑子能跟上但用人类的身体就太强人所难了。 开极速型的高达机器人还差不多。 那么多在这边折戟沉沙的ai中，也只有他一位战斗型自主机甲ai出身的同僚178成功通过自己改造的从外国搞到的热武器加上自身实力险而又险地将那位苟王搞死，但因为音柱和风柱舍命为他创造机会杀死无惨…… 产生意识后情感意外多愁善感的世界意识在那一世的鬼杀队队员全部死亡后，大概是依旧意难平，哪怕鬼杀队其他人都活了下来，但风柱和音柱两个人原本的世界线原本是活着的，尤其是音柱，哪怕残疾依旧和三个老婆和和美美，结果这次竟然死了！它接受不了，终究还是重启了世界。 任务惨遭失败的178：…… 所以在这次同样因为超常的业绩达到提前退休条件的178，在看到两个可供他选择的世界中有这个世界之后，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另外一个。 这个烫手的世界就交给了虽然业绩不错，却因为性格不怎么被待见的267。 夏榆青拒绝鬼杀队的邀请正是因为这个，总归不管怎么样他不可能说服那群剑士不去杀鬼，再说他也没有178那样硬核的实力。 培育不了能直接毒死鬼王的紫藤花，现在猛毒紫藤花和天水碧两种已经能一定程度提高鬼杀队剑士的存活能力，这条道就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了。 开始筹备接下来的计划。 拿着鬼杀队给他的钱，夏榆青给自己买了条头温驯的小母马，白天就赶着小马慢悠悠往神户去，晚上则打听一下老师的消息，遇到病人或者伤者给简单诊断治疗，做足了仁心医者的仪态。 道别这处的病患以及部分家属，夏榆青打起黑伞戴上面具，骑在马背上继续向着神户出发。 于是路上的人看到奇异的一幕——包裹严实的青年骑着马，马两只竖起的耳朵中间却站着一只乌黑的鸟，青年几乎没有驱赶，完全是乌鸦在指挥方向。 这正是鬼杀队送给夏榆青的鎹鸦，尽职尽责地将自己当做导盲鸟，有时候还负责守夜和警醒，是个很可爱又认真的小家伙。 夏榆青沿着夏槐当初的路线和踪迹找过去，基本他经过的地方的人都知道这位高瘦的行医是曾经夏药师的弟子。 只是那位傲慢的鬼王显然不会去留意一个死人相关的消息，夏榆青走走停停一直到冬天，安安稳稳地到了神户。 神户的繁华地区和九州相比要热闹多了，路上时不时能看到穿着西式服装的人，女士也大多描绘着新式的妆容。 大冬天的晴天还打着伞的夏榆青并没有引起太多的注意，这么冷的风还在外头的，基本每个人都忙碌着些什么。 夏榆青绕过最繁华的街道，向着更神户稍微靠边缘的对方走去，找了个旁边是居酒屋的旅店歇下。 这时候已经天黑，街上的人却依旧在灯笼的暖色光线下活动着。 第161章 夏榆青取下了面具和大衣，走到旁边的居酒屋。 “这位客人，这会人比较多，您看介不介意跟人拼一下桌？” 这里只是个小店铺，过来的许多都是忙碌了一天的小生意人或者卖力气的男人，稍微有些喧闹。 夏榆青走到相对靠中间的位置坐下，点了一壶清酒，拿着杯子慢慢喝着，注意力在周边人的谈话上。 这家居酒屋的人大多是在周边，彼此相对熟悉。 夏榆青周边的两桌人就聊得热闹。 看身上的穿着，几人应该都是开店的一些小老板，一位穿着茶黑色中羽织，留着一把山羊胡子的中年人一直面带不虞，说的话也少，同桌的人聊了几个话题发现，问他发生了什么。 其中一人面带好奇，问他：“听说今个有人到你店里闹事，可是因为这个不高兴？” 山羊胡叹了口气，点点头：“可不是，之前给我供货的药农，我记得还跟你们讲过，是个憨厚的小伙子，这有段时间没来，我还当他不做这个，结果，大概是出了事，今个来的人就是他媳妇和母亲，非说那人是在我这头失踪的。可给我冤枉死了。 这年头要说乱也乱得很，他住在山脚，路那么远发生什么都是可能的嘛……” 另外几个小老板附和，实际基本都知道什么情况。 这药店老板说人家憨厚，那次这可不是什么好词，而是因为山羊胡欺负人不懂行，给人在崖壁上辛苦采的好药以极低的价格收了。 那药农估计是回去之后因为啥知道这件事，七天前过来找他，讲他坑人，山羊胡不认账，还想差人把他赶出去，但那从小山里长大的小子身板结实，愣是把他伙计锤到桌子底下，火气上头差点一拳把山羊胡干翻在地。 山羊胡原价赔了才算完。 原来那莽小子竟然失踪了，这也怪不得人家妻子老娘回头就找上山羊胡。 早知道今天，当时老老实实给钱不什么事没有，现在还惹上一身骚。 虽然内心多少幸灾乐祸着，明面上还是互相安慰。 开着居酒屋的老板不晓得实情，倒是想起他自己的事，道：“下次遇到品性不错的供货人，家里离得远的，店里有空位置倒不如留他住一晚上，夜里山路实在不够安全，万一出事，下一个还不定是什么人品低下的家伙。” 一个胖胖的商人往嘴里塞了个花生，好奇问：“怎么说？老板是遇到过这事？” 居酒屋老板摸了摸自己秃掉的脑门，“可不是，之前我长期购买的贩粮郎也是没能回村，又找的那个，给我卖的粮食里竟然掺了许多坏的和石子，要不是媳妇一向谨慎翻了底下的，我可就亏大了。” 夏榆青默不作声地听了一成子话，此后不是在吹牛就是聊店面和女人，他慢悠悠抿着，一壶清酒也快要喝完。 他对面两个拼桌的人已经醉了，其中一个叫着要去最近的花场，很快和朋友勾肩搭背走了出去。 他们离开之后，旁边的人问要不要去，被他问的人摇晃着酒杯道：“花场那地方，去得勤了哪还攒的下钱，我儿子可还是要娶妇的。” “啧啧，真不是怕老婆？” “去去，我家那位再温驯不过，我当然也对她好，那家伙的老婆可是天天晚上出门，那么不着家，也难怪男人整天往花街跑……” “我记得他妻子是信了个什么万乐教，全是女子，倒是没有什么。” “一个女人大晚上外出，本来也是出格的事……” 夏榆青放下已经空掉的酒壶，起身向外走。 门口的风吹得发丝遮盖了眼睛，方才下肚的酒带来的热度很快就被吹散。 他在这条街靠边的位置盘了一家店铺，扯了条布竖上，其上写着两个行迹端雅的字“医馆”。 店门很小，两边窗户死死封着，有人好奇进来一下都被这深沉的室内环境劝退。 夏榆青也不着急，掏了钱招人置办了些东西，就这样在这里安置下来，时不时出去晃悠几圈，打听老师的消息的同时也搜集信息。 因为几次“巧合”在闲逛途中治好了几位出了名难治的病人之后，夏榆青那家阴沉矮小的医馆也在一定范围有了名气。 医馆门口栽了紫藤花，漂亮的白色麝香紫藤小小地簇在门边，柔嫩的花瓣舒展，花朵密密匝匝，一看就被照料得很好，吸引了每一个看到它的鬼杀队剑士。 有受伤的剑士因为这紫藤以及当初鬼杀队送给夏榆青，被他养了之后时不时站在屋檐上晒太阳的鎹鸦而进来医治。 夏榆青的鎹鸦叫烈风，威风的名字体现了他的父母对他寄予厚望，也是因为他飞起来超快的速度和壮实的体魄。 只可惜，烈风是只晕血的鸟，还是无法凭借意志克服的那种，当送信的鸟都有可能因为见血晕倒而不能及时传话，此前一直郁郁寡欢被闲置，后来被派来夏榆青这边，倒是本着保护他的想法重新抖擞了精神。 夏榆青没有怎么管他，倒是烈风因为经常跟着他，搜集了一些附近的情报，还能给路过的鬼杀队剑士提供一些信息。 后来来他这里的鬼杀队剑士多了起来，夏榆青也不介意，有了充足的鬼杀队剑士作为观察试验对象，他又配出对具备呼吸法的剑士更合适的伤药，把配方卖给鬼杀队之后又赚了一笔。 第162章 烈风现在看他的眼神相当殷勤，对无法跟着剑士斩鬼而是跟着夏榆青的遗憾彻底消失，甚至还觉得自己肩负重任，下决心一定要照顾好夏榆青，保证他长久或者做出更多有利于鬼杀队的药剂。 名气渐渐增大之后，一位富商也因此找到了他，希望夏榆青可以为他天生体弱甚至无法长久见到阳光的儿子治病，夏榆青一口答应下来。 第79章 万世极… 到了和富商约定的时间，当天正好下了雪，雪水被寒风斜斜盖向人脸，空气裹着冷气，直往衣服里钻。 这样的天，哪怕家里条件比较好，对于体弱多病的人来说依旧是难捱的，富商坐着雇好的人力车过来接他，微胖面色却憔悴，脸上透着焦急。 夏榆青戴着连眼睛处都缝着黑丝布的面具，知晓这位出名的医师在因为畏光在白天不方便视物的富商甚至放下身段去扶他上车。 斋藤家里位置比较偏，因为不远就是路道，交通也很方便。旧式的木制住宅周边围着许多桃树，可惜这时候还在十二月，还不到桃树开花的季节。 他跟着富商绕过七拐八拐的过道，这里大概是整个宅子最中间的位置了，厚厚的榻榻米上还铺着厚厚柔软的棉被，没有窗户，完全封闭的房间内只有跳跃的蜡烛充当光源，外围的房子隔绝了光线和寒冷，令房间内保持相对温暖的额程度。 摘下面具，夏榆青打量了下房间，觉得这儿一定很符合鬼舞辻无惨的品味。 偏僻，有钱，还有个病弱无法见光的富家小儿子。 从一路上碰见的侍女侍从数量来看，储备粮也很充足，只要让富商和身份的长辈在外死去，它就能名正言顺地接管下这座宅邸。 样貌俊秀却因为病痛脸颊内陷精神萎靡的青年在母亲的托扶下坐起身，看到夏榆青摘下面具后苍白瘦削的面容，也就比他好一点的样子，面上闪过惊讶，但并未表现出抗拒，而是微笑着点头。 穿着色泽光鲜昂贵和服的贵气女子盯着夏榆青，眼睛里的不信任情绪很明显，但想到儿子状态不好，此前那么多医生都暗示了药石无医，女子心脏一痛，只要有一线希望…… “听闻夏先生医术高明，长明能被您诊治，实在是我们的荣幸。”斋藤夫人声音温柔亲和，殷切地请他来到床边，只是这话更多应该放在治疗成功之后，现在看都没有看就有些捧高了。没能治好这位公子，也就是夏榆青医术名不副实了。 夏榆青笑了笑，抬脚走向那位名为斋藤长明的公子。 长明看着他，眼里带了些歉意：“很抱歉…在下身体不便，还要您这样冷的天气过来一趟，我已经病了许久，换了那么多医生，却也没有太大的作用，早就明了了自己身体的情况。” 背后夫人的呼吸粗重了一刻，她不愿被儿子看到感伤，狼狈地偏过头，被富商揽在怀里拍了拍。 夏榆青看着长明坦然的深色，显然是真心这样想。 鬼舞辻无惨没有立刻占据长明的身份，是否也有在这样的对比中自惭形秽的缘故呢？ 估计是想多了，那种厚颜无耻的家伙。 同样身患重病，家境富裕，也从没有被家人放弃，长明却温和又阔达，对比歇斯底里、怨天尤人哪怕变成怪物也要活着的鬼舞辻无惨，实在是云泥之别。 夏榆青诊断过后，给了富商夫妻肯定的回答。 “需要温养，步骤麻烦一些，但确实可以治。” 富商夫妻喜极而泣，仿佛全然信任地将长明交给了他，要求的事情药品全都会尽可能找过来，甚至给他腾出三个房间用来接收外界的病人，只是前提是他要留在斋藤家。 假装不知晓友善妥帖行为之下的警觉，夏榆青在斋藤家住了两个月。 斋藤家中气氛很好，规矩严谨却不严苛，长明意外挺博学，这得益于走南闯北的富商阅历见闻自己家中藏书。 今日天光明媚，风也和煦，一道瘦弱的身影裹着厚厚的衣裳和柔软的皮毛，在他人的搀扶下慢吞吞地走出来，对方踉跄了一下，被两边的人紧张地扶住。 一道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不要着急，出汗的话很容易感冒的。 妇人听闻张口就要劝长明回屋子，眼里满是担忧。 长明看着近在咫尺的天光，长期在室内而无神的眼眸亮起，笑容期待：“抱歉，我只是、太久没见过外面的世界了……” 妇人看着儿子难得开朗的表情，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长明捧着手暖，坐在檐下的长廊边上，看着面前庭院中结了许多花苞，着急的已经迫不及待展示出花瓣的桃花，地面已经铺了一层嫩嫩的青色，清风吹来，枝条上的桃花娇艳地清颤。 日本人喜欢樱花，长明却觉得只短暂盛开就凋零的樱太像自己。只给人带去短短的欢喜，此后就空留遗憾和漫长的等待。 桃花花期更长，美丽娇艳，凋落过后，再短短等一些日子，又能够吃上桃子，实在是再可爱不过的花了。 嗅着桃花清浅淡雅的香气，长明放松又贪恋地看着外界。 富商和妻子激动得流眼泪，因为夏榆青只用这么短的时间就成功将儿子从药石无医变成现在这样除了身体略微虚弱，以及此前长时间卧床造成的肌肉萎缩无力外，和常人差距不再如隔鸿沟的模样，他们对夏榆青的信任已经到达巅峰。 第163章 两人放心地将儿子留给夏医师照顾，相互扶持着回屋整理自己的仪容。 在他们离开后，廊上只余下他们两个人，仆人都距离比较远。 “夏先生，我以后真的…能够恢复到和普通人一样吗？”长明睫毛轻颤，问轻声道，语气里失去以往的从容和淡然，透出彷徨。 夏榆青面上一贯温文的微笑被面具挡住，他回答：“你的病可以说已经好了，只剩下身体的亏损需要温补回来，只要之后经常跑跳和多晒太阳，恢复普通人的健康程度不是什么难事。” 再次得到肯定，长明终于稍微放下心来，感受着面上温暖的阳光，他笑着：“我会的，之前几年，我已经在屋子里呆得够久了。” 静静坐了一会，长明忽然想起，夏榆青是为他治病而来，既然说他病已经好了…… 就像雏鸟依赖亲鸟，夏榆青对长明来说，也早不是一个简单的医师。 他有些坐不住，侧头看他，小心道：“先生不若常住在这儿，您救下我的性命，在我的心中，您已经是兄长一般的了。” 夏榆青笑了笑，“我来神户是有别的事情要做，留在这里，大概是不行的。” 长明有些失落，他眨了眨眼睛：“家中有些人脉，需要帮助的话，请先生务必同我讲。” 夏榆青想到昨天夜里被他用紫藤花毒融化的恶鬼，他偏了偏头：“我比较喜欢紫藤花，如果可以，请帮我搜集一些不同品质的紫藤花种子或花苗吧。” 长明若有所思，“紫藤花吗？请放心，我会尽可能全面地去搜集的。” 夏榆青还是离开了，并且是当天就离开。 斋藤一家挽留无果，在夏榆青走后花大价钱请了专门的花匠，打算将门前门后窗外路边，几乎能被看到的空地上全部种上了紫藤花，一个月过后，已经能够正常行走外出的长明来到夏榆青的医馆，同他约定好来年一同赏花。 夏榆青干脆地应下。 烈风在一旁听闻，一日白天时候特意飞过去逛了一圈，看到那些还处于阴养阶段的紫藤花苗，庞大的数量让他很期待明年的景象。 然而夏榆青是不打算完成这个约定过的，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在将长明也治好之后，凭借斋藤家背书，夏榆青的名声不再是只在普通百姓之间流传，而是开始蔓延至贵族上流阶层。 这类的客户接待得多了，从侍从和健谈的家属口中，夏榆青对神户了解得更多，其中竟然意外有着万事极乐教的消息。 “我仿佛在什么地方听所过这个名字——啊，这个教会难道不是在京都吗？”夏榆青表示疑惑。 侍女对这位性格温和的医师先生很有好感，因为好友是万事极乐教的信徒，她知道得更多一些。 “据说是教主大人希望能够亲自传授更多地方的不幸的女子以万世极乐教的教义和处世态度，所以一般会在一个地方的信徒能够沉稳开心地面对生活过后，他就会换一个地方重新招收信徒，虽说如此，还是有人跟随教主大人前来这边，我的好友就是从这样的信众口中知道的。” 夏榆青捡药的动作微顿，沉默片刻。 其实是一个地方的信徒吃完了，就换个地方重新招收储备粮吧？ 就像山里的狼群也不会逮着一处的猎物疯狂捕猎一样。 至于那个追随教主追来神户的忠实信徒，总感觉不是托儿就是傻的样子。 侍女叫春，好友叫佳子，也是在这个主家做事。相比开朗但圆脸微胖，偏向可爱的春来说，佳子面容秀美，只是表情总带着忧愁阴郁，除了和他交谈的那位侍女，夏榆青有听到其他人议论对方勾引这家的小少爷。 但实际上，稍有家底的世家依旧是几百年前封建的教养，身家都托于家主的侍女面对欺辱，又如何能够反抗呢。 小少爷就要结亲，妻子为另一家的姬君，就家世而言是小少爷高攀，所以传闻他要将佳子卖掉，以在表面上维持自己洁白无暇的美誉。 夏榆青的病人是家主的母亲，这家的老夫人，他只是在这里留了一个多星期，此前有时能够看到的佳子不知什么时候，就再没有遇见过了。 将要离开之际，夏榆青问了春：“那位佳子小姐如何了？我似乎再没见过她……” 略带迟疑，忧郁而担忧的语气，春瞬间误会这位夏医师喜欢上了好友，她迟疑片刻，在出门后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轻声告诉他：“本来少爷是不让说的，佳子大概会不甘被卖掉，在两天前已经悄悄逃走了，所以她现在在哪里，我也是不知道的。” 夏榆青感谢地将手中的香囊递给小侍女：“谢谢你告诉我，我会试着找她的，若是找不到，大概就是没有缘分，我也不会再打扰她，香囊中有能够驱蚊虫和助睡眠的药材，还请收下吧。” 春认出这是附近神社卖的香囊，被人看到也不会误会，于是接了下来。 这段时间的相处，女孩看出夏榆青是一位可靠的人，他会那样说，显然也没有被府中的谣言蜚语影响，她忍不住开口祝福：“希望您能够找到佳子。” 夏榆青笑着点点头，向她道别。 以寻找佳子为由，夏榆青找到另一位万事极乐教的信徒，对方是一位沉默的绣娘，平日里在家接一些缝补的活计，这会正趁着日光飞快地缝补着一件破烂的衣服。 第164章 夏榆青过去时，对方显然对男性十分警惕，但在看到夏榆青明显的特征且他也表明身份后，知道夏医师是为难得医术高明且心善的医师的女子放松下来。 想到佳子，女子表情透出羡慕，原本沉默寡言的人难得多话起来：“此前教主大人同意单独倾听她的诉求，教主大人那样有能力，肯定是将她改名换姓隐藏起来，以躲避开以前的糟糕的事情了吧……” 一声爆喝忽然响在女子身后，一只手扯住女子披散的头发，极用力地向后扯：“臭娘们！缝个衣服，还不耽误你偷汉子是吧？” 女子被拽得从坐着的石墩上跌下，身体的重量牵扯着被拽住头发的头皮，痛的表情都扭曲了，失去了两边头发的这样，对方面上的伤痕显露无疑，即便在白天，戴着面具的夏榆青都能隐约看到对方白皙的面上大片深色的色块。 第80章 上弦的消息 “不，我…我没有……” “老子亲眼看到，你还敢顶嘴！” 分明家里肉眼可见的条件不好，身材却有些痴肥的男人表情扭曲，狞恶得仿佛瘟病发狂的猪。 他愤怒着，为妻子的忤逆，哪怕对方只是接受不了污蔑忍不住分辩了一句。 眼看男人就要在面前上演一场家暴，周边的人或冷漠地看着，或相互窃窃交谈着，眼里是一星半点的同情，更多的却是看热闹一般的饶有兴致。 这里的人都是贫民，每日为生活奔波已经精疲力尽，难得有这样的戏份可以娱乐，让他们多一些谈资，有机会向丈夫或者邻里表达一下自己可贵的怜悯品质，以及看看这世界上，还有人比他们活得更加艰难辛劳。 哪怕真正同情的人，又能够为这个可怜的女人做些什么呢？男人打女人，天经地义的事，警察们都不管的，若是更柔顺些，也便不会这样了，为什么要同别的男子说话呢，可不是让丈夫误会了吗？ 此时的女人嫁人就如同第二次投胎一样，就像人没有办法钻回娘胎里重塑，嫁了人，哪怕嫁了个渣滓、哪怕这起初就并非出自本愿，也没有办法重新选择了。 夏榆青想着，万世极乐教的信徒们真的全然不知晓，也看不出来教主的诡异吗？ 未必如此，只是她们中的大多数，已经在社会和家庭的泥潭中即将被溺毙了，这个时候出现任何一个向着她们伸出的援手她们都会紧紧抓住，哪怕将她们叼出的是一头恶兽，救出她们的目的就是填塞饥饿的肚子，一些女子们也会更想摆脱这样看不到尽头和希望的折磨吧。 男人蒲扇一般的手高高扬起，又带着狠厉的力道落下，女人麻木地睁着眼睛，眼眸深处却是空洞，她早就没有什么眼泪可以流了。在这个世界上，她的作用仿佛就只剩下了干活和挨打，传统的柔顺和以夫为天的教育让她根本无法反抗，温驯和畏惧刻进了骨子里，像紧紧勒在脖子上的枷锁，令她艰难喘息，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将她勒毙。 所以她偷偷进了万世极乐教，趁着丈夫出去喝酒嫖*赌的时候。小心地趁着夜色去万世极乐教参拜，聆听那令她望而不及的伟大教义，或者诉说自己的悲惨被人聆听。 没有不耐烦，没有毒打，只有相互体谅和共情，仿佛是属于另一个世界的净土。 哪怕，她明知道自己夜晚偷偷出去的事情一旦被丈夫知道，他必定会怀疑她、变本加厉地恶待她，就像现在。 凌厉的风近在脸前，女子绝望地闭上眼，柔顺至极地准备着接受痛苦。 一只相比之下细瘦修长的手握住男人的胳膊，明明看着精致无缚鸡之力的手却仿佛铁钩一般牢固攥住，令男人半点动弹不得。 “抱歉，但先生你方才那句话，是在污蔑我的名誉呢，我想，相比在其他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浪费时间，我们还是先去警察那里分辩一下才好，到时候，你的妻子是否背叛，又是否同我有关，也就一目了然了。” 男人面露怒色就要挣扎，却听到“咔嚓”一声，后知后觉的剧烈疼痛令男人发出惨叫，全然顾不得对妻子逞凶，指缝还挂着几缕发丝的手托着自己另一只怪异弯折的手，已经涕泗横流，脏污又可笑，肥硕的身体整个蜷着，腿不住地弯曲颤抖。 妻子愣怔地看着这个丑态毕露、和自己记忆中高大可怖无可反抗全然不同的男人，浓重的嫌恶令她感到一阵恶心，几乎要呕吐出来。 就是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人！毁了她的一生啊！ 戴着面具包裹得严实，却依旧能从身姿仪态看出清隽的青年声音依旧不紧不慢，为自己的行为解释了一下：“真是十分抱歉，但先生您似乎比较有暴力倾向且情绪异常暴躁，夏某白日眼睛看得不是很清楚，为了保护自己就用了点小技巧。” 夏榆青似乎笑了一下，仿佛想安抚他：“但是您请放心，这只是简单的脱臼而已，在下本身就是医师，在警察局分辨清楚恢复在下名誉之后，会免费为您进行治疗的，保证不会影响您日后的活动呢。” 男人年轻时也曾因为用力不当脱臼过，虽然当时的情况已经不甚记得，但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钻心的疼痛，他甚至觉得自己身上其他的骨头也疼了起来。 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可以肯定面前这个打扮怪异的家伙必定是下了黑手，并且他一直说要去警察局分辨，男人后知后觉地想起和狐朋狗友喝酒时谈到的在这条街不远的小医馆的夏医师。 第165章 传闻夏医师菩萨心肠，面对重病的穷苦平民会免费给看病，他的朋友就是听闻过后想要占个便宜，结果去了那里被诊断肾虚有碍生育，并且以他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为由拒绝给他免费，没了面子还要花钱的朋友不乐意，想赖账闹事结果被警察关进去好几天，狱里才知道那位夏医生人脉异常广阔，不仅普通警察，很多富商和官员都同他交好，要不是他还没真的闹事，怕是出都出不去了。 朋友边喝酒边说，哪怕醉酒状态都表现出唏嘘和后怕来。 男人脑门全是汗，甚至因为畏惧一时克服了疼痛，口齿颤抖着求饶：“夏、夏神医，是小人脑子不清醒，污蔑了您，现在，脑子清醒了，您肯定、看不上这婆娘的，不用再劳烦警察一趟……” 然而他话音刚落，就有警察被见情况不妙就第一时间去搬救兵的烈风叫了过来。 “抱歉，还要劳烦您跑一趟。”夏榆青对着过来的巡警微微躬身。 警察先生连忙弯腰，几乎是面对上级的角度，一张脸笑的憨厚：“能帮上夏医生我这一整天都高兴，哪还称得上劳烦，大概的情况我路上已经听烈风讲了，就是这家伙冒犯了您吧？” 说最后一句时警察看向男人，原本笑眯眯的弧度瞬间下降了不止一个弧度，笑出眼纹的眼睛也瞪着，闪出凶光。 男人半点不敢反抗，现在的警察们可没有警察守则和各种条条框框的规范，这位夏榆青曾经为他女儿治过病的巡警不似一些同僚那样横行霸道，却也是习惯了暴力执法的。 夏榆青帮男人将脱臼的手复原，只是没有除去方才下的毒，这毒并不会令人毙命，最初猛烈的疼痛过后，只是会虚弱些、昏沉些，带了些镇定的作用，希望他日后脾气能更好点。 男人被带走，至于夏榆青，他甚至不需要过去走程序，直接就可以回家。 夏榆青看向女人的方向，对方依旧保持着被拖倒在地上的姿势，怔怔地抬头，不敢看他的面具，只直勾勾盯着他的衣角。 周边的人噤若寒蝉，视线却都看着这边。 夏榆青没有试图搀扶或者做其他的，为这位可怜的女士的生活雪上加霜，只道：“抱歉，我寻问夫人几句竟然害您被丈夫责难，这是一些药膏，外用于伤处，若是身体不适，也可以到夏氏医馆治疗，今日是我连累了夫人，之后您来看病就不收您药钱了。” 女人沉默寡言，怀抱着陌生的善意不知所措，想说些道谢的话时那位夏医师已经转身离去。 怔怔地拿着触手微凉光滑的白瓷药瓶，瓷瓶折射着阳光，温润、美丽极了，曾几何时，她在大户人家做绣娘，也见过这样美丽的事物。 只是多年积攒的银钱给了哥哥，她却被父母卖了这样一桩亲事，原先技艺精巧保养得细致纤巧的手变得粗糙，终日缝补，再碰不得那昂贵的、细软易伤的布匹绸锻，被毒打也没有流出的眼泪忽然盈了眼眶，流了满面。 她捂着脸无声痛哭，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以沉稳的姿态面对生活，不愿意的事情不需要强迫自己去做（极乐教教义）。 若是她能做到如此，必然会变得不一样吧？ 烈风站在夏榆青的伞上，又跑了一趟斋藤家，脸上长了肉、现在除了唇色还有些浅已经同普通人一般无二的长明很高兴夏榆青能过来，斋藤家人脉关系阔达，作为生意人消息灵通，夏榆青想要打听万世极乐教的消息，几乎只是一盏茶的功夫，侍从就搜集整理清楚送了过来。 长明还有些遗憾家里人动作太快，慢一些他还能跟先生多聊一会。 又聊了几句，夏榆青在距离太阳落山还有段时间的时候回了家。 一下午都不甚精神的烈风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夏榆青递过来的零食，迟疑半天，终究期期艾艾地问夏榆青：“我们…真的不能帮助那位夫人吗？” 因为夏榆青一直在和长明聊别的，烈风对他忽然查万世极乐教没有感觉到什么。 夏榆青温柔看着他，摇了摇头：“这样的事情，外人只能帮一时，真的走出困境只能靠她自己呢。” 烈风豆豆眼茫然，对于鬼杀队的人和鸟来说，杀鬼是第一要事，组建家庭的都比较少，不论是剑士之间结亲还是和外人结婚，都很难发生这样的事情。 加入鬼杀队的人大多是被恶鬼毁坏了家人的，见惯了生离死别，即便退休也会珍惜平静祥和的生活，拼尽一切地去维护。烈风无法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这样残忍地对待自己的妻子，那么多的剑士，哪怕遇到喜欢的人都怯懦不敢表达，唯恐自己这样朝不保夕的情况，无法给人以幸福。 单单他听说的，就有许多剑士直到死亡都没敢让自己的心情被暗恋的人知晓。 那位夫人，明明是个好女人呀。 夏榆青放任烈风思考身为鸟无法理解的事情。 他写了信，让烈风送至鬼杀队。 顾不上思考其他，烈风速度极快地离开，离开前还嘱咐夏榆青没有他陪伴最好不要再出门了，完全忽略掉他带着警察过来时那个招惹了夏榆青的男人那个惨状。滤镜开了八百米厚，怎么都觉得自己现在的饲主是个弱不禁风的文弱男子。 夏榆青笑眯眯地挥了挥手送别烈风。 鬼杀队对夏榆青这样正式送过来的信件很重视，隐部的人打开浏览过后倒吸一口凉气，直接加急送到更高层的人手中。 第166章 一层一层向上，最终到达到产屋敷耀哉的手里。 不算薄的信纸上是详尽的万世极乐教的消息，因为斋藤家的生意遍布各大城市，对万世极乐教早有耳闻，甚至斋藤家主还特意提醒夏榆青最好不要太接触这个教派，因为他们实在有些邪门。 曾经他在京都的生意伙伴小妾加入了万世极乐教失踪，生意伙伴遣人找过去，结果没过多久一家子都出了意外，因为失火全部死在家中，但就连侍从都没有一个跑出来，这就很显然并非意外，最后却是按照意外失火来处理的。 斋藤会简单调查还是因为不满自己亏损，最后在发现是有人刻意运作后又放弃，但是只要简单调查，就知道加入万世极乐教的女子，很多都被传闻私奔和离家出走。 联合教义，在一些人眼中这是一个教坏女子让她们不再柔顺的教派，但斋藤联想到自己莫名死亡的生意伙伴，聪明人总是想得更深一些，明哲保身的处事风格又让他不可能去探究和多管闲事，这次如果不是问的人是夏榆青，他大概也不会说什么。 万世极乐教到底是一个教派，一切都有痕迹可追溯，最早可追溯到两百多年前，这样一个教会，如果确实和恶鬼有关，甚至直接就是一个恶鬼在经营，那这么多年下来，它会吃多少人？ 积攒的能量怎么样都能达到十二鬼月的地步，基于对方明明不算低调，鬼杀队却从来没有收到过相关的消息，相比从没有剑士发现，产屋敷耀哉更倾向于是发现的剑士都被灭口了，对方的实力，很可能是上弦！ 第81章 柯学补正文加五人组番外 初夏真心觉得监狱里对于基安蒂和琴酒来说算是一个好地方，没亏了他们选她时那份真心。 老大哥毕竟年纪大了，就算经历过实验又因为药物关系看不太出来，但现在组织都没了，药物没有维持肯定还是会正常衰老，违法乱纪开直升机扫射东京塔，听着很炫酷，但抓着就算是日本的法律这种也是要毙掉的，趁现在还没有犯下造成危害社会性太大的罪孽，虽然是被她忽悠，却也勉强能算上自首，一定范围内可以轻判。 在监狱里只是服刑和必要的劳动，大哥也不用担心会被人欺负排挤，以他的战斗力，普通的杀人犯什么的都弱爆了，走到哪里都是大哥。 出来之后他们说不定还能组个夕阳红旅行团，不必在道上混，朝不保夕，老无所依的强。 多少年轻时混社会的‘大哥’，年纪大了之后，别的叔叔都开始退休享福了，他们还得去搬砖。 当然要是组织还在就另当别论了，当个教官也很气派。 可惜组织必须散，只要这个世界还归初夏管辖一天，她就不可能允许还有这么大规模的□□存在，所以亏心什么的，不可能有的。 那么琴酒会觉得初夏体贴吗？ 当然不会，他只是忽然没什么目标了，既然被抓了，就随便吧。 有意思的是，贝尔摩德终究也没能逃脱。 她被抓到的时候刚把乌丸莲耶的骨灰扬掉，被洗脑得木讷的助手别她绑着在旁边看，一脸木然，恍如失去了灵魂的人偶。 现在乌丸莲耶最后的命令也失去了意义，他有些不知道要做什么。 这种被洗脑得几乎半傻的人只是本能地遵从命令，本身对乌丸莲耶并没有感情，在乌丸莲耶没有命令的情况下，自然也不会有复仇这种发自内心情感的行为。 贝尔摩德亲眼看着乌丸莲耶的骨灰一点点洒进海里，因为此前乌丸莲耶想过通过现代智能科技的方式将自己的思维变成程序以获得永生，还派她去接触板仓卓，为了防止这老东西有备份，她将乌丸莲耶基地里的数据相关，不管软件还是硬件全部付之一炬。 将这份持续了大半个世纪的罪恶消融在能烧掉一些的火焰中。 一直缠绕压迫在内心的那股压力和束缚似乎也随之飘散。 警方看到那个站在崖边摇摇欲坠的女人时，她站的笔直，背影却仿佛透着悲伤，但等她回头，他们发现她是笑着的，那种发自内心的，轻松的，不含任何恶意的笑容，比她在影视上的任何一次表演都具有感染力。 她看到波本，挑了挑眉：“我就说组织怎么会这么快垮台，没想到你竟然是官方的人，不，你一个人做不到这样，还有谁，不会是gin那家伙吧？” 降谷零不知道她从哪里得出来的这么离谱的猜测。 贝尔摩德眯着眼睛顺了顺头发。 组织这种地方，哪里会有人真心拥护忠诚呢，只是从小长在这里，对组织的畏惧和依赖已经像是刻在骨髓里一般，他们除了组织，再没有容身之地。 没有接触过外面广阔天地，习惯了组织的环境，就觉得世界仿佛就是如此，但感受过外界，在这里的每时每刻都让人难以忍受，但他们都习惯于忍受。 就像习惯了在污泥生长的植物，在干净地方是反而活不下去。 即便成功叛逃了的人，都能把自己的生活过得比咱组织还要糟糕。 所以贝尔摩德有时候觉得自己很可笑，怨天尤人，厌恶组织又用尽一切去维护他，向往普通人的羁绊杀人骗人时又从不手软。 会猜测卧底是琴酒也是因为，他也是痛苦的，正因为当初感觉到他的苦闷，相近的经历让当时的她难以抑制地向他靠近，但是之后的琴酒越来越滴水不漏，像是完全摒弃了自己的情感。 第167章 但波本的诧异显然琴酒不是卧底，这家伙，对自己可真狠呐。 不过，像他这样，身体和行为按部就班，思维却时不时挣扎，或许还不如像琴酒那样，把自己当做一把单纯的组织的兵器，或者像基安蒂一样，没那么多纠结，有钱就花，打狙就像是打游戏，看着没脑子了些，其实过得最自在的就是她了。 贝尔摩德看着前方的警察，轻轻向后退了一步，断崖的风很大，哪怕没有掉下去都有种失重感，就像当初她伪装成白发杀人魔时，被赤井秀一追得从楼顶踩空时那样。 美艳如盛开得正艳的黑玫瑰的女人忽然失神，蓝绿色的眼睛闪过一丝温柔。 她想起什么，忽然问波本：“组织的其他人你们还抓到了谁？” 降谷零担心她跳下去免于法律惩罚，紧紧盯着她，想了想还是回答她：“实际上，高层里，现在还在逃状态的，只有你一个了。” “琴酒……竟然死了吗？” “不，他自首了，现在正在接受调查等待审判。” 贝尔摩德失语，琴酒这个男人，真是每一步都走在她预想不到的地方，竟然自首，这家伙怎么想的？ 但最后，贝尔摩德还是没有跳下去，而是跟警方走了。 按她犯的罪，其实被判死刑的概率还挺大的，但，既然总是要死的，就让她这样被那孩子坚守的法律惩戒，似乎也是个不错的结局。 贝尔摩德的落网，代表着组织成员抓捕的工作彻底收尾，但这不代表这次动员起来的各方现在能悠闲了，相反，抓了还得审，审了还得查，查了还得办，到处都是事。 琴酒的罪行现在敲定的只有谋杀柯南和宫野明美未遂两条，其他见过他的基本都死了，甚至他原本的手机都在追捕过程中彻底损坏，只有组织内部的任务记录，但这些，还能找到证据的可以说是少之又少，将袭警、非法携带枪支包括违规驾驶等等零零碎碎罪名往上加，这位组织鼎鼎大名的topkiller竟然还没有贝尔摩德罪名多。 贝尔摩德杀害朱蒂一家已经是确凿的，证人证据链条齐全，她自己也供认不讳，因为这些事就跟她的生活一样，人不会记得一天什么时候喝了多少的水，她对于一些印象不深的任务也记得的不多，包括有关成生和真是否是她杀得，她自己都不确定。她确实没有像琴酒那样沉默，而是将自己犯下的罪行全部坦白，还带着提供了可能会有的证据。 可以看出来是真心想认罪了，但当初的她怎么可能想到她还有自爆的一天。 那时候她做事都是相当严谨，又热爱杀人后放火，销毁一切证据，用的还是别人的样貌，就算有监控都无法作为证据。 司法是一个严谨的过程，就算贝尔摩德承认自己犯下的罪行，甚至组织的任务记录里也能查到，但没有足够的证据，那就不能定罪。 所以最后微妙地，贝尔摩德和琴酒大概会是差不多的判决刑期，都是二三十年这样，这按着日本的法律已经算是从重判了，伏特加努力往自己身上揽罪，争取加到大哥一样的年限，结果最后大概也只能判了七年，出于他态度过于良好，真的判的时候，可能还有得减。 基安蒂作为一个打狙的狙击手，有证据的也不多，最重的竟然是在拒捕过程中袭警打伤了cia的一位特工以及公共场合开枪的危害公共安全罪，预计是在十多年。 至于初夏，这个是最难搞的，警视厅那边整合了她这些年间破获的案子抓捕的罪犯以及救过的人，阻止过他人犯罪以及重大危害社会行为超过十起，包括在组织期间救下诸伏景光并且成为线人以及包括通谷麻远在内的许多人，协助警方对组织的行动并且提供重要证据和帮助。 这些是很亮眼的贡献履历，但法律上从来没有功过相抵这一说，初夏犯下的案子，该这么判还是要怎么判的。 说是这么说……案子是人判的，法律之外也得考虑部分人情，当然不是把判案当成人情，只是酌情减轻一些而已。 但无论如何，初夏得罪行也得是七年以上了，就算是按美国的司法来也是差不多，最多监狱里制度没有日本那么严谨，不会太限制犯人交流，精神煎熬会少一些，暴力现象对初夏基本不需要担心。 当然，生活环境会因为监狱个体不同产生差异，这点赤井秀一多少能有些关系，可以找到一个相对安定些条件合格的。 可惜在赤井秀一就要说服降谷零之前，公安联系到他。 …… 表现有些拘谨的少年坐在房间里，看到降谷零进门眼睛亮了亮。 降谷零若有所思，他没有见过对方，但他似乎认识他。 在知道初夏自首，即将入狱之后，一直把她当做姐姐和老师的弘树根本没办法接受。 初夏在这之前安抚过诺亚，作为人工智能，她太清楚怎么说服自己的同类，诺亚确认这是出自她个人意愿做的决定，根本不会进行阻止。 但这一套不能安抚住弘树，他这几天在诺亚的帮助下查了很多资料，看着被公安招揽的特殊人才那一栏，最后决定在不暴露诺亚的情况下讲出‘伊肆’就是初夏的事实。 初夏有着这样国家需要并且极度缺乏的高端技术在，完全可以在监视情况下获得一定程度的自由。 因为无法和初夏取得交流，弘树完全出于自己的意愿在做这件事，他有些煎熬，也怕初夏会觉得冒犯，但他还是选择这样做。 第168章 “所以说，你是初夏的学生？”降谷零凝眉思索。 弘树点头，并且他在技术方面已经验证过，是超过公安技术人员的，他努力压制了水平，但仍旧被老练的公安看出他游刃有余。 降谷零觉得有哪里对不上，即便算上初夏在美国当杀手被培养的时候，这种精深顶尖的技术没有一定条件就算是天才也不一定能学到这种程度。 初夏现在才多大，她怎么会能同时做这么多事情的同时还样样都学得很好。 但看看现在也只是十几岁的弘树，降谷零又觉得人不能太局限。 ……或许就是有人，被上天赐予了极佳的身体天赋同时还小脑发达，并且还有一个极端聪明的大脑吧。 这样一来，事情就比较好办了。 忽然被带到另一处普通办公室一样的房间，初夏看到站在窗前摆弄盆栽的熟悉的背影，对方听到动静转过头，蓝色的眼眸漾起笑意，已经刮干净胡子的脸干净又帅气。 “你好，我大概会是你以后的安全员了，这是我的证件……” ———— 就这样，初夏成了一名公安顾问，还不是无偿的那种，有一定业绩奖励。 平时除了要带定位脚环之外，没有别的不便。 诸伏景光说是她的安全员，其实只是负责联系工作方面，更像是经纪人一些。她是因为计算机技术被公安特招，又不需要出外勤，平时的工作地点就在公安的办公楼里，需要外出活动的话，跟景光打了申请，找警视厅关系比较好的佐藤或者其他女性警官的情况更多。 说实话这位置还挺抢手的，毕竟算是休假了。 初夏要跑，以她的身手和计算机技术，逃脱控制和给自己随便换个身份，实在是太简单了，她甚至还在组织里跟贝尔摩德学了易容，除非把她关到全程透明且任何时候都不与人接触的地方，不然号称最严密的监狱也关不住她。 再说初夏还是主动认罪，弘树深入调查了她‘玫瑰’时期的任务目标，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正常司法程序走，运气差点也很可能被判死刑或者无期的那种。 这并不是说初夏这种行为就合法了，个人凌驾于司法至上，必定是不行的，但是人的情感是另一回事，总之哪怕知道她是个罪犯，认识初夏的人不论是警察还是其他人，都依旧对她的能力敬佩且肯定她的人格。 ———— 初夏还是成功参加了伊达航和娜塔莉的婚礼，这是一个已经温暖的春天，穿着洁白婚纱的娜塔莉妆容美丽，面上是无从遮掩的幸福微笑。 合照的时候，警校五人组面对镜头笑得灿烂，这次，没有一个人缺席。 婚礼过后，初夏从杂物间拉出被她打晕的犯人，将他交给面色深沉的降谷零和诸伏景光，。 降谷零戴上手套，将他衣袋里的东西和被下了毒的酒杯收进物证袋。 诸伏景光皱眉：“会在这里动手，是不是针对班长？” 降谷零也觉得，伊达航是警察，参加的客人也大多是警察，还有明面上很出名的侦探毛利小五郎和已经恢复青年体型的工藤新一在，他想不明白除非是针对伊达航，为什么会有人选择在这种场合动手。 初夏见两人的表情都很严肃，估计全往严重的方向想了，她安抚道：“大概是太自信了吧，现场还有一个倒霉蛋是他的替罪羊来着，如果不是被抓了现成，证据对那家伙还是很不利的。” 当然私心里初夏觉得，所有喜庆或放松的娱乐活动，邀请工藤新一这个官方盖戳死神都是一个很有风险的事情，需要随时提防那一声不知道何时响起的惊声尖叫。 但是这种经验性的事情又不能跟别人说，初夏只能多看着些，没想到真的有事情发生。 按理现在这个世界已经可以自主运行，工藤新一和毛利一家依旧笼罩死神光环大概是因为还没有真正出柯南元年，今年一过，等工藤新一和毛利兰成功升入大学应该就能把光环摘下来了。 虽然初夏这么说，但这位想不开的罪犯先生还是经历了好几轮被好好关照过的审问，给他的心灵造成了极大压力，估计出来后再也不敢犯事了。 因为在他的心里，警局已经和恐怖这个词画上了等号。 降谷零一如他所说的，把国家当成了恋人，黑田兵卫起初是把他当做接班人一样看待，但之后发现，降谷零的能力和心性，只是这样简直是这个国家的损失。 降谷零在公安愈发有威严和威信，他致力于改变体制内的弊病沉珂，并且已经有了一些成绩，他的同期们和新一批的优秀人才都是他最强的拥护，个人的工作效率最拼的时候能让整个部门望尘莫及，与此同时，一直孤寡着只有狗狗相伴也是可以想象的了。 原本会喜欢上佐藤的松田阵平大概是因为没有经历萩原研二的死亡再转到搜查一课，某些时候依旧显得有些幼稚的他就像没开窍了一样，即便经常和好友一起去搜查一课窜门看望班长，这次却没能和美和子擦出什么火花。 一年后又参加了佐藤和高木订婚仪式的初夏看着和萩原研二笑呵呵喝酒、完全不知道自己原先命定的初恋已经完全和他错过的松田阵平，怀疑这五个人，会不会除了班长，会不会都成为寡王，然后退休的时候，班长和娜塔莉相濡以沫，四个头发都白了的小老头吵吵闹闹着搭伙过日子。 第169章 想想还怪有意思。 第82章 潮柱 好不容易有了上弦的消息，当然不能令它轻易走脱，将自己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剑士送过去填命。 夜晚，夏榆青医馆的门被敲响，他简单披上外套过去开门。 一阵清甜的花香在开门之际映入鼻息，夏榆青眯着眼睛躲避今日明亮的月色，低头对上一双明媚温柔的含笑眼眸。 “夏医师您好，我是鬼杀队的蝴蝶香奈惠，此次特意为您五天前告知的消息而来。” “不介意的话，进来说吧。”夏榆青笑了笑，是和蝴蝶香奈惠相似的温和，只是相比这位年轻花柱的真诚和仿佛无时无刻不在安抚的温柔，夏榆青感觉自己的就有些浮于表面了。 终究不是自己的情感，当然也无法表现出真实的真诚。 蝴蝶香奈惠跟着夏榆青走进房间，穿过可以做得狭小以减少光线渗透的门，室内的面积出乎预料的大，虽然暗沉，材质昂贵的木制的家具和药柜却显出底蕴，房间内还有几盆正在阴养的紫藤花苗，看土质有微妙的不同，没有一个是蔫哒哒的，一看就更容易成活。 “只有您吗？或许会和危险。”夏榆青沏着紫藤花茶，转头看蝴蝶香奈惠正不顾形象蹲在紫藤花苗跟前研究，问道。 “只是我距离比较近而已，之后还会有其他人过来支援。” 显然，之后过来支援的必定依旧是柱的级别，看来鬼杀队对他提供的消息确实很重视，并且也决心要将藏身于万世极乐教的恶鬼解决掉。 夏榆青放心下来，不提鬼的事，只和蝴蝶香奈惠探讨药理。 蝴蝶香奈惠在加入鬼杀队之前就是医药世家，医学知识很扎实，加上鬼杀队在培养人才方面从不吝啬，相比夏榆青，对这个世界本身的药材药理了解的更多的反而是她。 夏榆青本着学习的姿态交流，他超前治疗理念对蝴蝶香奈惠的启发也很大，相比更多偏向制药的夏槐，蝴蝶香奈惠在夏榆青身上又汲取了许多知识。 两人互相学习讨论着，很快太阳挂上东方，医馆的房间封闭昏暗，但蝴蝶香奈惠对周围环境的变化很敏锐，她第一时间发现天亮了。 看着夏榆青苍白的肤色和瘦削的身形，作为医生的香奈惠自然清楚他的身体算不上健康，她竟然忽略了这一点跟人聊了个通宵。 温柔的女子愧疚，夏榆青笑了笑：“能跟您这样知识渊博的医者交谈，已经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了，听闻恶鬼有许多不同的能力，我这边药物还是比较全面的，您有时间的话，可以尝试研制之前我们谈论的药剂，说不定可以用上。” 蝴蝶香奈惠点点头，温声催促他赶紧去休息。 夏榆青点点头，将药柜和自己的制药器材都交给香奈惠随意使用。 蝴蝶香奈惠迫不及待想要去诛杀恶鬼，每耽误一会时间都可能会有人丧命恶鬼腹中，但若真的是高级恶鬼，她必然不能打草惊蛇，也是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香奈惠全心投入到药剂的制作。 其中最注重的是快速补充精力的药剂、解毒剂以及短时间内刺激身体细胞活跃性的药剂。 这些多少都会有一些副作用，但他们这样时刻以命相搏的职业，危机时刻必定已经考虑不到什么副作用了，只要能成功斩鬼，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在夏榆青补充了基础的睡眠醒来之后，他也开始跟着香奈惠一起研究，两个大师级别的医者通力合作，夏榆青还会计算数据，相比更多凭借经验的香奈惠更加精准，创造力方面又有香奈惠补充，可以说是进度条突飞猛进。 其他柱到来的时候，他们的研究已经做出效果了，虽然还没有经过严格的测试，可能会有其他后果，但这次对付很可能是上弦的极乐教恶鬼，真到危机时刻也就管不了这么多了，需要使用就能用上，所以香奈惠通过鎹鸦给鬼杀队送了一份详尽至极的药剂配方和制作方法以及样品，其余成功的部分全部配置在自己和同伴身上。 自古以来，鬼杀队多少强大的柱死在了上弦鬼的手中，甚至没有一个有机会能传送出恶鬼的信息，这已经说明了上弦鬼的强大。 香奈惠没有畏惧，早已做好背水一战的准备。 最先赶过来的柱是一位有着肉色头发男性，身形还带着少年的纤细，看起来并不是很有力量的类型。 夏榆青看着他面上右脸颊边有着疤痕样纹路的小狐狸面具，脚步微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 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位狐狸面具斜戴在耳侧、身着梅花图案短和服的少女，漂亮的绿色眼睛一看到夏榆青就亮起，唇角可爱的笑容也扩大。 正思考着这个世界什么情况，为什么这个时间线中本应该已经死亡的两人现在会出现在这里的夏榆青注意到真菰的态度变化，面上笑容不变，实际满头问号几乎戳到天山。 夏榆青一向谨慎，过来之前已经同这个世界的意识确定了需要保证不死的只有几个柱以及主角团队。 对于锖兔和真菰这两个出师未捷的孩子，夏榆青从来是不打算救的，也确实没有做出任何阻拦的举动，所以是世界再搞事？ 这样想着，黑发绿眸的少女走到夏榆青的跟前，面对他略带疑问的眼神，真菰毫不含糊地弯腰九十度鞠躬。 夏榆青有种不妙的预感，微微避让，“请问？？” 第170章 真菰直起身，抿了抿唇角：“您或许不认识我，但您的老师曾经救过我的性命。” 双开着马甲的夏榆青内心茫然：我不是我没有，你不要瞎说啊，我什么时候救过你，ai才不可能失忆。 倒是锖兔想到什么，摘下面具忍不住问道：“是……紫藤山那次？” 真菰点头，她说完原由，夏榆青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他曾经穿着夏槐马甲的时候，想着通过研究可以灭杀恶鬼的紫藤花来从技术方面了结恶鬼，在研究出可以对恶鬼有更大削弱效果、并且更加容易移植和存活的天水碧紫藤花之后就交给了鬼杀队。 但天水碧紫藤花只是香气更浓，对恶鬼只是削弱却不会灭杀，交给鬼杀队之后夏槐就没有再管这件事了，转而开始研究猛毒紫藤花。 只是从真菰的讲述来看，显然鬼杀队为了试验天水碧的威力，将紫藤山的一部分紫藤花换成了天水碧紫藤花，手鬼因此被又猛削了一波，正好是真菰那一届考核，而后真菰险而又险地斩杀了手鬼，手鬼死前一直不甘心絮叨紫藤花作用增强削弱了它，不然真菰必定会像之前的小狐狸一样被它吃掉。 已经精疲力尽还受了重伤的真菰清楚地知晓手鬼所言非虚，出去后将这件情况上报，原本试验过效果就会被移走、以免影响考核效果的天水碧紫藤花因为这个意外没有被被拔走，鬼杀队还遣剑士进去探查了一圈，确认没有第二个手鬼这样的恶鬼。 所以真菰对着夏榆青表示谢意，她和锖兔都是反对紫藤山这种选拔方式的，成为正式剑士之后真菰用自己的实力和一骑绝尘的斩杀恶鬼的数量压制住了队内的非议，短短几年内就稳扎稳打地成为了甲级剑士，这次会过来帮忙，也是因为她一个月前成功追踪并斩杀了下弦之四的零余子，加上此前击杀的惊人的恶鬼数量，已经有了成为柱的资格。 夏榆青难以抑制地蜷了蜷手指，面上的笑容都空洞了一瞬。 他忽然发现一个漏洞。 他当初和世界约定要保证存活的人中描述的是鬼杀队的柱，而不是更确切的九柱，因为要确保存货的里还有眼前的花柱，正文中因为她已经死亡，自然是不算在九柱中的。 但这样也就是说，阴差阳错在手鬼手中存活下来的人中，如果成为新的柱，那么也是在他需要确保的范围中的。 莫名就给自己增加了工作量的夏榆青现在心情很复杂，看向已经摘下面具露出哪怕有一道疤痕依旧面容清俊温和的少年。 现在真菰都快能成为柱了，被水柱盖戳比自己更强、还因此觉得自己这个水柱名不副实的锖兔，毫无疑问，必定也已经是柱了。 夏榆青苦中作乐地想：龙鳞左近次弟子这下子一门三水柱，加上日后主角这个头柱，估计得乐坏了。 不过这三个水柱会不会不好区分了点？ 因为还有支援在路上，香奈惠和他们聊了会，讲到真菰之后的柱的代号，真菰道：“我和师兄一样，觉得以师弟的天资称为柱的可能性是很大的，所以成为柱的话我大概也不会叫水柱吧。” 夏榆青惊讶看向锖兔，他以为富冈义勇这个水柱要换称号了，结果听真菰这样说，锖兔是也没有选择水柱这个代号吗？ 确实如此，锖兔选了水之呼吸剑式中的击打潮中的潮字，现在是潮柱。 实际上鬼杀队一些剑士窃窃私语，以为对方更适合嘲这个字，当初他算是一己之力得罪了所有培育师出身的剑士。 蝴蝶香奈惠至今记得，当初柱合会议上，刚成为水柱却坚决推却的少年。 产屋敷耀哉那天很高兴鬼杀队又多了一位最高战力，在当时还只有岩炎花风音蛇六柱的柱合会议上说出锖兔的战绩：“……如此，我提出，锖兔已经足以担任水柱一位，有任何不同的意见或者疑问都可以现在提出，我会予以解答。” 虽然有人对他紫藤山上救下无用的试炼者浪费鬼杀队的资源和降低鬼杀队队员水平的事情颇有微词，却没有人能够否认锖兔实力真的很强，并且真的很擅长寻找恶鬼。 他的任务中，只要经理过一处地方，就要严格将本地的恶鬼和隐患全部消灭，避免了鬼杀队重复扫某个区域造成人力和时间的浪费，所以他成为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根本不会有人反对。 只是产屋敷耀哉话音刚落，众柱就听到一声不算响亮却很坚定的：“我不同意。” “唰！”其他人齐齐扭头，看向发声的人——正是被提议成为水柱的本人。 脾气不太好的风柱不死川实弥当即就凶恶了眼神，死死盯着他：“你是在拿我们开玩笑吗？小鬼！” 锖兔转头看了看他，沉默片刻，“您应该…没有比我大多少。” 风柱眉头高挑：“哈？” 眼看一场冲突就要发生，产屋敷耀哉片刻的惊讶过后笑着询问：“是有什么原因吗？” 锖兔看向主公点点头，表情认真地解释道：“因为我觉得我的师姐师弟都很有柱的潜能，我成为水柱的话他们以后就要改名字了，所以我想换一个代号……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大概是看其他人反应有些大，锖兔有些迟疑，他之前特意询问过，音柱花柱蛇柱都不是正统呼吸法来命名，虽然也跟他们自己独创了呼吸法有关，但他自己希望换，大概也是可以的？ 第171章 被他‘嚣张’宣言震惊到，不死川实弥拳头都硬了，这混蛋小子、以为成为柱是很容易的事情吗？连代号都给同门提前安排上？ 第83章 真菰对自家师弟的表现其实知道一些，她在还没有达到甲级的时候因为这个没少被排斥，不过和她厚积薄发的类型不同，她是真的觉得师弟富冈义勇是有能力成为水柱的。 所以她也打定主意不当水柱，她的呼吸法没有花柱他们那样特别，最多是因为作为女孩子力量上些许短板，力量上的不足被她用灵巧的速度弥补，攻击起来仿佛密不透风的雨幕一般，所以她在得知自己有资格被提为柱之后早就想好了自己的代号。 雨柱。 当然，得这次面对高等级恶鬼的战斗中能成功活下去才行，现在想太多依旧是为时尚早。 夏榆青在几人看不到的地方叹了口气。 认命自己工作量增大的情况，相比几位什么都不清楚的柱，他对万世极乐教中的恶鬼情况一清二楚，当然这不能透露什么。 但他已经打定主意要给他们装备升级，增强存活率。 所以他拿出自己新研究的提纯到极致的紫藤花毒，让他们随身带着，必要时可以用。 因为只有两瓶，再分的话可能没有太好的效果，锖兔将这两瓶让给了身为女生，更侧重技巧的花柱和真菰。 蝴蝶香奈惠和真菰并没有拒绝，面对高等级恶鬼，技巧可能并没有太好用，实际上在斩杀下弦之四零余子的时候真菰就发现自己力量短板的致命，连斩断下弦的脖子都有些艰难，最后也是鬼杀队给他们配置的猛毒紫藤花试剂软化了零余子脖子处的肌理她才成功完成斩杀。 在最后一个支援，岩柱也过来之后，夏榆青觉得已经没有什么意外了，这种梦幻阵容，还有顶尖配置，不出意外，磨磨头必定得折戟在这里。 所以之后夏榆青就没有再关注，而是老老实实地折腾自己院子里的花花草草。 白天，昨天夜里也在远处隐蔽的地方观战，以防万一，在其他人没有办法回去传达信息的情况下，自己得以保全并往鬼杀队送有关高级鬼信息的烈风回来。 这说明战况没有太糟糕，但夏榆青看小乌鸦头毛都耷拉的失落模样，显然结果不甚美妙，皱眉：“没有成功吗？” 烈风摇了摇头，张了张喙，正想说什么，敲门声响起，夏榆青转头，看到被香奈惠搀扶着的真菰。 香奈惠见夏榆青立刻去拿处理工具，似乎有些紧张，她笑了笑：“不是很危险的伤势，我来帮真菰处理就好。” 夏榆青从善如流，在旁边看了下，真菰大腿和肩膀被贯穿了个不小的口子，还中了毒。 此前大概服用了之前研究出来的解毒剂，现在只在伤口处还残留着代表毒素的深色，这对普通人来说严重的伤势在鬼杀队的人眼中已经是司空见惯的程度。 香奈惠和锖兔身上也有不少伤痕，因为自身恢复能力较强，也简单处理过，已经不需要再治疗了。 香奈惠帮真菰处理伤势，真菰看着夏榆青，还有些虚弱的声音里满是感激：“这次是先生救了我，若不是您给的试剂，我怕是已经……” “能有用就再好不过了，这个试剂被我取名为烈日，制造方法你们这次回去就带过去吧，这是我唯一能够做的了。” 包括受伤的真菰，剑士们齐齐对着夏榆青鞠躬道谢。 “不必如此，实际上，我此前调查老师的消息，怀疑老师已经出了意外。”夏榆青垂着眼眸。 青年医师语气一如往常，白色的睫毛遮盖住绯红的眼睛，不明显的肢体语言却表达悲痛。 岩柱高大沉默的身影原本站在门口遮挡住外面过于明媚的阳光，闻言道：“以槐药师的实力……” 夏榆青抿着嘴唇：“我查到，老师最后的踪迹、他原本暂时落脚的地方，那是一位老师曾经病人的家中，病人的疗程只进行到一半，行李也已经落了一层灰尘……听说老师失踪在一天晚上，一直珍爱的花和药箱未知原因碎裂，此后再没有回来。” 出了鬼杀队的夏槐一直在研究和改良猛毒紫藤花，他会到各处进行试验，时常会去到偏僻的地方，一般没有旅店可以住，便会拿自己医术作为宿费。 夏槐随身带着天水碧紫藤制成的香料，在别人家留宿的时候会为主人家门窗边上撒上，香气能保持半个月左右，用作避退恶鬼，算是聊表心意。 那天夜色渐浓，相貌英俊身形高大的药师将成品的紫藤花药剂保存，又照看了猛毒紫藤的幼苗，躺在床上准备入睡，直到他听到推门的声响。 和衣而眠的男人警醒地睁眼，侧头对上一双猩红的眼眸。 那是一个和他曾经见过的鬼杀队当主相似的面容，只是相比产屋敷耀哉的温文宽和，面前的青年就显得浓艳阴郁许多，锋利的气势和冰冷仿佛看蝼蚁的高傲眼神，令它好看的面容都引人厌恶起来。 夏槐一眼认出面前的人就是鬼舞辻无惨，他必须要铲除掉的东西。 “你…就是研究出天水碧紫藤花的人？”鬼舞辻无惨紧紧盯着他，眼神很古怪。 随着青年的到来，某种冰冷阴沉的气息散在空中，让这个原本被农人一家出于感激布置精心的温馨房间变得仿佛蛇窟。 对方像是盯紧猎物的野兽，欣喜又迫不及待。 第172章 夏槐再清楚不过天水碧紫藤花虽然香气旺盛，对恶鬼却并没有伤害性，他没有想到会因为这个就被鬼舞辻无惨注意上，但脑子一转，看着对面穿着剪裁考究的西装，体面外表本质却是一堆腐坏的烂肉，他仿佛明白了鬼舞辻无惨找他的原因。 天水碧紫藤花，得名于它青翠欲滴的颜色，恍如翡石。 而鬼舞辻无惨苦求不得的东西，不正是青色彼岸花吗？ 果然，对方维持着高傲的模样，厌恶地看了眼夜色下散发着清幽香味的白色麝香藤，随意一挥手就将夏槐小心呵护的紫藤花绞成粉屑。 夏槐沉默地嗅了嗅空气中的气息，嗯……紫藤花的味道更浓了。 鬼舞辻无惨也沉默了。 夏槐咳了咳，为避免鬼舞辻无惨恼羞成怒大开杀戒连累了这间屋子的主人，他主动开口道：“你是鬼吧？” 鬼舞辻无惨注意力重新转移到他身上，在它眼里夏槐只是工具人，必要时候还是食物，根本不屑回答他的话，保持住高傲的姿态道：“我听说，你很会培育花？” 夏槐点点头，姿态自如地给自己披上外衣，低头看着比他要低大半头的恶鬼：“有什么话，不介意的话，不如换个地方讲？” 恶鬼不喜欢这个房间的味道，哪怕眼前的蝼蚁的姿态它很不爽，换其他人或下属现在已经死去了，却还是如夏槐所愿换了个地点。 “我要你帮我培育青色彼岸花，既然你知晓我的身份，就识时务一些……” 鬼舞辻无惨颐指气使的语气，却见夏槐抬头看了看天空，又低头自顾自收拾着药箱，对着一堆瓶瓶罐罐挑拣这什么，人形的恶鬼不耐烦：“你在干什么？” “听说你们十分畏惧阳光和紫藤花，作为一个药师，我有些感兴趣而已。”男人笑了笑，笑容儒雅，只是看着它的眼神，却仿佛看着什么死物。 这种眼神令鬼王暴怒，它的指甲变长，眼眸中的红光愈发深沉。 它厌恶这种眼神，像是回到曾经必须卧病在床虚弱无力的模样，周边的人就是用这种仿佛你很快就要死了的眼神看着它。 只是，习惯性不是杀死就是杀死的鬼王一时间遇到这种暂时不想杀，但又对他没有什么畏惧和紧张感的家伙不知晓怎么应对。 勉强压抑着怒火，决定秋后算账，鬼舞辻无惨面色冰冷如刀：“……这和你之后要做的事情没有任何关系，你只需要为我培育青色彼岸花就可以了。” 然而这次回应他的只有面上的疼痛，受到冒犯的鬼王下意识用利爪甩过去。 夏槐乘着恶鬼发出的力道向后翻身拉开距离，静静站在原地观察鬼舞辻无惨被他注射了猛毒紫藤花毒素后的状态，恶鬼的脖子一般都会防护更强，所以夏槐选的位置是无惨的脸颊，那片皮肤快速泛起紫色，对方一瞬的懵然过后似乎十分生气，只是除此之外也就没有别的反应了，那一点色彩也很快消退。 这和他预测中的反应相差甚远，他提取的毒素虽然不算最完美的产品，直接注射的情况下，哪怕达不到童磨那样被腐蚀掉小半个身体，至少那一块脸皮不应该还在。 夏槐不得不往更坏的地方去想，或许鬼舞辻无惨对紫藤花毒是相对有抵抗性的，这样一来，他之前为之努力了几年的道路或许根本行不通，哪怕对待其他恶鬼时候能发挥比较大的作用，眼前的恶鬼根源却是必须要面对，夏槐自己一个技术人员不可能单杀鬼舞辻无惨，也无法确保鬼杀队那群早就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家伙能在面对鬼王的时候懂得珍惜自己的生命。 他专业战斗人员的同事都没能成功。 已经决心趁着浪费时间不多换条路走的夏槐将剩下的紫藤花毒剂以及留着备用、针对人类的剧毒一同注射进自己体内，当着暴怒无比却因为对青色彼岸花的渴求硬是克制住自己没杀夏槐的鬼舞辻无惨的面，夏槐捂着剧痛的心脏无力靠在树上。 明白了什么的鬼舞辻无惨面上狰狞彻底情绪失控，甚至显露出自己狞恶的恶鬼模样，它瞬息上前，尖利鬼手死死捏着夏槐的头颅：“又是这样！我只是想要青色彼岸花而已，你们都要来妨碍我！” 恶鬼的指尖深深爪进青年的颅骨和左眼眶之中，鬼血注入，鬼舞辻无惨冷厉残酷的眼眸盯着他：“想死是吗？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用你的能力，为我服务吧！” 黑色的毒血自口中呕出，染红了靛色的外衣，青年药师的犬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黑色的头发也转向灰白的颜色。 鬼舞辻无惨得意地勾起唇角，下一刻又狠狠僵住。 已经转变为恶鬼形态的青年只一瞬就被深藏在体内的紫藤花毒溶解了骨骼肌理，哪怕鬼王努力输送鬼血尝试对抗这种毒，新生的恶鬼还是无可挽留地化为灰烬，被风吹得一点不剩，只余那一点浅淡却嘲讽拉满的笑一直刺伤着鬼王的眼…… 第84章 你看起来病得很重的样子 那天鬼王深深的震怒化为疼痛惊动了所有的恶鬼，却没有鬼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童磨曾经作死打探了一下，被属下触动雷点的屑老板把它撕成碎片，差点三哥就变回二哥了。 根本不想被下属知道自己强求还没能成功的糗事，鬼舞辻无惨这小心眼的家伙真是一想到干脆利落去死的夏槐就气到不行。 想他屑王之王，头一回想救鬼，还没能救成，简直奇耻大辱！ 第173章 几年前夏槐成功溜了无惨一回，几年后夏榆青凭着自己是当事人，在大号下线的附近问了问，得知了沾染血渍、属于夏槐的衣服的去向。 衣服染了血，布料却是好的，穷苦的人并不在意吉不吉利，洗洗改改就能穿了。 夏榆青找到对方时，衣服已经被拆分成不同样式和部分，如果不是花纹，他本人都险些没认出来。 衣服他没要回来，只是这也足矣说明老师确实遭遇不测，野兽不会不伤及衣料，只是这样也说明夏槐几乎没有进行有效的抵抗。 剑士们了然，那必定是高等级的恶鬼。 夏榆青默认这一点，总归鬼舞辻无惨罄竹难书的罪行跟黑洞一样，这点黑锅投过去，连个响都听不见。 等真菰的伤势被简单处理，夏榆青才在烈风口中得知这次行动是怎么翻车的。 大概是因为地点时间不对，童磨运气又属实有些好，三哥昨晚上正好在附近。 见到童磨的惨状，只喜欢真刀真枪干仗的三哥一看鬼杀队也开始玩毒，他赶在锖兔手起刀落之前熟练地一脚飞出，将童磨化了大半的脑袋连带脖子踢飞几公里，自己也发挥最大速度，马不停蹄地溜了。 玩毒的太讨厌了，淦！ 得知童磨是被另一个粉色头发的上弦鬼救走，夏榆青沉默片刻，见哪怕性格温柔的香奈惠都压抑了不甘的模样，安慰道：“至少知道烈日试剂对上弦鬼是有作用的，以及又多了一条上弦鬼的信息。”大概还是缺了主角光环，下回和头柱一起行动大概就不用怕了。 锖兔很快打起精神：“已经差点成功了一次，再来一次必然不会让它们有机会逃脱。” 冷淡的语气，却是笃定。 珍贵的上弦鬼信息还等着要传回鬼杀队，悲鸣屿行冥和锖兔先后离开，香奈惠则是留下和夏榆青进一步讨论烈日的制造，从原料到工艺的细微改变。 从两个方面出发，一是尽可能让这种东西提高产出，哪怕效果轻微下降，最好能成为鬼杀队队员的常用配置，另一种则是用尽一切方法进一步提纯和增强效果，争取让上弦鬼一旦被注入就丧失抵抗能力只能引颈受戮。 夏榆青知道鬼舞辻无惨对主要成分依旧是紫藤花的烈日试剂大概也是有抵抗性的，要达到上弦鬼相同的效果基本不可能，但按着他的计划走，鬼王完全可以交给他搞定，鬼杀队的柱们本就强悍，有这种毒剂在手，运气差些遇上一哥也绝对不至于送命。 这样就够了。 ……虽然，他可能要担心鬼杀队又多出几个柱。 休息了一个白天，真菰的伤势已经基本不影响行动。 两个女孩子自然不方便留宿在夏榆青的医馆中，香奈惠还恋恋不舍这个药理医理方面的知己。 “先生不如在鬼杀队留宿一段时间？” 夏榆青笑了笑：“我在神户多留一些时日，等我想要行医了，就让烈风带着，想歇脚时候，就去鬼杀队拜访。” 蝴蝶香奈惠想到在神户失踪的槐药师，看着夏榆青的眼神更加温柔，带着感同身受的理解。 即便搜集到许多信息，证明老师很大概率已经受害，但不似他们亲眼见到亲人被恶鬼杀害，夏榆青终究是抱着些许期望的吧，所以想留在这个老师曾经呆过的城市。 “期待着在鬼杀队同您见面，我的妹妹蝴蝶忍一直崇拜着您，能见到您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夏榆青送别两个女孩，回了屋子里面的院子里，继续侍弄着地里种植的草药，当然也有部分花卉，其中不乏昂贵的类型，都是听闻他喜欢培育花草的病人或家属送的。 时常有请柬来邀请他赏花饮茶，只是夏榆青从没有应邀，最多将对方曾送的，又被他培育出其他珍奇颜色的花卉剪下来送一两朵过去。 夏医师培育技巧独特，能够使花朵天然改变色彩的消息就这样在神户的小范围流传。 只是在故意表现出这一点的时候，夏榆青从没有想过爱好于用普通人的身份过家家的鬼舞辻无惨会过来得那么快。 几乎是蝴蝶香奈惠和真菰刚走没多久，青年医师正低头看着一盆漂亮的重瓣水仙，娇嫩绽开的花瓣是白色和金黄交替，可惜再努力延长终究是到了花期。 鬼舞辻无惨进来时就看到夏榆青微微可惜看着花瓣的模样，萦绕着药材清苦味以及各种花香的房间内，医馆的主人全身都是缺乏黑色素的苍白，偏偏习惯性一身黑衣，夜晚的衣领没有像白日那样严格束缚住皮肤，敞开有些大的领口透出落拓的气质。 夏榆青抬眼，颜色略浅的眸子同另一双红色眼眸对上，他嘴角微勾：“先生看起来病得很严重的样子……” 鬼舞辻无惨眼眸立刻阴沉起来，手指微缩。 这似曾相识的暴怒和憋屈感，果然眼前的人和曾经那个家伙是一起的，都是那么惹人厌烦。 夏榆青话音刚落，眼前就黑了下来，有尖利的东西从太阳穴刺入。 鬼血被注入身体，这种感觉很糟糕，像是本身的细胞被无数虫子吞吃，痛苦又恶心。 鬼舞辻无惨冷漠地注视着面前由于疼痛和转变颤抖的人，皱了皱眉，担心他因为无法接受这么多的鬼血身亡，它收回手。 当初夏槐搞得那一出算不上心理阴影，但也绝对不想再来一次，所以它没有说任何话就将人转化成鬼。 第174章 失去了它的力道，白发的青年软倒在地，生理性地痉挛着，是人类本身的细胞对恶鬼血液的反抗。 “接受它，你会成为比人类更完美的存在。”鬼舞辻无惨居高临下看着夏榆青。 暂时还维持着人类模样的医师病态的白发以及肤色让它想起这个身份从别人那里得知的夏榆青的情况。 “那个医师因为天生的病症无法长时间接触阳光，你若是有兴趣，我在晚上遣人去寻他。”以人类的身份生活自然也需要同其他人类交际。 内心只把人类当做食物，鬼舞辻无惨俊美的外貌高贵的气质和高超的演技让他轻易能做到让人信任亲近他。 只是他无法见阳光，找得借口一般也是病痛，哪怕他很不喜欢这一点。 这样一来自然很多人会向它推荐医生，想着说不定能遇到和当初医师一样有能力知晓青色彼岸花的医生，它也就忍了。 鬼舞辻无惨已经打算好让夏榆青上门一趟，直到它看到一个贵族夫人簪的紫色栀子，那是一种清透的颜色，偏冷色的紫近似蓝色，一下就吸引了他的目光。 几乎没有耽误，鬼舞辻无惨径直找了过来，平时根本不跟下属沟通的它也不清楚前一天晚上两个下属刚在这里遇到强敌，童磨还险些被留下性命。 夏榆青有些庆幸，鬼舞辻无惨没有昨天晚上过来，不然虽然鬼杀队出动了三个很强的柱以及一个准水柱，遇上上弦二三加鬼王的阵容估计也胜算不大，虽然他很怀疑以鬼舞辻无惨的苟和屑，更大概率是不会管两个下属自己没等风紧就先跑路。 不知道夏榆青正在腹诽自己，鬼舞辻无惨因为医师瘦削病弱的形态，难得产生了没指甲盖大的好感，见他犬齿渐渐增长，基本可以转化成鬼，它伸手掐向对方的脖子，指甲陷进暴起的血管中，难得大方地又赐予他一些鬼血。 原本已经稍微习惯的疼痛剧烈起来，尖利的指甲深陷在泥土中，仿佛骨骼摩擦一般令人牙酸的声音过后，医师原本只是缺乏黑色素的皮肤转变为彻底的尸体的青白。 鬼舞辻无惨感觉到夏榆青方才吸收的它的血液出乎意料的多，随着恶鬼的新生，一股强大又阴冷的气势散开，和它转化上弦三猗窝座之后一样的预感，鬼舞辻无惨有些惊讶和满意，这大概又是一个还算有用的手下，还能帮它培育青色彼岸花，亲自来这一场，实在是太划算…… 鬼王俊美的皮囊上，表情忽然一僵，之间随着夏榆青彻底转化成恶鬼，周遭原本被养护惊喜，生机勃勃又美丽的植株花朵忽而覆盖上一层灰败。 鬼舞辻无惨升起一股糟糕的预感，他向着身边那盆开得正艳的水仙伸出手，没等他手指触碰到娇嫩的花瓣，一阵稍大的风吹来，那盆花已经和周边许多植物一样粉碎零落在泥土中。 绝对寂静的气氛中，眼眸的红色愈发明显的鬼王僵硬地将头转过去，瞳孔紧缩盯着面前的新下属：“……你的血鬼术，是什么？” 新生的恶鬼抬起头，原先漂亮如粉色水晶的眼眸现在是更深的红，表情却木木的，仿佛刚开机还没有完全启动程序。 夏榆青口中獠牙原本狰狞外露着，现在逐渐回收，他声音沙哑地恢复鬼王的话：“是……吞噬，所有针对我的特殊能力以及含有能量的东西都能够被我转化成我需要的养分。” 鬼舞辻无惨沉默一会：“……你能吞噬太阳吗？” 夏榆青无辜回望，回答很果断：“不行。” “含有太阳能量的矿石打造的武器？” “应该也不行。” 鬼舞辻无惨深吸一口气：“那你能吞噬什么？” 夏榆青不确定地一歪头：“花花草草和……针对我的特殊能力” 鬼王：……除了它们鬼，难道还有谁有特殊能力吗？ 这感觉就像辛辛苦苦抽到高级卡，结果能力是针对己方特攻一样，别提多糟心了。 第85章 物损人非，化鬼 鬼王压抑住怒气问他：“为什么那些植物会死？” “唔，因为身体在饥饿状态，会自觉吞噬周边的有生命的东西。” 鬼舞辻无惨怒气槽的积蓄被打断，是可控的就……勉强能接受吧。 不然它指望着给培育青色彼岸花的下属是个所过之处寸草不生的家伙，屑老板是真的会忍不住立刻裁员！ 天边传来轻巧的翅膀扑打声，被鬼王敏锐捕捉到，它侧头，看到一只乌黑的鸟。 夏榆青也抬起头，对上烈风犹疑的黑豆眼。 他对着烈风抬起手，年轻没有真的直面过恶鬼的鎹鸦虽然刚飞过来就觉得哪里不对劲，本着对夏榆青的信任还是径直飞下去落在他的手指上，嘴里刚叫出“夏先生”，就被饲主反手一把握住。 “嘎！”被惊吓的鎹鸦甚至来不及反应和挣扎，就感觉到疼痛在身体炸开。 已经准备好出手的鬼舞辻无惨看到夏榆青的动作，起初还以为夏榆青还停留有记忆，看着对方握住的力道，觉得自己想多了，那只鎹鸦估计要死了。 “有事情我会再找你，去狩猎吧，被鬼杀队那些废物杀气的话，就说明你根本不配我珍贵的血。” 说完，知道刚转换成鬼的下属进食是怎么样的一片狼藉，根本不想留在这里观赏的鬼王转身离开。 夜晚还有些冷的风卷起庭院中地面上的植物余烬。 第175章 夏榆青低头，和手中被他攥得奄奄一息的小鸟对上视线。 漆黑的鸟儿已经意识到自己饲主的改变，那双原本清透的眼睛仿佛被注进了暗色的血，消去了原本的亮色，古井一般阴沉冰冷。 握着他的手也没有半分温度，夏榆青已经是恶鬼了。 烈风无力张着喙，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明明白天还好好的，约定了要一起去鬼杀队。 依旧清瘦却不再病弱的青年伸手，手指停在鎹鸦脸颊边，接下一滴从他脸颊的黑色绒羽滑下的泪珠。 “你认识我吗？” 已经转化为鬼的青年医师依旧有些和人类时候一般无二的温和嗓音。 收紧的手指放开，本来感觉到身体疼痛，以为自己要死掉的烈风却发现自己可能没有伤得太严重，疼痛渐渐在缓和消退。 他经受过的培训告诉他，人类一旦变成恶鬼就是另一种生物，它们天然以人为食，冷血残酷，哪怕自己感情很好的剑士成了鬼，他们作为鎹鸦要做的却应该是快速远离并且告诉鬼杀队这个消息，派人少来斩杀，让自己的同伴得以安眠。 但烈风看着夏榆青平和的眼神，根本挥不动翅膀。 “你叫我夏先生，这是我的名字吗？”见小鸟这么好的机会却没有离开也不说话，夏榆青又问道。 “……榆青，你叫夏榆青。” “你以前是人类，是鬼杀队的……” “那样，你离开吧，小鸟，知晓姓名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夏榆青抬起手，唇角微勾着，预备送他离开。 烈风又开始哭了，“你明明不是鬼，你还有自己的思考能力，刚才那个家伙……” “嘘……虽然你很可爱，也感谢你告诉我我的名字，但在我睁开眼睛看到那位大人的时候，身体的本能就告诉我那是我一生追随的存在，说他坏话的话，你就真的要死掉了，我不是在开玩笑哦。” 夏榆青食指竖在唇角，似笑非笑地眯着眼睛。 原本生机勃勃的庭院一片荒芜，仿佛眼前哪怕看着再相像，终究已经不是一个人的饲主。 小小的鎹鸦努力扑闪着翅膀，向上飞着，融入同样一片漆黑的夜色深处。 没等天亮，一个低等级的恶鬼向他走来，战战兢兢告知他要去参加恶鬼会议的事，同时鬼舞辻无惨含着暴戾情绪的声音就在夏榆青的耳边响起。 “给我滚过来！” 面对属下，这位鬼王从来不掩饰自己的坏脾气，只是夏榆青却从中听出一丝隐晦的忌惮和杀意。 本应该带来痛苦和深重威势的召唤对于已经摸明白自己血鬼术情况的新生恶鬼来说就像连了通讯一样，清晰却随时可以挂断，就像此前他已经单方面挂了对方好几次视频。 对于几个实力令它忌惮的下属，鬼舞辻无惨总是时不时去它们的视角逛一圈，以观察它们是不是有脱离他控制自立门户的想法。 只是在它心血来潮去新入职的员工那里逛逛的时候，堂堂一代鬼王，它竟然！被拒之门外了！ 鬼舞辻无惨甚至尝试其他方法远程惩罚夏榆青，然而全部石牛入海一样毫无波澜，想起夏榆青所说的他的血鬼术能够吞噬针对他的能力，但作为鬼王鬼舞辻无惨从没想过自己也会在这个范围中。 强烈的不安令它不顾即将亮起的天，随便找了个理由紧急通知所有下属去集合，又让路上碰到的低级恶鬼去通知夏榆青，却是没想到，单纯传达命令的血鬼术竟然是对夏榆青生效的。 “用了我那么多血，至少让我看到些实力。”鬼王隐藏下忌惮，留下一句高傲的话就再没有跟夏榆青说话。 带路的低级恶鬼半路时候溜走了，白发红眸的恶鬼也不在意，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溜溜达达去了鬼舞辻无惨通知的地方。 这会儿的上弦中还没有那位安静演奏的女性恶鬼，自然也没有无限城。 鬼舞辻无惨叫来他们去集合的地方是一处山中的神社，参拜的道路上都长了青苔，生命力顽强的野草从破碎的石板缝隙中冒头。 夏榆青走进神社的拜殿 ，月光正巧撒在眼睛上，他抬头，哦豁，好大一轮月亮。 巨大的破洞明晃晃嵌在屋檐中央。 空气中还弥留着些许属于人类的血腥气，这破旧的神社大概此前是有人住的，或许是供奉的人家，更大概率是无家可归的可怜人，这个洞出现的实在有些不合常理。 “啊呀啊呀～今天竟然有新人吗？”带着笑意的清朗嗓音响起。 陌生的白发恶鬼侧头看过去，看到一个被漂亮女鬼双手捧着的……头颅。 女鬼眼眸中写着上弦六，位置却在上弦二，后位的猗窝座和半天狗玉壶都没有异议的样子。 仔细打量被上六抱着的头颅，会发现对方七彩眼眸中刻有上弦二字样，恶鬼被美艳得极具攻击性的堕姬放在跪坐的白皙大腿上，脖子处的肉还带着烈日毒剂造成的紫色，切面缓慢蠕动着大概是在长新肉，白橡色的头发凌乱披散着，似曾相识。 夏榆青微微眯眼抬头看了看头顶的破洞，在边缘处看到几缕相同色号随风飘摇的白色发丝。 ……啊，他大概知晓这洞是怎么来的了。 用自己仅剩的头给会议场所开了天窗的童磨半点不觉得自己在作死，在自己正处虚弱，又还未明确新人实力的情况下就开始笑嘻嘻地撩拨。 第176章 “还以为会有合胃口的食物，结果这么美的脸，不仅不是女人还是同僚，真是太扫兴了呐……” 话音落下，房间内已经到来的恶鬼基本都或明或暗地将视线投注过来，就连玉壶都从自己壶里冒了个头。 会被转换为恶鬼，大多内心也不是什么光伟正的家伙，就算好脾气的都会被童磨惹怒，他们知道这次集会是无惨提前开启的换位血战。 这个新人并非十二鬼月却能参与就说明鬼王认为他有着成为下弦甚至上弦的实力，这个大概还摸不明白情况的家伙，会因为童磨的挑衅主动发起第一场换位血战吗？ 粉发的青年恶鬼瞟了夏榆青一眼就收回视线，看着就很菜的样子。 距离上一次换位血战并没有太久，所有恶鬼都不知道鬼舞辻无惨再次发起的原因，偏偏这时候正是童磨成为鬼以来最虚弱的时候，猗窝座不屑于趁鬼之危在短时间里重温上弦二的名号，所以刚过来他就将神社中的人扔给童磨让它吃掉尽快把身体长回来。 奈何童磨是个只吃女人的任性家伙，坚决拒绝吃男人，还是这种脏兮兮臭烘烘的流浪男人，甚至年龄大得肉都柴了。 “不要，我要吃女人，而且必须得是美丽的女人！” 猗窝座脑门绷起青筋，一拳头把贱嗖嗖的同僚锤到天上：“啃树皮去吧，混账。” …… 嗯，这就是头顶天窗的由来。 虽然猗窝座不打算自己对着童磨发起换位血战，但他更无法忍受一个弱者占据他之上的位置。 很难说童磨这么肆无忌惮作死是不是吃准了猗窝座的性格。 夏榆青看了童磨一眼，温吞地疑问道：“食物？外面不是有很多？那些树看着就很有营养的样子。” 童磨面上的笑僵住，瞬间想起猗窝座那句‘啃树皮去吧’，其他正想看热闹的鬼也都不由自主将视线飘向沉默打量新人的上弦三。 这个新来的和猗窝座，似乎在奇怪的地方还挺有默契的？ 显然没有鬼觉得夏榆青食谱就是各种植物，就算是转化比较早的恶鬼，见过许许多多奇奇怪怪的同僚，但其中绝对没有吃素的。 都以为夏榆青只是嘲讽反击之前童磨说他长得像女人的事。 童磨见夏榆青没有要挑战它的意思，无趣地在堕姬冰冷却柔软的大腿上滚了滚。 下弦中，除了被鬼王偏爱的下五累和其他下弦鬼之间实力上差距相对明显却沉迷于过家家游戏，不愿花费时间精力参与鬼的会议，这次根本没来，其他都实力相当，还要争夺被真菰杀死的零余子下弦之四的位置，以及其他自认有实力争夺下弦位置的恶鬼在，换位血战不出意外地开在下弦之中。 一众上弦安安稳稳坐着，动都没动过，这个排位它们已经维持了很长时间，除非其中谁领悟了新的能力或者死亡空出位置，基本不太有可能变动。 下弦鬼的争斗在上弦眼中就是菜鸡互啄，毫无观赏性可言，但这次会议来得莫名其妙，它们不确定鬼舞辻无惨是不是有别的事情，万一会议末尾过来发现谁没在，以鬼王那个脾气，可能以后都不需要再来了，就也不敢离开，坐在原地百无聊赖。 童磨倒是看得兴致勃勃，像看斗兽在格斗场的表演一般，只是看着看着它目光就转向距离它们有些距离，距离其他下弦鬼也有些距离，安稳坐着旁观下弦鬼争斗，自己半点没有下场意愿的夏榆青。 七彩恍如琉璃的眼眸微眯，转了转似乎在思考什么坏主意，没等它做出什么事情解闷，就注意到身旁的猗窝座身体一僵，微微低头眼睛偏向一侧。 童磨瞬间抛开之前的坏主意，仗着自己现在视野良好，正大光明抬眼去瞅猗窝座的表情。 这么明显的视线，猗窝座甚至连个眼神都没有瞟过来，童磨了然，这估计是鬼舞辻无惨在对猗窝座说着什么，除了这个，这个脾气很差的战斗狂跟黑死眸说话都不会这样的态度。 大概是鬼王的事情交代完了，粉发的恶鬼忽然起身，童磨一直关注着他，自然留意到猗窝座起身之后目光就锁定在夏榆青的身上。 抬头和三哥对视上的夏榆青微微歪头，绯红的眼睛里显露出疑惑。 “喂，你，跟我打一架。”说话的上弦鬼眼里透着相同的疑惑以及些许考量。 第86章 ！！你在干什么呀童…！ “喂，你，跟我打一架。” 猗窝座这样说着，他打量夏榆青，怎么都感觉不到这个恶鬼身上有威胁性，他只喜欢和强者对战，如果不是鬼舞辻无惨要求，绝对不会留意到这只看着温吞的鬼，他甚至没有从夏榆青身上嗅到什么血腥味，说明这只鬼都没有吃多少人，实力估计不太能看。 上弦的动向是被所有鬼关注的，听到猗窝座离谱的要求，其他恶鬼哪怕正在打架都分了一部分注意力在夏榆青身上，只是怎么也没看出来他有被上弦三主动邀战的资格。 夏榆青沉默，就知道鬼舞辻无惨要试探他，没想到是让三哥来，想来，这次集会换位血战什么的估计只是借口，鬼舞辻无惨大概是感觉有事情脱离它的控制，所以把身为可疑分子的他扔到最强的一批下属堆里，让它们试探他，至于它本鬼没露面，可能是因为怂了？或许现在正用周边哪只恶鬼的视角在偷偷旁观吧。 第177章 夏榆青勾唇，应道：“好啊，不过我上半夜才被鬼王大人授予血液，血鬼术也还在摸索，还请上弦三大人手下留情。” 哪怕夏榆青拒绝，猗窝座也不会听，所以在他开口的时候粉发恶鬼已经做好起始动作，只是听完夏榆青的话，猗窝座动作一顿，眼里的疑惑更浓重了。 不清楚鬼舞辻无惨为什么要下这个命令，这时候夜色已经不再浓郁，距离天亮没多少时间了。 不论鬼舞辻无惨下这样要求的原因是什么，猗窝座都必然会严格执行。 所以他还是迅疾上前，旁观的下弦鬼和已经落败的挑战的鬼甚至都没有看清，粉发上弦已经出现在白发恶鬼的身前，拳头仿佛含着千钧的力道，重重砸向夏榆青的胸膛。 血液从嘴角下落，白发红眸的恶鬼身体几乎没有动过，看着没多少肉的胸膛被猗窝座的手臂穿过，血雾连着被击碎的肋骨粉末在夏榆青身后炸开。 猗窝座眉头微皱，无趣又不爽道：“为什么不躲，我说的打一架可不是你给我当沙包。” 能够杀死恶鬼的只有日轮刀和阳光，但作为上弦，要杀死低级的恶鬼也是很简单的事情，童磨的毒就不说了，对恶鬼也有用，当初换位血战他被夺走上弦二的位置就是因为对方那烦人的毒素以及远程的血鬼术。 猗窝座是近战型的鬼，但他登峰造极的体术完全可以将夏榆青的身体全部击打成粉末，这种情况，鬼的自愈能力也不可能起效。 粉发上弦正要将手抽出，却发现了什么，原本不爽的表情一变，唇角上扬，挑眉问他:“这就是你的血鬼术？” 夏榆青咳了咳，血沫从唇角溢出：“嗯，作用是吞噬，只是尝试了一下，即便这样，我必然也不是您的对手，这个能力只有您和我接触面积较大时候可以发动。” 猗窝座将手臂抽回，只见之前在夏榆青体内的那一截表面血肉包括一部分骨骼都已经消失了，包括其中鬼血和能量，大概都已经被吞噬。 手臂脱离了夏榆青的身体才恢复了痛觉，转瞬又恢复成原样，他敏锐注意到对面新人的气息似乎增强了一些，是因为吸收了他的能量吗？ 猗窝座若有所思：“这样，你岂不是直接吃鬼就能变强？” 话音刚落，思维深处就传来一股浓烈的杀意。 猗窝座正觉得这个能力有些有趣，并且更加有利于变强，后期成长起来可能是一个比较有力的对手，这股突兀的情绪自然不是他，那只能是鬼舞辻无惨。除此之外，下弦鬼那边的恶意也明显起来，它们辛辛苦苦还得小心隐藏吃人才能增强，若是夏榆青吃鬼就可以，显然日后强大气起来，它们都有可能成为他的食物。 “大概是可以的，不过……” 夏榆青伸手摸了摸自己胸膛上还余留的大洞：“不过您的血肉实在是不好消化，没有额外消耗的话，之后几天我的能力大概是不能用了，相比之下，还是植物吃起来更方便一些。” 猗窝座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你说你……吃什么？” 白发恶鬼歪头无辜道：“植物啊，花草树木之类的，刚被赋予鬼血的时候特别饿，但在吞噬掉周围的植物过后，我就没有这种感觉了。” 听到他话的众鬼一脸怀疑鬼生，看着他的眼神像是恶狼群发现自己队伍里忽然出现一只啃草的。 猗窝座看他的眼神从之前的含着期许变成原来那样，无趣又轻视，像是大型的食肉猛兽面对吃草的兔子，连扒拉都懒得扒拉。 但是他想离开，脑海中鬼舞辻无惨的声音却要求猗窝座将夏榆青暂时带在身边。 三哥：？？？ 他看着夏榆青的眼神瞬间充满嫌弃，根本不想给自己找个累赘，这种弱小的家伙，像那些柔弱无力的女子一样令他看着就烦。 奈何无惨根本不理会他的意愿，哪怕夏榆青不会吃鬼只啃草，但谁知道日后成长起来他不会突发奇想尝尝他这个鬼王的味道？ 鬼舞辻无惨的顾虑不被其他鬼知道，任谁也想不到夏榆青除了那个说方便也方便，说鸡肋也确实有些的能力之外，还能够免疫无惨的控制，这让胆小的鬼王根本无法放心，若不是还需要夏榆青帮他培育青色彼岸花，他都想命令猗窝座他们直接杀掉他！ 夏榆青这边也收到无惨的命令，他和猗窝座对上视线。 “鬼王大人似乎是让我日后跟随您。” 猗窝座面无表情回到自己的座位，默认的姿态。夏榆青自觉跟着他，在他后侧方找了个位置站着靠着墙发呆。 这种跟随的位置倒没有引起其他上弦的不满，只有童磨脑袋跳到堕姬的肩膀上，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我说，你叫什么？” “夏榆青。” 童磨眨了眨眼睛：“这个名字，是大人给你取的吗？”感觉不太符合鬼舞辻无惨的风格耶。 “不是哦，大人并没有为我取名，这是从一只会说话的乌鸦口中知道的。”夏榆青浅笑着，没有低位鬼面对强大上弦的畏惧和谨小慎微。 这也是轻视弱者的猗窝座可以忍耐他跟谁在身后的原因，虽然是个弱者，却不会摆出让他心烦的弱者姿态。 只是在他这话说完，猗窝座就和其他恶鬼一样觉察到不对。 作为鬼，怎么也不可能没有接触过鬼杀队，尤其是作为上弦的他们，因为鬼舞辻无惨下了对见到他们的剑士封口的命令，对于能够口吐人言为鬼杀队传达他们情报的鎹鸦，他们基本也不会留。 第178章 这次就连一直端正跪坐，默不作声的黑死眸都微微侧头。 “你以前，是鬼杀队的人吗？” “那只乌鸦似乎这样说过，或许之前是呢？”夏榆青耸肩，不置可否。 成为鬼却失去记忆吗？ 黑死眸转过头看了夏榆青一眼，却否认此前猜测的他是鬼杀队剑士的想法，他的身上，并没有被训练过的痕迹，在成为鬼之前，大概也是寻常不过的病弱青年，或许只是正好同那只鎹鸦认识吧。 这样想着，六眸恶鬼重新恢复此前的死寂。 倒是童磨从记忆的犄角旮旯里找到夏榆青这个名字的印象。 “啊啦，才想起来，我似乎知道你呢，听说是一个很有名气的医生哦。” “无所谓，想不起来的话，大概就是不重要的记忆吧，说起来，弦二大人您受伤了吗？” “嘛嘛，叫我童磨就好哦，怎么，你能治吗？” 夏榆青点点头：“我似乎是可以作为中间媒介少量传递能量，说不定可以尝试为您简单治疗。” “那你试试嘛。”童磨兴致勃勃同意。 “现在我体内还存有弦三大人的能量，不知道大人您需不需要取回？”夏榆青看向猗窝座。 猗窝座并不把这点血肉所含的能量放在眼里：“不需要。” 这样说着，他好奇地留意了一下，童磨这个用毒的家伙被鬼杀队的用毒放倒，万世极乐教的储备粮也在白天就被鬼杀队的人解散，还被砸了总部，到现在只吃了一个早起种地的农女，能量只够恢复那张脸。 前车之鉴，本身毒抗就比较一般的猗窝座也有点担心自己会落得同样下场。 如果夏榆青真的可以治疗这种毒素造成的伤势，带在身边似乎也没有那么烦人了。 夏榆青于是向着童磨伸手：“那么，冒犯了。” 修长还残留着生前沾染的草药香味的手轻轻捧着童磨的脸，童磨下意偏头贴了贴，转瞬又嫌弃正了回去，男人的手瘦削，还是万世极乐教的信徒手指柔软温柔。 夏榆青发动能力，童磨感觉到一股轻柔的力量从皮肤接触的地方融入进来，有些像吃了人之后懒洋洋消化时的感觉。 童磨舒服地眯了眯眼睛，随后新生出脖子下方的锁骨，但紧接着夏榆青就停了下来。 “抱歉，包括之前弦三大人的能量，我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 童磨眼睛看向另一边在换位血战过程中落败的恶鬼，笑嘻嘻的眯眼：“那再来几只鬼呢？” 被盯上的恶鬼：！！！ 哪怕你是弦二这也过分了啊！我们会反抗的，真的会的！！ “可以，但我自己抓不到，在场的大概没有我能打过的。”夏榆青诚恳道。 童磨看看自己现在的状态，沉默片刻，脑子里有被窥视和警告的感觉，显然鬼王大人觉得它这个打算不怎么样。 遗憾道：“那就算了吧，一会你吃点树帮我补一下？” “没时间，自己去。” 没等夏榆青说话，猗窝座满脸冷漠地帮他拒绝。 天空已经要泛白，这里是一个比较大的山林，容得下这么多鬼，但不论哪只鬼都不想一团地聚在这，尤其是能够参与换位血战的每一只鬼弱小都是相对的，黑死眸第一个起身离开，之后就是带着夏榆青的猗窝座，童磨则是被堕姬带着离开。 作为上弦二童磨的恢复能力非比寻常，虽然遭受重创，但只要没死，稍微缓和一下就会像蟑螂一样很快恢复过来。 提出让夏榆青吃树给它恢复，只是想要见识一下他的血鬼术，被猗窝座拒绝也不觉得有什么。 那边，猗窝座却是略微嫌弃地看了看夏榆青：“既然跟随我，以后就不要随意是个鬼就能指示你。” 夏榆青点点头，乖巧道：“明白，我之后只听大人您的指挥。” 猗窝座顿了顿：“我是说除了我和无惨大人。” “是是。”夏榆青笑眯眯应道。 从神户到堕姬所在的吉原还是有些远的，堕姬并不想像来时那样不顾形象地狂奔，童磨也是一样，毕竟暂时还没有身体的它可能会被奔跑时的堕姬直接拎在手里吹风。 奈何路上，发现这两个下属正磨磨蹭蹭的鬼王当即发来斥责，并且表示老板他扔了之前那个身份，现在就在堕姬老巢等她和童磨。 没有办法，堕姬看着已经泛起白色的天空，只能拎着童磨的头撒丫子狂奔，甚至不敢放任自己内心的不满，像个被屑老板为难的苦逼打工仔。 好不容易在天亮之前赶到吉原，堕姬甚至没能维持光鲜美丽的人类姿态，而是显露出略狰狞的恶鬼形态，白色的长发里还夹杂着路上剐蹭到的树叶子和灰尘，同样长发加易脏白发的童磨现在也是狼狈不堪。 鬼舞辻无惨等了那么久的怒火在看到堕姬狼狈的姿态时稍微降了一些，看到童磨时反而更加上升。 堕姬见无惨的怒火貌似不是冲她来的，以整理仪容为借口退下，鬼舞辻无惨挥挥手让她下去。 刚出门，堕姬就听到房间里鬼王满含怒气的质问：“童磨！你在干什么呀童磨！！！” 堕姬本就快的速度更快了，到了自己房间就先啃了个看不顺眼的漂亮小女孩给自己压压惊，听到动静的京极屋老板立刻瑟瑟地躲进自己房间的角落，抖着手摸出自己的钱财珠宝才定下心情，一如往常地对此默不作声。 第179章 梅红色眼睛的青年恶鬼满脸不可置信，还有些抓狂的意味。 童磨这玩意虽然性格确实不讨它喜欢，实力方面还是勉强值得信任的，怎么说也是上弦之二，按理说绝对不可能被鬼杀队那些家伙弄得这么狼狈，但事实却是，要不是猗窝座正好路过飞出一脚，童磨连头都没得剩下。 这简直是除了百年前面对继国缘一之后又一个奇耻大辱! 童磨满脸无辜，七彩的眼眸眨了眨，表示：“那些剑士现在开始玩毒了呢，身体直接就融化了，呜呜呜，人家差点见不到大人您了~” 鬼舞辻无惨露出一个微妙的被恶心到的表情，看着脸颊被路过的树枝还是什么划伤，因为能量不足到现在还没恢复的伤口，越看越心烦。 “再有下次，不需要鬼杀队，你已经没有继续存在的价值了。”鬼王冷酷无情地居高临下道。 童磨看出无惨确实是生气了，并不畏惧死亡，但还是活着更有趣一些，它不敢再抖机灵，乖乖巧巧的点头。 大概是已经形成刻板印象，无惨现在看它干什么都觉得很烦？嫌弃的摆摆手让它滚。 童磨将脖子以下的血肉变化成两个脚的形状，两个纤细的脚上顶着一个从上往下、乍一看以为是拖布的头，倒腾的飞快、左摇右摆地麻溜出去。 这模样有些滑稽，仿佛什么搞笑剧。只是紧随其后走廊上响起又快速停下的稚□□声的尖叫，以及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证明了其中恐怖的基调。 第87章 狛犬也是犬 今日分明是个不错的天气，只是在这个茂密的森林深处，阳光甚至穿不透上方层层叠叠的枝叶。 搭建粗糙的小屋全然能够看出制作者的漫不经心，周边的树木像是护卫一般牢牢地将其笼罩在影子里。 忽然，靠近木屋的一棵树叶干枯，为阳光空出通道，金灿灿地从搭建粗糙的屋顶缝隙中穿过。 木屋中响起不耐烦的男声：“再把周围的树吃掉我就扔你出去晒太阳！” 被吼了的青年很无辜，看着周围和树木一样忽然枯萎的小花小草：“抱歉，但这个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原本没有这么快饿……” 就像青少年更容易饿一样，夏榆青因为不像普通恶鬼那样需要担心食物问题，实力也是涨得飞快，快速成长的时间里，反而更加容易饿，自主吞噬周围植物的时候也更频繁了。 若是到了猗窝座的层次，再吃人基本已经无法对实力再有所提升，上弦的程度是相当于人类的成人阶段，期间再吃人就好似成年人哪怕不再成长但也需要吃饭以维持活动一样，吃的反而比中低级更少一些，也有更多自己的选择偏好。 猗窝座被阳光照射到的那条伤口很快愈合，烦躁地瞪了眼夏榆青，放弃问之前的问题。 正好一片云飘过来，猗窝座趁着阴影快速躲了出去。 只是晚上的时候，他还是找了个切磋的借口把夏榆青狠狠揍了一顿。 夏榆青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烂树叶和破布条，身边原本繁茂的树林已经秃了一片，都是他在受伤时自动吞噬的。 身体已经完全恢复，只有破烂不堪甚至达不到蔽体作用的衣服记录了他此前凄惨的模样。 看了看身上，夏榆青有些无奈：“虽然周围没有其他人和鬼，但我这样，会不会有伤风化？” 猗窝座这会看他的眼神里已经没了之前压抑的火气，夏榆青还是很弱，吸收的那些能量完全只强化了体质，速度和力量只是少有增长。 这种当然不够格当他的对手，但勉强算个优质的沙包。 “让那个低级鬼帮你带。” 说完猗窝座就跑到远处继续练拳了。 他离开，另一个战战兢兢的女性恶鬼才敢从远处的灌木丛中钻出来，小心低头过来，双手捧着一件外衣递给夏榆青，体贴周到，想来生前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子。 女性恶鬼是在家人被恶鬼杀害，自己也被啃了小半，却因为意外沾染上鬼血而转化的恶鬼，还留存着曾经的记忆，对家人的眷恋和爱都随着变成恶鬼淡薄，只有对强大恶鬼的畏惧依旧深刻。 趁着刚吃了东西，夏榆青去看了看山坡一处地方的彼岸花苗，依旧隔着一段距离，观察着花苗的状态，语言指导女性恶鬼进行培育和种植。 女性恶鬼跪坐在田地间，小心翼翼地对待着脆弱的花苗。 起初这完全是夏榆青的活，但他不受控的血鬼术将花啃了好几波之后鬼舞辻无惨忍无可忍地完全禁止了他去碰触它的彼岸花。 猗窝座只喜欢战斗，就算是鬼王也不能强压着这个猛将去种花，就随便到外面找了些低级恶鬼。 起初找得都是男性，那些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和失误被鬼舞辻无惨亲手处决，最后只有这位虽然弱小，但父亲曾是贵族家中园丁的女性恶鬼因为懂得比较多留存得最久。 当然，这或许也有那位坏脾气的鬼王彻底不耐烦，不会像最开始那样时不时关注一下夏榆青和青色彼岸花研究进度有关。 原本只是培育青色彼岸花的话，只有夏榆青和这个低级恶鬼就可以，猗窝座却一直待在他们身边，哪怕因为低级恶鬼是女性，他看着就心烦所以不愿意凑他们太近，却还是在他们不远的地方。 大概也是鬼舞辻无惨的要求。 第180章 猗窝座不知道鬼舞辻无惨为什么会认为这个夏榆青能够培育出青色彼岸花，对方也没有告诉他必须看管夏榆青的原因，但只要是鬼王的要求，哪怕是束缚他也依旧会遵从。 起初的他有时还会外出去吃个宵夜，只是这种事情，在他因为没有找到看得上眼得目标，嫌麻烦第三回 接受夏榆青直接转给他植物的能量过后，就没有再出去过了。 因为之后看着人类，他仿佛失去了食欲，猗窝座觉得这样不太对，类似半天狗这样不爱到处活动的上弦消耗量不大其实不需要吃人，但人类对于恶鬼来说同时也是美食，哪怕不需要，它们依旧会不断吃人，最多更加理智一些。 会对人类丧失食欲是在违反恶鬼天性，这种天性可以被理性压制，却不应该会消失。 白天猗窝座就是打算去问夏榆青这点，又意外被阳光打断。 这时候他并没有太看重，只以为是夏榆青血鬼术的负面效果，因此没有太着急得到答案。 看过彼岸花的状态，夏榆青去林间的一处河边逛了逛，天气已经完全转暖，夜晚风也怡人，自不知名泉眼流下的溪流潺潺，还有些许虫鸣，若是白天，水里还会有鱼。 夏榆青拿指甲戳死过一条，吞噬了其中生机，动物的其实比植物要难吃一些。 正前方，猗窝座手臂搭在膝盖上，坐于河边的一块石头之上，没有任何起伏和温度的身躯仿佛一座雕像，只看背影就透着忧郁和孤寂。 对方似乎是在发呆，夏榆青走到近前才稍微侧了侧头，蓝金两色的眼眸带着审视和怀疑，更深重的情绪近乎杀意。 “怎么了吗？弦三大人。”夏榆青仿佛没有发觉一般浅笑。 “我人类时候的记忆恢复，是你的关系”猗窝座懒得走弯弯绕绕的试探，眼里杀意逐渐清晰和明显起来，他姿态放松，看过来的眼神却仿若蓄势待发的凶兽。 猗窝座记忆的恢复是在和夏榆青‘切磋’过后，和浸泡在上千年杀戮的恶鬼生涯相比，人类时候的温情似乎太过遥远。 遥远到，相比曾经的狛治，失去了父亲，又失去此后人生中最重要的庆藏师傅和真心守护的未婚妻恋雪，已经犯下了无法挽回也无可饶恕罪孽的青年，此刻更偏向是猗窝座。 更何况，变成鬼时候的狛治，也已经是个无家又已经堕入疯魔的狂犬了，即便没有遇到鬼舞辻无惨，他大概不是成为人人惧怕的恶徒，也会随便找个地方了结自己的生命吧。 看着夏榆青依旧带着淡然温雅面具的脸，猗窝座周身的杀意缓缓收敛，忽然没了兴趣去问。 他厌恶着这个世界。 厌恶这个逼死了父亲，又害死那样温柔的庆藏师傅和恋雪的世界。 只是看着如镜的水面，看着已经是恶鬼的自己，想起曾经死在自己手中的为了信念不顾一切的鬼杀队之柱，又觉得这样子简直是遭透了。 那些，都是如庆藏师傅一般温柔的人啊。 多可笑，温柔坚定的人早早逝去，他这样的罪人却血染双手留存至今。 猗窝座起身，不想探究夏榆青的目的了，也不想知道他为什么要恢复他的记忆，是否要对鬼舞辻无惨不利。 “确实是我，因为我想对鬼舞辻无惨，取而代之。” 轻柔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哪怕恢复了记忆依旧对那个名字有着近乎本能敬畏的粉发恶鬼猛然僵住身体，没有听到有其他动静才疑惑回望。 那个说出那个不能说出的名字的恶鬼依旧笑吟吟站立在原地，自转化之初就由鬼王亲自种下的诅咒半点没有冒头的痕迹。 上弦三惊疑：“……你，知道他能够看到别的鬼的视野吗？” “猗窝座阁下以为，鬼舞辻无惨为什么会让您一直将我放在监视之下呢？它有跟您说过，遇到一些特殊的情况一定要第一时间斩杀掉我吗？” 猗窝座瞳孔微缩。 夏榆青周身没有半分属于强者的斗气，表现出的能力虽然有些用处对付稍微高等级的恶鬼却略显鸡肋，他一直以为鬼舞辻无惨让他监视夏榆青是因为对青色彼岸花的重视。 但夏榆青的提醒让他想起，鬼舞辻无惨对这个奇怪恶鬼的态度确实有些不对，那是掺杂着微妙忌惮的态度。 如果不是担心夏榆青仗着自己的‘吞噬’血鬼术对恶鬼进行屠戮的话……哈，其实现在想来，会这样才奇怪，那位敏感又自私的王，可从没有将下属的生死放在心上。 想起自己莫名被影响恢复的人类时候的记忆，以及夏榆青明明应该出发诅咒却安然无恙的情况，或许是鬼王发现了些许夏榆青对他的威胁？ 猗窝座忽然有了兴趣，他咧开嘴角，起身走到夏榆青近前，用一根手指点了点他的肩膀，嗓音带着天然的轻慢。 “对他取而代之，就凭你吗？” “狛治大人愿意帮忙的话，我就更加有胜算了。” 夏榆青被猗窝座戳得往后仰了下，依旧好脾气道。 猗窝座面上表情转变为危险：“这个名字，你怎么会知道？” 有关狛治的事情，理应没有任何记载，到现在，知晓这个名字的应该只有恢复记忆的他自己和鬼舞辻无惨，当然，以那位鬼王的性格，会记住下属人类时候的名字才会奇怪，这本应该是一个被世界遗忘的名字。 第181章 “那是一位一直在您身边的魂灵告诉我的，是个很可爱又温柔的少女呢。”夏榆青笑着稍微拉开距离，视线看向猗窝座一旁的透明灵魂。 跟随着丧失记忆爱人几百年，已经习惯了忍受孤寂的少女灵魂头一回被人投以视线，她怔了怔，反应过来有些无措又期盼地看向夏榆青。 猗窝座面色大变，夏榆青视线一花，丧失了身体的感知。 脖子后知后觉地传来剧痛，无头的身体扑通倒地。 “你，怎么会知道她！”猗窝座气得仿佛要将他片成片喂鱼。 夏榆青脖子连着头颅被猗窝座血淋淋攥在手里，视线触及原本想说什么现在花容失色的恋雪小姐姐。 看着仿佛被触碰逆鳞般暴怒的猗窝座，他深深地沉默了。 被摘了头的鬼仿佛不存在害怕，还用一种类似同情和吃瓜混合的眼神看着猗窝座：“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没有想过如果我说的是真的，你吓到小姑娘之后要怎么哄吗？” 猗窝座嗤笑，正要说他招摇撞骗，就听到一声清脆却带着颤抖的声音响在耳边：“……狛治哥…” 面上纹有青纹的恶鬼表情整个空白，呆滞的表情仿佛把小猫头含嘴里吓唬结果抬头正好看到主人的狗子。 第88章 滴滴答答的响声打破了寂静，猗窝座近乎惊恐的看着在自己手上甚至胳膊上已经流满往下滴的血。 夏榆青头晃了晃，对着恋雪微笑道：“没关系，作为鬼这种程度只是小打闹而已，以及现在狛治先生已经能够看到和听到您了哦。” “狛治哥？” 少女饱含期盼的声音再度响起，他甚至感觉到衣角小心的牵扯，就像曾经他带着暗恋的女孩出去玩时，对方小心牵着他时的依赖，被掩盖在重重灰色和血色之下的温暖色彩再次充斥心间。 猗窝座多年以来锻炼出的对身体的绝对掌控力此刻仿佛回到人类少年时候的绵软，夏榆青感觉到托着自己的手在颤抖，以及…… 真的不能再收紧了，一会他留在头下面的脖子也被攥没了。 “咳咳，或许狛治先生不介意松一下手？” 依旧处于被各种情绪和纠结充斥状态的猗窝座下意识扔了手中的头。 重新接上信号的身体自己动起来，将被扔掉的头在半空中接住，截断处对准，夏榆青吸收了附近的一棵树给自己恢复了伤势。 恢复了伤势夏榆青就识趣地躲了起来，不去打扰一魂一鬼的相处，哪怕有恋雪在三哥或许脾气会好一些，面对其他人大概还是狂犬。 想到自己白天为了躲避还没有被自己同化大部分细胞的猗窝座的追问而废了的房间，他打算趁着小情侣互诉衷肠的时间给自己找个新的住处。 路过此前被自己搭建的粗糙木屋，他留意到原本制作粗糙缝隙也不少的屋顶此刻被铺了不少干草和树枝，更里层还有未干的泥土味，厚厚地覆盖着，大概是为了更好地遮光。 恶鬼对于阳光的畏惧是刻入骨髓的，有暴露在阳光下危险的住所对于它们来说都是看都不会回头看的存在。 这样默不作声将一个很可能根本不会再启用的住处修缮，自然不可能是猗窝座。 夏榆青停留在原地，只一会，侧边就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低级恶鬼小心地向夏榆青走过来，怯懦地垂着头，在距离他还有一段距离就扑通跪下：“大，大人……” 夏榆青沉默看着她，猜测：“是饿了吗？” 女性恶鬼惊喜又略带忐忑地抬头看向他，咬着嘴唇点头。 她，是没有杀过人的。 因为起初是被当做储备粮存放在恶鬼的住所，那只鬼爱吃新鲜的，只是一般人被吃到一半就会死去，在意外转化成恶鬼最丧失理智的时期，她就是靠着自己家人和孩子被吃剩的尸体抗了过去，就算成了鬼，她也是最弱小的类型，甚至不敢像其他恶鬼一样对人类进行狩猎，自那之后再没有吃过人。 有时候她想，或许被阳光带走是一个好的选择，但对太阳的畏惧让她半点鼓不起勇气。 夏榆青看着泪流满面的女性恶鬼，对方满是凄楚，又深藏着怨恨和懦弱的眼神色彩吸引了他。 这是一个难得拥有着浓郁人性色彩的鬼。 对猗窝座所说的将无惨取而代之只是一个借口，根据他以往经历的分析，理想理念是需要强大感染力才能用的借口，对这种东西无法理解的他做不到，反而会被人讲虚伪引起警惕，相反从人的私欲方面出发，总能说服他人。 他从来的目的都是将恶鬼消除，血鬼术与其说是吞噬不如说是侵入和编写，他的细胞或能量进入其他恶鬼的体内，看似融入到对方，实际只是伪装，控制权依旧在他，这是侵入。 编写则是对自身细胞的合理化设定，所以他可以随意屏蔽鬼舞辻无惨的控制和诅咒，如果他愿意，在细胞中能量足够的情况下甚至能把自己设定成哥斯拉，同样，在侵入的程度比较高的其他单位上，也能做到简答的编写和控制。 猗窝座就是被消抹了对人了的食欲，以及可以看到听到这个世界留存的灵魂。 编写的能力虽然强，却无法改变鬼自身的想法，发出违背恶鬼意愿的指令也会被察觉，对于鬼来说砍掉被侵入的那一部分细胞并不会致死。 第182章 想了想，夏榆青向着跪坐的女性恶鬼伸手，对方愣怔片刻，胆怯地将手搭上去，伴随着一股暖洋洋的能量流至身体和四肢，一直不断折磨着她的饥饿消失无迹，恍惚中，她甚至有种已经重新变回到人类的感觉。 心情忽然变得平和，只有看着眼前青年的时候，她仿佛看到自己的神明。 夏榆青不着痕迹削了点恶鬼对他的滤镜，总算对方视线没那么火热了。 “你叫什么？” “织，我叫织。” 织的眼神平静了些，却依旧温柔似水。 夏榆青想着或许他取代鬼舞辻无惨的想法还是很有可能实现的，织的效果大是因为她内心的空洞以及本身就薄弱的意志，但要说空洞，哪只鬼不是呢？ 他的能力除了关键时候削弱恶鬼以及拉拢还有恋雪作为枷锁的三哥，其实可以有更多有意思的用法。 天空即将泛白猗窝座和恋雪才手牵着手从河边结束约会。 织头一回消去对猗窝座的畏惧，甚至还算镇定地引领他找到夏榆青山洞的位置。 织去到别的地方，夏榆青看着站在一起，眼神时不时对视仿佛要拉丝的一鬼一魂，仿佛被塞了一嘴的狗粮。 “怎么样我之后才能一直看到恋雪？”猗窝座发问，看着夏榆青的眼神带着隐晦的审视，如今知道恋雪在身边，他是绝对不会再做让她感到伤心的事情了，让他对付鬼舞辻无惨可以，但他不会再伤害人类以及针对鬼杀队。 从夏榆青之前的表现来看，大概不是恶人，但也可能是能力所限，只能这样表现。 夏榆青很直接了当：“帮我掩饰，遇到鬼杀队的柱有危险，想办法救下，以及最后我需要对付鬼舞辻无惨的时候帮忙，饿了或者受伤都可以来找我，平时不需要担心鬼舞辻无惨的窥视，我会帮你屏蔽掉它。” 猗窝座暂时没有说答应或者拒绝，而是提起另一个问题。 “那个低级鬼，你控制了她？” “不，人类的思维是很难控制的，最多只能影响，能够恢复你人类时候的记忆，只是因为我暂且屏蔽了鬼血对你的影响而已，这时候的你思维更偏向人类时候的狛治，即便我强加了什么，你也能知道并且抵抗。所以，不需要担心我会操控你，那是神明也没有办法做到的事情。” 猗窝座半信半疑，而且是怀疑更多，现在他得知死后并非结束，反而能够和老爹以及师傅恋雪重聚，自本心来说，他是更想直接沐浴阳光去死的。 但恋雪哪怕没有诉说，他也知道，她憎恨着鬼舞辻无惨。 他的女孩固执地跟在已经变成猗窝座的他身边，看着他不断杀死无辜的人、杀死那些坚定且正直的鬼杀队之柱，生前的庆藏师傅甚至不会让恋雪看到学生比斗的场景，就怕惊吓到从小身体不好又善良心软的她。 跟在他身边这些时间，大概连他吃人的狰狞模样都见到了，看似柔弱的少女却从未离开。 恋雪对他如此，对鬼舞辻无惨就没这么宽容了。 恋人并不无辜，但恋雪再清楚不过，狛治是一个多么温柔的人，一切罪孽的根源，就在于鬼舞辻无惨。 因为看出恋雪的想法，猗窝座选择放弃了自杀，同意之后帮助夏榆青。 一伙子鬼呆在深山老林里还挺惬意，猗窝座每天跟恋雪满山地谈恋爱看风景，夏榆青则是种了一堆的彼岸花，都是不同参数和配比，保证让鬼舞辻无惨一眼就看出来专业。 只是随着天气越来越热，由于种下的时间比较晚，还稚嫩的花苗即便上方有特意的遮挡，许多也依旧被太阳晒得蔫头耷脑。 织每天白天蜷缩在树洞里看着花苗的方向着急得不行，但也没有任何办法，似猗窝座大人那样强大的恶鬼在阳光下湮灭也只需要片刻，更别说她这样的低级的鬼，刚出去就成灰了。 秋天，彼岸花成熟的时候，鬼舞辻无惨满怀期待过来看，触及那些存活不到一半的花，面色立刻沉了下去。 不能说夏榆青这一番折腾没有任何用处，他已经把本色是红色的彼岸花苗种出了黄色和橘色，但看着这扎眼的暖色调，没一个是无惨需要的青色，最接近的一朵是白色彼岸花，花瓣带了些近似青色的灰，与其说是变色，不如说是缺了什么营养。 只是有这么点希望，也足以鬼舞辻无惨暴怒却不会杀掉夏榆青。 至少这家伙确实有些真材实料在里头。 彼岸花一年一茬，今年的全军覆没，就要为来年的做准备。 夏榆青第二天就向鬼舞辻无惨请示去别的地方寻找更合适的种子还有更适合的土壤和气候。 无惨听了对方一嘴专业性很强的培育理论。 它这么长时间活下来，爱好用别人的身份，又都是占用的资源丰厚的大家族，积累的知识还是比较广泛的，没有下功夫去钻研某个方面，却也能听出夏榆青话里的可靠性，知道温度对花卉颜色的影响很大，完全没有怀疑夏榆青是要找借口摸鱼划水。 鬼舞辻无惨口头上训斥了一番夏榆青废物浪费他的时间，还是同意了他到外面，当然出于对夏榆青的不信任和其能力的忌惮，猗窝座依旧要跟着他。 猗窝座对此完全没有意见，他很忌惮鬼舞辻无惨窥探他们的能力，不想对方从他的视角中看到恋雪，还是跟在夏榆青身边感觉更清净些。 第183章 织也跟着一起，平时根据夏榆青的指导养养花，包办了给他们洗衣服和布置住处，相当于管家。 出了深山，已经是京都的地界。 说不清是谁的运气比较背一些，三只鬼刚趁着夜色刚进入城镇，此时正是银杏祭的秋日庙会，夏榆青伸手刚拿起来一只颜色大胆夸张的面具，抬眼就对上一位穿着鬼杀队队服的剑士少年。 透过错落的人影和暖色的灯笼，已经是戊级的剑士一眼看到那个身姿雅致，面容清俊的青年，对方视线看过来，他恍若看到的依旧是曾经那位医术高明又温和的医者。 风柱大人因为他的轻信训斥他，但他见到过那位先生面对乞儿都同样温和耐心、没有半点嫌弃的眼神。 这样的人，是他幼时多少次向神明祈求都未能祈求到的，怎么会是鬼呢？ 剑士少年握紧衣服里的日轮刀，最后看了夏榆青一眼，飞快地逃离这里，他融入人群之中，潦草地写了封信，让鎹鸦自己找机会隐藏在行人的行李或者过往的车辆之下，不需要再探查他的死活，之后自己找机会将信送出。 不论生前的夏先生有多好，已经变成鬼的他就只能是敌人。 “那个剑士……竟然不对你出手的吗？”猗窝座歪了歪头，习惯了鬼杀队的剑士见鬼就硬刚的头铁，看见这么一个转头就跑的，他还感觉挺稀奇的。 “总觉得，他似乎对我的实力有些误解……”夏榆青沉默了片刻，真诚道。 刚才那个剑士，相比惧怕，倒像是对他忌惮，而且最后那个对视，总感觉对方眼里已经浮现出类似壮烈的情绪了呢。 侧头看向拟态成狛治时期黑发蓝眼模样的猗窝座，白白净净的脸还带着些笑意，不看柔软和服布料里隐约透出的肌肉轮廓，其实还有点小奶狗的可爱，跟锖兔岩柱他们印象中的粉毛文青弦三应该完全对不上才对。 那就是因为他？ 好奇怪，他的形象难道不是一只弱小的低级鬼吗？ 第89章 再遇 “可能，是因为你曾经是他们的同伴吧。”猗窝座猜测道。 夏榆青不觉得以鬼杀队众人对鬼的厌恶，会因为他曾经做出的贡献就不杀他，根据头柱妹妹的经历来看，按着那些柱的逻辑，应该会为了解脱他更加猛烈地针对他才对。 注意力完全在恋雪身上，猗窝座心不在焉的补充道：“因为曾经是同伴，所以想让你死的更有仪式感一些？你看这个面具怎么样，你带着一定很漂亮。” 最后一句是对身边的恋雪说的，一路以来，夏榆青就是猗窝座正大光明和恋雪说话的工具人。 看着猗窝座手上那个白色为底，梅枝带雪图片，明显女性使用的面具，对上摊位小老板震撼看着他的表情。 夏榆青一时哽住，他的名声啊…… 板着脸跟着猗窝座将庙会逛了个遍，好在这里更多是吃食，恋雪吃不到，猗窝座一向是直接跳过，小饰品之类的东西却是买了不少，即便这样也很快走到尽头，准备去银杏林等风景好人却不会太密集的地方约会。 夏榆青总算解脱地远离了这两个家伙，在恋雪不好意思的目光下脚步欢快地跑到其他风景不怎么好但不会有狗粮的地方。 在庙会的灯光照射不到的边缘，正好有一条静静流淌的河，河岸的草已经有些干枯，是有些凄清的景象，走在旁边还会有垂老的蚊子嗡嗡飞着。 随手给自己编写了一串蚊香数据，原本周身的木质清淡香味就成了清凉的蚊香味道，瞬间深秋已经飞不快的蚊子都争先恐后地远离了他。 恶鬼并不需要睡眠，夏榆青对此有些遗憾，这可是难得可以完全放下工作和思绪偷懒的时候。 正发呆，河对岸忽然传来女子的凄楚惊恐的尖叫声，还有其他一些男性的声音。 夏榆青不介意因为自己的目的和计划做一些必要的牺牲，只是真的遇到他人遇到危险的情况，并不影响自己的情况下他不介意施以援手，那是每个ai写在编码里的原则。 这不是强制的，他们见死不救也不会有什么惩罚，但ai很难程序进化到可以抵抗这种本能去进行自主的违背，除非对方是他们三观中判定为糟糕的家伙。 所以在过去护住被几个地痞趁着庙会人多拐带、意图伤害的少女之后，他分明已经发现了树后另一个同类，却在发现对方的目标是那三个地痞之后选择了袖手旁观。 恶鬼锋利的爪子袭来。 夏榆青带着因为惊吓浑身僵硬根本没办法自己行动的少女躲开。 或许是因为夏榆青此刻是人类的拟态，完全收敛了鬼的气息，那只鬼对他相当一视同仁。 看出恶鬼似乎对他护着的这个少女没有太大兴趣，反而一直在攻击三个地痞和夏榆青，在发现夏榆青身手比较灵活之后，恶鬼看着他的眼神愈发执着，原本还留意着不给三个地痞造成致命伤，之后下手显然是要尽快解决，看样子是想空出手来抓紧对付夏榆青。 或许……它的偶像是猗窝座？ 夏榆青给少女输了些能量，温暖的气息仿佛流经心脏，让少女稍微回过神来。 “你先走，它的目标是我。”夏榆青温和地道，推了推女孩，将她送往远处人群的方向。 少女眼角还带着泪水，看着身形还没有三个地痞健壮的夏榆青，面上满是迟疑和挣扎，但还是拔腿跑走，走前带着哭腔喊：“请、一定等我，我一定会找人来救你的！” 第184章 夏榆青见她跑远，唇角勾起，完全没有要逃命的样子，就很淡定地站在恶鬼面前。 恶鬼眼睛微眯，大概是厌恶他此刻的神态想吓唬，竟是双眼紧盯着，嘴上直接啃上一个奄奄一息但还留了口气的地痞，寂静的河边响起肌肉组织被撕裂的声音和粗鲁的咀嚼声，伴随地痞的惨叫，直到被一口咬上脖颈，惨叫声化为血液从喉管涌出的怪异咕噜声。 夏榆青垂着眼睛袖手看着，雪白的睫毛下一双绯红的眼眸在暗色的光线下是类似血液的颜色。 恶鬼似乎觉查到不对，扔下手中已经失去气息的人，紧盯着夏榆青。 “你是什么东西？”恶鬼此时才注意到周围的死寂，它看向周围已经有了枯萎迹象的草皮，瞳孔紧缩，双腿微屈，已经萌生了退意。 已经完全不再遮掩身上属于鬼的气息的夏榆青微笑：“应该已经比较明显了才对，我也是鬼呀。” 恶鬼面上表现出明显的疑惑，正是看出夏榆青也是鬼，它才会奇怪，为什么，分明是自己的同类，却让它感觉到比曾经遇到的鬼杀队剑士更强的危机感？ 有着强烈的变强野望，所以就连吃人都要找身体更健康强壮的男性，认为这能提供给它更多的营养，但偏偏，它的血鬼术是更适合弱者的对危险的感知，如果有资格参加换位血战也基本给它提供不了多大的帮助。 它虽说对自身血鬼术不满，却还是比较信任的，不管这个奇怪的同类为什么会触发它的能力预警，总归是此地不宜久留。 这样想过后，恶鬼眼里流露出迷茫，它是想要离开的，却发现自己动不了。 被忽然飘过的阴云遮得有些阴冷的月光照射在有着干枯痕迹的草地上，一条银白的闪光映入视线。 像是捕获猎物的蜘蛛的丝，顺着草地在它不知道的时候缠缚在它的身上，麻痹了它的感官，让恶鬼在恍惚间就丢失了身体的养分。 恶鬼被吸取了力量，化为灰烬散在河边的夜风里。 完成任务的白色丝线也一点点粉碎，原处除了靠近丝线的草地秃了一块，再看不出其他痕迹。 “还是有些明显啊。” 夏榆青拈起一缕发丝，方才的就是其中一根。 也许他需要和三哥学一学近战，活物和鬼都只能通过身体接触的方法才能吸收或者侵入编写。 奈何他真不怎么是这块料，就算夏槐时候也是要靠武器的，但是他一只男鬼用头发攻击总觉得好奇怪。 正在想自己的新招式，就感觉身后一阵灼热的凌厉剑气直冲自己后脖子。 夏榆青汗毛都炸了起来，毫不迟疑地将脖子硬度编写到最大，且手臂向后背挡下这道攻击。 剧烈的疼痛当即从手臂上传了过来，夏榆青顺着对方的力道向前飞扑躲过对方后面的连续斩击，略微狼狈地撑着地面抬头，就看到一只仿佛眼里燃着光的大号猫头鹰。 夏榆青握着胳膊，缓缓站直身体，看着眼前从未见过面的炎柱。 年轻的柱看着他眨了眨眼睛，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纸，他看了看纸，又抬头看夏榆青，恍然地大声道：“啊！原来你就是夏榆青。” 什么鬼，那是画像吧是画像吧这什么江洋大盗的豪华待遇。 夏榆青将手臂上差点将斩断的伤口恢复，温文笑着：“你认识我吗？” “不认识。”炼狱杏寿郎笑容爽朗地干脆道。 夏榆青：…… 大哥你这样说话，真的很不给人留面子唉。 橙黄色头发的青年视线偏了偏，注意到夏榆青身旁明显被啃食和撕裂的尸体，再看向夏榆青的时候转变为锋利。 “原本以为夏先生能够拥有自己的意识，现在看来，鬼就是鬼，永远不可能摆脱兽性和冷血。” 面容俊郎的青年大声说着，其中并未带上负面的情绪，只是那响亮的大嗓门加持，让这话仿佛无可置疑的宣判。 夏榆青看了眼身边残破的尸体，唔，这肯定是被误会了，他只是见死不救而已，可没杀人吃人。 但是他刚开始不打算将自己的立场告诉鬼杀队来着，不妙…… 炼狱杏寿郎手臂用力，锋利地日轮刀转动，刀锋向着夏榆青的方向。 内心叹气，嘛，好像躲不掉了。 白发的恶鬼面上依旧唇角微勾，看上去没有什么紧张感的样子。 炼狱杏寿郎并未在他眼里看到字样，大概不是十二鬼月之一，这种程度的鬼遇到柱级剑士是没有抵抗能力的。 吸气又吐气之间，火之呼吸的炙热逐渐升腾，橙红的发和眼眸像跳跃的火焰，看着夏榆青的眼神满是坚定。 “夏先生是我尊敬的人，所以，我必定会以最快的速度斩下你的头，尽量不让你感觉到疼痛。” 夏榆青和青年对视了片刻，有些苦手，炼狱杏寿郎这刀，他还真不一定能躲过去，挡更挡不下。 视线微飘，没有半分迟疑地求了外援。 迅疾又刚猛的一刀直冲夏榆青的脖子砍来，他勉强调动身体进行躲避，可惜这种需要反应时间的行动相比战斗经验异常丰富，身随新动的炎柱来说，还是慢得可以。 即便特意调高了眼睛的动态视力身体跟不上，依旧躲避得艰难。 炼狱杏寿郎见此认定夏榆青变化的恶鬼虽然暂时还不是十二鬼月，潜力却很惊人，他并非速度见长的柱，攻击却不是那么容易躲避的，鬼的快速成长都代表了它们背后啃食了大概量的人类，以鬼杀队那么长时间的斩鬼经验来看，无一例外。 第185章 必须要将这只恶鬼斩杀在此！ 染着火焰的刀刃忽然被坚硬惊人的东西挡住。 炼狱杏寿郎抬眼，同一双刻有上弦三的蓝金色眼眸对视，猗窝座手臂握拳，仅凭手腕就挡下日轮刀，血液滴落他却仿若不知疼痛。 剑士皱眉，刀锋寸步不让，周身的气势反而更加浓烈。 “上弦三，之前就走上弦二的鬼，就是你吗？” 猗窝座看着炼狱杏寿郎，感受到对方身上雄厚蓬勃的斗气，原本对被打扰了约会的不耐转变为跃跃欲试的战意：“你是个强者，你叫什么名字？” 在他说话的时间里，已经和不想多说的炼狱杏寿郎过了几招，又趁着攻击的间隙微微拉开距离。 橙红发色的青年看了看远处安静看着这边的夏榆青，轻呼了口气，注意力投给猗窝座，持剑而立。 “鬼杀队之炎柱，炼狱杏寿郎！” 猗窝座点点头：“嗯，了解了，之后有机会我们好好打一架。” 说完粉发恶鬼就在炼狱杏寿郎略微茫然的眼神下扒拉上夏榆青就跑远。 “这是你第二次刚见面就跑了吧，只怕以后你在鬼杀队里风评会垮。” 夏榆青被猗窝座抗在肩膀上，适应良好的给自己找了个舒服些的位置，想起方才一直表现很正经的炼狱杏寿郎油然流露的懵逼，忍不住笑着调侃。 猗窝座没好气的手上用力，听到自己脊椎咔嚓声的夏榆青倒吸一口凉气。 “我错了三哥！”麻溜地认错。 猗窝座动作一顿，竟然对自己发脾气感到不好意思起来，恋雪飘在他身边看出爱人的小情绪，捂着嘴温柔地笑。 “不要学童磨那家伙。”他会下意识想揍…… 猗窝座干咳一声解释道。 炼狱杏寿郎没有能追过来，因为他刚要动身就听到身后传来人声，那是逃走的少女如约叫来的亲友邻居，原本应该更快一些，但知道有吃人的怪物在，他们集结了人手才敢过来，少女也不顾阻拦地跟在其中。 想起附近就是庙会，人太多，如果他选择穷追猛打以上弦的实力，豁出影响残杀这片区域的人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炼狱杏寿郎终究没有选择去追杀恶鬼，看着草地上的人体残骸，一向精神满满的青年也稍微有些失落。 传闻中那样良善正值的夏先生，必定不会想看到自己这副模样。 持剑站立的炼狱杏寿郎按理说会引起镇民的怀疑，实际上大概是对方看起来太光明正直，一众被少女叫来救人的镇民除了基本的警惕根本没有误会他是恶人。 “小先生过来这里还有看到其他人吗？”一个看着沉稳体面的壮年男人隔着一段距离礼貌的问。 “您好，我是鬼杀队之炎柱，专门为斩杀恶鬼而来，所见的除了恶鬼，其他的人……”炼狱杏寿郎说到这里看了一眼那摊血肉肢体。 “大概都不幸遇难了。” 少女白着脸，忍着惊骇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见炼狱杏寿郎要离开，连忙发问： “不是这些人，还有一个白发的哥哥，他从杀了这些人的怪物手里救了我，穿的是淡青色的羽织，剑士先生有看到他吗？他救下了我，先生若是有他的消息，请务必告诉于我。” 炼狱杏寿郎歪头：“你说他……救了你？这些人是别的怪物杀的？” 少女没发觉炼狱杏寿郎话里怪异之处，认真又期盼地点头。 第90章 专门找你 将夏榆青放下，猗窝座看着有些阴已经不太能看到星星的夜空，本来想着之后换个地方和恋雪约会的粉发恶鬼不忿地啧了一声。 看着夏榆青的眼神略微不善：“你怎么会惹上鬼杀队的柱？” 夏榆青叹气：“给其他鬼背了黑锅。” 鬼一死就化为灰烬消失无踪，当时地上一堆被啃食的尸体，边上就是身为鬼的他，哪怕是和他关系还好的花柱都得误会，更别说从未见过的炎柱。 至于炼狱杏寿郎为什么会那么巧合地赶上他黑吃黑的现场，夏榆青想到方才庙会上看到的那个剑士。 炼狱杏寿郎确实是在附近受到另一只鎹鸦的求助信才过来的。 当初夏榆青在自己的医馆中被不知名恶鬼转化为鬼，而且是鬼杀队的几个柱前脚刚走后脚就出的事。 在烈风逃离将这件事带给还没走远的岩柱和水柱时已经是后半夜，两个柱没有通知香奈惠和真菰，相伴回到夏榆青的医馆时夏榆青转变的恶鬼已经失去了踪迹，庭院里只剩下空荡荡的土地和花盆，地面还可见到原本植物扎根的空洞。 他们向外搜寻到底没有找到夏榆青。 最后将烈风带回鬼杀队。 之后的柱合会议上，授予真菰雨柱的资格之后他们就讨论起了这件事。 烈风将自己回去之后看到的场景和经历事无巨细地重新说了一遍，鬼杀队根据他话中夏榆青所说的：在他睁开眼睛看到那位大人的时候，身体的本能就告诉他那是他一生追随的存在。 普通恶鬼哪怕是上弦，会有这样的仿佛天性一样的压制吗？ 他们让烈风尽量描述将夏榆青转化的恶鬼的样貌，而后描绘出一个大致的形象，作为鬼舞辻无惨的重要情报对待。 除此之外，针对夏榆青转化的恶鬼，蝴蝶香奈惠提出一个疑点。 第186章 “如果鎹鸦当时的感觉不是错觉的话，他的伤势应该已经很严重了才对，但是我检查过烈风的身体，他很健康，没有半分损伤。” 相比跟着他们东跑西跑的鎹鸦，烈风这种只接受了一半训练的体魄会比寻常鸟强一些，但成年人用力去握的话，绝对会造成他的受伤。 “而且他竟然会放他回来。”锖兔犹疑。 还是在另一个转化他的恶鬼离开之后，就像是在刻意放他离开一样。 身形高达的岩柱从知道这个消息开始泪水都流得更凶猛了，他浑厚的声音满含悲伤：“那孩子……太可悲了，即便留有人类的记忆，也很难抵挡恶鬼的贪婪和食欲，尽快杀掉他，给他一个解脱吧。” 和夏榆青曾有过接触的不死川实弥握拳表示：“不论他是否有记忆，现在已经是食人的恶鬼，只要遇见，就必须杀掉！诛杀他的任务还请交给我吧！” “赞同！”炎柱大声附和。 蛇柱撑着下巴歪头，声音里没什么情绪：“刚转化的鬼不过是小角色，交给那些低级剑士就可以了吧。” 锖兔表示反对：“既然夏先生表现出可能会留有记忆的迹象，我认为只要他没有食人，就没有诛杀的必要，可以让其他人员留意他的信息，进行确认再决定是否斩杀。” 音柱宇髄天元低沉华丽的声线道：“太浪费时间了！变成恶鬼的人，已经不再是原本那个人，不论此前是父子、夫妻、还是最亲密的兄弟，在恶鬼的眼中，都只是食物而已，那位夏先生，在成为鬼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 思考了许久，新任雨柱支持自己的师弟：“确如鎹鸦先生所说，当时他回去的时候大概是夏先生刚刚被转化成恶鬼的时候，这时的恶鬼本应该是最饥饿渴求食物的时候，在我遇到的案例中，他们大多会无差别地对身边的人甚至动物进行袭击，且根本没有理智。” 锖兔被真菰提醒，道：“但是如烈风所说，当时的夏先生不仅具有理智，并且还放走了他，此后我和岩柱大人回去，探查了周围，当夜并没有人失踪或者被袭击。这说明夏先生还留存有记忆并且有一定理智不愿伤人的可能性很大！” 柱合会议现场在锖兔的话落下后陷入寂静。 “只是一时没有伤人，并不代表此后他就能克制住食人的欲望。”伊黑小芭内依旧表示夏榆青应该被斩杀。 岩柱面上眼泪又粗了不少：“太可怜了，明明拥有记忆，却要在恶鬼的欲望中挣扎，那孩子……太辛苦了，死亡或许对那孩子才是解脱。” 音柱赞同了他们的想法，依旧持不留隐患的想法。 炎柱思索着，暂时没有表明自己的态度。 蝴蝶香奈惠想起夏榆青极力拯救每一个病人，不论贵贱，她一向温柔和软的表情显出认真，抬眼微微侧头看着注视着自己的伙伴，声音坚定：“如果夏先生转化的恶鬼克制住自己食人的欲望，并且拥有人性，那即便他身份是鬼，他也依旧是人类，我们没有资格根据自己的心意夺取他的性命。” 伊黑小芭内异色的眼眸眯起：“只要是恶鬼，就不应当留存在世间。” 花柱微笑着寸步不让：“拥有人心的恶鬼，只要未做恶事，就依旧是人类。” 风柱想说即便是人又怎么样，只要能够杀灭恶鬼一绝后患，即便做下恶事又如何，别的不说，他们鬼杀队因此死去、紫藤山埋骨的人还少吗？ 但看着蝴蝶香奈惠温柔微笑却坚定的神情，他最终没有再讲，鬼杀队包容着所有以斩鬼为目标的人，他是因为仇恨，但，有人是为了大义，就像温柔的她，以及……他看向众柱中唯一没有发表意见的炎柱：“炼狱先生，你怎么想？” 炼狱杏寿郎半垂的眼睛睁起，声音掷地有声：“我支持花柱，是否要灭杀，应该先确定他是否能够克制自己伤人欲望。” 所有人目光都投向一直纵容他们讨论，没有说话的产屋敷耀哉。 现在在场八个柱，支持直接斩杀的是岩风音蛇四柱，花潮炎雨四柱则是认为需要先分辨，在彼此意见不同之时，所有人都会无条件地支持主公的抉择。 产屋敷耀哉温和的目光看着他们，清朗的声音柔缓：“不论是夏医师，还是他的老师夏药师，都是我们鬼杀队的恩人，夏先生的紫藤花药剂提升了队内剑士将近半数的存活率，日后对战十二鬼月也少不了烈日试剂。 只要他还存有人性，鬼杀队就必须要保证他的安全，将他带回来，若是已经被鬼的本性吞噬，则需要各位毫无保留地斩杀他。” “是，主公。”众柱齐声道。 …… “炼狱先生，您…还好吗？”少女看着表情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就莫名感觉蔫哒哒的青年。 “我很好！”炼狱杏寿郎只是情绪低落了一瞬间就又精神起来，握拳大声回答少女。 少女眼神不自觉向上，看着青年头顶仿佛随着他的振奋一下支棱起来的额发……好、好厉害。 “那、那您见到他了吗？” 炼狱杏寿郎停顿片刻，看着少女期待又有些着急的眼神，不论如何，夏先生终究是鬼，女孩看着是真心在感激，但最好还是不要让普通人跟鬼有太多牵扯。 而且他还有些在意地看了一眼尸体堆上一件沾血的又破旧的灰黑色衣服，原先以为这只是被恶鬼吃掉的人的衣服之一，但现在就着镇民的灯笼光细看，却能够发现相比另外几个有被撕扯和其他血迹的人的衣服，这件衣服除了胸口和袖口沾的血比较多，身上其他地方似乎都是飞溅上去的类型。 第187章 再想到少女的话，他有了一个大胆的假设，他走到尸体旁边用剑将那件衣服挑起来，看向少女询问道：“袭击你的恶鬼，是穿得这样子的衣服吗？” 少女忍着害怕看了看，确定地点头：“就是这个，炼狱先生斩杀了它吗？实在是太感谢您了！” “不是我，我来的时候它已经死了，我只看到另一只粉色的头发的恶鬼，却令它逃走了。”炼狱杏寿郎摇头耿直道，见镇民都有些惊恐，他道：“恶鬼会被阳光杀死并且厌恶紫藤花，诸位请尽量不要在夜里出门。” 而后又看向少女：“有关恶鬼之事，我希望能够更多地了解一下，不放心的话，可以让您的家人陪同。” 听闻还有一只吃人的鬼在外面，来帮忙的镇民原本不相信的现在也发怵，总觉得暗处有双眼睛盯着他们，听闻现在没事了，也就散开了。 “其实不是有关恶鬼的事，只是您口中的白发青年可能是我认识的人，我最近也在寻找他，所以希望能够向您了解更多的有关他的消息，感觉困扰的话可以不必搭理我。” 只留下少女和她的父母和兄长，看着炼狱杏寿郎如兄长一般可靠的气场，原本碍于名誉不愿往外说的话她踌躇片刻，还是将情况说了出来。 听闻事情经过，少女的哥哥满脸愧疚，正是他失职才让妹妹被带走的，如果他排队买东西的时候再注意一些，就不会让妹妹遭遇这么可怕的事了，夫妻两个也是满脸后怕。 “了解了，十分感谢！” 炼狱杏寿郎承诺了不会将这件事具体情况说出去，他是个外地人，马上就要离开这里，少女的父母虽有顾虑也还算放心。 他也信守承诺，在通过鎹鸦传递到鬼杀队的信件中都没有具体说明。 “鬼杀队亲启： 我见到夏先生了，他还有神智，甚至会主动帮助困境之人，疑似杀死了其他袭击人的恶鬼，可惜我起初误会了他，对他出手，没有过多交流，其他情况无法判断。 需要注意的一点，他被上弦之三所救，原因不明。” 有神智和救人不代表就代表无害，就像曾经刚转换成鬼的夏先生也曾放跑了烈风，但同时他也表现出对鬼的归属。 不论如何，针对夏先生转化的恶鬼，依旧保持现在的让普通队员汇报而后由柱确认的模式比较好。 虽然面对他的攻击，夏榆青似乎没有反击的意思，却也可能只是实力限制，如果是普通队员先行攻击，不确定对方会不会下杀手。 夏榆青在那次遭遇了炎柱之后就痛定思痛，开始努力开发自己的战斗方式，并不想因为被鬼杀队杀死这种搞笑的理由废马甲。 猗窝座知道后，饶有兴致地教了他一些。 在结束今天的教学并且又废了一小片森林之后，夏榆青蹲在石头上进入了贤者时间。 三哥实在不是个好老师，他教导的方式就是不断对战。 夏榆青记忆力超常，也知道对应的情况应该怎么反应，但相比猗窝座，他实在是太慢了。 猗窝座坚持这是实战少了，被打得多了才能练出战斗直觉。 夏榆青：…… 让个ai练战斗直觉，太难为他了吧。 而且他怀疑，再这么练下去，他现在到底是人类，战斗直觉或许真的可以练出来，但看看周边一片荒芜的景象……这个世界的绿化绝对会因为他而遭受毁灭性打击。 “呦～” 耳边忽然传来尾音上扬，明明是好听的音色却莫名欠欠的声音。 夏榆青向下看去，就对上一双弯成月牙的七彩色眼睛。 他微微歪头，从石头上跳下去，露出同款假笑：“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童磨大人。” “啊哈，我可是专门来找你的呢～”有着七彩琉璃一般眼眸的恶鬼轻柔地说。 第91章 没考虑过这种死法抱歉 “我是专门来找你的哦～” 夏榆青笑着表示受宠若惊，心里在猜测童磨特意过来找他的原因。首先排除之前把那只低级鬼吞噬掉被发现，当时他已经在周围范围内发动了能力，哪怕鬼舞辻无惨真的突发奇想要来一只低级鬼的视野里逛一逛，也只会查无此鬼。他在搞事被发现鬼舞辻无惨第一个通知的肯定是猗窝座，连同猗窝座叛变被发现那过来的绝对不止一只磨磨头。 所以大概是童磨闲的无聊，过来找点乐子。 真正原因正常鬼都猜不到。 童磨在没了万世极乐教之后不死心，依旧在装神棍，过来是因为山下的村民发现了这边植物离奇失踪事件，正好童磨在，就拜托他过来。 听到这个理由，感觉到童磨的气息找过来的猗窝座乐了，夏榆青眼睛微弯，代入山下村民们想一想，似乎确实有点灵异。 童磨知道夏榆青的能力，自然猜到这是他弄出来的动静，当然还因为太闲了，这段时间他身体已经恢复，固态萌发，想到好长时间没撩拨猗窝座了，就过来瞅一眼。 童磨捏着下巴打量了猗窝座和夏榆青一眼，原本以为他看到的是一个满脸不耐烦的猗窝座以及一个狼狈兮兮饱受欺负的小可怜，结果这两只鬼似乎相处的还不错？ 猗窝座看出他在想什么，挑眉抱胸，他也就对童磨脾气不好，平时从来没有欺负过其他同事好吗？对童磨那能叫欺负吗？ 第188章 恋雪在旁边同仇敌忾的点头，分明是童磨一直在欺负她家狛治，打回去那叫正义制裁。 童磨看着猗窝座歪头思索。 猗窝座今天的表现……好像略活泼了些？ 而且竟然能听他说话说那么多还不把他赶出去，甚至面部表情都是放松的，一看就心情特别好的样子。 童磨看夏榆青，难道是因为这只低级鬼吗？真有意思，好好奇。 余光瞟到看似手自然垂着，实际上是被恋雪牵着，仿佛一刻也不想分开的一鬼一魂。夏榆青想翻白眼，他哪有那本事，只有爱情才有这种魔力。 猗窝座正打算离开，看到面上都带着微笑面具，站在一起莫名和谐的两只鬼，他脚步顿住，沉默片刻忽然对着童磨露出一个前所未有的友好笑容：“正好你过来了，有件事要你帮忙。” 看着猗窝座的表情，童磨捏着扇子的手一僵，危机感几乎在他神经上蹦迪，想猗窝座怎么可能会对他友好，可能是要坑他，但跃跃欲试的作死之魂却让他明知道情况不对依旧保持着面上微笑： “前辈竟然会主动拜托，我那么友爱同事——当然是答应啦～” “呐呐，是要我做什么呢？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呢。”童磨微微歪头，似乎还想凑到猗窝座身边勾肩搭背一下表示亲近。 猗窝座嫌弃地离远，甚至直接后跳了一步。 “噫……好伤心。”童磨一脸笑意地说着毫无说服力的话。 嘛，看来猗窝座没有被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附身呐～ 猗窝座被童磨打扰了好心情，面色不善的地提出要求：“这个低级鬼在研究他的血鬼术，你来教他。” 说完几个纵身就跑远，看起来完全不想和童磨近距离生存在同一片土地上。 在他离开之后，童磨和夏榆青对视两秒，无趣的展开扇子：“什么嘛，竟然是让我教你。” 想到什么，他眼睛一转：“说起来，猗窝座那家伙似乎还挺关心你的？竟然会操心你血鬼术的问题。” 夏榆青公式化微笑：“因为猗窝座大人的脾气很好，很关心后辈。” 两个假笑青年面面相觑，而后不约而同嘴角弧度下降，感觉相性多少有点不合。 童磨啧了一声，怎么之前没有发现这个家伙这么无趣。 夏榆青也暗啧一声，大概是因为你自己觉得自己比较无趣吧。 童磨就跟情感模块出了问题的ai一样，本能地更喜欢靠近情绪丰富的存在，会当万世极乐教教主那么长时间还乐此不疲，也是因为他本身喜欢那些受苦的可怜女子那些被压抑到极致的情绪，不论是负面的还是什么。 猗窝座的话，大概是因为他对战斗的偏执和变强的执着，这是童磨无法理解的，所以想靠近，他更喜欢极致的情绪。 此前对他感兴趣，或许是出于他当时和周边表现的不同，以及些许的探究，之后知道他曾经和鬼杀队有联系，可能还期待着他不适应自己身为恶鬼的身份。 可惜夏榆青对鬼的身份很安之若素，刨去这些因素，只从表现来看，夏榆青是和他一样、匮乏情感的本质，自然就丧失了对他的兴趣。 童磨根本不想在一个低级鬼身上浪费时间，碍于猗窝座确实救过它，又是它自己答应下来的，还是抽了时间指导夏榆青。 夏榆青跟他打了一架，童磨渐渐认真起来。 跟猗窝座对比，夏榆青的近战实力是不够看的，但在童磨自身血鬼术对他不起作用的情况下，他用自己骨头凝聚出长刀作为武器，每伤到童磨一下就相当于给自己充了次电，续航能力极强。 童磨原本以为很快就会结束的战斗直接持续到将近日出。 七彩的眼眸散去轻视和随意，童磨开始将夏榆青看做一个很有威胁力的对手。 他觉得，如果让夏榆青就这么成长下去，混到上弦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他这个上弦二都得让贤，说不定还能挑战一下黑死眸。 “谢谢童磨大人指导，时间比较晚了，今天似乎是个糟糕的大晴天，不如暂时留在山上吧？”夏榆青整了整衣服，客套地说。 童磨没有拒绝的必要，答应了下来。 身上能量被吃的有些多，他是饿了的，看看云层里已经迫不及待的太阳，童磨还是不打算冒险下山去吃人。 忍着饥饿打算去给自己找个地方躲太阳，转眼就看到夏榆青手一撑地，干脆地将这座山本就秃了一块的地中海再次向外推了一块，而后因为打斗同样虚弱了许多的夏榆青立刻精神饱满起来。 童磨：？？？ 这么方便的吗？感觉确实比吃人省事很多的样子。 他暗搓搓凑过去，好奇道：“你吃过人吗？” “尝试过一次，但是实在不怎么方便，所以还是习惯这样，让大人见笑了。” 童磨谨慎问：“听说最近猗窝座挺低调，你们一起躲着，他也跟着你吃草？” “因为比较方便，而且没有遇到合适的食物吧。” 童磨沉默片刻，回想当初被夏榆青用血鬼术疗伤时候的感觉，虽然还是更喜欢享受吃人和缓慢消化的这个过程，但不可否认，直接被转能量确实很快捷，直接跳过中间过程，用在紧急时候或者猗窝座这种更注重效率的鬼确实更合适。 于是他表示——给他也来一口。 第189章 夏榆青默默给这座可怜的山把秃头更往后推了推，在心里默念抱歉，今天晚上他们就转移阵地，再给他撒点草籽争取它明年早生华发。 这么一墨迹，找躲藏地方的时间就少了，眼看太阳只差一点就要 冲破云层，童磨厚着脸皮蹭了夏榆青的住处。 这里是山体中心的岩洞，本来没有这么大，猗窝座愣是徒手挖出来一间套房，没事还会从外面摘点花花草草妆点房间。 当然那和夏榆青以及现在的童磨没有关系，他们距离童磨的房间老远的距离，防止什么时候夏榆青饿了把童磨房间里花花草草全部变成灰，两边房间中间只有一个仅余一人通行的天然地道，用作必要时候的联系，当然他们从来没有用过。 这次童磨过来，精力过剩又好奇心旺盛的鬼当即表示他要探险。 夏榆青连忙呼唤童磨，让他做好准备。 这会童磨被他侵入了细胞，正在潜伏和适应期，之后可能就是自己鬼，但要是他这会入侵了猗窝座的私人领地，他毫不怀疑磨磨头会被暴怒的三哥直接砸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 童磨原本认识不到事情的严重性，在岩洞过道上正面对上猗窝座满是煞气和怒意的表情时，饶是作死如童磨都怂怂地后退了一步。 妈呀不就是打算去串个门，猗窝座到底为什么一副他要去绿他的暴怒表情啊…… 童磨弱小可怜又无助地把将近一米九的自己蜷缩在角落，半点不想和猗窝座这个暴脾气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在白天打架。 开玩笑，这里本来就是山体中间，外面的树又被夏榆青啃秃了，一出去直接直面太阳好吗？ 猗窝座当着童磨的面，满脸警告地一拳捶塌了过道。 看不见猗窝座的脸童磨总算松了口气，他伸了个懒腰，干脆利落地满血复活，拿手里金色铁扇捅了捅夏榆青的胳膊，悄声问：“呐呐，你知道那家伙为什么忽然那么生气吗？” 夏榆青面不改色：“就像老虎厌恶被其他同类侵入领地吧，猗窝座大人也很讨厌被人打扰私人地盘的样子。” 童磨摸了摸下巴，忽然噗嗤笑出声：“阿拉，竟然是这样吗？像小猫小狗圈地盘一样呐，这也太幼稚了吧～” 一声巨响过后…… 夏榆青甩甩头抖了抖头顶掉下来的岩土灰烬，他微笑看向童磨：“童磨大人知道的吧？这点距离，猗窝座大人的听力绝对是可以听到这边动静的，以及我们隔壁除了猗窝座大人的房间，就是悬崖，天生就没有任何树木的那种，大人知道我的意思的吧？” 童磨笑容一僵，磨牙：“这种事，当然要提前讲的吧？而且你怎么能住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抱歉，实在是此前没有考虑过得罪猗窝座大人，可能会被砸房间，以致被太阳晒死这种死法。”夏榆青满脸真诚。 第92章 雷呼继任者 凄惨且毫不顾惜面子的嚎啕大哭打破了桃山的宁静，有着璀璨金黄色头的少年树懒一般紧紧抱着树，不顾树下老人或气急败坏或软硬兼施，就是不愿意下去。 “你师兄今天回来，难道你要在你师兄面前表现出这么幼稚的一面吗？”树下的老头吹胡子瞪眼，拄着拐杖敲着树身，几片树叶落下，少年吓得蛄蛹着身子往上又爬了爬。 “老师，既然师弟那么害怕，不如就不要为难他了吧，真的进队可不是现在小孩子玩闹，他这种态度肯定是不行的，可是会连累老师被其他人嘲笑呐。”故作温柔的声音，却因为不符合本身性格而显得格外阴阳怪气。 我妻善逸哭嚎声微顿，却依旧扒着树枝不放。 “狯岳，不要这么说你师弟，他很有潜力，只是性格还需要磨炼而已。”桑岛慈悟郎略带责备地看了狯岳一眼。 看着矮小的老头继续暴躁地在树下训斥我妻善逸，狯岳捏紧了手指，面上那点伪装的笑意也消去的踪迹。 表面看桑岛慈悟郎是对善逸比对他要凶，实际上两人之间浑然的融洽和亲近是对他的客套比不了的。 明明我妻善逸只是个令人厌恶的爱哭鬼和懦夫，偏偏老师就是更看重他，甚至想要这个废物和他一样担任雷之呼吸的继承人，他怎么能配！ 狯岳面色阴冷地抬眼看了我妻善逸一眼，正好对上对方怯怯看下来的目光，他冷笑一声，甩手转身就离开了。 我妻善逸看着他似乎往下山的路走的背影有些慌乱，他知道老师期待着师兄回来，早两天就在给他收拾房间筹备食材。 顶着老师的拐杖，我妻逸善从树上下来，但等桑岛慈悟郎去寻找狯岳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走远了。 看着瘦小老头有些落寞的背影，我妻善逸又有些想哭了，蔫蔫地不敢说话，暗暗自责自己怯懦。 已经离开桃山的狯岳目光深沉地回头看了一眼桃山的方向，攥紧日轮刀的刀柄，他必须要向老师、向其他人证明，只有他才是唯一的雷之呼吸继承人！ 想起前不久刚获得水柱荣誉的富冈义勇，狯岳满心嫉妒，同时还有着对桑岛慈悟郎的不满，分明也是前任柱，鳞泷左近次教出来的学生都是柱，锖兔和富冈义勇这两个据说天赋很高的不算，就连天赋不行的真菰都成了雨柱。 在他看来，这就是桑岛慈悟郎比不上鳞泷左近次。 要是他也是鳞泷左近次的弟子就好了，现在肯定也是柱了，可惜他遇到的是个能力不行还没眼光的老师。 第190章 想到之前在蝶屋意外偷听到一些剑士说的话，狯岳眼里流露出野心，不着痕迹地向着他所知道的方向调整行迹路线。 夏榆青是在买药材的时候看到并且认出他，慢条斯理地收拾了东西并离开这家店，而后就看到对方表情不耐烦地走向刚刚卖了草药给他的老板，不着痕迹地露出刀柄，威胁意味明显地询问着什么。 增强了些听力，他听到老板怯懦地指了指他离开的方向：“要说高瘦又是白头发的年轻人，刚买了东西离开的那个人就是，不清楚是不是你要找的，他往那个方向走了。” 夏榆青微微偏头，嘴角轻勾。 对方竟然是来找他的吗 夏榆青倒是感觉有些惊喜，原本也打算什么时候处理一下这个隐患，毕竟前任鸣柱也是柱，说不定也在他需要保护的范畴之内，主动上门这种就很贴心～ 出了店门就拐进胡同里，果然不一会就感觉到身后刻意隐藏跟随的脚步，七七八八拐着，特意避开了人，夏榆青身形有些飘忽，速度却不快，走了一程才到人烟稀少的林丘。 自从在鬼舞辻无惨那里刷了刻板印象之后，夏榆青就开始不务正业起来，开始研究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灵感来自暮光的加强版防晒霜、灵感来自大力水手的满含生命能量顶得上啃两个人的菠菜罐头等等 平时对草药工具的需求更多依赖采购，鬼杀队若是要调查，他的行踪其实不是很难摸清。 在那次偶遇炎柱之后，鬼杀队的人也找了他一段时间，都被怕麻烦的他主动避开了。对方在确定他没有杀人，甚至可以说是吃素的之后，也顺从他的心意没有再打扰他，就连对普通剑士发的‘通缉令’都撤销掉了，只是到底长相被知道的太多，为了避免吓到那些兢兢业业的小朋友，夏榆青平时在外还是比较注意不去人多的地方，以免路上遇到。 狯岳过来找他大概不是鬼杀队的命令，对方甚至刻意遮掩了鬼杀队的队服，身边也没有鎹鸦。 狯岳知道自己可能被发现了，夏榆青显然是在引他到僻静人少的地方去，这一般是鬼杀队的剑士会做的事情，为了避免牵扯到其他人。 他应该是警惕的，但见夏榆青如此他对自己得知的消息愈发确定了，一个不忍吃人的鬼，能有多强呢？恶鬼被剑士追捕只会尽可能往人多的地方钻，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在必要时候吃人以获取养分，然而这只鬼、他甚至在发现有人跟着刻意避开人多的地方，简直愚蠢。 脚步愈发不再掩饰，狯岳半路将鬼杀队队服外面的一层外套顺手脱掉扔给一个乞丐。 终于走到人迹罕至的乡镇边缘，夏榆青回头看向他，表情温和：“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跟着我吗？” 狯岳嗤笑地打量他没有攻击性的气场，伸手拔出日轮刀，漫不经心道：“哦？人杀鬼需要什么理由吗？只是想你死呗。” 夏榆青眼眸微抬，得意笑着的剑士刀锋停顿在距离他雪色睫毛一寸的地方，却不得寸进。 已经无法说出话的青年满眼惊恐，无数绿色的细线自他脚下的草木向上，未有疼痛，却能够感觉到身体的生命力被什么存在大口吞噬，他却只能绝望地沉默等待，直至自己的世界整个成为黑暗。 狯岳最后的意识除了惊骇更多是疑惑。 为什么，这样的存在，怎么可能会只是一个连十二鬼月都算不上的低级鬼，看着夏榆青冷眼看他死亡的模样，想到他偷听到蝶屋剑士说的，‘那位夏先生转化的恶鬼其实根本不是高级鬼，甚至保持着生前的温和优柔，根本不愿吃人。’狯岳想骂人，尼玛这叫温柔优柔？ 但欺软怕硬的他甚至不敢去怨恨夏榆青，只恨着蝶屋中误导他的剑士。 恶鬼不吃人怎么会变强呢，这夏榆青分明应该已经吃了许多人，是被那些和他关系好的柱隐瞒下来了吗？哈，多可笑啊。 他本应该站在最顶峰才对，为什么…… 夏榆青离开之后，将狯岳的衣服搭在石头上烧了干净，日轮刀扔进树林，原先那片草地撤去自己的细胞有些蔫，但以草叶的生命力，只一晚就会恢复精神，去掉最后一点痕迹。 这一招只适用于提前埋伏的陷阱，开发出来原本是准备熟练后来日去坑无惨，没想到最先用上的竟然是狯岳。 嘛，也算是狯岳为杀鬼事业做的最后一个贡献吧。 回去时候夏榆青顺便回到此前被狯岳威胁式问路的可怜店家，大概是被惊吓了一番，又惧怕惹上什么别的麻烦，老板竟然已经关门。 细小的藤静悄悄爬进老板的房间，在对方整理草药的时候缠上他的脚腕。 老板感觉脚腕有些痒，他低头看了看，没发现什么，摇了摇头，可能是小蚊虫吧。抬头继续摆弄草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原本有些泛了腰病而疼痛的腰椎似乎渐渐在好转了。 妻子端了碗汤饭走过来，就见原本满面愁容还提前关了药铺的丈夫这会似乎挺高兴的样子。 “不是说今天怕是摊上事了，这是事情解决了吗？” 老板惊讶回头：“啊？我有这么说过？” 妻子很担忧看着他：“不是还因为这个提早关了铺门，你不记得？” 老板这才有些印象：“啊，是之前遇上个面色凶恶的客人，现在想想人只是来问个路。唉，越活越胆小喽。” 第191章 妻子这才放在担忧：“谨慎点，总比傻大胆要好，我去看看孙子。” …… 直接将未被转化的能量注入对方体内，对活物来说就相当于治疗了。 那点导致老板对今天记忆模糊的细胞，过段时间自然就会被老板自身的细胞自然攻克掉，又将其他几个可能会对他有印象的人做同样的处理，之后夏榆青就回了住处。 后续麻烦了些，总比被鬼杀队敌视要好，他才不想节外生枝。 被狯岳找借口支出去的鎹鸦在空中‘嘎嘎’地盘旋了好几个圈，确定联系不上自己搭档，转身上报了鬼杀队的驻点，申请了隐部的调查，最后在拾荒者手里找到了属于狯岳的日轮刀。 “日轮刀上只有此前的使用痕迹，并未有新伤。” 隐部对日轮刀更了解的人看着刀身，说出自己的观察。 旁人都凝重了几分，这说明狯岳遭遇的恶鬼让他甚至没有反击的时间就已经死去。 哪怕一些队员对他的性格颇有微词，但不可否认，本身有着强烈变强和出人头地野望的狯岳对自身实力是很看重的，平时训练也很勤奋，能够令他毫无反抗能力的必定是高等级的恶鬼。 鬼杀队中剑士本就各有各的性格，狯岳生前虽说难搞一些但更多时候都是独行，名声其实没有很差，失去一个剑士，知情人大多是遗憾的。 狯岳的死讯被被传达给桑岛慈悟郎，矮小却一直挺直腰板的小老头瞬间更加佝偻了，他失去以往的精气神，坐在廊道上看着山下的放在发呆的时候更多了。 我妻善逸看着心酸，甚至难得自觉训练，希望桑岛慈悟郎能够宽慰一些。 并非狯岳以为的桑岛慈悟郎对善逸更加亲近不看重他。 在这位脾气火爆不拘小节的前任鸣柱眼中，狯岳和善逸都是他重要的弟子，分不出高下来，只是桑岛慈悟郎看出狯岳的敏感，加上他对实力自觉追求，桑岛慈悟郎之前相比培养狯岳的实力倒是更想多一些时间和他相处，让他平和心性，不要那么急切。甚至觉得他做错了事情也会多想一些，不会直接说出，以免他心里不舒服，难免显得束手束脚起来。 但是善逸不同，他是个万事不往心里去的孩子，所以和他相处时候，桑岛慈悟郎更加随心一些，实际上教导两个弟子的过程中，他更操心的是狯岳而非善逸。 只可惜，桑岛慈悟郎给出的慈爱和关怀，那无法带来实际收益的东西，对狯岳来说都是不值一钱的玩意。 隐部的人其实发现狯岳在寻找夏榆青，甚至猜测出狯岳是希望斩杀这个在鬼杀队标注等级仅次于十二鬼月的高级恶鬼来提高自己在鬼杀队的等级，这没什么，纯粹因为金钱而加入鬼杀队的剑士也不是没有。 夏榆青的布置起到了效果，在确定狯岳并没有在药铺相关地方得到夏榆青的具体消息之后，隐部的人就将狯岳的死亡归于其他未知高级恶鬼。 确定之后时间里鬼杀队也没人来找他，夏榆青就恢复了以往的行动规律，只是之后更小心了些，毕竟马上又要到给屑老板上交成果的时候，结果还肯定不是老板乐意看到的那种，必须要谨小慎微、低调行事。 鬼舞辻无惨应该已经被自己千年来一无所获的下属们锻炼出了心理承受能力，对结果想看重也看重不起来，但要是你能力没有到不可替代的程度，又没有表达出一个勤奋的态度来。 下场参考曾经惨遭裁员的下弦鬼们。 夏榆青并不想在低调发育的阶段中一起老板的注意。 时间顺顺当当到了秋季，老板在中旬时候忽然想到这波的彼岸花该收获了，当即按耐不住本人赶来视察。 而后额头暴起青筋地看着那朵绽放正艳的花，凌厉的眼神刀子般嗖嗖往两个单膝跪在地上恭敬状的下属身上戳。 要不是不想暴露夏榆青对自己血鬼术有抗性，鬼舞辻无惨这糟糕脾气指定得对让两个下属多少受点重伤以表达自己的愤怒。 只见鬼舞辻无惨面前，那朵彼岸花不论花型还是花瓣光滑饱满程度都堪称绝色，然而……这是个再标准不过的紫美人。 整朵花都紫玉一般，在风中微颤，深色近墨泽的紫神秘又自带着高华和威严。 但是！这！和青色一点边都不沾！ “你就是拿这种东西糊弄我的吗？我要的是青色！青色！青色彼岸花！”鬼舞辻无惨的怒火之下，猗窝座头都更低了一些，这是体内鬼王细胞的天然压制，哪怕他恢复了记忆也无法克制。 夏榆青镇定，很诚恳地低头道：“大人，很抱歉辜负了您的信任和期待，属下愿意承担您的任何责罚。这朵紫色彼岸花之所以会被属下献给您，是因为属下认为这已经是青色彼岸花研究中的一大进步。” “哦？你说说看。”眼尾锋利上挑的鬼王听闻怒火稍歇。 “彼岸花本色是红色和白色，变色出来也依旧是暖色，紫色可以由红色和青色调配而成，此后属下会专注祛除花中的红色，如果研究顺利，保留的也就是青色。” 鬼舞辻无惨一听就是这样，面色肉眼可见缓和了些，眼神却依旧凌厉：“不是如果，是必须顺利，用你最快的速度研究出青色彼岸花来！” “是，大人。” 鬼舞辻无惨皱了皱眉，还是将那朵紫色彼岸花带走，估计是打算没人时候啃了，说不定能误打误撞呢？ 第192章 离开前给了夏榆青新的指示：“花这种东西都是需要阳光的，只有你们不行，去找人类帮你，这方面童磨和堕姬就表现得很好，你之后就去找他们帮忙，我会知会他们。”说罢就离开。 夏榆青拍拍膝盖上的灰站起来，和旁边面色不怎么好看的猗窝座对视一眼。 猗窝座干脆表示：“去找童磨。”堕姬在的地方谁不知道是花街，先不说他这个形象去合不合适，现在他可是有老婆的鬼。 夏榆青想到他观测到的童磨那边情况，深深沉默了，其实没比堕姬的吉原好到哪里的样子，而且童磨现在的形象…… 怕是会震碎三哥的三观。 第93章 不许调戏老板 万世极乐教刚被连根拔起没几年，猗窝座原本以为童磨再建新教也是偷摸摸的，就像当初他上山找他们的时候，甚至还用的是村民们将信将疑的神棍角色。 直到他跟着夏榆青直接走到富士山不远，大致属于后日静冈边缘的地方。 一座西式大教堂外表，只是窗户相比西方教堂小许多的建筑映入眼帘。 门口直达教堂的路道边是两排高大繁盛的樱花树，没有樱花的季节中，树叶挡住月光，但因为下方就是路灯，自下而上的光反而连绿叶都带着美丽。 中央的喷泉是捧着莲花的女子雕塑，西式的雕刻方式，却是东方的形象，女子低垂的眼眸低垂，莲花中涌出的喷泉轻响，在月光下透着静谧温柔的气质。 夏榆青和猗窝座踩着中间的石子路过来，樱花林间木屋里走出一个拿着木棍的男子，目光警惕，说话倒是温和：“两位您好，真的很抱歉，前方是莲心教，是女子教派，我们的信徒此刻正在祷告，在此期间，男子是不能入内的。” 说话间，对方拿着木棍的手微微紧握，屋子里其他人也出来了几个，显而易见的有些紧张。 莲心教虽是女子教派，名声却是意外的好，附近的人都知道莲心教只有夜晚戌时布教和祷告，且不接收男性。 只是这个世道中，全是女性的教派，哪怕打通了世家财绅和官方的渠道，还总有些不知所以又胆大包天的地痞无赖会来找麻烦。 夏榆青和猗窝座来之前从童磨哪里得知莲心教似乎这段时间被鬼杀队的人盯上在探查，他们虽然过来，却都带着帽子面具，最近又没有庙会，看起来实在有些可疑。 被阻拦，他们也就离开了，在外等到大概戌时末的时候，莲心教关闭的大门打开，从中走出一些面上都多少带了轻松的女子，可以从她们身上的穿着看出她们处于不同层次的生活水平，然而其中不乏衣着精致的女子和穿着洗到发白衣裳的妇人面带笑意地交谈，仿佛突破了当前阶级的局限。 有专门的女性护卫护送她们归家，看气息明显是有些功底在身。 猗窝座歪着头，和夏榆青向外离开，越来越好奇童磨能玩出什么花样。 亥时初，教堂门内走出一个肩上披着香槟色披肩，穿着垂感很强衣料长裙的女人，分明没有做出任何故作高贵的姿态，但只是站在那里，就仿佛漆黑夜空中唯一星辰一般闪耀，几乎每一个护卫都情不自禁流露出惊艳的目光，又自惭形秽地垂下头不敢冒犯。 “走吧，艾莉，今日我约了友人。” “是，夫人。”穿着黑白两色女仆装扮的女性弯腰为她打开车门。 漆黑的夜幕下，白日里美丽的红叶现在是近乎黑色的色泽，碧蓝天色下美丽高洁的富士山此刻也莫名笼罩一层阴沉。 一声满含惊疑的声音打破寂静。 “你是……童磨？” 猗窝座已经克制，声线依旧略带颤抖，迷茫睁大的金蓝色眼眸让夏榆青莫名想到一个曾经在他们ai群里很火的复古表情包——【地铁、老人、手机jpg】 夏榆青克制着笑，就知道满心战斗基本不跟其他鬼搞社交的三哥估计都没想到鬼里还有这操作。 只见对面人一双金色璀璨的眼眸上，曾经男性气概的下垂粗眉变成纤细又上挑、这个年代正流行的细眉，就连发丝卷曲的弧度都诉说着高阶层女性的高贵典雅，只是一开口就打破了表象带来的错觉。 “没错哟前辈～就是人家，有没有感觉到惊喜？” 此刻化名弥赛尔的童磨一手娇柔地翘着兰花指，一手展开毛绒绒羽毛扇矜持地遮挡住描绘着精致妆容的红唇，还故意做作地向着猗窝座抛了个媚眼。 夜间视力太好，精准被这个媚眼砸中的猗窝座面色都要和自己脸上的文青一个颜色，表情介于想打人和恶心想吐之间，本人也似乎在这两个行为选项中艰难地做着选择。 夏榆青双手虚放在空中拦了拦：“别介意被介意，女装是鬼里正常操作，鬼舞辻无惨也经常这样呢。” 猗窝座表情空白，被这个情报惊到：“……有、这个必要吗？” 童磨撩了撩头发，面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其实猗窝座也可以试试，说不定会喜欢上哦～” “你正常点，别逼我揍你。”猗窝座面无表情。 童磨见好就收，手里羽毛扇一丢，口中放飞自我地发出原本的男声： “虽然大老板让我关照你们，但莲心教是女子教派，家里除了护卫也都是侍女，护卫很多时候是需要跑腿和外出的，平时或许没什么，但最近我被鬼杀队盯上了哎，要是露馅这不杀人灭口都不好收场，小老板不会愿意的吧？而且我记得猗窝座还有你都在鬼杀队那里露过脸？” 第193章 形象和声音不匹配，看着多少有点诡异，猗窝座适应不太良好，只想拉着恋雪跑路。 夏榆青察觉到童磨想搞什么事，看了眼猗窝座，他眨了眨眼睛，假装不知道地问：“那怎么办呢？我没打算拉上弦六入伙哎。” 童磨笑眯眯道：“堕姬确实挺笨的，带她容易坏事。要不然这样，你们也试试变装成女性？对我们来说这不是什么难事呢。像我，虽然教务都是之前一样的套路，但来这边调查的鬼杀队的人可是半点都没怀疑我是上弦二哦～” 猗窝座想到身边还有恋雪，身板一僵，肉眼可见地皮肤上细密的汗毛炸起，他斩钉截铁：“想都别想。” 童磨一脸遗憾，看向夏榆青。 “我倒是没有关系，不过有合适我们的人类身份吗？” “随意安排吧，如果你拟成外国人的模样就是我妹妹，东方人模样就是我丈夫妹妹。” “……你还有丈夫？”猗窝座觉得大开眼界。 夏榆青还是那句话：“无惨也有呢，当然大多是寡妇。” 童磨爽朗笑：“虽然有丈夫但跟寡妇也差不多，他瘫痪在床，我就是以白天要照顾他为理由只在夜里外出的。” 猗窝座：…… 最终他选择变成人类时期的狛治形态，他在鬼杀队的人面前暴露的只是鬼相，面部还被青纹遮掩，人类时期的狛治完全不会让人联想到猗窝座，直面炼狱杏寿郎都不会心虚的。护卫到底需要干的杂事多，干脆名义上是夏榆青的丈夫，每次一出门就对方就给他和恋雪当挡箭牌，对此两人都没有什么不适。 夏榆青：……不，只是你没有什么不适，他已经狗粮吃到撑了。 不过这种确实是比较好的处理。 “说起来，大老板他现在不害怕我们聚在一起了？”童磨指了指自己和猗窝座，他很清楚无惨的小心谨慎。 “大概是因为你们一直都不太合得来的样子。” 猗窝座：现在也没有合得来。 夏榆青给自己编写建模了一个和童磨女态有五分像，只是身材纤细看着更体弱一些的欧美裔少女脸。 而后找个别的人改变了记忆，伪造成从欧洲过来的假行程，童磨则假装才收到路途耽搁了的妹妹的投奔信件，紧急张罗着给她和妹夫置办宅院以及干杂务的人手。 “你是怎么把童磨变成……那个样子的？”在后座看完提前过去的织整理的童磨假身份‘弥赛尔’和莲心教的情报，猗窝座终究没忍住询问。 织给的资料很详细，甚至还有童磨教主状态下给信众传教讲经的具体的话，看着童磨自称教母，把信众都喊作孩子，以及悯爱众生的言论，猗窝座脚趾忍不住扣住鞋底，或许在特殊环境和讲述者人格魅力下，一些夸张的话会很有感染力，但只是看文稿去想象是真的尴尬。 “不，我只是给他增加了些同理心和多愁善感以及法理道德约束，其他都是他各人原因。”夏榆青果断摇头，不想背这锅。 “没关系，莲心教的事我们不沾边，让童磨去玩吧。” 安静了一会，猗窝座忽然道：“明天可以一起去富士山吗？” 夏榆青正盯着车窗外的人发呆，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猗窝座是在问他。 “嗯？” “我想和恋雪在白天看看富士山。”猗窝座垂着眼睛。 “……防晒霜抹厚点再戴个墨镜和帽子应该差不多，这个季节的名古屋好看风景挺多，可以到处逛逛。”夏榆青留意到恋雪面上担忧，有要拒绝的意思，假装不是什么大事地道。 实际上阳光对鬼的危害是巨大的，他鼓捣的防晒霜虽然好用但最多就是把直接上火烤变成隔着锅和水蒸，还得抵抗对阳光的畏惧天性，他能够编写细胞，降低感官，但对猗窝座来说…… 嘛，这点疼估计铁血真男人的三哥都不会放在心上。 猗窝座眼里流露感激：“谢谢。” 夏榆青摆摆手，能理解三哥想让跟着他在阴暗血腥里呆了几百年的爱人重新看到太阳下风景的心情。 夏榆青虚挽着狛治的胳膊从车上下来，穿着细跟尖头高跟鞋慢慢走着，一头精致卷着的铂金色头发和外裔面容吸引了路上每一个人的注意，两只鬼置若罔闻地向前，很快到了长谷川宅也就是现在童磨的住处。 长谷川博义，童磨名义上丈夫的名字。 刚从教堂回来的弥赛尔就等在门口，演绎着惊喜的模样上前几步，还将夏榆青搂紧怀里狠狠揉搓了一把。 猗窝座身高才173，稍微有些拉胯，本着对得力助手的迁就，夏榆青女态的身高也就162的样子，做足了最萌身高差，这会被女态也有一米八的童磨一抱，脸直接就埋进她胸前绵软里。 夏榆青：…… [不许调戏老板。] 童磨假装接收不良，还故意手放在她后脑勺借着揉脑袋的动作往下摁了摁，看得猗窝座嘴角抽了抽，由于童磨经常大老板小老板的叫，莫名幻视了下童磨这样抱着鬼舞辻无惨的场面。 ——那简直能被收录到青行灯百物语里面。 【童磨……至少考虑下人类肺活量】 注意到外面人注视的目光，童磨笑眯眯将夏榆青放开，娇小的妹妹一挣脱封印立刻大口喘气起来，幽怨又无奈的眼神看过去，理了理乱掉的头发衣服没有计较，反而看着比使坏的姐姐更稳重。 第194章 暴露了一丝恶趣味的女性教主侧头看向狛治，原本放松的姿态又恢复成原本的高贵典雅，三人进门隔绝了外界的视线。 暗中看着这边的人看着他们相处的三人歪头。 “我感觉，他们好像关系确实不错哎？鬼没有这么有人情味吧”黑色披肩发的须磨歪头悄声说。 牧绪站直身体皱眉：“但是不见太阳就是最大的疑点。” 扎着马尾的女子思索了下：“对，但是教众和侍从护卫中都没有失踪或者死亡的人……”不像恶鬼，也因此没有需要补缺，她们根本混不进去无法进一步探查。 “不论如何，先报告给天元大人。” “……没关系没关系，你们已经很努力了，嘛，我倒是比较在意那个据说重病在家的长谷川家主呢，不过，之后就交给我解决，这段时间辛苦了，你们一起到处玩玩吧。”高大健美的青年宠溺地挨个摸摸头，笑容帅气地道。 第94章 狗粮 将近子时夏榆青和猗窝座才回来，在外人看来是久别重逢的姐妹叙旧，实际上是给那位叫长谷川博义的瘫痪人类续命。 “他竟然是人类？”猗窝座惊讶，看着床上虚弱病态的人，目光又投向夏榆青。 起初他怀疑过夏榆青的目的，担心他成为第二个无惨，直到现在还是警惕，所以在发现睡眠可以替代吃人补充能量之后，为了防止被深度控制，猗窝座就再没有接受过夏榆青的血鬼术。 童磨的被控制程度无疑是比他要深，那么他这样利用人类的事情，夏榆青知道吗？ 童磨眼睛转了转，似乎在某一瞬间打着什么坏主意。 夏榆青笑容弧度未变，他早就清楚，他血鬼术衍生出的控制能力远没有到洗脑的程度，哪怕是看起来完全被改变的童磨，思维方式依旧是他原本的，只是对于感情缺失的童磨来说，夏榆青给他加载的各种正面情绪以及少许负面情绪是很有意思的东西，也是他一直以来无意识追求的。 童磨是基于自己清醒的状态自愿为了这些情感给夏榆青服务，这并非他就真的成了悯爱众生圣洁无比的圣母。 夏榆青没有给他说似是而非的话语挑拨他和猗窝座关系的机会，直接传了一束能量进长谷川博义的体内，形容枯槁的男人很快清醒，睁眼看到夏榆青身后童磨的时候目光流露出惊骇，呜呜叫着，却因为嘴里的口枷无法言语。 童磨放弃给夏榆青添点麻烦的小心思，他将长谷川博义口枷解开，对方立刻求饶起来，含糊颠倒的话中，猗窝座听出这个人类竟然是先对拟态成人类的童磨出的手。 因为垂涎弥赛尔时童磨的财富和美丽容貌，当时的莲心教刚刚建立，没有此刻的规模，弥赛尔身边只跟着一位买来的女仆艾莉，长谷川博义想要以强迫弥赛尔，而后以贞洁威胁她此后供养他。 童磨微笑：“你想让我白养你，已经达到了不是吗？不仅有我给你进行服侍，什么都不干也能吃白饭，这该算是求仁得仁了。” 长谷川博义慌乱摇头，涕泗横流，满是怯懦和瑟缩，原本还有几分俊秀的面容都看不出原样来。 猗窝座冷漠地移开视线，莲心教是完全正规宗教的模样，甚至还会捐钱修路以及给流浪人群建筑房屋提供吃食，弥赛尔这个身份是英日混血，自幼生活在日本，以此来解释对外国的不熟悉和人脉缺少，但无疑是个挑不出错的善心人，若是真的有弥赛尔而非童磨这只心黑的鬼，这个无耻的家伙说不定真的能得逞。 这个时代对于女性总是偏见的，庸碌的男人甚至女人，对于了不起的女性看到的往往不是能力，而是更热衷于挑刺，若是有一两点糟糕的流言蜚语，他们就会像嗅到臭味的苍蝇一样，兴致勃勃地去谈论，仿佛将一个强大纯净的灵魂贬低，他们就能变得更加高贵。 “我看鬼杀队的人似乎没有那么容易放弃，原本是想把他声带扯出来，既然小老板来了，也许可以弄得不这么血腥。”童磨面带爽朗笑容道。 夏榆青没有拒绝，当即使用了能力，将这个人类转变成进乎半鬼的状态就停止了侵蚀，让属于他的细胞安安分分待着。原名叫什么已经不重要的长谷川博义作为身体健全的正常人却只能瘫痪在床，其中痛苦和本身的悔恨早就让他精神变得空洞，因此对他的编写进行得很顺利。 只有童磨看着下一瞬看过来满眼温柔眷恋的长谷川博义面上表情微僵。 夏榆青愉悦勾唇：“嘛，这样，他就完全是你需要的重病怕光，但和你很相爱的丈夫了。时间不早，我和猗窝座先走了哦。” 弥赛尔送他们离开，转身的一瞬，奇怪的感官让他灿金色的眼眸微睁。 阿拉，方才他都差点没注意到暗处的视线呢，这种隐匿的程度……会是柱吗？ 唇线分明的红唇勾起。来而不往非礼也，童磨他可是再礼貌不过一只鬼呢。 基本是由织布置的宅子挺大，除了硬性布置无法改变，摆件和其他都是尽量按着夏榆青的喜好来，床铺了许多层，柔软得一躺就要陷进去。 可惜了织的心意，夫妻二人睡两个房间或者房间里摆两张床都明显不对劲，从小生活在国外的少女对榻榻米接受度按理不会很高，只有一个房间，又只有猗窝座需要睡眠，更别说恋雪会陪着爱人一起睡觉，夏榆青显然是不能一起躺的。 第195章 看着柔软床铺有些遗憾，夏榆青在坚硬的榻榻米上凑合了一晚。 第二天他早上醒来，在换衣间抹好防晒，白色长发盘起来戴上帽子，长裙手套围巾帽子戴上，感觉是不抹防晒也能直接出门的程度。 出去的时候猗窝座还在折腾，防晒被他搞得一坨一坨糊在皮肤上，但一鬼一魂显然没有注意这一点，俩都只顾着害羞了，都忘记恋雪其实可以暂时回避的吗？再说，看个身体而已，要是正常结婚早就是老夫老妻了。 夏榆青摸了摸下巴，挑眉：“要我帮忙吗？你这样子可出不了门呐。” 猗窝座低头看了看，放弃了自己折腾。 出门已经近中午，猗窝座撑着材质厚实的紫色伞，甚至伞面也抹了防晒，秋冬衣服多，克服了对阳光的天然畏惧其实不会特别难受，猗窝座看着鞋尖的一抹阳光，恍惚仿佛回到人类的时候。 得知童磨给他们招的人已经到了，夏榆青也就过去走流程认认脸。 结果……好家伙，夏榆青看着其中一个白发红眸、左眼上还带着奇怪在他脸上却莫名好看的红纹的高大青年，捂着嘴陷入了沉思。 把音柱挑过来，童磨这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呢？ 哪怕不知道这是音柱，至少也能看出来对方不是普通人吧。 猗窝座也一眼留意到那个男人，气息和姿态伪装得很好，但那身肌肉线条也明显不是泛泛之辈，而且他有感应到，对方是个强者。 宇髄天元勾唇笑着，红色眼眸带着些许邪气，在夏榆青看过去时甚至抛过来一个wink。 夏榆青嘴角一抽，他没忘自己这会还是有夫之妇的人设，但身边猗窝座目光神游余光一直落在身边恋雪身上，显然没有注意到这点。 分明是两个人的戏，夏榆青却有种只有自己在站台的感觉。 沉默片刻，夏榆青温柔下眼神，看着宇髄天元也眨了眨眼睛，那双玫瑰金色的眼眸脉脉，恍若含情。 只是在搜集情报时下意识利用美色的宇髄天元：…… 啊，罪过。 宇髄天元不着痕迹收敛魅力，正经起来，他是有老婆的人，真没打算绿这家的先生。 但显然应聘这家下属的其他人不会这样觉得，宇髄天元的气质和外表实在太显眼，童磨当时挑人的时候就说过是帮妹妹看，他们能不能留不留下还要看真正主家的意见，此时他们之间还是竞争关系，宇髄天元这个一眼看过去就鹤立鸡群的家伙当然不会有很好的人缘。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这家伙竟然那么无耻，竟然一开始就打算凭借美色上位的吗？竟然当着男主人的面就对女主人抛媚眼，可恶！！ 不过……这家伙当男主人是傻子吗？做这么明显肯定会被发现的，不可能会被录用。 等了一秒、两秒，女主人还是在专注看宇髄天元的脸和身材，男主人明明就被妻子亲密挽着，却板着一张脸神游一般，根本没有发现妻子的蠢蠢欲动。 等着看戏的人幸灾乐祸的笑容垮掉，宇髄天元面色也有点僵。 现在看来，这家夫妻好像并不是那么恩爱，只是……他真不打算出卖色相。 “你…们，应聘的是什么职位呢？”夏榆青声音温柔地问，日语略带口音，词句含在口中，倒是有种莫名的暧昧。 所有人除了不关注这些的猗窝座都看向宇髄天元，女主人话中奇怪的停顿，以及全程看着宇髄天元的眼神，显然对方想问的不会是他们。 宇髄天元淡定又礼节性笑着回答：“夫人您好，我叫火见日方，希望能够担任贵府护卫长一职。” 夏榆青笑眯眯点头：“您看起来就很勇武，我也认为这个职位非你莫属，你觉得呢？旦那。” 猗窝座瞟了一眼这个身份不简单，估计是鬼杀队剑士的家伙，点头同意，在场确实没有比他更厉害的人物。 “既然旦那也欣赏你，之□□院内的男性人员安排就交给火见先生安排了，侍女的话，就交给左边第二位那位美人好了，记得不要随意进我们的屋子，其他你们自己安排，七天是试用期，觉得自己不适合这个岗位的可以自己离开，酬劳照常。” 说完夏榆青挽着猗窝座离开，打算履行昨天带他们看富士山的承诺。 被任命为侍女长的黑发美人惊讶过后沉静下来，她正是希望能帮上宇髄天元所以也跟着进来的雏鹤，护卫长和侍女长隔空对视一眼，都有些迟疑那位夫人一眼挑中他们会不会有故意的成分。 即将出门，留意到身后的视线，夏榆青转过头，忽然吻住指尖而后抛给宇髄天元一个飞吻。 雏鹤一愣，倒没有吃醋，作为本身爱着宇髄天元并且身边还有两个抱着和她同样心情同伴的人，她再清楚不过真正爱慕的眼神是什么样的。 那位年龄轻的夫人虽然做着暧昧的暗示，实际上眼神并非轻佻。 身边的丈夫终于也从妻子的大动作中察觉，微微低下头去说着什么，伞下两人亲密贴近着彼此，怎么也不像貌合神离的样子。 宇髄天元失笑，觉得自己可能当了小夫妻闹脾气的工具人，那位夫人是想迟钝的丈夫吃醋才这样的吧。 ……不，只是吃腻了狗粮，加上略不爽猗窝座不走心的演技而已。 第95章 月亮高悬，夏榆青才恢复自己的感官，摸了摸自己到现在还发烫的胳膊处肌肤，沉吟，这家裙子布料有点透啊，下回出门晒太阳该加个内衬。 第196章 旁边猗窝座和恋雪肉眼可见的心情好，夏榆青却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疲惫感，形容的话就像是弟弟陪着姐姐和老妈逛了一整天街之后身体灵魂被双重掏空的感觉。 他想到还在家里的宇髄天元才打起精神来，好奇这位鬼杀队之柱要怎么表现自己。 回家之后，夏榆青目光在明明是木质却被几乎擦出玻璃光泽的走廊扶手和柱子上顿了顿，抬头看向其他那些一旦触及她的视线立刻露出温柔微笑和随时聆听姿态的侍从，沉默了。 他记得这些人分明早上的时候还只是普通的表现，现在状态也太专业了点？音柱大人之前当忍者难道还选修管家培训吗？ 高大俊美的护卫长接下猗窝座手中的伞，侍女长则是拿下路上他们买的东西。 饮料点心都是最适宜入口的时候，作为鬼猗窝座不需要吃这些，并且一天下来脸上身上厚厚的防晒都要干巴了，他提出想先洗个澡的时候，两位在奇怪的业务能力上点了满级的属下连洗澡水都是提前备好的。 猗窝座从火见日方手中拿过毛巾和换洗衣服，拒绝他近身服务的询问。 感觉不到温度又怕麻烦的猗窝座只穿了最内层的白色浴衣搭了一层薄外套就出门，不耐烦擦拭的水珠从喉结划过锁骨，蓝色眼眸淡漠，与火辣的身材构成奇妙的对比和吸引力。 门外一些不怎么见世面的侍女当即不少红了脸，夏榆青的女性马甲叫利维亚，是纯正的英国贵族小姐，来日本投奔姐姐当然是为了爱情。 很老套的故事，英国的贵族小姐看上了当时去英国打工被派遣到她身边当保镖的狛治，最后为了爱情私奔远渡重洋来到另一个根本不熟悉的国家，投奔陌生只在小时候见过的表姐。 当初听闻这些侍女满脸的不可思议，现在，嗯，稍微有些理解了呢…… 虽然男主人他个子矮了些，但他有料啊【感叹】，而且是看着就很纯情的少年脸，不像火见先生，训他们时候完全是暗黑大魔王气场，那张脸虽帅却一看就是个浪荡多情的渣男！ 猗窝座根本没有注意到身边的目光，即便是人类的时候，他也不会太在意除老师和恋雪以外的其他人，当了那么多年鬼之后更是如此，弱者会自动被他划分到可以忽视那一栏里。 他径直推门，入眼的一幕让他脚步顿了顿。 只是洗个澡的功夫，这会夏榆青就跟雏鹤完全混熟了，不仅横靠漂亮女仆修长的大腿倚着沙发垫，甚至还自然地等着对方剥好了橘子再剔除白丝后的温柔投喂。 宇髄天元笑容微僵。 他的老婆！他都没让雏鹤这么喂过！ “维尔大人，橘子吃多了会上火哦，要吃苹果吗？”雏鹤满眼温柔地叫着昵称。 维利亚笑着，玫瑰金的大眼睛眨了眨，其中甜度显而易见地超标：“只要是小鹤拿的，就算干面包都会透着甜呢。” 雏鹤纵容地笑了笑，将靠垫帮她调高了一些，又拿了个去了籽的糖山楂，让夏榆青一口一个地拿小叉子插着吃。 猗窝座看着夏榆青的眼神带了诧异，他还记得自己是个男的吗？要说刻意占人家女孩子便宜……鬼应该没这个低级趣味才对，脑子已经被食欲占满了根本不会产生其他的欲望，即便真的喜欢上谁，那也是单纯情感上的喜欢，而非欲念。 当然或许也有一些人思想龌龊，变成鬼之后依旧如此也说不定。 【直觉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失礼的事。】 猗窝座脑子里回复：【你看起来好像分明自己不行还占女孩子便宜的变态。】 夏榆青难得被猗窝座噎到，一时竟然不知道是先辩解他没有占女孩子便宜还是先辩解自己和他们不一样，愿意的话其实是很行的。 【我只有背和她有接触好吗，头枕着沙发靠垫，哪里有占人家便宜。】 夏榆青语气委屈。 猗窝座不想和他没营养的斗嘴，正打算回房间，就嗅到一股甜美的气息，生理性的渴求让他下意识投去一个目光。 夏榆青也看到，几乎没有停顿地发挥出自己演技，先伸手打掉了苹果和刀，而后仿佛自然流露，嘴里一串流利正宗的伦敦腔英文就出来，摸索着要找东西给雏鹤止血。 雏鹤看她这么大反应，加上他们白天出去逛了那么久，是鬼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她略带歉意地笑了笑，毫不在意地就将腰间原本系成蝴蝶结样的宽绑带缠在手指上。 维利亚满是心疼地捧着她的手指：“喔卖告…你怎么能不消毒直接这样，伤口会沾上细菌的。” 宇髄天元不着痕迹地插入其中，将自己老婆往外拉了拉：“夫人请放心，属下此前修习过简单的伤口处理，对此比较有经验，雏鹤小姐的伤势就交给我吧。” “那是试探。” 夏榆青回来就让侍女给她在榻榻米上又铺了个软绵绵的床铺，此刻十分放松地在里面打滚，闻言懒洋洋冒了个头：“当然，他们试探鬼总是这样，割自己都不疼吗，不过你还好是背对着音柱的，不然说不定真的会被发现不对。” 恋雪闻言担忧地看向爱人。 已经很久没有吃人的猗窝座几乎每时每刻都能感受到身体的饥饿本能，以他的实力，只要不受太严重的伤，五六十年不吃人才会开始削弱。 猗窝座自己并没有将这点饥饿放在心上。 第197章 夏榆青也不觉得这会让他意志动摇，三哥可是被劈成两半都依旧面不改色甚至能笑出来的狠人。 要摆脱这种饥饿很简单，只需要像童磨一样让夏榆青大幅度侵占细胞，他甚至能编写出类似人类的感官，吃正常人的食物也能吸收到能量，只是三哥对他的警惕和怀疑是显而易见的。 夏榆青也没打算劝他什么，总归也没几年了。 猗窝座对夏榆青的怀疑其实已经散去许多，起码从平日里的作风来看，对方不像鬼舞辻无惨那样冷血得仿佛从不曾当过人。 但他不愿意冒险，恋雪已经因为他孤独地滞留在这个世界几百年，若是他再次遗忘掉她，成为别人手中利刃割向无辜之人，恋雪该多伤心？ 猗窝座无法想象，也不敢去想，所以他绝对不会再任由自己被控制。 第二天醒来他们就听到一个消息。 弥赛尔摊上事了。 莲心教昨个有个女生回去之后在家被野兽袭击死亡，虽然护送的女镖师很确定她是将对方送回家看她进去才离开的，但对方丈夫就是一口咬定妻子根本没回来，肯定是莲心教工作出问题才导致他妻子出事。 反手一口大锅，又是要讹钱又是让莲心教赔一个妻子回来，还说‘反正莲心教没别的就女人多，让他挑个漂亮的走他就既往不咎。’ 这种话一出口，连带着莲心教中许多信众都被街头巷尾的男人女人评头论足，眼神也越来越肆无忌惮，即便碍于镖师不敢真的动手，但只那淫邪的目光就够这些女儿家羞愤惊恐，更别说她们白日里是要在家的。 猗窝座皱眉，城里不会有野兽，哪怕是饿急了的流浪狗也不会在城里聚集起足够袭击人的规模，出事的女子哪怕身材娇小依旧是成人，流浪狗不敢惹的。 他清楚，这必定是鬼所为，并且是完全不知道童磨身份的低级鬼，否则不敢在上二的场子里乱来。 “只可惜……”恋雪喃喃着，终究没有说出口。 可惜了莲心教，不论童磨是个什么样的鬼，至少弥赛尔身份和行为都是完全光正的，莲心教也是努力在开解许多女性的内心，不论教义还是什么都在教导信众更好地看待自己面对生活，会为生活在严重家暴环境以及其他原因无法立足于世的女子一个暂时的安身之所。 只是大多数的人都容不得有这么一个完全只考虑女性自身立场的地方，女性的自身价值从来都是被压制被否定的，一切荣辱情感都应该系在男子身上，只是一个时辰不到且不在繁忙时的祷告都会被嫌弃占用了太多精力，她们本应该无时无刻都围绕着丈夫和家庭转。 夏榆青没有任何紧张，见恋雪确实为此闷闷不乐的样子，他安慰道：“没关系，就像你那个时候女性都不被允许登拜富士山，但是现在这种没有道理的禁制也被解开，总有一天女性可以随意决定和使用自己的时间，也能够凭借自身能力安身立命，结婚生子都随自己心意。” 恋雪眼眸闪烁：“真的会如此吗？” “当然，愚昧封建总会过去，莲心教传播的是思想，祷告进不进行影响的只是童磨的心情，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只想办法把那些污蔑处理掉就好了。” 童磨：…… 童磨现在很郁闷，他建立莲心教之前就想了很多过程中可能会遇到的困难，并且像下象棋一样兴致勃勃思索要如何应对，他想过本地的士绅贵族，想过利益相关的其他教会，想过鬼杀队，唯独没想到，是鬼给他砸场子。 弥赛尔模样的童磨鼓着脸颊生闷气，要不是这会外面还挂着大太阳，他指定得把那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鬼找出来撕成一片一片的挂在山顶最向阳的石头上晒太阳，让它明白人间险恶。 听到有关鬼的消息就支棱起来的音柱三老婆也知道莲心教遭遇的事情，甚至在外的两人还正好听到有人大言不惭地评论着莲心教信众的颜值，说着哪个的身材好生养适合当老婆，当即脾气最外放的牧绪就气得捏紧了拳头，一拳砸断了路边的树。 “咔嚓——轰！” 全场寂静中，原本议论的男人目光呆滞地看着牧绪仿佛冒火的眼睛，眼看她迈开步伐似乎要走过来，尿都快吓出来了的几个男人连滚带爬地哭嚎着离开。 须磨紧张兮兮眼角含泪地抱住牧绪的腰：“冷、冷静啊牧绪，随意打人会给天元大人惹麻烦的！” 牧绪被天元大人这个关键词刚灭了灭火，下一瞬就听到一声熟悉的招呼：“呦，看到你们还是那么有活力我就放心了。” “天元大人！”x2 “其实对于他们那些言论，我也很不爽，敢对我的老婆评头论足，就该付出教训才行，我目前身份挂着主家，不好惹事，牧绪气不过的话，不用对他们客气。”宇髄天元露出一个略带凶气的笑，只是在他那张脸上还是帅得两个老婆屏住呼吸星星眼。 牧绪元气满满：“放心天元大人！我一定揍得他们满地找牙！” 须磨双手握拳：“我、我也会努力的！” 第96章 我不干净了[二合一] “哐！” 这个时间段中最热闹的酒馆中，原本被闭了一半的门框地被整个门板踩到地上。 背着光摆出踢馆姿势的女子挑眉，尾音上扬着质问：“听说——你们中有人要找我当老婆？” 第198章 提到‘找老婆’这个关键词，平时大家还会怔愣一下，但这会闹得最厉害的就是莲心教这件事，不怎么出门的人只要和别人有交集，咋都会聊到两句，都反应过来是因为什么。 多少都嚼过嘴的人心虚地转开视线，这门板可不薄，能一脚踢翻，这短头发的女人看着就很不好惹，又因为对方似乎有既定的目标，哪怕害怕，居酒屋中被酒壮了胆的客人还是本着一颗吃瓜的心没有第一时间离开。 牧绪凌厉的目光扫过其中一个男人，对方一眼认出这个上一秒还被他挂在嘴边的男人婆，盛了一半酒水的杯子当啷掉在地上，吓得脸色煞白。 牧绪精准看到他们那桌，一眨眼到了他们桌子跟前，嘴角轻蔑一挑：“就是你们吗？你们是什么东西，也配肖想天元大人的女人！” 厚实的木质桌板被单手抬起仑圆一圈，整个桌子喝酒喝嗨了的男人都被拍到地底。 惊慌和哀嚎中，其中一个男人顶着狂彪的鼻血顽强举起颤抖的手： 你可以辱骂我的人格，但不能污蔑我的审美！我踏马再光棍三百年都不会敢找你当老婆！！！ 一只脚有意无意将那只手踩下，牧绪转头问须磨：“敢议论你的混账在这吗？” 须磨有些紧张：“哎？哎？”看了看周围一圈不认识的人，她眼睛开始转圈：“好像……没有？” 牧绪放下将人踩晕的脚，威胁意味地掰着手指，看向周围的人，“那就先回去，下回问清楚议论其他姐妹的人有谁，呵，我挨个去算账！” 触及她目光的人都躲躲闪闪怂兮兮地低下头，小心脏狂跳。 妈呀，莲心教什么时候还收了女土匪当信众吗？ 店家苦着脸，看着自己一片狼藉的店面欲哭无泪，却又敢怒不敢言。 做生意的，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经验告诉他遇到这种有本事还横得要命的家伙，哪管他男人还是女人，都是他惹不起的人。 然而已经做认命当被波及池鱼老板抬头就看到有黑影向他砸过来，吓得抱头就蹲下，紧闭着眼睛有一会没感觉到疼痛才敢睁开眼睛，看到自己面前一摞现金当即就傻了，呆呆愣愣抬头，看到刚砸了他店的女壮士无语的眼神。 牧绪下巴微抬做足了张狂的模样：“我们不是不讲道理，平时只是信个教也从没叨扰谁，这次是一些狗东西惹我生了气，波及老板你的店面我也合该赔偿。” 说完又扔下一摞现金到被她砸翻的人身上。 “另外这一摞是这些人的医药费，老板你不想管就等他们自己醒，告辞。” 等牧绪就大跨步离开，居酒屋静默了片刻才开始有小声的谈论声。 有人嘟囔着：“这、这竟然是女子，实在是野蛮……”这样说着同时对方还不忘向外观望，生怕被杀个回马枪，抓住他说坏话连带着修理一顿。 得到赔偿已经喜出望外的老板正麻溜数着钱，闻言生怕他给自己再招祸，将那一摞绝对超过被砸的门和桌子价值的赔偿收起，板着脸正色道：“那位朋友举止是激烈了一些，确实也是我们有错在先，咱家中也有妻子女儿，想想要是有人背后这么议论……唉。” 打杂的伙计声援自家老板：“这还是好的，打完还给赔钱，有这高强的武艺，直接到谁家里蒙头一顿揍，那也只能白打，说理都找不到去处。” 众人不吱声了，想想竟然真的是这样。 人总是不想承认自己怕了，于是又有人道：“之前就觉得都那样议论那些莲心教的女子有些过了，出城的路都是人教主修的呢，而且闹事的那家伙，都知道是个什么人，明摆是讹诈。” “拉倒吧，你之前也说得很欢……” 居酒屋里就这么三言两语吵了起来，只是再没有人去议论莲心教的女子，谁知道，他们口中讲得会不会正好是那位女壮士的姐妹呢？ 被打了还要感谢人家手下留情，讲来可笑，但就是这样，欺善怕恶，是这时候许多人的生存智慧。 弥赛尔这个形象行事太温和，在许多人看来就是可以欺负。 换个私下风评狠辣的家伙，哪怕他只是指缝里漏出点好处做出假善良的模样，许多人都会真心感激并赞他一声真仁义。 在童磨通过人脉给那个叫嚣着要陪妻子以及对方身后支持他闹事的人打压过后，回头想处理这件事，才发现已经有人帮他解决了。 思考着对方简单粗暴却有效的手段，童磨拿扇子点了点额头，忽然噗嗤笑了出声：“嘛，还是我不够懂人心哎。” 完了又有些委屈地戳了戳夏榆青的胳膊：“要不是你给我塞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法律，我才不会那么麻烦。”他以前面对给万世极乐教找事的家伙从来都是一个解决方法，那就是灭口。 就像曾经被夏榆青医治的长明的父亲斋藤富商所知道的那样，有人查到万世极乐教不对劲，甚至还想深查下去，那就将人全家杀光，吃掉合心意的猎物，再一把火烧掉。 这样即便知情的人都能发现不对，这个时代明哲保身的处世也会让那些人闭嘴，并且在平日面对有关万世极乐教事情的时候更加恭谨。 如果童磨还是以前的童磨，直接将那个家伙杀死，让他失踪，这种作风一亮出来，相信此后莲心教都不会再遭遇这种小麻烦，因为他们知道惹不起。 第199章 夏榆青并不背锅：“我最多只是限制你不去杀人吃人以及随意伤害无辜的人，这种事出有因的情况，你找人直接套个闷棍又不是什么大事，是你自己被自己营造的圣母形象套住了。”他都给人私底下黑手呢，哪会用圣人的标准要求童磨。 童磨眼睛一亮，兴致勃勃：“那我再去套麻袋，只是商业上针对的手法软绵绵的一点都不痛快！” “这件事已经有好心人帮你解决了，你人设还套得好好的，真要崩掉吗？” 童磨表示：“是属下看不过去自己动得手，跟我弥赛尔有什么关系。” 夏榆青竖起大拇指：“……可以的。” 童磨智商很高，举一反三当即就玩转了套路，他亲手将那个造成麻烦的男人和他背后的家伙都套了麻袋并且不会造成死亡和残疾地揍了一顿。 第二天，童磨给自己抹好防晒，等在家中。那群人家人来找上门，童磨接待他们时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无辜模样。 那些人离开立刻招来家中教中护卫温声细语地劝解了一番：“虽然不知道是谁动的手，被发现总是不好的，我敢开设教派就是有准备，事情都会解决的，不要为我做冒险的事，平时遇到不讲理的人大家理智对待不要冲动，告诉我我会找他理论，当然如果有人动手，也不要傻傻挨打……” 原本只是跟着担忧莲心教被污蔑的护卫们面上的表情由被找茬的愤怒变成若有所思。 散会后彼此视线交流：谁干得这事？是你吗？ 没找到是谁，为了防止给动手的勇士带去麻烦，他们也没有真的去查，只是话里话外表示：干得漂亮！兄弟，下次做事带我一个！ 相熟的人拉起小圈圈，暗地里商量，这种出风头的事，其实他们自己也可以组织不是？ 童磨选的人都是镖师或者失去主家的忍者和流浪武士，此前都是境遇不怎么好的人，经过层层筛选和培训，都是对弥赛尔和莲心教真心拥护。 他们不会主动给主家添麻烦，但这种情况再遇到，相信他们就知道要怎么做了。 夏榆青听到消息过来，就见童磨一脸尽在掌握的表情，眼里却带了无趣：“人心，好像也不是很难懂的东西。” 听到童磨着反派搞事前夕一样的调调，夏榆青思考片刻，提出：“长时间待在舒适圈里总是会无聊的，你当了那么久教主没有想过尝试其他职业吗啊？接触更多的层面和更多的人才会更有意思吧。” 童磨眼里透出思量，当教主是因为这更容易接触自己喜欢的猎物群体，现在又不吃人了。 其实相比这些习惯了被压抑苛待的女子，他更喜欢鬼杀队那些人炽热坚定的情绪。 他一只鬼，肯定混不进去鬼杀队，以别的身份逛逛应该也不错。 “那我莲心教怎么办？” “培养个合适的继承人怎么样？把她从懵懂塑造成你希望的模样，那肯定是一个很有成就感的过程。” 童磨若有所思。 给童磨找点事情做，免得他无聊搞事情，距离天黑还有段时间，猗窝座忽然带着宇髄天元和雏鹤过来接人。 夏榆青看着他假身份的丈夫，猗窝座这会什么表情都没有，但就是透着一股子被逼无奈的感觉。 会过来接他，这绝对不会是出自猗窝座的本心，能让他放弃和老婆好不容易的二人世界过来，夏榆青视线在宇髄天元身上微顿，想来估计是迫于人设，就是不知道对方怎么跟猗窝座说的。 “你怎么过来了。”利维亚笑眯眯走过去挽住狛治的手臂。 猗窝座木着脸：“听说之前袭击人的是危险的食人鬼，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回来。” 童磨眉头一挑，直接笑了。这地块，还能有比他们更危险的鬼吗？ 夏榆青感动地双手捧心：“旦那你好关心我！这么短的距离不会出现意外的啦。” 猗窝座：“……小心为上。” 童磨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演戏，就差磕着瓜子叫声好。 夏榆青担心这两只太过轻松的态度被音柱发现不对，连忙让童磨配合一下。 童磨懒洋洋道：“不是说袭击人的是野兽，食人恶鬼什么的，还真是令人难以置信呢。” “那种东西确实存在哦。”宇髄天元道。 这时候本就相貌出众的男人已经没有刻意收敛气质，只是看着他，就绝对不会有人认为这是个普通人家的护卫。 “果然，您和鹤小姐都不是普通人吧？那样的实力和能力，会来我家中做护卫也是吓我一跳呢，是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帮忙吗？”夏榆青客套笑着问。 “我是鬼杀队之音柱宇髄天元，这是我的妻子雏鹤，此前为了调查鬼的情报才隐瞒身份，此次过来是因为莲心教似乎成为恶鬼的目标，希望能够以此找到那只鬼。” “是已经有可疑的对象了吗？”童磨挑眉，竟然是鬼杀队的柱啊，真想知道，若是他知道眼前三个都是鬼是什么想法，还有两个上弦呢，肯定会比现在的表情有意思。 宇髓天元确认过主家和弥赛尔都暴露在阳光下过，倒是暂时没有怀疑他们。 “恶鬼可以拟态成人形，它们厌恶紫藤花且只有太阳可以杀死它们。越高等级的鬼拟态的人类越难以分辨，但阳光是它们固定的弱点，所以哪怕它们平时装得再像人类，都不会在白天出现。” 第200章 “你在怀疑谁？” 宇髄天元微笑看向弥赛尔：“我怀疑您的丈夫可能是鬼，职责所在，还请原谅我的冒犯。” 这个时候童磨应该表达爱人被怀疑的愤怒，但他演神子教主还好，其他的情绪到现在不是很理解，更别说表现出来。 夏榆青沉默片刻上前：“我理解您的要求，但姐夫患上怪病，现在已经很虚弱，确实无法长时间见到阳光，我们无法接受会令他身体受损的行为。” “鬼无法在阳光下生存，只一秒都会被灼烧，所以，只需要一点阳光照射确认他不是鬼即可，太阳快要落山，时间已经不是很充裕了。” 沉默片刻，夏榆青从随身的衣袋中拿出一个小圆镜：“姐夫不是鬼，验证的话，用它怎么样？”说完将小圆镜递给雏鹤。 童磨指了指屋内，“这里头还有个大的。” 将被厚厚棉麻遮掩的窗子打开，宇髄天元进了房间，看到那位长谷川博义先生，对方艰难睁开了眼，瘦骨嶙峋，视线搜寻着自己爱人，手也从被子里伸出，目光满含眷恋：“……弥尔。” 弥赛尔背对着宇髄天元，将手搭在‘丈夫’的手腕上，面上是没有掩饰的冷漠，声音温柔地说出宇髓天元给出的谎言：“博义，这位是外地的医师，了解到你的情况希望可以检查一下看有没有办法医治。” 长谷川博义眨了眨眼睛，似乎想说什么，却又闭上眼睛，显然已经是油尽灯枯之相。 阳光从镜面上几次折射，透过窗户投射在床上男人的手上胳膊上。 已经昏睡的男人眉头微皱，没有醒来。宇髄天元在近处看到被阳光照射的皮肤很快泛起红色血丝和干皮，长时间照射怕是会龟裂。 他抬手让雏鹤收回镜子，起身将窗户关上：“很抱歉给诸位添麻烦。” “表达歉意的话，将那只袭击我信众的鬼灭杀就可以了。”弥赛尔将长谷川博义的胳膊放回被子。 “当然，这是我的职责。” 鬼杀队的两位离开，走前顺便口头上办理了离职手续，夏榆青给雏鹤塞了一条很配她眼镜的紫宝石项链，道这是他们这段时间的酬劳。 “收下吧，光是两位教导我的属下已经给我们很大的便利，就作为我们这段时间友情的结晶好了～” 雏鹤只能收下。 吊坠切割工艺非常精湛，称得上价值不菲，就音柱的出场费也不算离谱，他们自觉隐瞒身份在先，本不打算收钱。 宇髄天元揽住雏鹤的肩膀：“就当交个朋友，以后退休了说不定可以继续这段友情，你挺喜欢那女孩吧。” 雏鹤点头，前去寻找另外两个姐妹，距离那只鬼杀人已经有几天了，它差不多也到忍耐的极限了，必须要在它再次伤人钱诛杀才行。 宇髄天元去到附近的藤之家，刚进门就听到一声略紧张的招呼：“音柱大人！” “伤还没好？” “谢谢音柱大人关心，已经快好了！” 宇髄天元倨傲抱臂，肌肉被油灯打了一层暖光：“我不是在关心你，到现在没有伤愈，体质太差劲了！这种程度可是拿不到日轮刀的！” “是！我很差劲！会持续努力的！”剑士被他忽然的爆喝吓得耸立肩膀，呈立正姿势站好。 宇髄天元还算满意他的态度，丢下几包紫藤花试剂给他，转身离开：“跟上。” 对方拿起刀和紫藤花试剂，听话地跟在宇髄天元身后，看着前方高大男人的背影，眼里全是崇拜。 童磨低头看着长谷川博义：“这家伙已经没什么用处了吧？不如弄死算了。” 夏榆青托着下巴想了想：“他是可恶了些，倒也罪不至死……嘛，我忽然有个想法想试验一下，就让他发挥一下价值好了，成功的话放出去也不是什么大事。” 童磨好奇：“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夏榆青温和微笑：“把他变成女性怎么样？操作小心一些，我的血鬼术应该是可以做到的哦，改变面貌加生理阉割，再忘掉这段时间的事情，就算他想回自己家和祸害女性也做不到了呢。” 童磨：…… 女装都对他毫无压力，但这种行为想想还是会感觉腿间一凉，他看着夏榆青的目光带上惊恐：妈呀，这好恐怖一男的。 猗窝座眼神也怪异起来，见夏榆青准备动手，连忙起身带着恋雪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倒是童磨牙疼与好奇并存地留了下来，想看看夏榆青要怎么操作。 血鬼术可以实时治疗，做了变性加整容手术之后甚至都没有漫长的恢复修养时期，长谷川博义当即就完成了从男人变成女人的过程，甚至因为对方底子还算俊秀，夏榆青美商又很可以，还帮他把男性的骨骼修得精致了些，整容成功的长谷川博义算得上是大美人，还没睁眼就可以看出那种纤弱忧郁惹人怜爱的气质。 …正好是童磨以前会喜欢的类型，但想想这副面容下是个猥琐男…… 童磨捂住嘴，噫～瞬间嫌弃起来了呢。 “他脑子里有关你的记忆也已经模糊了，但以前的还在，等两个晚上他体内我的细胞代谢完成就可以将他扔出去了，既然凭借自己男性的身份逞凶，就真切去体验一下女性的难处吧，祝他能尽快适应。”夏榆青笑容温和如煦日，是童磨也会觉得可怕的东西。 第201章 原本就不打算背叛的童磨这下是绝了跳反到无惨那边的想法，得罪无惨只是死而已，得罪夏榆青他真的会让鬼生不如死的。 手术完成已经是快到子时了，夏榆青和猗窝座出门，半路感觉到暗处的窥伺，夏榆青脚步一顿：“你之前来接我是用的什么理由来着？” 猗窝座比他更早感觉到对方贪婪垂涎的目光，想到之前宇髄天元忽悠他出门的理由，深深沉默了。 所以这究竟是他运气差还是宇髄天元毒奶？ 夏榆青摸着下巴，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怜悯的情绪，准确的说，就没有比那只鬼运气更差的了。 能在音柱手下藏那么久，怎么都能算比较有实力的鬼了，要是能成功逃脱，去到名古屋以外的地方，那就是从音柱和上弦二手中双重逃脱，够他在地狱吹一段时间了。 结果这是正好瞅中他和猗窝座了吗？ 猗窝座还记得附近有个柱，他外放出一丝强大武者的斗气，不想节外生枝地加快了脚步。 临近家门，对方似乎再也按耐不住，一个飞身就冲着夏榆青扑了过来。 夏榆青看着对方半空中向后飘出的涎水，嫌恶地皱了皱眉，向猗窝座身后避了避，还记得心头传话： 【柱在附近，用人类时候的实力。】 砰！ 猗窝座收脚后撤，夏榆青看着被踹飞到路边人家墙壁上的鬼，以及那颤颤巍巍晃悠的墙：…… 【我人类时候就这实力。】 猗窝座声音不咸不淡地在加密通道响起。 实话，不然也不能赤手空拳打死几十个人，这设定强度，武松都得甘拜下风。 这时候鬼已经过了最开始被人类打成这样的懵逼状态，它张嘴吐出一口腥臭的血，那是它方才被踢时候自己咬到了舌头，看着猗窝座视线从惊恐警戒，最后转变成愤怒和贪婪。 这是个强者，但也只是个人类，他甚至没有日轮刀，而现在离天亮还有很久。 它为了躲避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人了，饥饿灼烧了它的理智，狡猾的本能还在。 它上前和猗窝座打斗起来，实际上目光一直盯着外表娇小纤弱的女性，它动不了这个男的，但对方身为一个人类，也护不住这个拖后腿的女人。 打斗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太明显，哪怕鬼杀队的人应该已经被引到城市另一边，或许也很快会发现不对过来，它必须尽快获得食物。 它用重新长好的舌头舔了舔鼻尖：“没有用的，除了太阳和日轮刀，哪怕是神兵利器也别想斩杀我，作为一个肉体凡胎的人类，你只能是我的食物，任何的反抗都是无谓挣扎。” 夏榆青眉头一跳，这自爆弱点，什么毛病？不知道鬼存在的普通人面前，它分明可以胡扯“无敌”。 …估计饿昏头了吧。 猗窝座皱眉拦下试图偷袭夏榆青的鬼，人类时候的自己要结束战斗也不会这么麻烦，只是他不能在鬼杀队的人面前暴露自己鬼的自愈能力，要小心不能受伤，打起来就束手束脚起来。 没错，他们都发现了鬼杀队的人在附近藏着，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没有动手。 【假装一时轻忽把它放过来吧，真的有危险他们会动手的。】 猗窝座烦躁地一拳轰上恶鬼的鼻子，触手却是软踏踏的感觉，鬼整个扁塌下来，成了一张皮。 蓝色眼眸闪了闪，虽然反应过来这是血鬼术猗窝座却做出一副收力不及的模样，身体前倾没来得及阻拦。 夏榆青看着冲他过来的恶鬼竟然直接闭上眼睛，僵立在原地，吓傻了一般甚至不会呼救让丈夫保护自己。 温暖的怀抱将他包裹，夏榆青赶忙将模拟出的人类心跳脉搏加速，做出被吓到的模样，感觉到有人在头顶温柔地摸了摸：“抱歉，我们来晚了，已经没事了。” 夏榆青睁开眼睛，对上雏鹤担忧的视线，惊疑不定地看向原先恶鬼的方向，这会儿被斩首的鬼只剩下一点灰了。 猗窝座过来，半蹲下身要查看她的情况。 夏榆青看着他虚假得不行的担忧，干脆膝盖撑着地一把将他抱在怀里，重现当初她被童磨埋胸的明场面，嘴里喊着旦那呜呜哭着。 猗窝座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下意识挣扎却被夏榆青报复意味地抱得更紧，脸整个陷进他胸前的软肉里，伸手推都没能推开，最后只能像被主人强抱的猫一样一脸嫌弃地放弃抵抗。 夏榆青假哭时候使劲咬住嘴唇，不然他怕笑出来。 【脸和耳朵记得要红哦，要是再因为你那渣渣演技被鬼杀队的柱怀疑，下次就不是埋胸那么简单了。】 【你都没有羞耻心的吗？！】猗窝座气急。 他们都知道夏榆青是只男鬼，但他这会完全是女人的模样，猗窝座还是有种被占了便宜的感觉，而且还是在恋雪面前！ 【这么点事都演不好，还得我给你擦屁股，你才应该羞耻！】 猗窝座这会脸真的气红了，被夏榆青放开就撇开眼不去看他，身边恋雪不停安慰他，猗窝座低头面露委屈：我不干净了。 恋雪虚空抱抱：乖哦～ 夏榆青没管他，擦了擦眼泪恢复正常状态，抬眼看眼前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少年，估计也是鬼杀队的剑士。 “感谢几位救了我们，刚才真的好危险。”说着后怕地拍了拍胸脯。 第202章 夏榆青体态娇小但该有料的地方还是有的，这一拍就颤个不停，三个老婆的老司机眼神都没飘一下，纯情的少年却是脸红到脖子，想到之前夫妻俩的真情流露，根本不敢抬头。 “那只怪物就是鬼吗？它逃跑了吗？” “请放心它已经被灭杀，鬼不是应该存在于世的东西，所以死后也就化为灰烬。” “宇髓先生和鹤姐姐一直都在和这种东西战斗吗？太危险了，你们都是了不起的人，这种东西多吗？我们之后会不会还遇上？” 显然利维亚还是更关心自己和家人的安全问题。 “鬼的数量相比普通人并不算特别多，鬼厌恶紫藤花，一般不会去有紫藤花的地方，你们家中可以种植以避退恶鬼。” 夏榆青面露为难：“但是姐姐对紫藤花过敏，我听那只鬼好像说过有一种刀也可以对付他，鬼杀队…你们是专门斩鬼的人吧？这种刀能卖给我们吗？我的先生武艺很强，有那种刀的话必定也能够斩杀恶鬼的。” 雏鹤歉意道：“日轮刀需要特殊的矿石和工艺锻造，鬼杀队内部也供不应求呢，所以很抱歉不会卖出。” 宇髄天元想起此前主公考虑的提议，道：“日轮刀确实没有办法，但现在鬼杀队中许多达不到拥有日轮刀标准的剑士会用特质武器涂抹提取的紫藤花毒去斩杀低级恶鬼，就像我身边这个少年一样，那只鬼最初就是他的任务，虽然只是个菜到放跑鬼的新人，但这种有血鬼术的鬼已经不能算是普通的低级鬼，逼到这种程度还算有潜力。 说远了，如果你们需要，这种紫藤花试剂的提取方法我们可以提供给你们，这个你们可以只当做自保，不需要专门去斩鬼，不然可能会给你们带去麻烦。” 夏榆青这次属实惊讶了，没想到现在鬼杀队还分能佩戴日轮刀和用紫藤花毒的剑士，他给出的配方自己知道，紫藤花试剂流水线生产起来供给给天赋较低的队员，杀掉低级鬼不是问题，只是这样的话，他真的有些好奇鬼杀队现在是什么样子的剑士培养选拔模式。 宇髄天元给夏榆青提供了免费的紫藤花试剂配方，甚至包括了作为原料的猛毒紫藤花的培育和养护方法以及种子。 从他的态度夏榆青知道，这些东西应该已经不是秘密。 猛毒紫藤花和天水碧紫藤花作为本身就很美丽又耐移植好养活的花种，要推广开很容易，等国内甚至国外都流行起来，紫藤花试剂配方再在民间广泛播出，恶鬼们再想像战国时候面对日之呼吸剑士那样直接杀断传承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紫藤花制成的毒剂对上弦有作用，对无惨本身却不会致命，所以根本不把下属看在眼里的鬼舞辻无惨也不会像当初那样大费周章地毁掉紫藤花试剂的传承。 夏榆青看着手中的种子轻笑，鬼杀队当主真的是计之深远呐。 虽然还只是布局阶段，夏榆青却觉得已经结局注定。 人类真的是很厉害的存在，不论面对再深重的绝望和灾难，总有那么一批人眼里永远亮着光，即便身死都要将这光传播给下一个。 另一边，斩杀了恶鬼的宇髄天元下一个任务地点正好和剑士少年同路，干脆路上教导对方，分别时难得没有维持大魔王气场，而是略显温和地鼓励了一句：“你还算有进步。” 没等少年高兴，宇髄天元话音一转：“但毋庸置疑，你还是个菜鸡，只是相比其他一些已经菜得有格调一些，可以去参与之后一年的试炼挑战，经历过我的教导还拿不到佩戴日轮刀的资格……” 他面色阴沉下来：“那你就没有存活于世的必要了，去给我以死谢罪！！” 剑士少年满脸虚汗，强撑着立正：“是！音柱大人！” 在剑士少年兔子躲鹰一般飞速离开之后，雏鹤笑出声：“天元大人也很看好那孩子吧。” 宇髄天元哼了一声：“成长得太慢了，身为剑士竟然还会怕黑怕鬼，如果不是试炼方式因为潮雨水三个柱有了改变，他在紫藤山就命丧鬼手了。” 雏鹤想到因为三位水柱强烈反对而改革的紫藤山选拔，眼神温柔下来。 “之前的试炼确实残酷了些，许多像他那样的剑士其实很有潜力，能有机会继续成长，实在是太好了。” 宇髄天元闭上一只眼睛，“可惜给鬼杀队带来这样变化的人却……” 第97章 天生无心 所以宇髄天元在狛治和鬼打斗的时候阻止了想去帮忙的剑士少年和雏鹤，等到利维亚遇到危险的时候才出手。 他只是忽然想到，既然鬼中能够出现不需要吃人都能存活的鬼，那是否能够有短时间里屏蔽掉阳光的鬼呢？ 即便这段时间他们表现得很正常，但宇髄天元作为一个顶级的忍者和鬼杀队之柱，他还是感觉到某种雾里看花一般朦胧的怪异和不协调。 或许是他想多了吧，有些对不起利维亚夫人，但作为杀鬼人，他们总是要谨慎些、再谨慎些才好。 音柱离开，夏榆青就开始老老实实在养花，还在郊外承包了块地专门养紫藤花，外人交少量的门票费也能进去参观，在他不着痕迹的营销手段下，越来越多的情侣爱去里面约会打卡，在紫藤花树下遥望富士山成了附近年轻人推崇的浪漫，甚至渐渐在外地也颇有名声。 他在还没有经历过各种硬推软推广告的现在成功将紫藤花打造成类似钻石的超脱地位，产屋敷家很有经商头脑，立刻抓住这股风潮，将天水碧和猛毒两种紫藤花推广成上流社会的潮流。 第203章 又因为低阶层对上的效仿，这股紫藤花潮流总有一天会风靡占更大比例的平民。 不管什么东西，只要一成功就会有许多后来者效仿，于是其他地方只是刚刚流行，名古屋这边大大小小的紫藤花展已经开了起来。 鬼舞辻无惨秋天过来一趟，差点被这馥郁的紫藤花气息熏跑，知道最大的紫藤花展竟然是自己下属开的，当即冲着夏榆青质问：“让你培养青色彼岸花，你养紫藤花养得火热，你是想投奔鬼杀队吗？！” 夏榆青面色惶恐：“属下绝对忠诚于大人，请大人责罚。”低头的瞬间他后怕。 差点嘴瓢说成请陛下恕罪，片场都串了，还好还好收住了。 鬼舞辻无惨目光冷厉，掐着夏榆青的脖子提起他。 在上司面前恢复成自己原本模样的的夏榆青比无惨要高一些，他小心屈膝支着地面，顾及些老板的面子。 鬼舞辻无惨手指用力，冷眼看他忍耐痛苦的模样，颤抖的睫毛下眼眸只有乖顺和祈求，这让他稍微压下了怒火，甩手将他扔出去。 “解释。” 夏榆青恢复恭谨的单膝跪地，嗓音低哑地回答：“是为了掩饰身份和解释养殖紫藤花，属下当前主要做园艺和花卉经营，紫藤花展起初是为了打消鬼杀队人的疑虑，本只扔在郊外摆着，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这边就流传紫藤花下对着圣山宣告爱情就一定会天长地久的谣言，之后又有许多人开始养紫藤花……” 鬼舞辻无惨想到自己之前在京都随便去参加个聚会就闻到一鼻子紫藤花、甚至路上遇到个人都戴的紫藤花香囊的遭遇，咬牙切齿：“肯定又是鬼杀队那些人搞得鬼，阴魂不散的混账！” 它虽然不会被紫藤花毒伤害，但也真心厌恶紫藤花的气味。 无惨很愤怒，想起来这玩意还是夏榆青他老师研究出来的，愈发迁怒。 但夏榆青现在也是鬼，无惨倒是没怀疑他是故意的，即便迁怒也因为血鬼术不起作用，它又嫌自己动手没有格调，单纯冷眼夏榆青只用做出战战兢兢的姿态就能糊弄过去。 忽然想起它忘到了什么，无惨皱眉：“猗窝座呢？” “上弦三和上弦二大人因为这边气味没有胃口，前些天就去外地寻找食物了。” 鬼舞辻无惨来时候没有刻意通知，夏榆青都是临时放假遣散走了侍从，想来另外两个下属也不敢故意躲着它，想到它来的目的，无惨问起青色彼岸花的进展。 夏榆青带着无惨到屋后的房间内阳台上专门种植彼岸花的花圃里，鬼舞辻无惨挨个看了颜色，眼睛闭了闭，怒意又升了起来。 “所以，你毫无进展？” 只见这近一屋子的彼岸花，颜色或浅或淡，但全多是紫色，没一个有变青的迹象。 “是属下无能。” 怒气上涌的鬼舞辻无惨直接撕了夏榆青的身体，血液洒满院子，无惨第一时间看了看自己的手，确认没有被夏榆青血鬼术吞噬才心情好了些。 这说明夏榆青虽然能够免疫它的控制和诅咒，但还是不会对它造成威胁。 空旷的房间一时寂静无声。 鬼舞辻无惨看着夏榆青支着半边身体不敢动弹的模样，面色不耐：“你唯一的用处和存在的目的就是给我培育青色彼岸花，如果你失去这个用处……无用的东西没有存在的必要。” 夏榆青胳膊撑着地面乖巧低头应是。 停顿片刻：“大人，必须是青色的彼岸花吗？” 鬼舞辻无惨皱眉：“什么？” “很多地方把不区分石蒜花，统称它是彼岸花，但石蒜也分不同类别，就我所知其中天生具有青色的就有换锦花，是我们邻国特有的一种石蒜花，常见的红色彼岸花要培育青色不是很容易，属下在想，或许可以试一试其他种类的石蒜，国内也有的娜丽花之类的石蒜花，或许可能培育出青色的品种……” 无惨思索片刻，觉得可以一试，了解这些至少说明夏榆青没有偷懒，惩罚得倒是有些早了，但无惨不可能会因为这个产生类似愧疚的情绪，反而看着夏榆青半天没有恢复多少的身体有些不耐烦。 “你怎么这么弱，这段时间都没有吃人的吗？” 夏榆青弱气回复：“因为，需要隐藏身份，附近死人的话，可能会引来鬼杀队的柱，属下一般都是吞噬植物。” 无惨眉毛扬起，正要质问他怎么能惧怕鬼杀队，就听他慢悠悠补充：“彼岸花虽然也能盆栽，但还是在园圃里更好一些，如果出现意外进行移植可能会有所损伤……” 无惨话音秒变，“哦，那就这样，反正你也不需要武力。” 夏榆青就假装没听到过它前头的话。 正要离开，见夏榆青还是那样两节，本来就弱得离谱，又被紫藤花气息削弱，情有可原但无惨还是看不太顺眼，甩手给他扔了一滴血： “弱成这样还是太差劲了，提升实力这种事还要我教你吗？” 夏榆青低头说着感激的话，将无惨那滴血裹在身体里保存好，没有吸收。 等确认无惨离远，他随即恢复裂开的身体，伸了个懒腰，看着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和地上一片狼藉的血，摇了摇头：“真是，狗脾气都比鬼舞辻无惨好。” 一颗橡白色的脑袋从门口探头，传说中前几天就去外地了等我童磨视线触及室内场景，故作怜悯地摇摇头：“啧啧，这么惨烈？” 第204章 “要进就进，别堵在门口。”猗窝座说着，径直将童磨撞开，打量夏榆青已经恢复完全，没有多说什么，准备去拿工具打扫凶杀现场一般的房间。 童磨半点没有帮忙的意思，找个干净椅子坐着，笑嘻嘻展开金扇：“这才第几年，大老板就这么暴躁，那之后次次没有成果小老板你就一直被他撕着玩吗？” 熟悉的挑事风格，童磨看起来跃跃欲试要干一票大的。 夏榆青没搭理童磨，对猗窝座道：“不用刻意打扫，好歹是我的细胞，还是可以控制的。” 说完将地上的血和碎肉汇聚起来，让它们进入死亡的状态变成灰烬。 童磨见状眯了眯眼，这种对自己细胞的控制程度……如果无惨也能达到这样，他们估计早就丧失摸鱼自由了。 猗窝座只关心：“你之后有打算吗？” “当然，过段时间我会找机会离开，糊弄屏蔽无惨的视野你们应该已经比较熟练了，之后就麻烦你们依旧留在无惨的这边，” 猗窝座挑眉询问：“离开？背叛的形式还是？” “当然，和我站在对立面的时候请务必手下留情哦。”夏榆青眨了眨眼睛。 童磨哼笑一声：“你可没那么容易死，猗窝座别听他的，你手下留情肯定会被暴躁的大老板泄愤，应该往死里揍才对。” “真到那时候就全力以赴打一场吧。” 猗窝座道，说完就离开。 离开之前，猗窝座拒绝了童磨一起要的提议，顺便在脑子里让夏榆青小心童磨。 他不用夏榆青说都肯定会在关键时候放水，但童磨…… 总感觉不论是夏榆青还是无惨，在童磨这家伙面前表现出弱势的话，都会被毫不留情背刺的样子。 即便一起暗中跳槽换了同一个老板，猗窝座和童磨还是半点都合不来，早知道当初在山上遇到这家伙就应该下黑手！ 猗窝座分明在战斗之外的时候习惯性没什么表情，但他一离开房间却仿佛瞬间冷了好几个度，静默中透出几分诡异。 童磨晃了晃扇子，弯着眼睛笑嘻嘻询问： “所以，小老板真的相信我吗？还是，相信你给我传输的那些情绪足够让我成为一个好人？” 夏榆青唇角上弯：“当然，不会。童磨你本质就是冷漠高傲的家伙，人类对你永远不会是同类，思维上物种都不同，你怎么可能称得上好人呢？” 童磨有些惊讶，他捧腹大笑：“哈哈哈，你竟然这么想吗？但是你为什么会说出来呢？” 真的不怕我背刺吗？ 满含笑意的彩色眼眸和平静无波的绯红眼睛对视，童磨唇角弧度逐渐趋平，眼眸里虚假的情绪也泯灭。 他想起猗窝座吐槽过他们两个相像，猗窝座说的大概是他们总是戴着假面这一点，结果……算是惊喜吗？他们假面之下，似乎也是同样的本质呢。 但是怎么会如此呢？他吃过的许多人死前都说过，他是一个无心冷血的家伙，夏榆青却分明是个……唔，大善人？大概是能这样称呼的吧。 童磨又笑出声，虽然模拟的情绪中没有波动，但他觉得，这里应该是好笑的。 被鬼杀队尊敬，即便明知道变成鬼还会放过一马的夏榆青，和他童磨竟然本质相同。 这难道不好笑吗？ 夏榆青摆弄着手边彼岸花妍丽娇嫩的花盘，微微侧头，就这么眼神平静地看童磨笑个不停。 童磨是个聪明的家伙，外力附加的情绪终究不是他自己本身的情绪，刚开始或许他兴致勃勃，时间越长，他就愈发区分得明显。 等童磨笑声停息，夏榆青声音笃定道：“就像我是鬼依旧非杀掉鬼舞辻无惨一样，童磨，你也不会出卖我。” 童磨沉吟片刻，唇角高挑：“噫～真是傲慢的家伙。” 就像夏榆青确定自己永远不会背弃人类，天生缺乏情感的童磨，在被圈定在固定枷锁中之后，也不会突兀选择背叛。 因为难以理解人类情绪的他们，也不会产生足够他们背离的情绪和渴望。 童磨思索了片刻才明白过来夏榆青的逻辑，因为他们很像，夏榆青在相同处境下不会做出那样的选择，就认为他童磨也不会做出那样的选择吗？ 这种信任来源，童磨无法理解，但偏偏他确实不打算背叛。 就有种不认同过程，偏偏是正确解的荒谬可笑感。 无心之人也是随波逐流的，如果一开始就得到向善的教育以及拘束，在他们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向善情绪的牵引下，不遇到太大的意外，他们会就那样沿着他人给出的轨道走下去。 如果童磨那已经记不太清的双亲是相对纯粹的好人，又给予他足够的爱而非敛财工具一样对待，或许他始终无法理解，但也许会按照普通良善的道路走下去呢？ 童磨这样想了片刻，但这个结果不会成立，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童磨了。 抬眼看向夏榆青，童磨歪了歪头。 又或者，夏榆青就是第二个童磨呢？ 所以夏榆青现在变成这样，即便成为鬼依旧遵循着人类的道德规则，是因为曾经受到向善的教导吗？ “天生的恶人也可以教导向善吗？” 夏榆青摊手：“反正我做不到。” “我以为你会说可以，你甚至信任我不会跳反。”童磨面露不解。 第205章 被信任这件事，没有让他产生普通人会产生的感激情绪，反而似乎更想要真的跳反一下试试看，可惜这种冲动虽然存在却还没有到要付诸实际的程度。 “你的话，可不是天生恶人，硬要定义，只能说是天生无心的家伙吧。”夏榆青纠正，天生恶人，大概是狯岳那种，无惨或许也是，其中就他个人观点，或许狯岳比无惨更加可恶一些才对。 无惨的残忍在千年前的平安京贵族家庭中，实际是比较常见的一种状态，风雅外壳下是不以人命当命的腐败，医师侍从被夺取性命都是可以被运作压下的事情，无惨是当时大环境下的负面极端产物。 狯岳却是在分明接触到还算充分的良善教育和关怀，先是岩柱再是桑岛慈悟郎，还能把自己活成那个德行，或许只能说一句天性卑劣。 夏榆青遥遥看向狭雾山的方向，那个名为炭治郎的温柔少年，这个时间应该已经在跟随鳞泷左近次修行了吧…… 第98章 背部和头顶附有暖橘色羽毛的鸟儿静悄悄飞到一根有同类的树枝上，爪子稳稳停在树枝上。 旁边麻雀只是转头啄了啄翅膀下的羽毛，扭头回来就发现自己身边多了一只鸟，吓得整只跳起来，看到是同类时还气愤地大声‘啾’了一声，仿佛在抱怨你咋不吭一声就上来了。 夏榆青歪头观察这只小鸟，发现对方比自己要圆很多，翅膀根部的羽毛甚至有些往外支棱，乍一看仿佛穿了个毛外套。 这个季节，炸毛是为了取暖，模仿着正经鸟的样子，夏榆青把自己羽毛也炸开。 然后就懵逼地被对面麻雀凶狠地照着脑壳啄，想起来大多数动物中炸毛都带点开战前预警的意思，夏榆青委屈躲远，认为自己被挑衅了的小麻雀却不依不饶，不仅用喙，爪子也要来抓他。 夏榆青飞行得很标准轻盈，却不算熟练，被这只看着呆萌实际暴躁老哥的麻雀踩在爪子底下啄了好几口，从树上硬生生啄下地。 “……啾？” 夏榆青站定发现自己正掉在一只手上，被啄得四处支棱的头毛潦草，抬头看那只欺负它的麻雀，对方挺着胸脯的白毛毛，居高临下撇了他一眼，啾了一声飞到另一根树枝上梳理羽毛。 夏榆青：…… 总觉得这小鸟在鄙视他。 麻雀：啾！ 呵，你个菜鸟！ “是受伤了吗？” 在夏榆青因为自己竟然被一只真材实料的鸟欺负了而呆滞的时候，略带担忧的声音响起。 夏榆青原地跳了一下转身，才看到把自己接住的人竟然是鳞泷左近次。 前水柱见夏榆青虽然能跳，但没有飞走，因为是翅膀不舒服，只是看了看他翅膀羽毛都没怎么乱。 “吓到了吗？” 鳞泷左近次呢喃了句，见小麻雀没有要走的意思，就托着它走到自己之前的位置，在身边的面具胚中拿出一个只雕刻出大概形的木片出来。 夏榆青跳到面具的边缘，用爪子扣住，抬头看他，冲着老人叫了一声。 天狗面具之下，老人的眼睛温和平静。 没有试图抚摸或者有其他的触碰，野生的小生命不该太亲近人类。 鳞泷左近次拿了些小米撒进面具的凹陷里，而后就盘腿坐在廊道上，看向山顶的方向，他手里拿着面具和刻刀却并没有动，夏榆青知道，他是在等他的弟子。 直到一个人影远远从山上下来，老人绷直的身体才放缓下来，手里刻刀在面具边缘漫不经心地修着，仿佛在一直专心雕刻，从没担心过。 全部看在眼里的夏榆青：啧，好傲娇一水柱。 夏榆青飞到屋檐上，正对上深红发色少年略警惕的目光。 一鸟一人对视了几秒，炭治郎眼里出现惊讶和动摇。 鳞泷左近次问他：“怎么了？” 炭治郎纠结回答：“它身上…好像有鬼的味道。” 见老师眼神一厉当即就要拔刀，炭治郎连忙拽住他的袖子补充：“但是很浅淡，没有其他鬼的臭味，它应该没有杀过人。” 他抬眼看向夏榆青：“它是鬼吗？动物也能转化成鬼吗。” 面具下，老人皱眉沉思，他更是怀疑这只鸟会不会是什么血鬼术，但不论是血鬼术还是什么，对方显然是有一定智慧的，在被鸟欺负的时候都不还手，看起来脾气很不错的样子。 至于是鬼那就更简单了，连麻雀都打不过一只鬼，还能指望它吃人吗？ 夏榆青歪了歪头，见两人暂时没有动手的意思，干脆学着之前那只真麻雀用喙梳理自己的羽毛，自顾自地悠闲模样看得下面两个剑士沉默着一时不知道作何反应。 等羽毛梳理整齐，低头再看那师徒两个已经开始做自己的事情了，注意力都分了一部分在他这里，他们看起来不打算动手，为了表示自己没什么威胁，夏榆青故意飞下去，叨走一颗看着就挺好吃的天妇罗。 之后他就顺利过上了被水柱师徒包养的日子，平时忙大号就下线让麻雀睡觉，时不时醒来一下。 它贪睡，炭治郎他们也没怀疑，只以为是和祢豆子相似的体质。 夏榆青其实最初只打算过来看一看，担心炭治郎的成长线会因为现在鬼杀队的改变而发生变动，结果他刚飞近一些就见炭治郎警惕的左右张望，还因为分神差点被陷阱打到。 第206章 夏榆青没想到炭治郎的嗅觉会灵敏到这种程度，不想打扰他，就飞跑了，天黑后飞出来，想在树枝上歇歇脚顺便找个参考完善自己的麻雀外壳，之后…… 黑历史不提也罢。 他没有躲避炭治郎，麻雀的身份被杀掉算不上损失，也以免突兀出现又消失的鬼的气息引得师徒两人不安。 就像对于很多爱干净的人类来说，可怕的不是家中出现蟑螂，而是看到蟑螂，之后却没找着。 鳞泷左近次其实不想留有隐患，但夏榆青被那只真麻雀压着啄脑壳的场面实在深入他心，看着缩成一只毛球球的胖鸟，握着刀柄的手就怎么也抽不出去，后来见他蹭吃蹭喝还蹭窝，本着危险东西就要留在眼皮底下监督的想法，他就完全放任了，还自觉开始喂养。 夏榆青前段时间对防晒霜做了改进，看上去更自然，对阳光的遮蔽效果也更强，唯一缺点就是不/持妆/持久，隔两三个小时就得补一次。 这就导致热衷于大白天带对象在外面浪的三哥频繁因为库存告罄而回来补货。 “你在干什么？” 猗窝座又一次回来，看着小心制作假发的夏榆青，露出不解的神情。 夏榆青叹气，将手上一束假发放进白色染发剂里上色。 “没办法，做不出能让鬼克服阳光的药，培育出来的青色彼岸花根本没用，只能从别的方面想办法了。” 皮肤上可以通过防晒搞定，但头发真的只能靠戴帽子，稍微被阳光照到就得秃，下方头皮和血肉也会被烧。 之前猗窝座就曾一时疏忽弯腰折花时脑袋被烧了个洞，吓得附近一个普通人惊声尖叫，他察觉到，起身瞬间在帽子的阴影下靠着自己秒回血的能力伪装成正常模样，面无表情盯回去，让对方尴尬到揉眼睛，最后以为自己看错了连连道歉。 猗窝座懒得问他坑无惨为啥要折腾假发，拎着补货就打算走。 夏榆青喊住他：“防晒的制作织已经很熟练了，我给她消抹掉无惨的控制和诅咒，以人类身份盘了个店面，你之后要用防晒小心点自己去她那里领就可以。” 猗窝座点头，多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动手。” “不着急，你没事练练怎么更好在打架时候放水，你血鬼术全展开，我怕你到时候哭着求我别死。”夏榆青开玩笑着说。 猗窝座嘴角一抽：“那不如每天抽时间我们练练，熟能生巧。” 夏榆青拒绝得干脆：“不要，你演技那么烂，不清楚我血鬼术用法我还可能靠着信息差偷袭成功，清楚情况再放水，当无惨那么多年白活的吗。” 猗窝座：…… 他竟然无法反驳。 “啧，你怎么那么弱。”嫌弃。 夏榆青真诚叹气：“因为我别的地方太完美。” 冬去春来。 夏榆青从狭雾山的小麻雀身上醒来，抬眼就对上一双漂亮的碧绿色眼睛。 “啊，你醒了，秋丸。”距离曾经见面更填几份姝丽成熟的少女双眼弯弯，像是怕惊吓到他，向后退了些和他打招呼。 秋丸是鳞泷为小麻雀的名字，夏榆青抖了抖睡觉压扁的羽毛，对着她‘啾’了一声。 现在外面是白天，夏榆青收拢着翅膀站在窝里，等着鳞泷左近次的投喂。 专门这个点醒，当然就是为了蹭饭。 鳞泷很清楚这一点，不一会他和刚结束了教导训练的锖兔炭治郎师兄弟过来，果然给小鸟也带了饭。 锖兔歪了歪头：“不吃虫子吗？”他伸出手，只见手心用荷包装着的，正是慢慢一袋子大概刚破土没多久，颜色青嫩，一看就还在成长期蟋蟀。 因为都是活的，他手刚放开就有活蹦乱跳的从袋扣准备越狱，又被身边眼力手速都相当快的义勇在半空捏住放回去。 师兄弟俩看向夏榆青，拿着荷包递过去：“初次见面，我叫富冈义勇[锖兔]，这是见面礼。” 夏榆青：…… 麻雀一声没冲两人啾，扭头飞向桑岛慈悟郎，低头啄自己碗里的饭。 炭治郎干笑：“那个，秋丸好像更喜欢吃熟食……” 那袋蟋蟀放生了，可惜没跑多远，就给空中虎视眈眈的其他麻雀上了菜。 狭雾山难得充满人气和温馨，祢豆子也醒来，四个弟子连着两只没有攻击性的鬼围在鳞泷左近次身边，让这位不善表达的老人透过面具都能看出高兴来。 三个水柱一起放假必然是不会太久的，三天已经是极限了。 在此期间，除了陪伴鳞泷，他们基本都在轮换着教导炭治郎。 本着师兄弟的情意，他们恨不能在这短短三天时间里把自己的经验全部传授给炭治郎。 这种比斯巴达还鸡娃的教育，炭治郎硬是凭借毅力撑了下去。 这次没有再失去那么多弟子，鳞泷左近次对炭治郎的教导也没有用最高标准，但在师兄师姐的教导下，炭治郎第二天就成功劈开了最大的那块石头。 夏榆青不需要再担心炭治郎会因为剧情的改变而实力减弱，有着三个在任柱教导，他只会变得更强。 “啾～”清脆的声音在窗口响起，那是一只灰扑扑的小麻雀，那是和夏榆青此时相同品种的雌性麻雀。 想了想，夏榆青回应它：“啾！” 而后趁着其他人都在远处，秋丸扑棱着翅膀一头扎进阳光里，顷刻间就化为灰烬。 第207章 离开之前，夏榆青看着扑过来的水柱师兄弟，轻声冲着他们身后定定看着这边的鳞泷啾了一声作为道别。 人类总是悲伤离别，就算只是养过一段时间的小麻雀。趁着弟子们都在的时候离开，鳞泷大概就不会那么伤心了。 丢了麻雀的马甲，夏榆青又用前段时间试验出的最大限度糊弄过去炭治郎嗅觉的细胞结构捏了个蜜蜂马甲，方便他跟在炭治郎身边掌握进程。 这次他们不会再有交集。 第99章 紫藤山试炼 夏槐当初联系上鬼杀队已经是制作出天水碧之后，普通紫藤花对于研究猛毒并没有太大益处，这次跟着炭治郎第一次见识到紫藤山。 当初秋丸死亡，鳞泷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将原本属于它的面具碗洗干净，在正面雕刻出一只活灵活现歪着小脑袋，仿佛在打量来人的小麻雀。 他们不知道平时都很聪明的秋丸为什么会自己冲进阳光里，看着春季的狭雾山一片复苏景象，时不时就有和秋丸长得一样的山麻雀为了求偶或者谈恋爱掐架，不知道其中是不是有曾经啄秋丸脑壳的那一只。 动物鬼也会受到季节和天性影响吗？或者是对自由的渴望让小麻雀明知道危险却依旧希望在阳光下飞翔。 总归，秋丸的死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人的疏忽，要真追究责任的话，那只能算在鬼舞辻无惨头上——若不是秋丸变成了鬼，它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麻雀而已。 距离夏榆青撕马甲已经过去一个月，小宠物离去的惆怅消散，走进试炼场地的炭治郎四处看了看，大多都是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少年。 阶梯正中间站立着一对分别是黑白两色头发的双胞胎女孩，她们身后站着四个穿着鬼杀队队服的青年。 炭治郎想起师兄师姐离开前告诉他的试炼规则。 “试炼分成两个环节，当然对于你们这些新人来说，需要关心的只有第一个环节。 那就是在遍布着鬼的紫藤山中生存七天，那些都是货真价实的恶鬼，被饿了许久，即便有紫藤花削弱也很凶恶。 最初每人都会被派发特质的响哨，如果遇到自己无法解决的危险情况或者伤势过重，吹响响哨，鎹鸦和林中巡查的剑士会最快速度探查情况送你们回到安全的地方，响哨吹响，则试炼失败。” 说完，真菰竖起食指强调：“但是鬼杀队是很忙的，尤其是高等级剑士稀缺，抽调不出太多的人手，紫藤山很大，不论是探查还是赶来都需要时间，而且巡查剑士有限，如果多人同时吹响响哨，他们根本赶不及，所以危险性依旧很高。 以你的实力，只要不是遇到鬼就吓到完全丧失还手能力，通过试炼大概是没有问题的。 需要提醒你的是，试炼必须是个人来完成，因为你们真正成为剑士，鬼的数量和剑士之间差距太大，杀鬼任务很重，根本不可能三五个剑士合作，巡查剑士发现团聚合作，会直接判试炼失败。帮助他人则是违规，如果看到他人遇到危险，不要去营救，除非他主动求救，且他必须先吹响响哨，没有吹响就逃离的话，需要对事后辨认并对巡查剑士举报反映。 实力弱小的人成为剑士，那对他并不是帮助，反而是加害，活着还能有选择的机会。” 炭治郎看向那四个青年剑士，知道他们大概就是真菰师姐所说的巡查剑士。 人大概到齐，双胞胎平静无波的声音交替着为他们讲解规则，大致上与真菰告诉炭治郎的没有出入，只是有关救助他人这一点，他们特意多添了一句： “因为此前试炼有发生过候选人呼救，却在有人提供救援之后反下杀手，所以有关是否要救人，各位可自行考虑，建议诸位遇到危险主动响哨寻求帮助。” 参与的人中有了些许响动，炭治郎皱眉，无法想象为什么会有人做出这样恶劣的事情。 选拔开始，夏榆青没有跟着炭治郎，而是用小蜜蜂的身体到处乱飞，只是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先后有近十个人选择放弃。 估计是从未直面过恶鬼且心理防线较弱的孩子。 山上树木很密集，分明是白天却不见太阳，让人几乎分不清白天黑夜，越靠近中间越是如此，能见度也更低。 夏榆青飞了那么久，巡查剑士一个都没有见到，倒是发现山里藏了不少鎹鸦。 飞在高处不断盘旋的四只似乎是巡查剑士的，但林间树梢许多收敛了自己气息的鎹鸦，从其中两只的交谈中夏榆青得知，它们似乎是预备役，当然也有失去原本的主人需要重新物色的。 提前出现在这里，一个愿意大概是双胞胎所说的恶劣事件原因，起到监察的作用。 鬼杀队哪怕在选拔剑士上有些不拘一格，这种恶毒狠辣忘恩负义之辈还是不愿意沾手的，这种都收那就不是在个鬼杀队培养人才，是给鬼送人手。 举个典型的栗子：狯岳。 虽然这次的他没跳反就迎来了人道毁灭。 除此之外，大概也是让这些鎹鸦看下面学生状态，去选择自己顺眼的主人。 夏榆青甚至看到有几只鸦混战抢一个看好对象的，他飞低瞅了一眼——漂亮的粉色和服俏丽，安静娇小的少女身姿轻盈眼神平静地将恶鬼枭首，恶鬼身躯在身后消散，栗花落香奈乎则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前。 第208章 ……有眼光。 夏榆青向前飞，被一阵夸张的哀嚎声吸引，过去一看，一道金黄的光差点将他掀飞，他连忙飞高了些避开。 下一秒他庆幸，只见对方身后，一群恶鬼喘着粗气满是恼火地追赶。 树梢上，几只鎹鸦一只麻雀和平共处地站在枝头，和香奈乎那边羽毛乱飞的盛况完全相反的和谐。 几只鎹鸦跟随良久，连着夏榆青这只没被它们发现的假蜜蜂。 “……你们跟着他干什么？”终于，一只鎹鸦疑惑问出。 “我就是想看看，他能溜着鬼跑多久。”另一只鎹鸦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 其他鸟：……好巧，他们也是。 小麻雀五加木活泼地“啾！”了几声。 其他鎹鸦：“？” “说起来，它好像一直和我们一起。” “也在看热闹吧，嘎。” “嗯，我去别的地方看看。” “嘎，我也。” 鎹鸦飞跑，完全没有被认出是同僚的五加木张喙呆滞，而后气急败坏扑棱着翅膀一顿猛“啾”。 它其实想发表意见：这个男生体力很不错。 五加木想了想，还是飞向前追上去。 下方，我妻善逸依旧眼泪狂飙着飞奔，身后被他大动静惊动的众鬼追得一脸怀疑人生。 让鬼饿着肚子跑马拉松，你这人干的事吗？！ 奈何鲜活的肉就在前面，已经被饿得失去理智的鬼根本舍弃不了，只能吭哧吭哧跟着跑，甚至有虚弱至极的鬼直接因为摔倒，被同伴踩踏消散的，不断有被路过吸引住的其他鬼茫然看着这个大部队，哪怕成了鬼依旧存在的从众心理让它们下意识跟着跑。 两个被大动静惊动过来的巡查剑士看着这难得一见的奇观，面面相觑，这么多鬼，只是一个人的话都未必能来得及救人。 两人达成共识，干脆都没离开。 我妻善逸似乎终于发现自己身后的鬼越来越多，开始不往陌生的地方去，而是绕圈，两个巡查剑士起初是跟着跑后来干脆跳到最中间树上，越看表情越奇怪。 这少年，体力也太好了……不对，这分明是对呼吸法相当熟悉的表现，对于许多顶尖剑士来说，日夜不断的奔袭杀鬼并不是一件罕见和困难的事。 但这里可是紫藤山选拔现场，按理都是一群菜鸟，而且这种熟练和我妻善逸的表现，简直是对比强烈。 这样想着，两人就见那群被当狗溜的鬼中终于有几个反应过来，气急败坏脱离大部队，停在原地躲着就等绕圈的我妻善逸跑回来，果然，被它们堵了个正着。 前方是忽然冒头面露尖牙利爪的恶鬼，身后是更多恶鬼。 两个巡查剑士精神一振，纷纷抽刀打算上前，就见原本正跑着的少年两眼一翻直接吓晕过去。 巡查剑士焦急起来，不约而同加速，少年心性不行，但怎么也是个有长处的苗子，这样直接昏倒万一被一口咬上喉咙，他们想救都没法子。 这样想着，两人只见电光一闪，在场所有鬼都被一击斩首。 恶鬼满眼茫然地扑街，两个巡查剑士急刹车站住，看着我妻善逸脑门绷起青筋。 哈，合着被溜得还有他们？ 夏榆青笑得他趴着的叶子整个颤抖起来，尤其是之后我妻善逸醒来，看着满地还没消散完全的鬼的尸体，真心实意地滑跪到两位巡查剑士的身前，抱住其中一人大腿高喊感谢救命之恩，这真情实感给两个剑士直接整不会了。 被抱住的那人勉强说完他没有丧失资格，撤出大腿赶忙逃走。 留在原地的只剩下夏榆青和目光亮闪闪的小麻雀五加木。 有了一次被追逐经验的善逸完全苟了起来，遇到鬼就跑，在其他鎹鸦眼中完全没有闪光点，只有见过他霹雳一闪风姿的五加木坚持飞在他上面。 夏榆青那两个细细的前爪托着下巴，这下知道为什么别人都是鎹鸦就善逸是小麻雀了。 当然，没别的鎹鸦主动争取也是很大一方面，小麻雀可竞争不过别的鎹鸦。 去到炭治郎那边，意料之中地没有难度。 夏榆青再上小号的时候试炼已经进行到第二个环节，这一期没有人死亡，但这并不意味着难度降低，真正通过选拔的依旧只有原本的四人。 第二环节确实和刚刚取得剑士资格选了球钢的炭治郎他们没有关系。 那是他们之前的癸级剑士和其他无佩戴日轮刀资格的紫藤花剑士的比斗。 紫藤花剑士，就是用普通武器连同紫藤花试剂进行斩鬼的剑士，也是之前届中因为各种原因没能通过选拔的剑士。 但真正体验过直面鬼的恐惧和死亡压迫依旧选择成为剑士的人，实际不是很多，而且紫藤花剑士没有日轮刀也没有鎹鸦辅助，任务只能在当地鬼杀队据点了解，紫藤花试剂需要人工涂抹，战斗中这是很致命的，不仅麻烦还更加危险，同样，癸级剑士的折损率也很高。 未升等级也未死亡伤残的癸级剑士只余两人，紫藤花剑士同样。 夏榆青从中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那是曾经和音柱一起出现出现在名古屋的少年。 “鬼、鬼杀队折损率这么高的吗？”一头灿金色头发的我妻善逸捧脸惨叫，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 都是丙级以上的巡查剑士已经重归岗位，双胞胎中的白发女孩一板一眼回答他：“因为，紫藤花剑士是这两年才产生的职位，不过，折损率高确实比较高。” 第209章 我妻善逸石化。 那边，战斗已经结束了一组，夏榆青认识的那个紫藤花剑士战胜了其中一位癸级剑士，名叫秋园建一的紫藤花剑士过来拿属于他的球钢和鎹鸦。 算作是和炭治郎同届的剑士。 另一个挑战的紫藤花剑士则是没有成功战胜。 炭治郎回到狭雾山，走近房间被正好醒来的祢豆子扑了个正着。 鳞泷左近次将一张纸拿给炭治郎，夏榆青远远看着那熟悉的纸张材质，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果然，鳞泷开口：“他曾经是一位很了不起的医师，鬼杀队现在用来杀鬼的紫藤花试剂也是由他研究出来。会跟你提起他是因为，他是我们目前所知道的，唯一一个被转化后没有伤人的鬼。” 炭治郎瞳孔微缩，抬头看向老师。 “但是，不要抱太强的期望，他和弥豆子的情况，大概还是不同的……” 第100章 跳反1下弦会议 “他和祢豆子的情况，大概还是不同的。” 鳞泷左近次尾音透出遗憾。 大概是听到自己的名字，祢豆子从旁边探出一个小脑袋，懵懂地眨了眨眼睛，一个跳跃就跪坐在哥哥旁边，看看哥哥，又模仿着炭治郎的姿势看向鳞泷，像什么软乎乎的小动物。 面具下，鳞泷的眼神也柔和了一些。 “虽说同样失去了人类时候的记忆，夏先生转化的恶鬼是有自己理智的，而且他明确说过他选择追随鬼舞辻无惨。” 炭治郎身体微微前倾，透出焦急：“但是，不是说他不吃人吗？” “经过探查，我们分析他不吃人更多是因为有着特殊的血鬼术，可以通过植物替代吃人，大概也是因此不会轻易被食欲控制伤人，甚至听闻他有时候会救人，但与此同时，他似乎和上弦三关系不错，会一起行动。” 这就说明，夏先生转换的鬼或许会因为某种原因救人，却不会干预同伴吃人。 因此虽然鬼杀队之后没有刻意去灭杀他，却也不会将恶鬼夏先生与人类夏先生看作等同。 恶鬼夏先生，在他们看来是待定的敌人，只要确定有冲突，他们就会去斩杀他。 “所以，如果遇到他，不要放松警惕，如果看到他有伤人行为，就将他看作寻常恶鬼斩杀。” 炭治郎点头，迟疑片刻，他问：“人类时候的夏先生，是鬼杀队的人吗？” 夏先生这个称谓，鳞泷说起的时候总是带着惋惜和尊敬的意味，若是不认识的人，大概不会有这样的情绪。 夏榆青望了望天，叹气，想要炭治郎保持警惕，不告诉才是最好的选择，以炭治郎的性格，明知道他还可能有救，见到的话基本不可能无视。 没有听鳞泷说下去，夏榆青干脆利落撕了小号离开。 他打定主意在跳反之前和炭治郎的行程拉远距离，不然万一碰上旁边有其他鬼，说不定还得临场加戏。 时间紧赶慢赶，又到了1912年的秋天。 期间无惨对众鬼下达了必须要杀死那个带花札耳饰的少年的命令，听说只是个低级剑士，上弦鬼根本不想搭理，只有想要表现自己的普通鬼相当踊跃。 童磨和猗窝座两个根本不打算给无惨做事的上弦混迹在一堆摸鱼的同事中毫无违和感。 比起完全不挪窝的堕姬和半天狗还有黑死牟，童磨已经将莲心教交给了原本的女仆艾莉，自己则是以传教为名义在外地浪，猗窝座更别说，带着女朋友在各地旅游。 至少无惨有时候逛属下视角的时候，看着就属他俩勤快完成它的任务。 但夏榆青叹了口气，这就意味着今年给屑老板汇报工作，又是他一个人的事。 他把两边连线成群聊，谴责两个没义气的家伙：【上次你们就跑了，这次还没在，当无惨不会怀疑的吗？等他转过弯来知道你俩躲他就等着被砸吧。】 童磨贱嗖嗖的声音响起：【去外地传教这可是正当借口…呸，理由。】 猗窝座声音厌烦：【看到他就想揍。】 身体本能对无惨的畏惧和尊敬褪去之后，让他再面对一个暴躁龟毛又心性脆弱的家伙表达臣服，对心高气傲除了家人和师傅谁都不服的猗窝座来说实在是一种折磨。 夏榆青仿佛即将面对龟毛甲方的苦逼乙方代表，总想忽悠个同事跟自己同甘共苦：【别怪我没提醒，这次培育算是有进步，无惨应该不会脾气特别差，快回来证明一下你们有在听话监督我，等我跳反他说不定能迁怒得轻一点。】 猗窝座无所谓：【总归不会杀我。】上弦鬼的程度还是比较珍贵的，当然杀了也没事，正好放下担子去彼岸陪恋雪，早点遭受惩罚去去投胎。 童磨多鸡贼，完全不听忽悠：【经常和你一起，到时候才会被迁怒和怀疑吧，小老板你没安好心。】 夏榆青只能放弃。 其实这次上交的成果还行，彼岸花的紫色已经有点偏向靛色，此前他向无惨提到的娜丽花更是在尖端出现相当明显的青色。 就是在无惨面前每次都要单膝跪地且表现出资深脑残粉的样子，作为包袱最重的ai，他多少有些厌烦。 虽说如此，这点情绪对夏榆青精准的演技造不成影响，他对着镜子精心调整了每个微表情，保证饼状图的每个块都被看的清清楚楚。 第210章 在无惨到来的时候，夏榆青单膝下跪，汇报自己的培育成果。 “效果，你试过吗？”无惨看着那盆有着漂亮青色的娜丽花，心脏都仿佛重新跳动起来，手指小心翼翼地将它捧起，忽然它想到什么，梅红的眼眸闪烁着看向夏榆青。 夏榆青头垂得更低：“要素相同的种子中只有这一盆青色最浓郁，彼岸花也需要后续进行留种和尝试杂交，此次成果稀少，若大人需要，下次属下可以抽其中品质相对低下的试验效果。” 无惨眸光冰冷：“不需要试验，你要做的，只有将青色彼岸花培育出来。”只有它配成为最完美的存在，苦苦追寻了上千年，无惨不会容忍有人在它前面成功。 “是，大人。” “你做的很好，若是成功，我会赋予你更多的鬼血，让你成为上弦，甚至仅次于我的完美存在。”无惨声音带着蛊惑一般的温柔和笑意，眼眸却是截然相反地锋利如刀。 显然，这只是它惯用的欺骗手段。 夏榆青很清楚无惨是个什么德行，他可以肯定，真能找到青色彼岸花，无惨九成会把其他鬼全部弄死，自己成为唯一的‘完美生物’。 这种情况下，夏榆青回忆了一下魇梦的表现，眼神诚恳地抬头，没等无惨不悦他的不敬，就听夏榆青微笑着说：“感谢大人的信重，本身的强大并非我的追求，属下存在的意义只是为您培育出青色彼岸花，若是能看到您阳光下的强大伟岸身姿，想到其中竟是有我的贡献，纵然下一瞬就消散也已经没有任何遗憾了。” 鬼舞辻无惨神情莫测，它疑虑地看着夏榆青，伸手托起他的下巴，挑眉：“哦，为什么呢？”多疑的无惨最擅长以己度人，根本不相信夏榆青的鬼化。 洁白的睫毛微颤，夏榆青乖顺抬头，绯红的眼眸透出迷茫，求助一般看着无惨：“属下…只是庸碌之辈，被大人赐予血液也没能改变本质，人类时候的我去做所谓善举，我却看不出任何意义，但真正去思考我需要去做什么，脑子又是一片浑噩，即便成为上弦生活大概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无惨微微凑近，仿佛明白了什么，轻笑着道：“但在我看来，你分明是我最有用的属下。” 夏榆青睁大眼睛，面上完美的温和面具不再无懈可击，又好像透露出其中真实：“所以，是大人赋予我存在的意义，属下会竭尽所能，将您送上神座，您会是世上唯一的神祇。” 鬼舞辻无惨很满意夏榆青此时的状态，但对于他的能力，它是依旧忌惮的。 鬼舞辻无惨千年来一直占用别人的身份，除了隐藏自己和更方便寻找青色彼岸花，另一个原因就是享受这种愚弄操控人类的感觉。 缺乏情感的人需要他人做轨道才好正常行驶，童磨的表现是混乱乐子人，夏榆青则是要加深表现另一种的迷茫和被动。 鬼舞辻无惨离开后去到夏榆青的视角，可以看到夏榆青定定看着它离开的方向许久，直到即将天亮才回了屋里侍弄彼岸花。 它忽然升起兴致去查了查夏榆青的生平，几乎没有对方年少和儿童时期的情报，只能确定他是被夏槐收养并且医治，后来研究彼岸花治病救人，成为一个善人，大概都是因为夏槐，那是夏槐给他规定的轨。 但成为鬼的他忘记了夏槐，自然也忘记了此前的处事准则。 青色娜丽花和偏向靛色的彼岸花依旧没有效果，却意外没有影响无惨的心情。 玫红色眼眸的俊美鬼王看着资料笑了起来，它意识到，自己代替了原本的夏槐，成为夏榆青内心新的轨道。 想到曾经那个愚弄它的男人，鬼舞辻无惨笑容愉悦又讽刺。 即便你果断赴死又怎么样，你亲自教导出来的学生会倾尽所学为我服务。 将手中写着夏榆青信息的纸张投入火盆，鬼舞辻无惨看着纸张飞舞的余烬，仿佛看到面带嘲讽微笑死去的夏槐。 等我成为最完美的存在，我会让你亲爱的学生第一时间下地狱陪你的，若有灵魂，你会为此痛哭流涕吧？ 但实际上—— 【听到了吗？无惨就吃这一套，以后被罚的时候学习一下。】 被硬拉着在脑子里看完全现场直播的童磨和猗窝座终于能够发言。 猗窝座：【。。我宁愿晒太阳。】 硬汉三哥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夏榆青能毫不羞耻地说出那些话。 童磨则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xn】 猗窝座：【你吵到我脑子了童磨，夏你这个血鬼术能不能主动关掉？】 夏榆青：【抱歉抱歉，等我五秒我维护一下】 关闭群聊功能上线，猗窝座秒退群。 童磨终于笑够了：【你是真的很恨大老板了，等你跳反的时候他估计会气炸。】 【我以为你会先为你未来担忧一下】 童磨摸了摸下巴，忽然笑不出来了。 夏榆青这个人设明显是有参考他的痕迹，到时候他跑了，他童磨可还在无惨身边哎，到时候简直是出气筒的不二人选。 脑补出自己脑子被反复锤爆的血腥场景，童磨连忙发出呐喊：【带我一起走呀小老板～】 群聊已解散。 童磨：……委屈巴巴。 夏榆青原本只打算按着计划稳步推进，没想到很快他就被无惨主动召见。 第211章 由于得到通知的时候正好是猗窝座为了维持‘丈夫’认识回来的时候，作为还被无惨任命监督他的鬼，猗窝座也只能一起。 消息最灵通的童磨从隔壁冒头：“累死掉了，你们知道的吧？” 夏榆青右手敲在左手手心，一脸恍悟：“啊，原来是这个时候了。” 原本根本不关心这个消息的猗窝座疑惑：“有什么关系吗？” 童磨也看过来，思索着夏榆青反应这么大的原因，以及： “你竟然知道累，我倒是比较惊讶这一点。”累不参与鬼的聚会也不出蜘蛛山，夏榆青应该不会知道才对。 “啊，有点特殊的情报渠道。”夏榆青笑眯眯道。 想起身边的恋雪，猗窝座从恋雪口中知道还有其他灵魂留存在世，但他只能看到恋雪而看不到其他灵魂。 猗窝座明了，夏榆青所说的特殊渠道，很可能是哪些他们眼中无法看见的灵魂。 猗窝座觉得这就是真相，他的了然被童磨看出来，童磨鼓了鼓脸颊：“我之前就觉得你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们难道不是小伙伴吗？” 没有搭理童磨似模似样的控诉，夏榆青快速在身体表面又抹了一层防晒霜，边抹边对童磨说：“我忽然觉得太按部就班也没什么意思，今天是个良辰吉日，无惨说的地点不算太远，不如童磨你去附近逛逛？” 童磨眼睛一亮，金色铁扇展开：“哦呀，是要我支援？你这就要开始了吗？” 声音里是毫不遮掩的跃跃欲试的兴奋。 猗窝座皱眉：“会不会太仓促？” “放心，我有预感，今天会是比我原本计划更好的机会。”夏榆青唇角上勾。 童磨在一边点头，笑容狂妄：“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就要这样才惊喜～” 猗窝座看着两个怎么看怎么不靠谱的同伙，头疼一秒，选择/同流合污/从善如流。 “哈，那就走吧。” 第101章 跳反2痛击 夏榆青走到被通知的地点，是只有路标的荒野，随着三味声响，周围场景忽然变换，四周与上方是层叠交错的建筑结构，看多一眼就要目眩。 猗窝座并没有和他一起被传送进来，他沿着眼前的通道上前，在中间站定，身边是比他更先到达的下弦鬼，角落，穿着破旧和服的女鬼拨弄着三味。 几乎所有下弦鬼都在夏榆青身上多停留了几秒视线。 除了将它们带过来的血鬼术拥有者鸣女，在场只有他一个明显也是来参加会议并且非十二鬼月的。 距离上次换位血战只有四年，下弦都是原本的班底，还记得这个之前也曾参加集会的低级鬼，似乎是因为血鬼术特殊，此后都被上弦三的猗窝座大人带在身边。 众鬼看着夏榆青的眼神中就带了探究，目前来看参与的鬼只有下弦，难道……是无惨大人有意提拔？ 这样一想，原本对这次会议多加猜测甚至还有些期待会被赋予更血液的下弦们些许的放松后又警惕起来，如果只是统一提拔那当然是皆大欢喜，但若无惨大人想要着重提拔夏榆青的话，会不会希望他进入十二鬼月的行列？ 这么长时间它们早就看清了无惨对累的宠爱，下弦五的位置不变，如果要多加一位下弦，或许它们中的一个会被剔除下弦的行列，这是它们绝对不想要的。 带着颤音的三味再次拨响，突兀冷厉，抬眼看过去，精致卷曲的黑发飘动，那是一个神情冰冷高傲的美艳妇人，精致的妆容和高雅的仪态无一不表现出她的高贵身份。 但是……那是比夏榆青更加格格不入的人类的气息。 分明是鬼的聚会，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衣料摩擦声响起，下弦鬼们扭头看过去，发现夏榆青竟然面对这个女人单膝跪下。 因为零余子被斩杀，在上回换位血战升级到下弦之四的釜鵺目光茫然：什么啊 ，为什么要跪？ 再次抬眼，惊疑打量着，这女人难道是……无惨大人的老婆？？！ 鬼舞辻无惨目光冷飕飕看过来，看起来有些想把这个胡乱猜测还心音超大声鬼脑袋薅掉，但考虑到到底是他人类拟态太无可挑剔才会让下属生出这么离谱的猜想，到底大发慈悲放过。 涂抹着丹色口红的唇轻启，发出的却是幻灭的低沉男声：“都给我跪下，不许抬头。” 深入灵魂和骨髓的恐怖威压外扩，所有下弦鬼膝盖砸落在地。 全场只有夏榆青一个是单膝跪，就有些显眼。 无惨视线看过来，自此前谈话过后在近距离它就能够听到夏榆青的心音，好奇他为什么能够看破它的伪装。 【竟然，真的是无惨大人，身体仿佛本能就跪了下来……果然，只有无惨大人能有这样睥睨天下的气场。】 彩虹屁拍到痒处，无惨梅红色的眼眸闪过一丝满意，还算是对得起它准备的提拔。 再看向下弦鬼的其他鬼无惨眼神又冷漠下来，想到被杀的累以及它们这么多年来的业绩，心情差到极点。 这种坏心情在釜鵺竟然在内心对它进行反驳的时候达到顶点。 “也什么？继续说呀。” 只是刚刚升上来没几年，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心音的釜鵺进一步将无惨惹恼。 狰狞可怖的鬼手将釜鵺拎在半空，下弦四惊恐至极的求饶声令所有保持着跪姿的下弦鬼兔死狐悲般惊惧，牢牢遮掩着心音不敢泄露出半分不敬。 第212章 无惨正要施以惩罚，余光就瞥见因为是单膝跪着，比其他鬼要高一头的夏榆青。 眼眸微眯，无惨看向夏榆青：“我记得……你的血鬼术是吞噬？连鬼也能用？” 夏榆青头更低了：“是的，大人。” 鬼舞辻无惨将釜鵺递到夏榆青面前，冷冰冰道：“吃了它。” 釜鵺身体僵硬：“不，不！大人，他只是普通鬼，绝对不会有我有用！” “多谢大人，很荣幸为您效劳。”夏榆青保持着跪姿，耳边垂下的发丝向上攀爬，只瞬间就将釜鵺整个包裹在其中。 鬼舞辻无惨将手收回，刚刚如此原本毫无动静的发茧就挣动起来，尖利鬼爪破开银白的发丝，似乎下一刻就要出来。 再一轮的威压将釜鵺震慑住，分明有着很强的血鬼术，但釜鵺身体内每个细胞都被要求不能抵抗，只是一瞬间，原本鼓囊囊的发茧就干瘪下去，银白的发丝仿佛每一根都吸收了足够的养分，白得闪闪发亮。 发丝缓缓抽回，釜鵺的衣服完完整整飘落下来，分明没有一滴血，在众鬼眼中却是比再多的血腥都要可怕。 “多谢大人赏赐。”夏榆青气息肉眼可见增强，他抬头，目光克制地仰望着鬼舞辻无惨的裙脚，眼里全是驯服和崇敬。 “太弱了。”无惨冷声训斥道，只是行为完全没有追究的意思。 病叶咬了咬牙，刚知道累被杀掉的些许幸灾乐祸全然消失，那个普通鬼是又一个累吗？无惨甚至把饭都都喂到他嘴边上！！ 内心惊惧又愤愤，但又拼命清空，唯恐无惨听到。 其他鬼瑟瑟发抖，尤其几年前刚刚升上来的下弦六，几乎要瘫软在地上。 夏榆青轻微活动了一下手指，余光注意到下弦六完全控制不住的惶恐和颤抖。 耐心的人总是得到回报。 无惨目光在它身上停驻：“我很可怕吗？” 下弦六可怜地从嗓子里挤出解释：“不……不……” 无惨眼睛微眯：“在我面前说不？” 下弦六：！！？ 为什么啊？无惨大人你就是单纯想裁员吧？是吧是吧啊！！[土拨鼠尖叫jpg] 被无惨吃掉大半个脑袋后的尸体被甩在夏榆青面前，夏榆青愉悦地将其吸收，完全不在意是无惨吃剩的。 尖锐的利爪袭来，受不住心理压力和恐惧的病叶在逃跑之前对着夏榆青脑袋狠厉一击。 夏榆青躲闪开，银白发丝因惯性飘散在半空。 病叶穿过发网，已经逃窜了一段距离，唇角却溢出鲜血。 它捂着胸口，目光惊骇绝望。 那个夏榆青，绝对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它的心脏和大脑碎了。 分明只是逃跑的时候撞在他的头发上，怎么会有这样的能力。 来自高位掌控者的愤怒让病叶体内细胞快速胀开，伴随三味声响，病叶发现自己又回到原地，身首分离。 它想到此前无惨对夏榆青甚至称得上宠爱的照顾，意识的最后，病叶嘲讽地想：无惨它知道吗？那只鬼可怕的能力。 那绝对不是只吞噬一个釜鵺和半个最弱的下弦六就能达到的。 可惜下一刻它的思维就停滞，而它刻意放开的心音，也因为体内夏榆青植入的细胞没能传达到无惨耳中。 大叔外表的辘轳勇气可嘉，在老板裁员当口反常理而行之提出加薪，顺利也成为夏榆青口粮。 最后只剩下魇梦，它真心诚意恳求无惨：“……如果能够被您吃掉，那定然是我做过最美的梦境，想想都觉得幸福呢，无惨大人，求求您，亲自吃掉我吧……” 鬼舞辻无惨总算心情稍微转好，“我很欣赏你，决定赐予你血。” 鬼王血液注入的痛苦在身体内部炸裂，魇梦瑟缩着。 下一刻，微魇梦注入血液的手臂忽然被银白发丝穿透。 魇梦睁大眼睛，忍耐着鬼血的烧灼同时看着眼前这不可置信的一幕。 “你竟然！对我出手？！”不可置信的声音近乎尖利。 无惨紧急想要收回自己手臂，然而无果，那些头发来得迅猛，贪婪啃食着它的血肉骨骼，只是这一小段时间，它左臂隐藏着的心脏就被吞噬。 无惨惊骇的选择断臂，才总算摆脱掉那些完全抛去伪装、显现出尖锐和强大攻击性的头发。 夏榆青笑着，尖锐的骨刺从四肢和躯干生长蔓延，他快速上前逼近，包着骨骼的手只冲无惨面门。 脱离身体的自身细胞似石牛入海，全然没有踪迹，鬼舞辻无惨感觉到仿佛当初继国缘一一般的恐惧，以及从食物链顶端复沦落为食物的害怕。 它的威压全无用处，鬼化的肢体攻击只要挨到夏榆青身上的骨刺就被吞噬殆尽。 骨手刺入腹部，毫不留情地挖走一块胃部隐藏的大脑，完全显露出狰狞恶鬼形态的无惨愤怒惨叫：“为什么，我那么信重你！你竟然背叛我！” 一声三味，夏榆青被传送到距离无惨很远的位置。 他愉悦轻笑：“我从未失去记忆，而且，我对成为唯一完美的存在更有兴趣。” 无惨的身体快速恢复，却是目眦欲裂，曾经被夏槐愚弄的场景历历在目，这次又被他的学生戏耍，曾经的它那些嘲讽夏槐的心思此刻都仿佛巴掌啪啪啪打在自己脸上。 第213章 它无惨从未受过这等屈辱！ “啊——” 锐利的银线闪电一般斩向鸣女，千钧一发鸣女拨动三味才保住性命，只伤及额角和头发。 无惨仿佛被提醒，命令鸣女：“把所有上弦传过来！” 连着两声刺耳的三味弦声响起，就在附近的童磨和猗窝座被传送进来。 “哎呀，这里发生了什么，咦？无惨大人……”童磨总是愉悦上扬的做作音调最大化激发了无惨的愤怒。 鬼舞辻无惨面上青筋紧绷：“闭嘴！去给我杀了他！杀了他！！” 猗窝座已经快速近身，凌厉的拳头只是接触就碎掉夏榆青身体里半边的骨刺。 而猗窝座的手毫毛未伤。 鬼舞辻无惨明白什么，夏榆青的血鬼术是吞噬，这个能力需要贴近皮肤才能发动，再短的发动时间都是需要时间，猗窝座虽是赤手空拳，攻击却是迅猛到接触的同时就摧毁自己接触到的所有事物，正是与夏榆青正好相克的能力。 同理，刀术已经是登峰造极的上弦一黑死牟，必定也不会被夏榆青的能力伤害，只是隔着一段距离就能发出的远距离斩击，更是夏榆青的克星。 只是没等再传来其他上弦，鸣女就被夏榆青摧毁了三味，血鬼术的重要凭据被毁，无限城当即崩塌，几只鬼都被随机吐到外面。 仿佛自知不敌猗窝座，夏榆青落地的同时就开始逃跑。 无惨愤怒的声音响彻脑海，命令所有的鬼追杀他。 可惜其他鬼都在不知道什么地方，只有同样是被无限城吐出来的鬼距离差距不大。 鸣女现在只是个有血鬼术却不算强大的普通鬼，三味一毁基本是废了，魇梦还在融合鬼血的排异期，也根本派不上用场。 只有童磨和猗窝座还有无惨在追杀。 其中还有两个是二五仔。 猗窝座看到夏榆青逃跑身影时候在脑子里问：【现在无惨落单，不能趁机弄死它吗？我们一起，未必没有胜算。】 夏榆青拒绝，解释道：【我刚才吃了太多，无惨一点都不好消化，还要保存绝大多数作样本用来研究它弱点，吞噬能力废了大半，只剩下普通攻击手段。童磨的毒到底是无惨细胞的衍生，对它用处不大。你的拳脚更是杀不死它。必要时候，它会分裂成几千块肉逃跑呢，只要有一块肉逃跑，它就死不了。】 猗窝座只能作罢，同时内心感叹，无惨，你是有多怕死啊？！ 童磨此时也上前，冰冻血鬼术展开。 猗窝座一时不查撞上冰屑，身体整个一僵，即便快速恢复过来，夏榆青也已经趁机跑出老远。 童磨是真的全然没有收手，每次攻击都是冲着夏榆青命去的，奈何他血鬼术对夏榆青没用，和猗窝座又实在完全没有任何默契，外在的表现就是——痛击我方队友。 怕被吃没有参战的无惨捏着拳头抓狂，再次对着童磨呐喊出那句：“童磨！你在干什么呀！童磨！！” 童磨无辜回头看向无惨，正想说什么，被夏榆青趁机薅掉半个肩膀，原本被猗窝座打得惨兮兮的身体瞬间恢复。 无惨：…… 梅红色眼睛露出凶光，想裁员的冲动已经抑制不住了。 好在后续被猗窝座压着打的夏榆青实行围魏救赵原则，开始盯着鬼舞辻无惨攻击，而童磨的血鬼术能充当一面很好的盾，把大老板防卫得滴水不漏，总算打消了无惨‘你这混账和夏榆青是一伙的吧’的怀疑。 铁站夏榆青的猗窝座：…… 只能怀着沉重的心情痛击我方老板。 第102章 大哥！[猫头鹰] 夏榆青艰难招架着——这都不用装，根本打不过。 只能边打边逃，一直从荒野到十几公里远的一处山，从上往下看，夏榆青路过的地方是相当明显的光秃秃一片，推子推过一般寸毛不生。 月亮挂在高空，一点点偏了方向，天光乍泄。 北峰正向着太阳，背后是辉煌美丽的日出，白发的恶鬼银白发丝被染上绚丽的暖色，投射的影子黑沉，指着阴影处躲藏的无惨。 在无惨嫉妒得发狂的目光中，与它色彩相似的绯红眼眸看过来，唇角不屑勾起，眸光嘲讽愉悦：“堂堂鬼王，竟然老鼠一样不敢露面。鬼舞辻无惨，你简直是天下最好笑的笑话。” “混账！混账！你早就研究出青色彼岸花！” 鬼目猩红几近滴血，如果不是被太阳透过树叶缝隙烧灼，无惨几乎要丧失理智也要弄死夏榆青。 遮掩的植物快速枯萎，阳光几乎转瞬就要迫于近前，无惨：！！ 被迫冷静下来，脸面什么的，在怕死面前什么都不是。 在夏榆青嘲弄的笑声中，鬼舞辻无惨真的像老鼠一样狼狈逃窜在树木阴影中，猗窝座和童磨走在无惨背后，为它抵挡着致命的阳光，只是那间或被照射到的皮肤，并未像无惨以为的那样被烧灼炙烤。 “其实我无意做什么救世主，我们也没有绝对的利益冲突，只要无惨大人之后不要对我出手，我们其实完全可以做到互不干涉不是吗？”夏榆青这样说着，语气轻柔，但追杀的行动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无惨想呸他一声都找不到间隙，你他么既然怀柔倒是给我做得像一点啊！ 直到鸣女重新恢复血鬼术，无惨才终于结束这猫戏老鼠一般的耻辱，回到破破烂烂还未重建完成的无限城。 第214章 无惨狂怒地一把捶飞猗窝座：“让你盯着他，你就是这么盯的？！” 瞟见童磨面上碍眼的从未落下的微笑，愤怒到极致的无惨完全忘记此前他们的努力工作和保护它的事，一把就将那颗橡白色的脑袋砸了个粉碎。 “他竟然研究出青色彼岸花，竟然——”无惨满眼不甘，它几乎想把眼前这几个没用的东西全部弄死，尤其是他们还见到自己被耍的时候。 但猗窝座克制夏榆青的血鬼术，鸣女的能力是逃命法门，两只鬼也都对它很衷心，想到童磨猪队友的一面，无惨阴冷的目光当即就投注到童磨的身上。 童磨仿佛感觉不到被裁员的危机，他施施然将自己脑袋长好，尝试甜言蜜语挽救自己小命：“无惨大人消消气，至少往好了想，青色彼岸花是切实存在的，既然他夏榆青能研发出来，拥有者更庞大资源的您没有道理研究不出来呀。” 无惨蠢蠢欲动的鬼手一顿，眼神晦暗不明：“但是，他既然背叛，显然是早有准备，把青色彼岸花藏得严严实实。” 而且按照正常思维来想，夏榆青成功后必定将青色彼岸花相关的资料都完全销毁，不让它知道克服阳光的方法。 但是……无惨在花卉植物方面还是有些独到的研究，很多时候也是出于对夏榆青方法的认可才会给予那么大的信任，夏榆青必然也不是一开始就研究出青色彼岸花的，哪怕他有隐瞒，正确的方法应该也可以从其中推敲出来。 童磨见有青色彼岸花这棵大萝卜在前面吊着，无惨总算冷静了些，继续积极表现自己的价值。 “此时的夏榆青哪怕克服了阳光依旧不足为惧，在猗窝座和黑死牟大人手下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无惨注意到他可以重读的词：“此时？” “他是可以通过吃鬼进行实力的提升的。” 童磨只提到这一点，无惨却想到白日时夏榆青说的他们之间没有利益冲突，可以和平共处的鬼话。 就像连年战乱，人口凋敝时期，无惨作为鬼有时候却比许多贵族官僚更希望人口兴旺一样，鬼作为夏榆青的食物。 夏榆青必定也是希望恶鬼能够繁衍不息的，甚至这还不需要他亲自去吃人背负鬼杀队的仇恨，而它们，这盘踞在人类世界千年的阴影，在他眼中只是一个稳定的食物来源。 无惨愤怒地踩裂了地板。 它看向童磨和猗窝座：“你们的想法呢？” 猗窝座腰背挺直单膝跪在地上，只垂头对着地面遮掩自己实际不是多恭敬的表情：“起初的夏榆青，虽然有着特殊的血鬼术，但实际战力甚至比不上存活时间久一些的普通鬼……他的进步很大，要尽快在他还没有更大的成长之前将他除掉！属下请愿前去对付他。” 童磨则是摇了摇头：“夏可是个狡猾的家伙，他连猗窝座都打不过，虽说正好克制我的血鬼术，但想也知道面对发挥出正常战力水平的无惨大人和黑死牟大人他必然是打不过的，我想他要么完全将自己隐藏起来，只在白日活动，要么……寻求其他的帮助。” 无惨眉毛一竖，目露憎恨：“鬼杀队。” 童磨充当着狗头军师挥着扇子分析：“虽说夏也是鬼，但他明面上从未伤人，此前也和鬼杀队有些渊源，必定是能够被接受的，说不定得知他的能力之后，鬼杀队会很乐意帮他捉鬼给他提升实力，并且像隐藏产屋敷那些人一样，在他前期实力不足的时候将他隐藏起来。” 就夏的表现来看，他可不是什么良善的家伙，伪君子罢了，我们吃人的时候他哪怕就在旁边看着，也是冷漠没有半分触动的样子，甚至还研究我们的口味偏好和吃法，鬼杀队和他合作，早晚会被坑得很惨。” 童磨一脸煞有介事地编造莫须有的事，无惨烦躁地将他拍飞，让鸣女将他们传出去。 它当然也不信夏榆青是什么好东西，但它也很清楚，夏榆青很有野心，他想成为第二个它，甚至仗着能力的便利踩在人类和鬼之上。 但在这之前，夏榆青会死死地戴上无害面具，和鬼杀队的联盟牢不可破。 无惨并不畏惧鬼杀队，也不觉得这些血肉之躯的人类能够对他产生多大的威胁，就像小虫子自不量力要去咬死大象，其中强悍一些的存在也只是带来些许的刺挠而已。 虫子虽小却生命顽强，那些自不量力的剑士怎么也无法杀绝。 想到名为炭治郎的少年那碍眼的花札耳饰，无惨瞳孔紧缩，尤其是那种东西，它无论如何不能让任由其重新传承下去。 人类终究会死去，夏榆青却并非如此，两个厌恶的东西相加，无惨几乎可以想象日后日呼剑士频繁出现不可断绝，还有个在它食物链上层家伙虎视眈眈的糟心场景。 就像猗窝座说的那样，必须要先下手为强，缘一时候那样靠时间熬的方法根本行不通，甚至会给敌人更多的成长时间。 哪怕暂时不能对付夏榆青，炭治郎作为一个还未完全掌握日之呼吸的人类，是最容易攻破的薄弱点。 猗窝座出去没多久就收到命令：【先不要管夏榆青，必须先杀死那个戴花札耳饰的少年！不惜一切代价！】 童磨听着无惨在群里播报的声音，喔噢了一声。 【大老板好像很在意那个家伙，所以是为什么呢？夏你应该知道吧？】 第215章 【等我找个严实点的地方再回你。】 【……我还以为你真的研究出来青色彼岸花。】 虽然追杀无惨的时候很潇洒，但等无惨离开，只剩自己在光秃秃山头承受太阳毒打的时候夏榆青也是真的很狼狈。 这么大动静，各方都有人来探查，他为了躲避只能选择跳崖，快速在山下树木阴影处腾转，但冬季树木实在不茂密，时不时略过间隙，绯红色的眼眸就流泪个不停。 【哪里有那么容易，青色彼岸花可能是指品种，我用普通彼岸花培育出来的对鬼的细胞一点用都没有。】 说到这里，夏榆青又怨念：【防晒抹不到眼睛哎，三哥你都没给我留件好衣服，我眼球已经化了两回了。】 猗窝座：…… 忽然想起曾经他回去拿防晒时候看到夏榆青染假发的场景。 【你头发是假的？】 【当然啦，我一根根戳进脑壳的。】 ——可以，有画面了。 童磨幸灾乐祸：【谁让你不告诉我们真的计划。】在无惨眼皮子底下放水不能太明显，猗窝座为了给队友喘息机会，必要时候只能献出人体描边大法，描人体就算了，衣服都描就太过分了。 【…ok我安全了，无惨要杀炭治郎？我以为它会被我气疯。】 【炭治郎，那个少年的名字吗？你知道他，也在关注吗？】童磨发出一连串询问。 【它让我去杀，虽然确实很生气，但似乎觉得那个叫炭治郎的少年比你的威胁更大。】这是猗窝座不明白的点。 只是个人类剑士而已，虽然鬼杀队中有许多可敬又强大的剑士，但那大多是其中的柱，炭治郎，似乎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人。 【让你去杀吗？没关系，就按照它说的做吧，我也会去找他，那个少年可是杀死无惨的关键哦。】不要大意去当经验包吧，遭受毒打才能有成长啊炭治郎少年！ ——转眼就是初春，空中的风还带着凉气。 修行结束的炭治郎三人在列车上会面了炎柱炼狱杏寿郎，明明是威严的柱，却有着爽朗可爱的性格。 即便曾在柱合会议上因为妹妹有过不愉快，炭治郎还是很快对这位正直强大的前辈产生好感。 下弦一的魇梦是他们第一次并肩作战，却已经在期间对彼此更深的认识，并且因为这份熟悉对彼此都有了认可。 炭治郎从未想过，这位仿若兄长的老师，会在他刚刚开始了解对方的时候，就要迎来突兀冷硬的分别。 阳光洒落，原先傲然挺立的身影也带着欣慰和倦意倒下，少年愤怒悲恸的哭声响在耳边，又像隔了水汽模糊。 胸腹处的鬼手早已经因为阳光消散为灰烬，血液渐渐浸透了衣衫和身下的草地，将意志承载于炭治郎，炼狱杏寿郎看着不远处母亲的影子。 我是不是都已经做到了呢？ 母亲温柔看着他：你做的非常好哦，但是，还请继续努力吧。 杏寿郎刚因为母亲的认同展开的笑容带了一丝困惑，下一刻，受伤的地方发烫起来，母亲温柔注视他的身影也逐渐消失。 加油啊，杏寿郎，不要太早来找我哦。 “喂，你是谁？” 嘴平伊之助警惕地拿刀架着来人的脖子。 炭治郎呆怔地看着状态愈发清醒炼狱杏寿郎，喉咙发紧地阻止伊之助：“不要！他在救助炼狱先生！” 嘴平伊之助嘴比脑子快地质疑：“骗人！这种伤势，怎么可能还有救！” 这样说着，却是手比嘴快地将刀收回，紧张兮兮地凑到近前去看杏寿郎的状态。 炼狱杏寿郎吐了口血，其中混合着内脏的碎块，吐出后却是肉眼可见的脸色好转。 他微微转头看向来人，从大帽檐的阴影下看到对方的面容：“啊，是你。” 夏榆青微笑点头：“嗯，再次见面，很抱歉现在才出现，只是总觉得方才不应该打断。” 绯红眼眸注视着炼狱杏寿郎两只恢复了元气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夏榆青眼中的崇敬第一次那样真实，这样比太阳还耀眼的人，是ai也会真诚钦佩的。 当然，猗窝座也是一样，这会对方正在意识里不断确认：【你说你能治，你确定你能治，你现在治好了吧。】 虽然没有更多语气，却总有种不能好就要弄死你的压迫感。 【是的是的，治疗很成功，不用担心，炼狱先生已经脱离危险期了。】夏榆青甩出一套医生安慰患者家属的话。 【……不是我和童磨这种吧。】猗窝座迟疑问道，在夏榆青没有真的弄死无惨之前，对于他控制别人的能力，他始终是警惕的，并不希望炼狱杏寿郎也会中招。 只是这样的生死之搏他必须使出全力，容不得有半分懈怠。 童磨仗着远在千里之外蠢蠢欲动搞事情：【哇，小老板你快看他在怀疑你哎～】 猗窝座顿时手痒。 夏榆青语气平淡：【啊，我知道，他一直在怀疑从没有停过。放心吧，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我血鬼术刚用出来就失效了，只是传给他一些救急的生命力而已，以炼狱先生的恢复能力，很快就能濒危转重伤，重伤转轻伤了。】 实际上，这个过程甚至没能等到隐部的人来，炼狱先生已经撑着剑起来活动身体了，可能是夏榆青补得太多，他现在每根头发都熠熠生辉，特别像一只油光水滑的大猫头鹰。 第216章 “嘎！！” 嗯？猫头鹰好像不是这个叫法？ 一只黑影倏地扑到炼狱杏寿郎近前，泪奔地扇着翅膀，好像在指责老搭档吓唬它。 炼狱杏寿郎将它托在手臂上，中气十足叉腰笑道：“没关系没关系，要，我已经完全好起来了，能再吃掉十份便当！” 肚子应景的“咕”了一声。 第103章 直接啃 隐部的人到来，在森林里找到炭治郎被扔下的日轮刀。 炼狱杏寿郎正被听闻消息紧急赶回来的蝴蝶香奈惠检查身体，相比他此刻的轻伤，炭治郎分明伤势更重一些，却比他更早处理完成。 夏榆青则端着茶盏就着和果子，安稳坐在蝶屋内避光的角落，假装没有看到炭治郎时不时投过来的眼神。 隔壁的嘴平伊之助已经睡下，透过墙壁这边都隐约听到呼噜声。 “您是研究出紫藤花试剂的夏先生吗？”炭治郎有些迟疑地问道，看向夏榆青的目光透出期盼来。 炭治郎第一眼看到夏榆青时，对方戴着帽檐宽大的帽子，围巾宽松地挽了个好看的结，毛呢大衣规整，一派英伦的装扮，正要上车。 除了外在的行头，吸引他注意的更多是他身上一种冷感的气息，外面又罩着层草木和清香。和其他的人不一样，又不是鬼的气息，因此只是留了个模糊的印象。 在他给炼狱杏寿郎治疗的时候，炭治郎认出他是那位乘客，直到进入蝶屋他摘下帽子，散落的白发和秀丽山水般的五官和面容让他想起曾经老师给他讲过的那位和妹妹一样不吃人的鬼。 “你知道我？因为那些通缉令吗？”夏榆青带着笑意问他。 蝴蝶忍沉默片刻解释：“最初给剑士们发您的图像是防止他们误伤到您。” “方才只是调侃，我知道这一点。” “那您现在还是鬼吗？”急性子的蝴蝶忍几乎是压着他话尾巴抛出这句疑问。 “当然还是鬼。” 蝴蝶忍一怔，似乎有些难过：“……你分明能生存在阳光下。” “一些小手段，只能短暂出现在阳光下，放心吧，你们的疑问我都会告知的。” 检查过炼狱杏寿郎身体没有问题，注入些许紫藤花试剂也没有异样反应的蝴蝶香奈惠凑过来，听夏榆青先简单讲述自己变鬼后的经历，就开始科普所有上弦鬼包括鸣女的信息以及鬼舞辻无惨的性格能力一个都没差，送了一波好情报。 另一边，猗窝座被鸣女传送到无惨的新身份那里，也因为任务的失败遭遇了无惨的怒火。 无惨确实很愤怒，炭治郎没杀死，好歹算搭头的鬼杀队炎柱还被夏榆青那混账救了，如果不是能对付夏榆青的人手不多，它必定不会对猗窝座这样轻拿轻放。 想到透过猗窝座的眼睛看到的最后一幕： 天光将近，猗窝座向上跃起，动态视力极强的恶鬼视线敏锐捕捉到不远处伫立的人。 对方似乎注意到这抹视线，白皙手指轻推帽檐，露出其下那双绯红的眼眸，唇角上勾的弧度刺眼，在无惨的眼中，这和曾经夏槐死前的嘲弄重叠。 无惨催着刚被他给予大量血液开发出新型血鬼术的鸣女催动眼球分-身躲在树林里，去看夏榆青要做什么。 见他救治了炼狱杏寿郎，无惨咬牙。 它敢肯定，这混账肯定早就在附近旁观了，直到最后一刻才出现，为的就是在最危险的时候救下炎柱，让炎柱欠他一条命，给鬼杀队施恩，以增强他的可信度，能更好和鬼杀队合作对付它！ 无惨从没有受过这种委屈，简直想冲到鬼杀队面前直接撕破夏榆青伪善的脸皮。 其实它想的对了一半，夏榆青当时就在列车上，在剑士们对付魇梦的时候，他在乘客里混着，还吃了顿饭。 饭——魇梦：） “一开始我就拥有记忆，只是在发现那个把我转化的家伙是鬼王之后，就干脆留在他手下了。”夏榆青解释道。 话音未落，就听到翅膀扑扇的声音，夏榆青扭头看过去，那是一只鎹鸦。 天下乌鸦一般黑，没有特殊特征的鎹鸦也都似乎长了一张脸。 这只鎹鸦的年龄在乌鸦里已经是中年大叔了，他体型健壮，尤其是翅膀根部和胸部，几乎能透过羽毛看到下方肌肉的弧度，依旧是鸟类的流线型，却大了不止一号，说这是小型的鹰都有人信。但从细微处分析，夏榆青还是认出来这正是曾经跟着他的烈风。 “多年不见，抱歉之前抛下你。”夏榆青说着，话音里有些叹息的意味。 岁月是把杀猪刀果不其然，烈风简直是从修长美少年进化成现在的健身撸铁达鸟，扑面而来的猛鸦气息。 烈风豆豆眼里闪过水光和怀念，四年多的时间，对于鸟来说是小半辈子了，他的声音也雄浑成熟许多：“看到夏你没事，我已经很开心了。” 烈风一直都很敬职，不愿意闲着，当不成鎹鸦就抢了信鸽的活，负责着鬼杀队分部和总部之间不紧迫但也算重要的信件和资料的运送，这类信件往往有着不小的量，他怕见到血干脆往更高处飞，飞得多了就锻炼出现在这样的‘伟岸’身形，并因此被一位鎹鸦小姐看上筑巢成家，刚孵出一窝子小乌鸦，被隐部因为夏榆青从育鸦处唤来时正紧张兮兮地在家带孩子。 第217章 原本有些不敢置信，看着仍旧拥有自己神智的前饲主，烈风很开心。 夏榆青向他解释：“当时希望为老师报仇，因为对鬼杀队不算太了解，没有向你透露，第一次使用血鬼术可能不是很全面，希望当时没有真的伤到你。” 如夏榆青所说，当时他选择卧底在鬼舞辻无惨手下，已经是将自己置于极度危险的状态，他们无法怪罪他没有将这样大的事情告知，当时鬼杀队和他也只是短暂的交集，但想来即便没有明言，夏榆青依旧有刻意透露给鬼杀队鬼舞辻无惨的情报，那是鬼杀队对鬼舞辻无惨印象最清晰的一次。 多年的心结解开，烈风对蝴蝶香奈惠确认夏榆青仍旧是以往的夏榆青，没在蝶屋停留多久，他就告别回家陪伴老婆孩子。 蝴蝶忍抿了抿唇：“我记得，大多的鬼似乎都会被鬼舞辻无惨监视和诅咒。” “非物理层面的血鬼术对我无效，其中包括上弦二童磨的毒和冰，当然，也包括无惨的血鬼术，一开始上弦三猗窝座和我一起就是因为我对无惨的能力免疫，它不放心我又需要我为它培育青色彼岸花。 我的血鬼术能够将接触到的东西吞噬转换为能量，这种精纯的能量不论对鬼还是人类，亦或者单纯花草，都能促进细胞活性和生长，救下炼狱先生也是因为这个。 在阳光下行走只是我研究的防晒比较有效果而已，时间长了依旧会死。” 炭治郎闻言不可谓不失望：“真的没有能够让鬼重新转变成人的方法吗？” 夏榆青挑眉：“至少我研究的这些时间里，确实是没能做到的。” “那、有办法恢复人类时候的记忆吗？” 炭治郎语气有些焦急地解释：“我的妹妹也被鬼舞辻无惨变成了鬼，但是她从没有伤过人，只是也没了人类时候的记忆。” “如果只是需要她恢复记忆的话，我就有办法。”夏榆青随意道。 “要怎么做？”炭治郎身体前倾，甚至没顾及自己刚包扎完成的伤口。 夏榆青用食指点了点桌板：“我吞噬的血鬼术，包括鬼也在能力使用范围内，我的细胞其实有着比无惨更强的侵略性，此前，我用一些鬼做过实验，在他们体内拥有我的细胞情况下，无惨的细胞会被逐渐吞噬替代，因为无惨细胞影响而失去的记忆也会因此恢复，甚至不需要吃人，食用植物或者普通食物也能维持生存，当然，需求的量会比较大。 缺点也很明显了，我的细胞在一定程度上依旧处于我的掌控之下，就像无惨对被它转换的大多数鬼都具备威压一样，如果你选择这个做法，哪怕我之后说我已经将细胞完全撤离……嘛，谁知道我是不是说的实话呢？” 夏榆青眼睛微眯，露出一副反派模样。 然而除了蝴蝶忍表情警惕了一瞬，另外三个都很不在状态的样子。 炭治郎对着夏榆青直接九十度鞠躬：“那就拜托夏先生了！” 身边蝴蝶忍耳朵一动，听到他伤口裂开的声音，一个核善的眼神丢过去，揪着炭治郎就去重新包扎。 夏榆青疑惑歪头。 或许是他表现得太明显，蝴蝶香奈惠解释道：“那孩子能够嗅到恶意的味道，大概是能够分辨您的善意。” 炼狱杏寿郎从香奈惠的检查结束开始就在扒饭，这会速度都没放缓：“如果真的有恶意，就不会说出来了。” 夏榆青有点不甘心：“……其实有种东西叫阳谋。” 蝴蝶香奈惠温柔微笑点头：“但是我们相信夏先生不会是坏人。” ……这就是完全光正型的主角吗？竟恐怖如斯，猗窝座那种才是正常人的思维才对。 简直失去了一贯的乐趣所在。 叹了口气，夏榆青去给祢豆子注入自己的细胞，化鬼的可爱小姑娘歪头看着他，原本睁大的眼睛逐渐合成半月，最后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半睡半醒时候还记得把自己缩进木箱里从里面把盖子‘啪’地合上。 “大概到晚上的时候我的细胞会完成第一阶段的侵入，她就能醒来，依靠普通进食维持活动不需要经常沉睡，明天或后天就能恢复记忆。” 炭治郎满怀激动和期待地摸了摸装着妹妹的箱子。 没再理会一脸傻哥哥模样的炭治郎，夏榆青看向身边两位科研人才：“其实从无惨那里离开时候我带走不少它的细胞，尝试研究了些，但细胞研究实在不是我的强项，始终没有太多的进展，或许你们可以尝试一下？” 蝴蝶姐妹眼睛当即亮了起来。 “有多少？” “一个心脏一个大脑，还有其他细胞组织若干，因为无惨细胞分裂速度很可观，平时被我封在身体里，损坏了也能自己修复，基本可以随意使用，但一次不能提取太多，会被它感应到。” 听闻还有心脏和大脑，蝴蝶忍眼露惊讶：“你……是怎么做到的？” “大概就是——直接啃，那样？”夏榆青笑着眨了眨眼睛。 其他人：…… 某一刻，他们的思维同步：无惨，你也有被啃的一天啊！ 莫名舒爽。 一旁炭治郎想起来珠世对无惨细胞的研究：“其实我认识一位对无惨细胞很有研究的医者……” 夏榆青唇角微不可见地上勾一点弧度，这就是他一系列行为的最终目的，背叛无惨的形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当时他趁其不备撕下并保存在体内的细胞。 第218章 第104章 之所以那样看重珠世，甚至超过本是主角的炭治郎，自然是因为她本身的重要性。 最后的决战太过艰难和惨烈，珠世的四种药剂是无惨最终能够晒到太阳的根基和原因。 如果没有这四种药，鬼杀队的人再视死如归，也会像曾经的继国缘一一样功亏一篑，没有发挥的机会。 而神之子只有那一个。 珠世对于鬼和无惨细胞的研究是绝对精深的，曾有安全区内的人类认为她的研究只是单纯开挂，真正衍生而出的真实世界中，珠世却是真真正正坏抱着对无惨的强烈仇恨藏在暗处，针对性地研究从战国时期进行到现在，她本身还是一位精研医道、极其聪慧且善于学习的人。 那四种置无惨于死地的药剂的出现，与其说是偶然开挂，不如说是厚积薄发。 ai拥有着极为强大的运算能力和丰富的资料库，哪怕他们的世界科技技能点不在单纯生物和医疗上，也比此世先进许多，此前过来的同事中，不乏和夏榆青一样偏向技术侧，却没有一个能研究出来，哪怕只是其中一种药。 夏榆青不信邪试过，失败了，连点头绪都没有，终究坚定了打不过就加入的决心。 炭治郎已经去信给珠世。 夏榆青在蝶屋暂且安置下来，身边是修养身体的炼狱杏寿郎。 大概还有些监察的职责在身，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炎柱在这里，蝴蝶姐妹才能放心去研究无惨的细胞。 在她们离开之后，炼狱杏寿郎忽然开口：“夏先生曾经有关记忆的研究，是在那位上弦三身上吗？” 夏榆青意外看向他，微笑：“为什么会这样想？” “只是感觉他和我对战时的表现，相比鬼，更像是人而已。” 而且现在安全下来再回忆，对方分明在最开始有收手，在明明可以攻击到他的眼睛的时候，拳头刻意向下了一些只擦过面颊。 当时他以为是猗窝座对对手的尊重，但之后的对战中，如果不是自己自作多情的话，猗窝座眼中似乎浮现了敬意和痛苦。 敬意似乎是对他，痛苦和悔恨是对自己。 这样的情绪，会出现在一只鬼身上，未免太奇怪了，加上拥有自己神智的鬼，他知道的就有三个，又真切和其中两个相处过，尤其已经认可了祢豆子保护人类的意志。 会这样想，其实并不奇怪。 夏榆青叹口气。 【三哥，你又穿帮了。】 猗窝座：…… 炼狱杏寿郎的坚持和正直，让他想起曾经那些被他杀死的柱。 无一不是惊才绝艳、勇气卓绝、又坚韧不拔之人。 人类总是渴求力量，渴求永生的，甚至有武士不顾一切为了恶鬼的传说找到他，希望他能将他转变成鬼。 曾经未有人类记忆的猗窝座逼迫对方和他对战，却连尸体都一口不想尝试。 但和他交战过死亡的鬼杀队之柱，直到力竭，直到死去——没有一个松口，即便勉强将他的血灌进对方身体也依旧无法完成鬼的转变。 和炼狱杏寿郎交战过后，他才想清楚，大概那时蒙昧的自己也是敬佩他们的，是唾弃当时的自己，是感觉到……那样是不对的。 内心一直有声音让他停下来。 但那不知缘由的恐惧和煎熬被他当做软弱，摧毁了那些剑士，就仿佛战胜自己的软弱，于是愈发错下去，弥足深陷，内心也恐惧回忆，将人类时候的记忆压制得愈深。 发着微光的手臂从身后环抱住他。 分明感觉不到温度，却静静给他陪伴。 猗窝座闭了闭眼，手虚搭在其上，分明是罪孽深重之人，罪孽深重之鬼，他拥有了太多幸运。 重新睁开眼睛，猗窝座敛去眼眸中的温情，在脑海中呼唤无惨的名字请示无惨。 “你要找黑死牟？” 猗窝座垂首恭敬状：“是，属下竟未能完成大人的任务，自觉太过弱小，鬼杀队的柱行踪不定，故希望能向黑死牟大人请教，变得更加强大为大人服务。” “如果他愿意的话，此外，不要再因为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打扰我。”无惨冷漠的话传来。 黑死牟虽然对他恭敬，无惨还是有些顾忌，基本不会太直白下令让他做什么，但猗窝座想上进也不是坏事，有提升的话，说不定他下回遇到夏榆青自己就能在天亮之前收拾了。 猗窝座应是，显然，有关他之前的请示，无惨是答应了，大概会在夜晚让鸣女把他传送过去。 —晋—江—独发— 实际上，这样猜测的不止炼狱杏寿郎，在得知夏榆青的经历和这次与上弦三遭遇战后，产屋敷耀哉同样有这样的怀疑。 只不过他是因为对夏榆青血鬼术和性格的衬踱，以及对无惨多疑的了解。 夏榆青说过自己的细胞要比鬼舞辻无惨的细胞更加强势，他并不是喜好夸大表现自己的人，如果只是在些许弱小的鬼身上实验，应该不足以让他有这样的信心。 而如果用更强大的鬼进行实验，以鬼杀队流传下来和他对鬼舞辻无惨性格和能力的分析，高级的鬼体内细胞被替换成别鬼的，无惨不该察觉不到。 所以夏榆青对自己血鬼术的表现应该是有隐瞒的，同时他自己并没有绝对遮掩这一点。 已知下弦鬼全灭，当时夏榆青还没有对鬼舞辻无惨下手，如果夏榆青实验的对象是下弦鬼，他对于自己细胞的操控程度会是极高的程度，让对方死前都不去暴露他。 第219章 这样他甚至不必找鬼杀队合作。 加上一直以来鬼舞辻无惨派去监视他的鬼是猗窝座，当初炼狱杏寿郎和夏榆青遭遇并误会他时候救下他的还是猗窝座，甚至没有进行战斗，让鬼杀队一度以为上弦三是一个虽然实力强大却怯战性情温和的鬼。 现在回想，那不像一直以来十二鬼月的行动宗旨，也和这次猗窝座的情报不符。 那边，炼狱杏寿郎得到夏榆青肯定的回答，他诚恳看向他：“你知道我必定会将此事告知主公的对吧？” 夏榆青点点头：“你可以这么做，实际这点我没有打算隐瞒鬼杀队当主。 猗窝座和炭治郎认识的珠世小姐类似，人类时期的他并非一个大恶之人，在我恢复他的记忆之后他已然决定要同我们共同讨伐无惨。 之所以不一开始就说明他的身份，是因为……炼狱先生现在感觉如何，之前那一战中是否有收获？” 夏榆青话意急转，炼狱杏寿郎看着自己的日轮刀，想起最后战斗时那奇异的，仿佛即将触碰更高层面，却因为濒临死亡没能成功的感觉。 他恍悟，疑问：“你是想让那位上弦三，当陪练？”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鬼舞辻无惨之所以那样畏惧炭治郎，甚至不惜命令猗窝座一个上弦三来扼杀他的成长，就是因为战国时期继国缘一曾用日之呼吸给予它前所未有的重创，让它直到缘一先生死亡才敢重新出现在世界上，甚至连缘一先生垂垂老矣之时，都不敢过去补一刀。 缘一先生将日之呼吸传承给了灶门社一家，但因为时间久远，当时缘一先生凭借的还有天生的斑纹和通透世界……” “等等，你说的这些……”炼狱杏寿郎一向炯炯的眼眸仍旧认真，却能看出其中茫然。 “因为传承断绝，现在的鬼杀队对于这些大概并不清楚，我也是意外得知的，像现在我这样直接口说没有什么凭证，他人听了大概也是将信将疑，我是希望用实物证明的——那就是让鬼杀队中有人达到这个境界，自然就知道了这是真实。 除此之外，就我所知的情报中，斑纹会将身边的人带动的，曾经战国时候的剑士就曾因为缘一先生许多人开启斑纹。 开启斑纹就能在激战之时通过超乎常人的握力使刀刃变红，这种赫刀会让被伤到的鬼减缓恢复再生速度，但斑纹有一个极大的缺点，这是透支生命得到的短暂增强，开启斑纹的剑士活不过二十五岁。” 炼狱杏寿郎目光灼灼，完全不见畏惧：“从成为剑士斩鬼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将生死置之事外了。” 鬼杀队的大家也是如此，和鬼搏杀太长的时间，他们都见识到太多悲剧，即便起初进入鬼杀队是因为别的原因，能够坚持下去，都不会畏死，杀鬼已经成为信念。 夏榆青眼眸温柔：“我自然知道这一点，但是斑纹剑士寿命的局限并不是无解的，我的血鬼术，或是通过药物，总能够解决。 另外的通透世界就完全是对战时候领悟了，我给出的上弦一黑死牟资料中，它能够提前预知对手想法和行动，就是因为他生前是鬼杀队开启了斑纹和通透世界的剑士。 猗窝座之后的时间里会去找黑死牟对战，有了人类记忆的他相比恶鬼时候的他这会更加强大，应该能够学会通透世界，你们都是天赋很强的剑士，交战之中理应能够领悟这样的技巧。” 这就是夏榆青的计划，先让鬼杀队的人一个一个和猗窝座来一场不知道身份的友谊战，学会通透世界，增强生命能量的药物可以一开始就告知给蝴蝶姐妹，如果到时候还没有成果，他也应该已经用无惨的脑子和心脏血肉和珠世有了联系，再请珠世帮忙研究一下解除斑纹副作用的药，再不济他自己血鬼术也是立竿见影地奏效。 这么多备用手续只是防止那些剑士对他鬼的身份和血鬼术有顾忌，宁愿死都不接受他接济，因为这个死一两个柱他是真的会谢。 既然炼狱杏寿郎提前知道了，之后就看产屋敷当主的意思了，如果他信任他，那斑纹和通透能一起开自然更好，年龄最大不太能等的岩柱也能算在内。 产屋敷耀哉思量许久，还是决定信任夏榆青，表示愿意配合他计划的同时，又召开了一次柱合会议，这次炭治郎也有加入，他将斑纹、通透世界和赫刀，包括炭治郎的日之呼吸全部告知。 众柱几乎得知的下一刻就跃跃欲试看着彼此。 产屋敷耀哉适时安抚：“那样的层次，大概是非生死之战无法悟透的，切磋还要点到为止。” 柱合会议之后，他们还是各自找对手打了一架，但确如主公所说，非生死之战无法，哪怕他们性格各异，同在鬼杀队那么长时间，对彼此都是认同的，根本不能当对方生死之敌。 炭治郎冥思苦想父亲传给他的火之舞神乐，终究没能再使出日之呼吸，即便众柱挨个操练也没能成，发自内心的尊敬根本升不起当初面对鬼使用出来时的愤怒和决然，只能先将火之舞神乐原模原样记录下来。 身处蝶屋的夏榆青免不了与暂时在鬼杀队的柱见面，尤其是他们有些对他不怎么放心，组团打卡一般陆续过来，夏榆青都很淡定，和岩柱聊自己老师，和风潮雨柱回忆往昔，其他就是在给他们更详细解答斑纹相关。 “说起来，炭治郎你们打算怎么安排，现在的无惨可是当他是眼中钉。” 第220章 “当然是先练出全套日之呼吸，再放他出去。” 不死川实弥皱眉道。 其他剑士没有立刻发表意见。 “日之呼吸是剑式，火之舞神乐只是祭典之舞，剑式终究要在实战中发掘的。”夏榆青想叹气，炭治郎被养废，谁知道会不会发生别的意外。 “但是那个叫鸣女的鬼……炭治郎是唯一日之呼吸的继承者，他太重要了。” 不死川实弥也知道这一点，但能够对无惨造成致命打击的日之呼吸，鬼杀队损失不起。 “我其实在离开之前伤到鸣女，最大限度模拟她的细胞的话，应该可以凭媒介将一人传送到身边，只是需要对方的血样，并且在我传送时候他不进行反抗。” 没有柱选择拒绝，最后待命的是炼狱杏寿郎。 大概是因为他曾经被夏榆青用过血鬼术，与鬼拼杀的剑士，终究无法轻易信任一只没有真正相处过的鬼。 不过也因此，炼狱杏寿郎不能带着炭治郎进行历练和任务，这个人选最后是出身忍者，相对其他独行侠来说更具备领导力的音柱。 些许波动后，总算又回到了正常线上，且这次只会更加顺畅。 珠世寄来回信，信件上字迹即便努力克制依旧显出颤抖和急切，夏榆青在一天夜里离开了蝶屋向着珠世给出的地点前行。 修养完成的炭治郎小对也因为任务，跟着音柱向着吉原去探查。 第105章 花街 远处，繁复楼阁闪烁着暖色灯火，灯光所照之下，客人游女皆是一副笑模样，道上熙熙攘攘，店家迎来送往，一派热闹景象。 仓鼠看着周围，竟能从毛茸茸的脸上看出皱眉的表情，它口吐人言：“虽说知道上弦六的情报，只有你一个柱过来是不是托大了些？” 正是夏榆青的声音，只是小号，当然也是此前提到的模拟鸣女能力传送他人的媒介。 领口大开露出紧实饱满肌肉，一副花花公子模样的宇髄天元一只眼睛微闭：“这不是还有你么，总要见识一下的。” 剑士不可耽于安逸，现在这样情报充足还有后援保障的情况，是再适合不过的练兵场了，况且正是生死之战，他才好尝试开斑纹，再没有比上弦之六更合适的对手了。 压根不知道他们要潜入的京极屋中鬼竟然是上弦六，我妻善逸呆滞顿住在原地，反应过来整个炸毛跳起来，一脸惊恐：“上上上——” “砰——” 宇髄天元一拳将他锤下，满眼杀气，低声威胁：“闭嘴垃圾，惊动了鬼，我让你生不如死哦。” 巨大的动静被周边人注意，只见被打的是一个短发俏皮，面上妆容有些厚重，却能看出年龄不大样貌中等的少女，而打人的却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花街之中，出现一个浪荡行样的男人，带着三个少女，要做什么是显而易见的了。 这种事在这边并不罕见，只是都要把人家发卖进这等风月场所，最后当头竟然还对女生这样粗暴，实在是太过分了！ 当即周边的男士就投来谴责的目光，只是看着宇髄天元这个头和健壮身材，这目光都来得躲躲闪闪，对少女的怜惜神情也就更显得惺惺作态。 我妻善逸瑟瑟发抖双手捂嘴，泪眼朦胧之间就听小仓鼠一声冷漠的提醒：“不要哭，妆容会花。” 又忧虑道：“善逸先生的泪腺也太发达了，不如我先帮你闭合吧？” 我妻善逸捂住自己嘴的手更紧了，内心飙泪却不敢真的哭出来。 这这这、这什么队友嘛！分明比鬼还可怕嘤嘤嘤… 夏榆青叹口气：“你们都没告诉他吗？” 音柱理所当然：“他们只需要听从我的指令行动。” 炭治郎则是一脸才想起什么一样恍然。 我妻善逸双手成爪状揪着他的袖子委屈：“你竟然也知道！” 想起来夏榆青给出的上弦六信息中有一条她爱以花魁身份隐藏在花街的游郭中，但此前也不太清楚这方面事情的炭治郎：“抱歉，我没注意到。” 炭治郎一只手用衣角给我妻善逸眼角吸了吸眼泪，另一只手却是小心捏着被他连同袖子一同攥住的假发，生怕假发被拽掉。 没错，这时候的他也是一位清秀柔和、气质包容的少女了，身边是美丽异常但哑巴新娘，绝对不能说话的嘴平伊之助。 当初—— 宇髄天元已知的情报中包括了堕姬恶劣的性格，在任务真正开始前他的三位老婆已经在外围简单调查了一番几位花魁的情报，目标基本锁定在京极屋花魁蕨姬上，但对方一直藏身在游郭中，身边都是人类，外面更是整夜繁华不断的花街，其中所有的人类都是她的食物和血包。 因此最好能够将战场局限在京极屋。 于是宇髄天元一锤定音，还是让三个少年女装混进去。 男性虽然游郭也有，但大多是游郭知根知底自己养的，更多是本身就是游女不幸怀孕生下的孩子，游女之子地位卑贱，生于此长于此，没有大的本事脱离，大多也会在此腐烂，成为游郭的趁手工具。 所以虽然并不情愿，三个少年郎还是被宇髄天元用粗糙到可怕的妆容伪装成女性。 夏榆青欣赏着这明场面，直到他们要被带出去，到底忍着笑出以援手。 他成长为八九岁男孩的模样，用精湛的化妆术根据三个少年的五官给他们画出步骤简单但效果出彩的妆容，虽然为了遮掩本身的肤色和男性特点，炭治郎和我妻善逸的妆容稍显厚重，但在此时吃妆的灯光下，乍一看过去两人都算是平均水平之上。 第221章 炭治郎戴上黑色假发，眉眼温和，除了额角的疤遮不了，完全是个沉稳文静的少女。 我妻善逸则是稍微打理了短发，看着活泼又亮眼，只完全没有管理的表情和姿态略显拉胯。 至于本身摘了野猪头套五官秀丽皮肤白皙细腻的嘴平伊之助，不需要特意去化妆本身已经是绝色了。 就是…… 当宇髄天元看着三个女装的少年并排站在一起，深深陷入沉默。 这莫名其妙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尤其是他们各自安静站着不说话的时候，简直是他三个老婆形象性格打乱后翻转版……简直可怕。 夏榆青收工后打量了下，还算满意。 嗯？炭治郎的假发？当然不是故意的。 —— 宇髄天元完全没有因为三个少年女装扮相像自己老婆而有任何优待，高压政策下，善逸少年的恐惧和退堂鼓被强硬压制，看在花街行人眼中，就更像满心绝望被卖掉的少女。 金发少年原本眼里花街是一片热闹，朦胧灯光下木栏里的美人笑意盈盈满含情意。这会失了初来乍到的激动，再细看，周围好像都蒙上一层灰黑，来往的男人眼神迷离，彬彬姿态却心音恶臭，美人面上是笑，心音却是一片冷寂凄楚，压抑绝望。 华灯璨璨花团锦簇的表皮，内里昏暗处却都是些鬼影幢幢。 我妻善逸心都凉了，即便知道这些人里没有真的鬼，却又有一瞬觉得全都是鬼，他死死挂在炭治郎身上，涕泗横流：“不、不行的，会死的……” 话音消弭在宇髄天元压迫感满满的眼神里。 敏锐的听觉仿佛听懂这位音柱的心音：再给我动摇军心，我让你现在就死。 我妻善逸将好脾气的小伙伴抱得更紧了，不敢吱声：大、大魔王tt 还是只小仓鼠的夏榆青被我妻善逸挤到，叹了口气，躲进炭治郎腰间开着口的荷包里。 京极屋采买看到伊之助时候两眼放光，差点没绷住表情，为了往下压价格，又死死挑剔着‘猪子’是个哑巴，‘碳子’额上有疤，‘善子’相貌偏下，还三个人必须同时买，他们根本不缺这么多人。 为了真实，宇髄天元倒是一本正经讲了翻价钱，采买看着猪子的盛世美颜，怕宇髄天元转头跑去别的游郭，虽压了价格也没有太过分，很快速就一手交钱一手收人。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这周边几个游郭，最缺人的就是他们京极屋了，原因就是蕨姬花魁性格太差，总是虐打新人，老板又捧着这棵摇钱树，甚至连尸体都会给暗地里处理。 刚买下采买就将‘猪子’面上好看精细的妆卸了，给涂了层粉能起褶子的大白脸，还刻意涂粗了眉毛，口脂厚重，还有些偏黄，涂出唇线，眼线填满双眼皮，还使劲往外拖了个尾巴。 比最开始宇髓天元的装还可怕，全然掩饰了猪子的美貌。 采买叮嘱猪子：“平时你就在授艺屋做些杂事，千万不要被别人看到这张脸，也不怕告诉你，我们这花魁大人不是好性子的，容不下美貌的妹妹，不过先好好学习技艺，以后才有好出头。” 而后看向碳子和善子，眼神立刻就从方才的和善温和变得凌厉挑剔起来，眼神略微遗憾地扫过炭治郎的额角和行为粗鲁的善逸，她努力牵扯嘴角笑到：“你这脸上有疤，不能见人，等蕨姬花魁需要人了，你们就去她房间里伺候吧。” 善逸满眼真实的恐惧：“不、不是说花魁她性子不好？”妈耶，那可是上弦之六，他和炭治郎过去完全就是送菜啊啊啊！ 采买眉头倒竖：“都被卖进来了还有你挑剔的余地？” 炭治郎拉住善逸，笑着道歉，眼里却是坚定：“我们知道，会好好服侍花魁大人的。” 采买眉眼平静些，不耐地安抚：“放心吧，就你们这长相，别说花魁，普通游女都不想搭理你们，只要别不长眼惹到花魁大人，不会有事的。”只是那恐惧的心音和气味，却完全瞒不过面前的两人。 炭治郎温声询问：“我们现在过去，此前服侍花魁姐姐的人不就没有工作了吗？” 采买面色阴沉起来，完全不想再装样子：“她们自然是在蕨姬大人身边学有所成，年龄到了已经做普通游女了，都好好的呢。”说罢就让别人领他们下去，自己带着‘猪子’离开。 我妻善逸和炭治郎对视一眼，方才那是——谎言的气味/声音，尤其是最后那句‘好好的呢’，夹杂着慌乱和自欺欺人。 在他们之前侍奉花魁蕨姬的人，大概不会有太好的结果。 蕨姬今夜有客，趁此机会两人探查清楚京极屋中的地形和人的分布，若是开战，最好是在白日，在此之前则是由音柱的三位妻子将其中人员疏散离开。 虽是这样想着，意外却总有发生。 那时已经是子时后段，花街道上人渐稀疏。 蕨姬并未看上那位富商，对方丑陋的外表令她心情极差，妓夫太郎说帮她吃掉对方，堕姬却更想自己去吃，只是她只吃好看的人，回到房中，她脱下花魁繁复华丽的衣袍、散了头上沉重的发髻。 她打开窗台，预备去到时任屋去吃掉那位最近名气愈发大，还被人用来和她对比的鲤夏花魁。 只是个低等的人类，在客人面前故作些温柔姿态，怎么配跟她相提并论！ 第222章 妓夫太郎有些担心：“虽说大人说过让多吃人，但还是吃些没有名气的小孩子更安全。” 他很满足于和妹妹现在的状态，不会被欺负，没有疾病，不用担心生存，对于无惨所说的提升实力虽然照做，对和鬼杀队的柱拼杀却没有什么积极性。 他并不希望妹妹去吃已经有了较大名气的花魁。 堕姬纤细的眉毛倒竖，本来很漂亮的眼睛露出凶恶和戾气来，她不满嚷道：“哥哥你什么意思？！我只能吃那些脸都没长开的小孩子吗？ 我只愿意吃长得好看的人！哥哥你明明知道！柱来了不是更好了吗？就算我一个我也能杀掉他们！为什么会不安全，哥哥你是不相信我的实力吗？！ 没有我喊你哥哥你不要出来啦！我只是想吃个饭你都要管我！哥哥你怎么那么烦！” 妓夫太郎永远争不过妹妹，妥协：“就算你打不过也还有我，我会一直保护你的，笨蛋妹妹。” 堕姬愣怔片刻，不敢置信反问：“哥哥你果然在说我弱！！还说我笨！” 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而后汹涌而出：“呜哇……哥哥你最讨厌了！你怎么也这样说我！我不要你啦——” 妓夫太郎无奈：“别哭了，你想吃多少花魁吃多少，再哭脸都不好看了。” “呜呜呜，我要把她们全部吃光！全部吃光！哥哥你竟然这么说我！明明我不管做什么都是最好看的！” 妓夫太郎：“好好好，全部吃光，有需要或者被欺负了就直接叫我。” 说完立刻陷入沉睡，闭耳塞听的把妹妹的哭诉全部挡在外，除非堕姬叫他或者无惨直接强制要求，就算是童磨都别想把他唤醒。 堕姬不满：“我才不会被欺负！你太过分了！” 发现妓夫太郎已经躲了，堕姬脾气还没发完，更生气了，腰带噼里啪啦将房间乱砸着。 不远处走廊的的炭治郎和我妻善逸原本被恶鬼气息触动全部警戒，但在听清楚房间里声音和动静之后，都一脸懵然于这位传说中上弦六的性格。 但很快回神，关键在于对方所说的那句‘全都吃掉’。 不行，不能再等了！ 第106章 双开斑纹 炭治郎拽着习惯性退堂鼓的我妻善逸去阻拦堕姬的时候，夏榆青收到猗窝座的消息： 【夏，我开通透了。】 【好快。】夏榆青真心实意感叹。 童磨冒头：【那我要不要也去找一哥进修一下？】 【你想学，别用毒，我跟你打。】猗窝座道，眼里冷光一闪，多少带点私人恩怨。 童磨一秒退：【嘛，我就是说说。万一学会了以后在大老板眼皮底下想给那些剑士放水都难。】黑死牟用剑的，最多被劈成几瓣，猗窝座这种拳拳到肉的才更疼，恢复也慢。 那边炭治郎三个少年根本打不过堕姬，因为童磨上次吃了大亏，其他人都对紫藤花试剂有了警惕，只要伤口感觉不对，堕姬宁愿直接舍弃那一大块肉，加上几人本身不是灵巧型的呼吸法，只能靠硬实力。 宇髄天元时刻关注着这边，发现起了冲突，就先和三个老婆将京极屋以及附近的人疏散。 花魁房间动静那样大，早就惊恐不已的游女和孩童很听话地跟着干练的三个女生离开。 早就知道堕姬情况，但在恐惧和利欲熏心作用下只想掩藏这个秘密享受富贵的京极屋老板大骂拉着她走的须磨多管闲事，还想伸手打她，让京极屋护卫将这些‘妖言惑众’的骗子赶出去。 暴脾气的牧绪一苦无直冲她面门，精准的掌控力让锋利的尖端在眼球前停下，京极屋老板却已经吓得瘫软。 “搞清楚啊老太婆，我们做事可不需要你们同意，阻碍天元大人杀鬼，直接把你扔到你那位‘花魁’的房间，你猜它会不会看在你是它老板份上不吃你？嗯？” 看对方连连摇头、瑟瑟发抖的模样，几人都知道这是个助鬼为谑的家伙，心里厌恶，牧绪直接将她扔出京极屋。 花街进出的可不乏显贵之人，有些底蕴的知道鬼的存在，京极屋老板做出协助恶鬼的事情，被发现即便有些人脉也别想好过。 隐藏在暗处看着远处战斗场景的音柱忽然感觉脚面有什么毛绒绒的东西，低头看到是夏榆青，随手将他捏起来：“你这能力，还挺隐蔽。” 宇髄天元红色的眼眸眯起，显然有些警觉，捏玩具一样多捏了两下仓鼠软绵绵的身体。 夏榆青挣脱开，看着远处已经重伤的炭治郎：“你不去帮忙吗？” “这可是后辈的锻炼，太快去可不一定是帮忙。”宇髄天元托着下巴，紧盯着战局。 已经恢复全部记忆的祢豆子为了帮助炭治郎完全鬼化，但此前只是个普通女孩的祢豆子全然不会战斗，甚至因为夏榆青屏蔽了鬼舞辻无惨细胞对她的负面影响，理智健全的祢豆子哪怕有着上弦的实力也根本打不过堕姬。 看着俩女鬼掐架的宇髄天元，表情从一开始的紧张变成现在的-_- “……果然这个双子鬼中的堕姬完全就是个水货啊。” 和祢豆子一样菜鸡互啄，相比之下，祢豆子竟然还是挺有战斗天赋的，前期被打有些惨之后慢慢有在进步，攻击越来越凌厉。 只是作为哥哥的炭治郎显然完全不能像音柱那样理性地旁观，他只看到自己妹妹被欺负了，即便受伤严重还是强撑着加入战局，让祢豆子只是在他身边辅助。 第223章 最终炭治郎在祢豆子为了保护他被堕姬腰带撕裂开，刹那强烈的愤怒让炭治郎额角的伤疤形成仿佛火焰的红色纹路。 宇髄天元睁大眼睛，惊讶的看着那边：“……他这就是” 夏榆青黑豆眼闪亮点头：“斑纹呐，他一个人开启，鬼杀队中强者只要悟性足够，很快会陆续都开启斑纹的。” 看着刚开了斑纹短时间爆种，将堕姬压着打的炭治郎。 虽说有理性的祢豆子表现没有全然狂化的祢豆子强悍，但有她在炭治郎旁边，出于对妹妹的保护心态，炭治郎开启斑纹后也是凶悍了不止一点。 至少旁边和伊之助一样几乎插不上手的我妻善逸整个表情都是呆滞的，炭、炭治郎也会那么凶的吗？ 被砍得哇哇乱叫的堕姬更是不可置信同时气急败坏，她一个上弦之六，竟然被一个连柱都不是的普通剑士压着打！ 太过分了！你们鬼杀队怎么评的级！！ 怒气上涌的堕姬腰带一通乱斩，看似气势汹汹，实际破绽更多，被炭治郎瞅准时机，用火之舞神乐行云流水一般砍中脖子，卡在一半的时候，堕姬所有腰带回转戳向炭治郎，炭治郎自知重伤蓄力不足，没管身后的攻击，孤注一掷地割下堕姬的脑袋。 宇髄天元上前用刀挡了一下，祢豆子快速将哥哥扑开，毫无保留力度的腰带戳中堕姬的身体。 被火之舞神乐斩中的脖子火辣辣的疼，还自己打了自己，无法回避自己是个菜鸡现状的堕姬全然泪崩，委屈至极的呼喊自己欧尼酱。 宇髄天元让受伤稍轻的嘴平伊之助扶着两个重伤号去旁边，自己严阵以待注视着哭泣的堕姬，在妓夫太郎因为妹妹的哭喊醒来出现之后，没有太多话，看着炭治郎开启斑纹自己也早就迫不及待的音柱当即使出全力上前。 话没说完让本就生气的妓夫太郎更加厌恶眼前的柱，彼此一交战就是全力以赴。 火之舞神乐造成的伤害没有那么容易好，虽然被妓夫太郎治疗了许多，还有了哥哥的视角，战斗能力增强，但堕姬脖子依旧没能完全连接上，只在外层裹了一层腰带，我妻善逸和嘴平伊之助让炭治郎先修养，他们迎上堕姬。 自觉被小看的堕姬额头暴起青筋，有着哥哥的战斗意识，腰带挥舞得密不透风。 激烈的战局之外，夏榆青忽然收到童磨略带兴奋的声音：【小老板～我要过去了哦！】 夏榆青：【？无惨关注到了堕姬这边了？】 【没错，我距离最近所以让鸣女转我来支援。】 其实最近的是无惨自己，但它一向小心谨慎，对日之呼吸的深重阴影让它根本不想自己直面开了斑纹愈发像继国缘一的炭治郎。 宇髄天元和妓夫太郎的打斗可以说得上放肆，只要没有伤到要害就全然不管，一心只想开启斑纹，这股疯劲让他虽然中了妓夫太郎的毒，却还短时间内和它持平甚至略压一头。 妓夫太郎无法理解：“你这样可是支撑不了多久的，人类终究是血肉之躯，和鬼不同，伤口无法恢复，即便勉强承受住我的毒，这样剧烈的战斗，也只会让你更快步入死亡……不过，如果你希望成为鬼，我倒不是不可以给你留一口气。” 在节奏快速又疯狂的战斗中，本身呼吸法就是刚猛类型的宇髄天元只觉得自己同另一层境界只差很短的距离，他趁着妓夫太郎说话时攻击音律的空档，用炸药炸开它一侧的肩膀，双刀同时砍向妓夫太郎的脖子，妓夫太郎后撤，他狂笑着上前，嘲讽：“废话那么多，你是怕了吗？虽然是上弦之六，但果然只是上弦六而已。” 那边稍微休整的炭治郎作为辅助，体内有着夏榆青吞噬细胞的祢豆子甚至自己学会了在战斗中吸取鬼的力量给自己补充，被三人一鬼围攻的艰难以及仿佛被祢豆子吃掉的感觉让堕姬恐惧又慌乱。 “哥哥你在干什么啊！为什么还不解决掉那个柱！他们一直在欺负我——哥哥你说过要保护我的！”堕姬带着惊恐的尖叫让妓夫太郎也开启疯狂模式，宇髄天元压力大增，终于突破那层看不见的境界，斑纹浮现在损毁的左眼之上，攻击也更加迅猛。 两边战场的剑士一同发力，他们知道，必须要同时斩下两个鬼的脑袋才行。 这时妓夫太郎却硬扛着宇髄天元腰斩的一刀去帮助堕姬，和妹妹一起对抗众人。 骤然失去了敌人，因为开启斑纹透支的生命完全被妓夫太郎的毒素侵占，宇髄天元眼前一花，用刀撑着地面单膝跪地，吐出一大口带着毒素的黑血。 “天元大人/音柱大人！” 宇髄天元抬头勉强喝道：“都给我专注战斗！” 善逸和炭治郎战斗间隙看到他几乎爬满全身的毒素，咽下不合时宜的情绪，凌厉眼神齐声道：“是！” 他的三个妻子担忧他，却没有回头地加入到同上弦六兄妹的战斗中。 夏榆青走到宇髄天元身边，弯腰看着他：“需要我帮忙吗？还是等等看后勤。” 宇髄天元血液上涌堵住嗓子，他翻了个白眼：“快帮忙！” 夏榆青于是帮他治疗，为了效率他直接划开手臂将血淋进宇髄天元的伤口，宇髄天元被那种仿佛要转变成鬼的糟糕感觉激的头皮发炸，要不是克制刀都要抵上夏榆青脖子。 他咬牙：“我记得你给炼狱治疗不是这样？” 第224章 “你眼睛没了一只，既然都治了不如一起治，放心只要你之后没被秒杀，不会变成鬼的，白天你多晒晒太阳，我的细胞就算有残留也被晒死了。” 宇髄天元支持不住倒下的时候妓夫太郎就知道它的毒素全面发作了，说什么免疫毒素只是在强撑而已，妓夫太郎只想赶紧弄死这几个欺负它妹妹的人，完全没有关注宇髄天元这个即死之人。 所以在完好无损的音柱迅猛如虎地加入战圈、从它武器下救下炭治郎的时候，妓夫太郎只觉得难以置信。 “你怎么会？” 妓夫太郎不顾其他人因为音柱加入振奋凶猛起来的攻势，扭头看向原本宇髄天元此前所在的方向，和它共用一个视野的鬼舞辻无惨也同时看到那边站立着的人，雪色长发面容俊美，是和宇髓天元的刚武不同的清雅的好看。 “是谁，那样的气息……” 妓夫太郎敏锐察觉出对方身上鬼的气息。 倒是堕姬认出夏榆青那张因为长得格外出众而被她记下的脸：“他不也是鬼吗？为什么会救治鬼杀队的柱！” 白色发丝化为网状穿插在剑士们的攻击之中，只是沾染上它们身体的一部分就会贪婪地将其吞噬，比祢豆子更加明显的吞噬让堕姬惨叫：“啊啊啊——你竟然背叛了大人！” 夏榆青趁着妓夫太郎因为妹妹惨叫心神不宁暴露的破绽将发丝扎进妓夫太郎的心脏，他挑眉：“我还以为鬼舞辻无惨会告诉你们，哦，差点忘了，它那种胆小的家伙，肯定会怕你们知道之后也向我学习，可惜了，如果你们知道我，说不定会保持警惕呢。” 真心崇敬无惨的堕姬想要反驳，本就艰难支应着战斗，这些更是被苦战的善逸和嘴平伊之助捉住破绽，三把刀全部冲着她脖子斩去。 宇髄天元已经完好的左眼上斑纹燃烧，有炭治郎和夏榆青牵制，音柱的双刀绞上妓夫太郎的脖子，健壮的肌肉隆起，双刀都有变红的趋势，妓夫太郎努力支撑的手指连同脖子一同被斩断。 同时堕姬也被两个少年合力击杀。 堕姬难以置信，头颅滚落在地看到另一侧也即将消散的哥哥，甚至没有回神：“怎么……可能。” 妓夫太郎看着妹妹，张了张口想说什么。 “哦呀，死了呢，真是的，你们晚一些死就能等到我了哦～” 嬉笑的声音打断了妓夫太郎，有着橡白发色七彩眼眸的恶鬼弯下身拿起堕姬即将消散的头颅放在妓夫太郎的脑袋旁边，还用手拍了拍堕姬的脑袋：“不过嘛，像这样，一起死去也是一种浪漫吧，就算下地狱都不寂寞了呢。” 第107章 兄妹俩都不太想理会此前还很尊重的童磨，妓夫太郎看着妹妹，眼神带着眷恋：“抱歉，又一次没能保护好你。” 堕姬听到这句话，她眼里蓄满泪水，根本说不出以往那些任性的话。 “欧尼酱，呜呜呜都是我太弱了……” 看着已经消散了的两只鬼，童磨歪了歪头：“临死前认识到现实，也是件好事。” 然后堕姬哭得更大声了，妓夫太郎直到最后完全消散时候都在哄妹妹。 送走了兄妹俩，童磨站直身体，笑眯眯对着对面夏榆青摆了摆手：“呦～夏，多日不见甚是想念，你看起来过得还不错？” 夏榆青勾唇，没搭理他。 宇髄天元扛着刀，打量着他：“那只差点被杀掉的上弦之贰？” 童磨不以为耻，还颇为骄傲一般点点头：“我叫童磨哦，这次你们鬼杀队的花柱大人来了吗？那样美丽温柔连剑式都是花香的女孩子，我可是一直在期待和她重逢呢。” 【童磨你还要叙旧多久？！】鬼舞辻无惨忍无可忍的声音响在童磨脑海。 当然怀疑是不可能怀疑的，就童磨那倒霉性格，鬼杀队那些家伙跟它握手言谈都不可能跟童磨成朋友。 【别管那个柱，快去给我杀掉炭治郎！】 无惨话音未落，就见夏榆青身边多出一个人，至于白发恶鬼本鬼则是施施然走到炭治郎身边，搭着他的肩膀面对这边露出一个微笑。 一副有本事你来呀的模样。 白色火焰纹披风是典型的炼狱家的岩柱传承，橙红的发色，强悍的气息。 鬼杀队之炎柱。 童磨原本惬意摇晃的金色铁扇一顿，他用商量的语气问道：【大人，我好像打不过，可以找机会撤吗？】 无惨：？ 我难道不知道你估计打不过吗？但你这个态度是不是有点过分？你还有拿我当老板吗？ 童磨晓之以理：【您看，那个炎柱正好克制我的冰，另一个能杀妓夫太郎估计也克制我的毒，夏榆青完全克制我的血鬼术，还能随时给他们恢复全盛状态对我车轮战……要不然其他上弦有有空的吗？可不可以过来支援一下？属下还想留下这条命为您办事，至少不想给夏榆青送菜让他更强大好跟您作对呀～】 无惨：……虽然很想送童磨一句‘那你去死’，想想到底是个上弦二，面对夏榆青的时候是没用了点，但真正跟鬼杀队打起来的时候应该能派上用场，还没有弄到产屋敷耀哉的位置，不到总攻的以后，无惨终究还是压制下脾气。 【再有下次，你就真的去死。】 说完，无惨越想越气，还有浓重的危机感，堕姬是水了一些，妓夫太郎的能力还是有的，换位血战时候再努力些说不定能打过玉壶，音柱和那几个连柱都不是的少年能杀掉那对兄妹，还是因为他们实力。 第225章 哪怕不想承认，无惨也很清楚，这一届的鬼杀队之柱，怕是千年来最强大的一批，尤其是他们即将进入斑纹时代。 最强的一代柱，日之呼吸继任者，斑纹……这些要素让无惨无可抑制地想起当初战国时期，百年前它可以硬耗耗死继国缘一和那些开了斑纹就活不过二十五岁的剑士，这次有夏榆青在，他的血鬼术竟然对人类也有效，这个方法根本不成，甚至它还不能拖延太长时间，不然等夏榆青成长起来，他有着那样的能力。 ——至少鬼舞辻无惨代入自己，如果有那么一个优质食物，生命力旺盛，只要吃得还剩下一口就能再长回来，它肯定舍不得杀，但绝对会圈养起来，当做长期的食物来源。 只是想象一下都让鬼舞辻无惨满心恐惧，头一次觉得有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它无论如何不允许自己沦落到那样犹如牲畜的下场！ 想到自己处境这样危险，手下竟然还是一群花都找不到的蠢货和童磨这种嬉皮笑脸的划水王者，无惨就愈发抑制不住自己想裁员的心，但上弦六刚死，有用的就剩五个，再裁下去它成光杆司令了，于是眼不见心不烦地离开了童磨的视野。 童磨被大老板批了假条，还有些遗憾鬼舞辻无惨没有当场试试弄死他。 那当然是弄不死的——但这样他就可以/明目张胆/名正言顺地暴露身份了呀～说不定还能去鬼杀队看望可爱的蝴蝶小姐，可比陪着一个易燥易怒的大老板有意思多了。 童磨笑眯眯的面上看不出想法，没有杀意，什么都没有，仿佛他就是单纯遛弯过来帮同事收尸，宇髄天元和炼狱杏寿郎都不是喜欢在战前啰嗦的，两人对视一眼，双双手持日轮刀上前。 童磨向后躲闪开，金色铁扇向前一挥，声势浩大地炸出一团团冰雾几乎将半个花街笼罩，两个柱知道童磨用毒，炼狱杏寿郎快速用炎之呼吸将冰雾散去，音柱配合默契地飞身斩向童磨，白橡色的头发落下一截，冰雾再次扩散，然而没有攻击，只远远地传来近乎欢脱且越来越远的声音： “撒～由～那～拉～” 所有人看着空空如也得街道，脑袋上都顶起几个问号。 嘴平伊之助跳上楼顶，看着远处越来越远的白点： “……所以，那只鬼是来干什么的？” 当初花潮岩雨四位柱针对他的行动之后，两位女士共同评价：“那是个极度恶劣的鬼，喜好玩弄人心的无心怪物。” 万世极乐教相关的卷宗也表示着童磨罪孽满满、本性恶劣。 所以哪怕童磨一上来就跟夏榆青很熟的样子，炼狱杏寿郎也完全没有想过他也是夏榆青发展的下线。 夏榆青：……这么一想，收下童磨似乎是显得自己/饥不择食/不拘一格了一点。 看看天色，距离天亮还有一会，按理说十二鬼月中上弦二的等级了，不应该连面对两个柱的勇气都没有。 夏榆青摸了摸鼻尖：“所有非物理意义的血鬼术对我无效，童磨跟我打过，大概是因为这个？” 其他人都信了，童磨一个冰法师，单对对面一个带了众多近战的禁言加顶级奶妈，硬着头皮上才对不起他智商。 刚因为童磨的不战而逃愤怒的无惨回去就得到一个还算让它舒心的好消息——猗窝座竟然真的在和黑死牟的对战中学会了通透。 猗窝座开通透之后战力大增，黑死牟意外同时也难得兴奋起来，和童磨找了个阴雨连绵还背光的深山老林里打了好几天。 猗窝座的进步肉眼可见，本就好战的他几乎不想停下来，还是触及恋雪担忧的目光才从那种狂热中脱离出来，看着自己和黑死牟都有伤，他没用武器伤势更重一些，但黑死牟也不算轻松，他可以找夏榆青补充缺失的能量，黑死牟却绝对会选择吃人，到时候不知道会有多少人遭殃。 恋雪会伤心的，这样一个前提，猗窝座瞬间战意全无。向黑死牟提出停战，等他更强一些再进行切磋。 黑死牟同意了，难得一改闷葫芦的性格和他多说了几句话，问他怎么会战斗意识增强那么多。 猗窝座对黑死牟不太了解，思考片刻，回了他一句：“只是在和一个人类打了一架后，想通我应该更加专注战斗和技巧本身。” 恶鬼强大的恢复能力，一旦太过依赖，那反而是对实力的束缚。 后面那句猗窝座没有说，黑死牟却仿佛听懂他言下之意：“……但是，成为鬼之后，除了我们彼此，再没有可匹敌之人。” 声音低哑仿佛喃喃。 唯一就算他变成鬼都无法超越的那个人，也终究受限于生命，和其他蝼蚁一般的人类一样死去，尸骨被岁月侵蚀成沙砾，除了他和无惨，再没有人知道曾经有那样一位惊才绝艳的神之子，曾驾临于人世。 猗窝座听到黑死牟的话，他脚步微顿，终究什么都没说。 离开之后，猗窝座告知夏榆青自己开启通透世界，同时看着恋雪。 他想起狛治时候的自己，离开了强大的恶鬼躯体和血鬼术，单凭拳脚，此前的他几乎没有进步，即便对黑死牟战斗多次，也没能学会通透世界。 究其缘由，他想，大概是因为内心吧。 内心软弱的他怎么样都不能学会通透，只会满足于仗着鬼躯杀戮人类的虚假强大，内心能够强大，只因为心中有希望守护之人。 第226章 鬼杀队那些人能够以人类之躯成长到对抗灭杀恶鬼，其中有许多，大概是因为重要之人被摧毁的仇恨，以及炼狱杏寿郎那样，他这样的家伙无法理解的正直信念。 猗窝座终于想起来还要给无惨报备。 无惨让鸣女将他和黑死牟都传送过去，难得和颜悦色地对猗窝座一番鼓励：“……这段时间先不着急去对付夏榆青，多吃几个柱和鬼杀队的剑士增强了实力再去，务必保证一击必杀。” 猗窝座垂首：“是。” 心里却想着正好趁此机会教给鬼杀队那些人通透世界，强压下说不定还能开斑纹。 黑死牟沉默着，还在纠结猗窝座忽然有那样大的进步，而他却一直原地踏步，回想继国缘一，他终究还是比不上他。 他周身的郁气让原本想交代他一些夏榆青情况的无惨不想跟他说话，即便那张脸被它故意多弄出两对眼睛，还是无法拟态的类型，除了斑纹几乎完全一样的面容依旧让无惨不想多看。让鸣女将两个下属传了出去。 重伤的三个少年被隐部的人带去附近的藤之家，炎柱此前的任务还没完成，又是全盛状态，半路就告别离开。 宇髄天元要照顾此前战斗中受伤的三个老婆，倒是和他们一起去了藤之家。 夏榆青小号吃掉了堕姬和妓夫太郎的身体，变回小仓鼠之后体型大了许多，勉强挤着把自己塞回原本那只荷包，下一秒那只街边随意买来的荷包就被撑开了线。 仓鼠呆住一秒，探头摸了摸开线的荷包，黑豆眼有些郁闷。 体型变大放哪里都不太合适，最后仓鼠被交给眼巴巴看着，明显喜欢小动物的祢豆子，现在祢豆子清醒的时间更长，白天被炭治郎背着呆在小木箱里的时候也能有宠物陪着。 只有善逸死活不同意：“但是他本质是男的啊是男的！怎么能和祢豆子呆在一起！” 不知道为什么，完全没有把夏榆青当男人的炭治郎和其他人：…… 第108章 药 “鬼没有性能力，这点你们完全不用担心。”仓鼠窝在祢豆子手心，很随意地道。 闻言其他人纷纷成了豆豆眼，这个时代，能够风轻云淡把性能力这个词说出来。只能说，不愧是医生。 只有善逸表情微妙后绝望看向祢豆子：“那祢——” 意识到他要说什么的炭治郎眼神冒出火焰，从隐部的担架上跳起，一个凶猛的头槌撞上我妻善逸脑袋，黄发少年吭都没吭一声，干脆利落晕了过去。 看得其他人感慨，果然再好脾气的兄长面对觊觎自己妹妹的人还是会暴走的。 后知后觉想起自己也是鬼的祢豆子：…… 祢豆子把自己缩进木箱，并啪地合上了盖子，只是手里依旧拿着‘口无遮拦’的小仓鼠，显然确实很喜欢。 只是个小女孩啊。 仓鼠让毛毛发出暖色的光，木箱里不再黑漆漆一片，有着人类记忆的祢豆子确实不适应黑暗，褪去害羞，全然没有怪夏榆青口无遮拦的样子，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外形可爱的仓鼠。 夏榆青下了小号，仓鼠就卷成团睡下，没有起伏的身体像个毛绒玩具，灶门社家贫寒，懂事起就要照顾弟弟妹妹的祢豆子几乎没有过玩具，小女孩抗拒不住毛绒绒的诱惑，忍不住摸了摸仓鼠虽然冰冷却极其柔软的毛毛。 听着外面炭治郎累极睡着后平稳的呼吸声，她从木箱钻出去，看着哥哥的脸，满眼温柔。 等到杀死无惨，也能够这样就好了。 夏榆青下了小号就用大号找到还在路上的炼狱杏寿郎。 “猗窝座从上弦一那里学会了通透，等会过来顺便教教你。” 炼狱杏寿郎眼睛一亮，期待地笑道：“太好了，猗窝座兄弟大概什么时候过来？我打算先前往静冈将那里的恶鬼灭除。” “应该并不影响，我问一下他。” 【我距离不远，那只鬼我来搞定好了。】猗窝座快速回应道。 炼狱杏寿郎欣然答应，通过夏榆青传话将会面地点定在赤石山脉一处荒僻背阴的小山。 猗窝座速度很快，静冈那只鬼被乱拳砸成碎粉、再无法复生时候甚至都没反应过来，自然也没能看到动手之人是谁。 猗窝座过来已经即将天亮了，没有紫藤山那样刻意种植得密实的树，背阴的山即便是山谷正午时候也会透光。和炼狱杏寿郎见面，双方并没有叙旧多久，主题明确地直接开始切磋。 确实只能算切磋，炼狱杏寿郎知道猗窝座是自己鬼就再不能将他当做敌人，双方打起来凶却都没有初见时候那种生死之战的紧迫。 夏榆青一看就知道斑纹是不可能的了，只能学学通透这样子。 炼狱杏寿郎天资很强，即便没有开启斑纹在即将中午时候还是摸到通透世界的一些脉路。 猗窝座给自己换了身遮盖严实的衣服，戴着宽沿帽子。此前他带着恋雪旅游，来过这里，秋天的桂花很香，倒是没有见过春天的静冈。 走之前对炼狱杏寿郎道：“晚上还是这里，再来一场吧，到时候不需要留情，我没那么容易被斩首。” 炼狱杏寿郎当然知道这一点，猗窝座没学会通透的时候要杀他都得孤注一掷全力以赴才行，但是：“我的刀不应当对向同伴。” 猗窝座竟然一时不敢去看杏寿郎明亮的眼神，沉默着离开，背影多少带了点落荒而逃。 第227章 恋雪取笑害羞了，猗窝座虚握着她的手走在樱花下，粉白的樱花纷落，穿过恋雪的手砸在他的手心。 猗窝座睫毛垂落，轻声叹息：“我存在于人世的每一秒，都觉得……我真是个幸运的家伙呐。” 恶鬼存活的时间太长，很多事情也就很难具有太深刻的印象，曾经被他杀死的柱面容都是模糊的，现在回忆起来，却好似都是杏寿郎的脸。 他不敢面对杏寿郎那“同伴”二字。 他手上的血，必须以无惨的性命和地狱的业火才能清洗干净。 “我会陪你一起，狛治哥。”恋雪温柔道。 别人眼中形单影只伫立于樱花树下的男人多少有些孤寂伤感，只有悄然路过的夏榆青才知道，那分明是相互依偎。 夏榆青叹了口气，这就是传说中的最佳狗粮位吗，爱了爱了。 和猗窝座预想的差不多，只是当天晚上，炼狱杏寿郎基本已经能够将通透世界融会贯通。 现在就差斑纹，炼狱杏寿郎问猗窝座可有别的恶鬼的消息。 猗窝座沉默片刻：“上弦鬼中只有堕姬的位置固定一些，其他若是有机会，我会将消息告知给夏，你可以前去。” 实际还有黑死牟的消息，在没有接到无惨命令的时候，对方基本都自己宅着，但那暂时不是炼狱杏寿郎可以对付的，真的过早遭遇，只会让鬼杀队折损人手。 “既然你已经学会，我就先走了。”猗窝座道。 别过之前，夏榆青给炼狱杏寿郎一个小盒子，只有女生拳头大，橙红发色的青年打开，见里面是一个黑色毛团，在他打开的时候动了动，长毛下几乎看不看的嘴发出细细的声音。 “不算分身，只是能传声而已，更方便联系。”夏榆青道。 是白天里给产屋敷耀哉写信时候才想起来鬼杀队通讯不便利，目前电话没有普及，他就干脆贡献了自己的细胞，又因为一团子肉太难看，在外面像戳羊毛毡一样戳了一层厚厚密实的黑毛，看着稍显可爱。 “毛是真毛，基本不会透光，不小心晒到太阳也没关系，我预备给鬼杀队的柱都弄一个，到时候你想联系谁直接喊名字就能连接到对应那边，对面转述你的话来实现交流，用的多了消耗能量会变小，到时候记得喂点草。” 相当于稍许延迟版本的移动电话。 “多谢！”炼狱杏寿郎捧着黑毛球，知晓其对鬼杀队的重要性。 更多的毛球电话被夏榆青连同上次的信件一起寄给了产屋敷耀哉。 这段时间夏榆青做的事情已经足够表明至少在弄死鬼舞辻无惨这件事上他是真心和鬼杀队站在一起的，产屋敷耀哉没有迟疑将其分发给其他人。 主公大人捏着手中触感软弹的毛球，想了想，尝试着喊了声：“能够帮忙联系到夏先生吗？” 然后就听毛球用细声细气的声音道：“所有的毛球本质是我的细胞，喊我名字我可以直接听到，当主有什么事情吗？” 身穿主公服的青年温柔笑道：“听闻杏寿郎已经学会了通透世界，之后夏先生您打算也用这样的形式帮助其他人吗？” “没错，杏寿郎因为知道猗窝座的身份，与他的对战中无法开启斑纹，之后有机会可以让童磨去试一试。能够克服斑纹副作用的药物还在实验阶段，但无惨应该忍耐不了多久了，我的意见是，先让悲鸣屿先生之外的人先开斑纹，最好能安排得紧凑一些。” “我明白了。”产屋敷耀哉点头。 “感谢您为鬼杀队做的一切，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会全力配合的。” 没几天，让杏寿郎和童磨会面的机会就来了。 堕姬和妓夫太郎被鬼杀队之人所杀，无惨对此愤怒，又有感时间紧迫形式不乐观，原本它更多是忌惮夏榆青未来的成长，在这之后又必须正视鬼杀队本身越来越强的威胁，它甚至连花都暂时不想找了，总归夏榆青已经克服了阳光，它吃掉夏榆青理应是和吃青色彼岸花一样的效果。 无限城再次召开上弦会议，这次没叫上猗窝座，他似乎跑的有些远了，无限城不太方便传送。 会议开始，只有四个上弦在，无惨越看越觉得上弦六空着的位置不顺眼，瞟到角落里安安静静的鸣女，随手给她眼里刻上上弦六的字样。 扭头看向下座那些没用的下属，无惨开口说这次会议第一句话：“上弦六死掉了，杀他们的只有鬼杀队的一个柱和三个普通剑士。”声音里满是肃杀。 完全不知道这件事的黑死牟和玉壶眼里都流露出震惊，还是小老头模样的半天狗瑟缩了一下，那么长时间老同事，都是知根知底，上弦六绝对不是能被一个柱带着些喽啰就能单杀的鬼，想到此前差点被紫藤花毒剂暗算折戟的童磨——难道鬼杀队又发生了什么改变吗？ 好可怕，不要为难一个老人家啊，根本不想面对现在的鬼杀队。 鬼舞辻无惨敏锐察觉到半天狗的怯懦和退缩，冰冷厌恶的眼神扎过来，体内细胞炸裂开的疼痛，让半天狗几乎以为自己死了一次，瑟瑟趴伏着求饶反而被勒令着闭嘴，清醒了才注意到身边跪着的怒鬼，说明它确实被杀了一次。 鬼舞辻无惨不想看到常态的半天狗一副怯懦的模样。怒鬼那副样子勉强顺眼些，而后它给半天狗、玉壶和童磨下发了找到锻刀村的准确地点并且灭掉整个村子的命令。 第228章 “锻刀村对鬼杀队很重要，他们不会不理会。那些无关紧要的普通人不用杀得太快，让他们有时间传信给鬼杀队，我才好摸清楚鬼杀队的总部在哪里。你们把所有过去支援的柱留在那里，否则也不必回来了。” 童磨没想到还有自己的活，实况转播给夏榆青的同时笑眯眯应是。 无惨看着他的笑莫名碍眼，不太高兴地散会。 鸣女拨弄三味将其他同事传送出去，自己则是兢兢业业又用眼球分]身开始探查鬼杀队的情报，争取早日在众多分部和掩护中找到鬼杀队真正总部的所在。 夏榆青接到童磨的消息就告知给产屋敷耀哉，总共有三个上弦鬼，能力都相对棘手，哪怕中间一个是自己鬼也不能太疏忽大意。 稍微商量过后，最后决定让炼狱杏寿郎和年龄最小的霞柱过去，恋柱正好刚申请了前往锻刀村，估计能正好碰上，因为宇髄天元被他用血鬼术治疗过，事后也给了血液样本用作传送，算一个机动位，加上夏榆青自己，能够最大限度保证鬼杀队不会折损人手又能有足够的压力。 但因为此前猗窝座被日轮刀掷中，并没有生气反而有些意外和欣赏，好生将炭治郎的刀扔在树林里，最后被收拾战场的隐部捡到转交，这次炭治郎损坏刀的次数暂时还没将钢铁冢萤得罪死，暴脾气的锻刀师追杀了他一番还是同意为他修补刀。 见产屋敷耀哉没想叫上炭治郎的样子，夏榆青提到：“炭治郎的火之舞神乐还不算熟练，最后对付鬼舞辻无惨还要靠他，多面对上弦有利于他的成长。” 产屋敷耀哉想也是这个道理，将炭治郎加上。 正好此时夏榆青收到珠世的消息，能够克服斑纹副作用的药她已经研究出来了，只是因为没有真正面对斑纹所有者临床试验过，效果不一定稳定。 夏榆青于是本体过去见她，帮忙试药效再补充些无惨血肉的存货。 夏榆青离开之前，珠世又拿出一味药：“这是能够使鬼重新变回人类的药，但是对无惨的细胞用处不大。” 迟疑片刻，她微微鞠躬道歉：“抱歉，制作这味药的时候我曾用您的细胞做过实验。” “有用吗？”夏榆青看了看药，问道。 “……完全没用。”珠世抬起头，目光中透着忧虑，其中更多是对他本身的忧虑，当然也有更深的顾忌。 使鬼变成人的药物对夏榆青的细胞完全没有作用，也就说明他永远只能是鬼，等到成功杀死无惨，夏榆青或许会成为这个世界上唯一并且强大的鬼。 到时候，没有了鬼舞辻无惨这个最大的敌人，夏榆青和鬼杀队之间，大概不会是像现在这样友好。 即便没有起冲突，永生也未必是一件好的事情，以及……夏榆青能够经受住漫长的时间，保持现在这样平淡温和的心态吗？ 第109章 这是聪明人在知道夏榆青能力过后不可避免的揣度，夏榆青一直知道这一点，对他最警惕的，大概就是此前才友好对话过的产屋敷耀哉了，直接表现出忧虑的珠世反而是对他信任和善意更多。 当然，预计产屋敷耀哉也不会因为警惕对他做什么——在他没有真正步了鬼舞辻无惨后路之前。 当前还是先弄死无惨，之后的事情，自然有他解决的方法。 炭治郎在锻刀村是以来修行的名义，恋柱甘露寺蜜璃却道自己并没有收到要指导他的消息，接待他的小铁摸着脑袋想了半晌，才想起来此前霞柱对战过的缘一零式，想着既然是主公的要求，就带他过去。 中途正好遭遇到时透无一郎并因为他为了达到目的打晕只是小孩子的小铁而发生了些小摩擦。 在霞柱离开之后，炭治郎被缘一零式几乎没有招架之力地打败的时候，看着对方木偶身体上被时透无一郎击打的伤痕，难以想象那位年龄最小的柱有着多么强大的天赋。 正是白天，祢豆子在房间里忧心地注视着被缘一零式暴打的哥哥，耳朵动了动，她回头，看到是人类形态的夏榆青。 雪一样的皮肤和头发，浅淡的颜色偏偏不显寡淡，反而因为那双绯红的眼眸有些妖异的艳丽。 对方一进锻刀村就化为人类形态，和锻刀村的村长交流片刻之后拿了许多材料就躲进房间里，不知道在鼓捣些什么。 夏榆青往外走，祢豆子才看到对方背上背着一个高大的物件，包裹的布上端有些散开，似乎是个人，边缘为红色的卷曲黑发散落在夏榆青背上，蓬松厚实的发量几乎将白发的青年整个笼罩起来。 看了看外面的阳光，夏榆青罩上黑色兜帽才出去，解开包缠的布，露出其下人的面容。 炭治郎惊诧：”缘一先生！” 有着继国缘一样貌的人一动不动，炭治郎才从对方过于光滑无暇的脸上看出这不是真人而是和缘一零式一样的人偶。 “这可不是用来对战的，只是复原了缘一先生的剑式，可以用来学习。”夏榆青拍了拍被他取名为缘一一式的人偶的肩膀，还算满意自己的成果。 以后社会发展了，他可以通过卖手办养家糊口也说不定。 可能会有鬼来袭击锻刀村的事情也已经由产屋敷耀哉通过毛球手机告知给还在这里的恋柱甘露寺蜜璃以及时透无一郎，炎柱被通知还在赶来的路上。 第229章 与此同时，童磨对着两个同事提议为了让锻刀村的人能够有足够的时间求援，他们三个最好不要同一时间出现。 玉壶要探查情况，自然是第一个出场的鬼。半天狗惜命但也想在无惨面前表现，择中选了第二个，童磨自然而然道： “那么我最开始隐藏起来，直到鬼杀队增员或者你们招架不住的时候再出现好啦。” 玉壶很不爽，怼了一句：“你在说什么鬼话，我怎么可能招架不住！” 童磨好脾气笑着：“虽然你的壶还可以，但实力确实很弱嘛，我和猗窝座都差点在猎鬼人手里吃亏，你当然更不能行的啦～” 玉壶脑门绷起青筋，但无惨大人给的任务中打起来并不是好选择，再说冰本就克制水，真要打它必然被完虐。 “哼，我会向大人证明我比你们都要有用。”说罢就离开。 粗糙商量相当于根本没有计划，但这就是鬼的常态，仗着自己实力欺压杀戮普通人，根本不需要动脑子。 就算是过来下属视野遛弯的鬼舞辻无惨也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 显然，虽然鬼舞辻无惨因为堕姬和妓夫太郎的死看到了鬼杀队的实力，但它的傲慢让它依旧用老的眼光去看鬼杀队，且从不认为这些人类会对自己产生什么威胁。 唯一被它放在眼中并且警惕的，只有日之呼吸继任者的炭治郎和让它吃了个大亏的夏榆青。 所以它的死亡，注定会被这些它不放在眼里的小角色赋予。 测试过的缘一一式不止外貌极似真人，对剑式的还原除了速度方面无法克服也没有任何生涩，最重要的是其收录了许多继国缘一的日之呼吸剑士，那是真正属于战国时候神之子的剑技。同时夏榆青也将被无一郎破坏的缘一零式修复和改进。 “您竟然也会机械……”小铁略崇拜地看向夏榆青。 夏榆青笑眯眯摆摆手：“只是之前在家中无事，看的杂书多了些，对这些知识略懂。” 刚得知可能会有鬼袭击锻刀村，又听说有日之呼吸完整版传承出现的恋柱和霞柱纷纷过来，还带上了半路遇上的不死川玄弥，缘一一式慢动作的剑式显然只是用于基础的教导，但哪怕只是空有外壳的剑招，那浑若天成的衔接依旧可以窥见一丝缘一先生曾经的强大。 甘露寺蜜璃惊讶问道：“您也具有日之呼吸的传承吗？” 夏榆青笑道：“准确来说不是我，缘一一式出现最大的功臣其实是鬼舞辻无惨。” 恋柱和炭治郎眼神茫然：“啊？” 一直呆呆冷冷，仿佛一切都不放在心上的时透无一郎和不死川玄弥也略迷茫看过来。 夏榆青跟他们解释：“因为曾经缘一先生对着鬼舞辻无惨分裂的肉块一秒钟斩出一千五百多道有效的斩击，这是鬼舞辻无惨到现在都念念不忘的心理阴影，就连传给其他鬼的细胞中都残留着这种恐惧，之前的堕姬在和炭治郎对战时候就表现出这一点。 这给了我一些灵感，所以从鬼舞辻无惨的细胞和大脑中提取了这份记忆，尝试还原了缘一先生的剑式，我想这对你们还算有用处。” 其他人恍然，日之呼吸作为呼吸法鼻祖，除了无法学习呼吸法的不死川玄弥，其剑式对其他人都有些帮助助益。 “但是，说鬼舞辻无惨是功臣什么的，绝对！打咩！”恋柱一脸嫌弃，双手交叉拒绝道。 炭治郎也认真点头：“缘一一式是夏先生做出来的，跟无惨没有关系。” 夏榆青失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而且你们不觉得如果无惨知道这件事绝对会很生气吗？缘一一式的制作方法都被我记录下来，其中包括材料锻造和零件设计安装以及原理，只有用的能源这一点要麻烦一些。 现在用的是我血鬼术转化凝聚的生命能量，日后可以尝试用电或者其他……” 完全听不懂的恋柱和霞柱当即和炭治郎一起学习了起来，不死川玄弥则是打算离开，被夏榆青叫住。 “我听说过你的体质问题，其实我这里有不少鬼舞辻无惨的血肉，可能会对你有帮助，不过它的细胞侵占行侵占性太强，你直接用的话可能会被转化成鬼。” 不死川玄弥皱眉，还是不太喜欢他身上的鬼味，抱着手臂的模样神似他的兄长，他不耐：“那你叫住我干什么？” 夏榆青摸了摸下巴：“之前风柱帮了我一些忙，我们大概算是朋友？我也是鬼，血鬼术不弱，也许你吃下我的血肉能对你有些帮助？” 不死川玄弥看了他一会，打量着他的细胳膊细腿，抿了抿嘴唇，不想说自己有点下不去口。 吃吃人的鬼和吃站在自己这边的鬼还是有区别的，让他直接啃夏榆青，就有种自己在吃人的排斥感。 夏榆青锤手心：“哦，是我疏忽了，你先回去吧。” 随后不死川玄弥就收到夏榆青送出的一盘子片肉，生鱼片的摆盘，上面还撒了芥末，青年笑眯眯道：“不够可以告诉我哦，我恢复起来很快的。” 不死川玄弥：…… 料理自己的心脏，你怎么下得去手的啊喂！ 端着盘子纠结良久，不良少年模样的弟弟君还是眼睛一闭咬了下去，然后他愣住。 夏榆青贴心道：“味道还可以吧，我改变了肌肉纤维，口感上应该和金枪鱼的脊肉差不多。” 第230章 不死川玄弥面色难看：“……你不要提醒我。” 一提醒就算口感再像都抵不住想吐。 夏榆青笑着点点头，脚步轻快地离开。 夜幕降临，看着天上的星星，时透无一郎呆了呆，恍惚觉得自己仿佛忘记了什么事情，算了，反正忘记的事那么多，也不差一两个了。 恋柱看着天上的月亮，倒是想起来，右手一锤手心：“啊！对了，白日里主公大人告诉我们要警惕，近期几天可能会有上弦鬼袭击锻刀村。” 霞柱恍然：哦，原来是这件事。 炭治郎却是险些跳起来：“锻刀村里还有很多普通人！我们要不要先将他们转移？” “主公给的消息并不确切，锻刀村的位置还是很隐秘的，我们担心大规模转移村民反而会更快暴露锻刀村的位置，而且与鬼战斗的时候我们可能更不方便保护村民。我之前将情况告知给村长，村民们现在应该已经躲藏进此前准备的避难场所。” 商量过后由夏榆青负责保护集结起来的村民。 第二天白天夏榆青就接到童磨‘玉壶’已经潜入锻刀村的消息时。 同时甘露寺蜜璃的鎹鸦银子急匆匆飞到主人身边告知：“锻刀村中不同方位发现多个非村民所有的壶，疑似上弦之六的玉壶鬼。” 几人当即分头行动去寻找摧毁陌生的壶。 趁着太阳还没落山，玉壶的行动暂且受限，他们只要看见有壶就全部砸掉，玉壶感觉到自己的壶纷纷破碎，偏偏不能出去，愤怒值一刻不停地往上升，同时将自己藏得更严实了。 玉壶气得壶身都在抖，决心要弄死所有的柱作为他们打碎它的艺术品的代价！ 第110章 大哥斑纹 天色全然暗下来，扭曲丑陋的身体从一只隐藏得很好的壶中出现，出于壶被打碎的愤怒，玉壶出来第一时间不是去找普通村民，它一定要用最残忍绝望的手法杀死吃掉这几个鬼杀队的剑士。 又因为口味偏好问题，它第一个选择的依旧是年龄最小的霞柱时透无一郎。 提前对玉壶的能力有所了解，时透无一郎几乎在玉壶起势之后就能够知道要怎样躲避，只是玉壶的食人鱼数量过多，被他随手挂在衣襟上的毛球被其中一条一口吞下，他后知后觉想起来这东西可以用来联系同伴，不过……应该没什么事？ 鎹鸦银子见状飞向恋柱所在的位置，一丝不妙的风打在翅尖，察觉到不对的瞬间她已经在半空中被一只手捏住，整只鸦冻成冰雕。 盘腿坐在冻结成冰的树上的童磨笑眯眯看着银子的眼睛：“真是不巧呐，抱歉啦。” 将冻成冰疙瘩的鸟随手一扔，银子惊恐地看着这只鬼，童磨眼中上弦贰的字样让她心里升起无限对时透和其他剑士的担心，却只能一动不能动地看着村子另一边的树越来越近。 童磨的力气完全没有收敛，这样的速度一旦撞击到什么，即便周边没有被冰冻住，她也绝对会被摔成一团肉渣。 村子另一边的夏榆青仰头等着，拦阻的发丝都准备好了却是没有等到。 银子被处在两边中间的炭治郎的鎹鸦松门卫发现，他跟着飞行了一段，不顾身体疼痛小心地用自己阻拦下银子的速度，而后将其托在背上飞到炭治郎跟前。 炭治郎救治了银子，去到她说的位置，此时童磨已经离开。他没有专门的毛球传信，只能让银子和松门卫结伴去告诉恋柱情况，自己则背着妹妹怀着忧心向着霞柱的方向过去。 想吃几个人却没能找到村民的半天狗知道肯定哪里出现了纰漏，锻刀村此刻竟然已经是空村，寻找村民的路上，正好遇到炭治郎的它没有多想，当即现身要杀掉他领取功劳。 不死川玄弥赶来后二话不说加入了战局，然而用枪会让半天狗分裂出更多只鬼，他尝试着用之前吃下夏榆青的肉之后学会的血鬼术。 玄弥本身就是鬼化的体质，和夏榆青吞噬的血鬼术，称得上天作之和的搭配。 喜之鬼笑嘻嘻地自高空下落，尖锐钩爪寒光凛凛，过快的速度让本身身体素质不算好的玄弥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眼看就要受伤，被祢豆子救下。 祢豆子的鬼血溅在空喜的眼睛上，燃血发动它失去视野，砰地一声撞断了身边的树。 不死川玄弥敏锐抬枪打穿了它的翅膀，没等空喜恢复，鬼化的少年眼神凶狠踩上恶鬼后背，锋利犬齿咬在它的翅膀根部用力撕扯。 空喜惨叫出声，可乐挑挑眉，手中扇子扇出狂风，不死川玄弥没有松口，风将空喜和死死咬住它的不死川玄弥吹得更远，反而不利于其他鬼去救援。 可乐面对积怒的怒火，笑呵呵用扇子挡住脸：“嘛嘛，我也不是故意的，分明是空喜自己太弱，责备我就没道理了啊。” 只是呼吸间，不死川玄弥就将空喜的两根翅膀咬断，不顾它口中的破坏声波，废了它飞行的能力后就咬上它的脖子，鬼化的能力没有去模拟空喜的血鬼术，吃下的血肉全然被用于增强夏榆青的血鬼术，不死川玄弥双手也具备了吞噬的能力，脖子被吃掉的同时，空喜的面部也被吞噬大半。 被吞噬的血肉不会再分裂，空喜死去的话，憎珀天即便出现也会被永久削弱，积怒想，那个鬼化的小鬼太麻烦了，必须提前开始融合。 怒之鬼不顾炭治郎的刀刃，对着不死川玄弥连同空喜发动攻击，雷霆击中不死川玄弥的身体，空喜总算找到机会操控身体攻击他。 第231章 只麻痹了一瞬间玄弥体内夏榆青的细胞就将积怒的血鬼术吞噬，他避开要害，只受了轻伤，却终究没能将空喜吃掉。 空喜看着积怒过来，非但没有被救的感激，反而面露惊恐，身体抱着脑袋就要逃离，却被积怒雷电劈中，毫无抵抗能力地被吞噬后吸收融合。 哀之鬼见此也将不认真战斗的乐之鬼吃掉，随后和融合了空喜的积怒纠缠互相吞咬起来。 炭治郎不明白它们在干什么，这不妨碍他有种危机感，满是戒备地使出火之舞神乐-烈日红镜要将两只鬼全部斩杀。 关键时候哀绝放弃主导，幻化为憎珀天的怒鬼当即攻向炭治郎，不死川玄弥试图帮忙，却连憎珀天的边都碰不到。 祢豆子咬上憎珀天的脖子，却被愤怒的憎珀天用木龙集中，险些撕裂了身体，眼看两个少年和祢豆子落入危机。 寻找到上弦之贰的同时遇上刚到锻刀村的炼狱杏寿郎，甘露寺蜜璃将童磨让给炎柱，自己则是忧心另外几人赶来，正好救下遭遇危机的几人。 他们都发现看似最弱小的怯鬼才是半天狗的本体，于是甘露寺蜜璃对炭治郎他们道：“你们去杀本体，这里交给我！”说罢，以一己之力拖住集结四鬼力量还有增强的憎珀天。 在炭治郎的追杀下到处逃窜的半天狗本体发现憎珀天完全被甘露寺蜜璃拖住，到处逃窜，险些被炭治郎斩首，怯鬼发出超大声的刺耳尖叫： “童磨你怎么还不出现，我快死了啊啊啊啊！” 远处，锻刀村边缘的一片冰冻森林中，战斗场面比这边半天狗的更加浩大，炎之呼吸的火炙热恍若新生太阳，生生不息、炳焕灿然，怎么都扑不灭，还将四方持续不断的冰霜烧灼殆尽，童磨听到远处怯鬼的声音，眼睛一转，撑着睡莲菩萨往那边过去。 烈焰虽然融化了冰棱却也挥发了其中的毒，炼狱杏寿郎仰仗的呼吸法这时候反是催命符，每一次呼吸都不可避免地中毒更深，这样的情况，即便有解毒剂也无法支撑太久。 童磨明显看到青年皮肤下的筋脉，血液已经呈现出紫色，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痛苦，稳健的手发出的斩击一次更比一次锋锐，强大的气势丝毫不见削弱，反而愈发坚毅决然。 童磨知道他支撑不了多久，而他的目的可不是慢慢耗尽眼前人类的生命。 睡莲菩萨刚发动炼狱杏寿郎就发觉了他的意图。童磨的血鬼术是不折不扣的群攻，面对的人越多反而越有效，中毒的视线不再清晰，此刻杏寿郎内心只有一个想法——绝对不能放这只鬼过去！将它斩杀在此！ 身披白底火焰纹羽织的青年双目圆睁，拼着被冰鬼的毒素进一步侵蚀深吸一口气，烈焰仿佛燃烧了全身，浩大的炎之呼吸九之型炼狱重重撞在睡莲菩萨庞大的身体上，又去势不减地砸向童磨。 童磨挥舞金扇，无数冰棱冰霜仿佛造不成半分阻碍，他麻爪凝聚着血鬼术，前所未有地认真起来，内心苦涩：唉，他就说这个炎柱克制他，早知道忽悠半天狗来对付了，刚才那个粉色头发的小姑娘可比炼狱杏寿郎可爱多了。 轰然的巨响过后，全身都被灼烧，铁扇折断，脑壳也被削掉的童磨从巨坑中爬出来，已经开启了斑纹，还活着却因为血液被凝冻成冰、毒素侵入心脏的炼狱杏寿郎撑着日轮刀缓慢站立，重重握住刀，怒视着童磨，手中刀刃映射着周边的火光，几乎要刺进童磨的眼睛。 刀刃依旧是耀眼的火红，被握住的刀柄却是逐渐爬上冰霜，依旧屹立的青年身体蒙上一层白，如果没有人救，下一刻他就会化为一具毫无生机的冰雕。 童磨感觉着因为是被赫刀所伤，半天长不出来还死疼的脑壳，完全笑不出来，委屈巴巴：“你那么认真干嘛呀，我差点真的死掉了……” 炼狱杏寿郎最后看他那一眼都带了诧异，这只鬼真的脑子没事吗？ 蓬勃的生命力护住心脉，本已经冰冻的心脏重新顽强地跳动起来。 夏榆青从背后走出：“别废话，你的毒太难缠了，自己给解掉。” 童磨找半天没找到自己被削飞的脑壳在哪，瞥见夏榆青警告的眼神，认命走过来将炼狱杏寿郎体内的毒素吸取。 “你、你们……”炼狱杏寿郎牙齿还因为冰冻有些打颤，圆睁的眼睛没了愤怒，只剩茫然，仿佛拼搏努力半天成功进球却发现是自家球门的足球队员。 童磨伸手将夏榆青勾过来，半边身体压在上面，试图用还糊着脑浆和血液的脸去蹭夏榆青，被红眸青年嫌弃地推远，对方还不死心地将手上沾满血液和灰尘等不明混合物的污渍往夏榆青身上抹。 炼狱杏寿郎呆呆站在原地，手里握着的日轮刀仿佛他的心情，红色闪了两闪，不知如何适从。 童磨很满意他的反应，笑呵呵去搭他的肩膀，完全不顾杏寿郎手中再次泛起红光的日轮刀：“嘛，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哦，我和猗窝座一样都是被夏策反的啦，这次过来只是帮你开斑纹，这点你们鬼杀队的当主也是知道的，并且之后你的其他同伴也有机会享受童磨大人尊享级教学服务，可不要暴露哦～” 炼狱杏寿郎陷入沉思，他可以秒接受猗窝座是自己‘鬼’的消息，但童磨，莫名有些消化不良。 童磨又对夏榆青抱怨：“虽然目的达到了，但总感觉我好亏啊，无惨那么屑，没完成任务他肯定会生气的，我不想回去了～”彩虹色眼眸看着他，满是可怜巴巴的哀求。 第232章 夏榆青检查了下炼狱杏寿郎确认没有大碍，安慰道：“明面上只有你好歹杀了一个柱，对比被时透先生一个人搞定的玉壶，放心，它会对你宽容的。” 童磨还想说什么，就被夏榆青冷漠无情地赶走：“好了，假场景糊弄无惨不能太久，你既然重伤了，好歹做做样子去半天狗那边看看。” 另一边。 没能喊出童磨的半天狗本体怯鬼无奈继续逃窜，最后竟然跑到隔壁时透无一郎和玉壶的战场。 没有恢复记忆的时透无一郎面对玉壶还是有些勉强，随着时间推移落于下风，缠斗良久最终被玉壶用血鬼术血狱钵困住。半天狗到来的时候正好是玉壶胜利的时候，看到这个狼狈的同事，玉壶当即自负又得意地嘲笑：“你竟然被两个普通人追杀成这样，也太给上弦鬼丢脸了吧！” 怯鬼半点不觉得羞愧，它两眼飙泪地几乎要扑倒在玉壶身上求庇护，完全不顾自己眼里的数字还比玉壶要高一个排名，这时候估计玉壶让它叫自己爸爸它都能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还发挥自己所有文化水平去夸赞玉壶的壶好看，艺术气质满满。 喜欢被吹捧的玉壶哪怕知道它说话跟放屁一样还是很开心，当即出手帮它对付炭治郎和玄弥。为了在半天狗面前展露自己的实力，它一开始就是杀招，打算一最快的速度将他们弄死。 第111章 唯有地狱属于你 畸形之鬼轻蔑看着两个少年，放出血鬼术之后就没打算再多看一眼，看似是他们在追杀半天狗，但玉壶再清楚不过怯鬼只是半天狗最弱的一个分身，也就在保命上值得称道一些。 相比柱，炭治郎和玄弥都差的太远了。 事实如此，玉壶的血鬼术相当简单粗暴，就是以量制胜的召唤，玄弥的枪术面对这种情况根本无用，咬伤最重的地方几乎能看到骨头，他烦躁地推开努力挥砍保护自己的炭治郎：“不要管我，去杀鬼！” 说罢自己主动远离炭治郎，在汹涌的食人鱼群中，如同小石子被卷进山洪，转瞬就没了影子。 炭治郎咬了咬牙，奋力调动水之呼吸，借力打力没有受伤太重，却是连接近玉壶都很困难，他到了血狱钵的旁边，挥砍间隙试图割开血狱钵的网，因此分担了防护力量，身上伤口多了起来。 被关在血狱钵中的无一郎看到炭治郎持刀的手上遍布血色，明明此处没有空气，鼻间却仿佛嗅到血腥味，他睁着一双雾绿色的眼睛，语气平静：“你对付不了它，与其送死不如想办法找其他人求援，比如那只白头发的鬼。” 炭治郎有些生气：“你倒是动起来啊，没到最后时候不要认命，还有，明明是同伴，形容夏先生怎么能用只！”后面的话被嫌他死得不够快还叽叽歪歪的玉壶用更狠辣的攻击打断。 无一郎没有再说话，看着炭治郎的背影，极度缺氧和中毒的情况下，意识已经有些模糊的时透无一郎恍惚间回忆起什么… 被憎珀天的攻击而虚弱到昏厥，正安置在战场之外的祢豆子醒来，跑过来想要帮助哥哥，炭治郎对着妹妹焦急道：“先去救时透先生，他被困在那个网里！” 女孩听话地点头，两只手臂张开往血狱钵的方向跑，路上不断有鱼想咬她，尽数要么被踩在脚底下要么被女孩像踢球一样踢飞，然没等她到跟前，恢复记忆同时开启了斑纹的时透无一郎斩断血网，代替炭治郎重新对上玉壶。 玉壶嘲笑他：“弱小的小鬼，就算出来了又怎么样，这次我可不会留给你被救的时间了。” 话音未落，早就在此前的缠斗中显露出真身的它就被时透无一郎用领悟的霞之呼吸·七之型·胧干脆利落地斩首，玉壶头颅落地的同时，无限城中设施被愤怒的无惨大面积破坏，鸣女静默缩在角落里，抱紧手中三味。 无惨：要说心情，就是后悔——它怎么当初就转化了玉壶这个自负的菜鸡！还能给它混到上弦！ ——— 中毒太久，炼狱杏寿郎身体远远没有达到完全恢复的程度，有些像大病过后的虚弱，头发都有些蔫哒哒，他没有听从夏榆青的建议休息，在童磨离开之后就一同过去半天狗那边的战场。 脚步声唤醒了昏迷的少年，混沌的脑袋意识到之前的环境瞬间清醒，视野还未恢复已经挣扎着举起枪对准来人。 一双冰冷却力道柔和的手避开他手中的枪，小心将他扶起，不死川玄弥抬眼，没能聚焦的视线中是不清晰的白色色块，逐渐看清那双绯红的眼睛：“上弦五在……” 夏榆青给他输送了些能量，特殊体质的少年就逐渐脱离此刻极度虚弱的状态，被鱼群啃食的残破的身体也在稍有恢复。 “不用担心，玉壶已经死了，也没有人伤亡。” 原本挣扎着要继续鬼化以尽快恢复重新战斗的少年闻言一声不吭地闭上眼睛，放松地睡过去。 夏榆青将不死川玄弥递给炼狱杏寿郎：“马上天亮了，接触到阳光他鬼化的体质和我的细胞和血鬼术都会失效，他可能要真的残疾一段时间，不如你将他带去阴凉的地方等我。” 杏寿郎小心揭下羽织将少年包裹着抱起，这次没有拒绝。 夏榆青到达的时候，半天狗的本体怯鬼已经被炭治郎用火之舞神乐斩下头颅，天边，红日还未升起，云团却已经染上晴色，曙光渐明，看过去一眼就感觉到刺痛。 第233章 祢豆子的脸被烧灼，另一边半天狗却在怯鬼被斩下头颅之后再次分裂出一只分]身鬼，高大的恨鬼正对着太阳的那部分皮肉也在燃烧，然而它这些年来从不间断吃人，积攒的力量足够它走出这片旷野。 想到珠世信中所说，祢豆子忽然伸手，将努力想要保护自己的哥哥推开：“没关系的，相信我，哥哥。” 炭治郎双眼满是血痕，他不敢回头看哪怕一眼，死死盯着跌跌撞撞想要逃出生天的恨鬼，脑子里不断回想的是祢豆子被烧灼的脸以及那个脾气很坏，却同样决然推开他的少年。 少年注视着半天狗的眼眸这一刻爆发出深重尖刻的恨意。 你怎么能活下去。 怎么能让你活下去—— 通透世界之下，半天狗全然消弭，再没能产生新的鬼苟活。 燃尽黑暗、新出地平线的太阳太过明亮，像吸收了所有的色彩，以致万物都蒙了灰白。 “哥哥……” 这一刻，炭治郎依旧以为是幻觉。 直到他被妹妹从身后抱住，这个世界才有了真实感。 变成仓鼠被祢豆子完全忘记的夏榆青险些掉进阳光，那他号就废了，小心钻到炭治郎衣服里，炭治郎总算从妹妹失而复得的情绪中挣脱，察觉到袖子里冰凉又毛绒绒的触感和自己好转许多的伤势，迟疑问道：“夏先生？” “是我，现在去村民的集结地吧，隐部的人应该快来了。” “对了，还有一个上弦二没有出现！”炭治郎一个激灵就要去摸日轮刀。 “别担心，杏寿郎已经把他打跑了，更别说现在是白天，别的鬼可没办法克服阳光。” 炭治郎这才稍微放心下来。 路上碰到锻刀村的村民，他们过来帮忙，顺便拉走了伤势不轻的甘露寺蜜璃。 “炭治郎！”爽朗却有意压低的声音响起，炭治郎看过去，撞进一双奕奕发亮的双眼，笑容正要展开，就看到他身后躺着的人。 不死川玄弥身体和精神都很虚弱，到现在没醒过来，不知道是梦见了什么，睡着也是一脸不爽的模样。 “他……”炭治郎手指紧握，盯着不死川玄弥还残缺的下肢。 “能恢复过来，不算很严重。”杏寿郎摆摆手道。炭治郎才发现玄弥是有呼吸的，满心庆幸。 “你学会通透了？” 想起最后看到半天狗弱点时候奇特的视角，炭治郎犹豫片刻：“表现得有些像，但让现在试，又有点不知道怎么用。” “已经很有天赋了，等状态好一点，我们切磋一下。” 炭治郎爽快答应下来。 锻刀村的村民们在隐部成员的帮助下有序搬离，除了房屋依旧立在远处，锻刀村算是空了下来，炭治郎和杏寿郎都开了通透，没用斑纹，虽然更多是杏寿郎在指导，激烈程度也没有少。 杏寿郎给炭治郎的压力很大，根本顾及不到周边的建筑。 房屋倒塌堪比拆迁的声响惊醒了睡得不是很熟的甘露寺蜜璃和时透无一郎。 起来站在一边旁观了一会，发现杏寿郎和炭治郎的战斗不太同于往常的形式。 紧密的战斗，哪怕不含杀意依旧精彩。 时透无一郎看得认真，良久，甘露寺蜜璃凑到他身边想问他看出什么没有，就见少年一敲手心：“我学会了。” “哎？”粉发女生双眼懵圈。 正好炭治郎败下阵来，时透无一郎举着木刀接着和杏寿郎切磋起来。 此前和炭治郎交战中不显的技巧这次展现得淋漓。 甘露寺蜜璃总算看明白了些：“这难道就是通透世界？” 炭治郎占据了此前无一郎的观战位，闻言点头。 “好、好厉害……”甘露寺蜜璃揪着手指，看着对面两个柱的眼神神似自己刚读完题干，扭头发现学霸同桌已经写出答案的学渣，挫败又服气。 甘露寺蜜璃自然不能算学渣，只是她的同事大概都是学神的境界了，尤其是无一郎，她怎么都想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看一会，直接就‘我学会了’的！ 切磋完毕，根本没分出胜负，时透无一郎熟练了通透世界之后两人就停下。 无一郎打完后呆呆看着天空的云彩，和杏寿郎切磋途中他已经发现自己的呼吸法在通透世界之下稍显不足，后面他尝试调整，又败于杏寿郎敏锐的战斗直觉。 还需要磨炼，这种程度可对付不了更高等级的鬼，更别说还有鬼舞辻无惨。 甘露寺蜜璃不太好意思跟时透无一郎说话，但作为炎柱继子，请教本就是自己老师的杏寿郎就很自然。 炼狱杏寿郎也尽心尽力在教，但甘露寺蜜璃还是没能开窍。 杏寿郎也不意外，蜜璃和炭治郎有些像，都是战斗天赋绝佳，在平时教学上却稍显笨拙的类型，但遇到战斗就突破得很快，压力越大越容易顿悟，是临场发挥型的选手。 这样一想，杏寿郎就琢磨给她找个对手。 想到童磨和他战斗时候不时感叹这他不如蜜璃可爱，根本不想和他打——炼狱杏寿郎眼神坚定：绝对不能让童磨那家伙接触蜜璃，还是猗窝座兄弟正直一些，适合教导工作。 被夏榆青转达杏寿郎的请求，猗窝座皱眉：【我不打女人。】 杏寿郎爽朗笑道：“别看蜜璃没有太强的气势，认真起来，小看她肯定会吃亏的！” 第234章 猗窝座还是同意下来，具体时机还要看主公的安排。 临行分别前大家聚在一起盘算了一下，锻刀村之行看似凶险，实际不仅没有损失还收获不少。 炭治郎开通透，炎柱和恋柱开斑纹，无一郎双开还恢复了记忆，祢豆子克服了对阳光的恐惧，玄弥也至少收获了夏榆青的血鬼术和应对高级鬼的经验。 只有恶鬼一方凄凄惨惨送了两个上弦鬼当经验包，牺牲自己成全鬼杀队，可悲可叹可喜可贺。 鬼舞辻无惨几乎被气活过来，童磨顶着缺了脑壳的脑子回到无限城的时候就被自己大老板削掉了整个脑袋，几近喷火的梅红色眼睛凑近，无惨愤怒哀叹：“童磨你在干什么呀童磨！为什么没有在天亮之前杀掉炭治郎！” 在无惨的视野里，炼狱杏寿郎被童磨毒素侵入心脏之后就和现实南辕北辙，那位鬼杀队的炎柱被冻成冰雕，在童磨的铁扇下碎裂，在这之后无惨就没有再关注童磨，而是看炭治郎那边。 但在半天狗死前，视角余光中树荫下的人影，一看就是童磨，无惨火气蹭一下就上去了。 无惨不在乎半天狗怎么样，但炭治郎当时那么虚弱，童磨竟然不去补刀。 童磨满是委屈地解释：“当时夏榆青也在，他差点就把我捉去吃了……” 无惨皱眉，怒火倒是稍歇，它指甲刺进童磨脑袋里，看到他此前的记忆。 旁边，是炭治郎斩杀半天狗，树林中，白色发丝悄然潜伏在草丛中，靠近了童磨，悄无声息在附近布下蜘蛛网一样的陷阱。 如果不是童磨及时发现将周围整个冰冻住，趁着发丝吞噬血鬼术的间隙逃离，夏榆青大概也是担心炭治郎没有过来追，只怕当时已经被炼狱杏寿郎重伤还没补充的童磨真的会被捉去。 但是，无惨还是疑心：“他为什么放过你？” 童磨开朗笑着：“要是本人他肯定追过来了，但夏这段时间好像开发出新的血鬼术，一直跟在炭治郎身边、还帮他杀掉上弦六兄妹的那只好像是他的分]身哎，可能是没有足够的把我单独面对我吧。” 无惨思考片刻，将童磨的头扔回他身体旁边，总算打消了些疑虑。 相比磨磨蹭蹭不敢正事、最后被一个小男生秒杀的玉壶以及什么成绩都没有的半天狗，童磨杀了一个柱算是好一些……无惨这样想着，然后又有些生气。 什么时候，它需要这样自我安慰才能不那么失望？ “一群废物！”无惨大人拂袖离开。 藤之家中。 祢豆子站在窗外，阳光依旧浓烈，温暖浸到身体里，像是又有了为人的温度，仿佛和生前没有什么不一样。转身，她看到房间内正在写着什么的夏榆青。 “榆青哥……”她想问你没有办法克服阳光吗，又觉得这样的话容易引人伤心。 夏榆青看着她，笑了笑：“我的细胞可以模拟很多东西，只有阳光是它无能为力的。” 祢豆子完全克服阳光那一刻，夏榆青感觉到自己原本残留在祢豆子体内的细胞尽数死亡了。 少女一怔，有些愧疚。 夏榆青笑着，唤她过来，而后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发：“不需要在意这个，哪怕是人类的时候，我的病情也是不允许我接触到阳光的，总不能因为别人残缺就愧疚自己健全啊。” 祢豆子看着青年温柔包容的笑容，哪怕成了鬼，青年外表依旧是瘦削的，带着一股病弱气，晶莹的泪珠滚在眼眶，她忽然想起了父亲。 又有些想家了。 夏榆青递出手帕，安慰她：“很快就要结束了，鬼舞辻无惨会死，所有的血仇终将得报，你和炭治郎以及所有人，都能过自己喜欢的生活。” 祢豆子接过手帕，抿着嘴唇点头。 “你们在干什么！！”远远传来带着破音的质问近似惨叫，惊得不远处一只正要落下的鸟爪子都劈了叉，晃了几晃才抓稳，愤怒地冲那边发出愤怒的啾啾声，也打破了此时莫名的伤感。 电光般的人影唰地冲到夏榆青和祢豆子面前，正是我妻善逸。 夏榆青扶额，果断在善逸再次开口之前变成仓鼠，而后下线，哪管他之后怎么吵闹。 本体的夏榆青又回到珠世这里，顺便告知她祢豆子成功克服阳光的情报，以及她的特殊性，夏榆青肯定道：“即便是我的细胞也无法重复她的转变，我想，如果不变成人，祢豆子会是唯一能克服阳光的鬼。其中或许不是任何物质的原因，只是这个世界不允许。” 珠世对他的观点也是赞成的，弥豆子的转变从单纯细胞和血液上研究，根本找不到根源。 当然，她也不打算认真去追究。 典雅静美的女子将耳边散落的发丝挽在耳后，朱唇微扬看向远方。 鬼舞辻无惨。 你穷极一生追求的最完美生物，终究是水中捉月、浮梦泡影，唯有地狱沉沦和罪孽痛苦是应当属于你的。 第112章 正值盛夏却无蝉鸣。 短短时间里，连着折损三个上弦，鬼王的怒火传递到每一只鬼意识中，连带着十二鬼月中大量空余位置的诱惑，各地原本隐藏的恶鬼都活跃起来。 因为斩鬼任务繁重，鬼杀队低阶剑士的折损也直线上升。 相比起活跃的低级鬼，夏榆青从童磨哪里得到的情报中，鬼舞辻无惨却是连身份都不换了，平时就呆在鸣女的无限城，也没见召唤他们过去。 第235章 这样一副闭关的架势，显然没憋好事。 “它会不会就此躲避起来？”珠世纤细眉头微蹙，眼神忧郁。 “不会，它确实胆小怕死，但也是个极度自负的家伙，只是死了两三个下属，这不足以让它觉查到危险。” “也是，选择其他只会更加难走。”珠世呼了口气，想到计划即将开始，一向沉寂阴霾的眼眸里多出亮光，像漆黑夜幕深处燃起的火焰，那是她积淀许久的恨意。 愈史郎沉默跟在珠世身后，身边还跟着另一个穿着绿色和服的男子，那是曾经在浅草闹市中被无惨化作鬼的青年。 变成人类的药经过了无惨细胞的实验，基本已经稳定能够将普通鬼变成人类的效果。 药效一经确认，技术再完善一些珠世就对愈史郎和真说可以令他们重新变回人类过正常的生活，愈史郎倔强地以自己的血鬼术能够帮上她为由拒绝，珠世看着这个孩子努力隐藏的伤心，没有勉强。 真在恢复理智之后就沉默寡言起来，他还清晰记得自己初变成鬼时的癫狂，大庭广众之下发疯袭击无辜之人，在家人街坊面前他大概是没什么名誉可讲了。 他同样拒绝了变回人类的药，原本平静的生活被鬼舞辻无惨随意又轻慢地打破，即便是不起眼的小人物也是会想要报复的啊。 恶鬼时候的他，至少还有血鬼术有些用处。 于是珠世将药方和制作方法寄给鬼杀队，又将成品的药给了愈史郎他们，什么时候服用看他们自己的选择。 “我这边可以留存吗？”夏榆青笑问。 珠世将装了药的荷包递给他：“当然，没有你帮忙不会这样完善。” 夏榆青妥帖收下，起身道别：“我先走一步，一个月后再见。” 一个月后为期，正是柱合会议。 所有的柱此刻已经收到通知，但产屋敷耀哉特意提到还不着急，让众柱路上顺带做些任务。 于是远一些的走的还算直线，近一些的柱就基本都在往远的绕。 距离柱合会议规定的时间只剩下五天，但鬼杀队总部一个柱都没到，有一个算一个，还在外面疯狂刷任务。 甘露寺蜜璃和憎珀天一战后都是被隐部抬回去的，但这相对她的体质其实不算严重，休息两天就恢复了任务，根据鎹鸦的指示西边许多个城市有鬼消息的都被她扫了个遍。 亮圆的月亮高悬，夏风凉爽。 恶鬼獠牙暴露，悄无声息接近面前粉发的剑士，下一刻视线天旋地转。 甘露寺蜜璃看着恶鬼的头颅有些苦恼：“我连呼吸法都没用呀，好弱，这样根本达不到锻炼的效果。要怎么样才能学会通透世界呢？” 留在原地确认了恶鬼消散没有出现意外，恋柱抬脚根据丽的指示打算去到临近的另一处地方，虽然那儿似乎和其他同事的区域有重合，但也没关系，遇上的话干脆结伴回去好了。 会是谁呢？冷酷帅气的水柱兄弟还是妖异俊美的音柱……或者是神秘寡言的蛇柱呢？ 粉发女孩面颊微红，但想到可能会遇到帅气的男孩子，脚步又轻快起来。 “就是那儿吗？”穿过山林，视线豁然开朗，甘露寺蜜璃看着下方聚集的房屋建筑询问道。 噫？ 甘露寺蜜璃视线后转——为什么，丽没有回答。 刚猛霸道的拳风擦过女生的脸侧，过于凌厉的拳势甚至隔断了头发。 女孩身体在半空扭转成诡异的弧度，特殊的软刀甩开隔绝对方紧密衔接的攻击，乘着力道没有受伤还拉开距离。 对方没有追击而是停留站立在原地，看着女生惊疑的眼神，将手中被捏住嘴巴和翅膀的鎹鸦扔过去，意外的是她还活着，虽然不可避免掉了些羽毛，却是第一时间扑棱棱飞起来。 甘露寺蜜璃担心丽，眼睛没敢错开来人——那是一只鬼，粉色短发，蓝金色眼睛，面带青纹。 “上弦之三，猗窝座？”那只险些杀掉杏寿郎的鬼。 粉发的恶鬼面上没有太明显的表情，视线轻飘在空中，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只是那样凛然凶悍的气势显示出他的强大。 猗窝座视线终于定格在甘露寺身上，轻声道：“是我，打一场吧。输了就把命留下。” 话音落，仿佛能够冻结人血液的杀气疯狂压迫着对手的神经，比憎珀天还要强悍不知道多少的气场，那是纯粹仰仗特殊能力的鬼绝对不会有的斗之气。 甘露寺蜜璃抿了抿唇，敌人只凭威压就令她身体自动应激开启了斑纹，她自知或许不是对手，深吸一口气，呼吸法调动到最圆融的状态，粉发女孩神色坚毅应道：“那就来吧。” 恋柱的呼吸法攻守兼备，大范围剑式是亮点，但攻击方面来说还是逊色于杏寿郎的炎之呼吸，几乎一个罩面就被要猗窝座逼入绝境。 周边的树因为战斗断裂，甘露寺蜜璃已经发现面前的鬼竟然也会通透世界，她苦笑，心知若不是对方似乎没有认真，她估计早就死掉了，但既然没有死，就不应该气馁才对。 通透世界之下的猗窝座弱点看得很清楚，甘露寺蜜璃几乎是抛开技巧，凭借着战斗的本能疯狂发动着攻击，很快猗窝座身上就见了血，赫刀造成的伤势灼烧一般刺痛。 粉发恶鬼仿佛感觉不到痛，声音冷漠道：“攻击强度还差些。” 第236章 女孩身体如同坠落的鹤，糖果绿的眼眸无从抗拒地闭合，昏迷前的眼神却带了疑惑。 快速且轻的脚步声渐进，来人看到这一片战斗痕迹，心头的不安骤升，视野明亮了些，他驻足，看到站立在崖边的鬼。 月亮明亮愈发衬出其中阴影和坑面明显，粉发的鬼逆光站立着，居高临下看过来，呼吸间是还新鲜的血腥味。 青年沉静的蓝眼睛向下，看到猗窝座脚边形制特殊，很好辨认的日轮刀——那属于鬼杀队的恋柱。 猗窝座和眼前面无表情的年轻水柱对视，赫刀斩出的伤口还没愈合，持续的疼痛很好地激发了几分战意，原本不算高的兴致也调动起来。 蓝金色的眼眸微弯，猗窝座向前走了几步：“不给她报仇吗？你们是一起的吧？” 富冈义勇的刀很快，只是对方仿佛早就预测出他的行动一般动作写意地侧身，差之毫厘地躲开了日轮刀，脚下一挑，就将那条原本属于恋柱的日轮刀挑下山崖。 “只是这种程度吗，还不如刚才那个小女孩。” 富冈义勇沉默着，刀愈发快速有力。 猗窝座眼眸闪着亮光，显然富冈义勇的剑招很对他的胃口。 山下，甘露寺蜜璃很快醒来，毕竟后颈这种脆弱的地方，猗窝座也不太敢下重手，周边是一片黑暗，斩鬼人早已经适应了这样的光线，身边是再寻常不过的一片树林，只是看着更像是在山脚。 手边什么东西硌到，低头拿起来才发现是自己的日轮刀，而后甘露寺蜜璃听着上面的打斗声陷入沉思。 有人过来，是熟悉的声音：“这是你的鎹鸦吧？” 人影从黑暗中显露，手中拎着一个白色网状的笼子过来，其中关押着一只漆黑的鸟，正是她的鎹鸦丽。 笼子到甘露寺蜜璃眼前自动化为灰烬，其中鎹鸦飞出，被甘露寺蜜璃捧在手心，略心疼地摸了摸她被薅掉羽毛的翅膀。 “夏先生，这是怎么回事？”甘露寺蜜璃不解地问。 “猗窝座跟我一样，产屋敷当主也知道这一点，一直隐瞒只是为了可以更好提高鬼杀队剑士的水平，你不是第一个，不过之后可不要说出去哦。”夏榆青笑着竖起手指，做出‘嘘’的手势。 甘露寺蜜璃直接就信了，元气满满地点点头。 “但是我们不知道他的身份的话，打起来不知道留手，不是会很危险吗？啊、我是说义勇前辈他们，他们都很厉害的，只是我比较弱一些而已。”粉发少女说着有些羞愧地揪手指。 所有微表情都显示她是真的这样认为的，夏榆青沉默片刻：“其实你们水平对猗窝座来说应该都差不多，上面那位水柱应该很快就会来陪你了……啊，已经搞定了，我们上去吧。” 富冈义勇一开始是不信的，即便猗窝座让他走他都固执地在让他杀了他，觉得他别有目的，较真得让人头痛。 直到夏榆青带着完好无损的甘露寺蜜璃上来富冈义勇神色才变得有些将信将疑起来。 夏榆青把情况跟义勇说了一遍，手上还有主公以防万一寄过来的手信，富冈义勇可算是信了，正要离开，夏榆青身影顿了顿。 “等等，先别走。” “嗯？” “锖兔在下面，正要上来。”夏榆青说着已经将视线投向猗窝座。 已经打算下班的三哥：……你拿我当驴使吗？ 夏榆青笑：能者多劳嘛。 猗窝座还是答应下来，富冈义勇剑式已经很纯熟，对手给的压力一大他就开了斑纹，有人示范，通透世界的技巧也学习得很快，当时目的达成看到身边等待的恋雪就速战速决起来，伤势不算严重，此刻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在夏榆青待着水柱恋柱躲起来之前，猗窝座叫住他们：“日轮刀留下来。” 想到之前猗窝座刺激他的话，仿佛明白什么，富冈义勇迟疑片刻还是把日轮刀留下来当道具了，夏榆青打量着现场，将不合理的地方处理了下以免露馅。 锖兔就这样在众人暗戳戳的注目下到来，和富冈义勇一样，第一眼看过去关注的都是猗窝座脚边的日轮刀。 “义勇的刀，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猗窝座扯了扯嘴角，语气敷衍：“我不太关注无关紧要的家伙叫什么，刀在这里当然是死了，要报仇吗？” 本心是不耐烦念台词，但这种情绪放在这里意外的合适，和富冈义勇一样，锖兔面上看不出来，实际上一下子就被激怒了，一开头就打得很激烈。 锖兔的天赋真的很强，猗窝座面对他时几乎是全力以赴的程度，差点打上头。 还是锖兔喊的停。 猗窝座疑惑后冷静了些，留意到天际近明，不想多说正打算撤，就听锖兔声音里听不出来情绪地道：“出来，义勇。” 猗窝座脚步一顿，扭头：？ 其他人：！！ 富冈义勇沉默片刻，从远处走过来拿起自己的日轮刀，疑惑：“师兄怎么会知道我在？” 锖兔视线在师弟和随后出来的夏榆青还有猗窝座身上转了转，无言的看了看树梢。 众人抬头，只见属于富冈义勇的鎹鸦正好整以暇呆在他们原本藏身不远处的树上，窝在树枝交叉处睡觉，分明是一只鸟，竟然能睡得肚皮朝上，姿势也是惬意极了。 第237章 富冈义勇面色一呆。 第113章 新年快乐呀！ 沉默过后，木着脸的青年认真道：“我可以解释。” 锖兔看看猗窝座和夏榆青，已经把事情猜测出差不多，但还是听了师弟的解释——上弦三是外援。 侧耳等着后续的甘露寺蜜璃发现水柱师兄弟相互对视，而富冈义勇似乎并不打算继续说什么，嘴角一抽：就、就这样的嘛？富冈前辈，你这样真的不会被打吗？ 却见肉粉色头发的少年点点头：“啊，我明白了。” ……是我孤陋寡闻了，水柱师门内部大概是有着特殊的交流相处模式。 锖兔留意到愈发明亮的天边，扭头去看猗窝座：“天快亮了，留在这里没关系吗？” 毫不作伪和勉强的关心全然平息了此前的愤怒，猗窝座还以为他至少会因为被耍了而不爽，沉默。 鬼杀队的人，都不知道记仇的吗？ 虽然都这些人很有好感，自觉身份不同的粉发恶鬼却不打算和他们有太多交集，更没必要处好关系，他只对着夏榆青点了点头，腿上用力一个跳跃就离开了这里。 “几位已经完成了修行，不如尽早回到鬼杀队。”夏榆青道。 猜测出之后夏榆青和猗窝座可能还会持续这样的操作，锖兔义勇和甘露寺蜜璃当即离开。 猗窝座今晚上没打算做什么，昨天接连应对三个柱消耗很大，如果不是此前在黑死牟那里学会了通透世界，即便胜过恋柱大概也会在天赋极佳的富冈义勇那里折戟。 夏榆青让他好好修养，带着童磨去堵其他人，边走边不确定地问：“你确定可以？” 童磨哼着歌走路，步伐有些跳跃橡白色长卷毛一甩一甩的。 “当然，我的血鬼术可是人越多越省事，只要我小心一些不被毒暗算，那几个小姑娘才不会是我的对手。” 夏榆青微笑点头，不再看这个自己给自己插满flag的家伙。 在童磨过分自信的请求下，产屋敷当主最后安排每位柱的任务时刻意将花雨虫三位女性柱调在相近的距离。女孩子们大多数都是喜欢扎堆的，尤其是平时关系好的小伙伴，不遇到就算了，遇到并且顺路几乎都会同行。 外表娇小可爱，但三位女性的柱绝对不差男性的柱什么，天生体力的弱势都被其他技巧来弥补，得知上弦鬼的情报后她们更重视这一点，那么长时间一来，以前的优势只会更加凸显，短板则是重点加强，就算夏榆青也不知道她们现在会难缠到什么程度。 猗窝座学会通透世界都不会敢这么托大，磨磨头这是飘了啊。 莹白剔透的冰霜世界，花香和雨连绵，花柱掌控全场，蝴蝶忍和真菰身形灵巧地跳跃穿插其中，像春和冬的对抗。 一开始信心满满还玩闹心态的童磨很快笑容牵强起来，看起来轻飘飘的日轮刀落在他身上可一点都不轻飘飘，加上三个女生里两个是医生，解毒方面心得独到，一时半会斩杀不了他，但他也别想靠毒素把她们撂倒，加上她们日轮刀上也有毒，打持久战更可能是他先倒下。 童磨捂着自己脖子上被真菰和蝴蝶忍割出来的伤口，不得不认真起来，放弃以往面对剑士时磨磨蹭蹭的打架风格，血鬼术全力施展，手上金扇也狠辣起来。 人类的伤口不能像鬼那样快速恢复，真菰战斗节奏最快，正面面对童磨的压力，伤势积累很快严重起来，这样情况她非但没有减缓攻势反而像在燃烧自己一样拼命加码，努力给两个同伴创造空隙。 童磨好不容易摆脱她的纠缠拉开距离，开始着重针对依赖毒素本身无法进行有效斩击的蝴蝶忍。 最后他成功了，七彩眼眸的恶鬼笑眯眯将紫发少女禁锢在怀里，挑眉看向香奈惠：“这是你的妹妹吗？也是个可爱的孩子呢。” 冰雪将他连同怀中的少女淹没，同时逼迫香奈惠和真菰远离，再出现童磨怀中已经没了女孩的身影。 童磨舔了舔金扇上的血迹，眼睛弯弯：“我实在心痛你们这样可爱的女孩子挣扎在人世，那么漂亮的手，拿刀真是太可惜了，与其纠缠于过去的痛苦，幸福地活在当下不是更好吗？有什么想不开的呢？” 蝴蝶香奈惠双眼赤红，童磨的垃圾话更是让她面上暴起青筋。 轰然巨响中，一道纤细的人影被重重砸落在地上，全然冰封的地面宛若钢板，被这一下砸得裂开。 普通人早就在这样的冲击力下被砸成肉泥了，外表柔弱温柔的柱却趁此机会用尽最后的力气斩下了童磨仅剩的那只手。 童磨眼神温柔看着濒临死亡的花柱，叹了口气：“何必呢？你这样温柔又坚韧的人，像普通女孩子那样拥有自己的家庭而非和鬼死磕，肯定会过得很好的。” 蝴蝶香奈惠微笑着，没有给他一个字。 童磨却是瞳孔紧缩，危险至极的预感让他知道，躲不开会死的。 他毫不犹豫地用层层坚冰将自己包裹，却抵挡不住身后的利刃，剑式像狂暴的雨浓密又携着千钧砸落，站立其中眼里全然看不到其他，找不到半点逃脱的间隙。 此前分明被他重伤击落的真菰眼下是雨滴状的斑纹，强弩之末的身体偏偏爆发除骇人的能量。 被香奈惠的赫刀斩落的双臂无从恢复，血鬼术无力支撑，被真菰赤红的日轮刀砍进脖子，童磨全然顾不上面子问题，高声疾呼：“老板救命！！” 第238章 下一刻，白色发丝牵扯住童磨烂得不成样子的身体帮他快速脱离战局。 真菰眼睁睁看着仇人得救，严重超负荷的身体却无法追上将恶鬼枭首，不是因为伤势她也能生生呕出血来，愤怒强撑着她站直，看向那个救了童磨的人——雪白的发和眼睫，绯红眼眸温和仿佛带着悲悯。 形容凄惨狼狈的恶鬼笑眯眯凑近想靠在夏榆青身上，被白发恶鬼冷酷无情地用发丝吊着推远，他蹦跶几下也不以为意，满脸感动地道：“我就知道你是个好老板，不会弃你忠诚能干的员工于不顾的～” 醒醒，忠诚和能干这两个词没一个能跟你搭上噶。 “夏……你”真菰眼神不可置信。 童磨抢答道：“我们是一伙的哦～” 真菰眼里残留的希冀暗淡下去，紧接着就是满心对不知道这一点还信任着夏榆青的鬼杀队的焦急和担忧。 温暖轻柔的手从身后搭上她的肩膀，鼻间是熟悉的花香，真菰侧头看到完好站立着的香奈惠。 “我也在。”侧面站立的蝴蝶忍出声，帮她处理一部分相对严重的伤势。 “你们？”真菰疑惑，几乎怀疑自己已经死去，回头见到站在原地的夏榆青和童磨才皱着眉头确认自己还活着。 在真菰专心致志取童磨项上鬼头的时候，感觉着自己生命流逝的香奈惠以为自己会就这样死去，在最后闭上眼睛之前，却察觉自己在缓慢恢复。 她以为已经死去的妹妹满眼焦急地走到她的身边，小心将她扶起，忍身后正是夏榆青。 香奈惠作为姐姐再清楚不过忍的实力，她当时完全可以再坚持，想到此前蝴蝶忍一直在研究针对鬼的毒剂，蝴蝶香奈惠明白妹妹这是希望用自己来削弱童磨。 只是童磨根本没有吃蝴蝶忍，而是将她借着冰霜的遮掩扔给了夏榆青，自然在之后也没有削弱。 蝴蝶忍做出这样的选择，没有经历战局最艰难的时候当然也没有开启斑纹，思考了下夏榆青干脆自己上阵也演了一出反派。 大概是演得太成功，蝴蝶忍到现在看夏榆青的眼神还带着犹疑。 当时她被童磨甩出去，那个高度普通人大概会被直接摔死，但蝴蝶忍本身就是轻盈灵巧的身法，受了些轻伤却没有大碍，扭头就要杀回去弄死童磨。 夏榆青就是那个时候出现，他仿佛路过的模样，一脸关心地问蝴蝶忍发生了什么。 蝴蝶忍起初是没有怀疑的，对他说了她们遭遇到上弦之二的童磨。 “只有香奈惠和真菰小姐吗？应对童磨还是太危险了，不如我们先隐藏起来，等到童磨落入下风时候再去偷袭。” 蝴蝶忍摇头：“我的剑招不利于斩杀，更多是用作牵制，偷袭也未必能杀掉童磨。” 夏榆青温和地笑，安抚她：“不是还有我吗？我会帮你的。” 大概是当时所在的树林树冠太过茂密，夏榆青上半张脸隐没在阴影中，绯红的眼眸呈现近乎血液的颜色，黑暗中显得那层温和愈发浮于表面。 蝴蝶忍心头一紧，不明源头的不安让她手指握紧。 她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在路上夏榆青提出要为她治疗的时候被她以伤势不重，不需要浪费精力敷衍过去。 战场一直在转移，蝴蝶忍在夜色的掩护下走到附近的掩体边，夏榆青用头发将她此前掉落在地上的日轮刀捡来，递给她。 但蝴蝶忍没打算按照他说的藏起来到最后，而是当即就要出去，却被夏榆青用血鬼术严严实实困住，还给她注入了使她肌肉无力的毒素。 “抱歉，但还是请忍小姐安静留在这里吧。” 蝴蝶忍无力地倚靠在树上，被捂住嘴无法发问也无法示警，眼睁睁看着姐姐和真菰在童磨的攻击下重伤。那无异于精神折磨，她后悔自己轻信，童磨没有吃掉她补充损耗的能量而是将她扔出去，这本就不合理，见到夏榆青的那一刻她就应该怀疑他们是一伙的。 愤怒和悲伤焦急揉在一起，开启斑纹的第一时间蝴蝶忍发狠地攻击向夏榆青。 可惜夏榆青见她开启了斑纹就没打算再继续，把她日轮刀扔掉又控制住，这次他为自己的行为进行了解释，但蝴蝶香奈惠和真菰还在危机之中，那解释基本没有什么用处。 等到确认香奈惠没事，真菰受伤虽重却也能够恢复，蝴蝶忍才真正冷静下来。 不论过程只看结果，事实确实就是夏榆青说的那样，不然他没必要这样绕圈子，别有图谋她们也没有什么可利用的地方。 只是……蝴蝶忍看着夏榆青那张柔和的笑脸，生理心理都留下阴影般的反射性感到不适，警惕和怀疑在内心余留太多，估计很难再去信任他了。 险些死掉的蝴蝶香奈惠倒是最平和的一个，对着夏榆青表达感谢。 童磨不满嚷道：“明明活都是我干的，你们应该感谢的人难道不应该是我吗？” 三位柱：…… 蝴蝶香奈惠努力克服负面情绪，最后还是只挤出一句：“……辛苦了。” 童磨：……好敷衍。 “大家这是在…联谊？”疑惑的声音传来。 夏榆青惊讶回头，发现是宇髄天元。 他完全没有察觉，但想到音柱此前是忍者，即便是爆破流忍者到底在隐藏方面有独到心得，也不奇怪。 第239章 童磨不关注音柱这个比他还高还帅的男性，倒是留意到三个女生针对音柱那句‘联谊’反射性皱了皱眉。 橡白发恶鬼有些受伤：“我们现在难道不是一个阵营吗？你们对我温柔些嘛。”明明猗窝座和炎柱相处得就很好，对方还把自己的继子托付给他。 闻言香奈惠皱眉坦言：“很抱歉，但你曾经在万世极乐教做的事情，让我无法真的相信你。” 不同于曾经的珠世和猗窝座，童磨吃人之外还有一种扭曲的冷漠和残忍，而且童磨战斗时话很多，曾经是透露过自己是有人类时候记忆的，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他天性残虐。 童磨消去面上伪装的受伤，笑嘻嘻不以为意道：“但是我改邪归正了嘛，之后我建立的莲心教可是一点都没沾人血，完全是公益向上的教派呢～” 宇髄天元快速从记忆中提取出这个名词相关，挑眉：“莲心教？” 童磨点头，笑容爽朗：“我就是弥赛尔哦，你当时还化名火见日方在小老板那里应聘了护卫。” 一旁，忽然被爆马甲的夏榆青：…… 仰头看着即将迎来黎明的山际，某些时候忽然有点理解无惨的心情了呢，比如——想裁员。 第114章 终焉前奏 这种情况只有你不尴尬尴尬的才能是别人。 夏榆青面上毫无异状，在宇髄天元若有所思的凝视中微笑点头：“是这样没错。” 宇髄天元抬手掩唇，沉思片刻，猜测夏榆青假身份更大概率是维利亚，现在想来，当时男主人不是很在状态的样子，更多还是靠女主人在掩饰。 至于扮演男主人的……联系已知的情报，估计是上弦三没跑了，之前他就有些怀疑，只有童磨这个是谁都想不到。 对此音柱也只能说一句：你们鬼真会玩。 鬼：……其实我们不这样，只有上弦和老板热爱角色扮演，这大概就是鬼舞辻私人企业的高层文化吧。 三位女性柱哪怕不清楚事情全貌也知道莲心教这个出名的女性教派教主也是位女性，看着童磨的眼神稍显探究。 有夏榆青的治疗童磨恢复得很快，拎起因为打斗破破烂烂的衣服，童磨肌肉骨骼一阵噼啪的响声就转变成女性，眼神柔美地看着蝴蝶香奈惠：“如果你们喜欢，我甚至可以和你们当姐妹～” 蝴蝶忍一脸警惕和嫌弃地将姐姐挡在身后。 夏榆青拎着童磨的后领往后拖：“还有三位柱没有开启斑纹，这件事还请暂时保密。” “那是当然。” 风蛇两位柱甚至不需要怎么激化，猗窝座和童磨只是现身他们就开启不死不休的模式。 唯一路上毫无波折来到柱合会议当场的只有悲鸣屿行冥，他是鬼杀队中唯一年龄已经超过二十五岁的，还是不要担太大的风险。猗窝座和童磨没有来到鬼杀队总部，做完教练就又离开待命了。 此次柱合会议，产屋敷耀哉没有出现，只是由天音夫人传递出他的口信以及接下来对鬼杀队的安排。 珠世过来亲自给每个开启斑纹的人调配适合他们身体情况的药剂，还划分了阶段以免对身体造成隐患，身为鬼的她无法令一部分柱接受，但对主公的信任还是让他们压制下戒备。 因为年龄不能轻易开启斑纹的岩柱则是被珠世定制了一款触发式的药剂，药效会在他斑纹开启之后发挥作用。 过后鬼杀队内部开启培训，只有丙级以上的剑士可以参与。 即便没有明确说明参与的人也知道，鬼杀队战斗力最高的一批剑士不去做任务而是训练，之后肯定会有大事件要发生，每个人都在拼命，我妻善逸从那些柱身上听到的声音让他畏惧。 虽然已经面对过上弦六，甚至参与了斩杀行动，该有的害怕还是一点没少。 他战战兢兢询问炭治郎：“为什么忽然这样，战意勃发的……不会是要开始打鬼王吧？” 炭治郎眼睛明亮：“可能是吧，恶鬼可能会在我们这个时代迎来终结，不是很好吗？” 我妻善逸泪崩抱头：“好个什么啊！被终结的更可能是我们吧……” 凌厉的风声从背后挥来，过于熟悉的感觉让金发少年身体反射性一个蹦跶躲开，回头看着异常熟悉的身影，他声音颤抖地伸出手指：“老、老师你怎么会在这里啊啊啊啊！” “老夫当然是来参与最后的决战的，你小子竟然在这种时候负面队友！”吹胡子瞪眼的矮小老头目露凶光，木质的拐杖挥舞出日轮刀的节奏，我妻善逸抱头鼠窜，最后恍如曾经地躲在树上抱着树干重复——“你下来啊！”“我才不！！”的对话。 训练场这棵树被桃山那颗那么抗造，被桑岛慈悟郎拐杖敲得一颤一颤。 我妻善逸崩溃：“你那么大年纪为啥还要掺和进来啊，不应该在桃山好好呆着嘛！”而且，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还缺了一条腿，之后可能要面对那么可怕的鬼舞辻无惨，来送死吗？ 后面的话不敢说出来，只总结出一句：“到底谁把你叫过来的！太过分了！！” 附近被这大动静吸引过来的其他柱纷纷探头，不死川实弥看着桑岛慈悟郎的腿和年龄皱眉：“虽然说想斩鬼是好事，但老爷子你这个状态，鬼都不一定想吃你吧。” “我们会被叫来，自然是有办法发挥用处，这点诸位不用太过担心。” 第240章 沉稳耳熟的声音响起，炭治郎惊讶转头，看到那张红色的天狗面具。 “老师！”水柱师门纷纷走到鳞泷左近次的身边，眼神带着担忧。 夏榆青是被叫过来的时候才看到他们，除了桑岛慈悟郎和鳞泷左近次之外还有其他有心斩鬼的培育师。他心里咯噔一下，询问的眼神投向被众人围在中间的珠世。 “在制作出克制斑纹副作用的细胞试剂过程中，衍射而出的副产品可以做到短时间内将人的细胞恢复到全盛时期的药，但是在此期间若是有太大消耗的话，之后恢复也会对身体造成损害。”温婉的女子全无隐瞒地说。 “不行！老师他还缺了一条腿啊！就算恢复全盛也杀不了鬼的！”还呆在树上不敢下去的我妻善逸扯着嗓子喊。 珠世将眼神投向夏榆青。 夏榆青：…… 总算知道为啥叫他过来了，产屋敷耀哉你真是够了，最后还要坑我一下——前任柱也是柱啊，万一死掉他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但已经这样，夏榆青还是小心用自己的细胞带着那些伤残的培育师本身的细胞让他们长出残肢。 甚至他用血鬼术，还可以抵消掉珠世药剂的副作用，保证即便药效消散他们也能好好活着不影响正常寿命和身体机能。 水柱师门也不想老师冒险，但他们能够理解鳞泷左近次的心情，加上从珠世和夏榆青那里确定了只要没有期间死亡，身体不会因为药效造成太大的影响，最后还是同意了。 我妻善逸那边却是一直在闹。 桑岛慈悟郎再清楚不过自己这个弟子，来之前就向主公表明如果善逸畏惧，希望可以让他离开，自己会拼死杀死鬼舞辻无惨。 产屋敷天音也代替产屋敷耀哉写出同意的答复。 “从来都是我推着你去训练去杀鬼，只因为你天赋太好，但你离开之后我也时常去想或许我不该强迫你去背负这些。”桑岛慈悟郎缓慢地说。 “畏惧是正常的情绪，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主公已经同意你不参与这次战役，离开吧，去找个喜欢的女孩子好好生活。” 我妻善逸哭到打嗝，抱住老师瘦小的上半身：“我不要，你肯定还是会留下，我也要留下。” 桑岛慈悟郎安慰了他一会，见他还是不同意，面色严肃起来：“战斗之前畏惧是正常的，已经在战场上的话，可就没有退路了。” “您太小看我了，我可是杀掉过上弦六的男人！” 桑岛慈悟郎假装没有看到我妻善逸打颤的双腿，眼神欣慰又透出些许的遗憾。 其实他很清楚，我妻善逸嘴上丧气，实际并不缺乏勇气。感到退缩的，实际上是他啊——枯坐在桃山，他每日看着山下，每次收到信件都在踌躇，怕再看到弟子的死讯。是他恐惧了，畏缩了，希望弟子离开，但我妻善逸选择留下他又是满心骄傲。 之后的训练中，我妻善逸再没有喊过一声抱怨，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 他知道这或许是最后一次了，不论如何都得一往无前才行。 听着天音念出的剑士们的情报，产屋敷耀哉闭目躺在床褥中，露出微笑。 “你早就知道会是这样吧？”天音夫人话中带些调侃的情绪，手轻搭在丈夫衣襟，眼眸温柔全然没有因为产屋敷耀哉此刻的虚弱和诅咒带来的丑陋产生负面情绪。 “他们，都是很好的孩子……” 看着正说着话都虚弱昏睡过去的丈夫，白发的美丽女子柔缓躺在他身边，轻吻发丝，在昏暗的光线中闭上眼睛。 很快，您就能好好休息了。 有珠世和花柱虫柱夏榆青四个顶级医生在，想死都没那么容易，鬼杀队每个剑士都训练得很疯狂。 隐藏在草丛中，写有‘肆’字样的眼球忠实地向自己主人回馈着信息，画面却是与事实不同的一片祥和，所有柱在一起只是因为高兴接连斩杀上弦，满足于这份成就的聚会而已，所谓的训练消去了通透世界的教学，看在鸣女眼里只是些小打小闹。 无惨全然没有怀疑，冷笑着鄙夷：“只是这么点小成绩就自满自得，传闻中产屋敷耀哉病重看来是真的，竟然都无力管束这些他寄以厚望的剑士……接下来不用太关注这些家伙，给我全力找到产屋敷宅的位置。” 它很清楚，产屋敷耀哉是鬼杀队当之无愧的领袖，不论是精神还是其他。以它以往对鬼杀队展开清洗活动的经验来看，只要产屋敷当主死亡，新一代当主还未成长起来之际，鬼杀队即便不消散也会元气大伤根本组织不起来有效的反击。 这次他要把产屋敷一家彻底斩除干净，不留后患。 “是，大人。” 实际上柱还好一些，为了不造成太大的动静更多是自己和自己较劲，稍微低一些等级的剑士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柱的毒打下艰难生存、欲死欲活，哪怕开不了斑纹也要大致掌握通透世界的窍门或者熟悉在柱级的攻击下躲避和反击。 培育师们大多年龄大了，但复健完成之后，单单从技巧上领悟通透世界比年轻剑士们更快一些，尤其是鳞泷左近次和桑岛慈悟郎，只要使用珠世的药剂，即便只是暂时恢复全盛时期实力也很可观。 接到偏远地方恶鬼集体□□的消息，产屋敷耀哉勾起一个微笑，他知道就是最近了。 第241章 完全由天音夫人完成的信件有条不紊地传递下去，在鸣女的视线中，鬼杀队的剑士纷纷离开进行斩鬼。 清丽绝美的白发女子握着丈夫的手陪伴在他身边，面上没有丝毫畏惧。 今夜的月亮依旧是明亮的，树梢沾染了秋意，落叶飘落，途径庭院之前两道人影又被微急的风送离。 鬼舞辻无惨带着身后的黑死牟走进房间，看到面上被诅咒爬满、形容病弱丑陋的死敌，满眼不屑轻视。 爆炸的光火短暂照亮了寂静星夜。 赤红刀刃破开空气割向两只恶鬼的脖子，原本明明除了产屋敷一家空无一人的产屋敷宅此刻却被蓄势待发的剑士们包围，看那数量，全然没有如鸣女所说鬼杀队全部离开的意思。 爆炸中藏了大量的紫藤花毒剂，黑死牟却是没有对紫藤花免疫，此刻外露的皮肤几乎都被紫色侵蚀，眼睛也只有一只能够睁开，上弦一的恢复能力却让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剑士们的刀刃也更多是冲着他而去，黑死牟猝不及防吃了不小的亏情绪却是稳定：“这种实力不足才要用的鬼蜮伎俩你们倒是越来越熟悉了。” 明亮的月光下，黑死牟的月之呼吸越发圆融，将来袭的攻击完全抵挡，但因为和他交战的剑士都是开启了斑纹和通透世界的柱，他的攻击也没能给他们造成伤害，被完全拖住。 黑死牟这才认真起来。 另一边，被黑色荆棘穿透肢体的鬼舞辻无惨惊讶看着那张熟悉的脸：“珠世？没想到，你会和这些老鼠混在一起。” 珠世浅笑嫣然：“相比能够在阳光下生存的我们，还是见不得光苟且偷生的你更像阴沟里的老鼠吧。” 鬼舞辻无惨眼里闪过嫉妒，为珠世口中自己克服了阳光的意思。它嘲讽道：“我倒是小看了你们，口口声声说着大义，竟舍得下决心用产屋敷耀哉一家人的命来设局，可惜，都只是无用功啊。” “那真是抱歉，在下看起来还能再活一段时间，等到杀掉你，消除了诅咒，能长命百岁也说不定。”清朗的声音全然没了此前的病弱。 鬼舞辻无惨回头看到两张熟悉又令它厌烦的脸，一张是产屋敷耀哉，一张是夏榆青。 只是出来露了一面，产屋敷一家就在剑士们的护送下离开，却是极大提升了士气。 离开战局，产屋敷耀哉无奈看向夏榆青和身边的天音夫人，所有情绪和话语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夏榆青轻笑：“就像你说的，等到杀了无惨，你说不定能长命百岁呢，不放心我的话大可以再不碰触鬼杀队内的事务，没有必要和自己生命过不去。” 产屋敷耀哉抬头，眼眸清澈，几乎感觉不到被旺盛生命力压制到最初形态的诅咒的困扰。 “我从没想过去与你敌对。” “我当然相信。还请放心，我也喜爱着那些剑士，又怎么会让他们为难呢。” 白发恶鬼转身向人与鬼的战场走去，产屋敷耀哉却是微怔，为他话里透露的信息。 第115章 结局 “你所说的毒，我似乎没有感觉到呢——” 最初听闻珠世话语时的惊慌过去，显露出恶鬼姿态的无惨唇角轻挑，表情变得嘲讽起来。 尖锐的鬼手袭击向珠世，被空中骤然生长的草叶穿透，鬼舞辻无惨起初以为又是什么无名小鬼的血鬼术并不在意，下一刻却感觉到这些草叶在贪婪汲取着它细胞的养分。 曾经的恐惧和羞辱刻骨铭心，无惨立刻知道这诡异术式的主人。 它惨叫一声甩开这些草叶，身边和脚下的草木却都变异对他进行攻击。顾不上处置珠世这个叛徒，它连忙让鸣女将猗窝座和童磨以及其他更多的恶鬼传送过来。 看着不远处救下珠世的白发恶鬼，无惨面部青筋暴起，对猗窝座命令：“快去给我杀掉他！” 猗窝座和夏榆青视线在空中交错，开始一个追一个跑，很快就跑出了众人视线，只有远处不时传来的动静可以窥见他们打斗的激烈。 实际上刚出去猗窝座就变换了身形穿得严实在战场上充当医护队救人，当然救人同时也会顺手捶死几只鬼。 珠世的血鬼术不分敌我无法使用，她原本打算就这样死去，意外被夏榆青救下就回到附近临时搭建的蝶屋给受伤的剑士治疗。 黑死牟实力很强，剑锋所到所有建筑都被摧毁，更别说人体，只有柱能抵抗还有余力抽空反击。 一个乙级剑士斩杀逃跑的恶鬼时候不慎进入了攻击范围，被围攻得郁闷至极的黑死牟随手就向他的方向发出一道范围极大的斩击。 围绕在黑死牟近处的柱来不及阻挡只是眼神发狠地在他身上增添伤口，乙级剑士目露决然，身形全无避退的痕迹，在身前恶鬼以为自己逃过一劫放松时候挥刀斩下首级。就在此时，睡莲菩萨高大的身形被召唤而出，黑死牟那一剑正好斩到冰菩萨边缘，剑气中途偏斜了路线飞出将远处一只没防备的鬼两只胳膊削断。 眼睁睁看着那只倒霉鬼对面剑士眼前一亮，手起刀落鬼头下地，大大的眼睛圆睁，仿佛满含冤屈：黑死牟大人为何背刺我？ 黑死牟：…… 六眼的恶鬼视线漠然看向正和几个女性的柱和剑士缠斗的童磨，却见橡白色头发的恶鬼鼓着脸颊先告状：“你砸我干什么！我菩萨莲花都裂了！” 第242章 正被岩柱炎柱炭治郎三人组合打得血肉横飞的鬼舞辻无惨听到，又被悲鸣屿行冥一锤子照着脸砸过来，对着黑死牟怒吼：“到现在鬼杀队都没减员，黑死牟你还要磨蹭到什么时候？” 下意识往血鬼术声势浩大却屁用没有，还在笑嘻嘻调戏小女生同事那边看了一眼，黑死牟转头，多少带了怒气的刀反手斩向跑到他背后对着他脖子发动斩击富冈义勇。 水柱眼皮眨都没眨，刀锋继续向下，造型可怖诡异的鬼刀则被另一柄日轮刀架住，持刀的手苍老却有力，红色天狗面具正是他的老师鳞泷左近次。波浪形和软鞭一般的日轮刀左右分别缠向黑死牟，身前是刀法狂放的风柱不死川实弥。 单个黑死牟必定能够斩杀，但这么多柱一起围攻就算是他也分身乏术了，关键他们匪夷所思地仿佛指望能拖死他，战斗完全不像曾经遇见过的那些柱一般锋锐视死如归，而是相互掩护着能苟就苟。 黑死牟烦躁地不顾被日轮刀甚至赫刀割伤身体，也想先杀那么一两个人。 奈何这些鬼杀队的人机动性太强，只要有人伤势一重就会被活跃在战场中的其他柱踹出战局，他们自己补上，至于受伤被带走的人在后勤医疗队休息一时半会又重新精神满满地回归战场。 黑死牟哪里见过这阵势，向来都是战力同等级的鬼仗着自己强大的恢复能力耗死这些人类剑士，谁能想到还有这种仗着人多和后勤硬耗鬼的。 就很离谱！ 在现场被召唤过来的低级恶鬼基本被清场过后，童磨虽说还在和虫柱花柱香奈乎或者窜到这边战场的其他剑士划水，空气中持续上涨的冰]毒还是将不少低级剑士送离。 鬼舞辻无惨被这种双方都有损失的战势迷惑，虽然外表被打得有些凄惨还是认为早晚能把这些自不量力的剑士弄死。 低级剑士死了就死了，这些能出现在这里的剑士绝对都是鬼杀队最精英的存在，就连头发花白的老人都投入战场，显然鬼杀队已经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消灭这些人，鬼杀队哪怕不被灭除大概也会几百年恢复不了元气，无法给他造成困扰。 而它和他们不同，有鸣女待命，必要时候还能分裂逃跑。只要它不死，下属它想要多少都能创造。 这样想着，无惨眼眸紧盯着炭治郎，不论如何，日之呼吸的传承者必须死掉。 随之无惨打算展露全部的实力，下一刻却眼眶扩大，难以置信看着自己的手：它的细胞……发生了什么？ “看来珠世小姐的药已经发挥作用了。”艰难支撑的炭治郎面露喜色。 无惨捕捉到这个关键词：“珠世？珠世！她做了什么！” 黑死牟被无惨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却在此时，所有有意保留实力打配合战的柱暴起祭出自己最强的攻击。 黑死牟连忙收拢思维应对这些人，视野却骤然漂移。 怎么会？ 什么时候？ 六只眼睛的视线中，一直为队友们助攻，虽然战斗天赋很强却因为剑招攻击性不强泯然于众的长发少年双眼漠然看过来，沾染了黑死牟血液的赫刀收归剑鞘。 那是属于霞柱的最后一层剑式——胧。 少年那双平静到冷漠，仿佛世间万物都不能映照进去的眼眸，某一时刻与少时神之子的眼睛重合，只是另一双眼睛在注视到兄长的时候总是软和的，仿佛山巅冰冷的云雾融进霞斓，神明走入人间。 那样尊敬亲近，触手可及，让他误以为自己也能通过努力与对方并立，又用事实告诉他，凡人如何能到达神之子的层面。 不甘的嫉妒和执念最终埋葬了继国岩胜，留下的只有注定会下地狱的黑死牟。 发现黑死牟死去，刚刚察觉自己身体变化的鬼舞辻无惨危机感和对死亡的恐惧喷薄而出，意识连忙回到鸣女那边，发现连接还畅通才松了一口气。 听到无惨声音的珠世走出被重重保护起来的临时蝶屋，远远对着无惨露出一个快意的笑。 花柱蝴蝶香奈惠代替她回答：“药物会被你的代谢分解是珠世小姐早就预料到的，所以从一开始那就是复合的，层层递进，直到葬送你。” 使鬼恢复成人类的药看似没有起作用实际作为基础，第二层加速细胞老化的药才会生效，一分钟就能使鬼舞辻无惨衰老五十岁，这点时间对只要吃人几乎寿命无限的鬼根本引起不了注意，现在被发现只是积少成多，已经衰老了近万岁，对它造成了极大的削弱。 无惨近乎慌乱地脱离这些剑士的纠缠，四处望去才发现自己已经被鬼杀队的柱包围，虽然一直有剑士被运下去，细心去看那些柱却是一个都没有少。 不再收敛斑纹和气势的柱每一个人都目露刻骨仇恨看着鬼舞辻无惨。他们手中日轮刀几乎都转变成红色，各样的斑纹浮现在身体上。 怎么会有这么多斑纹剑士甚至大多开启了赫刀！ 耳边仿佛重现了重病的产屋敷耀哉所说的话，‘至亲被夺走后永不饶恕的怒意是永恒，千百年来无数剑士荡平世间的新年是永恒……’ 这些人，就是那所谓被恶鬼触碰逆鳞唤醒的沉睡巨龙吗？ 但是，多可笑，这些只是人类而已。 血肉之躯，寿命瞬息。 如蜉蝣，穷尽一生能看到的只是它弹指一挥的视野，短浅的见识让他们天真的可怜又愚蠢。 第243章 什么金色黎明，焚烬世间恶鬼，都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 重建起被那一双双血目震慑的心境，鬼舞辻无惨注意到什么。 所有的柱都在包围它，童磨呢？他不是没死吗？ 远目一眺，正盘腿坐在睡莲菩萨身上的冰鬼接收到鬼舞辻无惨的视线，扬起大大的笑容挥了挥手。 鬼舞辻无惨眼睛血丝弥漫，自我安慰建立起的渺茫自信被惊骇覆盖。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四周传来，层层叠叠的树藤纠缠成厚厚的木墙，快速向上生长遮挡了天空，就连正上方得月光都被遮挡，只有植物本身翠色的荧光充当光线，这个巨大的包围圈还在不断向内圈收缩。 鬼舞辻无惨想起此前夏榆青袭击他的草叶，骤然想起从开始就没再出现在他视线内的夏榆青和猗窝座。 “破坏杀·灭式！” 毁灭性的一拳轰在鬼舞辻无惨的脸上，鬼王的脑袋连同小半个上身当场碎裂开，破碎的血肉全部被草地上疯长的草木席卷吞噬。周边呈现包围状的木墙内收的速度明显加快。 猗窝座毫不留情地在极短的时间内将自己血鬼术全部练了一遍，鬼舞辻无惨成了沙包几乎被打懵了，回过神来已经不成人形，还被夏榆青趁机吞噬了不少，甚至顾不上质问，内心狂吼让鸣女将自己带走。 但是直到其他剑士也冲上来对鬼舞辻无惨进行惨无鬼道的殴打，它寄以厚望的鸣女还是半分动静也没有，甚至还直接死掉了。 无惨在极度恐慌和愤怒中喊出：“鸣女你怎么会死！你个废物！你不是无限城的掌控者吗？” 童磨笑嘻嘻操控睡莲菩萨飞在半空：“实际上你刚走我就把人带进无限城了哦，她那么菜，还挺好杀的。” “童磨你竟然，什么时候……”无惨这一刻竟然是困惑大于愤怒，童磨是个什么德行，别人不知道它还不知道吗？这种东西都能被鬼杀队信任的吗？ “什么时候背叛的吗？时间太久了，我都不太记得，猗窝座你还有印象不？”冰鬼托着下巴将一块冰扔向猗窝座。 猗窝座将冰在半空一拳砸碎头都没回，根本不想理他。 —— 起初无惨并不打算对现在就对鬼杀队发动总攻，而是想先解决产屋敷耀哉，在鬼杀队足够混乱的时候再带着手下一个个将这些人收割掉性命。 带上黑死牟只是为了防备夏榆青。 但它谨慎起见也让童磨和猗窝座在无限城里待命。 三只鬼里两个二五仔，夹在中间的鸣女想也不可能好。 愈史郎和原本跟在炭治郎身边的夏榆青的小号悄无声息摸进无限城，有两个强大的上弦鬼在身边，鸣女说实话还挺有安全感的，根本想象不到两个同事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敌人正大光明走到她背后给她眼睛上贴了符纸。 等愈史郎迷惑了鸣女的精神，夏榆青的小号就侵入了鸣女细胞，将它完全掌控。 “所以一号受害者就是鸣女这个倒霉鬼呢！”童磨晃着扇子给出总结。 二号倒霉鬼当然就是黑死牟。 其实黑死牟之前已经隐约看出童磨的不对劲，但童磨一向就是这么不着调的性格，和他对战的蝴蝶忍等柱对他的厌恶又是那么溢于言表，终究没认真怀疑。 鬼舞辻无惨现在长嘴章鱼怪的诡异模样已经看不出来什么面色了，周围的植物和外围的木墙显然都是夏榆青的手笔，现在分裂的话四散却也每块都很脆弱，很可能没等那些剑士斩击就被吞噬没了，也不一定能冲破包围。 但是拖延下去只会对它更加不利，等到太阳出来就什么都完了。 所以无惨还是决定分裂逃跑，大体聚拢在一起对着一个方向冲破夏榆青的防线，这些剑士不是继国缘一，只要有一块肉块逃脱，它鬼舞辻无惨就不会死，暗中吃人积蓄力量，哪怕不能像现在这样强大也能苟活于人间。 它想的都很好，就是没能分裂成功。 珠世的药在老化的药剂发挥效果之后就会进展到第三阶段，阻止细胞分裂，甚至无惨现在身上的伤势都无法很好恢复，除了怪模怪样的外表，它的实力被削弱到无限接近于人类。 意识到自己最大倚仗的两个后路全部被毫不留情地斩断，鬼舞辻无惨几乎疯狂，拼命挣扎想要在众柱和两个前任下属手里求得生路。 夏榆青在边上，只是见缝插针地吞噬无惨的血肉坚固周围的防线，必要时候救下重伤的柱。 胜败已经毫无悬念，众柱几乎都是在趁此良机泄愤，夏榆青还趁着帮蛇柱伊黑小芭内治疗的时机将他脸上自幼被鬼割开的巨大伤疤愈合。 日出，阳光洒落，向阳的那一边被夏榆青刻意留得薄弱，很快被烧灼，阳光再无阻碍地照耀在下方剑士和恶鬼身上。 姿态丑陋残破的鬼王瑟缩想要躲进阴影里，面带青纹的粉发恶鬼却是近乎迫不及待地主动向着阳光走了一步。 璀璨的金色朝阳中，恋雪掩唇流泪注视着眼前笑着化为灰烬的青年，张开双手同脱离猗窝座身体的狛治再无阻碍地拥抱在一起。 第116章 后续番外 细腻春雨淅沥沥打着门口养护极佳的紫藤花，洗去尘埃，那翠色愈发明显，衬极了它天水碧的名。 行色匆匆的两道人影被主人家急切迎了进去，年老的夫妇面上眼里都是焦急。 第244章 本以为他们紧张的人定然是重病之人，经了诊断却只是乍暖还寒季节里常见的小感冒。 诊断的医师神色沉静，在两位老人家患得患失询问情况时道：“令公子弟子不够强健，如果没有更多症状总是吃药反而不利于养身，此次只是受凉，天寒时喝些姜汤御寒就好。” 闻言，原本安静站立在她身后身形修长的青年眉头皱了起来，上前一步呈保护姿态将医师半挡在身后，面上带出凶相喝问：“你们一定要请珠世小姐走这一趟，结果只是因为这等连病都算不上的症状，究竟是故意耽误我们时间还是别有企图？” 不说话时只是面色清冷的人此刻眉毛倒竖，就连身体也是紧绷仿佛立刻就要攻击谁，骇的老夫妇连忙要喊人，却被他们的儿子拦住。 “抱歉，我曾经重病濒死，调养好了之后已经许多年没生过病，这两日乍一露出苗头父母就过于紧张，并非有意叨扰。” 淡青色短发的青年眼神依旧警惕，语气微嘲：“又是重病濒死又是好多年不生病，不觉得话里矛盾吗？” “愈史郎。” 语气温柔的一句呼唤却让原本毛都要炸开的青年皱了皱眉，不太甘愿却听话地撇开眼收敛了攻击性，眼睛的余光却还注意着珠世小姐。 这家人只是普通人，家中护卫也看着也没几个真材实料的，或许不是其他恶意的原因骗了他们过来，但也说不定是看珠世小姐温雅姝丽有别的企图呢。 气质娴雅的女性医师抬眼去看那位‘病人’，三十余岁的男子，斯文温雅。 “实际我也不单为治病来，只是听闻贵府一直在寻找夏医师，去年忽然停下，可是有消息了吗？” 斋藤长明怔了怔，为这个已经阔别十余年的名字。他垂眸笑着：“您也认识夏先生吗？确实有些消息，我的一位朋友说见到过他……” 珠世正有些紧张，就听说那位朋友见到夏榆青已经是六七年前的的事情了。 静雅的女子希望落空，心情低落下来。 原本已经打定主意不再在意那个人的消息，见珠世如此忍不住询问：“您也在找他吗？” 珠世摇了摇头，视线朦胧定在半空：“他大概已经死去了。” 斋藤长明略失神：“他那样好的医术……” 珠世没有多谈，带着愈史郎离开了。 斋藤长明嗅着房间内早已经习惯的紫藤花香，心情复杂。 那位救下他的俊雅医师曾给出要来他家中观赏紫藤花的约定，却又没能履行。当时还是斋藤家主的父亲也没能用人脉打听出来什么，加上对方院子里植物全部枯死的诡异迹象，所有人都默认已经出事，他那些大概称得上少慕艾色的心思也因此戛然而止。 一直打听他的踪迹只是有些不愿相信，本没有希望能够得到什么回答。所以蓦然在从新识的友人那里得知夏先生的踪迹，长明惊喜之后就是疑虑。 他想会不会是他惹人厌烦，以致先生隐姓埋名也要摆脱，更或者是忘记了吧，他只是对方救下那么多人中平平无疑的之一，没值得特意记的。他也不必再执着、或者说是不甘什么。 雨已经下了许久，石制的台阶也湿滑的油润。 装扮气质都带着古意雅致的女子心不在焉地想着什么，脚下就有些不稳。 “小心，珠世小姐。”愈史郎虚扶着，珠世搭住他的手腕站稳，道：“抱歉，麻烦你了。” “没有。” 身姿有些高挑的青年不自然地红了耳朵，进门收了伞另一只手悄悄摸了摸被心上人搭过的那节手腕。 愈史郎并不知道珠世曾经想过死在那一战里，只知道自己回去之后，珠世已经服下了变成人类的药，怔怔地站在庭院里晒着太阳，愈史郎毫不留恋长远的生命，跟着服下药转变成人，跃跃欲试地计划着追求心上人的计划，虽然，到现在他都长成青年模样，计划依旧还是计划没胆子付诸实践…… 愈史郎不知道珠世为什么那样在意一个已经死去的人的消息。 决战当夜他因为要控制鸣女被夏榆青的木结界阻挡在外，太阳出来后即便焦急也只能找个地方临时躲避，还是被那些剑士发现才遮挡严实进了鬼杀队。 看着心不在焉的珠世，愈史郎眉头越皱越紧，头一回问起：“那个……夏先生他做过什么吗？为什么您看起来很在意他？”那人长得妖异，分明配不上珠世小姐。 愈史郎厌恶恶鬼厌恶无惨只是因为珠世，本身并不似鬼杀队的剑士那样抱着深切的仇恨，所以当初知道无惨已经死掉也没问过程。 珠世见愈史郎因为她的关注而对夏榆青本能排斥的样子，沉默片刻，还是对他讲了当时的情况。 —— 植物结界被阳光烧灼，越来越多的阳光照射进来，附近被夏榆青侵入了细胞的所有植物都化为灰烬，原本的草地成了光秃秃一片。 战局已定，祢豆子和真是被鬼舞辻无惨转变，早早退出战场吃下恢复成人类的药，避免随着无惨死去。 努力向阴影处蜷缩以多苟活一段时间的无惨无法理解猗窝座迫不及待的自杀，只以为那是夏榆青操控，于是努力策反被阳光烧到手的童磨：“你没有被他完全操控吧？他杀了猗窝座难道会放过你吗？你也不想死的吧……” 童磨苦恼地头顶铁扇遮住照向他脸的阳光，根本不理会前老板的聒噪，只深情款款地想拉起身边花柱的手又被警惕的蝴蝶忍挡住，他摇头晃脑叹息：“在美人注视死去即便下地狱也会幸福的吧——” 第245章 鬼舞辻无惨：…… 它内心破口大骂，看着逼近的太阳又不想浪费仅剩不多的时间，对着其他剑士一连串发问：“你们真的了解夏榆青的血鬼术吗？他甚至可以悄无声息控制别人去死，你们有多少人接受过他的血鬼术？真的不担心被他篡改意志吗？又或者现在已经有多少人成了他的傀儡？” 鬼杀队一些不熟悉夏榆青的人眼里闪过动摇，终究夏榆青是鬼，但不论如何，鬼舞辻无惨必须先死在这里。这是在场所有人的共识。 剑士们挥砍的刀刃更加凌厉，在阳光真正笼罩住无惨之前，虚弱至极的无惨已经被多个赫刀同时斩中身上所有要害，满是不甘地迎接无从抗拒的死亡。就在此时它看到它原本以为已经克服阳光的夏榆青衣服破损处的皮肤被阳光烧灼，想起猗窝座和童磨被依旧惧怕阳光，所谓克服阳光大概是假的，它死前满含怨恨： “即便杀了我，夏榆青也会是下一个鬼王！” 眼看着无惨消散成灰烬，蝶屋中的珠世留着泪满是释然地迎上阳光。 烧灼得痛楚只是一瞬，阴影罩头蒙上来，又有微凉的丸药从喉咙滑下，她睁开眼看到逆光的白发青年。灼痕飞快爬到他的脸颊。 “夏先生！您不必这样做！”蝴蝶香奈惠皱眉道，带着花香的羽织罩在夏榆青上方。 珠世感觉到体内被她强化效果的药生效——已经转化为人类，她将手中披风搭到花柱的羽织上方，嘴唇紧抿，眼眸中的光清浅阴郁： “您和我不同，我曾经杀掉过许多人，即便记忆恢复也不似猗窝座迷途知返，而是继续杀人、自暴自弃。 我并不值得被救赎，只有地狱业火焚烧才能洗清我的罪孽。您从未杀人，即便是鬼也比我更值得留在这个世界上。” 身形高大的宇髄天元站立在夏榆青背后：“我们还不至于因为鬼舞辻无惨几句话和你敌对。” 不死川实弥面色不善走过来却是堵在向阳的另一边，抱着胳膊道：“你真做第二个鬼舞辻无惨，我们才会毫不留情地斩杀你。” 所有的柱站在一起，将阳光挡得严严实实，转瞬夏榆青被烧的后脑勺就恢复正常还长出了头发。 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所有人抬眼看过去，注意力集中在来人的脸上。 “主公脸上的诅咒……是消除了吗？” 产屋敷耀哉笑着点头，清俊年轻的脸上再无半点诅咒的痕迹，那东西在鬼舞辻无惨彻底死掉的时候就已经抽离了，他带着天音夫人和孩子们对着面前所有人鞠了一躬。 “主公……” 身穿主公服的青年难得笑容爽朗：“诅咒消除，此前抓获的鬼也在一瞬间全部死亡，感谢诸位斩杀鬼舞辻无惨灭杀世间恶鬼。” 后知后觉的兴奋此刻才溢满胸腔，虽然因为还要帮夏榆青挡太阳不能随着心情蹦跳却也都精神振奋。 产屋敷耀哉来到夏榆青身前诚恳道：“您助我们灭杀鬼舞辻无惨和它手下的鬼，永远都会是我们的朋友。” 夏榆青笑着，摇了摇头。 他知道，这些本心正直的人不会因为多疑和顾虑对他做什么，即便是产屋敷耀哉和宇髄天元这样隐约意识到他冷漠本质的人也一样。 但也因为正义品性，他们绝对也不会躺平什么都不做，所以产屋敷耀哉说的事他永远是他们的朋友，而非他永远是鬼杀队的朋友。 只要他还以鬼的身份存在在这个世界上，鬼杀队就永远不会解散。 哪怕这一代柱和剑士卸甲归田，有心人也会永远留存一份传承和警醒，在内心隐藏一份担忧。 夏榆青看向珠世：“如果要赎罪，你已经做的足够多了，鬼舞辻无惨死了你也可以放下一部分愧疚。实在自责的话，以你的医术，活着才是更大的价值。” 藏于阴影的结界开始消散，甘露寺蜜璃咦了一声，发现自己原本觉得可爱挂在衣服上的毛球通讯工具一瞬间扁了下去，即便此刻并没有阳光照射。 夏榆青摘下身上的披风，转过身倒退到阳光于阴影的边界，轻笑道：“我没有什么罪要赎，但也没什么留念。既然已经复仇，与其怀抱着过于失衡的力量在后日的时间里考验自己，还不如就这样干干净净去见老师。” “夏先生……”炭治郎忍不住上前想要拉住夏榆青，夏榆青看了他一眼，温柔勾起的嘴角，眼里却是一片死水般的漠然，那太过无机质的眼神将少年震慑在原地。 再去看他，那形貌昳丽的白发恶鬼已经洒脱地倒进阳光里。 —— “愈史郎……”珠世手抵在因为畏惧失去紧抱着她的少年，手下的触感坚实温暖，她才注意到，这个被她救下一直带在身边的少年早已经长大。 “珠世小姐请不要……离开我。”愈史郎声音和身体都带了颤抖，因为知道了曾经珠世差点死去。 珠世咽下原本的话，用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等他略微平复下情绪才推开他。愈史郎拘谨恐惧中还有些期待，踌躇地低头看去却发现珠世的眼神温和平静，却并没有他期盼的任何情愫。 “愈史郎，我无法忘记我的丈夫和孩子，存活于世只是希望多救人以赎罪。” 青年平复下失落，虽然害羞眼眸却是坚定：“只是跟在您身后，我就已经满足了。” 第246章 他也确实如他所说的那样，跟随在珠世身边一直到他们面上都生出皱纹、长出白发，始终奔波在治病救人的路上。 日复一日的陪伴中，因为无惨的死消去内心仇恨坚冰的珠世也终究动摇了内心。 两人结婚的那天思来想去只将请柬寄给了炭治郎，并告诉他们可以多带些朋友过来，但当天水柱师门都过来了，炭治郎还邀请了炎柱炼狱杏寿郎，正好当时音柱手痒在他那切磋，两位结伴到来，宇髄天元甚至还带着他三个老婆。 已经成为炭治郎妻子的栗花落香奈乎以及和义勇吵吵闹闹结了婚的蝴蝶忍自然要告诉姐姐香奈惠，于是加上成功对暗恋的花柱告白成功和她结婚的风柱不死川实弥，以及他的弟弟不死川玄弥。在产屋敷为前剑士们举办的联谊会上，真菰和时透无一郎奇异地修成正果，于是作为她丈夫的霞柱也到场，她还邀请了闺蜜恋柱，甘露寺蜜璃带上自家丈夫伊黑小芭内。 当然还有一群数量可观的小萝卜头和大萝卜头。 就是这么一盘算，除了离开鬼杀队后就一直在外修行的岩柱悲鸣屿行冥，鬼杀队众柱全部到场。 开门看到齐齐整整一众柱的那一瞬间，愈史郎差点以为这是来砸场子的，反应过来他已经不是鬼了——哦，那没事了。 第117章 微阴郁 聒噪的蝉鸣声也没压下门外的吵闹和大动静。 躺在光秃秃木板床上的男孩长密的睫毛上抬，显露出其下一双仿佛融了月光的浅金色眼睛。 房门吱呀开启，门外的声响骤然停息，像是被按了暂停的老式磁带，只余下微小的杂音。 “父亲母亲在吵架吗？” 稚气的童声里毫无情绪波动，黑发金眸的男孩安静注视着外面的人。 表情还维持在狰狞模样的男人看着他，面上肌肉抽搐两下还是没能露出半点正向的情绪。 瘦削且头破血流的女人用满是淤痕的手拨了拨蓬乱披散的头发，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扯出僵硬的笑干巴巴道：“饿了吧，我……妈妈这就做饭了。” 她拖着明显伤痛不便的腿进了厨房。 “砰！”破旧的屋门重重拍在门框上。 男人没回头地出了门，紧迫的步伐仿佛身后会有怪物来追一样，早已不堪重负的门框与墙裂缝又大了，能看到对面邻居走动时的脚。 母亲在的地方说是厨房，其实只是在角落打了个灶台，女人手指颤抖着从一堆发出腐坏气味的东西中扒拉出来些能吃的，没有洗就要切，抖动无力的手指却有些指挥不动菜刀。 “母亲，你手又开始颤了。” 菜刀当啷一声砸在案板上，细瘦的女人背影仿佛颤抖得更加严重，她吸气的声音很大，嘴不自然地微张。 “是他逼我的！妈、妈妈也不想这样，小堕，原谅妈妈好不好。” “卖我的钱都用光了吗？这些天吸了多少？” 女人的腿有些不自然地晃，她靠在墙壁上掩饰，舔了舔干涩发青的嘴唇辩解：“没有太多的，是他……都输完了，给我的就手指缝漏那一点点…” “你藏起来那些，我昨天回来时候看到，就烧了。” 母亲鼓着眼睛，牙齿上下磨着，某一瞬间表情仿佛恶鬼，但她又勉强披上正常的外衣：“是…吗，谢谢小堕。” 八神堕接手做饭的任务，但这顿饭还是过了点。 女人咬着木棍，支吾惨叫着，奋力挣扎的身体却依旧被死死绑缚着四肢在破烂的床柱上，眼球毫无规律地在眼眶里转着，像是要挣开束缚它的眼眶。 这有些渗人的动静许久才平息，她目光呆滞地盯着集装箱铁皮搭着烂木头做的天花板，低矮得容不下一个稍微高大的人。 五官精致却冷淡得像人偶的男孩收拾着此前绑缚女人的布条和防止她咬伤自己的木棍，寻着异样的气味又在塞满脏衣服的柜子里找到一包被塑料粗糙包着的粉质东西。 在他身后，已经恢复意识的女人小心垫着脚尖，充血的眼睛自上而下恨毒地盯着他，手中钉了铁钉的木板尖锐那端狠狠砸向男孩的脑袋。 女人干瘦的手指指节嶙峋突出，筋脉血管都隔着皮肤凸在外头。 生锈钉子尖端停滞在男孩太阳穴白嫩的皮肤近处，木板扬起的风吹起他额上微长发丝。 女人快意癫狂的笑刚露出来就被错愕和恐惧掩盖。 她触电一般倏地松手，失去了她的力道木板依旧稳稳停滞在空中，另一端被男孩细嫩的手捏住。 八神堕转过头，精巧可爱的脸上依旧是一片平静和漠然。 女人跌坐在地上，慌乱又惊恐地流着眼泪：“妈妈不是故意的，妈妈只是……还没恢复正常。” “现在呢？”男孩平静地问。 女人惊诧，胆怯看着他。 “现在恢复了吗？” “恢、恢复了。” “那就好，来吃饭吧。”八神堕扔掉凶器，步伐如常地走出去。 女人僵尸一样僵硬着身体跟随她的儿子来到放了饭菜的桌板面前，压抑着烦躁将吃的往自己喉咙里塞。 “已经戒掉了为什么又开始呢，你本来可以离开他离开这里。” 身体短暂戒掉，精神却早已经烂在里面了，勉强抠出来，也恢复不成正常的样子。 女人浑浑噩噩，只木讷着表情：“他逼我的…他逼我的。” 第247章 离了丈夫，她又能从哪里搞到这种东西呢？就算他对她不好，卖孩子的钱也早晚会花光，那之后还会用她赚钱……她也不在意这些，他手里总是有些货的。 曾经正常的人生像被搅碎在泥水坑里的卫生纸，连回忆都没了真实感。 她只知道跟着那个把她拖进地狱的男人，她还有那么一时半刻能凭借外物飞进虚假的天堂，只有眼前这个杂种说是想要她回归正常，实际一直折磨着她。 为什么要戒断呢，再没有比这更美妙的了。 这孽种为什么要活着！都被卖掉还要自己再跑回来！ 只是八岁就能废掉好几个成年人，根本就是一个怪物！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是她的儿子，为什么不去死呢。 汹涌的恶意从对面安静的女人身上涌出，又半刻不停地被她身边的男孩接纳。 这里是大阪的西城区，容纳着最落魄或垃圾的一些人，其中八神一家已经是其中过得相对好的一批，毕竟他们有个能遮雨的房子，添置了些家什，丈夫还有个得钱快的营生，认识许多大人物。 被八神堕称为母亲的女人曾经算不上富裕却也是被这里的人羡慕渴望的光鲜人士，后来她被那个给自己取名为八神金太郎的混子发展成客户，沾了他手上的货，越陷越深，贪求索取逼死了父母，又变卖干净财产。 她现在不觉得丈夫总是打骂她甚至让她在家里招待别人赚钱有什么不对，毕竟当初是她跪在八神金太郎脚前求他，若不是他正好缺一个生孩子的女人，她又去哪里找这么便宜的货呢。 也许她在给那个男人的儿子取名为堕的时候还有些心气，现在已经全然不能称为人了，对货的渴求让她自我洗脑成了牲畜，甚至牲畜都还会在被打的时候撅一撅蹄子，她却不会。 过了两天，男人再没有回来。 女人后知后觉意识到他已经走了，完全抛弃了她。 那一刻她针对八神堕产生的负面情绪和诅咒甚至足够诞生为二级咒灵，也让他一直以来只是缓慢增长的侵蚀度成功突破了四分之一大关。 这已经是他从替代这个身份到现在六年多时间的积攒。 八神堕，也就是代号178的系统——他看了看周围，拥挤的小房间里从另一方面看可以说是干干净净，连些最低级的诅咒都没有。 大概是八神金太郎和八神枝子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负面情绪都是对他的了。 针对他的负面情绪都被吸收，其他微小的自然也形成甚至吸引不了诅咒。 侵蚀初期都是强化身体，过了四分之一则是开始看到咒灵，但除了低级小诅咒其他都无法碰触。 庞大的阴影从门板的缝隙附着，余光可以看到有一双猩红的眼睛缓慢转着圈向内窥探，这种大概有三级以上的家伙都是他需要避开的。他的攻击对它们无效，逃跑虽然可以跑掉但不如不招惹。 八神堕面无异色看着枝子：“父亲应该不会回来了，我们离开这里吧。” 枝子双手紧握，隐藏了恨意和畏惧的眼神躲闪：“再等等、再等等……” “他应该是打听到买下我的人的死讯，那个人的手下还在调查，早晚会查到这里的。” 女人猛然抬头瞪着他，呼吸不过来一样‘嗬嗬’用嘴吸气，声音粗噶颤抖：“你为什么这样……” 为什么不能像普通孩子一样，为什么那么不听话！既然都被卖掉了，为什么还要反抗！ 男孩安静看着她，浅淡偏冷色的金在昏暗的室内和睫毛厚重的阴影下不甚清晰，竟似全是眼白，那皮肤也白得恶鬼一般。 女人被吓出冷汗，原本因为怒气粗重的呼吸骤地浅了。 八神堕见此垂下眼眸，睫毛浓密卷翘，像一把小扇子，又像是翅膀。 柔顺垂下的黑发因为之前在被卖的地方洗过，现在还有些蓬松，不似这地方其他人一般油塌塌的脏污，遮住那双眼睛，哪怕依旧是毫无表情也看着可爱精致起来。 女人缓过气来，在八神堕再次提出离开这里时选择跟随。 他们离开的时候，不断有人用昏沉的眼珠子扫过虽然穿得破旧却和这地方格格不入的男孩，但真正蠢蠢欲动的只是一些新住户，西城区的老人眼里闪过忌惮，压根不敢太往这个出了名的怪异男孩身上瞧。 走出西城区进了商业街，女人看着外面的景象，分明是曾经习惯的繁华便捷，平整干净的路面和光鲜干净的人，此刻的她却像是地缝里的害虫照射到阳光一般浑身不适。 那些人都在看她，眼神打量又鄙夷，还有年轻的女孩嫌恶后退。 早先的美貌被消磨殆尽，此刻的她从头到脚都是明显的西城区印记。 惶恐和不适让枝子想要退缩，牵着儿子的手不自觉掐着，满是污垢的指甲将男孩皮肤割破，有路人见了血，脚步一顿，看着女人的眼神愈发审视。 “走吧，母亲。”八神堕没有理会手上的伤口，只是适时道，让那个本以为是人贩子准备去电话亭报警的好心路人脚步一顿，原来真的是一对母子吗？但是、好奇怪…… 不等路人思考清楚，八神堕已经带着母亲走进附近一处通达的小巷子里。 女人低头看着儿子手上的血眼神闪过一丝快意，想到之后要靠他过活才不太甘心地松了力道。 第248章 她试探地问：“在外面，我们也没办法生活的吧？” “我杀人的时候带走了一部分钱，足够我们离开西城区。” 女人松了一口气，之后就安心地跟着儿子走。 显然，她是信任八神堕的，虽然不清楚原因，但这个怪物显然是对她极度包容，甚至可能是爱她的，不然为什么要处心积虑不顾她意愿要拉她出泥潭，连她要杀他都能原谅，照常照顾她呢？ 女人柔和下声音，眉眼都舒展着：“等到离开那里，我就跟你好好生活，当一个好妈妈照顾你。之前是妈妈做错了，小堕原谅妈妈好不好？” 八神堕抬眼看向她，黑暗处显得可怕的浅金色眼睛在阳光下却美丽得惊人，一贯抿平的嘴唇缓慢弯出一个浅淡的弧度，他回答：“好啊。” 八神枝子看着他第一次流露的笑，面上原本有些僵硬的肌肉也真的柔和下来，隐约能看出玫瑰凋谢前的美丽和馥郁。 男孩低下头去看自己牵着她的手，唇角弧度增大。 看似释然温柔的话语和神态下，厚重到近乎粘稠的诅咒力量从母亲那里传递过来，甚至比曾经更加浓郁尖刻。 大概早在真正的八神堕被她亲手摔死的那一刻，这个女人就已经疯了吧。 第118章 微恐怖 八神堕并不在意表里不一的枝子女士要做什么，他只是淡然地安顿好她，而后独自去到比他们之前住的地方高级些的混乱场地，找到之前花钱找得地下中介人。 “唔，果然是很小的年龄，真了不起呐。”地下中介人感慨地说。 这是一个中年男性，面容普通，头发用发胶抹得规整，一身挑不出错的正装，单看外表完全猜不出他是做着灰色甚至偏黑色地带的活。 “新的身份和住处已经安排好了，小先生可以看一下满不满意，您付的钱很多，挑剔的余地也大，说实话这地方环境不是很好。”河野真助道，说着话手下意识就要去摸烟，半途看着对面的小孩又收了回来。 八神堕扫了一眼资料，是完全按照他此前的要求去做，于是他收起东西回答：“没有什么要改的，多出的费用就当提前预约你的时间吧，或许之后还要麻烦你。” “那您可给得太多了，能帮上忙在下自然义不容辞。”男人扯开笑，应承道。 八神堕点点头带着东西离开。 河野真助重新点上烟，重重吸了一口，思索着从进门开始这个男孩的一举一动——可真不像个孩子啊。 但也就是这样，才会成为那个家伙的弟子吧，那个才出道没多久就用残暴和实力打响了名声，被黑市那群人称为暴君的男人。虽然那孩子这个年纪走黑路有些可惜，却也说不定是最好的选择，毕竟真实的社会可不是个有能力就能过得好的地方。 八神堕本身跟伏黑甚尔当然不是师徒关系，只是机缘巧合遇到，又用了他的路子而已。 两人搬进一处外表破旧的小屋子，房间内的摆设家具上沾染着岁月痕迹，但是都很干净。上一任屋主显然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人，门外的小花圃和房间里插在干净小瓶子里的干花都透出浓重的温馨气氛。 八神枝子看着周围，有些心不在焉，起初的满意过后又情绪低迷起来，她这样的人，住处的条件根本不重要。有货的时候，哪怕是垃圾堆里都是仙境，没货的时候，唐璜的宫殿也是囚笼。 更别说她之前没了八神堕管制，每次都是大量的吸，八神金太郎拿着钱又是赌又是买酒，根本不去管她，导致现在的瘾甚至比以前更严重。 瘾欲发不发的感觉让八神枝子整个提不起精神，八神堕让她坐在椅子上，自己拿着抹布开始打扫房间。 中途有人来送东西，是一座冰箱和被褥等基础生活用品，冰箱里面还塞了满满的食物，都是些容易储存且没开封的。粘着的便利贴上写着赠品以及入住愉快，估计是河野真助。 八神堕打开其中一个速食三明治递给枝子女士，自己则继续打扫卫生。 夜晚，枝子女士睡下，一身黑衣服的男孩悄无声息出了门。 几乎是八神堕到西城区的同时，有人推开了八神家的门，带路的正是早就离开的八神金太郎先生。 男人此时穿了一身干净妥帖的衣服，那是他在外‘工作’钓人买货时候的打扮，这会正小心谄媚地跟在另一个包裹严实的枯瘦人影身边说着什么，找了一圈发现门内没有人时面色忽地惨白下去，惶恐地去叫隔壁的人，对方猜到什么，满是幸灾乐祸地嘲笑。 “你那个女人和怪物小鬼吗？他们白天就跑了……”还想再嘲笑两句，八神金太郎已经跑回去，他啧了一声，把头躺进破烂脏污早看不出来本色的枕头里，半睁着眼睛畅想人生。 平时他们都没少骂八神家的人呢，但人的幸福都是对比出来的，相比他们这种朝不保夕的家伙，八神金太郎这个渣滓中的渣滓已经过得很好了。 八神枝子曾经真的很漂亮，是个外面的人，倒贴着金太郎这个垃圾。至于被他们骂怪物的男孩，这点年纪都能打过成年人，又那样聪明，以后肯定是个大人物，从一直护着他妈不让她吸粉和被金太郎逼着卖，能看出以后是个孝顺的。 他要是八神金太郎，才不会跟这个有本事的儿子对着干，而是尽等着享福多好…… 第249章 此刻，隔壁传出惨叫，那是八神金太郎的声音，凄厉到变调，骇得周围的人都打了个哆嗦，紧闭房门。 男人露在外面的皮肤底下仿佛有什么东西乱钻一般鼓动起一条条细长的痕迹，满地打滚涕泗横流，在他因为这痛苦拿头撞倒了桌子还要往墙上撞的时候才停歇。 八神金太郎瘫软在地，又在恐惧支配下硬是爬起来求饶：“我去找、我去找，肯定能找到那个小孽种，求大人饶了我、饶、饶……” 男人看着男人身后，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了，反应过来没有的时候，在他眼里魔神一般不可战胜不可违抗的枯瘦人影已经被一刀捅进了心脏。 锋利刀尖在八神金太郎眼里利落转了转，鲜血喷了他满身满脸，他一动不敢动地看着对方惨叫倒下。 被捅穿心脏还转了转的人还没死，他绝望又不甘心地翻身过来，看清了袭击他的人——只是一个小孩子。 “你是……他的孩子？” “嗯。”八神堕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甩了甩刀。 兜帽男人是一个诅咒师，只能算三流，但在普通人里高高在上作威作福惯了，也就觉得自己仿佛高人一等。 他的杀手锏咒虫王感觉到他的濒死，暴躁地想要出来，只要用最后的咒力召唤出它，这个小孩子未必能赢过虫王。 但没了他命令，现在他濒死，虫王出来第一时间绝对是啃食他的身体，而不是去杀这个孩子，甚至在这之后也不一定会去杀他。 诅咒师还是选择用全部的咒力封住心脉，打算带着共生束缚的虫王一起死，他不甘心瞪着眼道：“我…术式是蛊者，可以、操控咒虫，你父亲身体…有我的虫子，我死后，它们会遵从本能，从里到外……吃掉他。” 蛊者死死盯着男孩，想在他脸上看出一星半点的后悔，但是没有，他就那样很平静地站着，还反手关上了门。房间骤然陷入昏暗，诅咒师无力垂下头，心脏被摧毁，哪怕勉强用咒力延长也不可能活下来。 他之前说的话没让男孩后悔，他死前却是切切实实的满心后悔。 西城区这种地方每日都盛产负面情绪，咒灵自然也是时常有的，即便会有人来清理，三级左右的诅咒还是成长得很快，年幼咒术师在这根本无法生存。 所以即便西城区很多人都听闻八神家有个怪异的男孩，暗中一些搜查小咒术师的组织或者诅咒师也是不清楚的。 直到迫切想要弄死八神堕这个儿子的八神金太郎用他的人脉在灰黑色地带到处打听。蛊者是一个诅咒师，他的虫子对咒灵用处不大，反而对人十分有效，他用咒力饲养增强了蛊虫的潜力，但食物还是要血食，尸体也可以用，但吃掉天赋强的咒术师和活人却更有利于成长。 成年咒术师诅咒师他不敢下手，自然就想去找隐藏在人群里的小咒术师，八神堕的情况并不像小咒术师，只是身体素质超乎常人。 但蛊者还是注意到这一点，因为他知道最近黑市很出名的伏黑甚尔就是一个强化肉]体的天与咒缚。 所以在遇到金太郎之后他立刻兴奋起来，几乎迫不及待地跟着他来到他家里，想要让那个幼年就显现出强大天赋的男孩成为他虫子们的培养皿，哪怕不是天与咒缚也没关系，摧毁这种未来必定强大的天才，这会让他很有满足感。 如果他再警惕一些，好歹也是有咒力的诅咒师，又怎么会这样轻易被杀…… 没后悔懊恼多久，诅咒师眼球完全暗淡下去。 与此同时，八神金太郎体内原本安静的虫子蠢蠢欲动起来。 作为宿主的八神金太郎是感触最明显的，他惊慌恐惧地看着儿子：“他、他说的不是真的吧？你有办法的对吗？” 八神堕冷淡回复：“没有。” 此时虫子们仿佛已经意识到原本饲养他们的主人死去了，在八神金太郎体内焦躁翻涌起来，男人满是冷汗身体蜷缩，目眦欲裂看着八神堕：“那你为什么杀了他！我也会死的啊！” “知道时候已经杀了。” 男孩安静站立着，仿佛在等待八神金太郎死。 被虫子折磨的男人憎恨地看着八神堕，却是连辱骂诅咒的话都说不出。只有源源不断的针对他的负面情绪传递过来。 当初选择这个身份就是因为八神金太郎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在外的他还会伪装成正常模样，但在面对完全受他控制的‘货’的受害者时候却是肆意发泄着负面情绪，之后就是对着八神枝子，对于八神堕这个孩子也没有任何关爱，只觉得麻烦，完全扔给精神状态极差的妻子。 他还极度自负，认为自己是他受害者的君主，受到任何一点违抗都要大发脾气拳打脚踢，觉得这是忤逆。 八神枝子不是他第一个钓到的人，只是之前的只要曾经是个正常人都自杀了，唯一一个逃离的也被怀恨在心的八神金太郎找到折磨死。 所以在八神堕展露自己天赋，强行让八神枝子戒]毒之后，八神金太郎就感觉他超出了控制殴打他，等八神堕搅黄了他的生意，他更是恨上自己这个儿子，但那时候八神堕已经强化了自己的身体，又有高水平的战斗技巧和反应，他已经打不过八神堕了。 奈何不了儿子的八神金太郎迁怒了八神枝子，在钱财困顿时候甚至有意叫来一群混混来家里，让他们随便玩——这些人连滚带爬出八神家的时候，每一个都被八神堕留了残疾。 第250章 八神金太郎怕了，安静了许久，在外面发展人脉时候认识了个采买漂亮小孩子的家伙，他特意回去给八神堕拍了照片，让枝子在八神堕饭里下了安眠药，成功将这个怪异的儿子换了一大笔钱。 到现在，被折磨得想去死都站不起来的男人还在怨恨着八神堕，如果他没有杀死诅咒师大人，甚至只要他被卖掉之后没有回来，他都不会沦落到现在的下场。 如果没有八神堕就好了，他还可以肆无忌惮地卖货，拿着钱逍遥，没事骗几个虽然没钱但够漂亮的蠢货……这地方的人，再没有比他过得更好的了。 八神金太郎能清晰感觉到内脏血肉被啃食，他绝望地向怨恨的儿子求助：“杀了我……杀了……” 八神堕双手插在口袋里，淡薄的眼睛看过来，忽然挑了下眉，似笑非笑道：“当然可以，但是看着你痛苦死掉，我会更开心一点。” 男人喉咙里诡异的咕叽以及‘嗬嗬’声，大张着的嘴下颚骨左右晃动着，好一会才缓了缓：“我……你父亲…” 八神堕却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没有任何话语也表达出不屑。 八神金太郎死死盯着他，但直到他的眼睛被吃掉失去视野，男孩依旧置若罔闻、视若无睹。 丑陋诡异的条状虫子从男人眼眶里爬出，转瞬又被曾经杀死过它主人的刀插在地上。 对八神金太郎这个普通人用的咒虫只是最低级的，但也正是因此蛊者的死掉它们还能活着，这种比蝇头还低一些的等级，八神堕近距离接触情况还是可以吸取咒力的。 为避免这些东西出来后再钻进别的人身体里，八神堕耐心等着虫子一条条出来。 虫子被吸取了咒力就变成了普通虫，被刀切成两半也依旧没死，在八神金太郎只剩下皮和骨头的尸体上蠕动。 确认没有漏网之虫，又一刀戳进诅咒师的尸体里，截了大半他尸体溢出的咒力，房顶传来声响，滴答着猩红色粘液的触手从房屋缝隙钻入，似乎是附近被泄露的诅咒师死后散发的咒力吸引过来的咒灵。 八神堕擦掉刀上的指纹，随手扔掉凶器就踹开门飞奔，七拐八拐地出了西城区。外表毫无咒力的人几乎勾不起咒灵捕猎的兴趣，反射性追了追就放弃了。 第二天，金太郎诡异的死亡引来了咒术界的人，查看了现场的残秽，探查的人敷衍了事地下出‘普通人被诅咒师杀死，诅咒师又被咒灵杀死’的结论。 涉及诅咒的案子警察们也不会细查，问了周边的人没有出入就草草了结。 第二天八神堕醒来，对枝子女士说起打算去上学。 枝子女士今天的伪装自然许多，她温和道：“自然是可以的，只是这费用……” “我会想办法的。”而后选了最近那一家也是风评最差的学校。 第119章 吞噬殆尽 小学的话，风评哪怕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不会有学校常年出现杀伤性极大的熊孩子。 所以八神堕选中的城纪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中学。 狭小的巷子里陆续出来几个学生，校服都没有好好穿在身上，其中两三个女生中甚至有将上身改成露脐装的，只是经过都会在空气中残留下浓重烟味，若不是面部轮廓以及身形都没有长开，说他们是玩扮装的社会人士也毫无违和。 “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好啊，每次都像是在欺负小学生一样。”一个打扮没有太奇怪但身材发育很好的女生亲密抱着身边明显领头的男生说。 一旁画着浓艳妆容的太妹听到翻出一个大大的白眼，啧，嘴上这么说倒是装出点同情情绪啊。 男生却很吃这套，揽着女生得意说：“在老子地盘上让宝贝你不高兴就是他最大的错。” “哈哈哈老大霸气！” “咦嫂子是不是害羞了” “你们讨厌啦～” …… 他们离开之后，一个比他们瘦小一圈的身影才从小巷子出来。 八神堕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路人看到男孩狼狈的模样，有血液从头发流下洇到校服领上，两只手上满是擦伤，衣服上也有不少脚印。 男孩垂着眼睛，稚气的五官在白得清透的脸上，称得上低眉顺眼，看起来异常绵软。 大多数人只瞟了眼就有意加快脚步离开，本来上班就够累了，没必要给自己再增添麻烦。 却也有个白领犹豫过后上前询问，男孩抬起眼睛看向她，浅金色的眼眸里没有多少情绪，因为年幼略圆润，却是天生有气势的丹凤眼，它呈现在好心人的眼中，一下子就冲淡了男孩原本的柔弱氛围。 甚至会因为这样的表现和神情和他本身的年龄反差太大的违和让人潜意识地提起警惕。 “谢谢，我没事，请继续忙自己的事情吧。” 八神堕说完就离开。 女生皱眉回忆着男孩的眼睛，看了看他的背影到底没再追上去。 虽然……看起来严重了些，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不然怎么会不求助大人呢？ 八神堕在这个国中已经两学期了，起初作为转校生且本身年龄过低原因在学校还小小‘红’了一把，学校也对他期望很高，毕竟当初他就是因为做初中题取得高分才会被批准入学，甚至还全免了学费杂费。 只是人总是会排斥与自己不同的个体，八神堕从不参与交际，冷漠地拒绝了一切善意和友情，自尊心强的小孩子自然也不会持续热切。 第251章 等到这一批情绪正常的孩子不再特意关注他，余下的就是看不惯他这个‘神童’的人，开始时以过火的玩笑作为试探，见他毫无反应就愈发变本加厉。 八神堕的家距离这里近却是城中村，但在那地方独栋的房子不常见，是其中相对有钱的象征。 以前的住户是一家人，男主人也有个不错的营生，所以才能搬出去。 但新搬进去的八神堕和八神枝子却是孤儿寡母，家里没有男人，八神枝子又没有工作，为了戒瘾前期一直被束缚在家里，自然引人恶意揣度，这地方从不缺生活所迫站街的女人。 班里有人住在附近，听了母亲出于嫉妒的恶言，丝毫不打折扣地当了真，满是兴奋地回到班里，信誓旦旦跟同学说八神堕这个神童看着心里只有学习，高傲正经，实际他妈妈是个妓]女，平时就在家里接客供他上学。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大多都是无知又狂妄，没有任何分辨能力又自觉嫉恶如仇，要充当正义的使者，惩恶的英雄。 于是有‘真性情’的‘男子汉’一脚踹翻他们心中‘恶者’的桌子，指着男孩骂他怎么有脸花他妈卖身的钱，如此行为却迎来跟风者和看热闹的人喝彩，于是他情绪愈发昂扬，觉得自己在替天行道遏恶扬善。 八神堕面无表情否认，最初传出谣言者要维护自己面子，气势汹汹质问‘那你哪来的钱，没爸爸，你妈又不工作，你们钱是大风刮来的吗？’，又说他也住在附近，他家什么情况他都知道，连个解释都说不出来分明是狡辩。 又有人觉得自己聪明绝顶，‘总得有个进项，不是你妈卖就是有别的来钱路子，听说西边有很多扒手小偷，你年龄也差不多，怕不是做这个的吧？那大家可得看好自己的东西，哎，山田你之前表不是丢了吗？会不会就他偷的？’ “咦？那我之前丢的游戏机会不会也……” 惊疑和讨论声愈发繁杂起来。 人处在群体活动中很难保持自己的思想，像愚昧羊群中的个羊摒弃自我思考的能力跟随群体和头羊，几乎没有智商和分辨可言。 ‘真性情’满脸厌恶将巴掌扇在男孩脸上，这一动手班里原本狂热的猜测活动又冷却下去，有人拎回脑子皱眉指责他过分。 ‘不说别的，山田那个手表丢的时候八神同学还没转过来呢…’ ‘在家呆着也不一定没工作，我亲戚还是画家呢，谁知道他母亲会不会是自由职业者。’ ‘真性情’上头的‘直爽脾气’被泼了冷水，倒也觉得有这个可能，又耐不下性子道歉，犟了一句不可能忿忿回了自己座位，上课时候老师发现自己看重的好学生脸上的伤痕，关心问了句，相关的人惴惴不安，男孩却回答没什么，不小心弄的。 城纪本就管理混乱且已经干脆放任，老师虽然关心这个能出成绩的好苗子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见八神堕不说话便没再问下去。 八神堕再明白不过面对欺凌轻易原谅忍气吞声只会让施暴者愈加得意和恶劣，所以他冷眼放任。 澄清在一心想听热闹的人那里可有可无，谣言却像蟑螂能无视大部分阻碍到处跑，更别说八神堕没打算澄清，枝子女士也在有人问到自己工作时满脸柔顺地说她身体不好，都是八神堕想办法弄的钱，问到什么方法，就无辜说‘我不知道呀’。 于是八神堕成了板上钉钉的小偷扒手，未来的杀人犯。 当欺辱成了常态，加入的人越来越多，就愈发不会有人替你出头。 八神堕回到家中，枝子女士漠然看了眼他身上的狼狈，神情冷漠地等着他做饭。 在她于饭里下毒被八神堕发现之后，她就一直是这个冷面寒铁的模样。 枝子女士向来不是个好耐性的人，起初想要怀柔让八神堕同意她碰毒失败，她就干脆地冲着拿下他性命去了。 目的被发现自然就不需再掩饰。 起初枝子女士看到八神堕身上有伤回来还有些兴奋，会冷嘲热讽地刺他，在知道是同学弄的之后反而感觉到愚弄。 她再清楚不过八神堕的实力，那些学生能伤到他只会是他放任，她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只是嫌恶他诡谲怪异。 她试过趁他上学偷偷去想办法弄到钱买货，但这孽种竟然安排了人跟着他，尝试卖给她货的人都会被注意到并且顺着端掉整个产业链，此后她就上了灰黑色地带的黑名单。 预想到未来都不会有人敢卖给她货，八神枝子就觉得绝望，也愈发憎恨八神堕。 杀意和诅咒愈发浓烈。 枝子女士是个意志薄弱的人，爱慕虚荣好攀比，几乎将溺爱她对她无求不应的父母当做奴隶，还要憎恨他们没本事没钱，学业无成愈发依靠自己的脸，在八神金太郎假装富二代发展客户的时候轻易上了钩。她的体质远不如祈本里香，却也不是单纯普通人，先天体质加上后天持续的极端情感让她此刻产生的负面情绪很可观。 情绪达到顶点就会容易出问题，而八神堕乐见其成，有意无意放松了对她的监管。 时间一长，学校那些霸凌者提供的情绪愈发淡薄了，他们已经将八神堕放在出气筒的刻板位置上，又因为他对任何伤害都反应平淡，加上小孩子的外形到底有些别扭，现在一些人已经失去了兴趣，一些习惯肆虐的人又开始将目光瞅向其他内向懦弱的人，跃跃欲试想找新乐子。 第252章 他们最终找到了，那是一个他们团体中女生讨厌的人，有些肥胖，脸上又在冒痘，作为上有兄长下有弟弟的老二在家里不受重视，性格也内向沉闷。 起初这些人嘲笑他的长相身材，各方面打击他，男生并不发火反而肉眼可见地自卑，也就更加激发这些人的气焰。 失去霸凌欲望的八神堕被他们叫去旁观替代他的新成员，似乎想要让八神堕成为他们新的狗腿子，他们以为有这个荣幸被他们接纳进小团体的八神堕会感激涕零，乖乖当狗。 有个始终保持的年级第一的人当狗其实也挺带感的。 所以领头的人在被八神堕一拳打断门牙和鼻梁的时候第一脑内反应竟然是懵逼，意识到发生什么，他看着自己吐出去的断牙，不顾因为鼻梁断裂横流的眼泪和痛意，指挥其他人上去给他报仇。 原本瑟瑟颤栗、已经认命要被打的那位同学目瞪口呆看着还是六头身的男孩满脸轻松地将一圈人全部打趴在地，其中曾经在霸凌他期间下重手的都是照脸打，和领头男生同款的伤势，这对早就过了换牙期的他们注定是要铭记一生的痛。 其他的也是按照曾经欺凌程度来，不过这些人都是惯犯，群体中很难有能保持冷静的，最轻的也是左手骨裂，可以被治疗好的那种。 遍地哀嚎声中，黑发金眼的男生回眸，微胖的同学触及他的目光，一个腿软直接行了大礼。 男孩拎着他肩膀处的衣服将他扶正，跟他说：“回家吧，以后被欺负反击也好求助大人也好，别忍着。”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男同学忽然问道：“那…那你之前、为什么…” 八神堕擦了擦手上的血，想了想轻笑回答：“你就当我——在钓鱼施暴吧。” 男同学：……啊？ 八神堕找到电话亭报了警，因为事情闹得比较大，警察们通知了枝子女士，枝子女士精神愈发差了，见此立刻支棱起来，满是痛恨地说八神堕是个怪物，是丧门星，是该被处死的杀人犯。 但正因为她的表现太过极端，在警察们眼中反而没有任何可信度，在八神堕说出母亲因为毒瘾折磨已经疯了的时候反而相信。 八神枝子崩溃大喊一声‘他不是我儿子’而后冲出警察局。 这时候正是八神堕请的人下班的时候，摸清楚规律的枝子女士毫不停歇地往人堆里扎，想要摆脱儿子去别的城市生活。 只是距离一远，八神堕被关在警察局里吸收不了她身上的诅咒，还没有踏出大阪，枝子女士已经被路过遇到的咒灵吞噬殆尽。 人类时候的枝子女士面对那只三级将近二级的咒灵毫无反抗之力，但在她死后身体里极端且浓厚的负面情绪骤然发酵，反过来吞噬同化了那只三级咒灵，庞大的诅咒力量原处翻涌，等待消化完成，就会孕育成更强大的咒灵。 此时的八神堕十岁，咒术界知名的六眼神子刚进入东京都立咒术高专，遇到另一个和他义气相投的好友。 第120章 生啃啊 “你听说了吗？那个人竟然回来了！” 清晨的大好时光，国中二年级三班的学生却各自凑成小堆，埋头私语着什么，还带着稚气的脸庞上不是担忧就是恐惧，像一群向外露着尾巴的小鸵鸟。 有人气愤惊慌：“那种杀人犯怎么可以回来，就应该关监狱里才行！学校为什么还不开除他？他们都不管学生死活的吗？” 他的声音因为惊慌提得有些高，压得班里窃窃的交谈声静了一瞬，许多人下意识看了看门口，没见有人进来才隐隐松了口气。 看向失态的那个男生，可不就是当初第一个对那个人动手的家伙。 在之后八神堕被打为扒手时候，他也随大流欺负对方，还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自得于自己慧眼辨奸邪。 第一个传八神堕流言的男生不安地拿指甲抠桌子，自语般小声道：“他会不会报复我……” 听说班里的早田同学被打之后差点自杀，不仅残疾还毁容了—－那得多严重啊。 如果有人在讲台上四处望一圈，会发现面色镇定的学生整个班也就那么几个，那些是少数从来没有对八神堕口出恶言或诉诸暴力的。其他惶惶的人如同马上要面对恶狼的羔羊，恐惧的情绪将刚进门的男孩铺了满脸。 在那些或明或暗的注视中，鸦黑发色的男生垂着眼睫一如往常坐进自己的位置。 脚步迟疑的班主任进门，中年人眼下是大大的黑眼圈显示出他的憔悴。他也是第一个看向八神堕，在男孩抬眼看过来时候又狼狈地偏头躲开，定了定神才开始照着教纲内容讲课，他讲得昏昏沉沉，学生也都听得浑浑噩噩。 一整节课上完，老师没敢往那个位置上看哪怕一眼，手中教纲高举着，仿佛要挡住自己的脸。 ********** 八神枝子跑了，并且再也寻找不到，被打伤学生的家长已经找上门来了，一个比一个气势汹汹，没个监护人不成，警察们只能打电话给班主任代替过来，班主任赶来就被其他家孩子的家长骂得狗血淋头，还险些被打。 最初他怨气很大，毕竟他只是一个拿工资做事的职工而已，又不是八神堕爸爸，凭什么要他受这个罪呢？再说八神堕被欺负也不是第一次了，怎么就这次忽然爆发，下这么重的手，那么狠心，果然应了那句话会咬人的狗不叫。 第253章 家长们乌泱泱一片，像愤怒的鸡群，人多就是理，全然不顾是自家孩子先欺负人家，骂得上头还不顾警方阻拦对八神堕动手。 班主任满心搅合进麻烦事里的不情愿，看着八神堕被那些愤怒的家长辱骂甚至冲着脸砸东西时候也冷漠旁观，只想赶紧解决回家。 是其中一个中年警察见势不对将一直沉默的男孩抱住，拿着警棍肌肉收紧怒意勃发，仿佛要顷刻砸人脸上，那些家长才被吓住，只是不动手了还要嘴上骂骂咧咧，什么难听的话都有，声音刺耳，警察捂住八神堕的耳朵也无济于事。 却不知道八神堕眼睛瞟都没瞟那些人一眼，而是认真关注着角落发出无用嘶喊的少年。 群情激愤时候谁也听不见角落‘唱反调’的声音。 村上父母死死抱住儿子，不想让他掺和进这种麻烦的事情，所以一见那些家长就抱着孩子躲进角落，认为这件事其实和他们儿子关系不大，也忧虑万一被要求赔钱怎么办。 村上次郎很胆小，但是想着八神堕让他以后面对欺负别忍着时候的神情——明明是比他还小近五岁，却高大得仿佛山峦。 他不知道八神堕为什么任由那些不讲理的糟糕大人欺负，但勇气像地底的温泉，名为懦弱和畏惧的岩层裂开一丝缝隙它们就要不被抑制地涌出来。 他终于挣脱爸妈的怀抱冲了出去，就算腿软到发颤，就算眼泪糊得他什么都看不清，他也要为救他的小英雄正名。 “是他们说我又胖又丑……像个…癞□□，那么多人围着我要打我、还要八神也打我……八神他没有，以前他们打他他都不还手…为了救我才动手……” 有家长为他没头没尾的话疑惑，高壮的男人一巴掌将他推开：“你又是哪个！” 碍于父母一直隐忍的村上太郎见此不管不顾，牛犊一般猛地撞到他身上，怒喝：“我弟和救他那小孩才是受害者！” 村上次郎声音嘶哑又尖锐，他双手紧握，像是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去诉说自己的委屈恐惧和失望：“分明是你们的孩子欺负我们！他们打我，一群人！打我一个！要不是八神我都可能都死了！现在你们还要继续欺负我们！你们为什么这样？！你们说你们的孩子不懂事还是个孩子，你们不应该懂事吗？为什么还不讲理？还要打八神哥还要推我……” 男生崩溃的大哭着，那样的神情绝不是人群中许多家长做戏的愤怒能相比的真情。 刺耳的控诉和周围警察的怒视让沉浸在自己情绪里的家长们感觉心慌，良久没人说话，直到早田女士流着眼泪哭自己女儿都毁容了，为什么要对一个柔弱的女孩子下这样的毒手。 又是一片哀戚声，他们全然不见此前蛮横，哭喊着仿佛受了灭顶的折磨和委屈。 此前护着八神堕的中年警察面色铁青将男孩交给同事，自己拿着下属刚重新打印出来的八神堕曾经的伤势报告拍在家长面前的桌子上，厚厚的纸张放下的声音沉闷——之前一份被这些人还没看就撕碎踩在脚底下了。 这次这些人终于可以安心翻看，然后看过的人全部沉默下来。 班主任是最后看的，他翻看时候中途抬了抬头，发现几乎所有警察甚至还有许多家长都用难以理解的目光看着他，他翻页的手颤抖，光是骨折内脏破裂和脑部受损就不知道多少次，更别说骨裂和皮外伤。 那些人的目光很明显，他作为班主任，为什么会不知道八神堕的伤这么严重？ 这样的伤势换个人早都死了，能自愈只是个人体质特殊，诊断上写得清楚，有人想说造假，但上面时间日期照片诊断都写得分明，一张张医院的红戳扎得眼疼肺疼，再说如果不是体质特殊，一个刚刚十岁的男孩怎么可能那么轻易能把十几个人高马大的少年人打倒？ 家长们终究没有再闹，八神堕和村上也不打算追究，那些人中留下残疾的纷纷转学了，伤势轻一些的被家长训了一顿，一部分还在继续留在城纪，只是躲猫的耗子一样绕着八神堕走。 班主任直面自己的失职，后知后觉地羞愧难当，哪怕这件事已经平息还是引咎辞职离开了城纪学校。 警察们几天后在大阪边界找到了枝子女士残破的尸体，八神堕成了孤儿，此前在警察署护着他的中年警察本想要收养他，被八神堕拒绝，托言父亲有个好友在父亲死后知道枝子女士的情况，一直在偷偷照顾他，已经给他打电话说会当他监护人。 那就是中介人河野真助。 大阪警察们调查过很清楚八神金太郎不是什么好东西，对八神堕口中父亲的朋友品性也持怀疑态度。 但河野真助明面上身份真的没什么可以诟病的，他曾经当过政府文职，还做了一些实事，后来退下做了侦探，至今未婚。 面对大阪警察们审视的态度，河野真助表现得干练可靠：“诸位无需担心我会对堕君不好，我是不婚丁克主义者，不会有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实际我跟八神金太郎不怎么熟，一开始认识的就是那孩子，他在我进西城区调查事务时候帮了我忙。 我当堕君的监护人也只是将他当做弟子和助手教导，他的天资必定会成为一个很优秀的侦探，说不定在下的侦探社要做大还要那孩子来才行……” 河野真助相当爽快地承认自己就是馋八神堕智商高实力强有潜力。 第254章 这大阪警察们是信的，中年警察也是同情之外爱惜人才，但也担心八神堕表现出来的精神状态，做警察精神状态不达标可是过不了审的。所以也不打算左右八神堕的意愿，只是塞了私人电话给他让他有需要给他打电话。 八神堕妥帖收下道谢，被进入监护人角色状态的河野真助牵着手走出警察署。 到车上河野真助才松了一口气，习惯了曾经东京警察们和风细雨的风格，面对大阪警察比黑邦还凶的态度真的有点虚。 没有问八神堕太多，河野真助自知他也就挂个监护人的名字，可不敢当真。 他有预感，八神堕这孩子日后必然会踏入那个他只在地下交易所窥得零星信息的世界，而且这谨慎的小家伙早就开始做准备了，比如说他莫名地忍受校园霸凌。 八神堕伤势的诊断全部是河野真助找了人脉去做的，当然也都是真的，严重时候也会给老师请假实际做些自己的事情，找人脉的目的只是让知道的人不泄露出去，免得早早招来警察。 他是个做事严谨的人，可不会让加害者摇身一变成为受害者，保留证据是常识性操作。 回了学校八神堕从被欺负的小可怜成为新的校霸，大概就是‘我摊牌，不装了’的状态，强势地欺压城纪所有欺负人的校霸。 至于其他曾经欺负过他的人，只要迷途知返没有再欺负其他人，八神堕就不打算计较，他自知其中一大部分的恶都是他刻意纵容出来的，本身若只是些小毛病，面对比自己弱的人也不会真的下死手，伊藤早田那些人却不是这样。 即便八神堕没打算计较，许多人也是心惊胆战，给他贡献了一大波恐惧，相信也能起到教训的作用。学校里大多数人对他畏惧，只有越来越开朗的村上次郎几乎想把自己变成八神堕的腿部挂件，去哪都想粘着他，也不管八神堕冷淡的态度。 “堕哥，我们回家有一段顺路，一起走吧？”村上次郎喊一个比自己小四岁多的人叫哥相当顺畅，一点磕绊都没，看过来的眼神小狗一样满是崇敬爱戴。 八神堕正要说什么，就听到远处尖锐的声音：“……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抬头看过去，猛然声音顿住，八神堕感觉到一束凝滞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而后叫声骤然疯狂：“啊啊啊啊——我的孩子！孩子！堕……” 扭曲的残肢组合而成的巨大咒灵尖叫着过来，獠牙外凸的嘴大张着，上方肉瘤一样的脑袋上是蜘蛛一样挤在一起的八只眼睛，每一只都圆睁着锁定八神堕，骨头模样的翅膀快速地上下挥动，速度很快，马上就要到达这个位置。 “堕哥……” “抱歉，我约定好要去长辈的事务所帮忙，麻烦你自己回去吧。” “啊，没什么……”话音未落，眼前已经不见黑发男生的影子，上村次郎失落耷拉下脑袋，自己这是被讨厌了吧……是有些烦人来着。 另一边，八神堕一路飞奔直冲附近最荒凉的地方。 身后咒灵锲而不舍地加速，嘴上尖啸：“孩子……堕……堕啊啊啊！！” 远远坠在你追我赶的两方之后的第三批人看热闹一般轻松写意，高大的白发少年一胳膊肘捅向身边准备召唤咒灵的好友：“哎你干嘛？” 夏油杰深深皱眉：“我感觉这只咒灵不像是对那孩子没有恶意的样子。” 五条悟安抚他：“不着急嘛，你难道不想看看那小家伙的本事，他看起来还很有余力的样子，说不定会成为我们的师弟哦～” 夏油杰被说服了，只是手上咒具蓄势待发，随时打算进行支援。 这只咒灵因为一直不伤人只是游荡着喊‘孩子’‘我的孩子’被命名为‘姑获鸟’，五条悟起初以为这只咒灵是母亲因为孩子出事才诞生的，观察了一阵，刚要丧失兴趣就见‘姑获鸟’发现什么一样忽然朝着一个方向过去。 两个搭档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而后就出现上面那连成串的一幕。 到了荒地，八神堕终于停了下来，转身直视那诞生自枝子女士的咒灵，轻轻喊了一声：“母亲。” ‘姑获鸟’似乎很激动，咒力骤然高涨了一部分，它竟然停了下来，慢慢靠近八神堕，翅膀下残肢一般的胳膊向着男孩，声音压低了些：“堕…我的孩子……” 正要攻击的五条悟和夏油杰呆住，眼神交流了一波。 [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 回头见男孩和咒灵距离不断拉近，两个少年也紧张起来，手中术式蓄势待发，他们不怎么相信咒灵还能对人类抱有正面的感情。 果然，就见‘姑获鸟’在距离八神堕极近的距离时一改之前慈爱的表象，张开獠牙就咬向男孩的头颅。 两个少年内心：果然…… 他们纷纷现身正要来个华丽的出场，就见男孩同时一个跳跃以称得上狡诈的弧度到了咒灵身上，扯着其背上一只翅膀就张嘴咬下去。 同时踉跄的两个少年倒吸一口凉气，目瞪口呆看着男孩面无表情却极度凶悍地几下撕扯咒灵吃下。 夏油杰面色难看地捂住了胃——这……就真……生啃啊？ 第121章 他这样真的可以入校吗 外人眼中这段诡异的母子关系经过了‘母爱伟大’—‘母子情深’—‘母爱变质’—‘母子相残’多个阶段，可以说是迂回曲折、跌宕起伏。 第255章 某一瞬间黑发少年还以为自己是在看什么泡沫国狗血虐无厘头剧（亲情版），这么一联想，夏油杰觉得自己胃更难受了。 五条悟倒是很快从震撼中回神，也不想着打咒灵了，兴致勃勃蹲一边观战，还特意把墨镜推到头顶上，亮晶晶的眼神仿佛在看什么吃播，还抽空玩了会手机。 夏油杰注视着男孩嘴角被坚硬骨翅割裂的伤口，眉头紧蹙。 几乎没有咀嚼的动作，和咒灵全然不同的鲜红血液流到下巴，男孩下半张脸几乎都是血迹，口腔应该也有撕裂，对方却好似全然感觉不到疼痛一般，面无表情撕扯后就吞咽。 八神堕早就注意到身边那两大只，本来没打算那么早接触咒术界，但左右以五条悟和夏油杰的性格应该不会想杀他，好歹不是倒霉撞上其他人，不然他可能要在乙骨和虎杖之前喜提死刑。 说不清外形更像蜘蛛还是更像鸟或者蝙蝠的咒灵八只眼睛充满仇恨的看着八神堕，即便被硬生生撕扯吃掉了一边翅膀也没有逃跑，而是跟他死磕上一般要致他于死地。 咒灵的身体变化，满是獠牙的嘴骤然消失，再出现已经是背部最靠近八神堕的地方，一口咬在男孩的胳膊上，它瞄准的本来是脖子。 夏油杰看着眼前险象环生的小咒术师，已经准备上前帮忙。 “劳烦，不要过来。”八神堕稍微拉开和咒灵的距离，冲着夏油杰的防线点了点头。 夏油杰手指用力握紧咒具，紧盯他鲜血淋漓的胳膊——那里方才被咒灵撕咬下一大块肉，甚至扯掉了几乎半条胳膊的皮。 这小孩的术式怎么回事？他没有痛觉吗？ 五条悟放好手机搭上好友的肩膀：“别担心，这小孩可没那么简单。” 蔚蓝辽阔如同截了碧空装载进去的六眼中，那只咒灵的躯体刚被八神堕吃下就化为纯粹的咒力融入他的身体，最初五条悟以为这是类似通过进食将咒灵的咒力转化为己用的术式，直到他看得细一些，发现那些咒力并非被男孩使用，而是被他的身体吞没。 但就八神堕而言，他甚至可以说是无咒力的普通人，需要这些咒力的仅是他的身体。 受伤的胳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男孩再次和咒灵缠斗再一起的时候不再上嘴啃食它的躯体，因为他左手手心赫然出现了一张黑洞一般的嘴，触及到咒灵其中黑色咒力形成的螺旋状利齿就会弹射而出，深深扎在咒灵躯体上，快速吸食吞噬诅咒。 已经近乎一级的咒灵仿佛察觉到危险，疯狂扭曲着肢体想要逃离，可惜失去了翅膀和肢体，只余下躯干的它仿佛案板上的鱼，只能任由宰割。 吞噬干净枝子女士产生的咒灵，八神堕拿口袋里的纸擦了擦脸上的血，方才的伤口已经恢复，这点纸擦不干净反而因为血液被抹匀了看着愈发恐怖，被看到估计会被误会是食人魔之类的东西。 “你似乎知道我们？”五条悟凑近八神堕，那双过分漂亮仿佛看穿一切的眼睛第一时间抓住视线。 “你们是咒术师吧，看着比诅咒师正常一点。”八神堕冷淡点头。 五条悟和夏油杰抓住八神堕透露出的他曾经遇到过诅咒师的情报，正要说什么，手机声响。 电话那端是辅助监督，因为他们毫无预兆地跑了，附近又都没有放帐的迹象，穿得板正的男人唯恐两个肆无忌惮的小魔王闹出什么大动静，没找到人立刻打电话过来，而后被五条悟通知地址过来当司机。 辅助监督开着车，审视评估的眼神透过观后镜落在后座的男孩身上——那实在不像个孩子，半边浴血的形象和冷兵器般的冰冷淡漠都给他增添许多非人的气质，让人感觉不适和警惕。 他很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也只是从零星的话里知道那只咒灵似乎是男孩拔除的，六眼和咒灵操使都没有动手。 “所以那只咒灵……你认识吗？”夏油杰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有些在意男孩最初对咒灵喊的那声‘母亲’。 “它是因为我的母亲诞生的。”八神堕实话实说。 辅助监督忍不住问：“那您的母亲？” “一个月前刚死。” 辅助监督为男孩淡漠的情绪疑惑又为这个答案尴尬了一瞬，“呃，抱、抱歉？” 鬼知道他为什么会用疑问的口气！听着五条悟噗嗤一声笑出声，更加尴尬的辅助监督假装自己没听见专注开车。 到了八神堕家里辅助监督就离开了，任务相关的事情他都会如实向总监部汇报，那个奇怪的男孩子的自然也不例外，总归上层会想办法弄清楚，其他的不需要他去操心。 八神家里除了一些速食东西几乎没有食物，也没有饮料，他一进门就去浴室洗澡换衣服了，作为两个成熟的客人，五条悟和夏油杰应该会自己烧水招待自己。 观察八神家，干净却破旧，不似普通人家里只是住两三天桌面或者沙发这些地方就摆满了小东西，这里却空荡荡的仿佛随时要迎接下一个租客，除了桌子窗台以及墙壁上悬挂的干花瓶子，没有半点生活气息。 “奇怪的小孩。” 这是五条悟给出的评价，夏油杰也认同。 就算在咒术界这种怪人遍地的地方，八神堕这样还是格外醒目。 八神堕抬起左手看了看手心，随着心意原本白皙平滑的皮肤裂开一个黑色缝隙，越张越大就成了漆黑的圆型，同样黑色咒力组成的齿近距离看才能看清，不太好看，有点像七鳃鳗的吸盘，进食的时候又近似哥布林鲨，总归都是属于地球上嘴最丑的动物前几。 第256章 散去咒力，那张嘴又消失。 会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他在吃掉咒灵过程中侵蚀度终于冲破了三分之一，不同于此前单纯人类的状态，侵蚀度达到三分之一后他已经可以小范围使用咒力，当然这依旧要依凭自己的身体。 洗干净身上的血迹，八神堕出去之后单从外表完全看不出来当初逮着活咒灵啃的凶悍。 五条悟用那双六眼盯着他打量，估计早就把他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夏油杰最先开口：“既然你听说过咒术师，应该能清楚你和我们一样？不知道你有没有系统学习过咒术的运用？” “以前只是身体素质比较强，左手上的那个算咒术的话，是我今天才会的。” 夏油杰略惊讶，但想起起初面对咒灵直接上嘴的八神堕，又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解释。 “只依靠肉身力量就能战胜将近一级的二级咒灵吗？”想到男孩的年龄，这样成长下去说不定会成为比他们还强大的天才呢。 夏油杰刚有些感慨，就见男生摇头：“单靠这个我应对二级咒灵还是比较勉强，之前能战胜只是因为那只咒灵是因为母亲对我的负面情绪诞生的而已。” 黑发少年一怔，他母亲……对他的负面情绪？ “这样啊，可惜我还以为要多一个小朋友当同级，看来你只能给我们当学弟了！”五条悟自来熟地拍了拍八神堕的脑袋。 浅金色的眼睛同六眼对视，男生冷淡开口：“哦，学长。” “哈哈哈，好说好说，学长们最关照学弟了，说起来你叫什么来着？” “八神堕。” “好奇怪的名字，不过这样一来只有杰不合群了……” 夏油杰：…… 为什么？因为他名字里没数字吗？还有你们真的不觉得自己流程顺序上有哪里不对吗？ “我叫五条悟，注定的咒术界最强哦，身边这个奇怪的刘海是最强的我的同期兼搭档，也是你的学长，看起来古板无趣本人却和表象相反唔！” 被勒住脖子截断话头的五条悟吐着舌头一副要被勒死了的模样，完全没有要好好使用他那张帅气的脸的打算。 夏油杰按下额角的青筋，面对八神堕温和笑了笑：“我是夏油杰，别听这家伙忽悠，我们现在是东京都立咒术高专的一年级生，如果你打算近期来东京校学习的话只会是和我们同期。” 让五条悟介绍的话，估计对他的吐槽一箩筐了最后都不会记得说他名字！ “因为他现在还很弱啊，和我们同期好像不太够格唔……杰你太过分了！” 夏油杰皱眉将扑腾的同期摁下，像老父亲铲屎官心累地武力镇压过分闹腾的大型猫猫。 “不要这么说，八神君他很有天赋。” “这种天赋才不是什么好事，他和你的术式可不是一个概念。”看着八神堕平静冷淡的表情，五条悟眯了眯眼睛：“你应该也知道这一点吧？” “不是说你是未来最强，有你看管我应该不用担心什么吧？”八神堕勾唇，第一次有了表情，笑容和眼神却是怎么看都带点挑衅。 五条悟眼神微变，咧开一个爽朗的笑：“很有勇气嘛，我欣赏你哦！” 返回高专的路上，夏油杰问五条悟到底从八神堕身上看出了什么。 从表面上看八神堕也只是情绪淡了些，并不想有什么隐患的样子，五条悟那样说必定是六眼的原因。 “虽然诅咒和咒灵是由咒力凝聚，但身为咒术师通过吞噬咒灵强大自身在咒术界还从未有过先例，就我所知，只有部分控制咒灵以及禅院家历史上十种影法术使用者召唤出来的式神可以做到这一点。 在我这双眼睛里，那小家伙全身细胞的三分之一都被诅咒侵蚀了，划重点——是诅咒而不是咒力哦。” 夏油杰想明白，瞳孔微缩。 “如果全部侵蚀……” “那他的状态，大概更倾向咒灵之类的东西吧。”五条悟耸了耸肩。 夏油杰几乎想立刻转身返回八神家，想到之前五条悟和八神堕的对话，侧头看向搭档：“他自己知道这件事？” “当然，而且显然在有意加快这个过程，大概是通过激发他人对他的负面情绪达成的吧，不然哪怕他体质特殊应该也不会这么快。” 黑发少年凝眉，面上全然不见此前的温和：“他这样，真的可以入校吗？” 这种体质，以及明知如此还要放纵的态度，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诅咒师吧？ 五条悟见搭档严肃又认真的模样，不敢随便再看热闹，拿出自己手机给他。 “这是我一开始看到他就让人查的，我的人从警方资料库调出来的资料，虽然有在故意激发他人对他的恶意，但他可是一直没有主动伤害别人哦，以他的体质和实力，真的一心为了提高实力的话，虐杀一部分人是最快捷不过的方法了。” 如果是后者，五条悟根本不会多话，直接就把这个板上钉钉的诅咒师现役弄死了。 但是所有的信息都表示八神堕虽然有意在加深自己的侵蚀度，但他从没有主动伤害别人，八神金太郎那个渣滓就不说了，要是五条悟自己那混账早几百年灰都给扬了，八神枝子虽然对她儿子的恨意和诅咒甚至能诞生准一级咒灵，但从头到尾八神堕可以说从没有做过伤害她的事情，只是不让她沾毒而已，那分明是想要她好啊！ 第257章 回想当初八神堕在车里回答辅助监督那句看似冷血无情的‘一个月前刚死’，都仿佛带上用尽心力终是徒劳、重重失望后心灰意冷的滤镜。 五条悟看完资料只想骂一句艹蛋，这小鬼什么运气，以他表现出来的品行，哪怕八神金太郎或者八神枝子有哪怕一个有可救药迷途知返的，他都有可能安安稳稳地生活。 夏油杰也是把手机扔给五条悟好一会才吐出胸口郁积的那口气，沉默半晌，他说：“先不要上报吧，有我们看着不会有事的。” “呜呜呜杰！我就知道你和我一样善良又心软～” 夏油杰木着脸抵住白毛同期蹭过来的脑门。 第122章 赔得起命吗 八神堕的特殊情况如果不是用六眼根本看不出来，所以五条悟不说隐瞒起来完全没有难度，只是诅咒和咒力到底是不同的表现，一旦引起他人怀疑根本经不起仔细查验。 “听说你以东京校的名义收了个学生？”老迈的校长语气沉稳地问，只有拄着拐杖上的青筋显露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白发神子坐在栏杆上晃荡腿，嘴里还嚼着棒棒糖：“是给咱们学校收了个学生，自己收学生太麻烦了，我那么青葱水嫩一美少年，拖家带口的多可惜是吧。” 性格相对隔壁校沉闷还不太会说话的老校长脑门暴起青筋，然而不待他说什么，五条悟笑眯眯挥了挥手：“我选人你就放心好啦，实力肯定是没问题的～” 老校长：…… 实力可能是没问题，但性格可以预计的很难搞，就算原本是很乖的性格估计也被带偏了，比如夏油杰——以前多好一孩子，自从跟了五条悟，闯祸率直线上升！ “嘛，看来校长你没啥问题，那就这样，过几天我把他带过来哦。” 五条悟快言快语的说完就翻身跳下楼，踢踢踏踏跑去找搭档，余留语言构思缓慢还嘴笨的老校长在原地，凄凉地手捂胸口运气。 当初五条悟任性要来刚成立的东京校，总监部为了更好地服务六眼以及压制他愈发跳脱的性子特意挑了一个性格沉着稳重经验丰富的人当东京校校长，压制是半点没有体现，倒是成了被问责专业户，总监部那些家伙不敢对着五条悟发火压力可不全给到校长。 想起老对头乐岩寺冷嘲他这个校长更适合被供在庙里，老校长深了几个呼吸，终究没压下怒气，拐杖轰地一声砸烂整扇护栏。 听到动静以为两个混账学生又不合时地搞破坏，满脸煞气上来的夜蛾正道正对上校长铁青的脸，连忙尊敬道：“校长。” “……”下属面前失态的校长有些尴尬，强行板住脸挽尊：“维修的钱记在我这里，好好干吧，正道。” “…啊，是！” 老校长佝偻着身体离开，缓慢的背影透出一股丧气来。 当五条悟的校长——折寿啊！ 看夜蛾正道每天被气得满腔怒气，焦头烂额收拾烂摊子还身体强壮的样子，果然这工作还是更适合年轻人。 —— 还没入学就因为五条悟的青眼和重视态度吸引了一大批目光的八神堕是在一个月后才入学，在这期间他以国中二年级的身份参加了今年六月十九号的升学考试。 “堕哥要直接上高中吗？”村上次郎有些失落地问，耷拉着脑袋仿佛八神堕明天就要离开，完全没有怀疑过八神堕可能会考不过。 “嗯，已经提前被一所高专录取了，所以考了升学考。” 有偷听的人背过身翻出一个白眼，这话说得有够得意，升学考哎，说得好像路过买盒丸子一样随便，再说哪有高中是提前招生的，怕不是被啥野鸡学校骗了吧？ 别人腹诽却碍于八神堕名声不敢说，甚至敢私下带名字议论的都没有，因为曾经全学校都传八神堕谣言的事，现在他们哪怕想要说点什么相关的都会谨慎得跟特务接头一样小心翼翼，名字事件都是代称，有时候还特意换个名字。 戏也是很多了。 不过相比曾经第一个被八神堕打断门牙的伊藤自己给自己编排校霸的戏，自封为x年级、x校老大，大概是嫌不够时髦，又给自己操个浪子回头只取一人心的深情人设，并因为早田优菜不喜欢而对八神堕和村上次郎进行霸凌，这种把无知当有范，施暴当酷帅的。 这些和空气斗智斗勇的小破孩甚至幼稚得有些可爱。 村上次郎等到没外人的地方踌躇片刻，到底担心占了上风：“堕哥的学校可以告诉我吗？我、我也想到时候跟你一个学校。” 其实还有一部分是害怕八神堕被骗，想着知道名字，之后好拜托爸爸妈妈帮忙查一下。 堕哥虽然很厉害，到底也是个小孩子，很多事情还是大人知道得多一些。 八神堕神态温和地拍了拍他后背：“我把我电话告诉你，你给记一下吧，以后保持联系。” 少年眼睛亮晶晶地抬头看他，随即听八神堕说：“不过那个学校你可能进不来，那是只针对特殊人才建设的学校，学生数量才是老师的零头，真实度也不用担心，我见过的两个前辈，也是里面的学生，都比我能打，还只比我大五岁。” 村上次郎：…… 原本还觉得这种学校有点玄幻，但听到比堕哥还能打，瞬间就信了。 随后他又捏着自己肚子上软绵绵的肉怀疑人生，外面的世界——比他想象中危险很多的样子。 第258章 “那堕哥的学校在哪个城市呢？” “东京，好好准备升学考吧，高中也不能懈怠，加油考上东大。” 村上次郎郑重点头，并且决心加强锻炼，达不到八神堕的级别也要比被堕哥ko的伊藤他们强一些才行，不然他怕自己活不到去东京上学的时候，唉。 告别这位唯一熟悉些的同学，八神堕回去把自己的房子退了，河野真助替了房屋中介的身份主动上门：“您打算进到那个世界了吗？” “嗯，孔时雨做的事情你能搞定吗？” 中年男人眸光一闪，眼神带点锋利地看向八神堕，才发现男孩似乎只是几个月不见已经长高了许多，消了些婴儿肥的脸颊和瘦得尖削的下巴已经有了少年的模样。 他第一次在八神堕面前点燃了烟，叼着烟柄略含糊地问：“你……不是诅咒师吧？” “过段时间会在东京都立咒术高专上学——你应该知道这个？” “听说是个比较正统的地方，允许你做这个吗？” “现在的咒术界大概担待不起正统这个词，他们比爱德华三世统治晚期的英格兰宫廷还要腐败恶臭许多，如果不是咒术师的避世和特殊性，早就被推了。” 看向还有些迟疑的河野真助：“我在目标选择上要求比较固定，得是曾经渡边任二郎那样的才行。” 河野真助思考良久才从记忆的犄角旮旯里回忆起这个名字，正是这个任务让他最开始误会八神堕时那位暴君的弟子，当然现在他已经知道，八神堕会参与进这个人的斩杀只是因为——这家伙就是八神堕的买家。 或者说，当初那些喽啰网罗长相漂亮的小孩子就是为了他。 “我明白了。”河野真助还是同意了，干这个危险性大了些，但人总是不嫌钱多的。 只是有些可惜……算了，或许这才是最适合八神堕的吧，那样的天分就算他自己想安安稳稳都得被推出点波澜。 “那监护人的事？” “还挂在你那里吧，有人查到你就说我花钱买的。” “了解了。” 距离和五条悟约定的时间还有几天，八神堕从河野真助搜集的人渣资料里挑出最必要的几个，没睡觉将他们换了钱。 入校当天八神堕出了新干线列车，接到东京校的电话，让他到路边等他们的车。 并没有让他等多久，外表平平无奇一辆轿车过来，是电话里提到的车牌号。 后座车窗摇了下来，戴着个算命先生同款小墨镜的五条悟伸出手来大力摇摆：“堕君～这里这里。” 八神堕目不斜视走向前排副驾驶，而后被忽然出现在他左右的黑白双煞架住胳膊硬拖进后座。 才十五岁已经身高极其优越的两个大男生几乎塞满后座，尤其是他们一个个都坐姿嚣张，加上八神堕瞬间每个人都感觉空间不够，还因为贴的近一下子感觉出来两人身上的热度来——再看两人竟然都隐隐冒汗。 八神堕无语：“我坐前排不是正好？” “方便培养感情嘛～”五条悟自来熟地胳膊搭上来，嘴上还要嫌弃： “骨头好硌，路边随便喂只猫都比你圆润。” “你可以抱夏油前辈。”八神堕瞟了眼夏油杰手臂肩膀上的肌肉。 五条悟叹气：“衣不如故，人不如新——腻了。” 夏油杰嘴角一抽，碍于八神堕在中间，不想跟他计较。 黑发少年闭着眼睛，表情看不出什么，额头却已经冒汗了，看着是热的。 八神堕看了看他们身上的校服，校服防水还能抵挡部分攻击，但款式放在这里，就算夏季校服透气性稍微好一些，估计还是热的要死，分明正值初夏可能体感温度都在盛夏了。 “算了，堕君借你用用～”五条悟说，往夏油杰那边挤了挤，连着八神堕也挨上黑发少年。 夏油杰无奈扶住后辈，想说别把八神堕说的好像什么可以分享的解暑神器一样啊！但手放在男生胳膊上，对比明显的温度差让夏油杰都怔了怔。 是因为体质吗？怎么这么冷？身体温度最多十六七c的样子。 夏油杰一时没有说话，八神堕仿佛生活在和他们不同的天候里，即便是紧靠着的部位温度也只是相比最初高了一两度，凉快是凉快，但这显然不是什么好迹象。 只是三分之一的侵蚀度就已经这样了吗？ 车内气氛莫名的紧张起来，辅助监督狐疑向观后镜瞟了好几眼。 “我都不知道东京校每年那么多经费还有车没空调，回去我就找那老头麻烦，肯定是他贪污！”五条悟抱怨道。 辅助监督面色纠结地欲言又止，想到之前那份由他递交的那份校内费用支出清单，经费不足根本就不是校长大人的问题，占比最大的分明是校内建筑重建支出啊口胡！ 以及——中年男人忍不住看了眼身侧打开的车窗……是他虚了吗？真的有那么热？ 不待他思考清楚自己肾是不是依旧有好好工作，就听五条悟忽然开口：“这不是去东京校的方向吧？” 辅助监督干咳了一声：“因为要先记录八神同学的咒力波动所以……” 早知道他不踩点出发了，一时懒惰就迎来这俩不速之客。 夏油杰挑眉：“学校不是也能做？” “记录的仪器不巧坏了。”辅助监督淡定回答，坏得确实有些巧妙，但有总监部和校长在前头顶着他一个小人物根本不用怂。 第259章 这种借口都不好好找还理直气壮的感觉有够讨厌。 夏油杰沉眸想着八神堕身体温度的异常，营业性笑着说：“坏了吗？没关系，我们时间够，一起去就是了。” “时间就是生命，浪费太多的话，你赔的起命吗？”五条悟则是直接嗤笑。 “……很抱歉，悟大人，属下这就去最近的咒力收集处。” 辅助监督肉眼可见的恭敬起来，他怎么忘记了，虽然在遇到夏油杰之后五条悟收敛了些，却还是无法无天的本性，总监部可不会在意一个小小辅助监督的死活。 夏油杰厌烦地避开视线，不愿再关注这种趋炎附势墙头飘摇的家伙。 第123章 来吧带你一个 就像悟很清楚咒术界从未出现过吃咒灵强化自身的咒术师，得到报告的其他人也会想到，哪怕他给出八神堕情报时候很敷衍也引起他们兴趣。 在前辈们贴心的关照下，工作人员老老实实记录了八神堕的咒力就让他们回去。 “谢谢，你们是特意赶过来的吧？” 现在的天气还不足以令人热成这样，总监部想对他做什么不符合东京校入校流程的事情，当然会想办法支开五条悟和夏油杰，最好的借口就是任务，两个少年大概是刚赶完任务就挤上这辆车，后面他们缓过来就没那么燥了。 “既然知道，是不是该好好报答我们？”五条悟胳膊搭椅子扶手一样搭在他脑袋上，还用力搓了一把。 “当然。”八神堕任由他搭着。 白毛少年当即支棱起来，咧嘴一笑： “那就给我当牛做马吧！总之以后我让你去买巧克力蛋糕你不能给我买草莓冰淇淋，让你进门先迈左脚你不能先迈右脚……” “你自己没腿吗？” 夏油杰无语怼了搭档一句，安慰八神堕：“不用听他胡言乱语，我们是同学还是同期，本来就该互帮互助，不需要额外报答什么。” “等我实力上来，你们不想做的任务可以交给我。”八神堕说。 “我倒是觉得你实力保持这个水平就可以了，余下的可以通过战斗技巧和咒具来补充，这种后期绝对弊大于利的捷径，你是想变成没有理智的怪物吗？” 五条悟皱眉，满脸不高兴地质问他。 这时候的五条悟满是少年朝气，垮着脸也不让人畏惧。 不过他终于知道搭档今天奇奇怪怪的表现以及对八神堕隐约的针对的原因了。 黑发少年看向八神堕的视线也带了严肃。 “你……做了什么吗？”夏油杰微微弯腰，以更接近平视的高度同八神堕对视。 “杀了一些人。”八神堕据实回答。 夏油杰瞳孔微缩，看着男孩依旧平淡的神情，仿佛说得捏死几只蚂蚁一样轻易，虽然对于许多咒术师和诅咒师而言确实如此……但不应该，不应该是八神堕。 既然当初面对学校的霸凌和父母的迫害都隐忍不动手，为什么即将成为他们的同学又这样做呢？ 已经将八神堕划拉在自己保护圈内的黑发少年有些无法接受，但又觉得他应当有原由，目光紧盯着他： “为什么？” “有电脑吗？” 夏油杰呼出一口气，按了按眉心道：“去我宿舍吧。” 黑发少年此时的面色黑沉，五条悟反而放松下来。 见到八神堕打开的界面，五条悟快速扫了一眼——果然。 咒术界一些实力不足的咒术师其实一部分也会接私活，五条悟还是从五条家的咒术师吐槽中知道的这种事。 世家出身的咒术师看不起这类人，他们即便实力不行只要肯听话，怎么都能从家族领份工资，轻视源于一种莫名的优越感，而非对这样的行为在普通人那里算违法犯罪。 只要那些咒术师还在受总监部管辖和驱使，别做得太过火现场留下残秽被抓现行，这种仅是微不足道的小问题，当然如果不听话，那这就成了诅咒师的铁证，正好被咒术界义正言辞通缉弄死。 五条悟只是没想到八神堕也会在接这样的单，并且是在答应他们来高专之后。 电脑屏幕上内容是八神堕的个人页面，中介人给他发任务信息时目标的情报给得很清晰，河野真助曾经在政府部门工作，虽然因为没有势力支撑，年轻时候还有些不知变通的直愣，被排挤出去人脉却还放在那里，调查起来更清晰。 八神堕接的单子目标确实都是些垃圾，还是相关部门不怎么爱管的类型，比如个别背景比较硬，或者和咒术界诅咒师有些联系，有心想管也没办法的。 至少两个少年就从中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那是他们曾经处决的诅咒师的合作商兼雇主，只是任务只管诅咒师，涉案的普通人用咒术界的话来说就是交给普通人的只能政府去管。 但点开目标资料，显然这个尝到另一个世界甜头的家伙根本没被制裁，还试图联系新的诅咒师当打手。 夏油杰如鲠在喉：“至少这些……这些，不应该你来管。” “也是顺便而已。” 从一开始就不打算隐瞒两人，面对六眼他侵蚀度也根本隐瞒不住，八神堕开门见山对夏油杰道： “我的术式，或者说体质，大概是和咒灵化类似的东西，只要他人对我的负面情绪积累达到限度我就能一定程度上改变自己的身体，我此前能够击杀吞噬我母亲的咒灵就是因为那基本是从对我的负面情绪中诞生的，如果换成其他咒灵，我要赢就没那么容易了。” 第260章 “你以为咒灵化是什么好的事情吗？” 夏油杰下颚的线条因为生气紧绷着，眼里满是怒意。 要是之前没有下定决心好好引导着小孩而是一开始就……好吧，好像还是不能完全抛开手或者下死手，但绝对不会对这个明知故犯的家伙那么友善了，怎么都要先教训一遍再武力引导才行。 “真是的，你了解什么是诅咒什么是咒术师吗？咒力源自于咒术师自身的负面情绪，所以大多数的咒术师都情感比较激烈极端，哪怕他看起来还算正常。更不用说你身体吸纳的还是别人对你的负面情绪，说实话你现在还看起来很冷静的样子我也很惊讶。” 五条悟支着一条腿蹲坐在八神堕面前的椅子上跟他对视： “哪怕你现在内心和表现得一样淡然，好像不受影响，侵蚀度再增加的话就不一定了，也许你自己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但你的思想和思考都会改变，侵蚀对你的身体来说是潜移默化的，对精神也是一样，你现在还能有理智不去伤害无辜，以后回想只会觉得现在的你可真无聊，甚至根本不屑去回忆。” 见八神堕还是一贯的表情，五条悟有些感兴趣地睁大眼睛看他： “说说吧，我们……最起码我的情报你应该是知道的吧？在遇到以及确认我们关注到你之后还要这样做，你的目的是什么？或者说，你自以为有什么从我们手里全身而脱的方法吗？” 八神堕扭头看向身边的夏油杰：“夏油前辈是咒灵操使，我变成咒灵的话，也可以被他操控吧？” 夏油杰愣了下，反应过来都气笑了，他神情有些险恶地狠狠捏住男孩的脸颊。 “这就是你想的解决办法？” 五条悟原本兴致勃勃的表情也瞬间消失，气咻咻上手扯住八神堕另一半脸：“你这小鬼简直……” 八神堕皱眉，含糊说了句什么却因为脸颊两边都被毫不留情地扯住根本没有辨识度。 他难得有些怨念，这种严肃的时候不是应该赶紧将事情说清楚吗？ 挣扎了好一会终于将自己被扯肿了的脸颊肉解放出来，八神堕警惕和他们保持距离揉了揉脸： “不是有束缚吗？只要我和夏油前辈定下束缚，一旦我丧失人性且伤害到对我无害的人，我就完全成为被夏油前辈掌控的咒灵，人性的标准可以由两位前辈来定，并且不必告诉我，只是要局限在普世价值观中人性定义框架中。” 虽然这样成立条件还是会有漏洞，会有一部分无辜但不在对他无害范畴内的人，但可操作空间很大，稍微用点手段，间接伤害也是伤害。 五条悟不能理解地歪了歪头： “你对我们很了解吗？这种东西完全是不平等条约吧，还不是偏向自己的，才见两次面你就对我们这么信任？” “因为我觉得我不会丧失人性，但如果真的这样，给夏油前辈的咒灵录创个收也是现在的我希望的情况。” 八神堕很坦然。 夏油杰完全没有被信任的开心，反而看着八神堕更加头疼和心累：“为什么一定要变成完全咒灵？” “在普通人的世界钱可以做到大多数的事情，但在这里自身实力才是唯一通行证，一切悲剧都是源于实力不足，当我拥有将一切障碍碾压的实力，那我理所应当具备重新制定规则的权力。” 八神堕很认真的阐述自己的理念。 这也是他一贯以来的任务思路，不需要去维护自己的剧情优势，就算剧情面目全非，只要他足够强，就能在恰当的时候干掉反派稳住世界。 虽然也有翻车过——比如就算是他也一直耿耿于怀的鬼灭世界的失败，但他确实杀了鬼舞辻无惨还最大限度保存鬼杀队的人员，没通过不是他的原因，所以他不觉得是自己任务思路有错，并且将沿用下去。 羂索确实令人头疼，但它要完成自己的计划还要费劲心力先封印五条悟，他不需要胜过五条悟——那做不到，但他可以向理论上全盛时候和五条悟五五开的两面宿傩上面靠。 至于五条悟和夏油杰都担心的问题，到了后期侵蚀度越高，那些他人的极端的负面情绪会对他造成影响，但绝对不可能动摇他的理智。 所以立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束缚，来换取夏油杰和五条悟对他放心以及放手，在八神堕看来是很值得的操作。 但在两个才十五岁的少年人眼中他就固执到偏执以及过分漠视自己。 五条悟皱眉思索片刻，咬牙切齿伸手，八神堕警惕避开…没避开，被狠狠挼了一把头发：“你才十岁吧，搞什么视死如归啊，刚过寿数的零头就想着怎么安排后事了？” 夏油杰已经恢复温和的微笑，手上却死死压制着八神堕挣扎的动作，并掷地有声道： “请求驳回，作为限制民事行为能力的小屁孩，成年之前你不被允许签订任何束缚，作为前辈我不会同意——以及，也别想和别人订立……” “不然把你关在我家老宅里，周围都是咒术师，想成咒灵？呵，下辈子吧，死了都会把你尸体特殊处理！” 五条悟露出大恶人笑容得意。 “门没关我进来……” 推门而入的短发少女看着门内场景沉默一瞬，半月眼语气沧桑感慨： “世态炎凉人心难测，几天不见，你们都变成欺负小孩的渣渣了啊……” 第261章 五条悟大方招了招手：“来吧，带你一个～” 杰、硝子：…… 第124章 夏油杰想要解释，但八神堕的体质问题一时间说不清楚，被诅咒侵蚀这种事情被咒术界一些人知道肯定是会引来一堆麻烦……虽说如此，在他和五条悟默契摁住八神堕蹂]躏他脑袋的时候，两人就共同做出会管这小孩的决定。 硝子只会反转术式，没有必要拉她成为这个‘同谋’，那只会给她增添不必要的忧虑。 于是夏油杰错过了最佳解释机会，眼睁睁看着同期的女生眼神由狐疑转变为微妙，最后定格在谴责上。 “我们可是很友爱的学长，刚才只是正常的情感交流，怎么会欺负他，不信你问堕君嘛～”五条悟笑眯眯揽住八神堕的肩膀正对硝子。 八神堕面无表情点头，只是脸颊两边明显红肿的手指印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家入硝子原本只是调侃，这下忽然不确定了，眯着眼上下打量他们。 夏油杰无力扶额，确定了，五条悟这家伙绝对是故意坑害他名声。 —— 好在五条悟的不靠谱是日常，夏油杰任务方面被带偏了些，品行方面家入硝子还是信任的。 “所以，他就是马上要转我们同期的那个同学啊。”家入硝子绕着耳边的发丝好奇看着八神堕那刚刚能和‘少年’沾上边的脸。 想到什么忽然问：“八神同学不会和你们一样需要经常出外勤吧？你们还好糊弄过去，他一看就是童工吧？” 五条悟摊了摊手：“嘛……那就是辅助监督需要思考的问题了。” “也是。” 家入硝子耸耸肩，转身准备离开，又忽然转身补充道：“忘了说，夜蛾老师让你们带转校生去找他。” 回到自己的宿舍，少女点了支烟，有一搭没一搭扫着桌面上摊开的医学书。 已经有些习惯这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悟那家伙是不太靠谱，夏油杰不至于跟着胡闹，不会无缘无故把一个小孩子拉进这个世界，就接受两个同期这好意吧不去想这件事。 家入硝子离开之后，两个少年都没理会她口中夜蛾老师的召唤，而是跟八神堕继续之前的话题。 “我不会和你签订这样的束缚，但你也别想再继续这样刻意加深侵蚀，既然你当初答应我们过来东京校，我们也有责任对你进行指导。”夏油杰有意放缓声音，注视八神堕的眼睛却是不容置疑。 “你们平时有遇到那样的人吗？会怎么做？放任吗？”八神堕忽然问道。 夏油杰知道他问的是他的单子目标，眉头紧拧。 诅咒师任务中失手弄死是再正常不过的情况，但普通人中的作恶者……咒术师要对付的只有诅咒和诅咒师而已，那些家伙平时在普通人世界再作威作福的人，面对咒灵和诅咒师都是不堪一击的，他们作为唯一能够保护他们的咒术师，理应一视同仁地保护才对。 他是这样想的，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理念，但想到八神堕杀死的任务目标情报，那些零星几句话和一些数字组成的淋漓血迹和死亡，他忽然不能够坚定自己的想法了。 “普通人面对咒灵和诅咒师几乎没有反抗的能力，但因为那些人直接间接死去的人或许比咒灵还要多，咒灵的形成需要时间，他们继续放任却会不断聚集和创造出新的暴虐者——就我所知，他们中的一部分也是咒术界的忠实客户，毕竟是有钱有势甚至有权的那一类人。” 八神堕看着夏油杰，黑发少年努力绷住面上表情，眼睛却早已经动摇。 五条悟却是压根不受影响，他转着椅子撞在搭档身上，惊醒了陷入纠结和沉重思考中的好友，再注视向八神堕时已经没了笑意，双眸仿佛高悬天际不然人情尘俗的碧空。 “那种人，杀掉也没什么啊，或者揍一顿扔去警察局处理吧，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如果动手会被这些人的情绪影响，到时候又会多一只咒灵，总之不管你用别的什么方法，不要自己动手。 就当是身为前辈的管束吧，在你没底气和前辈们叫板之前，最好选择乖乖听话，明白吗？” 显然五条悟有些生气八神堕故意针对自己搭档的行为，要不是杰坚持，他才不会这么尽心尽力安排他的事。 哪怕夏油杰的想法天真了些，但杰可是咒灵操使，成长潜力也就比六眼低一点，以后绝对是同时代最强大的一批咒术师，理应可以按着自己喜欢的方法去活，不需要别人去影响。 八神堕半垂着眼眸，声音依旧毫无波澜： “我只是想说，我对现在的咒术界没有什么好感，甚至因为体质的原因，掌握决策的大部分人对我来说都是对立面，会答应来这里只是因为你们而已。 你们是未来咒术师最强者，并且和现在那些本质只是为了私利，嘴上说着大义实际轻视所有普通人、认为自己高高在上可以主宰生死的家伙不同。” 男生抬眼，浅金色的眼眸仿佛月华凛冽： “如果我的能力没有失控，那我必定会推翻他们。如果失控，那我希望有人能够制止我并且使用我的力量在普通人和咒术师之间建立更好的稳定和秩序。” 五条悟捂着嘴沉默了会，最后满眼疑惑：“等等，你之前没有接触过咒术界吧？为什么我觉得你对咒术界比普通人意见更大。” 第262章 回想八神堕的资料，他似乎一直是在普通人的世界被欺负才对，咒术界和他的交集除了那个杀了八神金太郎的诅咒师好像就没有了。而且说到轻视所有普通人，认为自己高高在上可以主宰生死——五条悟他很有自知之明，他自己就差不多是这样的人，只是不会真的去做，在没遇到夏油杰之前他行事都没啥准则的，都是随心就好。 夏油杰没说话，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八神堕说话时候似乎一直注视着自己似的。 八神堕笑了笑，弧度透出些轻蔑： “普通人虽然蝇蚋蠹虫也很多，但至少有法律可以约束，还有教学相对完善的知识教育体系源源不断培养人才，无法无天的家伙被捉到证据也不可避免要被送进局子，各方面规则秩序相对稳定，不会出现某两三家一手遮天专]治独]裁的情况，咒术界有什么？ 在普通人的世界我只要收集证据可以让霸凌者担负相应的责任和惩罚，在咒术界呢？” 夏油杰晃神，下意识看向五条悟。 五条悟：…… 艹了，出生以来头一回尴尬，竟然是为咒术界感觉到丢人。 白毛少年有些委屈：“你是不是针对我！？” 专]治独]裁的某三家，干脆点名字吧这码打得一点意义都没有还更嘲讽了！ 其实是在给你身边的黑毛怪刘海打预防针，就不信以后发现自己所作所为跟上述对上了他还能没一点心理障碍的黑化，但好吧，现状就是这些话精准狙击到更多是五条悟。 八神堕认真道：“当然不是，我只是实话实说咒术界现状，悟前辈会来到东京校也是不喜欢这一切的吧也只有你想要改变咒术界才能真正有所改变。 两位前辈一个十分了解咒术师的困境，考虑广大咒术师的权益，一方出身自普通人的世界，能够体会被恶人、咒灵、诅咒师和咒术界欺凌的普通人的立场，如果想要改变现状，必然要合力才能达成。” 五条悟成功被他前面的话顺毛，然后越听越不对劲，和夏油杰对视一眼，一起摁住八神堕，眼神危险：“小鬼你是不是在套路我们？” 八神堕眼神无辜又真诚：“怎么会呢？” 五条悟和夏油杰无语，吐槽：“你真实的表情就没这么灵动过。” “我还是希望能与夏油前辈订立束缚，这样如果我失控了的话，将来你们推翻现有咒术界也能算有我一份了。” 五条悟无语揪着他肩膀晃：“你才十岁，怎么想法就这么多呢？现在小学生理想的作文都是以圣人为目标的了吗？” 那么沉重，一点都不像个小孩，那种为理想慷慨赴死的凛然，真是都吓到他了。 八神堕眼睛弯了弯，浅金色的双眸像落进水湾里的明月。 “立志要趁早嘛。” 夏油杰叹气：“那也不用那么赶……”想到什么他忽然有些说不下去。 八神堕说是对自己不会失控很有信心，还那么着急要和他签订束缚，他内心绝对是担忧的，所以一心要趁自己还清醒给自己找后路，不，应该说是枷锁。 后路是给未来可能会被他伤害的人的。 明明早在进入咒术界之前就见识到死亡，来到东京校过后也不止一次听到其他咒术师牺牲的消息，此刻他依旧觉得沉重。 “所以，夏油前辈，和我立下束缚吧。”八神堕再次申请。 五条悟皱眉思索片刻，忽然眼眸一亮打了个响指： “束缚其实可以立，但直接控制太绝对了，我的建议是用并列进行时，也就是说在达成束缚条件的同时杰才能控制你而不是永久，这样如果你只是间歇也不会永久被杰控制。” 八神堕没有意见，夏油杰纠结片刻也同意了。 解开束缚的条件则是必须三人同时意识清醒且同意解咒。 搞定了这件事，夏油杰和五条悟就算不想关照他都不行了，五条悟还是有些不忿搓着八神堕头毛： “可恶，还是觉得被你套路到了。” 八神堕目的达成，玩偶一样任人揉搓，下一刻五条悟和夏油杰同时瞳孔紧缩一股幽深沉重的怨念和杀气隔着门源源不断袭击过来，两个少年仿佛被人关节锈掉的木偶，咔咔地扭头看向门。 五条悟吐了吐舌头悄声说：“我就说总觉得忘了点什么。” 夏油杰：你分明根本不记得，虽然他也忘记就是了。 下一刻屋门霍然大开，身形健壮浑身肌肉显然在蓄力的班主任老师严严实实堵在门口，居高临下看着自己两个不省心的学生，缓慢吐出两个名字：“五条悟—夏油杰——” 五条悟做作地咳了咳：“那个，老师我们的新同学性情柔软胆子小，来到新地方就紧张害怕躲到床底下不出来，我们迟到也是为了哄他，好不容易才情绪稳定了，夜蛾老师你快温柔点别把人吓到了～” 夏油杰嘴角抽了抽：就佩服你这一点，可真是张口就来。 夜蛾正道还真愣了下，下意识收敛，转而想到五条悟报告上写的新同学单挑准一级咒灵的战绩，再对上八神堕那双井水般平静无波的眼神，怒气更加高涨，制裁的铁拳当即就降落在白毛学生的脑袋瓜上。 ——混小子，我还真信了你的邪！ 五条悟躲来闪去，还抓来夏油杰当挡箭牌，往常夜蛾正道还会看在夏油杰表面比较乖份上让他挨得轻一些，这会生气了自然一视同仁，一时间悟飞杰跳，八神堕窝在角落假装壁画。 第263章 “老师，在新同学这里注意形象啊！”五条悟捂着脑袋上的包跑过去一下子将八神堕抄在手里举在身前。 夜蛾正道及时收势的拳头停在八神堕脸前面不足十厘米，刚刚下降的火气又有上升，他扯出一个狰狞的笑，将八神堕交给夏油杰： “杰你带他去找校长办理相关手续，我等会再过去。” 夏油杰领命拎着八神堕一溜烟跑了，将小伙伴故作凄惨的叫唤声置之身后。 他们离开有一会，五条悟忽然收敛了那夸张的演技：“那老头让你拖住我？” 夜蛾正道干咳一声，神情有些尴尬，最开始他恼火是真实的，但让夏油杰带着八神堕去校长室确实有这个目的。 五条悟也不在意：“你演技太烂了，不过他应该也知道你拦不住我多久吧？” “至少晚一会过去，放心，校长不会对八神同学怎么样的，最多试探了解一下。” 那位年迈的校长也确实没有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和问题，最多只是让八神堕把自己术式解释补充得完整些以及演示一遍，至于让夜蛾正道特意去拦住五条悟……那真的就纯纯是不像见他而已。 每次见五条悟校长都觉得自己本就不多的寿命又短了一截。 八神堕写的术式效果只是体质强化以及可以通过吞噬咒灵的部分肢体以获得一部分咒灵的能力，以及化少量诅咒为自身咒力。 术式效果听起来是吞噬实际是比较鸡肋的，如果要斩杀咒灵更多还是要靠被强化的体质，虽说咒术界如禅院家对天与咒缚弃之如敝履，但随着禅院甚尔出名，实力至上的咒术界已经对天与咒缚改观不少，在校长看来八神堕只是不完全的天与咒缚，那个术式有点作用但也注定他达不到禅院甚尔那样的纯粹天予咒缚的顶峰，未来是否能有成绩还有待观察。 总监部当初对八神堕感兴趣，也不是单纯因为体质，更可能是看他年纪小想试试看能不能忽悠甚至洗脑，毕竟他的资料……看在总监部那些不知内情的人眼中，不仅不会产生五条悟和夏油杰那样的愤慨同情，更大概率是看中了那种听话和软弱，没脾气才好控制和利用嘛。 第125章 咒具 原本校长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手机一响立刻耷拉着脸赶他们走，两人开门正对上抬脚要踢门的白发dk，校长先生苍老的声音此刻响起：“正道留下，其他人无事便离开。” 五条悟眉稍高高挑着，被夏油杰一把薅住肩膀向后推。 “干嘛！”五条悟抱着胳膊凶巴巴开口，内心略微凄凉，先是被八神堕明里针对，再是被校长暗里针对明里嫌弃，现在杰也对他那么凶——这日子还能不能过啦！ “老人家年纪大了，当心碰瓷。”夏油杰安抚道。 实际大概是这位不善言辞的老校长被五条悟欺负得太厉害，哪怕知道一点有关咒术界稍深层次的黑暗，夏油杰对老校长依旧保持了基本的尊重。 这位现在已经开始和总监部展开非暴力不合作式消极怠工的校长先生也确实不打算多做什么事情，他只想着早点把五条悟这烫手的包袱甩出去。 八神堕顺利领到自己的校服，是和两个前辈同款的深色校服，只是稍微小一号。 来到东京校的第一节 课，授课老师是夜蛾正道，学生却只有他一个，是一部分有关咒力咒术的基础知识，夜蛾正道看他反馈就知道他对这些有些了解，基本都是简略概过。 高专的文化课和普通高中生的比可以称得上贫瘠，只有历史、地理、宗教信仰、语文四门。 其中历史是咒术界历史，除去各种固定不变的大事件，其他多余部分都是辅助监督代课，无脑吹御三家和总监部是日常基调，对于咒术发展和咒具顶尖的相关都含糊不清，大概属于御三家和总监部的垄断性知识；地理是部分产出相对稳定的咒灵刷新地，当然人的负面情绪并不稳定，所以也只是了解，这门课据说只有夏油杰曾经坚持不懈上了近一个月，之后也是日常逃课和出任务；语文侧重点在怎么写给总监部的任务报告和公文格式……这个八神堕只听了半节就判断出主要基调而后翘课； 对于八神堕的翘课根本没有人说什么，毕竟只给他一个人上课，任课的辅助监督也挺不情愿的，咒术高专本身也对文化课可有可无，甚至是打算过两届还没什么人听就取缔，全部交由班主任自由发挥。 唯一靠谱的只有宗教信仰，毕竟咒术高专就是以宗教学校为外壳，加上很多小众信仰哪怕是正神都会因为部分地区和人不正确的供奉方式而滋生出咒灵，收集的比较全面，讲授的辅助监督也是性格相对稳重年龄也更大的一位男士，家入硝子和夏油杰对这些有些感兴趣，所以也时不时会过来听一下。 那点少得可怜的文化课补全，八神堕就开始和五条悟他们一起上实战课。 “我先来吧，攻过来试试，不需要留手。”夏油杰拦下跃跃欲试打算去逗小孩的好友自己率先提出对战，也是对八神堕的实力进行一个摸底和了解。 咒术高专的实战课可不是空地上自己舞刀弄枪的练法，是真的对应课程名字的实战，当初夏油杰和五条悟的友谊就是从实战课开始的，家入硝子则是他们打架时候悠闲旁观，打完才上前帮他们治好，自此成了两人实战课御用治疗。 第264章 少年时期的五条悟自我，有反转术式使用得越来越熟练的硝子在，他来大概只能保证不死。 夏油杰站在原地等着八神堕进攻，起初的他只做防守。 八神堕很放心地完全发挥出自己的实力，他为战斗而生，在这方面的反应也极为迅速，强大的动态视力让他能够轻易捕捉夏油杰的动作，并且做出应对和攻击，力道出乎意料的大，夏油杰略匆忙地挡下，有些惊讶地稍微拉开距离，边调整状态笑道： “看来不认真我这个前辈就要颜面扫地了。” 无聊在一边揪狗尾巴草玩的五条悟毫不留情嘲笑：“你好逊啊杰！” 在不使用术式的情况下，单凭体术八神堕是隐隐占上风的，夏油杰说实话有点受打击，他能感觉到八神堕只是将自己的反应速度和力度发挥到较大，但眼里只有专注，对比此前他面对枝子女士咒灵时候的凌厉显然还不是最大程度。 还挺不甘心的。 自知不召唤咒灵辅助他估计就要落败，既然不如人是事实，他也不介意认下。 只是身边举着相机咔嚓咔嚓照的白毛确实碍眼了点…… 背对着五条悟，黑发dk勾起一抹笑，和八神堕对战时候一个旋身腿鞭落在训练场角落还未修好的地皮上，尘土呈扇形飞起老高，将抱着相机蹲着找好友最死亡角度的五条悟整个罩在里面，可惜等灰尘落地也没能收获一只脏脏悟，五条悟呲着闪闪发亮的白牙从照相机背后冒头，嘚瑟地推了推小墨镜： “防火防尘、耐热解暑无下限，悟大人倾情代言～” 由于五条悟在一边撩闲太多，原本夏油杰和八神堕的指导性切磋变成三人混战，准确来说——是八神堕和夏油杰制裁五条悟一个。 八神堕看他们打起来最初是打算去陪硝子看书的，奈何五条悟爪贱又要像当初面对夜蛾正道一样拎起他当盾牌，八神堕和夏油杰半空中视线交错，成功达成一致打配合将五条悟压趴。 夏油杰径直坐在五条悟腰背上，不顾他吐魂状大声喊“杰你该减肥了”之类叫嚣的话，将相机里的丑照全部删除，而后对着五条悟圆润的后脑勺拍了一张，笑容难得有少年的肆意直爽，八神堕帮忙摁住五条悟的一只手，另一只手从一旁揪了根狗尾巴草在五条悟鼻尖上扫来扫去。 无下限所需糖分暂时透支的悟子仿佛一只被溜趴下的哈士奇，喷嚏不停嘴上依旧放着狠话：“等着！你们肯定有落在我手里的那一天……哈qiu！” 黑发金眸的小少年看着咒术界最强限定版的狼狈和嘴硬，眼睛不着痕迹地弯了弯。 夏油杰则是笑眯眯道：“明知道打不过还一下挑衅两个，蠢死了悟。” 玩闹了片刻八神堕和夏油杰一齐放手，跳开并飞速逃跑的动作高度一致，肚子饿得咕咕叫的五条悟追打着两人到食堂，家入硝子过去的时候三人已经亲密无间排排坐着干饭了——或者说是五条悟和夏油杰排排坐，八神堕被两人搭着肩膀死死固定在最中间。 新同学不知道是放弃挣扎还是想尽快摆脱，埋头扒饭，飞快解决掉了食物。 五条悟根本不在意中间隔着个人，记仇去抢夏油杰的菜，成熟点的三年级小学生都干不出来这种事情。 家入硝子[疲惫点烟]：我不懂男生的友谊，真羡慕他们那么大年纪了还每天过得那么欢乐。 “下午跟着我们一块打咒灵，一会先给你自己挑个合适的咒具。”夏油杰忽然提起。 “你喜欢用什么武器？” “匕]首吧。” 五条悟双手击掌：“呦西，那就选长刀！” 八神堕顺从地点点头：“那就长刀。” 家入硝子：……武器这种至关重要的东西，你倒是给我坚持坚持啊。 但直到八神堕乖乖跟着两个不靠谱的大男生离开，家入硝子依旧没有插入他们的对话，回到自己置办的初级实验室中回想了下悟和杰的表现，总觉得……他们似乎在担心新同学什么，术式是少量吞噬咒灵的话，用短兵匕]首却是更适合一些，悟反对杰也同意，是这个术式有什么较强的副作用吗？ 就像她的反转术式，但也因此完全无法使用任何攻击术式，甚至身体的训练方面都表现得很一般；夏油杰操控咒灵却必须吞噬咒玉忍受其味道；五条悟的六眼和无下限更是威力强大的同时都极其难搞，一个不注意就要找她来治脑子。 两个同期那么紧张，看起来新同学的术式危害不小的样子，对应的，也不应该是上报的那么弱，那两个家伙是帮同学遮掩了吧——倒也是他们的风格。 虽然将这些看得通透，但家入硝子转瞬就将这些抛开专心攻读医术和之前进行到一半的实验，总归那些家伙自己有分寸，有她在也不会让他们谁死掉的。 第126章 过错 看了看时间，八神堕看向身边打着哈欠的黑发少年：“悟前辈呢？” “买甜点去了，今天他喜欢的那家出新品。”夏油杰维持着和平常一样的语气，还是显出没精打采来。 他昨日刚执行了个任务，路上花费的时间比拔除更多，晚上回去又不愿割舍自己玩乐的自由时间，熬夜早就成了惯例。 “只是个三级咒灵，我自己来也没关系，夏油前辈去休息一天吧。” “没关系，咒术师不需要睡太久就能保持精力。走吧，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早点把任务解决。”夏油杰这样说着，抬脚往校外走去。 第265章 八神堕乖乖跟在他身后，内心却是想着，咒术师也依旧是人类，咒力只是激发细胞的活性让身体保持在健康状态，累却更多是一种精神状态，积少成多有个忧郁倾向再正常不过。 正常处在这个年纪的少年人总是睡不够的，每日闹钟响起看到外面挂着太阳都恨不能伸手将其拽下去，换月亮再值个白班。 在他印象里那些年轻人上课还能有学霸积极点，上下班……踩点已经是对这份工资最大的尊重。 难怪咒术界不敢给咒术师们受正统教育，不然就这个鬼畜工作时间和危险程度，能招到人才奇怪，没文化才好勤勤恳恳埋头给他们当苦力。 计算着自己的资产，八神堕将给咒术高专的大家普法扫盲提上日程。 一辆看着挺高档的保姆车停在学校结界外的路边，坐进去扑面就是冷气，夏油杰单独任务的时候从来没有这个待遇，一看就是为迟到的五条悟准备的，但黑发少年对这种区别待遇和特权显然适应良好，表情动都没有动一下。 前方开车的辅助监督还是老熟人。 八神堕见了他也有三次面，到现在才知道他的名字，西川隆一，也是普通人家的出身，却已经将自己定位在总监部的忠实下属的位置上，见上车的只有两个平民出身的咒术师，很是尽职尽责地吹了一波总监部的好处。 手机声响，是五条悟回夏油杰的信息：“快到我了，你们先去，我直接到任务地点找。” 辅助监督于是开车，原本开得很足的空调也关了。 夏油杰显然有点无语，这种小事计较它算不上，但总监部这些人是真的很能从细节上让人觉得膈应。 八神堕问夏油杰：“咒术界的资金链好像不太行，平时会拖欠你们工资吗？” “不会，一般是完成任务之后就按抽成给。” “提成多少？” “特级咒术师百分之八十到九十，一级百分之六十到七十，二级百分之四十，三级百分之二十，三级以下的话，就只有根据任务完成度决定的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这样。” 期间如果因为咒术师原因造成太大损失被要求赔偿，嗯，是要从里面扣除的。 西川隆一咳了咳，补充：“因为咒术师等级越高咒术师的价值才越大，待遇自然会更好一些，当然虽然等级低的咒术师并不能给咒术界创造太大的收益，很多时候还需要咒术界进行善后工作，但我们还是会提供咒具医疗以及基本情报和接送服务的……” 一出口就老职场pua了。 八神堕淡淡地哦了一声： “夏油前辈是一级咒术师吧？我好像也没见他待遇太好的样子，那么热的天冒着生命危险在糟糕的工作环境中面对长相倒胃口的咒灵，忙的时候还可能没有休息的时间，咒术界接送的车却连空调都开不起，你们对一级咒术师这样的资深员工都这样的态度，我很怀疑在咒术界的就业前景。” 西川隆一把着方向盘的手松了又紧，被怼得尴尬，这个那个半天没说出一句话，夏油杰手掩在嘴唇上做沉思状，笑出声就太不给人留面子了。 八神堕继续转头问夏油杰：“像夏油学长这样接任务的频率，年收入大概能到多少钱呢？能有750万以上吗？” 夏油杰心算了好一会，回答：“可以，只是会更累一些，高级咒灵一般也不会太频繁出现。”处理低级咒灵光是路上花费的时间精力就够受的了。 八神堕了然点头，用程序化的遗憾和为难的语气说： “但是东京大学毕业生的年收入平均就是这个数哎——而且还不会这么危险，日本很多大企业对于有能力的员工待遇都是很好的，如果是管理人员还能有很多空闲，夏油前辈不如……” “咳！咳咳咳！” 前方西川隆一听见这不妙的前言，果断爆发出剧烈的咳嗽声打断了八神堕的话，就连车子都惊险地在马路上扭出一个令周围司机心惊胆战的s。 隔壁的车上暴躁的先生嘴里骂着粗话恶狠狠朝这边竖起一个中指。 八神堕面无表情正过脸，从后视镜与西川隆一对视： “说起来，正规企业入职的话五险一金是必须的吧，咒术界这边有吗西川先生咳嗽得那么严重，说不定命不久矣呢？如果是倒在工作岗位上，医疗费用和丧葬方面咒术界会负责吗？” 原本只是装的咳嗽，听闻八神堕已经考虑起了他丧葬方面的安排，西川隆一这下是真的一口气呛在了气管。 夏油杰拍了拍八神堕的肩膀：“咳……咒术师的尸体都是要经过特殊处理的，辅助监督虽然都是些咒力低下的人，但死后必要步骤还是要经过的，所以不需要担心这个。” 不过个人疾病当面的医疗费用，咒术界大概是不会管的，之前西川隆一讲的负责医疗里面只有因为拔除任务受的伤才能算在保障之内，这样一想，夏油杰看向西川隆一的目光不由得充满了人文关怀，还关心道： “西川先生不用在意我们，自己身体要紧，空调还是不开了吧。” 西川隆一：…… 要不是知道自己是装的，他都要信自己命不久矣了。 以及空调这个，果然还是在意这个吧，此刻他苦大仇深望着空调开关一时竟然不知道要不要打开。 人为什么不能好好说话，在意的话不能直说嘛！冷嘲热讽的太讨厌了！ 第266章 唯一让他稍微感到安慰的，是夏油杰委婉拒绝了八神堕的安利： “可以考上东京大学的人很多，拥有咒术师天赋的人却很少，有些事情总是要人去做的。” 说完想到什么，“我记得你之前参加了升学考试，成绩出来了吗？” 八神堕点头：“嗯，是大阪第一，听同学说学校还挂了横幅。” 夏油杰有些惊讶，曾经能看到咒灵这件事让他分心，却从没有放松过学习，一直是老师同学眼中的优等生，虽然被拐来念高专，对成绩还是有概念的，当即欣慰揉了把八神堕的脑袋： “很厉害，这样的天赋留在咒术界当咒术师太可惜了，你更适合去考东大，之后继续深造。” 不再纠结自己的体质去当个普通人，才是最适合八神的道路吧。 八神堕点点头：“我也觉得之后专攻某一行业肯定会对社会具有更大的贡献，所以没打算放弃读书，课余时间自学考个东大也不难，只是我看你们当咒术师就完全放弃学习，三位前辈都很聪明，不如利用课余时间一起考东大吧。 据说咒术师死亡率很高，但如果没死只是伤残无法战斗，咒术界估计没什么优抚政策，到时候至少还能靠脑子和技术吃饭，理想之外总是要考虑生活的。” 夏油杰看着八神堕认真的表情，一时间竟然不知道他是故意在讽刺咒术界还是真的这样在劝他，一心要保护弱者执行心中大义的少年并没有因为这一两句话有所触动。 倒是八神堕话里现实意味成功让前方开车的西川隆一沉默了。 八神堕嫌弃咒术师待遇差，但更差的绝对是他们这些监督辅助啊！不仅几乎全年无休随叫随到，工资极其微薄，还要面对上司的高高在上和不屑的精神压迫以及各种各样的额外任务（没工资那种）。没有福利、没有保障，还要应对各种各样性格甚至不将普通人和辅助监督性命放在眼里的咒术师，一个不小心被牵扯就能咒灵的战斗中就会嗝掉……西川隆一捂着心口，抛开遮在眼前的其实也不是多香甜的饼，残酷的现实将他一颗脆弱的中年心刺得拔凉拔凉的。 但他能怎么办啊，咒力低微又能看到咒灵，独自在外就是生活处处遇惊喜，一个不小心对视上就是大逃杀加恐怖片，普通工作即便找到了也干不长久，只能苦苦忍受咒术界的压迫，压迫着压迫着，没法习惯的话早就自尽了吧。 大概许多社畜都有这样的时候，平时工作仿佛完全没有自己思想的机器人，不管面对再大的委屈都能带着笑容咽下，但或许是深睡夜晚忽然醒来的某一瞬间，或者刷着手机看某条冷笑话时莫名其妙的触动，心酸的阀门一开就再关不上，一下子就没了面对明天的勇气。 看着边开车边泪流满面无声哭泣的中年辅助监督，夏油杰整个人风中凌乱了，柔软的车座像是忽然变得凹凸，让他有些无措又坐立难安。 八神堕倒是满是理解安慰道： “生活总是充满艰辛的，只是咒术界做得比外面资本家还过分一些，也没见有人对被压迫的打工人提出维权。但活着总要怀揣希望，西川先生还是抽空去医院检查检查，心脏疼可不是小问题，检查结果不是很乐观也别灰心，您看着就没结婚，拿着钱买副好点的墨镜出去旅游，放松心情，对自己好一点。” 西川隆一被八神堕那句‘你看着就没结婚’再次往心脏戳了一刀，一口气哽在喉咙里几乎没把他直接呛死，以及你已经默认他身患重病命不久矣了吗？最后那句话是对癌症晚期患者的劝慰吧！ 被气得半死的辅助监督一时想不起来之前那股汹涌的丧气和绝望，重重抹了把眼泪飙车赶到任务现场，硬邦邦驱赶两人： “下车！” 夏油杰小心地瞅了瞅他，唯恐再刺激到刚刚心理崩溃的中年社畜，拎着八神堕就跑了出去，这次他甚至记得在最开始先放个帐。 八神堕摇了摇头：“咒术界问题很大啊，看把人都逼成什么样了。” 夏油杰默然，打量这小孩，还是觉得他这轻描淡写把人说崩溃的实力比较令人敬畏，当然八神堕也只是个引子，根源必定还是在现在这个畸形的咒术界上。 八神堕很欣慰他意识到这一点，如果不是夏油杰和五条悟太重要，他一个战斗系统也不想去做这种不熟练的思想建设工作。 “所以夏油前辈和悟前辈一定要努力啊，这个咒术界不推翻是不行的，让这腐败的制度继续，不知道未来还要坑害多少咒术师苗子。” 夏油杰扶额，用力摁了下小后辈的脑袋：“知道了知道了，我们会努力推翻的。” “既然这样，夏油前辈也应该知道，一个人即便全年无休消除的咒灵也是有限的，只有制度完善清晰起来，咒术师才能够全无担忧众志成城地拔除咒灵，咒灵才能真正得到抑制。 你是要建立新制度的人，现在就将自己的身体和精神压榨到极致，最后和西川先生一样，平时看着挺正常，稍微一刺激就心态崩了，这样的咒术界未来实在令人担忧啊。” 夏油杰：…… 把咒术界的未来跟我直接划等号这——多少有点羞耻了吧？ 以及你绕那么大弯子，难道只是想劝我好好休息？？ 八神堕抬手一刀将那只把他当成软柿子的三级咒灵解决，对夏油杰露出一个浅到看不出来的微笑。 第267章 能硬生生把自己卡进死胡同，已经足以体现夏油杰这家伙有多固执和难搞了，要是用他所有的逻辑和情商还拗不过来，他就专心提升自己不管了，药石无医另请高明，一个好的系统必须要学会放弃讲究效率…… 温暖宽厚的手掌盖在小少年的脑袋上温柔地揉了揉，打断了八神堕的思绪，他抬头看到黑发少年温和至极的笑，他以纵容的语气哄道： “我知道了，之后我会注意调节自己状态好好休息的，抱歉，让你为我担心。” 被关心这种事，竟然是需要道歉的吗？ 八神堕沉默着跟在夏油杰身后，走出晦暗的帐，前方是明亮的阳光，身边少年偶然看过来的紫色眼眸醇和温润。 少年人正直赤忱，对遭受怪物伤害的人心怀悲悯，极尽所能予以守护，只是太黑白分明，又习惯了对自己勉强。 这是他的过错吗？ 要去怪他善得不够通透、不够世俗。 怪他不够懂事，还是太过懂事。 八神堕忽然感到难过，情绪太轻，连他自己都没能察觉，只有跟着少年的脚步更紧密了些。 第127章 年龄差太多了吧 “呦，任务不顺利吗？怎么愁眉苦脸的？” 浑身散发着甜腻气息的高大少年正站在车窗边冲他们招手，夏油杰闻言看向八神堕，小少年一张脸像刚出厂的标准化机器人，初始化表情一点情绪都看不出，更别说高难度的愁眉苦脸。 夏油杰于是反省自己，是他看着很愁苦吗？ ……果然还是悟这家伙在口嗨吧。 两人走近的时候，五条悟一人给塞了一块小蛋糕，夏油杰平时对蛋糕观感一般，因为是搭档心意没有拒绝，八神堕那份小蛋糕上厚厚的奶油几乎要溢出去，奶油上满还洒了粉红色的糖粒，只是看着夏油杰都觉得胃里泛酸，那绝对是五条悟特别要求的型号。 但八神堕神情很平淡地吃完了，像是完全丧失了味觉。 “堕君果然也是甜党，杰你现在更不合群了哎。”五条悟开心揽着八神堕，得意地冲夏油杰挑眉。 夏油杰亲切对八神堕说：“虽说是前辈的好意，但也不需要太勉强自己。” 五条悟不满：“什么叫勉强自己，甜品怎么可以用勉强！杰你就是嫉妒吧。” “我对食物要求不高，必要时候咒灵也可以接受。” 两个少年霎时记起当初八神堕追着咒灵啃的冥场面，五条悟都有一瞬间对着自己心爱的小蛋糕丧失了胃口，随即又好奇起来： “杰提起过咒玉的味道特别难吃，像生吞擦过呕吐物的抹布，咒灵呢？什么味道。” “呕吐物本身吧。”八神堕淡定回应。 两个少年失语。 “不过不用嘴就感觉不到味道。”他开在左手上的嘴压根只有牙齿没有舌头。 所以还是夏油杰更可怜一点，八神堕看向他：“有试过在外面裹一层海苔或者薄饼吗？再淋上重口味的酱料说不定会好一些。” 夏油杰回忆起咒玉可怕的味道眼神略忧郁：“不行，咒玉是浓缩的咒灵，除了我自己的手其他东西接触它都会被染上一样的味道。” 能想到的方法他早就试过了，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他也不会故意虐待自己。 八神堕点点头，又提出一个想法：“普通的东西会被咒灵污染的话，咒具呢？给糯米长时间注入咒力，可以做成咒具吗，反正只要不要瞬间被污染就好，也不用真的变成咒具。” 虽说时常注入咒力器具可能会向咒具转变，但这一般都是武器，并且还要人时常带在身边才行。 夏油杰想象了下自己走哪手里捧着缸糯米的场景……不行，他宁愿忍受脏抹布味，总归长痛不如短痛，给个痛快的吧。 五条悟和好友脑洞一致，这会已经吭哧吭哧笑了起来，他大力拍着八神堕的肩膀：“你可太有才了！” 又扭头坏笑看着搭档：“考虑下呗杰，精致生活嘛。” 糯米提议被正主毫不留情地否决，夏油杰挼了把八神堕越摸越顺手的脑袋语气无奈道：“小小年纪，操心那么多干什么。” 一下车就将人拐到自己宿舍，和悟一起带他玩游戏，而后被虐的一脸怀疑人生。 五条悟仰头望着天花板，仿佛丧失了梦想的猫猫：“我一个资深玩家，竟然打不过一个小学生……” 这回真的破防了，无下限都挡不住这扎心。 八神堕看着大受打击的两人：“玩游戏太没难度了，不如我们来学习吧！” 五条悟垂死病中惊坐起，一个跳跃就要跑：“我才不要做那么无聊的事情！” “家入前辈自学的程度已经相当于医科大学二年级生了，杰哥也答应和我一起考东大，悟前辈要一个人当文盲吗？” 五条悟脚步顿住，凶神恶煞一把揪住夏油杰的衣领：“你要考东大？你竟然偷跑！” 同样都是日常打游戏逃课气老师，你竟然背着他偷偷卷，还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 夏油杰头疼安抚下搭档，抬眼看向八神堕，眼神惊疑，他什么时候答应了要一起考东大？ 八神堕睁大眼睛看他，语重心长：“文盲是当不好管理层的，杰哥说好要一起推翻咒术界，推翻之后肯定要考虑重建，人员肯定也得重选，创业初期人员短缺，必要时候我们不可避免是要自己顶上的。 第268章 东大可以不考，但知识不能不学，既然都学了那顺便去考个东大不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吗？” 五条悟为他一口一个文盲感到不满：“高专也是一个学历呀，怎么就是文盲了，堕你对高专学历有什么不满吗？” 八神堕面无表情反驳他的上升定性：“我对普通高专学历当然没有什么不满，但普通高专在学习一门技术的同时也不会完全忽视文化课，出来依旧是对社会有用的人才。 咒术高专就不一样，这种教育教出来的学生眼界不足，没有心机，和外界基本隔绝，加上咒术师本身情绪偏执，受到打击说不定就成了诅咒师。 这种教育几乎不去考虑学生自己的发展和成长，只出于总监部一批人自己的需要。他们需要的只是听话的、没有自己思想的打手，有思想的人再优秀他们不能掌控都想着毁灭，之所以现在没有着急动手，一是实力不足，二是相互牵制，三是还在观望。” 五条悟半眯着眼：“你是真的对那些老橘子很不满啊。” 但也确实看得通透，他想起自己在初步掌握六眼和无下限之前一直在悬赏上挂着的大名，想他死的人一直有很多，只是五条家到底是御三家，哪怕子弟没有另外两家那么高调也底蕴深厚。 相互牵制所以不能明面上撕破脸，实力不足所以没办法暗地里弄死他，还在观望……大概是想试着能不能让他之后乖乖听话。 对他都是这样，更别说普通出身的人了。 “所以学吗？” “……学。” 于是夜蛾正道错愕地发现两个问题学神现在空闲时间都不去惹事了，甚至连课都很少翘，虽然也不是在专注课堂内容而是自己看别的书，也依旧很让人感动。 家入硝子同样惊讶于现在东京校的浓厚学习氛围，但两个小学鸡同期终于不那么闹腾看着还挺顺眼的，就是有点不习惯。 “轰！” 短发少女趴在窗口看着不远处骤然消失一个角的办公楼，无力耷拉下肩膀，就是说，这种事果然还是不要习惯比较好。 老人家白发和胡须可以看出来整理过，却依旧在间隙夹杂着灰尘，拐杖随着他步伐在他身后留下一排小坑，看到那两个手搭凉棚望着办公楼的人影时彻底收不住怒火：“五条悟！！！” 锋利的拐杖掷来，普通三级咒术师挨上这蓄满怒意的一击也要当场歇菜，五条悟飞速躲开——刚和杰还有八神堕打了一架，又尝试开发新术式，脑子消耗得有些厉害。 而且他怕自己开无下限硬抗下一记校长老头会被气出好歹来。 夜蛾正道有些心惊胆战地看着老校长因为气急反而发白的面色，虚扶着他劝着：“别生气、别生气，身体要紧，悟你看你干得好事，还不快点道歉！” 五条悟无辜眨眨眼睛，他也是为了试验新术式嘛，就算他砸了楼，但他赔钱呀，还能赔双倍。 白发少年脊背脖子挺得笔直，仰着下巴一看就只能说出气人的话，深怕五条悟真气出人命的夏油杰连忙一把揽住五条悟，两人一起对着校长鞠了一躬。 “抱歉给学校造成损失，还惊吓到校长先生，悟只因为临时有了灵感就用出不完善的新术式实在是太鲁莽了，我们在旁边没能及时阻止也有过错，愿意接受学校的批评。” 校长看着满脸不情愿还想挣扎的五条悟和强压着搭档道歉的夏油杰，已经过了怒气最盛的时候，但还是很生气，任谁在室内喝着茶忽然头顶一凉，天光大亮，抬头对眼直接就是夕阳——后怕和随之涌上的愤怒都能让他扔开此前大半辈子的内敛和教养，恨不能把罪魁祸首枭首示众。 他反复默念：这是六眼、这是六眼、不能打，还大概率打不过…… 冷静下来，也不想着知道五条悟到底要研究什么新招式得拿校长办公楼练手，他拿过被夜蛾正道捡回来的拐杖，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夜蛾正道担忧地跟上去，只在走之前扔给夏油杰和五条悟一个‘等着’‘回来算账’的眼神，留下两个少年在原地面面相觑。 夏油杰：“这回校长好像真的气得不轻，其实他人不是很烦。” 五条悟漫不经心：“没办法，我控制不住了嘛，硝子估计在教学楼，教学楼不能砸，宿舍砸了收拾得半天，只能砸办公楼了，反正平时就他一个人也不担心误伤。” 夏油杰看向附近一个才起了雏形的楼：“那个是？” “我准备捐给学校的图书馆啊，堕让看的书越来越多了，总不能一直堆在宿舍吧。” 至于为什么不砸……能砸别人的为什么要砸自己的？虽然最后还是会赔钱，但他悟少爷什么时候在意过钱吗。 五条悟劝小伙伴：“别看这些老家伙一个个老态龙钟的样子，实际上他们身体硬朗着呢，没那么容易气死，不然我肯定先专攻语言的艺术，才不会那么费劲去啃管理学之类乱七八糟的书。” 夏油杰沉默，虽然不是很能理解，但五条悟这样和其他人相处似乎双方都挺适应的样子，那就不需要他想太多，说起来，从刚才开始就一言不发的人呢？ 还没有开始窜个子的八神堕稍微往两个大高个的前辈后面一藏就基本不会被注意到，因为八神堕太安静他们有时候也会不小心忽略掉他。 五条悟回身，伸手去弹八神堕脑门，正在思索什么的少年眼也没抬地躲开。 第269章 “别闹，悟前辈，我们先去教室等夜蛾老师吧。” 校服外套着白大褂的少女已经靠在路边远远看着这里，见他们走过来语气无奈又习以为常： “你们这次真是闹出不小的动静。” 看了看他们身边矮上一截的小少年，家入硝子表情柔和了些：“这两个混蛋没牵连到你吧？” 八神堕摇摇头。 “那就好，下回他们有闯祸的迹象你就离远点，可怜这次你在场，夜蛾老师肯定会让你一起写检讨的。”家入硝子心有戚戚焉，都是经验之谈，虽然很多时候也不无辜就是。 “好的，家入前辈。” 家入硝子正要转身继续走，听到这声家入前辈脚步一顿： “说起来，堕君什么时候已经开始叫杰这家伙杰哥了，悟也是称呼悟前辈，为什么到我就还是姓氏加敬称？” 叫杰哥是为了更好说服他故意在拉进关系，叫悟前辈是因为五条悟宁愿被叫名字也不喜欢被叫姓氏，但八神堕没有跟家入硝子这样解释，乖巧喊了一声：“硝子姐。” 家入面露满意，五条悟笑她面对八神堕时候就特别有母性光辉。 家入硝子翻了个白眼，冷笑讽刺他：“这分明是见多了熊孩子后面对乖孩子会有的感动和爱护。” 也就这一个珍惜物种了，还不知道能保持多久不被同化。 一路斗嘴到教室，但是一直到可以回宿舍的时间夜蛾正道还是没有回来。 五条悟一惊：“那老头不会是迁怒夜蛾老师正在把他吊起来抽吧？” 其他人不约而同脑补出夜蛾正道隔着栅栏铁窗泪的凄凉场景。 夏油杰捏着下巴沉思：“也不是没有可能，夜蛾老师面对上司根本没脾气，也就对我们凶得很。” 家入硝子嘴里烟都不香了，脑子转到各种泡沫狗血剧上头： “会不会都不是第一次了？打不了悟就把夜蛾老师当替身？电视里不也有这种，对仇人无可奈何就把仇恨转嫁到仇人女儿身上，女儿自觉愧疚所以默默忍受……” “然后虐身虐心后爱上彼此？不过夜蛾老师和老校长年龄也差太多了吧。”五条悟插嘴。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顺着话代入想象了一节赶紧脑内狂踩刹车住脑，这种鬼]畜的东西是人可以想象的吗？！亏悟能说得那么顺口！ 第128章 不知道怎么输 眼看三人要将对话拉偏到奇奇怪怪的地方，八神堕咳了咳将话题拉回来：“所以我们现在安排下劫狱？” 家入硝子猛地扭头看向他，她瞳孔巨震，夹烟的手，微微颤抖，看着依旧乖乖巧巧模样的小后辈，满心绝望：你跟我说实话吧，什么时候被带坏的？直接就考虑劫狱，画风完全向杰和悟靠齐了啊！ 果然，夏油杰和五条悟积极响应，好在没等他们商量出个子丑寅卯来，计划中的‘人质’夜蛾正道已经自己回来了，那一瞬间，家入硝子分明还从两个少年脸上看到一闪而过的失望，像两个不孝的逆子。 还很年轻却已经满脸沧桑的男人原本只是见教学楼灯还亮着上来看看，根本没报希望几个学生还能乖乖等他，见他们几个竟然真的没走时候甚至有些感动，但孩子犯了错该训还是要训，不能因为他们一时半会的卖乖就轻描淡写略过。 然而今天这些孩子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一个比一个乖巧，就连悟都是虽然不服气却没有反驳。 夜蛾正道有种孩子终于长大懂事了的欣慰——还是经验阅历不足，如果是几年后的他肯定能一眼看出来，这哪里是乖巧，分明是做坏事了的心虚！ 总归让现在的他先高兴会吧。 骂完夜蛾正道果然让除了硝子之外的人都写一万字检讨，原本是想给八神堕减一些的，但想到八神堕经常跟另外两个学生混在一起，悟和杰有时候又是意外地幼稚仿佛小学生，干脆还是一视同仁了。 “一万字？”五条悟整张脸都垮了，夏游杰也是眉头紧蹙，只有八神堕状态外一样在神游。 显然夜蛾正道也知道让他们老老实实写这一万字检讨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他气虚地说出理由：“校长这次受到的刺激比较大，直接向高层递交辞职信了，罚的重一点也是个交代，反正也没说什么时候交，等校长冷静下来……”他们哪怕不交呢，估计也不会有人在这上面找茬。 后面的话夜蛾正道就不太想说，他知道反正两个家伙尤其是五条悟是绝对不会老老实实写的。 但不管怎么样，他们糊弄过去也好，哪怕请人代写呢，好歹把认错的态度表示一下嘛，都把校长逼的辞职了，自己先罚了之后总监部一些人也不好太借题发挥。 闻言五条悟就脱口而出：“辞职了？还有这好事！” 夜蛾正道：…… 夏油杰也劝到：“前校长毕竟年龄大了，他想退休必定是自觉身体无法支持这份工作，你们何必继续勉强他呢？” 八神堕认真道：“我们都觉得老师您比较合适来当这个校长，前校长先生主动辞职说明他充分认识到自己的不足，预备退位让贤，老师这段时间该好好准备一下竞争这个职位。” 夜蛾正道：…… 所以你们一个个都默认校长已经是前校长了是吗？八神君更是效率到鼓动自己人竞争岗位，虽然被看作自己人，却完全不觉得欣慰呢。 第270章 五条悟也是眼前一亮洞开了思路，相比总监部再派下来一只老橘子碍眼碍事，果然还是夜蛾正道这个虽然爱操心却也真心对学生的好老师当校长更合适。 几个不肖学生被自家老师心累地赶回去睡觉，却是夜蛾正道前脚刚走，后脚五条悟就开始活跃地窜门，于是几人将手机屏幕调到最暗长亮着，在最空旷、除了书没有别的东西的八神堕宿舍里展开05届第一次学生大会。 昏暗惨白还透着青的手机光自下而上照在几人的下巴上，将每个人的脸都映照得冰冷狰狞，会议在一片寂静和诡异中开启。 “杰要不放个咒灵出来吧？正好配合气氛。”五条悟第一个举手发言。 夏油杰双手交叠神色稳重：“驳回，咒力波动会导致我们的行动被发现。” 这两句话已经可以看出来这所谓会议的基调了，房间里中二气息过分浓郁。 家入硝子肩膀垮下，眼睛也耷拉成半月状，她手撑脸颊支住快掉到下巴上的黑眼圈，声音里满是低气压：“快点吧，给你们十分钟说完事，要知道浪费一个女生的睡眠时间可是罪大恶极。” 五条悟摊手：“好吧好吧，此次会议的主题是——如何让夜蛾老师继任为东京校校长！” 话音落就见所有人都看着他，五条悟歪了歪头：“你们不发表意见嘛？” 家入硝子冷笑：“把所有继任的校长干掉，只有夜蛾老师能平安当上校长不就可以了吗？” 见五条悟和夏油杰一脸惊恐看着她，表情做作得仿佛白雪公主看到巫婆，家入硝子按捺住额上的青筋，咬牙切齿质问：“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夏油杰轻咳，笑道：“没什么，只是有些惊讶，硝子也蛮粗暴的嘛。” 短发女生冲他翻了个白眼：“现在这个校长会辞职居功甚伟的绝对是五条悟，以后来一个校长就冲他头顶这么来一下，最后还能有谁敢当校长吗？” 五条悟摸着下巴：“就是这样会不会有点太简单？” 主要是想商量出点好玩的点子~ “可以暗鲨所有候选人，难度虽然高却不是办不到，更有挑战性。”八神堕真诚建议。 家入硝子看着他目光越来越痛心，像是看到第二个被带跑偏的夏油杰。 像是看出来家入硝子在想什么，五条悟嗤笑一声：“这分明是暴露本性好吗！” 夏油杰某种程度上还能说得上温和守礼，八神堕这小鬼跟乖字可是完全扯不上边，一个个都被他内向乖巧的表象欺骗。 “以及，刚才的建议驳回，算了我和杰单独商量。” 东京校第一届全体学生会议草草结束，五条悟拉着搭档自己琢磨去了，困意罩顶的家入硝子也终于可以回去睡觉，所有人离开之后，八神堕从桌角那一摞书上抽出一本，开始在上面写注释和笔记，让后续看的人看得更轻松深入一些。 咒灵不需要睡眠，同样，算是三分之一咒灵的身体对于睡眠也不再渴求，这让八神堕每天比其他人多出近一半的时间。 以往八神堕都是这样做从没出过问题，五条悟的六眼虽然用处很广在针对具备咒力人士时候称得上红外探测和x光扫描的集合，但这一届学生里还有家入硝子这个女孩子，五条悟不可能大晚上的把六眼发挥到最大。 但是今天不一样，五条悟和夏油杰在隔壁宿舍商量着怎么给之后上任的新校长或者又厚着脸皮又不辞职了的现校长添堵，想起几乎所有人都觉得八神堕乖巧听话，就觉得让他配合会更顺利。 五条悟想要把他拉进来。 夏油杰阻拦：“算了，堕估计都睡了，小孩子本来就睡眠多。” 五条悟比了个ok的手势拉下眼罩：“这个简单，让我看看——” 夏油杰看着搭档嘴角凝固的笑容：“发生了什么？” 要是个和他们同龄的人，五条悟这么深夜看过去说不定还能看到某些不和谐的私密事情，但八神堕才十岁多，最多熬夜玩个手机，悟这反应好像不太对劲？ 五条悟一言不发带着夏油杰踢开八神堕宿舍的门，正伏案搞教材的少年听到动静就觉得不妙，抬头果然看到悟和杰的黑白双煞组合。 小少年呆了呆，像偷吃东西被发现的仓鼠。 夏油杰发现八神堕连灯都没开，单靠着常亮的手机屏幕光，连书的边角都照得不甚清晰。 “你眼睛不想要了吗？” 夏油杰面色严肃，有些生气地开灯，走上前拿起他放在桌面上的书，那上面正是之前复印给他们看的那种，只是他们以为这是八神堕之前看的时候留的注释，谁知道竟然是现写的。 “光线对我的眼睛没有影响，也不太能睡得着。”八神堕已经恢复淡定，一点没有心虚地说。 五条悟正一本本翻看着八神堕桌子上和角落处一整柜的书，曾经他们以为这些书是八神堕要看的，但实际上这些都是八神堕看过的，批注在页面空白的地方整齐排列，与其说是学霸笔记，更像是费尽心思想把知识塞进学生脑子里的教辅书。 书的种类很繁杂，最多的是心理和历史政治方面的，甚至还有明显是自己收集的官场商界明争暗斗的事例以及各种典型的案例。 五条悟知道，这些绝对都是给他们准备的，等他们将现在那些学生会在学校里学习的知识攻克，这些书就会分阶段由浅入深地给他们。 第271章 “你真把自己当成我们老师了吗？”五条悟恼火地抓了把头发，手上却小心没将这些被精心准备的资料捏出一道褶皱。 他走到八神堕跟前，看着他，身形比他们要小一圈的少年依旧是那一脸平静冷淡，看不出半分情绪。 此刻五条悟也面色冷硬，本就过分俊美而天然具备攻击性的脸仿佛雕像。 两个人面对面，谁都没有说话。 夏油杰也简单翻完了柜子，之前带着玩闹意味商量怎么为难校长时轻松愉悦的心情全然被莫名的压力和沉重覆盖。 五条悟是不太擅长应对别人纯然的善意的，对此他心里第一感受不是感动之类柔软的情绪，更多是莫名，以及生气。 八神堕凭什么这么理所应当地给他安排这些呢？他们只是同学而已，甚至到现在都不是很熟悉，他爸妈长辈都没管过他这么多。 “不需要太在意，我只是单纯睡不着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不仅是给你们的，以后的后辈们也能用。” 五条悟面色依旧没有改变，他现在眼罩还没戴上，自然知道八神堕为什么睡不着，被诅咒侵蚀的身体怎么可能真的像平常人一样，身体上的痛苦不为人知，但八神堕精神必定也是时刻在被负面情绪侵蚀。 夏油杰也是一样的想法，拧眉担忧道：“是因为诅咒困扰而无法入睡吗？” 八神堕：“……不，只是我现在也可以算是咒灵，咒灵是不需要睡眠而已。” “只是三分之一被诅咒侵蚀，怎么能说是咒灵。”夏油杰眉头皱得更紧了，显然很不喜欢八神堕这个说法，咒灵是人类恶念和丑陋的集合，这种说法在他看来就是在自己骂自己。 八神堕没有说什么，夏油杰顿了顿问到：“好像从一开始，你就很担心我们？有什么原因吗？” 这样没有来由的用心，夏油杰哪怕知道这是好意还是会想要探究。 少年摇了摇头：“不只是你们，是所有此刻心理还算正直的咒术师，以及那些明明努力想要生活得更好，却随时有可能因为咒灵或者诅咒师死状凄惨的普通人，我只是不喜欢混乱，我对你们用心也不是因为你们，只是因为你们会是能够制定规则的人。” 对方浅金色的眼眸映照着明亮的灯光并不分明，他说话的声音寡淡漠然，某一瞬间仿佛不是真人，更像是立在庙里的石塑。 五条悟冷嘲：“佛祖都没管那么宽。” 八神堕笑了笑，他的牙齿不平齐，有些尖利，相比之前，他两颊的婴儿肥更少了，这一笑并不可爱，倒显得森然。 他也从来没有想过当神佛，那种太过博大的宽宏没有数据能够模拟，只是习惯了遵循规则，即便他任务成功有很多种方法，但既然以后他就要在这个世界生活，他就希望这里能够秩序且稳定。 夏油杰无奈：“但我觉得……好像也没有这么迫在眉睫，你就不能先关注自己的身体吗？你之前还担心我睡眠不够工作太累，怎么自己时候就完全不知道注意？” 有句算是骂人的话叫‘急着赶投胎’，但用在八神堕现在的状态甚至有点合适，他的急切让夏油杰总是觉得他仿佛在着急安排后事一样，每每想到都有股莫名的心揪。 “之后我会注意的。”八神堕不想他们担心，承诺道。 五条悟闻言总算放松了臭着的面色，没好气拍着八神堕的头： “就是说，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我们会成为咒术界最强以及制定规则的人，倒是认认真真相信我们啊！有我们在你将来想做什么，明知道你是为了咒术师好，我们怎么可能不帮你，将来我和杰站在一起，你想输我都琢磨不出来能怎么输！” 五条悟口气相当的大，对于未来的自己和杰都会成为特级并且是最强的特级这一点他毫不怀疑，当然现在还是不行的，所以他很细心地在话里加上‘将来’两个字。 八神堕笑着应是。 少年人总觉得未来会毋庸置疑地沿着他们此刻想象的道路和轨迹向前，却不知道未来、将来这样的词汇，本身就代表了曲折和不可预测。 第129章 祸害 第二天早上临醒来时候八神堕难得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代替了猴哥被压在五指山下，沉重巨大的山石压迫着他的胸腔，岩壁困住他的四肢，全身上下只有脚趾和脑袋能动弹。 醒来后才发现，梦里压着他的五指山主要组成部分只有两个，一个叫五条悟，一个叫夏油杰。 八神堕：…… 他木着脸毫不留情将身上两个家伙推开，夏油杰还好一点，只是睡热了，八神堕身上恒温十几度比较凉快，下意识就当成夏凉抱枕抱着，胳膊腿都压在他身上。五条悟却是直接拿他当了枕头，枕着他最柔软的肚子横着睡，身体弯成诡异的弧度，脚差点伸到八神堕脸上。 你是猫吗？这个睡姿能养成，你家床怕得有五米。 五条悟被推醒打着哈欠伸懒腰，虽然也发觉了自己姿势不太客气，却完全没有愧疚这种情绪。 他家床是没有五米，但可以铺上五米的被褥，就算滚出去了……只要不怕冷，榻榻米也不是不能直接睡。 御三家这种守旧古板的地方，就别想有床这种东西了，但他以后自己住，完全可以安排定制一个。 夏油杰倒是有点不好意思，带着点心虚地帮八神堕理了理压得四处支楞的头发，又说： 第272章 “今天开始你要单独出任务，没有问题吗？其实我今天没事可以陪你一起。” 八神堕起身去捞制服，边往洗漱间走边回话：“不用，你们抓紧时间学习，以你们的聪明才智，这已经算慢了，别又学着学着就出去打架。” 之前导致校长室被砸的所谓新术式，其实就是五条悟学习学烦了，拉着两个小伙伴出去打架，打完依旧没能平息躁动，加上刷多了数学物理题忽然有了灵感，就想要将苍和赫混在一起用，结果一时兴起搞出来的玩意他自己都觉得烫手，驾驭不住只能往外丢。 五条悟拉长声音：“知道了知道了，妈妈桑堕。” 现在八神堕连三级咒术师资格都还没认证，低级任务根本没什么难度，很快就结束了回去。 发现两个难搞的少年竟然真的在好好学习，大概是知道八神堕对这件事的重视，不想要浪费他的心意。 这让八神堕觉得昨天晚上没白给人当枕头。 中午时候三个少年一起出去恰饭，路上夏油杰提起：“你推荐硝子学心理学了？” 八神堕点头：“都是医生，多一份技能也是好事。” “关键听说你跟她说，是让她学好了方便给我们治？我们分明那么健康乐观积极向上！”五条悟不开心道。 “咒术师本就情绪激烈偏执，咒术界又充满了勾心斗角算计鬼蜮，环境对人的影响是很大的而且潜移默化厚积薄发，扔个小太阳在这都要被污泥淹灭了，更别说你们本质都是细心敏锐的人。” 工作压抑，工作环境比工作还压抑，上司还一个比一个狗比，不跳槽一直熬着，是个人都被逼变态了。 见他们都不以为然，八神堕摇了摇头：“哪怕现在表面看着风平浪静，背地里的阴谋诡计估计早就运行起来了，你们以后面对的压力不会因为实力的提升变小，只会越来越大，不能掉以轻心，觉得自己状态不对就去找硝子姐聊聊天。” 夏油杰忽然笑出声，他捂着脸：“说真的，堕你以这种老妈子的语气说话真的…唔，有点不协调。” 八神堕无奈。 他也不想啊，但他们马上要升二年级了啊，所有的阴谋算计都会接踵而至，人心的恶念贪婪会像毒蛇一样驻扎在他们内心，守护之人的性命更是沉重，让还未成长的他们无从喘息。 老校长还是意志坚定地辞职了，并且一力将夜蛾正道推荐上了校长的职位。 总监部本来还不想同意，因为这样东京校就基本可以说是五条悟的地盘了，他们除了通过任务和个别死命令，别想从细微的地方钳制他们。 但是当老校长让他们再选一个身份合适能压得住场子的人去当校长。 老家伙们面面相觑，都不说话了，身份合适能压得住场子的人，或者说自觉资历足够五条悟应该给他面子的人，都在这坐着呢。 但他们都知道老校长为的啥非要辞职，这个校长，说实话他们谁也不想干。 所以夜蛾正道成了最好的选择。 五条悟和夏油杰之前半开玩笑半认真说的计划自然也不用再动用。 夜蛾正道当校长，一年级的几个学生唯一的感触就是——学校更严格了。 虽然并没有什么用，夜蛾正道敢管但是他管不住，经常是被不听话的少年们气得不行，五条悟提出的文化课大部分自习并且驱赶原先那些吃干饭的辅助监督也是夜蛾正道给走的手续，还为此被那些老头子为难。他们试图职场pua把控夜蛾正道，其中很多是做给五条悟看的，但五条悟就没怕过谁，将和老橘子斗智斗勇当成八神堕给他上的政治倾轧课程的实训。 吃的亏多了，总监部的老物件们干脆眼不见心为静，东京校自己折腾去吧。 这一届学生没有一个智商普通的，普通课程上的知识他们早就学完了，现在正在学习案例分析。 就是五条悟曾经在八神堕书柜里翻出来的那摞商、政、法律甚至国家之间争斗的实例，每一个都要分析背景人物和阴谋诡计本身。 五条悟最烦这个，他宁愿去刷千八百道奥数题。 “一力降十会，在绝对的强大面前所有的阴谋诡计都不是问题！” 八神堕平淡‘哦’了一声。 “但你现在还不是最强，外国还有个特级咒术师九十九由基，还有现在已经开始发现特级咒胎，按照力量平衡论去看，你现在还没到巅峰，更强的特级咒灵只是时间问题，再说虽然咒术界垄断了大部分的咒术师人才，但绝对不是全部，浑水地下不知道藏了多少条龙，你只是没有遇到而已。” 五条悟被训的一怔，满脸委屈：“你怎么能这么给自己人泼冷水呢。” 他当然也知道自己现在还不够强，光无下限不能全天开就说明他的能力有漏洞，但现在不都鼓励教育吗？ 夏油杰别过脸哼哧哼哧笑个不停，被五条悟一个飞扑从后边勒住脖子。 闹腾了好一会，等他们安静了八神堕才摇摇头说： “打败一个强大的人不一定要正面才行，阴谋之所以为阴谋就是要让你们不知道的时候给你们下套，高明的，则是让你们毫不自知却如傀儡一般走上他手上定好的线，被卖了还被他数钱，死了也要被废物利用得彻底。” 八神堕说得很认真，五条悟和夏油杰都觉得背后有点发凉，难得乖乖听着。 第273章 “哪怕你未来有实力砸了棋盘，至少也要能够看懂对面出招的套路，这样当你不得不回归棋盘顾全大局的时候才不至于被打得功亏一篑。 至于这种特定的局面——你们身边的人并不是都具备你们这样的实力的。” 五条悟和夏油杰都沉思着，尤其是夏油杰，悟的实力基本不需要他担心，八神堕最大的隐患其实是他自己，但以后他不可能所有亲近的人都会是悟那么强，他父母也都是普通人，硝子和夜蛾老师同样没有直接掀翻棋盘的实力。 八神堕说得没错，他们有所顾及，就必须顾虑全面，不是只提升实力就可以的。 巧合的是，夏油杰翻开案例册子，下一页就和八神堕之前说的话对照上。 这是一件发生在地方政治要员相关的案例。 首先是一位内心正直一心为民的官员，他在某政敌的操控下接了一个很难办的任务，他积极地克服艰难推行了政策，这会让当地人往后的生活过得更好，这本来是一件好事，却有一部分民众被人恶意鼓动，这些人愚昧轻信，不去查询考证，就一心认定这个官员是个罪人，另一部分人随大流地群情激愤，对官员和其家人亲友诉诸辱骂和暴力。 官员心爱的妻子在一次冲突中流产，身体落下病根，因为抑郁甚至没能挺过康复期。 官员满心的仇恨和怒火，在他失魂落魄之际，始作俑者让人予以他指点，于是官员报复了当地的人，始作俑者就借此机会为自己更多的谋利，原本正直的官员成了台面上的恶龙，真正的恶龙隐匿于幕后得利，最后又去冒充勇士，将越做越过火的官员打倒，谋了民众的名声和政绩得以高升。 夏油杰看完心里压了石头一样得难受，耳边仿佛响起八神堕之前的话： 阴谋之所以为阴谋就是要让人在毫不自知时候如傀儡一般走上他手上定好的线，被卖了还被他数钱，死了也要被废物利用个彻底。 黑发少年本就心思细腻，即便只是书面上的冰冷描述，他也仿佛从字里行间看到一个踌躇满志意气风发的正直官员，无法想象他被那些不明真相、或者说只是不愿意明白真相的民众迫害时候会有多失望和无力，在妻子死亡之后又藏了多深的怒火和绝望。 案例下方是八神堕留给他们的分析题，问：思考如果你就是那个普通人官员，怎么样做才是最合适的？ 五条悟皱着眉，这就是他不喜欢做案例分析的原因。 他根本不会这样无力好吗？但是还硬要去做假设。 习惯了强大的他无法很好去代入弱者的立场，更无法感同身受，虽然官员是很可怜，但有些时候弱小就是原罪，政治抱负和坚定理想没什么不好，但官员没能看清自己的实力，在自己还弱小的时候动别人的蛋糕，给自己树立敌人，又没有能力看穿抵挡，又没有强大的盟友，只凭借一腔热血不去考虑后果，最后连累了自己的妻子。 虽然冷酷，但这就是从小以来五条家以及咒术界的环境教会他的，他刷刷刷写下自己的答案。 已经失去的无法挽回，与其沉湎于怒火和悲痛不如从头分析既得利益的是谁，面对全部的民众报复除了情绪的宣泄没有任何益处，还会让他失去最后对抗敌人的筹码。 五条悟想起自己之前啃了许久的法律大部头和真实案件判决，不太熟练地查了查相关资料，又继续写道：调查伤害妻子相关的人，收集证据并且公布，收获一批群众的同情之后讲明自己此前政策的益处，再将这件事追查，即便不能也可以通过这件事树立公正以及相对弱势的形象，并且积蓄力量，在有足够的实力过后谋划报复。 第二个问题，相似的事情发生在咒术界，如果拔除咒灵过程中，死亡的是你的同伴，你要怎么处理？ 这个就简单了，五条悟字迹飘逸地写上：直接动手的人杀了就好，其他相关的人揍一顿，教育好了再放。 夏油杰却无法动笔，看过那么多案例，他当然知道怎么样是最合适的，但他只是看到经过都那样愤慨，如何能保证真正经历这一切人能够理性，现在写出的答案，也只是上帝视角的夸夸其谈。 五条悟见好友面色冷沉嘴唇紧抿，伸手戳他：“你也觉得这些案例分析很憋屈对吧？” 夏油杰思考着，不太想搭理他，嗯嗯点头敷衍着，得不到关注的五条悟鼓了鼓脸颊，开始作妖。 思路被咔嚓声打断，听着耳边这耳熟的拍照声，黑发少年内心一股不妙的预感，一把抢过五条悟手里的手机，点开脸一黑，果然屏幕上第一张照片就是他丸子头上绑着刺眼芭比粉色蝴蝶结的侧脸。 粉色蝴蝶结估计是来自某甜品礼盒，花里胡哨得厉害，最关键是五条悟这孽子吸取上回丑照被删的教训，这次是直接发到群里，虽然夏油杰撤回得很快，但紧接着下方就显示出一条新消息，某手快又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无良校医预备役果然第一时间截了图，并且重新发在群里对小伙伴进行了无情的嘲笑。 那股莫名的郁气在夏油杰追杀五条悟并且成功给白发搭档拍了个同款的过程中消散，留下的只有想摁着这个家伙捶一顿的恼火。 五条悟这家伙脸皮是真的和他术式名称一样，对于戴着芭比粉蝴蝶结拍照没有一点不适应，还歪着头对着镜头比心wink，因为那张过分帅气的脸，虽然略辣眼睛倒还不显油腻。 第274章 夏油杰面无表情将手机砸向五条悟脑袋，被对方笑嘻嘻接住揣进口袋。 黑发少年沧桑叹气，觉得再来几次他估计也没什么下限可言了，毕竟脸这东西，丢着丢着就习惯了。 总归——五条悟这个祸害！ 第130章 二年级 “你快些写作业，写完我们去找堕对答案。” 对答案，就是在做完案例分析过后把自己答案拿过去和八神堕一起讨论，不过由于每次八神堕都能将他们说服，小组讨论就从辩论变成了两人默认的对答案。 这听起来有些离谱，即便八神堕从小经历的比大多数大人还多，也读了许多书，但书本上的知识到底不是真正的阅历。 五条悟想起八神堕的监护人河野真助的资料，原本他也以为这个和八神堕交集不算多的人只是他花钱买来的，现在想来，虽然这个曾经从政失败的男人可能只是纸上谈兵，但应该也曾教导过八神堕，只是八神堕远比他优秀，才能将他的不甘和无能为力尝试贴近并转化成现实。 河野真助：……这话说的，还挺扎心。 夏油杰又想了一会，勉强写了一些字，条例清晰，却又看不太顺眼，于是撕了干脆和五条悟一起去找八神堕。 实际上八神堕从没有想过用自己的答案去说服他们，他讲案例是为了让两个少年了解和分析案例本身，而非要他们必须想到最佳的答案。 八神堕算算两人的进度也快到这个案例了，所有的材料中，这个是他额外注意的一个。 两人和他想象的差不多，五条悟看似行动明确，实际上只是按着他一惯的性格在乱来，任性又狂妄，答案只是为了‘应试’，而没有将这个案例认真思考进脑子里。 夏油杰更是完全不擅长处理这种事情。 八神堕闲聊一样问道： “你们在这件事里最关注还调动你们不认同情绪的是哪一种角色呢？终成恶龙的官员还是愚昧的民众，或者作为幕后黑手的始作俑者？” 夏油杰回忆了一遍案例，回答道：“民众。” 五条悟理所应当地回答：“官员。” 夏油杰惊讶看了看五条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选择官员。 五条悟皱了皱眉：“因为他自不量力，还没能保护住理应由他来保护的妻子和孩子。” 显然这个理由，夏油杰也是认同的。 八神堕了然，五条悟说官员自不量力，以及夏油杰的认同并不是对官员有什么恶感，只是将自己代入，因为强大，所以理应保护其他人，身边如果有人因为他们死亡的话，他们也必定会将这份责任背负在自己的身上。 黑发金眸的少年双手交叠放置在胸前的桌子上，他很少做这样表达情绪的小动作，五条悟和夏油杰不由得正了正态度。 八神堕首先问夏油杰：“是因为民众本应该对官员感激，但他们却做了相反的事情，所以显得格外的不能原谅吗？ 那你认为，妻子的死亡这件事这三方，谁的责任最大呢？你们也可以商量一下。” 夏油杰和五条悟讨论片刻，最后总结：“民众是直接原因，官员是间接原因，‘始作俑者’是根本原因。” “有关这点我和你们的观点有些不同，动手的民众是直接原因，根本原因在‘始作俑者’没有异议，但官员不是间接原因，甚至可以说他完全没有责任。” “最初他做的是正确的事情，也许不够周全，但对于妻子的死，他自己可以自责，任何人却不能因此去指责他，否则就是没有任何道理的迁怒。” 人的情绪本身就不可能绝对理性，这种迁怒是普遍的，甚至有人走路在路上摔一跤都会怪罪这路不平，更严重一些，艺术源于生活的一种，小孩想吃橘子，父亲在买橘子的路上出现意外，其他人会责备小孩不该吃橘子吗？ 再举个例子，父亲在接小孩放学的路上出现意外，会有不理智的人责怪这小孩不应该放学甚至不应该上学吗？ 前者或许会比后者多一些，但本质上两者没有太大区别，本质依旧是迁怒。 八神堕接着道：“根本原因在‘始作俑者’。 这一整件事情，一整个悲剧，都是始作俑者在认识到官员的性格弱点之后专门针对他的阴谋，最开始的散播谣言鼓动民众，最中间的引导官员成为真正的恶劣的人，再到最后的踩着官员作为自己的政绩。 甚至为什么妻子会造成这么严重的流产，之后又迅速地，在最恰到好处的时候死亡，成为压垮官员心理防线的最后一丝稻草，这真的是完完全全的巧合吗？” 五条悟此刻的表情也有些轻松不下来，原本神气四翘的头发都仿佛耷拉下来，像垂着耳朵的大白猫，乖巧听八神堕一点点梳理。 八神堕认真注视着他们：“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你们的视角里全都缺失这位罪魁祸首，而要去关注被利用的刀、以及最无辜的受害者本身呢？” 两个人高马大的少年说不出原因。 八神堕摇了摇头，帮他们说出：“从故事的角度来说，‘始作俑者’的只是一个完全的反派，一个反面人物，他从一开始就是罪恶，直白得像个脸谱，自然没有民众和官员有议论性。 但从现实角度出发，你们要想解决方法，都必须要坚定自己的目标，悟写的答案是可行的，只是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你现在的性格大概率做不到这样的谋而后动忍辱负重。 第275章 我出这个案例也不是真的想要你们去想解决办法，只是想告诉你们，不论面对什么样的事情，不要冲动，不要只看表面。” “从表面看，官员是真真切切在做实事，反而不被人理解，始作俑者一直在剥削，只是做了点微不足道的面子工程就要被追捧。 这个世界上愚昧的人很多，但也不是全都不知好歹不知感恩，之所以你们看到的是所有人都不知道感恩官员，是因为我没有让你们在这个案例中看到那些懂得感恩的人做的事情。 官员看不到则是因为始作俑者让官员看到的都是不知感恩的人，当官员因为这部分人将所有人打为愚民和恶人的时候，他已经走在了始作俑者的傀儡线上，等他开始不分恶源统一对所有他原本保护的人进行报复的时候，他已经全然深陷。 到了后面，即便官员内心或许有所明悟，他也已经回不去了，只能越陷越深，一条路走到底，最后毁灭自己，毁灭他人。 而始作俑者做了点小事就被人追捧，是因为他让别人看到他被追捧，唱反调的人的声音，是不能被听见的，他们的反抗，也是不能被看见的。 所以，看事情不能片面，做决定不能武断。 因为你不知道眼前这些是不是别人故意想让你看到，为了他的某些利益，你真的顺着情绪作出不理智的事情，那他就达到了目的。” 夏油杰咬了咬牙根，完全听明白了八神堕想要他们明白的。 他和悟必定会面对很多阴谋算计，但现实中没有案例分析这样直接明白告诉他们有这样一个‘始作俑者’，也无法像现在的分析一样从容思考对策，他们必须保证自己的冷静，在做出情绪化的行动之前分析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谁会是最大的利益既得者，否则只会是亲者痛仇者快，被幕后的人利用彻底。 五条悟也有些感触，但他天然习惯去顺心而为，总归真的遇到了，左不过总监部那些人，全都弄死算求，要是有另外的人，那他最好永远别冒头被他发现。 这个案例有些深刻，五条悟没有夏油杰那样触动，但后面也没再产生厌学情绪了，有一说一，还是有点用处——就是八神堕这小孩到底有多害怕他们被骗啊，往后翻甚至还有诈骗的一百零八个套路，以及职场画饼大全。 夏油杰看着这些奇奇怪怪的书也沉默了，他艰难开口：“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是想我们做骗人以及画饼的那个？” 五条悟惊讶后仰：“啊？” 夏油杰幽幽地说：“毕竟天下管理层一般黑。” 再后面他们翻到帝王书、厚黑学、博弈论这些书的时候，越发笃定八神堕是想把他们培养成黑心老板。 呸！他们那么根正苗红、正直诚恳，怎么可能当黑心老板！ 八神堕：……那你们倒是别研究得那么欢快啊。 五条悟和夏油杰沉迷学习，尤其是夏油杰，相比悟这个理科学霸，夏油杰显然是个好的文科苗子，除了哲学书怕他想得太深钻了牛角尖到现在都只敢给安排马克思，其他涉猎极其广泛，看得书多了，夏油杰气质也越来越内敛儒雅，扎个丸子头十分文艺雅痞，好好拾到一下也是斯文败类那一挂。 为了让两人有更多的时间给自己充电，八神堕直接大包揽了他们准一级咒灵以下的拔除任务，五条悟和夏油杰偷偷跟了两趟，确认他没有问题并且也是老老实实在用咒具砍就放任了，毕竟相比等级比较高的他们，没接私活的八神堕更需要拔除咒灵作为经济来源。 这也让总监部那些人自以为找到了八神堕好拿捏的点。 临近东京校第二学年，八神堕已经成了二级咒术师，一级咒术师的审批正在走程序，哪怕所有人都能看出来他作为一级咒术师没有问题。 一边压着他等级，另一边总监部的人还在积极接触他，曾经被他说到内心崩溃的西川隆一因为是唯一八神堕表现得没那么排斥的，还被总监部调来当他的专职辅助监督。 加上八神堕做任务频率大，西川隆一和他单独相处的时间大幅度增加，他自己都尴尬习惯了，不过也学聪明了些，现在是领了总监部的任务拿着他们的钱，但基本上不做事，像极了工作上摆烂的老油条职员。 由于他的敷衍，总监部越发觉得八神堕是自己人，至于西川隆一说的更想考东大——以八神堕的实力，当个普通职员累死累活应付老板，哪里有当咒术师来钱快嘛。 于是明里暗里给了些优待，时不时遇到也是一副八神堕也要为他们办事的嘴脸。 五条悟知道时候差点笑死，天知道八神堕已经开始跟他们商量什么样的教育、经济、管理体制更适合未来的新咒术界了。 —— “你要留校？” “嗯。” 想起八神堕家里的情况，也确实没什么回去的必要。 只是到底是过年哎，留在学校好像有点寂寞。 本来也不太想回五条家那个古板至极的地方，五条悟干脆到本家晃了一圈就回来了，根本不管身后‘长辈’们气到发青的面色。 夏油杰倒是回家了，但夏油夫妇工作很忙，原本说要回来，临近过年公司却又出了点事情，到底也没有能回来，他们对儿子有些愧疚，但现在正是工作要紧的时候，关系到日后的薪资和升职。 第276章 ……以后，以后总会有时间弥补的。杰从小就很懂事，肯定能照顾好自己。 果然，夏油杰电话中也是温声笑着让父母安心工作不用担心自己，却也没有打算回学校，只自己在家里控制着力量锻炼，其余时间就在接任务做任务。 分明是过年，这样的日子里，咒灵却有了小幅度的增长。 吞下一个呢喃着孤独的咒灵，夏油杰按了按抽疼翻涌的胃，提着咒具回身。 一只胳膊从后骤然勒住黑发少年的脖子 第131章 问责 下意识的反击在意识到对方身份的同时松懈，嘴角在他都不知道的时候上勾。 背后是白发同期恶狠狠的声音：“让我逮到了，你竟然假期里偷偷卷！” “没有，只是正好没事而已。”夏油杰伸手卡住好友勒着他的胳膊反驳。 “但这是放假哎，干嘛这么上赶着当社畜。”五条悟不能理解。 夏油杰垂着眼睛，嘴角是浅淡到悲悯的微笑： “咒灵可不会放假，本应该团聚的时候因为这种无妄之灾死去，也太悲哀了些。” 五条悟无语地跳开，不想听好友念叨‘正论’，却也被带动了些积极性，拉着两个同期边晃悠着拔除咒灵边在沿途旅行，只接自己感兴趣的任务，完全当做公费旅游。 又是一年。 夏油杰的特级咒术师证明被批下来了，同时八神堕哪怕没有刻意去提升，在频率过快的拔除行动中，身边诅咒含量太高，侵蚀度也在缓慢上升，发现这一点的五条悟连忙禁止他从他们俩那里‘偷’任务的行为。 “今年会有两个学弟入学，你有时间不如多编编教材带带孩子。” 五条悟不容置疑地将八神堕从西川隆一的车上揪下去，自己替代他去执行任务。 夏油杰为那句‘带带孩子’噗嗤笑出声，毕竟虽说两位新生是学弟，年龄上绝对还是八神堕更小一些，不过： “悟说得没错，新人初期不论是实战课还是拔除咒灵都是需要带领的，我和悟今年开始就要忙起来了，总监部派发下来的新生班主任不能报太大希望，你不带他们的话他们就只能单独出任务，那就太危险了不是吗？” 说完也坐进车里，而后门‘砰’一声关上，车子在八神堕面前扬长而去。 被喷了一脸尾气的八神堕沉默目送他们离开，唇角小幅度上勾。 已经是二年级了啊，那就没办法像之前那样悠闲了，得尽快掌控力量才行。 年后两个特级果然再不能悠闲，八神堕被砍了大半的任务，多出来的时间就呆在学校里搞教材扩充图书馆，家入硝子还没回来，新学期没开始时候最经常光顾图书馆的人竟然是夜蛾正道，为此八神堕特意在里面多加了不少教育以及儿童心理学相关的书和案例。 一本本翻过去，哪怕图书馆里没有八神堕给五条悟和夏油杰准备的私货也都是优质教材，当了校长之后肉眼可见地沧桑了的夜蛾正道看着八神堕的眼睛都透着希望的亮光——这分明是个优质的教师苗子啊！虽然距离退休还遥遥无期，但至少生活有个盼头了，这就是后继有人的心安吧。 夜蛾正道面对八神堕时候越发和蔼。 每次对上校长先生充满期望的眼神，八神堕都会想起未来的‘麻辣教师’五条悟，能者多劳，夜蛾老师的话，就是注定要多操心吧。 相比校长的认同，总监部就觉得八神堕搞的那些没什么用处，他们向来看不起普通人相关的东西，所以不让未来的咒术师们学习先进文化倒不是八神堕阴谋论的思想控制和洗脑，只是单纯觉得这玩意对拔除咒灵无益，咒术师有这时间还不如多拔除几个咒灵让他们多赚点钱呢。 但是密切关注六眼神子，暗中操控腐蚀咒术界许久的家伙却能够看出八神堕的目的，目前为止，大体上的发展还在它的预测之内，只有八神堕这个看似普通的小咒术师让它直觉不妙。 原本它有预感，这会是它千白年来最临近成功的一次，必定不能出现任何意外。 于是计划思考着要怎么才能把这个变数除掉，最好还能把他的死利益最大化。 从冰封中苏醒的溪流潺潺，滋养着岸边青嫩的芽。 06年的东京校一年级新生入学，直到在图书馆碰到他们八神堕才发现自己也能够被唤为学长了。 此时的空气里还渗着冷意，新生里的黑发少年却像一盏小太阳，只入学不到三天就跟学校里的人混熟了，食堂的师傅给他打饭都会比别人多一些，和他同期的七海建人此时还是一个寡言的少年，性格有些内向，他对与咒术界接触并不热衷，完全是被热情的同期带动。 “你好呀，小同学，请问新生的教科书是在这里领吗？”有着一双亮晶晶下垂狗狗眼的少年走过来打招呼。 八神堕歪了歪头：“教科书？学校文化课暂时没规定规范，教科书的话，你们可以在图书馆选择自己喜欢的书先自习。” 灰原雄和七海建人：？？ 两个此前都是生活在普通世界的少年人惊呆了，灰原雄接受得很快，毕竟咒术高专嘛，学生都能只有两个，文化课什么的，可能不是很重要吧。 七海建人就有些忧心这个学校，似乎有点不靠谱的样子。 灰原雄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一支棒棒糖：“谢谢小同学帮我们哈。” 第277章 八神堕接过棒棒糖，抬眼见他一副哄小孩的模样，没说什么继续看书了。 七海建人和灰原雄没再打扰他，只金发少年路过八神堕时候随意瞟了一眼对方书页的内容，数字和文字符号交织着，其中许多符号他竟然没能看懂。看起来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小孩会看的，找书的时候无意间视线扫过，对方依旧端正坐着，在那本书和手边的本子上写着什么。 灰原雄见他这样笑道：“七海是想要认识那个小同学吗？” 七海建人没有说话，他只是觉得对方有点不符合年龄的冷淡和成熟。 灰原雄也有些习惯了他沉闷的性格，自己说下去：“虽然年纪很小，但看起来好有气质，应该是学校老师的小孩吧。” 金发新生嗯了一声表示赞同。 从小受到精英教育又天生聪明的话，学习进度远超他们也是正常的。 两人都没有考虑其他可能，毕竟怎么看都年纪太小了，长辈在校任职所以养在学校还比较合理。 新生的住宿手续安排好，第二天上午就开始学习有关咒力和诅咒的基本知识，代课的是夜蛾正道。 身材高壮的男人面色严肃：“我是你们的校长夜蛾正道，也是二年级的班主任，之前安排的一年级班主任发生意外不能继续任职，所以你们的老师由我暂代。” 所以严格来说，他们还没有班主任。 七海建人沉默，觉得这个学校不靠谱程度再次加深了。只是也无所谓，只要让他学会控制咒力，不再在现实生活中被那些长相恶心的咒灵纠缠打扰就好。 上午的文化课两人都听得很认真，夜蛾正道任职老师以来第一次完完整整、什么幺蛾子都没出的上完一节课，背过身感动地握拳。 太不容易了，这一届终于不是问题学生了吗？ 虽然还是有待观察，但夜蛾正道还是忍不住嘴角上翘，恨不能把五条悟那几个难带的小子扔给别人自己来当这个一年级班主任。 可惜新学年事情多他又是第一次当校长，时间实在不太充裕， 下午，不知道总监部那群人是故意还是怎么样，不仅要夜蛾正道过去京都开会，还是那种跟他和东京校基本没有关系的会，又给他布置了不少繁琐的事，不完成就要削减东京校的经费。 夜蛾正道大概知道原因。 就是之前一年级班主任的事。 东京校刚刚建立，没有自己的师资渠道和资源，御三家的人被五条悟一票否了，彼此也都牵制着不想对方过来任职，尤其是五条家的人，他们都不想东京校成为五条的私有学校，于是只能找总监部安排人。 但被总监部安排过来那个咒术师实在架子摆得有些离谱，一来就对着五条悟捐赠、八神堕布置的图书馆指手画脚，还要带人将那些书搬走，甚至提议直接烧点这些垃圾。 而后被五条悟威胁了一番扔进山下的垃圾桶。 对此夜蛾正道是不认同的，哪怕对方问题有点多，压制下来也能勉强用用。 但白发特级满脸不在意地说：“留着他也是膈应，万一他把可爱的后辈们教坏了呢？” 不是愣头青就是被刻意吩咐或者两者全占，宁愿没有老师也不能让他误人子弟。 夏油杰温和安慰着自家老师：“早晚都是要走的，与其等他得罪更多的人，给学校造成损失，还不如趁现在送他离开。” 夜蛾正道想起之前被轰碎的校长室，很想问夏油杰说的给学校造成损失，补全句子之后是‘对方惹怒五条悟，然后五条悟给学校造成损失’吧？ 总归既定事实无法改变，被穿小鞋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夜蛾正道带着两个新生走到训练场，对面是穿着常服运动服的八神堕——他最近开始抽条了，个子窜得快，新校服还在定制，但过于单薄的身板一看就年龄不大。 灰原雄好奇看了看他，视线在他和夜蛾正道之间扫过，脑洞一开：难道这小孩是校长家的吗？虽然长得不太像，但都是黑头发，加上可能更像母亲呢？ 紧接着他就听到夜蛾正道介绍道：“这是八神堕，东京校的二年级生，也是你们上一届的学长，其他人你们过一段时间应该就能见面。因为我有另外的事情，这两天的实训课暂时由八神君对你们进行指导。” 灰原雄看着瘦瘦小小还看着文静内敛的小少年，下垂眼瞪成圆形：“学、学长？” 七海建人同样惊讶，但咒术界本就是他不熟悉的领域，不能用此前的常识去代入，于是严谨向八神堕喊道： “八神学长，我是一年级生七海建人，身边是同期的灰原雄，请多指教。” 灰原雄见此也乖乖喊八神堕学长。 夜蛾正道欣慰了，新生果然都是性格正常靠谱的，他完全能想象到如果是五条悟或者夏油杰这两个骄傲又难搞的家伙，乍一看到一个这么小年纪的学长会是什么态度。 总归不拿出来实力来别想他们认你当学长。 八神堕不像五条悟教人完全就是野路子，全靠打，他是现系统教导出最效率的实战路数，再亲身示范以及切磋中指点，又在他们累趴下时候逐条分析他们之前犯下的错误以及需要克服的地方。 夜蛾正道在旁边边处理文件边看完全程，而后放心地应约去京都开那虚耗光阴的会议。 第278章 很快五条悟和夏油杰出任务回来，五条悟的闹腾完全打破了两个学弟对这个学校神秘寂静的初始印象，灰原雄挺喜欢这个白发学长，但认识得多了之后最崇拜的果然还是夏油杰，七海建人比较喜欢靠谱的人，虽然对夏油杰也有好感，最喜欢的竟然是八神堕。 至于五条悟，七海的印象就是——实力很强，但有些闹腾还幼稚的前辈。 随着新学弟们渐渐融入校园，图书馆里又多出很多书，灰原雄喜欢历史、行记、稀少神秘的信仰和习俗方面的书籍，当然他自己也直白表示他几乎是当做志异小说在看，七海建人则是更喜欢社会、心理、文化相关的内容，其他涉猎也较多。 夏油杰和五条悟都是特级，任务渐渐繁重，原先还更多是本地或者附近的任务，现在却是满世界在飞。 虽然他们在学校的时候也会指导两个后辈实战，但陪伴他们出任务更多还是八神堕，这个分明年纪很小的学长却是意外地靠谱，既懂得放手让他们锻炼，又每次都能在他们最危急的时候予以帮助。 他们已经习惯了被小学长带着，不论是实战、任务还是文化课，直到有一天走进教室，里面站立着的却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灰原雄一怔，眼神迷茫却是礼貌地笑着看向那个人：“您是？” 男人表情有些冷淡：“我是你们的班主任老师禾木蟾，之后你们的任务和课程将由我对你们进行指导，但先说明，我只是普通二级咒术师而已，只能指导相对基础的部分，更多的你们需要去询问夜蛾校长或者你们的学长。” 新老师态度冷淡却不敷衍地询问他们之前的课程和对咒术的了解程度，竟然不算浅显，便合上教纲本子： “之前的教材准备不足，今天先安排你们实战课可以吗？听说之前教导你们的都是二年级的八神同学，据我所知他似乎在任务上有什么差错被总监部进行了问责，单独你们两人可能效果不是很好，如果愿意，也可以今天算是调休，之后有空将课补上。你们意下如何？” “可以，不过八神学长他……” “我只是听说了一些，具体的就不清楚了，也许你们可以去询问其他的学长。”禾木蟾说完微微点头就出了教室。 男人一离开两个少年就迫不及待将电话打给了夏油杰。 “你们的新班主任说的吗？了解了，放心不会有事的，你们好好看书学习，其他事情交给我和悟就好。”电话另一边，夏油杰的声音沉稳又可靠。 已经知道特级意味着什么并且见过两个学长切磋现场的一年级当即微微放心下来。 “悟，堕被总监部带走问责了，这件事你知道吗？” 五条悟正啃着超大份奶油大福，脸颊和嘴边都沾上了奶油，像只贪吃的大白猫。 闻言撇了撇嘴：“知道啊，不过放心吧，那些老头最多鸡蛋里挑挑骨头，不会真把堕怎么样的，我现在比较担心的倒是那乱搞的家伙自己。” 夏油杰伸手卡住好友的后脖子，压低声音威逼：“你说清楚点。” 五条悟啊呜一口将大福吃掉，将事情告诉夏油杰。 严格来说，这次搞事情的还真不是总监部，而是八神堕。 还是特意趁着两人在国外出差管不着他的时候。 “堕那家伙，竟然把咒术界很多资深老客户给举报了！还送了好多人进局子。”五条悟磨了磨牙，满脸不爽。 不爽的当然不是堕把那些大多数可以称得上死有余辜的人渣送进橘子，而是他毫不遮掩地亲自出马、实名举报，那些人的仇恨和敌意必定会因此集中在八神堕身上，都不用现场看五条悟都知道八神堕现在侵蚀度肯定加深了。 夏油杰闻言表情黑沉，不需要猜，八神堕肯定是故意的，他还是没有放弃让自己侵蚀度加深，即便知晓自己有可能会因此变成咒灵。 五条悟用胳膊肘撞了下夏油杰，冰蓝的眼眸从墨镜边缘露出，带着些倦懒：“喂，杰，既然他那么坚持……”不如尊重他的决定。 夏油杰声音冰冷而坚铿：“不可能。” 八神堕这么放心放任，无非是因为和他的束缚——但他不能接受未来八神堕可能会成为他众多咒灵中的一个，这样的结局，分明没有必要不是吗？ 明明他和悟一直在努力一直在变强，他不明白八神堕为什么还是不能相信他们。 五条悟沉默片刻，起身：“走吧，把那小子带回来。”说完有有些不高兴地啧道“虽然我还挺想让那臭小鬼吃点苦头的。” 夏油杰笑了笑，眼里却不含多少笑意：“但这种事，果然还是不要让外人代劳了吧。” “嘛，说得也是。” 第132章 伴手礼 “喂，老头，听说你们把我小弟抓走了？就因为他收拾了几个人渣？” 白发特级大咧咧翘着二郎腿坐在总监部分部得矮几上——这里甚至没有一张像样的椅子，全是蒲团，阴沉沉不见阳光的室内，即便榻榻米更换得频繁也有股沉闷的气味。 夏油杰第一次进来这样的地方，在这之前他和咒术界的人大多数交集还是在任务上。 只是踏进这种地方都有种时代在倒退的错觉，面前这些面容阴沉且苍老的脸更是上世纪遗留。 “当然不是因为这个，会将二级咒术师八神堕暂时监]禁调查，只是质疑他的咒术师资格，以及不放心他的术式效果。”领头的老头气沉丹田，一派威严地说。 第279章 五条悟和夏油杰面上没有变化，实际内心都是一紧，五条悟从墨镜下露出眼睛，带了些压力地看过去：“哦？这是张嘴就来？” 老头枯瘦的身体像根毫无生机的木头，声音带着试探：“八神堕本身根本没有咒力，他当时登记用的咒力，完全是属于此前吞噬的诅咒，我们有理由怀疑他甚至可能是咒灵的受肉不是吗？” 六眼下老头的微表情再明显不过，夏油杰因为对方的话心跳微快，五条悟却知道这老头绝对是虚张声势，即便没有六眼他也能作出这样的判断。 以他对他们一贯以来作风的了解，要是他们真的这么确定八神堕术式的缺陷和副作用，早就先下手为强对八神堕进行‘裁决’了，怎么可能还等到现在，啧，老家伙奸猾的很。 五条悟挑了挑眉，表情似笑非笑：“那么长准备时间，你们就编造出这么烂的理由？” 有关八神堕身体的诅咒侵蚀，只有六眼能看得分明，就五条悟所知道的检测方法最多是能发现八神堕使用的咒力更倾向于诅咒，但他吞噬咒灵咒力的能力也能解释这一点。 就像当初前任校长认为的八神堕可能是不完全的天与咒缚，五条悟也是想要咒术界的其他人这样认为。 他为此还特意去查禅院家那个强化身体的天与咒缚，知道那个名叫禅院甚尔的家伙最开始虽然体质稍强却看不见咒灵，还差点被禅院家的人推进咒灵堆里欺负死。 天与咒缚本身就有许多不同的表现，但统一都有着十分严重极端的短板，甚至因此根本活不下去。 八神堕在体质方面的表现和禅院甚尔类似，至于吞噬咒灵的能力，因为正好弥补了天与咒缚前期的短板，顺理成章被认为这是不完全天与咒缚的表现，或者说只是另一种特殊的术式。 这也是前任老校长可惜的一点，如果是天与咒缚，不完全的天与咒缚达不到禅院甚尔的级别，如果不是，这种术式又鸡肋且依赖近战和咒具，很难达到特级，更大可能只是平常的咒术师。 总归没有六眼的他们理应不会发现八神堕体质强化是被诅咒侵蚀，自然也不应该会认定其为咒灵受肉。 夏油杰眯了眯眼，平复下心情不再关心则乱的现在，他已经明白过来，这些人大概率只是因为八神堕体温远低于常人的状态有些怀疑吞噬咒灵会对他产生负面影响所以诈了下他们。 也是随便扯个看似严重的理由当借口，毕竟八神堕做的事是把恶人送进警察局，为了这个事情惩罚他是绝对站不住脚的。 老头沉默片刻，眼神阴沉地注视着五条悟，但到底没看出来不对，终究还是在两个特级越来越不耐烦的神情中退了一步，让他们将八神堕带走，只是又放狠话一样用拐杖拄地：“八神堕没有自己的可控咒力，所以我们一致认为他没有资格成为咒术师，但看在他还有些拔除咒灵的实力，现只剥夺其二级咒术师资格，并对他任务范围进行限制，如果你们有什么不满……” 五条悟喜出望外打断他：“没有不满，就这么办！” 老头差点被自己的话噎住，耷拉下来几乎将眼睛遮住的眼皮也因为惊讶撑开露出其下浑浊的眼珠。 五条悟和夏油杰脚步轻快地去了关押八神堕的屋子，身后总监部的人一脸莫名面面相觑。 就……这就是东京校奇特的同伴爱吗？ 长见识了。 老头其实已经准备好五条悟和夏油杰闹事了，并且他们习惯了一开始先把事情说的严重，再施恩一样削减部分，训狗一般对待这些咒术师，所以他的底线其实不是剥夺八神堕的二级咒术师资格，只是之后会卡着他的一级申请而已。 再说就算没有明面上限制，实际上他们依旧可以对八神堕的任务范围进行安排。 五条悟那么轻易接受，他还挺想不明白的，想到五条悟一直以来的性格——算了算了，去揣测他的想法是在折磨自己。 贴满了符纸的房间里，八神堕坐在里面无聊地抬头数着符纸的数量。 这些东西，阻隔通讯还可以，要用它困住人就还是不要抱有太大期待，那些人执着于要搞，估计是想要施加心理压力。 没有收敛的脚步声响起，八神堕抬头就看到许久不见的黑白二人组。 “杰哥，悟前辈。” 正气势汹汹要找麻烦的五条悟脚步一顿，重点歪掉：“你怎么还是叫我悟前辈！我在你眼里合着就是个前辈？！” 夏油杰无语，本来就被八神堕一声杰哥叫得降了点火气，悟再这么一闹彻底没气氛了。 “悟。”八神堕顺畅地改口。 五条悟也不介意他没叫哥，手一伸拎着他后脖子：“走吧，回去再跟你算账！” 无人的教学楼天台，两个身材高大的少年严严实实堵住八神堕的去路，面上表情险恶：“来，说说你怎么想的。” “悟应该能看到，我快要到分水岭了。” 夏油杰皱眉，分水岭这个词——“二分之一？” “没错，我有预感，二分之一之后的我会有不一样的能力。” “这是你的理由？” 五条悟和夏油杰显然并不接受这个，夏油杰拧眉，喉结动了动又咽下，他其实想问八神堕是不是从没相信过他们。 即便在想办法教他们，让内心强大起来，不断强调他们会是咒术界规则的制定者，但八神堕从没想过真的将自己理念实现的希望放在他们身上，宁愿遭受反噬的危险也要自己冒险。 第280章 八神堕沉默了会，靠着墙壁坐在地上，原本凶神恶煞状的两个少年也干脆一起席地而坐。 “夜蛾老师希望我留校，以后当老师，这样我的理想大概率也能够实现，还不会有太大危险，就像硝子一样，但这不是我希望的，我生来就有着极高的战斗天赋，也不安于平静。” 八神堕说了这些就没有多说，但五条悟和夏油杰之前的埋怨忽然就消散了些。 他们其实能够理解。 就像当咒术师明明很危险，不论六眼还是咒灵操术都有着不算轻松的副作用，但如果要让他们和硝子现在安全受保护的生活互换，他们必定不愿意的。 人总是走在满足不满足的路上，不知道什么是终点。 就连夏油杰现在已经是特级咒术师，手下有着一个咒灵军团，但依旧会忍耐着咒玉恶心的味道降服咒灵，且并不局限于高等级咒灵。 五条悟也不断在试图学会反转术式以长时间延续无下限以及开发新术式。 八神堕笑了笑：“对于变得强大这一点上，我和你们的心情大概是一样的。” 五条悟被他的逻辑卡住一秒就蹦跶出来，反驳：“但我们变强没有你那么强的风险，就算是老烟民得了肺癌都知道要戒断呢！” 原本推己及人有点被说动的夏油杰立刻回归原本的重点，恼怒地在八神堕脑门上叩了个暴栗：“你根本不在乎自己性命！” 八神堕：…… 糟糕，这俩变得精明了，不好糊弄。 少年浅金色的眼眸漂移了下，小小声解释：“其实也不一定会丧失理智……” 夏油杰黑沉着脸：“还敢狡辩。”身边白发好友也是附和。 实际两人见八神堕还知道心虚就放松下来，至少不是那种撞破南墙不回头的一意孤行。 两个前辈毫不留情地将后辈揉搓了一番，八神堕在‘威逼’之下乖乖承诺绝对不会再主动给自己招恨，还将令咒术界头疼的‘金主入狱’事件的后续活动交给了五条悟和夏油杰，又借了河野真助帮他们，自己则是不去管这件事，重新在咒术高专当个普普通通的三级咒术师学生。 其实真一心积攒实力，直接叛出也是可以的，只是现在能和两人算作朋友了，再这样说不定会伤他们的心。加上本来两人在追求实力的路上就给了自己很大的压力，尤其夏油杰吞咒玉的势头已经很豁得出去，他再树立个不良榜样…… 万一比原本崩溃的还早那他就罪过大了。 那些手里不干净被八神堕收集到罪证的人，夏油杰和五条悟处理就当增长司法程序的的经验了，由于一直以来八神堕的靠谱印象，夏油杰对他还是比较放心的，五条悟倒是觉得他不会那么老实。 但八神堕其实还挺安分，现在一年级的学弟们有自己的班主任了不需要他看着，他其他的时间就用来做任务，虽然三级咒术师只能接一些简单的任务，加上他被总监部针对，接的任务不是信息不具体就是需要在路上来回奔波，繁琐又钱少。 因为他之前搞事，现在咒术界个人聘请拔除咒灵的业务骤减，对于咒术师来说任务还是比较多，只是总监部吃回扣到手的钱没那么多了而已。 单纯金钱方面，算是一波互相伤害，但总监部那些人似乎也没有想着进一步弄死他什么的。 八神堕并不介意接一些麻烦的任务，只是路上会磨蹭一些，顺便体验一下当地的特色，遇到其他的咒灵也会一并拔除，他自己对钱没有太大欲望，倒是有人觉得他是热衷于赚外快。 那种咒术师自己发现没有经过窗的，只要残秽表明了等级依旧可以拿到抽成，他们认为八神堕是为了这个，他们也不是付不起钱，只是不想付这个钱给令他们收益萎缩还减了人脉的家伙。 “三级咒术师八神先生，现在时间已经比较晚了，还请尽快开始任务。” 面色严肃的长脸辅助监督代替了八神堕原先已经习惯了的西川隆一，他之前的行为显然不是被总监部利用收买的表现，和西川隆一报告的完全不一样，但总监部对于自己手下的辅助监督其实挺看不起的，也不觉得这是西川隆一拿钱不办事，所以虽然觉得他无能但更多还是认为是八神堕太狡猾奸诈，西川隆一只是被调去隔壁学校当辅助监督了而已，他本人应该还挺高兴的。 现在换的这个辅助监督一上来就是很高傲的样子，在八神堕的称呼之前永远加着个‘三级咒术师’，八神堕都不知道总监部哪里搜罗来这么个资深炮灰脸的人才。 想了想，八神堕面无表情一个手刀将其打晕在车里，自己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之后面对这个辅助监督的控告和总监部来人的问询，八神堕有些懒散地看向他们：“因为他太吵了，而且你也有点吵。” 说完一视同仁地将他们全部打晕，扔进车里自己回去了。 自那之后那位辅助监督就收敛很多，知道老老实实当个司机，不要管太多他的事。 四月末的北海道依旧下了场大雪，相比曾经的暴风雪这次的雪不算狂暴，八神堕在那里做了个任务，想起了自大地恐惧中诞生的漏瑚，虽然这两年暴风雪没有在北海道溜达，但之前不少次光顾。 想了想，八神堕就去附近有失踪过人的雪场和雪山逛了逛，辅助监督见此冷笑，却没提醒他暴风雪咒灵早就被拔除了，现在就算是新生咒灵也没那么快。 第281章 八神堕却也没有空手而归，他找到了一只准三级的雪女咒灵。 说是雪女，实际上和女没什么关系，更像是没被堆好的雪人，但因为通体是白色，一白遮百丑，看久了还有点丑萌，八神堕看见它时候这只没有神志的咒灵甚至没有攻击他的念头，大概是因为察觉出他体内隐藏的庞大诅咒，有点迟疑这是同类。 正好八神堕有东西想要验证，伸手一拎就将它拎走了。 辅助监督被这只咒灵身上的寒气冻得一抖，没忍住问了一声：“你带它上车干什么？” 八神堕关门顺嘴回答他：“给杰哥当伴手礼，正好他比较苦夏。” 辅助监督：？ 这么一想，好像也是个思路？ 第133章 五月 只是一只准三级的咒灵，即便总监部和八神堕的关系现在可以说是急剧恶化，那些人也不至于在这方面卡着他，录了残秽就带进学校。 灰原雄路过瞅见，好奇地戳二戳它，雪球咒灵反应慢半拍地从大概是头的位置裂开一个黑洞洞的嘴，一口咬过去，不过灰原雄躲得快，还觉得挺有意思。八神堕冷漠地看了它一眼，咒灵立刻就老实了，再被灰原逗也忍气吞声没反抗。 七海建人见状沉默，咒灵这东西，还会欺软怕硬的吗？ 显然，是的。就像伏黑甚尔身边那只被当做储物空间的低级咒灵一样，哪怕没有契约只要实力够强让其感觉到压迫，以低级咒灵那不算充裕的智商也勉强能够训练出类似条件反射的服从性。 灰原雄感觉到咒灵身边的冷气，直接get到八神堕的用意：“堕学长是要拿它当随身空调用吗？” 八神堕点点头：“我不太需要，给杰哥的。” 两个学弟了然点头，夏油学长确实太不会照顾自己了。 “夏油学长上午还指导我们，现在说不定还没离开学校。”七海建人不再耽误他，提醒道。 八神堕点点头，给夏油杰打了个电话。 “你现在在学校？” 对面一身宽松短袖的黑发少年声音里带了些笑意调侃：“今天休假，被你和悟那么闹了一场，总监部那些人肯定不想再来第二次了。出差刚回来？” “对，给你带了礼物，我去宿舍找你？” “ok，悟一会回来，我让他带了饭，给你也带一份？” “好。” 夏油杰挂了电话就给五条悟打过去，五条悟不满嘟囔：“我身价可是很高的，这种事情交给辅助监督不就可以了吗？他们也就这么点用处。” 这么说着，下一句却是：“硝子要么？”反正一只羊也是赶，三只也是赶。 夏油杰在群里问了句，家入硝子遗憾拒绝了，她刚随便吃了点垃圾食品对付过去。 在五条悟前面坐着的辅助监督不敢怒也不敢言，像个备受压迫的受气包，还要去给分明不是他负责的两人采购吃的。而且和以前就近随便买不一样，夏油杰的是其比较喜欢的荞麦面，八神堕则是一家风评很不错的饭团料理，并且每样都来了两份就怕不合他口味，可以看出来的用心。 五条悟接过东西啧了一声，果然大多数的辅助监督都是欺软怕硬的家伙，八神堕恶名传出去才几天这待遇就提高了。 宿舍里，夏油杰这个托着下巴端详自己的‘礼物’。 “你是说，把咒灵炼成咒具？”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给它注入你的咒力，再制造出雪或者冰裹着咒玉，应该能阻挡一些咒玉的味道。” 夏油杰揉搓了一把雪球咒灵冰凉凉的身体，对方疯狂颤抖着，浑身上下写满了抗拒和恐惧。 “可以试一下，不行的话也能当随身空调用。”八神堕坐在一旁压阵，一旦咒灵表现出想要逃跑的举动就一股杀气放过去让它老实下来。 但夏油杰释放咒力靠近它的时候，咒灵宁愿顶着杀气也要疯狂挣扎，毕竟咒灵操术这东西可以说是咒灵的克星。 夏油杰皱皱眉停下：“它好像不太能接受我的咒力。” 这只咒灵实在太弱了，咒力这种东西本来也不是什么温和的力量，这么弄这只咒灵估计会直接被拔除。 八神堕唔了一声：“是我没考虑到，那这只先凑合用着，之后你看看能不能找到这种冰属性的咒灵，强大一些的应该可以慢慢适应。” 说起来，两面宿傩的那个专属厨子好像就是冰属性的，他的冰用在咒玉上应该也可以？可惜是个策反不了的，不然给杰当厨子也是专业对口。 夏油杰点头，消去手心的咒力，只用手揉搓了下咒灵，冰凉凉的触感，他的实力强一些，感觉到的冷气没有辅助监督那么强，却也还算舒服。 “有地方传说雪女幼年叫做雪童子，虽然还不确切它是从什么的恐惧中诞生，先叫它雪童子怎么样？”夏油杰越看越觉得它在咒灵里难得有点可爱的，又取了个昵称。 “小名就叫雪团吧。” 五条悟一回来就和雪团面对面，下意识一脚踩上去，本就弱小的咒灵直接被踩扁，好在他没用咒力，才没当场拔除。 “你的咒灵？怎么找了个这么弱的？”五条悟被拎着后脖子拉开，满脸问号。 “雪团可以制冷。”夏油杰解释了句。 五条悟更惊讶了：“雪团？你还给它取了个狗的名字？你审美终于被咒灵荼毒同化了吗？” 第282章 夏油杰接过他和八神堕的饭，不理会这大惊小怪的家伙。 吃完饭五条悟又接到一个任务，是在闹市不能耽搁，他不怎么高兴还是准备过去，八神堕也要走，夏油杰忙习惯了忽然放假还不太适应，叫住五条悟：“是个一级咒灵？我和你一起吧。” 五条悟双手在空中比了个大大的x：“不行，要休息就好好休息。” 夏油杰无奈：“我只是对这只咒灵比较感兴趣。” “这世界缺什么都不会缺咒灵，不会少了你的。” 八神堕附和：“两个学弟下午也有任务，你闲不下来的话不如去看着他们。” 夏油杰只能同意下来。 一年级班主任禾木蟾看见夏油杰的时候难得关心了句：“只是准二级咒灵，由我跟着也不会发生问题，夏油同学不如留在学校好好休息。” 黑发特级视线偏移就见两个学弟也是一脸赞同的模样，灰原雄还说： “学长喜欢吃寿司吗？银座有家很好的寿司店，我们回来的时候帮你带一份。” 夏油杰无奈笑着答应下来，自己回了宿舍，翻看下手机，看到两校学生群里家入硝子和庵歌姬正在批判五条悟，提到五条悟夏油杰基本也会被带着说几句，不过五条悟的风评有多差劲，夏油杰的风评就有多好，对他一溜都是夸赞。 夏油杰无语关掉手机，翻身决定睡觉。 原本他风评虽然比悟好一点却也不太夸张，毕竟以前搞事情两人都是一起的，其他咒术师基本是下意识就会将他和五条悟一起归类为问题学生。 但这点在他另外三个同期组团搞了一次事情之后发生了转变。 事情的起因在于夏油杰这两个月里持续稳定的掉称，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见一面的其他人都没有发现，除了八神堕。 八神堕一直比较关注他，发现夏油杰还没入夏就开始消瘦立刻警觉。 他行动力很强地直接去问五条悟，五条悟就去问夏油杰，但夏油杰说的天气渐渐热了没有胃口这个借口在这只能算温暖的四月中旬里根本不适用，两人干脆去截了夏油杰的辅助监督。 夏油杰面对他眼中只是弱者的辅助监督包容的态度让那家伙习惯了敷衍，在被五条悟不小心掰折了一根手指，又被八神堕不小心踩断了腿，面对家入硝子微笑淡定地表示‘放心，你这样的伤势再来几百次我也不会让你留下后遗症’。 那位辅助监督相当识时务地将夏油杰被安排得紧密异常的日程表交代了。 五条悟没想到是这个原因，他是从来不会勉强自己的，也不惯着总监部那些人。任务被安排的密了也是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夏油杰却向来能第一时间赶过去就绝对不会拖延，毕竟咒灵这种东西，去得晚了就可能有人被剥夺性命。 总监部将人当做工具使，只知道夏油杰效率高又好用，就不分轻重缓急，将能给夏油杰安排的任务全部安排上。 过分的时候夏油杰甚至一整天都顾不上吃东西，虽然也有频繁吞食咒玉没胃口的缘故，五条悟得知之后还是毫不犹豫地将锅扣在了总监部的头上，他揪着给夏油杰发任务的人挨个骂过去，那些人总算知道收敛，没再将一些明明普通咒术师就可以解决的任务安排在夏油杰头上。 这件事情之后，大多数人对夏油杰都改变了感官，认识他的人都留了个他不会照顾自己的印象，对此夏油杰就觉得——还蛮羞耻的。 夏油杰能够面不改色说出被五条悟认定为肉麻的正论，感情却是属于内敛的类型，而且不喜欢被人关心。 这样好像被当成了弱者，哪怕他本身其实并不讨厌。 对此八神堕给出的结论是：逞强的家伙。 五条悟追加：你个基本不睡觉的家伙到底有什么脸面去说别人逞强…… 家入硝子：为了学会反转术式把自己脑子反复烧干的家伙难道就有资格说别人了吗？ 本身并不是很想卷的家入硝子看身边三个同期的劲头，被带的不得不卷，天天把自己泡在医书和实验室里，看剧的时间都被压榨，只有和闺蜜一起吐槽五条悟能给她带来快乐。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这么紧迫，记得杰和悟一年级时候也没这样啊？！就连现在任务不算重的八神堕也整天忙碌不知道在干什么。 这点另外两人也挺好奇的，问过之后得知是还在继续收集一些人的犯罪信息和证据就没有管他。 过了段时间，五条悟进去夏油杰的宿舍，第一眼又看见那只叫雪团的咒灵。 夏油杰不仅没有把它变成咒玉，甚至还专门给它买了个小冰箱，让它舒舒服服待在里面。 五条悟不可思议：“……你这真把它当宠物了吗？” 夏油杰摇头，跟他讲了八神堕的建议。 被咒灵操术降服的咒灵相当于死亡，没有办法再成长，状态除了被拔除基本不会改变，当然也不能像八神堕说的那样尝试注入咒力使其变成类似咒具的存在。 夏油杰将雪团揪起来搓了搓，已经很听话的咒灵甚至配合地将自己团起来，做一个称职的解压玩具。 黑发特级笑着说：“说不定再过一个冬天，雪团就能够成为三级咒灵了。” 虽然到时候也有可能诞生新的有关冰雪的咒灵，但大多数咒灵都很丑陋，不一定有雪团看着顺眼。 第283章 五条悟若有所思地看看咒灵再看看夏油杰，脑袋上忽然亮起一个灯泡。第二天东京校的警报骤然响起，黑发特级看着五条悟得意洋洋的展示自己身边被他打趴的兽状咒灵。 “当当当当~杰，我给你带的礼物，喜不喜欢” 夏油杰和白发好友背后青筋暴起的夜蛾正道对上视线，脊背发凉地以最快的速度将这只咒灵转化成咒玉吃掉，却依旧没能逃过校长先生的检讨惩戒…… 五月份，樱花基本凋谢了。 天气还不算太热，五条悟和夏油杰接到一则保护星浆体的任务，此时被解除了二级咒术师资格的八神堕难得接到一个拔除二级咒灵的任务，还是需要出国的那种。 只是护送一个小女孩，却派出两个特级，夏油杰和五条悟心态都是比较放松的，甚至已经商量起了要给同期和学弟们带什么礼物。 八神堕却仿佛透过任务信息看到一只暗中操控的手悄无声息拨弄棋局。 是特意把他支开？不，他还没有这个威胁度。 果然是要趁着杰和悟被牵制住趁机弄死他吧？ 可惜，如果换个时间他还是不介意和对方过过招的。 第134章 亏本 波澜顶着阳光，沙滩上人群来来往往。 五条悟和夏油杰全然没有将接连出现的杂鱼杀手或者诅咒师放在眼里，只是出于对星浆体少女的些许怜悯刻意在路上磨蹭了些时间。 但到了第三天下午，两个少年还是要遵循任务的要求将这个在短暂时间里已经熟悉的稚气少女送去薨星宫。和天元同化是星浆体的宿命。 越靠近薨星宫结界几人越是沉默，尤其是夏油杰，哪怕接到任务时候就知道星浆体最终要与天元达成同化，但那时候星浆体只是一个普通的名词，现在却是一个爱笑开朗又重感情的小女孩，一个对世界充满眷恋和喜爱的初中小妹妹。 “杰哥，悟。”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几人惊讶，这几天遭受太多敌人的天内理子条件反射地往夏油杰身后藏了藏，又好奇地探头看过去，眼睛睁大，那竟然是一个比她还要小年纪的男生。 后知后觉想起八神堕喊的是两人名字，天内理子放心下来，又好奇：“你们，认识的吗？” 五条悟六眼从小墨镜下瞅了八神堕一眼确认是本人：“咦？你现在不应该在国外出差？” 八神堕拎着自己手里的工具包走进：“因为知道有个强大的家伙被委托了杀死星浆体的任务，所以不太放心。” 五条悟正想说什么，腹部被刺穿的剧痛让他瞳孔紧缩。 他明明——开着无下限。 白发特级反应快速地拉开距离，原地，一个高大精壮的黑发男人漫不经心看向八神堕：“你说的那个家伙，是我？” “他是禅院甚尔。”八神堕提醒。 此前看过禅院甚尔资料的五条悟捂着被刺穿的腹部，立刻明白为什么他此前甚至没能察觉，对于禅院甚尔这种极其难得的零咒力天与咒缚，没有完全警惕情况确实很容易忽略。 “真是的，竟然在这时候还会听到这个姓氏。老子叫伏黑甚尔，下地狱之后记得别弄错名字。”伏黑甚尔紧盯着五条悟，手臂结实的肌肉在极短的时间里完成了蓄力和出击的过程，五条悟眼睛微眯，快速躲避。 “杰、堕，你们带理子妹妹先走，之后就交给我。” 八神堕眼眸深沉看了看伏黑甚尔，遵从五条悟说的和夏油杰护送着天内理子进了薨星宫。 夏油杰见八神堕手握着咒刀警戒的模样，知道五条悟实力的他心情并不算紧张，却还是问了一句：“那个禅院甚尔，很强吗？” 八神堕点头：“近战是三个我以上的程度。” 夏油杰闻言也戒备起来，他皱眉：“悟应该可以解决。” 但还是召唤出一只防御性的咒灵保护住天内理子。 天黑就要同化，现在已经没有太多时间可以耽搁了。薨星宫中，夏油杰看向天内理子，看着她强作镇定却忍不住泛红的眼眶和隐藏不住的惊慌恐惧，手指用力收紧。 他再明白不过，所谓同化，其实就是天内理子的死亡，而非天内理子变成了天元，本质是以人入药，去给那个已经活了千年的家伙接着续命。 走在脚下的道路上，夏油杰却恍惚是在为小理子送葬。 顿住脚步，他看向天内理子：“如果不愿意，就原路返回吧，和黑井小姐一起回家。” 天内理子抿着嘴唇看他，又有些惊慌地望向八神堕。 八神堕手持有比他一半还高一些的太刀，对着她笑了笑：“我在灰色地带有些人脉，天内小姐担心星浆体的身份惹麻烦的话，也可以换个身份。” 夏油杰就知道八神堕不会反对，他对着女孩温和笑着：“放心吧，不管你作出怎样的选择，我们都会保障你的未来。” “我们可是最强的。” 黑发少年语气平淡，却透出强大的自信和可靠，天内理子忍不住泪流满面。 “当！！” 射出的子弹被咒刀挡下，夏油杰面色一变，将天内理子挡在身后，原先保护她的咒灵完全将其包裹在其中。 “果然，你对我很熟悉的样子……” 脸上手上都是血迹的黑发男人提着天逆鉾走近，看着八神堕，面上若有所思：“说起来，你的脸是有点眼熟哎，我们在哪见过吗？” 第284章 八神堕提着刀：“这个，不是很重要吧。” 伏黑甚尔笑了笑：“也是，反正也要死的，正好和你那个六眼同伴搭伙走黄泉路，我会让你尽快赶上的。” 夏油杰难以置信他话里的意思，悟那混蛋，怎么可能就这么死掉…… 但是再无法相信，伏黑甚尔完好无损站在这里已经昭显事实，夏油杰被他身上血迹刺痛，那些都是悟的吗？ 连续被召唤的三四个高级咒灵发出怒吼声，扑向伏黑甚尔，八神堕蓄力一瞬就出现在伏黑甚尔面前，咒刀毫不留情地斩向他的脖子。 黑发男人挡了一下，为面前这小鬼的力道惊讶了一瞬，但不等他思考什么，八神堕已经全面展开了攻势，连同他原本没有放在心上的那些咒灵的夹击，伏黑甚尔竟然一时间添了许多伤口。 男人被逼着远离了天内理子和夏油杰，他已经许久没有这么受挫了，就连五条家那个神子都解决得还算轻松。 他身上的伤口转瞬愈合，唇角懒散挑起：“啊，我想起来在哪里见过你了，小鬼。” 那双冰冷淡漠的金色眼睛其实很有辨识度，现在的八神堕和三年多前其实没有太大变化，只是伏黑甚尔连自己儿子名字都不怎么记得，更别说只是萍水相逢的一个男孩。 看着八神堕身上没怎么恢复的伤口，黑发男人面露失望：“到现在只是这点程度吗？” 伏黑甚尔将自己的身体发挥到最大，天逆鉾只是刺中都会导致咒灵的重伤，只有八神堕勉强能够跟上他的速度，但力量不足却让他难以招架，只是普通咒具的咒刀被天逆鉾斩断，连着八神堕持刀的右手一起削下，紧接着就要将少年腰斩。 忽然的麻痹让伏黑甚尔的动作延迟，一只鸟状咒灵趁此机会将八神堕捞走。 就在这时候八神堕忽然道：“委托你杀死天内理子的是盘星教对吗？” 伏黑甚尔砍死一只咒灵挑眉：“是又怎么样？” 八神堕用完好的那只手从身上拿出一个手机：“久仰天与暴君大名，我不敢懈怠，来之前已经杀死了盘星教里主事的人。余下的那些人也已经因为违法的行为被冻结了资产，现在应该在接受调查，即便你杀死天内小姐，也拿不到预定的钱。” 伏黑甚尔惊讶，接住八神堕扔过来的手机，上面正是盘星教主要人物的尸体照片，至于剩下的那些据说被冻结资产的虽然这里没有，但这几个主事的一死，估计他这单就算做了也没钱赚。 已经看明白伏黑甚尔实力的夏油杰强忍着内心的痛恨只操控咒灵戒备着。 黑发男人皱眉啧了一声，玩味地看着他：“你倒是会釜底抽薪。不过，任务下发可是要提前交百分之七十以上押金的，虽然你害我赚得少了点，但杀了那个小妹妹我也不会亏本。” 八神堕笑了笑：“伏黑先生可以接着往下翻。” 伏黑甚尔心感不妙，往下翻就看见黑市主要经营者的尸体图片。 “顺便一提，网站现在大概也因为黑客攻击而崩溃了，也就是说，甚尔先生连订金都拿不到。” 伏黑甚尔：…… 高大男人满脸问号，虽然我名气是大了点，但你是有多忌惮我把事做这么绝？年轻人，能不能对自己有点信心？ 看了眼戒备的三个小孩，伏黑甚尔切了一声，扛着天逆鉾转身走了，没钱的活谁还干啊。 眼看着他离开，夏油杰依旧没有将召唤出来的咒灵收回，天内理子看着八神堕血淋淋的右手浑身颤抖，眼泪哗啦啦流着。 “我…我还是和天元同化吧，谢谢你夏油哥，但我……”天内理子哭着，但她不想再有人因为她受伤和死亡了。 夏油杰紧握着拳头，悟死了，堕也重伤，才放出自己最强的大话，能够保护所有想保护之人的信心就被那个人毫不留情地砸碎。 “杰哥。” 夏油杰抬眼看向八神堕，少年浅金色的眼眸静静看着他：“伏黑甚尔快三十了，要给自己成长和变强的时间，一时的胜负并不能说明什么。” 黑发特级颓然苦笑道：“那，悟呢？” 悟死了啊，再怎么天赋卓绝也没有变强的机会了。 天内理子还要说什么，八神堕一掌砍在她后脖子上，女孩立刻昏倒过去，被咒灵保护在最中间。 “走吧，去找悟。” 夏油杰心底沉沉地点头，穿过结界，场景变换的同时，撕裂的风声响在耳边，属于他的咒灵瞬间死亡了三只，其中一个正是保护理子的。 刀刃刺穿血肉的声音仿佛梦魇，夏油杰扭头接住被扔过来的少女的身体，眼前是和此前几乎重叠的一幕，瘦小的少年被天逆鉾刺穿身体，伏黑甚尔最顺手的角度，面对五条悟的时候是腹部，八神堕却是在最危险的胸口。 受了致命伤的少年表情依旧冷静到漠然，他双手死死按在对方的胳膊上。 血液顺着身体和衣服流淌在地面上，快速将其染红。 埋伏在结界外的男人正是去而复返的伏黑甚尔，右臂剧烈的疼痛让他咬了咬牙，左手狠狠砸在八神堕太阳穴上。 “堕！！！” 层层叠叠的咒灵仿佛降临了暴风雨的海面，翻腾攒涌着，全面攻击向伏黑甚尔，黑发男人不止一次被撕咬吞进腹中，即便从体内撕开吞下他的咒灵，也会有几乎源源不断的咒灵紧随其后。 第285章 夏油杰双手无法抑制颤抖地扶起八神堕，男孩半边脑袋都塌陷下去，胸口的天逆鉾几乎紧挨着心脏，鉾柄上是伏黑甚尔在那一瞬间被八神堕左手手心的口器撕咬下来的右臂。 “堕……” “帮我拔下去。”虚弱的声音几近于无，夏油杰脑子空白着，除了操控咒灵杀死伏黑甚尔就只剩下条件反射，他听从地将天逆鉾拔出，少年的血液溅射进他的眼睛，却再无生息起伏，血液将他双眼染得赤红一片。 “杰——” 熟悉的声音，夏油杰扭头看到他以为已经死去的五条悟，血水从眼角滴落，他牵扯嘴角，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五条悟看到他怀里的人，张了张嘴，从喉咙里挤出沙哑的声音：“堕…怎么了？” “伏黑甚尔…”夏油杰几乎不敢低头去看怀里的人，只死死盯着那个混蛋的方向。 五条悟扭头看向已经稀薄的咒灵群，已经能够看到其中浑身血迹衣服破烂不堪的黑发男人身影。他微微闭上眼睛又睁开，手向前伸出作出印结，双眸明亮又仿佛宇宙最深处的幽深旷久。 “杰，把你的咒灵收回，我现在，可顾及不到它们，咒术顺转苍，咒术反转赫——” 截然相反的两种力量被强制压缩在一起，初时却安静平淡，但伏黑甚尔直觉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仿佛天威的术式效果。 那双神明一般的眼睛之下，伏黑甚尔转身就逃，他将天与咒缚的身体发挥到最大，却仍旧感觉不到生机——无法逃离，无从躲避。 “虚实茈。” 死亡如期降临。 伏黑甚尔吐了口血，单膝跪地，看着自己缺失的身体，他缓慢仰躺在地上，睁着的眼睛正对着夕阳呢喃：“真是tm……亏本死了。” 第135章 诈尸 白发少年静静看着倒下的人，脑子却清空了一般，那双清透的蓝色眼眸中见不到任何喜悦畅快，当然也没有悲伤。 “堕？！”惊喜的声音将五条悟从方才那种过分的淡漠和超然中唤醒，六眼收集的信息迟来一步被分析，情绪仿佛失去了遮盖，一下子翻涌上来，他瞬移到夏油杰面前，和搭档一起看着缓慢恢复的八神堕。 “杰哥，介意给我一只咒灵啃啃吗？”顶着半边塌陷的脑袋，八神堕虚弱却冷静地说。 夏油杰才想到最初八神堕面对枝子女士咒灵时候通过吞噬快速恢复的能力，内心的懊恼几乎要将他淹没，他怎么就没早点想到呢！手下飞速将咒灵召集到身边，操控它们中的一个凑在八神堕左手边让他吞噬，又放出剩下所有的咒灵待命，只要八神堕需要全都可以用。 五条悟则是瞬间没了影子，再出现身边就跟着家入硝子，她之前显然还在忙，过来时候手上还拎着一条不知道是谁的胳膊。 眼睛一花场景变换，低头就见八神堕凄惨的模样，家入硝子面色大变，将手中胳膊一扔几乎是扑到八神堕身边帮他治疗。 吞噬咒灵加反转术式，原本一副随时可以送进太平间模样的八神堕只一息就基本恢复了人样。 扶着夏油杰的胳膊站起身，八神堕擦了擦遮盖住视线的血——或许还有些黏糊糊稠状东西是脑浆，算了这东西成分还是不要过分思考。 他起身看向伏黑甚尔的方向：“我去看看他。” 家入硝子不放心地又用反转术式在八神堕脑袋上停了一会，确定他没事才放松了些：“还有别的伤员？” 五条悟呲牙：“确实算得上伤员，但就是他先后爆了我和堕的头，死有余辜的老混蛋。堕你认识他？” 八神堕点点头，三人带着还昏迷着的天内理子走向伏黑甚尔，天与咒缚发挥到巅峰的身体濒死却也没有那么容易崩溃，给了伏黑甚尔死前充足的时间思考自己垃圾堆一般的人生——没有任何值得特意回想的东西。 “过来给我送葬？”看着几人，伏黑甚尔眼睛都不想抬懒洋洋地说。 五条悟笑出一口白牙：“说不定是鞭尸呢？有什么遗言的话，趁现在还有人听，赶紧交代一下。” 伏黑甚尔原本已经准备干脆去死了，只是脑子偶然想起那个名字长相全忘了的孩子——一口气就吊在胸口，死活不让他好好安息。 他声音平静随意地说：“我还有个儿子，再过两三年会被卖给禅院……随你处置吧。” 五条悟皱眉，看着他眼神带着诧异：他们是仇人没错吧？把自己儿子交给自己仇人脑子真的没问题吗？ 八神堕忽然拉了拉家入硝子的白大褂衣角：“硝子姐可以帮我给他稍微治疗一下吗？” 家入硝子被他拽衣角的动作微妙地萌到，低头看着这个快死的家伙，蹲下身施展反转术式：“堕拜托的话当然没有问题，不过心脏都被完全摧毁了，我可不确定能不能治。” 显然是可以的，伏黑甚尔的躯体极度强悍，原本眼睛都要闭上了，家入硝子手刚放上去就肉眼可见地恢复了精神。 家入硝子眯了眯眼睛，还记得五条悟说的八神堕之前的伤势是这家伙弄出来的，立刻又减轻了术式效果。 伏黑甚尔疑惑看了看他：“我和你……不熟吧？” 虽然当初硬要说他对八神堕有所帮助也能扯上一点边，但那是八神堕给他分赃的钱换的，他还占了九层，更偏向钱货两讫。 —— 第286章 那是三年前伏黑甚尔的一次暗杀任务。 嘴角一道竖疤的男人从鱼龙混扎的黑市据点出去，花一部分前问情报贩子买了目标的情报，连准备都敷衍，毫不停歇就赶了过去。 渡边任二郎本人只是一个普通人，身边却常年跟着一个诅咒师，普通的杀手根本突破不了，所以那家伙脑袋越来越值钱，最后被伏黑甚尔接下任务。他是黑色世界一个组织的头目，主要经营人口黑市，当然在贩卖的同时他自己也是个变态，最顶级的货都是给他自己留的。 伏黑甚尔没有什么难度地通过偷袭杀死了诅咒师，对方在咒术杀手的速度下连使用术式的机会都没有，就像他最看不起的普通人那样在恐惧和绝望中身首异处，黑发杀手甩了甩刀柄，迈着无声的步子走向渡边任二郎的房间，打开门，与门内男孩那一双明亮光线下漂亮异常的金色眼眸，但他最先注意到的，果然还是那被男孩拎在手里的、属于渡边任二郎的脑袋——看脖子的撕裂断面，显然这是眼前这个手无寸铁的男孩用手撕的。 平时的伏黑甚尔完全不介意杀了同行摘果子，但可能那时候的八神堕实在太小，又或许是见到这样一个小怪物见猎心奇，想要知道未来他能成长到什么程度，伏黑甚尔低声骂了一声，拎着武器就打算离开。 至少那个诅咒师脑袋也值点钱，不算白忙活。 却没想到被男孩毫无情绪的声音叫住。 “钱分你七成，带我认识你的渠道。” 伏黑甚尔很怕麻烦，也不耐烦带孩子，渡边任二郎的脑袋又确实有点值钱，对于刚把全副身家包括借孔时雨的外债全部输光的人来说还是有些诱惑力。 他终究还是转身，只是随口涨价道：“九成，不然……”免谈。 “可以。”八神堕几乎是压着‘成’字尾音说道。 伏黑甚尔沉默片刻，诡异觉得自己亏了，估计全部要过来这小孩也不会拒绝。但他没有再反口，拎着男孩离开那个表面富丽堂皇，内里却如人间炼狱一般的地方。拿脑袋换了钱就把这小孩扔给了孔时雨，之后再没管过。 一个一点都不值得称道和记忆的初遇。 要说八神堕因为这个要救他伏黑甚尔是不信的，那就只能是看重他的实力了，思来想去他也没别的优点。唔，或许还有一些，但看八神堕这估计毛都没长齐的小身板，还没到思考那些的年纪。 八神堕直截了当地给出自己的条件：“以后你优先做我给出的任务，当然我会给钱，市面价。并且以后不能做危害东京校内成员及相关的人的事，以及只能杀罪有应得的人，不太清楚这个界限的话可以来问我。” 伏黑甚尔眉头都没皱一下就同意，这个条件还算宽松，他不可能答应给人当牛做马，但内心底线也比这个低很多。这种基本不干涉的条约相当于是白送他一条命，毕竟能被挂黑市的脑袋，除了天内理子以及五条悟这样的，想找个纯白无害才是困难。 他活着除了制造垃圾和给赌场创收似乎再没别的意义，但哪怕再多赌几次马呢？ 活着就行了，本来也不需要意义这种奢侈东西妆点。 夏油杰还是有些耿耿于怀他差点杀死五条悟和八神堕的事，但既然两个当事人都没有计较，他当然也不会开口，最多看这家伙不顺眼。 家入硝子将伏黑甚尔治好，心脏基本功能恢复后就懒得继续了，伏黑甚尔也没有意见，很有自知之明自己不受他们待见。 黑发男人胳膊搭在膝盖上坐起，他揉了揉还没完全恢复的右手，看向八神堕的眼神难得有些好奇：“你的术式是什么？” 看八神堕的战斗方式以及对咒具的依赖，伏黑甚尔最初以为他是类似于他的天与咒缚，对其身体的战斗天赋也有着不低的评价，但刚才狠狠坑了他一把甚至逼的他扔下天逆鉾的术式竟然能突破他的躯体。 要知道他的肉\体已经强悍到多个特级咒灵都咬不动的程度。 这没什么要隐瞒的，八神堕左手对着他亮出其中口器，其中密密麻麻的螺旋状黑色锯齿看着很是渗人，是普通人会产生生理心理双重厌恶那种，在场习惯了咒灵视觉污染的几人觉得还好，伏黑甚尔眼里还带了点欣赏。 “算是吞噬吧。” 攻疗一体，又节能环保。 原本是只针对咒灵有效，但当时他都快死了，身体本能的求生欲将这份吞噬的能力发挥到最大，即便如此天与咒缚的肉\体也是很棘手，当时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处于消化不良的状态，导致他毫无生息挺尸半天，刚刚才缓过劲来。 当然他遭受两处致命伤还能不死的原因也是在这之前啃了伏黑甚尔一口，所以夏油杰之前懊恼于自己没有及时想起来给八神堕喂咒灵其实没有必要，毕竟当时他全部精力都用在消化那快肉上，身体处于假死状态，喂了他也没法吸收。 八神堕实事求是地对着伏黑甚尔称赞：“不愧是天与咒缚巅峰的身体，比特级咒灵还有养分。” 伏黑甚尔：？ 五条悟眼睛一亮，看着伏黑甚尔不怀好意的眼神让人很怀疑他在想提前从其身上挖两块肉给八神堕备用。 夏油杰稍微好一点，他只是将视线投向天逆鉾柄上剩下的伏黑甚尔的右手，但想想伏黑甚尔即便渣渣还勉强能归在人类范畴，紧急情况就算了，平时还是不要让八神堕吃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他可以给八神堕随身带个咒灵必要时候补充能量，平时还能帮着完成一些小任务。 第287章 而后黑发少年由衷升起自豪，果然还是他的咒灵更加方便且用法多样。 咒灵：？？ 这时候天内理子也醒来，第一眼看见伏黑甚尔的时候瞬间从混沌到清醒，炸毛的兔子一样一蹦三尺高，身体后仰指着他：“你怎么在这里？” 扭头看到五条悟，白毛特级笑眯眯对她say hi，少女再次惊声：“诈、诈尸？！！” 夏油杰和五条悟对上视线，想要守护的人都没事，两人瞬间有了玩闹的心思，黑发少年故作惊讶和担忧地对着天内理子：“你怎么对着空气说话？” 五条悟笑嘻嘻的表情没变，天内理子却是越看越觉得这张脸表情僵硬苍白，在五条悟缓慢向她伸出血淋淋的手时没忍住惊声尖叫起来。 “噗嗤！” 五条悟没憋住笑出声，也不忍了干脆捂着肚子放声哈哈哈。 天内理子被笑声打断尖叫和惊恐，后知后觉回头去看夏油杰，就见对方捂着嘴，肩膀剧烈抖动，让人担心他下一刻会不会笑抽过去，本就狭长的双眼弯得瞳仁都看不见了，少女立刻恼羞成怒指责两人，还恨恨捶了一把夏油杰胳膊，黑发少年干脆也不忍了，变成了和好友一样的哈哈怪。 家入硝子半月眼看着两个混蛋玩意吓唬小姑娘，伏黑甚尔拍拍衣服站起身，嗤笑一声，给出一个评价：“幼稚的小鬼。” 五条悟听到，止住笑声，挑衅地瞥了他一眼：“低级趣味的缺德老东西。” 家入硝子闻着他们之间浓重的火\药味，默默往旁边让了让，觉得他们说不定一会得打起来。 实际上伏黑甚尔倒没因为这个生气，毕竟仔细想想除了老东西这个他觉得自己还不至于，前面的，嗯，似乎还真没法反驳。 八神堕没理会闹腾的三个人，问伏黑甚尔：“你之前去而复返，是又有人开出足够的价格？” 伏黑甚尔点头，供认不讳：“也是盘星教的人，通过我经纪人孔时雨联系到我，还提前付了二十亿打到我账上，事成再额外给十五亿。” 说完，想起账上还有白嫖的二十亿，伏黑甚尔忽然开心起来。 倒不算太亏本。 第136章 不是意外 果然，八神堕很确定自己针对的人已经囊括了盘星教里所有有话语权和资金的，这个忽然冒出来用大手笔买下伏黑甚尔任务的人，不出意外只会是羂索或者他的手下。 毕竟他针对盘星教不是一天两天，肯定会漏了痕迹，加上为了亲自暗杀一些不能用法律轻易制裁的家伙，他没有去国外完成那个原本派给他的任务。羂索肯定注意到了，所以启用后手，伏黑甚尔出去之后应该就给孔时雨打了电话，得知这一情况当即选择在结界外守株待兔。 他们在讲正事，夏油杰和五条悟也安静下来听着。 夕阳西下，原本今夜就是天元同化星浆体的日子，他们不打算提交星浆体还站在结界外聊天就有些明目张胆了。 其他的暂且不提，得先把天内理子和黑井小姐安排好。 八神堕将她们连同伏黑甚尔全部打包给河野真助送了过去，河野真助是见过这位天与暴君的，猛的在自己家看到他直接吓出一身白毛汗，那一瞬间里脑子里思考的都是自己何德何能让人请这位大神。 随后看到伏黑甚尔身后的八神堕才稍微放松下来。 “出了点事，不过他不会呆太久。”八神堕解释道 河野真助好脾气地点头，面对这种杀星还是有些怂，殷勤地递吃递喝。 五条悟将家入硝子送回实验室，假装她从没参与，他则是和夏油杰随口编了一套说辞，带着伏黑甚尔的断手回去交差。 问就是星浆体和其监督者黑井小姐被伏黑甚尔杀死了，至于伏黑甚尔？跑了。 那为什么这个咒术杀手杀了星浆体没有去盘星教交任务？五条悟漫不经心：“怕了我呗。” 高层那些人其实是信的，只是想知道具体经过，但五条悟表现出不耐烦他们就不太敢继续，以前的五条悟就有够狂妄，现在突破自我学会了反转术式弥补了唯一短板更不可能听他们的。 他们内心遗憾扼腕：怎么就一个没死呢？ 尤其是禅院家，他们早就知道禅院甚尔手上有天逆鉾，毕竟这种效果逆天的咒具他们都心里有数却没提醒五条悟。 按理说这东西是正好克制五条悟的，要是这两人能同归于尽他们做梦都能笑醒过来。可惜五条悟非但没死还领悟了反转术式，成了彻底的八边形战士。伏黑甚尔虽然断了一只手却也没有死，只是不知所踪了。星浆体还没了，导致天元同化失败。 简直没一样顺心的事！ 五条悟和夏油杰回了学校表面上是休息，实际却是瞬移到八神堕的位置，因为家入硝子好奇他们和星浆体以及那个叫伏黑甚尔的家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过去找他们的时候被顺路带过来。 伏黑甚尔已经在河野真助家里睡了一觉，并且是毫不见外地占据了主卧，睡着主人家的床。 河野真助在此期间根据理子和黑井的要求给她们准备了新身份，两个女孩都已经没有其他家人了，彼此就是自己的家人，新身份就是一对堂亲姐妹，至于姓氏则是取了这个让她们获得新生的五月。 天内理子现在名为五月里美，黑井美里则是改名五月美子。 第288章 两个女孩乐此不疲地适应着彼此的新名字，不习惯，但每每叫出口都能够感觉到幸福和开心，新名字证实着她们彼此的羁绊友情。 天元同化失败的现在，星浆体已经不再那么重要，河野真助推荐了一个品行不错但有些缺钱的人成为她们的名义监护人，日后她们会像普通的女孩一样学习和生活，不需要畏惧忧心注定在哪一天迎来别离。 夏油杰出现的那一刻已经改名为五月里美的天内理子忽然扑上去抱着他哇哇大哭，小女孩哭的一点美感都没有，却让夏油杰禁不住心软。 忽略五条悟在一旁嘟囔自己也出力了的抱怨，夏油杰温柔地揉搓了一把小妹妹的脑袋： “去过你自己的生活吧，不需要再涉足这个世界了，不过，如果有需要，打电话给我也好悟也好，我们都会第一时间过去保护你们。” 原本已经由嚎啕大哭变成抽噎的初中小女生闻言再次被感动得稀里哗啦，这次她转头扑向五条悟，五条悟在无下限把她弹开之前解除掉，而后女孩就把满是眼泪鼻涕的脸埋进白发少年的衣服里。五条悟嫌弃得差点跳起来，双手将女孩脸颊的肉往中间挤出奇怪的形状，自己得意洋洋笑： “铭记今天吧，你现在抱得可是全世界最强最帅的男人！” 天内理子：忽然嫌弃…… 河野真助送两个女孩子离开，夏油杰偷偷放了一只小型咒灵在她们身后。余下几人聚在一起在河野真助家的小客厅开了个座谈会。 伏黑甚尔伤早就好全了，只是暂时没打算重出江湖，因为八神堕怀疑他的经纪人孔时雨。 说实话虽然从出道开始就进行合作，但伏黑甚尔还真没怎么信任他，甚至要是八神堕出钱，咒术杀手先生直接表示他可以跑一趟取了这家伙脑袋。 “我觉得盘星教背后有人在引导他们的行动，孔时雨应该和这个人有直接联系甚至是在为他做事，以及天逆鉾这种级别的咒具会向外流出本身也很奇怪。”八神堕说。 对此五条悟不太在意：“无非就是针对咒术界，又顾忌我所以针对我而已。” 夏油杰倒是认真思考了下，皱着眉头道：“咒术界……其实根本不需要针对，毕竟已经烂成这样了。真要针对直接拉拢一批人揭竿而起，对方既然能掌控盘星教就不会缺人脉和金钱。” 还能搞到天逆鉾这种咒具，通过那个经纪人掌控伏黑甚尔的行动，要针对咒术界大可不必这么费劲。五条悟这种咒术界出了名的反骨仔，换位思考要是他是为了推翻咒术界在谋划，第一反应绝对不是想方设法费那么大劲去弄死五条悟，而是会尝试拉拢。 说不定五条悟一拍大腿就跟他干了呢，白赚一个特级咒术师六眼神子，为什么非要想不通先跟最硬的骨头死磕？ 五条悟也觉得有道理，一锤手心：“所以那家伙是专门针对我的？我也没太招人恨吧？” 家入硝子扔给他一个‘你确定？’的表情。 五条悟不确定，所以他琢磨着：“会不会是咒术界那群老橘子里的谁自导自演？” 毕竟要说他得罪谁最狠，那必须得是那些老东西。 伏黑甚尔难得开口附和：“有道理。” 孔时雨这家伙他还是挺了解的，利益至上，有钱啥都好说，他可以说是他手上最挣钱的摇钱树，能让他这么不打折扣地利用他，估计对方没少付出代价。 所以：“这么利用我，也是我的仇人也说不定，想来想去还是禅院家比较合适。” 五条悟：“禅院？不像。你肯定没少得罪人。” 主要是以御三家那些家伙贪得无厌的性子，要是禅院家有掌控或者影响伏黑甚尔的渠道，他实力放在这里，那些人不可能忍到现在才用。 “其他人？我从来不会给自己留下隐患。”伏黑甚尔自信道，他不是电视剧里那种叽里呱啦磨磨蹭蹭的反派，面对仇人一向补刀到位，不给自己翻车的机会。 五条悟轻飘飘反问：“哦？是吗？” 伏黑甚尔看看面前，后患且反杀一号：五条悟。后患二号：八神堕。 黑发男人摸摸下巴，难得噎住，他无语道：“那是你们太不正常。” 看看五条悟，被砍了大半个脖子，废了双腿，还被刀戳了脑子；八神堕，被天逆鉾贯穿胸膛，太阳穴这种要害被他全力砸了一拳，半边脑袋塌陷。 换个人不知道死多少遍了，根本不具普遍性。 回归话题，那就是五条悟被针对了，但说是咒术界的手笔，看伏黑甚尔之前的任务目标，又觉得不太像。 总之不管是禅院家还是其他，把高层那些老东西有一个算一个扒拉出来都感觉没有这么隐忍有远见的，而且咒术界的人还真没有必要这么针对星浆体。 那就是在针对咒术师这个群体。 如果这一切不是巧合，从获利角度思考，五条悟没了咒术师又没了结界保护，得利最大的就是咒灵，或者对方本身就是唯恐天下太安稳的诅咒师，或许能力术式比较特殊，所以不畏惧咒灵没有咒术师牵制。 五条悟摸了摸鼻尖：“所以我被不知道哪来的神经病惦记上了？算了，不需要去想太多，只要我一直是最强，不管他心里有再多想法也无济于事，只能蟑螂一样在角落里缩着。” 八神堕接话：“所以这种明目张胆针对悟的行为估计不会再发生了，对方会利用伏黑先生针对悟本身也说明了其实力不会太强，如此一来，杰你就需要注意了。” 第289章 夏油杰：“嗯？” “毕竟你和悟感情最好，人的心理承受是有限度的，哪怕悟本身是最强，但假设他亲近的人一个接一个死亡或者背叛他，伤心堆积到极限，会发疯也说不定呢？” 五条悟表情有一瞬间不自然，虽然他和杰关系是好，但也没到会发疯的程度吧？正想反驳，家入硝子歪了歪头：“说起来，分明是最强却因为爱人死去颓废甚至殉情这种设定最近还挺流行的哎。” 她最近追的动漫番里就有一个硬生生把自己饿死的。 八神堕看向伏黑甚尔。 感觉到他的视线，正往嘴里灌啤酒的伏黑甚尔一口酒呛进气管里，脑门绷起青筋：“小鬼，你什么眼神？” 八神堕若有所思的表情：“甚尔先生也知道我对你有些了解，所以……您有想过那不是意外吗？” 精壮高大的黑发男人空白了一瞬，杀气凶兽一般扑向八神堕，他从喉咙里滚动出声音：“别拿这个开玩笑。” 五条悟看热闹不嫌事大：“呦~有故事呀甚尔先生。” 夏油杰也是瞬间精神起来，笑着：“现在在讨论，有什么事说出来我们帮你分析。” 伏黑甚尔沉默，冰冷的神情没了此前懒散的模样，像藏锋却满是压迫感的重剑，随时都要劈砸下来。 八神堕仿佛没看到伏黑甚尔翻脸前兆一样的表情。 “虽然之前五条悟没有达到巅峰的状态，但也不是随便什么东西都能杀的，世界上能杀他的人——你是最有成功率并且最划算的一个。” 伏黑甚尔怒气一滞，不对，考虑进去立场问题，他可以说是唯一一个。 心脏鼓噪着，身体每个细胞都在拒绝去思考这种可能性，他原本已经接受自己垃圾堆一样的人生不值得任何一丝救赎，所以上天才要将她从自己这个渣滓身边夺走。关于妻子的记忆被他刻意遗忘，此刻却避无可避地追忆回想，如果那一切都不是意外…… 但是，没有疑点，他不是没有想过妻子的死可能是某个手段隐秘的仇家，但他找人专门检查过，没有找到一丝咒术的痕迹。 已经被提起的怀疑不会因此消失，他忽然想到，她只是个普通人，如果有人暗中针对，哪怕不用咒术，也有很多东西能够致命，比如说，毒，某些放射性的东西，或者随便什么别的。 他的儿子有着咒术师天赋，即便是婴儿也比普通人更加强大，他更是能拿毒药当糖豆吃，但是妻子只是普通人，想要她的性命太简单了。 伏黑甚尔气势太沉重，家入硝子皱着眉摸了摸胳膊，寒毛从刚才开始就没下去过。 夏油杰想了想说：“现在思考太多也没有用处，总归现在先设定有这么一个人，之后都警醒一些就好。” 五条悟点头：“堕你不如想想怎么糊弄过去总监部那些人吧。” 他也是才知道，八神堕竟然是甩开辅助监督直接跑的，还断掉了一切联系方式，现在状态是疑似失踪，再等两天就要盖戳失踪了。 “唔，就说我给某个公安特工当线人去了吧，紧急任务。”八神堕随口编造出一个扯淡的理由。 “具体？” “不便透露，有保密协议的。”八神堕一本正经。 五条悟觉得可以，夏油杰觉得不太行，就算公安要找线人，怎么可能找一个未成年。 “因为之前我举报有功，他们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最后八神堕真的用的这个理由，而且还真有些人相信了，因为他之前做的事，怀疑他这方面有人脉，但更多人是看穿真相认定他在扯犊子 第137章 土地神 即便认定八神堕在说谎，但除了罚检讨，他们甚至没有其他的惩罚措施，硬生生憋出一肚子气来。 伏黑甚尔没有回去找孔时雨，他怕自己看见对方第一时间将其脑袋拧下来，妻子可能是被害死的这件事时刻像毒刺一样扎在内心，他在河野真助家里住下，赶着主人睡客房，还要指使他给他查各种普通人杀人方法的资料。 河野真助总体还是混在普通人的世界里，这种资料一抓一大把，甚至因为他门路多，还知道一些非暴力类型杀手的杀人手法。 伏黑甚尔越看越想越觉得妻子不是简单的重病。 这种猜测在河野真助从各种门道查到之前负责妻子诊断和治疗的医生全部在这些年间先后意外死亡或失踪后得到敲定认定。 黑发男人困兽一般狂躁难安，但是空有强大的实力，他无法改变任何已经发生的事实，甚至不敢在外冒头，唯恐惊动了背后的人，又对幕后之人是谁毫无头绪。 他通过河野真助找到八神堕，黑发男人肉眼可见地阴沉消瘦，头发都因为强迫自己回忆被他自己揪得长一茬短一茬，狼狈得仿佛战败的狼王，气势却更加深沉冰冷。 他干脆地对八神堕说：“帮我找到那个家伙，我给你卖命。” “以背后的人一贯以来隐忍谨慎的风格，现在五条悟实力处于顶峰，他估计只会静待下一个机会，而不是轻易出手。就算动手他也是利用别人，自己不会站在台面上。或者如果你能压制得住脾气的话，不如暂时和以前一样，说不定能从孔时雨那边找到些端倪。” 伏黑甚尔觉得有道理，问八神堕要他和五条悟的联系方式。 八神堕打电话给五条悟讲了一声，对方嫌弃：“多少靓女想要老子电话我都没给，怎么能让它躺在一个老男人手机里……” 第290章 下一秒八神堕收到提示发现自己加了一个新的群，秒懂。 伏黑甚尔基本不和人进行床上以及金钱以外的社交，下了软件又新注册了个账号，黑着脸嫌弃小屁孩真麻烦。 群里只有三个男生和伏黑甚尔，至于硝子，夏油杰和五条悟一直认为她没有必要掺合得太深。 暴君：【有幕后的人消息告诉我，免费帮忙。】 独尊：【告诉你时候尸体都凉了。】 咒灵操使：【你们网名？】 五条悟觉得八神堕178的数字网名在群里格格不入，疯狂艾特他让他改个合群的，八神堕瞄了一眼后关掉提示音灭屏。 有了联系渠道，伏黑甚尔当即就打算离开，走之前又提醒八神堕:“有发现告诉我。另外为了感谢你之前的提醒，之后找我做事金额打对折。” 八神堕点点头，提醒他：“你不是有个儿子，不如多陪陪他。” 伏黑甚尔眼神飘移，不是很想见自己的崽。 理由现成就有：“算了，暗中那家伙找不出来还是不见了吧。” 八神堕耸肩：“那就让悟过段时间去接他，总归不管能不能觉醒术式，能看到咒灵也不太适合一直呆在普通人群里。只是，到时候他不喊你爸你别后悔。” 伏黑甚尔嗤笑，谁会乐意当个一点都不熟的小崽子爸爸。 这样想着，离开河野真助家里之后，高大健壮的黑发男人还是偷偷回去看了一眼。 早就忘了名字的协议妻子实际不是一个很称职的妈妈，面对孩子并不耐烦好好说话，也不怎么管他们学校的事情。但她在上一任婚姻中就是家庭主妇，完全没有自己生活来源的她害怕伏黑甚尔断了她钱，至少有老老实实在给两个孩子做饭和打扫卫生，这样就够了。 伏黑甚尔揉了揉头发，调整回以前的表情和状态去找孔时雨。 哪怕想起了妻子，也找不回当时的心情，他没有多余的温柔和父爱能给那个小崽子，与其期望后失望果然还是从头到尾不报任何希望要好一点吧。 原本伏黑甚尔以为之后会很少和那几个少年人见面，实际上这个月还没过，八神堕就对他下达了第一个任务，准确的说，是夏油杰借八神堕给他派了个活。 两道黑色的身影不断交错，在空中撞击着，破空声爆烈，训练场的地面随着其中一道人影被狠狠砸落撞出向外放射的巨大裂痕。地面早就千苍百孔，血色覆盖之下早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黑眼圈更深重的少女眉头紧皱，快速跑到深坑中心为躺在血泊中的人治疗和恢复。 夏油杰闭了闭眼睛，起身，抬眼看着伏黑甚尔身上的伤势，相比前几日重了不少，他唇角轻勾，对自己的进步还算满意。 伏黑甚尔照旧没有接受家入硝子的治疗，这点伤势，他根本懒于去理会。 不过他难得有些欣赏夏油杰，勉为其难地鼓励了一下：“只是普通的身体，和我打成这样已经有骄傲的资本了，你不如把时间花在收集咒灵上。” 对此家入硝子虽然不太喜欢这家伙，但还是赞同其观点的。 八神堕将咒灵雪团塞进夏油杰手上，冰凉的触感疏解些许夏日的疲累。 “辛苦了，杰哥。” 夏油杰拉着他的手站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和血水温和笑着：“这不算什么。” 伏黑甚尔毫无顾忌长大嘴巴打了个哈欠：“明天还继续？” 黑发少年笑容未变，眸光坚毅：“对。” 黑发男人烦躁地搓了把脸，眼里透露出难言的郁闷，察觉到他的情绪，夏油杰面上笑容更大了，温和光煦，后背仿佛开出无数百合花。 五条悟成为名副其实的咒术界最强就忙碌起来，他自己本身也在完善自己术式的连接以及茈的释放，这只能靠他自己琢磨，以及在咒灵身上试验。 夏油杰回到高专之后原本要尽快补充之前被伏黑甚尔杀掉的咒灵，却被八神堕劝说先精进近战。 想到伏黑甚尔非人的战斗能力，咒灵操术降服的高等级咒灵全部折损在他手里，伏黑甚尔甚至没有受到太重的伤，在五条悟放出虚式之前对方身上最严重的伤还是八神堕极限一换一造成的。每每想起夏油杰都觉得深深的无力和自我厌弃，变强的渴望空前的强烈。 夏油杰毫无悬念地采纳了八神堕的建议，并且由八神堕和他对战，进行了为期半个月的特训。 相比短时间看不到成效，要增强还必须忍受咒玉恶心味道的降服咒灵来说，体术的锻炼最容易出效果，并且过程心无旁骛，对于耐痛极强的夏油杰来说酣畅淋漓的战斗同时也是宣泄排遣内心负面情绪的过程。 等到夏油杰有了不小的进步并且基本走出面对之前失利导致的焦躁和压力，八神堕又建议他让伏黑甚尔本尊来对他进行一对一特训。 夏油杰同意了。 在近战上赢过伏黑甚尔是不可能事件，但夏油杰本身也没有指望能赢，总归彼此都不用咒具只是拳脚，家入硝子会在旁边守着，还剩下一口气即便被捅穿心脏都能给拉回来，他只需要拼尽一切给伏黑甚尔造成伤害就可以了。 说实话，习惯了疼痛之后，揍伏黑甚尔的快感和实力稳步提升的愉悦甚至让夏油杰有些欲罢不能。就像学神从不以刷题为苦，他们只会沉迷其中。 第291章 另一个当事人伏黑甚尔却是从最开始的跃跃欲试和虐菜愉快到现在的越来越郁闷烦躁，这点从训练场越来越严重的被破坏程度就能够看出端倪。 夏油杰越来越能见缝插针给伏黑甚尔造成伤势了，极限一换一用得贼溜，但这种让伏黑甚尔眼前一亮的状态往往不能持续太长时间，夏油杰到底只是普通咒术师体质，还不会反转术式。经常是他刚提起兴趣，夏油杰就撑不住了。 这就好像美人和他去开房，对方刚撩出来火气就躺尸不管后续，还不止一次，换谁都要郁闷。 伏黑甚尔人生头一回品尝到挣钱的心酸，偏偏欠着人情，还不好翻脸，只能和夏油杰相互折磨。 夏油杰其实不介意将这种有益活动延续的时间更长一些，但伏黑甚尔的身价委实不低，打对折也不少，他现在没有足够的咒灵相对更依赖咒具，而每一个品质可靠的咒具都是天价。 对，他快没钱了。 只能遗憾地结束和伏黑先生的友好合作，伏黑甚尔不耐烦摆手离开，感觉这辈子起码有半辈子不想再见到他。 夏油杰消去心理阴影和负面情绪，神清气爽地开始到处接任务赚钱，空闲时候找八神堕或者悟打架。 五条悟仰面朝上瞪了好一会天花板，怀疑了片刻人生。 没两秒，白发特级跳着脚蹦跶起来。摆出过分颜艺的表情扑向黑发好友，夏油杰丝滑转身避开大白猫猫，唇角轻勾，面上呈现出一种矜持的得意。 五条悟幽怨盯着他：“快说，你实力怎么回事！” 他只是在外面浪了一个月，怎么回来不开六眼连小伙伴的边都碰不到了！不开无下限他甚至被夏油杰吊打！明明以前俩人体术都是同一水平，这不科学啊！！ “竟然是他，这样就不奇怪了。” 五条悟了解前因后果，了然地点点头，然后就他那一双漂亮惊人的眼睛看向八神堕：“我也要特训！”他还贼有钱！够把伏黑甚尔包年到下辈子。 夏油杰耸了耸肩，就知道会是这样。 八神堕掏出手机再次打给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瞪着屏幕上的电话，不情不愿地接起，总感觉这次也不会是正事。 ……果然。 相比夏油杰温和表面下的狠劲和倔犟，五条悟是个不怎么爱吃亏的性子，还有些小心眼，输的次数一多就忍不住开无下限，伏黑甚尔也开始掏天逆鉾，不用茈的五条悟依旧不是伏黑甚尔的对手，但反转术式傍身相比夏油杰能坚持更长时间，并且，嗯，造成的损失更大。 最后这两个人写作特训读作火并的战斗结束于夜蛾正道忍无可忍的铁拳以及五条家一众长老的流泪橘子脸，实在是地主家钱也不能这么作啊！五条家因为五条悟已经成御三家中最穷的存在了。 在家入硝子看来，这就是给了五条悟一个台阶下，据她对他的了解，这种纯纯挨打的活动，五条悟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五条悟在咒术上再怎么天才在近战上也不可能打得过天与暴君，不然他靠自己也能最强，被五条家和咒术界捧上神坛的六眼岂不是很没有牌面？ 伏黑甚尔终于恢复了自由身，连忙跑赌马场来个几把大的放松心情。 东京校的师生都恢复正常生活，就连八神堕的等级都恢复了原本的二级，但他并不经常接受任务，除非确实其他咒术师都比较忙碌，五条悟特意为此打过招呼，所以也没有人因此对八神堕表示不满。 夜蛾正道虽然没有家入硝子那样细心，对自己的两个学生却也有些了解，从他们担心的态度上猜测出八神堕似乎并不合适长时间接触咒灵，他没有问具体是什么原因。只是考虑到八神堕的家庭情况，怕他没有足够的生活经费，给他安了一个图书管理员的职位，实际薪资只比班主任低一点。 岁月静好，仿佛能这样平淡度过许久。 但没等到天气转冷，就在九月的末尾，八神堕接到一个准一级任务。 高知县四国山脉附近不断有旅行者失踪，普通警察们没有调查出具体原因求助于咒术界，窗在进行探查之后通过个别残秽基本确定那是山脚下一处神社中衍生的一级土地神咒灵。 八神堕被其中‘土地神’三个字吸引了注意。 第138章 恶念 至今没有怎么熟悉的辅助监督姿态谦卑地弯腰鞠躬：“很抱歉，因为失踪的人越来越频繁，甚至还有警察受袭，我们担心拖延时间那只咒灵会更加强大。” “失踪的人，是都集中在这段时间的吗？”八神堕忽然问道。 对方似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脑子里转了转回答：“应该已经持续了近半年，只是最开始人数较少没有引起重视，全部加起来已经有很多人了。” “我知道了。” 见他不说接受的话，辅助监督有些着急：“因为合适的高等级咒术师都抽不出时间，其他人又可能实力不足，强行要求他们进行拔除可能会对他们造成危险和损失，所以希望您可以考虑接下此次的任务。” 平时沉默但还算老实的男人此刻所有的微小动作和表情都彰显了紧张和虚伪。 这个土地神或许和未来那只一样有着不小的问题。 毕竟这位辅助监督从没有对哪个任务那么上心，他一向是站在总监部的立场，那些人面对平民咒术师内心顾忌又傲慢，思考路线是‘要他怎么做’，方才却说了一堆他会考虑的东西，一副诚恳的样子。 第292章 人命这种东西从来都不够资格放在总监部那些人的筹码秤上，或者说，不能为他们所用的平民咒术师死掉也没什么关系。那样说只是为了更好地说服他。 八神堕甚至有些怀疑，这只准一级的土地神咒灵和灰原七海会遇上的那只，有没有可能是同一只呢？毕竟土地神咒灵这种东西，要让它成长起来比其他类型的咒灵要简单多了。 能够孕育出这种东西的人往往不会是正统的信众，□□徒的情绪很容易挑拨，也往往没有任何畏惧和底线。 七海他们遇到的明面上是二级实际上是一级，那么他这只明面上是特一级…… 八神堕视线在他头顶上停留的时间有些长，太过清晰的视力明显能够看到对方毛囊中快速分泌的汗液，以及随着时间增长越来越僵硬的肢体。 “什么时候？” 辅助监督不着痕迹松了口气，声音沉稳，带着源于心虚的下意识讨好：“如果您方便，属下这就带您过去。” “好。” 那么这只咒灵，至少要是特级才有隐藏的必要吧？ 但特级咒灵的诞生不是那样简单的，漏瑚那样的咒灵在有五条悟诞生六眼破坏均衡的情况下也要至少十多年甚至几十年才能形成，玉藻前裂口女之类的咒灵则是得益于其故事传播的广泛，有着巨大的人口基数在，每个人一点点负面情绪集结起来也比较可观。 高知县这个土地神却只是一个小众到完全没有听闻过的东西，前两者都不符合。如果真的是人为饲养催生出来，那只能是用无数人命和尸骨。 总监部虽然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但这样的事情不像是他们的风格，手段残暴的诅咒师又没有必要花这样大手笔对付他，那只会是羂索。 所以八神堕看出了问题却没有打算告知五条悟和夏油杰，倒是临走前留意了一下两个学弟的任务，确定都是正常的才跟着辅助监督离开。 四国山脉环绕，路途交通并不便利。 到最后道路实在破烂，两人没有办法下车步行，辅助监督在前面走着给他带路。似乎刻意绕开了人群和村落，只走崎岖且荒草丛生的小道，已是秋季，草木都失了青嫩。今日多云，昏暗灰蒙的光线下，周边的景象仿佛什么恐怖游戏平静中透出诡异的前调。 八神堕没有什么疑问，一路沉默，辅助监督却好像有些不安，有时候会不经意往后方瞟一眼。大概是背好的谎言没有说出的机会，虽然会松一口气，却也有点不太踏实。 面前是一片过分茂密的松林，绿油油的深沉。分明是白天，向里望去却昏暗到压抑。 “前方一百米处就是神社，属下就不方便进入了。” 八神堕没有回头地踏进树林，漆黑的账升起在他头顶，彻底看不见阳光了。 原本只是阴沉的树林进入那一刻才能发现，脚下土地身边树木、连头顶的树叶全部都沾满了残秽，之前没有发现是类似结界的效果。 外层还能看到草皮，越往里土地越是裸\露，松软肥沃的脚感有些恶心，像是踩着一滩黏腻的碎肉。 八神堕的眼睛不受光线的影响，所以他看得分明，这并非他的错觉。 随着越走越深，脚下的土越来越薄，不时露出下方没有被很好遮掩的衣物和手指。一只苍白的脚斜斜支出地面，纤细的骨骼不知道是天生如此还是年龄过轻。稀薄土层像越来越不走心的伪装，后面干脆成了堆积的尸体。 八神堕细细看过每一张露出的脸，有男人也有女人，孩子少年不再少数，唯独没有老人，他们必定不是同一时间死去，尸体却呈现出最新鲜的模样。已经没有土层了，他脚步停顿了下，脚下承托的尸体忽然塌陷下去，像被踩烂的熟透西瓜瓤，红色血肉仿若污泥。 尸骨下方没有土地，他们都是被泡在血水池子里。 八神堕身体向下沉，粘稠的血水向上攀附着，迫不及待要将他吞噬。最上层的尸体悉索蠕动，最初的人样完全没有了，它们像野兽或者蜘蛛一样奔跑弹跳过来，争先恐后、密密麻麻。 八神堕抽出咒刀，却是持刀的右手和一半身体一起沉在血水里，只用左手持着剑鞘将它们挡开。行尸们脆弱到稍微用力就会裂开，却又很快凝聚成原样，仿佛无穷无尽。 八神堕冷静地面对这些东西，没有扑到他近前就不会去管，战斗状态极其极其消极，甚至没去反抗脚下缓慢淹没他的血水。 血水除了最初让他恐慌一般故意大力往下禁锢拖拽，后面就有些磨磨蹭蹭了，八神堕有些不耐烦，打飞一圈行尸，闭上眼睛自己扎进了血池子里。 明显的波动出现在身侧，八神堕眼睛没睁，咒刀已经快速将袭击的东西斩开。 此前的行尸虽然都是真实却只是被操控的东西，本质依旧是尸体，诅咒都被吸收殆尽，如果八神堕真的和这些东西战斗，不仅白费力气还没有办法通过吞噬进行补充。 这只咒灵掌握了不完全的生得领域，果然已经是特级咒灵，还是在特级中也不算弱小的家伙。 脱离了血池的黏腻束缚感，他忽然站立在了平地上。 耳边传来清脆到尖锐的铃声，恍惚间八神堕竟然身处人群中，周边都是跪拜的信众，只有八神堕一人持刀站立在中间，所有‘人’怒目看向他，无数双眼睛充血而憎恨。 第293章 “他竟然不敬神明！” “怎么能让这种不敬神者进来？” “他肯定会惹怒神明…” “将他血祭！” “血祭他！！” …… 这次的信众不再是之前尸体那样，体内充斥着诅咒，尖锐繁多的铃声愈发缭乱刺耳，八神堕斩开这些面目逐渐扭曲的信众，像是撕开包了粉雾的沙袋，本殿一般的空间里慢慢充斥了包含毒素的粉尘。 耳朵因为铃声流出血迹，眼睛和呼吸也被毒素污染，又在左手的吞噬作用下恢复，只是恢复得不算快。 八神堕将目光定驻在眼前高大石像。 高大石像在斩击之下四分五裂，却转瞬又凝结成原样，只是原本冰冷的表情成了怒目圆睁。 等耗尽石像的咒力，场景又一次变换… 难怪会特意将这只安排给他，相比拥有六眼可以大肆破坏的五条悟和操控大量咒灵的夏油杰，只能依靠近战和咒具的八神堕面对这种杀伤力不大但不断叠加负面状态还拖延时间的奇怪生得领域确实有些被克制。 —— 建设精致的神社骤然坍塌，一道浑身是血的身影在最后时候跳出去，咒具已经毁了，身上的伤势看起来有些严重。 发现外界的不对劲，八神堕倚靠在废墟上抬头。 天空多云转阴，阳光彻底被厚厚的云层遮盖，原本笼罩在头顶的账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神社的位置有些高，八神堕向下隐约能够看到那道身着正装的人影正远远站立着观望，手机屏幕亮着，冰冷的女声重复着并未打通的回复录音。 更近一些的距离是一群满脸扭曲丑恶的人，手中都带着工具，菜刀或是镰刀，还有剔骨刀，五花八门，挨个看过去，几乎都是面容熟悉。 那是第二层时候的信众的脸。 他们聚集在一起，针对他的恶意和诅咒足以再催生出一只咒灵。 吸收了那只特级咒灵后他的侵蚀度终于到临门一脚，原本还待消化完全，这下直接冲破二分之一，在这之前他还能算得上人类，这回却是偏向咒灵了。 人类很少有这样精炼纯粹的恶念，像枝子女士那样极端，以及金太郎那样渣滓的人实际没有那么容易遇到，这里却聚集了许多。蒙昧的人仿佛仿佛没有经过教化的动物，又有着比单纯的动物更加浓重的贪欲，不受约束地放纵着一切最原始的恶念。 八神堕冷漠地盯着他们，内心却是升起期待，这样的情绪令他没有立刻恢复身上的伤势，而是维持着奄奄一息的表象。 果然，□□徒的村民们表情愈发扭曲丑陋，恶毒的语言此起彼伏，有些像咒灵生得领域第二层的铃声，尖锐刺耳。渐渐他们确定八神堕没有反抗的能力，便有人开始动手。 手臂起落之间，每个人脸上都是狂热和快意，叫喊着重新召唤出神明大人。 只有一个头发都秃了的干瘦老人在人群之外若有所思地旁观着，探寻专注的视线仿佛在研究什么。 八神堕和他对上视线，对方眼里闪过诧异，因为这个正在被虐杀的少年眼里竟然没有一丝恐惧或者其他情绪，分明被割开砍断的肢体血肉都带着神经反射的颤抖痉挛，对方却没有任何反抗动作，好似和他一样置身事外。 村长想要再看清楚一些，忍不住靠近了两步，踩在了地面小溪一样流淌下来的血泊里，那双与他对视的眼睛却被一柄细长的刀穿刺，血色飞溅，对方却仿佛唇角上扬了一瞬。 为什么会这样呢？ 远程操控着这具尸体的家伙这样不解地想着，同时又有些感兴趣。除了五条家的六眼，它向来乐于见到这些具备强大天赋的年轻人，因为他们很可能会成为他的躯壳，哪怕八神堕这样的表现意味着事情第二次脱离了它的掌控。 第一次是夏油杰的精神状态，第二次就是现在。 星浆体不论过程如何，结果终究是它想要的，五条悟的话，虽然想过通过伏黑甚尔杀死他给咒灵更多的成长时间，同时进一步打击夏油杰的精神状态，那样它在下一任六眼诞生且成长之前就能够拥有更多的胜算对新六眼进行封印。 但它在六眼身上失手也不是一两次，伏黑甚尔会失败其实一点不感到意外，倒不如说更奇怪他没死。 诡异的术式纹路在已经血肉模糊的身体上闪现，又瞬间崩毁零散。 它的术式意外没有生效，但感受着八神堕奇异的变化以及与村民之间的联系，兴趣升腾。它确实没有打算让八神堕活下去的，但失败又似乎没有太遗憾。 这样的体质，似曾相识。 羂索曾极力尝试重新创造出那样的存在，可惜都失败了，仿佛真正的独一无二，亦或者这个天地都不愿世间再出现第二例。相比之下，五条家的六眼都显得不再稀奇了。 第139章 误会 辅助监督看到人群外流出的血迹，感觉差不多了，面色毫无波动甚至有些放松地走出信号屏蔽的范围打电话给了上级。 夏油杰接到电话时候刚做完任务，还在当地的风俗小街给小伙伴们挑选伴手礼，听完内容表情一变，语气却还是偏向冷静地问：“悟过去了吗？” 电话那边似乎顿了顿，顾左右而言他：“因为八神同学发生意外，辅助监督无法靠近那些失去理智的村民……” 第294章 不需要多问，夏油杰强行压下怒火，挂断电话给悟打了过去，报出八神堕的位置：“悟你先过去看看，我觉得不太对。堕不可能死在普通人手里，不管怎么样先带去学校。” 对面五条悟声音有些冷：“好。” 某甜品店中，原本踌躇良久终于鼓起勇气，打算问那个白发大男生要联系方式的女生只是一抬眼却发现原本的座位上已经没了对方的身影，只有还剩小半的蛋糕证明刚才这里确实有着一个人，少女因为害羞红润的脸颊骤然苍白下来，惊慌四望着。 人类的速度有那么快吗？还是灵、灵异事件？！ 五条悟直接从客人爆满的甜品店里瞬移消失的离谱举动表现出他内心远不如表面那样平静。他不像夏油杰有见到八神堕和伏黑甚尔战斗的场面，压根不相信八神堕会在这种沟都算不上的小裂缝上翻车。 从接到电话那一刻起他那颗分析处理效率极高的脑子就推导出许多并不算好的结果。回想其此前他们谈论时候推断的那个幕后的人会对他身边亲近的人动手的猜想，他同样不相信八神堕因为力竭后被暴动的村民围攻这种理由死掉，但如果不是字面那么简单呢？如果有人暗算呢？ 特制的墨镜早不知道在哪次瞬移中丢失，苍蓝色的眼眸不待变化的场景稳定下来，只一瞬间就捕捉到那处诅咒气息蒸腾几乎遮盖住云层异状。 人群嘈杂吵闹，血液从最中间流淌出沾染了每个人的脚底，也溅射在每个人的脸上身上。 可笑的是，哪怕坚信神明的存在，甚至不惜残害自己的同类祭祀，真正看到被他们杀死砍碎的少年一次次面带微笑恢复时候，这些人依旧会恐惧惊慌地大喊怪物，分明咒灵土地神丑陋的姿态更符合这个词汇。没有人醒悟或停手，面对畏惧的东西这些人愈发想要摧毁。 有人大哭有人大笑，满面苍白的皮肤涨红的…… 他们都发疯一样，无法控制地外溢着自己最极端的情绪，砍砸着破坏着。 被压抑许久的侵蚀度清晰缓慢地增长着，极端的情绪充斥在心间，灵魂深处依旧保持着清醒，表层的额意识却有种虚幻的亢奋和刺激。 有些像他曾经一时兴起尝试的放任病毒冲进自己的编码，那时候这种不靠谱的行为在ai间还有些流行。他本身并不痴迷这样的小玩闹，一些年轻ai却相当喜欢，类似人类喝了烈酒，越厉害的病毒后劲越大越醇厚。在一只没轻没重的ai玩心太重，被病毒攻克不得已格式化后，他们这类工作ai被下了严格的‘禁病毒令’，就像人类军中的禁酒令一样。 八神堕难得有些新奇和上头，除了警惕那位村长没有太关注周围，导致慢半拍才注意到五条悟的到来，心里暗道一声糟了！ 白发少年已经面色难看地瞬移到中心，没等他怒气上头真的将手里的赫丢向这些逞凶的人，一圈咒力波动先一步向外扩散，冲撞得村民分散状倒飞出去。 一秒恢复自己、浑身衣服都稀烂的少年坐起身，将脸上的血抹去才抬起头来，他低眉顺眼的模样带着说不出的心虚：“悟，我没事，吓到你了吗。” 五条悟面沉如水，从一开始就最大程度开启着六眼的他很清楚八神堕起初是什么样的状态。 “很好玩吗？” 白发少年微微俯身，声音轻飘飘的，他手上用力抓住八神堕的头发迫使他仰面，六眼背着光逼视着他，呈现一种冰冷钢硬的蓝。 八神堕态度诚恳：“不好玩，以后不会了。” 原本心里怒气爆炸的五条悟被他这秒怂的态度搞得无语，呲了呲牙松手，斜睨着他：“呵，跟杰好好解释去吧。” 说完没管远处惊掉下巴惶恐不安的辅助监督，五条悟拎着八神堕直接去找杰。 夏油杰看到八神堕状态的时候被吓一跳，五条悟一脸告状的表情将他看到的告诉小伙伴，满意地看着搭档一瞬间表情无比恐怖，把两个家伙一起送回学校。 回到宿舍，夏油杰犀利的目光依旧停驻在八神堕破破烂烂完全遮不住身体、还被血迹浸透的衣服，或者说碎布条上。 身上的血迹其实也可以吸收消弭，但这时候基本是靠血在遮羞，看起来属实有些凄惨。 八神堕眼神有些飘忽，打破死寂：“我去洗个澡。” 五条悟扒拉住他一边肩膀，露出一个御三家精英咒术师同款居高临下的假笑：“洗什么？我和杰都不在意这个，你自己应该也习惯了才对。” 夏油杰默默扒拉住他另一半肩膀，两人默契发力将他摁进椅子里，椅子腿摇晃颤抖一瞬，又坚强地挺住。 “……那只咒灵是有生得领域的特级，不过也只是费事一些，远没有到不可战胜的程度。但应该是被人刻意饲养出来，那些失踪的人大多不是咒灵杀死，而是被那些被□□洗脑的村民绑架献祭，由此在短时间内喂养出一只特级咒灵。甚至可能是编造□□教义时候故意添加了私货，咒灵的生得领域很克制依靠格斗和近战的咒术师。但这种生得领域只是半成品，要维持并不容易，那只咒灵本体实力其实没有那么强。” “谁问你这个？”夏油杰面色依旧没有改变。 “说说你为什么不反抗那些村民，你濒死时候都能带走伏黑甚尔的一只手，别告诉我你拿那些普通人没有办法。”五条悟拆开一根棒棒糖一口咬碎，看着还是有些气咻咻的。 第295章 八神堕老实交代：“因为他们被调\教得情绪极端，当时我侵蚀程度加深到二分之一，对这种精纯的负面情绪不太有抵抗力……但他们的行为对我造不成任何伤害，我是不会拿自己性命开玩笑的。” 说这话时候，八神堕刻意模糊最开始他放任时候还没有突破分界线的事实。 五条悟早就看出来八神堕过了分水岭，现在相比人类更偏向是受肉的咒灵，他从最开始没有将六眼收起来，就是在持续观察八神堕的情况。 夏油杰和他对视一眼，五条悟摇了摇头，黑发少年松了口气。 有关八神堕，夏油杰和五条悟其实私下里商量过许多次，两人都觉得这个状态隐患很大。他们不是不能理解八神堕对力量的渴望，正因为他们也是如此，他们是再明白不过的。 但八神堕的情绪太过淡漠，或者说他面对伤害的时候反应太不正常，即便是他们这种局外人都会升起怒意，八神堕却仿佛全然的局外人。 就好像这个人没有负面情绪，有的只是正面情绪。 他关心他们、关心咒术师、关心普通人。 但从不关心自己。 夏油杰和五条悟由此生出一个猜测。 八神堕能够吸纳别人的负面情绪以强化自身，那自己的负面情绪是否也会被吸收呢？因为没有负面情绪，所以八神堕哪怕表现淡漠却总是积极的。 但负面情绪是真实会存在的，或许达到某个程度，此前被压制的负面情绪会全面反扑，那时候的八神堕，还能说是现在的八神堕吗？ 亦或者说，有负面情绪也有正面情绪的才是完整的八神堕，他们一直以来接触的，只是八神堕这个人正面的一面。 但如果八神堕在负面情绪的冲击下发生巨大改变甚至与他们立场相对呢？八神堕自己应该也想到这个问题，所以他起初那样坚持与夏油杰定下束缚。 八神堕不知道自己最初追求效率，用最简单粗暴方式获得两人信任的行为惹得他们脑补了那么多。 两人关心地问八神堕：“渴望加深侵蚀的情况，会对你精神造成压力或者不可控吗？” “并不会，只是相比平时会松懈一些，并且身体的自愈程度增强很多，只要体内还有咒力就能够恢复。”并且对身体的掌控里增强，脱离身体的部分能够能量化重新回归到身体，左手心那样的口器可以任意出现在身体其他部位，这么一想，似乎有些像某个他失败的任务世界的千年鬼王第三形态。 ……忽然就不是很想要这个能力了。 确认八神堕性格没有太多改变，五条悟和夏油杰暂且放心下来，准备去追查背后搞鬼的人。 这个必定绕不开总监部，更适合交给五条悟，至于夏油杰，则是准备去搞定那些村民。 八神堕想要跟着他去帮忙，被夏油杰拒绝，那时候五条悟还没离开，就诧异地听见一向坚持正论的好友忽然转头对八神堕说：“我们不希望你当杀手是出于担心，但不是限制，如果你一定要……我宁愿你动手，也不希望你被伤害。” 他宁愿八神堕像面对盘星教那些人一样弄死那些村民，那分明是一群死有余辜的家伙。 从总监部磨磨蹭蹭通知他们的态度就能看出来他们不希望八神堕还有救，跟在他身边的辅助监督大概是确定了八神堕死亡才上报，那么从虐杀开始到悟过去，中间持续了多久？ 夏油杰的声音近乎叹息：“你感觉不到疼吗？” 这方面，他自己和五条悟似乎也是半斤八两，但八神堕还是诚恳道歉：“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黑发特级揉了揉八神堕的头发，“不要再这么吓唬人了，不过这次也不是你的错。” 想到那些村民以及总监部做的事情，夏油杰神情莫测起来。 八神堕只是放任，但村民是真正动手的人，总监部……他更倾向于他们是策划，不然能将具备生得领域的特级咒灵认成特一级咒灵，窗未免太没用了些，那些混蛋总是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如果不是八神堕实力并非表面上那样，如果这样的手段不是用来对付八神堕，而是七海和灰原他们…… 后怕源源不断在心间发酵，最后酝酿成弥久的怒火。 五条悟则是想着，必须要给那些人一个教训才行。 八神堕看着他们，却觉得这次事情未必会如他们想象那样顺利，毕竟羂索似乎对他起了不小兴趣的样子，有可能还会插手，虽然实力一定程度依赖容器导致上下波动，脑花的智商和搞事能力还是一直在线的。 第140章 山君 八神堕一个人在宿舍试验着侵蚀度上涨后得新能力。 浑身长满口器的模样不仅难看还神似某个他厌恶的反派鬼王，黑发少年琢磨了半晌，最后将这份扩大化的吞噬能力分离出去一部分，凝聚成类似式神存在的黑底浅金纹大老虎。 黑虎一出来就亲近地蹭着八神堕，浅金色的眼眸和八神堕近似，却满是亲近和依赖地望过来。 它乖巧地呈现标准的蹲坐姿势，即便如此还是比八神堕高一头，干脆一个躺倒四只大爪子张开露出肚皮，温润如水的眼眸始终注释着八神堕，仿佛只是一只超大型号的猫猫。 八神堕视线在它跟自己脸差不多大的厚实肉垫、毛茸茸肚皮以及勾勾缠缠着自己脚腕的尾巴尖上停留许久，沉吟——这只式神虎怎么回事？ 第296章 它好像知道自己很可爱，还会主动勾引他…… 八神堕有些被吸引住，摸了摸它的大脑壳，细密顺滑仿佛丝绸又毛茸茸的毛毛比真正的动物手感更好，惹得他分明对小动物没有太大感官，还是没忍住沉迷了好一会。最后干脆盘腿坐在地上将大老虎整个抱住，脸埋进毛肚皮里，残留的还没有被猫猫温柔乡捕获的理智疑惑思索，这只虎能力真的是吞噬没错吧？还是带了个魅妖御魂？ “就给你取名叫山君吧。” 山君被挠着下巴，从喉咙里发出呼噜噜的声音，挺喜欢这个名字。 原本八神堕以为被分离出去的吞噬能力会是类似自己数据的衍生，额外的插件的存在，但事实不是如此，虽然山君全然信任他亲近他并且绝对忠诚，它却是有自己思想的存在，只是思维纯粹又纯净。 意料之外，却也是实打实的惊喜，心间涌现的情绪温暖而正面。 人类面对自己血脉延续的后代时候或许也会又这种亲近又温柔的感觉吧，只是后代对于父母依旧是独立的个体，山君却是完全属于他的。 如果他的同事267（夏榆青）在这里，经历相比他丰富多了的对方肯定能准确形容他此时的情绪，类似于爱猫人士“我有猫了！”时的愉悦满足，并且这只猫不会掉毛不用铲屎、不需要洗澡不会闹脾气能帮忙打架还不会死…… 就在八神堕逐渐沉迷的时候，宿舍门忽然打开，一同进来还都臭着脸的两个少年迎面就看到他吸大型猫的现场，脚步同时一顿。 “噫？”五条悟微微低头让眼睛从小墨镜的上边框露出来，姿态仿佛透过老花镜看学生有没有搞小动作的老师。 原本六眼视野中就和正常老虎形象不太一样的山君立刻更抽象化了起来。 但这不影响从一开始就没见过正常人眼中世界的五条悟抱着能量体的大老虎用力猛rua. 山君隐忍地抖了抖毛毛，还是不能把身上趴着毫无距离感的人类抖下去，獠牙和爪子努力收起依旧露出一些，面对八神堕时候柔情似水的浅金色虎目一秒凶残暴虐起来，看着眼皮子底下白毛脑袋的眼神似乎要一口闷下去。但它终究忍住，用委屈巴巴的眼神投向八神堕。 一旁围观的夏油杰以及三百六十五度全视角的五条悟将其转变尽收眼底，五条悟置之不理反而更得寸进尺地挑战大老虎的耐性，夏油杰则是怀疑这只虎是个戏精的同时对其相当感兴趣。 八神堕等五条悟闹了一会才将他从山君身上撕撸下来。五条悟正想说什么，就见早就蠢蠢欲动的夏油杰毫无阻碍地伸手摸到大老虎的脑袋毛，山君在最开始的不太情愿之后被摸舒服了看起来还有些享受。 白发少年忧桑捧心状控诉：“为什么杰就可以。” 夏油杰对山君的毛毛爱不释手，选择性遗忘它刚才的秒翻脸和绿茶表现，挡住又要扑上来将老虎吓出俯身戒备姿态的好友：“是你太粗暴和没有距离感了，悟。” 他要是也整个趴上去抱着老虎脖子摸它肚子上的毛，这只大猫指定也会翻脸。 如果老虎状的山君也具备一定的猫科习性的话，五条悟刚才的举动可以说是精准踩雷，说不定熟了之后就可以。 对此八神堕看法并不乐观，毕竟一山不容二猫。虽然在八神堕面前表现得温顺可爱，山君作为吞噬能力的化身还是很凶的，更别说老虎本就是独行猛兽。 “事情不顺利吗？” 两个少年刚因为聚众撸猫稍微轻松的心情立刻又低落了下去。 夏油杰沉默后对八神堕提醒：“要小心些，之后可能会有人找你麻烦。” 他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五条悟刚到总监部准备找麻烦就被那些老橘子先发制人，反要求八神堕给个说法。村民和原本八神堕身边的那个辅助监督都死了，尸体比五条悟最初看到的八神堕好一些，但也没有好太多。 断肢碎肉仿佛猪肉脯里随意堆放的下水，血腥和臭气熏天。最糟糕的是最先发现不对的并非咒术界早就处理习惯咒灵造成残酷现场的专业人员，而是个不清楚祭祀的事、尸体堆中知道村民家的小孩子。男孩直接被吓到痴傻，其他没有参与针对八神堕事件的村民哪怕知道甚至参与了祭祀也不会承认，而是努力试图扩大事态让警方给他们一个说法。 将人活祭给咒灵哪怕有一些证据也都被推在已死之人的头上，余下的相互包庇串通，仅靠法律暂时无法追责。 现在反倒是村民牢牢占据着受害者家属的身份，八神堕的名字莫名流出，议论和传闻以一种不正常的速度铺开。 早就看了许多案例分析的五条悟和夏油杰速度极快地反应过来有人在利用舆论。 两个少年商量了一番，五条悟强势出面要求五条家插手这件事，以最快的速度控制八神堕是凶手的谣言，并且以牙还牙将村民信仰邪]教捉活人祭祀的事情以流言的形式扩大。 司法是需要证据的，但流言不需要。相比谁也不熟悉只有一个名字的八神堕，显然是有名有姓可以考证、并且做过的事情总是留下痕迹，小辫子一抓一大把的邪]教徒村民更加真实。 记者编辑们很积极地恰饭，相关的几个村子名声彻底臭了，警方工作顺利进行下去，也真的抓到几个处理没做干净的村民，报道真实性基本被敲定，这些村民再翻不出大风浪来。 第297章 真正无辜的村民融不进疯狂无底线的大环境，基本都被祭祀了，虽然也有被逼杀人现在被一视同仁排斥的，但守住底线的人并不多。夏油杰有些怜悯一些无辜的孩童，后来却发现即便是孩童往往也不无辜，毕竟邪]教徒传教洗脑颇有些从娃娃抓起。除了最初那个被母亲刻意藏起来希望他不接触这些，但最后依旧被利用伤害的男孩，其余的孩童都是在还没有明白法律和生命意义之前就先被要求伤害和剥夺他人生命。 对比他们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希望社会能够给予他们教化，这可能有些困难，但任何事都是这样。 他们必须要接受自己无力和渺小的一面，而后在明知如此的基础上，尽可能去做遵从本心的事。 八神堕有些欣慰，会有这样思考的两个少年人基本已经不需要他去担心，他们内心已经逐渐跟上实力。 放松的心态让他虽然被总监部暂时限制在东京校内依旧惬意，聚众撸猫群体中逐渐带上了家入硝子和两个学弟，有时候还会迎来硬汉脸但其实很喜欢毛绒绒的校长先生。 表面清静下来，实际内里依旧暗潮汹涌，究其根本，村民究竟是不是八神堕杀死的这件事依旧没有得到证明。 原本警方已经默认这种涉及了咒灵和非自然力量的事情不会花费太多时间去追究，悬案就悬案不需要特意去管。但咒术界负责和政府以及警方交涉的人却忽然积极承认是咒术界派遣咒术师的错误，又强调是村民先对八神堕动手……看似是为八神堕解释，但无一不在暗示屠杀村民的人就是原本负责拔除咒灵的八神堕。 原先根本没有往这个方面想的官方的人一时间对负责人的态度有些莫名，久经官场的他们见惯了套路——就像一群早就期待着下班结果合作伙伴搞事、硬拖着要他们加班的社畜，门清同时是不太情愿的。 咒术界的事情他们根本不想管好吗？从流言事情的处理上就能看出来这个八神堕背后应该也有不小的能量。发现自己可能掺合进咒术界不知名派系争斗的官方强打起精神来和稀泥，就当一个工具人，态度立场暧昧。 发现总监部又要搞事的五条悟一脸卧槽，瞬间斗志满满要跟人再战三百回合。 已经相对具备政治素养的夏油杰却觉得总监部的反应不太对劲，八神堕也是咒术师，还是他们派出的咒术师。在官方眼中，八神堕代表的是咒术界的咒术师群体，总监部的人把黑锅扣在八神堕头上和扣在自己头上实际区别不大，这种损耗自己利益的事情，似乎不符合总监部一贯以来的风格。 “又是背地里搞事那个人？”五条悟不太能想通对方到底是要干什么，先是针对天元和他，现在又好像盯上了八神堕死磕，奇奇怪怪的。 但随后总监部的作为又让他们怀疑是否真的有这个暗中的存在，而不是脑子也伴随着年龄增长萎缩的老橘子们固执要针对八神堕，也许上次那个中邪一样的交涉人员其实也是执行的老橘子们的命令。 一个出身禅院的咒术师作为这次总监部的代表来到东京校，要问罪八神堕肆意残害普通人。 五条悟不耐烦又恼火：“不是跟你们说了当时的村长不对劲，疑似有诅咒师插手，你们不去找诅咒师又来怀疑堕。我去的时候那个辅助监督和村民都还活着，没有停留就回了学校，结界应该有我的咒力记录，你们说这话时候真的有带脑子吗？” 对方只是禅院家旁支，有些气弱，但还是遵从总监部的命令道：“那些只是普通人而已，要杀他们很容易。而且您和二级咒术师八神堕是同学，这个，按理说对于这件事您是应该避嫌的……” 五条悟摸了摸下巴，焕然大悟一般点点头：“所以我说的话你们现在默认是伪证在包庇？既然有这个决心直接判定堕和我都是诅咒师不就可以了吗？” 夏油杰面色冷淡：“悟在送堕回校之前，曾找到我并且一起带上，你们单方面认定是伪证的话，我也应该有一份。” 五条悟和夏油杰甚至没有散发杀气，话里神色里都透出认真来。 不再是曾经半开玩笑一般的威胁和挑衅，但负责人只要想到六眼和咒灵操使一同被判定为诅咒师就头皮发麻。而且以他们尤其是五条悟的性格，真的这样谁也不能保证他会不会直接就做一些‘符合身份’的事情。 毕竟五条悟一直是被骂放肆就真的会屋顶都掀了放肆给对方看的性格。 负责人无法，只能向上反应。 “那个，实在抱歉，方才是我理解有误态度不好…这件事情涉及普通人警方我们必须给出交代，当然我们也不认为是八神同学动手，只是需要八神同学这段时间配合调查，走一走流程，绝不会做诬陷八神同学的事情。” 负责人态度越来越低声下气，配合五条悟夏油杰他们盛气凌人的模样，仿佛他才是被欺负的那一个。 八神堕主动开口：“请容许我们商量一下。” 对方当然答应，他们去到一个空房间布置上账隔绝外界可能会有的窥探，八神堕道：“那个被控制的村长看到了我当时向咒灵转化的模样，或许是因此产生疑虑，想要趁此机会探查我体质的问题。” 虽然八神堕的体质却是问题不小，但平时除了心跳体温异样其他不适用术式时候依旧是人类的模样，加上咒术师术式千奇百怪，要证明他有问题并不是容易的事。除非让他遭遇生命危险，他治愈自己伤势的本质是半咒灵化后的强大自愈能力而非反转术式，这样才能看出破绽硬往咒灵上面靠。 第298章 但同理咒术本就多样，能出现咒灵操术，为什么就不能多一个半咒灵化的术式呢，只要八神堕本身没有失控的迹象，体质并不能成为他的攻击点。 除了和两面宿傩同时代的羂索，即便是拥有六眼的五条悟都没有将八神堕的体质往诅咒之王的方向想，毕竟这种bug一样的存在有一个就很离谱了，千年间不断有人或组织试图重现甚至创造一个诅咒之王，但都失败，并因此付出极大代价。 冥冥之中的规则均衡不会愿意重新出现这样的存在。 咒术界所有人默认世界上只能有一个诅咒之王，就像五条家的六眼一样，同时代不能有第二双六眼，两面宿傩严格来说并没有死，那么也不应当有第二个诅咒之王。 第141章 梅开三度 不过幕后之人借助总监部来探查八神堕的体质，一想到其中代表的意义…… “总监部已经被那个诅咒师控制了？”夏油杰心下一惊。 “也许只是被利用，我打算配合他们过去。”八神堕道。 “没有必要这么给他们脸吧？” “我只是觉得，现在我们基本不差实力了，再留在咒术界就有些磨蹭了。在这里到底有些受限，如果他们有什么不合适的举动，我和杰正好以此为由脱离。” 这样就不是他们撇开老东家自己单干还要跟老东家打擂台，而是总监部自己不做人逼走人才。 五条悟一惊：“你们要单干？”随即指着自己：“不应该是我来吗？” 早就从八神堕给自己的教学中看出对方倾向的夏油杰轻笑：“你在说什么傻话，咒术界这个封建等级的环境，作为五条家的家主以及最强咒术师的威望，明显你留在这里更合适。” 五条悟：……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白发少年双手交叉比划出一个大大的x：“不行，你们风评比我好多了好吗？尤其是你杰，外面全都是说你好话的，分明你留在这里更适合拉拢人才，堕留在学校才能教育出有脑子的正直后辈，你们也很合适啊！” 可恶！谁愿意留在这个腐朽的咒术界，明显开拓疆土更酷的说！ 夏油杰一脸无奈：“你怎么会这么想，所谓的好名声除了显得好欺负以及为名声所累，对于管理基本没什么好处。除了七海和灰原能听我的话，出了东京校可没人把我当回事，但如果是你说的话，他们是不会不听的，哪怕并不情愿。” 八神堕点头：“一个公司里招人骂的往往是管理层以及老板，被念叨好人的一般是多干活的冤大头同事……” 黑发特级默默扭头，盯—— 八神堕眨眨眼睛，识趣地转移话题：“以及你们有谁能搞的动资金链以及企业吗？千年前的环境可以放你去，现代要建立一个大型企业集团可是很麻烦的事。” 显然，现在的悟抛开强大的实力以及见惯了权力倾轧的通透，其他各方面都是一个标准的中二问题少年。他不是想不到最佳的安排，只是因为不喜欢，所以不愿意深想。 黑发特级搭着白发好友的肩膀，安抚地拍了拍：“没有那么简单的，你留在咒术界才是最好的。” “你们都脱离苦海，留我一个跟老橘子周旋，你们坏的很！” 五条悟气愤指责。随后又泄气，整个人仿佛失去梦想的咸鱼，不太抱希望道：“真不能一起走吗？” 夏油杰忍住笑意，将眼神调整到演技不太纯熟的同情上：“悟你就算留在这也能过得很滋润嘛，教学楼想拆就拆，老橘子想怼就怼……总得留个人防止后面的后辈们走歪路，而且咒术界很多咒术师也是不错的人，只是有些被教傻了，但也不是无药可救，能捞一把是一把。” 八神堕郑重点头：“任重而道远，这件事只有你能办的成。” 五条悟：然而并没有觉得开心。[委屈猫猫头jpg] 但还是被两个小伙伴安抚住，只是本着多为难一下老橘子的基本准则，五条悟出去面对负责人表现得满是抗拒： “不行，我们不放心，万一你们偷偷对堕下手搞个死无对证给他扣锅怎么办！” “我们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白发最强翻了个白眼：“得了吧，你们什么做不出来。” 负责人一噎，无奈上报。又有更高级别的人过来，一群人软磨硬泡软硬兼施硬，总算把八神堕请去总监部配合调查。 “我们都这么表示重视了，他们会不会放弃搞事？”夏油杰还有些担心。 五条悟冷笑：“他们要是脑子能清醒也不会有那么多事了。” 到底有些不放心的两人在八神堕跟着人离开之后从群里联系了伏黑甚尔。 总监部总部分部都是那老古板的一套，虽然他们明知道伏黑甚尔零咒力肯定会做相应防范，但咒术杀手杀的可不只是咒术师，伏黑甚尔的承接任务范围从来只看钱。为了避免平时生活中（特指不方便进赌马场）的不便利，目标是普通人时候他也会注意不留下太多痕迹。 差点被杀死，哪怕事后算是半个同盟，五条悟还是恶补了伏黑甚尔的资料，对他的业务能力十分信任。而且咒术界高层对伏黑甚尔一直轻看了，除了强大的战斗力，这家伙分明脑子也好用得很。 有他暗中保护着，他们也不用太担心八神堕的安全，更多的倒是计划马上要开始的兴奋。 第299章 他们开那么多会讨论怎么推翻咒术界以及创立怎么样的新咒术界可不是单纯画饼，后者只是基础设想，前者才是讨论的重点。其中之一就是在不能将目光局限在咒术界着一亩三分地上，而要立足于普通人得社会，缓慢侵占咒术界的市场，动摇其自己界定的所谓‘正统’。也是让有天赋的咒术师不必只有咒术界一个选择，遭遇糟糕的对待也只能烂在这个圈子里。 八神堕走进已经是二进宫的封闭室，四周还是老样子，密密匝匝的符纸是会让普通人眼睛发晕的数量。 除了个别对任务和村民的询问，更多是在探查他的能力，对此八神堕只说是此前吞噬的特级咒灵的咒力。对方看起来不是很相信的样子，但也没有多做什么事情，结束了问询就让八神堕自己在房间里呆着。 直到晚上，外界传来惨叫声，仿佛正在遭受什么袭击，八神堕若有所思地呆在房间里，没有半点出去帮忙的打算。 但是他配不配合并无所谓，有人满身血迹地扑进房间，告诉他有诅咒师袭击让他尽快逃离。 外面死亡的人或许是被总监部刻意留下的弃子，但眼前这个人…… 八神堕有些疑惑：“你们费那么大的劲，只是为了污蔑我是诅咒师吗？” 这种外面人都死了，他又消失的情况，看起来就是最低端的陷害。原本他以为总监部的人态度那么坚决是对付他很有把握，结果就这样吗？ 木屐声缓慢走进房间，原本进门的那个面容普通的人也收敛了表情，木愣愣站在那里，只一双眼睛灵活，是和此前村长类似的情况。 后来进门的和服男孩一身寒意，雪色的娃娃头以及白色和服搭配他沉静的眼神，仿佛一尊人偶，他歪了歪头打量八神堕，眼神从凝实到些微散漫：“分明你看起来那么弱，比不上大人一根手指头，竟然还被那个家伙与大人相提并论。” 视线瞟去的正是身后装模作样的人方向。 冰冷的寒气自外向内侵透过来，周边符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蒙上一层白霜，又渐渐凝结成剔透的冰凌，按理说能够隔绝咒力的符纸一点反应都没有起。八神堕内心有些失望，为总监部的看似浩大实际豆腐渣的工程，虽然这早就在意料之中。 一句话提起两个‘大人’，又是用冰的，男孩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倒是站立在男孩后位的人一副以他为首的应当是羂索控制，这样就能够误导他，仿佛之前土地神的事情也是作为两面宿傩追寻者的里梅主导，自己再次隐匿于暗处。 哪怕这次行动目的达成他或许会死，也要周全地演这一出戏，真是活该它能苟在暗处那么久，谨慎是真的谨慎，不放过任何细节。 里梅手里拿着特级咒物宿傩的手指，显然是打算不管他未来会不会成为诅咒之王，先让他成为两面宿傩的容器。对于羂索而言，成了自然是好，它的布局可以提前，不成也可以误导他们并且试探观察八神堕的情况，怎么都不亏。 男孩全面展开术式，整个房间被冰封，尖锐的冰刺围绕在八神堕周围，对准他所有要害。对方缓慢走近，却在下一刻被尖锐的利器刺穿从后脑最薄弱的地方刺穿到眉心，动手的人完全没有因为他年幼的外表有任何手软。 八神堕则是瞬间暴起，一脚踢烂了被羂索控制尸体的脑袋，死去多时的咒术师僵硬倒下，都没有多少血溅出来。 里梅意识到自己竟然这么轻易受了致命伤时候甚至来不及升起不敢和对死亡的畏惧，极短的时间里头颅已经被戳刺多次。他的身体缓慢倒下，原本脑袋的位置已经破破烂烂仿佛蜂窝，是密集恐惧症患者看一眼都要灵魂出窍的程度。 “……多日不见，伏黑先生补刀技术又精进了。”八神堕看着那张面部惊悚的尸体，眼神平淡，如果是转生，说不定又是一个没死透的，甚尔先生梅开三度。 黑发男人最后又补刀将里梅脑袋砍下去踢飞，看到瞬移过来的白发特级，眼神恶劣地咧嘴一笑：“吃一堑长一智。” 五条悟朝天翻出一个大大的白眼：“切，你也就能虐虐这种菜鸟了。” 当初要是伏黑甚尔也这么对他，也没后面的翻车事件了，但后怕是不可能后怕的，五条悟整个人肉眼可见更加得瑟了。毕竟过去无法改变，而伏黑甚尔以后再没可能补他的刀。 伏黑甚尔见没吓到他，也觉得无趣，啧了一声甩甩刀刃上的血走了：“钱记得打我账上，得全款。”因为是五条悟和夏油杰联系到他，没得打折。 发觉不对劲的总监部的人来的时候三个少年已经再禁闭室里聊了一会了，视线投向他们，五条悟面上笑容灿烂：“呦，终于不装死了？” 总监部的人心脏一颤，装出老实木讷仿佛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样子询问情况。 其实他们还真没打算用这么简单粗暴的明眼人一看就不对劲的手段去污蔑八神堕，只是被引导以为八神堕是受肉成功的咒灵。所以在他们意识里，根本不需要证明他是诅咒师或者杀死了村民，只要证明他是咒灵，那就完全可以以此为理由执行死刑。 五条悟调查是谁引导的他们，调查到总监部一个叫羽廾的中层，他表现得不是全然针对八神堕，而是一边搜集八神堕放任普通人伤害他的证据，证明八神堕是从小占据人类身躯的咒灵，一边论述他虽然是咒灵但是是有感情的，没有危害性不应当伤害他…… 第300章 其中后者比前者还要卖力，总监部一群人本来脑子也不怎么聪明，又自负自私，被他引导得直接默认八神堕就是咒灵受肉，商量要怎么处置，他们厌恶五条悟愚蠢自大，连人类的生命都不放在心上更别说有思想的咒灵。禁闭室里对咒术师的术式效果没有太大削弱的原因就是那大多是针对咒灵的，原本预计是晚上找人来损坏八神堕的肉身，让他显露出咒灵的本来面目，结果被里梅全灭。 羽廾用的只是外面推销人员常用的暗示手段，他们往往会给客人介绍两种产品，或者两种套餐，讲解同时还要给你体验，最后直接询问要a产品还是b产品。跳过要不要买的过程，直接到挑选的过程，默认对方要买。只是羽廾做得更精细一些，细节处理得很顺畅，演技估计也很真诚。 五条悟觉得很淦，稍微见过点世面，也不至于上当这么容易。 第142章 中二病拯救世界 羽廾自然是死了，总监部的人仿佛才反应过来自己中了套，顺理成章将锅全部推到羽廾和禁闭室已经死掉的诅咒师身上：“此次确实是我们失职，但也是为了咒术界着想，咒灵伪装成人类隐藏在咒术界实在是风险太大了。” “对，也是职责所在……” 五条悟眼见他们几句话功夫自己都快把自己说服了，越来越理直气壮的模样，无语至极：“你们把自己当泡沫剧女主角吗？损害了别人的利益甚至生命一句我不是故意的完事，一大把年纪能不能别闹？” 老头们一半以上的人甚至不知道他嘴里泡沫剧是什么意思，但嘲讽意味已经理解到位，当即羞怒：“五条悟！” 高大少年摆动食指，眼睛微眯笑意不打眼底：“嘛，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让事情简单一些怎么样？如果你们告诉我堕这次的遭遇是意外，那么我保证你们甚至你们身后的家族——以后生活时时有意外、处处有惊喜。” 老头子们一阵哗然，彼此看了看，确认五条悟不是说笑，面色难看地问他要怎么样。 五条悟笑意盈盈：“很简单，作为直接受害者，堕必须得到足够的补偿以及相关失职人员的道歉，补偿是两件一级咒具或相应的价值折现。” 当即不少人面上闪过不愉：“我们会给过失者相应的惩罚……” “也可以，不过谁是过失者，我说了算，惩罚同样。”五条悟笑容肉眼可见更加开朗，原本开口的人却不说话了。 嘴上说着给过失者惩罚，实际谁都知道这只是惯常的顶罪把戏，被推出去的不是他们看不顺眼的人就是背景较浅的软柿子，本质是不想往外出自己的利益。 五条悟一只手支着自己下巴，一只手随意地向上放在桌子上：“不过我已经了解到诸位深刻的歉意了，为避免你们日后愧疚难安，赔偿改为一件特级咒具或者四件一级咒具吧，当然折现也可以接受。” 老头们却面色难看，只见五条悟放在桌子上的那只手修长漂亮，但微微立起的两根手指上方却悬浮着安静却又恐怖至极的小型黑洞，术式苍。 五条家的这一代神子是历代最肆无忌惮的一个，尤其还达到了六眼和无下限的顶峰，他们一向摸不到他的脉络，更不想知道他为了让他们妥协会做到什么程度。 五条悟愉快地将补偿具体到各家，有钱的出钱没钱的出咒具。 最后收拢到的基本都是挑挑拣拣许久，最鸡肋的一级咒具或者对应市面价格的金钱。还有一家什么都不想出打算给一个自己家备着联姻的小女孩，在五条悟“其实你脑袋勉强可以抵一件一级咒具，记得你还有两个儿子？”的威胁中不得不给钱。 道歉的是作出决策的人，原本他想要让下面的人顶上，但是五条悟不同意，还要求他写出文稿，再修改了其中言语含糊避重就轻给自己开拓的部分让他一字不差照着去念。 五条悟对这些老东西越来越了解，对他们常见的套路基本门清，哪怕他本人根本不想了解这种东西，他自己的原话是：“我宁愿去背xx店铺的菜单。” 被这些人层出不穷的小动作恶心到，五条悟毫不客气嘲讽他们：“一大把年龄不知道诚信怎么写，你们是赖皮的巨婴吗？” 气到差点心肌梗死的人只能僵着脸皮声音干巴巴地对着八神堕念完道歉稿子，八神堕表示这件事可以揭过。 “但很抱歉，有关总监部的处事作风以及多次失误失职，我无法再信任你们。所以我预备离开总监部管理下的咒术界，希望日后你们能秉持职责，不再拿咒术师的生命开玩笑。” 没有老校长年龄大，但也七十左右的老头身体僵直，他眼神阴沉地扯了扯嘴角，有恃无恐道：“年轻人总是看事情幼稚，离开咒术界可未必能有你容身之地，倒是我需要提醒你别仗着术式和能力在普通人里胡作非为，成了诅咒师……五条，未必保得住你。” 八神堕做思索状：“说起来，你们之前还要说我是诅咒师来着，难道你们对所有对你们失望想要脱离咒术界的人都是这么、嗯，提醒的吗？” “只是正常的关照而已。”对方眼神阴冷，皮笑肉不笑，自觉威胁度满满。 不欢而散之后，对方自觉占据上风，出了口恶气。但回到总监部之后却迎来同事异样的眼光，他莫名，知道看到一个视频——镜头清晰得仿佛怼到他脸上拍摄一般，将他每一个恶毒反派一样的微表情和阴阳怪气的声音全部记录下来。 第301章 “这、这是哪里来的？”视频的主人公气得手指发颤，几乎要撅过去。 他的下属缩着肩膀，支支吾吾回答：“额，只要是咒术师有关的网站，都有。” 话音刚落，上司的身影肉眼可见地摇晃起来，但因为咒术师强大的体质硬是没有晕过去，感受着周围人的视线，也许晕过去更幸福些，至少不用承受这份尴尬。 日后咒术界别想说谁是诅咒师就谁是了。 夏油杰愉快地以此为借口表达了对咒术界高层的失望，并且决意和八神堕一起离开。 部分在咒术界混的不太好的咒术师也干脆辞职了，总监部无法，大部分都放行，憋着一股气想：我就看你们离了咒术界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八神堕表示：花样还挺多，你们可以慢慢看。 那部分从咒术界脱离的咒术师中品行还可以的被夏油杰联系到，有其他打算以及谋生渠道的他并不勉强，只彼此交换了联系方式。脱离普通人世界太久，习惯了被安排的则是全部安置在一处公寓里，让他们暂时休整。 八神堕则是和河野真助忙活建立会社的事情，从总监部索要来的赔偿金成了明面上的初始资金。早就提前做了准备，山君株式会社方一成立就大肆扩张，惊得其他同行投来关注的视线，又眼睁睁看着他们快速立稳脚跟。 河野真助的身份快速被扒干净，没谁觉得他是真正的主事人，倒是他对一个小孩子很恭敬被传了出去，暗地里一个个都在猜测这是哪家的二代出来历练了，不、干脆就是哪个大佬在拿自己家业哄小孩子玩吧？ 各种顾忌猜测之下，山君株式会社的发展意外地没有收到太多阻碍，大多数合作对象在试探之后，发现山君虽然新成立却意外资本雄厚、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商人大多信奉和气生财，态度立刻热络温和起来。 相比之下，暗中借由某个小型社团改名、对着大阪盘根错节的黑暗世界露出獠牙的黑虎社就遇到了疯狂的排斥和围攻。 黑虎社普通成员并不多，甚至可以说没有，被他们吃下的势力据点大多是酒吧舞厅赌场之类的地方，但他们吃下就不管了，甚至没有开张。 对外扩张的主要成员直接就是各个雇佣兵团队和杀手组成的散装小队。按理说这种单兵实力极强却都桀骜、不屑臣服的人，让他们组成队伍绝对是一加一小于二的情况，但领头的是作为杀手界无名之王伏黑甚尔。这个完全在金钱诱惑下临时组建的队伍就成了无坚不摧的魔兵。 天与暴君不愧他暴君之名，他不需要手下敬重他爱戴他，只需要他们服从命令，然后发挥自己最大的战力。但慕强的佣兵和杀手们折服于伏黑甚尔的强大，纷纷表示宁愿不要原价的佣金也要跟着他混，伏黑甚尔还要嫌弃他们麻烦。但因为答应了八神堕为他组建一柄利刃，还是不情不愿收编他们。 对黑虎社的强势危机感最大的最初不是黑暗世界的人员，而是大阪警方。现在鱼龙混杂的情况已经足够他们头疼了，但鳞次栉比的势力争斗总比坚实团结的庞然大物稍微好一些。一旦黑虎社完全消化扩张势力，大阪的犯罪活动将再不能被遏制，警官们几乎能想象到未来心中还留存理想的警官被打压残害的未来。 但黑虎社目前除了特别执行部队表现活跃，其他就仿佛一个空库公司，根本没打算招人的意思，他们想了解情况以及派遣卧底都接触不到人。 倒是□□、人口、皮肉生意以及成瘾药物的人最初持观望态度，还有些乐见其成，不管是谁处上位，总是缺不了他们的市场，倒不如说，黑虎社越展现出强势，他们的市场越有扩张得可能。 然而他们没有想到，打垮了几个最大的黑势力之后，黑虎社似乎完全没有维护生态得想法，不管不顾日后他们日后重建市场会面临的困难，发疯一样拆除他们的犯罪销售链条。 看着手下不断报上来的各处损失，除了军火供应方暂时没有被当做目标，夹着尾巴缩在一边，其他都心里滴血，后知后觉组织反抗却也无用，只能抓狂地一个劲骂娘。 你们搞什么？！你们这样以后怎么挣钱？！ 黑虎社用行动表示他们根本没打算‘可持续发展’。 被打击的势力更加崩溃：不为了挣钱你打地盘干什么？啊？为了完成梦想吗？ 后来更让他们感到这个世界玄幻的事情发生了——他们以及手下都被逮捕了，积极向警方提供证据正是终于有人露面对外交流的黑虎社。 天气渐渐寒冷，头发后梳松散挽成丸子头的少年穿着一身宽松但垂感极佳的黑色长风衣，宽阔的肩膀完全看不出还是个不满十七的未成年。 作为实名举报各个犯罪链的黑虎社代表，夏油杰在警局呆了几乎一整天。证据都是真实的，看起来完全没有留后手以后自己再继续做这种生意的意思。 “黑虎社和他们不同，我们是正经社团，成员都具备很强的社会责任感……” 夏油杰双眼真诚看着亲自和他进行交涉的大阪警视，话里话外都是黑虎社绝对积极纳税抵制犯罪，尤其对贩]毒拐卖等犯罪行为零容忍。 警视的表情从最开始的‘什么鬼’到若有所思再到最后的恍惚，趁着夏油杰中断的间歇，他语气温和道：“原来如此，有贵社这样正直可靠的会社实在是大阪人民的荣幸，此次抓住那些穷凶极恶的暴徒多亏了贵社和夏油先生的协助，实在不知道该怎样表达感谢了。” 第302章 夏油杰笑容更加温和了：“没什么，这都是作为公民的我们因该做的，之后警方有其他需要我们调查的我们很乐意进行配合，当然如果有相关表彰活动我们也会积极参与。” 警视：？？ 你们还想要表彰？表彰什么？良心企业好心市民吗？黑虎社性质是黑邦没错吧？你们的成员真的不觉得嘲讽吗？ 高大俊秀的少年每句话都看起来很认真诚恳，仿佛内心就是这么想的。有其他警员知道他证件年龄，怀疑他是不是被黑虎社里糟糕的大人忽悠，知道他此前在咒术界地位的警视倒是思考了一瞬他是认真的的可能性。 夏油杰是特级咒术师，能力放在那里，不考虑被忽悠的可能性，在黑虎社的地位理应也不会低，甚至有着不小的话语权。但同时他又切切实实是十六岁的少年，警视先生自己家中二期的侄子现在已经清醒认识到自己成不了超人，但也还天天幻想未来惩恶扬善成为大英雄呢。 夏油杰说不定也是呢？据和官方有联系的咒术师说，夏油杰是一个很重视保护普通人，十分理想主义的少年。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黑虎社里这样可爱的中二少年一多，那这段时间让人难以理解的行事似乎也可以说得通了——就、现实中的中二病拯救世界？ 第143章 普通警察还在阴谋论的时候，中高层警官因为对夏油杰另一层身份的事迹的研究，这会还算淡定，唯一有顾虑的就是黑虎社活动经费是哪来的，毕竟来钱快的方法基本都写在刑法里。 后来发现黑虎社名下个别酒吧赌马场开业，原本非法营业场所也换上新牌匾，不是美容院就是造型沙龙甚至还开了家图书馆，开业的店面人员基本是从山君株式会社调动过去，进行了不少店面交接手续，其余暂时关闭的据说也已经在进行人员培训和准备相关资质。 原来这两个是一家，倒是山君本身也是老虎的雅称。 疑惑稍微得到解答。山君株式会社似乎挖到在成立之前就挖到许多经济技术人才，咒术师这种特殊的职业真的会经营的，人脉广一些也不奇怪，大多数□□明面上也有在经营企业。 当然他们的这类明面企业基本只是幌子，为了更好的洗钱，真正经济来源依旧是暴利的地下世界，头目们大多更擅长以势压人而非经营。黑虎社目前为止肉眼可见的一直在贴钱，日后如果不沾太多非法收入，估计还要靠白道产业的盈利填补漏洞……这种就仿佛放着现成的金砖不去用，非要自己辛辛苦苦挖矿再冶炼一样。 一部分警官和公安愿意相信此刻夏油杰和他的合作者有可能是发自内心。 但人总是会长大，那么大的市场势力，总会有人眼馋，在各方窥伺以及压力中了解到社会的复杂内里，少年赤忱又能持续多久呢？多少学校时的有志青年在进入官场职场后迅速腐化，理想从抱负变成口号，再变成遮挡污垢的光鲜外壳。 而且山君和黑虎社有意区分的状态本身也能够说明一些问题，这正是一种预备钻法律漏洞的迹象，这样必要时候犯罪的部分被清查只要没有足够的证据也无法问罪真正的首领。 所以警方对黑虎社依旧保持着怀疑警惕态度，黑虎社的发展暂时无从阻拦，但他们也不会完全放任。预计之后山君和黑虎社陆续招人活动中会多出不少卧底，对此八神堕早就跟夏油杰伏黑甚尔以及河野真助打过招呼。 压力主要在八神堕那边，但同样忙成狗的河野真助听闻眼睛都是亮的。不管底子是哪里的人，快多来点给他帮忙吧，年纪大了真的遭不住。 伏黑甚尔则是一脸不耐：“打打杀杀的事情我顺手帮你解决，这种就不要告诉我了。” 八神堕知道他脑子很精明，只是大多数时候懒得去动。这会正缺人，他和夏油杰未成年，黑虎社明面上注册人是伏黑甚尔，加上他本身的威慑力，不管良心还是理智都做不到让他对这么大只的劳动力置之不理。 “附近一所小学我有持股，现在查你的人估计不少，说不定会有查到你家庭的，等再发展得安稳一些，要不要考虑让你家的小孩转过来？说起来，禅院那边的钱你已经退了吧？这边流动资金还够，没退的话不如趁现在解决。” 伏黑甚尔微怔，八神堕不提醒他还真忘了这件事，到时候禅院家的人过来给他要儿子，虽然不怂但到底是个麻烦。 黑发男人抓了把头发，隐约察觉养儿子其实不应该是件省心的事情，等把钱还回去，之后孩子上学之类的事靠他是靠不住的，还是得八神堕安排，相比之下，只是去酒吧会所镇镇场子有事没事巡察一边似乎要简单些，于是没有再推辞。 禅院直毘人看到这位不速之客的时候刚开完一个一点意义都没有的会，带着些微放松的心情刚掏出酒壶要灌一口余光就看到抱着胳膊一脸欠扁倚靠在角落墙上的黑发男人，一口酒在喉咙里噎了好一会才咽下去。 他操心地大咧咧一抹嘴：“有事？”似乎完全没有把有人潜进自己房间，有意就能摘了自己脑袋这件事放在心上。 伏黑甚尔是有意展现自己的武力，毕竟他再明白不过眼前这位表面直爽的叔叔本质是个怎么样实力至上的人——这比禅院家一些弱鸡还不愿意认清现实的家伙稍微好一些，是禅院家他难得没什么恶感的家伙。 第303章 他不愿意多说话，随手将一袋现金扔在禅院直毘人身前：“老子的儿子，不打算卖了，契纸还我。” 禅院直毘人微微皱眉，直视伏黑甚尔满是不耐烦的眼睛，没说什么同意了，他甚至没有查看金额是否足额，直接吩咐人取来契纸，递给伏黑甚尔。黑发男人瞟了一眼确认是原件撕碎后直接扔给丑宝，没等禅院家其他人过来就悄无声息离开。 禅院家人过来，原本不算小的房间立刻逼仄起来，吵吵嚷嚷的让禅院直毘人本就在谷底的心情更加糟糕。 清点金额的人已经数好，其中除了现金还有一张账单，上面详细地列出这些年通货膨胀率以及利率，十亿元不仅一分没少还算赚了，不少人面露喜色。在他们看来，一个零咒力的废物生下来的儿子必定也是废物，更被说还被普通人稀释了禅院家的血脉，根本不值得花这么多钱去买。 看得禅院直毘人愈发痛心这一代禅院家成员的目光短浅。不说天与咒缚的实质是用一切天赋换取肉]体的极度增强，伏黑甚尔的体质达到如此程度，用来交换的天赋必定也称得上恐怖。退一步讲，即便那个孩子没有遗传到他父亲的天赋和强大的术式，儿子在禅院家，伏黑甚尔也不可能和禅院家完全断绝，哪怕他表现得仿佛根本不在乎这个儿子，内心的在意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禅院直毘人也不可能去点明，早就打算好哪怕那个孩子天赋不足也要周到照顾他，只为了让伏黑甚尔对禅院家多些好感。 九十九由基、夏油杰，五条悟。咒术界唯三的特级咒术师，平民出身占据两个！其他像夜蛾正道八神堕这样即便达不到特级也会是强力一级咒术师的也层出不穷，相比之下，御三家越来越沉寂，这几年十几年之间基本没几个好苗子，即便天赋面前能看，心性也不算高。 五条家有五条悟不需要担心，他们呢？唯一一个能硬拼特级的伏黑甚尔是被自己家逼走的，甚至关系能恶劣到算半个仇敌。 御三家之所以被称为御三家是因为只有他们能够稳定诞生有稳定生得术式的咒术师以及可能诞生具备十种影法术、赤血操术、无下限这类顶级生得术式的天才。但如果平民中越来越多高等级咒术师诞生，他们还依旧是现在这个青黄不接、半死不活的模样，御三家的口号喊出去也只是嘲讽。 禅院直毘人想到未来就愁得肝疼头疼，摆摆手就要赶眼前这些不争气的家伙出去。 这时候一个一脸刻薄尖酸的男人却怒气勃勃地说：“家主未免太过软弱，已经达成交易，怎么能他说反悔就反悔！” 留着小胡子的健壮男人无语，看着一脸蠢样的弟弟更觉得脑壳子疼。 禅院扇仿佛一个天生的杠精，愚蠢不自知还整日上窜下跳给他哥挑刺添麻烦，让族人和别家看尽了笑话。 当初禅院直毘人决意花大价钱买下伏黑甚尔还不知道能不能觉醒有用术式的儿子时候禅院家基本一片抵制声，其中就属禅院扇蹦跶得最高，现在交易作废第一个唱反调的又是这混账玩意！ 禅院家的纷纷扰扰鸡飞狗跳结束于禅院直毘人对弟弟忍无可惹的铁拳制裁，被揍得半天起不来床的禅院扇怒极重重甩在过来照顾他的妻子的脸上，表情温驯的女人缓慢爬起身，稍微整理散落的头发，重新木讷跪坐在丈夫床边伺候。 “如果不是你个废物只生了两个同样废物的丫头，我怎么可能还要在他面前忍气吞声！” 女人仿佛人偶，低眉顺眼地任由丈夫宣泄怒火，听力好的族人听见动静，翻了个白眼。禅院家是一个实力至上的地方，禅院扇如果不是禅院直毘人的弟弟，以他只能打女人的实力在禅院家根本排不上号，炳中比他强的人不是一两个。所有人都捧着他只是在捧杀而已，禅院家普通族人都能看得明白，禅院扇只是守旧不愿变通的长老们推出去跟他哥唱反调的靶子。 禅院扇的妻子却恭顺听从，在总是家暴的坏脾气丈夫面前，这个本就从小被洗脑的女人早就习惯性将自己的思想压制在她自己也触及不到的最底层，旁人还会内心吐槽，她却是习惯性无条件听从丈夫的一切话语和指令。 只是有时候会闪过一丝庆幸……好在禅院扇不愿看到两个女儿，真希和真依不用承受他的坏脾气。 于是，大抵是不愿意让丈夫注意到这两个女儿，妻子也克制着身为母亲的本能，很少去接触她们。 也许不被想起还会好一些。 大阪的冬天不是很冷，虽然已经彻底入冬。 夏油杰特意趁两个会社不是很忙的时候带着咒灵雪团在北海道呆了一段时间，期间五条悟拎着一只在别的国家找到的特一级冰川咒灵让夏油杰试着调]教，惨遭失败。 高等级咒灵往往意味着狂躁，祓除咒灵简单，完全控制还要慢慢饲养就很麻烦，一个不注意还容易误伤周围环境。夏油杰尝试很多次没能成功，当然他在深山老林没人的地方慢慢磨也能磨下来，但山君发展前期真的很忙，最后还是将那只咒灵降服了。 为了让已经基本适应夏油杰咒力的雪团尽快派上用场，八神堕买下北海道一家不大的杂志社，从十月末开始就用雪团为笔名连载一些玄幻、恐怖甚至言情短文，每个都会在里面安排一个会制造冰雪、名为雪团的妖怪恶灵作为反派。 第304章 由于作者设定情节很好，但文笔差别较大且不正常的高产，显而易见地请了枪手代笔，还被其他写手抵制。对此八神堕直接将杂志社名字改名为雪团，并公布和代笔写手签订的合约，要求上‘严格按照大纲设定情节扩充写作’写得清楚。 于是这个笔名莫名就火了，所有人都认为大纲设定本人可能是一个有钱有闲，想法很多，但懒得一字一句写小说的大小姐。人设莫名吸引了一溜宅男，所有人默认‘雪团’本人一定是一个可爱至极的女孩子。 现实和他们猜测完全相反，不仅是个男生，还快忙成狗、根本没有闲的八神堕：…… 他默默将作者雪团的作者资料上性别改成男，沙雕读者们却越发信誓旦旦：“男生怎么可能取这么可爱的名字！她肯定是个很有少女心的女孩子，会改性别可能是害羞？还是傲娇？” 确实是男孩子却给咒灵取了雪团这个名字的夏油杰看着颜色日渐往少女粉转变的咒灵沉默。 五条悟心直口快嫌弃脸：“好娘，这咒灵不能要了吧。” 第144章 不可调和 黑发少年表情微僵，纠结地看了看雪团现在的长相，说服自己一般：“…咒灵主要还是看用处。” 咒灵就没有好看的，雪团除了颜色别的都比其他咒灵顺眼，但和颜色结合起来，夏油杰视线扫过缠在伏黑甚尔身上的大肉虫一样的丑宝，觉得自己宁愿带一只传统长相的咒灵，至少那只会对比出主人的帅而不是被衬得仿佛变态。 五条悟呲牙笑着对好友竖起大拇指：“没关系，芭比粉才是猛男该用的颜色！” 夏油杰不想搭理他，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雪团虽然变粉了却也变强了。 二级的雪团已经可以做到短暂屏蔽掉特级咒玉的味道，只要咽下的够快，最多舌根残留一些味道。其实已经可以降服它，但夏油杰看着雪团哪怕实力提升也还算听话的模样，还是决定再养养，养过这个冬天再杀。 当然原因不是养出了感情，他们再清楚不过咒灵的本质，即便高等级的咒灵智慧越来越高有些面对死亡还会求饶，他们却不会产生类似怜悯的情绪，那就像羔羊怜悯豺狼一样多余可笑。 只是相比一只仅能做咒玉加工的咒灵，当然是更强大后具备一定战力的咒灵更符合夏油杰的标准。 等级越高的咒灵智慧越高，二级咒灵中聪明些的智慧已经近似四五岁的小孩，当然不管外表怎么样本质都是人类负面情绪中诞生的产物。它们生来恶劣，有智慧的咒灵只会更狡猾残忍地折磨猎物，以从他们身上汲取足够的恐惧成长。 雪团也没有被养太久。 06年的北海道早早就下了雪，一场暴雪过后雪层堆积最严重时候能达到三米。 今年世界各地都频发雪灾，过不了多久或许就会有特级冰雪咒灵孵化。 雪团突破了一级，智商提高的它依旧假装出老实的模样，却趁着夏油杰外出将他交给八神堕看守时候，忽然发动能力将八神堕的整个办公室冻结完全填补冰冻。它能意识到八神堕的强大，所以压根没有试图伤到他，而是瞬间冲出办公室袭击向外间一个正要递交文件的普通人，试图劫持人质逃离。 完全外放出咒灵原本模样的雪团庞大身体仿佛巨大化的相扑选手，扎眼的粉色只会使其看起来更加丑陋恶心。 被它看中的倒霉蛋木村远久意外是一个灵感稍高的家伙，在它极具针对性向他发动攻击时候模模糊糊看到一坨巨大狰狞的粉色。手中原本打算送进办公室的文件夹掉落，其中纸页散落一地。 惊惧刚刚升起，一只模糊却依旧能看出矫健凶猛的黑白猛兽一爪子将粉色的东西摁倒，一只手托住他的手臂，下意识后撤步以及摆出初始防御姿势的青年意识到什么身体一僵，这时候假装腿软已经晚了，只能维持一脸惊惧的表情看向愈发模糊的两个怪物。 燃烧的黑色火焰将咒灵完全包围，只要沾到的部分就完全消融进火焰中，火焰也愈发熊熊，雪团惨叫着从之前丑陋庞大的模样恢复成玩具熊大小，被山君踩在爪子下，瑟瑟地试图装乖。 只是这么点时间，木村远久已经彻底看不见那只怪物以及猛兽了，即便他努力睁大眼睛，在恐惧和危机下再次偶然接触到的另一个世界依旧转瞬即逝，和他成为平行线一般互不干涉。 八神堕弯腰捡起被他掉落的文件，木村远久后知后觉地蹲下身帮忙，正要进八神堕的办公室却被小老板拦住：“办公室暂时不能用，先放在外边办公桌上吧。“ 一身板正西装、鼻梁上架着黑框眼镜的青年木讷地点点头，看了看八神堕，迟疑着试探：“老板、刚才那是……” “咒灵，类似恶灵的存在，不过没有理智。” 八神堕看着他笑了笑：“公司里的咒术师不少，日后发展了应该会大范围承接拔除咒灵的委托，你若是感兴趣可以到时候申请调去新部门。” 木村远久微愣，下意识不着痕迹地观察，错过了表达惊讶的最初时间，青年干脆假装木讷到底：“…是类似，法师神官之类的业务吗？” “或许更像是侦探事务所，其实会社主要还是普通商业业务，咒灵相关是单分出去的板块，之后大多数普通职员大概也不会被告知，也希望你能够对此暂时保密。邀请您是因为木村先生相比其他人更具备敏锐天赋，当然主要还是要看你本身的意愿。” 第305章 木村远久其实是警视厅的人，甚至被派遣过来时候刚从警校毕业。 他并不是天赋极佳的类型，原本会被按正常流程分配到基层而后按部就班熬资历，会被加急训练相关技能还是因为他是一众普通警员中对那种叫做咒灵的怪物最敏锐且曾经遭遇过的。在他过来山君应聘之前，他的上司就明确告诉他：“你唯一要做的就是观察山君里那些咒术师的活动，黑虎社和山君关系密切，但你不要去探究黑虎社，那不是你的事情。” 唯恐这个大多数时候不是不够敏锐，只是十分头铁的下属折在这个卧底任务中，以咒术师的手段，他很可能都无法做到将凶手绳之以法。 按理说天生比别人更敏锐些，承受更多恐惧的人会性格瑟缩，对危险敬而远之。木村远久明明遭遇过咒灵还要做警察这个注定会面对各种正常或不正常死亡的职业，已经足以说明他天性里不知道说勇敢还是莽撞的一面。 就像这次面对八神堕几乎把他最需要的情报放在他唾手可得地方的过分顺利，木村远久分明察觉到不对劲和警惕，年轻人还是不愿意放弃这个天赐良机，一口答应下来。 惹得八神堕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眼神深处不由带了些对菜鸟的关照。 木村远久带了些忐忑回到自己外间秘书室位置上老老实实办公，八神堕等夏油杰回来时候把木村远久的事情告诉他。 夏油杰顺手将被山君当玩具搓圆揉扁的雪团转化成咒玉咽下去，再召唤出来时候粉色咒灵已经没了自主的意识，兢兢业业开始收拾被之前的自己弄得到处都是冰块冰凌的办公室。 “除了木村，之后的咒术事务部应该不会再安排其他普通人，他心性能力都很不错，平时业务不用太避着他，后面和政府相关的交接和委托可以让他去。” 相比一些多疑多思，心里全是眼的职业卧底，木村远久这种历练不足又胆子够大的新手还是很可爱的。 “打算什么时候把咒术事务部建立起来？”夏油杰侧头，表情有些耷拉，那些之前被他拉来的咒术师最近怨言还挺多。即便他们已经给出不错的待遇和薪资，还是有人抱怨他们不如咒术界完善，只是野路子。 见他不太高兴，八神堕唔了一声：“估计是被接触了吧，不需要太在意他们，本来他们的存在意义只是为了向其他咒术师表明我们有意组建咒术师组织，资金有我，战力威慑和保障有你和甚尔先生。总归暗网我已经重新建立起来，愿意回咒术界或者自由咒术师都随他们。” 夏油杰琢磨了会，放松地往后靠了靠：“也是，我们建立咒术事务部从来不是为了他们挣钱或者我们挣钱。” 而是填补咒术界的缺漏，给予不会被咒术界重视、本身实力又不足以独当一面的咒术师们另一个选择以及庇护所。 临近过年，八神堕将山君的生意扩展到各地，刚有盈利就做了一大波偏远地区、福利院、小学的公益，是以办公大楼为中心向外推进，仿佛不打算漏掉一丝半点。 这方面是夏油杰负责，公益是真的有在做，却也同时在有目的地探查隐藏在普通人中、未被咒术界发现的咒术天赋者。 他带领着一部分愿意参与的咒术师一起筛选，他们都出自普通人家庭，也都经历过这种能够看到别人看不到的怪物的孤独和恐惧。 相处多了夏油杰从于其他人的聊天中发现，他已经是平民咒术师中生活很顺遂的。 一是他比较冷静，天生的聪慧让他在对父母诉说却发现他们都看不到那些丑陋且会攻击他的怪物后快速沉默下来，不再寻求父母的帮助，本就忙碌的家长只以为他混淆了噩梦和现实，或者只是动画片看多了。 夏油夫妇总是忙碌的，好不容易空闲的时候只想好好休息缓解疲惫，在许多次请求陪伴被拒绝并教育要懂事一些之后。小夏油杰很注意不给身边的人添麻烦，所以他发现自己不同之后从未想过说服别人理解他眼中的世界，而是默默自己消化，尝试解决问题。开发出自己不同寻常的能力之后更是用孩童幼稚却纯粹的思维认定这是上天赋予他的能力，为了保护那些看不到怪物存在、随时有可能被伤害的普通人。 夏油杰原本已经做好准备自己一个人默默保护他人，直到被咒术界观察到才知晓——原来拥有这样能力和使命的人并不是他一个。 但并不是所有有能力的人都认为自己有保护普通人的使命，夏油杰的想法被批判为幼稚，成年人自以为是地嘲笑着。倒是对正论不屑一顾的嚣张又臭屁的白发同期在认为他理想主义的同时兴高采烈道：“虽然我不会这样做，但我觉得你这样很酷！” 五条悟是他最初对同伴的认知——是强大的、和他并肩的、拥有特殊力量的同类。 其实前期他一直对咒术界缺乏完整的认识，只是在发现并不是所有咒术师都像他和悟一样强大之后简单粗暴地将余下的人划分在弱小的同类上，始终将自己放置在保护者的位置。 但其他平民出身的咒术师往往没有他这样幸运，他们一开始都只是普通的孩子，被咒灵伤害本能向作为保护者的大人寻求保护，大人们不相信会觉得委屈，会想办法向他们证明、将他们说服。 普通人看不到咒灵，却知道咒灵的存在。 人总是恐惧未知的，连带着原本喜欢的孩子也会因为带来这种恐惧而产生厌恶逃避的情绪。 第306章 夏油杰头一回确切知道这些咒术师的经历，挨个询问，大多过得不是很好。 一个一直没怎么说话、面部受损严重的咒术师忽然出声：“我的家人是相信我的，他们努力寻找高僧法师，想要给我以保护和庇佑……” “然后呢？”早早被家人抛弃在孤儿院的咒术师迫不及待问询。 名为山田常佑的咒术师声音因为喉咙的紧涩干巴巴的，他只说：“咒灵从人类的恐惧中诞生，他们只是……太害怕我被伤害了。” 于是这种源于想要保护的心情反而催促了伤害，儿子被无形怪物伤害又加剧这种恐惧，咒灵汲取更快地成长。最终他只是普通人的父母在这个绝望的闭环中死去，死前都忧心着自己的孩子，这种情绪却依旧会成为咒灵的养料。 原本因为谈论过往而有些嘈杂的房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看着山田先生，包括夏油杰，都不知道如何安慰。 阴差阳错也好、南辕北辙也好，都不足以形容这种沉重的荒诞。 难道要去怪罪他的父母不够冷静？还是怪他们太珍重自己的孩子？亦或者该怪罪孩子不该有这样特殊的能力？ 夏油杰心里沉甸甸的，结束工作独自一人时眼眸却更加清明坚定。 本就没有对错，人类、咒灵之间只是最冷酷的丛林法则，谁更强一些，谁就能主宰对方的生死。作为人类、作为咒术师，他们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减少这种悲剧。咒术界没有做、做不到的事，正是他们正在做的、将要做的。 人情无法左右，必然会有普通人惧怕厌恶咒术师，也有诅咒师仗着能力残害普通人。但这些都是因为缺乏引导和完善制度，人类唯有和咒灵之间的矛盾与对立无法调和。 第145章 迟早翻脸 伏黑甚尔再看到夏油杰的时候，这个在他眼里还处于幼稚范围的少年已经很难看出青涩，连带他带着的那些杂鱼咒术师都褪去了浑浑噩噩，像终于有了目标和心气，依旧弱小，却顺眼了许多。 被他带领的特殊执行部队全员都是佣兵杀手，平日虽然知道那个留着怪刘海的黑发少年领导着另一批咒术师队伍却没怎么交流过，伏黑甚尔和夏油杰关系说不上好，但也算有了三五分熟。他们两个的下属却颇有些相互别苗头的架势，对此两人都没说什么，总归两边业务没什么交叠，不会真正发生摩擦。 山君株式会社的发展按部就班，倒是黑虎社名下的酒吧舞厅赌马场游戏厅一类的地方由于没人敢闹事，甚至范围内女孩过去工作和玩乐危险都降低了很多，生意火爆了不少，即便没有沾毒高利贷一类的事情盈利也很可观。 八神堕赚钱的方法很多，他本身主要才能并不在这个方面，时代和技术上的优势却实在太明显。 伏黑甚尔经营的盈利完全被交给他自己保管和分配，给下属发了工资，剩下的钱当然是拿去赌了，只是在自己场子里，哪怕输了也还是给自己创收。 当初八神堕出了咒术界接触伏黑甚尔就是在他经常光顾的那家赌马场，开出的条件里包括专门给他组建赌场，且给他提供赌资让他在里面玩。 现在的情况可以说是完全达成，伏黑甚尔却是在这种类似将钱左手倒右手的行为中渐渐感觉到无趣，专门去别人家的赌场里想寻找刺激。 没过几天，伏黑甚尔发现需要他看的场子多了两家，都是这段时间他去过的，另外一些则是涉及非法活动被查封。 看着对面一脸谄媚和战战兢兢的笑陪着他、让出千最牛逼的老手作弊千方百计让他赢的赌场老板，伏黑甚尔第一次尝试到逢赌必赢，然而并没有感觉舒爽…… 表面笑嘻嘻的老板内心一堆脏话，要不是怕得罪这位导致更快赌场易手或者被查封，他早就在门口竖一个狗与伏黑甚尔不予入内的牌子了。 八神堕其实不介意他有些自己的小爱好，但赌博还是算了，再大的家业也禁不起输，在自己家玩损失还在可接受范围，去别人家当散财童子那就不在八神堕可接受范围了。 伏黑甚尔内心空虚地离开，有下属知道情况皱眉：“哪个那么不知死活还管着老大找乐子？” 不知死活？除了发钱的金主还有谁敢管他吗？小老弟，你不对劲啊。 依旧穿着破旧黑色短袖，看起来落魄反而更衬出好身材的黑发男人淡淡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起身往山君办公楼走。秘书室和八神堕办公室中间的会客厅里，一进门先看到嚣张横躺着、几乎占据了小半个房间的黑底金纹猛虎，夏油杰正盘腿坐在一旁，撸毛撸得一脸沉迷。伏黑甚尔挑剔地打量山君舒服又放松的姿态表情，啧了一声，一点老虎的尊严都没有。 山君一看到伏黑甚尔进来就将原本放松露出的肚皮藏起来，眼神懒洋洋又高傲地看他一眼，嗤地喷出鼻息懒羊羊地甩尾巴。 夏油杰摸毛的手一顿，看看山君又看看伏黑甚尔，若有所思，感觉这俩莫名神似？ 伏黑甚尔大摇大摆走过来，差点踩到山君伸到过道的尾巴尖，老虎扭头过来呲牙低吼，伏黑甚尔挑眉：“想打架？” 山君倒是跟伏黑甚尔打过一次，它认真起来甚至能穿透无下限，但无下限又不是一次性的，五条悟只要拉开距离随时可以补上，性格恶劣的白发特级逗它玩跟逗猫一样容易。 第307章 但伏黑甚尔却是微妙地被山君的吞噬术式克制，顶级的天与咒缚体质不好消化却也是可以啃得动的，虽然看着威猛，山君其实算是伏黑甚尔讨厌的术式型选手，只是啃完一口它自己也要萎，事后会被他毫无悬念秒杀。 当然伏黑甚尔也不会真的顶着受伤只为虐大猫，会这样挑衅说明是真的闲得慌了。 夏油杰拦住要起身的老虎，安抚地揉了揉后颈肉，抬眼问伏黑甚尔：“怎么，在外面玩得不开心？” 伏黑甚尔懒得搭理他，准备问八神堕要点事情做。夏油杰却是需要就他儿子的事问他，拍拍山君起身拦住伏黑甚尔： “小惠又问起你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见他？马上要开学了，听堕意思你打算让他今年就上一年级，记得小孩才刚刚五岁？” 其实还没满，十二月底的生日小的不能更小了，不过惠上幼儿园早，已经上完幼儿园大班，直接升一年级也不算离谱。 “早点去学校没什么不好，大不了多留一年。有什么事你们解决了就好。”黑发男人嘴角耷拉着，懒散散的说，显然还是不打算回家。 夏油杰不理解他的心情，之前有垃圾查到伏黑家，大概是记恨伏黑甚尔，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出门买菜的伏黑女士进行了袭击，负责保护的人猝不及防，紧急之下只能打爆了那个人的脑袋，近距离接触这种场景的伏黑女士被吓得晕了过去。 其实夏油杰知道伏黑惠的存在之后特意派出去特一级神隐咒灵，是擅长隐蔽的类型，防止因为这只咒灵反而被咒术师诅咒师注意。它平时都是跟着伏黑姐弟，不然当时由咒灵动手的话不会有这么大的后果，神隐是难得手段不会吓到人的类型。 这之后伏黑一家就搬到了八神堕住处附近伏黑甚尔原本的住处，只是在那以后伏黑甚尔就再没回去过，甚至没有去关注什么，将儿子的一切很放心地交给了八神堕他们处理。 伏黑女士本身是个传统的女人，虽然被吓得不轻，好歹当时八神堕将她们安排得很好，不论是搬家还是置办新的东西都没有让她操心，让她下意识对带来这种保护的伏黑甚尔产生依赖。 来到新家看到里面伏黑甚尔的衣服，伏黑女士在短暂的迁怒这个不着家的丈夫连累她之后也难得期待。回想起伏黑甚尔当初直接捕获她芳心的帅气脸庞和美好□□，带了些害羞地买来衣服装扮自己。 但伏黑甚尔没有回来，07年的新年她依旧是自己带着两个孩子过的。 确实，当初和伏黑甚尔结婚是为了找一个人分担单亲妈妈的负担，但她并不是随便一个男人都可以的，会愿意选择伏黑甚尔还是因为这个混蛋真的很有魅力，让她即便发觉对方烂人的本质依旧愿意迁就。 如果伏黑甚尔经常回家，哪怕明知道他在外面浪荡赌钱，伏黑女士也不一定会想离开，但现在明明白白是对方不想见她们，继续下去或许生活无忧，却是丧偶无异的婚姻。 伏黑惠知道自己将他丢给现在的妈妈之后就不回家了的不靠谱爸爸在这边工作，男孩将继母之前的期盼看在眼里，即便他觉得自己其实不太想见到他爸，却还是丢脸地向夏油杰表达了请求。 “小惠很想你……”夏油杰轻易看穿了小男孩不成熟遮掩下的期待和忐忑，他还挺喜欢那个小大人一样的小孩。 伏黑甚尔晃神了片刻，想起记忆中已经模糊了印象的向他撒娇、摔了一跤都要瘪嘴巴的小孩子，又想起之前他在儿子幼儿园外看到的那个和同龄孩子格格不入，不爱说话却表现独立的男孩，五官没有张开却能看出完全遗传了父亲和母亲的优点。 他偷偷观察儿子的时候还看到有两个小女孩幼稚地因为同时给伏黑惠送糖果而相互赌气。小孩子的幼稚喜欢纯粹又好笑，黑发男人自大地想：崽这异性缘这方面，多少是随了他吧。 但真正要去见那个孩子，伏黑甚尔又觉得烦躁，他不想改变现状，也不怎么想以父亲的身份涉足那个孩子的生活，要是他自己有这样一个父亲，估计会觉得他不出现更好一些。 “告诉他，他老子没空理他……”伏黑甚尔说完也不想去找八神堕了，转身准备离开。 夏油杰眉头微皱，伸手抵住伏黑甚尔肩膀：“承担起自己的责任吧，甚尔先生。” “你在教我做事？能打赢我再说这话吧。”男人比夏油杰要高一些，眼尾斜斜撇下来时候透着讥讽。 高大少年微微叹气，抵着他肩膀的手没动，只松垮地耸了耸肩：“抱歉抱歉，我也没想到，暴君先生竟然会怕见自己的儿子呢，是怕——想起以前的失职吗？” 分明不是不在意伏黑惠，却又不去见他，夏油杰想起当初他们猜测伏黑甚尔妻子不是意外死亡时候男人的反应——是因为看见那个孩子会想起孩子的母亲吗？但这种逃避除了对孩子的内心造成伤害，以及让他错过自己儿子宝贵的成长期外没有任何益处。 伏黑甚尔沉默片刻，低低笑出声：“激将吗？可惜成年人的脾气也没那么好，不如现在把那个反转术式的女孩叫过来吧，省得老子失手要了你小命。” “你们要约架？” 八神堕从自己办公室走过来，两人转头看到他脚边缓慢踱步的山君，显然感觉到他们之间气氛不对时候这只聪明的大猫就悄悄溜走喊救兵了。 第308章 夏油杰和伏黑甚尔对视一眼，又同时转开。 一直很有担当的少年人根本理解不了伏黑甚尔这种摆烂，先前与其说是劝告不如说是看不惯，瑞凤眼的少年祭出假笑：“只是简单的切磋。” 伏黑甚尔冷笑：“对，交流感情而已。” 两人相性一般，交集不少但不管是三观还是出事都很相处不来，八神堕原本对他们能不打不相识的期望大概是彻底破灭了。 “架不是不能打，但能撑得住你们造作的训练场地还没建起来，不如改天，到时候问东京校借用下硝子姐和场地。”八神堕认真正经的表情仿佛是在筹备什么活动项目。 想打架本来就是情绪一时上头，认真计划好场地流程再打，那还有什么意义吗？ 伏黑甚尔拍拍自己刚才被夏油杰碰到的肩膀部分布料，啧了一声准备离开，算是给八神堕一个面子。 门刚要打开，却被金眸少年喊住：“对了，伏黑女士近期似乎在咨询离婚方面的问题，需要我帮你找个律师打官司吗？还是你自己去警告一下？” 男人一愣。 ……虽然但是，他好像还没有到要强行拖着不愿意跟他的女人和他维系婚姻的地步？ 伏黑甚尔扭头盯着八神堕，想反驳老子很受欢迎的好吗？怎么可能缺老婆！但这话说在这里可以想见的没有任何说服力，还会更像死鸭子嘴硬。 “不需要。”黑发男人有些郁闷地走了，豁然打开的门昭示着他的坏心情。 夏油杰给八神堕比了的大拇指，走得时候眉眼弯弯，显而易见的愉悦。 却不知道两人的表现不经意间引来了外界许多猜测。 到现在，山君这个突兀冲出的势力逐渐被外人所了解。明面的掌事人河野真助只是普通人，是类似大管家的存在，虽然也很重要却似乎并不是不能被取代，黑虎社的伏黑甚尔则是基本没有参与山君的经营中，定位更像是打手以及执行部队队长。 夏油杰整合了咒术师以及招揽的个别没有大罪孽的诅咒师，却是微妙地游离在两个会社之外。 原先被忽略的八神堕才是山君以及联系黑虎社的真正灵魂以及头脑人物。 假设八神堕出现意外，现在看起来蒸蒸日上的山君株式会社包括黑虎社必定瞬间资金崩盘，现有稳定秩序也会混乱。没有了山君株式会社的资金供应，黑虎社或许会直接解散，但如果伏黑甚尔选择维系，那黑虎社大概率会成为和其他黑邦没什么不同甚至更加可怕的黑恶势力。 当然在许多人看来，即便八神堕一直好好的，山君和黑虎社之间也一只存在着巨大的裂隙和隐患。 夏油杰和八神堕是同期，又理念相同，平时经常出入山君株式会社的办公大楼，显然关系很好，应当是八神堕最重要的拥护及同伴，只有伏黑甚尔名下的黑虎社游离在山君之外，随时可以舍弃。 但伏黑甚尔是真正残暴的恶虎，手下的佣兵和杀手更是毫无忠诚可言，现在老老实实或许只是被八神堕用金钱喂饱了，以及顾忌着咒术界的五条悟。但人总是贪心不足的，没人觉得伏黑甚尔会安安稳稳地一直给八神堕做事，八神堕应当也不会真的信任他，只是需要他的战力。 许多人断言：这俩迟早得翻脸。 第146章 认亲 而且八神堕和夏油杰之间的联系真的是牢不可破的吗？ 夏油杰托着下巴眼神发飘地听一个不怎么熟的咒术师在他面前叽里呱啦凑近乎，虽然对方努力想要表现自然和隐晦，但咒术师们大多还是不经常用脑子的，除了那些习惯了耍手段的，大多情商不算很高。就导致对方……嗯，演技有些尴尬。 黑发少年歪了歪头，确认对方只是为了挑拨，没什么更有营养的话题之后干脆将他赶去做任务了，对方一离开就告诉身边的人：“以后别让他进总部。” 夏油杰手底下的咒术师在松散程度上和伏黑甚尔手底下那些佣兵也差不了不少，甚至因为没什么需要协同的地方，在一起的时间更少。咒术训练场地学校之类的地方还在规划中，他们和他交集基本只有普通人中咒术天赋者相关，这种别有用心的家伙，祓除咒灵倒是没什么，但果然还是不要让他们接触咒术师下一代了吧。 普通人中咒术师比重其实不算太多，基数放在哪里也少不了，咒术界中乍一看依旧是御三家出身的更多只是因为他们从没有做过这样细致的筛选。 往往是在观测到的咒灵被未知祓除才会去探查，夏油杰包括七海和灰原就是这样被发现的，更多普通出身的咒术师都是自由生长到一定程度才会偶然接触到咒术界，但那时候或许已经因为没有合适的引导成了诅咒师，或者即便知道咒术界的存在也因为各种原因无法融入。 当然，更多的是在最懵懂还不知道掩饰看向咒灵视线的时候已经被咒灵残害。 夏油杰去寻找这些咒术天赋者的时候太具备针对性，找到的除了切实的真人之外更多是死讯，每次看到这些本身或许也很有天赋、只是再没机会成长起来的孩子的资料，黑发咒术师都很想揪着那些自诩咒术界甚至咒术师高层的家伙领子质问——你们谋求高位、策划权柄，为何不知道做一些这个位置应做的事？ 答案又其实心知肚明，总监部掌握一定话语权的成员组成都是咒术师世家，他们一些时候和御三家彼此牵制，甚至也有意扶持吸纳受他们命令的普通咒术师，但本质依旧是世家，他们只是要从普通咒术师中挑选能为他们所用的，除此之外，他们并不希望这些其实数量庞大且不乏强大天赋者得咒术师群体动摇他们的统治。 第309章 一想到那些小咒术师能依靠的只有自己，油然而生的责任感和紧迫感让夏油杰完全不想休息，也根本顾不上理会那些小动作。 伏黑甚尔则是完全没人敢在他面前唧唧歪歪太多，不然被扔出门都是轻的，他的下属很好鼓动，但他们只有执行权没有话语权，所以山君和黑虎社依旧在众多红眼中稳定发展。 “离婚吧，财产对半，你们现在住的那个房子可以继续住，能找到更合适的就再嫁。” 男人表情是惯常的倦懒，仿佛没什么事情能让他放在心上，那么长时间没有见面，出口就是没有半分余地的伤人言语。 伏黑甚尔话说出口就看到对面准备离婚协议时候才想起名字的女人骤然苍白的脸，他挑了挑眉，不是很理解。 伏黑女士确实咨询过律师，不止一次想过要离婚，但其实并没有下定决心这样做。伏黑甚尔却是直接提出，显而易见地没有将她当成妻子，也没有半分留恋。 她一开始就知道，这个男人这是想要给儿子一个正常的母亲角色才会选中她。但伏黑甚尔实在很有魅力，只要他稍微对哪个女人耐心温和一些，就会让喜欢他的女性误会自己是稍微特殊的那一个，妄想能够拿下这个男人。 黑发女性绞着手指，眼神复杂地看着眼前仿佛一点没有变化的家伙。 成年人错综复杂的感情暂且不提，从现实考量，和伏黑甚尔离婚带个女儿再嫁也很难找到在钱财方面这么大方的。单亲妈妈太辛苦，尝试过只让她更加恐惧，根本不想再面对，哪怕伏黑甚尔分给她的一半财产应该不少，她也不想再次独自生活。 伏黑甚尔见她久久不说话，知道她估计是不想离。 但对妻子的记忆越来越深，分明一直在胡混，现在却忽然不想另一个女人占据在妻子的位置上。伏黑女士只是个普通人，没什么闪光点，但也不是什么恶人。如果他还是一个人，把惠给她养着也不算糟糕，但……那不是八神堕和夏油杰都挺擅长养小孩的样子，还有那么多被找到的小咒术师可以陪着，相比之下，给普通人养着才是下策。 没错，伏黑甚尔的想法就是那么功利，完全把再婚妻子当成养孩子的工具人加保姆。 嘛，他是个烂人也不是一天两天，并且丝毫不掩饰这一点。 伏黑女士满腹的怨念触及男人理直气壮、完全没觉得愧疚的眼神，忽然就没了矫情的心情，她面无表情签了离婚协议。伏黑甚尔确实是个渣男，但也是自己找的，至少看着分到的金额，只结婚两年得这么多钱，不仅不亏还赚大了，而且惠年龄小了一点但其实挺乖挺好带的…… 对这个只有脸和身子能看的男人，伏黑女士已经没了波动，倒是想到那个一直不怎么闹腾的男孩有些微的不舍和担忧：“你……小惠你打算怎么安排。” 伏黑甚尔拿着文件都打算走了，听她这么问，好歹是关心自己儿子，还算温和地回答：“八神和夏油都挺喜欢养孩子，一群也是养，多一只他们不会在意的。” 伏黑女士：…… 我就知道你不会靠谱！养孩子跟放羊那能一样吗？关键还不是自己放。 “你说离婚后我和津美纪依旧可以住在现在的房子里，但这里、我听说是山君株式会社的职工房。”让她们这严格来说已经不是家属的人再住在这里真的没关系吗？当然伏黑女士是不想要离开的，谁知道离了那些保护，之前那样袭击自己的人会不会再对她和津美纪不利。 前妻和前妻的女儿确实威胁不到伏黑甚尔什么，但对方如果只是想要泄愤呢？之前那个脑袋在自己面前炸开的男人显然就是只想要她的命。 至今仍旧记得那个人眼里狠厉和怨恨的伏黑女士抱住胳膊，心底仍旧惶恐，根本不愿意走出前夫势力的保护。 “别人不会在意，随便住多久，房产直接转到你那边。以后你要是再嫁不想带津美纪，把她和其他小孩一起交给八神也可以，总归已经养了不少。”伏黑甚尔语气毫不在意，仿佛要顺手买个仙人掌盆栽摆着，养只小宠物都没有这么随便的。 伏黑女士不知道八神堕是谁却见过夏油杰，那是一个年纪略轻但相当可靠的年轻人，但因为伏黑甚尔不靠谱的形象太过深入内心，连带着其他人都被带着不靠谱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你作为父亲，之后总不能还是之前那样漠视小惠，要不然还不如给他换一个更靠谱的人当爸爸。”伏黑女士很怀疑伏黑甚尔会直接把儿子扔给同事，就像当初结了婚基本不回家把孩子扔给她。 这个年纪的小孩那么脆弱，原本她还因为他父亲对男孩有些迁怒，现在离婚，伏黑惠在她眼里就成了被生父漠不关心的可怜小孩。 伏黑惠那么可爱那么乖，脱离偏见和迁怒，谁能不喜欢他呢？所以伏黑女士难得硬气地道。 伏黑甚尔：？ 伏黑女士代入到伏黑惠，越想越觉得伏黑甚尔就是个渣爹。她之前对伏黑惠态度就是眼不见心不烦，好在那小孩身体很健康，基本没生过病，哭闹都很少，加上小孩三岁刚过就送去了幼儿园，相处时间其实并不多。 她不算负责，伏黑甚尔就更过分了，他一个亲爸爸甚至根本不在。 伏黑甚尔眼神放空地听她细数自家崽子的早熟懂事，忽然一锤手心：“啊，我可以给小崽子再找个爸！”谁说一定要找后妈来着。 第310章 伏黑女士：？？你在说什么狗话？你还是男女不忌的吗？ 然而黑发男人已经脚步愉悦地离开，似乎真的觉得自己想到一个很好的注意。留在原地的伏黑女士这会是坐立难安，满怀着沉痛的心情回家，看着依旧白嫩乖巧、自理能力远超过同龄小孩，总是干干净净的伏黑惠，不算多的良心痛到无法忽视。 她是不是不小心坑了小家伙？虽然主要责任绝对还是在那个混蛋身上。 伏黑女士满心纠结，想要不要提前给惠惠打个预防针，有关他不靠谱的亲爸可能会再给他找个后爸，然后又想起来，她和伏黑甚尔离婚的事都还没跟孩子说呢。她自己本姓也是伏黑，从称呼上根本和之前没有区别，伏黑甚尔又一直没回来过，也没有人来领走伏黑惠，导致这几天一个大人两个小孩的生活根本没有变化。 所以，伏黑甚尔这是又把他儿子忘记了吗？还是在着急物色惠的后爸？ 门铃声响起，伏黑女士正在切水果，正要回身就听到津美纪声音：“妈妈，我去开门。” 伏黑女士叮嘱她：“先看看猫眼。” “知道啦。” 原本在楼上对着字典看精简版名著小说的伏黑惠听见，放下书快速下楼，短短的腿稳稳的，还猫一样没弄出太大声响。 圆滚滚的黑眼睛里是不符合年龄的沉静，深处带了些警惕。 妈妈刚发生意外，姐姐当时的慌乱惊惧给男孩留下很深的印象，分明还小小一团，已经下意识要保护好姐姐。 这里是山君职工住处区域，原本是个中高档的居民区，可惜刚开就发生凶杀案，后来诞生的二级咒灵被祓除，却也因为那只咒灵又出了几次事情，流传开之后周边人的恐惧不断诞生低级咒灵，更导致意外频发。 之后人纷纷搬离，直到八神堕吞并原本的开发商干脆将这里当做职工住处。许多没有住处的咒术师也住在这里，即便是最低级的蝇头在这里都生存不了超过三天。 小区的人其实不多，会敲门的除了山君的人就是那个男人，也有可能是新邻居或者其他不怀好意的人。 伏黑女士将手擦了擦，摘下围裙简单打理头发，直觉门外是甚尔。 伏黑惠不知道这些，只知道最近继母肉眼可见的心情平和，对姐姐津美纪亲近了很多，笑容也更多了，甚至对他也温柔很多，会主动给他端水果和果汁。 “啊，是夏油哥哥。”津美纪踮着脚看了看猫眼对面，瑞凤眼的大哥哥似乎察觉到她，正离远了些笑着摆了摆手。 伏黑惠眼睛微不可见地亮了亮，显然还记得这个哥哥。 开门却发现外面不只是夏油杰，还有两位好几个人，男孩一眼发现站位相对靠后的高大男人，对方很俊美，如果不是身上的肌肉实在可观，那张脸甚至可以称得上俊俏。男人原本漫不经心地看着门旁栽种的花，感觉到视线和男孩对视，没有低头，只懒洋洋又居高临下地拿眼角斜睨了一眼对方，一瞬间，八神堕和夏油杰明显看到男孩小海胆一样的头发微微炸开，眼睛也圆溜溜地瞪大一圈。 这一大一小面面相觑的感觉很有意思，像是被母狮外出生下的幼狮第一次见到自己管生不管养的大毛领爸爸。 “啧，小崽子。”渣爹语气眼神都轻蔑地看他一眼就移开视线。 黑发小男孩肉眼可见炸毛了，眉毛也皱起，更幼时的记忆早就不清晰了，又从对方态度上微妙又直觉系地认出。 第147章 少主惠 “夏油哥…还有其他哥哥，快进来吧。”伏黑津美纪略带局促，还是礼貌地招呼其他人。 夏油杰笑着对津美纪点点头，见伏黑惠仰头看着他，眼神却没完全聚焦，余光悄悄观察着伏黑甚尔，而伏黑甚尔脸虽然向旁边微侧，却也保持着能看到儿子的角度，内心感慨这俩性格上某些方面真的有些像。 黑发少年伸手摸向男孩看着炸其实挺软的头发，又将八神堕揽到他跟前：“来小惠，认识一下，这是八神堕，我的同期，是个天才，别看年龄小已经是一家大企业的老板了，等有空考个东大，以后你考上东大了他就是你学长了哦。” 伏黑惠是知道东大的，大班里有个小孩就特别得意骄傲自己哥哥是东大生，天天挂在嘴上。 年幼的伏黑惠听那小孩说过东大毕业之后工作能获得很高的报酬，于是也暗暗将考上东大当成了自己的目标，不过他在图书馆查了查东大生要学的东西，所以和班里只是喊口号的孩子不同，他知道考东大并不容易。 八神堕能说出‘有空考个东大’这样的自信的话，肯定成绩特别好吧。这样想着，虽然还没有崇拜之类的情绪，伏黑惠看八神堕的眼神还是亮了很多。 津美纪见到伏黑甚尔时候已经大一些了，所以也认出了这个叔叔，有些沉默，表现大方地招呼他和另外几个不认识的叔叔坐在沙发上。 伏黑女士出门见这么多人，端上水果拼盘过来，不太擅长面对陌生人的她有些紧张地问：“嗯，请问你们这是？” 带小惠离开似乎不需要这么多人。视线扫过其他不认识的人，难道这些人里有伏黑甚尔准备给小惠找的后爸？ 夏油杰还是个未成年呢，而且据说和伏黑甚尔不是很对付，他身边那个少年应该也不是，余下的三个成年人……伏黑甚尔渣但还挺看脸的，那两个长得比较一般的可以基本排除，剩下那个虽然看起来成熟了些，但长相儒雅温和，伏黑甚尔要给惠找后爸，这种应该也算合适。 第311章 被伏黑甚尔的前妻用奇怪眼神打量的河野真助：？？ 他不着痕迹看了看伏黑甚尔，难道暴君先生在他前妻面前提到他什么？不，他应当没那么大面子。 河野真助思考自己今天是不是着装有哪里不太对，还是夏油杰先开口：“由于甚而先生和伏黑女士已经离婚，这处房产归属伏黑女士，我们预备带小惠离开。” 原本安安静静的津美纪猝不及防：“什么？”女孩反射性看向自己母亲。 伏黑女士皱了皱眉，看着周围一圈陌生人鼓起勇气询问：“我和甚尔确实已经离婚，但小惠到底是我的继子，我照顾他那么长时间，可以知道你们要带他去哪里吗？甚尔他一直比较、比较忙，总不能让惠一个小孩子自己生活。” 伏黑津美纪走到呆住的弟弟身边，担心又紧张地握住他的手，挡在他身前有些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些人，就连原本印象还不错的夏油杰这会看都显得像个抢弟弟的坏人。小男孩抿着唇，不安却安静地听他们说话。 夏油杰对着两个小孩笑了笑，女孩还一些疑虑，却似乎被安抚了些情绪，认真听他讲：“惠平时会在学校，当然甚尔先生因为其他的事情没有办法很好照顾惠的话，会交给我和堕进行照顾。” 伏黑女士看向另一个比他还小的少年，眉头都皱紧了。 河野真助给她们解释了一下情况，比如说虽然八神堕年龄轻却是山君株式会社的真正老板，只是年龄原因由他当法人，八神堕是打算将伏黑惠当自己继承人来培养，直接由律师公证可以继承财产和股份的那种。 伏黑女士恍恍惚惚听到最后，听明白伏黑甚尔真的如他所说给惠找了个爸爸，但不是她之前误会的后爸，而是类似西方的教父，更直白点就是认了个大佬当‘干爹’的意思。 认证之后，伏黑惠会成为山君老板八神堕的第一顺位继承人，直接从爹不疼没娘管的小孩成为富二代。 一旁两个律师知道得更多一些，比如伏黑惠本身还是伏黑甚尔的儿子，于是又是板上钉钉的黑虎社少主。如果八神堕出现意外，伏黑惠一个小孩子直接上位，他爹肯定要支持他儿子，关键这种类似儿戏的事情，包括八神堕和夏油杰以及河野真助完全没有抗拒的意思，夏油杰甚至还有些积极。 两个还是正常人的律师完全想不通这些大佬在打什么官司，如果是为了稳住伏黑甚尔，这也太冒险了，这就跟皇帝为了稳住大将军就把将军的儿子立为太子一样，这是生怕将军不造反吧？根本说不通。 如果不是被点名要求，他们甚至都不想过来，这种东西一旦出现纠纷，他们这种小虾米是真的很容易被灭口，然而伏黑先生一个眼神扫过来根本没人敢说出推辞的话，表面正经的两位律师先生对视一眼，同病相怜，恨不能当场抱头痛哭。 大概讲完情况，夏油杰又低头看向伏黑惠：“虽然说是名义上的教父，但你们年龄相差不大，你可以喊堕哥哥，平时愿意跟着甚尔先生或者堕住都可以，只是学习方面可能堕会给更多建议，甚尔先生的住处在后排隔一栋的位置，堕的住处是左边隔一栋的位置，到时候你想回来看你姐姐也很方便，惠讨厌这样的安排吗？” 伏黑惠抿着嘴摇摇头：“我很高兴能跟着八神…哥学习，但没有必要是法律意义上的，也不要那个继承权。” 他对于那些太专业的没有接触的东西不清楚，却能听出来这是要让八神堕将自己的一些东西给他，需要这样郑重的处理，那叫股份和财产的东西一定很珍贵。 但他只和这个哥哥第一次见面。男孩眼神有些倔犟，显然不打算接受。 八神堕盯着伏黑惠的眼睛，用平等认真的态度跟他说：“继承的意思是如果我不能继续履行我的责任，那接下来将会由你来代替，要坐到我的位置上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虽然短时间里不需要愁金钱方面的问题，但更要你会经营整个企业以及了解相应的运作。如果你接受，你之后要学习很多东西，会很辛苦。” 伏黑惠隐约明白什么：“我愿意跟着八神哥学习，可以等我学会之后你再让我继承。” 显然小男孩还没明白过来继承的具体含义，本身的意思应该是等他学会了再让八神堕考虑要不要给他继承。 八神堕同意下来，两个律师当即看向伏黑甚尔，黑发男人眼睛都没抬，仿佛根本不在意自己儿子主动踹飞了到手的熟鸭子。 伏黑惠没有成为少主，伏黑女士其实是松了口气的，且不是因为嫉妒之类的情绪，而是出于对孩子的关心，她是知道伏黑甚尔涉黑的，惠作为他儿子本来就已经很危险了，再拥有山君的继承权什么的，面对的危险肯定会更多，这对一个小孩子可算不上好事。 两个律师在伏黑惠上没有派上用场，却也不是白来一趟，房产要转移给伏黑女士，伏黑甚尔名下的产业没有给她，金钱上并不吝啬，还给了些小公司的股份，如果伏黑女士将钱财花干净，分红至少能保证她基本生活。 转接完相关的手续，几人就没了留下的理由，伏黑惠当然也要跟着走。 伏黑甚尔原本打算直接将儿子扔给八神堕，但八神堕给伏黑惠简单讲了些他之后要学的事情以及这些知识可以用在公司什么事物上之后，小男孩对管理一个大企业有了些概念，看着八神堕的眼神愈发地亮晶晶。眼见着对跟八神堕回家不仅没有排斥甚至有些期待的模样，却是连看都再没看一眼他这个亲爹。 第312章 伏黑甚尔忽然有些不开心，出了伏黑母女的家之后见伏黑惠下意识要跟八神堕往左拐，黑发男人忽然伸手，拎猫一样拎着他后领子，直接将其提溜着原地转了一百八十度：“不跟你爹走还准备去哪？” 伏黑惠扑腾了以下，看到八神堕他们回头看他，觉得丢脸。婴儿肥的脸蛋气得鼓起，奶凶地瞪着伏黑甚尔，分明是你一脸不打算管儿子的态度！ 八神堕拍了下伏黑甚尔胳膊：“别这样拎，领子会勒脖子。你家里虽然有人打扫了，东西什么的应该不怎么齐，一会我叫人来送东西，你记得接收。” 说完又给伏黑惠塞了一个相比成人要袖珍许多的手机：“里面存了我和杰的电话，有什么需要联系我们，我让人送来不少书，你有时间可以过去看，之后我会按顺序安排书单。” “好的，谢谢八神哥。”伏黑惠乖巧点头。 “走了。”伏黑甚尔敷衍挥了挥手离开，两条大长腿随便一迈就够男孩三四步，他头也不回，完全没有照顾自家幼崽的意思，伏黑惠绷着小脸，自顾自走在后面，小短腿慢吞吞的，也完全没有要跟上自家老爸的准备。 快到家了伏黑甚尔才察觉身后似乎少了点啥，回头一看，儿子已经在几十米开外。 健壮的男人抓了把额发，耷拉着肩膀站在原地等，嘟囔：“真麻烦。” 一大一小两个黑毛仿佛两只不习惯同居但又要适应共同地盘的猫科动物，除了必要的交集一个不想搭理一个，直到吃饭时间，准备让人带饭的伏黑甚尔刚拿出手机，门铃声响起，一时间想不出谁会敲他门，一副懒得去开门的模样。 第148章 他不可能讨厌我 伏黑惠还记得八神堕说过会找人来送东西，原本在重新打扫自己房间，听到就出来，视线扫过伏黑甚尔，没有跟他说话搬了凳子去开门。 伏黑甚尔眼睛都没抬，直到伏黑惠走到自己跟前用小奶音冷淡淡说：“外面人说要你去签收。” 伏黑甚尔不明所以：“这么麻烦？” 还是起身过去，看着送货的人身边那一摞东西，瞬间明白为什么还要他亲自签收，毕竟以他儿子别扭逞强的性格，要是他不来，说不定那小孩鼓着气自己就把东西运进来了。 运送人员只是山君旗下物流企业的普通员工，这个单是大老板直接派下来，再没有职场情商也不至于让人家里的小孩来回搬东西，坚持要让他签收只是因为大老板给伏黑甚尔带了句话，对方看着伏黑甚尔高大精壮的身材以及凶悍的气势，忽然有些怀疑新老板涉黑这个信息的真实性，他吞咽了下唾沫：“呃…老板让我转告您，小孩子吃太多外卖不好，建议您，嗯，自己做。” 实话不相瞒，他有点心疼刚才开门那个白净的男孩，眼前这人长了一张看着就不会做饭的脸。 伏黑甚尔吐槽了句八神堕管的宽，但看看送来的都是些顶级食材——都是不尽快处理就会流失美味的那种，他还是将东西粗糙分类了一下，该送冰箱的送冰箱，该处理处理。 他已经很长时间没做过饭，偶尔做出来也是糊弄了事，甚至不介意直接生啃，天与咒缚的胃大概是塑料都能消化的程度。但现在重新处理这些东西，除了最开始生疏，倒是越做越流畅起来。 伏黑惠不知道什么时候摸过来，踩着小折叠凳要帮忙。 伏黑甚尔完全没有让这么小的小孩子帮忙的愧疚感，在他做错时候还会毫不留情指出，语带嫌弃。 男孩皱着眉头，按着他说的做，小孩子的手并不适合做这些，如果不是身为咒术师幼崽力气天生比较大且控制得当，这会不帮倒忙已经是最大的帮忙了。他洗得很慢，伏黑甚尔空下来时候看着忙碌的小孩后脑勺上圆圆的发旋和乱翘的头发，偶然仿佛看到另一道曾经和他一起忙碌的身影。 时间真是一个有趣的东西，曾经好似天陷下来的迷茫颓废也能趋于清醒，刚来到世界上才那么一点点大的脆弱小东西也长成现在又乖又懂事的孩童。 伏黑惠不记得他爸还会做饭，但实际上他做的很不错，比伏黑女士还要好很多，可能是自己有参与，他觉得这顿饭格外的好吃。 彼此都不甚热络的父子俩就这么别别扭扭却也算得上温馨的生活在一起，伏黑甚尔在家时候都是他做饭，他不在家就把伏黑惠送到八神堕那蹭吃蹭喝蹭教学。 位于伏黑女士家左边的小楼房说是八神堕的住处，实际他都住在公司大楼里，只有伏黑惠的房间被收拾的妥当，客房也统一置办了些东西。书房里为了方便伏黑惠培养自己的爱好，没有涉及高深的内容，却是种类极多，分门别类地放在书架上，几乎是一个小型图书馆。 伏黑惠第一次来有些拘谨，八神堕在伏黑甚尔离开之后对他表示：“不用对我太客气，可以把我当成你的哥哥或者老师，我平时住在公司，别处也有住址，这房子是你的，已经找律师签过文件，等你长大一些就给你过户。” 见伏黑惠想要推辞，八神堕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知道他能听懂，语速缓慢地说：“只是一个小房子而已，就当我给未来员工的职工福利。不要怀疑自己的能力，你值得这些，你的未来比自己想象的更加远大。而且要是什么时候甚尔惹你生气了，你也可以来这里住着不理他，就当成自己的秘密基地吧。” 第313章 小孩子似乎都对秘密基地这个词没有什么抗拒能力，哪怕伏黑惠性格沉静也还是被勾起一些兴奋，虽然严格来说，伏黑甚尔对这个地方心知肚明，根本不算秘密。 但这样，也算是有了自己的地盘，更小一些时候跟着父亲辗转在他情人家里的经历已经不是很清晰，但身体仿佛牢牢记住了那种寄人篱下的不安。天生对大人情绪的敏锐让他知道伏黑女士其实并不喜欢自己，即便这段时间稍微好些，乍一看仿佛比对津美纪更加温柔，但他能察觉到其中不同。 那是一种大人的客套，是一层包裹在疏离之外的热情。 只有津美纪真正将他当做家人、当做弟弟去保护和关心，但父母已经离婚了，他现在也不再是津美纪的弟弟，似乎不能再似之前那样心安理得地享受姐姐的照顾和关心了。伏黑甚尔最近表现得还算温和，劣迹斑斑的过往却根本不能让人信任。 男孩像一只没有有过固定歇脚地的幼猫，随时做好再次流浪的准备。 这栋房子属于他的话，就仿佛他终于有了自己的地盘，不用担心主人家一生气就将他赶出去。 伏黑惠抬眼去看八神堕，确认了那双浅金色眼眸中的认真和包容，抿了抿嘴，郑重点点头：“我会好好学习，等长大后给你打工挣钱的！” 八神堕失笑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对他说：“不用太着急，我给你安排的学习计划可是很全面并且考虑到你身体健康程度的，等你再长大些，就算想休息都不成了。长成大人更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那代表你的时间已经不是你的时间，作业有做完的一天，工作却是无穷无尽。 趁现在还有时间，东西大概学一学就好，你的转学手续已经办好，入学后跟同龄人好好相处，好好珍惜童年的时间吧。” 伏黑惠点头后觉得哪里不对。 啊，当时不是你说的要让我学很多东西的吗？ 他都做好心理准备了，现在又让他好好玩？ 压榨少年童工还能说是咒术界管理，压榨小孩子就太丧良心了。 当初夏油杰正在跟八神堕吐槽下属一些明显的小动作，八神堕则是感叹虽然企业架子搭了起来，但人才还是太少。伏黑甚尔过来一说要把自己儿子扔给他们，两人立马将无辜的小男孩在内心看作山君优质储备人才。夏油杰是见过并且很喜欢伏黑惠的，八神堕则是清楚他的天赋和品行以及未来实力，于是三言两语之中，他们就定下了让伏黑惠当少主这个外人阴谋论快翻天的离谱决定。 关键他爹也没觉得这对伏黑惠来说有什么不好，他很清楚人的强大不只是实力，管理经营甚至尖端技术，八神堕没有一个不擅长，真正的八边形战士，甚尔对他是难得服气的。 有他教导伏黑惠，那个孩子必定不会长成他爸这样。 伏黑惠遗传术式是什么还不能确定，心性却已经能够看出，并且自家儿子聪明，术式不强也没关系，或者说这样说不定更好一些。当个资本家，不缺钱不危险，也不需要去掺合咒术师那一摊子。 可惜伏黑惠到了时间还是觉醒了自己的生得术式，还是十种影法术。伏黑甚尔觉得这也是够讽刺的，毕竟——废物的儿子延续了禅院家最强术式。 在最初的些许得意‘不愧是自己儿子’而后更多还是感觉麻烦。不出意外，得知这件事的禅院家跟疯了一样。在提出让伏黑惠回归禅院家不成后还妄想派人过来保护影响伏黑惠，被伏黑甚尔毫不犹豫赶走，连同那个莫名其妙跑过来说要脱离禅院家跟着他混、满脸倨傲欠揍的侄子。 对此伏黑惠完全不清楚，等到成功调服玉犬后直接将两只大狗狗当做普通狗狗在养，也不知道自己术式的珍贵。毕竟玉犬每次遇到八神堕身边的山君都要炸毛呲牙，强劲上显然是差距很大，十种影法术也只能召唤调服十只式神，相比到现在不知道上限在哪的夏油杰的咒灵操术，数量上更熟鸿沟级别差距。 伏黑惠很客观理智地认定自己天赋平平甚至还是中下，偶然被禅院家的人遇到，面对那些人：“你的术式是禅院家的最强术式，你也是禅院家的天才，理应回归禅院为家族的发展尽一份力blblbl…” 男孩最开始根本不相信，觉得他们是诈骗或者人贩子，直接摁了报警电话。 警察过来时候禅院家的人都惊呆了，不说别的，伏黑甚尔一个混黑的教自己儿子遇事第一时间报警是有什么问题吗？ 后来伏黑惠问伏黑甚尔，他爸回答：“你是和禅院家沾了些血缘，不过那一家目光短浅又臃肿封建，蠢货坏种凑成堆，即将没落就想扒上有天赋的吸血。狗皮膏药一样沾上就洗不掉，他们要是送你什么东西如果是咒具别客气直接收，其他的不用理会。” 伏黑惠了然，想来之前见到的禅院家的人说的他是禅院最强术式不一定是假的，只是他们家的最强可能在咒术师中只是平平无奇的中等，就像班级第一放在全校可能只是前百，再横向对比其他学校，更是排不上号一样。而且伏黑甚尔给出这么糟糕的评价，说明这个家族风气很不好，接触他们只是给自己和家人找麻烦，伏黑惠当然不会这么做。 “我知道了。”后来再不见禅院家的人，男孩就淡忘了这段小插曲。 禅院家不是不想要回自家这一代的十种影法术继承者，但山君和黑虎社愈发强盛，咒术界本就以其为威胁，这时候禅院家热情接触伏黑甚尔和伏黑惠，真的是有些微妙。 第314章 山君株式会社由于这几年快速发展同时始终积极纳税以及做公益，整个大阪经济效益都提高不少，与之相对的是犯罪率迅速降低，大阪府官方对他们警惕同时也越来越看重，早前已经开始委托他们咒灵祓除任务。 山君的咒术事务部顺势建立起来，除了最开始时候跟着夏油杰的咒术师元老们，八神堕一次性从咒术界挖了不少人过来，都是之前在那边过得不怎么样的，其中不少大小世家的成员，其中光是加茂家旁系咒术师就有四个，有胆量直接脱离自己的家族，最低也是个二级咒术师。 加茂家猝不及防成了御三家以及咒术界中被嘲讽的对象（虽然因为实力最弱，之前他们也是），家主和长老们气到摔茶盏，却在偷偷联系夏油杰尝试讨回自家咒术师失败之后完全不敢有其他小动作。 好在后来禅院直哉闹着要脱离禅院加入甚尔的黑虎社的行为更加轰动，毕竟这可是家主禅院直毘人的儿子，直系得不能再直系的血脉，即便继承的不是十种影法术也是肉眼可见的有天赋。 禅院直毘人被自家不省心的儿子和拱火的弟弟气得天天焦头烂额，说道理说不通干脆将禅院直哉揍了一顿，吹胡子瞪眼嘲笑他：“你当我不知道，你想过去山君还不一定要你，黑虎社倒是什么都收，但我记得甚尔可是早就拒绝你了。” 禅院直哉满脸桀骜不驯，嘲讽嚣张地看着自己老爹：“臭老头，别甚尔甚尔的喊着，要不是你先把堂哥得罪死了，他怎么可能讨厌我！” 禅院直毘人一脸无语地看着臭小鬼脸上欠揍到极点的表情，一时间嘴角抽搐，平时你说话有多没脑子有多得罪人你自己是真的不知道吗？他分明和甚尔关系还可以！ 一阵寒风吹来，天凉了，是时候打崽了。 老大年纪还被打屁股的禅院直哉脸都绿了，跳着脚愤怒到发抖，大骂自家老爹是自己一生之敌：“老子长大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弄死你这个糟老头子！” 禅院直毘人巴掌抡得虎虎生威：“放屁，你是谁老子，小兔崽子口气不小，就你这德性，出了禅院家放哪你都得被打死！！” 第149章 禅院扇听着院子里的巴掌声和侄子的惨叫声，噤若寒蝉地跑远。他哥不知道为啥，这两年越来越暴力了，虽然还不至于打长老会那些真正的老头子，但他会以‘和年轻人练练’为理由暴打他们的儿子，揍他的次数也是直线上升。明明以前都不管的。 打完儿子神清气爽，禅院直毘人把门一踹舒舒服服喝酒去了。 之前不管他们是因为禅院家还顶用，生来就受到的禅院高人一等的教育让他哪怕看出了禅院没落的苗头还是觉得没那么快，没那么不可转圜。 然而世界变化和发展之迅速仿佛一匹被狠抽了屁股的烈马，将没来得及上车的禅院直毘人撂了个倒仰。 2006年，八神堕和夏油杰离开咒术界共同建设山君株式会社，自袭击星浆体成功又被五条悟重伤后消失许久的天与暴君伏黑甚尔重新出现，管理带领黑虎社。直至2009年，山居株式会社和黑虎社以大阪为中心，快速向外扩张商业经营和产业链。2010年，山君研发的咒灵探测器具制造原理和技术经由官方渠道向外发售。 价位不算离谱，就算是普通咒术师咬咬牙也能买到，更别说禅院家，但这种现象本身更让禅院直毘人警惕。 初代咒灵探测仪器其实功能不算强，必须要和咒灵近距离接触才能搜集到诅咒浓度信息并以此分析当地是否有咒灵，更偏向数据收集，类似监控摄像头。搭在山君其他高端电子设备能够做到实时分析和汇总，但要铺设更多的地方，注定要尽可能阉割功能节省成本。 总监部只看到这东西粗制滥造的一面，却不知道分析其中技术的可贵。尤其是八神堕还把这种可贵的技术散得到处都是，从那时起，禅院直毘人就知道咒术界不再代表总监部管理下的咒术界了。 咒术相关可以对普通人进行垄断，科技……呵，光那手机，那电脑，短短几年了都换新多少代了？ 禅院直毘人能够想象到未来的发展和局面，却不想看到，然现实不会因为他不想就有所改变。 2013年，咒灵探测技术已经因为市场巨大的需求和国家的重视飞速发展起来，不仅有国内还有国际，已经到咒术师诅咒师，甚至知道咒灵存在的人人手一只的情况。 对于一些惜命的商人官员而言，出门可以不带手机，都不能不带探测器，一有情况立马就要请求专业人士支援——相比那不知道效率怎么样的咒术界，当然是探测器的制造企业提供的配套服务更加值得信任！ 八神堕就像是第一批吃螃蟹还紧跟时代的手机研销商，他公开了技术，但他研发实力和速度依旧是最前端，光是卖产品就赚得盆满钵溢，更别说还有整个产业链。 总监部以及其他国家迂腐的咒术师机构恨八神堕他们恨到做梦都想他们暴毙，然而咒术界的咒灵探测技术就仿佛咒术界的工业革命，他们对现状无可奈何只能接受，别想阻隔。 哪怕想要找罪魁祸首泄愤，看看调服咒灵无上限的夏油杰以及肉]体最强刺杀之王伏黑甚尔，那段时间山君总部的办公楼盘踞防备着的咒灵几乎盖了小半个大阪，伏黑甚尔将山君首领八神堕的亲笔信挨个放在跳得最高的几个家伙卧室脑袋旁——匕]首扎着那种。 第315章 ……算了算了，溜了溜了。 嫩青色蚂蚱轻巧蹦跳在刚刚冒芽的草间，空中也没有留下它的痕迹，只有挂在叶稍的露珠被惊动坠落，啪嗒无辜地碎开在地上。 “伏黑同学！”女孩子清脆的声音因为紧张更尖细了些，稚气的脸庞整个泛起绯红。 被她喊住的少年脚步停顿，无奈回头对上这位陌生女同学的眼睛。 头顶樱花树刚刚回春，只就着暖风在枝子上抽出些嫩芽，青嫩得仿佛眼前少女此刻爱慕。 伏黑惠礼貌收下女孩手中特意熏了香气的粉白色情书，就连封面精致繁复的花纹都是手绘，昭显出她的心意。 分明那双又大又圆的眼睛已经因为过分的羞窘蒙上水雾，少女还是极有勇气地开口询问了伏黑惠是否对自己也有好感。 其实并不讨厌，这实在是一个很勇敢又可爱的女孩，但伏黑惠或许是看了太多书，也见识了太多并非这个年龄少年该接触的事，思想仿佛一个沉稳的成年人，面对少女的表白甚至没有感到害羞之类的情绪，他调整到早就熟练了的歉意表情： “现在的年龄，我更想专注于学习。” “可以……一起吗？” “……我已经在学高二的内容了，抱歉。” 女孩羞愧地跑开，伏黑惠看着手里的情书，叹了口气夹进书袋中一个本子里。分明还是早晨，每天都清零的本子里已经有了三张。都是这一届的新生学妹——更高年级的学姐甚至学长们早就明白了伏黑惠一心学习和继承家业，根本无心恋爱。 大阪云横中学校，一所位于大阪府中心位置的私立中学，还有东京云横中学校以及北海道云横中学校，山君似乎打算生意做到哪，学校就开到哪。 所有云横中学人员都管理严格，不论硬件配置还是师资安保等软件配置全部都是顶尖，这种完全贵族学校的标准，却只需要普通公立学校的学费杂费，普通家境甚至家境更差的学生都能入学甚至申请免除学费和资助。唯一令外界学生家长诟病的就是其招生的标准属实有些杂。有成绩极佳的同学，也有对学习苦手专注运动和社团活动的同学，有身家很好的学生却也有贫民窟的学生。基本看不出规律，也不知道自家孩子是为什么被刷下来。 外界最统一的推断是品格以及过往学校的经历，因为云横虽说学生差异不小，学校也在主要城市遍地开花，学校的校风却意外都不错，从来没有闹出过其他学校都会有的严重校园霸凌事件。曾经刚出现有学生被欺负的苗头，欺负人的同学就被其他同学联合谴责制止并上报老师，从此改正以及老老实实做人的还好，仗着自己家境不以为意的毫无例外都被调查真实后开除，就这离开前还要被自家父母逼着对受欺负的孩子道歉。 为此，甚至有一批遭受过校园暴力的孩子特意冲这个选这个学校，其中一些特殊的孩子却会在入校之后发现，他们并非唯一特殊的那个。 其余一直关注山君行动的势力知道咒术界的都清楚，八神堕建立这么些吞金兽无异的学校，根本原因或许只是给学校里的小咒术师创造一个温和适宜的成长环境。更多的咒术师对此嗤之以鼻，毕竟这种完全祥和的环境，只会令人软弱，好好的苗子都要给他养废了。 这样想着的人在一大批平民出身咒术师选择投奔山君之后酸唧唧地表示：不就是一些废物，不是他们抛弃我们，是我们不稀罕他们。 即便如此山君的咒术师人数也没有太夸张，甚至称得上缺乏。一方面咒术师总人数放在哪里，另一方面，消除了技术方面的垄断，咒术师们有了更多选择。 除了山君和黑虎社，再次建立不涉人头买卖，只挂咒灵祓除以及调查任务的黑市也吸引了一大批不想加入任何组织的自由咒术师和改邪归正的诅咒师。还有人选择效仿夏油杰和八神堕前辈自己创建自己的势力，比如刚因为特级认定时候总监部对自己术式挑刺，一言不合而和咒术界闹掰的秤金次。 他们不约而同避免和黑虎社起冲突。 吃水不忘挖井人，八神堕他们可以跟总监部、包括大多数国家的传统咒术师组织一样垄断技术，却选择公开，光是这点他们就是值得尊敬的前辈。 原先总监部还想方设法要减少咒术界不受他们指令的普通咒术师以及剪除五条悟党羽，动不动就要执行死刑，现在卑微到一再改变态度提高待遇能留下的人都越来越少。之前那样的操作是再不敢有了，不然本就半死不活再作死彻底丢了人心，咒术界怕是真的只剩下御三家在顶着。 五条悟愉悦叹息：“如果他们不能自己改变观念适应环境，他们眼中狭隘的咒术界连御三家都没办法剩下。” 普通咒术师大量流失可不止这点明面上的危害，御三家之所以一直稳定输出咒术师还是因为他们一直有意吸纳其他咒术师，不然就御三家这点子人，祓除咒灵还要损失，坚持咒术师通婚最后只会变成近亲通婚。而和普通人结婚延续血脉可以想象几代下去御三家再想现在这样稳定输出咒术天赋者几乎是不可能的。 当然当前咒术师传承以及知识方面还是总监部以及世家最完好，窗能做的也比探测器更多，只是山君的存在以及现在友好的自由咒术师生存环境足够让他们不能再如之前那样在一家独大的舒适环境中愈发摆烂和腐败。 第316章 夏油杰看着好友，倒是有些担忧：“你对你们家怎么安排？” 五条悟扬起下巴：“你们在外面风生水起的，不会以为我就在家打游戏吧？” 总监部防范他得厉害，五条家他可是家主，基本是可劲在折腾，而且折腾得很有自己的风格。 最开始只是往家里拉网线装空调，又鼓励被教得仿佛人偶的后辈们和他一样叛逆，连家都拆了搞新式装修，让终日阴沉的老宅终于明亮得见阳光。等到五条家的长老们被家主以及自家越来越不听话的熊孩子折腾得心力交瘁时候，五条悟将年轻一代渗透拉拢得差不多就干脆利落地赶几个平时默不作声但固执古板仿佛棺材成精的长老出去度假养老，而后对五条家的孩子改变教育方法。 也许菅原道真血脉里就流传了些不安分因素，五条家原本被压制得服服帖帖的小咒术师和得过且过浑浑噩噩的年轻一代，被五条悟打开新世界大门之后一个比一个浪的飞起，最离谱的一个一级咒术师不想每天风里雨里祓除咒灵，跑去打电竞，五条悟确认他的决心也放任。小孩子们更不愿意在虽然改制却依旧古板守旧的族学里念书，云横中学里光是五条家的小孩就有好几个，世家出身的气质以及优良的颜值基因让他们在班里有着不小的人气。 伏黑惠上一学年受八神堕要求去竞争学生会会长锻炼自己能力时候就差点被一个嘴甜心黑的五条家少年挤掉。 “少主大人！” 黑发少年刚进班级，一道真诚又崇敬的声音响起。 头发微炸的男生表情肉眼可见地苦闷起来，班里人还不多，只有几个过来比较早学习的学霸，面容清秀的班长抬眼看到伏黑惠，推了推眼镜，笑着调侃他：“少主同学这是来得越来越早了。” 见伏黑惠表情木木的，仿佛要立刻从班里飞升出去，班长连忙压下笑意转移话题：“说起来，伏黑同学，听说之前那套卷子你把附加题做出来了，我思路好像不太对，算出来答案越来越离谱，一会不忙的话可以给我讲一下吗？” 伏黑惠点头应下。看了眼自己被擦得锃亮油光的课桌椅，叹了口气，将书包放在位置上对山间橙道：“谢谢，既然已经在学校上学，将自己看成普通学生就好。” 山间橙小声又认真道：“我想要帮到少主大人。” 伏黑惠嘴唇微抿，终究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表示自己的困扰对方一定会更改，但山间橙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定位和目标，他总担心受到打击他会再次一蹶不振、终日不安。 名为山间橙的少年瘦得仿佛竹竿，八神堕放在身边修养了许久也只是在脸上多长了些肉，看起来不像个行走的骷髅。他鼻梁上也架着眼镜，却是墨镜，除去上课时间基本不会摘下。 他是具备咒术师天赋的幼苗，大阪云横中学里年幼的咒术师天赋者数量是最多的，有些强力有些只是能看到咒灵的程度，在这里被教导正确的处事观念以及如何更好掩饰自己、在普通人中生活。 未必要求他们成为祓除咒灵的咒术师，至少不希望他们成为诅咒师谋财害命 第150章 涉及自设定角色 为了让咒术天赋者更好适应普通人的世界和养成良好三观，他们被打散分布在各个普通人的班级里，唯一的共同点就是热爱戴墨镜以及是云横中学灵异事物研究社团的成员。 每次的社团活动也是他们交流以及被传授教学咒术相关知识的时间，年长咒术师们在固定时间来给他们普法以及告知他们违背规则对他人出手的后果——严重情况，黑虎社是会负责清理门户的，联合国家司法部门那种。 伏黑惠担任学生会会长的同时也是这个灵异事物研究社团的社长，他觉得自己只是在锻炼以及帮家人干活，却挡不住学校的学生们对他艳羡和尊敬。 见山间橙还要贴着他，伏黑惠温和地问他：“之前给你的书看完了吗？题做完了吗？有不懂的可以来问我或者其他同学。” 山间橙肉眼可见地面色颓丧起来，显然是个标准的学渣。然而八神先生说得对，伏黑惠身边并不缺人，他的术式不强，如果再不学习，根本不可能帮上少主。于是忍着昏昏欲睡的困倦逼自己去看书。 其实如果他阅历再深或者和伏黑惠之外的咒术师幼苗交谈再多一些就会知道八神堕其实很看重他的能力。不是随便哪一个小咒术师都能被他带在身边那么久，还将人直接放在伏黑惠身边的。 山间橙的术式是探查，能够提前察觉咒灵存在的他按理说会比其他能看到咒灵的人更加安全顺利一些，但明知道有可以伤害身边人的怪物，缄默就仿佛见死不救，然小孩子觉得他撒谎，大人却觉得他脑子有问题。 加上学习上缺了根弦，好面子的父母愈发不待见他，觉得他是弱智。山间橙原本其实是个很乐天的孩子，好动又皮实，根本不觉得自己真的被亲生父母讨厌，后来父母被咒灵缠上，他不知道要怎么对付这种怪物，又因为能看见根本不敢回家。但看着咒灵越来越强，父母开始精力不济甚至莫名受伤，家里越来越惶惑不安。 等它自己离开的期盼落空，咒力使用全无章法的少年最终凭着一腔勇气和咒灵对视引走了它，自己却在逃离的时候不小心坠入山崖。他努力求生，盼望着父母警察找过来，然而他的父母根本没有报警。甚至在邻居提醒的时候还骂他‘野惯了’‘不知道在哪胡混’、‘根本不想管他’‘就当没有这个儿子’…… 第317章 父母早就发现自己似乎被什么东西缠上，他们想起山间橙曾经被以为的‘谎言’，想过向儿子求助，但那段时间山间橙很少回家，对他们总是避之不及的表情。自知自己对儿子非打即骂不上心，怀疑他想就这么看着他们死，于是更加怨恨惊惶。 山间橙引走咒灵之前，曾给父母留下书信，热诚地说一定会救下他们。然而夫妻俩更多却是怀疑他们会遭遇这些都是儿子招来的，毕竟他们都是普通人，若是有怪物没道理一定要缠着他们。后来山间橙失踪，他们的状态似乎也回归，两人更加不敢去找自己儿子，生怕厄运和怪物会随着儿子回来回归。 夏油杰一直有带着手下的咒术师搜寻普通人中的咒术师天赋者，但大环境下，能看到咒灵的人也会努力将自己隐藏，他们又只能通过简单的档案和调查分析，总是会有遗漏。 和夏油杰手下的咒灵即便是探查类型也更多是针对咒力不同，伏黑惠的玉犬可以适用普通物品，嗅觉也是堪比经过特训的警犬，加上心意相通，在找人方面很具备优势。所以他做的是类似排查的工作，心善又有些执拗的少年人总是不吝啬花费更多的精力和时间，哪怕最后得到的依旧是遗憾且令人伤心的结果。 山间橙是位于失踪档案中的一个，失踪大多意味着不详和死亡。被咒灵杀死的人很少能够有完整的尸体，他最后一次出现在人前已经是一个月前，家里和物品上面也已经没有残存的残秽了。 伏黑惠带着两只大狗追寻着浅淡的气味一直到远处的山林，最终在山岩石下方的乱石堆里找到了拖着断腿残躯、身边草根浆果甚至虫子都被吃尽，却还是生机耗尽、在饿死边缘的他。 单纯探查的能力让少年即便被遗忘在崖下依旧观测到家中情况，让他在挣扎于极端的饥饿和痛苦的时候，还能看着他拼死想要救下的至亲若无其事地继续着自己的日常。而他垃圾一样被遗忘抛弃在绝望的沼泽池底，总是乐观开朗的少年最初被救时候甚至做不到与人正常交流，原本装满了春花夏树、蝴蝶和飞鸟的多彩世界骤然封闭起来，像个牢笼，少年则是困兽。 只有面对伏黑惠以及犬类动物时候才能安定。 但如果不是那样绝望决绝的负面情绪，山间橙的咒力不会是现在这样深厚，不可能撑过那一个月的时间等到伏黑惠和玉犬，也不会被八神堕这样重视。 异变过后的术式从原先只是小范围的探查到现在的大面积搜寻，随着年龄增长咒力再深厚一些，他完全能够补足山君缺乏的咒灵探查技术。 等到他精神状态平复，八神堕问他打算怎么处理父母的事情，少年愤恨后又是消沉，最终放下去，希望之后不再和那对夫妻有任何牵扯，也拒绝告诉他们真相。也许是鼓着一口气，想着要那对夫妻永远不知道自己辜负了一份怎样的感情。 虽然，八神堕觉得那对夫妻未必不知道，只是太多揣测疑虑，又更加在乎自己。 当前山君和官方关系还算融洽，咒术师的事普通法律不算适用，往往要特殊问题特殊对待。 山间橙的父母从主观上讲或许是见死不救以及放任，客观而言他们只是不知道咒术咒灵的普通人，官方和他们接洽的官员只支持给山间橙一个新的身份，脱离原本的户籍，并对山间夫妇保密。但山间夫妇年老之后，山间橙依旧需要担负自己的抚养义务，当然，这点特指赡养费用。 夏油杰直接将义务抚养费存在账户上，后续如果山间橙没有特别来问，赡养费用会从这个账户上按月直接支付。 离开前，夏油杰看着山间家隐隐再次聚集的诅咒，下命令后续探查咒灵的人员避开他家的区域。 做了亏心的事情，哪怕拼命找借口安慰自己依旧会挡不住地心虚，除非感情淡漠到能够完全无动于衷放任救下自己的孩子死去。山间夫妻能够吸引一次咒灵，未必不能有第二次。又或许那个被他们抛弃的孩子会藉由他们内心的恐慌以另一种姿态回到他们身边。 黑发青年眯了眯眼睛，唇角浅笑依旧温和纯善，他转身离开。 希望他们运气能够像第一次那样好。 第151章 交换 就像菜菜子美美子姐妹疯狂地崇拜将她们从村民手中解救下来的夏油杰一样，山间橙也将伏黑惠当做自己的唯一的光和道德准则，尊敬他所尊敬的，亲善他所亲善的，也必将厌憎他所厌恶的。面对他人阴沉本质依旧莽撞不会看眼色的少年不知道自己给伏黑惠带去了苦恼，满怀真心和诚挚希望自己未来能够当伏黑惠最倚重的下属。 至于少主这个奇奇怪怪的称呼……每每想到伏黑惠就很头疼。 他上初中之前，伏黑甚尔那些手下一直恭敬地叫他少主，伏黑甚尔八神堕他们又默认，连带黑虎社其他人以及旗下酒吧赌场等企业员工都开始这么叫他，后来发展到山君的人也有样学样。 伏黑惠在还没明白这个称谓含义的时候就已经习惯了被这样称呼。明白事之后一度以为自己是个黑二代，还曾经傻乎乎问他爸是不是同学说的那种黑邦老大。伏黑甚尔不止一次爆锤那所谓黑邦老大的脑壳，拖死狗一样将他们拖到警察局门口，觉得儿子将自己和那种弱鸡相提并论不是很行，强调自己是□□老大。 “就是比黑邦更高一级、警察都没法管的那种。”黑发男人这样说着仿佛还很骄傲。 第318章 一直被教导遵纪守法、尊老爱幼的小孩整个石化，颤抖问他：“所、所以你犯法了？那堕哥呢？” 伏黑甚尔恶劣笑着：“他可是我金主，黑虎社最大的资金供应，你说呢？” 于是小小年纪伏黑惠就开始担心他爸和他很喜欢的堕哥杰哥因为违法乱纪被捉进去吃牢饭，想起曾经承诺八神堕长大后给他打工——更觉得自己的牢狱之灾套餐或许也已经被提上日程。毕竟他爸现在对他不错，八神堕和夏油杰也一直很温和，甚至黑虎社那些那些叫他少主的西装暴徒真正接触过也都性格挺好。但大概是他年纪太小，面对他严肃认真提出的建议，不论是他爸还是两个年轻的哥哥以及真助叔叔，全都是忍俊不禁满脸笑意地看着他，却根本不给他正面的回复。 在艰难地和自己做斗争之后，伏黑惠从小立下要好好学习将来管理公司并且砍掉黑虎社中不法部分，让其完成由黑到白转型的远大目标。由此在学习上更加不能懈怠，毕竟堕哥说了只有他学会足够多的东西才能有能力和资格对企业进行管理和决策， 小男孩的忧愁在恶劣的大人看来其实很有意思，于是他们有志一同地隐瞒着他真相，唯一心疼小孩的河野真助又被甚尔‘威胁’不许提前揭穿，只能怀着悲悯的心情助纣为虐。 直到他初中开始接触山君事物以及从更多人口中知道黑虎社的名声——是□□没错，却可以称得上□□中的模范，问过其他工作人员更是了解到山君株式会社都是正经商业经营。 想起当时其他人脸上的嬉笑，小少年瞬间意识到自己被误导了，伏黑惠又气又委屈，难得一次想冲身边几个不靠谱的大人发脾气，又被八神堕贡献出山君毛绒软乎的肚皮冲他撒娇哄好，不甘不愿地选择原谅。至于自从知道他察觉就不再遮掩肆意嘲笑他的渣爹，说实话，已经习惯了，饱经磨砺的心在对着甚尔骚操作时候半点激不起波澜。 当然在大多数普通人眼中，黑虎社依旧是盘踞在大阪的最大恶势力，作为伏黑甚尔的儿子，伏黑惠也被看作黑虎社二代目，能否接替八神堕的山君株式会社则各有争议。 外人猜得热闹，对伏黑惠的校园生活却没有大的影响。 夏油杰依旧很忙，或者说更忙了，山君的事告一段落，他就忙着和其他咒术师抢咒灵，尤其是强大的咒灵，现在满世界地跑。原先时间再紧都会来到云横中学或者安置着年龄更小咒术师的云横小学讲课，现在咒术师越来越多，会讲课能信任的咒术师却往往身兼数职没有时间。 师资力量极度匮乏，再这样下去或许会耽误小咒术师的成长。 基于这个原因，八神堕联系五条悟表明希望可以展开一次会议，有关东京校和山君双方咒术师的和平友好交流和互助。 总监部的人不请自来，原本还想维持自己的高姿态，就见八神堕温柔笑着对夜蛾正道问好：“许多年不见，夜蛾老师看起来憔悴不少。” 夜蛾正道：？ “据说悟毕业后留校当了老师，这些年您真是辛苦了。” 五条悟猝不及防被提起，歪头，戴着眼罩都能出看出疑惑。 “以老师你的能力，其实有更多选择，山君资金雄厚，上没有无能昏聩的管事下没有不省心的下属，也不需要愁生源……” 五条悟一把捂住他嘴，揪着他衣领子气急败坏：“等会，这就是你说的双方咒术师和平友好的交流？” 八神堕耸耸肩，上半身后仰手前伸微挡：“嘛，这不是在关爱恩师？悟也可以考虑一下嘛，我们负责安置家属哦。” 好嘛，这墙角挖得有够明目张胆，第一锄头就是东京校校长，第二锄头干脆瞄准五条悟以及他全家。总监部的老头气到发抖，又因为八神堕和五条悟之间明显熟稔的气氛危机感爆棚。 最初咒术界从没将八神堕以及夏油杰的小打闹放在心上，结果现在原本咒术界的生态环境全然崩盘。 在总监部眼中，山君这简直是破坏行情、恶意竞争！ 奈何事实就是以往的卖方市场变成了买方市场，他们再保持原来的高傲怕是还直接会被挤出市场。所以山君一抛出谈和，总监部和禅院、加茂家都很重视。这次来得不仅是总监部的老头，还有禅院直毘人和一个加茂家直系的中年人，除此之外，京都校的乐严寺嘉伸校长也不请自来。 禅院直毘人咳了咳：“我想作为山君首领，八神先生不至于大费周章只为逞口舌之快？” 八神堕点点头：“当然，作为咒术师组织，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理应守望相助才是。” “共同的目标，是指祓除咒灵？”乐严寺嘉伸眉毛微抬，露出其下一只藏着精光的眼睛。 总监部的人语调怪异：“山君是希望我们共享咒灵祓除任务？” 谁不知道咒灵、尤其是高级咒灵，对有着咒灵操使的山君来说简直是仅次于咒具的资源，他们宁愿自己吭哧吭哧派人祓除也不想壮大夏油杰的力量。 八神堕挑眉，仿佛很惊讶，他声音带着笑意：“怎么会，虽然对咒术师来说，咒灵确实是最大的目标，但目前强大的咒术师那么多，咒灵其实不足为虑。” 其他人或迷茫或沉思，除了咒灵，山君和总监部还能有什么共同目标吗？需要两边改变更倾向仇家的现状守望相助，怎么也要两面宿傩这种程度的敌人吧？ 第319章 不对，乐严寺嘉伸第一个反应过来，八神堕从一开始找的就不是总监部，而是东京校。 虽然总监部理所当然将东京校划分在自己的名下，但东京校严格来说还是个以五条悟以及夜蛾正道为中心的学校、或者说咒术师力量，联想八神堕刚见面就挥着锄头要挖人、至少表现出挖人的意向，或许是有其他原因需要和东京校或者咒术界缓和关系，同时也是山君摊子铺得太大，缺人手了？ 果然，八神堕紧接着就说：“作为咒术师组织，我们的共同目标当然是培育健康向上全面发展的下一代。此次过来主要原因就是希望与东京校方进行一番师生上的交流，比如夜蛾老师和悟来我校担任老师，我校部分学生来东京校做交换生…” 总监部的老头盯着八神堕的眼神宛如在看一个失心疯，夜蛾正道和五条悟，他们集体老年痴呆也不会换啊。而且即便不是这两个人，用东京校的老师换一些不知道能不能用、更大可能翅膀刚养起来就要飞的学生，也明显是亏本的买卖。 八神堕笑眯眯接着将话说完：“比如说，伏黑惠，那可是个极有天赋的孩子，拥有着强大的术式不说自己也很努力，已经调服好几种式神了呢。” 青年眼中的得意炫耀并未遮掩，正捋着自己小胡子的禅院直毘人一个用力，胡子尖折出一个诡异的直角，看着八神堕的眼神也瞬间锐利起来，嘴上却还笑着：“哦？小惠啊，甚尔竟然放心吗？” 这种作为，算是将伏黑惠当做筹码了吧？甚尔那暴脾气真的能答应？ “当然，我们还是很信任东京校教学水平的。”八神堕微笑，然而已经青年的他完全张开的外表自带一种危险和锋利，凤眼幽深上挑，再不是小时候伪装成低眉顺眼就能被当软柿子的模样，看似寡淡的气质仔细观察更是透出种隐晦的诡谲感。 没人相信他敢毫不做准备就把珍贵的十种影法术继承者抛出来，但一时半会也不知道他意欲何为。 禅院直毘人直接就想答应下，总监部和加茂家却不怎么愿意，十种影法术又怎么样，伏黑惠他爹还活着，就算在东京校上学也未必留在咒术界，终究还是不能为他们所用。给竞争对手培养好人才，他们若是有那么大胸襟，咒术界也不会是现在的局面。 至于暗中做手脚养废，不说操作困难程度，就算成功说不定两边下一秒就得开战。也顾忌着伏黑甚尔。当初总监部中也有人享受到被咒术杀手亲自送信到枕边的贴心服务，谁也不想再一次体验，而且再一次被匕]首扎穿的说不定就不是枕头，而是脑子了。 但他们不请自来这次交流当然还是想要和山君保持良好关系，至少明面上不再剑拔弩张。于是两边讨价还价，最终只确定下伏黑惠作为东京校的交换生，同时七海建人以及他的班主任禾木蟾交换到山君担任老师。结果定下来，八神堕就干脆利落地离开了，倒让其他人依旧摸不清他这样做的原因。 伏黑惠都抛出来了，按理说应该换取更多利益才对。至少以己度人，他们绝对会这么做，七海建人术式强力还有些用处，禾木蟾却是天资有限止步二级，完全看不出价值。 总不能真的就是为了友好交流吧？ 也或许真的只是这样，虽然只是一件小事，在外人眼中山君和总监部御三家总算没了之前的剑拔弩张气氛，至少表面上迎来了和解。粗神经一些的比如灰原雄已经开始往山君那边窜门了，有时候还充当自己小伙伴的助教，给云横中学的小咒术师当陪练。山君还时不时出钱请家入硝子帮忙医治，又送了一个有些强大反转术式天赋只是不怎么稳定的小女生过去给家入硝子当助手。 那可是珍贵的反转术式，濒死之人都能治愈的，他们也只有家入硝子那一个，现在那个小女孩若是被培养出来，岂不是山君也有了？ 总监部的人后悔得无以加复，只觉得山君处处在占他们便宜，他们派人过去阴阳怪气，八神堕压根没见，过来和他们交涉的河野真助和气亲善地送上咒灵探测装置最新版本给他们免费试用。 精准度上比窗还好——屮，更气了。 自家儿子已经跑去死缠烂打伏黑甚尔，成功加入了黑虎社，目前来看属于十种影法术没捞着还丢了儿子的禅院直毘人一脸摆烂式地淡然，劝几个老对头：“看开点，很明显他们和东京校人感情一直都在，人私下联系你也不知道，能收点钱还是好的。” 其他人看着他：…… 禅院直毘人表情一僵，仿佛发现了什么盲点。 说起来，五条悟就和夏油杰感情一直很好，连体婴儿一样孟不离焦焦不离孟，也正是因此在夏油杰离开东京校之后两人的冷淡愈发明显起来，外人认为两人闹掰，他们虽然没有具体证据，却也觉得应该就是这样。毕竟从一出去建立平民咒术师组织山君再到公开咒灵探测技术，八神堕他们一直在冲击咒术界世家贵族体制。 就像历史上表现再开明仁义的贵族真正面对触及自身阶级利益的威胁时候依旧会作出有利于自身的选择，哪怕明知道会损害大局和更多人的利益。他们认为五条悟也会是如此，再叛逆他终究是五条家的家主，家族从小的教育在那里，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割舍。 但从最开始五条悟和八神堕的表现来看，显然两人之间依旧熟稔，仿佛中间从没有过隔阂。 第320章 他们这些年真的就如表面上那样毫无联系吗？五条悟是否也认同夏油杰的理念？ 出身世家、领导着世家，却又想要改变当前咒术界被世家把持的局面？ 若是如此，在这个本质依旧是实力至上的咒术界，他们没有任何办法抵抗，若是先前，消极抵抗或许可行，因为五条悟再强也不能一个人担负整个世界的咒灵，当前制度或许腐朽，却还能支撑维系，但现在总监部甚至御三家都不再无可代替。 总监部的人到底眼界狭隘，虽然和禅院直毘人思维出发点相同，却只想到八神堕是想要拉拢五条悟，根本不觉得他们一开始就可能站在一边。 禅院直毘人重新收敛情绪，给自己灌了一口酒，没打算提醒谁。 毕竟若真这样，五条悟的图谋就很可怕了，而眼前这些老头被危机感裹挟，不一定会出什么昏招，激化矛盾显然是不明智的。 其实想一想，他不是也很不满家里那些老家伙？相比总是鼓动着自家老东西们跟自己对着干的总监部，其实山君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庞大的咒术师资源，天与咒缚巅峰的伏黑甚尔和十种影法术的伏黑惠…… 咒术师的世界，不论再怎么改变，怎么制定规则限制，本质依旧是强者为尊，八神堕现在重视普通人咒术师，但也没强行拔高他们的地位。实力才是一切的基础，禅院那么大一个咒术师世家，到那边都能继续。如果两边真起了不可调和的冲突，他本人倒是更青睐山君。 当然那也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他更希望维持现状且旁观划水，就让他先看看五条悟准备怎么安排五条家吧。 第152章 最大的幸运 明面上有了交接之后五条悟就愈发明目张胆跑去山君的地盘和夏油杰黏糊起来。如果被要求祓除的咒灵能力不错，还会三五不时地给小伙伴带咒灵当礼物，省了他到处跑。 总监部眼睁睁看着，忍气吞声。没有办法一次打散山君，其他的试探和小动作只会将这只恶虎激怒。 “堕哥还在睡？”伏黑惠有些忧心地看向窗外的太阳，已经临近正中央，虽说相比从前忙起来根本不睡觉多睡是好的，但这样太大的反常总让他觉得有些不妙。 正坐在办公室八神堕位置的夏油杰点头：“应该没睡熟，去叫他起来吃饭。”说着手上还在处理文件，这些原本都是八神堕一个人解决的。 虽说从一开始就在培养人手，但八神堕这么一躺山君会社——现在应该叫它山君财团，还是差点运转不过来。他们处理的这些文件到最后还得八神堕起来时候再看一遍，学习压力山大的夏油杰别说出去找咒灵，发根都没以前牢靠了。 从角落盘旋的楼梯上去就是八神堕的套房，乍一看除了比寻常房子高一些就是普通的单身公寓。房门开着，伏黑惠一进去就见原本盖着毛毯枕着老虎睡着的青年睁开眼睛，浅金双眸半睁着，他坐起身，睡衣没有太多褶皱，腰带却松散了些，过分白皙的皮肤在山君漆黑的毛色衬托下对比惊艳。 八神堕严谨地将衣服向上提，站起身。 黑虎被打扰到，尾巴打着空气，眼睛也没睁，蹭了蹭八神堕光裸的小腿，脑门抵着他肌肤又昏昏欲睡起来。黑发金眸的青年又弯腰揉了把山君的大脑袋才从将自己包围的毛绒绒里挣脱。 出门前，伏黑惠都一直留意着懒洋洋很有大型猫科特色、但和往常即便放松也会半警戒状态大有不同的山君。 “山君看着不太精神，是生病了吗？” 八神堕面上不见异样：“我之前咒力又长进了些，大概适应了就好。” 伏黑惠没有任何怀疑地相信了，他的式神在被调服之后也是随着他的状态改变而改变，最初只是半大的两只玉犬现在也越发神骏了。八神堕和山君之间的联系又和它以及夏油杰不太相同，一方状态有了大的起伏，另一方或许需要更多的时间去匹配吧。 “惠，再试一下连接影的世界。” 简单吃过东西，伏黑惠开始加深自己的术式运用，不仅八神堕在他旁边看着，夏油杰和伏黑甚尔甚至五条悟也到得齐齐整整。 虽说都是很熟悉的前辈长辈，伏黑惠还是被这种严阵以待的阵仗弄得有点紧张，第一次连接时候只停顿一瞬就失败。 没有式神和手势作为连接，伏黑惠要流畅使用影子世界只能说短时间内应当是做不到的。这还是确定他回去做交流生之后伏黑甚尔从禅院家拿走不少十种影法术相关运用卷轴的情况下——想到这里，伏黑甚尔心情有些微妙，他少时没进过禅院的藏书室，对十种影法术相关资料根本不清楚，这些资料都是禅院直毘人桌子上找到的，准备齐全，显然就等着他拿。 这点小恩小惠想要收买他压根不可能，但伏黑惠这个有良心的好孩子显然在欠了人情情况下不可能当不知道。作为世仇的世家，五条家藏书中十种影法术的资料也很可观，两边查漏补缺，其实已经相当全面。 伏黑惠对自己术式了解不算浅，会失败只是不够熟练。一时的羞赧后很快平复下心情，再次连接已经是平时的水平，但也只有两秒。 但是，“足够了，我能感受到影子世界对我的吸引，它能够接纳我。”八神堕说。 其他人也看到他方才将手伸向伏黑惠作为连接另一个世界媒介的影子，如同沉入水面一般没有阻碍。 第321章 常理来说，影子世界只有式神才能进驻，连同十种影法术者本身都只是暂时拥有了开启这扇门的钥匙，一定程度上予以利用，利用深浅全看各人天赋和悟性。八神堕这种直接就能将手伸进去的情况显然不太正常。 若是有了解十种影法术的其他人在必定已经大呼小叫起来，在场的其他人却都还算淡定。 八神堕在感觉到影子世界对自己吸引力的时候没经验证就对其他人说了，山君更是好奇地将脑袋直接伸进去过，保守估计至少山君和十种影法术的协调度是相当高的，那么放心让伏黑惠一年后入学和这也有些关系。 “这样，惠你其他事情都暂时放一放，想办法稳定影子世界的使用和影子战法。” 伏黑惠不问原因，听话地点头，见几个哥哥和自己老爹似乎有事要说，他上去看了看山君，见它依旧卧着睡觉就离开了。 “能被那个世界接受，你现在还能称为人类吗？”伏黑甚尔大咧咧地开口。 夏油杰气息阴沉了一瞬，高大健壮的男人却毫不在意，依旧眼神慵懒中带着打量地看着八神堕。 伏黑甚尔是自己发现的，他对咒力咒灵这些东西向来很敏锐。 这些年来八神堕其实接触外人时候并不多，自然也不能像小时候那样通过某些人的恶感来积攒侵蚀度。但山君和黑虎社在外的威名导致的一些人对他这个首领的恐惧和情绪积少成多，这时候正好卡在三分之二的界限上。 这是一个质变的关键点，八神堕早就对此有所准备，源自不同维度世界的灵魂本质让他能很清楚分辨出自己真正的想法思绪，脑子其他一些不断干扰的情绪以及对罪恶的渴求对他来说甚至算不上困扰。 原本他能够假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继续工作，意外却出在山君身上。 和他联系深厚，但从思维上已经算是另一个体的山君也受到负面状态影响，只是山君的表现是咒力组成的不稳定，且总是觉得烦躁。 八神堕有些后悔之前放任山君没事就在外头玩，这下忽然将它收起来就显得奇怪，而且即便收起来，五条悟六眼一扫还是会知道。 因为知道八神堕跨过三分之二后或许会有别的改变，为了提高山君的风险抵御能力，夏油杰提议和东京校一定程度上合作，显露出他们和五条悟的关系依旧融洽。八神堕同意，将原本自己的工作尽可能分摊出去，集中教导夏油杰等几个人。 伏黑甚尔发现苗头后直接来问，八神堕也没有隐瞒他。 他只是打开了局面，后续的维系管理肯定还是要靠夏油杰他们，反正他们也要担心自己，不如趁这个时候办理一下交接。 心态还是很平和轻松的八神堕根本没觉得伏黑甚尔说得话有哪里过分，见眼前三个人剑拔弩张一副又要打起来的模样才意识到他们在意。 黑发金眸的青年沉吟片刻，迟疑道：“其实，咒灵似乎也不太能被影子世界接受，我就算不算人类，理应也是更偏向式神才对。” 话音落，三人奇怪的目光都投在他身上。 八神堕：？ 默默对视许久，五条悟率先叹息：“你言下之意，式神就比咒灵好吗？” 难道不是吗？ 八神堕眼神沉静，表情几乎没有变化，情绪却能够归类于呆滞，他内心感慨：人类真的好复杂，每次觉得自己混了那么长时间已经很明白他们情绪时候，现实都会提醒他——你不懂。 善于学习的八神堕真诚疑惑：“你们不是一直担心我最后变成咒灵会丧失理智？惠惠的式神显然是有理智有情绪的，我不是咒灵而是式神难道不是一件好事？” 三人：…… 好什么？咒灵除了咒灵操术可以操控别的都要很苛刻的条件才能借力，更多都是祓除或者封印制成咒具。式神却是稍微是个能力可以的咒术师就敢肖想契阔的存在，只是式神存于现实时大多已经同某人建立了联系，别人才无法。 八神堕理所应当地表情：“我直接成为惠惠的式神不就可以了吗？以后他遇到危险我还能去保护他，这样我们也不用担心惠惠被总监部或者那个消失了好久的老鼠算计。”他最初决定让伏黑惠去东京校没人反对，伏黑惠他爹本人也没意见，他还以为他们都考虑到这一点。 五条悟沉默片刻，伸手——一指头弹在八神堕脑门上，夏油杰配合默契地提前按住年龄最小同期肩膀让他避无可避。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八神堕苦恼看着他们，满眼迷茫：你们的想法真的好不可捉摸。 “那之后呢？你现在的身体已经不受生老病死局限了吧，之后呢？一个人留在影子世界，等着被下一个十种影法术继任者调服？”五条悟痛心疾首戳着他脑门，将那一块皮肤戳得发红。 把自己看成人好嘛？干啥那么自觉以咒灵和式神自居，又是和杰定下束缚有事要被惠收服，都是你自己上赶着！ 八神堕终于明白过来他们的意思，笑意像蜻蜓点过的水面，温柔轻缓地漾起：“不是还有山君陪着我吗？再说等认识的人离开，想活往往艰辛，想死还是容易的。” 他是真正想要体验作为人类的一生：结识三两个密切的友人，再任由时间送离他们。等这个世界上再没了熟识的人，他也能步入不会醒来的沉眠。 第322章 对于人类来说，这或许就是最大的幸运了。 看着八神堕难得真实发自内心的笑，夏油杰和五条悟都意识到他的言下之意，却有志一同觉得这笑傻兮兮的。 五条悟双手环抱抖着身体仿佛猫猫抖毛，一脸恶寒：“你难道要和我们殉情吗？噫——好肉麻！” 第153章 韭菜含量超标 “能活着为什么要死……”夏油杰也是一脸反对。 倒是伏黑甚尔抛给八神堕一个‘我理解你’的表情，如果不是还有个儿子，过着没啥意义的生活其实死了也挺好的。不过人总是有向生的本能，只要不是全然对自己生命没有珍视的概念，越见多了生死经历过诀别，越是了解生命的意义。 如此请款，再垃圾绝望的人都很难作出去死的决定，更多是像他一样醉生梦死的活着。 但八神堕的话，伏黑甚尔却完全相信如果必要他会毫不留情让自己死掉，并不是生长在完全安定中缺乏对死亡敬畏，而是这家伙似乎从最初见面的时候就缺乏对死亡的恐惧，建立了山君改变咒术界，拥有此刻的权势却完全没有工作以外的爱好。 伏黑甚尔其实见过相似的这类人，外人往往称呼这些人为‘理想主义者’亦或者‘殉道者’，他私下以为，八神堕大概属于二者皆能形容的那类人——他相信一些人说的这样的人生来就具备某种别样的魅力，毕竟他自觉烂进泥里的家伙，都有些想看一看对方不懈追求的世界，甚至愿意去添一份力。 多稀奇的事。 为了未来不一定发生的事情争论出火气是不明智的，所以这个话题被五条悟插科打诨，大家有志一同地略过。余下时间更多在研究十种影法术的情报，以及推测伏黑惠能够延展的方向。 等到伏黑惠稳定下沟通影子世界的能力，五条悟开着六眼研究了半天，最终建议伏黑惠将山君收为式神，山君是八神堕的术式和能力延伸，这样一来八神堕不是伏黑惠的式神，但依旧可以藉由山君穿梭影界。 影世界外层是一片黑色，细细感知可以区分影子的主人，八神堕简单尝试，从夏油杰的影子跳到了五条悟的影子，一冒头就与一双昏暗光线下依旧明亮的蓝色眼眸对上。 “有意思，你没出来之前我完全没有察觉哎！” 如果百年前的六眼和他实力近似，十种影法术的主人也有着这样的能力，那就难怪两者可以打得相当了，以八神堕的身手，手上如果再有天逆鉾这类的可以突破无下限的咒具，躲进他影子里进行暗杀，五条悟没有防备情况下就算是现在的实力只怕也要像当年面对伏黑甚尔一样中招。 伏黑惠看得眼睛都亮了，伏黑甚尔则是眯着眼睛，五条悟内心一寒，看过去，敢肯定这老男人肯定内心在复盘杀他的一百零八种方式。 夏油杰捏着下巴思索：“所以惠的能力稳定之后，其实可以和甚尔先生是很好的搭档。” 想想吧，天与暴君藏进你影子里搞突袭——五条悟都不一定能抗住，任谁都要忍不住摸摸自己脖子。 伏黑甚尔嘴角快要咧在耳根上，高兴根本不掩饰，他伸手揽住自家儿子的脖子，另一只手不顾伏黑惠抵触用力揉乱他头发：“不用我，等我多教教这小子暗杀术，只怕你俩很快就要被拍在沙滩上了。” 夏油杰眉目弯弯眼含期许：“后辈比我强当然是好的，求之不得。” 五条悟哼了一声，和夏油杰反应完全相反：“做梦，这小鬼还差得远呢，我不死，尔等别想当最强！” 八神堕跟着他们笑，却是在一个人时候再次进入影界。 方才那些其实只是外壳，像包裹在蛋黄外的蛋清，更里层才是真正的影子世界，黑发金眸的青年携着黑底金纹猛虎踏进彼世领地。 此处天空高悬，没有太阳，只有一轮色调阴森诡谲的月亮，周围飘着天空同色不是很好辨认的薄云。草木都是漆黑，只有土地没有什么不同，除了没有生物，山川地势和现实相仿。 这里静寂得仿佛没有时间流逝。 自八神堕达到三分之二侵蚀度之后就昏昏沉沉的山君刚进这里没一会就重新精神抖擞起来，浑圆的浅金眼眸逡巡自己领地一般用目光扫视周围。 八神堕没感觉附近有什么危险，放它自己出去撒欢，他外出走了一段，忽然感觉到脚踝毛绒绒的触感，低头看到是一只雪白的兔子。 他低头将它抱起，确认是被伏黑惠调服的式神脱兔之一。 周围都是漆黑的草地，是兔子会喜欢的地界，想到玉犬一向喜欢对着山君炸毛，八神堕往外更走了走，果然看到不断有雪白的脱兔从高草丛中冒头。 进入这个世界，八神堕没有山君那么大的反应，却也如鱼得水般感到舒适。影子世界空气中都是零散的咒力，脱兔玉犬以及其他会被惠惠调服的咒灵大概就是由这些咒力凝聚而生，若是再往远走一些，或许会遇见鵺、满象甚至魔虚罗。 但这里比照着真实世界，八神堕自己是不会飞的，靠腿走不知道要走到何年何月，rua了几把脱兔，八神堕将山君留在影界修养，自己出去了。 夏油杰对首领的工作越来越熟悉，但他并不擅长处理数据文件，嗯，他偏文科，不是不能做，但多了会觉得头疼脑胀。除了必要自己处理的部分，更多是提拔其他人。 第323章 他接触的大多是咒术师，除了山田常佑性格沉静谨慎还算擅长这些，以及原本就是辅助监督、后来投奔过来的西川隆一闭着眼睛都能起草公文文件。其他咒术师大多只会拎着武器殴打咒灵，只能启用一些本身能力不错人品也可以的人，比如这些年一直被警方或公安培育投放过来的优秀人才…… 木村远久成为山君咒术事务部总负责人之后一直有些精神恍惚，说实话，卧底山君以来，一直都是四平八稳的职场生活。需要探查的情报资料就放在手边，给老上司汇报任务就仿佛在公司跟上级走流程，大多卧底都会经历的波澜起伏在他身上半点没有体现，他几乎以为自己是从警校毕业后直升国企了。成为负责人之后交接的都是政府同部门不同部门的同僚，就更像了。 除了山君研发的产品技术之类和市场详细规划的方面他接触不到，其他想找都能找到。至于那些，他又不是商业间谍，还真用不到。 其他公司最容易出现问题的账务问题……呵，总会计也是他同事这种离谱的事你敢信？ 年前那位梦想当警察结果成了会计的同事就不断向上申请换岗，又一直被上司摁下，两人原本就认识，通气过后更是几乎成了死党，高山青柚满是郁闷地哭诉：“三年又三年！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我腹肌都快成啤酒肚了啊！” 木村远久：…… 这种情况还能怎么办呢，只能安慰他：“等再派人过来，你把自己位置甩给后辈就可以了。” 高山青柚面容冷漠：“问题就在这里，我在山君好吃好喝再做几年工资都够我花到退休，再过段时间，我可能向上级递交的就不是调职申请是辞职申请了。” 木村远久：…… 说是这么说，等上司回复说不会再往财务安插人手，咂摸到合适的人才向上推荐对方接盘这份优渥岗位，高山青柚还是毫不犹豫地从山君离职。人事总监山君大总管河野真助遗憾地送别了他，诚恳表示山君永远有他的位置，期待他之后联系他再次入职。 高山青柚拿着河野真助塞手里的红包抱着自己纸箱子离开时候还在心有余悸：这就是资本主义的金钱腐蚀吗？好可怕噫—— 木村远久说实话有点羡慕，财务会计是对标商业部分，只要没有发现太严重偷税漏税苗头没必要让一个优秀警官一直占着位置，但他估计不太行。 咒术事务部的业务和动向国家必定是始终想要掌握的，哪怕他其实有察觉上司老板们可能压根对自己身份心知肚明，老上司他们或许也知道他们知道他的身份。总归两边大概是处于一种心照不宣的状态，八神堕希望用这种形式让官方安心，官方也因为他们这样的态度而更加信任。 至于为什么是木村远久，他自己闲暇时候想了想，估计是他心比较大，同时又不是真的没心眼吧。 山君中另有一个资历更深，却职业病严重的前辈，不论山君怎么祥和一片都要脑补出下方暗流汹涌，以致越发警惕多疑，总是拐弯抹角想要探查些隐藏在背后的罪恶。相比他按部就班仿佛正经上班族，前辈就堪称水深火热，每天不是发现这个秘书是某不法黑邦卧底，就是察觉另一个助理被收买在暗中违法乱纪。 前辈和会计同事一样一直在向上打审批，因为怀疑山君在有意把那些乱七八糟底细的家伙扔给他处理，奈何和会计同事不同，前辈至今仍然每天生无可恋地在和那些说是暗哨更合适的家伙斗智斗勇。毕竟官方防着山君改变初心的同时，也担心这么一个纳税大户且遵纪守法亲近官方的咒术师组织出现问题。 前辈：…… 屮，他敢肯定山君那些家伙都对谁是卧底心知肚明，之所以全部不说就是单纯想薅羊毛割韭菜！为了防止这些倒霉羊犊子在不知道的地方搞出什么事，还让他这个官方背景的当牧羊犬！ 万恶的资本家，是你的韭菜吗你就薅？真不怕玩出事来！ 小小年纪，老奸巨猾。 早春贤二原本已经放平心态，以为自己要在这养老，以他的精神状态归队可能还要适应一段时间，这会大环境平稳小弧度波折反而适合他过度，算了算了，在这呆着吧。 但意外就来得这么突然。 他的上线忽然要求他严密监视八神堕动态。 2017年八月中旬，大阪发生多次野兽咒灵伤人事件，幸存者极少，且多受到严重噬咬撕裂伤势，据被救下的受害者对逞凶野兽、或者说咒灵的印象，那是一只大片为黑色，其中参杂白色\青紫色花纹大型野兽的袭击（较多人认为是虎，但这部分由于受害者视线模糊或者野兽速度太快并未完全认证）。 山君的商标是一点都不让人觉得威严的老虎爪印，此前一部分对动物脚印没有研究的人一直认为这是猫爪，一部分猛男用户还嫌弃他们商标恶意卖萌。倒是黑虎社名为黑虎，印记也是一只线条简洁却贵气威严的黑虎头像，虽然和八神堕的大老虎不尽相同，却也有些神似。 一些人很快联想上黑虎社，而后联想上八神堕，他有一只黑虎作为式神还是有小范围人知晓。 又有人翻出来他当初脱离咒术界是因为有人怀疑他是咒灵受肉，流言像涨潮的海水，快速就将原本干净的地面淹了起来。 官员们总是惜命且多疑的，所以早春贤二接到这个监视的任务，但是他看不见咒灵，他只能确定八神堕基本呆在公司，但这种情报报上去依旧会有人怀疑他偷偷出去，因为咒术师的手段总是普通人无法观测的，甚至即便他能够看到咒灵，他将自己所看到的报上去，那些人依旧不会相信，因为他们没办法亲眼看到。 第324章 看似和平稳定的表面下，咒术师和普通人之间横亘的疑虑和隔阂却不会消失，只要稍有变动就会被激发。 第154章 异变 若说之前的野兽伤人事件还只是让高管政要们心有疑虑，不在那样信任山君，开始努力在山君和咒术界之间作出谁也不偏向的平衡。那么有关黑虎社成员勾结贪官巨商、横行霸道让被欺压的人求告无门的消息出现，就是让原本声誉更偏向‘义匪’，甚至让一些叛逆期的中二少年心生向往的黑虎社名声无限下滑，网络上阴谋论的层出不穷更是让网民越来越多人愤恨要将其‘虚伪表面’撕下。 这时候早春贤二基本已经肯定有人在算计山君和黑虎社，每一个都是真实存在的受害者，似似而非没有证据的加害者，迅速铺开的流言和头脑风暴一样的怀疑争论。 警方其实早已经进行了调查，其实犯人不是找不到，就是另有他人。这样的结果，早已经在心中认定了‘真正’凶手的群众根本不买账。只会觉得警方早已经被收买串通，至于板上钉钉证据确凿的真凶，则是替罪羊，收获了一大堆同情。 虽然这种现象也和日方政府的公信力不足有极大关系，幕后对黑虎社下手的人或势力，也不可谓不大手笔，并且没有法律底线，其中不少受害者应当都是其为栽赃才进行加害，不然不会出现这样集中。 黑虎社本就是黑邦，在普通人中，只要以讳莫如深的模样说几句‘我听说啊……’，或所谓朋友被加害，或所谓朋友混黑加害了别人还逍遥法外，再在末尾说一句拱火力十足的‘警察什么的，怎么敢管’等等。 黑虎社忽然就人人喊打起来，至于没有证据——那不更说明了黑虎社的可怕嚣张程度吗？ 山君的产品被部分民众进行抵制，虽然基于山君本身每年做的慈善和社会公益都是切切实实可以考证，这种现象并不是很明显，但也名声下滑，低端市场不少被其他品牌和企业趁机抢占。 这一切看起来来势汹汹，但在早春贤二看来其实没有太大影响。 真正的资本，谁见过是对方是被流言打倒的吗？山君那样大的体量，只要主事人没有严重违法乱纪且证据确凿定罪入狱，即便酸言恶语铺天盖地，也阻止不了山君日常盈利。 至于黑虎社，想要用这种方式撼动那就更可笑了，黑虎社本身就是黑邦啊。哪怕他们对下属约束还算有成效，也改变不了本质就是不法分子。也就是国内黑邦合法，换个不合法的国家早就被放在扫黑除恶的名单上了。 用道德标兵的标准去要求他们本就不可能。道德绑架和名声这种东西，只有警视厅这样的政府部门会在意。除非他们想要用舆论逼迫政府部分惩处山君和黑虎社，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他们要是拿这些咒术师大财阀有辙，之前面对咒术界时不时的敲竹杠时候也不会那么窝囊了。 早春贤二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做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他并不认为山君会受到太多影响——直到他发现伏黑甚尔、夏油杰最近一个比一个气息深沉。 而真正的主事者八神堕，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在外露面。 卧底的敏锐神经发出警报，他知道有什么事情在他不知晓的情况下发生了。 空旷的房间里，只在最中间放了一张床垫被褥，没有任何家具物品。 黑发垂顺的青年靠着床头的墙，放松地坐着，他低着头略长的额发遮住眼睛，安安静静的，看不出什么神情。 “堕……” 堕——堕—— 嘈杂的声音仿佛崎岖通达洞穴里的回声，反复重复的名字渐渐带上憎恨哀怨讥嘲的情绪。 八神堕抬眼看向门的方向，一个高大几乎填充了房间，丑陋不可名状的怪物伫立在那里，涎水从类似昆虫的口器中流下，越来越近。 浅金色眼眸定定注视了那个怪物好一会，青年终于轻勾了一下唇角，笑着轻声唤道：“杰哥？” 又一只怪物从先前怪物身后挤出来，污泥沼泽怪物一般的柔软身形，触手海草一样波浪状飘摇，还咕嘟嘟冒着紫青色的泡泡，八神堕嘴角笑意忽然明显，这只大概是由于肢体动作过于活跃，竟显得有些可爱憨憨。 他知道这个泥怪底下是五条悟，倒是那双六眼没有被幻觉扭曲，仍旧是那样漂亮清透，但当这双眼睛长在泥巴怪脸上，就很有些好笑。 五条悟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现在估计不是啥有趣的形象，他故意跑过去，猛地凑近八神堕的脸。 青年后仰了一下，伸手将五条悟挡开，毕竟幻觉有些严重，虽然知道是五条悟，但他凑近的时候甚至还有股腐烂的臭泥味道。 五条悟伸手在八神堕眼前晃了下，为避免声音造成八神堕的不适，他只面向夏油杰作出口型：【看样子还没好。】 夏油杰目光落在八神堕身上，眼眸深处尽是担忧和痛惜。 八神堕笑笑：“你们要做什么，就按照你们计划去做吧。我估计一时半会好不了，但也不用担心，这种情况只是一时的。” 只有亲近八神堕的人才知道，外界那看似莫名其妙白费功夫的流言实际针对的人是山君的真正首领。处于三分之二界限处的侵蚀度因为普通人对八神堕骤然上涨的负面情绪和诅咒而终于跨过了分界。 八神堕其实也有些猝不及防，他早知道三分之二之后会有副作用，却一直以为是精神上的，最初也却是如此。 第325章 时刻充斥在思绪脑海中的负面情绪和暴虐对他的影响并不大，只是之前他发觉自己状态会影响到山君，那段时间嗜睡也是希望减轻山君的焦躁。伏黑惠的影子世界对黑虎这种状态有不小缓解作用，将它送到那边之后八神堕就已经恢复了以往的作息。 但万万没想到，突然爆发的流言致使诅咒爆发，负面影响也加深到具体的感官上。 最初这种影响并不严重，由于是自己咒力的一部分，八神堕直到看见陌生的咒灵出现在自己的房间才觉得不对。 咒术师面对咒灵第一反应大概都是攻击祓除，但自家有个咒灵操使，八神堕并没有过激的反应，第二眼就看出这只‘咒灵’其实是河野真助。 “堕？现在时间还早，不如你再睡一会？”河野真助见人眼睛有些恍惚，只以为八神堕还没睡饱。 “唔，嗯，麻烦了。”声音艰涩失真，却不至于不能辨认，黑发青年神色如常地说。 重新躺回床铺，那蒙蔽自己的幻觉仿佛知晓被察觉挫败了一般，初醒来还正常的房间再看都扭曲起来，细看仿佛有狰狞的人脸要破墙而出，置身的床铺、盖着的被褥也仿佛蠕动起来。 不正常的现象持续了片刻又后继无力一般消失，八神堕起床正常开始自己的工作，渐渐习惯了被幻觉忽然袭击，淡定面对一抬眼下属变成贴脸怪物的场景。直到外界谣言越传越广，黑虎社和山君boss几乎在社交圈子中被传成都市传说。 该说还好黑虎社和他的联系没有山君紧密，或者说可惜，不然现在说不定已经一举攒下不少进度。 夏油杰是第一个觉察出不对劲，要知道以前八神堕身上几乎感觉不出来咒力，脑神经潜意识的紧绷，确认八神堕似乎还是本人，立刻想到他那棘手的体质问题，直接摇人叫来了好友。 五条悟没多想，开着六眼过来，看八神堕第一眼还跟夏油杰调侃：“这只是你要调服的新咒灵……嗯？？？” 白发最强一脸颜艺的见鬼表情，盯着八神堕看了会，重新带上自己眼罩。 “……什么啊，是堕啊，你现在真的还好吗？” 能第一眼把他认成咒灵，八神堕知道六眼视线里的他形象大概和他眼里被幻觉覆盖的他们形象也相差无几了。过多的负面情绪和诅咒仿佛要溢出，却被八神堕有意识束缚在身体里，乍一看咒力和身体极度不协调，真的很像咒灵受肉在人类身体。 八神堕笑了笑：“虽然有点幻视幻听，但感觉脑子还算清醒。” 五条悟和夏油杰一致呵呵。 是吗？他们不信。 正常咒术师体内咒力凌乱成这个球样，身体早就被撕碎开了。 “但我现在应该不是很适合继续工作，好在之前已经给主要项目做了大致规划，即将完结的也做了收尾，杰哥不介意的话可以继续安排接下来的工作吗？” 八神堕表现得太理性淡定，给了夏油杰一种只是短暂代理他工作的错觉，但那之后幻觉和幻听的情况愈演愈烈，最后连房间里都不敢多放东西。选择顺应应该不会这样，但那样他就真成第二个两面宿傩了。 五条悟不放心直接住在了山君办公大楼夏油杰的公寓里，看着八神堕表现除了视力听力不太灵便外和之前没什么区别的模样，越来越觉得违和。 不应该呀，明明他眼里还挺严重的。 “对了，怎么一直不见山君？它是你的式神，应该不会被幻觉影响吧。” 五条悟这样提议时候只是怀疑八神堕强忍着不适，这小子一直忍耐力都极佳。他们没办法缓解，山君那只爱撒娇的大老虎在身边至少还能撸撸毛。 八神堕觉得这也不失为一个好的方法，于是将山君从影界召唤出来。 但两人看到黑虎此刻的模样，心情都极速下沉。 山君完全没了此前的矫健帅气，身体上出现癞痕烂肉一般的增生，呈现出恶心的肉白色，覆盖了原本顺滑的皮毛和花纹，仿佛被寄生虫爬满的流浪猫，看一眼就觉得恶心不适又心酸。 山君呜咽依恋地看着自己主人，努力蹭着八神堕，视线触及夏油杰和五条悟时候却透出暴躁警惕，五条悟和夏油杰细心观察了一下，确认大老虎只是烦躁和警惕他们，似乎本身并没有凶戾和更强的攻击性。 就像家养的猫猫受伤的时候也会排斥别人观察它，会钻到隐蔽的地方，也忌讳别人触摸接近，哪怕是饲养者。 山君大概就是这种情况，之前和他们关系不错，虚弱时候真正能信任依赖的还是只有八神堕。 照以前五条悟早就控诉这只大猫没良心了，这会却只庆幸还好它神志还清醒，那样八神堕应该也不会精神状态太差吧？当然如果真的是他和杰猜测的那种类似情绪冷静，但人格改变的极端情况，看山君这傻猫估计也没啥用，以它的脑容量估计都分不清楚堕有什么变化，只会让干什么干什么。 八神堕起初以为山君的外表异变也是幻象，如往常地抚摸着它的脑袋肩膀，直到触手依旧是异物的触感。 黑发金眸的青年动作一僵，幻觉只囊括视觉和听觉，也就是眼耳鼻这三个主要的感官器官，但触觉一直是正常的。夏油杰其实会通过在手心书写的方式和他说话，那么此刻山君也确如他所触摸到的…… 五条悟通透深邃的双眼在八神堕和山君之间徘徊。 第326章 山君和堕的联系并非那么简单，是类似生死与共的形态，只要八神堕存在于世，山君此刻的形体被击碎也不会真正死去，相比式神，更像是密切相连的半身。虽然山君精神还算正常，身体上的异变也能反映出八神堕现在应该不轻松，所以这小混账绝对不是他现在表现得这样风轻云淡。 八神堕沉默着抚摸山君还完好的部分皮毛，干燥粗糙完全没了以往的柔顺光滑，这么严重的情况，估计在影界也只能稍做减轻。 他从来没把身上的debuff放在心上，山君看着严重，不管其实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但揉着大猫猫委屈至极不停蹭蹭的大脑袋，终究是心疼。 五条悟靠近他，握着他手腕用另一只手在他手心写字。 八神堕点点头，听从他的建议，尝试缓慢地将身体里原本被他死死困住的诅咒向外放。 浓郁到几乎凝实得诅咒让夏油杰不适地紧绷了了一瞬，紧盯着山君的状态。 随着八神堕放开体内凌乱的诅咒，黑虎的状态明显稳定了不少，黑色火焰燃起，身上原本藓介一般的痕迹被烧了个透彻。 五条悟用六眼观测着这与其说是驱退，不如说是吞噬的过程。完成了吞噬的山君气息更加强大，只是体内咒力依旧不稳定，黑色皮毛时不时呲出火星样的咒力，整只虎相比以前的油光水滑现在就略显潦草。 第155章 换人 见山君好了一些，八神堕就想将它送到影界了，似乎察觉到他的想法，山君整只扑到青年怀里，两只耳朵后折趴伏着，明亮眼眸水润哀怨看着八神堕，显然不想离开自己主人。 八神堕低头看着它默默不语，原本他可以是一个淡漠悠然的酷盖，山君的意外出现却仿佛在这个世界多了一层羁绊和顾虑。 他没忘记造出山君并不是他原本的意志，这是否是这个世界对平衡的另一种体现？但‘八神堕’能够这样设定诞生就已经说明了他的条件符合这个世界的均衡，也算是天与咒缚的一种。 八神堕到底没把山君放养在影界，对悟和杰说：“不如把我的房间封闭起来吧，除了你们暂时不要让被人进来，我这个状态也是不出去更好一些。” 夏油杰想都没想就要拒绝，他每日守在外面，就算…真的出现什么事情，也不会不可挽回。五条悟却是一口答应下来，不仅在他房间设下账，还让夏油杰放出去一两只咒灵当看门的。 白发特级耸肩：“这样对你的计划不是更方便吗？咒术师的探查手段可是很多的。” “小惠那边，要说吗？” 五条悟一脸自然摆手：“小孩子家家的，知道那么多干啥，也用不着他。” 房间里，山君在信任的主人怀里很快打着呼噜睡着了，八神堕则是思索如何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世界咒灵和咒术师之间的无限循环和平衡。 虽然从事实层面来讲，山君的存在对他来说没有太大用处还多了顾虑，但它确实是完全归属于他的，是能够一直陪伴他的伙伴。悟和杰以及现在还年轻的惠都会受限于寿命离开他，山君不会。 想到伏黑惠十种影法术连接的庞大辽阔的影中世界，八神堕若有所觉。 羂索虽然强大，但就像他从头到尾专注实力和整顿咒术界、没有将羂索当做最大的敌人一样，这个世界危险的根源从来不是羂索，而是咒灵甚至咒术师这一形体的存在。平衡本就代表着脆弱和容易打破，先是两面宿傩，再是羂索，未来也说不定会有别的家伙。 剧情中造成的破坏可以通过轮回重置解决，真正运转下去的世界却无法这样轻易。 他们为维护世界的稳定而来，但当久了人类，学会人类或美好或丑陋的情感欲想，若是再始终拥有强大的、能够妄为的实力，又怎么能够确定他们不会成为下一个游戏他人生命的羂索呢？ 所以他意外分离出去的术式会成为山君，不断提醒着他也牵绊着他，同时大概算是这个世界送给他的礼物。 夏油杰总是担心八神堕，别的人是时不时看看窗外休息眼睛，他却是上来看他。 到底是八神堕先忍不住：“那个，杰，其实我和山君两个在房间过得挺好，除非有需要问我的地方，不然你不要上来了吧？” 夏油杰从同期眼睛里看出一丝对自己的嫌弃，难以置信同时有些委屈。 以前八神堕可能还会心软，但现在看着一日比一日抽象的杰——我心如铁，坚不可摧。 夏油杰：…… 头一回被人嫌弃污染视线，还怪新奇的，但他不是想着陪伴嘛，就像真正治病的是医生，病人家属陪床可能不仅帮不上忙还会添乱，但杵在边上好歹是个安慰。 “很正常，那些纠缠堕的诅咒本质其实也是被堕的身体捕获，不然这么一大团早就开始孕育特级了，多少能有点智慧。相比什么用都没有的墙壁天花板床垫，当然是蛊惑堕杀死亲近的人更和诅咒胃口，我们俩现在过去估计形象已经不止丑那么简单了，或许还会有攻击他的幻觉。” 夏油杰揉了揉眉心，有些颓然。 “我知道你不放心，有想知道的问我啊，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扫描，反正你到跟前也看不出来个啥。” 不想理他，夏油杰打开网页看网上的情况，他尝试进行辟谣，但辟谣跑断腿真不是说说而已，想渐渐压制吧别人阴谋论更起劲，八神堕身上的诅咒又涨了。 第327章 “看来只能用备选方案了。”夏油杰说。 随着八神堕日复一日不出现，公司的一切事物都由夏油杰和河野真助在处理，黑虎社那边伏黑甚尔却一改以往甩手掌柜的模样，烦躁却还算勤勉地处理自家产业。原本运转丝滑的庞然大物不断在各处小地方出现差错，虽然大方向依旧平稳，却也仿佛威严不可一世的猛虎显露出疲态，令周边本就垂涎觊觎的同行和仇敌蠢蠢欲动，却又慑于山君以往威势以及庞大体量按捺着。 所有人都想要知道一手发展起山君的八神堕现在是什么情况，由于最近网上现实的舆论狂潮，记者们尤其关注，不管是主流媒体还是八卦小报。 “夏油先生，不知道boss什么时候回来，我这边有些技术性的问题想要寻求堕先生的帮助。”研发部门的一个戴眼镜青年满脸木讷，却是十分勇敢地在走廊上拦住夏油杰，问出了所有人最想要知道的问题。 夏油杰提着菜正要上去，被人拦住微微低头看了眼被中年人捧在手上的资料封面，似乎是电子方面的东西，光名词复杂程度就知道完全不是他能管的范畴。 再抬头，青年不论气质还是外表都很符合大众对科研人员的刻板印象，消瘦文弱的外表，英年稀疏的头发，以及刻意打理自己还是显得不修边幅的小细节。夏油杰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温和笑着询问： “你们是研发人员，技术方面的问题还是要自己想办法解决才行，其余资金方面有什么困难吗？” 问出问题的青年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眼神游离慌乱又欲言又止，其他人最初的惊讶过后很快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偶然和别人视线撞上都带了些意味深长。 深谷周助捏紧手里的文件，看着眼前一如往常温和纯善，此刻却深潭般危险莫测的年轻青年，手心渗出汗迹。他主动这样问只是试探，由于这段时间公司里很多人怀疑老板被他的好友以及黑虎社的首领架空甚至囚禁起来。 他们研发部或许是公司所有部门里和八神堕交流最多的，并且都是学术和专业上的，说来惭愧，他们全部门的人都比不上自家老板能力强，如果不是八神堕时间有限分]身乏术，其实所有的研发工作他都可以自己解决。 他们尊敬并且钦佩着同领域的强者，除去一开始自视甚高却被个小年轻跨领域吊打、崩心态离职的个别人，余下几乎都是八神堕的粉丝，包括且不限定于事业粉、脑残粉甚至颜值粉。 又因为夏油杰一直以来都跟老板十分亲密，相比他会做出联合黑虎社争夺首领位置的事情，更多还是猜测八神堕是学习和工作太努力，透支了自己身体，所以由夏油杰暂代他处理工作上的事物。 对于那个传言，深谷周助也是不相信的，还是十分坚定的那种。因为他不止一次见到夏油杰将自家工作起来就完全忘记身体需求、不吃不喝不睡觉的boss从实验室里拖出去，那种熟稔和关心，甚至对老板不注重身体的愤懑都不作假。 他不愿意让人恶意揣测夏油杰，同时也想要知道老板的情况，所以这样毫不遮掩甚至专门在人多时候进行试探。 但如果只是八神堕身体原因，夏油杰完全可以稍作解释，也完全没有必要这样顾左右而言他，更大概率……青年头越垂越低，厚重的眼镜镜片由于重力向下坠着，本就近视的眼睛这会因为恐慌更加模糊。 “对、对不起。” 夏油杰失笑：“如果研发室需要什么可以直接打报告给我，没有必要道歉，请问还有什么事情吗？” 深谷周助嘴唇抖了抖，他或许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周围一圈人却都隐约发出抽气的声音，早春贤二捏着咖啡杯的手指都紧了，忧心地看着夏油杰不放弃黑发青年一丝一毫的细微表情，唯恐其中流露出杀意。 “boss他什么时候回来？”细微却切实发出的声音从深谷周助齿缝里飘出，离得近的人都听得分明。 夏油杰也惊讶了一瞬，他当然知道公司内部最近的流言，原本以为都暗示得这么明显了，眼前这个看着就一心学术，看着也不太有胆气的青年不会继续问下去，但紧接着就宽慰地笑出来：“谢谢你关心堕。” 深谷周助看着夏油杰不似作假的笑容，有些怀疑他方才的怀疑是纯纯多想。刚刚感觉身体回温，就听到对方依旧面带笑意地说： “因为某些私人原因，他预备在近期卸下总裁的职位，作为代理，我会继续担任山君的执行总裁，这点股东们已经达成一致。相关问题会在山君的对外发布会上对公共进行交代，那么，希望今后我们能够继续相处愉快。” 鸦雀无声的房间里，只留夏油杰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直到原本属于八神堕的办公室门打开，中长发的青年身影消失在视野里，才有人缓缓呼出一口气。 深谷周助整个僵在原地，惊恐的差点哭出来，在山君工作，多少都是知道公司涉黑的，虽然之前黑虎社一直表现得不像个黑邦，但现在老板换了真的还能保持之前的作风吗？今晚过后，他会不会尸体都凉在不知道哪个角落了？ 河野真助没多久过来，和和气气地将深谷周助请到办公室里谈一谈，早春贤二为他松了口气，是河野真助，说明大概率是要安抚，并且还算重视，小命应该没啥问题甚至还能继续留在山君工作。不过…看夏油杰的态度，八神堕处境堪忧。 第328章 但相比为八神堕担忧，他更为自己和其他卧底的同事提心，他是一向坚信自己卧底身份被发现了的，不然不至于所有乱七八糟身份的卧底都集中在自己手下，甚至估计所有卧底间谍都身份对于山君的人来说早就是名牌状态，只是官方包括他自己都认为他们和八神堕之间是具备一定默契，并且确实需要情报。 所以现在最糟糕的点，山君老板人都要换了，新老板夏油杰温和只是表面，实际是一个笑里藏刀连深信他的同期都能背叛的家伙，他们还能指望默契继续吗？甚至他很怀疑夏油杰能否压制住一向傲慢的黑虎社首领伏黑甚尔。黑虎社主要经营范围还是在大阪府以及周边，但辐射几乎所有重要城市，一旦失控——那将会是日本的灾难。 但目前暂且顾及不到那么多，早春贤二紧急申请上司让其他同事暂时撤离，只想先第一时间保证住同事们的安全。 其他人的脱离□□脆利落地审批下来，正式提交的离职报告也被夏油杰予以批准，干脆地结完工资放任，官方背景的和本身工作能力不错的河野真助和对之前高山青柚一样都封了红包。 公司里的骚乱夏油杰一清二楚，还在可控范畴就不打算管。 他买的菜其实有点多，河野真助最近和公司中一直沉迷搞事业同样未婚的咨询律师女士谈了恋爱，打破自己不婚前言后干脆利落搬了出去，平时最多伏黑惠过来，饭菜消耗却至少两人份。 这也是许多人猜测是夏油杰和伏黑甚尔将八神堕囚禁起来而非直接杀死的原因之一。 但实际上八神堕幻觉主要集中在视觉方面，看什么食物都是不可名状的东西，加上身体不需要，干脆没有吃东西。这主要是他和五条悟的份，为了能随时观察八神堕的状态，除了必要的工作白发特级一般都会瞬移在上层好友的公寓里，当然因为很少走正门，公司里的人并不都知道他。 果然一上去就见到白毛挚友窝在高个定制加大款懒人沙发里激情打游戏，夏油杰三两下将食材处理好，从厨房探出头：“悟，来做饭！” 五条悟头也不抬高声应道：“知道啦~” 又过了一会，不靠谱的白发猫猫依旧痴迷玩乐，夏油杰先处理好自己能做的部分，看了看时间：“快点，小惠一会放学了。” 五条悟总算通关，将游戏机一扔一脸得意大摇大摆地走进厨房将他从灶台边挤开：“真是的，没有我你们可怎么活。” 夏油杰莫名幻视[愚蠢的人类，还要猫猫我来养jpg.]的表情包，嘴角一抽，好悬收住笑。 悟可是三百六十五度全视角，真笑了就解释不清了。 第156章 阴奉阳违的惠惠 夏油杰其实会做饭，但也只是会的程度，做熟练的只有煮面。咒玉吞得他已经对食物没什么要求了，习惯性追求效率，后来有八神堕以及比较追求生活质量厨艺很好的河野真助，他更没机会锻炼厨艺。倒是五条悟和伏黑甚尔都长了一张看着就不会做饭的脸，实际一个个手艺都是顶级。 好歹是要给伏黑惠吃的，夏油杰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没打算用面条敷衍过去或者做其他的荼毒小孩子的味觉。 “堕有好一些吗？” “还是那样，没有好转但也没有恶化，还是有外界诅咒源源不断的原因，明面上让他‘退位’会不会有用至少要到公布才能知道吧。”五条悟同时开着两个灶台炒着不同的菜，两只手往拿着不同的调料呼呼往里面撒，随意随便的态度一点看不出来其实火候掌握得精准。 夏油杰早就看习惯了他这样展示技能，点点头。 黑发少年挎着书包穿过办公楼的其他区域，一路上注视过来的视线比往常多一些，他敏锐地察觉到其中相比往常喜爱更添了许多复杂，偶然和其中一个此前不是很熟悉的年轻职员对上视线，竟然还从中看出嘲讽。 伏黑惠：？ 少年没有理会，自顾自进了办公室，又从办公室上去到住宿区域。 “我回来了。”伏黑惠边招呼边换鞋。 从记忆清晰开始就被两个哥哥照顾，伏黑惠早忘了最初来蹭饭时候的不自在，将他们都当做另外的家人，从平时用语就能明显看出。五条悟自来熟的性格让人根本见外不起来，伏黑惠时常看着他跟杰哥闹腾，相比另一个哥哥，更像是个抢占杰哥注意力的幼稚鬼，这点菜菜子和美美子持相同观点。 比如说现在，往常如果是杰和惠惠两个人，他会很有兄长风范地问一些伏黑惠社交和活动中发生的事，也会告诉他一些自己咒术或者事物上的东西让小孩哪怕没怎么接触过还是具备一定了解。 但现在，夏油杰正在跟五条悟抢最后一只炸虾……一向稳重温和的黑发瑞凤眼青年这时候也较真起来，眼神犀利以筷为剑，五条悟同样，两人木质筷子愣是被使出刀光剑影的危险凌厉感。 然而再酷炫的动作都掩盖不了这俩大人在为了一只炸虾大打出手的本质！ 身为一个成熟稳重的初中生，有时候真的不是很明白这些成年人简单质朴的快乐。 两人你争我夺时候还兼顾着没让空中的炸虾落地，僵持了有四五秒，终究是五条悟魔高一丈，趁着夏油杰专心操控筷子直接起身伸长了脖子一口将炸虾咬进嘴里，得意洋洋冲着夏油杰比耶。 第329章 炸虾没了，夏油杰也恢复了理智，余光观察了下伏黑惠，少年根本没有多余的表情，毕竟他早就知道这两个人平时各有各的靠谱，但加在一起往往会同时回归三岁的表现。 少年自觉将盘子摞起来去洗碗，出来就见五条悟已经离开了，夏油杰也回到办公桌前处理那一堆看着就头疼眼花的文件。俩大男生虽然恨不能像刚认识一样每天腻味在一起，但其实各自忙碌起来经常好几天都只能匆匆碰上一面。 伏黑惠迟疑片刻，想到八神堕房间外守着的特级咒灵以及还是问夏油杰：“堕哥身体好些了吗？” “暂时没有好转，不过不用担心，应该很快就好了。” 少年点点头，甚尔告诉他八神堕在闭关，因为术式出了些问题影响到身体，让他不要过去打扰。外界言论他并非全无听闻，但相比那些越发离谱的猜测，他当然更相信身边亲近的人。 之后几天他正常地起床上课，一直到周五，下午时候一众学生早已无心学习，满心满脸都是对飞出校园的盼望，老师站在讲台上看得一清二楚，即将休假的自己多少能明白学生的心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然作业是要留的。 作为一个合格的老师，绝对不能让学生在毕业之前有任何假期可以肆无忌惮地玩耍！ 伏黑惠在学校里将老师留的作业写完才收拾着书籍准备离开，这样做的不在少数，大多是成绩相对好、解答也快速的学生，其中一个左摇右摆明显坐不住但又不知道因为什么按耐着留在位置上的男生就很显眼。 终于等到伏黑惠起身，那个男生眼前一亮，满脸八卦和探究地凑了过来：“伏黑同学！” “山下同学，有什么事吗？”伏黑惠表情依旧冷淡，语气却很礼貌地询问。 班里学校里的男生最初还会私下觉得伏黑惠清高又装逼，现在已经初三，基本都明白他看着不好接近实际脾气挺温和，山下田一好奇心驱使直接问了出来：“伏黑同学，山君财团的最新发布会上新上任的那个总裁，好像是上次给你开家长会的那个叫夏油的哥哥哎，我听山间橙一直喊你少主，伏黑同学你不会真的是山君的少主吧？那山间同学呢？难道是你的保镖，就是那种那种、从小培养的…” 有家境好一些知道‘内情’的同学路过，为山下田一这过分旺盛且不合时宜的好奇捏了一把汗，他小心看了看伏黑惠的面色，只见到满脸的莫名。 伏黑惠还算冷静地问：“最新的发布会，什么时候的？” 山下田一仿佛也讪笑着摸了摸鼻尖：“就是今天啊，今天上午。” 俊秀少年点头，礼貌道谢：“多谢告知，等我回去会关注的。” “啊，嗯…”山下田一看着伏黑惠转身离开，扭头对上同学看勇士的目光，对方十分想告诉他伏黑惠确实是少主，却是都市传说黑虎社的少主。至于山君经营者的更迭，更是显而易见地有猫腻。考虑到这憨憨可能会吓不轻加上这些事也不方便透露给普通人，对方到底没有说。 那边，伏黑惠找了个人少的长椅，打开手机不用刻意搜索，山君发布会相关就在前页。是夏油杰召开和负责，即便是这种第一次正式亮相的场合，夏油杰依旧不爱穿西装这种过分束缚的衣服，这会穿了一身随性宽松的长外套和阔腿裤，刘海倒是难得扎了上去，只留些许过短的碎发，看起来时尚随性，自带一股落拓的潇洒帅气。 “请问原山君财团总裁八神先生已经确认卸职了是吗？据您说是源于八神先生的私人问题，这点不知道能不能更详细告知呢？”有漂亮的女记者目光灼灼地发问。 夏油杰看了她一眼，狭长上翘的紫色眼眸似笑非笑：“既然是私人原因，当然不方便。” 记者女士笑容依旧热情，完全没有一般漂亮女生被下面子之后会有的恼怒，她脚踩至少五公分的高跟鞋却牢牢把控住距离夏油杰最近的位子没有被挤下去，一个问题被驳下一个问题已经顺畅抛出：“据大众所知，八神先生除了是山君的主要创立者、经营者，同时也是诸多技术和专利产品的主要研发者，是东大教授及世界级研究设计人员都赞誉能力相当的宝贵技术人才。夏油先生能够继任必定也是受到大家信重，请问您自身有信心能够继续带领山君更上一层楼吗？” 原本有些嘈杂的现场安静了一瞬，先前努力跟记者女士争抢位置的其他人默默向这位年轻气盛又异常头铁的同行投去敬佩的目光，并果断将c位让给了她。 夏油杰表情不变，十分自然地笑着回答：“我的能力和堕差距甚远，除了他再没有人能够带给山君那样大的贡献，我只能说，我会努力在原本的基础和规划上将合适的人安排到合适的位置上，做好身为总裁以及最大股份持有者份内的管理工作。” 记者女士眸光闪了闪：“哦？夏油先生气势不凡，大家原本以为您会是更倾向于开拓进取、勇于革新的类型。” 黑发青年作了个无奈的表情：“显然堕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过后夏油杰换了个人回答，见他如此原本安静的其他记者立刻协力将漂亮的记者女士挤出内圈，猝不及防的女士险些摔倒，被夏油杰用咒灵托了一把才站稳，周围人拥挤，完全看不出方才是谁伸出援手。 其他问题都是相对中规中矩，更多是询问山君也业务相关的事情，夏油杰对此对答如流。他之后就是河野真助，公众和记者也对他更加熟悉，河野真助一如既往，但显然也是支持帮助夏油杰成为最大股东和总裁的。 第330章 伏黑惠关掉手机，脑子有些乱。 他想起紧闭的八神堕的房门，以及看守在门外的夏油杰的特级咒灵。并非没有过怀疑，但甚尔杰哥和真助叔叔都那样说，对咒术界依旧缺乏详细认知的少年当然也相信亲近的人。天生细腻的神经又止不住去想另一种可能，他最亲近的人也是堕哥最亲近的人，那也就表明，如果杰哥想要山君，联合其他人一起…要做到其实不难。 伏黑惠并不愿意这样想，这是恶意揣测，辜负了一直对他很好的杰哥。 伏黑甚尔提着菜回家，进门一打眼就看到自家儿子愁眉不展的样，不禁乐了：“今天有啥不开心的事？”语气和神态仿佛在说‘快说出来让老子开心一下’。 黑发少年抿着唇：“我要去看堕哥。” 伏黑甚尔一口拒绝：“不行，过几天再说，行了别呆站着，赶紧来择菜。” 伏黑惠头发都耷拉了一瞬，有些气闷却还是乖巧去择菜洗菜。 到了晚上，伏黑甚尔没在家留多久又出去了，他得去看场子。 在甚尔出门后，伏黑惠也起身来到山君的主要办公楼，夏油杰还在处理文件，身边卧着一只绿油油、长了许多手的咒灵，四只手专门用来捂着脸，其他的手伸长自如，用来盖章或者打印以及续咖啡。 整个场景十分魔幻现实，夏油杰原本用的是另一只长得更好看些的触手咒灵，因为是软体，甚至能给自己捏出一个q版形象，比如说开出形似多肉的花花，以及长着猫耳的圆脑袋水母。 但因为那只咒灵整体是扎眼的宝蓝色，夏油杰美名其曰为了护眼，换了现在这只绿色咒灵。 …更多能看到咒灵的人只感觉到视觉污染，暗地里吐槽夏油杰这个咒灵操使已经被众多丑出各自天际的咒灵带歪了审美。 伏黑惠收回看着咒灵的视线，站在夏油杰办公桌前再次提出希望上去看望八神堕。 不出意外，夏油杰也拒绝了，见时间比较晚了，伏黑甚尔夜不归宿也属正常现象，楼上其实也有伏黑惠的房间，便让他上去休息。 黑发少年点点头，乖巧地上去了。 还以为他会继续问已经想好借口的夏油杰也没在意，能不用解释当然省事，因为员工都走了，他穿着一身更宽松舒服的睡袍浴衣却没有回去睡觉的打算，灌了一口不加糖的苦咖啡，继续埋头工作。 山君实在太大了，加上许多原本信重八神堕的职员有些消极怠工，处在换老板的茫然期，等到日后适应该干活肯定还得干活，但目前夏油杰只能花费更多心力去处理。 他却不知道一向乖巧懂事还早熟的小子这次难得一次阴奉阳违。 伏黑惠执行力很强，有了怀疑之后就打定主意自己调查，八神堕门口有两个特级咒灵守着，哪怕它们没有刻意对他施展威亚，属于特级咒灵的阴冷和恐怖却不需要特意彰显。 他从没有打算硬碰硬，因为他再明白不过杰哥和他爹的强大。 但是……黑发少年紧闭上门窗，只留了一盏光线充足的小灯，又谨慎地设立下隔绝咒力波动的账，对着空白的墙面第一次尝试召唤山君。 山君并非十种影法术中的式神，只是在感觉到伏黑惠有危险时候会自己出来对敌，黑发少年略微紧张地深吸一口气：“拜托了，一定要成功才行。” 而后右手四只并拢成爪状张开，左手拇指竖起微蜷在右手上方，找好角度，投射在墙面上就是一只威风凛凛的咆哮状虎头剪影。 “十种影法术——山君！” 第157章 成本 “十种影法术——山君！”黑发少年抿着嘴唇，暗蓝色眼眸凌厉，低喝出声。 “吼？” 少年人气势十足召唤出来的黑虎却不在状态，最开始出现时候甚至还是肚皮朝上的姿势，浅金色虎目中满是懵然。好在猫猫下落四爪着地的准则对老虎这样的大猫猫也适用，山君调整好姿态落地，好歹没有摔个四脚朝天。 山君正襟危坐盯着眼前差点让它威严扫地的小家伙，认出伏黑惠，好久没见他的大老虎矜持却亲热地拿毛绒绒的脑袋蹭了蹭他的下巴和脸颊。 伏黑惠见它状态良好，笑着盘腿坐下将山君搂在怀里给它顺毛，第一印象就是没有之前手感好了，于是又升起对八神堕的担忧：“你是和堕哥在一起吗？他现在怎么样？” 山君无辜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他，老虎又不会说话。 抬头看了眼房门，虽然设了账还是有些不放心，他小声在山君耳朵边说：“你可以返回到堕哥身边吗？从影子里，带上一只我的玉犬。” 由于对影子的运用还没有那么熟练，伏黑惠估计自己做不到直接跟着山君过去，但没关系，办法总比困难多。 山君看了眼被召唤出来的黑玉犬，虎目触及玉犬立刻炸毛忍不住呲了牙，黑虎甩甩尾巴，不理会这只小狗，一个转身就从影子里回到八神堕身边。 八神堕摸了摸他脑袋，没问也知道谁把它叫去了。只是没想到山君还不是一个回来的，后面还跟着一只黑玉犬，下一刻黑玉犬影子变化，伏黑惠从里面钻出来，踉跄了一下站稳，和抬眼看过来的八神堕面面相觑。 “堕哥……”伏黑惠莫名有些讪讪，仿佛做坏事被家长看了个正着。 八神堕笑着摇了摇头：“一会出去你得走正门，准备好跟杰解释，他肯定要吓一跳。” 第331章 伏黑惠乖巧站立，他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夏油杰被咒灵喊上来的时候看到坐在八神堕身边的伏黑惠确实吓了一跳，似笑非笑着抱臂：“怎么，觉得我和你爸联合起来把你家堕哥囚禁起来了？” “就算不是这个原因，你们什么都不告诉我，我也会担心。”伏黑惠抿唇，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毕竟不是这样的话，他估计就要从头被瞒到底了。 夏油杰呼噜了一把他的头发：“其实你哪怕今天没有偷偷来看，最多后天也会把堕的情况告诉你。” 发布会一开，八神堕不再是山君的主事人，反而看着就猫腻不少的卸职让许多人对他抱有一定同情，比如说发布会现场那位很敢问的记者小姐，就是山君还是株式会社时候资助的那一批大学生。 在那位小姐姐看来，在她家里最困难时期作出资助决定并且落实的八神堕是她的恩人，只是山君的业务范围大多围绕高新技术产业，她学的是新闻，出来后虽然想要回报却还是被资助她的人劝去了更权威的媒体进行工作，。 甚至不需要五条悟来看，夏油杰也能发现八神堕周身围绕的诅咒活跃度下降了许多。 直接替换明面上山君的主事人果然是有用的，既然已经找到解决的思路，之后应该也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本也是要告诉伏黑惠情况，但现在他自己进行调查并且成功绕过他们得知真相，对于这小孩的行动力，夏油杰面上严肃责备内心其实已经夸夸夸了。 细心发觉端倪，却又能沉得住气，在请求被驳回之后没有和他们正面硬犟，而是很快想到用自己术式取巧的调查方式。 但小孩子不能鼓励太多，不然养成冒险的习惯在祓除咒灵时候可不好，要知道大人之所以阻拦他肯定是有自己的道理，如果八神堕真的因为诅咒的原因丧失理智，他再把自己送到堕面前，以惠现在的实力…… 所以夏油杰努力板着脸，一副要教育他的模样。 伏黑惠垂着头，老老实实交代自己怎么召唤过去山君又利用山君过来八神堕这边的。 夏油杰沉默片刻，堕门口的账有两个分别由他和五条悟设立，以其他人的随意进出为代价换取八神堕不能外出，门外两个特级咒灵就是为了防止他和悟以外的人进去。山君作为八神堕的式神，本质依旧是被账认同在‘八神堕’的范畴之内。 按理说山君被伏黑惠召唤到别的位置，账的束缚破裂其实是会被他们察觉到，但因为伏黑惠谨慎地在使用术式之前设立了隔绝咒力波动的账，又是走的影界通道，直到伏黑惠反向出现在堕的房间里，他被堕打电话喊上来才知道情况。 十种影法术是真的很能钻空子啊，夏油杰感慨。 为自家小孩术式利用更上一层楼高兴大大削减了源自担忧产生的怒气，他使劲搓了把伏黑惠的脑袋，看着八神堕清明的状态，将小孩的事先放一边，打电话给五条悟让他有空过来。 电话还没挂断白发蓝眼睛的大猫猫就瞬移了过来，看了堕一眼，眉飞眼笑：“呦，这会儿好多了。” 又搭上好友的肩膀，不无遗憾地道：“只可惜……” 夏油杰担忧皱眉，但清楚好友尿性，直接一胳膊肘撞在五条悟肋骨上：“怎么？” 五条悟捂着肋骨喊疼：“真是的，我只是在可惜那只我逗——咳，周旋了好久的特一级咒灵，能力还算有趣，本来打算给你降服的，杰真是辜负我的苦心。” “这样，等你下回再送咒灵过来好了，这次我绝对不会辜负的。”紫眸青年笑眯眯道。 “谁说这个，我是说你刚才对我拳脚相向！” “皮肉和无下限的触感我还是能分得清的。” 还是伏黑惠没忍住：“堕哥怎么了？之前很严重吗？” 夏油杰正色，将八神堕的情况告诉了他，五条悟时不时补充。 “堕哥会变成式神甚至咒灵？”伏黑惠看着八神堕，睁大的蓝色眼眸里满是焦虑和担心。 夏油杰暗道果然这才是正常人的反应，不管是变成咒灵还是变成式神，都是转变成非人，而且结果不可控，谁也不知道最后会不会出现意外。伏黑惠甚至觉得八神堕被诅咒侵蚀的过程仿佛普通人感染病毒，最开始是身体适应克制病毒，现在却是病毒已经攻城略地。 前期还能克制，八神堕本人却一直抱有乐观和有意加深的态度，到这个地步已经只能放任了。 没一会，伏黑甚尔出现在门口，目光落在屋子里自家儿子身上，眼睛眯了眯：“果然，你小子……” 八神堕笑了：“看来大家很有默契，到得挺齐。” 伏黑惠对上老爸的视线，略心虚地飘了下眼神。 恍眼缭乱的灯光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大咧咧躺在沙发上，仿佛打盹的大猫、完全看不出真实年龄的黑发男人天然就适合这种有些靡乱疯狂的氛围。 伏黑甚尔喜欢这样的环境，也不介意外人流连在他身体上的贪婪视线。相比家里的温馨，这里才是他的舒适区。不过就像野猫更喜欢也更擅长自由和流浪，但有了家之后依旧会为这温暖停驻一样，现在的伏黑甚尔也有着家庭作为锚点。 “老大，少主大人似乎去了山君，那个夏油杰现在是山君boss，真的可以信任吗？” “嗯？这个时间？”黑发男人半睁开一只眼。 第332章 “是……” 伏黑甚尔下午才拒绝了自家儿子看望八神堕的请求，以他对着小子的了解，确定他不会善罢甘休，夏油杰应该能拦得住，不然这个特级也当得太水了。 虽然这样想，伏黑甚尔还是没了看舞池里群魔乱舞的兴致，手臂撑着沙发背一个用力就潇洒矫健地翻过去，引起一直关注他的人小片的惊呼赞叹。黑发男人却是半点不留恋地出了门。 从办公室上去就见八神堕的门是开的，外面的账已经解除，他知道八神堕估计是没事了，只是不知道其中有没有伏黑惠的原因。 正好五条悟好奇让惠讲自己来到八神堕这边的过程，房间里只有床垫没别的东西，几人也不想换地方，伏黑甚尔大咧咧直接坐在了距离悟和杰还有段距离的自家儿子的对面，伏黑惠张了张嘴，却是顿住，为此刻自己被包围的微妙感。 少年硬着头皮将自己召唤山君再利用山君携带的黑玉犬定位，让自己过来的经过又说了一遍。 伏黑甚尔一开始还有些不开心，听完已经完全转变成‘不愧是我儿子’‘我儿子就是机灵’之类的情绪。 五条悟也差不多，仿佛两个傻爸爸。 发现从头到尾只有自己忧心惠惠安全问题的夏油杰：……糟心。 “不觉得很危险吗？这次是堕问题不大，如果是其他危险，我们告诫过惠还不听的话……”夏油杰忧心忡忡，温润的眉眼里都是令人忍不住反省自己的忧虑后怕。 没等坐立难安的伏黑惠在此道歉，五条悟重重一爪子拍在男妈妈状态好友肩膀上：“安心安心，惠惠那么聪明，如果不是堕的问题其他情况不会轻举妄动的。” 夏油杰刚感觉好点，就听他一脸自然地说：“就算真的这么做也没什么，小孩子走过错路以后再遇到就知道该怎么办了，有我在什么危险都不会有！” 夏油杰：“…… 你在学校也是这么教学生的？” “昂！有啥问题吗？” “问题很大啊，你不会一直待在他们身边保护。”万一出现在不可控的时候出现意外，比如说八神堕之前遇到的那次，换个人绝对就死了。 “就是因为这样才要让他们开始多吃苦头长记性啊。”五条悟仰着下巴理所当然。 夏油杰并不赞同，觉得应该先教，然后在可控范围内让他们实践。 伏黑甚尔支着下巴看两人吵架，眼睛几乎成豆豆眼，这是什么值得吵架的事吗？算了，这俩幼稚鬼甚至会因为谁的脚先迈进门吵架。 伏黑惠却想起学校里一个同学父母的争吵，足球社一个成员社团活动时候被另一个男生踢折了腿，那男生因为今年身高猛窜腿部骨骼比较脆，另一个男生其实也不是故意的。当时他作为学生会会长在场，踢断男生腿的学生家境不错，愿意负责，但云横中学校长认为运动时候有些肢体接触是正常，主动承担了男生的医疗费和护理费。事件属于和平解决，那两个男生甚至后来成了关系挺要好的朋友，但男生的母亲却强力要求男生退出足球社，甚至不赞同他参加其他一些运动量大的社团，觉得这会带给男生危险，男生的父亲又坚定支持儿子兴趣爱好，觉得他吃了一次亏后面自己会注意，两个同样关心孩子的父母观点不同吵得上头根本没注意周围环境，被伏黑惠围观了一切。 跟眼前的场景不说一模一样，也是极为相似。 相比之下，伏黑甚尔这个真正的爸爸根本没有太细腻的心思操心他的教育还是什么，每天看一眼儿子：哦，还活着。 然后就可以将儿子心安理得抛在脑后自己做自己的事。 八神堕早已经习惯了，撸着老虎看他们吵，却没想到会被牵连到自己身上。 两人眼见彼此观念不能融合，忽然默契扭头去看八神堕：“堕，你说，哪种更适合小孩子？” 八神堕撸毛的手顿住，正被揉搓得舒服的山君蹭了两下见主人依旧心不在焉，干脆地抛弃他投奔伏黑惠的怀抱。 思考了好一会八神堕谨慎开口：“因材施教嘛，像七海学弟和惠惠这样听话且理解力比较强的学生就适合杰哥说的那种，悟这样个性强并且特别有主见的，可能就更适合他说的那样，当然也不要太极端，对了，外面现在怎么样？” 感觉这个话题不适合扩充，八神堕果断转移到别的。 伏黑甚尔自然接上：“都以为我和夏油联手把你逼下台呢，惠估计也这么想。” 伏黑惠身体一僵，但他确实这样想过，无法辩驳，愧疚低垂着头：“对不起，我……” 却被五条悟的大笑打断：“什么啊，明明计划那么粗糙，结果被骗到的那么多。” 夏油杰也rua了把伏黑惠的脑袋：“应该只是怀疑吧，也是我们不好，原本想着过两天堕好了再告诉你。” 八神堕也轻笑：“其实真遇到什么事，怀疑才是最伤感情的，惠惠这样直接查证再以事实做判断的做法很对哦。” 人会潜意识越来越认定自己的怀疑，因为这是出自自己内心想的东西。即便后面澄清，在不断的怀疑中彼此被消耗的感情和信任却不会回归。 伏黑甚尔见话都被他们说完了，就只骄傲补上一句：“不愧是我儿子。” 黑发少年脸色爆红，眼神躲闪：“什么啊。” 伏黑甚尔也是眼神飘忽，大概是刚才儿子被抢的即视感太强，一向都只在心里默念从不口嗨的那句话脱口而出。 第333章 五条悟看着父子俩这个别扭模样特别想吐槽，明明是最亲近的亲热，相处起来却跟爱在心口难开的傲娇jk一样，他故意给好友一个大大的拥抱，生硬却感情饱满地吹捧：“之后堕应该不会像之前那样吸引那么多诅咒了，能想到这么干脆利落的法子，你果然是我最棒的挚友！” 夏油杰相对五条悟内敛一些：“咒术界那边还是有你才能稳得住，我们可是最好的搭档！” 八神堕看着眼前挚友档和父子档，默默招来山君，好歹显得自己不那么形单影只。 接近凌晨，唯一的未成年被赶去睡觉，余下的成年人就开始猜想这次是谁在针对八神堕。 “所以又是那个家伙？按理说堕没有在我们之外的地方暴露自己的体质。”这是五条悟不太明白的地方。 夏油杰眼神有些沉：“那家伙还真沉得住气。”从他和堕脱离咒术界之后发展过程中一直没怎么遇到大的挫折，他也不止一次以为这个‘幕后黑手’是他们的错觉，至于害死甚尔妻子的，或许只是想要他痛苦万分的仇人呢？结果对方就猝不及防地动手了，还是直接精准地针对八神堕。 八神堕安慰他们：“安心，之后我注意不出风头就可以了。” 五条悟不赞同地看他：“对自己上心一点嘛，堕。虽然还是捉不到他尾巴，复盘推断一下总是能防范于未然，唔还是说——你有他的消息吗？” 八神堕面上不动声色，内心给五条悟的敏锐点赞。 “对方是谁并不确定，只是有些推测。” “说来听听？” “还记得当初杀死禁闭室外的那个小孩子吗？” 伏黑甚尔作为亲手弄死对方的人还留了些记忆，但更多的就不记得了。 五条悟却是回想起事后他在那个男孩尸体衣服上发现的三根被偷取的两面宿傩手指，由此推断出这个诅咒师是看中了八神堕的身体，希望以他作为容器复苏两面宿傩。 八神堕复盘：“那个男孩见到我的第一句话是‘分明你看起来那么弱，比不上大人一根手指头，竟然还被那个家伙与大人相提并论’。其中‘大人’出现两次，合理推断是两面宿傩。至于‘那个家伙’，应该就是让对方将目标定在我身上的家伙了。” 五条悟恍然，而后又呲牙：“你之前怎么没说？” “当时不是默认有一个幕后黑手？这句话里的信息含量其实不多，相比追究那个将自己严严实实藏在暗处的家伙，还是发展山君更加重要不是吗？” “说得也是，不过，这不是你把情报瞒着我们的借口！”五条悟气愤地弹他脑门。 八神堕无奈闭眼承受这一击。 “其实从它这么不紧不慢一有不对就蛰伏的作风也能看出一些，已经十多年了，做任何事都要计算成本，你们能为一件不知道能不能成的事情蛰伏等待十多年吗？并且在此期间几乎什么都不做，至少不做会让我们警惕注意的事情。” 五条悟和夏油杰代入到自己想要革新咒术界，然后十年没有任何动静…… 两人动作整齐划一地摇头：“不行，做不到。”嘴上喊着要革新，然后从毕业到现在一只啥也不做，过两年三十，这就是人说的三十而立一事无成吗？ 注意到什么，两人都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从星浆体算到现在是十多年，但如果再往前，从甚尔的妻子开始算，那就是将近二十年。即便对方二十多岁就树立远大搞事情目标胆大包天对天与暴君的妻子动手，到现在也是四十左右，四十多岁还不懈搞事，甚至还这么不紧不慢试探……以及任何人的成长都是要有痕迹的，对方知道那么多东西，至少应该是咒术界的人，但五条悟查了那么久却半点没查到，这不正常。 倒是一直没说话的伏黑甚尔想到关键，眼神冰冷地说：“你说那个男孩说对方将你和他口中的‘大人’做比较？假设这个‘大人’就是两面宿傩，在宿傩被封印千年的如今，这两个人又是怎么样对两面宿傩的实力有着清楚认知的？结合那个男孩幼小的外表，你猜测他们是和宿傩同时期，至少是相近时期的人？” 八神堕点点头：“那位需要星浆体进行同化的天元，不也是千年前的人物吗？对于百无禁忌的强大诅咒师来说，或许延长寿命并非毫无办法，甚至可能办法都不止一种。” 咒术其实很多地方都是将就平衡的，比如天与咒缚，但有时候平衡的代价未必是由自己支付，比如天元就是在固定的时间用无辜的星浆体的寿命延续自己的寿命，牺牲的就是星浆体。 “所以你是考虑到这一点，才说成为式神不是什么坏事？”五条悟忽然联想，因为敌人很可能是一只千年老王八、老不死，干脆比比谁更命长？ 八神堕没跟上他的脑洞，也不知道为什么话题会引导自己身上，他提醒五条悟：“我只是追求实力而已，有了绝对的实力，当然就不会轻易被敌人和阴谋阻碍。” “倒也是，不过这样的话，它的作风这么苟苟且且就能说得通了。”五条悟撇嘴，如果是千年前的老东西，他能从咒术界现存记录里找到成长信息才奇怪。 “就是不知道那老不死到底是想做什么，一千年了都没干成，我要是它早就羞愧自我了断了，它怎么还好意思活着！”五条悟越说越痛心疾首，仿佛想分分钟踹翻这个没用的反派自己上。 第334章 夏油杰冷汗地摁住他：“冷静、冷静…” 伏黑甚尔没管两人，只盯着八神堕：“怎么将它引出来？” “它对我似乎兴趣挺大。”八神堕道，而后笑了笑：“我好像还没有告诉你们我三分之二侵蚀度之后的能力？” “嗯？吞噬诅咒，自愈，山君，你都多少能力了，还往上加不合适吧？”五条悟嘴上说着不合适，脸上笑容却仿佛在说‘合适得不得了’‘快让我看看~’ “在这之前我是只能吸纳普通人和咒灵的负面情绪，但现在，我其实能感觉到咒术师对我的负面情绪，以及一定范围内精确其大概位置，如果这个能力在后面有扩展……” 八神堕勾起一个胜券在握的笑：“对我最具备恶意的，除了总监部的那些人，应该就是那个家伙了。” 伏黑甚尔眼睛微微睁大，郑重道：“以后我就为你和山君卖命了。” 五条悟嫌弃地指指点点：“惠惠都被我们绑定了，你还当自己是自由身呢。” 伏黑甚尔无语翻了个白眼：“不早了，不陪你们玩，去睡了。” 第158章 千年前 总共就那点不经意见暴露的信息，能推断出这些已经很牛逼了，再商量下去也不能指望能商量出个什么，夏油杰考虑到发布会只是刚开，八神堕应该只是轻松了些，但还没完全恢复，拖着精力充沛还想闹腾的好友离开，让堕好好休息。 伏黑甚尔说是去睡了，却是辗转难眠，睁眼闭眼是妻子已经模糊的音容笑貌。他不是个长情的人，没做过怀念痴情的事，妻子死后继续着睡女人被女人睡的生活，有意要将她遗忘。 家里的照片都烧掉了，一张没留，她大概也对他失望透顶，一次也没有出现在他梦里。 他应当是走出来了，至于内心那样浓烈的仇恨……大概是，源自在一个老东西身上栽跟头，被愚弄的愤怒吧。 被天与暴君惦记着大卸八块挫骨扬灰的羂索现在其实很苦闷。 毕竟，八神堕依旧没有动静，是加码不够吗？还是对方的意志已经强悍到如此地步？亦或者，只是它猜错了呢？世界上无法出现两个诅咒之王，这只是表现相近的一个？ —— 传说，千年前一个偏远的山村中，有男孩天生下来比平常人多出两条手臂。 有行商去到那个村落听闻这件事，走南闯北多了的他并不奇怪畸形孩子的存在，却奇怪这男孩竟然能够活下来。他将手里的货售卖干净，好奇驱使下，从当地村人口中询问到这个传闻中的男孩以及将他养大的家人的所在。 就在村落后方背阴出的一处山谷，生活着畸形儿和他的家人。行商好奇询问：“这山可不小，他们平时怎么买东西，难道还要翻过来吗？” 村人排斥他们，撇嘴：“就当野人呗，留着那个怪物，可是会招来灾祸的。” 显然，他们并不怎么愿意卖东西给那家人，行商猜想，那家人据说还活着，大概是绕路去了更远的地方买生活所需。 山里有野兽，行商好奇却谨慎，他终究没去参观那个怪异的男孩和奇怪家庭。 但去到其他地方的时候，行商却不这样说，而是信誓旦旦说自己千辛万苦越过山盘，藏在暗处偷偷看了那个男孩：“嚯，与其说是个孩子，其实是个真正的怪物呢，他四只胳膊都能行动自如，指爪尖利，像没有皮毛的兽爪。据说是才四五岁，却已经如稍矮的成年人一般高大，健壮得能搏熊……” 与他吃喝的人听得兴致勃勃，明知是假的，故意刺这行商：“你只是看一眼，都能看出人家小怪物能搏熊？” 行商不慌不忙给自己把谎圆上：“他们门上就挂着熊头狼头，那对夫妻我也见了，当家的身形还不如我呢，他们一直生活在山中许多年，山上兽虫众多，是指望当家男人搏杀还是指望另一个瘦小柔弱的女子？” “哦，那个小怪物，除了四臂，长相也跟常人一样吗？” 行商牢牢记得自己之前说的只瞧了一眼的设定，这会也不好说得太详细：“当时光线不算好，加上我这…心理属实还是有些紧张，那东西似乎察觉到我，原先背对着我，却眼看要转过头来，我当然就赶紧跑了，但那张脸，应当也是不太对劲的……” 这件事从行商口中说出，行商走后当地人也只当做一个离奇志异的故事，充当与人的谈资。人言到最后总是会越传越离奇，尤其还有意无意留了人想象的余地。 固定不变的只有天生四臂，手如兽爪。长相则是什么样的版本都有，有说是一张被烧伤过般的脸，有说青面獠牙，更多人认为是手臂比别人多两根，其他的东西也应当比常人多，那应当是一张挤满了重复五官的脸。又有人说应当是像一些传闻中的魔神一般是双头四臂。 有知道这种怪物竟是与原型的，都要不理解地唾骂一句那对养大这样怪物的夫妻：“这样不吉利的东西，为什么不杀死它呢？竟然让它活下来，肯定会引来灾祸的吧。” 后来一名为宿傩的诅咒之王横空出世，造就滔天杀业，那些盛传双头四臂怪物的城镇最先被屠戮，他们口中的灾祸，确实降临了。 不断有人探查诅咒之王两面宿傩的身世，却只知道对方或许曾经是人类，只有羂索小心找到那位行商的线，沿着探寻，终于拼凑出真相。 第335章 宿傩人类时候的名字已经探查不到，只知道那个男孩初到世界只是正常婴孩的模样，除了曾经与他同胎的兄弟或姐妹多给他留了两只手臂。 这也是可以想见的，若是天生就是四眼四手两面，再疼惜孩子的父母都不会敢留他下来。但畸形的孩子终究是不好，村人原本要放他回归天地（指扔到野地里任他死去），或许是生下他的女人不愿，丈夫也心疼妻子生育之苦，宁愿搬离村庄住进深山也要护住妻儿。 羂索去找的时候行商早就死掉了，以当时人的寿命，以及世道之乱，行商已经算同行里活得久的。 提着脑袋做买卖，行商胆气十足，尤其爱好与志气相投的人喝酒，酒后就开始吹牛，其中山林中窥探双臂怪物这个故事相比其他在男人中更加畅销，又能衬托出他的胆气和心细，于是他这边说一点，那边说一点，版本细节都不尽相同。 羂索以为权贵编写民间百鬼相关图书为由很耐心地沿着他的轨迹重新走了一趟，零碎地收集到。 “可怜那对夫妻对自己孩子一腔爱意，甚至愿意为他索居离群，却不知道他们孩子在肚子里是就被怪物占据，怪物怎么会有人类的感情呢？总归过三两年，我再过去的时候，整个村子都被杀光了，荒村残垣的地面上，零落的都是没了肉的人骨。 听相关人家出嫁的女儿说，这都是那个怪物做的，他甚至还吃人。” 就有人问：“那个怪物连他父母都杀吗？” 行商摸着胡子故作叹气：“怪物么，都是不知道感恩的，村里人还能留个全尸，他父母和弟弟据说被连骨头都被咬碎了。” “听说最初还有些人样，越长大越怪异。” “它父母后来也终于清醒是想摆脱它的，结果不仅没能成功，还把灾祸引给了其他人。” …… 羂索和里梅合作许久，里梅算是唯一跟在宿傩身边还能不死，甚至可以说上一两句话的活物。从对方口中只字片语，羂索基本确定诅咒之王两面宿傩大概就是传言中的那个孩子。 它作出许多推测，最后留下其中最有可能的那一个。 千年前御三家还不是现在的御三家，最兴盛的除了当时五条家的前身家族，更加有名气的其实是咒言世家，所有人都清楚，人的语言具备着强大的力量。 尤其是恶语。 起初那个孩子除了天生四臂或许和正常孩子再没什么不同，只是在外人越来越多的负面情绪和恶语揣测影响下，他的身体发生改变。最初只是村人或许不会太严重，但等到越来越多的人知晓，就造成了男孩的异变。 普通人面对这样的变化必定是恐惧的，父母对孩子的爱确实无私又深厚，但从行商口中也可以得知，那对夫妻又有了一个孩子，一个大概率是正常的孩子。 在越来越畸形怪异的大儿子和正常的小儿子之间，原本的爱意也会消弭甚至扭曲，他们会后悔，会想要重新回到那个可以选择是否让大儿子‘回归天地’的时间，甚至可能亲自动手去矫正这个错误。 羂索不知道最后发生了什么，大概也再不会有人能够知道，但他想，两面宿傩后来喜好吃用女子和孩子的肉，或许并不像大多数人以为的那样，只是因为口感。 他人的诅咒改变了两面宿傩的外表，又怎么会对内心没有影响，诅咒之王嗜杀冷酷，以他人痛苦为乐，全然不记得自己也曾经是人类——或者后来的宿傩也确实不再是人类，他是孕育诞生自至亲以及他人恶语、宿体绝望苦痛之中的凶兽，也会因他人的憎恨和绝望增强。 当然在后期，两面宿傩其实没有再那样频繁地且有目的的屠城和虐杀人类，更多是漫无目的地闲逛，出现在他视线内的人他心血来潮会放出去两三只，但更多还是杀了吃了。 就像人类杀猪吃猪肉一样，未必是因为讨厌，甚至还有可能是出于一两点对食材的欣赏。 对于宿傩来说，人类只是他的食物，女人和孩子只是他在食物里相对偏好的类型。 千年前所有人都生活在两面宿傩这位诅咒之王的阴影之下，整片土地都是这位强者的屠宰场，单看他想不想杀，羂索当然也不敢出现在对方面前。 它再清楚不过两面宿傩的强大，强大到没有任何弱点，只是性格太过随意任性，分明有着将一切敌手肆意扼杀在成长阶段的实力，却不去这样做，甚至会在遇到天赋极佳的咒术师时候愿意放对方一条生路。那是真正游戏人间、享受战斗的家伙。 之后的时间里，羂索不止一次试验再创造出一任诅咒之王，或者去发觉控制一个具备这样天赋的人，历史上被咒术界联合灭除的、曾致力于重现创造新‘两面宿傩’的物部天狱就和它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或许是两面宿傩并未完全消弭死亡，同时代无法出现两个诅咒之王，它到底没能成功。 基于此，羂索终究放弃了这持续许久的试验，并且被启发诞生了封印六眼的想法，离开了它的掌控，物部天狱也被上一任六眼灭除。 或许世上的事就是越是追求越得不到，放弃的时候反而给你一个惊喜。 不，相比八神堕是诅咒之王体质的这个惊喜，它更希望他不是。毕竟要占据一个诅咒之王当容器，那比谋算咒灵操使要困难多了。除非后期八神堕开发出和它适配行高的领域，不然他的身体相对咒灵操使依旧不是羂索的首选。 第336章 当然，现在的情况也轮不到羂索挑挑拣拣，只要八神堕、咒灵操使、六眼、天与暴君两个极以上抱团在一起，那都不是它能算计上的。 六眼和天与咒缚已经大成，只有咒灵操使还没有领悟自己的领域，八神堕体质还没有达到巅峰。羂索是完全不愿意看到八神堕真的成长为诅咒之王的，但因为当前的局势它完全无力撼动，它又希望着八神堕是诅咒之王体质。 只有这样，在后期八神堕受困于诅咒之体负面情状的时候，羂索才能在混乱中发觉破绽和契机，最强大者彼此残杀、借力打力永远是对它而言最好的局面。 它一直在等八神堕精神因为体内的诅咒紊乱，专门安排人进山君帮它留意八神堕的状态。 八神堕的外表并没有出现任何不对劲，但这或许是因为他未像诅咒之王前身的那个男孩一样天生畸形，甚至还是无可挑剔的好看，唯一那双颜色过浅的眼睛和常人不同但也只是颜色。外人即便对他有恶意也不会恶意丑化地想象他的容貌，当了山君boss之后虽然被更多人知道，俊秀惊人的外貌却也是公开状态。 然而吸纳了那么多诅咒又怎么会毫无影响。 羂索的下线并不知道和自己联系的是个什么东西。他拿着两份丰厚的工资，日子过得滋滋润润。在山君呆了一两年其实还有点想辞了另一个工作，担心对方让他窃取什么东西，要知道相比其他资质越来越高的后辈，他能够在山君一直留着并且还升职加薪完全是因为资历够深，出了山君再不能找到这么好的职位了。 好在对方稳定给他打着钱，却只向他问询一些八神堕的日常生活以及工作细节，事无巨细到大老板每天喝多少水吃多少饭睡多长时间，有没有谈对象，有没有员工犯错惹他生气……都要问。 原先是私家侦探的下线先生几乎以为自己是狗仔，对面则是某有钱有闲对自家boss求之不能的极端私生饭，就——虽然不怎么道德，还对不起老板提供的这么好条件待遇，但小钱钱它是无辜的不是吗？ 面对试探着问自己要不要八神堕用到没水的中性笔的下线，羂索：…… 虽然但是，它还是回了个：要。 毕竟有些咒术就是需要接触针对者用过的东西，它现在没有相关能力的备用身体，但备着总是没有坏处的不是。 嘛，就是下线更加确定自己另一个雇主是小老板私生粉了，想到自己接到任务的时候八神堕还只是个青葱水嫩的未成年——嘶，这估计还是个变态。 但其实羂索要那些看似无关紧要的信息情报只是想要从中分析到八神堕的精神状态，毕竟再怎么意志强大，如果一直处于能力带来的不适从细节多少能够表现出一些。然而没有，八神堕就像被妥善设定好算法理智冷酷的机器人一样，面对亲近的人时候还会表露出柔和，其余时候除了工作就是工作。 过了几年，山君在八神堕高效率高频度的工作下越来越红火，它的棋盘却面目全非，几乎要将之前的计划全部推倒重新谋划却全都跟不上变化。羂索忍不住有些怀疑自己此前的判断，或许八神堕的体质根本不是诅咒之王的体质，只是前期表现有些相似？ 这时候饶是羂索养气功夫还算高也禁不住气闷，山君和东京校逐渐其乐融融的场景更是碍眼极了。 引起五条悟和夏油杰高度警惕，认为幕后之人对八神堕身体状态过分了解的流言实际并非羂索有意为之，或者说，其实没有太抱希望能够有效，只是忍不住想要搞点事情，同时也是带了些不甘心的试探。 却没想到，这次试探却得到了出乎意料的好结果。 果然，随着八神堕卸任山君首领，他本人又出现在人前，羂索也愈发确认了他的状态会被外界的负面影响。 算算时间，那个他寄予厚望的孩子应该也差不多到年龄了。 估摸着自己的阴谋诡计，铃声响起，额头上带有缝合线的文静女生低头翻开书本，头发灰白的教授进门，也没怎么看书直接就对着黑板噼里啪啦讲了起来，一看就是资深且熟练的老教授了。 随着时间流逝，空白的黑板逐渐被老教授又密密匝匝积极爱爱还带点连笔的粉笔字填充，羂索嘴角惯常的弧度也是越来越僵硬，瞳孔扩散的眼神逐渐放空。 占据身体的同时也会占据对方的记忆，但也只是死记忆，理解力是带不过来的，就像它也不会延续容器原本对亲近的朋友和家人的感情一样。所以像数理化这些不能靠死记硬背就能理顺的学科，哪怕羂索刻意占据一个优等生的身体，不能理解这些东西的时候考试大概依旧考不到原本主人的成绩，即便能够也只是应试教育。 但为了适应这个日新月异的世界，以及能够尽早利用起科学的武器。羂索还得重回校园品尝学习的苦，数理化这种东西，不喜欢它的人就算勉强学会该不喜欢还是不喜欢。 虽然羂索极其热衷地做了上千年的实验，但本质依旧只是个心眼有点坏的文科生啊。 它发自内心呐喊：像古代时候那样热衷文学还有和歌绯句不好吗？化学生物还好，世界上为什么要有数学和物理这种东西？！最可恶的是编码和电子，还不是学一次就能行的，得时刻与时俱进，它本体都要被熬干了啊！！ 第159章 倒是五条悟，作为一个天生的理科小能手，虽然平时忙得厉害，抽空随便学学还是能够以优异的理科成绩考上东大，只是这家伙没去上，毕竟他坐拥五条家，什么教育资源搞不来，那张别人惊羡的成绩单他只是拿来在好友面前显摆了一通就扔在东京校的宿舍里落灰。 第337章 白发特级曾大言不惭，就他这数字天赋和六眼天生对物体生命性状的敏锐，等不当咒术师随便去研究什么物理化生都得是首屈一指的科学家。 夏油杰戳破他：“不，你压根坐不住。” 有天赋怎么样，哪一个伟大的有所成就的科学家是一蹴而就的，就五条悟这只有对甜品持久其他都三分钟热度的情况，能当个普通研究人员已经是靠着老天赏饭吃了。 白毛大猫猫不服气：“谁说，我对你不是几十年如一日的热情嘛？！” 夏油杰紫色眼眸微微睁大，磕绊了一下羞恼压下眉头：“……我们说的根本不是一件事！” “怎么不是？！”五条悟更大声了，“得到的就不知道珍惜，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夏油杰面对五条悟的很多时候都有些没辙，毕竟这家伙那么大年纪也没能涨点稳重，大多数时候都极其擅长耍赖搞怪，还极其精通将他的智商临时拉到同一水平线再用丰富的经验打败他。 不知道话题怎么就牵扯到一旁默默办公的八神堕身上，黑发金眸的青年点头回应，被五条悟一眼看出来他在敷衍，趁着夏油杰和八神堕聊起惠惠现在的学习进度，白发大男生偷偷绕到八神堕的座椅背后，双手往他腰上一掐，垂直向上将人举了起来。 八神堕：…… 夏油杰看着最小的同期眼神死的无奈表情，笑眯眯作出黑心商人标准发言：“悟也是担心你，多聊聊天放松一下嘛，不要总是工作，作为一个合格的资本家，你要学会把好好把工作的压力下移到员工身上才行。” 五条悟“就是就是”，他上手颠了颠八神堕，表情忽然变得严肃，夏油杰歪头投去疑惑的眼神，就听他大呼小叫：“堕你是不是长高了？！” 八神堕把他双手扒拉下去，被掂西瓜一样掂重量的青年拉开距离后抱臂回头似笑非笑：“我还以为你要说我胖了。” 五条悟毫不见外凑过来，手在他和自头顶上拉水平线，又将夏油杰拉过来对比，面色严肃道：“以我六眼max视力发誓，虽然现在你俩还看着一般高，但实际，堕你已经超过杰了。”又面色悲悯看着夏油杰，极度拱火：“怎么办杰，你现在成小矮子了。” 夏油杰淡定呵呵：“堕一个月前应该还没我高，他才二十三，有些男生二十七八也能蹿一蹿，但显然——悟你已经停止生长了哎。” 黑发紫眸的青年眸光定格在微妙的同情怜惜上，五条悟嘴角笑容一僵。看着八神堕的眼神变了，能够透视一般犀利，实际上他真的能透视，所以很明显看出八神堕的骨骼缝完全是青少年的状态，眼看着还能再冲一冲。 五条悟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从高专时候你就开始熬夜，我还以为你会变成我们中最娇小的，结果你竟然偷跑……” 八神堕嘴角勾起，才不会说其实他可以一定程度上控制自己的身高。由于他长高的营养并非来自于食物，他原本更倾向于一米七五以上不足一米八的身高，因为这样一般在战斗中更加灵活，但之前土地神时候集中在身上的负面情绪太多，为了能够尽快吸收，身高和骨架都超过原本预计的。 这次忽然增高也和诅咒力量忽然集中有关。 他原本没有将这种外形问题放在心上，现在见五条悟这么在意这个，忽然蠢蠢欲动想要正好比对方高那么一厘米。 五条悟看着八神堕的眼神充满警惕，眼神仿佛看着自己竞争对手的小学鸡。 在伏黑惠从初中毕业为去高专提前做准备的这段时间里，五条悟时不时过来，每次都要用眼神丈量一下八神堕身高和自己的差距。 黑发青年对好友多了解啊，一看其猫猫祟祟的眼神就知道他在干啥，古蕴十足的脸上就忍不住浮现出幸灾乐祸的笑容，他是不在意垫底，但对鸡掰猫好友身高线被爆乐见其成。 毕竟八神堕哪怕长到两米也不会像这个幼稚鬼一样时不时就贴一块比划，到时五条悟嘴上不说绝对也会憋气一阵。 黑发青年拨了拨自己松散的丸子头，笑眯眯地建议：“某人要不要少吃点甜食多喝点牛奶，也赶一赶末班车？” 五条悟高贵冷艳地撇了他一眼，实则五条猫猫内心：为什么要少甜食吃多喝牛奶，杰你难道不知道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做甜牛奶吗？ 根本不喜欢喝牛奶，偏偏在这种海拔相关的小事上纠结较真的五条悟加了巨多糖分开始每天喝牛奶。 山君的boss还是夏油杰，但八神堕重新以技术顾问的身份回来并且和夏油杰之间相处同以前相差无几的状态让很多职员安心了不少，只有总监部等一大批外人，心情阴云密布。 当然真正的阴谋家不会因此气馁，山君搞这一出，不可能没有任何原因，原先他们以为是夏油杰之外的人背叛了八神堕摘桃子，那就是山君内部派系内斗。现在看来两边感情还是好的，那就很可能是八神堕不适合当首领，排除概率最小的、他自己任性的可能，更多人猜测还是他身体出现问题，所以着急安排下一任首领接着带领和管理企业。 这也是很多老牌企业掌控者在自感精力不济、下面又有能力合适的继任者时候常见且优势最大化的操作，但是山君不同的是，八神堕不仅年纪比夏油杰还小，自己看着也没有结婚生子的打算。代入自己以及八神堕的作风想象，身体问题是相对合理的。 第338章 之前没有撤离山君的早春贤二和木村远久都接到关注八神堕身体情况的任务，但怎么看青年都和以前没什么两样，除了没以前那样拼命加班，而是真的就是技术总监和顾问，但现在其实才是正常人的作息。 樱花树再次抽了芽，伏黑惠也要去东京校上学，五条悟对着少年笑容得意：“嘛，以后我就是你的班主任了哦，提前叫声五条老师听听~” 伏黑惠蓝眸平静礼貌唤道：“老师。” 五条悟眉头一耷：“嘛，好冷淡。” “既然当了老师就正经一些啊悟。”夏油杰无语扒拉开好友，叮嘱伏黑惠：“到高专那边大概学学就好，他们分派给你的任务记得都要在咒易app上查询一下，你本质是山君的咒术师，他们让你执行祓除任务是必须在咒易上备案的，没有备案他说得情况再紧急严重都不要接，情况不对就问我们知道吗？” 伏黑惠乖巧点头，已经习惯了这个一贯稳重的哥哥个别时候暴露无遗的老妈子属性。 五条悟撇了撇嘴，有关小咒术师的教育问题他们吵了好几次架，最后还是杰赢了。 夏油杰的原话是：“我不否认你的方法可能更能够让他们快速成长，但我们不断努力改革当前的咒术师管理机制和咒灵祓除程序，不就是希望这些孩子能够在合适的时候成长、而不是不断被危险的外界环境逼迫吗？我希望每个小咒术师都能够有资格选择自己未来是否成为咒术师，以及是否要持续面对这种危险。” 祓除咒灵保护他人，应当是他们发自内心想要去做的，而不是必须要做什么，为此不断被逼着成长起来。虽然他和悟以及学弟们都是这样，也并不因此感到怨恨，但他希望后辈们能够有更多的选择，尽可能少地面对死亡的别离。 五条悟是支持这一点的，不然也不会同意支持五条家一个早就厌倦了当前生活的一级咒术师跑去打电竞，哪怕这在别人口中成了浪费天赋和资源。至少在他、杰，以及堕都在的时候，咒术师们应当具备这样的选择权利。 至于尤其紧张伏黑惠，也是因为他作为十种影法术继任者以及山君主要成员却在明面上属于旧咒术界的地盘，必定会明里暗里被更多视线窥伺，相比云横中学里其他成员要危险得多。 八神堕安抚地拍了拍夏油杰肩膀：“放心吧，有我和山君随时待命，不会让惠惠有事的。” 伏黑惠也保证自己遭遇生命危险肯定会第一时间召唤自家哥哥。 他们都知道伏黑惠除非遇到确认自己解决不了的敌人，不然绝对不会轻易叫八神堕过去，但过度的保护是真的会将孩子耽误的，再如何查漏补缺成为咒术师还是会很危险，这些是孩子们必须面对的。 五条悟生怕挚友‘后辈任务前焦虑综合症’严重，摆摆手直接就将伏黑惠带走，原本就不知道该说啥的伏黑甚尔见儿子飞了反而松了口气，一身轻松地去最近的赌场准备赌一把。 对于摆烂式带娃的熊家长来说，最快乐的时候莫过于将自家崽打包扔去学校的那一刻，哪怕伏黑惠这样的乖小孩根本不需要他操心啥。 单单就生源广阔性来说，除去家系渠道入学的，普通人出身这方面总监部是远远不如山君的，但也有其优势，相比山君更倾向于及时找到处境不太好的小咒术师，能够被窗直接探查出的小咒术师往往拥有更加强悍的天赋，也更符合总监部那些人的‘工具论’。 当然许多平民出身术师在稍微了解当前国内咒术师势力情况之后，往往会对山君更加有好感，比如京都校的三轮霞就在学姐西宫桃的鼓励下没有读完学制就双双跳槽到云横中学，主要是因为相比总监部的非法超负荷使唤人，山君合法合规还科学工作，相比之下薪酬又更加丰富，更符合三轮霞的期望定位。 当然由于当前云横中学对小咒术师的培养还是类似课外补习班以及个别按部就班循序渐进的咒灵祓除实训，在了解两边情况之后一些更追求个人实力增强和更喜欢冒险享受战斗的小咒术师就更适合在总监部设下的两所学校就读，比如从没想过跳槽的东堂葵，和同时被两边咒术师进行接触但选了东京校的钉崎野蔷薇。 “所以这一届新生，只有我和一个还没有来报道的女孩子吗？”伏黑惠有些惊讶，习惯了云横中学小咒术师扎堆的情况，还真没想到东京校的生源会那么拉胯。 五条悟点点头，嘴唇弯成猫猫唇的形状，一看就不怀好意：“惠惠觉得寂寞的话可以多找几个小伙伴一起加入进来呀~” 伏黑惠眼神无波看了他一眼：“我拒绝。”明知道五条悟正事意外不靠谱的性格，他怎么可能忽悠云横中学的小伙伴一起来受折磨。 其实如果不是班主任是五条悟的话，美美子和菜菜子是很希望过来见识一下东京校这个‘夏油大人’母校的。 五条悟：“哼，等我哪天再给你咂摸出两三个同期来，比如你上一届的乙骨学长就是中途插班生哦，走走走我带你去见见他们~” 伏黑惠被很大只的白毛特级胳膊勒着脖子以几乎双脚离地的状态往训练场方向一路狂飙。 “呦~孩儿们，来见新学弟！” “…玉犬！” 第160章 依、希 原本正在三组纷纷停下来，或惊奇或死鱼眼地看着无良老师被两只忽然出现的狗狗一边一只咬上屁股。 第339章 “惠惠你竟然谋杀亲师……”的屁股！ 五条悟瘪着嘴委屈到画圈圈。 伏黑惠松了松领口的衣服，脖子上还留存着刚才被一路夹带过来的窒息感，看着学长学姐们各异的目光，有些窘迫地解释了一句：“并没有咬到。” 五条悟分明一直开着无下限，至于外人眼中诡异的仿佛咬到的景象，只是因为…… 角度问题看得更清晰的真依眼神诡异地打量了下五条悟刚才被咬到的位置，确实隔着无下限，个别角度看着像只是因为五条悟，嗯，屁股有些翘。 咦，作为一个男生，好像翘得有些过分了哎。 真希捂着脸，一把拉下眼神越发露骨的妹妹，真依笑眯眯抱住姐姐的腰，显然早已经看清逗比不靠谱本质的五条悟就算再帅还是不如姐姐贴贴有魅力。 五条悟有些自得，笑嘻嘻叉腰妖娆地扭了扭臀部：“果然不管哪个方面，我都是最受学生喜欢的麻辣教师~” 这一刻几位学长学姐和伏黑惠一齐产生一种‘好丢人’的内心反应。 抛开无良老师，学长学姐们自己先对着学弟介绍了自己名字和惯用术式，又有志一同对着学弟道歉解释：“抱歉，五条老师总是有些脱线，其实实力方面还是勉强可以信任的。” 伏黑惠摆摆手：“没，我叫伏黑惠，术式是…十种影法术，其实之前就因为家里长辈原因认识五条老师，知道他的性格。”并且已经习惯了。 “哎？伏黑同学你以前就和五条老师认识的吗？”胖达惊讶。 真希和真依姐妹则是异口同声：“原来你就是十种影法术的继承者！” 伏黑惠在她们自我介绍时候就注意到她们姓氏是禅院，毕竟曾经在甚尔收下的那个禅院直哉就对他恶感很大的样子。他听五条悟简单介绍过东京校当前还在校的二年级学长，知道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并不希望因为这个产生矛盾。 少年内心紧张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嘴唇稍微抿紧了一些。 却听真依急切上前一步脱口而出：“山君还收人吗？” “真依…”真希有些无奈拉了拉自家妹妹。 真依依旧看着伏黑惠，黑发少年有些迷茫却还是真诚地点点头：“一直都挺缺的。” 说完立刻反应过来眼前两位出身禅院的学姐分明和一些加茂家叛逃过来的咒术师一样对自己家族不满又向往山君的样子，做了那么多年少主，伏黑惠相当敬业地为自家招揽人才： “学姐们如果有意前来山君完全不用担心家族问题，我们会就你们就业问题和你们原本的家族进行友好交流，当前是法律社会，基于咒术师存在的特殊性，大多问题都能特殊对待，即便你们现在还没有成年，你们的亲人也不能过分局限公民的合法权益和人身自由。” 说完犹豫片刻又补充道：“但是如果不想家人伤心的话，也可以再考虑考虑，学姐们还只是学生，东京校也是不错的，不用太着急做决定。” 山君插手的话，当然可以保证投奔的咒术师能够完全脱离家族，但以当前两边的关系，大概也只能做到脱离，如果家里还有不愿意割舍的存在，想再回去会很困难。相比之下，有五条悟保护的东京校可能会更合适一些。 “好的，谢谢伏黑同学，我们会好好考虑的。”真希认真道谢。 两姐妹这方面明显是有分歧的，真依被姐姐拉着走到一边，停住身体不愿再走：“不是说好了，我们来东京校不就是为了跳槽到山君、一起脱离咒术界，只当可以肆意欢笑决定自己人生的普通人的吗？姐姐？” 真希回头：“真依，我希望你可以过去。” 真依和姐姐交握的手一紧，目光怒睁：“你这话，什么意思？” 真希叹了口气：“我想留在东京校。” “禅院真希！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短发少女咬牙低吼，一直积攒在心底的不安终究是被证实。 自从知道五条家的一个一级咒术师脱离咒术界跑去打电竞，以及山君的咒术师孩子都可以自己选择是否要成为咒术师之后，一直呆在禅院家那种糟糕环境的姐妹俩、不，或者说真依就开始期盼向往着脱离自己的家族。 在禅院真依看来，这是一个既能够脱离被当奴仆毫无尊严使唤、将来还要像母亲一样被家族派出联姻，被分配一个不知性情不知年龄的男人生孩子现状；又能够一直和姐姐呆在一起、远离伤痛和危险的最好的出路。是她做梦都会期盼的生活。 她迫不及待地找到姐姐，和她诉说这个想法，真希明明也是同意的。 她们会加入东京校只是为了尽快获得跳槽的筹码去接触山君。 真依一直是这样想，但看着日复一日高强度训练和高标准要求自己的姐姐，她内心又惶恐怀疑，真希一直拥有着她没有的勇气和才能，这样耀眼又坚定的姐姐，真的会甘愿像她一样，隐藏自己的卓越和闪光，只是当一个普通人吗？ 一直畏惧的事情终究发生，禅院真依愤怒地甩开姐姐的手，她辛辣又口不择言地嘲讽：“你只是个连咒灵都看不见的普通人而已，说这话，不觉得自己可笑吗？！” 这样的话，真希在禅院家的时候早就听得太多，到东京校之后依旧会面对他人的异样，她早就习惯了，坚定的内心并没有因为这些话是出自最亲密的妹妹而有任何动摇，却因为妹妹眼底的泪光而发软。 第340章 少女柔美的眉眼因为内心坚毅自内散发出飒爽的帅气，总是挺直的脊背从来不因为外人的欺辱和外界的恶意弯折，禅院真依触及姐姐眼底的歉疚和温柔，她近乎畏惧地后退一步想要离开，却被姐姐轻易一拉就抱进怀里。 “抱歉，真依。” 禅院真依努力变得尖刻的表情几乎是在一瞬间变得溃不成军，她嘴唇控制不住地瘪着，带着哭腔捶打真希的肩膀：“混蛋！这才不是我想听到的！你就是想抛下我呜……” 真希听着妹妹尾音克制不住的呜声，心疼的同时莫名克制不住想笑，她皱眉咬了一下脸颊的肉，不行，真笑了真依估计能气哭，到时候要哄好久。 “我想带妈妈一起离开。”真希说出自己要留在其中一个缘由。 真依瞳孔微缩，妈妈这个词汇，几乎没有在她脑海里留下太多印象，每次出现也总是沉默地跟在父亲的身后，在父亲厌恶斥责时候垂首沉默，仿佛一个温驯的影子。 “你在开玩笑吗？她怎么可能忤逆那个家伙，她会直接告发我们的！” “她知道，很久之前。” 真依：…… “什么啊，那个女人、妈妈她……”真依近乎无措。 真希叹了口气，拍了拍妹妹的后背：“真依，妈妈只是没有选择也没有办法，但她是爱我们的，毋庸置疑。” “那她为什么…”从来不会想别人的妈妈那样，关心她们。 真依茫然又委屈，她性格并不强硬，就算被欺负依旧愿意笑脸相迎，渴望着父亲母亲她的家人多施舍一些心软，就连父亲有时候都会看在她乖顺的份上多一些好脸色，母亲却始终用那种冷漠到近乎厌恶；即便某些时候带了情绪，也是一种似乎期许又近乎失望的眼神看过来。 禅院真希看向禅院家的方向，当初她们要一起去东京校，并且直接找到伯伯那里，禅院扇其实很生气，但是被直毘人伯伯直接镇压了，又解释了些话才没有冲着姐妹俩宣泄怒火。 当时禅院真希真的以为事情就会这样顺利，直到她被禅院直哉拦住。 年龄增长性格却依旧稀烂惹人嫌恶的禅院直哉若有所思挡在她的路上：“喂，你是想脱离家族的对吧？” 对上她强作镇定实则警惕的眼神，禅院直哉耸了耸肩：“嘛，别这样看着我，我可是出于对你的一点点欣赏才愿意来提醒你，真要脱离，自己一个人比较好，别带你那个拖后腿的妹妹。不仅实力弱得可以，她也太不会掩饰自己了吧，就连躯具留的废物都有人看了出来，你不会以为能瞒住别人？” “与你何干。”少女眉头竖起，纤细的身体却散发出凛冽的气势。 禅院直哉咧嘴笑着：“看，就是这样，你这心气就当不了普通人。”就像外面那些从不屈服于外界环境、内心强悍的女孩子，纵使柔弱、纵使被歧视轻看，也要付出百倍的努力争取自己的利益。 只是相比欣赏那些女孩子的闪光之处，生性恶劣的他更愿意去品鉴她们以弱者之躯费尽一切向上攀爬的姿态，或许丑陋，却生机勃发。 高大青年眼眸里闪过恶意和期待，看着这个同样具备一定天与咒缚但却弱得连甚尔百分之一都比不上的堂妹，想知道她会为了抗争命运做到什么程度。 “直哉少爷。”咬字轻柔却缺乏情绪的声音响起，禅院真希回头看到微微弯腰低头，保持恭顺姿态的母亲。 糟糕了。 这是她第一个想法，就像真依一样，她觉得母亲一定会告诉父亲的，到时候，等待她和真依的会是一顿毒打和严厉教训，像训狗一样用疼痛、辱骂、贬低还有饥饿，训练出人偶一般缺乏自我意识的乖顺新娘，而后最大化考虑利益地嫁出去。 “真希，回去。” 禅院真希看着母亲，迟疑许久终究是离开，但是没有走太远，而是贴在墙后，以能够听到母亲和禅院直哉声音的位置。 他们没有刻意设置屏障。 “直哉少爷应当知晓，甚尔先生虽然是天与咒缚，却也并非一开始就是那样强大，他总是被族中那些自诩有天赋的孩子和少年欺辱，嘴角的疤痕就是那个时候留下，因为是在天与咒缚达到顶峰之前，所以即便到了后来，伤疤也没能愈合。” 禅院直哉打断女人的话：“哈，难道你要说真希那丫头片子会是第二个甚尔吗？就凭她那微弱但又不完全消弭的咒力……” “就像蝴蝶展翅需要经过苦痛蜕变，甚尔先生的蜕变得益于禅院。现在的禅院依旧能够存在于这个世界，完全是因为上一个天与暴君的仁慈，而他最终放弃对禅院家出手，许多原因大概是族长大人在意识到他天赋之后的谨慎态度…” 后面应当还有什么话，但她并未说出，只是语气平和温柔地劝告：“不出意外，直哉少爷一直以禅院下一任家主自居，大概也会继任禅院家，即便不能做到您父亲的公正，至少也不要充当当初欺辱甚尔的角色。” 禅院直哉第一次听自己这位婶婶说这么多话，甚至是第一次完全看清她的脸，名义上的婶婶其实和家里奴仆没什么两样，总是一副卑微低贱的姿态，在禅院直哉看来只是一个是属于公用一个属于私人的区别。 被低微之人顶撞，禅院直哉相比怒气更多是荒谬，同时又觉得，禅院真希那种硬骨头果然不是遗传自他那个蠢笨如猪的叔叔。 第341章 冷静下来之后，禅院直哉还是放弃了自己原本打算，不是什么幡然醒悟，只是忽然觉得，挺没意思。 在家欺负自己没有自主、生存都小心谨慎的堂妹，他这样就像做实了甚尔口中鄙夷的窝里横的废物。 分明禅院扇更符合这个标准，如果他按原本的计划，那个家伙才不会管是不是自己的女儿，甚至就因为是自己的女儿，自以为主宰她们生死，他绝对不会吝啬直接物理消除令他感到丢失面子的存在。 他不知道潜意识是否已经在评估婶婶的那番话，在黑虎社那些时间，说实话直哉其实没有在家里舒服，毕竟没人惯着他，每次他做点什么甚至说点什么过分的话，他最崇拜的甚尔堂哥会第一个把他脸摁进地里。 甚至还被那个分明是术式见长的咒灵操使单凭体术吊打了一顿，夏油杰尤其擅长杀人诛心，战胜后那种对弱者的怜悯宽容居高临下简直比拳头和辱骂更令人心梗，禅院直哉在禅院家养成的狂傲心就是那时候碎的稀里哗啦。 这让他难得不再看轻所有人，就像婶婶说的，虽然他不认为也不想承认自己那个堂妹真的会成第二个甚尔，但难保人不会成第二个单凭体术也极度强悍的夏油杰，尤其这方面真希好歹是天与咒缚，比夏油杰要更有优势。 “好吧好吧，我不会多做什么。另外，婶婶这个样子，其实比之前顺眼多了。”禅院直哉说完径直转头离开。 那句话倒是令禅院真希惊讶，毕竟，这个人品低劣性格也惹人厌恶到极点的堂哥，可是一向认为女人只配当奴仆和生育工具的。并没有受宠若惊的感觉，她更想知道是什么造成这个渣滓堂哥难得好一些的改变。 相比真希对直哉打心眼里的厌恶，她的母亲相对客观一些，不提这次直哉想要坑她两个女儿的事，光是给禅院家全族拉网线这一点也算是他做了件人事，虽然直哉本意只是因为嫌弃家里网络状况不行，影响他玩游戏操作。 分明是自己菜得抠脚坑队友还骂脏话被封号，硬是迁怒到家里网络上，务必要做到全家没留一个死角。 但撇去出发点只看做了什么事，直哉这点还是可以的。他不是禅院直毘人那样的温和类型，长老敢拦着他也敢直接冲长老骂娘，以他的功底，真心想要气人功力比五条悟还深厚一些，生生给最年长那位气到提前归西，但他就敢在人家葬礼上骂‘就这心理素质还多管闲事’‘明知道自己快死了不好好等死还出门碰瓷’…还跟人家儿子孙子两辈人在葬礼上打了一架，最后被禅院直毘人意思意思拉回去惩戒一番，当然网线依旧扯全了。 也算是造福了大部分活在禅院家跟活在古代时候一样的‘闺秀’们，禅院真依也是通过网络知道山君的情况，早早产生和姐姐一起脱离禅院家跳槽去山君的想法。这样去看，也算是无意间做了好事。 “直哉那孩子，确实长大了些。” 真希被熟悉的声音惊醒，转身呐呐唤道：“母亲。” “禅院家太小了，逼仄狭隘，你和真依该去更广阔的地方，看一看让直哉都改变了以往想法的世界。” “挣脱了泥沼，就不要再回来了。” 少女手指内蜷：“那你呢？母亲、妈妈，你分明也可以想办法脱离这里……” “我已经习惯，也适应不了外界了。真希，你从来都是很坚强坚定的孩子，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照顾好真依。” “你们姐妹，没有什么想法是不能相互倾诉。” “相互扶持着去追求各自的幸福吧。” —— “真依，即便无法达成天与咒缚的顶峰，我也想要成为第二个、令禅院家忌惮的强大存在，成为家主……” 看着妹妹惊诧到极点的表情，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少女眼神愈发坚定起来：“或许异想天开，但再艰辛再痛苦也好，我想要拥有能够改变这一切的力量。” 自己的生存寄希望于别人的施舍，这本身就是可笑的，即便真的得来了幸福和出路，也脆弱到被人随意一个玩笑就会破碎。 第161章 卡bug 就像学校图书中学长的标注那样，不愿忍受不平等和不公正，就努力去制定平等、维护公正。 这首先需要自己足够强大，就像她的学长们以及五条老师。 真依看着如此耀眼的姐姐，自惭形秽的心情让她有一瞬间瑟缩起来，却被真希拍了拍后背：“强大并不仅仅被能力评估，就像山君的开创者，我们那位八神学长最被外人警惕、被敌人憎恶的也从来不是他的武力。真依，相比东京校或者京都校的极度依赖学生自身具备的生得术式，哪怕之后你不再甘心作为普通人，山君那样想法设法开发术士本身才能的地方也是最适合你的。 所以去山君吧，真依。” “这就是你为我想的路吗？”真依表情里依旧带了抵触。 “是姐姐我认为最适合你最适合我们的路哦，你去山君，那里就会是我的退路。”真希笑容明媚飒爽，看着妹妹的眼神满是认真。 真依别过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哄我…” —— 没有人打扰姐妹俩的悄悄话，路上夜蛾正道不小心碰到还刻意绕了路。 伏黑惠被三个学长拉到训练场，胖达和他对练探他的体术水平，至于被学生们一致忽略的五条老师，则是早就不知道瞬移去哪家甜品屋去钻糖罐子了。 第342章 伏黑惠的体术水平有甚尔教导其实相当高，只是因为平时对练的对手不是碾压级别就是菜鸡，两者水平相差太大，导致他反而对自己实力没有清醒认知。 胖达作为体术大师很惊讶他刚入学就能够有这样的水平，十种影法术名声太大，外人一开始听闻总会以为这会是一个术式型选手。 夜蛾正道观战了一会，倒是不奇怪。伏黑甚尔他知道的不多，但夏油杰那小子也是一开始外人都以为他近身是弱点，实际平时的训练中尤其重视，是近战能力相当强悍的类型，更别说完全靠格斗和咒具的堕。 总归有这三个长辈在身边教导，新生近战弱项才会奇怪。 伏黑惠很快和学长学姐们熟悉起来，之后吃饭的时候真希学姐很郑重地表达了希望真依学姐能够加入山君，伏黑惠一口应了下来，给她们了夏油杰的办公电话，又发短息跟他哥说了一声。 其实真希要加入山君，直接找五条悟更加方便点，只是往年双方处于对峙状态，今年更高年级的几个学长才开始和山君走动起来。她们不知道两边到底关系好到什么程度，保险起见真希和真依并没有跟五条悟说。 当然五条悟还是从杰那里知道了，二话不说把真依捞了过去当交流生，走正规程序，真希则是依旧在东京校。禅院家知道的时候手续都办理好了，但那是真依自己同意的情况，思索哪怕和山君起冲突也不一定能讨好，他们还是捏着鼻子同意。 反正除了跌面子了点，就算真依不回来这种天赋低微、除了血脉接近直系更适合联姻，其他方面没什么损失。甚至如果山君多给出点补偿报酬，直接将真依卖过去也不是问题。 禅院直毘人却觉得自己这个侄女估计是要彻底飞离禅院了。 他叹了口气，对禅院家的忧虑更深，会让成员迫不及待脱离的地方，已经足够说明他们正在走下坡路。 真依离开之后，真希训练起来可以称得上不要命，他甚至忽略祈本里香的怒火去追着乙骨忧太对练，随后又演变成直接和诅咒女王硬拼。 最后甚至不需要再走乙骨忧太的程序，到了诅咒女王看见她就立刻红眼主动出手的地步。 乙骨忧太：…… 但还是不得不在真希重伤的时候拼尽全力制止里香还要负责急救。 所以之前他是约架工具人，现在是治疗工具人？ 虽然真希的做法被同期和老师们都评价为乱来，但这样确实很有效果。 哪怕是让五条悟直接和她对战也没有真正面临暴怒的诅咒女王杀气和狂躁攻击时候的危机和压迫感，毕竟真希清楚自家老师再强也不会杀死她，对自己身体精准的掌控甚至不会产生失误对她造成严重的伤势。 但，就连忧太都得哄着的里香不同，她是很认真地想要杀死这个夺取忧太注意力的女人。 最开始的时候不仅乙骨忧太需要时刻关注着，连家入硝子都担心这个小学妹而在她们训练时候离开实验室在旁边看着。 真希对给同期和学姐增添麻烦感到歉意，但唯有实力，她不惜一切都想要追求。 她眷恋人间，又畏惧死亡，正是因为如此，可靠的老师和同学在身边的时候她才能够抛却一切顾虑，全身心去专注战斗。 因为她知道他们会就她，所以不必畏惧，也不必迟疑。 从最初被里香随随便便就打趴下到勉强能够在其狂放攻击下支撑，真希只用了一个星期，她甚至没有让自己适应，而是压力稍微减轻就要求忧太和里香一起。 忧太看着同期冷静到极致反而愈发显得疯魔的眼神，真的有被吓到，他连连摆手想要拒绝，却被一只手搭在肩膀上：“同意吧，忧太，真希现在可是难得的‘领悟’状态呢，我会看着，不需要有后顾之忧。” 乙骨忧太抿紧嘴唇，眼神也锋利起来。 真希那样疯狂的追求实力，又怎么会对他们没有感触。 伏黑惠刚来东京校结果几个学长学姐纷纷进入炼狱模式，一向被夏油杰和八神堕‘劳逸结合’科学教育的少年也感觉到压力，原先调服了几只式神就停下了，现在也开始尝试更高级的式神。 疯狂互卷模式的乙骨忧太和真希的战斗是他和其他人完全插不上的，胖达学长又经常和狗卷学长一起，他想要训练影子战法和式神的配合程度往往会去找悟甚至夜蛾校长。 东京校还没开学就已经在卷的消息震惊整个京都校，东堂葵热血沸腾，加茂宪纪则是觉得：“东京校那个十种影法术，一定很强吧。” 不然为什么东京校忽然被激励。 分别作为这一代加茂家赤血操术和禅院家十种影法术的继承者，年岁又相当，加茂宪纪入校前就经常被和伏黑惠相提并论。 虽然外人对伏黑惠的信息其实知道得不多，但这种‘别人家的孩子’式对比，往往并不需要知道太多对照组的信息，只要知道有这个人就行了。 尤其加茂宪纪因为出身旁系在家族里地位尴尬，很多人看不惯他，各方面都对他施加压力。 加茂宪纪其实差点被当初旁系的一个哥哥带着叛逃去山君，可惜当时的他还不知道母亲现在已经过得很幸福，错过了机会。 现在加茂家十分注意家族的成员问题，甚至他作为赤血操术的继承者直接被要求结下束缚。 第343章 不论如何，他已经被牢牢捆绑在加茂家这条船上。 但相比曾经切切实实不惜一切也要证明自己，展现自己的价值，加茂宪纪这会其实已经更偏向随波逐流的状态，他对赢过伏黑惠没有执念，却多少有些艳羡。 相比他，有着天与暴君作为父亲，咒灵操使和山君作为后盾的伏黑惠，实在是……幸福得过分。 上天都似乎在宠溺着他，所以迫不及待要将一切好的东西捧在他面前。却厌憎得不愿施舍他任意一点。 时间就这么在许多人没有意识到的时候晃悠到开学，因为五条悟的改革，东京校的学生们在学生法定节假日时候是不需要去执行祓除任务的，除非自己缺钱，但真正上课之后祓除咒灵执行任务却属于活动课的范畴。 这时候禅院真希和乙骨忧太的地狱特训也只能告一段落，乙骨忧太天赋实在惊人，和祈本里香合作时候更是能够发挥出超过两人相加的实力，禅院真希却能够在这种程度的对战中飞速进步，很少能赢却能僵持很长一段时间，这本身已经说明其成长的恐怖。 五条悟对此早有预料：“其实你应当和甚尔那家伙一样是零咒力的天与咒缚，但是因为你和真依一同出生，双方天生就诞有羁绊。就导致要么双方都具备一定咒力，要么真依同样没有咒力天赋。 但那只是基于你们天生的连接，你依旧是零咒力天予咒缚，身上唯一的咒力残留，是源自你的妹妹。” 禅院真希看了看自己的掌心，笑了下，补上五条悟的话：“我要从咒力低微转变成彻底的零咒力，就必须要斩断和真依的这种生来的连接，是吗？” “bingo，对你来说，要想强大起来，最简单的方法其实是杀妹证道！”无良老师语气神态十分欢快地说。 禅院真希忍了又忍才没有一拳砸过去，当着姐姐的面说什么杀妹证道，实力低点都做不出这种窒息操作，因为会被打。 “但其实你死掉也可以做到，所以这种看着疯狂的做法，其实非常适合你呢，在反复的濒死过程中，逐渐领悟到进入完全的天与咒缚状态，相当的了不起啊真希酱！” 五条悟仗着自己一张池面脸，毫无顾忌地直接笑出十颗牙，换个人只会颜艺，他来却显得极具阳光和感染力。 禅院真希同样为自己高兴。 真的是上天对自己厚待。 身边就是祈本里香和乙骨忧太这两个针对她情况最安全和最适合的对练对象，如果不是这样，她大概只有面对远超她能力的咒灵或敌人时候才能感受到这样的死亡压力和进入濒死的状态。 那种情况，一两次能死里逃生已经是撞大运了，更别提现在这样卡bug一样刷经验。 第162章 开端 那种情况，一两次能死里逃生已经是撞大运了，更别提现在这样卡bug一样刷经验。 飒爽坚韧的少女眼眸里仿佛烧着火焰，前所未有的坚定和光亮。 真依，妈妈。 再等等她，她一定会成为禅院家的家主，然后彻底地掀翻那一池污水，让她们毫无顾虑阴霾地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上一年级人数也是破了东京校历史记录的多，又都有可取之处，总监部不会让他们集体行动浪费难得的咒术师资源，原本真希和她妹妹组成搭档一组，乙骨忧太则因为诅咒女王祈本里香强烈的占有欲，在自身实力成长之后就开始独自出任务。 现在真希也落了单，明面上是和狗卷棘与胖达一组，实际上只是在真正成为零咒力之前暂时不想被外界知道。她的实力已经远超棘和胖达，为了让她更好成长，五条悟将自家学生介绍给伏黑甚尔，平时有空时候带着真希做祓除任务，他没空时候就拜托给甚尔教导一下。 五条悟的任务都是一级咒灵以上的程度，也算是比较好的陪练，事后开大招对着作案现场来一发，什么残秽都不会有，就一个靠谱。 伏黑甚尔对这个意外的后辈态度还挺友好，尤其是在知道真希目标是当上禅院家家主然后和五条悟一样搞改革之后。 他实在不是个好老师，但天与咒缚要训练也没太多花里胡哨的动作，一直挨打然后想办法反击就完了。 年长的天与暴君先生不负他暴君之名，即便对手只是个小女孩，攀血缘还叫的上一句堂妹。是和自己儿子同龄的小辈，甚尔依旧没有任何手下留情。 被打得太惨，禅院真希和其对练的时候是真的完全没有其他想法，只近乎本能地拼尽全力要杀了他。 但就算她不顾生死最多是给伏黑甚尔造成点伤势，这还是在他本身轻微放水的情况下。哪怕同样是零咒力，在近战这一方面，不出意外未来十几年内都依旧会是伏黑甚尔占据在顶峰，直到他迎来天与暴君也难以抵抗的衰老带来的状态下滑，才会不甘不愿地将位置单独留给年轻人。 不过现在的他掀翻真希就跟雄狮掀翻自己儿子一样轻易。 家入硝子再次常驻山君这边做客，在山君半赋闲状态的八神堕招待她。 头发已经留长的硝子抿了口茶，难得悠闲地托着下巴：“感觉自从你出东京校，我就再没有见过你了。” 他们两人，一个宅在办公楼里做管理搞技术，一个宅在东京校搞研究。家入硝子还好，平时再忙至少还有自己的时间，会约歌姬一起逛街，八神堕是真的时刻都在忙碌，并且能通过网络解决的事情就不会线下，能拜托河野真助和夏油杰出面的事就不会自己上，完全称得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第344章 真要算起来，在他们从东京校离开之后，两人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家入硝子幽幽看着他：“要不是记忆告诉我某人确实是我同期，我都怀疑今天咱俩是网友面基。” 八神堕干巴巴笑着心虚不说话，当初学校时候硝子对他实在不错，就像真正的姐姐对待弟弟。 只不过后面他确实一心专注搞事业了，维护感情只是硝子生日和过节时候送点礼物，态度完全可以谴责一句敷衍。 家入硝子见他真的在检讨自己，摆摆手：“好了，只是一句闲人的牢骚话，不要那么严肃嘛。” 完全不一样的生活和状态，硝子原本以为自己会找不到和堕的话题，实际却聊天还算愉快。 “你还真是，连医学都能说得言之有物，我可是学了好几年。” 这都不是时间管理能解决的程度了，家入硝子很怀疑八神堕究竟有没有让自己的脑子休息过。 正想提出给他检查一下身体。 伏黑甚尔忽然推门，肩上还扛着浑身是血、身体瘫软仿佛布条的少女，家入硝子打眼一扫就知道她身上估计没什么好的骨头，眼皮一跳，顾不得和八神堕说话连忙过去帮只剩一口气的禅院真希治疗。 饶是早就习惯了咒术师各种伤势的硝子依旧觉得真希的伤势怵目惊心，伏黑甚尔下手甚至比失去理智的祈本里香还狠。 伏黑甚尔没管硝子医生谴责的目光，平时面对其他人他当然不会这样，比如说就没见他对自己儿子这么着下手，他只是知道真希需要这种濒死的状态。 至于伏黑惠，虽然徘徊于死亡确实更能够激发人的潜能，但也需要面对更多的恐惧，主要是没那个必要。 如果不是遇到他之前这小丫头就疯魔到多次碰瓷诅咒女王，确实意志够强，他也不会这么干。 真希被家入硝子救活，她大口喘着气，刚才她是真的，身体和意识都已经在弥留之际，那种程度。 少女嘴唇动了动，家入硝子凑近了去听，却听到含糊破碎、却越来越大声张扬的笑声，鲜红的血液和内脏碎块随着她张嘴全部从唇角溢出，可以想见内部伤势有多严重。 黑眼圈浓重的医生默默深呼吸，要不是双手要时刻维持着反转术式，她恨不能扬手呼真希脑门上。 “一个个的，都疯球了！” 八神堕看着真希，又看了眼面上也隐约带了笑意的伏黑甚尔，挑眉：“这是进入状态了？” 高大的男人点点头，咧开嘴角：“小丫头是够狠的，以后不需要像现在这样找死，也能维持住零咒力的状态。” 从现在开始，禅院真希，就是这世界上第二个天与暴君。这样得天独厚的人，竟然能出现两个，甚至都是出自禅院家。 可惜，禅院那些倒灶东西，那样看重实力，却一个都没把握住，还都差点成仇敌。 真是给他整笑了，估计之后一整年都能有个好心情。 禅院直毘人还好，有甚尔这个先例，对真希真依都是长辈的态度，真希第一反应是成为家主而不是甚尔当初的大闹一场，已经是这位叔叔力挽狂澜了。 但禅院扇那个废物估计要吐血三升，哪怕真有儿子也没啥可能天赋超过真希，而早就对这位生父负面满满的真希也绝对不可能会对他有好脸色。 八神堕回忆起当初真依过来时候问他的话：“我努力创造价值，山君可以想办法将我的母亲从禅院家救出来吗？” 他当时给出了肯定得答复：“如果你们成年之后依旧这样想，只需要你承诺留在山君正常工作十年以上，我们可以直接拜访禅院，并且派遣律师团处理您的母亲和父亲的离婚方案，不过这需要您母亲同意的情况下。” 禅院真希迫不及待应下，会用‘救’这个词，本身已经足够说明她的态度。 或许禅院家在她印象中还不算糟糕透顶，但生父禅院扇身边绝对是她想要逃离的程度。 八神堕问过真依家里大概情况，只要她们说服她妈妈从现在开始搜集证据，完全可以保证父母离婚后两个孩子判给母亲。 等真希恢复一些，八神堕温和笑着告诉了她这个好消息。 家入硝子嘴角抽了抽，完全可以想象到那个禅院扇未来丢了一个成为天与暴君的女儿还没了妻子时的心情。 真希抹了一把脸上嘴边的血，表情古怪，似乎放松又似乎嘲讽地道：“那样也挺好，他可以再婚试下生个能送他上家主之位的儿子。” 不过那样的话，她似乎没有必要再当什么禅院家主了，能够肆意的生活，又何必将自己绑进一滩子烂泥里呢？ 禅院家主这个位置，果然还是更适合堂哥禅院直哉才对。 甚尔对小堂妹的决定表示支持：“按血缘你该叫我一声堂哥，是惠的小姑，不过你们年龄相差不大，也可以当姐弟相处。我们前面的房子还空着，到时候你和家人可以搬过去，前面是伏黑惠以前的继姐一家，我记得那女孩是叫津美纪，你们说不定能成朋友。” 真希一口应下，几天后真依刚刚收拾包袱去办理住校就被告知她多了一套房产，要是学校住不习惯可以直接走读。 真依：？ 得知自家姐姐真的成了第二个天与暴君，迟早能像伏黑甚尔一样把禅院家的人尤其是那个讨人嫌堂兄吊起来打。 第345章 真依：…厉害了，我的姐！这就是躺赢的感觉吗？爱了爱了。 东京校开学时间相比其他高中要早一些，已经确定要来东京校上学的另一位女同学钉崎野蔷薇因为要办理一些手续和确认东京校情况，到现在还是没有来报道。 分明已经开学一个月时间一年级还是只有伏黑惠一个独苗苗，平时祓除任务要么有老师和高级咒术师监护要么和狗卷学长一起，但很快总监部就以拥有着十种影法术的他理应足够强大为由让他单独执行任务。 因为都是些三四级的低阶或者个别探查类的杂活，伏黑惠并没有抗拒。 只是这次他并没有找到需要他确认的高级咒物。 “被学生，拿走了吗？” 然而一直没有找到，黄昏的余晖消退，黑夜中伫立的学校静寂，只有风吹树摇的沙沙声愈发显得阴森诡谲。 失去了白日平静表象的遮掩，学校在黑夜中伸展出蠢蠢欲动的爪牙。 “果然，白天的感觉不是错觉，是咒灵吗？” 伏黑惠沉吟片刻，上报了这边的情况，打算等人过来调查。 却没想到楼上一间教室的灯忽然亮起。 咒灵是不需要灯的，糟糕了，这个时间学校里竟然还有人吗？ “抱歉，我来迟…嗯？”粉发少年到达约定的地点第一时间道歉，抬头却发现室内凌乱一片，蜡烛翻倒，早已经熄灭，没有社团中其他人的踪迹。 是恶作剧吗？还是忽然有事离开了呢？ 少年开了灯找了找，确定不是同学在和他玩躲猫猫，挠了挠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第163章 大惊喜 漆黑的账将学校完全笼罩住，伏黑惠孤身走进校园，直奔亮灯的房间，却在即将到达的时候听到楼上另一个位置传来人嘶哑绝望的惨叫声。 粉发少年怕同学只是暂时离开，打算在原地等上一段时间，听到惨叫耳朵动了动。 “好像是，学长。” 失真的声音几乎不能辨认出音色，但不管是不是，少年快速弹跳起来跑了过去。 伏黑惠却是没有迟疑地召唤出鵺，直接冲破窗户飞了上去。 黑发少年翻身进入楼层，入目却是地面上厚厚的血迹。 “啪！” 重物跌落的声音响起，伏黑惠目光锋利看过去，对上暗处蠕动吞吃着人类身体的咒灵恶意的双眼。 掉落在地的是属于人类的双腿，血液和破损的内脏从咒灵齿缝间流下，咀嚼声黏腻又刺耳。 “玉犬！！” 室内鵺受限太大，伏黑惠换上更合适当前的玉犬。 玉犬很快将那只咒灵撕裂吞噬。 伏黑惠蜷紧手指，他瞳孔紧缩着，第一次见到这样贴近而惨烈的死亡。 内心翻涌的情绪被不远处传来的女孩子尖叫声打断。 他顾不得思考太多，快速奔跑着。 女生被吊在半空，吊着她的满是触手的咒灵却是顾不上她，将女生向窗外一扔就用全部的触手去争夺半空中红色的物件，同时另一只咒灵也大张着最要将这东西吞下。 伏黑惠基础知识很扎实，只一眼就认出是特级咒物宿傩的手指。 怒火一瞬间冲上胸腔，方才无辜学生死亡的场景在脑海闪过，他明白自己的接到的任务必定有问题。 作为特级咒物的宿傩手指却变成高级咒物骨哨，只看任务图片上给出的缠满封印符纸的东西根本看不出两者的差别。 而这样刻意设计的桥段，也基本排除了学生误触咒物封印的可能，大概这些学生也都是幕后的人刻意招来的诱饵，这样不将人命当回事的行为…… 来不及思考太多，在即将被吞噬、会使得咒灵大幅度增强能力的特级咒物和即将丧命的少女之间，伏黑惠毫不犹豫地重新召唤了鵺。 巨大的猫头鹰状式神出现在教学楼外，刚出现就向着女孩子的方向俯冲过去，险而又险地将她在半空中接住。 伏黑惠同时带着玉犬制止那两只咒灵，只是到底慢了一步，他踢飞了那只马上要张嘴咬到的咒灵，另一只咒灵触手太多，即便被玉犬撕咬了一部分依旧接住宿傩手指，直接甩向半空要拿嘴接住。 从玉犬影子中冲出的黑发少年快速地一个腿鞭将咒灵踢开，却没等他松一口气，之前一直潜伏在暗处的第三只咒灵已经悄无声息到了即将下落的手指下方。 伏黑惠睁大眼睛，半空中的手指却被另一只人类的手握住。 “呼，赶到了……” 伏黑惠总算有机会抽出空来三两下将这些杂鱼咒灵收拾掉，惊疑看着眼前怎么看怎么是普通人的少年：“你是？不管了，先将宿傩手指给我！” 一身运动服的少年没有抵抗，伸手要将这个外形奇奇怪怪的手指给眼前这个很紧张的少年：“所以这个东西，跟这些怪物有关系吗？” 伏黑惠拿到这个危险至极的特级咒物时候才稍微放缓了紧绷的神经，有心情向眼前人解释：“那些叫咒灵，这个是会不断吸引咒灵并且令它们获得更强大力量的特级咒物，宿傩的手指。很感谢你的帮忙，不过这方面的事情，你作为普通人知道太多反而不是好事。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 “哦哦，我叫虎杖悠仁，就是这个学校的学生，你呢？” 黑发少年看着对方大条的乐天笑容，十分佩服他粗壮的脑神经，无奈叹了口气：“我叫伏黑惠，是咒术师，大概算是专门处理这类事件的人。” 第346章 “好酷！” 虎杖少年眼睛亮晶晶的，似乎忘记了那种怪物有多可怕，这样的眼神，一般只有对咒灵这种东西完全没有概念的人才会有，真正见识过咒灵丑陋狰狞模样的人，大概不会觉得这样需要和它们打交道的职业很酷。 想起之前见到的那个被吞吃的学生，尤其这次……或许他本不必死，只是因为有人要针对他，生命便成了别人随意设计抛出的诱饵。 看出身边黑发少年的失落和自责，分明是第一次见面，虎杖悠仁却直觉对方是一个特别好的人，于是做着夸张的表情，语气浮夸：“是救人啦，救人！很帅气不是吗？” 伏黑惠怔了怔，扯出一抹微笑：“啊，大概吧。” 少年表情依旧忧虑，时刻警惕着周围，并没有什么动静，但既然有人设计了这个局，单单从风险和收益上来讲，也不应当如此轻易。 尤其是现在他并不是一个人。 看着身边表情乐天的虎杖悠仁，哪怕现在看起来很安全，保险起见他还是召唤了山君。 巨大黑虎出现在伏黑惠身边，虎杖悠仁眼睛一亮，盯着山君的眼神炙热的仿佛要烧起来。 哪个男生能够拒绝帅气威猛的大老虎呢？还有一直贴在伏黑惠腿边的那两只大狼犬，这种跟宠是每个咒术师都能领到的吗？那也太幸福了吧！ 这样想着时候虎杖悠仁完全没想到自己也能成为咒术师，然而他领取的不是帅气跟宠，而是一位住在他身体里，不仅不交房租还想把他这个主人家赶出去的恶客，偏偏他还不得不跟尝试跟这位大爷和平相处，至少也要互不干涉才比较好。 “其实啊，你这种情况可是要被判处死刑的呢~”五条悟语气十分开朗地说着吓唬人的话。 “哎？？！”虎杖少年睁大眼睛，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恐惧，而是迷惑。 毕竟从今天他踏入学校开始，原本平淡的人生就仿佛忽然拐到了什么影视剧才有的方向，就、多少还有些晕乎。 伏黑惠不满自家无良老师故意吓唬人，安慰虎杖：“放心，现在咒术界根本没有权利私自判处人死刑，而你的情况不在事从急劝的范畴之内，从你刚才的表现来看，你明显还有自己的意识甚至能操控自己的行为，会被判死刑的可能性很低。” 五条悟耸耸肩：“嘛，但是走正规程序还是很有可能的，然而如果你有一个老师叫五条悟的话，之后就完全不需要再担心这个问题哦~” “心动不如行动，转学吧虎杖少年！” 虎杖悠仁：…… 如果不是之前和伏黑惠共患难知道对方靠谱，五条悟又展现出足够强大的实力，他是真的会觉得眼前这个跳脱的白毛可能是个人贩子。 从电话里知道宿傩还是成功获得受肉，但通过影界过来时候虎杖悠仁已经成功将宿傩的意识压制回去，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八神堕打断五条悟对虎杖少年的忽悠，提出疑问：“所以，发生了什么？是遭遇到了很强大的敌人吗？” 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山君应该会直接把他叫过来才对，他也没有感觉到山君受伤和吃力。 伏黑惠表情有些懊恼：“最开始…并没有特别强大的敌人，都是些三四级甚至没有摸不到等级的咒灵，只是数量有些多。” 八神堕了然。 如果只是一两个实力强的敌人，常年不是和甚尔就是和杰对练的惠即便不敌也能够支撑一段时间，加上能够召唤出山君，山君那边出现意外又随时能够呼唤八神堕，敌人只要实力没有到五条悟这种开大招就是即死的程度，都不会出现意外。 但都是低级咒灵，触发不到山君的警戒线，伏黑惠又救下一个女孩子必须要维持鵺的存在，不会被那些杂鱼咒灵伤到却也一时无法挣脱。 伏黑惠没有打群架的经验，低级咒灵对消散没有太强的恐惧，它们只知道本能地渴求宿傩的手指，取得宿傩手指又会直接得到增强，没有生命危险却会很麻烦。 当时情况确实如此。 伏黑惠一时不察被一只咒灵窃走了宿傩手指，被其突然的增强打了个措手不及，山君的攻击方式又是吞噬，那只咒灵原本的实力太低，黑虎式神吞噬能力幻化的黑焰只一瞬就能将其消化干净。他怕山君吞噬了体内有宿傩手指的咒灵产生不好的反应，面对对方和身边其他咒灵的加夹击一时竟然捉襟见肘起来。 即便祓除第一只来不及捡拾宿傩手指就会有其他咒灵涌过去，山君不敢轻易用吞噬，只靠爪子拍一样不适用打群架，表面上看就是陷入危机。 虎杖悠仁原本想要依靠自己超强的运动神经帮他的忙，却因为只是普通人帮不上，自觉成为累赘，他不愿意连累‘苦苦支撑’的新朋友，一次意外抢到宿傩手指时候突发奇想，或者说身体中的某种直觉让他觉得自己如果吃下这根手指也能够获得强大的能力，可以帮上伏黑惠的忙。 粉发少年行动力跑在了脑子前面，在思绪捋清楚条理之前，手上已经十分顺畅地将那根手指送进了嘴里。 伏黑惠看到虎杖悠仁吃掉特级咒物时候心情整个是崩溃的。 他只是暂时看着狼狈了点，但周围的咒灵数量已经没有最开始那样多了，不到必要时候不祓除吃到手指的咒灵只是不想一直有个隐患，打算先把周围的低级咒灵灭干净。 第347章 谁能想到虎杖悠仁会直接吃掉宿傩手指，单单看那尖利如刀的指甲和人类手指的诡异外表，就不会有正常人想吃它吧？甚至还是指甲朝下的姿势，作为普通人他不该知道宿傩手指被吃下瞬间就会化为剧毒的咒力融入人体，虎杖他难道一点都不担心自己被卡住的吗？ 面对眼前身体浮现黑色纹路狂笑的东西，伏黑惠说不清是是伤心更多一些还是心塞更多一些。 正要通过山君连接八神堕，姿态悠闲的白发特级忽然出现在半空，他甚至还在打电话，看到宿傩眼睛一亮：“哦豁，真是个大惊喜呢。” 电话另一端，听到刺啦的声音，知道五条悟又直接转换位置，八神堕冷静等着信号重新接上。 “……堕哥。” “悟呢？” 伏黑惠眼神复杂看了眼自家老师逗大猫一样的动作：“在、玩吧…” 第164章 自从山君成功被伏黑惠调服，八神堕就将山君也看成了他的式神之一。 并不会只要惠惠召唤山君自己就跟着过去，那样小孩抱着不想麻烦大人的想法，只会尽可能少地召唤山君，对他的安全不算好事。 有着近乎半身的联系，如果山君遭遇的敌人太强，八神堕也会感觉到。 出于担忧，八神堕顺手打开咒易app，运用伏黑甚尔转给他们的监护人权限查看了下伏黑惠正在执行的任务，上面标注的是低级探查任务。 山君只会战斗和吞噬，普通探查任务甚至低级的祓除任务都不会去动用它，任务实况和描述不符以总监部的尿性真的需要警惕。八神堕感知了下山君的状态，先给五条悟打了个电话。 五条悟还嘲笑他和杰越来越向老妈子看齐了，结果刚瞬移过来，就看见裸着上身狂笑的诅咒之王：…… 旋即兴奋起来，将手机给学生一扔，跃跃欲试：“呦嘿，真是个大惊喜。” 伏黑惠有些慌乱地接住险些粉身碎骨的倒霉手机，回过神虎杖悠仁已经压制住两面宿傩，又被白发特级两句忽悠着将两面宿傩放出来。 他的话语意不详，八神堕听出他的震撼，已经大概明确了是什么情况，干脆从影界找到山君的位置自己过来，果然看到了粉发宿傩，陷入沉思。 不出意外，五条悟刚刚热身结束，两面宿傩再次恢复成原本乐观向上的少年，五条悟又开始游说人家当自己学生。 “悟。”八神堕忽然看向五条悟。 “嗯？”白发青年歪头看着他。 “这栋楼里，除了惠惠和这个少年，还有其他人的痕迹吗？” 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这一切都太巧合了，伏黑惠的行为预判，以及后续咒灵的恰当出现，甚至山君吞噬能力弱点的把握。如果不是巧合，只能说明对方已经观察了伏黑惠很长一段时间，对方知道他的性格能力以及八神堕他们给他留下的保障措施一般情况不会被触发。 五条悟被提醒，没有迟疑地掀开眼罩，湛蓝如天空的眼眸盯着八神堕看了几眼才将视线定格在楼上，几秒后恍然勾唇：“原来如此。” 不明所以的两位少年：？ 五条悟回头对虎杖悠仁招了招手，粉发少年听话地凑上去，然后眉心挨了‘温柔’一戳，少年一秒软倒，被五条悟随手甩给伏黑惠，和之前甩手机的姿势微妙相似。 伏黑惠连忙抱住虎杖悠仁没有让他凄惨倒地，这时候五条悟已经和八神堕向楼上走去。 也想跟上去飞伏黑惠看着手上昏睡得深沉的小伙伴，重新召唤出鵺，将虎杖悠仁往窗外一扔自己也跟了上去。 鵺很可靠地接住了虎杖悠仁，看着凶狠的巨大鸟型式神捏着悠仁的力道称得上温柔。 伏黑惠很快跟上八神堕和五条悟，两人目标明确地冲着原本伏黑惠看到的被吞噬掉的那个人的死亡位置过去。 满地的血肉，血腥味和咒灵残秽的臭味混合在一起，角落是脑袋都被嚼碎，上半截和下半截身体分离的尸体。伏黑惠仿佛再次听到耳边传来男学生痛苦绝望的惨叫，不适地皱了皱眉。 相比少年的不想多看，五条悟和八神堕搜查什么一样看得认真。 “有什么不对吗？”伏黑惠信任两人的判断，但跟着扫了两眼却看不出什么异样。 八神堕伸手掰过他的肩膀，不让小孩子看太多这种东西：“证据和痕迹都毁得差不多了，只有六眼还能捉住点尾巴。” 伏黑惠似懂非懂，八神堕跟他解释：“这里血迹和尸体应该属于两个人，那个你眼看着被咒灵吃掉的那个男同学，其实在你过来之前就死掉了，但是尸体依旧被什么操控……” 但是伏黑惠听到惨叫声为了救人第一时间上楼，眼里看到地上一堆血迹以及被咬断的学生，下意识就觉得对方是刚刚被咒灵杀死，祓除了咒灵、又有另一个女学生遇险的情况会下意识不愿意多看这具尸体。 毕竟腰斩的伤势他没有办法救，除非家入硝子直接就在身边等着，当时的情况显然已经是定局。又因为被腰斩的人其实也可以存活一段时间，伏黑惠潜意识会逃避去看这样残忍的场景，在另一边也需要他去救援的情况下，头也不回地赶去另一边是伏黑惠最合理的反应。 “但实际上——对方本身操控的就是尸体，或许从拿走宿傩手指引导这个社团活动开始的时候，他已经是死亡的状态……” 第348章 之后的一切就只是演戏而已。有着特殊的咒力作为连接，腰斩的伤势并不能影响它行动，而伏黑惠不会关注一个已经注定凄惨死去的受害者。 八神堕看着那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叹口气：“这样，它就可以隐藏在暗处观察你，作出适当的举动引导事态向它期待的方向发展，达到目的之后只需要将这具被他操控的尸体适当销毁而后放回原本的位置，有那么多残秽的遮掩下，不去刻意探查，即便是具备六眼能够察觉到这一切，悟在不清楚具体过程的情况下也会忽略过去。”一切的发生都只会是个意外。 只能说，羂索搞事情方面确实是专业的，如果不是伏黑惠实力增强太多，八神堕又明确这种巧合太过。五条悟很大可能会忽略这样一个隐密的小细节，而总监部处理收尾的人也绝对不可能细心分析一个确凿的被咒灵残害的受害者真正死亡时间和原因。 伏黑惠呢喃：“达到目的之后……” 他眉头一皱，忽然抬头：“等等，它的目的其实不是我，是虎杖？但虎杖会吞下宿傩手指应该只是意外才对，而且它怎么知道虎杖一定能成为宿傩容器而不是像别的人一样被毒素毒死？” 一旁五条悟手搭凉棚瞅了眼外面被鵺攥着在天上兜风的少年，细心观察了下他体内的咒力情况，思考片刻，大胆假设：“或许，这已经不是虎杖君吃的第一个宿傩手指了呢？ 之前的宿傩桑跟我对比确实很弱，但其实强度还是勉强可以看的啦。一根手指的力量，似乎有点不对头呢。” 八神堕赞同道：“毕竟这种特级咒物总数有二十多个，流落在外面的其实不少，这样就很合理了，因为曾经给他试过，所以清楚这位同学的体质，才敢这样直接算计他吃手指。” 知道虎杖悠仁即便吃下宿傩手指也不会死反而会成为容器，哪怕这次不成功，之后它也会找别的机会让虎杖成为宿傩容器。 “而且也不能说你不是它的目标哦，这样大费周章，它要的可不仅是虎杖君成为容器，且是在你面前，甚至在我面前变成容器。 因为我最为最强，可以最大程度保住他，让他接触到咒术界这边保存的宿傩手指，让他快速成长，甚至虎杖君身上也可能留有对方的后手，懂吗？” 伏黑惠抿了抿唇，已经整理到这种程度，以他的聪慧当然能懂：“对方的目的是你？” 虽然所有人都说他拥有的十种影法术最后会成长到和五条悟相同的程度，但就目前来说，他并不具备太大的算计价值。 “其实，也未必一定要将虎杖留在东京校，在黑虎社应该也可以。”黑发少年拧眉，虽说有着共同战斗的经历他其实对虎杖的感官很好，但已知是个危险，相比让他留在被专门针对不知道还有什么后手的五条悟身边，留在同样很强并且牵扯较少的甚尔身边或许更合适些。 五条悟笑嘻嘻揉搓了把他的头发：“安心安心，一切阴谋诡计在本大人跟前都是纸老虎，那些执着搞阴谋诡计的人眼里，我已经是一颗公用钉子了，你看我什么时候怕过？” 伏黑惠皱眉：“但是……”从对方的行动上明显可以看出其心思缜密阴狠，能力也很适合在背地里搞事， 五条悟胳膊搭在伏黑惠肩膀上使劲拍了拍，笑容满面：“没关系没关系，对方最多也就是在宿傩身上做做手脚，但你要相信，就算是全胜时候的宿傩，老师也能将他干掉，更别提现在他还在集邮。” “等下虎杖君醒来仍然是他的话，就让他和你当同期好了，正好那个叫野蔷薇的女孩子也要入学了，到时候你们要好好相处哦。”五条悟猫猫唇笑着，语气仿佛面对幼稚园的小朋友。 伏黑惠无语了一瞬，莫名想起之前五条悟耍猫一样逗宿傩玩的场景，被担忧冲昏的头脑瞬间冷静。 现在的他相比小学时候觉得禅院是个中下游小家族，自己天赋中上，已经对咒术师的平均实力和天花板都有了足够的了解。 而已知的天花板里，除了九十九由基最为神秘，其他都在扎堆。 这个阵容，换谁都想不出来破局方法才对。 对于宿傩容器的处置在虎杖悠仁昏迷期间已经被搞定，总监部的人像当初面对乙骨忧太和祈本里香时候一样闹了一阵子别扭，但除了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态度之外丝毫不能干预五条悟的决策。 甚至因为当前越来越多老顽固被上进有远见的年轻人取代，五条悟甚至没有动用‘强权’，支持虎杖悠仁作为宿傩容器应当适用‘急权’处以死刑或者终身□□的人都没达到指定数量。 之后除非虎杖悠仁造成太过严重的后果，任何人因为任何其他原因想要残害他，自己本身会先触犯咒术界新法案，进到审判室里被表决一番处理意见。 虎杖悠仁唯一特殊的对待就是五条悟会作为他咒术界方面的引导者和监护人，有关他的异动都会被第一时间告诉五条悟方便他采取措施。 以及，作为宿傩容器，必不可少的外界的探究，比如硝子姐。 有这粉黑两种发色的少年从医务室醒来，刚睁眼就对上身边一堆人看热闹的视线。 虎杖悠仁：？？ 尤其是在发现自己上身竟然没有穿衣服，而斜对面还有一个十分漂亮知性的大姐姐时候，纯情的少男几乎要害羞得跳起来。 第349章 其他人早就习惯了在硝子的医务室里多少带点衣衫不整，见到虎杖悠仁着正常人该有的反应才后知后觉，伏黑惠在角落看到一身避免病人裸奔备用的白大褂，默默给小伙伴将衣服递过去。 为了检查虎杖悠仁身上被隐藏的‘后手’，趁着对方被五条悟强制昏迷期间，家入硝子很严谨地将其大致研究了一遍，但除了他体质不错并且宿傩手指已经完全融入对方身体之外，再没有看出别的什么东西来。 “果然压制住了宿傩呐，天赋异凛的少年，欢迎你进入勇者的世界！”五条悟笑嘻嘻地说着游戏引导词一样的话。 跳脱的模样瞬间缓解了虎杖悠仁紧张的情绪。 听说有少年成了宿傩容器赶过来的夏油杰温和笑着给完全不明白情况的虎杖悠仁介绍了一下情况，内容正经又简概，包括且不限于咒术师咒灵概况，特级咒物宿傩手指以及两面宿傩信息，还有虎杖悠仁当前的情况。 “那，我现在和伏黑一样，也可以是咒术师了？”虎杖悠仁指着自己，还有些小激动。 “宿傩手指改造了你的身体，虽然其中咒力依旧属于两面宿傩你无法动用，但现在你已经可以从自身的负面情绪中提取咒力，却是已经拥有了咒术师天赋。”夏油杰点点头，面上是愈发温和的笑，开始人才招揽模式。 “你已经成为咒术师，也该知道一下当前主要的咒术师机构，其中包括悟所在的东京校，有着很多年幼咒术师，包括我也是在这里学习成长，教师大多数时候都很负责并且悟很强，唯一的缺点就是负责发布任务的总监部里还存在不少渣滓，还有部分咒术师或许会对你有某些偏见。另一个就是我和堕所在的山君，相对来说和普通人的社会联系更加紧密一些，各方面福利待遇和机制都更加健全人性化……” 五条猫猫不满：“杰你又跟我抢人！” 虎杖悠仁两眼有些冒圈，对于对咒术界完全没概念的小咒术师而言，两个组织的印象完全是由见到的人决定，而在可靠性方面，夏油杰是真的完全吊打五条悟，面对惶惑不安的小咒术师时候由他亲自出马，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会被他成功招揽，其中女孩子更是特攻。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当初性格大咧咧的天内理子，就是一见面先diss杰的刘海，前段时间的钉崎野蔷薇同样惨遭翻车，性格警惕且独立的少女直言不讳夏油杰：“你说得很好听，但你看起来就一副很会骗小女生的不可靠模样，真的不是什么传销组织吗？” 第一次被人说不可靠的夏油杰：…… 五条悟听闻后笑了起码有三天，并因此对自己的这位还未见面的小女学生十分具有好感。 而这次夏油杰依旧是惨遭拒绝，虎杖悠仁没有想太多，他知道山君的名声，对夏油杰也很有好感，觉得他是个可靠的大人。只是在了解到两面宿傩过往经历之后多少知道这个诅咒之王的可怕程度，又清楚在几年前咒术界还有死刑，他都已经做好醒来被关起来铁窗泪的准备了，然而现实是不仅是自由身周围人还都都很友善，只有一个抻着脸的西装男在角落里用看待杀人犯一样的厌恶眼神看过来却也没有说出什么。 悠仁直觉其中五条悟应该出了不少力，白发青年看起来总是嬉笑着，其实应当是一个很可靠的人。 其中或许还有夏油杰看起来太温和，以致于没有什么威慑性的原因，虎杖少年知道自身的隐患，他不想要连累他人。 总归相比夏油杰给出的山君的待遇，虎杖悠仁更希望保证自己的‘安全’，他完全不想变成夏油先生口中那样可怕的诅咒之王。 五条悟得意地给杰比了个wink。 第165章 你是什么 夏油杰无奈笑了笑，没有在意，只是给出自己的名片，紫色眸子里透出对虎杖悠仁的欣赏。 “没关系，我也是你的学长，有什么事情联系不上悟的话找我也可以，虽说悟是最强，但从实力等级来说，我和他可是相当呢。” 虎杖悠仁接下名片道谢，面上是对未来乐观的笑容，只是看着就觉得仿佛世界都简单积极起来，强大的感染力令家入硝子和夏油杰都忍不住想起灰原雄。 灰原现在没在东京校，最近也没见他怎么接任务，大概还在和七海一起教云横中学里的咒术师幼崽，年龄增长却依旧开朗的性格说不定会和虎杖悠仁很合得来。 “喂。”无礼肆意的声音响起，分明没有说话自己脑子却发出声音的情况将虎杖吓了一跳，下意识拍蚊子一样一把拍在自己脸上。 两面宿傩勉为其难忍了这小子的冒犯，两只出现在虎杖下眼睑之下的眼睛已经盯了角落默不作声的八神堕好一会儿。 八神堕和那两只眼睛对视，眼神平静。 重新换了个位置出现在虎杖悠仁额头上的嘴巴咧开一个带着恶意的笑：“这会儿的世界比我想象的可有意思多了，所以，你是什么东西呢，那个金眼。” 从进房间开始就默不作声，只默默观察虎杖悠仁状态的辅助监督随着宿傩的视线看过去，见诅咒之王说得竟然是八神堕，表情犹疑了一瞬。 夏油杰一直温和微笑的表情冰冷下来，背后空气仿佛酝酿隐藏着什么危险的东西，直觉敏锐的虎杖悠仁忍不住投去注视，位于他眼睛下方的宿傩的眼睛却半点不将其放在心上，两只眼睛弯成怪异的弧度，嘴巴不停：“你似乎和我现在一样呢，只是没有这个压制着，我原本以为你是被压制得状态，但你身上的气息不一样，你就是受肉成功的咒灵本身的意识吧？真奇怪，白毛能看出我的情况，不应该看不出你的才对……” 第350章 虎杖悠仁关注到夏油杰面色已经危险到一定程度，看过来的眼神让他汗毛直立，完全颠覆了刚才对方留下的温和学长的形象。 宿傩的嘴随心所欲地出现在虎杖悠仁的皮肤上，哪怕他手忙脚乱地试图捂住他依旧声音肆意地说完了自己要说的话。 家入硝子看了看八神堕，又看看夏油杰和五条悟的反应，没忍住抽出根烟，没点着，只是嗅着烟味平静一下。 “以及，你好像还挺喜欢这个装人的游戏？”宿傩眯了眯眼，从五条悟和夏油杰的反应当中意识到什么，眼里兴味愈发浓郁，又多添了些好奇。 其实虎杖悠仁醒来没多久他就也醒了，感知了下外界却意外探查到一股强大又危险的气息。 那个戴眼罩的白毛和小眼睛的黑毛也还不错，但他们的气息一下就能认出是咒术师，身上周围的咒力都是内敛而有序，角落静默着的那个金眼却不一样，他体内的咒力尖锐而凌乱，只是压缩凝聚在体内表面看着内敛，和咒术师大不相同，倒是更加接近－曾经的他。 那位辅助监督看看两面宿傩，又小心瞄了眼其他人，后知后觉察觉出不对，紧张到后背汗湿，不着痕迹想要在衣袋里拨通电话，却抬头对上五条悟的眼罩，手指一抖，蓄在发根的汗水瞬间滑落下脸颊。 “嘛嘛，让我们先做点准备工作再来开茶话会哦。”五条悟拍了拍手，走到门口就放出帐将整个医疗室笼罩。 被关住的辅助监督：！！ 虎杖悠仁不明所以地乖巧坐在原处，心虚的眼神看向伏黑惠，想知道自己身体里这个糟糕的住户到底惹了什么麻烦，现在房间里整个气氛都不对了。 伏黑惠是清楚八神堕体质的，但他和其他人一样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只要堕哥依旧有自己的理智，那不论他是什么形态，他都是人，都是八神堕。 家入硝子则是叹气，总算知道了他们一直瞒着她的是什么事情，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 硝子很冷静，她清楚以杰和悟的性格，堕必然是可控的，且大概率从入校起就是这个状态，一直以来和她相处的都是这个八神堕。 既然如此，就无所谓什么。食古不化的家伙才会全无分辨地信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本来学校里就有乙骨忧太和虎杖两个异类，再多堕一个其实没有什么。 宿傩很失望他们冷静的态度，他故意挑明，原本以为会更有趣一些，这会也不再说话，只睁着一对小眼睛看戏。 五条悟却笑着和他对视，宿傩隔着眼罩也能感觉到对方仿佛锁定过来的视线。 “与其说是咒灵受肉，我更倾向于——堕是又一个诅咒之王哦，只不过相比宿傩你被恶意和情绪操控的样子，堕是完全清醒着而已。” 夏油杰冷笑：“堕从头到尾都是人类的意志，你只是各种情绪混在一起，莫名其妙诞生的杂种而已。” 分明是这样严肃的时刻，夏油杰的三个同期却是同时惊异：“杰你竟然也会骂人了啊。” 五条悟语气还是莫名的欣慰，仿佛儿子会走路or喊人了的傻爸爸。 夏油杰：…… 心里的火都被此刻的无语压灭了。 黑发特级扶额：“严肃点，悟。” 宿傩笑了起来，笑声刺耳嘲讽，在虎杖悠仁的意识空间里，千年前的诅咒之王笑倒在他的骨王座上。 即便虎杖悠仁捂住他开在他皮肤上的嘴，那双让人不适的眼睛里依旧是满满的戏谑，他用隐含期待的眼神看了八神堕和其他人一眼，干脆利落地回到虎杖的意识里。 夏油杰皱着眉头，没有被宿傩影响，只是有些担忧：“悟，为什么说堕是诅咒之王？不是只是向诅咒和咒灵的方向转变吗？” 家入硝子消化了下杰的话，觉得咒灵好像还没诅咒之王听着好，所以这俩人一直以为八神堕会变成咒灵？ “是因为在悟的视野里，我和占据虎杖身体后宿傩的状态有些相像吧。”八神堕猜测，当时悟在虎杖重新压制住宿傩之后盯着他看了好几秒，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已经确定的。 第166章 你质量不行 见夏油杰眼睛微眯，五条悟摊手道：“因为之前不清楚诅咒之王的状态嘛。” 侵蚀程度低的时候，也很难看出来后面的情况。虽然之后也是确实没记得告诉杰一声，但那不是在忙虎杖的事。 三分之二侵蚀过后的八神堕和宿傩当时占据虎杖的状态确实很相似，甚至虎杖悠仁被宿傩手指改造的模样也很像堕当初的情况。 虎杖悠仁的身体本身对宿傩的咒力具备一定抵抗性，或者说包容性，就像堕的身体对负面情绪的容纳。两者互通的情况不止这点，过多的负面情绪会造成堕身体的不耐受和精神的负面影响，悠仁应当也是一样，表现为会被宿傩占据身体。 现在的程度可以还算轻松地压制住，等到再多几根手指，说不定就会变成宿傩压制悠仁，到最后完全成为宿傩。 “我不会变成宿傩那样滥杀的家伙，只会是八神堕。” 五条悟和夏油杰看着他，五条悟一把揽住他笑道：“当然，宿傩那样的简直逊毙了。” 被迫旁听知道了这种事，觉得自己基本注定要被灭口的监督辅助忍不住愤怒出声：“那可是诅咒之王啊！两面宿傩历史上几乎将人类杀绝的惨剧，你们难道要让它再次发生吗？！” 第351章 西装革履的男人眼眸里满是恐惧，厌恶的负面情绪和诅咒太过浓厚，八神堕的身体细胞下意识贪婪吞噬着监督辅助溢出的情绪。八神堕看向他，此前他深居简出，接触的不是山君的人就是杰和悟，还真没遇到过这位辅助监督一样对他具备深重恶意的咒术师。 只是看了监督辅助一眼，处于惊惧的男人身上的负面情绪再次猛涨，仿佛被老虎盯上的残疾老羊一般瑟缩。 八神堕觉得如果他愿意完全可以直接吸取对方身上那稀薄的咒力。 金眸青年沉默着距离监督辅助远了些，思考这个能力在和真心想杀他的咒术师尤其是羂索打架时候的应用。 虽然离开东京校多年，还是敌对势力的领头人，但夏油杰的安抚力依旧比五条悟要好一些，此处五条悟应有反思。 只见凤眼的青年面带可靠温和的笑，三两句稳住监督辅助的情绪，除了对他立下束缚，之后不能对外说出今天知晓的有关八神堕体质的任何信息外没有其他任何限制。五条悟除掉设下的帐，任由他小心翼翼地出门。 直到这位监督辅助先生满怀忐忑地平安回到总监部的地盘上，也并没有像他预计的最糟糕的状态那样被直接灭口或者半路被截杀。 束缚确实并非完全没有漏洞可钻，至少就他知道的总监部的人作风，相比这样违反条件都不致命的束缚，他们更信任死亡。监督辅助将虎杖悠仁的事情报告给上级，并不打算去想方设法钻规则漏洞，毕竟总监部也没对他多好，不至于真就忠心耿耿肝脑涂地，五条悟和夏油杰的组合哪是那么好惹的。 他当天就一副灰心丧气的模样辞了职。 这些年直面过五条悟的人，抗压能力不行的总会有那么几个作出同样的选择，至于他之前也曾见过五条悟——或许就是积少成多忽然爆发吧。 总监部并不缺少监督辅助，所以也没有挽留他。 原本以为事情就会这样告一段落，这位监督辅助先生收拾东西回老家的路上却被夏油杰派咒灵请回山君。 依旧西装革履的男人如丧考妣，却不知道距离此时的他不远的阴影处，一道静寂死气的人影静悄悄重新隐藏进暗处。 只要两面宿傩还长了张嘴，八神堕的情况就隐瞒不了多久，立下束缚只是不想这件事曝光得太快。山君并不打算为难他，给他安排了个在咒术事务部打杂的工作，也只是以防万一，想就他一命。 总监部未必能够察觉他的异样，暗中盯着悟和虎杖以及堕的家伙却未必。 虎杖悠仁从几人的反应中看出八神堕的事情不好让人知道，每天和其他咒术师相处时候都心惊胆战，唯恐宿傩忽然从他什么部位长出一张嘴来大声嚷嚷。 但宿傩还算得上老实，甚至还懒散地安了下悠仁的心：“放心吧，我还挺想见识见识他最后的模样。” 虎杖悠仁皱眉，直觉他的语气中含着某些恶意，依旧警惕。 两面宿傩没有理会他，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如果那个金眼和他是一样的情况，从始至终保持清醒着成为诅咒之王，那绝对是不对劲的，要么不是相同的体质，要么，从始至终，占据在那具身体里的意识都不再是单纯属于人类。 狰狞的诅咒和负面情绪中可能诞生纯然正直的灵魂吗？亦或者其只是足够聪明，能够将一切目的隐藏于表皮下。 如果是这样，那事情应当会更有趣一些。 没几天，一年级的两个新生和五条悟一起将终于过来报道的同期唯一的女孩子从车站接到，新生终于凑齐。 钉崎野蔷薇来报道的这么晚说起来还有山君的锅，自由咒术师们之间有了更多的交流，咒易app不可避免地在普通人之中有一定泄露，还在网上小火了一把，不过更多不知道咒术的普通人只是以为这是个宗教或者灵异同好者网站。 钉崎来之前就是在咒易上了解了不少情况并且和网上的一些自由咒术师聊天知道咒术自由交易市场的存在，当然这是官方的名字，自由咒术师们其实还是习惯叫它黑市。 她不仅在哪里学习到基础知识，还接了几次祓除咒灵的人，甚至还与诅咒师对面过，成功将其拿了换取赏金。 钉崎野蔷薇自知自己的实力必然够不上他人传闻中的强大咒术师，但自觉同龄人之中，自己应当也能算不错。 但是现实的落差直接压下了女孩刚要翘起来的尾巴，只是执行了两三次任务，她就发现自己同期的两个家伙都强得离谱，和她前段时间了解到的完全不一样。伏黑惠这个二代就算了，有八神堕作为前例，五条悟对诅咒之王的咒力了解更加深刻也更重视对虎杖的培养，时不时一对一教导，虎杖也是进步得飞快。 相比之下，黑市里自信满满说要带她的那个自由咒术师简直是个水货。 她有点不高兴，不过不是因为同期太强，而是因为自己太弱，甚至还有些自满，即便没有人知道还是觉得丢脸。 并没有人要求钉崎野蔷薇什么，她自身独创的刍灵咒法也很难得到合适的指导，对自己要求极高的少女还是自觉内卷。 禅院真希成为零咒力天与咒缚体质的事情在钉崎入学一个多星期时候暴露，禅院直毘人相当果断地直接邀请她回家当家主，甚至还对此表达出前所未有的坚决态度，力压禅院家族内部一切反对的声音，想要争取住这位注定登顶加冕的天与女王。 第352章 然而真希也毫不留情且没有半分迟疑地拒绝了，在回禅院家见了一面自己母亲并且进行了交流之后，她和过来挑衅的禅院直哉打了一架，在其他禅院家成员的眼中。 原本直哉叫来这么多人，只是想要这个妄图和自己竞争家主之位的堂妹丢脸，结果众目睽睽之下，禅院真希本着旧恨一次性解决的想法，将这个讨人厌的堂哥狠狠揍了一顿。 直哉被揍到怀疑人生，被真希捶进地板敲晕过去之前都还在大喊不可能。 若说对敌经验，那必定还是年长的直哉更加丰富，但真希之前面对的可是甚尔，天与咒缚顶峰的肉身让她只要即便再狼狈只要没有死亡，就能够快速回复过来，成功冷静反杀在所有人面前展现出自己的实力。 自己女儿打赢了自己侄子，禅院扇一张脸几乎笑成一朵菊花，他高傲地站在一旁，满意地看着真希：“你做的很好……” 禅院扇面上笑容一僵，面色涨红一瞬又很快变成铁青。 之间禅院真希扛起昏迷的禅院直哉扔给另一个沉迷不语的堂哥禅院甚一，站起身后径直离开，眼神的余光都没有扔给禅院扇一眼。 周围人或诧异或了然的表情和嘲讽的眼神纷纷投注过来，让禅院扇觉得自己是个丢人现眼的小丑。 真希径直去了族长的房子，禅院直毘人这位不够远见开明却也足够精明的族长以主持真希和真依的母亲和自己弟弟和平离婚为交换，保留了真希的禅院家成员身份和她对禅院的联系，但平时不必受禅院管辖。 直毘人的果断以及母亲妹妹和平脱离禅院让真希对这个自己成长的家族依旧保留了些归属感，即便禅院直毘人没有像部分长老建议的那样要求真希立下必定会在禅院有要求的时候提供帮助的束缚，真的到了那个时候真希还是会出手。 看着禅院真希带着自己原弟妹离开的背影，禅院直毘人心痛到连拔掉了自己胡子都没注意到，零咒力天与咒缚啊，只一个就能够带领禅院家登上顶峰的人物。 这么短时间，同一代，又一个，又跑了…… 禅院直毘人捂着胸口，一口血几乎要呕出来。 唯一能够安慰自己的就是这个算是维持住了联系，自古最难还清的不是记载在纸面上的责任义务，而是人情。 禅院真希看似没有和禅院家的人立下束缚，可能会在禅院家需要的时候放鸽子，这次是禅院家单方面损失。实际上禅院直毘人很清楚，自己儿子会作出这种行为他毫不意外，或者说这样对直哉才是基操，但以真希重感情又重诺心软的性格，她绝对不会这么做，甚至只要不滥用这份人情，真正到禅院遭受重大危险的时候，她会全力以赴地为禅院而战。 “人都走了，老头子呆坐着想什么呢？你不是想让位，应当很清楚自己年老体衰的现状，不如趁现在抓紧把家主给我。”被打得脸上淤青到现在没有恢复的金发青年大咧咧走进来。 禅院直毘人抬眼看着混不吝的自家兔崽子，原本已经平复的遗憾又翻涌上来，尼玛，怎么他的种就是这副德行，这要是真希和直哉换换他哪还用年龄一大把了还操心这一堆烂摊子。 禅院直哉看出他的内心想法，比他还委屈：“禅院扇那个废物都能生出天与咒缚来，怎么你就不行，要是我换个爹，我肯定也和甚尔那么强，还是你的质量不行……” 金发青年一脸嫌弃地指指点点。 他的质量不行？他的什么质量不行？ 禅院直毘人被气得一口气差点岔在心口…… 第167章 靶子(含战斗场景) 轰然的打斗声响在主院，门外其他禅院家成员淡定得不行，毕竟自从禅院直哉长大还毫不掩饰踹翻他老子自己上的野心，禅院家家主少主父子互殴就成了众人茶余饭后的保留节目。 对于禅院直毘人在真希这件事的处理上，禅院家中没吭声的大多数人其实是支持的，甚尔和十种影法术都不在家族，禅院家经不起第二个敌视态度的零咒力天与咒缚了，维持稍显平淡的友好态度总比得罪了强。 至于完全没被女儿尊敬还丢了老婆的禅院扇——没有人在意他的看法。 一切以禅院家的利益为主，他作为禅院家的一员，应当也是可以理解的。 禅院扇：并不可以且骂骂咧咧。 真希连着做了好几个特一级和特级祓除任务，以东京校自五条悟夏油杰和乙骨忧太之后又一个特级咒术师的身份回归。 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终于见到这位一直没有见面却在他人口中存在感极强的学姐。 钉崎从五条悟那里知道真希是怎么由不被认可的无等级咒术师变成他人口中的天与女王的，性格要强的女孩头一次这样敬佩谁，如果说纱织姐是她的白月光，那么真希学姐就是她的偶像。 真希也很喜欢这个性格豪爽直率的学妹，得知她苦恼于自己被两个同期落下，本着对学妹的照顾心情开始给她一对一补习体术，却在发现学妹实在天赋惊人之后上心起来，对于钉崎来说，相比五条悟，学姐更像是她的老师。 五条悟乐得当甩手掌柜，当然也没有完全甩手，时不时会过来指点两人。 如果钉崎野蔷薇路子走错，有着六眼的他能够很快察觉并且纠正。这让她能快速成长，甚至在虎杖悠仁之前成功打出黑闪，愈发精准的咒力操控配合她自创的刍灵咒法，只要被她咒上，没有办法快速杀死她的话，即便是天与咒缚的真希都会被她术式伤到。 第353章 同理伏黑甚尔也是一样。 咒术界总是遵循着无处不在的平衡，就像五条悟的六眼会在面对真希甚尔的时候不够灵敏，面对伏黑惠的影子战法时候无法穿透一样，零咒力的天与体质现在也有了能够克制的术式。 钉崎野蔷薇当前咒力体量不足，经验也不够丰富，只是能够破防却做不到击杀。但她毫无疑问有着特级咒术师的潜力，宿傩也很认可这个女孩子的潜能和术式效果，具体表现在他很少出现在钉崎野蔷薇战斗状态的时候。 倒不是怂，刍灵咒法杀不了他，但谁想没事被人拿钉子扎几下呢？这小女孩的术式完全能做到精准绕过虎杖悠仁去攻击他精神本体。 当然宿傩还是没有逃过被扎。 短短一个月时间，战力却在疯狂内卷和老师、前辈们的鸡娃教育中脱胎换骨的三人，在面对少年院的特级咒灵时主动接取了任务。 他们打电话提前告诉了五条悟，白发教师对他们的行为进行了支持，并且表示：“虽然为师我很支持你们为了变强越级挑战的行动啦，但不幸的事我这几天包括未来一星期都会在国外，你们要是出事，我肯定是赶不回来的，只能事后给你们报仇的样子~” 听着外放的电话对面无良老师不合时宜的波浪号语气，钉崎野蔷薇额角挂上黑线，悻悻吼回去：“根本不需要好吗！” 虎杖‘嗯嗯’点头，乐观道：“放心吧五条老师，打不过我们肯定也能跑掉的！” 电话那边五条悟沉默一秒放声大笑。 钉崎野蔷薇、伏黑惠：…… 尤其是钉崎野蔷薇，等挂了电话看向虎杖的眼神就核善起来，叉腰不满：“你怎么能灭自己威风，害得我们被那无良老师嘲笑。” 虎杖悠仁迷茫道歉，一副老实模样，看得钉崎泄气：“算了，现在，唯一能扳回面子的办法就只有把那只特级咒胎解决掉了，以我们的实力，加一起合作能够成功的概率极大，所以，谁都不要再中途打退堂鼓，我们必须要让五条老师刮目相看才行！” 伏黑惠和虎杖点头。 现实中特级咒胎忽然变成特级咒灵，虽然只是一个字的差异却足够实力一条鸿沟的差距。 钉崎野蔷薇之前说得那样坚定，但看到情况不对却是狠狠皱眉，想要拖延片刻就和同班离开，如果只是她一个人，面对这样超过自己能力却可以拼一把的敌人她不会想退，但身边还有两个同伴，不能在战斗中豁出性命是很严重的，即便成功幸存也无法获得成长然而会被直面的危机和死亡逼得愈发瑟缩丧失灵气。 这是‘黑市’中领她入行的前辈怀着善意告诉她的经验。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之前嘴上说着遇到危险就退的虎杖悠仁在和伏黑惠对视了一眼之后，双双冲着咒灵冲了上去，那凶悍迅疾、配合默契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准备撤退。 钉崎野蔷薇：…… 所以你们到底达成了什么共识？可恶！这俩家伙有没有把她也算作战力！？ 愤怒的少女拿出钉锤狠狠用刍灵咒法对准咒灵，却被黑发少年作出一个手势冷静下来，他让她——等待？ 钉崎野蔷薇眯了眯眼睛，看着颇具章法的两个同期，终究没有动作，身体里咒力却翻腾充盈着蓄力，只时不时扔出些钉子进行骚扰。 在伏黑惠看来，特级咒灵疯狂的杀意确实很有压力，但单单从质量方面…其实还不如伏黑甚尔。倒是虎杖悠仁虽然有五条悟时不时教导，但五条悟这方面大概算是技巧型，应当没有收到过这种级别的杀气和压力，却没有被影响，反而精神紧绷之下发挥更加出色。 近乎直觉和本能地躲避开这只咒灵快速到肉眼难以分辨的攻击，等稍微适应对方的节凑，错身而过的瞬间，虎杖悠仁成功捉住破绽，发出黑闪将攻击过来的咒灵捶进伏黑惠的影子方向。 “钉崎！” 黑发少年脚下影子延伸，死死纠缠住那只特级咒灵，一边提示。 已经预备很久的短发少女钉子在他开口之前已经深深扎进咒灵身体里，锤子狠狠敲击在草人身体表面的钉子上，哼道：“不需要提醒，我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没有完全成熟的刍灵咒法并不能将特级咒灵咒杀，却是成功将这只本就是外力原因提前诞育的特级咒灵重伤。 但特级咒灵并没有那么简单，三人成长速度飞快却终究没有太多对抗高等级咒灵的经验。 伏黑惠的影子被挣脱，原本在咒灵周围警戒的两只玉犬险些被摧毁，好在他千钧一发之际用自己的影子将它们包裹送进了影界，玉犬却也暂时无法使用。 狂暴状态的咒灵发疯要去攻击钉崎野蔷薇。 少女试图重连诅咒却因为咒力消耗得比自己想象的要多当前储备太低而没能成功。 伏黑惠已经作出黑虎的手势，他知道虽然今天五条悟必定不会过来，他哥却早已经空出时间，甚至就在附近，只一瞬就能通过山君的联系从影界过来。 但早在一进门就感觉到自己力量的宿傩怎么可能让他成功，他没忘记那只黑虎咒灵和金眼睛的家伙咒力形态极为相似。 “伏黑！！！” 黑发少年全副注意力都在眼前的特级咒灵身上，完全没有想到攻击竟会是来自身后，被宿傩一脚踢中侧腰倒飞砸穿了少年院的墙，口中血液咳出，溅射了半面墙壁，伏黑惠双手还挣扎着动了动，却因为重伤休克，血液从口中溢出，快速在身下的地面积攒了个小泊。 第354章 只发出了提醒却因为距离根本来不及阻止的钉崎野蔷薇脑袋轰得一声，不顾那边被敌人忽然内讧状态搞得懵逼呆住的特级咒灵，眼睛凶狠地盯着占据了虎杖身体的宿傩，甚至不需要钉子辅助，刍灵咒法径直发动。 宿傩在攻击了伏黑惠之后就感觉到虎杖悠仁意识的抗拒和压制，内心不耐烦喊了一声：“他没死，我只是让他不要碍事！” 在领域彻底展开之前，宿傩感觉到自己被诅咒咒法连接，暗骂了一句，没有去理会那个小女孩，快速地在虎杖悠仁出来之前将那只特级咒灵搞定并且回收吃下对方体内那根手指。 已经回到虎杖的精神世界，源自刍灵咒法的诅咒和疼痛却紧随而来。 大概是那一瞬间同伴被伤害的愤怒激发了钉崎的潜能，这次对宿傩的诅咒异常精确且完整，钉崎野蔷薇全力之下甚至让宿傩在精神世界都吐出一口血来，胸口剧痛仿佛内脏被铁锤直接砸中一般。 宿傩没想到那样一个只能算幼崽的小咒术师都能直接标记连接他，抹了把脸上的血。 “啧……千年后的咒术师倒是越来越出息了。” 外面，钉崎野蔷薇看到少年那些黑纹全部消去，意识到现在出来的是虎杖，从方才的状态退出，恨意被摁捺，愤怒却愈发高涨，她一拳砸在他脸上：“你在搞什么？！这时候让那个干尸出来——” “钉崎，咳，我没事，你别……”伏黑惠到底是咒术师，哪怕没有反转术式，在潜意识催促下身体咒力还是快速运转着，休克一时很快又重新醒啦，缓了缓踉跄起身想要过来阻拦脾气暴烈的同期。 短发少女横眉瞪了他一眼：“你给我站住！还有，你当我是因为你吗？” 脸上几乎三分之二都是自己呕出的血迹，几乎看不清原本俊秀的脸，少年眼神带着祈求地看着同期。 钉崎野蔷薇皱眉看着低着头气场消沉的虎杖悠仁，终究没有再说什么，扭头离开。 虎杖悠仁顾不上她，扶着伏黑惠一双眼睛里愧疚和自责几乎要溢出来：“对不起，伏黑，我……” 伏黑惠到现在半边身子都很疼，伤处的细胞像被烧着一样产生灼热的痛感，内脏估计也有破损和出血，但这些在硝子前辈那里根本不算什么，远没有当初真希学姐和乙骨学长对练时候受的伤重。 相比这个，果然还是悠仁的状态更值得担心一些。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悠仁，才刚接触咒术界一个月就能强行压制下所有咒术师都畏惧的诅咒之王，你该区分出，伤我的事宿傩。如果不是你，他估计会毫无顾忌的杀死我，应该说是你救了我才对。”伏黑惠认真道，蓝色眼睛在昏暗腥臭的少年院，越发通透干净起来。 虎杖悠仁抿紧嘴唇，打起精神来：“我不会再让他伤害你了。” 伏黑惠点点头，缓慢伸手和他对拳在空中轻撞，两双眼睛里是同伴才有的默契和信任。 “你们两个家伙要磨蹭到什么时候？！是想在这个鬼地方过夜吗？” 门口，倚着门框的少女满脸不爽地远远看着两个腻歪的同期。 虎杖悠仁还有点怂她，连忙挥手：“来了！” 又紧张看着伏黑惠，背身准备背他起来，伏黑惠摇头拒绝，召唤出鵺，翻身直接躺在巨型鸟类咒灵的背上。 鵺对着虎杖点点头，在狭窄的地方也飞得平稳，在门那儿收拢了翅膀顺利通过。 钉崎野蔷薇手搭凉棚，看着一飞冲天的帅气大鸟，不得不说，有点羡慕。 可恶，她也好想有这么帅气的坐骑！ “…钉崎。”背后传来喏喏的声音，一向乐天开朗看起来脑子仿佛缺根弦的少年这会眼神躲闪，肩膀耷拉着，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钉崎野蔷薇抿了抿唇，不想承认自己其实很后悔刚才这么说他，但，如果连做错了事说错了话、伤了别人心这种事情都不愿意道歉的话，她和那些被害妄想症严重，喜欢恶意揣测说人坏话，最后逼走纱织姐的村里人有什么不同呢？ “对不起。” “哎？” 短发少女深吸一口气，皱着眉头气势十足：“我说，对不起！” 虎杖悠仁迷茫看着她：“是、是？” 道完歉已经没有方才那种别扭的情绪，钉崎野蔷薇抬手顺了顺耳边的头发：“抱歉，我不该那么说你，更不该跟你动手。刚才是我情绪上头无理取闹了。” “没有，我确实……”虎杖悠仁垂着眼睛，又低落起来。 “我说，不是你的错，就不要自己大包揽，那个混蛋——叫宿傩是吗？” “…昂。” 钉崎野蔷薇眯了眯眼，瞳孔深处仿佛燃了一把火苗：“我知道了，之后我要练习刍灵咒法的话，你来当我陪练好了！” 虎杖悠仁知道刍灵咒法其实可疼了，但还是毫不犹豫答应下来，结果回校之后，只见短发少女表情狂放地往草人各处要害锤着钉子，他自己坐在对面却什么感觉都没有。 虎杖悠仁有些懵逼，直到钉崎耗光了咒力气喘吁吁，汗水都从高专校服边缘往下流，他还是什么感觉都没有，表情变换着，一看就是在纠结该怎么安慰一次没能成功的小伙伴。 好在脸上新长的那张嘴比他更快一步，宿傩瞥了眼钉崎，语气懒洋洋的：“你又杀不死我，白费力气。” 第355章 钉崎野蔷薇将额前汗湿的头发往后捋，露出整张脸后眉眼气势愈发锋锐，她冷笑：“你就是个靶子，把脸伸好接着就行了，废什么话。” 宿傩：…… 第168章 第二个容器 虎杖悠仁直面钉崎，分明个子比她还高却愣是看起来更加矮小。 宿傩直觉吵不过，且虎杖悠仁这个怂兮兮的家伙太拖后腿，嗤笑了一声‘实力不怎么样倒是牙尖嘴利’，而后不等钉崎怼回来干脆闭麦了，两只在悠仁眼下的眼睛闭合，看起来仿佛两道纹身。 钉崎野蔷薇冷笑，当然不会对着无辜的虎杖说什么。 只是安静没一会，在虎杖悠仁精神世界里的宿傩脑子心脏四肢躯干又开始尖刻地疼了起来，王先生嘴角抽动了下，运转反转术式。 咒法和嘴一样毒。 要说宿傩经历的战斗不少，其中不乏强悍者，但战斗时候受伤只能说助兴，这种无事可做的时候忽然疼上一疼，哪怕确实不致命也让人挺难受。 虎杖悠仁之前在对练时候被钉崎野蔷薇扎过，只是腿，用来让他行动受限。但也够他现身说法——被钉崎的钉子钉上跟平时战斗中被打的疼痛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直接作用在神经上的疼痛，疼得异常清晰且真实。 总之宿傩原先平静惬意的关禁闭日子不好过起来，虎杖悠仁不想亲近的同伴再被自己伤害，对咒力的控制训练和日常意志的磨练愈发严苛，同时也对宿傩时刻警惕着，就连这具身体的细胞都越发惯性地在抗拒他的咒力。 这股抵抗微弱却在逐渐增强，这让宿傩很警惕。 钉崎野蔷薇更是自那之后直接将训练的重点从体术和稳定打出黑闪，变成了不断精进刍灵咒法，变着花样在咒杀宿傩，竭尽所能增强效果。 熟练度和稳定度都有了很好的增强，咒力经常被消耗一空再重新积蓄让她的咒力总量也在积累提高。扎宿傩还不需要造成身边花花草草物件的损失，确实称得上一个合格的靶子。 她也不是每天都扎宿傩小人，有时候连着两三天想不起来，有时候半睡半醒忽然有了灵感，都要掏出草人扎几根钉子。 宿傩从一开始的不以为意到后来被完全没有规律没有定数，随心所欲就要他疼上一会的咒杀搞得满心疲惫和无语，恐吓人家根本不怕，在这个小村子出来的女孩眼中，诅咒之王这个称号完全没有它应有的威慑力。 钉崎野蔷薇只会冷笑着以看垃圾的眼神看过来：“呵，诅咒之王？只寄生虫都把自己当盘菜了。” 刚被安上一个靶子的称号又喜提寄生虫外号的宿傩：…… 他深吸口气，良久平复下额角的青筋。想他两面宿傩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折辱和委屈。 等他出去，第一件事就是撕了这臭丫头的嘴。 围观场面的五条悟：噗—— 怎么会这么好笑。 但是果然，这位硬核的学生面前，所有人都会平等的迎来diss，不管是他这个老师还是宿傩或者杰。 不行，他得找个机会让堕跟小野玫瑰见上一面…… 相比宿傩过得水深火热，八神堕体质小范围被知晓之后，除了被硝子拉着研究了一番，生活基本没什么改变。 像他这样的知名人物，在网上有一定曝光度，就连金钱都有人嫌弃铜臭，人越被人知晓，越是容易吸引一些莫名其妙的恶意。 这些都会被八神堕身体的细胞吸收，侵蚀度以不影响他的速度缓慢上涨。 被堕的情况启发，五条悟开始思考如果虎杖悠仁强大到一定程度，能不能反过来吞噬消化掉宿傩的咒力，要知道宿傩手指总共只有二十支，虎杖悠仁只需要成功消化掉现在体内的这三根，就能够保证之后宿傩即便再次好运获得了容器甚至受肉，也永远不能达到全胜时期的他的状态。 “不过这样，你得能够保障之后他不会再吃下别的宿傩手指才行。”夏油杰道。 “这倒是，那我岂不是只能寸步不离跟着他？”五条悟肩膀垮了一瞬。 总不能把人一直拘着，再说他还能期望温室里诞生个强者吗？ “我们可以跟你轮班。”夏油杰道。 其实虎杖悠仁现在压制得工作做得还不错，但宿傩到底活了那么久，不知道藏了多少底牌，上回少年院可以强行压制虎杖出来吞下又一根手指，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再来一次，尤其暗地里必然是有人想要复苏宿傩的。 “其实我有个想法……”八神堕忽然说。 —— “听说大人已经成功受肉……” “严格来说并非受肉，只是容器，而且那个容器现在在五条悟手里。我们要让你的大人出来还要从长计议才行。” 依旧是小孩子，甚至比之前甚尔杀死时候更小了的里梅眼里是和稚嫩脸庞不同的阴沉。 相比有自己思想的容器，当然是受肉更符合里梅的预期，会变成容器显然是羂索有意为之。 羂索态度安然，完全没有搞小动作的心虚：“这个时代那么多强者，如果只是受肉，你的大人只要没有达到全盛，只是两三根手指的程度，随便两个特级就能把他好不容易等到的肉身毁掉，就像你当初在天与暴君手里完全没有抵抗之力一样。” 里梅知道羂索说得话有道理，也知道这家伙必定有自己的打算和后手，但他们的合作本就是利益的结合。 第356章 男孩笑了笑：“那就期望你能做到你想要的了。”宿傩大人可没那么好算计，羂索，你可要做好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准备。 羂索和他笑脸相对，他清楚宿傩纵横在千年前那么长时间必定不是只有武力，但他可是一直信奉事在人为，若是成功，那可是诅咒之王呢。 里梅转身离开，即便只有一个人羂索的容器脸上依旧挂着焊上了一样的死气微笑，他双眼无神地盯着正前方，却是在思考。 六眼必须封印，但、未必是这一届的六眼。 相比五条悟，现在最需要注意的果然还是八神堕。 在它拨动流言就对八神堕产生影响，甚至让他直接卸职之后，羂索对八神堕未来会成为又一个诅咒之王有了近乎七成的把握。 百分之七十的概率已经足够羂索将它当成未来必定会发生的事情去进行防范。 八神堕表面上看和两面宿傩的诞生路线完全不一样，两面宿傩是杀戮，杀的越多他越强，而八神堕却是默默忍受他人对他的恶念。本质却是一样的，都是承受他人对他们的恶意和诅咒，从来要拥有强大的力量都必须忍受与之相对的磨砺。 作为宿傩前身的那个畸形男孩是没有承受住这份磨砺，羂索不认为现在的两面宿傩和最初的男孩还是一个人，两面宿傩本质是更类似负面情绪集合体的咒灵的存在，他的形成代表的事那个男孩的死亡，余下的只是囊括了男孩躯壳思维和记忆的全新存在，两者是此消彼长。 男孩在父母放弃他的同时大概也放弃了自己，所以他体内的众多恶念和自身的负面情绪占据上风操控身体，最初宿傩最为疯狂的一系列屠杀都是为了其自身的快速成长，被杀之人的绝望以及生者的恐惧憎恨是最好的成长养料。 最后的两面宿傩大概不会再被恶念影响，但他也已经成了恶念本身。 八神堕选的是另一条路，假设如果当初那个畸形的男孩没有弟弟，他的父母一直关爱他，或者他本身性格极其坚韧，在深重的负面情绪中也能保持清醒，那么在熬过最初的积累阶段之后，他会成为另一个诅咒之王吗？ 羂索认为不会，但那样也就不会有现在的两面宿傩，诅咒之王本质依旧会是那个男孩。 同理，八神堕如果硬抗过那些负面情绪和影响，即便成为第二个诅咒之王，他也依旧会是八神堕，这种应当也能够算作一种天与咒缚。参考宿傩，等到这种天与咒缚大成，他甚至不会被体内的负面情绪影响，会真正成为五条悟那样的当世最强。他不再是人类，当然也不会受限于人类的寿命，他会像羂索期望的那样永远强大地得到永生。 到时候即便没有六眼再出现，八神堕是永恒的最强，而且八神堕和以杀戮为乐趣、混乱为追求的宿傩不同，他显然更在意秩序和稳定。宿傩的存在和它进化筛选全人类的目标并不冲突，八神堕却不同。 只要他不发生改变，自己的理想理念都将成为空谈。 这样一个冷静到几点、几乎没有低级趣味和个人爱好，理想主义却又成熟至极的家伙，指望他在成诅咒之王后忽然发疯，羂索觉得自己想办法算计着干掉他或者干脆放弃自己野心更切实际一些。 否则更可能是，即便再怎么躲藏在暗处蝇营狗苟数百上千年，它都很难等到机会。 必须趁八神堕还没有成为真正的诅咒之王弄死他才行。 —— 八神堕直觉羂索最近就要开始搞事情，不过防是防不过来的，他现在正在苦恼一件事。 那就是宿傩手指，他吃会怎么样？ 五条悟回答：“那就只能恭贺宿傩喜提新身体。” “但我觉得我说不定……” “没有说不定。”夏油杰面色黑沉，嘴角笑容都变得咬牙切齿起来，又不放心地叮嘱悟：“还有你，也不许手贱去试。” 白发特级超级无辜：“我怎么会做这么没脑子的事，杰你冤枉我！” 八神堕：…… “你们误会了，我不是说我自己吃。” 夏油杰惊讶，想起什么：“难道是山君，惠惠会哭的哦。” “当然不会，山君可是伙伴。”或者说宠物更贴切，但宠物也是已经有感情了。 八神堕只是想到，当初他只是想要将自己身上可以随意长嘴的那部分能力分离出去，但分离的状态是类似在身体之外再分一个身体，免得要啃咒灵补充还得自己上嘴。 但那是将其伪装成类似随身咒灵的状态，严格来说，那还是他自己。 山君这样威风凛凛大老虎的出现显然比原本预计的要跟方便一些，但他其实依旧能够借助自己的能力重新分离出一部分肢体，让其形成新的个体，这个个体会和山君一样同八神堕有着紧密甚至可以称主从的联系。 “这次应当不会像山君那样出现意外产生意识，那么有它吞下宿傩手指的话，即便出现意外其实也没什么关系，有悟在随时可以将其物理毁灭重新变回手指，我也只是损失部分完全可以恢复的力量，和收益相比，可以忽略不计。” “你们在这等会。”五条悟听完直接道，而后开窗瞬移离开。 夏油杰也知道这确实是一个好主意，如果能够成功，宿傩就有了两个容器，相比虎杖的稚嫩和随时有被宿傩强占的危险，八神堕分离出去的个体无意更加安全。 第357章 如果未来堕成为新的诅咒之王，只要他还存于世，就不必再担忧宿傩重现。 以及另一点他不愿意深想的，堕和他立下了束缚，山君和堕被帐认同为一个体，新分离出的也是一样的话，无疑这个束缚对宿傩依旧能够成立，但它能够被用上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八神堕在侵蚀度达到完全之后，会彻底失去理智。 八神堕已经开始着手分离自己的一只手臂，反转术式运转，新的手臂很快长成，分离出去那一只则是小树一样开始缓慢抽条，最后变成具备人类模样的小人。 这只确实没有自己的神志，形态或者什么只能靠八神堕去控制，五条悟很快回来，为了实验它能不能容纳宿傩的咒力，八神堕敷衍地在其空荡荡的躯干中间新长出一张嘴，或者说口器。 类似当初他开在左手手心位置的，张开后又黑色的螺旋状牙齿。 夏油杰设下帐，五条悟在帐刚刚笼罩住房间同时将手里的宿傩手指扔进那只诡异人偶模样的东西口器之中。 ……没有任何动静。 但六眼视野里，宿傩手指依然化为咒力在小人偶身体里扩散。 虎杖悠仁意识空间里，两面宿傩原在假寐，忽然睁眼，侧头感知了一下，凝眉：“搞什么？” 等了千年没有一个的容器在这短短时间里忽然出现两个，怎么想都不对劲。 第169章 真相 等了千年没有一个的容器在这短短时间里忽然出现两个，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而且宿傩分明感觉到另一边的容器本身咒力极具侵略性，这代表着那只容器要更强一些。 容器本身更强他占据之后能够使用对方的能力术式，相比全靠近战和他走一个路子的虎杖悠仁要更划算一些。 但宿傩不再小看千年后的咒术师，虎杖悠仁能将他暂时压制，另一边说不定更加危险。 新容器的出现太过巧合，仿佛一只捕鸟的笼子，等他上门就会扣下合拢。 宿傩看似是一个随性的家伙，但那只是实力达到顶峰之后有资本随意找乐子，在他实力还没有积累到肆意妄为之前，他并不介意多动用脑子谨慎行事。 “失败了吗？”夏油杰戳了戳人偶的脑门，没有任何动静。 “不能说失败，单单从制造一个新的容器方面是成功了的，只不过宿傩的意识估计还在悠仁那边。”五条悟解释。 八神堕盯着光秃秃的人偶看了两秒，将它丑兮兮的外表揉搓成一个标准的圆，捏一下原本圆润的表面就会裂开一条缝，齿轮状的牙齿若隐若现，被他挂在钥匙扣上充当一个不怎么协调的挂件。 “这东西放你身边吧，你手边的部分宿傩手指可以放到这里。” 五条悟看了它几秒，双手交叉：“nonono，我拒绝带着它，它太丑了，带出去会被人质疑审美有问题吸引不到搭讪的！” 杰和堕：…… 夏油杰无语：“你又不同意，吸引搭讪做什么？”而且五条根本不擅长委婉拒绝别人，大咧咧的一个不小心就伤到人家的心。 八神堕笑着：“大概是喜欢被关注的感觉吧。” 五条悟眉毛挑得高高的，自信叉腰：“这说的什么话，好像我刻意在吸引关注似的，我一直都是人群中最受欢迎好吗？” 怎么能有人拒绝一个实力最强还超靓仔的男人。 咒术界遍地都是他的迷弟迷妹。 夏油杰耸耸肩没说什么，反正就他所知，歌姬就始终如一地讨厌这家伙，但悟一直觉得她在开玩笑，完全没有自己被讨厌的自觉，绝对自信自己魅力无双人见人爱。 “那就堕先拿着吧，宿傩手指对我的咒灵也有些吸引力，也不适合放在我这。” 实际上他还拿自己的一只低级咒灵试过，结果吃掉宿傩手指后虽然升级了但也脱离了掌控。体内含有宿傩手指的咒灵还没办法被咒灵操术凝聚成咒玉，当然就算可以他也不准备冒险吃下含有宿傩手指的咒灵，谁知道会不会让宿傩容器or受肉喜提加一。 2018年夏，七月末旬，一家位置偏远，经营并不不景气的电影院工作人员忽然联系到警方。 小电影院往往更愿意接一些稀奇古怪内容冷门的小众电影，事情发生时候现场只有三个学生，并且调查监控再没有出来，不出意外，座位上那三只奇形怪状引起见到的人员恐慌的东西，就是原本的三个学生，但具体发生了什么只能等待咒术师到来再下定论。 电影院偏僻，好在走廊上也有必要的消防设备，装载在其上的咒灵检测设置应该没怎么接触这只咒灵，但只是残秽还是让其中数据显示出不寻常的偏向和指标。 官方同时通知了总监部和咒术事务部，总监部的任务最后下发给禅院真希。 咒术事务部却是八神堕直接过来，还带着夏油杰，只不过最开始他们隐藏在暗处。 真希追查着残秽的痕迹出去电影院，蓝紫色爪子慢吞吞从下水道的缝隙伸向她的脚腕。 鞋底踩着那东西，真希皱了皱眉，一把将井盖掀开，看清楚其下干瘦的怪异东西，真希咒具正要扎过去，触及那只怪物脸上圆睁满是祈求和泪水的眼睛，动作一顿。 她想起电影院里能够被摄像机拍到，穿着校服却奇形怪状死去的家伙。 只是一瞬的踌躇，周围就响起呓语一般的声音，一群怪异的东西或蹒跚或因为身体限制爬行过来，禅院真希心往下沉。 第358章 这些东西都太弱了，不是咒灵，更大概率是被咒灵伤害过的人类。 真希不确定他们是否还存在意识。 一双手忽然悄无声息地从背后出现贴上她的后背，脸上带有十字缝合线的苍白人形咒灵笑容得意：“无为转——唔。” 忽然被踢飞的真人脸上笑容消失，看着杀气腾腾拿着咒具杀过来的天与女王，连忙让改造人挡在身前灰溜溜地打算跑走。 它刚刚诞生，等级太低，真希零咒力的身体又本身对一切非物理层面的术式具备很高抗性，导致刚才分明接触到了一些，也发动了无为转变却根本对真希造不成影响。 等真希反应过来他就只有挨打的份。 但是…… “为什么，什么时候…”真人看着身体周围燃烧起来的黑色火焰以及脚下的蜘蛛网，表情惊讶，内心多少有点慌。 直到这个时候，它才感觉到另外几股危险的气息，若非以为这块只有一个年轻的天与咒缚，它再怎么喜欢作死也不会直愣愣冲过来。 “八神先生，以及，夏油学长。”真希看到不远处冲她招了招手的八神堕和战力在真人身后特级蜘蛛咒灵背上的夏油杰。 夏油杰对着悟的这个学生歉意道：“抱歉抢了你的猎物，我只需要这只咒灵本身，任务还是由你来结算。” 真希爽朗说：“夏油学长随意，这只咒灵的术式应该和接触有关，最好不要被他触碰到。” 夏油杰点点头，没有理会真人感觉到不妙之后拖延时间的话，虽然有些惊异于它说话条理能那么清晰，下手却没有半点迟疑。 有什么想知道的，等它被降服成咒灵之后他可以慢慢了解。 真人知道他是夏油杰，这会被他操控的两只咒灵全部是特级，虽然并不是它这样有智慧的类型，成长性较低，但单从先有能力和强度来说，无疑都在它之上。络新妇有着类似空间类型的生得领域，配合蜃楼的幻术领域，配合起来不仅隐蔽性极高还完全克制让真人近不了任何一个人的身。 “等等，我知道一些情报，不要杀我！” 真人被蛛丝裹得严严实实，夏油杰的手距它脑袋越来越近，虽说都可以说是触之即死的术式类型，但真人能感觉到即便自己从脑子里长出一只手来去接近夏油杰，同时碰触情况下，咒灵操术要比它的无为转变优先级更高。 人类模样的咒灵异色的双眸里闪过对死亡的不甘和恐惧，毫不犹豫准备出卖之前刚接触它的伙伴。 夏油杰手微顿，狭长的眼睛眯了眯，声音温和：“哦？你只是个咒灵，能知道什么情报呢？” “有人类诅咒师找到我进行合作，他打算封印一个叫六眼的家伙并且很有把握，如果你不杀我，我可以同你立下束缚，之后毫无保留地将他的打算告诉你。” 真人满眼真诚地说。 真希表情古怪，头一回见有人用五条悟威胁夏油杰——离谱。 夏油杰也觉得体验感颇为新奇，顿了顿问：“那个诅咒师，叫什么？” “叫宪，我知道那个六眼很强，但咒术那么多样，总有取巧的办法不是吗？”真人笑容乖巧。 却在下一刻就被夏油杰化为咒玉。 夏油杰捏着黑色的球看了看，笑道：“被一只咒灵讲条件，还真是新鲜。” 真希还有些好奇：“不知道让它接着讲它会编出什么借口。” “不一定是借口。”夏油杰摇摇头，将两只特级咒灵收回去重新召唤出一只颜色苍白的咒灵，在咒玉表层结了一层冰之后快速将其吞下。 冰凉坚硬的口感，抛开它有些卡嗓子这一点，不管怎么说比之前那股呕吐物的味道好很多。 “不过对悟来说，从来没少过想杀他的人，封印倒是比较少见，不过这需要的技术含量比杀掉还要高，而世界上能够封印五条悟的方法，即便不考虑达成条件的苛刻性，单从强度来看也绝对有限。排除法一个个找过去也不难，这只咒灵绝对是对咒术师没什么了解。” 真希微怔，原本以为夏油杰只是不相信，没想到是已经考虑了后续。 她佩服地看了夏油杰一眼，觉得这位学长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靠谱，和某个无良老师完全不一样。 看了看周围自从失去了真人操控就横七竖八瘫倒在地上的‘人’，真希正要询问却见夏油杰眼睛微睁，透出惊讶来。 “夏油学长？” “没什么，只是…有些惊奇这只咒灵的术式效果。”他最初以为只是类似触之即死，尸体受控的能力。 夏油杰重新召唤出真人，这时候对方已经眼神呆滞，完全没了之前如常人一般的灵活。 真人被夏油杰命令着对着原本的改造人重新施展无为转变。 夏油杰皱着眉，很小心地尝试着将其中一个人被扭曲的灵魂重新恢复。 这是一个很艰难的工程，真人对这些人类的改造残忍而随意，如果说原本的灵魂是一张洁白的纸，那被改造过得灵魂就像是将这张纸泡在污水池子里，泡得稀薄之后又粗暴肆意地揉巴成一团，有些更严重的，甚至是撕过之后重新拼接起来再揉。 任何东西破坏总比修复容易，夏油杰对真人术式了解还不深，只先将其恢复个大概，确认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就去恢复另一个。 真希和八神堕帮着将这些大致恢复的人送去政府安排的专门的医院里。 第359章 第一波恢复只是将外表大概恢复成人的样子，主要器官也重新尽职尽责开始工作，但免不了细节上带有缺陷。 比如八神堕抱着一个年幼的小女孩，她是嘴巴里面还黏着一起，只有一只眼睛，太过年幼的精神似乎已经被这种可怕的经历摧毁，小女孩之前清醒时候眼里完全是混乱绝望的情绪。 当然也有神经异常大条的，比如醒来检查了下自己身体之后发现自己二弟变得只有大拇指一个指节那么大的那位仁兄，满脸惊恐哭天嚎地着求夏油杰帮他变回来。 “——大师救命！求求你，我马上就要结婚了，日期都定了！我不要洞房花烛夜只能和老婆当姐妹啊呜呜呜” 然后被政府调过来的专业护士姐姐一脸温柔地扎了一针镇定晕了过去，见三位咒术师投过来关注的视线，很可爱地比了个加油的手势：“请放心继续治疗吧，我们是专业的，病人交给我们很安全！” 真希看着晕过去都还一脸崩溃的年轻男人，嘴角抽了抽，虽然，确实很凄惨…… 等人全部送进医院，真希帮不上忙，又和真依约好要回家，干脆提出告辞。 夏油杰将所有改造人恢复了个大概积攒了些经验之后才开始细节的调整，器官就按着正常人的情况来，不过个人五官就只能先保证能不缺鼻子少眼睛，他特意等他们醒来。 一个白领模样的女士原本还浑浑噩噩配合治疗，因为灰暗的回忆瑟瑟发抖，等八神堕拿着镜子让她看一看和自己之前的脸有没有什么不一样时候怔了怔，而后眼前一亮地抱着镜子坐起，左看右看之后，分明是满意，却还是真诚抬头看向八神堕：“眼睛还能更大一些吗？我想要眼尾再往上翘一些！” 八神堕：…… 夏油杰也沉默了片刻，却是温和笑了笑：“人类的灵魂不是橡皮泥，是很脆弱的存在，你们之前经历过一次改造，还是相当粗暴的那种，改造再多哪怕现在用着还好，过一段时间之后会因为灵魂的薄弱而没法使用，眼睛的话可能会失明哦，并且因为是灵魂的问题，不仅不能继续改造，普通的医疗也没用了呢。” 白领女性在更美的容貌和健康之间果断选择后者，这么一折腾反而精神不少。 这种情况并不是特例，因为夏油杰恢复的时候将原本有病痛的人都恢复成了健康的模样，之前喊着二弟没了的小伙在夏油杰给他恢复的时候喊出一个相当膨胀的尺寸，夏油杰只能和善地警告他：“可以是可以，但可能不好用哦。” 小伙在银枪蜡头和实用之间还是果断选了功能，不然后果说不定比直接和老婆成为姐妹更可怕。 虽然这小子要求让人无言，但相比那些因为折磨和绝望直接疯掉的人，他这样的大条跳脱反而看得人有些欣慰。无为转变只能作用于灵魂，又通过灵魂改造身体，但精神上的创伤夏油杰也无法修复，只能通过专业的心理医生去进行心理干预和治疗。 将所有人恢复好，山君的律师们也过来，正好过去应付一些因为无为转变能改变人健康状态甚至样貌的能力迫不及待过来的人。 “你之前就知道吗？这个咒灵的术式”夏油杰忍不住看向八神堕。 八神堕浅笑：“有一些了解。” 夏油杰沉默片刻。 无为转变这个能力的上限很高，使用宽度也很广，就像悟那个叫乙骨的学生。 但这种是技巧性更多的术式，如果不是他吞下咒玉，只看这只特级刚诞生没多久的实力，完全不清楚对方竟然这样有用。 堕却一开始就对这只咒灵表现出极高的重视，在真人刚刚出现，连山君都没有确切信息的情况下。 夏油杰脚步微顿，其实堕并没有太过隐藏，甚至可以说是除了没有直接说，异样是半点没遮，只是他们从学生时候就习惯了他什么都会什么都知道。 就像之前，堕也是在信息证据不足的情况下确信有那么一个幕后黑手要针对他们，在虎杖悠仁成为宿傩容器那天，察觉到悟的六眼都没有发现的异样。 没有六眼，堕当然无法看到楼上的情况，但他却那样迅速地判断出情况不对。 什么样的消息渠道才能做到这样呢？ 夏油杰只能想到一个词——预言，或者说是对未来可能性的观测，日本本土这类人才其实很少，他所知道的那些大多是类似于危机预警，再多也就是和自己相关人群的危机预警，也不太确切，咒术师本就是一个明知危险还要去直面的群体，所以有着这类能力的人在咒术界的存在其实稍显尴尬。 即便是外国的一些预言和观测相关的咒术师，发动往往也需要具备许多苛刻的条件。 但八神堕绝对没有预言的能力，他现在的体质本身已经属于天与咒缚，这两种能力绝不可能兼容。 那么—— 堕那些仿佛生来就具备的各种知识和能力，对实力近乎焦灼的追求，以及分明没有预言的能力却能够对未来预知，还有，从一开始见到他和悟，就对他们全副信任、仿佛早就认识他们的态度…… 夏油杰目露了然。 真相已经呼之欲出。 第170章 剧本 从三人产生交集没多久后，堕就开始对他们的成长异常关注，现在想来，尤其是他们的心理状态。直到山君创立发展五年多之后，他才似乎放心下来。 第360章 学生时候也是尽可能去引导。 事实确实如他猜想的话，堕曾经所经历的一定不会好，或许正因为遗憾太多，他才那么着急，恨不能将自己每一分秒的时间都安排起来。 八神堕歪了歪头，疑惑为什么夏油杰看他的眼神忽然心疼起来。 “杰哥你，没什么想问的吗？” 夏油杰表情异常温柔怜惜地看着他：“你一直没有告诉我们，是因为有限制吧，不论如何，你都是我最信任的友人。” 想到八神堕之前明明已经被幻觉困扰却依旧靠着强大的毅力伪装无事，夏油杰眉头微皱，神情严肃地补充了一句：“唯有和你安全和健康方面的事情不要再隐瞒我们，好吗？” 八神堕不明所以，在黑发青年愈发凝实的视线中点头应下。 走出树荫，夏油杰看到天上日渐西斜的太阳，忽然提议道：“听灰原说附近有家面馆味道不错，要去试试吗？” 根本没预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八神堕：…… 这个世界的本质相关肯定是不能说的，但剧情除了不能直接说是剧情，具体内容并不是必须要保密的类型，当然能不能让听的人相信就要看各人本事。由于消息来源不好解释，很少有人直接告诉别人。 现在原本的情节已经面目全非，既然夏油杰已经自己推断出来一些，八神堕是完全不介意将自己知道的信息共享的。这样在遭遇什突发事件时候，以杰和悟本身的实力也绝对足够应对。 八神堕考虑得很好，却被夏油杰明明看出不对却直接转移话题的行为给整不会了。 直到面条吃完，夏油杰都没有重新提起这件事的打算。 八神堕无奈：“你都没有好奇心吗？” 夏油杰低笑，调侃地看着他：“倒是堕看起来很想说的样子。” “看你不着急，等悟有时间一起吧。我倒是更好奇你心里怎么猜的。” 眉眼俊秀的青年沉吟片刻，觉得八神堕直接问就表示只是承认不主动说大概不会对他造成影响。 两人走出门，在无人的地方乘坐咒灵返回山君办公楼。 在宽大的鸟类咒灵背上，夏油杰谨慎起见还是没有直接说，而是问：“在你的记忆中，我或者悟，是不是有谁走了错路？然后被藏在暗中的那个家伙算计利用？” 看着八神堕的表情，夏油杰顿了顿，有些沮丧道：“是我吧？悟那家伙只会让别人情绪不稳定，自己一直是乐观得不行。” 而且他那么强，即便在护送理子妹妹时候同样遭遇伏黑甚尔的伏击，大概率也只是像现实中这样因为这个挫折消去最后一块短板。 只有他，在少年时候那种狂妄又无力之下最容易出问题——保护所有弱者的正论太宏大，他却没有相应的实力可以实现，可以说力量跟不上理想。脱离现实、将人套在刻板印象里，又是心性跟不上能力。 “我背弃了你们吗？”夏油杰盯着八神堕，难过地问。 八神堕一呆。 你们？ 他总算知道夏油杰为什么表现这么奇怪。 在他的思考视野之中，从来都是有着八神堕的。 他猜测八神堕是自己重生回到小时候的自己身上，或者经历过平行世界又因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但不论哪一个，夏油杰都理所应当地认为在那个世界，他们依旧是友人，或者曾经是友人。 只是后来他应该走上了错误的道路，就像八神堕当初给他们看得那些案例中一样，作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被利用去对付伤害原本该守护和同行的人。 只有这样，八神堕才会一开始就对他和悟信任，又在之后的时间里异常关注他的身体状态和精神状态，努力充实他的见识。让他真正成长成熟起来，而不是强装出可靠的模样，连自己也相信了这一点，本质却依旧是见识浅薄的小鬼。 八神堕沉默，虽然这个猜测距离真相几乎称得上南辕北辙，却是离谱的合理。 脑子快速转动，要他找也找不到更合适且逻辑通顺的理由了，不仅能解释，还完全不是涉及到不能透露的部分。完美。 八神堕果断接下这个剧本默认夏油杰的猜测，只是见夏油杰情绪低沉，似乎在自责自己，连忙安慰道：“虽然都是夏油杰，但那不是你，别把别人的事也背在自己身上啊。” “说起来，正常入学的话，你应当是我的学弟吧？”夏油杰收拾下情绪。 “……其实我根本没有入校，只是认识你们。” 我知道你们，你们完全不认识我，最初的那个世界里也完全没有我的存在。 夏油杰想到八神堕的体质，最终还是没有问他的情况。 显然，不会是一个愉悦的故事， 如果堕只是普通小孩，他和悟也完全不成熟。没有刻意引起他人的恶意，堕的身体侵蚀度按着正常的速度增长，前期还好一些，但等到中后期…… 没有山君，他没有和悟站在一起，甚至有可能反而给他添乱，咒术界当然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模样。 想要杀死堕的人绝对不会少，说不定还会有他一个。 甚至，没有强大的实力作为支撑，又有着那样的父亲和母亲，堕幼年时候的生活…… 只是想到夏油杰心口就堵上一团怒气，看向好友的眼神更加怜惜了。 第361章 八神堕：…杰哥你究竟脑补了什么？[不敢说话jpg.] 等到五条悟嘴里塞着大福跑过来，就见到夏油杰用一种看自家受尽苦难的幼崽的眼神看着八神堕，愣是给八神堕这个情绪淡漠的家伙看得如坐针毡起来。 五条悟诧异：“你们在搞什么？过家家吗？现在小学生都不玩了吧——快加我一个！我要演你们爸爸！” 白发特级终究还是为他的口无遮拦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夏油杰面色冷漠地没收了他手里一袋子甜品，塞进冰箱，回来后看着大白猫猫气呼呼的脸冷笑：“来，演吧，现在就开始。” 相貌俊俏的两个黑发青年双双抱臂看着位于客厅中央的五条悟，身前的茶几桌面上摆着一个写着‘观众’字样的纸条。 五条悟对面，灰蓝色头发的缝合脸咒灵开口：“爸爸。” 五条悟：…… 白发特级视线在两个好友身上转了转，伸手指向真人手里抱着的，那个用来给宿傩当容器的肉球：“这个会说话的特级就算了，这个球是怎么回事？” 八神堕笑了笑：“你就当生了个哪吒同款。” 五条悟：…… 明明已经奔三依旧娃娃脸，除了肩膀更加宽厚看着和高中时候没什么两样的最强瘪着嘴指控他们：“你们变了。”表情尤其欲言又止委屈巴巴。 夏油杰本来也没想真让他演出过家家，看他搞怪表情就松了下来，再说他们还有正事呢。 他收起真人，摇了摇头，说出喊他过来的原因。 他还是没有直接说重生之类的词，但言下之意很明显。 五条悟和夏油杰脑洞是完全对上的，同样觉得重生就是真相，不会有别的可能。 他理了理情况。 八神堕之前其实已经透露出不少信息，比如说暗中那个千年前遗留糟粕目的是他，同时培养了虎杖悠仁让他成为宿傩的容器。会从一开始就盯上那只缝合脸咒灵，也说明这只咒灵说不定在另一条线上给他们造成了不少麻烦。 至于其他的，估计八神堕早就考虑到并且解决好了，比如原本应该走上另一条路的杰，以及原本大概会死在甚尔那渣渣手上的理子小妹妹，当然还有被山君找到救下的许多小幼苗，以及咒术界会被没有外力威胁、专心搞内耗的总监部排除异己弄死的咒术师。 虽说都是自己，但五条悟对另一条故事线完全没有共情，反而看出夏油杰耿耿于怀，在知道另一个他生前被算计死后还要被利用尸体来封印他之后发出嘲笑的声音：“杰，你好逊啊。” 夏油杰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看向八神堕：“所以那个叫羂索的家伙，占据他人的尸体之后不仅可以继承对方的记忆，还能拥有原主的术式和能力？” 他眉头紧蹙，难怪对方可以隐藏上千年还完全找不到痕迹，毕竟一直用着别人的身份和身体。 五条悟歪了歪头：“这种强大的术式付出的代价和需要的前置条件肯定也是很大的，虽然据说后来它用着杰的身体做了不少事，但在没有固定下身体之前，应该是它最虚弱的时候，所以作风才那么苟苟且且躲躲藏藏。” “对，我其实有在搜查它的情况，原本正常的人脑门上忽然多一条缝合线还是挺明显的，但应该是山君在信息技术方面的优势太过明显，它应该是有在刻意躲避摄像头的，就我知道的一个已经确认是它容器之一的身份，它甚至会有意识将避不开的监控和摄像头破坏。” 八神堕调出之前查到的照片，不是原本高糊被后期修复，就是在角落被人不小心拍到入镜。 其中最清晰的一张是在一处大学，清秀的女学生走在樱花下的路上，似乎察觉到摄像头，眼睛是看过来的状态，死寂的微笑和额头上怪异的缝合线在树枝的阴影下仿佛在拍摄什么恐怖片，和周边阳光朝气的学生美景格格不入。 “这张照片被人发布在网上，抱怨学校里怎么会有这种怪异的女孩，她被吓了一跳。” 夏油杰垂着眼睛：“显然这个发布的人侵犯了他人的隐私，不过，那个是羂索的话，这女孩还好吗？” “我注意到过去的时候，羂索已经用这个身份杀死了发布者，明面上是杀人后自杀，这具用过的容器更是直接自焚，毁尸灭迹。” 不然被法医发现脑壳是开的里面还没有脑子，说不定会让它以怪诞传说的方式出一把名。 “不过只要你们小心些不被它占据身体，我们已经有防备的情况下，它也只能搞一些阴谋诡计。我现在更加注意的反而是宿傩，虎杖确实能够压制住他，也因此他会将视线转移到其他人身上，比如小惠。现在三根手指的程度虎杖能够压制住他，但超过五根应该会比较艰难。” “了解，我会督促那小子锻炼的。” 五条悟还算轻松，现在这种局面，认真的说，想输都找不到门路。最多是为下一辈操心。 他现在更想知道：“所以你之前，是怎么死的？不方便说得太详细的话，大概透露一下？” 外力的话现在重开当然是想怎么报仇都行，就怕是自己体质原因，那现在八神堕的情况几乎是无解。 五条悟想起之前他跟杰订立的束缚，紧盯着八神堕。 若是八神堕本身体质问题，那他知晓自己完全被侵蚀后就会死亡，重活一次反而更加急切地激起别人对他的恶意。 第362章 人总不能、至少不应该，重活一趟就是为了给别人送挂吧？ 八神堕知道他们误会什么连连摆手：“立下束缚只是因为我们第一次见面，这样能最快让你们相信我而已，虽然过程难过了点，但只要完全侵蚀，身体彻底转变，连现在会有的困扰都会消失。” 五条悟和夏油杰盯着他考量了好一会，八神堕努力将面部表情和眼神调整到诚恳。 两人对视一样，还是送口：“算了，相信你。” 他们都发现了八神堕有意在回避怎么死的这个问题，也没有追问，只是在散会八神堕离开之后，五条悟又悄咪咪回来，和夏油杰盘腿对坐：“既然都透露出那么多信息，怎么死的应该不会特别限制才对。” 夏油杰想起另一个自己都黑化成普世皆猴子的x教头子了，变化绝对是天翻地覆的程度。 而且，如果确实完全侵蚀之后八神堕就会摆脱所有困扰，连带拥有超乎寻常的实力，那就只能说明，积蓄过程中的困难绝对比堕现在表现出来的程度要强很多。 对于咒术师而言，得到得越多，往往意味着更多的失去。 五条悟托着下巴，有些惆怅：“堕一直对这件事避之不谈，如果是那个羂索或者宿傩甚至总监部的原因，他应该都不是这个反应。” 夏油杰沉默，堕能知道那么多显然活得时间还算久，他早早就死了，尸体还被人用了，另一个堕的死亡至少应当与他无关。 “杀了他的，不会是我吧？”五条悟声音冷静地猜测。 “毕竟堕上一轮应该过的不是很好，最开始的性格或许也不是现在这样沉稳，在负面情绪和诅咒的折磨下也不会现在这样应付得得心应手，尤其是后期幻觉中根本分不清敌友。他甚至没有入学，我们对他不了解的情况下，如果他有伤人和失控的记录……”说不定就被他当成敌人杀死了。 夏油杰替他分辨了一句：“他知道你被封印，能解开狱门疆的路还都被你自己堵得死死的，没那么快出来。” 但能让八神堕想要隐瞒的，不是五条悟说不定也是他的学生，尤其是乙骨，运气好直接无敌的称金次也有可能。 五条悟闷头想了半晌，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隐隐的违和让他总觉得漏掉了什么。 “角度问题。” 夏油杰微微抬眼：“是角度，如果是按正常人的叙述情况，应当是以自己为中心，堕却是只提了我们，他在其中不仅是死亡的情况，怎么和我们认识，又为什么对我们抱有这样大的信任也一字未提。” 两人对视一眼，终究没有再复盘下去。 一个人的时候，夏油杰点了一支烟静静看着楼下寂静的街道。 他想，另一个自己被悟杀死的时候，应该是后悔。 甚至应该早就不想活了吧，因为他主动求死，所以悟才会能下手杀了他。 就像曾经看过的那个案例中被怒火和仇恨冲昏了头脑的官员，他做出了无可挽回的事情，在走上岔路的时候就决绝地斩断了自己的所有后路。 所以哪怕后来后悔，也只能沿着这条路无望地走下去，深陷泥沼，成为别人用来登高的工具和垫脚石。 五条悟杀了夏油杰，那么夏油杰会恨他吗？ 不会，应当是感激和欣然的，虽然也会愧疚吧，但人生的句号是被曾经的挚友画上，仿佛也能遮盖住几分可笑。 如果给那个夏油杰重来一次的机会，他会再次作出同样的选择吗？他想应该是不会的，那个夏油杰会比谁都要珍惜这次机会。 正因为错过，所以才会对正确更加执念。 那么堕是否也是如此呢？ 但那并不重要，他们认识的就是现在的堕。 只要还是本人，他们就愿意全然去信任。 第171章 思考 之后的几天里，八神堕满心茫然地被两人话里话外暗示着他们不在意他的过去，他们是永远的同伴和知己。 他就觉得吧，这个句式说的，仿佛他是什么浪子回头改邪归正的渣男。 他转移话题道：“这段时间杰有试验过真人的术式效果吗？” 夏油杰将缝合脸咒灵放出来，八神堕观察了下真人，容貌俊秀的咒灵察觉到他的视线，弯起眼睛冲他笑了一下。是那种学生面对老师、小辈面对长辈一样的卖乖的笑容。 五条悟新奇地戳了戳真人的脸，咒灵就抿着醉将脸颊的软肉挤出更多，好让手感更好一些。 “他似乎聪明了很多哎。”五条悟惊奇。 真人认真盯着他几秒，露出一个开朗阳光的笑脸：“爸爸！” 五条悟一愣，随后哈哈大笑着拍了拍咒灵脑袋，爽快应了：“乖儿砸！” 夏油杰无语，将真人收回。 “就是这样，他学习速度很快，而且天生会趋利避害讨好可以对他作出决定的人，自主性很强。”夏油杰对此不是很满意，即便没有自主意识的咒灵需要他去操控会麻烦很多，但他宁愿这样也不想有自主意识的咒灵。 毕竟这样的咒灵会不再完全受控，甚至可能想脱离他的控制。 尤其是真人的无为转变确实好用，他原本觉得可以渐渐尝试着用在人身上，比如东京校那个叫与幸吉的学生那样因为天与咒缚身体孱弱，说不定就能通过这个能力将他改变，还有其他咒术师因为各种原因无法恢复的身体缺憾。 第363章 但真人有自主意识的话，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在无为转变的过程中做些手脚。 夏油杰警惕心升起，甚至有想过既然这个咒灵废了，不如直接祓除算了。 见杰眼里闪过杀意，八神堕思索片刻劝道：“虽然似乎表现得灵活了些，但真人这或许不属于自主。” 就像他刚诞生的ai同事一样，初生的智能严格来说，并不具备自己的人格，即便最初的他们也能够表现得像大人一样对外界作出回应，其实还是处于相当于人类两岁之前的懵懂状态。 只有经过不断的学习和经历，ai们才能超脱算法学会自主思考。就像人类的小孩子只有经过学习和教育才能逐渐拥有独立的思维。 “真人对我笑和喊悟爸爸的行为，都是出于讨好的本能，初衷甚至可能是因为杰你对我们的好感。” 八神堕耸耸肩：“我想他第一个讨好亲近的人应该是你才对，只是你反而因为他过于自主的行为产生警惕和反感，他这次出来才会那么着急想讨好我们。” 五条悟挑眉看着杰，见他表情，显然堕说的是对的，调笑：“那不是跟小孩子一样，他本来就是有智慧的咒灵，中途被咒灵操术格式化了一下，已经不是之前那只了，我们完全可以试下好好教他。” 夏油杰眸光闪了闪，显然是有些意动，但想到真人到底是咒灵…… 对异类深入骨髓的敌视和警惕让他本能依旧想要解决后患。 “说起来，小里香也是咒灵呢，虎杖还是容器。”五条悟掰着手指，发现自己果然是个不拘一格降人才的优质教师呢。 夏油杰眉头皱了皱，想说里香可控，虎杖一直是个乐观向上的孩子，余光却看到堕，心头一颤，想起堕未来也可能成为诅咒之王。 上一条线的堕甚至可能在负面情绪的裹挟下作出过错事，最后被他大概认识的人杀死。 持续着这样的偏见，他会不会最终成为总监部的老橘子那样的人呢？ 后怕让他心跳加快了一瞬，夏油杰抿唇，反思自己：“抱歉，是我太狭隘了。我会好好教导真人的。” 五条悟眨眨眼睛，手自觉搭上他的肩膀：“怎么忽然道歉，你是不是又多想了什么？” “我只是觉得那只咒灵能力好用祓除了可惜而已，他到底是从人心之恶中诞生的，杰你的考虑也是对的，想杀就杀吧，你的东西本就应该你来决定怎么处理。”白发特级很无所谓道。 虽然格式化重启后的真人确实有可能被教成乖孩子，但他曾经并非虎杖和堕这样努力向善，人类之中都有天生恶人，反社会人格呢，咒灵教不好再正常不过了，尤其真人还是只很会伪装的。 这么一想：“果然，太麻烦了，还是弄死吧！” 五条悟认真道，然后摇晃好友的肩膀：“快！杰，把他放出来，长痛不如短痛，让我给他一个痛快的！” 夏油杰黑线将他扒拉开：“你还能更随便点吗？别想，既然他喊你爸爸你就把他当便宜儿子看吧，好好教他。” 五条悟一秒歪了重点：“那你岂不是妈妈？” 夏油杰冷笑：“我是他奴隶主。” 噼里啪啦的键盘声想起，原本吵吵闹闹的两人同时看向八神堕，好奇并疑惑：“你在干什么？” 八神堕回头调侃他们：“不是说要养，至少明白一些天生犯罪者怎么更好的教导吧，因为没有具体且专门的这种书籍资料，犯罪心理和教育相关的资料我都给你们找出来，你们记得抽空去看，争取把小真人养成一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好咒灵。” 夏油杰看到八神堕列出的书单，键盘滚了三四圈都没到头，沉默。 “悟，我们还是弄死他吧。” “好主意，那你倒是把他放出来啊。” 开玩笑，最后两人还是没有将真人祓除，尤其夏油杰发现真人学习能力很强之后，一直饱受工作摧残刘海都快秃没了的他毫不犹豫将真人拉去处理文件。 把真人当自己孩子用心去养是不可能的，只能以身作则言传身教的样子，身边都是优秀青年还不学好那就说明根本教不了，走远吧。 至于八神堕之前搜出来的那些书，当然是开玩笑的，真照着这上面的理论去养孩子，只会一遍遍提醒自己以及对方他是个潜在的反社会分子，能养得好才怪。 他只是提醒了夏油杰一下：“无为转变可以通过对普通人大脑的改变使其变成拥有咒术天赋的咒术师，就像宿傩的咒力对虎杖的改造一样，所以严格来说，拥有无为转变的话，是可以自己造出咒术师的。” 夏油杰心情的震撼无可言表，他不可避免想到是否可以让所有人都变成咒术师，那样咒灵就没了诞生的土壤。但很快他又自己打消了这个想法。 假设他拥有了足够的咒力，能够对全世界所有的普通人施加无为转变，并且让他们都成功成为了咒术师。 但咒术师世家都会不可避免地生出普通人，所有普通人都变成咒术师，也许一开始的时候会达到他理想中的无咒灵世界，但一旦他死亡，无法维系无为转变，那全世界都会变成像加茂家或者禅院家那样的大大小小的咒术世家，世间再长一些，咒灵依旧会重现。 除非只要出现普通人就将其杀死，但谁来杀？假设悟结婚生子，孩子是普通人，以小伙伴的性格，谁动他孩子他能把天都掀翻。 第364章 而且咒术师本身死去之后也有可能成为咒灵或者咒物。 有能力有天分的人走上歧路造成的破坏性无意是巨大的，就像那个曾经也是人类的羂索为了长生去占据别人的身体。 或许，这可以是一种进化，因为人可以具备更多的力量，但这不一定是好事，且必然会带来动荡。 若是少年时候的他，或许不会在意这些，但那是因为见识贫瘠，思考不到这样做之后的后果，想象不到后续会给他人带来的灾难的痛苦，现在的他却不愿去赌。 新制度的诞生的成熟需要长时间的积累和试错，无为转变却是让这个过程消失直接过度到另一形态，忽然拥有力量心性却跟不上，另一条线的自己说明了危害，而普通人忽然拥有力量，指望他们所有人都能够自觉克制自己保护他人——这可能吗？ 或许会有一部分如此，但这样的人何等珍贵，更多人只会在忽然出现的力量之下惶恐或者作乱。挣脱开法律和道德的束缚的人类，只会比野兽更加野蛮凶恶。 他们此前努力建立的欣欣向荣的咒术师之间、咒术师和普通人之间的秩序会因此崩毁，甚至可能人类经过几百年先辈探索和实践，好不容易摸索出的相对稳定的秩序形态也会不复存在。 多少人原本触手可得、或者正在经过的幸福，也都会因此毁于一旦。 而热衷于、安乐于混乱和失序的，大概只有两类人，一类无法无天，一类野心勃勃。像幼年的美美子菜菜子那样绝望被关在笼子里的幼崽依旧会有，只是从无法施加太多伤害的村民，变成能够作出更多残酷对待的咒术师。 就像制出咒胎九相图的加茂宪纪，以及那个只是故事背景的、九次孕育又被九次堕胎的可怜女性。 夏油杰闭了闭眼睛，视线中仿佛已经出现了满目苍夷，再睁眼已经眸光坚定。 无为转变是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哪怕有一天他死去了，也必须要在这之前彻底将其销毁。 八神堕知道夏油杰终究会选择关闭和封存这个潘多拉的盒子，现在足够成熟的他已经习惯了做决定前先考虑后果，并会对此负责。 羂索不同，千年的经历，足够它知晓它口中的进化会带来的后果，但它不在意心性不佳者得到力量制造混乱和杀孽，或者说这就是它想要看到的。 夏油杰思考的是这样的情况之下要怎么样才能重新建立秩序，发现很难做到之后就不愿去做。 羂索却是从没想过重新建立新秩序，它想要的就是人如动物一样混乱无序，强者为主宰，弱者为羊犬。口中说着为人类带来进化的大义，内心却是要将文明倒退，回到它最熟悉的，诅咒之王时代的社会。 第172章 无差别袭击 内心做好决定，夏油杰反而有种放下沉重负担的轻松，他看向表情从头到尾没变过的八神堕，忽然有些埋怨：“这种事告诉我，就不怕我一个脑抽造出一大批咒术师来？” 八神堕就笑：“那你总不能随便路上抓一个人就转变，就像云横的那些小咒术师要操心他们融入社会和未来发展一样，作出将人从普通人转变成咒术师的决定，以你的性格肯定是要操心到底的。” 转变之前，要操心对方家庭条件以及性情是否适合成为能够看到咒灵，日常生活都必须小心翼翼受到威胁的咒术师，转变之后，又要担心对方的术式开发和教育问题，以及未来是否想当咒术师，如果依旧想要当个普通职员九九六，那有咒术天赋对其只是麻烦。 当然无为转变大概也可以将咒术师变成普通人，但真正见识过世界另一面的孩子，哪怕咒力相对低微，或许宁愿直面这个真实的世界，也不想危险在身边而不自知。 看不见的危险可比看得见的危险要可怕多了。 同理，如果有普通人转变为咒术师，但又接受不了咒术师眼中的世界，那他不会想要再次转变成普通人，坚韧些的可能会选择去适应，脆弱些的，大概会怨恨那个将他转变的人吧。 当然不排除有人天生就更适合咒术师的生活，但这种在他还是普通人的时候，注定是无法分辨的。 “对了，你既然知道无为转变可以将普通人转变成咒术师，另一个真人是做过这样的尝试吗？” 八神堕于是告诉他吉野顺平的故事，备受欺凌的男孩目睹欺凌者被杀死，并出于好奇鼓起勇气与凶手进行交谈，凶手利用自己的能力让他具备独特的咒术师天赋。 如果是童话故事中，这应当是热心的法师惩戒了恶徒，并且给予男孩日后能够反抗的能力，按照正常行文，男孩后续会遇到热心诚恳的同伴，强大的老师，在同咒灵对抗的过程中治愈曾经受伤的内心，成长为一个保护他人的可靠温和的大人。 但吉野顺平遇到的并非善心的魔法师，而是诞生自人心恶念的特级咒灵，他的轻信让他相依为命的母亲被害惨死，在迈进光明世界的前一步以可笑的改造人形态死去。 “……这可真是、”夏油杰皱眉。 这少年并不是一个坏人，他只是无力在欺凌中保护自己，不论是身体的健康还是心灵的健康，却也不是扭曲阴沉之辈，在夏油杰眼中，这种程度的对欺凌者的恶念甚至称不上恶念，没有任何付诸行动，只是抱怨的程度。 听到曾经的真人做的倒灶事，夏油杰顿时觉得自己现在这只也很糟心了，诞生自人心的咒灵，实在是残忍恶劣又善于伪装。 第365章 黑发青年内心引以为戒。 “那个孩子现在怎么样？”不知道的话就算了，知道夏油杰就做不到置若罔闻。 八神堕想了想：“最初我没有关注他，但巧合的是，他妈妈吉野凪的公司09年时候就被扩展期的山君收购了，吉野女士的工作能力很强，现在已经是一个分公司的关东地区负责人……” 夏油杰惊讶过后又觉得正常，八神堕动作那么大，所有人的命运线还是一样才会奇怪。 八神堕眉眼微柔和：“吉野顺平初二时候就转学进了云横，高中也是直升本部，欺负他的那个同学我注意了一下，帮被他欺负的学生请了律师，吉野同学因为成绩优异还是高一年级的学生新生代表，暑假还曾在分公司打杂做过兼职，工作能力也不错，我已经把他纳入在企业管理人才的候选里了。” 因为每日都很忙，即便吉野顺平依旧对一些小众的恐怖电影和灵异传说感兴趣，却很少有时间可以去电影院看，所以也没了和真人的初遇。 日后不出意外，估计不会再跟另一个有魅力却也充满危险的世界有交集。 这样对吉野少年来说，或许是更适合他的未来。 天气愈发热了起来，与温度一同上涨的还有犯罪率以及咒灵的数量，尤其在出了一次罪犯在警察局门口无差别砍杀人的反社会袭击案件之后，警方被媒体推到风口浪尖上，还有不同地区的模仿案，本就燥热的天气加上民众的恐慌情绪，虽然高级咒灵还在孕育期间，三四级的咒灵却大大增加。 原本每年一度的京都姐妹交流会总监部是想要取消的，毕竟高级咒术师出场费比较贵，高级咒灵就算了，低级咒灵按他们的分成他们根本没赚头，还是支使学生划算些。 对此五条悟也没说别的什么，只摆出一张嘲讽脸：“哎呀哎呀，这是怕输吧，放心放心，我们也不欺负京都校，你们现在似乎只有——嗯，三个人？我们也只上一年级的三个，三对三很公平吧，要是再不敢……” 京都校的校长乐岩寺嘉伸衣袖内的手爆出青筋，喝道：“狂妄的小子，既然你不自量力，我自然要让能输的心服口服。” 五条悟揉了揉耳朵，调笑道：“今天怎么说话这么有文化，特意补习了文化课吗？” 互相没营养地‘寒暄’了几句，京都姐妹交流会正常举行，有人提议让山君的小咒术师也参与进来，甚至还特意派人来山君和夏油杰交涉，夏油杰思考片刻，还是拒绝了。 东京校和京都校都是一开始就默认未来要当咒术师，直接针对性地去培养他们的战斗技巧和咒术，东京校还有之前八神堕添置五条悟后来不断扩充的图书馆可以给学生们充电。京都校对这些一直嗤之以鼻，平时教授的东西基本没有社会上可以用到的技能。 山君发掘的小咒术师们则是普通教育的文化课和咒术相关一起学习，就像文理分科之前全部都要学一样，利用假期时间在山君咒术师看护下进行咒灵的祓除，让他们能够正常面对和对抗咒灵。 一心想要融入普通人的咒术师孩子也得学习咒灵的应对和祓除，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更好保护自己和家人；而同样的，一心想要当咒术师厌恶学习的小孩子也得被逼着学习，高中没毕业之前别想当脱离老师当咒术师，这是为了他不会脱离社会以及正常成长。当然必要的思想工作以及普法教育也是必要的，咒术师仗着自己力量偷偷侵害被人谋利或者压迫说实话不可能完全禁止，就像犯罪现象不可能杜绝一样，只能尽可能告知他们后果让这种事尽量少发生。 学习任务可以说是很重了，八神堕这个教材编写者一度被小咒术师们视为魔鬼本鬼。 虽说这样做缺点也很明显，就是山君的孩子显然不如东京校和京都校的学生实力强，但这样能够让他们拥有更多选择，以及不会因为一时的兴趣和冲动错过积累和学习的重要阶段。 就像文理分科前文科生即便对理科头疼的要死还是得学公式，理科生文科苦手也得苦巴巴背课文。 夏油杰也想过这样会不会耽误那些孩子，却没想到对此规定最支持赞同的竟然是他的学弟七海建人。 总是面色严肃的金发青年本就觉得孩子们更适合做自己年龄段的事，面对生死祓除咒灵这种危险的事应当是成年人的责任，虽说高中毕业的少年们依旧距离成年人有一段距离，却足够大多早熟的小咒术师们明确自己想要什么。 少年人的情绪更加充沛偏执，是学习咒术的最好时期，但如果不是乙骨忧太这样天赋异凛的类型，他们咒力的量远远比不上成年人雄厚，所以其实并不是最佳的执行任务时期。咒术界的咒术师普遍年龄较小除了一部分咒术师确实缺乏的原因，还有就是他们只将咒术师当成消耗品的工具，总归每年都有新的咒术师长成，不缺他们用的就行了。 咒术师数量少了，正好持价而沽，收更高的费。 当然这是以前，现在总监部下设一批咒术师，山君一批，还有一群原本不愿意受总监部监管役使，也不想受山君规矩束缚，组成相对复杂的自由咒术师。 加上现存光特级就有六个，只靠他们就能包揽所有高级咒灵，更别说还有一群数量不算少的一级特一级咒术师在，虽说现在祓除咒灵的费用稍微降低了些，预计还有持续降低的趋势，却也体现了咒术师数量的提升，任务甚至得竞争上岗，还出现抢人头现象。 第366章 这种情况根本不需要像以前那样，将还处于幼崽时期的小咒术师推出去直面咒灵和生死。 七海建人的话成功说服了其他人，五条悟甚至想过要不要让自己未成年的学生们重新送去学校学习。 他这么想，也抽空跟可爱的学生们这么提了。 被钉崎诧异看过来，相当直接道：“学习就是为了更好找工作，咒术师我能做钱又多，我为什么还要花费时间和精力去上这个学？要接受管理出门都受限还得和那些幼稚的小鬼相处。” 原本有些兴奋的虎杖悠仁：……无、无可反驳。 伏黑惠捂脸，虽然上学用处不止是找工作，但，学生眼里它就是，又有几个学生热爱上学呢？ 乙骨忧太看着身边的里香温柔微笑：“我现在这样也挺好的。”背景音是诅咒女王高昂的尖叫声，显然是听懂了忧太的言下之意，捧着脸蛋笑容娇羞。 虽然外在表现其实是狰狞，但看下垂眼的俊秀少年眼神大概已经能够做到完美透过表象看本质，五条悟怀着一颗对学生审美担忧的心离开。 狗卷棘：“鲑鱼？” 胖达熊爪爪指着自己：“哎？上学吗？” 显然，这俩都不是很方便。 倒是真希和妹妹约好了一起上大学，有空就会自习高考内容，学籍什么的到时候找官方帮帮忙就好，高中也完全不打算在校园里度过。 五条悟满心遗憾，絮叨：“高中校园才是精髓好嘛？多少美好的恋情都是发生在高中的樱花树下……” 但，没人理他。 临近姐妹交流会那几天，外界的无差别袭击现象越来越多，有人网络上宣称这是有人不满现在日本的社会和官员高层，想要推翻现有制度。 这个档口这种言论，竟然在网络上聚集了大批的网民支持，宣扬对这种恐]怖袭击行动的赞扬和对背后主使者的崇拜。 这些负面信息满满的毫无三观的言论可以说是添乱到极致，催生出大批的负面情绪，以及从中诞生的咒灵。网上的风波虽说有一些人引导，但更多还是现实中生活不如意或者本身戾气就很大的人集中宣泄，但一群负面和无底线的人一起只会越发负面和对生活不满。 正好官方求助，八神堕直接动用动用技术将相关网站和群组封闭掉。 这时候大多数人都能看出，现在的行动规模早已经不是最开始那样模仿犯可以解释的了，这必定是有谁在暗中组织 第173章 毫无技术的陷害 邪]教、恐|怖组织、反政人士都被猜了个遍，整个乱成一团。 虽然除了这种氛围下诞生的咒灵，没有其他明显咒力的痕迹，但基本可以确定是一直藏在暗处的羂索终于要动手了。 他提前告诉杰并且让山君的部分咒术师暂时停止对外接取任务，让他们分散在其他城市的山君分公司或者门店进行保护。 不出意外，只是几天后，无差别袭击变成差别袭击，山君旗下门店和公司楼盘学校都被关照，尤其是已经成为山君标志和口碑代表的云横中学，杀人犯、炸弹、纵火以及咒灵诅咒师挨个上阵，这些是针对建筑，还能通过提前预防避免人员伤亡，但针对山君职员甚至云横学校学生的袭击，即便已经很关注，依旧会有百密一疏。 八神堕看着屏幕上的损失报表，闭了闭眼睛。 夏油杰看着周身诅咒的气息再次翻腾的友人，眼眸含着担忧，他将手按在堕肩膀上：“你知道，这不是你的错。” 八神堕嗯了一声，抬头看他，歉意地小小：“接下来可能更多要麻烦你了。” 夏油杰沉稳应下：“放心吧。” 市场迟滞和经济损失是避不可免的，业务方面的工作量较少，和人员的安抚一起交给了河野真助，已经结婚的他此前和妻子也遭受到袭击，好在夏油杰此前不放心给他随身带了咒灵，只受了点惊吓加上河野女士被破碎了原本还算坚定的唯物主义三观。 这段时间这位从一开始就跟着八神堕的元老带着妻子又搬回公司办公楼他的房间里。 他知道八神堕和夏油杰的实力，并在问过他们之后将大概情况跟妻子说明了，这位律界女强人显然接受能力也很强，已经还算淡然地接受了另一个世界的存在——实际上，虽然她只是律师顾问，平时并不属于山君的下属，但山君的异样她也察觉了一些，原本只是以为这个合作伙伴不仅有黑道背景还搞奇奇怪怪的宗教，像是随时准备在法律边缘大鹏展翅的样子。 最开始还随时有举报犯罪的想法，后来能跟河野真助走在一起，当然也是山君的所作所为得到了这位女士的信任，她已经接受了山君这种“虽然我混黑还搞奇奇怪怪的宗教活动，但依旧是个遵纪守法热爱社会公益的好企业”的设定。 没想到现实还能更玄幻一些。 如果丈夫对夏油杰和八神堕实力的描述没有夸大的话，那确实在山君办公楼这种看似会随时陷入危险中心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毕竟他们两个普通人，丈夫又是山君高管，辞职都甩不掉仇恨，躲哪里都白搭。 前几天山君办公楼一直在警惕，却是一直风平浪静，办公楼略显冷清，但这只是其中人员事情不多，实际人还是不少，知道山君底细的人这段时间宁愿在山君办公楼里扎帐篷都不想出门，考虑到山君损失的人基本都是路上甚至家门口遇袭。 第367章 ——公司是我家，是我最温暖安定的港湾。[坚定jpg.] 汹涌的火焰将办公楼整个包裹的时候，许多人正吃着公司提供的盒饭，味道其实还不错，至少比他们自己随便糊弄做出的东西要好，没有工作任务、带薪玩手机，公司还负责送饭上门，什么人间天堂——这是他们这种打工人能享受到的待遇吗？ “刚才好像忽然热了一下，早春前辈有感觉到吗？”几天下来，黑眼圈都养回来了的程序人员疑惑。 早春贤二看着不远处忽然起身打翻了盒饭在身上，戒备皱眉看着窗外的木村远久，跟他一样警惕地看向窗外。 碧空如洗，天空还有些好看，斜对面的大楼也没什么异样。 刚才，有什么吗？ 嘴上笑着回答同事：“估计是空调中间断电了，但很快又供上了吧。” 对方也没有怀疑，刚才那股热有些奇怪，虽然感觉热却是汗毛直竖一个激灵的表现，或许是他感觉错了？根本不是热，而是冷的？毕竟这会还挺凉快的。 思考了两秒，对危机其实有些敏感奈何本人迟钝的程序员选择照顾好自己，给自己加了件空调外套。 另一边木村远久尴尬整理着身上和地上的饭菜汤水，对诧异看过来的其他同事解释：“昨晚上熬夜看恐怖片，刚才窗户外面飞过去一只鸟，眼花看错了。” 同事眼神理解，当然也有些调侃，只是看了个恐怖片而已，大白天连只飞过的鸟都害怕，这得胆小成什么样？所谓又菜又爱玩？ 早春贤二快速扒完饭，找了个袋子过去帮远久的忙，有人见状也要过来，被早春贤二摆摆手：“两个人就行了，我顺便带他去换个衣服，你们继续吃。” 两人一起去扔垃圾，等路上没人了，没等早春贤二询问，木村远久自觉对资深卧底的前辈交代：“刚才外面整个楼都被火包住了，不过很快外面又被全黑了下去，包括内部的墙壁和地板。” 此外，还有虎啸的声音，那该是老板的黑虎式神。 只是等他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或许是内心安定下来，之前危机面前忽然能够看到的世界再次模糊了起来，阳光和蓝天重新映在视野里，再无遮挡。 早春贤二路过楼梯道时候观察了下窗户靠外侧的边缘，确实有被火燎过得痕迹，但伸手去触摸已经感受不到余温。 简单换了衣服，两人回去却发现所有人面色深沉的模样，不是在盯着自己的电子设备屏幕，就是几个人聚在一个位置上看视频。 “你们怎么这么严肃的表情？” 早春贤二询问，神情过分凝重和不安的一个同事将自己电脑界面给他看，只见一条视频上，神态举止都透出癫狂的男子在人群中一把扯开自己和季节不符的臃肿外套，露出其下绑着的炸弹。 背景和周围的人群反应过来纷纷尖叫着躲远，一片混乱。 工作人员硬着头皮距离很远喊话：“我们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来！” 视频没有半点抖动，甚至还气定神闲地给了喊哈的工作人员慌张的眼神一个特写，后又转到身边罪犯脸上，拍摄出他面上的冷笑。 看拍摄者的视角，和身上绑着炸弹的人显然是一伙的。 有经验丰富沉稳些的工作人员挡下身边喊话都磕磕绊绊的同事，眼神盯着拍摄的人：“你们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吗？扰乱公共秩序，即便炸弹是假的也要受到处罚的，你们在自己人身上绑真炸弹，又有什么事值得你们这样伤害自己呢？” 拍摄的人似乎戳了身边同伴一下，声音里带着戏谑：“人家问我们，不如说说。” 绑着炸弹的男子鼻孔外扩，最初的表情始终处于一种消沉和愤怒之间，此刻却是愤怒堆积，他声音压抑地开口：“我已经，对这个黑道肆意残害、毁掉别人好好的生活，还能在资本庇护下逍遥法外的世道彻底失望了。你们都可以离远点，我不想伤害任何人，今天这样只是想让自己的声音能有一次被外界听到——我不信，我不信山君、黑虎社，这些真正的恶虎们，就总是能一直这样！披着慈善的外皮，啃食人肉！！！政府、官员，一丘之貉！你们还要被蒙骗到什么时候？！！” 早春贤二心里咯噔一声。 男子其实细看还很年轻，他的情绪很真实，悲愤和压抑的绝望也很真实，哪怕到后面说话愈发颠三倒四，哽咽甚至泣不成声，却反而更真实得具备感染力和煽动力。 一只手忽然愤怒地将电脑扣上，声音都有些抖。 “别看了，都是污蔑！” “演的那么真，怎么不去当演员，世界上怎么有这种人！！老板他人那么忙，十多年了出办公室时候都少，天天工作休息时间都没，哪有空闲去虐待死他上小学的妹妹欺负他们一家啊！” 视频没看完，但从女同事话里也能猜到一些。 早春贤二觉得有些荒谬：“等等，他们说的是八神老板？” 另一个山君职员一脸恍恍惚惚和匪夷所思：“对啊，你说是不是很离谱，刚开始他那么真情实感我都有点信了，结果竟然说虐杀他妹妹的人是boss，他还当面看见了，而且你知道是什么时候吗？14年，那时候boss自己都没成年呢……” 木村远久当即一个“不可能”，要是最近还有可能是八神堕终究被工作逼疯，往前推全公司最忙的就是八神堕，尤其14年又是山君各方面业务扩张、由于提供咒力探测装置和官方合作最紧密的时候，别说八神堕是个眼里只有工作，吃饭都可以干面包糊弄了事的性冷淡，就算他是个色中恶鬼，和政府合作的关键时候做这种事是有多想不开？ 第368章 早春贤二也是皱眉，戴着耳机在自己笔记本上搜到了视频看完全程，确认这炸弹犯讲的就是八神堕不是其他人后基本确认对方不是真的演技特别好，好到他这样的资深卧底都分辨不出来，就是他确实全身心认为他看到的就是真实，八神堕就是真凶。 也就是说，他经历的一切都是真的，只是这是一个从四年前就被布局的，针对八神堕的陷害，或者另一种可能，他精神出现问题，他真情实感的事情实际是自己幻想，又或者咒术方面的一些手段，让这个人对他经历的一切并且凶手就是八神堕完全确信。 至于为什么就不能真的是八神堕做了这样的事…… 以早春贤二万事都要怀疑一下的资深阴谋论和多疑，哪怕这人说的是夏油杰，他都会将信将疑甚至相信居多地去调查，但说的是八神堕——除非八神堕会分]身，咒术的多样化倒也不是不可能，但他若是真有这能力，绝对只会用来工作而不是跑去虐杀小女孩欺负人家想报仇的父母亲人，再最后将那位看到过他行凶现场的哥哥留下来。 到处都是疑点，但对方将自己的事情说完，真就自爆以证实情了，那位拍摄的同伙被对方主动要求远离，视频结尾是一片晃动的火光和飞溅的肉碎。 网上的舆论可想而知，所有看过视频的人都在各大官网上疯狂留言，山君的官网别管是什么产品或者公益，只要沾边都被质疑和谩骂攻占。 技术部门的人对此毫无办法，不是不能压制，但这会这种行为绝对起不到正面作用，倒是山君的竞争对手相当积极地出动资本压热度，又不压彻底，网络无间玩得不亦乐乎。 所有人都觉得山君这次是栽了，哪怕那人说的是假的也足够重创公司的声誉和受众，只是不知道是谁动的手，怪狠辣的。 所有的事情仿佛被细心排列好的多诺米骨牌，只是小小地一推，就在极短的时间内引发巨大的连锁反应。 第174章 视频传播的最初八神堕就从忽然暴涨的侵蚀度上看出端倪，果断打电话给夏油杰让他回来。羂索显然因为宿傩对诅咒之王有所了解，应当也知道这种行为对他造不成实质化的伤害，那么必定会有后手。 漏瑚刚对办公楼发动术式八神堕就感应到，山君的黑炎立刻扩散，因为本质并非火焰而是吞噬，所以即便接触人体也不会造成烧灼，而漏瑚的术式形成的火焰和岩浆，则都在可以吞噬的范畴内。 头部神似富士山的大地咒灵看着忽然出现在面前，有着相似配色的一人一虎，虽说从羂索那家伙口中打听咒术师消息时候更多注意的是以战力和实力闻名的六眼和咒灵操使，但他还是一眼认出来这个羂索口中最具威胁性的咒术师。 那股气息，若不是羂索提前告诉他，他真的要误以为是又一个同伴呢。 只可惜，内里是个冥顽不灵，想方设法压榨他们同伴们生存空间的人类。 “换个地方打？”八神堕提议道，却是没有商量的意思，身下影子快速展开将漏瑚包裹其中，将眼前对普通人极度危险的特级咒灵带去偏僻无人的山林。 漏瑚猝不及防被带走，挣脱出来立刻警惕地开启领域，确认将八神堕锁定在必定命中术式的范围之内才放松了一些，看着周围人烟稀少的陌生野地，惊讶看着八神堕：“这是你的术士？不对，不是说你是类似伏黑甚尔的肉]体强化？刚才那个影子，倒像是禅院那边的术式，你们是亲戚？” 特级咒灵有些好奇，或许是八神堕周身活跃的诅咒气息自发地让他觉得亲切，以及对方已经位于自己的领域之内感觉胜券在握，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攻击而是给他术式公开的机会。 八神堕却是没有多说废话的意思，甚至漏瑚那一大段话都没心情去分辨，浅金色眼眸似乎是失去焦距，又似乎是居高临下目空一切，手指并拢成刃状在特级咒灵近乎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刺穿了他的脑袋和眼睛。 荒僻无人的林野却出现火山喷发一样的爆裂声，熔岩和山石林木碰撞产生的巨大尘雾将其中咒灵和人影完全淹没掩盖。 漏瑚捂着自己被穿透的独眼，狼狈不堪地被花御带离。 他因为丢脸和挫败有些气急败坏：“你怎么会来？不是要袭击东京校？算了反正—羂索那家伙，绝对隐瞒了什么！” “#%*&……”仿佛自带混响和电音的声音响起，漏瑚将咒力供给给脑袋，没一会已经恢复视线，不甘地看着八神堕的方向想要挣扎：“刚才我只是轻敌了，放我回去我必定要杀了那个人类！” 花御的回应是枝蔓缠绕得更紧了，几乎将漏瑚包成粽子，拎着他跑得飞快。 【那个人很强，不能对上。】 漏瑚挣扎了下挣不开，又不想烧这严格来说属于同伴手臂的一部分，郁闷不动了。 “你怎么知道？” 【羂索告诉我，他会是下一个诅咒之王，比天与暴君要强。】 实际上，羂索告诉他这点没一会，让漏瑚去山君找八神堕麻烦却是早就定下。为了保证漏瑚会按照他计划去做，羂索那家伙从一开始就隐瞒了有关八神堕的信息，最后告知花御过来也不是出于好心，只是尽可能保全对付那些咒术师的有生力量罢了。 意识到这一点，已经失去了一个同伴，不想再失去漏瑚这个相处最久的伙伴的花御立刻探查漏瑚的位置。没在山君办公楼附近，反而位于更远处的山脉中，这个位置就很不对劲，花御当即全速赶了过来。 第369章 【我再晚一些赶到你就要被他吸干了，认清现实，那些特级不是我们能对付的。】 漏瑚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后知后觉只是刚才那片刻的接触，自己身上的咒力的量竟然减少了有一成多，耷拉着眼皮，后知后觉自己死里逃生。 理亏地转移话题：“他在做什么？好像没有追过来。” 花御通过森林的植物去看八神堕的情况。 人类青年依旧站立在原地，没有要追赶的意思。浅金色的眼眸黯淡盯着眼前的空气，整个人死寂，仿佛陷入什么不妙的状态，又散发着极度危险的气势。 存在形态更似精灵的森之咒灵知道这或许是对方最脆弱的时候，但也是最危险的时候，羂索应当有自己的打算，不该他们去冒险。 【不管他，你先找个地方好好修养。】 透过植物远距离感受着八神堕短时间内不断上涨的庞大咒力，花御越想越觉得后怕，对羂索这个原本的合作伙伴愈发不满：【以后，不要去管羂索，他到底不是我们的同类。】 漏瑚其实对羂索印象还不错，当然仅限于他能和咒术师一方对耗这一点，本来也就是塑料合作关系，自己真的丧命也只能怪技不如人。但他没有反驳同伴的话，咒术师太强，跟着羂索搞搞事没什么，现在就豁出性命对他们的理想和同伴们的生存没有任何益处。 此前—— 东京校的校外的森林，没有找到狱门疆只拿到了咒胎九相图的花御将东西给合作的诅咒师。 脑袋上带着缝合线的男人接过，听着远处巨大的响动，面上令人不适的笑容增大：“看来，里梅成功了。” 花御想起此前了解到的咒术师的顶尖战力水平，并不觉得一个诅咒之王能够改变什么，即便羂索通过在人类社会搞事拖住五条悟和夏油杰他们，那些没用的普通人却必定不能拖住太长时间：【我不太懂你这样做的意义。】 羂索没有解答的意思，只是仿佛才想起地提到：“对了，虽说那个八神堕对外宣称是不同于伏黑甚尔的有术式不完全天与咒缚，但不出意外的话，他日后会变成宿傩那样的诅咒之王呢，所以说不定会比天与暴君更强的样子。” 漏瑚在真人确认被咒灵操使操控后第一时间就想要找夏油杰的麻烦，却被羂索劝住，主要是不想一直实力还算不错的咒灵跑去资敌，于是激将法建议他先去找人认识一下自己的实力水平——他找了真希。 差点被锤爆祓除。 禅院真希还是新成长的零咒力天与咒缚，实力相比成名已久的伏黑甚尔必定还是不如的，如果八神堕确如羂索所说，实力或比伏黑甚尔更强，漏瑚显然是挡不住。 花御的术式还算好用，就这么离开似乎有些可惜，不过那些被合作的犯罪组织分散安装在主要城市内部的炸弹拖延不了五条悟太长时间，而宿傩之下的生物，在五条悟面前似乎都是很难坚持到一分钟的样子，放她回去救漏瑚还有继续合作的可能。 羂索没敢真身去到宿傩面前，被操控的辅助监督的尸体刚出现就被这位脾气很差的诅咒之王腰斩，上半身裸]露的男人嗤笑：“藏头露尾的家伙。” 羂索依旧笑着：“没有阁下的强大实力，当然做不到如此肆意，我是来送情报的。” 宿傩伸手捏住他的脑袋，挑眉：“哦，说说。” “现在大多数普通人都对八神堕具备极大恶意，他应该很快就会完成到诅咒之王的最后积累——没猜错，这会是他最脆弱的时候，您、也不希望有人能够与自己比肩吧？” 宿傩一把捏碎傀儡的脑壳，扭头看向以保护姿态严实挡在重伤的同学身前、戒备警惕着的少年，和其背后暴怒状态的诅咒女王。 他表情轻蔑随意：“我时间有些赶，你现在逃的话，我不会追击。” 下垂眼的俊秀少年声音平静：“赶时间的话，还是不多说废话比较好。” 宿傩和他对上视线，从那双眼睛中看出什么，耸了耸肩：“好吧，那就送你一个盛大些的谢幕式，让你和那些小鬼们死在一起好了——领域展开。” 宿傩不紧不慢地做出手势，强悍的咒力积蓄，是要一次性将所有人都斩杀的样子。 小孩子模样的里梅姿态娴熟地躲得远远的，还用冰将自己牢牢防护起来，宿傩这样的强者当然是不会迁就别人的，即便他是追随者，也只是不会刻意砍他，大范围技能却只能靠自己保命。 黑发少年呼出一口气，声音温柔道：“里香，谢谢你喜欢我。这是最后一次了，一起战斗吧。”而后，一起去到彼岸。 “不会再让你伤害到这里的任何人——领域展开。” 短发少女两只胳膊都被撕碎，如果不是京都学校的东堂葵、加茂宪纪和观战的熊猫、狗卷学长阻止，乙骨学长也及时赶到，钉崎野蔷薇险些被宿傩掏出心脏吃掉，她呸地吐出一口鲜血，眼神凶狠地用咒力凝聚出钉子。 “虎杖你这家伙，立刻！给我醒来！” 精神世界中被迫沉睡的少年被一股刺痛骤然惊醒。 宿傩动作微不可见的一顿，暗暗啧了一声，竟然扎的是虎杖吗？果然不该留着这个小姑娘。 不过加上刚吸收的里梅带来的手指，总共十三根手指，已经达到全胜时候六到七成实力的宿傩不是虎杖能轻易压制的。 第370章 两道领域终究完全展开，悍然撞在一起。 卷起的尘土良久才散去，一道身影从中走出，毫发无伤的宿傩看着支持不住倒下的少年，嘲讽地歪头，再次摆出领域展开的手势：“你看，除了浪费自己一条命，你的挣扎毫无用处，这样的招式我随意发出多少次。” 诅咒之王狞笑着扯开嘴角，姿态无限张狂：“弱者就该认清自己。匍匐着求饶，才是你们该有的生存姿态。” 嗓子早已经在破碎边缘的狗卷棘和胖达一起挡在乙骨忧太之前，却被一只沾满鲜血的手向后拉了拉。黑发刺猬头的少年依旧是宿傩出来后第一个被针对的，直到乙骨忧太到来被他治疗才从重伤中恢复意识。 宿傩眯了眯眼睛，笑着看他：“我给你时间请救兵哦。” 伏黑惠怔了怔，咧嘴一笑，白皙的面皮和牙齿上沾满了血液，显得凶狠，一向稳重的少年这一刻表情和他父亲高度重合。 “那就，太感谢了。”他压低重心，低喝出声：“十种影法术——魔虚罗！” 宿傩抬手揉了揉眉心：“真是的，一个个总做这种无意义的事。这个式神确实强度还不错的样子，可惜你这个主人完全没有本事发挥出它的全部力量，倒是那个八神堕，你现在叫他过来，还有点渺茫的存活希望。” 伏黑惠不为所动，全部的咒力都被抽调的感觉并不好，而且他很清楚目前还无法调服这个式神，很大概率，会因为调服失败被魔虚罗反杀。 但是没有关系，只要能拖住宿傩就可以了，姐妹交流会出现这么大的事，不该一直没人发现，只要五条老师过来…… 只是不知道，堕哥现在怎么样了，那个操控傀儡的家伙说的—— “嘛，真是狼狈啊，大家。” 熟悉的轻佻声音响起，伏黑惠愕然过后无语、庆幸、责怪又或者好笑之类的情绪接踵而来，他放松下肩膀：“五条老师这次真的好慢。” “是吗？但我感觉刚刚好哎~最后关头挺身而出拯救学生，这难道不是正片男主出场的标准姿势嘛！” 第175章 守护 嬉皮笑脸的白发特级立在半空，和宿傩、魔虚罗组成等线的三角，魔虚罗似乎也察觉到对面两个家伙的难搞之处，出来之后竟然一直没有动作，但显然这种状态维持不了多久。 伏黑惠召唤魔虚罗的对象是宿傩，五条悟显然也是要对付他，体内的虎杖感觉到同伴的危机和召唤，同样不顾一切想要挣脱开压制。 这时候按理说正确操作应该是把身体暂时还给虎杖，这样五条悟为了自己弟子们的安全自己就会想办法打败魔虚罗。 但宿傩并不是这样的性格，所以他只思考了短短两三秒时间，就干脆利落地压制住虎杖，全开的领域将所有人囊括在范围中，其中重点关照了那些或残或重伤的学生们，他自己则是放出一招就干脆利落地离开。 魔虚罗下意识要去追，但伏黑惠撑不了他多长时间，五条悟看了看宿傩跑的方向，还是下手拦下式神。 而后送形容凄惨的学生了和友谊校学生们去找家入硝子。 伏黑惠提醒五条悟：“堕哥被他们针对了……” 五条悟将他摁下：“放心，我知道这件事，杰也知道，不用担心，短时间堕不会有事的，甚尔和杰已经过去了。” 乙骨忧太原先一直盯着手上的戒指看，五条见此简单安慰了下他小青梅只是成佛转生去了，将一众学生和从羂索结界里救出来的夜蛾正道和两校带队老师安顿好就跑去八神堕的位置。 八神堕随机选的荒山其实距离东京不远，只是在山脉深处，往外走走就是被开发的山地景区，不过最近外界混乱，五条悟虽然效率很高却也有些炸弹隐藏得比较好，在没人察觉的时候引爆，造成伤亡，敢出门游玩的人也不是很多。 从缠着他的诅咒中听到‘恋]童癖不得好死’的话，八神堕内心有些无语。他知道自己对外名声被害了，只是没想到竟然是被污蔑成□□，他以为随意压榨人的黑心商人或者残暴无仁的黑老大更经得住考究？ 但显然，羂索就没想考究，只想短时间内将八神堕的名声毁掉，让这个身份和形象吸引到足够的诅咒和恶念。 就算这事经不起查必定会被实锤反转又怎么样呢？这样劲爆的消息才能最能激起民众的怒火以及传播，即便后面被澄清，也会有一群人咬着不放，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而且它是为了让八神堕能够消去理性，暴露出危害性的一面，只要短时间让不明真相懒得思考的人诅咒谩骂他就足够了，也并不想用力过猛帮助他一举成为诅咒之王。 几乎是在漏瑚和花御刚刚离开，就有一批很早被通知的总监部的人过来查看情况。 那时候八神堕还能勉强从幻觉中分辨一些真实，也没有主动攻击，对方却自顾自地判定他极具危害性，让手下的咒术师事从急权，执行死刑。 其中一人正是本应该在东京校的京都校校长，乐岩寺嘉伸。 这个老头实力还算不错，最初姐妹交流会最开始出事不是因为宿傩，而是花御和无名诅咒师合伙袭击了东京校的忌库，五条悟当时在外利用六眼排查各个主要城市里的炸弹，夏油杰则是用术式特殊的咒灵直接把被发现的炸弹从原地转移走，免了排爆警察奔波和大的伤亡风险。 第371章 如果乐岩寺嘉伸当时还在，哪怕划水一些也能算个战斗力，不至于让日下部笃也重伤到差点死去。 而他缺席，却不是像五条悟和真希乙骨忧太那样在外救人，而是带着总监部养着的一批最低也是二级的咒术师，在这个各方面都缺人的当口，按照不明人士给出的八神堕即将成为新诅咒之王的消息和位置情报，翻山越岭过来试图杀死明显还有着自己意识的八神堕。 至少夏油杰带着咒灵过来时候看到这一幕是觉得离谱的，随后就是油然而生的愤怒。 八神堕这会已经分不清什么是幻觉是真实，为了防止被幻觉误导伤到自己重要的人，所有的动作都是防御而非攻击。 这种情况，总监部这些人竟然没有一个想要停手，反而都一副这是大好时机抓紧时间输出的模样。 “夏油杰，之前你伙同五条悟隐瞒八神堕是诅咒之王体质的事情可以暂且不提，现在他显然即将成为千年后又一人类的灾难，你作为咒术师应当是最明白诅咒之王危害的，你该做的是杀了他，而不是作出阻拦我等的行为！” 夏油杰盯着说话的乐岩寺嘉伸看了一会，表情似笑非笑似怒非怒，他无奈叹了口气：“果然，你们这样的垃圾，即便表皮还有个人样，内里也早就烂透了。” 乐岩寺嘉伸阴沉着脸，早已经习惯了五条悟垃圾话的他对夏油杰直截了当的谩骂置之不理，自觉语重心长宽容劝导：“它已经不是八神堕了，那只黑虎是他的式神吧，它的状态应当充分反应了八神堕的状态。” 没有人袭击时候就安安静静站立在原地的黑发少年身边，一只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本模样的黑虎小心翼翼用右耳朵仅剩的绒毛蹭着主人的肩膀。 除了那块，黑虎其余部分却长满了眼睛、烂肉和内部是螺旋状獠牙的口器，只是看到就令人新生厌恶，完全是咒灵的模样。 夏油杰伸手摸了摸山君脖子上一块还完好的皮毛，黑虎烦躁冲他呲了呲牙却没有进一步的攻击行为，对主人的依恋行为让他看了只觉得心酸和心疼，半点不会在意它现在的外表。 一群不知道哪里得到消息的咒术师陆陆续续过来，原本不想解释的夏油杰耐着性子道：“堕的术式就是吸收转化恶念，诅咒对人的影响无法消除，但他能够一直冷静掌舵山君，从未出过差错，这已经足以证明他能够克服这种负面效果。改变咒力的形态，并不代表精神和灵魂。别的不说，真的残暴者怎么会任由你们攻击而不反击？你们现在的行为就像出于自私和未知的恐惧就残害小咒术师的愚昧普通人，堕只是有着特殊的能力，他的本质依旧是同伴和我的友人。” 一部分人若有所思，乐岩寺嘉伸依旧语气笃定：“这只是他残余的意识，他苦苦支撑这么久，必定也是希望我们抓住这个机会斩杀诅咒之王，他现在已经分辨不清外界，这种现象必然会愈演愈烈最后向千年前宿傩那样开启杀戮……” 他的话并没能说完，锐利的刀刃自乐岩寺嘉伸眉心贯穿。 被这老头无耻到极点的话搞得咒力翻涌血压都高了的夏油杰瞬间冷静下来，笑着看向刚赶来的伏黑甚尔，第一次觉得这家伙是有点帅气在身上的。 “我才派了咒灵去接你，看来你到了有一会了。” 伏黑甚尔甩开乐岩寺嘉伸的尸体，不顾身边总监部的咒术师‘你要背叛咒术界吗’的惊怒和谴责，几步走到夏油杰身边，冷笑着看向下方的人：“背叛？你们能代表咒术界吗？一窝子总监部的狗。八神可是山君和黑虎社的首领，你们妄图袭击他，当然就是和我们宣战。 从现在开始，方圆十米之内，谁靠近都视为对我们的挑衅，死掉了就怪自己太菜吧。” 夏油杰觉得刚才自己的解释已经算是完成了先礼后兵的前一个阶段，咒术师终究是靠实力说话的地方，果然兵才是重点。 伏黑甚尔拎着天逆鉾，眼神懒洋洋地扫视着下方细碎交流的人，夏油杰则是径直放出自己大半的咒灵。一排五个最强且具备功能性生得领域的特级咒灵咒灵完全占据了八神堕身后的空地，能够飞行的咒灵不断在空中盘旋，地下也传来威胁。 几乎立刻就有咒术师想要离开，但想到估计还有不少咒灵隐在暗处，夏油杰总不能将他们全部灭口在这里，还是留在大部队里安全。 八神堕这会基本处于被关小黑屋的状况，感觉不到外界的情况，却从不再有人攻击自己上猜到是杰哥他们的原因。 他并不在意那些恶意，却会为友人对自己的信任和守护动容。 嘈杂的诅咒即便他不去刻意压制也会被身体吸收，他却忽然想要加快这个进度，主动调动咒力去吞噬它们。 “它忽然流血了，是不是要……”带着忌惮的声音从人群发出，夏油杰回头就看见堕的五官都开始流血。 他有些烦躁地看着声音的来源，冷然纠正：“是他，不是它。” 伏黑甚尔面色不变，打量了八神堕一会，忽然伸手在他胳膊上戳了一下。 夏油杰不满：“喂你——”下一刻却见堕向着伏黑甚尔的方向侧了侧脸，缓缓牵扯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牵动的皮肤却裂出血痕。 伏黑甚尔嫌弃地收回手：“血呼呼难看死了。”嘴角却上挑，知道八神堕这是恢复了些意识和对外界善意的感知。 第372章 夏油杰将他推开，小心拉住八神堕的手，对方顿了许久，缓慢回握住。 黑发青年的高兴溢于言表，他看向伏黑甚尔：“这是表示堕快恢复了吧？” 天与暴君眼睛在人群中漫不经心地扫着：“谁知道呢？我又没当过诅咒之王。” 夏油杰正要说什么，又收敛情绪看向不远处的树林。 许多盘旋的咒灵也同步地看过去。 名为亚索的美国咒术师忍不住脑袋往后缩了缩，妈耶，这么多特级咒灵，这就是特级咒灵操使的强大吗？ 他们中的部分人在三天前都收到日本曾经的诅咒之王会重现于世，并且还会另有一位新的诅咒之王诞生的消息。 最开始他们是不相信的，但之后几天日本的混乱也能表现是有人在背后搞鬼，新诅咒之王的消息不一定是真假，但已经存在了一个宿傩容器却是切切实实的。 这个消息能传到他们这里，至少是有人要动复活两面宿傩的主意。 总监部依旧同许多别的国家的传统咒术师团体依旧有着联系，他们收到消息后已经告知了总监部希望他们能够提高警惕。 结果总监部很多人完全一副撒手不管甚至幸灾乐祸和乐见其成的态度，毕竟宿傩容器是五条悟在管，出了问题也该是五条悟去解决和头疼，和他们能有什么关系呢？ 当时交接是亚索在负责，当即一口fu*k噎在舌根，跟同僚抱怨日本总监部那些人已经被五条悟给宠坏了，看看都是些什么酒囊饭袋。 他就觉得有这么一群拖后腿的家伙，那个五条再强又不是神，指定还得出岔子。 ——现在，请叫他天选预言家！ 只是万万没想到，日本还真能再整出一个诅咒之王来。 看着浑身皮肤皲裂出血，整个人看起来邪恶恐怖异常的八神堕，亚索忍不住在胸口画了个十字架。 上帝啊，零咒力天与咒缚凑一双就算了，诅咒之王这种东西是能随便成对出的吗？ 第176章 挚友 在他心里吐槽期间，已经有两三位冲动的同僚冲上去落地成盒，其中一个是被地下忽然钻出来的虫子咒灵吞下了肚子，那只虫重新钻回去之前口器还对着他的方向打了个饱嗝。 亚索脸和瞬间就绿了。 不着痕迹往身边的‘天使’来栖华身后移了移。 来栖华眼神平静，仿佛没看见被杀死的和她同批来的咒术师。 那些大多是和曾经被伏黑甚尔友好送信到枕边的问候恐吓过的高层有联系的，情况未明先挑衅，和她想和平解决的打算背道而驰。 她并不觉得自己是来找茬的，诅咒之王的诞生会给普通人和咒术师都带来灾难，到时候夏油杰他们也不能幸免，他们的目的应当是一致的。 “我们知道你的意思，但是，堕并不会成为宿傩那样滥杀的诅咒之王。”夏油杰温和笑着，尾音却笃定。 这会时间里到来的已经不止外国的咒术师，还有山君的咒术师和部分明知道情况危险还是过来的普通人官员。 来栖华摇头：“他会带来深重灾难，我们不会容许有第二个诅咒之王出现。” 夏油杰笑了笑，态度平静：“哦，那就来打一场。除非杀死我，不然你们不会有任何机会碰到堕。” 伏黑甚尔知道来栖华这个女人不太好搞，大咧咧跟夏油杰说：“你用强度大能力难缠的咒灵先拖住她，给我几分钟，我先弄死其他人。” 黑发特级嘴角笑容不变：“那就拜托你了。” 其他咒术师：！！？ 等等，你们怎么商量的？为什么最后直接就决定受伤的是他们？！ 来栖华：…… “等等，你们真要这样决绝去保护一个恶魔？” 来栖华警惕地看着伏黑甚尔，嘴唇紧抿。 夏油杰正要说什么，就见一道黑影快速从外面过来，等她停下才别人才看清是禅院真希。 两个都是零咒力的天与咒缚，虽说禅院真希太年轻必定实力不足，应当也能拖住他一段时间。 总监部余下的咒术师眼睛肉眼可见地亮了起来：“禅院……” 名字都没喊完，就见飒爽的少女对着伏黑甚尔和夏油杰露出一个阳光的笑：“我来得不算晚吧？八神先生情况还好吗？”（总监部：？？） 夏油杰看了眼露出的皮肤都成红色的八神堕，眸中满是坚信：“他不会有事的。” 一外国咒术师操着奇奇怪怪的日语反驳：“你这、只是在自我安慰，他很明显，被诅咒影响得很深。禅院小姐，你该站在正义的这边，而不是那个暴君的身旁。” 禅院真希毫不犹豫站在伏黑甚尔身边，手握长刀站得笔直：“那就之后再说，为了一丝顾虑杀死帮助了无数咒术师和普通人的八神先生，即便我此前并不认识他们，我的‘正义’，也绝不会允许我这样做！而现在，伤害八神先生的即为我的敌人。” 原本就觉得一个伏黑甚尔在，自己脑袋仿佛不够稳当的人见禅院真希态度坚决，谴责的目光纷纷看向总监部的人：伏黑甚尔一直脱离咒术界这就不说了，禅院真希是一直在东京校上学当咒术师的吧？怎么连个小女孩都不听你们的，这管理做的是不是也太不得人心了点？ 说起来东京校，有些人后知后觉想起来夏油杰之前也是东京校的，还和五条悟一起出了一班两特级的风头。 第373章 所以五条悟怎么不在，他来了的话会站哪边？ ……总感觉这个问题，毫无悬念呢。 双方对峙，来栖华不提杀八神堕的事，夏油杰和伏黑甚尔也暂时性忽略刚才的暴匪发言，彼此相安无事。 来栖华不想激怒他们，两个特级——现在是三个，连带可以按军团算的高级咒灵，真打起来她或许不会死，但也会重伤，其余能活几个都是未知。 但咒术师的敌人本应该是诅咒之王，现在其明显在蓄力过程中，在这之前他们咒术师先内耗一波，时间赶得巧一点，说不定正好能趁残血状态迎上满血的诅咒之王。 那岂不是被诅咒一股脑的收割。 只要还有些大局观而非满心私心，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做这种内耗的举动。 来栖华眼睁睁看着八神堕气势越来越强，身体上皲裂的次数也在减少，焦急让她眉头紧皱，眼神锐利看着夏油杰：“你们只是一面之词，事实不会因为你们不愿相信和接受就会发生改变，如果他成为诅咒之王，又无法克制杀意，在场的普通人，估计一个都活不了，你又要怎么做？” 夏油杰觉得她逻辑有些问题，却不想跟她争辩，从容道：“我们不会让他伤害别人。” 来栖华呼出一口气：“希望你能记住你现在说的话。” “那就立下束缚吧，在场的所有人。如果八神堕完全转变之后失去理智或残害他人，我会负责阻止和管制，相应，在这之前你们不能有任何对堕不利的行为。” 来栖华深深看了他一眼：“我不会立下这样的束缚。”她必须要确认自己随时可以采取措施。 夏油杰耸肩：“那就没得谈了，让我们继续彼此警惕吧。” 沉闷中包裹着杀意的气氛被一道破空的身影打破，对方陨石一般毫无顾忌地撞进人群中央，下方咒术师还能快速撤离，普通人能抬头向上看一眼已经属于反应较快的。 好在时刻操控着咒灵注意周边的夏油杰快速将降落点附近的人转移走，警惕看着这出场绝对不算友善的家伙，其他咒术师至少会在明面上做做样子，对方难道是诅咒师 “铛！”仿佛冷兵碰撞的声音，夏油杰跃起跳到一直鸟状咒灵的头顶，眼睛完全睁开看着那个家伙，腰际的衣服布料破损，点点猩红的血色若隐若现。 伏黑甚尔用天逆鉾的尖端挑起被他斩落的爪子，干瘦细长，指甲尖利。看向对方逃离的方向——正是尘土飞扬的人群中央。 他眯了眯眼，虽然只是一闪而逝，却也记住对方光秃秃的外表，细长的四肢躯干，全身都是皮肤的颜色，仿佛灵异版的火柴人走进现实。 这是什么东西，咒灵吗？八神身上不能吸收的诅咒另外生成的东西？ 倒是夏油杰想到什么，看向渐渐沉淀的烟尘：“两面宿傩？” 这个名字让听到的人微微一窒，连忙询问：“什么宿傩？那不是从八神堕身上诞生的怪物吗？” 夏油杰没有理他，想到刚才遮盖视线的灰尘中央的惨叫声和打斗动静，立刻操控咒灵下去。 片刻后，之前刚吞了一个人的咒灵再次从地底钻出，吐出一个上半身□□的人。 对方在所有人警惕的眼神中抬头，眼神还带着些迷茫，看到夏油杰眼前一亮：“夏油学长。” “你怎么在这？是交流会那边发生了什么吗？”夏油杰将他放在一只咒灵背上。 “有人袭击学校的忌库，老师们查看情况的时候一个叫里梅的小孩子袭击了我，还喂给宿傩好几根手指……” 张狂的笑容打断了他的讲述，夏油杰看向下方，作为操纵者他能感觉到原本同时派过去的咒灵已经死亡。 四臂的高大男人身影彻底从烟尘中显露，太过标志的形态让附近的咒术师都倒吸一口凉气，脚下下意思向后退了退。 “两面宿傩……为什么会……” 夏油杰面色微沉，不需要虎杖悠仁继续说下面的经历也能才出情况。 他没忘记堕曾经分了一个分体作为宿傩的容器。 宿傩一开始出现还是用着悠仁的身体，他故意搞出那样大的动静，就是为了调走他们的注意力，并且在尘土飞扬中不能立即判断敌人的情况。 自己却是趁着这个间隙将精神和意识脱离了虎杖悠仁的身体，融入进八神堕的分体，从背后袭击夏油杰，将多数人的注意力再次转移，去关注‘背刺’夏油杰的八神堕。 自己却一击不中立刻遁进飞扬的尘灰中，从突然恢复还处于懵逼情况的虎杖悠仁身上拿到自己的大部分手指，再全部融入吸收进八神堕分体的容器中 两边叠加，两面宿傩现在应当已经恢复了全盛时期，又是八神堕的分体，虽然没有额外的更强大的术式，吞噬却是固定的能力。 不论能够多少增幅，总归宿傩现在只会比千年前的他更加强大。 夏油杰来不及思考更多，全心投入地操控咒灵要攻击宿傩，即便不能杀死他，至少也要拖延时间。 分体即便有自己的神智，优先级必定还是在本体之下。 但现在八神堕状态不对，他的身体并没有太大的改变，身体内庞大的诅咒影响必定会作用在精神上的。 夏油杰的理解就是八神堕的意识和精神正在同众多诅咒的意识在争抢身体。 第374章 也就是说这个状态本体也就是八神堕身体中的主宰是不确定的，那么如果宿傩这个千年前就成为诅咒之王的家伙加入战局，怎么想都是此前一直在养精蓄锐的他更占据优势。 他是这样想，宿傩也是一样，包括羂索会特意告诉他八神堕现在的情况并且引导对方陷入现在的状态，必定也是打着这个主意。 其余不知道情况的咒术师和更加云里雾里的普通人则是完全全然处于懵逼状态，想不明白为什么现在会是诅咒之王喜提加一的状态，甚至两面宿傩忽然就脱离了虎杖悠仁这个容器还能有自己的身体。 伏黑甚尔和真希不知道前提，但夏油杰和宿傩打起来，他们跟着上就是了。 有夏油杰术式效果多样的咒灵们全力阻截，宿傩的领域开一次被创一次，即便成功放出去也会被夏油杰手中特级咒灵的生得领域拦下。虽说夏油杰能和宿傩拼生得领域的咒灵数量也只是个位，这拖延的时间却足够让术式弱小的咒术师以及普通人能够撤离。 即便夏油杰为此折了不少咒灵。 被人救了命当然就要承情，有人觉得这时候混乱，夏油杰他们精力被宿傩吸引，正好去对付八神堕，免得后面要面对两个诅咒之王。 他们的小动作被其他人阻止，也有不希望紧要关头自己人矛盾先激化的因素。 来栖华和其余咒术师在山君之后紧接着加入了战局，他们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让宿傩一下子有了肉身，总归打宿傩是绝对没错的。 宿傩被这些小虫子缠得难受，余光能看到八神堕身体上的裂痕愈发深刻，数量却在减少，这对他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孩童模样的诅咒师速度不如宿傩，却也紧跟着过来，刚赶到立刻加入战场，寒冰封冻砸落，给面对宿傩时本就不稳定的封锁层很好地制造出缺口。 只微避开要害，宿傩硬抗下一击伏黑甚尔的天逆鉾，生生撕开一个咒术师的身体，在炸开的血花中冲出，直奔依旧站立不动的八神堕而去。 那攻击势头，或许是其余咒术师被惨烈的死亡勾起畏惧，也或许是对两个祸害相互残杀乐见其成，一大部分咒术师的动作瞬间放缓。 夏油杰手持游云强硬地挡在八神堕之前。 “咒灵操使？”宿傩有些惊讶他一个术式型选手会主动送上门，笑着：“你明知道他是什么，竟然也要这样坚定去守护一个怪物吗？” 夏油杰哼小：“说什么呢，只有你是怪物，堕他可是我的挚友。” 第177章 真正交手宿傩很快意识到自己对这位咒灵操使印象错得离谱，不低的体术水平和战斗意识，加上如臂使指的咒灵见缝插针配合，宿傩竟然一时奈何不了他。 伏黑甚尔看着周边咒术师惊诧至极的表情，咧嘴一笑，也不看看夏油杰平时体术陪练是谁。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早就将这几个年轻人看做伙伴了的天与暴君暴君相当放心地将正面对抗宿傩的压力交给了夏油杰，自己则是愈发降低存在感，干起自己最擅长的暗杀老本行，藏在暗处冷不丁偷袭。 全面潜行的伏黑甚尔就好像看不见的死神镰刀，一个不注意，宿傩都要被他扎死当场，他不得不分出一份心思去注意和防备他，以至于不能集中精力去搞定夏油杰。 两人配合默契几乎没有其他人插手的余地，真希站在八神堕身边，警惕地看着周围，虎杖就站在另一边，虽然两只手都因为宿傩变成了光秃秃没有手指的肉掌，战斗力有所降低，作为一个直觉系，至少用来警惕还是不错的，发现不对只用腿也能发出黑闪进行拦截。 可惜因为到底实力跟这个水平的战斗还有一段距离，即便虎杖已经注意到山君的一个咒术师路线有些奇怪，心生迟疑并且在他假装因为战斗倒飞接近八神堕的时候上前，还是被对方毫不留情的一击差点削了脑袋，只来得及用本就受伤的手挡了一下，原本只剩手掌变成了只剩手腕。 真希及时留意到这边的情况，手中长刀斩向对方，却是毫无阻碍地刺穿了他的心脏要害。 鲜血迸溅，直直淋在距离已经很近的八神堕身上。 看着对方嘴角得逞的笑，真希大感不妙。 他是加茂家的人！ 是加茂指使他的吗？但是为什么，既然加入山君，应当也已经同家族决裂了才对。真希想到卧底。 夏油杰从咒灵的视角注意到八神堕受袭，立刻分出精力操控咒灵去吞掉那个家伙，不能再让他的血落在堕身上。 比他更快的却是伏黑甚尔。 此时黑发的男人浑身煞气仿佛魔神，眼球充血，无不诉说了仇恨。 他抛下宿傩径直去削那个加茂家的咒术师，只因对方额头上再扎眼不过的缝合线。 羂索这具身体没有遗传到赤血操术，但也是和血液有关的诅咒类术式，心脏中的血液洒在八神堕身体上的瞬间，原本如石塑毫无波动的青年肉眼可见地躁动，却又仿佛被什么压制即便浑身肌肉都紧绷处于蓄力依旧没有任何动作。 成功之后它就打算丢下身体遁走，一般情况人只会以为它用生命诅咒了八神堕，不会去想众目睽睽之下，板上钉钉的死亡也会是一种金蝉脱壳。 如果伏黑甚尔没有第一时间锁定它，并且像杀父之仇一样对它倾泻杀意和攻击的话。 第375章 这个加茂的身体在伏黑甚尔手下撑不过一秒，羂索发现对方的攻击次次对着它脑壳也就是本体的位置，很快反应过来自己的术式效果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暴露了，甚至它也想起伏黑甚尔为什么紧追着它不放——虽然没有杀父之仇，但它和他有杀妻之恨啊。 淦，所以到底是什么情况？它难道不是一直隐在暗处吗？怎么不仅术式效果被人知道以前做过的小动作也暴露了？ 真正死亡逼近的千钧一发之际根本没时间去想这些，羂索十分庆幸自己只要是本体出马必定要带一堆保命物品的过分谨慎习惯。 伏黑甚尔堪称狂暴的攻击之下，不幸被占据了身体的加茂整个头都被削得灰烬都没怎么剩下。 但凭借精湛的爆头技术和动态视力，伏黑甚尔还是可以断定这家伙之前脑壳里残留的脑组织体积不对，尸体手上还紧紧捏着什么东西，掰开能看到是一小节、表面还刻有符文的指骨，接触空气不到一会就风化只余下一坨发灰的骨渣，很显然这是一件咒物，作用无非是让寄存在加茂身体中的东西逃脱。 黑发男人瞬间面色难看起来。 另一边，夏油杰被伏黑甚尔坑了一把，宿傩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如果不是真希及时补上自家堂哥的位置，在诅咒之王的全力攻击下他估计要丧命。 但真希到底没有伏黑甚尔经验丰富且难缠，宿傩终究冲破了防线，一举到达八神堕身边。 战斗中身体幻化得愈发趋向自己千年前身躯的宿傩大笑着将依旧没有恢复意识的八神堕抱住，四条手臂桎梏得严实，新容器自带的吞噬能力被宿傩激发了个彻底，全身和八神堕接触的皮肤都长出口器，尖锐指爪也扎进他的胸膛，在夏油杰愤怒的眼神中挑衅地掏出八神堕的心脏，举到嘴边一口咬下。 宿傩戏谑地边咀嚼边含糊着说：“新的诅咒之王？倒不如说是非常合我口味的储备粮。” 以及最具可塑性的坚韧容器。 来栖华问夏油杰：“这是怎么回事？” 夏油杰顿了顿，告诉他们八神堕曾经将自己的分体充当另一个宿傩容器的事。 还能站在这里的咒术师都不是弱者，当即有人抓着头发骂：“你们明知道他是一样的体质是吧？怎么还能这么做，想验证一下是不是一加一大于二吗？” 宿傩笑着又从毫无动静的八神堕胸腔里掏出一块内脏边吃边看戏，像看电影时候人边看边吃爆米花一样，还毫无观影礼仪地拱火：“天降的优质受肉，我也很惊讶呢。” 当即有人要上去攻击宿傩，却被夏油杰拦下。 黑发青年面无表情抹掉唇边的血：“宿傩容器是分体，只要堕醒来，他只会是和式神一样的存在。” 来栖华看得分明：“宿傩现在在做的明显是要占据主体，到时候两个诅咒之王的力量叠加……” 一个就能和他们那么多人打成那样，两个他们还玩什么？就地自裁把世界让给他当游乐场吧。 夏油杰不为所动：“悟还没来，就算是最糟糕的情况我们也能解决。” 这话一出所有人才想起来：“既然说到了——五条悟呢？” 一个在刚才打宿傩时候也算拼了老命了的咒术师表情皲裂，那混蛋不是自称为世界最强、咒术天花板吗？这么大的事怎么从头到尾没露面。 “呦~我好像听到有人叫我！” 五条悟眉眼弯弯笑着到来，手自然地搭在夏油杰身上，一副猫猫出去浪了一天，到饭点才想起着家，假装若无其事出现的模样。 扔下顺手抓到的已经丧失意识的里梅，表示自己没有完全划水。 但好友现在状态未知生死未卜，自己也浑身是伤的夏油杰被没轻没重大猫猫压到伤口，当即就是一个烦躁，丝毫没有收力道地一手肘重重撞在五条悟侧面肋骨上。 黑发特级冷笑：“宿傩都带着虎杖悠仁都跑过来了，什么事能耽误你那么长时间？” 五条悟用一双明媚无辜的纯洁蓝眼睛看着发火的好友：“惠惠召唤了魔虚罗嘛，还有好多人濒临死亡得治伤……” 想也知道宿傩占据了虎杖悠仁的身体又新获得那么多力量，肯定是要大闹一场。夏油杰看着半边身体都被宿傩吞噬到自己身体里的八神堕，心脏得跳动仿佛被重重擂中的鼓，担忧又忐忑，迷茫又颓然，他苦笑：“抱歉。” 五条悟后悔了卖关子，拿肩膀撞了撞好友的肩膀：“你是忘了我这对眼睛吗？堕也是我的好友哎！” 夏油杰恍然地抬头，视线在五条悟和八神堕之间往返，脱离了关心则乱的状态冷静下来，意识到五条悟再跳脱也不可能在堕被宿傩吞噬的时候还开玩笑。 会这样只能说明——堕根本不会有事。 表象不代表实质，明面上看过去，八神堕处处被动，马上要被宿傩完全吞吃，但在六眼的视野中或许并非如此。 所以悟才这样坐的住。 夏油杰没好气地锤了一拳悟的肩膀：“快说什么情况！” 脱离关心则乱的焦虑状态，想明白了之后很容易能算出来，就算加上将所有重伤号送给硝子和搞定魔虚罗的时间，五条悟也绝对不应该来得那么慢。 在情况未知的时候还磨磨蹭蹭的事他做不出来，那就很可能是早就到了附近，已经用六眼观察了八神堕的状态好一阵，这才能对他的情况那样了解。 第376章 前期众多咒术师和宿傩混战的时候减员不少，五条悟若是那时候到的大概率直接就加入战局了，所以更可能是在他和阻拦宿傩的时候到达，然后就眼睁睁看着宿傩突破防线。 五条悟会想要八神堕死吗？ 当然不会，那就是他故意放宿傩过去对八神堕的身体出手。 夏油杰看着已经几乎融为一体的本体和分体。 宿傩要做的大概是趁八神堕最薄弱的时候争夺这具身体的主权，五条悟不阻止，只会是因为拥有六眼的他清楚宿傩撼动不了八神堕。 以及八神堕必定能够有理智地成为诅咒之王。 夏油杰惊讶地将视线投向五条悟，好友毫不犹豫给他回了个放心的眼神。 夏油杰对五条悟的信任有多深呢？ 单单看他从刚才的懊悔自责直接转变成从容等待后续就可见一斑。 其余咒术师却没有两人这样的默契和信任，只觉得他们莫名其妙且精神状态不怎么稳定的样子。 五条悟不想跟他们扯淡，摊手轻狂道：“天塌下来有我们这种高个子顶着，没事干就回家睡吧，我和杰留下就行了。” 其他人：…… 夏油杰见所有人不善的目光都集中在五条悟身上，这一刻五条悟拉的仇恨说不定都快超过宿傩，他笑着打圆场：“悟，谦虚一点，话别说得这么直接。” 伏黑甚尔嗤笑一声，这是圆场，补刀差不多。 第178章 真希真诚发现几位前辈似乎都自带嘲讽技能，眼看再这样发展下去说不定两边咒术师得先打一场。 她虽然不像夏油学长一样跟五条悟默契十足，却到底是五条悟的学生，知道他的个性，平时这个无良老师可能会各方面都不靠谱，但这种关键时候五条悟绝对不会掉链子，逻辑推下来，很容易就能得出八神堕其实不会有事的结论。 真希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其他咒术师认可度还算高。 五条悟虽然不置可否却也可以当是默认。 “你能保证不会造成更坏的影响吗？”有人问，语气颇有些咄咄逼人。第一句说不定就是你凭什么保证，巴拉巴拉一堆没营养的话。 五条悟不惯着他：“不能，你来打我啊。” 对方狠狠噎住。 五条悟翻了个白眼，摆出傲气的嘴脸：“既然打不过我就闭嘴，那么弱也派不上用场，我之前说得有错吗？你们与其留在这给人添麻烦还不如回家睡觉。” 来栖华微笑着，没有被五条悟影响，假装没有听到地看着两个诅咒之王的方向。 不要和五条悟吵架。 这句话是广泛流传在咒术师之间的忠告，因为你不论能不能吵过，都会被气个半死，况且他还不讲武德。 森林彻底安静下来，强大的威压之下，就连虫子都趋利避害地不敢吱声，鸟兽更是或躲或逃，全然没了踪影。 咒术师们看着宿傩，这才注意到相比先前的张狂，他已经许久没有说话。 八神堕的身体从已经完全被他吞噬，只剩下一堆沾满血的衣服，但两位诅咒之王的较量显然没有那么简单，并不是吃完就能消化。宿傩原本清楚的五官明显模糊起来，身上的黑色纹路上也又覆盖了一层猩红荆棘一样的花纹，眼眸渐渐像之前的八神堕一样失去焦距，没了表情。 来栖华眼眸有些波动。 哪怕并不像羂索那样查证过两面宿傩的情况，但在她眼中诅咒之王只是特殊一些的咒灵，而咒灵都是需要摄取足够的诅咒才能变强的东西。 就像人饿了会要吃饭，渴了会要喝水一样，杀人掠夺能力是它们的本能。 如此一来，像八神堕这样没有遭到袭击和伤害就一动不动的无害状态就是不合常理和违背本能的，尤其是在宿傩那样张狂的家伙必定不会让自己陷于现在这样一动不动的状态，那就只会是被压制。 难道真的如夏油杰说得那样，因为是八神堕，哪怕是诅咒之王，他也能够保持清醒不会对人类产生伤害吗？ 指腹点了点发尾的卷，女性咒术师思维快速运转。 这样的话，八神堕这个人就太恐怖了些。 一方面，只要是人就会有恶念，咒术师负面情绪不会形成诅咒不代表没有，相反以此为力量的咒术师有着比普通人更加充沛的负面情绪。吸纳别人对自己的恶念作为力量，当然也会承受直面这种情绪，以一己的意志完全压制住这庞大情绪和全盛宿傩的精神……这真的是人类的灵魂能够办到的吗？ 如果八神堕真的在这样的恶意中保持住了完全不动摇的清醒，那绝对不是单纯意志能够做到的。 是执念吧。 总有些为执念能够爆发出强悍力量的家伙，爱情、理想或者仇恨。 不知道外面人已经脑补出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八神堕这会正从容冷静地看着自己意识空间里的不速之客—或许也不能算不速。 毕竟宿傩能这么成功过来，绝大因素是五条悟没有阻拦。 而五条悟再自信自己的六眼也不会拿好友的生命开玩笑，即便发现八神堕其实内部咒力很稳定，只要有一丝可能他也不会放任宿傩。 如果在这之前，堕没有找他的话。 五条悟看着脸部五官正不断向八神堕转变的宿傩的身体，这样明显的变化让他也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第377章 虽然有被堕提前打过预防针，并最终选择相信他，但担忧还是止不住的。 同时因为堕找他说自己必定会在最后时候保持住理智，以及能够在宿傩面前得到主导时候的笃定，悟觉得自己和杰之前的猜测大概是错了。 毕竟他们之前认为堕是在诅咒之王体质还未大成时候被挣脱封印的悟或者忧太杀死，但这样的话，堕从未成为过诅咒之王，当然也不该笃信自己能够拥有意识。 然而不是这样的话，能够知道他们经历以及羂索情况、明显对他们有好感，但有着能够比肩诅咒之王能力却似乎没有对他们的悲剧收场有太多干预的样子。 堕的过去又是怎么样的呢？ 总不能是——神明吧？ 不得不说，五条悟这小子脑洞向来是很可以的。 有了这么一个想法，之后他是越想越觉得合理，之前若有若无的迟滞感直接消失，前因后果顺畅丝滑无比。 是神明，所以能够知晓他们的另一条人生踪迹，能够知道那么多别人钻研一生也未必能够通透的知识，不都说神全知全能，全能这点有待考究，全知至少应该是有些的。 他一直觉得八神堕缺乏人情味，和他们相处久了才好一些，现在想来，缺乏人情味，从另一个角度未必不是神性。 分明冷静平淡却悲天悯人，几乎没有自我爱好地发展咒术界，严重没有时间观念，仿佛看遍世间百态的通透却在和在很多他们相处的微小地方翻车，表现出格外的人情不通。 他曾想过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神明，会漠视人间被咒灵肆虐，大抵也是冷漠甚至戏谑的。 但似乎有些神话体系中神明本就肆意插手人间。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有了身为人类的八神堕，即便有着诅咒之王的体质，也依旧要按部就班的积攒他人的恶念，却终于能够插手，改变了他和杰分道扬镳的命运，也让咒术师脱离越发腐朽的总监部控制。 所以八神堕会笃定自己不会被恶念影响，不会被宿傩吞噬，神明的话，脱离了身体的束缚，才是堕最强的时候吧？ 越想越觉得就该如此。 “哎嘿，我可真聪明！” “？”夏油杰有些嫌弃并疑惑地看了一眼突然发出此不合时宜自恋言论的好友。 “嘻，不告诉你哦。”五条悟表情欠扁道，被夏油杰没好气地锤了一把肩膀。 夏油杰一眼看出好友这会得意得尾巴都快翘起来了，不由得沉思苦想原因，但以他对这家伙的了解，竟然完全想不到：……离谱。 不会是单纯抽风想调戏下他？ 倒是符合性格，但这个场景？——可能是想他放松吧。 自觉得到真相的夏油杰气定神闲包容的看了眼好友。 第179章 大结局上 “这是你算计好的？”宿傩在掉进完全由八神堕主场的精神世界时候就觉得不妙，等八神堕抬眼眸光清明时候更是基本确定自己栽了，想起自己曾经警惕确实警惕着这具虎杖悠仁之外的容器，但在明确对方是八神堕之后又觉得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清楚现在这个阶段，对方理应没有多余的精力压制自己，不然怎么会来‘自投罗网’。 正常来说，对方应当是连自己真正的意识形态都无法维持，和那些乱七八糟的诅咒搅合在一起才对。 八神堕没有说话。 宿傩却想输个明白：“你的灵魂不对劲吧？普通人不可能在这样的侵蚀中保持独立和冷静，就算是存活了千年的里梅和同他合作的那个东西也做不到。所以你是什么？” 他自己倒是可以，但也仅限于不会被影响，也得将那些东西搅碎了才行，绝不会像眼前这家伙一样自若地坐等在这一片净土的精神世界里。 “大概算是防火墙比较厉害的数据库。”八神堕终于有了回应。 文盲·宿傩：？？ 你在说什么？ 之前刚有点思绪都被这个陌生至极但现代化气息极高的词打断了。 八神堕理解他对这些知识不了解，想了想给他解释：“你可以理解成一个有着坚固城墙的堡垒，你和那些诅咒都算是病毒，哪怕看起来占据上风，其实仍然在城墙的范围，没有深入堡垒。” 他看似被病毒—哦不，诅咒影响得很深，实际上诅咒们攻克的只是最外围的部分区域，斩断了他与外界的联系，让他无法自由控制自己的身体。 但只要他愿意，主动出击仍旧可以消除部分诅咒一定范围控制自己。 用机器人来形容的话，就是八神堕牢牢占据了主要芯片和控制程序，但数量庞大的病毒暂时侵占了其他地方的数据传输路线，就导致这会八神堕数据不好传不出去，对方又没本事攻打进来，不强行操控整个机器人就处于暂时的死机或者说待机状态。 至于宿傩，现在的他属于精神状态，自身原本的咒力现在操控全在八神堕这里，这时候外界对他的恶意因为没了人扇动已经减缓了些，一举冲上顶不太现实，但有宿傩这个前任诅咒之王加持就快了。 所以虽然宿傩刚才物理上吃八神堕肉身的行为很血腥狂放，但其实，自己才是‘补充血包’的属性。 早之前八神堕制造另一具分体作为宿傩容器，也是因为有打他的主意，只是以宿傩的谨慎他原本以为不会那么顺利。 第378章 “所以为什么你会忽然决定完全放弃虎杖的身体而选择孤注一掷来我这边？” 八神堕有些好奇问宿傩。 前诅咒之王面色忽然难看，这问题问的纯纯的杀人诛心加得了便宜又卖乖，只是他宿傩大爷不屑于后悔：“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 但真对宿傩动机追根溯源，那还得是向他透露出八神堕状态的羂索，可以说八神堕能够那么快成为积累满行动条，都是得益于脑花不懈努力的搞事情。 羂索，当属于最大的‘功臣’。 羂索自己还不知道已经有了这样一个荣誉称号，因为伏黑甚尔的重创它不得不将自己妥善隐藏起来，但搞事之心不死还是有在关注外面的情况，尤其想要听到八神堕身体被宿傩侵占或者两者相加产生了别的奇妙反应最后创造出破坏性惊人的怪物之类的消息。 它引动别人恶念就是要八神堕陷入神志不清的状态，最好做出点滥杀的事。 这样，这个它忌惮不已的对手就会和五条悟夏油杰这两个它另外忌惮的人敌对，借由五条悟和夏油杰的手弄死八神堕，亦或者夏油杰更加私心——它了解夏油杰，看着更理智温和的黑发青年才是更加会感情用事的一个，反而看起来任性自我的五条悟大多数时候能够跳出感情的左右，（当然也因为过分任性，就算清楚什么样的情况更好他也会选择更加符合性格的想法。） 但如果八神堕真的已经堕落成滥杀的咒灵，必定是五条悟更加容易接受现实并且做出行动，如果能够因此让六眼和咒灵操使真正分道扬镳，或者有了巨大的间隙，那就是羂索的机会，也是它最理想的状态。 所以最开始那批总监部的人其实不是真的指望他们能对八神堕做出些什么，只是为了更好激怒八神堕并且送一波人头，只要做出杀人的行为，只看到结果的咒术师们自然就会将这位新生的诅咒之王当做仇敌。 但从八神堕只防不攻之后，羂索的算盘就崩了大半，对八神堕的警惕和危机感让它硬是打破一贯以来的苟且作风出手。 然后抱着只剩下小半的本体逃离，忍受着剧烈的疼痛，羂索极度虚弱的躲藏起来。 差点就死掉了啊。 到底是什么时候暴露的？ 不过这点后怕并不足以让它放弃自己的理想。 往好处想，至少早早知道自己暴露了这一点，伏黑甚尔也不是对它有特攻的术式类型，没能将它杀死还有时间休养生息。 羂索打定主意蛰伏下去。 当然也通过自己的方式关注着八神堕那边。 宿傩两边不对称的脸愈发和谐起来，下方的那两只眼睛也趋向于无，夏油杰中途就因为不想小伙伴和不知廉耻的宿傩一样裸奔给他披了件宽大的长外套，在近乎半个小时之后，吞噬了八神堕身体的宿傩终于完全变成了八神堕的模样。 这意味着什么无需说明。 有人难以置信喃喃：“不是吧，那个宿傩竟然……”竟然输了吗？ 夏油杰往他的方向瞟了一眼，对方讪讪地笑，他没别的意思，也不希望宿傩真的成功占据山君前首领的身体，只是相比千年前就威名赫赫的两面宿傩，八神堕在战斗力方面真的很不出名。 甚至可以说如果不是山君，以及咒灵操使天与暴君都围绕在他身边，这个名字在咒术师中毫无名气。 然而现在千年前的诅咒之王眼看着已经栽到了这个甚至可以说‘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身上，如何不让人感到幻灭和震惊。 当然也是可以想见的，普通人怎么会让夏油杰和伏黑甚尔折服，只是包括来栖华，此前都以为八神堕更多强项是在企业经营和智慧层面。 众人思虑间，寂静如石塑的身体再次有了动静，他周身燃起黑色的火焰，火焰牵扯到身边蹲坐守护的大猫身上，一声虎啸响起其中却不含痛苦，高昂明亮一听就精神振奋。 原本形象萎靡狰狞的山君从火焰中再走出已经恢复成神俊漂亮的模样，黑底浅金纹的皮毛毛绒绒且光亮，条纹排列密实斑斓，四只大爪子踱着步子围绕八神堕急切地转圈，只有一双明亮的眼睛依旧依恋期盼地注视着自己的主人。 夏油杰看着山君甩来甩去的大尾巴，没忍住薅住捋了一把。 山君回头看见是他，收起已经呲出的獠牙，勉为其难也绕着他走了一圈，不过却在黑发青年要摸它头顶毛毛时候躲开，矜持得意地抖了抖油光水滑的毛毛，准备再回到八神堕身边。 下一秒却被五条悟一把抱住使劲揉搓，揉得黑虎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毛毛四处支棱。 气得山君吼叫声都气急败坏起来，作势要去咬他，五条悟笑嘻嘻躲到八神堕后面，这下山君真的想咬他了，可惜幼稚的白发青年围着它主人上蹿下跳，根本咬不到。 其他人：o-o 夏油杰扶额：“…悟。” “幼稚的小鬼。”熟悉的声音啧道。 五条悟探头，最后从八神堕自然垂着的左手上发现宿傩的一只眼睛和一张嘴。 白发青年挑眉，嘴角好不遮掩地疯狂上挑：“呦~这不是宿傩吗？几分钟不见，这么拉了啊。” 只剩下一张嘴能动的宿傩输人不输阵， 两面宿傩嗤笑：“能在这样的情况下依旧保持清醒的，怎么会是人类的灵魂，任何生物都知道在弱小的时候将自己伪装成无害模样，一旦真正成长——呵。” 第379章 原本以为五条悟会被他的话打击到，最起码心里也得犯嘀咕，没想到这家伙仿佛一只骄傲的大猫，下巴就差仰到天上。 “堕当然是最厉害的——除我之外。” 夏油杰也维持着笑脸，谁都别想看出他内心所想。 宿傩觉得无趣，闭上眼睛匿了，连一边被抓住已经醒来，听到他声音躁动起来的里梅都不想搭理。 自己知道自己事，虽然状态和虎杖悠仁相似，但他自己知道，现在他地位已经跟那只傻乎乎的老虎式神一个级别（甚至严格来说比山君还低）的程度。 宿傩没有明说，但显然没能从八神堕身上占到便宜，那只老虎式神也已经恢复正常，显然八神堕即将摆脱现在的状态。 没一会东京校其他已经恢复的学生过来，不用多问，看眼神就是站在五条悟那边的，总监部唯一能够道德绑架的夜蛾正道却是来都没来，依旧在东京校留守。 虎杖悠仁手上严重的伤势被赶过来的乙骨忧太治好。 本来质量就高出一大截，现在数量也赶上，原本僵持的气氛都转变为和谐，只等最后确认一下八神堕的状态。 八神堕醒来的时候是在夕阳。 在其他人眼中妥妥的逢魔时分，醒来的似乎也该是大魔王才衬这如血晚霞的景。 鸦黑色的睫毛颤动一下，掀开露出下方近白的浅金眸色。 那一瞬间的冰冷无机质让不少人都紧绷起身体，其中甚至包括山君的咒术师。他们在八神堕情况未知的时候会选择守护，但如果八神堕确认变成两面宿傩那样的残酷存在……虽然感激八神堕做的事，但让他们聚集的从来不是八神堕这个人，是山君的理念、金钱待遇、这份安稳亦或者那些被妥善收寻保护的小咒术师们。 如果八神堕成为滥杀的诅咒之王，无疑会破坏这份难得的秩序。 白发最强大咧咧地站到八神堕身前，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hello，还清醒着吗？堕。” “啊，我好像比你高了。”黑发金眸的青年歪了歪头。 五条悟沉默着站直平视了下八神堕——还真高了一点，真的只有一点，八神堕视线正中他上眼皮的这种。 “胡说，明明还是我高！不信让杰看！” 五条悟说着自信比肩站在八神堕身边。 夏油杰唇角从好友清醒过来已经忍不住上勾，笑眯眯地任由五条悟闹，配合地看了看两人身高，然后表情忽然古怪了一瞬。 “唔，正常来说，堕你身高应该是比悟高的……” 丸子头有些散乱的青年说着好笑起来。 “但是悟的头发比你高……” 真希看着完全没有攻击意思的八神堕，肩膀微垮，抱着长刀叹气：“耍赖得很有老师的风格呢。” 其他人默默点头。 第180章 大结局完 距离八神堕成为新的诅咒之王已经过去了三个月，天气从炎热转变为凉爽。 原来的不定时炸弹没了，而又多了一位战力天花板且品性正直的咒术师是一件好事，但在某些人眼里却或许宁愿换一换。 毕竟就算宿傩还在，那打宿傩也不是他们的事啊——有那么多特级咒术师在不可能让千年前的惨状重演的。 现在却是本就强悍的山君更加如日中天了，夏油杰和伏黑甚尔都公然杀死了京都校的校长，总监部却连谴责都不痛不痒。 现在咒术界已经没人把总监部当回事了。 事情造成的损失因为各方面反应及时，不算特别大，但掀起的风波不小，持续了快一个月才渐渐平息。 山君在这期间的损失和后续处理时间要更长一些，对于八神堕那些没头没脑的污水其实很好澄清，只是山君体量太大，存在本身就拉稳了仇恨，很多人都不想轻易放弃这个机会，最好是能将山君定位成平民眼中的‘阶级敌人’‘恶势力’典型。 可惜网络上八神堕暂时遇不到对手，舆论总是东风压西风的，就像娱乐圈压黑料最大的方法其实不是澄清，而是澄清同时加扔出另一两个更大的新闻。 连续好几个做的过火的企业和黑邦组织自己成了典型，还是有实锤那种，加上山君澄清和八神堕本人的声明，风波平息得无声无息。 看过八神堕全然冷静的采访视频，暗中一直关注着他的羂索不得不认清现实，它的计划彻底失败了，之后的时间只能蛰伏，并且在术式效果和缺陷全部曝光的情况，它甚至不能重新现于人前。 这样想着，羂索顿感暗无天日，却没有完全丧气，努力将自己调整成平常心，准备和八神堕比一比命长。 荒野山林深处的不知名神龛黑洞洞地向外开着。 “在这边？” “差不多。” 夏油杰笑了：“那就该是在地下。” 能够将自己藏上千年之久，羂索对于保命绝对是认真的。 眼前的荒山仅从外表完全看不出异样。 “下面应该有结界，我只在它偶尔有对外的行动时候感觉得明显一些。”八神堕道。 单看结界方面的造诣，羂索这家伙说不定不下于天元。不过也是因为这道浓重的混杂着嫉恨的恶意总是明明灭灭表现太过奇怪，他才能那么快在一堆恶意中瞄准羂索的本体所在。 五条悟看向夏油杰：“不如一起？” 第380章 夏油杰没有意见。 位于地下且极度隐蔽的结界被声势浩大打破的同时，整个荒山的空间都被包括在领域之中。 夏油杰是扩大范围的封锁，五条悟则是在结界破开的第一时间将其中具备咒力的存在囊括进无量空处的攻击范围之内。 在察觉到危险瞬间将自己脆弱的本体藏进收藏的容器之一脑壳中的羂索千年来第一次有这样堪称惊慌的情绪，尤其是抬眼发现对面打上门的家伙们它没一个能打得过的时候。 羂索感觉着被最强生得领域瞄准的惊悚，无望又抓狂地骂了一句：“这都能被你们找到？你们是狗吧。” 伏黑甚尔眼睛眯了眯，很愉快仇人这会的表情，没管它的嘲讽，抬手从丑宝嘴里掏出一把将近两米的锤子咒具。 五条悟笑眯眯趁它还没死飞快回嘴：“虽然你确实是个千年老臭肉，但要找到还真不能用普通方法。” 不等羂索说出更多的垃圾话拖延时间，能动手从不废话的伏黑甚尔闪现到它容器的面前，两米大锤破开空气的声音几乎响起音爆，天与暴君全力之下，哪怕羂索努力避开仍旧用脑壳同锤面实现了负距离接触，咒具的特殊性质让他锤下的容器连个浆都没爆直接从有到无从头到脚成了一张薄饼，又被锤子离开时候引动的气流粉碎像。 五条悟似模似样的捂着眼睛：“啧啧，不愧是五十亿定制的咒具，效果非凡呐不过它跑了，左边第二具尸体、现在右三。” 伏黑甚尔没有半分迟疑，锤锤命中脑子，不等五条悟再播报自动将其他所有容器设定为目标，三两下就将所有羂索地下老巢里能找到的容器爆头，神清气爽将锤子抗在肩膀上，侧头询问的看向五条悟。 五条悟耸肩：“其实它就在右三。”后面没来得及跑。 伏黑甚尔也不在意做了无用功，看了眼那些无头尸体，从丑宝嘴里拿出汽油将其一把火烧掉，也算入土为安了。 其实是不想羂索的脑细胞又一丝可能性残留，生命力这么顽强的家伙适用于最严苛的补刀。 为了避免因为他们的失误几百年后再给咒术界来一次危机，五条悟表面轻松实际上也将整个荒山用六眼搜查了不止一遍。确认下不会再有意外几人才离开。 十年后，总监部的老橘子们彻底成为过去时。 外界的多元化早就让原本被世家牢牢掌控的年轻咒术师们心思浮动，别家（尤其是五条家）的鸟想飞就飞了，他们却还是笼里的金丝雀，人哪能经得住这么对比。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这句话是硬道理，这些想飞的年轻人就是五条悟眼里代替总监部老橘子们的最佳人选，怎么也不会让他们被箍住翅膀。 年轻一代们飞速适应时代，向五条悟学习，下克上将这些不愿意退休的老家伙们顶了下去。 原本仿佛冰山下不可撼动的阴影的御三家，五条家的孩子们欢快在自家家主的支持下放飞了自我，一级咒术师跑去打电竞已经是过去时了，不少小少年小姑娘成功出道的，八神堕为此特意搞了娱乐公司一条龙，当然不是因为担心小咒术师们被欺负，只怕他们遇事直接砸桌子。 五条悟快快乐乐的呼吁整个咒术界给自家人应援，自己还因为颜值小小出过一次圈，不是夏油杰拦着都想自己出道。 至于加茂家，原家主因为不合理利用束缚限制加茂宪纪，甚至还骚操作逼他去追求禅院真希，被天与女王知道找上门砸了场子，逼着解除了束缚。加茂宪纪愉快地摆脱家族负担，不仅跑去当了自由咒术师还利用空余时间上完东大法律系，专注婚姻法，刚拿到律师证就将加茂家一批现代社会还纳妾纳侧室并且对她们和她们的儿子进行pu a的老家伙们送进去一批，让其他年轻的加茂们引以为戒，不想从正大光明变为偷情颜面扫地，为了面子也得管住下半身。 禅院直哉如愿当了家主，但只当了一个月不到，就因为事物太过繁琐重新将家主之位以‘还健在就自己干活’为由还给老父亲，自己跑到几年后诅咒师依旧众多的国外找刺激。禅院直毘人骂骂咧咧重新接管禅院家，拿着大把钞票和禅院家家底试图搭上山君商业投资的顺风车试图转型。 之所以如此，全因为在2019年影界宣布开启，原山君首领八神堕将自己的生得领域与影界融合，占据其中很大区域，无数高级咒灵被投入其中，咒灵越来越稀缺，咒术师却越来越多并且强者如云，普通咒术师失业率直线上升。 最初总监部和大多数咒术师还对山君宣称的能够将咒灵们封印在影界嗤之以鼻，之后东京校山君两边都在疯狂抓咒灵，总监部还觉得他们有什么阴谋，半年后他们对此依旧不屑一顾，甚至有闲工夫和精力去暗中联络人建立‘监察会’，明里暗里警惕敌视八神堕，散播阴谋论认为他‘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两年后也依旧在坚持，五年后半数以上咒术师彻底失业他们彻底傻眼了。 尤其是咒术师世家，那就是全家一起吃老本，吃完就吃土的节奏。 危机意识强的咒术师世家成员很快意识到，不去转型又长期脱离社会，这个家迟早得散，禅院直毘人这方面一直是比较敏锐的，他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就算不能还想以前的禅院家一样威风凛凛，至少不能四分五裂吧。 第381章 他不会投资，但山君会啊，事实证明还稳赚不赔，看在薅了他们家最强的三只羊毛的情况，山君总不能坑他吧？ 对此伏黑甚尔挺嗤之以鼻的，真希和伏黑惠其实对这位堂叔的印象都不算太差，虽然不会拿山君的事公器私用，但只是用禅院家的钱投资，以及买些开放的下属公司股份，让他们有个保底的钱还是可以的。 所谓‘监察会’成员却大多没这份先见之明和门路，后期不是自己当诅咒师被抓起来，就得穷困潦倒就差要睡桥洞，组织当然也分崩离析。 冥冥早在咒灵数量下降第二年就已经放弃了这个没钱途的职业，之后一直专职在当黑市的情报贩子，当然为了避免被找上门，大多时候是黑吃黑，少数还会和公安部门合作，闲了帮忙找找通缉犯。 应市场需要，山君除云衡中学之外又设立了好几所成人教育学校，专门给遭遇中年危机的大龄咒术师和辅助监督们准备。 倒是作为医生的家入硝子不管什么时候都不愁工作，并且她早就有医师从业资格证了，和那些绝望的文盲不一样。 至于导致咒灵越来越少的影界——这个影界不完全是伏黑惠十种影法术里的影界，但也是属于其中的一部分，后来被那些有智慧的咒灵将这处空间命名为灵域，意为：属于咒灵的地域。 在侵蚀度达到最大时候八神堕就觉得自己能够能够感知到的影界和现世的间隙明显了起来，而相比现实，另一边对他似乎更具备吸引力。 想起山君的忽然出现和现在的感觉，八神堕若有所悟。 此前就有考虑到，这个世界会到需要他的源世界支援并不是因为羂索，虽然持续不断搞事的羂索确实是比较重要的激化，但根本原因在于咒灵的存在。 咒灵不消失，为了维持平衡人类中就必须持续有强者诞生。但就像宿傩滥杀，羂索选择让世界更混乱，原本线上的夏油杰也走向毁灭他人和自我毁灭一样，世界并不能决定有能力的人是否走上正途。 只要咒灵一直存在，两边此消彼长地波动，人类中一直有能力特殊咒术师堕入歧途，羂索这样的家伙就不会是唯一。 咒灵和人类之间的矛盾不可调和，但彼此都无法消灭彼此，那么是否可以让‘世界上只有咒灵’、‘世界上只有人类’的想法换一种方式解决？ 影界对他的吸引就是世界给他的提醒和引导。 八神堕选择了遵从，他和魔虚罗打了一架，在影界割出一大片地域，先是放了不少新抓来的高级低级咒灵进去，不需要他多做什么，就像当初式神山君自然而然的出现，灵域也自发生成。 确认这个空间成熟，八神堕就这件事告诉两个好友，夏油杰想了想将愈发有神智的真人放进去，真人对只有一群不会说话的‘同类’的世界感观一般，这提醒了夏油杰，拉着五条悟开始找那两只同样有智慧却逃脱的特级咒灵。 漏瑚和花御是和新伙伴陀艮一起被夏油杰和五条悟在一片海岛火山发现的，然后愉快地打包回去给小伙伴当了试验品。 漏瑚刚被扔进影界的时候还是骂骂咧咧宁死不屈的模样，但等过了几天，他发现身边都是同类并且还能接收到来自外界的力量，后知后觉地发现——照这么下去，不需要再做什么，他的目标已经实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