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雪人(校园H)》 雪人 顺市12月底,一场风雪才刚过去。 雪盖满了a中,全校师生都被发动出来扫雪,铲子在地面摩擦发出次啦次啦的声响,清凉透心的冷气往胸腹里一吸,满是舒畅。 学生都被困在教室里太久,好不容易被放出来,此刻断不能安心扫雪,白茫茫的校园里有打雪仗的、扔雪球的,还有从覆满积雪的楼梯上打着呲溜滑来滑去的,总之,一个个都玩出花来了,认真打扫的却没几个。 林初和许言被分去打扫食堂后面空地的雪,巨大的阴影笼罩着这片偏僻的空地,半分阳光也射不进来。 两个小女孩蹲在扫了一半的雪前,用带着手套的手拍打着堆起来的小雪堆,看着雪人的身子渐渐成型,林初又转身往一旁的灌木丛处走了走,鞋子踩在积雪上,发出闷闷地声响,灌木丛旁的积雪很厚,完全没被破坏过,纯白无暇、不染尘埃。 林初蹲下身子,从头上摘下羽绒服的帽子,垂着脑袋,手在地上划着雪,特别认真地一点一点把积雪地滚成一个雪球。 嘭一声,突然耳边有一声隐隐约约的闷响,林初团雪球的手顿了一下,却又很快被一旁的许言吸引了注意力,“初初,你看那儿。” 林初抬头看向许言指的方向,是食堂一楼的窗户,窗户里的窗台上摆着一溜的大白菜以及几根胡萝卜,阳光隔着玻璃晒在这些蔬菜上。 “要进去拿吗?”林初手捧着雪球,转身回头看她。 许言为好友间的默契重重地点了点头,“我去,你在这继续堆。” “好,你别被食堂大叔逮住啊,他们很难搞的。” “放心”许言摆摆手,立刻摆着身子往食堂那边走,因为穿着特别厚的羽绒服,远远看去好像一只一拧一拧行走的企鹅,特别可爱。 林初从好友身上收回目光,继续二人的雪人大工程,她拿着雪球,和不远处的雪人身子比了比,唔,好像脑袋还不够大。 她便又抱着雪球在灌木丛旁继续滚雪。 嘭,又是一声闷响。 林初身子顿住,这次她听得特别真切,声音是从高高的灌木丛另一侧传来。还没等她缓过神来,接二连三的闷响就响起,咚咚咚,像是在捶什么特别软和的东西。 她脑袋快速消化吸收,紧接着耳朵抓到的一声压抑的闷哼,林初瞬间瞳孔放大了些。 这是在? 林初有些无法相信自己脑海中的想法,a中是全市最好的中学,也是全省头部的中学,校园暴力这个词,怎样也不该和a中相联系。 她蹲在那里屏了屏呼吸,尖着耳朵想继续听声音,却没想到那边突然陷入了安静,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的安静。 就在她以为可能是自己听错了,刚要放宽心时,眼前的灌木丛树枝的空隙处,却突然飞过了半根燃着的烟,那烟头落在了灌木丛的泥土上,火光还未熄灭,燃烧着烟卷和烟丝,飘起一阵呛人的味道混合着冰雪味,直往林初鼻尖里钻。 她很懵。从小到大林初都是绝对的优等生、别人家的孩子,小升初就进了a中初中部,后面保送a中高中部,高中无论大小考试从未跌出级部前十,这种事情离她一直很遥远。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灌木丛的空隙间突然闪过一条腿,它直直踹向她看不见的另一侧,紧接着就是刚刚听到的闷响声,低沉的闷呼声跟着响起,对方似乎已经极力压抑但却仍难以掩盖那重重一脚所带来的巨大痛苦。 林初整个人陷入巨大的震惊,她皱着眉从缝隙里看着眼前的画面,捧着雪球的手不自觉用力,直到雪球一端被她捏到散落。她回了回神,从灌木丛处收回视线,看向了身后,雪人身子还静静矗立在那,身后的操场上到处都是在玩耍的学生,有人扛着扫把在嬉笑追逐,有人把雪球砸到玩伴身上,可是她的耳边闷响声却在不断继续,林初看不到完整的画面。她不知道施暴者是在用脚还是在用拳头,但耳边的声音再告诉她施暴者每一次动作都力气极重,而那压抑又痛苦的闷哼则昭示着受害者身上最脆弱的地方正在被疯狂殴打攻击。 她目光从远处收回,低垂的睫毛微微压了压,鼻尖已经被冻得发红,她皮肤又白,经历精神高度紧张后脸颊也慢慢泛红,双手轻轻地端着雪球,脑海中闪过她能想到的所有处理办法,直到远处的太阳又向西移动一分,阴影也跟着笼在了林初身上。 她,决定离开。 然后去食堂找到的许言并告诉她:老师刚刚来找她说食堂后这片空地太偏僻不用打扫,然后拉着许言的手和她一起回教室。 这样可以保护自己,也可以保护许言。 不再犹豫,她轻声起身,抱着那缺了一角的雪球,走回雪人身上,然后弯腰慢慢安在了雪人身上。 手刚要从雪球上抽回,倏忽,一滴艳得鲜红的血滴就那么滴在了雪人脑袋上,温热的血液迅速把周围的雪洇化蚕食,一瞬间纯白的、无暇的雪也被染红。 刺眼的红色耀进林初眼中,她心中的愤怒渐渐无法用理智压住,这股怒火在听到灌木丛那边传来金属和地面摩擦的尖锐声音时,立刻被迅速点燃,蹭就烧起了最旺的火苗。 她抓起地上的铁锹,戴好帽子,把羽绒服的拉链拉到最顶端,使衣领立起挡住大半的脸庞,然后大步走向灌木丛,挤开繁杂的枝丫,进入另一侧。 铁棍在落在孟恪行腰腹的一瞬,铁锹落在齐原泊肩膀,力气都很重,痛得齐原泊手里的铁棍都脱手了。 林初在看到地上的男生时,惊讶到有些恍惚,这是孟恪行,是她的同桌,是高二年级的第一名,平时最端正冷言的一个人,此刻躺在地方,浑身蜷缩着,嘴里被人塞了一只袜子,手被极细的铁丝捆在身后,一只脚光着,脸上全是冷汗,疼到五官都皱在一起,嘴角的血迹往脖颈里流,一路洇湿白色的高领毛衣。 场面比初林想象的更加糟糕,她立刻弯腰,去拉孟恪行的手臂,试图把他拖出灌木丛。 “这他妈哪来的傻逼?”齐原泊身后的冯束看着突然出现的林初骂道。 身前传来声音,林初好似未闻,继续费力去拖孟恪行,奈何她力气太小,用尽浑身力气也只拖动了几厘米。 忽然,手臂被人攥住。 林初眉毛立刻皱在一起。 对方力气特别大,用力一拽,林初吃力,手拉住灌木的枝干,身体才没倒下。 林初眼神落到自己被握住的地方,白色的羽绒服立刻被弄脏,“放开”,冷冰冰的一张脸上写满了不加遮掩的厌恶和嫌弃。 五官利落、气质清峻,好像高原深处的未曾沾染尘埃的那株白色雪莲,看向他时微微压着的睫毛还有未融化的雪粒将泫未泫,这女孩怎么看怎么都像个五好学生、十佳少年,冯束握着她手臂的手,不自觉地小了些力气。 林初察觉到对方松了力气,刚要乘机抽回手臂,衣领却猛然被人攥住,干脆利落地大力一拽,她一个踉跄往身前扑倒,整个身子全扑到了地上,洁白的外套上瞬间沾满了尘土和污渍,头发也散乱了,姿势万分狼狈时,一只脚竟然踩上了她肩头,肮脏的鞋印立刻在衣服上印下痕迹。 林初肩膀上传来痛感,她从地上抬起头,仰头去看那人,寸头,楞高的个子挡住全部的光线,五官在晦暗的阴影里仍然极富存在感,一手拄着刚刚林初拍他的铁锹。 “脸也挺白的,怕不怕被弄脏?” 他淡幽幽地垂眼看着林初说,鞋尖慢慢从林初肩膀上移,林初垂眼看向他的鞋子,一双黑色工装靴,鞋底又厚又硬,十分肮脏。 没给林初任何反应的时间,鞋底就压上了她下颌,他的姿势变成了脚跟踩着她肩膀,脚尖踩着她脸颊,他加重了些力气,林初的脸立刻被他踩着贴向冷硬的地面。 万分的侮辱。 地面粗粝的石子摩擦着她的一侧脸,另一侧则被他的鞋底踩住。 在冲进来时,林初从未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抬眼去看那人,他踩着她,甚至好整以暇地从烟盒里磕了根烟,偏头点上。 他点落烟灰的一刻,林初再也无法忍,手掌扶着地,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却听见一声轻笑,只看那人表情一瞬间狠厉,一手举起铁锹就向她背上打来。 林初立刻浑身一抖,闭上了眼睛,下意识害怕到缩起身子,只等背上传来巨大的疼痛,她好为自己救人却没想好万全退路的冲动买单。 “哎!她受不住你这一下,再说也别牵扯无辜的人。” 林初听着冯束的话,却仍没敢睁眼,身子仍然紧张的缩着,她有预感,这人一定劝不住。 耳边有衣服摩擦地面的簌簌声,接近着便是咚一声,林初预料中的铁锹却没落下,她慢慢睁眼。 直到眼前的画面清晰: “救她?”齐原泊嘴角勾起讥讽地弧度,垂眼,视线漫不经心地从跪在他身前的孟恪行滑向趴在地上的林初。 两个loser。 齐原泊缓缓弯腰,一手猛地抓住孟恪行的头发,迫使他抬头看,下巴稍稍朝林初侧了侧,“喜欢她?” 说着,夹着烟的手指把塞在孟恪行嘴里的袜子拔了出来,随手一扔,孟恪行嘴还没来得及闭上,就被他掐住下巴,手指拽着孟恪行头发轻轻来回摇晃着他脑袋,看着他眼睛说道“哥哥,我觉得,还是别再把你喜欢的东西透露给我了吧…毕竟被我毁得也不剩几个了…” “哦,烟灰好长,弹在地上,好像有些不太文明…” 林初深吸了一口气,在齐原泊把烟灰弹进孟恪行嘴里时,闭上了眼睛,把脸埋在了地面上。 恶之恶 等许言从食堂跑过来,才发现雪人已经散落在地,脑袋裂成好几瓣,身子缺了一大块,“这谁把雪人给踹倒的?” 许言看着眼前的情景,又抬眼看向身边的林初,眼神却在落在她身上时,发现了更大的不对劲,走到她身边问道“你怎么回事?衣服怎么脏成这样?衣袖怎么也磨破了?” 在许言回来之前,林初已经在这静静站了有一会儿了,她看到许言从远处跑过来,先抬手把自己脸颊上的半个鞋印擦掉了,“没什么,我滑了一脚,正好倒在雪人上了。” “没摔着吧?”许言闻言上上下下查看着她,抬眼又看到她额头好像肿了一块,伸手去轻轻碰了碰,“这都摔肿了,我陪你去校医院吧。” 许言说完看着林初,发现她精神萎靡,和她走之前好像换了个人一样,但许言也没多想,只以为林初是摔了一跤,觉得丢脸才心情不好的。 也是,任哪个a中的普通学生,能想象出刚才那一幕幕… 许言拉着林初的手向前走,“好了,好了,不就摔一跤吗?没事,我和你去拿点碘伏”,两人一块穿行过操场,残雪零星分布,夕阳更盛。 林初整个人沉浸在巨大的低落情绪中,对于周围的世界有些恍惚,在她过往十五岁的单纯人生中,从未遇到、更为想过世界上能有行径这么恶劣的人。 暴戾、邪恶、凶狠。这三个词放在他身上真是一点都不过分。 “嘶”脖子上突然传来冰凉的触感,林初皱眉,却在看见眼前许言那张笑脸时眉头又解开。 她小虎牙露着,看着林初的眼睛亮亮的,手指比成v型,戳向林初的嘴角,让她牵起笑容,“没事啦,摔一跤嘛,很正常的,你忘了我还在上课的时候当着全班人的面摔个狗吃屎呢。” “快,笑一笑。” 林初听她话去笑,只是笑得有点为难。一转瞬,她突然凌空而起,许言搂着她的腰,让她双脚离地,抱着她在空中打转。银装素裹的世界突然在眼前旋转,那一瞬,林初确实忘掉那巨大的烦恼,跟着许言一块傻乐。 “唔,好多雪人。”林初拍拍许言肩膀,示意她把自己放下,然后指着操场上的一个又一个的雪人给许言看。 “昂,我早看见了,就你,刚刚耷拉个脑袋,那蔫样不知道以为被谁揍了呢,啥都没看着…” ……… 言言啊,我确实被人揍了啊。 林初再度默然,但她这次恢复很快,把坏情绪传导给许言干嘛呢?“走了走了,先去食堂,晚了没饭吃了…” “你不拿药吗?”许言问。 “没事,小伤”林初答。 两人直到晚自习前一分钟才回到教室,林初座位在最后一排,邻桌就是孟恪行,林初在教室门口就看到他的背影了,染了血迹的白色高领毛衣衣领被掖了起来。 她提步走回自己的座位,兀自坐下,双方无话。 这是二人日常相处的状态。在今天之前,两人已经同桌了快半年,但很少交谈,甚至连借个本子笔的时候都很少,因为孟恪行不会忘带任何文具,而林初如果忘带则会选择问前桌借。 上课铃一响,教室里极度安静,头顶的灯很亮,把教室里的每个角落都照亮。 林初握着笔,试卷上却一个字也没写。踩在她肩膀和脸颊上的一脚好像此刻还能感觉到痛,那是一种自尊心被强硬按在水里而生出的窒息感的痛,她从小到大,从没有过这种感觉。 对方好像是用沾着滚烫铁水的粗麻绳在她脸上抽了一鞭子,皮开肉绽之后又深深灼痛着你的灵魂,用最直接的方式逼你看清自己在黑暗中的懦弱与胆怯,使你意识不自觉地对着对方生出恐惧甚至是,卑躬屈膝的…欲望。 好痛,肩膀又好痛… 孟恪行突然被身边人的动作打断了思路,他侧眼看着今天目睹他全部丑陋和低贱姿态的女孩抱着羽绒服在一片安静中跑出了教室。 不自觉又想起今天下午的事情,他突然,又好想,好多人立刻死掉…… 眼泪啪嗒啪嗒砸在衣服的肩膀上,这是发生这事后,林初第一次哭,她拿着湿巾用力地擦着衣服上的鞋印,力度特别大,像是在发泄。 眼泪在布料上晕开一圈又一圈,周遭寂静无声,她脸埋在衣服里,压抑着低声痛哭。 她的脸很痛,可是她的嘴巴也很痛,为什么烟灰没有落在她嘴里,却还是会让她疼痛?低温好像就在灼烧她的舌头,喉咙间全是呛人的窒息感… 正闷声发泄着哭泣时,大腿根外侧忽然被人轻轻踢了一脚,林初抽了下鼻涕,皱眉回头去看,果然,那人站在灯下跟个鬼一样低头看她。 “去高二一班把孟恪行喊下来。”齐原泊两手插在裤兜里慢悠悠着命令林初,懒懒散散地站在灯下,看着眼前的人发怒地盯着他,每根头发都好像要炸毛一样,看他好像看到自己最厌恨的人。 他心里嗤笑一声,踩她一脚就受不了了?这才哪到哪啊,被他缠上是什么滋味,她应该去请教请教孟恪行。 齐原泊手从裤兜里伸出来,想去点烟,不料自己手腕却被对方猛然攥紧,只是,垂眸一看,女孩是用校服袖子垫着手,隔着衣服握住的… 他随着对方的动作走,任由她气势汹汹,带着他风风火火穿过教学走廊,直到她停在一处办公室门前,他懒懒掀起眼皮一看门牌,“教务处”。 教务处的门被嘭得打开,林初梗着脖子就冲了进去,主任一眼就认出了本年级最乖巧的三好学生,刚要咧开嘴角冲林初笑呢,却瞅见了她身后还牵着一个高个男生。 主任不认识齐原泊,但凭他多年的经验,一眼就知道这是个刺头,主任严肃了几分神情,“什么事?” “这人校园暴力同学!”林初直接干脆地说道。 “校园暴力?” “同学?” 主任和齐原泊均有些惊讶。 “我光欺负他,没欺负你啊?”齐原泊手插在裤兜里,歪了歪脑袋,似乎很疑惑的样子看向身边的林初问道。 这话一出,主任先一愣,林初则更楞。主任楞的是眼前的男孩怎么能这么混账? 林初缓过神来,从齐原泊脸上移开目光,转头看向主任,“他自己承认了,今天下午在食堂楼后,他殴打了一名男同学,甚至把烟灰弹到了对方嘴里,当然,他还把我拽倒,用脚踩我的肩膀和…” 主任听着这些话,眉毛越拧越紧,但是林初话音还没落地,门口却突然传来打断的声音,“林初。” 是孟恪行,林初回头看他提步走进来,眼神看向主任,“主任,我打的人,我打了他,也打了她”,孟恪行边说边指了指齐原泊,又指了指林初。 林初在看到他时就已经很惊讶了,听到他说的话则更惊讶。 身旁的齐原泊轻笑,装出一副无奈地样子摊了摊手,“走了”,语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办公室。 “诶!站住!”主任在后面喊了声,举起胳膊命令齐原泊留下,却被孟恪行拦住。 “和他没关系,林初说的事情,都是我做的。” “孟恪行,你打量老师是傻子吗?是不是他逼你替他背锅?你有什么隐虑尽管说,老师会帮你的。” 林初也疑惑,她蹙着眉,看向站在身边的孟恪行,北风顺着门缝直直吹入,打在他单薄的脊背上,听到主任的话,也只是微微低着脑袋摇了摇头,浓密的睫毛压着,敛去全部的情绪,一张脸总无悲无喜,真的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小孩… 他脸上没有任何外伤,可是林初知道他被那人打到吐血,所以呢?林初细细回想之前和他同桌的时刻,似乎确实有某些时候他会神秘消失,那些时候是不是他又被殴打了?而且是打在了身上,避开了脸部… 可是他为什么还要“维护”施加暴力的人,难道孟恪行真的已经对那人恐惧到了极点? “你说,是不是他干的?”主任指着孟恪行,看向林初问道。 林初一瞬间陷入巨大的犹豫中,当然不是他,现在撸起他的袖管、掀起他的衣服,肯定能看到无数重重地伤痕。可是孟恪行为什么会这样做呢? 林初沉默了好久,顺着门缝吹进来的冷风越来越多,她的耳尖感受到了刺骨寒意… 真正没礼貌的人,是在最寒冷的天里离开温暖的屋室后,都不知道把门带上。 “说话呀。你们不说,我怎么给你们做主?”主任又催问道。 “是我记错了…” 主任看着转身离去的两人,无奈地重重摇了摇头。 “疼不疼?” 林初听到声音回神,抬眼看他,浓稠又寒冷的冬夜里,两人对视一瞬,又彼此迅速错开。 孟恪行垂了垂眸后,又重新抬眼看向林初,补充道:“你的额头,肿了。” 林初缓了缓神,北风砸在她脸上,吹乱额前的头发,她摇了摇头,然后提步,甩开了身后的人,先行离开。 沉沦 连着几日的晴天,操场上的雪化了七七八八,体育课也就不好再被取消。 林初练了半节课排球,体育老师终于给了自由活动的哨子,她把排球一个个收好,拉着球框去了器材室。 费劲把车推了进去,她又推开了器材室里间的门,准备登记好归还信息后离开。 谁知,门刚一推开,却看见了背对着她坐在角落里的一个人。 是孟恪行,他后背的衣服全部撩起,少年的脊背已经隐隐开始抽条,他并没有林初想象般的瘦弱,反而是薄肌覆盖着骨骼,力量隐匿其下。 但让人更无法忽视的,是背上那一块快要糜烂的肉,深紫色,肉往外翻着,结痂半脱落,有深深浅浅的血迹,好像伤了很久了,但迟迟未能恢复,以至于越烂越深。 林初察觉到他回头,尴尬到目光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她刚要扭头就走,但转身的前一刻,她看到了孟恪行身旁的药水和手上的棉棒,那伤在他背部左侧上方,他手肘费劲往后翻也很难完整地给伤口上药。 …… 女孩走过来的那一刻,坐在阴影里的孟恪行嘴角轻轻牵动,那笑容几乎不可察觉,对面的阳光顺着狭小的玻璃照入,轻轻拂在林初背上。或明或暗的光线里,孟恪行仿佛在等待着一只不知危险向他靠近的…“弱小生物”。 “给我。”林初在他身边蹲下,从他手里接过棉棒,又拿起一旁的双氧水,把棉棒伸进去蘸取了一些后,往上掀了掀他的灰色毛衣,然后打圈地轻轻在伤口处涂着。 伤口受到刺激,他肌肉微微抖动,又有血珠跟着冒出,棉棒很快就被弄脏了,林初又换了一根,继续给他上药。 孟恪行微微侧了侧下巴,眼神往身后一落,刚好看到女孩的鼻尖,视线缓缓上滑,是她一抖一抖的睫毛,表情专注又认真,写满了小心翼翼,不知道的人会以为她在做的是某场充满虔诚的洗礼。 “拿一下。”她说。 孟恪行看似面无表情地接过,实则满眼都是刚刚出现在他视线中的指尖,纤细、白净,玉雕粉琢一般,只是真的挺神奇的,被她擦过的地方,好像立刻都不痛了…… “你,介意我问吗?”她轻轻放下了衣服,手指还提着伤口处的衣服,以防把上好的药抹去。 孟恪行转了转头,看她,“你想知道什么?” 有挺久的沉默,他看透她的纠结,刚刚心里升起的甜蜜被一瞬间打翻。 “没什么…只是…我觉得你完全有能力自救…” “他妈,也是我妈,我害死的。” 这句话是在片刻的沉默后才被说出,说完后室内又陷入了巨大的、长久的寂静。 孟恪行这次终于直直抬头看向女孩,看她的错愕、震惊、疑惑以及一闪而过的……厌恶。 可是她怎么一副快要哭的表情,眼睛怎么会发红,好像在闪着水光……? 好蠢的表情,孟恪行恹恹地收回视线。 窗外有好多吵闹声,叽叽喳喳,不知道那些人哪来那么多好笑的事情。 两人又无声沉默了好久,直到孟恪行再度开口,“他是恨我,但还不至于恶劣到伤及无辜,以后你离我远一点,他就不会找你麻烦。” 林初走出器材室的时候,人还有些恍惚,几句话的信息量已经远超她这个天真烂漫的高中生能消化的范围。 直到体育课结束,去吃午饭时,林初还有些心不在焉。 她没什么胃口,随便打了两个菜,跟在许言后面走着,脑海里全是孟恪行的那句“我害死的”,少年在说这话时睫毛下压,脸上没有闪过任何波动,说话时平静与话语间的信息极不平衡,以至于他那一刻的反应,林初只能找到“冷漠”二字来形容。 可是,可是,她又觉得不是这样的。 孟恪行,冷血无情至此吗? 巨大一声“嘭”震醒了林初,一瞬间她脚下一绊,整个人往地下扑去,而她手里的餐盘早已打翻在地,饭菜汤水洒了一地,她要是倒下去,脸上身上都得被弄脏。 瞬息间,在就要倒地的前一刻,林初死死抓住了一旁的餐桌沿,但也挡不住向下的力太强,最终整个人栽坐了地上,手按在了饭菜了。 食堂正是人多的时候,一道道视线闻声向林初这里投来,窘态被肆意窥探,她一瞬间耳朵全都烧红,身边的许言连忙放下餐盘来扶她。 许言看到了罪魁祸首,是一旁的高个男生故意伸脚绊倒的林初。“你有病吗?”,许言边扶着林初边骂向齐原泊。 林初脑袋还磕在了桌沿上,本来被绊一下,她只是特窘,结果顺着许言的目光抬头一看,见到熟悉的讨厌脸庞,她心里的火蹭就冒起来了。 恼火间,她突然意识到了某个问题,眼神向食堂四周打量一圈,但却并没有看到预想中的身影。 这时她才回头,看向罪魁祸首,腿岔开坐着,双臂交叉抱在胸前,一副好整以暇的表情,看到林初向他看来,甚至还微微挑了挑眉。 眼前人的眼眸比墨色还黑,就这一点像极了孟恪行,林初看看他微微牵起嘴角,打算再度把她踩在脚下嘲笑。 啪,一声,齐原泊面前吃剩的餐盘被林初端起一把全扣在他衣服上,菜汤弄湿了衣服,还有些菜叶肉渣顺着衣服滚动,把衣服弄得狼狈不堪。 “卧槽!”冯束在齐原泊身旁都看傻眼了。 别说冯束,周围一众看热闹的都傻眼了。 齐原泊皱眉,冷冰冰抬头看向林初,冷不防间,林初又从桌上抽过他喝剩的冰可乐全浇在了他头上,被浇湿的头发打成了绺往下滴着可乐,菜汤剩饭弄脏了他卫衣的一大半,样子比林初窘多了。 林初握着手里的空杯子,深深喘着气,想象中对方的怒火却并没有出现,她看着被自己搞得肮脏又窘迫的人,伸长胳膊抽了四五张纸,在自己头发上擦拭着,另一只手抻着衣服,抖着上面的饭粒剩菜。 “你们在干嘛?!”值班老师已经走近,“在食堂里闹什么闹?” “你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的?把饭菜扣在同学身上,还把可乐浇在别人头上,我真是小瞧了你这个小姑娘啊?!” 一直成绩名列前茅、从不惹事生非,甚至连迟到都很少的林初,一直是最讨老师喜欢的学生,第一次被指着鼻子这么批评真是她人生头一次,更何况这事起因不是她,是对方先故意使坏绊倒她,她这才要反抗。 “老师,是他,他先把我们绊倒的。”许言指着地上散落的餐盘又指了指齐原泊,跟值班老师解释道。 值班老师看了眼地上的餐盘,又看了眼面前低着脑袋的小女孩,一瞬间也心软,但脸上神色没有半分松动。 “你俩,班级姓名都给我写下来,然后跟我走。” 可怜巴巴的小林初又一次挥起拳头反抗混蛋,只可惜结局又滑向了她的意料之外。 她垂着脑袋,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却又用力憋着,鼻尖直泛酸,跟在值班老师后面走,但完全不知道后续这件事会怎么处理,记过?写检讨?喊家长?哪种她都能接受,哪怕报警,去警察叔叔那里呆两天她都能接受,但是绝对不能被叫!家!长! 尤其是她爸这周出差,那来的人只能是她妈妈,这种事情要是被她知道,林初连想都不敢想…… 两人被带到了一间办公室,但是屋里并没有人。 “你俩给我在这站好,不准再闹事!”值班老师严肃地撂下这句话后先一步离开。 门“嘭”一声被关上。 齐原泊看着自己被搞脏的衣服,还有又粘又湿的头发,心中的不耐烦更盛了几分,一转头,旁边刚刚对他气势汹汹的小人,此刻垂着脑袋一副怂包样。 林初耷拉着脑袋正愣神呢,却不料,小腿又被人踢了一脚,她火直往脑门冒,“你贱不贱?” 话脱口而出,林初自己都愣了,她从没用过这么难听的词骂过任何人。她感觉自己正在被一点点搞脏…… 一切不受她控制,有人逼着她往臭水里跳,逼着她和某些“贱货”共沉沦…… 齐原泊被骂,抬眼看了看她的表情,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脸上又红又白,眼角还红彤彤,好像一只发怒的兔子。他嘴角轻轻扯了扯,不自觉抬手掐住了她脸颊,轻轻晃了晃,“蠢货,刚才孟恪行看见你摔倒了,知道吗?” 齐原泊手臂“啪”就被林初打开,她拧过头去,压根不想理他,但是齐原泊说的话,林初却听进了心里。 齐原泊弯腰往前伸了伸身子,侧脸去看她的表情,继续低声在她耳边说道“他啊,看你被我绊倒,扭头就走了呢……” 林初侧头,看着眼前那张脸,眉眼极浓烈深邃,五官浓艳,耳边回响着他的话,一瞬间,她抬手抽他一巴掌的欲望忽然就涌到了顶峰。 毕竟,有人真的就是欠抽。 只是不巧,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教务处主任大步走入。 ---------------------------- 无奖竞猜:我们小齐这张脸以后要挨多少巴掌? 保护 主任看又是他俩,忍不住直皱眉,抬手先点了点齐原泊,又点了点林初。 “你俩想干吗?要在学校翻天?搞出这么多事情要不要我给你们家长汇报,跟他们表扬一下你俩?”主任坐在办公椅上,手臂抱在胸前,严肃地看着面前这一高一矮、一男一女的俩小孩。 林初手指紧扣,先一步出声解释,“张老师,我错了,被同学欺负,我应该立刻告诉老师,而不是选择自己报复回去。他一周前先摔伤了我,拿脚踩在我背上,今天又故意绊倒我,我才特别生气,想要反抗,我没有任何想要闹事的心理,希望您能理解…” 主任看着眼前的小女孩低着脑袋道歉,一副诚恳认错的模样,便又转头看向一旁的齐原泊,“她说的你认不认?” 看齐原泊轻轻点了点头,主任刚要张嘴说话,又听齐原泊下巴往身旁女孩那边侧了侧,说道:“您可以再问问她,我有没有犯别的、更恶劣的错?” 说这话时,他侧眼,缓缓地打量着身旁的女孩,比身旁的教导主任还耐心地等着林初的回话。 更恶劣的错?答案不言而喻。 他殴打在孟恪行身上的伤,已经到了糜烂至难以愈合的程度。 可是,林初很清楚地记得孟恪行那句“他妈,也是我妈,我害死的”。 “他有吗?”主任也催问说,“林初,你刚刚承认错误时怎么跟我反省的?是不是说遇上困难要首先反映给老师?” 林初闻言立刻点点头。 “所以他还有没有别的事儿?” 犹豫很久,女孩终究还是低着头摇了摇脑袋。 最终齐原泊领了三千字反省,林初领了一千字反省,并加一句“下次你俩再一块出现在我办公室,先把你们家长叫来”,才被放出了办公室。 没被叫家长,林初自认为躲过一劫,深呼了一口气,但心情依旧低落,只自己闷声走出教学楼。 却冷不防自己外套的帽子又被人揪住,她心里的厌恶到达顶点,刹住脚步,迅速转身,抬手一把揪住齐原泊卫衣领子,手臂用力一拽,对方的脸立刻靠得极近。 “你不跟我犯贱很难吗?” 齐原泊没料到她的动作,冷不防间,自己的脸凑到离她鼻尖只有一指的距离,浅棕的瞳色看他时好像蒙上一层冰霜,睫毛纤长像是最脆弱的幼蝶翅膀,但气势汹汹,当初被他踩在脚下抡起铁锹就要砸在她背上时的恐惧已经完全褪去,看他时好像全是不耐烦和……一丝丝“厌恶”。 “我以为我们俩现在是一条战线,”他没动,任由她揪住衣领,眼睛看着她说,“欺负孟恪行联盟,不是吗?” 林初闻言伸手一把将他推开,恶心死了,她烦他烦得要命,不愿再理他,抬腿就往反方向走。 只是刚抬步,脖颈前就横了一条手臂,“走啊,战友,请你吃饭。” 林初装作没听见,伸手去推那条手臂,却不妨他用力勾住她脖子,使她倒退着走。 彻骨的寒风呼啸而过,光秃秃的白杨树枝干被吹得左右摇摆,周遭寂静无声,两个人一黑一白在布着零星残雪的校园中一路纠缠着往校门口走。 穿过马路就是m记,齐原泊拽着林初的手腕站在路牙上等着红绿灯,只是她还在反抗,齐原泊真怀疑是今天他对她太客气,才让这人蹬鼻子上脸,“你再闹?你再闹我把你推马路上让车轮子把你脑袋碾出脑浆,你信不信?” 语罢,他竟然真的握住她两只手腕令她背部悬空着往后倒,作势要把她推到车来车往的马路上,呼啸而过的车声就在林初耳边,齐原泊看她被吓得又耸起了肩,才用力把她拉直了身子。林初真的被他搞到心理要崩溃,等绿灯亮起,被他拽着手腕穿过马路时,她爆锤这个人的欲望直接顶到了极点。 早晚有一天,她也要把他踩在脚下,拿捏着他最脆弱的地方,肆意威胁。 m记前台的服务生看着推门而入的两人,男生个很高,穿着连帽黑色羽绒夹克,头发被室外的北风吹成了背头,仿佛还有几根凝着冰晶,五官浓郁好像凝结在刺骨冰晶里的一滴墨,让人几米开外就无法忽视,他正侧头往身后牵的人身上看,服务生随着男生的视线看去,一打眼就是一特别乖巧地女孩,穿着白色短款羽绒服,身下是校服裤,特干净的一张脸,只是鼻尖和耳尖都被冻得发红。 服务生本以为是什么情侣,但等二人走近了,才发现不太对劲。 “把你眼泪给我憋回去,要不然我点十杯可乐全浇你头上。”男生跟他报完餐号便低头去恶狠狠地威胁身边的女孩。 服务生闻言下意识把低头看了眼正在准备的餐单,两杯可乐,等他备完这一号的餐,把餐盘端在吧台上,才看到女孩眼眶通红,双手被旁边的男生一手攥住,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些勒痕,他不自觉皱了皱眉,视线又多在这二人身上落了一会儿。 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齐原泊把人塞到里面的座位,然后自己并排坐在了靠过道的位置。他给林初点了单人套餐,又给自己点了一杯可乐。 “吃吧”他说,又看对方迟迟不行动,便抬手按住她脑袋,拿起汉堡,就要往她嘴里塞,“吃不完别想回去上课了。” 林初被他折磨到无可奈何,从他手里夺过汉堡低着脑袋就开始吃。 点餐台的服务员看两人的动作,眉头越皱越深,警惕心已经提高到注意人贩子级别了,结果扭个头的功夫,就看到了女孩一手抓着汉堡,一手揪住了旁边男生的头发。 “你少跟我在这不礼貌,你和孟恪行的事情也别再把我掺和进去。” 齐原泊被她扯的头皮微微发痛,他这才发现眼前这小姑娘纯纯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实则小肚鸡肠、睚眦必报,她个矮、力气小刚刚走来的一路都拧不过他,便掉两滴猫尿唬人,现在两人并肩坐一块,她瞅着机会便开始反抗。 齐原泊头发还被她扯在手里,低了低头,眼睛直勾勾看着她,“他喜欢你,我不把你拉进局把谁拉进局?” 林初闻言轻哼了声,松开了手,眼睛往窗外落了下,午时的太阳在惨白中掺了一丝暖意,压根化不开萧瑟疏旷天地间的肃杀气氛,寒意仿佛冲破玻璃窗直往人身前扑,“他喜欢我?他喜欢我就把你俩之间最大的秘密告诉我?” 林初收回目光,看着身旁的人淡淡说道。 齐原泊闻言没有半分意外,在教务处主任办公室时她拒不说出自己对孟恪行做的事情,不就是这个原因? “最大的秘密?你确定?那他有没有好好给你讲讲他怎么一步步逼死自己亲妈?” 林初听得心里直突突,她不自觉咬住唇肉,对方忽然从她身后靠得更近了些,大掌拍拍她脑袋,凑近到她耳边说道“小林初,他折磨人的手段比我可多多了,你要小心啊。” 直到下午第一节课打铃时,孟恪行才看到林初进了教室,她整个人看上去蔫蔫的,无精打采。 中午在食堂吃完饭,他正在收餐区倒掉吃剩的饭菜,抬眼去瞥到了齐原泊,随后林初也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女生耷拉个脑袋走,压根不看路,更不知道危险。 随后果不其然,齐原泊刚和他对上视线,就看到伸腿把过道上行走的女孩给绊倒了,人来人往的餐厅里,齐原泊没打算给女孩留半分尊严。 他冷冷收回目光,抬步直接离去,有人真是垃圾透顶。 下午第一节是英语课,孟恪行端坐着自己学习,他高中前就修完了高中英语全部课程,所以上课他一般都自己学,老师也不会管,毕竟次次考试都是第一,这有什么好管的? 他在解数学竞赛题,低着头演算时,却发现身边人,脑袋一磕一磕的,他侧了侧目光去看,只见女孩右手支着脑袋,其余再也看不清。 他猜测是睡着了,身子往她那边靠了五厘米,屏气,果然听到了均匀的呼吸声。 时间一秒、两秒过去,他却迟迟没有移开身体,就那么坐在林初身边,手握着笔,静静地听她的呼吸响在他耳边,好像心脏一瞬间被最柔软的羽毛包裹,他不自觉沉溺。 直到耳边有高跟鞋敲在地面的哒哒声传来,他才回神,英语老师注意到了他俩的不对劲,一步步朝他们走来。 就在英语老师走到他俩桌前时,孟恪行举了举手,随后手指指向了前面黑板上的大屏显示器,“老师,第五题,您讲错了。” 英语老师明显一愣,随后就看孟恪行当着全班人的面,声音不大不小地指出了英语老师半小时前讲得某个完形填空的错误,“答案没错,但您思路错了。” 英语老师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梗着脖子走回屏幕前修改了一旁的批注,随后面无表情地继续讲课,实则在心里给孟恪行坐实了“书呆子”的印象。 而“书呆子”本人心里则更无波澜,甚至起身把一旁的窗户漏的缝给关上了,然后坐下继续推演他的题目。 雨夜 已经快夜晚十一点的时间,学校教学楼都已经熄灯,唯有致远楼7楼还还有五个房间亮着灯,这几间教室是给各个竞赛组准备的。 林初在化学竞赛组,她埋头解题,抬头看了眼时间才发现已经很晚,从桌洞里掏出手机看到了她妈妈沉苇登机前给她发的消息,“今晚十点左右顺市有雨夹雪,你九点下了晚自习就不要去竞赛组训练了,自己打专车回家,到家后给我发个位置信息,回家后你再自习两小时,十一点半之前按时上床睡觉,我飞机明早五点落地落地,我六点给你回电。” 林初上下浏览完整条消息,又抬头看了眼时间,分针恰好滑到12点方向,已经是整11点了,窗外雨声风声交杂,她抬手拉开了一小条窗户缝,刺骨的雨汽立刻朝她脸上袭来。林初立刻关了窗户,心里默默盘算着今晚该怎么回家。 其实九点她就看到了沉苇的信息,瞥了一眼内容,不过百余字的消息出现了五个时间,把林初今晚要做的事情替她安排的明明白白,林初看着只觉得窒息,所以没理沉苇的话,自己背着书包来了致远楼学习。 好大的雨,但她没带伞,林初收拾好书包,先在手机上打了个车,但是夜深加上雨雪天气车辆少,一时也打不上,她就随手抽了张打草纸,想着再解解刚才的题目。 等她再回神,才发现已经打上了车,且车辆离她只有一公里了。林初背起书包就下了楼,刚到一楼深夜里的寒冷刺骨雨雪便直逼人,她戴好外套帽子,两手深深插进衣服口袋里,随后一头就扎进了风雨里,脚踩着积水,快步往前跑。 致远楼离校门口不近,林初有些心急,抄了条草丛里的青石板小路走近道,眼看就要到校门口,她刚要大步从草丛里迈出,结果脚下一绊,她身子往前冲去,结结实实摔倒在地。 她站起身,立刻回头去看,果然是个人躺在草坪上。林初吓得够呛,蹲下身子去看,心里咚咚直作响,等她借着昏暗的路灯看清那人的脸上,心里一块石头沉到了底。 又是孟恪行,雨水已经打湿了他整张脸,林初捏了捏他袖管,发现他衣服并没有全部湿透,估计刚倒在这里不久。 “孟恪行”林初摇了摇他身子唤他。 孟恪行缓缓睁眼,睫毛上挂的水珠往他眼里倒灌,他难受地眨着眼,手掌扶着草地,想要站起身。 林初立刻搀扶住他,“严不严重?要不要去医院?” 孟恪行摇头,一手扶着旁边的路灯杆缓缓站直了身体,“你快走吧,已经很晚了。” “你在开什么玩笑?你这样我怎么走?他打你哪了?” 孟恪行被她语气里的焦急引得侧了侧眼去看她的表情,只是她也很狼狈,帽子被风吹了下去,额前的头发被雨水打湿,衣服又一次因为他变得脏兮兮的…… 林初看他又缓缓摇头,心里急得不行,伸手拉住他的手腕,就大步往校门口走,边走边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喂,叔叔,你再等我一下,再一分钟我就到了。” 林初只想着快点赶到,手上用的力气就大了些,步子又快,却不想孟恪行已经痛得直冒汗了。 五分钟前,他从致远楼数学竞赛组教室离开,刚走到校门口,就被人结结实实从身后抡了一铁棍,他立刻痛到栽倒在地,并晕了过去。直到,林初再次发现了他。 终于,雾蒙蒙的水汽里林初看到了一闪一闪的车灯,然后牵着孟恪行就快步走了过去,她先一步上车,并一把把孟恪行拉了上来。 “叔叔,去最近的医院。” “不用,你回家就可以,我家里有药。” 林初回头去看他,眼睛痛苦地闭着,额头上全是汗,手扶着副驾驶椅背,弯着腰呼吸。 “去医院。”林初收回目光看着司机说道。 只是话刚落下,她的右手突然被他攥住,此时车辆已经启动,她低头看到整个人蜷缩着摇头拒绝。 林初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眼眶发酸,手抚上他的背,轻轻地给他顺了两下,然后说道“那不去了,去你家,可以吗?” 不远处公交站牌下,目睹了全程的齐原泊正坐在长椅上,两条长腿交迭,咬着烟,看着车辆穿过重重雨幕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雨越下越急,伴着雪粒,裹着疾风,在夜色里肆意横行,整个城市仿佛泡在湿冷的寒气里,深吸一口都冷到肺里。 齐原泊人在公交站的雨棚下兀自坐着,看着眼前,也没什么动作,雨水把烟打湿,都不管,任由风雨吹着。 直到快十二点,夜色已经极深,他身前的衣服已经全部湿透,整根烟也早就软塌时,一辆迈巴赫才停在了他身前,他开门上车离去。离开前的最后一刻他想的是什么呢?是有圣母病的人啊真是没救…… 孟恪行家在一片特别老旧的小区,老旧到楼底甚至没有单元门,楼道没有廊灯,偏偏孟恪行又住在顶楼,林初打着手电跟在他后面走,心里突然就记起了沉苇消息里那句“到家后给我发个位置信息”,林初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是黑暗幽静的楼道,愣神间,身前孟恪行粗重的呼吸声拉回了她的注意力。 钥匙插进锁孔里,吧嗒,门被打开,林初跟在孟恪行身后走了进去,屋里一片漆黑,直到孟恪行伸手把灯打开。 家里空荡荡的,一件大型家电都没有,电视柜上没有电视,空调架上没有空调,甚至连餐桌都没有,只有一张茶几。 但是房间非常整洁,所有物品摆放极其有序,更不染尘埃。 “你家没人吗?”林初问。 孟恪行摇了摇头,随后他脱下外套,拿下衣撑,挂好衣服,手扶着柜子,回头看向林初说道:“我给你打车,你回家吧。” 两人无声对望了一会儿,头顶的白炽光照亮空荡的室内,林初先一步避开了他的目光,点了点头。 她坐在沙发上,等待着车,一想到这么晚自己要一个人打车回去心里隐隐约约有些担心。 正出神间,浴室里突然传来嘭一声响,等她快步走过去一看,是孟恪行摔倒在了地上,后背的血迹透过卫衣渗出,他正挣扎着站起身。 林初皱了皱眉,掀起他的衣服一看,淤青以及挫伤从他的右肩一直贯穿到左下腰,迭加之前没有愈合的伤口,十分骇人。 她低头看他,嘴唇已经发白,额头上全是冷汗,“药在哪啊?” “我房间。”孟恪行痛得声音都有些颤抖。 等林初从他房间找到药,孟恪行正坐在沙发上,林初走到他身边,把塑料袋打开,里面又分装成几个小袋,林初挑出一盒止痛药和一瓶双氧水。 等孟恪行吃完药,林初扶他趴在了沙发上,手在碰到他上衣下摆的一刻突然被他反握住,他手指的凉意立刻透过林初的肌肤传递,她弯着腰抬眼去看他,看他望向她说“你的车到了,走吧。” 林初闻言,垂了垂眼,外面雨势依旧很大,砸在窗台上噼啪作响,又抬眼看他,被疼痛搅得眉毛蹙着,额头湿漉漉的全是汗珠,握住她手腕的手指甚至都有些微微发抖。 她的手扣着衣服,心里想的是如果现在不走,再过一会儿更难打车,那她今晚只能留宿在这里,这是否不够…自、重? 时间一秒一秒渡过,就在楼下传来清晰的车轮驶离声时,林初一把掀开了孟恪行的衣服,“我不走。” 等林初给他上完药,孟恪行脑袋还埋在手臂间,她轻轻拍了拍他肩颈,“好了。” 又过了一会儿,孟恪行才抬起头,坐起身,林初站在那里,突然就很无措,有时候她觉得孟恪行比雪还冷。 “你睡我房间,可以吗?” 林初点点头,跟在他后面随他走进了房间,孟恪行颇为艰难地给林初从衣橱里拿了一套新的床单和被罩。 林初先一步从他手里拿过,“嗯,你出去吧,不舒服再叫我。” 孟恪行点头,走出了房间,关门前的一瞬间,他说,“谢谢。” 等林初换好床单,已经快一点,她躺在枕头上,隐隐约约有些还算熟悉的味道传来。原来同桌半年,即便很少交谈,也会有些东西超越那条边界线交融,就如同此刻林初鼻尖的味道。 她昏昏欲睡,闭眼前,眼神若有若无地落在了床边书桌上的一个相框,里面框着张照片,但林初太困了,她眼皮打架,意识越来越不清醒,心里有一丝丝想要站起身看看相框里照片的想法,但却很快便被浓浓睡意掩盖,沉沉睡去。 等夜更深更深时,雨雪已经停了,世界寂静无声,慢慢在极致的寒冷中凝结成冰。卧室的门被啪嗒一声打开,有人目光比夜还深,他扶着床头柜,俯身,看了她好久好久,最后视线从她脸庞滑向她的手指,然后伸手极轻极轻地握住,牵起,拇指轻轻摩挲。 心意 第二天早晨,林初是被敲门声吵醒的,她迷迷糊糊醒来,窗外还没完全亮,她揉了揉眼,冲门口喊了句“醒了”,敲门声才停下。 她看了眼墙上挂着的钟表,才发现已经六点半,伸手去摸自己手机,才发现已经没电。 孟恪行正把煮好的面摆在茶几上,就看林初打开了卧室门,睡眼朦胧的,头发乱糟糟,然后问他“有没有苹果充电器?” 孟恪行起身把自己一个带三合一数据线的充电宝拿给了她,林初充上电,先开了机,然后就看到了她妈的两个未接来电和一条信息“看到给我回视频电话”。 林初哪里敢给她回视频,但也不敢不理她,拿着手机坐在了板凳上,给她回拨了电话。 “妈妈,我昨晚没给手机充电,闹钟没响就起晚了。”等电话被接通,林初立刻解释。 “嗯,昨晚自己在家害怕吗?”沉苇说道。 林初从孟恪行手里接过筷子,回道“不害怕。” 沉苇闻言嗯了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又说道,“我给你叫专车去学校?” “不用了妈妈,我吃完饭自己打车就行。” “嗯”,沉苇应下,然后挂了电话,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切换,看着智家app上的开关门锁记录停留在她昨天下午离家时,默然不语。 林初挂断电话,就开始吃饭。昨晚一场雨夹雪,今早路面肯定结冰,但是好在孟恪行家离学校不算远。 等吃完,两人一起出门,林初从衣架上拿下自己的外套,她有轻微洁癖,本来昨晚摔了一跤,外套肯定脏兮兮,她想先忍一忍,中午找机会回家再换,结果她取下衣服后,却发现上面半分污渍都没有,一摸衣服还是干干的。 疑惑间,孟恪行手已经握上了门把手,“走了,不早了。” 林初看他一眼后,穿上了外套,然后和他一起出了门,跟在他身后问“怎么走?” “步行,离学校两公里,走半小时就到了。” 林初点点头。 刚从楼道里出来,寒气就贴了上来,冰封万物寂静无声,屋檐的冰棱垂了好长,地上的冰也冻得挺深,小区里车走得慢慢悠悠,人走得也慢慢悠悠。 虽然现在风很小,但是刺骨的寒意仍旧锋利,林初正低着头小心翼翼跟在孟恪行身后,突然眼前出现了一条深灰色的围巾和一副手套,“戴吗?” 孟恪行举着手臂侧眼问她,林初想了想后摇了摇头,却听他又说道:“戴吧,很冷,到了学校就摘下来。” 手套包裹住手掌,围巾把脖颈裹紧,冷气立刻灌不进来,林初忍不住又缩了缩脖子,想要更多的温暖,然后又抬眼去瞧身前的人,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就是视线忍不住往他身上落。 两人亦步亦趋地往前走,东面橘红的初阳开始向着冰雪洒着光,走了一半的路程林初身上暖和了些,脚步也更快了些,却不料在上坡时脚底突然一滑,身子向后倒去时,手突然被人抓住,把她拽直了身体。 林初缓过神来后,才低头去看那只手,特别白,和雪一样白的一只手,但是骨骼又很清晰,她半张脸埋在围巾里,心里等着他手掌松开的时间,可是直到过了这个坡,她的手还被他牵着。 抬眼间,正对上他回头看她的目光,四目相对,有人的眼睛比阳光下的冰雪还亮,心脏一瞬间砰砰跳动,林初先一步闪开目光,脸又往他的围巾里埋,只露出耳朵尖,泛着点红,纤长的睫毛微微搭着,遮住眼里的情愫。 校门口,人多了起来,熙来攘往。路口处,林初顿住脚步,先一步放开孟恪行的手,把脖子上的围巾摘下,又把手套摘下,孟恪行接过装进了自己书包里,两人很默契地转身,随后一个从正门,一个从西门进了学校。 同样一个路口,齐原泊坐在车里,带着耳机,身子窝在后排座椅里,不巧的是,他隔着车窗又把这对傻逼刚刚的一幕收进了眼里。 一起来上学???牵手??? 他眼皮耷了耷,心思缠绕一圈,最终恹恹收了思绪。 林初一上午心情都挺开心的,这种愉快的心情一直延续到大课间时。她从去办公室送完化学作业,一个人顺着廊道往教室走,今天不用出操,走廊上尽是嬉笑打闹的学生。 路上冷,林初走得快,躲避不及,突然就撞到了人,她脱口而出就是“抱歉。”,一抬头,却是讨厌的面孔。 扭头就要走,却又被齐原泊迅速拉住了手腕,“急什么?”,他低低头,靠得特别近,眼睛直直看着她说。 周围人来人往,林初被他搞得有些要炸毛,刚要发飙,他却更过分地把胸膛贴了上来,手上用力,把林初拧过背去,然后顶着她,大步往走廊边上走,“急着找心上人?错方向了啊,他在那呢。” 说着把林初顶在了栏杆旁,伸手指给她看楼下正在行走的孟恪行,“嗨,哥!” 齐原泊圈紧林初,大声朝孟恪行打招呼,在孟恪行抬头看向他们这边后,齐原泊立刻圈着林初离开了栏杆前。 然后在人来人往的走廊上,拖着林初,开了楼梯下储物间的门,把她扔了进去。 林初一被扔进来,就立刻开了灯,然后躲得齐原泊远远的。 只是储物间空间狭小,也没太有多余的地方躲,她就往角落里跑,拧着眉看他,“你又犯什么病呢?” 齐原泊反锁了门,随便找了个堆着的旧课桌靠坐,“别急啊,帮你试试他的心。”,说着就点了根烟。 “有病吧你。”林初提步,靠近门口,想要打开门离开,却被齐原泊一手抓住,然后用力把她拉近。 “站好,他来找你,我放你走,或者他不来找你,等到上课铃响,我也放你走。” 林初听完这话,眼皮耷着,“他来找我,你放我走,然后再把他打一顿?” “拿我当诱饵?” 语罢,就见齐原泊咬着烟嗤笑,“诱饵?”,他眼神从林初的脚一直滑到她的脸,又从她眼睛滑到她的嘴唇,然后看向她,“我怎么感觉你不够格让孟恪行咬钩呢?” 说完,手从嘴里夹下烟,腿岔开,用力把林初拉进了自己两腿间,一手攥紧她两只手腕,抬眼看她,另一只手掐住她下巴,来回掰着她脸颊,烟灰抖落,掉在了林初身上。 看林初又皱眉,他抬手用力掐住了她脸颊,“不会觉得牵个手就能把孟恪行迷得五迷三道了吧?傻小孩,他连处男都、不、是。” 林初烦到了极点,她拧着身子,用力挣扎,手去开门锁,却被齐原泊揪着脖子拉住,然后用力把她往墙壁上一推,林初眼瞅着自己就要撞在墙上,立刻伸手撑住了墙,但手腕结结实实被惯性撞了一下,她痛得倒吸气,却不妨后脑勺被人按住,脑袋受力磕到了墙上。 她真的要被齐原泊搞疯,回头恶狠狠看他,却见他竟然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副…“手铐”? 林初额头抵着墙,手臂被他向后拉,随后皮质手铐就紧紧捆在了她手腕上,林初动弹不得。 齐原泊拉着手铐中间的银链,往后一勾,带着林初倒退,他则又坐回了课桌上。 “昨晚和他去哪了?”齐原泊晃着大腿,拍了拍林初的腿,示意她回话。 林初手臂被缚在身后,难受得不行,只觉得心里屈辱到了极点,偏过头去,根本不理齐原泊。 “他家?” 人还是不理他。 “酒店?嘶,不对,我估计孟恪行应该连开房的钱都没有。” 话音落下,薄薄的木质门板上却突然传来敲门声,“林初?” 齐原泊看着他身前原本耷拉着脑袋的女孩立刻抬头向门口看,眼睛比看他时亮了好几个度。 “齐原泊,你开门,让她出来。”清冷克制的声线透过门板传进狭小的空间。 齐原泊从林初脸上收回目光,脊背弯了弯,身后又传来敲门声,他不耐烦地皱了皱眉,然后向门那边伸手。 “啪”一声,他关了房间里的灯,狭小空间立刻陷入无尽黑暗。 清晰的呼吸声在耳边交错。 门外,孟恪行只听一声里面一声闷响,然后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可是门里,一切细微的声音是如此清晰,衣服摩挲,脚步摩擦,以及唇含住唇时的啵唧声…… 林初用力拧着身子,却被齐原泊手臂勒得更紧,她双手又被拷在身后,浑身动弹不得,刚想张嘴喊,万万没料到,齐原泊竟然伸舌勾住了她的舌尖。 他舔她舌苔和腔肉,舌尖抵着她舌尖磨,又去用力吸吮她的唇肉,呼吸间全是她的气味,特别清甜,像是冬天里晒在窗台上的橘子皮,勾得他抱紧她,舌头钻得更深,喝下她流出的口水,叼着她的唇含吮,又扯过她的舌尖轻咬。 两个人喘息逐渐加重,当然林初一大半是被他气的,门外又响起敲门声。 齐原泊听着,偏偏吻得更深,感受她呼吸有些困难,只是稍稍放开她一指,然后又迅速贴上来,叼住舌尖勾缠,特别甜,也特别软。 是因为从孟恪行手里抢来,所以才格外好吃吗? 伊始 齐原泊连着做了三天的噩梦,在他强吻了林初之后。 时针走过十二点后就是元旦,是新年的第一天,是时间循环再度回到伊始,窗外的烟花声吵醒了刚睡了两小时的他。 齐原泊趴在被子上,耳边又响起轰一声的烟花绽放声,估计是哪家邻居在院子里放,震得齐原泊房间的窗户都抖了抖。 他头往被子里埋了埋,闭上眼就是林初窝在他肩头哭的画面,他原以为按照她的脾气秉性该给他一巴掌或者怎么样,但是怎么会趴在自己肩头哭个不停。她抽噎一声,齐原泊心就跟着颤一下,她要真打他几巴掌,他还不会觉得自己做错了。 哪像现在,悔字写满心头。 那天她说什么?说“齐原泊,我真的恨你。”她边说边趴在他肩膀上哭,手还被他拷在身后。 他当时沉默半天,最后说了句什么?说“嗯,恨就对了,你不是喜欢他吗?他恨我,你也恨我,你俩才般配。” 这是在往林初心头插刀子吗?不是,这三天他才明白,这是往他自己心头插刀子。他现在根本回忆不起亲吻的感受,反而每次记忆回到那个画面,他觉得自己在遭受一次凌迟,女孩一声又一声的哭泣仿佛化成一条沾满水的麻绳在对他进行一场鞭笞。他第一次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太恶劣了?是不是伤到别人的心了?是不是以后真的都难以靠近她了? 所以,为什么软弱无能的孟恪行却能轻易得到她的奖赏? 窗外的烟花声渐渐平息,齐原泊脸埋在被子里,又再度睡去。 直到第二天早晨九点,新年第一天正式到来,窗外天气极好,暖阳缠绕枯木,硬生生给灰白世界添上了点生机。 齐原泊穿着手工定制改良的整套黑色中山装下了楼,楼下茶几上摆着一束特别大的纯白马蹄莲,旁边则是几盒信荣斋的点心,都是他妈妈孟渠生前最爱吃的。 其实这家点心铺子在整个顺市也只有这一家店了,背后还是齐原泊他爸齐钲权注资养着。 阿姨给齐原泊拿来大衣,齐原泊接过穿上,接着齐钲权便从楼上下来了,阿姨看到他下来,立刻把花抱到了院里,放在了车上。 齐原泊则提着点心,跟在他爸后面出了门,两人在后排坐着,连句话都没有,空气里安静无比。 而那株巨大的马蹄莲则被放置在另一台车上,车子跟在齐原泊他们这辆车后面。而这么放的原因很简单,齐钲权花粉过敏而已。 钟菡山北面的积雪仍然很厚,松柏上仍有薄薄的余霜,但在暖阳照射下,开始一点点化成水,顺着极细的针叶尖滑落,滴落在雪里。 两辆车盘山而上直至半山腰的陵园,这方陵园的墓地昂贵无比,说句左埋一个前首富,右埋一个副厅级也不为过,所以出入祭奠的皆是显贵,守卫森严。 二人在一座墓碑前停下,齐原泊轻车熟路地代替齐钲权敬花,然后齐钲权会走上前去轻轻拂一拂墓碑,当然因为他花粉过敏,所以这步会进行得很快,接着齐钲权会让齐原泊和他妈妈讲两句话。 就这一套流程,每年都要来一遍,没有任何偏差,也没有任何纰漏。齐原泊早已熟稔于心。 孟渠刚去世的前两年,齐原泊还有话对着墓碑在心里说一说,可惜他们母子俩本来感情也不深,后面这些年齐原泊就没话说了,有时候他会盯着那张黑白照片看看,有时候他干脆假装看向墓碑,实则目光飘到了后方的山色里游荡。 但今天他跪在墓碑前,心里滚滚而过地全是一个女孩,一想就想出了神,等助理在身后叫他,他才回过神来,然后眼睛突然就看到了那一株又一株的马蹄莲,纯白的花朵一圈圈缠着极嫩的花蕊。 助理看齐原泊手扶着膝盖想要站起身,但起身至一半,身形却突然顿住,便走上前去,搀扶了他一把。 等齐原泊起身后,一行人便又浩浩荡荡离去,只余汽车尾气剩在山里。 孟恪行用了两个小时,翻了半个山头,又藏在树后等了二十分钟,才来到了孟渠的墓前。 他从正门进不来,所以只能从陵园另一面未开垦的野山上翻过来。 这是他来看孟渠的第二年,之前有很长时间,他不敢来看她。可是不来看她,她会常常出现在他的梦中,告诉他她的右脑又好痛,提醒他去药店买一种止痛药。 所以,孟恪行每次来看她,都会带这种药来,他跪在墓碑前,把药摆好。 他一路爬野山上来,小腿管早就被雪洇湿,此刻太阳再暖毕竟也是零下,跪久了他双腿涨得发痛。 日头更高了一些,周遭寂静无声,但孟恪行知道这里并非空无一人。身后又传来车声,孟恪行终于起身,拿起了药盒旁的点心和花束,在身后齐原泊的注视下,顺着原路返回。 快到山脚时,有一户人家,猪圈就在矮墙处,孟恪行走近,先把那株盛大的马蹄莲放在矮墙上,再不疾不徐地手里的点心拆开,一片片慢悠悠地扔进了猪圈里,很仔细地确保每一只猪都吃到,喂完最后一块点心后,他拍了拍手上的残渣,转身走之前,轻轻抬手把花束一并拨了进去。 而这个元旦,林初也过得并不开心。 沉苇从智家app上洞悉着林初回家的时间,勘破那天她女儿全部的谎言。但沉苇没有立刻发难,而是等出差回来后,瞒着林初直接去找了林初的班主任。 在班主任那里,沉苇知道了林初最近犯的全部事情,包括被同学殴打、把饭菜扣到对方身上、上课迟到等等等等。 班主任说得痛心疾首,仿佛一个听话乖巧的优秀学生马上就要走上不归路,但是沉苇却神色淡淡的。 她并不惊讶,就是这两年,林初越来越难管教。其中最过分的无疑是升高中的暑假她给林初报了两个月的辅导班,而林初每天假装出去上学,实则一节课都没去上过。中间甚至跑到南省呆了三天,跑到京市看了演唱会。而这些沉苇全不知情,直到她给辅导机构打电话询问林初的课程情况,才知道林初自己偷偷去退了课,学费全换成现金,浪了一个暑假。 沉苇气得回家以后就给了林初一巴掌,林初被打跑回房间大哭,还犟嘴说:“那些题目我早就会了为什么要傻乎乎地报班再学一遍?” 从那以后,沉苇就特别小心,仔细留心林初一举一动,她发现这小孩特别会阳奉阴违,嘴上应承下她全部要求,转头就按照自己那套来,中间再抽出功夫应付应付她。 比小时候难管教一万倍,那时候她给林初安排时间表,做不到抽两下手心就乖了,更不会撒谎,看妈妈生气,自己还会忍着痛跑过来抱住她,说:“妈妈我错了,我肯定改。” 这次沉苇一招釜底抽薪,终于把林初治住,元旦三天被她关在家里老老实实反省了三天。 林初按照沉苇给她安排到分钟的任务表,每一项都照做,做完后就拿给沉苇看。小女孩坐在沉苇旁边,脸上没一点不服,无比乖顺。 元旦假期最后一天,沉苇把林初送到了校门口,林初下车前最后一刻,她又板起脸警告,“再惹事不是关三天这么简单了。” “好,妈妈,不会了。”小孩乖巧承诺。沉苇驱车驶离前,还能从后视镜看到小孩在和她挥手告别,笑得天真烂漫,夕阳裹在她身上,远远看去像是一个清甜的橘子。 可惜,沉苇看管得这么严,也没看住自己女儿往书包里塞了一副情侣手套,预备送给自己的心上人。 九点十几分,正是走读生放学的时间,孟恪行从教室赶去致远楼,走至半路却被林初截住。 靠着走廊上那点光线,两人对望了好久,林初先低头,食指勾住了他的手指,凉意顺着指尖传递,她握住他手掌,抬起,用脸颊轻轻蹭了蹭,她说“我很想你”,又问“你有想我吗?” 然后她又抬眼,向四周打量,说道:“这里挺危险。” 语罢,牵着他的手,往操场走去。孟恪行全程无话。 操场上学生也不少,林初牵着他,躲到了楼梯底下。这里昏暗无比,林初牵着他的手靠近了些。静谧里,彼此的呼吸已经清晰可闻。 “那天,你是不是在门外等了挺久?”孟恪行垂眼听女孩有些怯生生地问,什么都看不清,但他知道她的嘴巴肯定在一张一闭。 “他真的很坏,拿毛巾堵住了我的嘴,然后把我推在墙上,磕得我额头到现在都痛。” 距离真的好近,近到能听见有人心跳加速。 “到现在想起来,我都害怕”,接着她两手握住了他手臂,轻轻摇了摇他,“我是不是让你担心了?” 话音落下,两人间是一片寂静,传入耳朵的只有操场上学生的嬉闹声。 林初焦急地等待着他的答复,却怎么也等不到他的话,所以她只能按照另一种方案,踮起脚尖,主动一点点靠近他。 唇相接的那一刻,林初心里终于升起了满足感,她太需要太需要这个吻了。 齐原泊这几天想不起来的东西,林初却记得无比清晰,她被沉苇困在书桌前学习时,满脑子都是他伸进来的舌头、贴上来的唇,大脑在那一瞬间就像炸开了烟花,她清晰地记得自己如何慢慢变软,慢慢沉溺,呼吸间全是齐原泊的味道,她迫切迫切地需要有人帮她赶走这些讨厌的记忆。 所以,她一步一步把孟恪行哄到了这里,只是他并不搭腔,林初只好自己主动吻他。 所幸,他没有推开她。林初鼻尖再次被孟恪行的气味填满,闻着就很安心,她想今晚她应该不会再被那些记忆困扰,思至此她忍不住搂住他的腰,贴得更近了些。 女孩的唇超级软,冷冰冰如孟恪行吃到时也忍不住吞吃更多。 “很甜。”齐原泊那天发给他这条消息时,林初从教室后门姗姗来迟,课堂已经进行了半小时她才来上课,落座时,孟恪行清晰地听到她喘得很厉害。 确实很甜,可恨的是有人比他先品尝。 欲望和怒火一起升起,他手上终于用了力气,手臂在林初腰间收紧,舌进得更深,扫荡每一块软肉,一想到齐原泊也曾舔过这些地方,心里的火就烧到了每一处神经末梢。 他加重了力气,舔舐、吸吮、吞吃,甚至轻咬,手臂收得极紧,直到怀里的人吃痛轻哼出声,那么软糯娇媚的一声撞进耳朵里,逼得孟恪行更加失控,边亲边搂着林初往后退,直到走到器材室的门,他一手搂着林初的腰,继续深吻,一手去拧动门把手却没拧开。 又吃了一会儿后,才放开她的唇,然后用力一脚踹开了门,拉着林初就进了器材室,随后立刻把人抵在门板上,又吻了上来。 林初一开始还能主动回应他,但现在她只觉得自己逃无可逃,下巴被他用力攥紧,不断渡津液给她,林初吃不下,自己也不断分泌,嘴里含不住,最终顺着两人下巴往下拉长好一段。 察觉到林初渐渐站不稳,孟恪行吻着她,弯腰托起了她的臀,把人往上举了举,他唇划过她的脸颊,一路吻至她的脖颈,埋头在她颈间大口吸吮,鼻尖传来若有若无的香气,是从衣服深处传出的少女肉香。 这时孟恪行才意识到两人厚重的羽绒服阻挡了太多,他有伸手进去的冲动,但没有立刻行动,托着她的臀,轻咬着她的锁骨,颈后搭着女孩的手指,耳边是女孩情动的喘息。这里有一棵橘子正在被情欲烘烤,渐渐软掉、烂掉。 孟恪行顺着她脖颈又吻了回去,到她脸前时,才抬了抬唇,撩起眼皮,借着月光抬眼去看她,女孩眼睛里全是水汽,唇被他吃到水光淋淋,口水从嘴角一路下滑。 “还要吗?”孟恪行终于对林初说了今晚第一句话。 林初有些懵,要还是不要?要什么?不要什么? 她懵懂的表情落在孟恪行眼里,惹得他心落了半截,就这种表情,被齐原泊看到,她连逃都没得逃。 恶劣的想法一瞬间在孟恪行心里扎根,他低头蹭到她耳边,手紧了紧她的腰,轻声问:“脱衣服,好不好?” 降温 脱衣服? 林初没想过这一步,她表情沉思,脑海里回响的是齐原泊那句“他连处男都不是”。 温热的气息就拂在脸上,不得不承认这是孟恪行对她最有温度的一次。 林初心里乱糟糟的,如果他不是,她会很介意,可是林初没法开口问。 孟恪行托着她,看她的表情,嘴咬着唇,看起来思绪飘远。 比林初更快做好决定的是,孟恪行拉开她拉链的行动,把人从外套里剥了出来,寒气立马缠了上来。 孟恪行把人裹到了自己的外套里,少女软软的胸脯紧贴在他胸前,气氛瞬间再度升温。 孟恪行冰凉的手指摸到林初腰时,激得她浑身一抖,下意识去抱紧他,头往他胸前埋。 少女脊背光滑又细腻,像是最舒服昂贵的丝绸,极度美妙的触感激发了孟恪行心底的破坏欲,他没有章法地用力在她腰间揉搓,感受女孩在他怀里越来越软。 林初被情欲烘烤,她感觉自己像一只张着嘴追着鱼钩跑的傻鱼,只是心里还对那句话很介意。 她会下意识想象孟恪行也对某个女生做出同样的动作,他们以同样紧密的距离贴在一起,甚至更紧。即便林初清楚以齐原泊的恶劣程度,那句话很有可能是在骗她,故意往孟恪行头上泼脏水。 但她心里就是介意,所以她开始拧着腰反抗,身子刻意去远离他,伸手开始推他。 孟恪行察觉到她的动作,表情暗了暗,又听她说:“我得走了。” 孟恪行不知道齐原泊和林初说了什么,也不知道林初此刻心里在想什么,他听到这话,心往湖底沉,睫毛压着,看女孩脱离他的怀抱,转身向门口走去。 门被打开的一瞬间,冷风立刻灌入,孟恪行站在那里,被吹了个清醒,良久后提起书包也转身离去。空留下器材室里的半屋月光和四散在冷气中的旖旎氛围。 但是好巧不巧,十分钟后,致远楼7楼楼梯拐角处,林初又撞到了孟恪行身前。 亲都亲了,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她先主动去撩拨的他,最后又把他给甩在了那里,林初心里还是有负罪感的,现在撞他怀里,又怕他再以为自己是故意的,她人站在那里,也不抬头,也不离开,啃着手指,心被他下一步的举动紧紧牵动。 眼神瞥到他衣袖擦过,身子从她侧边略过,真的就完全不理她,林初心里的委屈开始往外冒,咕噜咕噜和酸水一样。 两人身子完全错开时,林初开始生气,他也可恶,和齐原泊一样可恶。 晚上十一点,沉苇准时给林初房间闭灯,林初钻在被窝里,和她妈妈说晚安,但是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于是她拿起手机给一串号码拨了电话。 嘟,嘟,嘟 她要挂断的前一刻,对方终于接通。 短暂的沉默后,林初先说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 “我给你道歉,齐原泊,虽然我也不知道我错在哪了,但是我先给你道歉,当时我不该圣母心泛滥拦着你打孟恪行,也不该在食堂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剩菜扣在你身上,我也不该老是骂你贱,你打孟恪行,也不是因为你纯坏,那是你俩之间的私人恩怨,我现在我清楚了,我也不会再掺和……” 齐原泊斜坐在台球桌上,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往台球杆上擦着枪粉,皱着眉,听电话那端的女孩莫名其妙地带着哭腔给他道歉… “你到底要说什么?” 林初听对方不耐烦,抽了抽鼻子,“不说什么,我就是给你道歉…” “顺便,希望,你不要再来搅和我和孟恪行的事情,你打他,我也不会插手…” 齐原泊眉毛皱得更深,“我搅和你俩什么事了?”,心里有些不耐烦。 “别再说那种似是而非的话…” 齐原泊听她抽噎着用恳求的语气说话,心里更是不解,“什么话?林初你大半夜跟我在这犯什么病?” 他说完后对方却迟迟不回话,刚开始他接到林初电话还挺开心,结果拉着他讲半天孟恪行,他耐心一早耗尽,放下手机就要掐断电话。 “他不是处男,那种话…” 挂断前一秒,齐原泊听到了这句声音极低的话,心头瞬间有一万个省略号飘过,“他是不是,你去问他啊,问我干什么?” 林初被他不善的语气弄得更没底气了,低着声音说道:“你告诉我的,我不来问你问谁?” “哦,怕他生气,不敢问他,所以来问我?” 想法被完全识破,电话那头林初低着头,沉默不语。 “我发现,你也是有够贱的。” 话说完,两边都陷入了沉默。齐原泊听电话那边又传来极细的哭声,一抽一抽,到底是没挂断电话,手机握在耳边走出了台球厅,坐在长椅上,点上了烟,深吸一口,真没想到,他哪天也得吃孟恪行剩下的东西。 难道这就是天道好轮回? “别哭了。”齐原泊岔着腿,手肘支在大腿上,头低着,把烟灰弹落后,用鞋尖捻灭了烟头。 “没哭,我给你道歉了,你也要做到。”电话那边女孩又说道。 “又要我做到什么啊?” “别掺和我俩了。” 齐原泊听着,脸上表情沉得厉害,“林初,是什么让你觉得我这么好说话的?好了伤疤忘了疼是不是?当初铁锹没砸你背上,你不知道痛是不是?” “打电话跟我在这哭一通,就觉得能安心和他谈恋爱了?” “你做梦呢吧?我和他什么仇你清清楚楚,孟恪行过得糟心,我比谁都爽,你自己乐意犯贱,上赶着巴他,就一并受着。” “反正,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他。” 齐原泊话音落下,林初立刻说道:“那我呢?我又做错了什么?就因为我喜欢他,我就要被你打、被你骂、被你强吻?你有考虑我的感受吗?” “你知不知道自己很人渣…?” 电话又陷入沉默。半晌后,林初才听他又说道:“你这是跟我道歉的态度吗?” “所以呢,你能不能做到?你能做到,我立刻给你道歉。”林初回说。 “不能。” “你不是好奇吗?高三七班季微星。你这么在意,直接去问吧,问他俩做过没……” 啪,电话被切断。 真问出个名字来时,林初立刻老实了,情侣手套已经呆在她书包里快一周了,这一周她认真上课学习,和孟恪行没再说过一句话。 她可以上赶着热脸贴他冷屁股,可以主动凑上去吻他,甚至也可以脱衣服,但这一切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他要和她一样是空白的感情。 林初当然不会真的跑去高三七班问人家,一切到此为止,她不能接受孟恪行有过往。 而且临近期末考试,学习压力特别大,她每天累得要命,觉都不够睡,也没时间去想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她发现刻意远离孟恪行后她每天的生活平静正常多了。这学期马上结束,如果下学期不重新安排座次,她会主动找到班主任调换座位,那时候一切都会回归正常。 至于孟恪行,如果他真的害死了人,那被打也并不冤枉…… 春梦(轻微男S女M,含极少量DT及暴力) 数九寒节,天气更冷,林初坐在座位上接过自己的成绩条时,内心不停打鼓。打开纸条前,她小小地双手合十,闭眼,默默祈祷:“挺过这波,这个寒假我一定天天埋头苦学。” 她低头,一点点地展开纸条,直到看见“年级:10”才长嘘一口气,不枉这两周她熬大夜天天赶夜车,终于是保住了底线。 她前阵子犯事太多,如果这次考试跌出年级前十,可以想象她妈的脸色会有多难看,她的日子会有多难过。 林初心满意足,把成绩单塞进了“家长会邀请函”,随后提起书包离开了学校,紧张了成绩一周的她今晚终于可以好好睡觉。 夜色已深,气温更低,孟恪行从书桌前抬起头,他左手抱着的暖手宝已经没了热气,写字的右手则更加冰凉,手攥成拳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关节,视线落在了自己的右手上,脑海中突然想起了某个冰天雪地的清晨,当时他牵着她的手回头,看她脸埋在自己的围巾里,只露出一双眼睛,浅棕色,像是最天真无邪又烂漫纯真的…幼犬。 回过神来,孟恪行拖过了书桌上的日历,手指从当天缓缓地往前滑动,一点一点,直至停到某个日期。 今天,是第十四天,是她费尽心机和他接吻但转头又把他撂在原地的第十四天,是两人没有任何交谈的第十四天。一切仿佛回到原点。 孟恪行从书桌前起身,脱下身上厚厚的外套,然后去了卫生间洗漱。他房间里没有暖气,洗漱完后,他铺好两床被子,躺进去。 两床厚厚的被子盖在身上,倒是不冷,却挺压人的,他又累又困,很快就进入梦乡。 家长会那天是个大晴天,太阳特别亮,阳光极好,即便教室里的窗帘都闭上了,但是还是有光线刺入。 孟恪行推门进了教室,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只是稍稍挑了挑眉,心里推测也许是班主任组织了什么特别的活动,把人都请出去了。 他回到自己的座位,收拾着桌上发下来的成绩单、寒假作业等等等等,这些东西都应该是交到学生家长手上的,但他没有家长能来参加家长会,所以他会自己来拿。 他收拾好物品,提上书包,准备离开教室,却突然想起了自己有本习题册落在了储物室的书柜里。 孟恪行走到教室后面的储物室,很奇怪,门被反锁,一瞬间他脑袋里闪过了某个画面。 突然,他手上的力气加重,一把就推开了储物室的门。 心里的火几乎是蹭一下就窜起,直烧到他心窝。 十四天没有和他说话的人此刻浑身上下被脱到只剩一件白色的吊带,一条肩带勾在肩上,一条肩带勒在手臂上,一只奶子就暴露在空气里,奶头又粉又肿,一副不知道被含了多久的样子。 女孩手臂搂在对面的男人脖颈上,听到声音回头,嘴里竟然还堵着一条奶蓝底色的内裤,鼻子眼睛哭得通红,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看到他后,却还搂着对方的脖子,往人怀里钻,把头往对方的肩膀里埋,脊背一抖一抖,看起来哭得好不可怜。 这蠢货,别人都把手指插进她逼里了,还钻在人怀里哭呢…… 孟恪行气到脑袋胀痛,他大步走上前,把弓着腰头埋着的女孩一把拉起。 “他能脱你衣服,我不能脱?”他恶狠狠地盯着她问,两只手指一下就捣进了才被插过的小逼里。 少女的肉香扑面而来,女孩被吓得够呛,跟着穴里都一抖一抖紧紧咬着他的手指。 手指泡在里面轻轻搅动了下,淫水就发出粘腻腻地咕噜噜声响,骚得没边。他猛地往外拔,只差指尖就全部褪出时,再狠狠插入。 那一瞬间,他低着头,看女孩睫毛抖动,爽到失神,呻吟声被嘴里的内裤堵住只能转化为一声声呜咽。 他瞥了眼直挺挺露在外面的那只奶子,肉嘟嘟的像个最肥美的馒头,估计上面全是那人残留的口水,想想就恶心,他发狠用力攥住上下左右地摇着,看奶头像拨浪鼓一样摇晃,骚得他鸡巴硬挺挺。 心里更烦,抬手就抽上了奶子,一下还不够,两下、三下,把奶子扇得更肿,女孩痛得人往他怀里钻,手抱住他的腰,奶子贴在他胸前,头摇得像拨浪鼓,示意他停手。 可他还觉得不解气,伸手揪住了女孩的头发,把她脑袋从自己身前拉远,插在小穴里的手指开始快速抽送,另一只手又急急地把她挂在肩上的吊带扯下,张嘴,一口含住没被玷污的那只奶子。 他头埋在女孩胸前大口吞吃,急躁地像是路边发情的野狗,女孩被含得痛,身子往后躲,却被他揪住头发警告。另一只手还在快速操弄小穴,淫水被他插得从穴口飞溅,身下的人抖得越来越厉害。 他重重咬了口奶尖后,抬头,把女孩嘴里的内裤拔出,她嘴巴都来不及合上,就被他的舌再次填满。 小嘴湿软到他几乎快要失智,大手扣住女孩的脖颈,巴不得舔过她嘴里每个角落,小舌头含住就不想松开,任由津液渐渐溢满、流出,沾满唇边。 欲望控制着鸡巴没用章法的隔着裤子乱顶,戳到她腿间时,爽感顺着颈椎骨,一路攀至大脑,让他全然忘我。 唇分开时,他神志还泡在情欲里,眼睛黏在女孩脸上,看她脸色烧红,眼神迷蒙,嘴巴压根合不拢,只会张着嘴大口喘息,口水不受控地顺着嘴角往下流。 好下贱啊,真操进去,只会更下贱吧。 没有任何的犹豫,也没给女孩反应的时间,他捂住她的嘴,然后一手拉开裤链,掏出了鸡巴,随意撸了两把,然后腿分开了女孩的两腿,用龟头去寻找位置。 湿热的小穴呼出的潮湿气息打在阴茎上,惹得它重重跳动两下,有一处地方格外软烂湿热,砰砰砰,他握住直挺挺的阴茎,就要发力冲刺顶入。 “孟恪行!”某个来自深渊处的声音突然传入他耳膜,“孟恪行,我求求你……” 特别凄厉的哭声,来求他,求他什么?他有什么可求? “我求求你,求求你给我一片…” “让我活下去…” “妈妈求求你…” 顶在穴口的鸡巴一瞬间软了下去,就好像院子里的公鸡正雄赳赳气昂昂时,突然天降暴雨,把他淋得慌乱无比,满院子乱窜却找不到避雨的入口,只能任由自己被浇成落汤鸡。 “孟恪行,我是你妈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孟恪行浑身发抖,他从女孩身上抬起,颤巍巍顺着声音回头去看,只看到好远的地方,有人黑发如瀑一身白裙一步步跪着向他靠近。 巨大的恐惧一瞬间把他砸醒,他大口呼吸,冷气立刻往他肺里钻,他缓缓睁眼,心里陷入无比的空落和彷徨,伸手往被子里一摸,潮湿的…… 他脑袋缓缓埋进枕头里,窒息感一点点强烈,他的心好像在被一把千斤重的石锤垂扁,胃里翻江倒海,情绪一浪高过一浪,却压根找不到发泄的口。 自己,怎么能,烂到这种地步? 厌恶 家长会这天天空阴霾霾的,没什么太阳,林初和沉苇一起去了学校。 沉苇一个人进了教室,林初则和许言一起留在校园里乱逛。 不用上课,在校园里随便走走都很开心,只是天公不作美,天气忽而阴沉得厉害,随后就开始飘起了雪霰子,北风又紧了起来,颗粒状的雪霰直往人脸前砸。林初只得和许言往教学楼走,以避避雪。 二人回了教室门前,站在教室门口外的栏杆处,隔着玻璃看着教室里面的情况。 “我这次肯定要挨骂…” 林初闻言一转头,就看到许言哭丧个脸盯着教室里她的座位,此时,许言爸爸正坐在那,神情严肃。 “你就是数学给拉分了,这次的椭圆题有些偏,好好和你爸说,他肯定理解。”林初宽慰道。 “哪光数学呀,还有英语,愁死我了,啥时候能真取消成绩这回事啊…” 林初看许言一脸愁容,又听她说道:“我还是不够聪明,你看人家孟恪行,数学满分,大大小小这么多次考试永远都是第一,这种分数,连家长都可以不用来开家长会…真幸福…” 林初听着这话,又看许言的表情是真心羡慕,一时心里五味杂陈,目光也落向那个空空的座位。 所有学生的家长都来了,只有他。 “我去!初初!” 林初还没来得及收回目光,就被许言拉着胳膊往后退了步,她顺着许言的目光去看,一个蓬头垢面、邋里邋遢的酒鬼竟然从楼梯口拐了上来。 林初也疑惑,和许言一起往后退了几步。 “孟恪行呢?!他奶奶的,老子是他爹,他妈的,开家长会不知道通知老子吗?!” 声音极高的一嗓子,楼道上的学生都吓得够呛,教室里的家长也听见了些声音。 “孟恪行在哪个班?!”酒鬼凶狠狠地逮住一个女同学就问,把人吓得够呛。 “傻逼,年级第一在哪个班都不知道?他妈的,老子养出来的年级第一…操,狼心狗肺的东西,都不知道让他亲爹来开家长会!” 男人步履踉跄,一看就是喝多了酒,一路骂骂咧咧,走到林初她们班级前。 林初和许言躲得远远的,但这人就直勾勾地向她俩走来,随着他走近,一股难闻的气温就传来,那是一种发霉闷了三天的酸臭气,胸前的衣服上是混在一起各种已经干巴的污渍,头上的头发黏连在一起,让人觉得可能随时都会有虱子跳下来。 “嚯!”他走到林初她们面前,突然跺了下脚,看两个小女孩吓了一大跳,然后他莫名其妙地就开始笑,好像是在故意逗她俩。 “你们知道不知道?当年老子高考,全市状元!孟恪行?再牛逼能有老子当年屌?考个第一就不认我这个爹了,垃圾啊,不孝子!都是那个贱女人,教坏了他!” 男人对着林初她们就开始骂,林初和许言都吓得够呛,人已经躲到了栏杆旁,缩着身子,已经无路可退。 “你干什么?!” “妈!” 林初怎么也没想到,先出来救她的会是沉苇。 “我警告你,离她俩远一点!”沉苇一副完全不怕他的模样,两手空空,冲上去就和这个疯子对峙。 班主任站在门口,掏出手机就打电话,“保安!二教五楼,有个醉汉,快点!” “你他妈是谁?我是孟恪行他爸,我来给他开家长会!都别拦着我!” 男人忽然就要往教室里冲,门里立刻围了十几名家长拦住他,有男家长站出来扣住了他的肩膀。 局面眼看就要稳定住。 “诶,那不是孟恪行吗?” 林初耳朵一瞬间抓住了这句声音极低的话,她呼吸一滞,抬头,却没看到孟恪行的身影,又顺着栏杆旁两个女生指的方向看去,才看到教学楼楼下孟恪行背着书包顶着风雪正往这里走! 林初扭头就跑,一步迈过三级台阶,脚步极快地往楼下跑。 只是刚到二楼楼梯拐角处,衣领被人从后面揪住,林初被勒到嗓子一痛,拧着眉回头去看,就见齐原泊一脸神色轻松地张嘴说道:“去哪啊,这么着急。” 林初懒得和他废话,拍开他手臂就要走,但是衣领却被身后的人死死揪住,她压根走不了。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林初回头,仔细看齐原泊的表情,玩味、嘲弄、讥讽、高高在上,看着她好像在看地上的蚂蚁,她心里气愤至极,抬手,干脆地给了齐原泊一巴掌。 “啪”一声,林初用了极大的力气把齐原泊彻底打懵在原地。 “你真恶心。” 孟恪行刚迈上一楼第一层台阶,就见林初冲到了他面前,什么话都不说,牵起他的手就往外面的风雪里走,步子迈得很大,人却又沉默不语。 北风呼啸着身上吹,林初顶着风,埋着头,牵着孟恪行,只管往前走,只想离这里越远越好。 “林初。”孟恪行唤她,“怎么了?” 雪落得很快,诺大的操场此刻已经覆满了一层薄薄的雪,林初一路拉着他,没发觉间已经走到了操场中央。 离教室已经很远了,那边发生什么,在这里都不会听到看到。 “怎么了?” 不问还好,这一问,眼前的人肩膀抖得更厉害了。孟恪行牵着她的手,转过林初的身子,才看到她眼泪流个不止。 孟恪行完全不知道什么情况,只有林初,她抬头看着眼前的人,脑海中全是刚刚那个肮脏疯癫的身影。心里比赌了个石头还难受,不自觉站在那里,眼泪流得更多。 雪粒子很快也在二人头上蒙了薄薄一层,孟恪行看林初耳尖被冻得通红,他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耳朵,林初心里难受,她伸手去抱住他的腰,头埋在他胸前。 孟恪行能感受到她还在自己怀里哭得一抽一抽,可他完全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这么伤心,他能做得就是反手抱住她,在严寒疾风里给她更多温暖。 雪落满身,齐原泊坐在操场的看台上,看着下面在风雪里相拥的两人,看男生主动低头去亲吻怀里的女孩。 折磨(边缘,控射) 冰雪尚未完全消融,春尹山还有零星残雪,沉苇开车载着林初驶进山腰的别墅区。今天是沉苇的博士生导师、前省委副书记孟树梁的七十大寿,沉苇特地来给他庆寿。 院里院外停的车并不多,孟树梁为人极其低调,七十大寿也只是邀请了一部分最熟络的人在家中小聚。沉苇发现自从开完家长会林初一直情绪低落,但她只以为是孩子小,被那个疯子给吓到了,这才一并带了林初来,给她散散心。 林初跟着沉苇进了院子,她们前面是引路的管家,这是林初第一次来这,来之前她也只是听沉苇说孟树梁的女婿生意做得极大所以家里阔绰了些,但是孟树梁本人一生节俭。 管家一路把二人引到了孟树梁的书房前,沉苇带着林初敲门进去。 “老师”沉苇先喊人。 林初跟在沉苇身后,看着坐在书桌后的人闻声抬头。他斯斯文文、面相和蔼,一眼就看到了躲在沉苇背后的林初。 “你女儿?”孟树梁摘下眼镜看了眼林初后问道。 “嗯,叫林初,快,林初,给孟爷爷问好。”沉苇提醒林初。 林初乖乖喊人。 孟树梁看林初乖巧可爱,心底忍不住喜欢,“多大了?” “十五岁。”林初回答说。 “那应该上高一?” “高二,孟爷爷,我早一年上的幼儿园。” “也在a中上学?” 林初点点头。 “和我外孙一样”孟树梁看向沉苇说道:“那小子才混呢,太难管教。”,说话间他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 沉苇笑笑,又看孟树梁对林初说道:“小林初,你认不认识齐原泊?他也在a中念书,和你一样大,但他在国际一班。” 齐、原、泊 林初愣了一秒钟,然后低头,摇了摇头。 “害,他还被他爸关在祠堂呢,你去把他叫出来吧,好不好?” 林初一听齐原泊的名字就心生反感,连带着对孟树梁、对这个院子及院子里的所有人都瞬间厌恶。 她垮着脸,慢腾腾地跟着阿姨往祠堂挪着步子,心想待会儿她顶多和他说一句话,告诉他他外祖父在找他,然后扭头就走。这种人渣,不值得多耗费一秒钟的时间。 吱一声,眼前的桃木阴雕莲花的门被推开,“请进。” 林初抬脚迈入,这是一间特别空荡的房间,只有零星摆着些几捆香,后面还有扇木质镂空雕花的小门,有隐隐约约的光透过窗户传出。 林初朝门走近,她刚抬手敲了下门,小门就受力自己打开,林初抬眼往房间里看,就见齐原泊坐在地上,窝在墙角,两腿大咧咧地敞着,脊背微微弓着,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握在某处… 四目相对,一时间无比尴尬… 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在自家祠堂,在自己列祖列宗的牌位前…… 齐原泊停了手里的动作,掀起眼皮,如墨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看着站在门口的女孩,看她迅速闭上眼,转身就要离开。 “林初。” “过来。” 声音低喑,仿佛嗓子在蜜水里泡过,黏连出暧昧气氛,钻到林初耳朵里,以一种奇特的方式诉说着某人此刻的状态。 林初不想理会,她继续转身,眼睛划过对面摆着的一排排灵位,划过桌上微微晃动的烛苗,划过他手心里最脆弱的地方。 一瞬间,她换了心思,收回脚步,回到屋内,关上眼前雕花的小木门,然后转身。 光影攒动时,两人目光相接,有人的眼神像在看某种势在必得的猎物,带着笃定和傲慢。 林初一步步走近,周遭的气温开始灼人。齐原泊看着她的脸,忍不住上下撸动,快感迅速被调动,比看黄片好用一万倍。 猛然间,还没等林初反应过来,她细嫩的手腕就被人抓住。齐原泊手掌大手指又粗,一把抓住林初手腕,好像下一秒就能折断。 林初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回退,却不料齐原泊用了力气,一下就把她拉到自己怀里。 林初摔坐进他怀里,两人气息一瞬间交融,视线勾缠,齐原泊先忍不住,低头凑到她唇边想要吻她,林初却迅速躲开。齐原泊手掌扣住她后脑勺,使她动弹不得,这才碰到了她的唇。 熟悉的气味一瞬间勾出上一次的记忆,甜美软嫩的感觉迅速占据他的大脑,还没吻上去,肉棒又狠狠跳动了两下。 他仿佛重新拥有了一块失而复得的美味糕点,唇一直轻轻含弄着,一下一下啄得缓慢又温柔,像是不舍得吃。 林初被他轻柔的动作搞得难受,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前,脑袋后的大手扣得死死地,唇被对方用最轻的力度触碰,接触的一瞬间是温热柔软的,下一秒对方又离开,但又没全部离开,软软的唇肉还蹭着她。 林初被勾得难受,闭着眼,脑袋主动去凑上去,追他的唇。情欲主导下的无意识行为,林初还未察觉间,就听到了身前人的轻笑。 女孩瞬间恼了,刚要生气,唇就被人全部含住,舌头钻进去,去勾她的舌,肆意在口腔里刮蹭。 吻了好久,吻到林初由被齐原泊搂着,变为趴在他身上。齐原泊背靠着墙,林初搂着他的腰,脑袋靠在他肩膀旁,一点点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他亲的爽,还是我亲的爽?”他微微扭头,凑在她耳边低声亲昵地问。 林初恍若未闻,只说道“你还很硬。” 齐原泊闻言只淡淡嗯了声,他又侧头轻轻吻她耳廓,手掌在女孩臀部轻轻抚摸,屁股挺圆的,摸起来肉也挺多,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比他先尝到。 出神间,胯间突然传来一丝痛感,齐原泊皱眉,就看到林初坐直了身体,一手扶着他肩膀,一手握住了他的阴茎。 齐原泊还没反应过来,林初却突然加大了手上的力气,柔若无骨的小手用力握住他鸡巴,开始上下撸动。 齐原泊立刻爽得叫出了声,那难耐地一声传进林初耳朵,催着她动作更快。 林初转身跨坐在齐原泊腰腹处,两手握住他鸡巴,继续用力撸动。 鸡巴烫得灼人手心,直挺挺地立着,被林初两只小手紧紧攥着,上下撸动,爽感直飞入齐原泊大脑,腰腹抵着林初拧动抽搐。 林初听着他粗重的喘息,却看不到他的表情,于是她握着齐原泊的肉棒,起身调转了方向,跪在了他两腿间,趴在他鸡巴前,眼睛看着他的表情,手上继续用力。 平时这人张狂惯了,瞧谁都是半搭着眼皮,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此刻难受到眉毛皱在一起,脸被烧得通红,一副耽溺于肉欲的脆弱模样。 “林初…够了…”齐原泊难受到昂着头,却不料胯间的小手更狠狠加重了力气,快感一点点累积,就要攀至顶峰,他被灼得已经失神,嘴唇微张,头抵着墙无意识地摆动,眼神涣散迷离,只等一瞬间的喷发。 可是鸡巴上的那两只小手,特别过分,抵着他的马眼肆意揉搓,掌心揉着龟头摩挲,爽感一波波直冲大脑,但却找不到释放的出口,他怎么都到不了顶峰,磨得他甚至想要开口和她求饶。 “嗯…啊…慢…” 齐原泊被林初折磨到抖着声音叫床,伴着一声声粗喘,快把林初也给叫化了,她抬眼看他爽到失神,一副下贱模样,忍不住用拇指继续去扣弄最敏感的龟头。 “啊…” “嘶…” 林初被他叫得大脑发晕,直了直身子,撩起他的卫衣,就塞进了他嘴里,坐回身时眼神却被他露出的腹肌绊住,她凝了凝神,收回目光,继续跪回他胯间。 鸡巴已经被她玩得红胀胀、硬挺挺,轻轻一捏,也能让他失神喘动不止。 “要不要射?” 林初双手捏着齐原泊肉棒,拇指堵在马眼上,抬眼轻声问,语气里是从没对他展现过的温柔。 齐原泊嘴里叼着衣服,睫毛半阖着,浅褐色肤色下透出红晕,不知道是爽的还是气的。 龟头被极度湿热粘腻包裹住时,肉棒柱身狠狠跳动,他回头,就看到女孩撅着屁股,塌着腰,头趴在他鸡巴上,温柔的小嘴含住肉棒顶端。 射精的欲望已经达到了顶端,可是灵活的舌尖就直勾勾往马眼去钻,他鸡巴已经涨得发痛。 齐原泊有一万种方法,能立刻反客为主,比如捏住她脖子,把鸡巴捣进去,然后在她嘴里狠狠抽插,然后把精液一股脑全射进去;比如握住她手腕,脱了她裤子,把她安到在地,鸡巴操进小穴里,干到她求饶,再射进她子宫里。 等等等等,太多太多。 可他就愿意哄着她玩,看她以为自己占据上风,以为能将他随意拿捏。当然,齐原泊自己也是真爽到了。 林初捏了捏涨到极点的肉棒,头顶齐原泊的叫床声更加激烈,她心满意足,感觉自己像是将军指挥士兵一样,握住了他的命脉,她大发慈悲,嘴巴含着龟头轻吮,然后一股一股灼热的白色浓稠液体终于喷出,只是林初经验不足,躲避不及时,有好多射在了她脸上。 齐原泊背靠着墙张着嘴喘息,看林初就要起身,抬手一把将人抓过来,手臂搂着她的腰,把人往上提了提。 精液喷在了她半张脸上,鼻尖、睫毛、嘴唇,全都有星星点点的浊液。 “宝宝,你好吊啊,玩得这么花。” 边说着,他又用半硬着的鸡巴顶了顶身上的人。 说完,就低头去吻她,先把她唇边的精液吃掉,又张嘴含住她的唇,一想到这张小嘴已经吃过了他的鸡巴,齐原泊兴奋得鸡巴又充血,弓着腰,大口吃着她的唇。 林初感受到了他再度硬挺的鸡巴,心里的鼓打个不停:本来想折磨他的,怎么好像给这个贱货整得更兴奋了? 越界(边缘) “摸摸小逼?” 已经被吻到软成一滩水的林初,听齐原泊在她耳边问道,没等她回答,他又含住了她耳垂吸吮,滑腻的舌尖去舔她耳廓,一只手臂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则在她身上摩挲。 林初软在他怀里,耳朵被他含得极为敏感,他轻轻一吮,林初就会抖着身子一激灵,人往他怀里钻得更深。 “不要…”她嗡着声音,脸埋在他颈侧小声拒绝。 可是这种拒绝,在齐原泊听来和邀请有什么区别? 他去吻她脖颈,低着声音哄她说道:“乖乖,很舒服的。” “而且你都湿透了,我帮你擦擦啊。” 边说着,他的手已经伸到了林初裤子边缘,但也不急,唇又她的颈间吻到她下巴,最后又落到她唇边,轻车熟路地含住她的唇,舌头又钻了进去。 等她舌头由着他缠绕时,他抬起眼皮,看了眼她的表情:眼皮阖着,脸颊泛红,完全耽于情欲,他这才动手,解开了牛仔裤的拉链。 大手隔着内裤往里钻,中指随意在穴口边缘剐蹭。林初立刻痒得想要合上腿,但两腿却被他的腰隔开。 齐原泊搂住她腰肢的手臂加重了些力气,禁锢住她扭动的腰肢,另一只手继续隔着内裤在穴口蹭着,察觉到她没有更多的反抗,手指便挑开了内裤,直接拨弄着湿淋淋的逼口。 “嗯…” 小穴收到刺激,忽然就开始剧烈的收缩,一张一吸,好像要主动把齐原泊的指尖吞进去。 “嘶,宝宝别咬…” 齐原泊舌尖被她轻咬,先抬了头,和她分开了段距离。 “不要…拿出去…”林初先低着头看向她自己胯间,好粗的一只胳膊,塞进了她裤子里,大手从外面看不见,但是小逼却知道手指的位置。 齐原泊看她眼神从胯间收回,又抬眼看向他,小唇被他吃得水淋淋肿胀着,脸已经全烧红了,眼珠里全是水汽。还有下面那张小嘴,像是一棵被煮烂了的西红柿,只需稍稍用力,噗嗤一声就能捣进去。 齐原泊搂着她的胳膊继续收力,指尖一点点探进逼口,抬眼看着她说道:“拿不出来了,手指都被咬住了。” “胡说!我生气了…”女孩说着就要起身,齐原泊一把按住她,下面那只手顺势探进去更多。 齐原泊常年打球,手指又粗又宽,半截中指真插进去,少女的甬道敏感得用力收缩,一波下来反而把手指吃得更深。 林初难受得不行,挺着身子就要坐起身,“不要…” 带着哭腔的拒绝声把齐原泊叫得更上头,“我没插啊宝宝,是你自己在吃啊…” 林初听着他的话就来气,眉毛皱起,“那你手拿出去啊…” “唔,吸得太紧,拔不出来。”说着,又坏心眼地往里多送了半指。 “嗯…好难受…真的…”女孩阴道对于异物陌生,大脑也不习惯这样的刺激,导致小面越吸越紧。 她特别难受,知道是有坏蛋故意的,想发脾气,可是又被情欲烘烤,人只知道往齐原泊颈间蹭,喘得格外厉害。 等中指全插进去后,林初立刻敏感地弓起了背,她忍不住叫出了声,屁股抬着还想躲,却被齐原泊按着腰,又坐回了粗粗的手指上。 齐原泊手指泡在湿软的甬道里,一波波收缩把他夹得头皮发麻,他想加速,想疯狂地插她,但又担心她会和他闹,于是手掌扣住她脑袋,“宝宝低头,亲着就不难受了。” 等她乖乖低头和他接吻,他才开始缓缓加速,手指插在穴里,她明显更为敏感,哼唧声从嗓间溢出,稍微重重地吸一下,她就在他怀里颤抖。 他卖力吻她,手指开始逐渐提速,噗嗤噗嗤地插穴声越来越响,中间夹着两人的喘息。齐原泊鸡巴已经硬到发痛。 等淫水流满了他手心,齐原泊一边轻啄着她安抚,一边并起食指也探了进去。 “唔…”小逼被更粗的东西快速抽插,林初感觉快感在大脑越积越多,嘴巴还被他吻住,上下夹击,她难受得不知天南地北,随着他动作的加快,手腕逐渐摆出残影,林初实在难以承受,脑袋向后,躲开他的吻,却又不防快感一浪一浪打过来,她又往下倒去,脑袋磕在齐原泊肩膀上。 “啊…” “不要…” “求你…” 可怜的小女娃向罪魁祸首求饶,声音传到齐原泊耳朵里,把他搅得五迷三道,心里就一个想法,想把她肏烂! 刚要再塞进一根手指时,齐原泊耳边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林小姐?小少爷?” 林初听到有人喊,吓得身子一抖,立刻就要从齐原泊身上起身。却不料又被他按住,他看向门口说道:“急什么?” 脚步声越来越清晰,顺着雕花木门看去,里面里有影影绰绰的光火。 管家走在齐钲权和孟树梁前面,试探性地推开了里间的门。 烛火摇摆不休,两个蒲垫被一前一后搁置在木地板上,桌台上摆放的牌位端端正正。 “不在这。”管家站在回头对着齐钲权说道。 齐钲权点了下头,眼神往室内打量一圈,然后抬步走了进去,他目光稍稍巡视,转身要离开时,却突然看到了案上的香火燃到了底,他弯腰,从一旁的矮几上摸起了三根香,管家走上前去替他点燃。 齐钲权往桌台前走了一步,把香插了进去,拖地的深棕色桌布蹭在他的皮鞋上,皮鞋尖伸进了桌布里。 桌布下,是他的儿子在吃着客人女儿的小逼。 林初躺在地上,两腿搭在齐原泊肩膀上,大腿被他紧扣,小逼被他死死含住,她看着伸进桌下的皮鞋尖,心里极度紧张。 小穴在他嘴里疯狂收缩,淫水呼呼他嘴里淌。 齐原泊一开始并没有真的吸,只是含住,一点点喝着她流进他嘴里的淫水。 但他余光瞥到齐钲权伸进来的鞋子时,突然就改变了想法,他重重一吮,林初竟然敏感到抖着身子就开始潮喷,他张嘴去堵,一波又一波的淫水全喷进了他嘴里。 林初差一点点就要叫出声,她死死咬住嘴唇才没泄出声,有些王八蛋,就该千刀万剐! 但刚气了一秒,他又重重地吮了上来,张嘴含住阴蒂,用舌尖去拨弄。林初爽到指尖都在抖,手揪着齐原泊的头发,头难受地摇摆,特别想喊出声。 舌尖又插进了小逼里,逼口被淫水泡软,舌头一塞就进去了,刚送进去,齐原泊脑袋就被林初大腿夹紧了。 林初爽到顶峰,又不能喊叫,情欲击打着她最后的防线,终于忍不住,开始哭泣。 齐原泊埋头在她腿间快速抽送着舌头,林初则爽到一抽一抽着哭泣。 “不要了…啊…真的不要了…” 吸着鼻子,小手胡乱去推着他的头,想要把他推远,可惜无济于事,舌头一钻进她小逼,她腰就立刻软了,想要更多更满… “我好难受…” 他又抽出舌头,张嘴含住整个逼口,再次重重一吸,林初浑身冷颤,张着嘴,压根说不出任何话。 失神间,脚腕被齐原泊握住,被他拖出了桌外。 还没反应过来,又被齐原泊拉起身子,坐在地上,扣着脑袋,吻住。 齐原泊边吻她,边撸着自己鸡巴,手上动作飞快,直到抱着她,一股一股全射出来。 心怀鬼胎 林初坐在地上,手抓着齐原泊胳膊,耳边是他粗重的喘息声,看他手握着阴茎把精液都射进掌心里,有几滴飞溅,落到了她的毛衫上。 林初皱起眉毛,抬手用手指抹去那几滴浓稠的白色液体,语气嫌弃又疏离地说道:“你真的很疯。” 齐原泊闻言没什么反应,另一只手抓着林初起身,然后找到纸巾擦手,背对新林初回说:“这不是刚刚你爽到喷水的时候了?” 对方没了声音,齐原泊一猜就是她又生气了。 “你爸发现怎么办?”林初边整理着衣服边问齐原泊。 齐原泊把纸巾扔到垃圾桶,低头穿好裤子,扣好皮带,然后转身,走到林初身旁,女孩穿了件灰色羊毛连帽开衫,里面还迭穿了件牛仔衬衣,刚刚被他脱下的裤袜,此刻又紧绷绷束在了她腿上,勾勒出纤细匀称的腿型。 齐原泊给她抻了抻衣服,又拂了拂她衣肩,像是在给林初整理衣衫,最后大手扣住她后脑勺,把人脑袋往自己胸前压,“我就是故意做给他听的啊,宝宝…” 林初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齐原泊牵着手离开了祠堂。 她被齐原泊拉着往电梯走,脑海里还在消化吸收,眼睛看向他的背影,肩膀两侧的骨骼把灰色卫衣撑起棱角,黑色牛仔裤此刻板正正地穿在身上,只有林初知道,他刚刚裤子褪至膝窝、露出阴茎、耽于肉欲的模样。 “故意…做给…他听…” 睫毛落了落,林初一时也分不清自己是伤心生气还是难过,进电梯的前一秒,她甩开他的手,默然不语。 齐原泊按下去餐厅的电梯,余光瞥向身边的女孩,耷拉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以为和她说完那句话,她得气到来抽自己一巴掌,但她竟然好像一点也不生气的样子,只是呆呆地站在电梯角落里。 等到了餐厅,已经围坐了好多人,两个小孩进来吸引了不少目光,沉苇先喊过林初来,张嘴就是批评她,“去哪了?让我好找。” 齐原泊走近她二人身边,“阿姨,我带她去我房间玩了。” “你俩坐一块吧,照顾好妹妹。”孟树梁安排道。 宴席至半,两人一直无话,林初只安静吃饭,直到叮咚一声响,林初放在右手边的手机有信息传来。 林初扭头去看,瞥了一眼信息的内容,刚想拿起手机解锁回复,却不料手机被齐原泊先一步抽走,拿到了餐桌下面,她抬手去抢,齐原泊低声威胁道:“你再抢我当着全桌人的面把信息念出来。” 林初立刻不动了。因为信息是孟恪行发来的,内容是:“明天有没有时间?要不要一起去图书馆?” “低头,解锁。” “要不要去?我帮你回。”齐原泊把林初手机掐在手里问道。 林初咬着筷子,盯着他动作看了会儿后,说道:“麻烦帮我回‘我妈妈不一定会同意’。” 齐原泊闻言嘴角轻提,飞快地打着字,身旁的人突然凑近了些,“发过去了没?” 信息发送成功,一秒、两秒,身旁的人盯着屏幕说道:“快,再发一句‘你来我家接我行不行?’” 手机啪被扔回了林初腿上,林初看着齐原泊转过头去的背影撇了撇嘴,这少爷脾气。 林初正回复消息时,突然传来一声特别清脆的啪叽声,餐桌上顿时安静。 “我不需要你特别来提醒我,我女儿死在了我六十岁生日前的一个月。” 说话的人是孟树梁,他神情严肃愤怒,手里的筷子被摔到了瓷碗上。 林初根本不知道什么情况,孟树梁的怒火似乎是对着身边的中年男人,但那人神色淡然,脸上没有任何尴尬的表情,林初猜想他应该就是齐原泊的父亲。 有人上前去安抚孟树梁,孟树梁也只是摆摆手,他情绪平稳极快,神色缓和了后,继续才稍稍看了眼身旁的齐钲权,当着一大桌子人的面说道:“我的心愿很简单,替我找到他带回来,毕竟他也是小渠的血亲。” “好。爸。”齐钲权这次立刻点头,没再有任何反驳。 回家的路上,沉苇和林初各怀心思。沉苇现在想起林初和齐原泊并肩进了餐厅,又并肩现在她面前,心里直突突,她桌上余光时常观察两人,动作并不亲密,她原本放心了些,结果宴会结束,她去和孟树梁道别时,却又发现齐原泊扯着林初的手腕躲到了某间门后。 沉苇直觉很准,两人确实没做好事,齐原泊把林初拉到客房门后,按在门板上又亲了一顿,额头抵着她,又缠着她哄道:“不想你走…把你藏我房间,好不好?” 林初闪了闪,“你那么爱做给你爸听,你应该把我藏到他房间。” …… 两人不欢而散。 “妈,看路啊,在想什么呢?”林初眼看就要和旁边变道的车蹭上出言提醒。 “我明天不去姥姥家了,许言约我去图书馆听讲座。”林初说道。 “讲座?什么讲座?”沉苇此刻格外敏感。 “有一个英语讲座,在市图书馆。”林初回道。 “你从哪里看的信息,转给我。” “好。”林初小心应对着沉苇,把找好的讲座举办信息转发给她。 沉苇看了眼,确认是真有这么个讲座才松了口,“嗯,去吧,手机保持畅通哈,不许我打两遍电话还找不到人的这种情况发生,晚上八点之前必须回家。” “好,妈妈。” 暖阳(边缘) 第二天快八点前,一阵敲门声如约而至。 林初飞快跑去开门,但迎面撞入的脸,却让她又迅速关门。 齐原泊站在门外一只手用力握住门把手,阻止林初关门,另一只手伸进门里握住了林初的手腕,费劲把人拉了出来。 楼梯间的声控灯瞬间亮起。 齐原泊把人按在了墙上,皱着眉,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看脸应该是化了淡妆,还带了个灰色的针织帽,头发散在肩膀上,穿了件藏青色的外套,微微收腰,里面还穿了件蓝白黑条纹的针织polo短裙套装,看上去是冬日里少见的清新甜美。 齐原泊一瞬间心里极其堵,“冻死你,穿成这样。” 林初被他按在墙上,磕了下脑袋,心里一万个不耐烦,手揉着头发,低头说道:“又不是穿给你看的。” …… 林初察觉到他的沉默,也默然不语,低着头,看着自己脚尖。 心被按在密密麻麻的针尖上滚了一圈,齐原泊看她低着头,她原本睫毛是纤长稀疏的,此刻却很浓密,不知道是不是刷了睫毛膏的缘故… 听到这句话,他心里难受到想扭头就走,可那样某人一定不会来追上他。 林初手臂一痛,突然被他拉着向前踉跄了一步。齐原泊拽着她,回到了她家门口,用力握着她的右手,掰着她的拇指,强硬地解开门锁。 “你有病吗?!”林初被他弄炸毛,想挣脱却又挣脱不开。 两人拉扯着进了林初家里。沉苇早就去了林初姥姥家,所以家里空无一人。 齐原泊眼神扫过,一眼就确认了林初的房间,握紧她手腕,大步迈进了她房间,然后砰一声关上了房门。 “你自己换还是我给你换?” 林初揉着发痛的手腕,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他,然后头一扭拒绝道:“我不换。” 余光才瞥到身前高大身影向她靠近,下一秒,她肩膀就被推倒,上半身倒在了床上。 “啊!” 话音刚落下,下半身穿的短裙就被齐原泊一把拽下,林初挣扎着想要坐起身,不料齐原泊先一步骑跨到了她身上,虚坐着,伸手去解她外套扣子。 林初挣扎得厉害,却又被齐原泊一手攥住两只手腕握住,举到了头顶。 他行动迅速,拽着她套装上衣的下摆,就把衣服从她头上脱了下来。 她少女纤细白嫩的腰肢就那么撞进了他眼里,胸部小巧挺立,包在奶蓝色的内衣里,只露出肉滚滚的一部分,齐原泊眼皮狂跳:内衣和套装甚至都是顺色,所以她在搭配衣服的时候在想什么? 想她接下来会如何被孟恪行一点点地剥开吗? 他现在有理由怀疑她内裤也是套装,齐原泊压着眉毛,表情一沉再沉,没犹豫,伸手去脱她的裤袜,在手掌往下拽的那一刻,他脸上啪就被林初甩了个巴掌。 清脆的一声响起,却没止住齐原泊的行动,门口突然传来门铃声,应该是孟恪行到了。 齐原泊不理会,弓着腰,两手握住林初大腿把人往上一托,然后又再次扯住了她裤袜的边缘。 “你不行……” 用力的前一秒,他终于止住了动作,抬头看床上的女孩,眼泪已经冒了出来。 门口再次连续响起两遍铃声。 林初缩着脖子,头拧向一侧,哭得特别伤心,眼泪哗哗往下掉,迅速打湿床单。 齐原泊跨在她身上,看着身下的人哭得楚楚可怜,小脸被他气得都发红,肩膀一抖一抖,连带着胸脯也一抖一抖。 亲手把她欺负哭的这一刻,一瞬间冲走他刚刚所有嫉妒… “好了,我不看了…” 话说完,身下的人调转了身子,头埋在床单里继续哭。 齐原泊侧身也倒在了床上,一手圈紧她的背,一手扣住她后脑勺,把人搂在怀里。 外面的门铃已经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几声敲门声。 齐原泊扣住她脑袋的手,悄悄放在了林初耳朵上,搂在她脊背上的手掌轻轻摩挲,滑嫩的触感透过他的掌心传递。 林初在他怀里还哭泣不止,确实是被欺负狠了。 “我给你道歉好不好…?” “可是宝宝,你不可以穿成那样去见他…” 他去吻她头顶,柔声说道。 快八点半的时候,孟恪行终于在小区门外等到了林初,穿着上学时最常穿的白色羽绒服,远远看去和个小雪人一样。 他在冷风里吹了快半个小时,不是他傻不知道找个店取暖,只是他穷,进附近哪家店都掏不出钱消费,所以他只能在风里干站着等她。 林初远远看见他,昨晚的兴奋劲一点都没有,她甚至一瞬间有些反感:如果不是他,自己又怎么会被那个疯子缠上。 “林初。”声线和冬日里从屋檐上垂下的冰棱子一样。 林初抬头看他,这个傻子不知道是不是等她太久了,被北风吹得眼角和鼻尖都红透了,一看就是被冻透了。这副可怜样,林初一瞬间心软。 她伸手去牵他的手,冰凉到她下意识想要缩回手。她忍不住握住他手掌,手指揉搓他掌心,想要传递些温度给她。 她脸颊被他一只手捧住,“怎么看起来好像不太开心?你妈妈不同意你出来?” 林初摇了摇头,她真是被他欺负狠了,心里的委屈一瞬间涌上来,伸手去抱孟恪行的腰,头埋在他胸前。 头顶是孟恪行一下又一下的呼吸声,而腿心是被齐原泊远程操控着的震动棒… 两人到图书馆时已经快九点半了,特别费劲地找到了两个挨在一起的座位。 路上,孟恪行带她去吃了早饭,又从路边买了根糖葫芦递给她,好不容易才看到她的情绪振奋了一点。 但他不知道的是,林初稍微开心一些,主要是因为她被迫夹在腿里的东西没有动。 因为震动棒迟迟没动,林初甚至渐渐适应了异物,她做题渐渐投入,尤其是身边还坐着孟恪行,使她有一种在班级里上自习的沉静感。 她咬着笔头,特别专注地解题时,肩膀却突然被人戳了戳,她从试卷上抬起头,回头去看,是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男生,手里拿着手机,屏幕上是一个二维码。 “你好,同学,打扰了,那个,可以加你个微信,如果不方便,也没关系…”他弯腰在她身旁,保持着很有分寸的距离,礼貌说道。 林初侧眼看身旁的座位,是空的,孟恪行不知道去哪了,她又下意识低头看了眼她身上被齐原泊强迫穿上的灰色卫衣,然后抬头冲那个男生摇了摇头。 那男生说了句“抱歉”后就转身离开,林初却握着笔,眼睛落在了孟恪行桌前的手机上,被搁在手机支架上,因为正在播放b站的解题视频,所以手机并没有锁屏。 “高三七班季微星。你这么在意,直接去问吧,问他俩做过没……” 齐原泊的那句话徘徊在林初脑海里,她呆呆着望着孟恪行播放视频的手机,片刻后,抬眼看了下门口,然后伸手拿过了他的手机。 迅速切到微信聊天界面,在搜索框里打上了“weixing”,界面立刻跳出了联系人“季微星”,林初快速点进去,按照刚刚头脑里的计划,先搜索聊天记录,她打了个“做”字,上下翻动着带这个字的聊天记录,都无关紧要,她又删除了这个字,打了个“套”字,聊天记录空空如也,林初表情没有太大变化,只是又在搜索框里打了个“喜欢”,有一条相关的聊天记录,时间是一年半以前,由季微星发来,内容是“你喜欢吗?”,林初点进这条聊天记录,这行字下面是一张图片,图片里是一只放在礼盒里的钢笔,礼盒上印着“bernardshaw”,林初认识这个品牌,萧伯纳。 林初来不及再多看,她在退出前一秒,手指滑到了聊天界面的最底端。 倒数第二条消息:“你呢?对我有意思吗?”时间是去年八月份,消息发送方是季微星。 倒数第一条消息:“你收到信了吗?”时间是一周前,发送方是孟恪行。 林初心沉了一下,却也不能再耽搁,关闭了聊天框,切回原来的视频播放界面,把手机放回了手机支架上。 而不远处,孟恪行在窗外目睹一切。 林初察觉到孟恪行坐回座位,她假装握着笔在学习,手却被身旁的人突然握住,林初回头看他。 不得不承认,比起同龄男生因为生活顺遂人生幸福以至于总带点楞劲时,孟恪行这种眉眼间自带疏离和淡然的调调就是特别吸引小姑娘。 他拇指摩挲着林初的手背,低着声音柔声问道:“饿了吗?去吃饭?” 两人牵着手顺着沿街商铺走,中午时分,北风小了些,太阳也暖烘烘的。 孟恪行低头去看身边的人,被冬日的阳光包裹,脸颊上皮肤清透嫩白,勾引着人去咬一口。 他也的确就这么做了,低头,在她嘴角上落下很轻的一吻。 吻完后,本来还好好和他并肩走路的小姑娘,就钻进了他怀里,手搂着他的腰,人半挂在他身上,蹦蹦跳跳着继续向他索吻。向着餐馆走路的两人,也幽幽然拐进了某条小路。 小路偏僻无人,寂静幽深。孟恪行低头,林初手扶着他脖颈,和他接吻。 两人上一次吻得这么深,还是林初故意找他那次。像雪一样的人,此刻也会燃烧起温度,手搂着林初的腰,脑袋往前拱,用力吞吃吸吮。 林初闭着眼睛,身体和他紧紧相贴回应他,投入到万物好像都褪去。 直到,腿心里的东西开始震动。 孟恪行舌头正伸在林初嘴里,突然被她牙齿咬了下,他搂着林初,察觉到她突然浑身抖动了下,呻吟从她口里溢出来。 孟恪行觉得有些不对劲,就停了行动。 震动棒在林初腿心小幅度抖动,但她之前也只是被齐原泊用手指插了几下,人还特别敏感,一阵又一阵的震动在她里面搅着,搅得她腿心发痒,腿根发软,忍不住想要叫出声,手扶着孟恪行的手臂,又怕他看出自己的怪异,脸埋到了他胸前。 “怎么了?” 林初闻言难耐地忍着震动棒一波又一波的冲击,死死咬着唇,在他怀里摇头。 孟恪行搂着她,能很清晰感受到她的抖动,疑惑间,却被林初踮脚吻住。 他闭着眼,由着她舌头伸进来,主动吻他,软软的小舌在他口腔里扫荡,舔到哪里哪里痒。尤其是,她比之前更软了,刚刚闭着眼凑上来吻他时,小舌头都快伸出嘴外了,脸颊潮红很深,媚得他鸡巴立刻硬了。 “嗯…”她脑袋靠在他脸颊旁再次呻吟在孟恪行耳边时,孟恪行一边肉棒胀得更粗,一边品出了不对劲… 这么安静得小巷子里,哪里传来的有规律的震、动、声… 他心里大概有个猜测,想伸手去确认,却想起了上次他想多碰她一些时她的反应,所以孟恪行只是搂着她,迟迟没有伸手。 可是他,也很坏诶。 所以他假装没有察觉,继续吻住她,趁她有些迷糊时,把人往上托了托,然后用鸡巴隔着裤子去蹭了蹭她的腿心。 嗯,强烈的震动都打在他鸡巴上了。 所以,她是在逼里夹着东西来见他? 孟恪行边吻着林初,边分神抬眼看了下太阳,很亮,只是有些东西似乎没被光束照见呢。 上位者 孟恪行垂眸收回目光,怀里的女孩抖得更厉害了,高频率的震动声似乎并没有把她从情欲里唤醒,她并未察觉到自己已经守不住秘密。 孟恪行手托着她的臀,把人往自己身前按了按。 林初突然就感觉她夹着的震动棒进得更深了些,一瞬间,她爽到指尖都在抖,小脸皱起,往孟恪行颈间埋着头。 “初初,你有没有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 已经快软成泥的林初闻言才警觉了一些:他是察觉到什么了吗? 林初伏在他肩头,努力清醒了些,脑海中疯狂想着如何应对。 “没有听到……” 话音还没完全落下,有一只手就伸进了她裤子里。 林初心紧张得直跳。 “那这是什么?” 说话间,孟恪行抬腕握着震动棒柄端在林初穴里抽插两下,随后他又扣住,缓缓地一点一点将震动棒抽出好多,只留一个尖尖抵在林初逼口。 林初低头看了眼他伸进自己腿间的手臂,然后头一扭又埋回了他颈间,嗡声说道:“不…不知道…” 抵在穴口的尖端来回戳弄却不深入。 林初被搅得更难受了,心里又羞愧不止,她整个人现在好像被人五花大绑,捆在了城墙上,示众羞辱,逼迫她承认自己的不堪。 孟恪行感受着手心强烈的震动,以及小逼里吐出的湿热气息,颈间忽然有温热的液体,轻轻的抽噎声在他耳边响起。 有笨小孩想通过示弱来为自己开解。 好可爱,太可爱了。 孟恪行手指扣着震动棒,往缓缓地送,感受怀里人身体一点点紧绷,虽然看不见,但可以想象她眉毛皱在一起的表情,他再一点点抽出,她会忍不住泄出淫叫,带着压抑,却又藏不住乖娇。 淅淅沥沥有好多淫水往孟恪行手中流。 “所以,现在是算我在玩你还是算齐原泊在玩你?” 清冷的声线说出那个名字时,最后一层窗户纸也被捅破,林初的心理防线也跟着被击溃。 她特别怕,怕他觉得自己是脏小孩,怕他觉得自己站在了他的敌方阵营。 所以她哭得更凶了,眼泪呼呼地往孟恪行颈间流,“是他一直在欺负我,我甩不开他…” 孟恪行察觉到她从他身前抬起头,眼神随着她的动作去看她,湿漉漉地眼睛带着点怯意看向他,“我和你一样讨厌他…” “但是我躲不开他…” “是他一直在缠着我…” 林初看眼前的脸,她解释一番后,对方好像毫无波澜,林初甚至都有些不确定他是否真的生气。 孟恪行低着头听着她的话,手握着依然在运行的震动棒在她穴口又轻轻蹭了几下,然后撩起眼皮抬眼看着她问:“含了多久?一上午?” 林初闻言立刻摇头,“没有的,一直都没开,”,边说着边低头去寻找孟恪行的另一只手,然后牵起来,又抬眼看着他说:“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只会想着你,所以就把这个给忘记了。” 语罢拉着他的手,抬到自己脸颊边,歪了歪脑袋,去蹭他的掌心。 像主人脚边卑微乞求怜爱的小狗。 林初恨死齐原泊了。 她坐在房间的书桌前,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心情十分烦躁地看了眼毫无音信的聊天记录。 两小时前,她发给孟恪行一条消息:“你吃晚饭了吗?” 他直到现在还没回复她。 中午的时候,她已经很卑微地向他道歉了,但这人还是不愿意跟她继续去吃饭,扭头就走了,只是还带走了震动棒。 最开始林初没觉得有什么奇怪,只是回到家后,她慢慢品出了不对劲的地方,他扭头就走说明他生气了,可他带走震动棒这个罪魁祸首是什么意思呢?难道他不应该非常厌恶和嫌弃这个由齐原泊放进她身体里的“示威工具”吗? 林初用了好久才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而之所以她迟迟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是因为此时此刻她根本不会把孟恪行往烂了想。 夜更深一些时,satanbar里躁动的音乐鼓点不断敲击,灯光幻彩迷乱,酒精味升腾在密闭又拥挤的空间里。 齐原泊被一群男男女女夹在中间。 “让弟弟玩。”旁边某个染着银灰发色的高个男生拍了拍齐原泊肩膀,并伸手把酒瓶递给了齐原泊。 晃动的音乐响起,齐原泊接过酒瓶,捏住了他身前坐在沙发上的女孩下巴,然后把瓶口塞进了她嘴里。 在周围一群人的起哄声中,他一手插兜,随着音乐轻轻晃动着腿,另一只手指稍稍托着瓶身,漫不经心地往身前女孩嘴里灌酒。 速度太快,女孩来不及咽下去,好多酒顺着她的嘴角,一路顺着纤细的颈骨流到了胸前的衣服里。 嗡嗡,裤兜里的手机传来震动声。 齐原泊插在兜里的手拿出了手机,信息发送方是林初,内容是一张图片并配文:哪种好用? 他单手点开信息,一张淘宝截图就那么出现在了他眼前。 图上是各种情趣手铐,齐原泊心思跑远。 愣神想着怎么回复时,手腕被人拍了拍,他扭头一看,女生已经被他呛到脸都憋红了。 齐原泊放下酒瓶,搁在身后的桌上,撇下众人抬步往酒吧外走,边走边语音回复道:“你俩玩这么花?” 叮咚,他很快收到了对方的回复:一个“嗯哼”的表情。 接下来两天,他又陆陆续续收到了林初几条消息,都是找他帮忙挑选情趣用品。 手铐、皮鞭、蜡烛…… 他最开始也提醒林初,大意是她和孟恪行用的东西,是不是应该问问孟恪行的意思? 但对方坚持让他选,他则也很乐意效劳。 直到今天上午,他被迫八点起床,在书房里跟外教上了两小时的课,又被按着练习听力。他刚听了五分钟就不耐烦了,趁外教离开书房,他关了耳机的声音,光剩个耳机戴在脖子上,头一歪,枕着胳膊睡觉。 特殊的消息提示音响起,齐原泊脑袋还趴在自己一只胳膊上,另一只手则在桌上摸索自己的手机。 仍是一张图片和一句配文。 齐原泊以为又是让他这个怨种来给这对小情侣挑选啪啪用品,歪着脑袋,百无聊赖点开了微信。 “好看吗?” 齐原泊看到图片渐渐坐直了身体。 一件白色半透的蕾丝裹身情趣内衣,后背交叉绑带,套在假人模特身上,某处地方被打了码,挡住了关键部位。 …… 林初接到齐原泊电话的时候正在做竞赛试卷。 她摸过手机,看也没看,就接通了电话。 “什么意思?”对方声音有不自然的沙哑。 林初放下笔,坐在椅子上转了两圈,“觉得你很懂,来问问你。” 话音落下,有很低的一声轻笑顺着听筒传林初耳朵里,“宝宝,是个男的都很懂。” “那…” “穿给你看看,好不好…?” 一天后的上午十点半,jy酒店6808行政套间的房门被叩响,已经等了两小时的齐原泊此刻慢吞吞站起了身,慢悠悠踱着步子去开门。 房门被打开,站在他面前的是穿着藏青色长款羽绒服的林初。素颜,头发看起来似乎都没怎么打理。 齐原泊握住她手腕,轻轻一拉,把人带了进来,然后用脚踢上了房门,眼睛上下打量着来人,想必一路穿风越雪而来,鼻尖还是红红的,脸颊白透透的,好像一个冰雪丸子。 但是嘴上并不饶她,大手掐住她下巴,掰着她脸颊来回看了看,“你怎么区别对待呢?来见我就打扮这么丑?” 林初懒得鸟他,下巴从他手里抽出,往房间里一步步走,来回仔细打量,“多少钱一晚?” 齐原泊插着兜跟在她后面,“一万五。” 话音落下,女孩侧脸,淡淡看他一眼,“破费了哈。”,然后幽幽然向着半开放式的卧室走去。 齐原泊一路跟着她进来,见她目光若有若无地往床上落。 嗯,这场鸿门宴他吃定了。 “好热……”女孩佯装抱怨。 齐原泊闻言暗暗勾了勾唇角,然后走到了林初身边,手插着兜,低头去找她的唇,然后吻住。 林初仰着脖颈回应他,但她羽绒服还没脱,热得很,没多久就拍了拍他手臂,示意他停下。 齐原泊又含了一会儿,轻吻了她几下后,才放开她。 林初刚要脱下外套,羽绒服的领口就被人的手指勾住。 “不是?你没穿?” 齐原泊手指勾着她衣服,垂眼瞥了下,却只看到一件灰色卫衣,满脸失望。 “还是被他撕烂了?” 说完,他脸颊就挨了林初一巴掌,但是力度不大。 “什么眼神?我穿在最里面了啊。” “我不信。” “不信算了。”林初语罢,转身就要走。 齐原泊反手抓住她手腕,然后转身,“信信信,脱了吧,不脱我怎么帮我的好哥哥先验验货。” 他这一张贱嘴,每天不知道要从林初那里讨多少打。 说完后,女孩又被他逗生气,伸手把他推到了床上,他顺势牵着她向后一倒躺在了床上,林初骑跨在了他大腿上。 窗帘还没拉,有小雪被北风吹着往窗户上扑,外面的世界透着灰白白的寒冽。 “一个要求,我脱一件,行不行?”林初说。 齐原泊抬眼看着以上位者姿态跨坐在她身上的女孩,两人一只手手指相扣,掌心互相抵住。 “十个要求都行,只是宝宝,别再折磨我了,我忍得快爆炸了…” 交换(边缘,女S男M,不喜勿) “那先靠到床头。”林初眼神示意齐原泊靠过去。 齐原泊回头看了一眼后,搂着她的腰,手掌按着床垫,靠到了床头。 “脱一件。”他轻搂着女孩的腰,淡淡提醒她。 林初没拖延,立刻拉开羽绒服的拉链并脱下扔在了床的另一侧。露出来的是灰色卫衣和牛仔裤,连一点点白色的蕾丝边都看不到。 齐原泊咬着舌尖,眼神上下左右地来回打量她,手不安分地在她腰间摩挲,并顺着衣摆往里伸,本意是想伸进去看看她到底穿没穿,却被林初察觉到。女孩一把把他的手拍开。 “不相信我,就不玩了。”她作势就要从他身上起身。 “那你总要让我严到货吧,总不能你提的要求我全满足了,但你实际没穿,那我太亏了。” “好,再满足我一个要求,让你验货。” “说。” “闭上眼睛。” 齐原泊依言闭眼。眼前陷入一片黑暗,耳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他察觉到身上的人坐起了身时,下意识担心她跑掉,立刻伸手去牵住她的手。 下一秒,自己鼻尖就蹭到了柔软的衣服上,浓郁的少女香味萦绕在他鼻尖前,他一瞬间脸颊上被一片温热的气息包围。好像是她的胸腔离他脸颊极近。又下一秒,传来了一些金属碰撞的声音,然后就有一只软软的小手牵住他右手手腕。 齐原泊刚刚察觉到不太对劲,想要睁眼,下一秒,自己右手手腕上就有束缚感传来,他睁眼扭头一看,咔哒一声响,林初已经把他拷在床头的木质栏杆上。 还真是“鸿门宴”。 林初刚想从他身前撤回身子,衣服背后却突然伸进了一只手,她皱眉,低头去看齐原泊,感受那只手在她背上摩挲,指尖顺着脊骨来回蹭弄。 “放心了吧,我真穿了,没有骗你。”林初手扶在床头,低头看着齐原泊说。完事,又俯身,凑过去亲吻他的嘴角,低声向他说道:“‘这件’下面没有别的衣服了噢。” 齐原泊伸在她衣服里的手慢慢揉搓,感受着蕾丝的粗粝感,提要求道:“脱上衣。” 林初点头头,手臂交叉,手指刚碰到衣服下摆,就听他又说道:“把窗帘拉上啊,宝宝,被别人看去了。” 林初没理他的话,直接干脆地脱了卫衣。 空气又那么几秒钟陷入安静,齐原泊默默感受着自己全部血液往阴茎涌,他几乎是立刻勃起。 他何德何能,值得她费这么大劲来玩自己。 他感觉自己视线甚至都有些模糊,分不清是衣服更白还是她皮肤更白,半透的蕾丝掐在那么细的腰上,晃得他眼晕。挺立的锁骨被白嫩皮肤包裹,脖颈纤细又脆弱,把那样一张小小的脸,衬得清纯又可怜。 今天她哪怕打算玩死他,他也会心甘情愿地咬钩。 只是臀部以下还被牛仔裤包裹住。 林初感受到身下人的不对劲,即便已经拷起他一只手,但仍有些慌乱,手臂胡乱在自己身前挡着,然后屁股向后移了移,坐到了他腿根上。 片刻后,她才低头,伸手隔着齐原泊的裤子,摸上了他的阴茎,手指轻轻揉捏两下,抬头看他一眼说道:“硬得好快。” 齐原泊没说话,睫毛耷着,手掌拂上她头顶,轻轻抚摸着,“还有什么要求?” 话音落下后,就看到坐在他腿上,轻抚着他裆部的女孩摇了摇头,然后抬眼看向他说道:“我给你撸吧。” 林初看他点头,然后坐起身,撩起他上衣的下摆,往前跪行了两步,把衣摆递到他嘴边,“咬住。” 齐原泊伸了伸脑袋,张嘴叼住,然后重新靠了回去。 林初也往后退,随后两只手摸上他的腰带,因为不熟悉男士腰带的结构所以颇为费力地才解开,随后软乎乎的小手勾着齐原泊内裤往下拉,倏忽,又长又粗的鸡巴就直愣愣得弹了出来。 “好大…”女孩低着头兀自如实感慨。 其实只要她抬头,凑近,就会发现某人脸色已经烧得不正常了,脸颊偏小麦色的皮肤透着不正常的红,每一次呼吸都很重。但是他表面却越发淡然。 温热的掌心圈住阴茎,用力的那一刻,齐原泊爽到浑身冷颤一下,眉毛痛苦皱起,费劲忍着才没哼出声音。 林初加重了些力道,迅速抬眼了他下后,小手开始上下撸动。 一波又一波的快感直冲齐原泊大脑,尤其是少女曼妙的身姿裹在朦胧的蕾丝中,随着给他手淫的动作,胸前那个大大的蝴蝶结在他眼前不断跳动,晃得他眼神迷离。 林初动作逐渐加重,却挡不住手里的肉棒越发硬挺,感觉离射精还有好远,她额头上却已经出了薄汗。林初两只手齐上阵,动作一刻不停地给他撸,马眼开始有液体冒出,她手指抵住轻揉。 “啊…”瞬间,齐原泊忍不住叫出了声。 听起来脆弱又敏感地一声传进林初耳朵里,她突然就更兴奋了些,手上有了力气,拇指故意去按压扣挖马眼。 只听齐原泊一声声叫个不停。 她拿捏着他最脆弱的地方,抬眼缓缓往上看,眼神一点点略过他肌肉紧致的腰腹,又划过他的胸肌,嘴巴还叼着衣服下摆,头难耐地侧向一旁,脸上的表情痛苦又淫荡。 她好爽,被他叫得越来越爽,手里玩弄的鸡巴像是一个遥控器,指挥着他的行动,她干劲十足,身上也越来越热。 “为什么还不射啊。” “骚货…” 一句话把齐原泊骂醒了些,有些人已经站在他头顶耀武扬威了呢。 他手指摸上她下巴,轻轻晃动两下,“主人,你含一下,它很快就射了。” 林初闻言,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抬头看他,然后侧身,拽着自己的羽绒服帽子把衣服扯到了身前,然后一只手伸进口袋里,掏出了两样东西。 林初拿着,回神看他,问道:“可以吗?” 齐原泊看了眼她手里的东西,“裤子先脱了。” 林初依言,坐直身体,脱下了牛仔裤。 齐原泊还记得林初发给他模特图,图片上这件衣服后面是开裆的。 直立立的鸡巴竖在两人中间,齐原泊垂着脑袋,抬眼看她慢悠悠脱衣服。 先露出的是平坦的小腹,随着她的动作一点点往下,大腿逐渐被剥出,细嫩匀称腿根被白色丝质的荷叶边拢住。 齐原泊能感受到自己阴茎又有液体泄出。 他咽了咽口水,在以为下面就是光滑的腿时,随着林初的动作,被半透白丝包裹的膝盖和小腿肚逐渐显露出。 齐原泊眼皮都跟着狂跳,大脑里想把人拉过来顺着开裆的情趣内衣把阴茎插入的她小逼里的欲望达到了顶峰。 啪嗒,火光点燃了蜡烛的烛芯,极度灼热的烛液滴到他小腹的那一刻,他痛得立刻忘了刚才想要爆肏她的冲动。 “你买的是情趣用的吗?”齐原泊皱着眉反问。 谁家情趣蜡烛滴身上这么疼…… 话音没落下,啪嗒啪嗒,又是两滴温度极高的烛油滴在了他胸前。 “再废话往你阴茎上滴。”女孩说着手就握住了他鸡巴,掐住来回晃了两下,平静又恶劣的威胁他。 就像当初他威胁要把她推到马路上让她脑袋被车轮碾出脑浆,语气一模一样。 齐原泊被她搞得开始不爽,随她动作不停,不断地往他身前滴着蜡烛,他愣是不再哼一声。 林初着急了些,掐住他阴茎的手又收了力气,拇指再次去狠狠揉搓他马眼,这次却没那么奏效,身下的人不再像刚刚那样叫得脆弱又淫荡。 唔,她不退步,一手握住他阴茎,一手拿着蜡烛,几乎要把烛油滴满他的腰腹,可是他就是不再叫。 腰部、肋骨、右胸、左胸…… “嘶…”极其痛苦的一声倒吸。 林初闻声立刻低头去看,滚烫的烛液滴在了他左胸那一点点的胸尖上,并迅速干涸凝结。她见状,立刻调整了下自己身子,跪在了他身侧,伸手,又按住他肩膀,倾斜手里的蜡烛,又往他右胸胸尖滴了一滴,红色的烛液穿过空气瞬间低落在他挺立的乳尖上。 “啊…”林初立刻抬头看他的表情,忍耐又痛苦,眉毛眼睛鼻子全皱在一起。 唔,好可怜,也有一些可爱。 她忍不住低头去亲吻他,先吻他的嘴角,抬头看他没从痛苦里缓过神来,又接着去亲吻他的鼻尖,空着的手掌去揉他的脸颊,像是在安慰痛哭的小孩。 齐原泊整个胸腹被蜡烛烫得灼痛,痛感在蜡烛滴下来的那一刻是极其尖锐的,之后并不是不痛了,相反比起温度褪去的速度,痛感减弱则慢得多。 从小到大,谁敢这么对他?他为了吃口香饭,看她穿件情趣内衣,他容易吗? 心里其实已经有些生气了,尤其是她故意把蜡烛滴到他右胸乳头上时。 但没想到,她下一步就主动吻了上来,动作极致温柔,手臂搂着他,把他脑袋主动揽到她怀里,又来亲吻他的额头。 脑袋往她软软的胸脯上一靠,只消一瞬间,齐原泊的气就又消了。 齐原泊伸手,一手揽住她的腰,凑过去和她接吻。 吻着吻着把疼痛也给忘了,头不停地往前拱,只恨右手被她拷住限制了行动,舌尖卷着她的吞吃,来回含弄,咽下她所有的津液。 放在林初腰腹的手悄悄地往下滑,边吻着人,边用手指在小小的紧闭着的菊穴戳弄几下,然后继续往前滑,来到某个湿软的地方。 他把上面那张嘴吻得越深,下面这张嘴就会疯狂翕动,不停地吐着淫水。 齐原泊试探性地往里插,到但下一秒手臂又被她拍开,他不悦地耷了下睫毛,轻轻咬了她舌尖一下,然后唇划过她脸颊,停到了她耳边,“主人,我还没射呢,你得负、责、啊…” 掌控(边缘) 听他说完这句话,林初立刻移了移脑袋,离他远了一些,眼睛往窗外瞥下,北风仍在呼呼吹着,没有放晴的迹象,她又看回床头的手铐处,拷得死死地,林初便在床上跪着后退了几分,然后转身在自己外套口袋里摩挲。 齐原泊见她又去衣服里摸东西,就知道她还有招没使完,眼神只落在她后背上,半透的白色蕾丝包裹着纤细瘦削的脊骨,他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抚摸时,林初拿着东西回身了。 一条粉色的短蛇鞭。 柄端握在她手里,齐原泊没犹豫立刻伸手去抢,林初立刻闪开了身子,他则因为被拷着抓了个空。 “你身上只有一件了。”齐原泊提醒她游戏规则。 “嗯。”林初回答。 “但我不想看你光着身子,没意思。” 林初闻言没回话,只是缓缓向着床尾爬去,爬到他两腿之间后,然后她站起了身。 阴茎被她的脚重重踩住时,痛感和爽感一并直冲齐原泊天灵盖,他忍耐地皱起整张脸,抬眼去看她。 脚被丝袜拢住,脚趾微微蜷起,脚踝的骨骼顶起覆盖着的白丝… 还没来得及往上看,阴茎就被她的脚掌重重踩着来回碾压揉搓,齐原泊爽到失神,眼睛瞬间蒙上了一层雾水,手掌下意识想要抓她的脚,却因为被拷着,碰不到她。 林初一只脚踩他,耷拉着眼,看他表情,见他侧着脸,爽到睫毛发抖,唇也不自觉微张,拿着蛇鞭的手就抬了抬。 鞭尾扫过他的耻骨、腹肌,上面还星星点点散布着她滴下的蜡液,林初此时才开心了一点。 一切都按照她的计划来,下一步她就是要用鞭子抽打在他身上,解一解自己被他欺压太久的气。 思及此,她脚上又加重了几分力气,然后抬手,鞭子跟着扬起,等她轻轻一落,鞭尾扫过空气,到时候重重落在他身上,让他好好知道什么叫痛。 “啊!” 咚一声响,两个人撞在了一起,齐原泊手心里还紧紧攥着鞭尾。 林初被他拽倒在他怀里,想要挣脱,却被他一只手臂紧紧困住。 “你有按游戏规则来吗?”齐原泊低头质问她。 林初脸一扭,拒绝回答,却又被他抱着反身压在了床上,又被他单手穿过腋下,往上提了提。 等他紧紧压着她,两人距离挨得极近,鼻尖蹭在一起,呼吸纠缠,林初才知道害怕了。 “你不按着规则来,我是不是也可以不按照规则?” 他手扣住她后脑勺,眼睛盯着她问,语罢硬挺的鸡巴在她腿间顶了顶。 “刚刚这么牛,等我真操进去…”极轻的声音在林初耳边响起,连同湿热的气息一并钻入她耳朵,话还没说完下面的小穴就被龟头戳了戳,好痒,她忍不住咬住唇,手想要推开他,“把你的小逼捣烂,你才知道谁是主人…” 林初听得心烦,费劲从两人身子中间抽出手臂,想要推走他的脸,只是刚抬手,手腕就被他抓住,然后就被他吻住。 吻到脖颈扬起,吻到舌头都收不回去,吻到口水滴在床面洇湿床单,吻到窒息感扼住喉咙,吻到她整片身子好像化成一滩水。 贴得太近了,每一处肌肤都好像贴在一起,两人体温都好像一样了,没有任何缝隙。 齐原泊抬了抬头,低眼去看她,整张脸好像被水糊了,什么眼泪口水汗液全混在一起,他晃了晃她下巴,看她缓缓睁开眼,迷蒙着水汽的眼睛看向他,人还没有回神,受情欲余韵的趋势细嫩的手臂不自觉地攀上他脖颈,然后眼神从他眼睛滑到他嘴唇,自己主动抬头,先来蹭他的鼻尖,随后软乎乎的小唇微微张着,凑上来贴他的唇,想要继续和他接吻。 齐原泊没给她,往后撤了撤脑袋,然后手摸上了她大腿,掐住腿根,把她腿往上搬了搬,鸡巴又开始擦着外阴蹭,龟头很快被她流出的淫液粘湿。 他就算真操进去,她此时此刻又有几分反抗的余地呢? 齐原泊心里盘算了很久,然后单手抱着她,把她提着床头靠着。 林初眼见着清醒了几分,开始抗拒,手扶着他另一只手臂,想要从他怀里钻出来,但奈何一条腿被他抱住,阴茎就抵在她穴口。 她斜着身子往外动一分,他抵着龟头往她穴口进一分。 等真的半个头进来,异物感就非常强烈了,她难受得收缩,只感觉阴茎又往里探深了些。林初不敢动了,她怕他真全插进来。 “不玩了…”她拧着身子头也不回看地说,“你抽出去。” 说完,齐原泊还真就全抽了出去,林初察觉到又立刻想跑。但他又顺着润滑的穴口插了进来,进得比前一次更深。 “坐直身子。” 林初无奈依言照做,背靠在床头,看齐原泊跪在她腿间,然后一只手用力掰开她大腿,在她不听话合上腿之前,双腿抵住了她腿根,单只手臂又压住她腰腹,林初下半身动不了一分。 而齐原泊另一只手还被她拷住。 “你乖,我就蹭蹭,不乖,我去射进去。” 语罢,抬眼看她,“明白吗?” 水淋淋的龟头开始在穴口来回滑动,顺着逼口戳进红烂的软肉里,小逼极度敏感,会甬道会立刻收缩,夹着龟头,就想往里吃。他于是多喂了几分,可是有人就便口是心非,说:“好深,不行,出去…” 可是宝贝,你声音娇得都快流出媚水。 齐原泊握着鸡巴依言往后抽,龟头从肉洞里拔出,和淫水拉出长长的银丝,他用手指刮了一点,送到嘴边尝了尝,剩下那些全塞到了林初嘴里,在她口腔里肆意搅弄,搅出唔唔的声音。 鸡巴也没放过她,开始有频率地抽送,整个头全进去,然后再拔出来。 有淫叫从她嘴边泄出,淫水顺着逼口往外流。 龟头被她穴口卡住的一瞬,爽意顺着他尾椎骨也一路往上爬。齐原泊从她嘴里抽回手,再次握住鸡巴,插得更大力了些,但是不能一插到底,怎么都解不了渴,于是他把整根都贴上,温柔立刻包裹柱身,鸡巴紧贴着逼口,上下蹭着。 身下的人更难耐了,他撩起眼皮快速看了眼,胸前的大蝴蝶结被她抖动的身子震得一抖一抖,小腰裹在白丝里难耐地抽动。 齐原泊收回目光,见蹭得太久,阴蒂已经被剥开,红肿肿的,他手按着龟头特意去蹭她阴蒂,只磨了几下,她身子就扭得格外厉害,逼口也收缩的频率也加快。 他加快了蹭动的力道与速度,“宝宝现在好敏感,是不是要喷了?” 林初不回话,头难受地往一侧拧,靠在了他被拷住的那条手臂上,手指开始紧抓床单,喘息随着他蹭阴蒂的频率加快。 “嗯…不…” 顶端的前一刻,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可惜林初此刻压根注意不到。齐原泊伸手捞过她的手机,“孟恪行”,三个字就那么出现在了他眼前。 齐原泊一边更用力地蹭她,一边划开了接听,手机被他扔在她小腹的前一刻,积累到顶端的林初开始潮喷。 “噗嗤、噗嗤”一股一股全喷到齐原泊阴茎上,烫得他都跟着发抖,射精的冲动已经达到顶峰,他死死忍住,毕竟游戏才终于来到最好玩的地方。 潮喷的奇怪声音让电话那边先行试探反问“林初?” “嗯?”林初还以为是齐原泊在叫她,在高潮余韵里下意识地回应。 肉棒还在她逼口蹭着,她刚还没缓过去,新的一波又被挑逗起,她皱了皱眉拒绝道:“不要了…”, 声音暧昧黏连一部分顺着空气传到齐原泊耳朵,一部分顺着听筒传到孟恪行耳朵,他反问:“什么?” 不一祥的清冷声线响起,林初才意识到了不对劲,她立刻顺着声音去看,然后低头就看到了被放置在自己小腹上的手机。 她立刻伸手想要挂断,但却被齐原泊一下抓住了手腕,什么话都不用说,他甚至也不看她,只是盯着两人胯间,用龟头再次插进她穴口。 林初觉得这人此刻每个毛孔都写满了挑衅,她深吸了口气,然后沉了沉,力图使自己声线保持平稳,对着手机说到:“我在忙,待会儿再打来。” 说着就感受到阴茎往自己身体里钻,好深,好痛,她眼泪被逼出来,身子想躲又无处可躲,手指无力地抓着齐原泊被拷住的手臂,脑袋也靠在上面,她快撑不住要叫出声了,可是那人怎么还不挂断电话… “你在干什么?” 特别冷静沉稳的反问,林初感觉自己又一次全盘暴露,她只觉得自己此刻特别像是跪在堂前被审问的犯人。 “说话。” 林初摇着脑袋,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孟恪行,他好凶,怎么隔着电话却比要把鸡巴插进她穴里的齐原泊还凶。 “你和齐原泊在一起?”声线冰冷。 哇,林初再也绷不住,扑到齐原泊怀里大哭。 “好了,宝宝,没事儿。”齐原泊边哄她,边把电话掐断扔在了一边,手臂搂着她,“别夹,别夹,等会儿真射进去了…” 可是怀里的人好像压根没听见,头就埋在他胸前,哇哇大哭。 “你看,我就告诉你他很坏吧,你还不信…” 嘶,齐原泊被夹到皱眉,担心真的无套射进去,费了好些力气才拔出来。 搂着她,低头去找她的唇,先吃掉了她脸上的泪,然后才吻住她,手包裹住她的手掌握住了自己阴茎。 舌在她嘴里搅,带着她的手撸动,鸡巴被她手心圈住,用力发狠往上顶,耻骨一下下撞着两人的手掌,发出轻微的啪啪声。 嘴含着她舌头吞吃,所有的气息全部交融在一起,是绝对的亲密无间,手掌握住她手背更用力地攥紧撸动,身体上下颠动,带着手铐发出金属碰撞的声响,直到积累到极点,脑袋紧紧贴着她脸颊,最后用力上下撸动,紧接着就是一股股地射出。 他爽到抱着她,脑袋和她靠在一起失神,林初也反抱着他。 “他好坏…”她靠在他肩头,颇为委屈地说道。 眼见自己“洗脑”成功,齐原泊确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我抱着你高潮,你却和我说另一个人坏? 他后悔了,后悔刚才心疼她,没真把精液灌进她逼里… 如果那样,她一定不会感叹另一个人坏… 识破(H) 两人洗完澡,林初穿好自己的衣服,提起自己的外套,准备离开,却被齐原泊拉住了手腕。 “不开心?”齐原泊坐在床边,把她拉到自己两腿间,反问。 见林初不说话,表情又有几分不耐,他又问道:“因为被孟恪行发现了?” 她依然不说话,齐原泊手臂搂住她的腰和腿,把她往自己身前带了带,眼睛看着她的脸,继续问道:“他有什么好的,你和我说说。” 明明是清纯挂的长相,可是偏偏带着点倔劲,此时嘴角下压,脸上有明显的不悦。齐原泊看她又为孟恪行和自己生气,心比被人淹在水里还难受,可是又忍不住,忍不住哄着她。 “我之前是不是说过,你不要来掺和我们俩,”林初板着脸反问:“你现在一次又一次是在干嘛呢?” 齐原泊也冷脸了些:“这次是我求着你来的吗?” “嗯,是我主动来找你的。但是我和他出去约会,你逼我换衣服,把情趣用品塞进我身体里,是怎么回事?还有刚刚,为什么非要接听电话,就非得让他知道是不是?” “噢,那你是怎么个意思?一边偷偷和我上床?一边再吊着他?那就是我现在影响你把我俩隔绝开了?你就为这个和我生气呗?” 空气陷入良久沉默。林初深吸了口气,冷着语气说道:“咱俩没下一次了。” 齐原泊看她吐出这句话,从她脸上移了移目光,双眼无神地在地面扫了一圈,身上力气都好像被泄走一半,双手从搂住她腰身改为牵住她的手,目光重新落回她手上,深深地提了口气才说道“下次不会了…” 说完,缓缓抬眼看她表情,补充道:“肯定不会了。” 手臂又重新搂住她,“能不能留下来和我一起吃饭?” 等林初回到家已经快下午了,她心情差,人往书桌前一坐,看着外面灰白的天地发呆。 经过这两次的事情,她对自己和孟恪行的关系已经没有了任何把握,估计此时她给他打个电话,他可能都不会接听。 而今天去找齐原泊也很失败,她本意是想把他拷在床头抽他几鞭子就走,却差点把自己折进去。 挫败感和慌乱感压在她心头,林初无处排解,摸起张卷子就开始做题,埋头进试卷里什么烦恼都能忘记。 第二天因为化学竞赛组要凑在一块开会,林初就起了个早,往学校赶去。 她假期平时起得都晚,突然早起,整个人困得很,直到推开教室门她还在打哈欠,微微佝偻着背,往自己平时最常坐的靠窗位置走。 可等她走到课桌旁边,却惊讶地发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背影。林初抬手揉了揉眼睛,又看了看教室周围,都是熟悉的面孔,除了眼前这位。 孟恪行肩膀被人轻轻拍了拍,他回头去看,就见到女孩略带惊讶地表情。 “你怎么在这?”她边问边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换了。”林初听他淡淡说道。 换了?什么换了?从数学竞赛换到化学竞赛?还有叁个月省赛,他在这个节骨眼从数学竞赛转到化学竞赛? 林初满脸不可置信地看向他,却见到身边的人侧着脸,并不看向她,只是静静地翻看着试卷。 林初一肚子的疑惑,却瞥见指导老师进了教室,只能先压下,直到课堂结束,她快步追上正在下楼的孟恪行。 “能不能和我把话说清楚?” 孟恪行闻声回头,少年裹着黑色旧款的工装派克服,脸颊比雪夜还冷,看向她时,眼睛好像会流淌过一丝温度。 林初站在他身后几阶楼梯上,被他暧昧不清的态度搞得有些生气,她现在需要他给一个清晰的答复,到底有没有因为齐原泊而生她的气?如果生气了为什么又费劲调转来和她一个竞赛方向? 林初直勾勾盯着他,眉毛微微皱起,但他却迟迟没有给她回应,直到身后有谈话声和脚步声传来。 林初辨别出是熟悉的声音,她没法再和孟恪行僵持,缓了缓神色,下意识整了整衣服,只等和身后的同学打个招呼。 可是突然,一只手掌就那么伸到了自己身前,手指指尖微微曲起,掌心摊向她,是向她发出牵手的邀请,而他们身后的脚步声已经非常清晰。 林初低头看着他伸出的手,一瞬间有些愣神。而她不行动,那只手就那么静静举在那里,直到身后的声音已经响在她耳边。 “林初!”林初肩膀被人拍了下,林初回头和来人对视,是竞赛组的同学,随后他们的目光齐齐落在了那只有些突兀的、伸向林初面前的那只手。 气氛一时间似乎有些焦灼。 林初意识到自己正在被孟恪行以一种无声的方式强迫,她是有些生气,可她又不忍心真的推开他的手,把他晾在这里。 所以,她在身后两位熟人目光的注视下,最终还是反握住了眼前的那只手。 好冰的一只手,可是她的耳朵几乎一瞬间烧红,她没做好准备公开自己的情感状态,可又不得以被迫做出了这个决定。 而林初身后的两人,默默对视一眼,然后了然于心,给林初留下个暧昧的眼神后,先一步离开。 校园里,恋爱这种事情,给两个人知道,和给二十个人、二百个人知道没区别的。 当被孟恪行牵着手,顺着校园里的小路走时,林初低垂着眼,突然想起了齐原泊骂她的某句话。 她愣神间,冷不防被身前的人轻轻拽了一步,撞到了他身前,然后他低头轻吻她。 很轻的一个吻。 “很快就要省赛了,为什么要转来化学竞赛组?”林初抬眼看他问道。 空气里的寒意逼人,校园里寂静无声,她话音落下后,他没有立刻回复,而是又牵了她的手,放到嘴边轻吻,然后才看向她,静静说道:“这是我的投名状。” …… “我想比他更有诚意一些。” 孟恪行隔着冷冷的空气缓缓描摹着她脸上闪过的每一个神色,当眼神看到她又咬着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时,他歹念几乎立刻升起,但是手上动作仍然轻柔,拇指缓缓揉了揉她脸颊,“跟我回家好不好?” 孟恪行带着林初往他家走,在进小区之前,拐进了一家便利店,他让林初在门口等他,随后自己推门进去。一排排的商品货架堆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孟恪行一一略过,然后停在暖柜前选了瓶牛奶,随后走到了收银台处把奶放了上去,最后他伸手从一旁的架子上抽了一盒避孕套,随手搁到了收银台上。 收银员先是被他的手吸引,顺着手往上看,是一张极清冷疏离的脸,偏偏又还带着稚嫩,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这样一个人,这样的年纪,如此淡定地买避孕套,收银员又不由多看两眼。 孟恪行装好避孕套,推开了便利店的门,然后把奶拧开盖,递给了林初。 林初一手举着奶喝,一手被他继续被他牵着,往他家走。 她是特别搞不清孟恪行的态度,但最起码此刻他看起来不像是生她气的样子,所以她立刻发挥鸵鸟精神,心里想着只要他不生气就好了,这样还不用自己给他解释。 两人就这样回了家,林初嘴里最后一口奶是被孟恪行吞下,在门板后面,他搂着她,舔舐掉她嘴里所有的奶香,把女孩亲得唔唔唧唧,直往他怀里钻。 气息纠缠,她手臂顺着他衣服伸进去,搂着他的腰,脸颊轻蹭着他,在他怀里拱着。孟恪行被她闹得轻笑了两声。 两个人搂着往卧室走,孟恪行牵着她坐在了书桌前的椅子上,横抱着她,继续吻她。 林初闭着眼沉醉般回应他,搭在他颈上的手指不自觉缓缓摩挲着他的肌肤,带着凉意的柔滑触感顺着指尖传来时,她能清晰地分辨他和另一个人。 孟恪行边吻她,腿支着地,带着转椅挪动了一下方向,手慢慢摸索到书桌下的抽屉旁。 两秒钟后,有嗡嗡的声音传入林初耳朵,但她沉浸在吻里,压根没在意,直到她的手被反握住摸上了一个东西。 林初离开他的唇,低头,看着那个之前被齐原泊塞进她身体的、又被孟恪行带走的震动棒,心里一瞬间有些尴尬和羞愧,眨了两下眼,盯着腿间的震动棒,反问“什么意思?” “可以吗?” 孟恪行抬头亲她,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意味询问。 看似请求,实则威逼。他大可以重新买一个新的玩具,可是偏偏就要掏出齐原泊那个,林初手臂还搭在他脖颈,看着他的脸,睫毛浓密,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她终于开始察觉到自己需要重新审视一下眼前这个人。 “不好,我不要这个。”林初头一拧拒绝道。 孟恪行搂着她,她刚刚拧头转身拒绝时,鼻尖刚好蹭过他的,此刻转过头去,一副抗拒的模样。 孟恪行睫毛掀起又落下,最终眼神落到眼前女孩的嘴上,算起来上次吃到这张嘴巴是五天之前,那这中间空白的时间呢?那个人占有过多久,用什么样的姿势?舌头也会舔到她舌根吗? 心被一瞬间揪住。孟恪行盯着她的唇,又重新吻了上去,这次也比刚刚强硬许多,妒火中烧,人都变得有温度。 手掌掐住她的下巴,舌在她嘴里肆意搅动,又叼住舌尖用力嘬动。 气温迅速升腾,林初很快就被他吻到包不住口水,脖颈仰着承受。 林初被吻到后仰着,手去扶他的肩膀,不料却突然察觉到自己裤子被人拽住。她有些抗拒,伸手去推他,挣扎间,裤子已经被他半褪至胯骨间。 舌还被他吸吮时,忽然穴口传来了高频率的震动,林初受到刺激,人跟着一抖,不留神咬住了孟恪行的唇,她拧着身子反抗,讨厌他明晃晃地用齐原泊的东西来欺负她。 可是穴口的震动棒把他压的很紧,规律的跳动击打着穴口,棒身上上下下蹭动,以极快的频率击打着穴肉敏感地神经。 林初难受地不行,往后躲着身子,但是腰部又被他牢牢箍住。穴口越来越湿热,林初浑身都开始紧绷,无措间,反身回去,抱住了眼前的人,手臂搂紧他的脖子,感受着身下的冲击。 “那天为什么又和他搅在一起?” 林初被穴口的震动棒刺激的难受,头直往他颈间蹭时,却听他低头轻声质问。 可是她要怎么解释?林初不知道,埋在他脖颈里的脸颊轻晃,摇着脑袋拒绝回答。 可是随着她的沉默,她清晰地感受到了震动的棒身开始一点点顺着穴肉被送入。 “啊…” 压抑的一声喘动直接把孟恪行叫得更硬了,眉毛压了压,手上用力,干脆把柱身全部抵了进去。 捣进来得太快,快感一瞬间把大脑打到空白,林初根本受不了,手指死死攥着孟恪行的衣服,难受到眼睛鼻子全皱在一起。 “呃…唔…不要…”她开始胡乱的叫着。 噗嗤、噗嗤,孟恪行一上来就是最快的速度抽插,震动棒一进一出带出无数淫水,流得他手指都黏糊糊的,还有他耳边女孩的喘息也是黏糊糊。 “被他操了吗?” 林初原本就被他手上的动作搞得神志不清,结果又听他低着声音在她耳边逼问…她难受无措得只能在他怀里乱拧。 “他可以进去,但是我却连摸一下都不行?” 手上抽插的速度有多快,他问话的语气就又多平稳沉静。 震动棒一次次磨过g点,林初的快感已经累如危卵,面对他的压迫,林初只知道搂着他,脸深深地往里埋。 抽插的速度再次加快,林初大脑已经接近空白… “回答我,他插进去没有?” 插?“没…”她艰难地挤出一个字,随后半张着嘴,腰腹抽动一下,开始潮喷。 淅淅沥沥的淫水全浇在了孟恪行身上,他一手搂着她,垂眼看她在自己怀里高潮喷水,好像尿了一样,半隐在毛衣里的纤细腰肢迟迟不能放松下来,再侧眼,是她半插到满脸红晕神志不清的样子。 “撒谎。”他低头看着靠在他肩头的人,泪水糊了半脸,眼神还没聚焦,小嘴可怜巴巴的半张着。 “没有撒谎…我讨厌他…”林初又把脸埋回他颈间颇为无力地回答说。 “可是他不是这么告诉我的。” 话传到林初耳朵,她稍稍有些回神。 “他告诉我,你给他撸、给他口…给他…” “唔。”孟恪行剩下的话音还没说出口就被林初的小手飞快捂住了嘴巴。 女孩脸上还有没褪去的红晕,头发被汗液打湿粘在了脸颊两侧,浅棕色的眼瞳里带了显而易见的着急和慌乱。 孟恪行把她的表情全盘收进眼睛里,然后手掌握住她的手腕拿下她捂住自己嘴巴的手,看着她继续慢慢说道:“给他操,并且他还告诉我说,有图片、有视频。” 女孩眉毛几乎是立刻皱在一起,眼睛慌乱又疑惑地眨了眨,然后低头去躲开他的眼神。 只是下巴又立刻被他掐住,但是只是掐住,并没有强迫她抬起头,手指微微收了收力气,“告诉我,我要不要相信他?” 空气陷入了短暂的安静,直到孟恪行掐住她下巴的那只手手背上又温热的液体啪嗒啪嗒落了上去。 女孩坐在他腿上,低着头,头发柔顺着披散在颈间,白色的毛衣裹着纤细瘦削的身材。 半晌后,孟恪行的手被她牵着反握住,她低着头,抽噎了下后,用鼻尖轻蹭他指背,低声说道:“我喜欢你,不用再试探我、折磨我了,好吗?” 说最后两个字时,她抬头直勾勾看他,眼神还湿漉漉的。面对他时,她是真有够卑微的。 可是不够,即便她已经如此可怜卑微的向他诉说心意,可他依然觉得不够。 啪一声,他托着她站起身,然后拉着她大步就往浴室走。 叁下五除二地就扒光了两人身上所有的衣服,随后猛然就把她拉进了淋浴间,在花洒极速的水流打在两人身上时,他一手拽住了她的头发,俯身,吻了上去。 水流很快把两个人全部打湿,赤身裸体的两个人严丝合缝地搂在一起亲吻。 孟恪行隔着水摩挲着少女的身体,肥嫩嫩的小屁股,极细的腰肢,当他吻得深的时候,他手臂搂着的腰会摆来摆去的拧动,蓬勃至顶峰的占有欲使他在这一刻想完全把人融进自己身体里、血液里。 “转过去。” 她会很乖地听他的话,转过身去,手扶着墙壁,小屁股微微撅着,等着他下一步的行动。 孟恪行隔着水汽上上下下打量着她的全身,一只脚插入她两脚之间,轻轻用力,她的两脚就会配合着分得更开。 “啪!”极为清脆的一巴掌落在了林初屁股上时,她浑身都抽着抖了一下,“啊!” 紧接着她头发被他从身后拽住,“再撅高一点。” 话音落下,腰肢就塌下去一些,白嫩的屁股就抬高了些。 “自己吃进去。” ?林初被烧得全身泛着粉色时,神思摇晃,听到他这句命令,什么自己吃? 她是真的不懂… 额头抵着墙壁,微微转头看他,却发现这人站在她身后,一手虚扶着她的腰,鸡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避孕套,但神色依旧漠然冷淡,只是脸蛋被熏红了些。 随后就看他睫毛半搭着,眼神在她屁股处扫了一眼,然后抬眼看她,“你的手握着我的阴茎然后插进你自己的阴道里,懂了吗?” 话音落下,就看到,林初立刻扭回了头去,很久很久她都没有行动,也看不到她的表情,一时间只剩头顶的水流依旧快速倾洒。 时间一秒一秒的度过,直到有一只小手慢慢摸索到了自己身后,反握住了那根又粗又硬得鸡巴,呃,只是抓住很简单,但是自己插进去却有些难。 她身高不太够,只能踮起了些脚,屁股撅更挺翘了些,然后摇着屁股,去找鸡巴。 只是刚刚蹭到龟头,“啪!”,她莫名其妙又被甩了重重地一巴掌,差点没给她疼出泪来,真想放手扭头就不干了。 可是她清楚,这可不是齐原泊,压根不会耐下心来哄她。 她反手握住鸡巴在自己屁股上胡乱戳弄,她经验少得可怜,怎么可能能够在这种姿势下找准位置插进去。 所以,半天过去,她累得呼呼冒汗,也只是能勉强用穴口蹭着柱身。 可是孟恪行是真的不帮她,反而时不时要甩她几巴掌,清脆的巴掌声一响,有人心里爽得要翻天。 这怎么可能插得进去啊… 抓住鸡巴的手忽然松开,孟恪行没反应过来时,就被人转身忽地抱住,温香软玉撞进怀里,然后还可怜巴巴地撒娇,说:“办不到,办不到…” 说着,脸颊就在他颈间蹭着,又抬头去啄他下巴,想着法讨好他。 这一套下来冰山也得融化… 两人又粘在一起亲,最终搂抱着离开了浴室,又返回了卧室。 摊倒在床上时,继续滚在一起亲吻。 直到孟恪行把她两腿架在了自己跨的两侧,然后和她分开,直起了背,林初被他居高临下地看得难受,手扯过一个枕头就埋在了自己脸前,孟恪行随着她去,跪在她两腿间,腰往后扯了一点点。 穴口很湿,指尖轻松就能插进去,一摸全是淫水,他抬眼看了看把自己埋起来的人,看不清脸,只有尖尖的下巴露出。 他握住了鸡巴,抵上了穴口,小嘴一张一合,快速嗡动着,还发出咕咕的声音。 饿了。孟恪行心想。 然后抬手扯开了枕头,一手扶在她腰侧,一手扶着鸡巴,开始缓缓往里插。 “嘶…”他被夹得倒吸出声,眉毛紧紧皱在一起,真的太紧了。背更直了些,改为两手握住她的腰,慢慢继续往里送。 “嗯呃…疼…” 林初也痛得皱眉,孟恪行听着,继续行动,随着送得更深,鸡巴开始被敏感的甬道紧紧咬住,他忍得艰难,又爽得不行,鸡巴从来没被这么大的力气攥住过。 他深呼一口气,微微闭着眼,挺着腰,继续往里插,最后一点时,用力挺腰一插到底。 “啊…” 异物感让林初特别难受,她已经痛得流泪,孟恪行俯下身,去亲吻她,感受着甬道剧烈的收缩渐渐减弱。 随后,他缓缓提臀,抽出了一些,然后又缓缓挺腰,再度送了进去,眼睛盯着林初的表情看她的反应。 直到她渐渐适应,然后他开始拔出更多一些,频率也加快一些,用力一顶,女孩就会仰着头难耐地忍受。 林初只觉得自己身体里好涨,龟头每一次劈开又撤出,剐蹭着她最敏感地地方,身体里的所有意识像是被抽出,只有缓缓地一次次撞击。 她慢慢适应,手臂搂着他,闭着眼和他要亲吻,嘴巴也被填满时,林初才觉得更舒服了些。 她边被他缓缓地抽插,边仰着头去回应他,主动把舌头送出去,去追他的舌,去咽下他的口水。 孟恪行感受到她的主动,反问:“喜欢?” 话音落下又被她捉住亲着,听她含含糊糊地回应,“喜欢…” “特别喜欢你…” 孟恪行搂着她开始加快频率,鸡巴一进一出,撞得林初又难受地不行。 他吻着她,开始慢慢大开大合起来。 真操起来,林初又再承受不住,柱身每一次都填得满满得,龟头刮过上壁,引起酥麻。 啪啪啪,脑海间一时只剩下了这种声音,林初被操得迷糊,汗水糊在脸上,倒灌进眼睛里。 “好快…慢一点…” “不行…” 林初被操得手臂乱摆,却被孟恪行一下握住了手腕,手臂发力,白的像冰雪的肌肤下肌肉隐隐迸发,林初脑袋再也拧动不了,但身上的人却摆臀操得更凶,每一下都好像要凿进她身体里,重重操进她灵魂里。 “孟恪行…” “慢一点…” 他仿佛没听见,依旧握着她脖子,发狠用力抽送,啪啪声一时间不绝于耳。 … “趴起来,后入你。” 林初迷迷糊糊,被操得像在水里泡了一圈,慢慢消化着他的命令,等他全抽来后,又拍了拍她大腿,催促她。 林初抵着床垫,翻了个身,跪在床上,屁股对着孟恪行撅起。 他手抓着奶子揉了揉,又轻抚了抚,手扶着高高撅起的屁股,低着头,准备再度插进去。 “咚!咚!咚!”沉闷又大力敲门声突然传来进来。 林初刚要反应过来,又被孟恪行挺腰后操进来。 “不想死给我滚出来,孟恪行。”声音顺着门板传入,砸门声好像要把门板砸烂。 林初听出了是谁的声音,她疑惑地抬头往门口的方向去看,却被孟恪行按住腰大力抽插。 “唔…”林初跪着,鸡巴极快速地捣进去,后入操得深,每插进来,她都被磨得发痒发木,他挺着腰快速抽送两下,她跪着的腿都快支撑不住,直发抖。 一时间,林初把什么都给忘了,忘了门口来了个不速之客。 “赶走他。” 孟恪行动作停了,只剩肉棒还埋在里面,被黏糊糊的淫水泡着。 林初意识还没全聚拢,趴在那听他的要求,脑子里没解决方法,呆呆地放空,却突然感受到他肯定又要抽她,身子提前一缩,结果他只是抬手握住她的腰,缓缓地小幅度操了两下。 林初被搞得头都大,齐原泊好好地又跑来干嘛呢?当初怎么答应她的全忘了… “不理他,他就自己走了。”林初跪趴着,稍稍侧脸回复孟恪行。 却冷不防突然被身后的人拽着手腕直起了背,强迫她回了回脸,“不说喜欢我吗?我抱你到门口,再说一遍。” 林初不可思议地抬眼看他,鸡巴还插在她逼里,温度却极速褪去,这张脸,看一眼就能想起极北地区的永夜。 但她现在觉得,他就是活该,活该一辈子活在痛苦里。 “我不说。”林初冷脸回说。 孟恪行闻言只点点头,迅速褪出来,然后一把抱起林初,走到了门口。 他看林初咬着牙,越靠近门边。反而愈发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知道她是怕真的给齐原泊听到他俩作爱,怕齐原泊心里难受。 孟恪行怒火中烧,啪把人抵在门板上,抱着她又硬生生挤进去,操她。 极低啪啪的声音,顺着门板传出,齐原泊心都快被捶烂了,他喜欢的女孩,被他这辈子最恶心的人上了。 千斤中的铁块好像砸在了他身上。 到底怎么做,她才能回头看他一眼,而不是总被这个杂种牵着鼻子跑呢? 那天他心疼她,只进去个头就出来了,然后她转头就和孟恪行上床… 隔着门板传来的声音,他听在耳朵里,心难受到已经木了… 伪命题 一场爱,做得叁个人都不开心。 年关将至,天气寒冷,齐原泊和戒了瘾一样,之前巴不得把人捆在自己身边,现在微信上连句话都不说。 孟恪行也销声匿迹,完全不见踪影。 林初自己一个人在家里病了叁天,一病就到了大年叁十,今天她终于不用再输液,而许言又来拉着她出去玩。 林初穿着最厚的羽绒服和雪地靴,带着口罩和围巾,被许言拉来了ktv。 要是姐妹局就算了,偏偏许言这个大e人,一攒局就是大局,浩浩荡荡十几个人,每个人在房间里拿着话筒嚎一嗓子,把林初嚎得心烦意乱。 她拿起羽绒服就出了房间,下楼,站在出口处,烈烈北风一吹,夹杂着浓重的烟味,味道呛得她直冒眼泪。 她更烦了,一扭头,就看到叁个男的聚在一块抽烟、吐痰,素质全无。 “公共场所,抽什么烟?”林初手插在口袋里,眼睛看向那群人冷冷说道。 叁人当时正被路对面停着的黑色布加迪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却突然听到了有人质问的声音。 “哎呀卧槽,你是不是有病?这他妈的大马路上我们抽烟,碍你这傻逼什么事了?”其中最膀大腰圆,一手掐着烟,先回骂林初。 “你烟钻我鼻子里了,就碍着我的事了懂不懂?”林初眼睛也不眨地回怼。 “卧槽,你他妈挺拽啊!”胖子先一步逼近林初。 “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林初看着比自己壮好几倍的人,眉毛却都没皱一下。 “操”胖子抡起自己粗壮的胳膊,就想扇眼前这女孩,却不料被一旁的同伴拉住了。 那人精瘦,染着黄毛,一脸猥琐相,看向林初说道:“美女不让抽,那就不抽”,随后又回头,冲着那剩下的俩人喊道:“都他妈给我掐了!” 那两人一脸不服地扔了烟,独剩黄毛上前一步,冲林初油腻一笑,“怎么样,妹妹,哥哥够意思吧,你说不让干的事情,那铁定不能干。” 他一步步靠近,伴随着极强的烟味,林初却不退后。 远处跑车里,齐原泊双臂抱在胸前,隔着前挡风玻璃,压着眉毛,看着ktv前正发生的一切。 窦泊宇坐在驾驶座上,从车前移开目光,转头看向旁边的人,“都这样了,还不上去救救人家?” 语罢,窦泊宇眼神滑向了齐原泊腿上的手机,屏幕上是经纬地图,中心有个红点在闪动。 “昨天没来打球是不是也去蹲她了?自己在诊所前干巴巴等了叁个小时?” 齐原泊闻言不答话。 窦泊宇往前看了一眼,看见那黄毛一步步靠近林初,“真不管?” “不管那走了”,说罢窦泊宇就踩了脚油门,发动机立刻轰一声响。 “她故意的。”嗡嗡的机器轰鸣中,齐原泊幽幽地吐出了这句话。 ?窦泊宇疑惑看向齐原泊,只见这人完全无视已经启动的车子,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北风呼啸,掀起齐原泊身上的机车服,他手插在口袋里,低头向前走。 有人玩他,就是比玩狗还简单。 黄毛伸手刚要碰到林初衣袖时,却突然听到了一声“咳”,声音很短很低,真像是不经意地一声咳。他抬头去看林初身后的人,眼神相接,一切仿佛在无声都言明。 眼前叁人火速灰溜溜消失,留下两人,谁都不愿意看谁。 空气中还有淡淡的烟味,齐原泊闻着,忽然觉得自己烟瘾也犯了,想来上一根,分神间,林初已经转身,向着ktv里走去,看也不看他。 跟上还是不跟上,行动比大脑先一步做出决定。 林初步子小,他步子大,但是两人之间一直隔着半米多距离,其实这点距离,齐原泊一步也就追上了。 直到林初头也不回,走到了包厢门口,手握住门把手的一刻,身后的人终于说话了:“你非得要是进去,那我也跟着进去。” 隔着门板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从门上一小块不规则玻璃,林初已经看到了许言的身影。 门把手被按下时,林初的手终于被某人捉住,并扯着她胳膊,躲进了某个完全黑暗无人的包间。 室内昏暗无比,借着外面的光才能勉强看清人脸。 几日未见,如隔叁秋。 齐原泊心里五味杂陈又翻江倒海,看着她的脸,很难不想起孟恪行把他引到家门口,隔着门板做给他听的一幕幕。 当时那若有若无地一声声呜咽,不过是凌迟处死他的一把把小刀。 他也真是犯贱,才叁天,叁天就忍不住,忍不住又来纠缠她。 林初见他不说话,就光盯着自己看,被他看得心烦,转身,开门就要走。 “你走,要走走干净一点,最好这辈子也别出现在我面前,还有以后也别再故意耍心眼来逼我。” 林初闻言停住了行动,背对着他,略微低头。 “给你牛逼的,同时玩两个男的,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我他妈提醒你几遍,离孟恪行远一点,你怎么样?偏偏上赶着喂到他嘴边。” 齐原泊越骂越来劲,从口袋里摸出烟,啪嗒一声点上,手叉着腰,继续说道:“你他妈的,真让他吃干抹净了,又知道跟我这儿扮可怜了。” “怎么,觉得我格外贱呗?” “贱到就非得上赶着当你的备胎、当你的小叁是吧?” 衣领被他从背后捉住,林初吓了一跳,一回头,在或明或暗的灯光里看到齐原泊的表情时,她一瞬间想起了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你他妈眼泪给我憋回去,哭给谁看呢?” 话说完齐原泊就后悔了,因为按照林初的脾气,搁平时挨他这顿骂,早应该上手扇他了。 可是她这次没有,就可怜巴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又非得自己憋着。 齐原泊看着她的眼神,越看越生气,头也不回地把手里夹着的烟灭在了身后的茶几上,手掌攥着她衣领,把人压到了身后的沙发上。 胸腔起伏,粗重的呼吸声在林初耳边响起,长腿交叉扣住林初的腿,大掌有些粗暴地在她头顶摩挲。 一呼一吸都离得极近,然后过了好久,齐原泊才趴在她耳边说道:“宝宝,你现在说句,说句喜欢我,我…” “就当忘了…” “那件事…” “行不行?” 强硬的语气伴随着语调逐渐减弱,而齐原泊,这位骄傲矜贵的少爷,最后再一次卑微到尘埃里。 回答他的是凉凉的软软的嘴唇。 可是齐原泊不想亲,他耷着眼皮,侧头就躲开林初的吻,但架不住林初又凑上来亲他,他再次躲开,林初又去追他,但还没追到。 电光火石间,有人耐性尽失,伸手推开齐原泊肩膀,就起身离开。齐原泊立刻反手搂住她的腰,低头,主动吻怀里的人。 含着嘴里的小舌,齐原泊百感交集,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都往他脑海里钻,比如他还真是贱,比如这样原谅她,肯定治标不治本,她绝对还敢继续脚踏两条船,比如舌头好软好香…… 当然最离谱的是,他在想,她有没有给他口过……… “嘶”林初舌头被他咬痛,皱眉推远了他,却又被齐原泊攥住手腕,再次吻上来。 “今晚跟我走。不许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