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的谎言（骨科）》 第一章初见 这一天注定不平常。 十岁的杨熠晨听着客厅爸妈激烈的争吵声，坐在房间里根本不敢动。杯子碎了，茶几也碎了，就差没把屋顶掀了。 “老婆，我错了，你冷静一下好不好？” “谁是你老婆？你搞小三搞出个野种，还想带野种回家！你心里还有我这个老婆吗！” … 在妈妈歇斯底里的辱骂中，她大致听明白了。爸爸在外面有个小三，还有个比自己小两岁的私生子。现在小三死了，她那边也没有亲戚愿意收留孩子，爸爸就要带私生子回来养。妈妈知道后，气得都快疯了。 好炸裂，私生子都出来了。爸爸也真够混蛋的，平时看着老实巴交的，没想到背地里竟干出这等事来，还瞒得这么严实。 这么算的话，那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了？突然变姐姐了，好奇怪的感觉。这个不速之客会让她的日子变难过吗？ “我不管，你现在就把他赶出去！不然离婚！”妈妈吼得嗓子都哑了。 “老婆，我给你跪下了！求你了！” … 争吵一直持续到晚上才结束。三人在餐桌上一片寂静，妈妈看上去很憔悴，爸爸满脸愧疚，杨熠晨不敢吱声，低头默默吃饭。 突然，妈妈开口道：“我只是可怜那孩子没妈，没有原谅你。” 爸爸默然点头。他知道妻子的刀子嘴豆腐心，只是心里咽不下这口气。恐怕接下来的一生，他都要在赎罪中度过了。 “晨晨，你把剩下的饭菜端进去，给你弟弟吃。”妈妈扭头看向她，又补充道：“你以后谈恋爱可小心点，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说完恶狠狠地瞪了爸爸一眼。 杨熠晨僵硬地“哦”了一声，赶紧端起一盘饭菜，慌不迭地逃离了这压抑的氛围。 狭小的客房里，小男孩正蜷缩在角落里低声抽泣。只见他抬起头，俊俏的小脸上布满泪痕，眉眼间的感觉熟悉而又陌生。跟她相比，男孩的脸略微精致一点，眼睛更圆更温润，双唇也更饱满些。 看到杨熠晨端饭进来，小男孩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哽咽地说了声“谢谢”。 “以后我就是你姐姐咯。”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杨文俊。 很多年后，她还能清晰忆起那天小男孩的眼眸，那般清澈见底，却又是那么的摄人心魄。 第二章从天而降的弟弟 在爸爸的好说歹说之下，妈妈终于同意养这孩子。 当时计划生育管得严，爸爸托人走关系才让杨文俊上了家里的户口。原来小三一直骗儿子说爸爸死了，他也是刚刚才得知自己的爸爸还活着，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姐姐。 杨熠晨原以为按照一般重男轻女的剧本，从天而降的弟弟会让她成为家里不受宠的那个。很快，她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虽然名义上是一家人，但妈妈始终无法真的把杨文俊当家里人，甚至一看到那张脸就想起丈夫出轨的破事，便一直明里暗里地打压，拿他当出气筒。爸爸本来性子就软，又自知理亏，只要不是太过分，也不敢多有阻挠。 于是顺理成章的，杨文俊不仅不能上桌吃饭，还要负责洗碗收拾。要不是他年纪尚小，估计其他家务都得一并揽下。 这天晚上，杨熠晨正在卧室里看小说，思绪被厨房里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打断。 “你怎么那么笨？洗个碗都不会洗！浪费我一个盘子……快点，收拾干净！真是废物…” 妈妈骂得真难听。不过就算是亲生女儿的自己，有时也难逃被骂得狗血淋头的噩运。出于好奇，杨熠晨走出客厅假装倒水，实则看热闹。 爸爸也过去了，蹲下身子想要帮忙捡起一地的碎瓷片，被妈妈厉声喝止：“你在这儿干什么？去去去，让他自己收拾！” 说着，她推搡着跟爸爸进了主卧，重重地关上房门，并不打算给杨文俊施以任何援手。 热闹看完了，客厅里鸦雀无声，只有厨房里传来隐隐的哭声。杨熠晨本想回去继续看小说，忽然心下不忍，双腿不听使唤地朝厨房走去。 洗碗池边一片狼藉，小男孩可怜兮兮地蹲在地上，红着眼眶将碎片一片片捡起。看到来人是杨熠晨，豆大的泪珠簌簌落下，委屈地呜咽着：“姐姐…” 杨文俊来家里将近一个月了，杨熠晨仍不是很习惯“姐姐”这个称呼。作为独生女活了那么多年，突然多出个弟弟，换谁也没法一下子接受。她其实并不讨厌对方，只是还不太熟罢了。 “唉，我帮你收拾吧。” 不知是因为同情，还是身为姐姐的使命感，杨熠晨总觉得是要照顾他的。就算他是私生子，就是妈妈再厌恶他，那也是自己的亲弟弟。 血缘的牵绊，是刻在骨子里无法逃脱的宿命。 她小心翼翼地收拾好碎掉的盘子，又检查一遍地上有没有残留的碎片，却一眼看到杨文俊脚边有两滴血迹。 “你怎么受伤了！”她抓起杨文俊的手，殷红的血液从他指缝间流下，“被碎片划破了？” 小男孩点点头。伤口不深，但是在幼嫩的手指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杨熠晨皱了皱眉头，“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你站在这里别动，我去拿药。” 半分钟后，她拿着小药箱过来，细心地给杨文俊消毒伤口，撒上止血粉，又贴上了两片止血贴。 处理完，杨熠晨揉了揉面前比自己略矮一点的小男孩的发顶，莫名有种成就感，笑着问道：“不疼了吧？” 没有听到回答，只有一个柔软的拥抱环上了她的腰间。 杨熠晨心间一颤，一阵强烈的悸动震得她头皮发麻。 爸妈是典型的中国式家长，并不善于表达情感，好像上幼儿园大班之后就再没有抱过她了。 可人是需要亲密接触的，她何尝不希望被人抚摸头发，被人紧紧抱着。此时此刻，杨文俊的拥抱让她肌肤长久以来的干渴得以缓解。 久旱逢甘霖，她刚从书上看到这句话了。 杨熠晨回抱住怀里小小的人，把脸埋进他的头发里。香香的，软软的。 弟弟，这是她的弟弟。 第三章棉花 自那天起，杨熠晨终于有了当姐姐的实感。 只要她呼唤一声“文俊”，那人就会像小狗一样乖顺地走过来，任由她团团抱住。床头的小熊玩偶渐渐被冷落，她怀里现在有更柔软、更温暖、活生生的小人了。 没过多久，杨文俊转入了杨熠晨的小学。姐姐五年级，弟弟三年级。 从前上下学独自一人走的路，如今有了弟弟的陪伴。每当杨文俊扯着她的衣角，用夹子音叫她“姐姐”，像只跟屁虫似的黏在她身后时，她心里就泛起一阵涟漪，总会笑着牵起他稚嫩的小手，用各种零食尽己所能地宠他。 很快，不多的零花钱就见底了，可是新出的一款雪糕她还没给文俊尝过呢。如果问爸妈要的话，肯定少不了一顿数落。杨熠晨咬咬牙，趁他们睡着后从爸爸的钱包里顺走了十块钱。 第二天，两小只吃完雪糕蹦蹦跳跳地回家，一进门就发现爸妈在沙发上正襟危坐，顿感大事不妙。 “你们谁拿了爸爸十块钱？”妈妈脸上透着不言自明的愠怒，“老实交代！” 那时候的十块钱还是不少的。杨熠晨知道认了就是一顿打，连忙矢口否认，“不是我…” “不是你拿的？那就是——” “是我。” 耳边传来弟弟娇弱的声音，他承认了？！ … 之后发生的事在杨熠晨脑海里已是一片混沌，爸妈的怒骂声，皮带抽打的声音，与弟弟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混杂在一起。 … 夜深人静，杨熠晨辗转反侧，终是耐不住性子，悄悄走进弟弟卧室，想要问个究竟。杨文俊也没睡着，一见她进门，登时坐了起来。 杨熠晨开门见山问道：“你为什么要撒谎，明明不是你拿的。”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蠢的人，主动认下自己没犯过的错，白白挨一顿毒打。 小文俊眨巴着眼睛，像是在陈述一件再显而易见不过的事。 “我…我不想姐姐疼…” 杨熠晨瞳孔震动，不由得鼻子一酸，眼圈发红。 “傻瓜！”她气急了，食指顶在他脑门上用力一戳，“你就不会…我们俩都死不承认不就好了嘛！爸爸的钱也有可能是在外面丢的啊！” “噢，是哦…”杨文俊眼眸下垂，随即软绵绵地说道：“没关系，姐姐没被打就好。” 杨熠晨的心彻底软了下来，扑上床一把搂住了眼前的笨蛋。突然的动作碰到了杨文俊的伤口，痛得他闷哼一声。 “啊，是不是弄疼你了？让我看看伤口！” 不由分说，杨熠晨掀起他的睡衣上下查看，身上、手臂上、腿上纵横交错的血痕让人触目惊心。 “打屁股了吗？”她说着就要扒弟弟的裤子。 “屁股就别看了。”杨文俊羞得连忙扯住裤头，“我擦过药了，没事。” “这还没事！”杨熠晨双臂交叉抱胸，撅着小嘴又气又恼，“这次算我欠你的……我会还的！” 杨文俊笑了，甜甜地说道：“姐姐请我吃雪糕了啊。” “雪糕怎么够！你都被打成这样了！”她都快气炸了。 “那…那要怎么…可是你还…” 笨蛋，笨死了，她的弟弟怎么这么笨！被打得满身是伤，还一心想着她请的雪糕！都说要还他了，还半天说不出一句整话来，真是个大笨蛋！ 这么想着，杨熠晨俯身在弟弟的脸颊上亲了下去。 温柔的触感直冲脑门，杨文俊哑然失声。见那人呆呆地不说话，杨熠晨又轻轻抱住了他的身体，似是要用体温抚慰他的伤痛。 “笨蛋…” 那晚，她小小的脑袋里，牢牢地记住了弟弟身上的棉花香。 她的弟弟，像棉花一样软软的弟弟，她可舍不得让别人打坏了。 第四章同眠 穗城的秋天匆匆掠过，就这么水灵灵地入了冬。南方没有暖气，浸透骨髓的湿冷让人难以忍受，夜晚尤甚。杨熠晨蹬了蹬脚边已经没了温度的热水袋，气鼓鼓地起身披了衣服。 “文俊，睡了吗？” “唔…刚睡着…”杨文俊翻过身，揉揉眼看着床边娇小的身躯，“怎么了，姐姐？” “我那边好冷，睡不着。” “噢，那…那你要上来…” 话音未落，杨文俊就感到一阵寒风灌入被窝，姐姐透着冰凉的身体已经躺在了身边。 “哇，你真的好冷哦。” “没听说过吗，手脚冰冷的女孩子，上辈子都是折了翼的天使。” 杨文俊咯咯地笑了，“对，姐姐一定是天使。”说着用小腿肚夹住杨熠晨的脚，试图让她暖一点。 “你这被窝是比我的暖。”杨熠晨感叹道，一双手冷冰冰的不知该放哪儿好。 杨文俊迷迷糊糊地拉起她的小手，放到自己心窝处捧着，柔声道：“那姐姐每天都来这边睡好了。” 杨熠晨小眼儿滴溜溜一转，反正上学都得早起，第二天趁爸妈起床前回自己卧室就好。 “那就这么说定咯。” “嗯，姐姐晚安。” “晚安。” 文俊的手脚又暖又软，比热水袋舒服多了。杨熠晨心想，弟弟果真是棉花做的。被温暖的气息包围着，她的身体渐渐暖和起来，不知不觉地就沉入了甜美的梦乡。 梦里，和煦的晨曦中，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棉花田。小小的文俊站在田边，远远地朝她招手，脸上的笑容迎着朝阳，灿烂夺目。 第五章亲姐弟不能亲吗 随着姐弟俩感情越来越好，父母间的隔阂似乎也逐渐消弭。寒假第一天，夫妻俩吃过晚饭就牵着手出门了，说是跟朋友打牌去。 “文俊，我先去开电脑，你洗完碗就过来！” 主卧有一部台式机，只要爸妈不在家，姐弟俩就会偷溜进去，挤在大班椅上一起打游戏。电脑里存的几款单机游戏都是爸爸下载的，不是打枪就是嘎腰子，血腥得很。平时周末爸爸也会偶尔让他们玩一下，但最多半小时，根本打不过瘾。 他们最近很喜欢玩一款国外3a大作，男主角在游戏里飞檐走壁、劫富济贫，威风极了。两个人都还小，水平一般，姐弟俩就商量好分工，杨熠晨负责操作键盘走路，杨文俊负责操作鼠标调视角和攻击。 “别打那个人了，往右边，跟着气球跑！” “跳过去，姐姐，再跳！” “跳上来了！” 两人一套默契的操作下来，顺利完成一个序列，进入了过场动画。 男女主角的对话高深晦涩，姐弟俩都看不太明白，只觉得坐着热气球在天空中随风飘荡，应该挺好玩的。 下一秒，男女主角在热气球上相拥而吻，满屏都是浪漫的香槟色。 杨文俊才八岁，对亲吻的概念还有些懵懂，便好奇道：“这个，电视上好像也看到过。” “对啊，这很正常的。因为这男的喜欢这女的，所以就亲她咯。” “喜欢…”杨文俊的小脑瓜努力理解着姐姐说的话，然后和屏幕里的画面联系起来，最后得出了喜欢一个人就会亲嘴的结论。 啵—— 他侧过头，腼腆地亲了一下杨熠晨的嘴唇。 “你干嘛！”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我也喜欢姐姐呀。” “可我们是亲姐弟哎！” “亲姐弟不能亲吗？” “当然不——”温软的触感后知后觉地传到大脑，拒绝的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 杨熠晨想起小说里看到过类似的情节，亲姐弟之间这种行为叫乱伦，是会遭天谴，天打雷劈的。 等了一小会儿，预想中的滚滚天雷并未如期而至。 书上说的都是骗人的吧。 “应该…也不是不行吧。”杨熠晨喃喃道，而后将紧挨着的弟弟揽到了自己腿上，“不过呢，你还是亲我的脸吧，那也是表达喜欢的一种方式。” 杨文俊乖巧答应道：“唔，知道了，我听姐姐的。” 她有预感，不这么说的话，这个小傻瓜肯定天天追着她亲嘴，那妈妈不得把他打死啊。 杨熠晨又把脸埋进弟弟香软的头发里，猛吸一口气，突然觉得自己很像诱拐儿童的变态。 不过，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正常人了。 在学校，她是老师公认的好学生；在家里，她是乖女儿，是邻居嘴里“别人家的孩子”。可是背地里，她偷盗、撒谎成性、追崇暴力，儿童的劣性她身上都有。偏偏她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表演得如鱼得水，把扭曲的心理藏得严严实实。 从小到大，妈妈的管教非常严格，这也不准那也不让，稍有不慎就是一顿打骂。经年累月的抗争中，杨熠晨养成了撒谎的习惯，不仅能随口编造自圆其说的谎言，还能不留一丝证据。 现在想来，这是遗传爸爸的吗？ 不过比起来，她应该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毕竟，爸爸留下了杨文俊这么大一个证据。 禁制越多，杨熠晨就越想反抗，甚至到了病态的程度。她不止一次在超市偷东西，只为尝试做不被允许的事是什么感觉。她沉迷于暴力作品，在游戏世界里体验杀戮的快感，在血浆四溅的文字、影像中寻找刺激的感觉。 可尽管如此，她内心深处依然无比的空虚，仿佛生来就缺失了一部分灵魂，穷尽一切也无法填满。 直到杨文俊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她也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总之，有些东西跟以前不一样了。 第二天夜里，姐弟俩在床上躺着，悄声地说小话。 “姐姐，我昨晚梦到我们结婚了！” 杨熠晨没好气地戳了一下他的额头，“小屁孩，知道结婚是什么吗。” 虽然她自己也是小屁孩了。 “就是两个人在一起，快快乐乐地过一辈子啊。”杨文俊奶声奶气的，说得倒还理直气壮，“对了，梦里还有个天使给我们证婚呢！” “你之前不是说，我是天使吗？” “唔——那他是姐姐以前的同事！” 杨熠晨噗嗤笑出了声：“天使很多的，我可不一定认识他。” “天堂塞得下那么多天使吗？” “可能他们有宿舍吧…” 两小只天马行空，话题越聊越偏，最终敌不过困意，牵着手沉沉睡去。 当时童言无忌的玩笑，没有被岁月遗忘，只是静静埋藏在时间之海的深处，泛起点点星光。潮起潮落，总有一股洋流会将其拾起，再次卷到心脏荒芜的陆地上，生根发芽。 —————————————————————————————————————————— 指路《刺客信条：大革命》，不是打广告，但是热气球接吻那一幕真的太美了！就忍不住写进来了。这是唯一时间线的bug，本章大概是零几年（04年吧），游戏是14年的。 第六章你是我的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两年后，小三当初的谎言竟一语成谶。 父亲上班路上出了车祸，意外去世。 那年杨熠晨初一，杨文俊五年级。 失去至亲的杨熠晨第一次有了天要塌下来的感觉，而这种感觉在妈妈崩溃之后愈发强烈。那段时间，妈妈备受打击，变得极度颓丧，好像心里的弦突然断了一样。她伤心、愤怒、不甘，把所有的怨气变本加厉地发泄在杨文俊身上。 那天，杨文俊不过是收拾碗筷时弄洒了点汤汁，便招致杨妈的训斥。 “脏东西！都是你这个脏东西，把我老公害死了！” 一巴掌，脸颊火辣辣地疼。 “害人害己的东西，你就不应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两巴掌，脑袋被扇得嗡嗡作响。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把我老公还回来啊！” 三巴掌，眼泪快要忍不住了。 杨妈悲恸地哭了起来，仿佛被打的那个人是她似的。许是打得手疼，她又找出一条皮带，高高扬起。杨文俊害怕得闭上眼睛。 预料中的抽打并未落下。 他一只眼眯开一条缝，发现杨熠晨不知何时冲了出来，如同盖世英雄一般，高高举起双臂，死死拉住杨妈握着皮带的手。 “白眼狼，你也要跟我作对是吧？”杨妈一怒之下把杨熠晨摔到了地上，愤恨地盯着她。 咚—— 杨熠晨跪下了。 “妈妈，别打了，我就这么一个弟弟…” 顷刻间，杨文俊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他想冲过去抱住那人，手脚却跟失去知觉似的无法动弹。 明明是我把你原本平静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为什么还要护着我？ 就因为我是弟弟？ “滚！你们俩都给我滚出去，滚出这个家！” 杨妈怒目圆睁，双唇疯狂颤抖，抬手指向门口。 “现在就滚！” 杨妈给他们下了最后通牒。她不是在开玩笑。 杨熠晨一脸视死如归，拉起弟弟的手就往外走。出门后，两人一时不知该往哪儿去，便拐到楼梯间里坐了下来。杨文俊伏在姐姐膝上掩面痛哭，哭得涕泗横流，脑袋发疼，直到哭得没有力气了，楼梯间才渐渐安静了下来。 “姐姐，我是不是应该死掉比较好。” 也许杨妈说的没错，是他害得这个家鸡犬不宁，也是他害得姐姐被赶出家门。 一切的一切，罪魁祸首都是他。 只要他死了，大家都会过得更好吧。 然而，一阵痛感打断了他的自怨自艾。只见杨熠晨用力捏住他的下巴，惶恐不安的眼神中覆上了一层与初中生不符的狠厉。 “不许死。”她从嘴缝里挤出几个字，“我不许你死。” 小男孩的眼眶里再度噙满了泪水。 见状，杨熠晨泄气般松开了手，无力地趴到膝头上，低声说道：“也不许离开我。” “那会不会有一天你也不要我了…”小男孩此时已是泪流成河。 杨熠晨微微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然后轻叹一口气，坐了起来。 她侧身捧住杨文俊稚嫩的脸，低头亲吻他的下颌，把上面挂着的泪水抿掉，又一一吻去他脸颊上、眼角的泪。杨文俊瞳孔陡然扩张，呆愣地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眼眸中覆上了一层氤氲的雾气。 “就算全世界都离你而去，我也不会不要你的。”杨熠晨把最后一个吻落在了他的眼上，“你是我的。” 第七章第二次初吻 在时间的洗礼下，生活慢慢朝正轨靠拢，只是再也回不去从前的日子了。 “滚出家门”的戏码重复上演了十来次之后，杨妈似乎也累了。说到底，她并不是个歹毒至极的人，渐渐地也不再为难杨文俊。她本就是事业型女强人，杨父走后，更是全身心投入工作，试图忘记婚姻带给她的伤痛。她在外企打拼到了高层，出差越来越频繁，回家的日子可谓屈指可数。 又是两年过去，姐弟俩都长大了不少。两人就读于同一所初中，杨熠晨升入初三，杨文俊初一刚入学。 这天放学，杨熠晨等不到弟弟，居然发现他在校门附近被几个同学按在地上打，书包里的东西散落一地。她顿时怒火中烧，仗着年级高，直接一人一脚断子绝孙腿，揍得霸凌者屁滚尿流。 浴室里，杨文俊裸着上半身，杨熠晨正在给他检查身上的伤。还好不严重，只是有些淤青，左背还擦破了皮。 “刚刚是怎么回事？又有人霸凌你吗？”杨熠晨担心地问道。 小学时，杨文俊就因为身世被同学霸凌过。他向来性子柔弱，被打也不敢还手，要不是那时候杨熠晨及时出现，把那些人狠狠修理了一顿，后果不堪设想。 他不说话。 杨熠晨轻轻掐了一把他的腰，“抢人家女朋友了？” “没有！”他终于开口，支支吾吾道：“他们…说了一些混账话，我忍不了，就打起来了。他们人多，我打不过。” “什么混账话？” …… 天天来接你的那个女生谁啊？挺骚的啊。 你姐啊，介绍一下呗，让爷亲一口！ …… 这种话，说出来都怕脏了姐姐的耳朵。 “他们…觊觎姐姐的美色…说想亲你什么的。” 杨熠晨愣了一秒，“以后再遇到这种事跟我说，我来摆平。”然后又放下手里的棉签，轻轻地从背后搂住了他，“还有，谢谢你维护我。” 现在他们俩个子一般高，她的头刚好搭在弟弟右肩上。杨熠晨已经发育，但嫌胸罩不舒服，在家都是真空。此刻绵软的胸脯正毫无束缚地贴着杨文俊的背部，让他一阵燥热难安，脸也有点发烫。 杨文俊不露声色地转过身，想要说些什么岔开话题，却突然愣了神。 落日的余晖洒了几缕在杨熠晨的侧脸，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正如她的名字，“熠晨”，是清晨照亮世界的太阳。 好看，真好看啊。 杨熠晨长了张娃娃脸，属于耐看型的小美女。她脸盘周正，脸蛋圆润可爱，双眼似葡萄般水灵，笑起来像弯月牙一样，鼻梁笔直挺翘，嘴唇粉嘟嘟的，饱满而匀称。五官单拎出来算不上出挑，可凑到一起就有种不加雕饰的天然美。 在他心里，姐姐就是全世界最好看的人，没有之一。 杨文俊盯着她的脸，不由自主地问出一句：“姐姐，你亲过别人吗？” “没有啊。” 他眼神虚空地望向地板，小声嘟囔道：“那是什么感觉呢…” “你小时候亲过我啊，忘了？” 亲姐姐，他记得是刚来家里第一年的事，但具体的细节已经有些模糊了。 “没忘，就是那种感觉想不起来了。” 杨熠晨定定地看了他两秒，然后身体微微前倾，侧头亲上了他的嘴，就轻轻地、温柔地、小鸡啄米般亲了一下。那一刻，她在夕阳的笼罩下熠熠生辉，散发出动人的光芒。 杨文俊的脸更烫了。 只见她浅浅地笑着：“现在想起来了。” 第八章情书 自打杨文俊记事起，除了亲生母亲那几年短暂的陪伴外，好像最开心的时光都是跟姐姐一起度过的。第一次打电动，第一次游泳，第一次爬到山顶俯瞰城市的夜景… 第一次亲嘴… 还有… 第一次梦遗…… 杨文俊几乎是在惊慌失措中醒来的。他在夜色里看着自己湿掉的内裤，回想起梦里姐姐婀娜的身影，顿时想给自己两耳光。 怎么可以对姐姐有这么龌龊的想法！ 接下来的几天，他都不敢正眼看杨熠晨了。 父亲去世后，他就隐约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变质。 见不到姐姐的时候，他会止不住地想念；不小心碰到姐姐的肌肤时，他会猛然有种触电的感觉；他会偷偷地看着姐姐，可当她回头与他四目相对时，他又会紧张得挪开视线。 他对姐姐的感情早就变得不正常了，只是自己一直不愿承认罢了。 可是春梦…也太过分了。 姐姐很好，对他也很好。姐姐是他现在唯一的亲人，姐姐是他最重要的人，姐姐是……他的亲姐姐。 不可以…不可以那样喜欢姐姐，那是乱伦，是为世人所唾弃的。 他一遍遍地这么对自己说着。 可是己不由心，身又岂能由己。 在陷入沉睡的梦里，潜意识一次次地跳出来，明目张胆地把他对姐姐的爱恋具化成一帧帧不可描述的画面，在不受控制的梦遗中，把他最后一点自尊心和自制力踩得稀碎。 他真的喜欢上了姐姐。 他也曾试着说服自己，也许是和异性接触太少，身边只有杨熠晨一个女生，才会对亲姐姐动心。可是当他发现女同学塞到书包里的情书时，却是下意识的排斥，只是皱了皱眉，便随手扔到了一边。 这天吃过晚饭，杨熠晨在房间里收拾衣服，突然感到背后有一股视线，回头发现是杨文俊站在门边，不知盯着自己看了多久。 “怎么了？” 杨文俊扭捏地往床边踱了两步，“额…姐姐，你有看到我桌子上的一封信吗？粉色的。” 他倒不是想要珍藏，只是怕姐姐看到误会了。 “哦，那封情书啊。”杨熠晨继续迭衣服，漫不经心地说着，“我担心你早恋，就拿走了。做饭的时候顺手拆开看看，不小心烧掉了。” 好拙劣的谎言。 “…烧了就烧了吧。我又不喜欢她。” “人家还说要给你办生日party哦。”杨熠晨阴阳怪气地说道，酸味都快要溢出来了。 “才不要。生日这么重要的日子…”杨文俊心虚地盯着脚尖，声音越来越小，“只想跟你过。” 听到这话，杨熠晨瞬间恢复了笑容，蹦跶着凑到他跟前，“那你想要什么礼物？” 杨文俊目光躲闪，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丧气地说道：“算了…我想要你也不会给我的。” 他和姐姐一样，都是轻度近视，除了上课和看电脑以外，平时一般不戴眼镜。此刻，他只希望镜片的反光能掩盖住内心的慌乱。 “嚯？——”杨熠晨嘟了嘟嘴，“你说嘛，想要什么姐都给你安排！” 杨文俊迟疑片刻，低声问：“什么都可以吗？” “当然！什么都可以！” 杨文俊抿抿嘴，又咽了咽口水，“那我再想想…” 忽然，杨熠晨欺身压过来，摘下了他的眼镜。她的脸越凑越近，近到仿佛下一秒就要亲上来，逼得他连连后退。 “你干嘛…”他已经被逼到了墙边，退无可退。 没了眼镜的隔档，他像是被卸去盔甲的蜗牛，只能把黏腻恶心的肉体赤裸裸地暴露在那人面前。 杨熠晨抬手拨弄他额前的头发，饶有兴致地用指尖描摹着他眉骨的轮廓，仿佛在欣赏自己精心打磨的雕塑。 “你该剪头发咯，刘海挡眼睛了。” 第九章生日礼物 想要什么都可以。真的吗？ 那想要姐姐……也可以吗？ 不可以！ 杨文俊把脸埋在枕头里，压抑着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 他受不了自己肮脏不堪的想法，却又克制不住对姐姐的渴望，那种求而不得的感觉如蛆附骨，一点一点地啃噬着他的理智。 那如果，退而求其次呢？上次姐姐不也主动亲他了。 就亲一下，就一下。 这样的要求，不算过分吧？ 今年的生日与往常一样，有蛋糕，有生日歌，还有烛光下的许愿。 杨文俊双手合十，默默许下了愿望。 咔嚓—— 杨熠晨将这幅画面定格在相机里。 蜡烛被吹灭，四周陷入昏暗，空气里飘荡着烛熄的焦烟味。 “生日快乐！这个送给你的。” 杨文俊接过礼物盒，摸到里面是一块运动手表，惊诧道：“谢谢！可我还没说想要什么礼物呢…” “你一个礼物想了半个月！我总不能空着手给你庆祝吧。”杨熠晨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捏了捏他的脸蛋，“不过呢，看在今年是你本命年的份上，礼物买一送一！说吧，你想要什么？” “我…那我想……”他快要语无伦次了。 “仅限今天，过时不候哦。” “可以…亲一下吗？就一下！” 闻言，杨熠晨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往后一坐，重重地靠在沙发背上。 “来吧。”她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嘴唇，脸藏在阴影中看不出表情。 如此爽快的答应有点出乎杨文俊的意料。他口水咽了又咽，心脏砰砰直跳。沙发很深，他现在要稍微扭头才能看着杨熠晨了。纠结了一秒要用什么姿势，他便转过身体，一手撑着沙发靠背，一手搭着她的肩膀，慢慢朝她靠近。 一下，就一下。 他在心里反复提醒自己。 借着影影绰绰的月光，杨文俊吻上了她，仅仅双唇相贴，并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撑着沙发的手臂不住地颤抖。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那人的唇瓣，温暖、柔软、甜美… 好想就这样一直亲下去啊。 流连了片刻，他才恋恋不舍地与杨熠晨的嘴唇分开，然后紧张地抬眼看她的反应。 只见她微微仰头，意犹未足般用鼻尖轻蹭他的嘴唇，宛如小动物亲昵的示好。 “对了，还有那个——”她突然停下动作，像是想起来什么。 杨熠晨坐起来，点燃茶几上的烛台，屋内一下子明亮了不少。她又伸出食指在蛋糕边上划了一圈，而后另一只手扶住杨文俊的后脑，将奶油轻轻抹到他的脸上。不是恶作剧的捉弄，更像是在用指尖作画。杨文俊便一动不动地任人摆弄，目光一直温柔地注视着她。 作画完毕，杨熠晨舔了舔食指，笑着说：“好了，我们拍张合照吧。” “好啊。” 咔嚓——咔嚓—— 数张连拍。相机一幅幅照片里，两人紧紧靠在一起。少年面容隽秀，刘海刚不到眉毛，露出恬淡的笑眼；脸上的奶油以鼻梁为中线向两边延伸，绕过颧骨，沿着两颊向下，最后汇合于下巴，构成一个歪扭的白色心形。少女扎着松散的马尾，青春靓丽，笑容甜美，眼眸中闪烁着微弱的烛光。 最后一张照片里，少女闭着眼，侧头亲吻着少年的脸颊。 “……姐姐？” “别动。”杨熠晨捧住他的脸，“奶油不能浪费了。” 一个、两个… 伴随着轻柔的呼吸，更多细密的吻落在了他脸上。杨文俊紧闭双眼，睫毛疯狂颤动，胸膛里的空气被抽干了似的，完全无法呼吸。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要灵魂出窍了。 他不自觉地搂紧那人的腰身，亲吻仍没有停下。杨熠晨红唇微启微闭，一点点抿掉他脸上的奶油，每抿去一点，就用拇指将上面残留的湿润擦拭干净。 扭曲的心形渐渐变得残缺不全，直到被全部抹去。 她把最后一个吻印在杨文俊的嘴角，唇上还带着奶油的甜香。 “寿星公，切蛋糕吧。” —————————————————————————————————————————— 哇！居然有收藏！感谢感谢感谢！！！ 作为一个新人，能有一个读者喜欢我都会非常非常开心了，所以啪一下就把下一章端上来了！ 第十章割裂感 那之后的三年里，两人只以姐弟正常相处，亲密但恪守分寸。他们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起那晚，那一吻也成了他们之间不能说的秘密。杨文俊也不再是当年那个不谙世事的小男孩，不会傻乎乎地问“亲姐弟不能亲吗？” 他知道，那晚的亲吻，是姐姐对他的赏赐和纵容，是偷得的一时欢愉，以后再不会有了。 亲姐弟的身份，是他们最深的羁绊，也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高墙，永远不可逾越。 然而无论他如何忍耐克制，心里对姐姐的喜欢没有减少一分一毫，反而日益加深。他会痴痴地看她温柔明媚的笑容，听她兴致勃勃地聊校园趣事，任她嗔怪着戳他脑门叫他傻瓜…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让他心动不已。 他只能把这份感情悄然埋藏，只要能每天看到她的脸，别无他求。正如他生日那天许下的愿望—— 他想永远陪在姐姐身边。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一个富有磁性的女声把杨文俊从回忆中唤醒，他慌忙收起已经微微发黄的照片，尴尬地看着那人。 说话的是他的后桌罗清。她开朗直爽，总是大大咧咧的，头发极短，乍一看会以为是个长相清秀的男生，有种雌雄莫辨的美。杨文俊性格内向，不善交际，罗清是他高中入学以来唯一的朋友。 “哟，谈恋爱啦？”她刚才分明看见照片上有个女生在吻杨文俊的脸了。 “那是我姐…” “哦哦！就是那个漂亮大姐姐！”罗清的眼睛忽地亮了起来，“那她有男朋友吗？” “你问这干嘛！” 罗清哎嘿一笑，挠挠头岔开了话题：“今天放学打球不？” “行啊。轮到你去借球了。” 盛夏的傍晚天空依然明亮，篮球场一隅，两个身影在快速穿梭。 罗清个子不算很高，但是球技了得，运起球来虎虎生风，带球过人行云流水，关键是投篮还贼准，杨文俊不尽全力的话只能勉强压她一头。 急停，后仰跳投，篮球精准地落入筐内，又是一记漂亮的三分。 “卧槽，罗哥牛逼！” 有时杨文俊会觉得，如果罗清是男的，一定是个大帅哥，还是轻易迷倒一大片女生那种。 杨熠晨在不远处斜倚柱子，看着英姿飒爽的两人专心打球。这个女生她认得，之前去找杨文俊一起放学时，跟她打过几次照面。她不担心他们会早恋，也不介意他们走得近一些，因为在那个叫罗清的女孩身上，她清楚地看到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割裂感—— 一个男生的灵魂，被困在了女生的身体里。 “姐姐！下课啦？”杨文俊一眼看到了场边那人，小跑着奔向她。 罗清竟也紧跟其后，热情万分地朝杨熠晨笑着：“学姐好！” “喏，猜到你们在打球，买了两瓶饮料。”她递过其中一瓶给罗清，“你喝常温的？” “哇——嗯！谢谢学姐！”罗清笑成一朵花，脸上浮了一层可疑的红晕。 “体育室快关门咯。”杨熠晨出声提醒道。 “哦！那我现在去还球，你们先走吧！”罗清朝杨文俊挥了挥手，又不舍般看着杨熠晨，“学姐再见，谢谢你的饮料！” 篮球场这边只剩下姐弟两人，另一边有学生稀稀拉拉地走过。杨文俊已是满头大汗，便拿出一件干净的短袖准备换上。 别看杨文俊长得斯文俊秀，身材却一点都不干瘦。简单说来，就是一张没有攻击性的脸下，藏着一副让人安全感满满的身体。他脱下被汗水浸湿的校服，露出健硕匀称的肌肉，晃得杨熠晨阵阵眩晕，也引得几个学生朝这边看了两眼。 真想把他们的眼珠子一颗颗抠出来，然后丢到地上踩烂。 她定了定心神，决定还是要扮演好温柔大姐姐的角色，便掏出纸巾给杨文俊擦脸上的汗。他现在比自己高出一个头，要仰头才能直视他了。 杨文俊呆呆地注视着她，耳垂微微发红，又忽地垂下眼帘，从她手里接过纸巾胡乱擦了一把。 “今天想吃什么？我来做。”他强装镇定微笑着。 汗水仍不停地顺着他的刘海滴落，滴在她的心头，泛起一片涟漪，溅起了层层水花。 她又想起那个词——割裂感。 一对恋人的爱意，被锁在了姐弟的桎梏里。 水花越荡越高，最后竟变成滔天巨浪，犹如海啸吞城般将她淹没。 第十一章校运会 半个月后，高中秋季校运会正如火如荼地进行。 众所周知，重点班的学生体育差。杨熠晨的班主任为了凑齐报名人数费尽苦心，她身为体育委员，自告奋勇报名了800米，一路过关斩将闯进决赛。杨文俊就兢兢业业地做她的拉拉队兼站哥。 “砰——” 随着指令枪声响起，决赛正式开始。 第一圈，两名体育特长生一骑绝尘，与第二梯队拉开一大段距离。其他六名选手差距不大，杨熠晨尚位处中游。 第二圈，杨熠晨渐渐体力不支，落到了倒数第二，但还能勉强跟在其他人后面。 最后200米，她气喘吁吁，双腿如灌了铅般沉重，意识也开始模糊。就在这时，旁边的草坪上窜出了一个身影，跑到她前方。 “姐姐加油！坚持住，快到终点了！” 杨文俊穿着短装校服，四肢皮肤白皙，手里攥着一台照相机。阳光透过云层在他身上笼罩上一层光晕，散发出一种朦胧的美感。他任由头发被风随意吹乱，视线始终紧随那人，目光纯粹而炽热。 听到他的声音，杨熠晨体内升腾起一股巨大的力量。她憋足一口气，猛地向前冲，眼里只剩下杨文俊的身影和砖红色的跑道。 追上他，一定要追上他。 甚至冲过终点后，她还在无意识地向前跑着，直到被杨文俊拉住。 “姐姐好厉害！第三名哎！” 杨熠晨这才意识到已经跑完了。她满脸通红，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流下，只觉得喘不过气，双腿发麻，一泄劲整个人靠在了杨文俊身上。 靠，以后再也不跑800米了。 “我们小晨晨真棒啊！来，喝水。” 一瓶矿泉水塞到了她面前。 她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能叫出这样肉麻恶心的称呼，又这样献殷勤的，只有曾宇翔。明明已经拒绝他的表白了，还死缠烂打，她有点烦了。 “不用了，谢谢。”杨熠晨尽力保持着最后一点礼貌，“还有，别再这么叫我了。” 曾宇翔面色铁青，没有接话，也没有收回拿着水的手。 见场面有些尴尬，杨文俊连忙插话道：“刚跑完不能马上坐下，我扶你再走一走吧。” 说罢，他半扶半背着杨熠晨转身离去，把曾宇翔一人留在原地。 他看着姐弟俩亲密的背影，蓦地觉得他们周围好像有一堵空气墙，把其他人全部隔绝在外，仿佛两个人的世界只容得下彼此，别人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 亲密得就像情侣一样。 亲密得…让人真想把他们拆开啊。 田径场外围，姐弟俩找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在树下花坛边缘坐着休息。过了一会儿，杨熠晨终于缓过劲来。 “跑死我了，人都要没了。” “辛苦啦。”杨文俊笑着递过一瓶拧开的水，“很厉害啦，第三名呢。你是我的骄傲～” 一阵秋风拂过，头顶的树叶沙沙作响。风吹起了他的刘海，也吹乱了她的心。 杨熠晨一把抱住了他，水瓶被打翻落入草丛，清水缓缓涌出，渗进了泥土里。 “文俊…” “嗯？” “……” 想说的三个字如鲠在喉。她在心里翻来覆去地措词，三个字变成四个字，四个字又变成五个字。 “姐姐爱你哦。” 杨文俊轻轻回抱住她，笑得无比温柔，“我也爱你，姐姐。” 田径场人声鼎沸，他们充耳不闻，仍沉浸在二人世界里，完全没有留意到拐角处的墙后站着一个人。那人手里的塑料瓶被捏得变形，呼救般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第十二章谣言（上） 一周后的傍晚，学校篮球场，杨文俊跟罗清正在打球。 “罗清！” 扭头见那人朝自己招手，罗清把球扔给杨文俊就跑了过来，笑容十分灿烂，“学姐好！” “喏，给你们买的水。”杨熠晨微笑着递过一温一凉两瓶饮料，“我有事先走了哈。” “啊？不等你弟吗？” “没事，你们继续打吧。拜拜。” “哎，学姐——” 不等罗清答话，杨熠晨便摆摆手快步离去，临走前又扭头看了杨文俊一眼。 那一眼里，似是幽怨，又似是留恋。 “喂，你们吵架了吗？怎么最近都不一起走了啊？”罗清一脸疑惑，把饮料递给杨文俊。 他没有接，只是呆若木鸡地抱球站在原地，目光紧紧跟随着那人远去的身影。 “喂！”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哈喽？——杨文俊！！” 篮球颓然地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轻轻弹起几下后，慢慢滚向一边。 “罗清，我有点想哭。” 是夜，杨熠晨在阳台吞云吐雾，凭栏眺望远方。 “姐姐，心情不好吗？”杨文俊从屋里走出来，眼圈红红的，“抽烟对身体不好的。” “没听说过吗，吸烟有害，但是健康。”杨熠晨随口接了句烂梗。 “这几天为什么…一直躲着我？” 她沉默。 “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她摇摇头，还是沉默。 “那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吗？” …… 校运会后，班里渐渐传起了“杨家姐弟内部消化”的谣言，这还只是比较委婉的说法。更难听的版本有乱伦、近亲杂交、畸形恋之类的… 班主任特地留她谈话了。老师也知道谣言不可信，只道人言可畏，叮嘱她跟弟弟注意分寸，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还说了好些宽慰的话。 一直以来，她都心安理得地躲在姐弟的谎言里，堂而皇之地与他亲近。可是现在才发觉，那不过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的借口罢了。 她怕了，她真的怕了。 谎言被揭穿，是她自幼以来最深的噩梦。丑恶的真相一旦被揭开，千夫所指，万人审判，那跟被扒光衣服游街示众有什么两样。 这个谎言，她必须圆上…… 杨熠晨又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前几天老师找我谈话，叫我们在学校别太亲近，可能校运那次被他看到了吧。” “嗯…那…我们还是注意点吧。”杨文俊低下了头，眼神晦暗不明。 “在家里没事哦。” “嗯…” 目前，谣言还只在她们班内传播，可再这样下去，传到高一的话… 人云亦云，把所有人的嘴都堵上是不可能的，但她可以把谣言的源头掐灭。 烟雾缭绕中，她长吐一口烟，把烟头熄灭在纸杯里，“今晚可以睡你那边吗？我想好好抱抱你。” 半小时后，两人并肩躺在床上，一米五的单人床显得有点拥挤。 “文俊，抱抱我好吗？” 闻言，杨文俊伸出胳膊，从她脖子下穿过，僵硬地搂住了她的肩膀。 杨熠晨侧身揽住他的腰，用不容反驳的口吻命令道：“抱紧一点。” 他咽了咽口水，随即伸出另一只胳膊，一用力将她整个人搂到了怀里。 杨熠晨用手指将发尾一圈圈卷起，又放到鼻尖闻了闻，“姐姐抽烟了，你会讨厌吗？” “不会。”杨文俊紧了紧怀里那人，在她的长发间深吸一口气，“你身上的烟味也不讨厌。” “那如果姐姐做了更坏的事呢？” “…你做事一定是有原因的，如果真的做了什么坏事，那也一定是被逼无奈——怎么了？” “没什么。”杨熠晨轻叹一口气，抬头亲了亲他的下巴，“对了，家里的水果刀锈了，我明天去买把新的。” 亲吻的动作让杨文俊瞬间晃了神，似乎没太在意她说的后半句话，只是低头看着她，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姐姐，我们这样…会不会太亲密了点？” “你不喜欢吗？” “不是！”他又把杨熠晨抱得更紧了些，喉结滚动，“只是…一般的兄弟姐妹不这样吧。” “那是因为我们是特别的啊。人各有异，姐弟和姐弟也是不一样的。我们经历过什么，只有你我清楚，我们俩…跟别人不一样。而且，被你抱着很舒服，你的心跳声…很好听。” 杨熠晨缓缓说着，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剧烈的心跳声沿着耳骨传来，犹如密密麻麻却毫无章法的鼓点猛敲个不停。 “那…我每晚都这样抱着姐姐睡，好不好？” “嗯。” 杨文俊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闭眼呢喃道：“要是世上只有我们俩就好了…” —————————————————————————————————————————— 姐姐没有烟瘾！只是太心烦意乱了，就抽那么一两次，请不要批判她呜呜orz 第十三章谣言（下） 翌日傍晚，一股强冷空气抵达穗城，天色阴沉，乌云密布，似有暴雨来袭。 曾宇翔如常放学回家，到家楼下时，突然毫无防备地被人揪到旁边的小巷子里，一把刀架到了脖子上。 “别喊，这把刀我可是磨了很久的哦。”背后那人将冰冷的刀锋紧紧贴着他的喉咙。 “杨熠晨？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那你听好了，我只说一次。”杨熠晨话中寒气逼人，带着无形的压迫感，“有事冲我一个人来，别搞我弟。” 曾宇翔释然般笑了起来，“哈！看来我没猜错，你跟你弟果然——” 脖子上陡地传来一阵凉意。 只见锋利的刀刃轻易划开皮肤，割出了一道半厘米长的口子，一股鲜血从里面缓缓涌出，染红了银色的刀片。 “别踩我的底线。”杨熠晨咬牙切齿地说着，手里一使劲还要继续往下割。 脖颈处的刺痛吓得曾宇翔龇牙咧嘴，他挣扎着把头往后仰，身体却被牢牢按在墙上不能动弹。 “卧槽——我错了，杨熠晨、晨晨、杨姐！我再也不敢了！” 杨熠晨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而用刀尖顶起他的下巴。 “把你惹的祸清理干净。”她不紧不慢地说着，语气却极其阴森瘆人，“否则，我会是你死前看到的最后一张脸。” 闻言，曾宇翔顿时毛骨悚然，脊背发凉。 她是认真的。 下一秒，小刀尖锐的触感消失，再转头时巷子里已不见人影，只有嗖嗖的冷风刮个不停。要不是脖子还在渗血，他都以为刚才的一切是幻觉了。 这个女人，绝对是个疯子。 一小时后，杨熠晨目光呆滞地走到家门口，扭了好半天门把手，才发现忘记插钥匙了。她从书包里掏出钥匙，双手微微颤抖着想插进锁里，却怎么都对不准。这时，门从里面打开了。 “姐姐？没带钥匙吗？” 她置若罔闻，机械地向前走去，撞到了杨文俊身上，钥匙串“哐当”一声掉到地上。 “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刚刚太冲动了，差一点就闹出人命。还好及时收手，那道口子…跟剃须刀划破的差不多？又或许再稍大一点？应该还没到轻伤的程度。 小刀已经擦干净血迹和指纹，扔到穗江里了。行走路线也是踩点数日才定下的，尽量避开了天网般的监控。 不过，曾宇翔会报警吗？如果有人调查的话，她不敢细想… “姐姐？姐姐！”杨文俊摇晃她的肩膀，急切地呼唤着。 杨熠晨涣散的目光渐渐收拢，最终聚焦在他俊秀的脸庞上，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连编一个借口搪塞的力气都没有了么。 果然这种事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啊… 杨文俊叹了口气，将她抱到怀里，缓道：“姐姐，有什么事别一个人扛着好不好，可以跟我说的…” 被温暖的拥抱包裹着，熟悉的棉花香缓缓涌入鼻腔，盖过了方才刀上沾染的血腥味。 “实在不想说也没关系。”他不停轻抚她的后脑勺，声音柔和而坚定，“我就想让你知道，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永远站在你这边。” 忽然间，这句话犹如一记重锤砸在心上，把她被迫筑起的坚硬外壳瞬间敲开，碎落一地，露出了里面脆弱的心脏。 杨熠晨抓着他的肩膀，把头埋在他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这是她的港湾啊，不用撒谎和伪装也会被无限包容、可以安心栖息的港湾啊… 第十四章真相 那天后，曾宇翔请了病假，一直没来上课。又过几日，谣言逐渐平息。之后班主任告知众人，曾宇翔因个人原因转学。 从此，班上不再流传姐弟相恋的谣言，但是两人在学校也再没有说过一句话，就连偶尔在路上碰到，也只是对视一眼便擦肩而过，形同陌路。 直到那天杨熠晨在体育课上晕倒。 她只记得他们在田径场上课，寒风刺骨，忽然腹部一阵痉挛，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再睁眼时，她已经躺在病床上了，手背上还插着一根输液管。 杨熠晨心想，这大概就是持刀威胁伤害他人的报应吧。 “姐姐！” 医务室的门被猛地推开，杨文俊眼眶通红，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她面前。 “姐姐，你没事吧！”他神情紧张，满脸写着担忧和心疼。 “你是她弟弟是吧。”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走了过来，“她是经痛加上低血糖，没什么大碍，输完液就可以回去了。” 刚说完，校医接了个电话便急匆匆地出门了，留下姐弟两人在医务室里。 “你今天不是月考吗？”杨熠晨说话还是有气无力的。 “老师跟我说你晕倒了，我马上就赶过来了。现在还难受吗？” “好多了。那你考试…怎么办？” “考试哪有你重要！”杨文俊握住她的手，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我都担心死了，你要是出事了，我…我…” 杨熠晨抬手摸了摸他的头，笑着安慰道：“傻瓜，我这不是好好的嘛。一会儿就回家吧。” 她说的回家是指走回家，没想到杨文俊居然借了医务室的轮椅，把她推到校门口，然后又打了出租，她几乎一路脚不沾地就到家了。 “这也太夸张了吧…” “你晕倒了才叫夸张呢。”杨文俊把门带上，不由分说地把她从轮椅上横抱起，直接送到了床上。 “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不一会儿，床头柜放满了热粥、红糖姜茶、暖宝宝、热水袋、卫生巾。杨文俊忙前忙后地伺候着，给她喂完粥，又给她按合谷穴。杨熠晨心里一动，反手握住了他。 她轻声道：“抱抱。” 杨文俊愣了愣，犹豫片刻后脱下校服外套，躺到床上轻轻抱着她，柔声问道：“现在还疼吗？” “一点点。” 他叹了口气，低声道：“要是我能替你疼就好了…” “都怪它！”杨熠晨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子宫真是个讨厌的器官，每个月都要疼一次，好想把它摘了。” “别闹，那多伤身体啊。而且…”杨文俊的脸色暗了下来，“你将来还要靠它怀孩子呢。” “我不会有孩子的。”她笃定地答道。 “为什么？” 杨熠晨笑了笑，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脸颊，眼中似有万千星辰。 “我和我爱的男人，不可以有孩子。” 第十五章演戏 经期抽烟是个非常糟糕的选择，杨熠晨再清楚不过，但她现在真的很需要尼古丁来麻痹自己。 她曾经幻想过无数种表白的情景，浪漫的、悲恸的、坚决的…没想到竟是在这样随意的场合，话题聊到此处，便自然而然地说了出来。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她忘不了那人反应过来后，是以怎样一种慌不择路的姿态夺门而出的，眼神里不是惊喜，也不是惊讶，而是惊恐，犹如夏夜散步时，在路边草丛里发现一具死尸那般的惊恐。 心脏好痛。 她自认泪点很高，18年的人生中，哭过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清。妈妈老说她铁石心肠、全无心肝，她也一直是这么认为的。可现在脸颊上湿热的眼泪告诉她，她不是没有心，而是那颗心是遇到他之后才长出来的，也只会为他而痛。 她曾以为那人会痛哭流涕，然后激动地抱住她、吻她，跟她说他也一直喜欢自己。然而当她把血淋淋的心脏掰开来给他看，把里面裹藏的真相以委婉却又略显直白的方式说出来，换来的却是他仓皇的逃避。 说实话，她有点生气了，甚至是出离愤怒。心里渐渐蓄满了怒火，又涨又疼，气得想把家里的东西通通砸烂。 杨熠晨擦干泪痕，深吸一口烟，长长地吐出白雾，而后愤恨地把烟头扔到地上，狠狠跺了两脚将火光踩灭。 以后再也不要说真话了。 “别抽了。”阳台门突然被拉开，杨文俊眼眶发红，看着泡了三四只烟蒂的纸杯眉头紧皱，“你还在来姨妈。” 沉肩，稳住呼吸，直视对方。这是撒谎的基本动作要领。 她若无其事地嗔怪道：“哎，那不都怪你！刚敲你门怎么都不应，我还以为你死里面了呢。” “你…你刚刚…” 住嘴，不论是解释、斥责、安慰甚至是表白，她都不想听了。 “我刚才开玩笑逗你的，你不会当真了吧！”她摆出天真无辜的模样，话里又有一点自责和担心。 “可是…” 很好，要的就是这个反应，惊讶、不解、手足无措，一副“你玩我？”的表情。 “哎哟，我的傻弟弟！”她宠溺地摸摸他的头，口吻中带着一丝出乎意料，却没有半点轻蔑的意思，“别人说什么你都信呐？” “你那是…开玩笑的？” “不然咧！”她从表情到语气都是绝对的肯定。 只要自己相信是真话，那就是真话。 “我还以为…” “哎行了，瞧把你吓的！你这样，我以后都不敢跟你开玩笑了。”她笑容淡定，说话间又有点埋怨的意味。 杨文俊低下了头，脸藏在黑暗中，“哦，那没事了…早点睡吧。” 搞定，演完收工。这个世界欠她一座奥斯卡奖杯啊。 “嗯，晚安哦。”她轻松地笑着。 果然还是做个薄情寡义的人比较自在呢。 “姐姐…”杨文俊忽地拉住她的手，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以后别开这种玩笑，我会当真的。”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其实姐姐就是发小脾气了。下一章不仅会揭开弟弟逃开的心路历程，还会让他发现姐姐隐瞒的真相！ 第十六章姐姐也可以是爱人？ 这天放学后，杨文俊拒绝了罗清打球的邀请，一个人在校园里漫无目的地游荡着。 他已经整整失眠两周了。 每天晚上，他彻夜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眼泪不受控制地流淌。绵绵不绝的泪水滑过太阳穴，又滑过耳边，枕头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自从发觉喜欢上姐姐以来，他一直小心翼翼地隐藏这份情感，从未奢想向她索求什么，她偶尔施舍的亲密就能让他偷偷甜蜜好久。他早就做好孤独一生的准备，看着她谈恋爱、结婚生子，再强颜欢笑地送上并不那么真诚的祝福；或者她也一生不婚，两人相依为命过完余生，那他也知足了。 他从来没想过姐姐会喜欢自己，更没妄想过跟她在一起。 那晚，当这个可能性明晃晃地摆到面前时，他慌了。并非因为不能接受，而是从未想过，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道德伦理的界限逐渐模糊，未来的计划被彻底打乱，眼前陡然出现了一条新的道路，一条极具诱惑力、让人无法拒绝的道路。 姐姐…也可以是爱人吗… 终于，他拼尽全力撕开了理智的最后一道防线，义无反顾地朝那条道路迈去，哪怕前方荆棘密布，他也决定要奋不顾身地走下去。可当他坚定地走向她，准备将埋藏多年的感情和盘托出时，却被郑重地告知那是一句玩笑话。 明明他才是那个笑话吧。 内心所有的矛盾和拉扯，所有的克制隐忍和孤注一掷，顷刻间都成了自作多情。眼前的道路渐渐消失，一切又回到了原点，仿佛那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他还是弟弟，她还是姐姐。 之后的每一天里，看着她风轻云淡地和自己聊天、一起吃饭、一起出门，就好似有根尖锥在反复刺向他的胸口，心脏被扎得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想到此处，杨文俊攥紧了双手，一拳锤在长廊的柱子上，霎时间泪如雨下。 “为什么要开这种玩笑啊…” 这时，一道惊雷直击大地，淹没了他绝望的呼喊声。空中乌云翻滚，狂风大作，大雨随之倾盆而下，天地间宛如地狱一般的景象。 突然，眼前一个熟悉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卧槽！”那人刚跑到廊下躲雨，看到他惊呼一声，转身夺路而逃。 他认得那个人，那是姐姐的同班同学，也是她的追求者之一。 可他跑什么？ 杨文俊心生疑惑，一个箭步追了上去。 “大哥！饶了我吧！”曾宇翔蹲在地上，战战兢兢地双手抱头，“我就回来拿个档案而已，马上就走！” “学长，你…” 杨文俊搭上他的肩膀，想要扶他起来，没成想曾宇翔害怕得浑身颤抖，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谣言都澄清了，我也转学了，你们还想怎样！” 闻言，杨文俊脸色一变，扯着曾宇翔的衣领把他揪了起来，“你在说什么？什么谣言？” “你不知道？”曾宇翔愣了一瞬，随即仰天大笑起来，“你姐把你护得可真好啊…” …… 廊外电闪雷鸣、风雨交加，但是曾宇翔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 杨文俊顾不得打伞，顶着瓢泼大雨往家的方向飞奔。他现在脑袋一片混乱，只知道自己疯狂地想见到那个人。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姐姐究竟保护了他多少次？又为他做了多少事？ 为了他，姐姐到底独自承受了多少？ 姐姐还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他现在才发现，自己真的太傻了，傻得离谱。 冲进家门时，杨文俊已是全身湿透，头发、衣服上的水滴滴答答落个不停，脸上挂着的水珠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回来啦。刚洗的葡萄，吃吗？”杨熠晨从厨房里捧着一盘子葡萄走出来，看到他的样子愣了愣，“怎么没带伞吗？跟我说啊，我去接——” 没说完的话被一个猝不及防的吻堵了回去。 “咚”的一声，果盘应声落地。滚落的葡萄零零散散地铺满了玄关，塑料果盘在地上来回晃了好几下，最终撞到墙边停了下来。 杨文俊怔怔地看着她，眼眶里噙满了泪水，而后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他抽泣着呢喃道：“姐姐…对不起，对不起…” 第十七章平安夜（kiss） 杨文俊越哭越凶，哭得头昏脑涨，浑浑噩噩地被扶到沙发上，又抱着她哭了好久。杨熠晨就一直轻拍他的背，安静地听他哭着。许是她的抚慰让人安心，又或是长期睡眠不足的缘故，他竟趴在杨熠晨的腿上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杨文俊已经躺在了自己床上。他手扶着额头回忆发生了什么，却感到一阵头痛欲裂。 昨天好像忍不住吻了姐姐…然后就哭睡着了？ 他低头看去，身上换了干净的衣服，就连内裤… “啊——”杨文俊垂死病中惊坐起，尴尬地捂住羞红的脸。他又伸手去够手机，时间已是第二天下午，还有杨熠晨发来的两条短信： “我帮你跟班主任请了一天假，今天就在家好好休息吧。冰箱里有粥，记得热来吃哦。” “对了，后天就到圣诞了，晚上有力气的话出去逛逛？” 他心里泛起一阵阵甜意，把手机捂在胸口傻笑了好久才起床。打开冰箱，里面有一锅熬好的鸡粥，炒牛河，芝士蛋糕，还有各式各样的水果… 他知道，这是姐姐在用自己的方式告诉他，她…原谅他了，也并不介意昨天的吻。至于他失态的原因，她不会问，他也不会说。 因为他还知道，姐姐最讨厌的事情，莫过于谎言被人拆穿。 次日晚上，家里上上下下挂满了圣诞饰品，墙边矗立着一棵彩灯环绕的圣诞树，屋里洋溢着浓厚的节日气氛。这是他们昨天一起去选购、亲手装饰的。电视正放着上世纪的爱情电影，杨文俊无心观看，站在圣诞树旁对着墙上的装饰品发呆。 “哒嗒！”杨熠晨穿着新买的圣诞款毛衣，头戴鹿角毛绒头饰，蹦跶着走过来，“怎么样，好看不？” 她笑靥如花，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眼里倒映着五彩缤纷的灯光，杨文俊看得痴了。 “好看，特别好看。” 她仰头看向房梁上绿白色的花草装饰，突然问道：“哎，你知道槲寄生什么意思吗？” “嗯…英语课上老师讲过。” “可是我没对象哎，要不你将就一下？”杨熠晨用调戏的语气说着，扭头看他的反应。 “…嗯。”他脸一红，支吾道：“好像是要等12点的时候…额，还有半小时…” “等不及了。” 话音刚落，杨熠晨凑过来踮起脚尖，贴上了他的嘴唇。 霎时间，杨文俊心间猛地一颤，浑身上下像被电流击穿一般，他试图保持镇定，却根本无法忽视那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是啊，他们跟别人是不一样的。 明明是亲姐弟，却叁番五次地在背德的边缘徘徊。而和姐姐接吻时，非但没有任何奇怪的感觉，反而还想要更多，想把她生吞活剥，吃干抹净… 这么想着，杨文俊忽地搂住她的肩膀，顺势将她压到墙边，一手捧着她的脸，手指插入发间，一手伸进她的毛衣里面，搂紧了她的腰身。他微微张口含住她的唇瓣，轻轻地舔舐、吸吮、啃咬，克制中透着一丝疯狂。 只见杨熠晨红唇微启，温柔地回应着他的吻。又似是这样还不够，她缓缓伸出舌尖，向他的唇间探去。 杨文俊的心跳彻底乱了。 或许早在第一次亲吻时，他们就已经越过那道禁忌的界线了。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试着再深入一点呢？ 既然她要，那他就给。 他张嘴将那人柔软的舌头完全攫住，不再让其离开，贪恋地沉浸在她温热香甜的气息中。杨熠晨任由他炽热地吻着，双手勾上他的脖子，胸脯剧烈起伏，喉咙里发出轻不可闻的喘息声。 隐忍了那么多年的感情如同蓄满水的大坝，防线一昔崩塌，便是洪水决堤，泛滥成灾。 两人唇齿交缠，越吻越热烈，像是要将对方据为己有，彻底融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般。这一刻，仿佛世上的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彼此的存在。 他们吻得忘乎所以，电视里传来十二点报时的声音也没有停下，依旧痴缠在一起，肆意地交换嘴里的津液。 直到杨文俊感觉到下身的粗硬顶在她的小腹上。 不争气的家伙，这时候来凑什么热闹。 他眉头微蹙，弓起身子后撤了半步，转而去吻杨熠晨的脸，顺着脸颊一点一点往上吻，吻她的太阳穴，吻她的眼睛，吻她的额头，吻她的鼻梁。不大的一张脸来来回回吻了个遍，才意犹未尽地放开她。 杨文俊脸红气喘，痴迷地看着她，缓道：“姐姐，圣诞快乐。” —————————————————————————————————————————— 圣诞节习俗，槲寄生下接吻的情侣会得到幸福。 弟弟很快就会正式告白啦，甜甜的很安心~ 第十八章友情、亲情、爱情 三天后，篮球场，两个人坐在场边擦汗休息。 “喂，杨文俊，我觉得你有点不正常。” “哎？！”杨文俊回过神来，惊讶地看着眼前那人。 罗清双手抱胸，一脸狐疑地分析道：“你前几个星期还要死要活的，动不动就流眼泪，问你原因吧也不说。这两天又突然容光焕发，整天对着空气一个劲地傻笑。你不会是精神分裂吧？” “去！喜怒哀乐此乃人之常情，没有情绪变化的那是机器人好吧！” “噫——”罗清撇了撇嘴角，满脸写着“信你就有鬼了”。 “你们在说什么呢？” 杨熠晨不知何时来到了他们身旁，探过身子，笑眼盈盈地看着两人，一席秀发如瀑布般垂下。 两人同时出声：“姐姐！”“学姐好！” “呐，喝水。”杨熠晨给他们一人递过一瓶饮料，“前阵子忙，就没来找你们哦。” “谢谢学姐！”罗清率先发话，“对了，你…你们31号有安排吗？” “没想好呢，怎么啦？” “我想…请你吃饭！”罗清忽然扭捏起来，“你都请我这么多次饮料了，我也该请回你嘛。” 杨熠晨温柔地笑了笑，答道：“唔，吃饭就不用啦，要不你请我喝奶茶吧。” “好！” “喂喂，那我呢？”一旁的杨文俊感觉被无视了。 “当然一起啊。”杨熠晨又看一眼罗清，“没问题吧？” 罗清用手肘怼了一下他的胳膊，凤眼圆睁瞪着他，“你是想蹭奶茶吧！” “不行吗？” 她看看杨熠晨，又看看杨文俊，无奈道：“哎行行行，带你带你！” 12月31日下午，咖啡店。 “没想到今天人这么多！好在这家店还有座位。”罗清端着托盘，把三杯饮料放到桌上，“这里我经常来的，味道不错，尝尝！” 姐弟俩同时戳进吸管，嘬了一口咖啡。 “额，卡布奇诺好像太甜了。” 杨熠晨皱眉放下了杯子，又眼馋地盯着杨文俊手里那杯拿铁。他立刻会意，不动声色地推到她面前。 “嗯！你的好喝多了。” 罗清坐在对面看得眼睛都直了，“共用吸管…你们这相当于间接接吻了哎！” 杨文俊心里一紧，红着脸不敢接话。 直接接吻都好几次了好吗！ 然而杨熠晨只是微微一笑，轻松道：“亲姐弟嘛，一个裤衩长大的，这有什么。” 天色已晚，三人出了咖啡店，一起踱步到地铁站。三张脸好看得各有千秋，引得路人频频回头。 “谢谢你请的咖啡哦。”杨熠晨温柔地笑着，“快回家吃饭吧。” “额…其实我跟家里说了不回去吃的。”罗清挠了挠头，脸颊红扑扑的，“没事！我找个地方随便吃点就好。” 姐弟俩对视一眼，面面相觑，杨熠晨给他使了个“把她一个人扔这儿不好吧”的眼神。 杨文俊脸皱成一团，直揉太阳穴。 “哎行了，罗哥。”他一把揽过罗清的肩膀，“跟我们回去吧，我做饭！” 虽然他不想要电灯胆，但她的可怜样实在让人看不下去啊！ 于是三人便一起回了家，说好的奶茶又变成一顿饭。在罗清得知天台可以看到烟花时，又变成聊天看电影，活生生磨蹭到了12点。 天台上，远处一束束璀璨的烟花应声绽放，照亮了夜空。杨文俊没有看一眼烟花，一直注视着身边那人。 “哇——新年快乐啊朋友们！！”罗清兴奋地张开双手，朝前跑了两步。 趁此机会，杨文俊飞快地在杨熠晨嘴上亲了一口，低声道：“新年快乐。” 就在这时，罗清回过头，缓缓凑到杨熠晨跟前，“哎？学姐脸怎么红了！” “风吹的吧。” “那我们回去继续看电影吧！” 客厅里，三人窝在沙发上，盖着羊毛毯接着看电影，杨熠晨坐中间。电影名为《一天》，全程罗清宛如电影解说员，时不时地发表一些影评。 “女主好矛盾啊，什么叫‘我爱你，只是不再喜欢你了’？” 杨熠晨思索片刻，认真道：“爱他就是如果他需要心脏移植，她会把心脏给他；不喜欢他就是不想见到他，不想待在一起了。” 语毕，她紧咬下唇，眼神有些飘忽。 杨文俊余光瞥到她的反应，又回想起从童年到现在的点点滴滴，胸腔里蓦地升腾起一股汹涌的暖流。他在毛毯下十指紧扣住她的手，安慰般摩挲她的手背。而罗清对这一切浑然不知，还在絮絮叨叨地评论着。 “真的会有人喜欢一个人那么久吗？” “哇——女主好惨啊！喜欢他16年，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啪一下人没了。” “要是他们早点把爱说出口就好了！呜哇哇——” 看到动情处，罗清不禁哭了起来，哭着哭着竟睡着了。两人只好把她架到杨熠晨的卧室里安顿好，然后一同进了客房。 刚进门，杨文俊手还放在门把手上，突然被人抱住。 “文俊…”杨熠晨紧紧揪住他的衣角，“如果有天你需要心脏移植，我会毫不犹豫地切开胸膛，把心脏掏出来给你…” 杨文俊长呼一口气，双手捧起她的脸，在她的唇上烙下深深一吻。 “我想每天见到你，想一直跟你待在一起。哪怕你不需要移植…”他把杨熠晨的手牵到自己心口的位置，“你也可以随时剖开这里，把心剜去。” 他一字一句地说着，郑重得像是在立下重誓。 “姐姐，我的整颗心脏都是你的。” 第十九章告白 1月1日傍晚，天台。 姐弟俩在台阶上坐着，紧紧依偎在一起。天边的夕阳发出橙色的余晖，给整个天台笼罩上一层柔和的暖光。 忽然，杨熠晨开口道：“话说，今天罗清走的时候，表情好像怪怪的。” “……” “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 “姐姐，我们在一起吧。” 毫无征兆的表白让杨熠晨愣了愣神，看着他认真严肃的模样，竟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姐姐，我喜欢你。”杨文俊注视着她，眼神坚定而温柔，“很久之前就喜欢上你了。我知道，你是我的姐姐，我不应该有那样的想法，但我控制不住，真的…完全没办法控制对你的感情。” “看到你开心我也会笑，看到你难过我也想哭，看不见你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你。我想守护你，想永远陪在你身边，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也是我最重要的人，是我的一切，但我好贪心…” “我很努力地克制了，可是理智和感情的天平还是倾斜得不成样子，爱太多、太重了…理智的防线根本守不住…” 说着说着，他已是泪流满面，声音哽咽。 “我不止想做你的弟弟，我想跟你在一起…姐姐，做我的爱人好吗？” 杨熠晨的眼眶里也噙满了泪花，又哭又笑地抱住他。 “嗯，好！” “姐姐，我爱你…”杨文俊回抱着她，激动得泣不成声，“我们一定会幸福的。不管将来遇到多少困难和阻碍，我也会拼尽全力让你幸福的…” 杨熠晨在他脸上轻啄一下，柔声道：“我也爱你，我的小棉花…” “对了，你晕倒那天，我跑出房间不是因为…” “我知道。”杨熠晨打断他的话，手抚上他的脸颊，眼神温柔得能掐出水来，“其实我心底里都知道的。那晚我说的也不是玩笑话，就是…故意气你的…” 杨文俊轻轻地笑了，“我也知道。刚开始你说是开玩笑的，我真信了，后来才想明白的。看来我还是没有姐姐聪明。” 两人相视而笑，默契无需多言。话语已经变成了没有意义的声音符号，他们不需要开口，甚至不需要眼神交流，只要待在身边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杨文俊一脸笑意，紧紧搂住身边那人，“老婆，你想不想养只小猫？它就是我们的孩子。” “不许叫我老婆。” “可你就是我老婆呀。” “那也不行。要叫、姐、姐——” “哼唔…”杨文俊嘟起嘴撒了个娇，“好吧…听姐姐的。” 杨熠晨摸摸他的头，得意地笑着，“嗯！老公真乖！” “你这是双标！” 杨文俊不服气地挠她的痒痒肉，杨熠晨也不甘示弱伸手掏他的腰，两人就这样打打闹闹、搂搂抱抱，此前所有的阴霾一扫而空。 四下无人的天台上回荡着他们的嬉笑声，只有远方的落日见证着他们无法暴露在阳光下的爱情。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主线就到这里啦～他们会过得很幸福的！番外会交代一下后续剧情，以及炖肉—— 番外一给弟弟的奖励（口h） 四个月后的一个晚上，杨文俊趴在杨熠晨的书桌上，静静地看她写作业。 他和姐姐在一起四个月了，虽然没有办法跟任何人说，只能秘密恋爱，但是每天都幸福得无与伦比。只要杨妈出差不在家，他们就会锁起门来酱酱酿酿，甜蜜得就像在做梦一样。 可是…为什么吻到情深处，姐姐要拉住他摸进衣服里的手？ “因为食髓知味。一旦对彼此的身体产生兴趣，便会一发不可收拾。所以你高考之前，只可以亲亲，穿着衣服的地方都不可以碰哦。” 当时姐姐是这么回答他的。 好，他听姐姐的，从小到大他对姐姐都是言听计从的了。 话虽如此，可是他离高考还有两年啊。再忍下去，他都要成忍者了！ “文俊，你压我卷子了。” 杨文俊这才晃过神来，连忙抬起了压着练习卷的手臂。 “你作业做完了吗？” “做完了。这次期中考我总分全班第一呢！”杨文俊邀功般说道。 “你才高一呢，等你高二分班进重点班再说。别忘了，你要跟我一起考华大的。” “哼唔——”杨文俊撅着嘴撒娇，又摸了摸她的脸，“可是姐姐好看，看不够，我就想一直看着你怎么办？” 杨熠晨没好气地笑了，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那你去床上等着吧，我刷完这套题就来陪你。” 杨文俊听话地躺到床上侧卧着，目光一直在她的脸上流连，眼里满是柔情。看着看着，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突然，一个吻把他从梦中唤醒。睁眼见是姐姐，便将她一把抱住，加深了这个吻。 “你硬了哦。”杨熠晨趴在他身上，长发垂下，媚眼如丝地看着他。 他脸一红，羞道：“刚刚梦到你了。” 杨熠晨低头继续吻他，一只手缓缓移向他的两腿间，隔着裤子抚摸他的肿胀，“感觉每次接吻，你都忍得很难受呢。” 掌心的温热透过轻薄的面料传来，他下身不禁涨得发疼，只能仰头向那人索吻，“唔…因为是你啊…” “我们文俊这次全班第一呢。”杨熠晨一边与他湿吻，一边用手指在他的胯间来回挑逗，“姐姐给你个奖励，好不好？” 杨文俊陡地心跳加速，从脖子红到了耳朵根，“可…可你不是说，穿着衣服的地方不可以吗？” “姐姐自制力比你好。”杨熠晨说着把他的睡裤褪下，伸手探进了内裤里，“所以我可以，你不行哦。” “可是我——” 柔软的手掌轻握住他坚硬滚烫的阳物，再多的抗议都被瞬间消解了。 “唔……”他双臂抱紧了杨熠晨，嘴里还在和她激烈地舌吻，只能发出闷声的喟叹。 杨熠晨的手温软细腻，在内裤里轻轻揉搓他的硬物，下身顿时传来一阵酥麻的感觉，不由得全身骨头发软。 他在心里暗道：再见了，五姑娘！ “好硬啊。”杨熠晨摸着硬得跟铁棍似的肉棒，不禁感叹一句，又低头去吻他的锁骨，沿着脖颈将湿濡的吻蔓延到耳垂。 “太喜欢…太喜欢你了，忍不住…”杨文俊心如擂鼓，粗重地喘息着，“姐姐会湿吗？我也想帮你…” “嗯…很湿。”杨熠晨伏在他耳边，声音妩媚至极，“但是不行哦，我如果要起来的话，可就停不下来了。” 撩拨的话语伴着温热的气息吹入耳朵，他顿觉气血上涌，一阵头晕目眩。 杨熠晨加快了手里的动作，嘴角微微勾起，“好喜欢你这个样子，真好看呢。” “唔……”他现在要死咬着嘴唇才能让自己的呻吟显得不那么淫荡了。 “那次给你换衣服的时候，它还不是这样的呢。”杨熠晨羞恼地把他的内裤也脱了下来，仔细观赏着他硬挺的下身，“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大…” “还不是因为你。” “下巴不会脱臼吧…” “啊？姐姐——” 下一瞬，杨熠晨俯身含住了他的肉棒，湿润的口腔将它紧紧吸住。杨文俊霎时间全身颤栗，闭眼沉浸在前所未有的快感中。 杨熠晨又伸出舌头，温柔地舔舐他阴茎上凸起的青筋，而后在顶部用舌面磨蹭那最敏感的地方，引得他连连呻吟，像猫儿舒服时的呼噜声，又像野兽压抑的低吼。 “姐姐好会啊…” “看片学的。”杨熠晨抬起头看他，手里就着残留的唾液上下撸动，“舒服吗？” “舒服，舒服得要死了…” 硬物再度被完全吞入口腔。杨熠晨用嘴唇将它一圈紧紧包住，柔软的舌头不停地舔弄，头快速地上下蠕动，又含又舔，一时间房间里充斥着淫靡的水声和杨文俊的喘息声。她也没有放过旁边两颗饱满的肉袋，一直用手心来回抚摸。 一阵阵刺激的爽感直冲天灵盖，从未体验过的感觉让杨文俊血脉贲张。他不由得张开双腿，伸手抚摸杨熠晨的头发，看着她在胯下心无旁骛地伺候他，心里既感动又心疼。 那是姐姐…他深爱着的姐姐啊… 生理和心理的双重刺激让他难以自持，很快就觉得要缴枪了，忙道：“姐姐，要射了…快拿纸…” 杨熠晨并没有理会，嘴里吞吐的动作更快了，水声啪嗒啪嗒作响。他登时觉得下身愈发粗胀，冲天的快感席卷全身。 “唔…嗯…额啊——” 随着身体的一阵颤抖，大量精液喷涌而出，全部射在了杨熠晨嘴里。她又将顶端的余液舔舐干净，一股脑全数咽进了喉咙。 “姐姐！你吞它干嘛！” 杨熠晨慢慢起身，用手背抹了抹嘴，娇羞道：“因为是你的。”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姐弟俩的爱是互相的，所以性爱也是互相的，先后顺序是因为弟弟有贤者时间，姐姐没有（笑）。下一章弟弟为姐姐服务。 番外二想让姐姐舒服（h） 两年就这样忍过去了，杨文俊愣是没有动杨熠晨一根手指，每次想帮她的时候，她都是那一套说辞：“要是我要起来的话，那可就停不下来了。” 不知为何，杨文俊在贤者时间的学习效率特别高，最后高考总分竟然进了全班前十。要知道，那可是重点高中的重点班。然而，他的全省排名还是没有杨熠晨的高了，毕竟她可是学霸级别的人物。 又过一段时间，各高校的录取分数线陆续出炉，杨文俊比华大的分数线高出几十分，他的第一志愿稳了。又能上同一所大学，姐弟俩激动得在沙发上抱在一起，抱着抱着就亲了起来。 终于尘埃落定，杨熠晨突然觉得卸下了一个重担。一开始禁欲是担心影响自己高考，后来是担心影响弟弟高考，就这么活活忍了两年多，她也忍到极限了。 现在，终于可以大胆地、肆无忌惮地要了。 “文俊…”杨熠晨柔声呼唤着，眼神迷离地看着弟弟，嘴角还挂着他们刚刚舌吻留下的银丝。 “姐姐…” 看到她的状态，杨文俊马上懂了——今天就是破戒日。 在她唇间流连片刻后，他缓缓低头去吻她的脖子，舌尖轻挑，沿着脖子一路吻到耳朵，像猫咪舔毛一样温柔。杨熠晨只让他吻过一次耳朵，之后就再也没让了，因为她那里真的…太敏感了。 “啊…好痒…” 现在杨文俊只是轻轻含着她的耳垂舔舐，她就被弄得面红耳赤，浑身酥软，只能勉强瘫靠在沙发上。她现在只穿了件吊带睡裙，里面依旧真空，肩带一不小心就滑到手臂，露出了雪白的胸脯，随着剧烈的呼吸上下起伏。 “姐姐的胸真漂亮。”杨文俊不禁感叹一声。 “嗯…给你吃。” 得到许可后，他才慢慢向下吻去，经由锁骨吻到乳房，张嘴叼住了已经挺立的樱桃，先是轻轻吮吸、含咬，而后用舌尖快速地舔弄。一种新奇的快感顿时传至杨熠晨的大脑，又酸又痒，无比的刺激。 “唔…嗯…”她的脸颊越来越烫，额头上都覆了一层细细的薄汗，一声声愉悦的轻吟从她嘴里溢出。 杨文俊从双乳间抬起头看她，哀求道：“让我帮你口好不好？我也想让姐姐舒服。” “好…” 接着，杨文俊将她双腿分开，蹲到她腿间，在她的腰间、小腹处处点火后，撩起裙摆吻她的大腿内侧。 “姐姐，内裤都湿透了呢…”杨文俊瞻仰着她的下体，表情虔诚得像是在膜拜神像一样。 杨熠晨这时已经饥渴难耐，主动脱下了内裤，双腿大张，仿佛在说“欢迎光临”。 蓦地，她心里竟生出一丝羞愧，这可能是她平生最放浪不羁的模样了吧。 那一丝羞愧很快就被柔软的舌头化解。杨文俊卖力地舔弄她的花穴，舌头迅速地上下搅动，不停刺激着她最敏感的花蕊。杨熠晨酥爽得闭上了双眼，只觉得一阵电流顺着脊梁蔓延至全身，脑袋一片空白。 身下的舌头越动越快，杨熠晨很快就觉得要泄了，用力夹紧了杨文俊的头。她控制不住地呻吟，不得不捂住嘴巴，以免分贝过大被邻居听见。 “嗯…啊…啊——” 在冲上顶端的瞬间，她挺起腰身，身体一阵抖动，迎来了弟弟带给她的第一次高潮。 杨熠晨眼里蒙了一层雾气，脸颊绯红，喘了好一会儿才稍稍平复一点。杨文俊舔舔嘴唇，将口中的淫水全部吞下，等她缓过劲来，又顺着腰腹吻上去，继续舔咬她的乳头，手指向穴口摸去。 他的手指修长纤细，皮肤滑嫩，跟舌头又是不一样的感觉。杨熠晨顿觉下身一阵涨热，酥酥麻麻的。可能杨文俊没经验，一时找不准地方，她便拉住他的小臂，引导到阴蒂的位置。 “是这里吗？”杨文俊边摸索边向她确认。 “对…就是那里…” 摸到已经胀得发硬的阴蒂后，杨文俊先是一边吻她的嘴唇，一边温柔地抚摸她的下身，轻拢慢捻抹复挑，来回揉搓摩擦。杨熠晨被挑逗得双腿微颤，越来越多的淫水涌了出来，淌得沙发湿了一片。 “唔…好爽…嗯…” 随着指尖的动作渐渐加快，杨熠晨越来越有感觉，不由得抱紧了弟弟，用力攫住他的舌头，嘴里发出呜咽般的娇喘。在一阵阵快感的冲击下，她双腿紧紧夹在一起，再次攀向爽快绝伦的高潮。 不等余热彻底散去，杨文俊继续与她唇舌交缠，手上还在不停揉弄她的阴蒂。很快，她又爽得泄了一次。 连着高潮叁次之后，杨熠晨已是全身无力，腿部肌肉酸麻。见状，杨文俊俯身亲吻她的大腿，适时地缓解了她的酸痛感。 “姐姐，我用手指插进去帮你好不好？那样就不用夹腿了。” 她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眼中水汽氤氲的，眨了眨眼表示“好”。 花穴湿濡得不成样子，杨文俊指尖还残留着她的春水，只是在穴口附近找了找位置，食指便轻松地就捅了进去。 “啊——”杨熠晨情不自禁地浪叫一声，吓得她赶紧抬手捂住了嘴巴。 杨文俊吻了吻她的嘴唇，伏到她耳旁压着嗓子说：“没关系的，别人又不知道声音是哪里来的。姐姐，叫出来吧…” 说完，他又伸出舌头舔舐她的耳廓，耳边一阵温热湿润。霎时间，她的脑神经被上下酸软的快感挟持，捂着嘴巴的手无力地垂下，害羞之情荡然无存。 从未有人到访的小穴似乎非常欢迎杨文俊的手指，流出源源不断的淫水。见适应得差不多了，他又把中指也插了进去，开始在穴道里慢慢搅弄。杨熠晨被撩拨得欲罢不能，头往后仰，双手搂紧了他的脖子，尽情享受着这迟来的快乐。 “姐姐流了好多水啊…我整只手都湿了呢。”杨文俊双指一抽一插，淫靡的水声啪嗒啪嗒作响，与杨熠晨的娇吟交织在一起。 “嗯…唔…” “好紧啊…还要再插深一点吗？” 杨熠晨坚定地点头。 “好…那我再进去一点。”杨文俊调整了一下手腕的位置，在她耳边吹着热气，语气温柔得令人心颤，“姐姐，我来了哦…” 修长的手指往小穴的最深处捅去，指腹配合着不时抖动抠摸，她立马觉得下身有一股热流，沿着小腹直往上冲，爽到仿佛天灵盖都要被人掀开了。 “唔——就是那里！好…好舒服…” 与此同时，杨文俊低头含住她的乳尖舔舐挑弄，又用空闲的手揉捏抚摸另一边乳房，下面手指抽插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捅得她燥热无比。 “嗯…不…不行了…” 双指不停刺激着穴道深处，冲天的快感一阵阵袭来，她逐渐迈向高潮。 “要来了…要来了…啊——” 再次登顶的那一刻，她宛如置身天堂。美妙绝伦的感觉让她全身不住地颤栗，无数春水喷溅了出来。 “啊…哈…” 不知喘息了多久，杨熠晨才渐渐回到现实。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老友记》里的台词：做女人的好处之一，是可以多次高潮。 杨文俊在她的嘴唇和脸颊落下数个轻柔的吻，痴痴地看着她,“姐姐真美。” “文俊…你不要吗？” “我不用，姐姐爽够了就好。”他把那人裹在怀里，笑得无比宠溺温柔。 —————————————————————————————————————————— 真的...写肉写得很勉强，如果伤害到大家的眼睛一定是我的错！（迅速滑跪） 下一章do 番外三真正的破戒日（h） 上回之后，杨文俊终于明白姐姐说的“停不下来”是什么意思了——他到后面手都酸了。 后来的十多天，他也没有急着要，因为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结扎。 跟姐姐的第一次，他不想有个安全套阻隔在两人之间，也不舍得让姐姐吃药，就决定去结扎。然而，由于他未婚未育，好多家医院都拒绝手术。他又不死心，前后跑遍全城各大医院，终于找到一家叁甲同意给他做结扎了。 杨熠晨现在准备升大叁，正抓紧暑假的时间实习。目前，她和同学兼闺蜜林冬冬在同一家公司做实习助理。 这天，她们俩刚下班走出公司，就看到一个高个子帅哥站在路边朝她们不停招手。 林冬冬碰了碰杨熠晨的胳膊肘，一脸坏笑道：“晨晨，那是你新交的男朋友啊？” “那是我弟！”杨熠晨赶紧反驳，快步走到那人跟前，“你怎么来了？” 杨文俊喜形于色，语气中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姐姐！华大的录取通知书到了！我想跟你一起拆开。” “你们姐弟俩感情真好。”林冬冬捂嘴偷笑。 杨熠晨装作不耐烦的样子，摆摆手嫌弃道：“就那样吧，他老黏着我啊，我也很烦的。” “是是是，你们去吧。”林冬冬脸上并没有不悦之色，只是拿出手机飞快地按了几下，“那我自己吃饭去咯。” 杨熠晨只能尴尬地赔笑，“委屈冬冬了，下一顿我请！” 和林冬冬告别后，姐弟俩转身往家走去。 “姐姐，好想牵你的手啊。” “不行！这里人多。回家补偿你哈。乖～” 回到家后，杨文俊才明白她说的补偿是指什么。 只见杨熠晨从包包的夹层里拿出一个药盒晃了晃，微笑道：“短期避孕药，我已经吃够天数了。” “哎！？” 她上前亲了亲杨文俊的嘴唇，脸颊红润诱人，“所以…我们的第一次不用戴套哦。” 杨文俊赶紧说出他已经结扎的事。 “哎！！？——那我这药岂不是白吃了？” “是药叁分毒，以后别吃了。”杨文俊拿过她手里的药盒扔回包里，然后一个公主抱把她抱到了床上。 两人蓄势待发，搂在一起就干柴烈火地舌吻起来。不一会儿，他们的衣服便全部散落在床角、地上，两人坦诚相待。 杨文俊看着身下那人赤裸的身体，眼中尽是赞叹之情，“姐姐…太好看了。” 他把杨熠晨全身上下吻了个遍，才回到胸前流连，舔舐她柔软的乳房，又含住挺立的樱桃，不停用舌尖勾弄。 此时，她身下已是汪洋大海，湿得不能再湿了。 杨文俊一手抚摸着她的头发，一手向小穴探去，缓缓捅进了两根手指。杨熠晨被插弄得苏爽无比，眼里还不忘欣赏他结实匀称的肌肉线条，手上一直在他健硕的背部、手臂摸来摸去。 这肌肉，手感也太好了，真让人爱不释手。 还有他下面的粗胀，正在直挺挺地向她招手，简直就是在…勾引她啊。 她突然拉住杨文俊的胳膊，声音魅惑而渴求，从嘴里缓缓吐出几个字： “我想要你。” 他手里的抽动骤然停下，喉结滚了滚，随后听话地把手指拔出，舔干净指尖上的爱液后，与她十指紧扣，又是一阵激情四射的湿吻。 忘情的亲吻间，杨熠晨已经感觉到弟弟的大弟弟顶到了穴口，忍不住挺起腰身与之磨蹭，淌出的淫水把龟头浸润得晶莹透亮。 被那人如此撩拨，杨文俊也忍到了极限，一声声勾人的低喘从唇间溢出，“那…唔…我要进去了哦…姐姐疼的话，一定要说。” “嗯，来吧。” 杨文俊腾出一只手扶着身下的火热，在穴口又蹭了两下，挺腰将圆润的龟头送了进去。 “唔——” 只插进去这一点，杨熠晨就疼得皱紧了眉头。 尽管手指已经在里面扩张过了，可是巨大的肉棒插入，还是让她有轻微撕裂的感觉。 见状，杨文俊心疼得不行，赶紧停住身下的动作，眼眶也有些湿润，“是不是很疼？” 杨熠晨娇嗔道：“谁让你…长这么大。” “对不起，姐姐，对不起…”杨文俊不停抚摸着她的头发，柔声说道：“那我不动，你先适应一下。疼就咬我好了。” 闻言，杨熠晨一口咬住了他的肩膀，杨文俊便通过咬的力度判断她的疼痛程度，慢慢地把硬挺的肉棒一点点往里送，在她完全松口后，开始一深一浅地抽插顶弄。 两人都忍不住地呻吟起来，爱液在渐渐变得激烈的撞击下荡出淫靡的水声。杨文俊俯身吻她微张的红唇，伸出舌头与她痴缠在一起。 从前，弟弟的出现填满了她空虚的心灵。现在，她上面的嘴和下面的小嘴都被弟弟塞满了。 想到此处，她的眼角滑落一行眼泪，不止因为生理的刺激，更多的是与弟弟合二为一的激动。 “唔…好深…” “还有一截没进去呢。” 杨熠晨低头看了一眼，面红耳赤地说道：“全部插进来吧。我想跟你完全融在一起。” “不疼吗？”杨文俊眼眶发红，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她坚定地摇头。 “好，我也想…我也想跟姐姐彻底合为一体…” 说着，杨文俊便将整根肉棒全部插入，把穴道塞得满满当当，确认那人没有不适后，一下接一下地抽插着，紧致的穴道和最亲密的交欢让他很快就有要射的冲动，阴茎也变得格外粗胀，把小穴的褶皱又撑开了些许。无尽的快感让杨熠晨爽得无法自持，断断续续地呻吟道：“不行了…要…去了…” “我也…嗯…我们一起…唔——” 在极致的欢愉中，两人同时溢出愉悦的呻吟，身体一阵剧烈抖动，一同达到了高潮。 杨熠晨还沉浸在登顶的快感中，突然有水滴到了脸上，还以为是杨文俊的汗液，抬头一看，竟发现是他在哭。 她微微仰头，如同旧时那样吻他的眼泪。 “姐姐，我爱你，我真的…好爱好爱你…” 她心口一酸，微笑着轻抚他的头，嘴里呢喃道：“我也爱你，很爱很爱…” 电影里看到男人在床上表白的桥段时，她总是嗤之以鼻，可当看到弟弟的模样时，却分明感受到了他的真心。 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乳白色的浊液混着丝丝鲜血淌出，染湿了身下的床单。 压抑了一年又一年，原以为他们的第一次会是暴风骤雨般的释放，没想到竟是如此温存缱绻的交媾，美好得像是去天堂旅游了一圈。 美好得…此生难忘。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下一章是最后一章，走剧情。 番外四缘 谢师宴后，杨文俊跟罗清站在路边聊天。 “哎，告诉你个秘密哦，我没跟任何人说过的。”罗清神秘兮兮地说着，“我喜欢女生。” 杨文俊只愣了一秒，而后笑着答道：“看出来了。挺好的，我支持你，真爱是不分性别的嘛。祝罗哥早日找到真命天女啊～” 罗清爽朗地笑了，“嘿嘿！也祝你跟你姐在华大继续甜甜蜜蜜！” “你别乱讲。”杨文俊的脸瞬间黑了八个度。 “别不承认！说真的，你们在学校还好，上次去你们家里我才感觉到的。”罗清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俩的事我一百个支持，也绝对不会跟别人说的！我嘴严，你放心！” “你猜错了，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杨文俊死鸭子嘴硬，这种事打死都不能承认了。 “噫——”罗清脸上又是那副熟悉的表情，只不过她这次说了出来，“信你就有鬼了。” “爱信不信。” “文俊！”杨熠晨骑着电动车过来，准备接弟弟回家，“咦，罗清，好久不见呀。” “学姐好！” 罗清抿嘴狂笑，心里大喊着：磕到了磕到了！ 开学后，一个周六的早晨。 林冬冬正走在去图书馆的路上，突然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 “老婆早上好！今晚有空吗？想带你见一下我的高中同学，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他也会带对象来，我们四个人一起吃个饭呗？” 她捧起手机快速捏了几下，“好呀。宝宝想吃什么？” 这时，杨熠晨悄无声息地从背后出现，“呀，冬冬跟谁聊天呐？笑得那么开心，不会是男朋友吧？” “晨晨！我…我哪有男朋友！”林冬冬慌忙收起手机，“你明知道我单身的。” 杨熠晨笑了笑，没有再追问，“我也去图书馆，一起？” “嗯！” 当晚，韩国料理店里。 “杨文俊！学姐！这边这边！”罗清朝刚走进店门的两人疯狂挥手。 姐弟俩招招手笑着走过去，在看到罗清身边坐着的女生后，笑容陡然凝固。两人默然落座，餐桌上的氛围顿时变得万分诡异。 “……” “……” “……” 杨熠晨盯着林冬冬，林冬冬盯了会儿杨文俊，又看向杨熠晨。叁人电光火石般交换着眼神，只有罗清一人不明所以。 “这是我女朋友，冬冬。杨文俊是我高中同学，这是他对——” 杨熠晨连忙打断，插话道：“他对象今天有事来不了，就叫我这个姐姐作陪啦。” 罗清：“……” 林冬冬：“……” 杨文俊狠狠瞪着罗清，仿佛在说“你跟你女朋友说什么了？”，罗清用眼神回答“短信里不是说了嘛！我说你会带对象来！没说她是你姐啊！！！” 杨文俊：“……” “咳，冬冬，你不是说你单身吗？”杨熠晨先发制人，企图混淆视听。 林冬冬一副要哭的表情，委屈道：“晨晨，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爸妈都是老顽固，封建保守得很，根本接受不了同性恋！我哪敢跟他们说，就只好假装单身，顺带着把所有人都一起骗了。我认识的人里，你是第一个知道的…” 罗清这才后知后觉，一脸错愕——她们居然认识？ 杨熠晨轻抿薄唇，握住了林冬冬的手，“对不起，是我这个闺蜜不够贴心，你有心事都不能跟我说…” 罗清感觉天都要塌了，她们俩居然是闺蜜！ 林冬冬抹了抹眼泪，回握住她的手，“我也有问题！其实第一眼看到你弟，我就觉得你们应该在一起——不，不是觉得，是希望！” 他们还见过面！！！罗清在心里仰天长啸，恨不得跳进桌上刚沸腾的部队火锅里把自己煮了。 林冬冬又接着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就是感觉你们很般配，只是姐弟的话可惜了。所以如果你俩是真的，我会很高兴的！” 杨熠晨叹着气笑了，撒了一辈子谎，她也有点累了。有个知心人分享秘密，还真心祝福他们，也挺好。 她看了一眼杨文俊，又看着对面两人，认真道：“嗯，是真的。” 饭后，四人在街上压马路，杨熠晨和林冬冬走在前面，挽着胳膊说体己话。 “对不起啊，我真没想到你们认识。”罗清声音低如蚊蚋，满脸写着愧疚。 杨文俊看了看前面的两人，轻松地笑着，“没事，你看她俩不是聊得挺好的嘛。对了，你和你女朋友怎么认识的？” “就去你家那天啊，楼下碰到的。”罗清喜滋滋地笑着，又生起了八卦心，“你们呢，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额…就…你来我们家的第二天。” 罗清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忍不住惊呼：“卧槽，缘——缘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