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三国骑砍无双》 第1章 垃圾剧情,不让跳过 中平五年,三月。 京畿北方的并州大地一片混乱。 各路胡人侵略者与白波、黑山等诸多的乱军劫匪将这片土地切的粉碎,各自瓜分一块,颇有犬牙交错之势。 而借着前日阵斩刺史张懿,击溃并州军团的威势,匈奴休屠各部在太原郡内化整为零,长驱直入,一时间这并州刺史府的治所之地烽烟遍地,处处警报。 就在此时,祁县边地一村落也冒着滚滚浓烟,刚来此地的苏曜视角被固定在村中心高大槐树的顶端,心中充满茫然。 “不应该讨董联军开局么?正式版改了?” 察觉异常的他在意识内调动系统界面,一边探索,一边纳闷嘀咕道 “其他玩家呢?我进单机模式了?” 面对着完全锁死的聊天和社交界面,他只得无奈认命。 就在刚刚,苏曜守着早上8点的开服时间进入了一款名为《真·三国世界》的模拟历史类的全息角色扮演游戏。 漫长的10年内测终于结束,苏曜也跟着这款游戏几乎走完了自己的童年青春,与它一同成长,看着它越来越真实,越来越火爆。 今天,终于到了开砍之时,他也做好了重头再来一次的准备,然而正在他准备下线,重新登陆在线版的时候 ——【检测到原始数据档案,是否加载?】 ??? 正式服不是全部删档了吗? 好奇心起的苏曜点开了详情 【 气力:200 反应:200 运动:200 骑术:200 …… ...... 】 “还真是我内测数据啊。” 【请确认是否加载,10秒后将默认删除数据。】 很快啊,苏曜啪的一下果断点了加载。 这些数据是他曾经无数个日夜的青春,既然能够再次拥有,他当然不会犹豫。 随即一阵白光充斥他的视野,他的身体在光粒中渐渐成型。 而与此同时,他现实中的潜入仓内,那具少年的身体却已不见了踪迹。 “算了,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bug,但既然加载了数据,就让我先再爽上一会儿吧,话说现在出生点改哪了?” 苏曜目光向下望去,这里显然是一处遭到劫掠的村落,大树前那座小邬堡不但大门洞开还塌了面墙,树下的血泊中堆着数十个被扒得赤条条的男尸。 而女人和小孩们则衣衫不整的哭喊着,长长的绳索套着他们的脖子,像牵羊一样被梳着大辫子的劫掠者们赶到一起,聚拢成堆。 “新过场?还不赖嘛。” 苏曜一边等待自己的身体成型,一边心里嘀咕,而下面那帮人显然自顾自的在推进剧情。 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好像根本听不懂这些人在说个什么: “哼,早就该这么做了,这帮汉人果然已没了过去的血勇,像绵羊一样软弱又无能,现在正是我等胡人打破这百年枷锁的时刻!” 说话的是带队劫掠的中年匈奴百骑长,他激动地握拳,对手下继续吩咐道 “动作快,把粮食和财物都搬光,一個子儿都不能给他们留!” “队长,弟兄们已经搜好几遍了。” “放屁,一个村子就这么点东西吗?” 此番他违命强攻邬堡,虽然成功拿下,但也折损了好些弟兄,要是没有足够的缴获,他可怎么回去交差? “把里长带过来,老子要亲自审他!” 不一会,头发胡子花白的老人被从邬壁里拽了出来,噗通一下被一脚踹跪在地上。 “要钱还是要命,快选”匈奴百骑长操着口别扭的汉话。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啊头领,小老儿的命无所谓,求您至少放了孩子们吧!”老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 “放了孩子?等他们长大后对着咱挥屠刀吗?” 匈奴百骑长噗嗤一笑,摇了摇手,就见女人们一阵尖叫哭喊,那些坞壁中抓来的老里长家眷被摇摇晃晃的推了出来。 “谁是这老头的女儿或孙女?” “你,你要干什么?!”老人大惊。 “哼哼,我要看看等你的孩子们在大家面前被干的死去活来的时候,你还有没有那么嘴硬。” “不!求你,不要,我们真的没有钱粮了啊!”老里长一把抱住了匈奴百骑长的大腿。 匈奴百骑长则毫不在意,一脚踢开里长,敦促这些女人道 “快点,有身份的自己站出来,我劝你们自觉些,那样咱们可以慢慢的一个个地来” 匈奴百骑长嗤笑道 “不自觉更好,咱们可以一起上同时来,咱这别的没有,想上姑娘的小伙子们管够!” “队长,这主意好啊,咱还等什么,一起上呗,哈哈哈哈” 匈奴兵放肆的淫笑让女士们脸色惨白,瑟瑟发抖,正在有不争气人要伸手指认她人时,一绿衣女孩站出来抬起了头。 “我,我是阿祖的孙女。” 这一下所有人认识女孩的人都惊呆了,没想到站出来的是她! 匈奴百骑长则眼前一亮,心说好一个国色天香的小美人。 瞧女孩刚及豆葵之年,一袭绿衣,发髻凌乱,面目含泪,怎么看都应是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 但她那双明亮璀璨的大眼睛却诉说着自己不屈的意志。 匈奴百骑长心里点头,好啊,就是这样的才有折辱的意思,越是倔强才越是有味啊。 而老里长愣了半天,方才失声大呼 “红儿!” “嘿嘿,不愧是太原王家的名门之后,养的确实水灵诱人啊,这要跟咱回了王庭,就算伱不能伺候大单于,高低也是王公贵族们的禁脔,一辈子衣食无忧吃香喝辣。” 匈奴百骑长撇了眼老里长,啧啧道 “可惜现在因为你这守财奴爷爷,要便宜了咱们这帮粗汉,等十月之后连孩子父亲是谁都不知道,你说可惜不可惜啊。” 看着女孩惨白俏丽的小脸,匈奴百骑长又补一刀: “噢,对了,首先你这小身板要能在咱们这帮大汉胯下坚持到十月之后。” 女孩面无血色颤抖着嘴唇,最终一言不发,而匈奴兵们则肆意的狂笑。 人生最大的乐趣是什么?那必然是杀掉自己的敌人,侵略他们的土地,掠夺他们的财富,将他们的妻子女儿们据为己有,再听她们大声的痛哭。 而谁能带他们做到这些事情,谁就是他们最好的领袖! 一旁的老里长叹了口气,缓缓的闭上了眼。 “嘁,不见棺材不落泪的狗东西” 匈奴百骑长一摆手,说 “这丫头赏你们了,让她好好见识下我草原男儿的雄风!” “好嘞,谢谢队长,咱都半年没碰娘们了,看我不x死她。” “喂,你悠着点,这姑娘可是咱们大家的,一人一发,见者有份!” 这年轻匈奴兵话音还没落,就见女孩在惊呼声,被那壮硕的匈奴兵按倒在地。 红儿愤怒,恐惧,蹬着腿拼命哭喊挣扎着,但随着脸上一个血红的巴掌印的出现,瞬间没了所有的力气。 “怎么样,还要藏着掖着吗?现在还有最后的机会。”匈奴百骑长皱着眉毛,莫非是真的没什么藏匿点?太原王氏在这村里的一脉就这点家底? “真的没有什么藏宝地啊……” 撕拉一声,女孩的裙子被扯掉大块,露出白花花的小腿。 “红儿……”老人被压着肩膀,低头叹息。 “嘿嘿,多谢你这老头啦,咱能爽到这么妙的小妞。” 匈奴兵一脸淫笑的解开腰带。 然而就在这时,却看到了令他终身难忘的一幕,上头的血液都缩了回去。 只见一白面少年翻着跟头从天而降,英俊的小脸仿佛好奇宝宝,围着这匈奴兵前前后后左瞧右看,嘴里还念念有词不知说着什么,最后竟兀自蹲下,伸出手指抹了把那女娃的眼泪,送到自己嘴里。 “连味觉都实装了?” 苏曜品味着咸咸的眼泪,不由得有点期待。 可惜不知是语言设置没调对还是怎么,这帮人的叽里呱啦语的他确实是听不太懂。 “那么...可以开杀了嘛。” 最后就不得不说了,这吊游戏不管他们提了多少次意见,剧情动画就是死活不给加个跳过快进功能,于是他只能一边在上面听着鸟语,一边耐着性子等剧情走完。 不过也多亏这弱智剧情如此俗套,他压根都不需要听懂也知道该干什么。 嗯?这ai智能是不是又更精进了? 瞧那杂兵居然连裤子都不提就恼羞成怒的拔刀的样子,惟妙惟肖啊。 “谢了兄弟。” 然后这把刀就到了苏曜手上: “太慢了你。” 话音未落,白光已起,正欲施暴的匈奴兵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喉头一凉。 紧接着他就在天旋地转中看到了自己那无头身躯——鲜血狂涌。 第2章 剃头魔 “卧槽,新加的处决特效也太帅了吧,这能是12+?”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苏曜激动的抹了把脸,他俊俏的脸庞被鲜血淋湿,透着股渗人的邪气。 “???” 直到部下的头颅滚到了脚边时,匈奴百骑长才如梦方醒,愤怒的大呼: “杀...给老子杀了他!!” 其他匈奴兵这时也回过神来,虽然被这个不知哪里冒出来怪人的吓了一跳,但他们这里有近五十个人,这时同僚被斩登时激起了他们一身的血勇,纷纷挥舞着刀剑冲将上来。 “好耶,开杀!”苏曜轻喝一声,对着最近的敌人踏步反冲,一息之间手起刀落,又是一颗人头落地。 “(匈奴粗口),这小子有点东西,包围他,注意防御。” 匈奴百骑长到底是久经战阵的老手,这两下之后立刻看出苏曜身手不凡,马上开始沉着指挥应对。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太慢了” “空隙太大” “你在看哪?” 苏曜这一句话就是带起一颗人头。 血花飞溅中,劫掠者们甚至没有看清楚这男人的动作,仓促围起的圆阵登时就被撕的稀碎。 茫然震惊的众人尽皆退后一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几十人的包围圈一时之间竟然没人再敢上前一步。 而中心的男人却尤不满足的挥刀招呼 “再来啊!” 这ai也太怂了吧,老子还没热身怎么就开始退了? “(匈奴粗口),这人好强!” “哪来的高手?” “谁先上?我来掩护你们!” 看着那滴血的长刀,这些不久前很多还只是牧民的匈奴劫掠者们纷纷两股战战,有胆小者甚至生出被包围者是自己的错觉。 “废物,不要怕,他只有一个人” 匈奴百骑长高声呼喊着给同伴打气,自己终于也走到了台前 “三人一组保持队形,盾兵在前,其他人取弓,齐射准备。” “这是转阶段了?” 虽然听不懂这帮人叽哩哇啦的鬼话,但是动作苏曜还是看的明白的。 别说,这游戏现在ai优化的确实有点东西。 毕竟他也不是什么超人,这无甲无盾的,如果真硬吃一轮齐射,还是有点压力的。 所以下一刻,本着山不见我,我自见山的精神,他像一发炮弹一样,对着最近的目标,咚的撞了过去。 “妈呀——” 持盾的匈奴兵完全扛不住如此凶狠的撞击,竟一口气倒飞出去两三米远,盾碎,骨裂...... 然而杀戮显然不会随着这一個倒霉蛋的倒下而结束,失去了队友的掩护,他身后那两名刚刚拿出弓的队友,瞪着大红的眼睛,看着近在眼前的苏曜,不知如何是好。 “晚安” 善解人意的苏曜并没有让他们为难多久,血红的刀光划出了一道优雅的半圆,又是两颗人头滚落。 “哎呀,这刀耐久不行啊,这么快就卷了” 本来按预计这两颗人头应该是高高飞起的才是,真是失策。 心里碎碎念,苏曜顺手就从眼前还未倒下的无头尸体腰间各抽一把刀出来。 如此恶魔行径直看的匈奴百骑长目眦尽裂: “射他!射他!给老子射死他!!!” 咻咻咻——咻咻咻—— 身后箭矢破空之声不绝,苏曜也不回头,直接拉起尸体一甩,完美的挡下了这轮攻击。 “搭弓,再来!”匈奴百骑长的声音带着难以遏制的颤抖。 “来了!”苏曜再冲。 又是如法炮制一轮,手下还是没有一合之敌。 “哇,妖怪,妖怪啊——” 这一下再也没有人愿意去打了,劫掠者们纷纷后退,同时尽可能的远离身旁的队友,生怕被那个恶魔找上又给一锅端了。 也多亏是这位百骑长多年来的威压,不然他们早就四散跑路了。 匈奴百骑长显然也很清楚,所以在这退潮的人群中,他是唯一逆行而上之人。 “队长,这人太邪门了,我看咱还是撤吧。”他的亲兵关心道。 百骑长摇了摇头,剑指苏曜: “汉人有如此武勇者,某倒听过一人,小子,你可是吕布吕奉先?” “这货在说什么呢?” 苏曜抬手虚空翻点了几下,系统界面愣是没找到语言选项设置,气的猛拍大腿。 老实说他虽然平时游戏对话剧情没少跳过,不过关键剧情或故事他还是会瞅一眼大概的。 现在这明显该boss战了,他还是对状况一头雾水。 见鬼了,什么年代了,玩个三国游戏还叫老子啃生肉?连暗荣都知道对话给个简中字幕了。 “算了算了,还好界面是中文的,万一重登我号没了更血亏,今晚先爽够了再说吧。” 这帮npc鸟语就鸟语吧,反正红名都是怪,砍就完了。 就在苏曜有点蚌埠住的时候,对面的匈奴百骑长更加难蚌。 见这邪门小子念念有词的手舞足蹈,完全视他于无物,气得他吹胡子瞪眼。 可恨啊,曾经他也是休屠各部的第一勇士,如今竟被个汉儿如此轻视。 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当即挺身而上,手中长刀蓄势待发。 回过神的苏曜也是大喝一声,拉开架势持刀相向,引而不发。 作为一款主打真实战斗的游戏,高手对战有时一招即可分生死,这正式服的首场boss战,苏曜不好好体验一下怎么行。 “队长威武!队长威武!” “必胜!必胜!必胜!” 百骑长出马后这帮匈奴劫掠者们明显稳住了阵脚,虽然让他们上去砍人还是不敢,但是给自家官长大声鼓气激励倒还干的不错。 “没问题的,没问题的,这种白面小子绝对不是您的对手” 见两人相持,百骑长亲兵心下稍安,也大声奥援 “给大家报仇啊,队,队长?!” 然后他就见到自家队长在众目睽睽下飞了头...... “就这? 取汝狗头,真如探囊取物啊。” 苏曜甩了甩刀尖的血,环视一圈 “还有没有更强,更耐打一点的?” “哇——” “怪物!魔鬼!” “快跑啊!!” 匈奴劫掠者们仿一下全被吓破了胆,此刻也不管什么财物和女人了,丢下武器一哄而散。 “???别跑啊,我的exp啊!” 这帮杂鱼也太不经打了吧,怎么这就开跑了? 于是苏曜也拔腿开追,激情给他们演绎了一下什么叫后发先至。 一刀,两刀,三刀。 一具具无头尸体倒在地上,匈奴兵们骇然的大喊 “剃头魔!是剃头魔!” “别过来,你别过来啊!!!” 第3章 一箭退吕布 “汉人竟出了如此怪物,必须要回去汇报休屠王!” 但…我还回得去吗? 骑长亲兵在颠簸的战马上疾驰,却没有感到一丁点的心安。 简直是一场噩梦,他们这百骑队虽然在强攻坞堡时受了不小的损失,但也还有大几十号战友啊。 没想到竟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被这一人完全摧毁,不管是投降还是跑路都无法逃过被枭首的命运。 就在刚刚,他看到了那扒了他们一身衣甲的剃头魔追着另一个骑马的同袍,一路狂奔将其斩杀夺马,这是何等的怪物? 说一句跳走如飞,马驰不及那是毫不过分。 “就剩我自己了......(匈奴粗口)” 绝望,太绝望了。 许是天无绝人之路吧,就在这时,前方不远处的山坡上,竟出现一队骑步混编的士兵。 是他们的援兵吗?不,那是汉军。 一袭红袍的汉甲亲兵看不会认错。 不过此刻老对手的出现却反而让他松了口气,比起身后那个二话不说只会砍头的恶魔,眼前的汉兵是多么的和蔼可亲啊。 于是他高举双手,向汉兵们大喊: “投降!我要投降!” “嘿!你还想add?(指多余的行动引来新的敌人)” 他身后紧追的苏曜,登时夹紧马腹,默默地取出了一张弓。 一向都是全歼党的苏曜根本不能接受有漏网之鱼。 只要想一下战斗结算后跳出个逃亡1的数字,那真是能逼死他这個强迫症患者。 所以虽然不知道那家伙在喊什么鬼东西,但是,红名都待死! 必须在这个小怪触发些什么麻烦的事件前解决掉他。 骑行的颠簸中,苏曜屏息凝神,逐渐进入人马合一的状态,开弓搭箭。 【骑射无双】发动。 这时跑路的骑长亲兵仿佛心有灵犀一般的回头望去,脸上露出了些许茫然。 这个剃头魔想干什么? 他以为他是个什么东西? 纵使是王庭最厉害的射雕手们,骑射的准头也不过二三十步啊。 而现在两骑的距离则约莫有近百五十步! “穿杨射柳,百发百中!” 就在他将要跑到汉兵所在的地方时,背后死亡之音传来 咻—— 紧接着便是噗通一声。 胡人亲兵骑手坠马而亡,没入眉心半截的箭羽还在微微的发颤…… 摆开架势的汉兵们愣了一下,上前确认此人已死后,汇报上官 “吕屯长,这是天佑我炎汉啊,胡人居然在内斗。 就是这一箭倒是有点东西,这么远都能中,真是走了狗屎运。” 他们是看到此处烽火赶来支援的救兵。 自打黄巾乱起,这天下就乱了套。 近来连一向恭顺的匈奴各部都暴起叛乱,为祸并州西垂。 先是年初寇掠西河,杀了郡守,前些日子又继而进犯太原,再杀刺史张懿,一时之间这些胡人威风无两,闹得并州烽火遍地,人心惶惶。 也多亏他有幸跟从吕屯长,方才从那场悲惨的溃败中幸存下来。 但如今群龙无首的并州已经没有任何组织大规模反击的能力,他们也就沦为了救火大队,哪里出事哪里跑。 虽然功劳和钱财也捞了一些,但这每每出巡还是提心吊胆,生怕哪一回就落到敌军大队手里,枉送了性命。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叫吕奉先。 “......”若说手下的心情是坐了个过山车,那吕布的心则是高高吊起了根本落下不去。 “吕屯长?”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生长于汉胡杂处的边郡九原,吕布自小就精通弓马,长于武斗,对自身武艺可说是十分自负,打遍并州无人能敌。 也正因此,这一箭给他的震撼远超这些小兵们。 若说这一箭是靠走狗屎运做到?信了的人才是蠢得像个狗屎。 一百五十步左右的距离命中目标,他当然也做得到,但若说谁能骑射命中,那绝对是天方夜谭。 而且即便命中,如此距离也必然丢失绝大多数的威力。 像这种距离骑射命中还要保持如此大威力的箭法…… 这真的是人能做到的吗? 吕布自问自己绝对做不到。 头一次他在武道一途上,感到一种名曰无力的感受。 难道真的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吗? 吕布紧盯着视野中的苏曜,见此人杀人之后既不上前,也不离去,竟悠然立马于原地,好似在等待众人朝拜。 此情此景,让吕布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一个休屠贱胡竟有如此狠角? 当我汉家无人吗?! 震撼,无力,羞愤之后,吕布又燃起了汹汹的斗志。 他提起手中长戟,骑马踱步向前,吩咐手下道 “胡人一向反复无常,尔等在此引弓待命,保持警惕,我先去会会这家伙。” 那苏曜为何立在原地呢? 他倒完全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只是在纠结一件事。 “艹,这卫兵怎么还守尸体啊,我的战利品啊。” 在真三国世界游戏设定的前期,汉帝国还保持着相当程度的控制力,对于杀人偷窃等违法行为遍布各地的卫兵对玩家来说就是像爸爸一样的存在。 玩家们一般要想做点什么不太光彩的事儿,那是必须要躲着他们,不然被丢进大牢是小,变成红名被全服攻击可就得不偿失了。 “按说我杀的是胡人野怪,怎么刷卫兵出来了呢……” 但那卫兵检查尸体的样子,跟游戏里杀人后被察觉是一模一样啊。 考虑自己的存在都像是个bug,他也没再深究卫兵的异常。 于是当他看到吕布远远的提戟上前,还冲他不知喊些什么的时候,他做了一个所有玩家都会做的选择 ——开润! 只要犯罪行为没有被抓到认出来,就不会被记录,跑出仇恨区域就完事了。 正好村里的尸体都还没扒呢,这波杀完了新手关的怪,回去瞅瞅有没有任务可以交接吧。 另外还要想办法把语音问题解决一下。 于是他走的很果决。 这一下又把吕布给整不会了。 先入为主的他倒完全不会认为这胡骑是认怂。 反而第一想法是会不会有什么诡计。 我不动你不动,我一动你就跑是吧。 莫非这胡人在引我入坑?前方会不会有陷阱?他们是准备围杀我等吗? 放平时吕布不会有这么多想法,他弓马娴熟,武勇无双,且又有神兵方天画戟加持,天下何处去不得? 但刚跟着刺史阁下吃了场败仗,又被这胡人神乎其技的骑射震惊后,吕布的胆气确实被削掉了一小截。 他可不蠢,这十几年的军旅生涯早练就了他敏锐的战场嗅觉和生存知识,这也是他在并州大乱后能活到现在的资本。 从道路的马蹄印迹他就看出了袭击村庄的胡骑规模,也因此他才放心带着这仅十几个的手下来拦截救援。 这是建立在以往对胡骑战力认知的基础上,对这些装备简陋,纪律松懈胡儿来说,一汉抵三胡轻轻松松,何况还有他在。 但现在,这战力的天秤好像跟他想的不太一样了。 思量中,吕布尾行的速度越来越慢,渐渐的目送苏曜消失在地平线上。 他是来建功的,可不是来送死的。 现在并州大地到处都是机遇,何必在这里死磕。 拨马回头的吕布咬牙低语 “胡儿,下次再见我定斩汝于戟下!” 第4章 任红昌 “原来语言问题是这么解决的吗?” 摆脱卫兵的追捕后,终于得空的苏曜总算搞明白了语言不通的原因。 这正式服改的太真实了,还专门设计了不同的方言语种,从洛阳雅言,晋中方言到匈奴和鲜卑语等等,每种语言都需要花经验值去学习。 而他现在获得的经验刚好能把洛阳雅言的技能点满还剩一丢丢。 不过这也多亏了洛阳雅言有80%off的新手福利。 “也不知道这正式服现在是个什么时间线。” 话不多说,解决了语言问题后,下来他就可以回新手村正式开始游戏进程了。 他相信那里肯定有新的任务指引。 不过一款高自由度的游戏,并不会强迫玩家必须要做什么,所以他没有直接回去,而是顺着记忆,先搜刮了一些野外没来得及摸的尸体。 真三世界的经济系统号称是全面模拟汉末三国时代的环境。 这里不但可以做各种任务,也支持种田打铁,跑商开厂,建立商队镖局,出仕吃俸禄等多种发家方式,据说后期还有自立一方的功能已经在新建文件夹了。 但目前最直接,也是收益最大的,无疑还是刷怪打野,参与掠夺和加入国战。 其中打野也是很有讲究的,像是流浪各地的黄巾杂兵经常杀了很多也爆不出什么好东西,是十足的穷鬼。 但有穷鬼,自然就有菩萨。 游牧兵和马贼们就是每一个梦想发家致富者的上上之选,原因也很简单,马匹实在是太值钱啦! 在一个人每天消耗补给仅需20-30钱的时期,一匹最低级的劣质驽马也值6000-8000钱,而军用战马更是有2-8万的天价。 这到底有多离谱呢,后来他在论坛看种田玩家们狂喷才明白,一個种田满级的玩家即便以百亩最高品级的水田去耕种,也不过岁入12万钱左右。 而战斗系玩家运气好只需要多打几场胜仗,空手套些马来就超越了这些人辛苦一年的收入。 由此,马匹之暴利可见一斑。 这他们能心理平衡才怪了。 不过可能种田玩家的声量还是太小,也可能是发现了漏洞的玩家们越来越多加入贩马大业,不但使物价平抑下来不少,还诞生了很多维护马价的水军。 总之最终官方也没出修改收益的公告。 网上那些关于真实性和游戏性的争执暂且不表,这次大讨论对他最大的影响就是他这种内测老手可太明白这些掠夺者和马贼的本质了,这可都是一个个闪亮的金块啊! 跑着跑着,他就看到了一匹无主的战马,赶忙过去套好绳索,心中激动不已。 这一波他虽然没细数,但怎么着也有几十个胡骑了吧,什么是一波肥,这就是一波肥!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他就开始了疯狂的舔地套马行动,最终靠卖马暴富,在京都洛阳买房置业,过上了富豪人生。 这当然不可能。 苏曜估摸着自己这个账号的bug体验能顶一晚上就不赖了,想想等明天开始又要重新肝新号,那现在当然要抓紧时间先战个痛快再说。 差不多就得了,于是他启动加速,马不停歇的疾驰回村,带着顺手牵来的六匹马,在嘶鸣声翻越低矮的围栏,踩着田地横冲直撞,惹来一阵阵的尖叫。 “快跑啊!” “胡人杀回来了!” “娘亲,娘亲。” 妇女们纷纷拽着孩子,尖叫着往周围的屋子跑。 而始作俑者的苏曜则毫无自觉,纵马奔行,在几成废墟的村庄中一路穿屋过舍,来到村中邬壁前,飞身下马,扫了眼门旁塌陷的墙壁,大摇大摆的直入其中。 邬壁,又称邬堡,是民间自发营建的防卫性建筑,最早起源于汉武帝时期的塞外列城,于王莽乱世时曾风兴于世,后在光武帝平定天下后又被大量摧毁,仅边郡之地有少量保留。 而黄巾之乱后,天下动荡愈演愈烈,民间高门世家们为求自保又再次开始以宗族为纽带,相互串联,囤聚邬堡,以避戎狄寇盗之难。 此地的邬堡即是太原王氏的一处资产,可惜尚未修缮完成,并州军就连逢两场大败,胡骑趁势深入内地劫掠,将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损失惨重。 “可恨胡人竟杀我家数十口人,幸亏祖父老大人深谋远虑,将我和小凌等人藏于邬堡地窖,不然我们怕是也成了那刀下亡魂。” 厅堂前,少年王晨在领着弟弟们帮族人敛尸后,看着损失脸色惨白。 面对猝然而至的胡人,他们祖父行动果决,将他们这些不满十八岁的男丁全部被强塞进隐秘的地窖,方才躲过一劫。 “是啊,要是祖父老大人和红儿也进来就好了,刚听姨娘讲的真是让我心惊胆跳。” 少年王凌也是紧握双手,要不是兄长死死按住他,他肯定要冲出来砍杀那些胡人。 “傻孩子,老夫不但是你们的爷爷还是一村之里长,若我都不在,那帮胡人定会发现不对,掘地三尺也会把咱们都揪出来。 到时候可就谁都活不了啦。” 老里长摸了摸王凌的头,比起眼下损失,他更多的是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幸运。 至于红儿…… 王里长看了眼在墙角的阴影中缩头抱胸的女孩,点了点头 红儿,全名任红昌,数年前因家道中落被其父任昂卖身,他初遇这小姑娘时就发现她不但姿容秀美,娇俏可人,还颇有些顾盼神飞,见之忘俗之感。 于是便果断买了下来精心培养,教其读书做人,歌舞声乐,未来不管是赏给族中优秀后进,还是赠予王侯公贵都是一桩很好的投资。 可万万没想到这次面对灾难,竟然是她率先站到了众人身前: “红儿身为我家养奴婢,在主家危难之时,能挺身而出,属实是忠义可嘉。” “主人言重了……”女孩摇晃着从阴影中走出。 “你先下去休息吧,这边不用伺候了”里长摆了摆手“放心,等眼下事情忙过,老夫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红儿鞠了一躬,小声说 “奴婢不过是做了每一个人都应该做的事情,怎么当的起奖赏呢。” ——“愚蠢的自我牺牲主义” 厅堂口,一声标准的洛阳雅言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一短发胡衣的高大男子满身满脸都是血的站在那里。 “你是?!” “胡贼?!” 王晨和王凌等王家儿郎惊得纷纷抄起身边的家伙什就要上前打杀。 苏曜仅愣了一瞬,就抽出了双刀,迎头而上。 对面亮红名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一下可把老里长吓得魂飞魄散,拍案大呼 “都住手! 这是咱的恩人啊。” 第5章 晋西北的传统 “恩人?” 王凌楞楞地摸了下脖子,温热的血丝丝的流着。 “凌公子?!”红儿惊呼“奴婢这就去拿麻布” “……” 我,还活着??? 王凌如梦初醒地长出口气,真的只差那么一点,他脑袋就搬了家。 而王凌甚至没看清那位“恩人”是怎么出的手,这刀就划破了他的脖颈。 他又是什么时候收的刀? 王凌屏息侧目,身旁伫立那男子一身鲜血,活脱脱就像地狱中走出的恶鬼,仿佛随时都要张开血盆大口,撕咬吞噬一切凡间血肉。 直到此时,王凌方才确信了那些女眷们说的不是瞎话乱吹,这人,也许他真的可以一己之力把那些胡人全杀了…… “小辈儿们不识抬举,冲撞了您,多谢恩公手下留情啊”里长的眼皮一跳一跳的。 他可是亲眼看着这位杀神是怎么一刀一个人头的收割胡人的,还好最后这下收住手了,不然他真是欲哭无泪了。 苏曜哦了一下,问 “你是,村长?” “啊,老夫正是祁县王家村里长,恩公可有吩咐?” “正好,刚刚那些个胡骑我都杀完了,任务是你这交吗?” “啊?”老村长一脸懵逼。 “嗯?难道这任务不是杀胡人救你们?我走错线了?” 苏曜心想这任务不会是反套路的吧,于是他小声嘀咕道 “莫非我应该帮那些胡骑?” “啊?!” 里长吓了一跳,赶紧应道 “没走错,没走错,您来的很及时,若不是恩公出手相救咱们村少不得一次灭顶之灾。” “不错,那我奖励呢?” 苏曜站的笔直,精神抖擞的看着里长 “还有我刚怎么没见那些胡骑尸体呢?我战利品可还没摸呢。” 似懂非懂的老村长听到奖励,战利品这俩词后终于回过味来,原来如此,他懂了! “恩公放心,恩公放心,那些胡骑的战利品还有那两个胡人俘虏咱都给您收好留着呢。 您且先在咱这洗漱歇息一晚,赶明早我们就把给您的谢礼备好。 不但如此,我还要像上级郡府发文,说明您的武勇和高义,相信到时太守阁下也一定会发榜表彰您的” 老里长瞅了眼挂在苏曜腰间的那两把殷红砍刀,颤颤巍巍地抱拳慷慨言 “不知恩公可还满意?” “还行吧,不过为什么要明天,我赶时间,可以现在结算一下吗?” “这...咱们村突逢大难,家家都披麻戴孝的,不好指派大家呀” 老里长一脸为难,突然灵机一动 “要不您看小老儿这里有什么您看上的,只管拿就是,咱保准一句话都不说。” “???” 苏曜无语,这老村长npc瞧着浓眉大眼的,没成想还怪滑头的嘛。 刚刚对话的时候他就瞅了好几圈了,本想等任务交完看什么能搜的,结果谁知这屋子的建模虽然做的都挺精细的,但室内摆件基本都被掠夺一空,也没见有什么可以开的宝箱。 不过他转念一想,有了新感悟 “意思是这奖励我可以自选呗。” “呃...是这样的。” 老村长望着苏曜逐渐咧开的嘴角,隐约感觉有点不秒。 “你们也不用备什么奖励了,我估计也用不上,包括我那些战利品除了武器盔甲和马匹外的杂物你这要能卖就都给我处理了,换来的钱嘛” 苏曜回头扫了眼王家众男,把他们看的心里一阵发毛。 “就都换成壮丁吧,人都给我招满,我等会就带他们去杀胡人。” “啊?!” “什么??” “哎呦恩公,恩公诶!” 老里长吓得赶紧拍苏曜肩膀 “使不得啊,他们这十来個人可都是我王家最后的种子啊,可不敢给咱带走了啊!” “你怕什么,我是带他们去建功立业,杀胡人保家乡,又不是带他们送死。” 他这话一说,其他人还没反应,王凌的眼睛先亮了一下。 ——“不行,那也不行,咱们这边就这些男丁了,谁也不能上战场!” 老村长像护崽的老母鸡一样,张开双臂档在苏曜面前。 且不说这次灾祸之后,大量空置的土地需要人手耕种,便是这些孩子他也早有自己的安排。 说起太原王氏,在晋中那也是相当显赫的名门望族,直可追自周灵王太子姬晋。 虽然他们分家后在祁县的这一支脉不及隔壁的晋阳王家,但还好祖宗保佑,出了族弟王允那样的大贤。 只要假以时日,好好发展他相信祁县王氏的成就必不会逊于晋阳王家。 只是如今边郡动荡不安,王允贤弟又因得罪宦官被免失去了联系,若非如此他早就让族中优秀后进如王晨王凌等去投奔于他了,此时怎么可能允许这个来路不明的怪人把他们都带走呢。 面对这位老里长的坚持苏曜倒也没觉得如何,新手村功能少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于是他又问了些关于眼下现状的情报,终于搞明白了开局的时间。 188年3月初 这让他既困惑又他激动。 困惑是这个时间点正好卡在传统三国游戏与故事的尴尬时期,黄巾之乱的大潮刚刚过去,董卓又还未进京,各路英雄绝大多数也都尚未崭露头角登上舞台。 而激动嘛,则是因为这个地方。 并州! 对于三国历史,他有所了解但并不资深,不过并州恰恰是他相对熟悉的地方。 这不止是因为这里有以吕布张辽和高顺为首的超豪华并州军团,或是网络上曾经流传的那些三国诸侯吊打胡人,而晋朝被胡人吊打的种种段子。 主要是因为前些年在他高考前,恰逢真三世界推出了并州地图包,没法登录游戏的他就各种翻看并州设定集。 谁知这不看就算了,一看可不得了。 原来历史并不像他想象中那么简单,不但长期被大汉压制的胡人崛起就源于汉末三国,这偌大的并州竟然在此经历了长期的无政府状态。 是的,无政府状态,晋西北乱成一锅粥的传统,显然是古已有之,且眼下这一波还恰恰就起于这188年的三月后。 这是为何呢,按说这时节朝廷还没崩溃,不至于不管并州的事了啊。 事实也是朝廷确实管了也先后派了两任继承者来处理并州事物。 但是嘛,下来的两任刺史和州牧却一丁点正面作用都没发挥,甚至都没到并州上任过。 这二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并州刺史丁原和并州牧董卓了...比起并州那一锅粥,他们两任显然更关心司隶洛阳的事情。 本应肩负重整并州乱局任务的丁原,不但没为并州带来希望,反而宅在河内(司隶州),遥控带走了并州最后的精锐。 而下一位继任者董卓的操作就更骚了,直接就在并州外围绕了一圈,搞了波突袭上洛。 大汉如此配合,各路胡人当然不会错过,于是纷纷开始对这片古老的土地展开血腥的掠夺和侵略,被放羊的并州,最惨时十郡只剩其二,除太原,上党两郡外,其余尽入胡掳掌中。 就这仅剩的两郡,控制也非常的薄弱,其中长期被黑山军盘踞的上党且不说,贵为并州治所的太原也沦陷于白波军的攻击,而且巧了,就在这一年。 可以说就在这188-190的两三年内,大汉朝廷在并州的势力就完全就被洗了个干干净净。 后世人们印象中所谓强悍的并州军团竟只是一群无家可归之人最后的波纹。 最终,并州的乱局持续了一代人不止,直到中原稳定以后了,曹魏政权才开始对并州进行恢复,但漫长的时间完全改变了当地民族的比例,汉家势力彻底退出并州边郡,即便曹魏战胜了胡人,但胡人进一步深入华夏腹地的现实没有改变,反而在和平后得到了可更好休养生息的土地,为后世五胡乱华埋下了深深的种子。 现实中如此,以历史模拟为噱头的游戏中当然也会有体现,混乱失序的并州也因此成为了高等级玩家们后期刷钱和经验的重要地区。 “开局并州,倒也有趣。” 一念及此,苏曜还哪还能在这里坐到明天早上,伸手一把从垫着脚尖要给他擦脸的红儿手上拿过毛巾,用力的抹了两把脸后,就大步流星的告辞出门。 开砍! 第6章 女婢貂蝉 “请等一下” 王凌脖子上缠着绷带,提着把长剑拦在门口: “我愿随恩公同去杀胡!” “哦?”苏曜意外,没想到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自己都不准备招人了,人反倒送上来了。 “小凌?!” 与苏曜的意外不同,王晨相当震惊 “你这是什么意思?” “胡人杀我家几十口人,如此大仇哥哥你就放得下吗?” “......” 并州人,这些年谁家没几个人死在战乱里,挨个都要报仇的话,那杀的干净吗,现在最应该做的是扎好篱笆加固邬堡。 王晨看了眼他们的祖父,却见这位老祖宗只是一脸若有所思的揪着胡子。 “他这可是自愿的啊,我带走你们没话说吧。”苏曜问。 老里长沉默了一会,方才说 “小凌武艺不精,又不通兵,我怕他是去给恩公当个累赘啊。” ——“我是不精通武艺和军略,但可以学啊,而且我对本地情况还算了解,今日恩公若是愿给王凌一個得报大仇的机会,凌愿效犬马之劳!” “砍过人吗?”苏曜问。 “...没有。”王凌答。 “会射箭吗?” “略通。” “会骑马吗?” “会的” “会书写算账吗?” “会的” “那就行了” 苏曜笑了一下,本以为是个填线的士兵a,没想到竟然是个有技能的队友1。 “老村长放心吧,砍杀的事儿有我,这么个技术兵种我可不忍心把他白白送掉。” 说完苏曜招呼了下王凌,便头也不回的就往外跑,边跑边说: “以后你就负责给我负责向导和后勤吧,行李和战利品就都交给你了。” “明白!” 苏曜的雷厉风行让王凌愣了一下,他摸了下脖子,向家人挥手后便赶紧也跟着跑了起来。 两人一同来到邬堡外,翻身上马。 “恩公,凌公子!” 两人回头,只见大门口红儿小小的身子抱着把长剑,气喘吁吁地弯腰扶着门框。 “红儿!” 王凌赶忙翻身下马,扶住女孩。 “主家说...这是令尊的佩剑,公子既以决意上阵杀胡,那便将此剑给您,望您不要辱没门风,令尊父蒙羞。” 接过剑的王凌眼里闪过激动的光。 “王凌明白!” 在小时候他父亲为保护叔父王允而死后,这把剑就被祖父收了起来,没想到如今竟然交给了他,而且看剑的样子这些年显然一直有在精心保养。 “辛苦红儿送剑了。” “没什么,奴婢应该做的。” 红儿赤着脸躲过王凌的目光,来到苏曜马前,仰起脖子,青年背后的阳光晃的她有些睁不开眼睛。 “你,好高啊......” “是伱太矮了吧。” “才没有......” 红儿身高仅六尺有余,而苏曜则有八尺出头,即便两人面对面站着她都像个袖珍的陶俑娃娃,更何况如今苏曜高坐马上,再加之阳光,更是让她伸着脖子也什么都看不清了。 “有事?” “不...” “走了。” 喊过在地上发愣的王凌,两人拨转马头。 ——“恩公!” 苏曜回头,这个萝莉npc扭扭捏捏的样子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 “奴家任红昌,不知恩公姓名......” 虽然不懂这段剧情有什么意义,但苏曜还是顺势报上了姓名。 “光辉耀人...恩公真是好名字。” 苏曜感觉有点摸不着头脑,再次在心里痛斥不叫跳剧情的厂家。 红儿等了半天,突然用力地鞠躬对之前救命之恩表示感谢,而后也不等人回话就在丢下一句祝他们旗开得胜,马到成功的话后,埋着头一溜烟的跑掉了。 “任红昌?”苏曜嘀咕“这谁呀?” “不过我家一女婢罢了”王凌收回目光“恩公咱们走吧。” “嗯,出发开砍!” 女孩莫名出来抢镜的表现确实让苏曜有些侧目,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很遗憾,若是一个重度的剧情党,或对三国某些典故、同人了解比较深的人,在听到这名字的时大多都会心领神会的一笑。 原因无他,任红昌此女在几乎所有的三国故事中都会出场,只不过她有一个更广为人知的称呼 ——貂蝉。 没错,正是我华夏古典四大美女之一,被誉为有着闭月之容的绝代佳人,同时也是三国时代前期推动剧情发展的最重要女性角色,没有之一。 若是时间正常推进,现在还是个小萝莉的红儿将在不久之后成为司徒王允的义女歌姬,并于两年后董卓进京祸乱天下时,在家国大义面前勇敢献身,成为王允离间董卓与吕布连环计中的一环。 之后的貂蝉凭借自身美貌,胆气与机谋周旋在天下最具权势与最强武勇的两个男人之间,最终借吕布之手除掉恶贼董卓,结束了董卓的专权与黑暗暴政,这也成为了她人生中最高光的时刻。 然而很快,风光既不再,成为了吕布的女人后,这位美人的命运就一路悲凉了起来。 明明是天下最强的吕布在东汉末年的大混乱中却迟迟无法建立一个安身立命之所,也就更没有办法保护自己的女人。 最终吕布带着他的部将和女人们一路颠沛流离,命丧下邳白门楼,成为最先从争霸中退场的种子选手之一,包括貂蝉在内的所有家眷都被曹操笑纳,迁往许昌后再无记录。 也正是因为貂蝉这充满悲剧色彩传奇的经历与其绝代佳人身份的对比,使得几乎所有三国类游戏里干涉貂蝉命运或将其占有,就成为了玩家们喜闻乐见的一件事情。 可以说玩三国,却不收一次貂蝉,你还是个爷们? 对此苏曜当然也不会免俗,但很可惜 此时的苏曜只是眨了眨眼睛,对他这种伪剧情党,既不晓得任红昌是谁,也同样没认出王凌的身份。 是的,身边的王凌实际上在三国历史中也不是个普通的小角色背景板。 但很可惜,历史中的王凌起家太晚,在群英荟萃,脍炙人口的三国前中期基本都在默默无闻地打野练功,并不是那般令人耳熟能详的人物。 这位王允的侄儿,直到近50岁,曹丕开国后才真正的走上台前独挡一方,成为魏国大将,官至太尉最终在反抗司马懿的斗争中被捕自尽。 然而此刻的他还只是个有着诸多烦恼与心事的热血少年郎。 “请问恩公下来准备去哪里杀胡?” 第7章 吕布与张杨的困境 当苏曜带着王凌出发刷怪的时候,祁县汾河西岸有一藏于林野的小型汉军营地。 “张从事,吕屯长回来了。”亲兵穆顺来报。 “哦?居然这么快,奉先果然是我并州无双的勇士啊” 案几后愁容满面的张杨难得挤出了一丝笑容。 “这,吕屯长是孤身回来的,属下看他面色不善,恐怕.....” “什么?” 无需小兵再说什么,吕布吕奉先已大步流星的拉开营帐门帘,看到张扬他也不说话,把头盔一摘,拿起桌案上的酒壶就吨吨吨的往嘴里送。 张扬见状,摆了摆手让穆顺带小兵们都退下后又给吕布满了一杯才问 “奉先贤弟,可是此行不顺?” 胜败本乃兵家常事,并州近来一片混乱,败仗连连,纵使威猛如吕布,偶尔吃瘪也属正常,大家都是保卫并州的僚友,值此危难之际更该相互照应,齐舟共济。 两壶酒下肚,吕布气顺了不少,说道 “稚叔,放心吧,那些儿郎们都在后面溜着呢,都没出事。” “噢,那就好那就好” “不过那帮胡骑有点扎手,有个狠角再加之人多势众,我杀了俩人见势不对就先撤了。” “啊?” 张杨面沉如水,顿了一下问: “那祁县王家那边?” “......”吕布沉默。 “奉先糊涂啊!” 张杨拍腿: “这老百姓们死再多那都是刀枪无眼,水火无情,可这太原王氏那是一回事吗? 人家可是本地郡望,族中子弟遍地方,不管是谁当刺史,谁当郡守,那都要给他们家几分面子。 现在你这一兵不出的看着他们家的村子遭抢,不定人家出了多么大损失,回来等新刺史上任,王家闹将起来,你之前再大的功劳都会被抹空,甚至找个由头把你当替罪羊顶出去平息王家怨气那也不是不可能啊。” “稚叔你这是唬我呢” 吕布靠着案几喝了口酒道 “外人只道太原王氏,可咱们谁不知道,祁县王氏和晋阳王氏根本不是一家,况且自十来年前那王子师与太守王球闹翻以后,这祁县王氏和那晋阳王氏便是形同陌路。 如今祁县王氏遭殃,晋阳王氏就算不看乐子,出头那怕是不可能的,不然那太守阁下为何抱着他那二千守军闭门不出,坐视周县遭劫啊?” 张杨抬起头,看向吕布的目光有些许意外。 没想到这个整日喝酒砍杀的同僚还是会动些脑子的,对时局也确有一番见解,但可惜只有一点,不能更多了: “奉先莫非是认定这王允王子师就没有再起之日了?” “......” 这下吕布不说话了,对于朝中局势,他并没有渠道了解,只知道王允得罪了宦官,出了事,现在连家都不敢回,祁县王氏显然是倒了靠山。 “为兄有幸和王子师共事过一段时间,他是咱们这难得的好官,更是位君子,最关键的还是他得到了很多朝中大员的青睐,若是因为他一时的失意就看轻,得罪于他,那怕不是什么好事。” “不是,这难道还能怪我咯?” 吕布要是不想杀胡的话就不会去了,老老实实的像手下那些胆儿都吓破了的小兵们一样,躺在营里睡大觉不好吗? “可老子又能怎么办?这的情况你最清楚,就这么点家底了,我就是再把那十几個弟兄拼掉,村子也不见得能保住,到时稚叔又要怎么说我?” “这伙胡人有这么强?” 吕布的武艺张杨是绝对认可的,三个他怕是也打不过一个吕布。 如今见那胡人竟逼得这位吕布脸色铁青的发火,赶紧安抚道 “奉先不要激动,为兄是在给你分析情况,刚刚我也想了一下,确实,我也有做的不到位的地方。” 吕布有一句话倒没说错,张杨确实最清楚眼下状况。 别看两人虽说是同僚,但张杨此时不管资历还是官职都比吕布要大上不少。 比起在军中领屯长职,秩比二百石的吕布,他则是刺史府的武猛从事,虽然也只有秩三百石,但职权上却有协助刺史处理整个并州武事的实权。 在如今刺史蒙难并州无主的当下,除了那些大权在握的太守他指挥不动外,他就是并州军事上事实的长官。 那么眼下又是个什么状况呢? 一句话来说就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他们这大营没兵了! 后汉朝廷与前汉朝廷在地方军制上有极大的不同。 昔日光武中兴后,为防地方割据作乱,加强中央军权,将地方官府和各地郡国的所有常备军力悉数罢免,还一并取消了地方上统帅军队的武官,仅保留少量本地民兵武装和治安卫队,除了北边地区好些外,大多都要等着朝廷中央的天兵下场。 也因此当黄巾之乱爆发时,朝廷瞬间就陷入了无兵可用的尴尬之地,一向积极打压地方豪强势力的皇帝刘宏被迫只得向地方放权,准予刺史和州牧自行募兵剿匪,这才给了他们施展拳脚的空间。 像吕布,就曾是五原(今内蒙)当地卫戍军的一员,后为应对波及并州东部的黄巾余党——黑山军乱匪的骚乱,被前任刺史临时从北边征调而来,因武勇过人脱颖而出在新军中被委以屯长之任。 常言都说按下葫芦浮起瓢,然而他们呢? 那真是实惨,黑山军叛乱的葫芦还没按下呢,去年岁末南匈奴休屠各部的叛乱又把另一个瓢浮了上来。 这个世蒙汉恩一直定居西河郡内的匈奴左部,竟然在年初直接杀死了西河郡太守,大掠四方扬长而去,进而威胁云中,五原,朔方太原等边郡。 为防胡乱扩散,于是他们便又马不停蹄地从东边被调往西边,没曾想还不等他们收复西河失地,二月时又一伙名号白波的黄巾余孽聚众十万人,抢占了那里。 大概这就叫血崩吧。 至此,西河郡成了第一个完全沦陷的郡治,并州的局势开始在失控的道路上一路狂奔。 很快,这进了三月后,刺史张懿许是受不了天天坐困太原治所的日子,又许是耐不住匈奴人无休无止的掠夺和挑衅,竟然雄起了一波,无视众将劝说执意出击浪战。 这一下果然就中了胡人们的奸计,原来在不知何时,这伙休屠各部的贱胡不但养出了控弦上万的精锐,还征发了几乎全族的牧民。 这场双方在平原上激战最终以并州军团的惨败而告终,张懿不但自己丢了性命,还把他们并州最后的攒起的那点家底也几乎被送了个干净,如今几日下来他们才聚拢到不足200士气低落的溃兵,时局绝望的令人喘不过气。 第8章 优势在我 “稚叔,要不咱们想办法把北四郡的兄弟们调回来吧?” 吕布所说的北四郡指的是并州北部的朔方,五原,云中,雁门四郡,国初以来,此四郡就安置了大量的匈奴,羌人与乌丸等胡人部落在此繁衍生息,汉民与之长期混居后,其民风彪悍军武精良冠绝华夏,且驻扎着整个并州最精锐的部队。 “不行!且不说北方鲜卑人蠢蠢欲动,咱俩都是北四郡出身的,你难道不知道当地有多少胡人吗? 自打十年前那场大败以来,胡人们就各个有了二心,眼下这些年朝廷不给补员不说,每有战事又都是先征北四郡的弟兄,那边还能有多少可战之兵?咱们这回再调,一旦那些胡人趁机闹起,怕是北边就......” 张杨闭上了眼睛,他们行伍之人早就见多了死亡,但那里是他生于斯长于斯的故乡,他不希望那里出事。 “稚叔,我就是很清楚,他们弹压当地都够呛了,现在不调他们,我就怕等咱们这边战败的消息传去,那些胡人配合匈奴叛党和外面鲜卑一起发难,这些人再想走可就难了。” “你,这是要弃土啊?!”张杨大惊。 “那你说怎么办吧,除非他们人人都是我吕布吕奉先,不然就咱们这点兵撒出去,在这并州大地上怕是什么都守不住。” “不行,不要再提这个了,就是弃土那也不是我们这级别的人能做的决定。”张杨双手按桌瞅着烽火遍地的地图,再不言语。 见张杨不再言语,吕布也不说话了,只是默默地喝着酒。 这并州最后的野战力量都被那猪一样的张懿送了個干净,除非朝廷天兵驾到,不然并州的崩溃已没人能够阻止。 但朝廷的天兵?呵呵。 不知不觉间,吕布又是一壶浊酒下肚,想那个还不如想想现在有什么乐子可找,保不齐哪天大家就整整齐齐,都成了那一抔黄土。 这倒不是吕布性格悲观,而是现实如此。 可以说他们这点人能活着来到这里,都是从千军万马的包围中一枪一戟杀出来的,这有武力值在线的实力,也有多少是有那么些运气的。 而更多的人是一夜之后就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活着,对于他们这些被朝廷遗忘的并州军士来说是一件无比珍贵的事情,所以对他们而言,生活,那更多的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莫管明日是与非。 不过也正是在那一战,吕布和张杨真正建立起了过命的交情,虽然他们依然还会因为各种原因分歧,吵架,但绝对不会伤了感情,更不会背叛对方,他们是相互间可以交付后背的战友。 “奉先,我想了一下,祁县王家的事儿不能放” 张杨抬头看着吕布 “我们现在是大祸临头了呀。” “啊?什么?” 大祸临头?难道胡人发现了这里?不能啊。 张杨看吕布不明白,无奈的苦笑 “奉先啊,我特别佩服你一点的就是你这身无双的武勇,说是咱们并州大地妇孺皆知的勇士也不为过啊。” 吕布听了眉头一皱,和张杨处久了他早知道了,这货如此夸他的时候下来准没好话,果然 “但是啊,贤弟你如今也已33了,不是十年前的年轻小伙了,这十几年的军旅生涯,连远不及伱万一的同乡李肃都被董公带走,如今在西凉军中混成了个将军,整日人模狗样的,而人中吕布的贤弟你如今却只是一屯长,还是去年临阵提拔......” “得得得,行了” 吕布摆了摆手,打断张杨千篇一律的废话 “吕某就是不会当官,见不得你们那些弯弯绕绕的花花肠子又怎么了?你想说什么你说就是了,反正你是上官,有道理的话我听就是了。” “奉先莫要生气,为兄言重了,当官的话为兄也不能说十分擅长,但在这刺史府的几年下来,有一点却很清楚。 如今刺史一人执掌地方军政大权,咱们的前程与命运可说全在他一念之间。” “这我倒知道,可这刺史都死了,还能有什么大祸?” “老刺史是没了,可朝廷总要派新的来吧。 而这新刺史的人选为兄有些眉目,应是那泰山郡的丁原,曾经就传大将军何进不满张懿在并州的无能表现,要以丁原换掉他,所以他才想要打上一场胜仗...... 如今他既已兵败身死,丁原赴任应该就不会有什么差池,到时他新官上任,咱们两个败军的逃兵,一着不慎被人杀头立威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吕布倒不是没想过,所以他这几天才领着小股人马四处出击,收人头攒军功,多少也有点给新使君些见面礼的意思: “可这和那祁县王家有什么关系?” “刚刚说了丁原是大将军何进的人,那你可知这王子师,能够从狱中脱困又是谁的功劳?” “嗯...莫非你要说是那大将军何进?” “我刺史府的信源上如此说的。” “......”吕布有点烦了,何进,那可是掌天下兵马的大将军,有他给王允撑腰,怪不得张杨说这王允会有再起之时。 “如今王子师不知所踪,有可能就托了大将军的庇护,这新刺史丁原又是新官上任,人生地不熟,王使君(刺史尊称)则久任并州,他们既然有这层关系,丁原就有很大可能会与其沟通并州局势。 所以这祁县王家正是我等破局的关键,在太守都放弃他们的时候,只有我们愿意拼命施救,那王子师日后知道了岂能不感念我们?只要他在丁使君面前能美言上那么几句,咱们的未来不就有保证了吗?” 张杨的表情越发的激动,借着与吕布的谈话,他也彻底的理顺了这些天日思夜想的问题。 战绩稍纵即逝,绝对不能坐以待毙,张杨攥紧了拳头: “趁着胡人还没有汇合,咱们全军出击!我现在就想办法动员大家,无论如何都要在那伙胡人把王家村人都掳走前拦下来!” 200对50,优势在我! 张杨的想法错了吗? 一个浑身浴血的胡儿身影突然在吕布脑海中闪过,他动了动嘴唇,忍住了没有开口,对自己瞬间产生的疑虑深感为耻。 那个神秘胡儿虽然展现了神乎其技的箭法,但终究也不过血肉之躯。 自己十几年前从李彦师父那里出师后,就未曾在一对一的单挑中败下阵来过,如今又有神兵方天画戟的加持,难道还能惧一胡儿? 真是笑话! 第9章 弓来 “啊——” 日暮西陲。 一声尖叫打破了林间的宁静。 “敌袭!敌袭!” 紧接着又一声惨叫戛然而止,胡人斥候双手捂着脖子摔下马来,被箭羽刺穿了咽喉。 这穿越林地的官道,正在成为胡人们的死亡之路。 “戒备!快戒备!”匈奴骑长大喊。 “咿呀——” 又一骑手坠马,这一次利箭没入了他的眼眶。 “汉兵!是汉兵来了,我们有救——” 人群中被绑着的小男孩刚激动的高呼一声就被押送他们的胡兵一脚踹倒。 “敢轻举妄动者,死!” 咻——树影中又一箭飞来。 前一刻威风凛凛,作威作福的胡兵瞬间眉心处被洞穿,高举着刀缓缓倒下。 “(匈奴粗口),根本没有汉兵,就是一猎户,来人跟我冲!” 虽然这一会功夫就死了四人让骑长有些心惊,但老练如他已经看出了敌人的虚实。 若真是汉兵偷袭,哪会这么一箭箭的开弓。 哼,居然敢在他们这些马背上的英雄面前来逞能,等让他抓到了,一定要那小子好看。 匈奴骑长呼啸着领起十名亲随就冲向林子。 然后...然后他就没然后了。 在那杆穿透他眼窝的利箭夺取他最后一丝生机之前,他都想不通。 他可是骑着马在林间奔行啊,怎么会能这么准! 不过临终前他还有一丝欣慰,因为他并非死于汉儿之手。 在那婆娑的树影后,他隐约见到的是与他同样衣着的骑士。 至于为什么会被同族攻击,他已经没机会去想了。 “(匈奴粗口),射雕手?!你在干什么?是自己人啊!” 领队阵亡的短暂混乱中,胡骑们也发现了那位杀手的身影,可惜他们的问题没有答案。 箭,依然不停! 一人落马,很快又一人落马。 每一箭之间都保持着完全相同节奏,每一次开弓都像拨动一次琴弦,发出的是收割人命的死亡之音。 “只有一个人,都来啊,一起上!” 端着长枪的骑手声音带着颤抖。 他的判断也没有错误,长于草原,精于围猎的伙伴们即便无人指挥也依然默契无间,自觉展开了围捕。 以他们马匹的速度,最多这位射雕手也就只能再发一箭了。 等他们靠近之后,此人必双拳难敌四手。 他也不怕这叛徒跑掉,包抄而来的伙伴们已经封锁了他所有的退路。 虽然损失很大,但我们能赢! 射出最后一箭的苏曜将弓一扔,大喝一声抽出双刀就骑马迎面冲上。 “来,开砍!” 三骑交错而过,血光飞溅。 古怪的语言,既非胡语,也非汉话。 啊?我,怎么飞起来了? 胡人骑手看着大地越来越远,惊得想要捂嘴却找不到自己的手...... 那声音...莫非那竟是死神之声吗...... 苏曜完全没注意到自己斩杀之人还有那么点小文艺,电光火石之间,他已经又砍杀了两个骑手。 “杀啊!!!” 支援包抄来的胡骑们瞪着血红的双眼,眼睁睁的看着骑长领去的十人队全军覆没,一下全被激起了义愤,热血直冲脑门,在愤怒的支配之下,齐刷刷的调头向苏曜发起冲锋。 打头的三位骑手肩并着肩马贴着马,架起长长的骑枪绝不给任何人以近战的机会。 “弓来!” 大喝之后,一张骑弓从天而降,苏曜伸手一抓,摸出袋中箭矢,引弓便射 “烈弓之下,片甲不存!” 咻咻咻—— 三位骑手仿佛撞到一堵高墙,齐齐一震,从马背跌落而下。 “什么??!” “连珠箭,是连珠箭!”有识货者立刻认了出来。 这竟是一箭三矢,而且一如苏曜所言,全部是穿心透甲而过! “糟,快散开!” 然而来不及了。 又一发连珠箭将第二排的骑手收割。 “打不过,根本打不过啊!” “跑,快跑——” 胡骑们的士气顿时崩溃了,纷纷开始逃命。 慌不择路之下,甚至有冲了一半的骑手因勒马急停带着马儿一同摔倒。 “好蠢的ai” 一箭收掉送来的人头后,苏曜乘胜追击,这伙人跑的可太快了。 “我的经验值啊!” 下次是不是应该悠着点打,这么快就给打白了,全歼很难的啊。 于是林野间离谱的一幕出现了,数十名骑手被一个骑士撵的漫山遍野的逃...... 直到苏曜和胡人们消失于地平线后,树上的王凌才如梦方醒的大爆了一句粗口 “这什么状况?此乃人乎?” 他知道这位恩公武艺高绝,但是这也太...... 就是天神下凡也不过如此了吧。 呃,现在我该怎么下去。 王凌一脸凌乱。 ...... 黄昏血色。 当这边林间获救的汉家儿女们一脸激动兴奋,相拥而泣时,另一侧的丘陵之地,全副武装的汉兵们正埋伏在山野林间。 “奉先,我们的位置没错吗?” 张杨问了句废话,这里是王家村及附近几处村落向西而去的主要通道。 胡人们抢掠之后若要返回,那走这里是最近也最快的通路。 那些胡人如今新胜,正志得意满的时候没道理谨小慎微的放弃大路不走去绕其他小径吧。 可他们蹲了快一個下午,连根毛都没有蹲到,由不得张杨不多想。 “莫非王家坞壁坚固,胡贼耽搁了时间?”吕布也怀疑。 “若是如此也就好了,胡贼只为劫掠,从不硬攻坚城邬堡,但怎奈那王家村的邬壁前日暴雨之时被大风刮塌了一小面墙壁,怕是不会被胡贼放过。” 张杨无奈的摇头,这事是前两日他们在此扎营,王家村来劳军的村民所说,虽然他们正在加紧修缮,但最终成效如何却也难料,因此特意嘱托这些汉兵希望能多加关照。 他倒是想过直接杀到王家村去,但 张杨看了眼藏于林间的士兵,除了少数精锐外不少人脸上还有深深的惧意。 这些刚经历劫后余生的家伙们能藏到丘陵林间打个伏击就已经是极限了,再逼他们怕不是原地溃散就是兵变自乱了。 “可千万别出了什么岔子啊......” 就在这时 “报—— 前方发现胡贼散兵,约十几骑,正疾驰而来!” “来了?!” 张杨和吕布一下来了精神。 第10章 战吕布 “不过好像有些不对,他们看起来甚是慌张,连队形都没有保持,有些...像是溃兵?” “溃兵?” 很快,张杨与吕布等人就看到了这伙玩命逃跑的胡骑。 “喂——都慢点,别跑了,咱们好像安全了。” 一胡骑左右张望后大喊。 “那个婊子养的狗东西不追了吗?”另一胡骑气喘吁吁,惊魂未定的张望。 血色黄昏下,树影婆娑,未见追兵的身影。 “天快黑了,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胡骑们渐渐聚在了一起,讨论起未来。 “继续撤,回去告诉千骑长,咱们队伍里有坏人!一定不能让叛徒讨了好。” “对!太可恨了,必须让他付出代价!” “可...咱们哪个部落里有这么一号人物?也太强了吧。” “你们说...会不会就是千骑长塔塔罗阁下?” “胡说八道,塔塔罗是大王最器重的勇士,妥妥的下一个万骑长,为什么会背叛?” “我看应该是射雕手金方严,这家伙箭术高超,有一手连珠箭的绝活却一直没得重用,我看他就有可能当叛徒!” “不对不对,金方严箭术是一流,但那叛徒骑战可也甚是吓人,绝对不是金方严能比的。” “又要箭术无双又要是骑战高手的,那就只有万骑长丘林了。” “......万骑长一個人在树林里跟我们打野战偷袭,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这也不是,那也不能,那你说会是谁?总不能凭空从天上掉下来个这么厉害角色吧!” “呃...会不会,也许他就不是咱们部落的?” “是了是了,咱们部落各个都是大王忠心的勇士,谁会干这种背叛部族的事情!” “一定是右部的那些反骨仔!” “嘿,你一说我看也像,准是于夫罗部的狗东西们搞的这事儿来。” “可问题是,于夫罗部,之前不是说他们去幽州帮汉人平乱去了吗?” ——“你们好像在说些很有意思的事,让给我也听听怎么样?” 一声响亮的胡语传来,把胡骑们吓得几欲魂飞魄散 “妈耶~” “谁?!” 原来在不知何时,骑马持戟的吕布已来到与他们一个冲锋便可到达的距离。 “汉骑?!” 看出来者身份的胡骑们顿时放下心来,拿出武器,还好,不是那个可怕的杀人魔。 那个怪物打不过,一匹汉骑难道他们还能怕了? 然后...他们就遭遇了第二次惨败。 早就攥着一股劲的吕布疯狂的发泄着心中的郁愤,纵马狂奔之中方天画戟左突右冲将面前胡骑打的血肉飞溅。 “(匈奴粗口)这家伙怎么也这么强?!” “没天理了啊!” “快散开,围杀他!” ——“杀啊!” 混乱中的胡骑还未施展开来,就看山坡中冲下上百名举着火把的汉兵,在吕布的武勇下,他们的士气也提升了。 “糟了,有埋伏,快撤!” 然而当他们转头时,却发现已经没机会了。 原来已有二十余骑展开了侧翼包抄。 不,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机会,这些汉骑们还给他们剩了一条小路,那是他们来时的方向,他们还可以原路返回。 “完了,全完了!”胡骑们脸色惨白,被绝望包裹。 “投降。” “我们投降!” 面对着汹涌而来的汉兵,幸存的胡骑们纷纷丢掉武器,下马跪地。 他们是宁可原地投降也绝不会再返回那边了。 毕竟哪条是生,哪条是死,他们心里一清二楚。 在那条被他们畏之如虎的道路尽头,沐浴在血色光辉下的苏曜挠了挠头: “被卫兵抢人头了怎么办,在线等,急!” ...... “杀7俘6!吕屯长一人竟然就斩杀了5个胡贼。” “厉害了,吕屯长不愧是我并州无双的勇士!” “嗨,真不知道我要练多久才能有吕官长这般的武勇。” “你?洗洗睡吧,这等武艺根本不是伱我这种普通人能练出来的,还是乖乖扛好你的枪吧。” “也是,幸亏他是我们这边的,不然我都不敢想我面对他要多恐惧。” “哈哈,是啊,话说吕屯长呢?我怎么从刚刚就没见他了?” 当打扫战场的汉兵们被吕布的武勇激励时,吕布却已经在林中悄悄地逼近了苏曜。 从俘虏口中,吕布得知了他的虚实,苏曜的箭壶空了! 这胡儿连番大战后必人困马乏,且又没了惊世一箭的绝技,他则养精蓄锐一下午,正可谓信心十足。 近了,更近了,那胡儿在暮色下的身影越来越清晰。 “这正式服的战斗系统好拉啊” 苏曜溜着马回程的路上,吐槽道 “没个能打的boss就算了,打两下士气就空了,漫山遍野的跑,割草都割不痛快!” “必须要招点小弟了,不然靠我一个人追,开加速也是大把的垃圾时间,还漏了那么多怪...嗯?” 心中警兆徒升,苏曜侧身望去,只见林间一大红骏马在血色残阳下分外惹眼。 “卫兵?怎么来这了?” 我有案底了? “胡儿休走!是敌是友,报上名来!” 两人对视的瞬间,吕布心头一惊,他大喊一声提戟便上。 没想到刻意绕后,也没进得了这胡儿百步之身。 “这怎么系统又bug了,卫兵都不说人话了?” 再次被卫兵追捕的苏曜决定故技重施,先润为敬,然而这一次... 他走不掉了。 “好快的马?!” 吕布从林间冲上官道。 一百步,八十步。 两人的距离迅速缩短,吕布战马的速度显然远胜苏曜胯下这顺手抢来的马儿。 “胡儿速速下马受降!” 六十步,四十步。 吕布口中大呼胡语,高举方天戟急速逼近。 “你要战那便战吧。” 苏曜知道脱战是不行了,便抽出马刀,操着马儿划起弧线准备调整出一个适合交战的角度。 且就来会上一会! “执迷不悟,休怪我吕奉先戟下无情!” 二十步,十步。 吕布驭马紧咬着苏曜的马屁股,就是不给他任何调整位置的空间。 此战他已有必胜的把握! 这并非他盲目自大,而是身经百战给他的信心。 常言道,一寸长一寸强,马上骑战更是如此。 吕布的方天戟长一丈二尺,重二十四斤。 而苏曜的马刀则仅不足四尺,这巨大的长度差距带来的就是绝对的先手优势。 更何况他还是暴起突袭,紧随马后,苏曜根本连身子都转不过来,更别提还手和躲避了! “胡儿受死!” “刀下留人啊,奉先!” 远方张杨的大喊根本传不到吕布耳中,沉浸在激昂之中的吕布满心都是将要实现誓言的喜悦。 方天戟闪着寒光,出手必见鲜血。 胡儿,说下次斩汝于戟下,那定斩汝于戟下! 喷涌的鲜血如预期般溅了吕布一脸,然而血光中他的面容却满是愕然。 苏曜不见了! 吕布只戳死了一匹马。 “什么?!” 发生了什么?胡儿人呢? “后面,奉先后面!”拍马而来的张杨大声疾呼。 然而这提醒并没有什么用。 “投降还是死,选一个吧。” 苏曜冷冷的声音从吕布身后传来,与之同时的是那把被鲜血染得殷红的马刀已稳稳地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第11章 大水冲了龙王庙 “?!” 面对脖颈旁冰冷的刀刃,吕布瞳孔猛的一缩。 他刚刚其实看到了苏曜的动作,但他的大脑却没法相信那一幕是现实。 在吕布的方天戟即将戳中苏曜后心的时候,他就见苏曜一拍马颈,整个人便高高飞起,滞空,翻转一气呵成,再回神时他便已被刀刃加身。 我吕布败了? 他刚刚说什么?投降? 不,绝不! 士可杀,不可辱,剑可折,志不可夺! 在回神的同时,吕布脑海中闪过了他无数个日夜的勤学苦练,无数个在战场上的生死瞬间。 对于苏曜的问题他的选择只有一個,那便是战! 比吕布思想还快的是他手上的动作,在被刀架于脖颈的旦夕之刻,他便狠狠地一拉马缰。 骏马随之人立而起,吕布趁势手又一松,侧身肘击苏曜。 电光火石间,两人肘腋相碰,扭在一起扑通扑通地齐齐滚下马来。 “艹,你踏马不要命了?” 苏曜翻滚触地之后又腾地一下受身弹起,被这个智障ai差点气炸。 就真是只错一点,刚刚要不是他松手松的快,那蠢货卫兵就要在惯性之下被他抹了脖子。 “你不要命就算了,老子遵纪守法的好名声可不能坏!” 他可还有任务奖励都没领呢,这要被下了通缉,那毛都不剩了。 “遵纪守法?” 在半空肉搏中落入下乘的吕布结结实实地摔在草地上,脑壳嗡嗡作响,视野模糊,完全不能理解胡儿的乱语。 同时他下意识地摸了下脖子,这一手的鲜血让吕布回过神来,战场之上需要认清的事情只有一件 ——杀敌! 紧接着吕布就是一个鲤鱼打挺,不但自己立了起来,方天戟也一脚踢回手中。 “再战!” “随你!” 刀戟相碰,叮当之声响个不停,火星四溅中,几回合下来两人竟不分胜负。 “胡儿受死!” 吕布向后一跃拉开距离,凝聚全身的力量灌注于方天画戟之上——这是他倾注全部的一击! 若说此时的吕布是动的极致,充满了澎湃的力量与活力,锋芒毕露的话,对面的苏曜则是另一个极端。 他收敛起全部的锋芒,刀尖虚点吕布眉心,仿佛画面定格,转入明镜止水的状态。 风暴一触即发! ——“住手,住手啊!” 三十步外,张杨勒马狂呼,愣是不敢卷入两人的战团。 “奉先,还有这位英雄,都不要打啦!” 他的劝说能够传达吗? 专注于战斗的两人显然不可能被周身一点点杂音所打扰。 但战斗还是停了下来,以一种令人意外的方式 ——吕布倒下了。 “奉先?!”张杨翻身下马,小跑着扶住吕布“奉先?醒醒,吕奉先!” “我想你需要这个。” 缓步上前的苏曜拿出了王家村获得的亚麻绷带。 吕布脖颈受创还硬撑着大幅度运动,终于出血过多体力不支倒了下来。 “另外,你刚刚喊他吕奉先?”苏曜侧了下脑袋,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 “吕屯长败了?” “怎么可能?!” “世上竟有人能打过吕布?” “那胡人是谁?张从事为何不下令为吕屯长报仇?” 就在围观的汉骑们震惊疑惑的同时,苏曜也是一样震惊和困惑。 吕布吕奉先。 如果把三国人物做出一个出圈度排行榜,那吕布绝对属于t0那一档的角色。哪怕是没有看过三国演义的孩子,也可能在各种游戏动漫和网络热梗中认识这位将领。 这除了他灭爸的凶名外更因他三国第一猛将的实力,有人曾总结了一个古怪的现象:吕布在世时,人人皆叹吕布之勇,吕布不在后,人人之勇不下吕布。 这是一个生生把自己活成了战力标杆的角色。 也因此在各种改编和游戏中,吕布武力之强都是当世独一无二的存在,这在真三世界中当然也一样。 至今苏曜还记得自己跟队友们一同参与虎牢关大战,吕布一人一马,一骑当千出关时那巨大的压迫力,还有虐了他们无数次的挫败感。 那可是开服至今难度最高的boss战啊! 现在,就这? “不说战斗力,这模型也不对啊......” 倒也不是说他不帅或怎地,就是这白面大哥怎么都和之前游戏里给的建模靠不上啊。 那经典的三叉束发紫金冠,西川红锦百花袍,兽面吞头连环铠和勒甲玲珑狮蛮带通通都不见了,别说天王巨星了,这个模型连丐版都够呛,不说名字完全就是一个建模英武点的高级汉兵嘛,可以当个特殊小boss,但和传说中的吕布比嘛...... “......”苏曜很困惑。 “多谢这位壮士手下留情。” 张杨为吕布止血后,起身回头,看向苏曜 发现这胡人虽然浑身浴血,夕阳下看不大清面容,但眉眼间却分明是汉家男儿的样子,而且竟然极为年轻,至多不过弱冠之年。 略有所思的张杨抱了下拳: “某姓张,名杨,字稚叔,云中郡人,是此地兵士的长官,他是我的僚友吕布吕奉先,不知小友姓名?” 这么正式啊,等等,张杨,吕布? 苏曜眨了眨眼睛,敢情这不是被卫兵通缉,是进主线了啊! “我叫苏曜,许是京都人士,路过此地见到四处兵乱,不忍见百姓受苦于是出手教训下这些胡人。” 京都人士这些说法是苏曜被那个新招的小弟王凌查户口查急了后,顺口说的。 那个npc不知道是不是设定问题,总是从三遍四的问他的身份,捏人里又没有背景设定,起初苏曜说了好几次自己就是个普通人,但王凌就是不信,还说什么他一口洛阳雅言比见京里的大官都好听,于是苏曜就顺口说自己也许是京都人,没想到那小子竟然就信了。 “许是?”张杨满眼疑惑“那苏小友为何又是一副胡人打扮?” 开局一身无用之人套装,你商城也没开时装,那还不是怪爆啥我穿啥么。 苏曜顿了顿,想了个适合在主线描述的理由 “我单枪匹马的,胡服便于行动,还可迷惑敌人。” 说到这里,苏曜看了下昏迷中的吕布: “莫非是把伱们也迷惑了?” 张杨苦笑一声 “正是如此。” “看来咱们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啊......” 第12章 感谢张杨老铁赞助 相互交流一番后,两方的误会终于解开,虽然对于这个号称京都来客的神秘少年张杨还有很多疑问,但目前最重要的是...... “你一个人救下了王家村?!” 苏曜点头称是 “那边现在应该已经收拾差不多了,你们随我一起去吧。” 在刚刚的交谈中苏曜得知了这些汉兵竟然没有任何医药储备,于是便提出了带吕布去王家村休养的建议。 按说吕布这种重要npc是不可能出事的,但谁知道单机版会改成什么样呢。 “多谢小友了”张扬苦笑着拱手。 对于这个建议张扬当然求之不得,但是本应由他们搭救的王家村如今却被苏曜插手救了下来,计划完全被打乱了。 现在不但无法对祁县王家施之以恩,反而要借用人家的地给吕布治伤,倒欠人情可该如何是好呢。 不过眼下也管不了那许多了,他不可能看着奉先失血而死的。 …… “保卫乡里本是我等军人的职责,小友自愿挺身而出属实令张某感动,如今天下大乱,正是需要你这等英雄少年的时候,不知小友是否愿意加入我等并州军,为国效力,杀胡除贼?” “啊?” 正在加速赶路的苏曜回过神来,有些没搞清楚状况。 原来在这一路上,张杨终于想到了解决方案,既然王家村他们没有救到,但若是救王家村的人成为了他们的一员,想来也是差不多的。 “你要招募我?” “是的,张某不才,忝任刺史府武猛从事之职,若是小友同意,张某当下即可任命你为我大汉并州军屯长,秩比二百石。” 张杨此言一出,周围随行的十余名汉骑一片哗然。 “屯长?那不是和吕官长同级了吗?” “他才这么大点年纪。” “还不是我并州人。” “这怎么可以!” ——“都闭嘴。” 张杨训道 “都忘记军法了是吗?! 除了说乡党和谈资历外,你们有没有看看现在的情况? 胡人深入内地,大肆杀戮咱们乡亲,掳掠咱们姐妹的时候伱们在干什么? 是这位少年,独自一人,单枪匹马的与胡人拼死周旋,做了你们想做不敢做的事,还当不得你们的官长吗? 更何况,苏贤弟已经用战场上的实力证明了,他的武勇不亚于奉先,甚至犹有过之,别看张某今日让他当一屯长,那是张某职权只够封他为屯长,贤弟的未来那必然是不可限量的!” “......”这夸的我都有点尬了诶。 看着不说话的众兵士,苏曜默然想。 “贤弟可是有什么顾虑?”张杨心中寻思,没听过京都有什么苏氏大族,此人难道另有身份?其家中对他还有别的安排? 苏曜确实有顾虑。 此刻的他正在翻阅系统内的真三世界百科,查看屯长的信息。 屯长,汉朝基层军官,秩比二百石,可统领50人队伍,下辖什长5人,伍长10人。 这正式服的单机版好像变化还不小呢? 这要是内测时候,npc跟他说招募他入军升职,那他果断欣然应允了。 但那是讨董剧本里成为诸侯军的部曲,有自己的编制,解锁更多统兵上限不说,还根据队伍所带兵额每月都有系统发给的俸禄,还能参与国战,可以说加入诸侯军就是滚雪球的开始。 也因此加入诸侯军的条件相当严格,不但需要一定的声望,更要有最少100名直属部曲才行,属于游戏中期阶段的事情。 而现在,游戏里时间一天都没过,别说声望,连npc队友也才只招有一個,这就能参军了? 苏曜眉头一皱,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他想了想,认为可能是自己内测账号过强的表现加速了游戏进程,正常新手号是不可能第一天就开无双的。 但这种进程加速,是好是坏他就不好说了,就像使风灵月影大法一样,很难说会不会大幅度透支体验减少游戏寿命。 “贤弟?”张扬咬了下牙说“若是有什么要求或者困难,贤弟尽管说就好,能解决的我一定都给你解决好!” 苏曜在马上侧过头,面对张扬急切的目光,又看了眼昏迷中被兵士们抬着的吕布,心想管他呢,未来的事,未来再说。 能和这未发迹前的吕布做同僚,这么有意思的事情他怎么可能错过。 而且只要跟着吕布在一起,那么貂蝉...他说不定能见到新鲜出厂的原装版! 这点小心思和npc们说也没有任何意义,于是苏曜脸色一正,抱拳道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就是张将军便是不招募苏曜,杀胡除贼的事情我自己也会做的,如今既能得到国家召唤认可,我又怎么会有拒绝的道理呢。” “好!好一个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没想到贤弟能说得如此真知灼见,若是天下人都如贤弟一般,我大汉江山又何止沦落至此啊。” 两人互吹了一阵后,张杨当即下令,护送的十几名汉骑中分出一什来由苏曜带领: “这是什长成廉,智勇双全可以信赖,为兄不在时若贤弟对军中事有不懂和疑问的地方,都可以问他。” “噗——” 瞅着眼前的络腮胡大叔,苏曜没蚌住,失态了一瞬间。 这不是传说中吕布八骑将之一么,而且在真实历史中还是最能打的那一批,跟着吕布当尖兵那一号的。 现在,什长? “……成某可有何处不妥?” “是我岔气了,和将军没有关系。”苏曜正了正神色说。 “成某区区什长,当不得将军,请阁下莫要折煞在下。”成廉抱拳严肃的说完便回到队伍。 “对了贤弟,刚愚兄也正准备说,将军一词那是只有校尉以上才能称呼的,百姓乱喊就算了,咱们既然是军中人还是要注意一下的。” “噢,我明白了” 在张扬的指点下,苏曜才明白,这游戏在细节处还挺较真。 对称呼除关系亲密者称兄道弟或者直呼表字外,一般都应称呼职务。 各种繁文缛节真是还挺麻烦的,不过就冲这入伍福利,苏曜可以接受。 这可是十个骑兵呀,不是老农,而是全副武装的大汉并州铁骑! 开局就送高级兵,张扬老铁你也太好了吧。 第13章 发财的烦恼 “我这是捡了个什么宝…妖孽?” 正所谓百闻不如一见,张扬即便听了众人陈述,也亲眼见了苏曜战胜吕布,知道他厉害,但此刻在这火把的映照下,见村中旗杆上插着的那一颗颗尤带惊恐的胡人头颅,还是被深深震撼到了。 然后他不等他细思,就看村中里长在众人簇拥中毕恭毕敬的出来迎接,不但一口一个恩公的叫着苏曜时,还拉出了大批的物资,连马匹都有二十多匹,又一次在心中感到庆幸,还好他灵机一动拉到了这位苏贤弟。 “好,这些都是咱们的军资啦,成将…什长,你带人收拾一下交给我的后勤官王凌。” “喏!” 一路上走来都满脸写着生气的成廉此刻则完全变了副脸色,老天呀,那可是二十多匹马啊,还有那些个刀剑铠甲,现在他就一個念头,这都是他们屯的,可不能叫别人摸了去: “就是不知这王官长,是何人,在何处啊?” “嗯?” 苏曜一愣,左右看了眼,没见王凌,于是吹了个口哨,见没反应后又大喊两声,谁知还是没见王凌过来。 不对啊,这npc还能丢了?不会自动跟随?那我的战利品呢? 于是满脸问号的苏曜瞅向黑着脸的老里长便问 “我王凌呢?” “我凌儿呢?!”老里长脖子一伸,软倒在了王晨和红儿身上。 …… “恩公?!凌可算见到您了,这些骑士是?” 暮色渐浓,当苏曜一路疾驰,打着火把带着本屯骑士找到这帮推着车,相互搀扶的难民时,王凌竟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飞奔而来倾诉着这几个时辰里内的担忧和惶恐。 从王凌的话中,苏曜也大体上搞明白了这边的状况。 原来这些人都是祁县王家在散居在附近村落,庄园的族众和家丁们,如今他们的村子被烧毁破坏,路上也不太平,于是干脆听从了王凌的建议,先集中来这边的村庄,大家相互间好有个照应。 “都是你们王家的?人挺多啊?”苏曜意外。 “附近十里八乡,均是我祁县王家产业”王凌得意道。 “好家伙,那看来这波你们家没少资敌啊。”苏曜摸了摸下巴。 “啊?”王凌顿了顿,回过神来脸都绿了。 “看来为了挽回你们家的声誉,下来我们也要多去刷点怪了。” “是,有赖恩公了。”王凌苦笑着应道。 对于苏曜把杀胡称为刷怪,以及一些其他让人摸不清头脑的名词,他已经习惯了。 大约这就是奇人的特立独行吧。 “另外这里是您此战的收获,还请恩公过目” 说着王凌递上来一副简牍,佩服道: “这次恩公大展神威,酣畅大胜,仅凌这边统计到的就有杀敌共31人,俘3人。共获马27匹,刀剑41把,弓29张,甲14副,箭无算,粮草、布匹、铜钱等财货足有共6大车。 另解救男女共172人,其中男23人,女118人,童31人。” “怎么还有仨俘虏?” 王家村那两个俘虏他知道自己野蛮冲撞后没来得及管的漏网之鱼,这边的人应该都是一击毙命来着啊? 不会是这一直虐菜把我水平的都给拉低了吧 苏曜心里嘀咕,而那边王凌却已面色煞白,颤抖着问 “要...都杀掉吗?” 那几个俘虏实际上根本没参加战斗,在前线崩溃后没来得及跑,等他来的时候正在被暴动的人围起来揍,费了好大劲才给那三个人捞出来。 “这么嗜血干嘛”苏曜一脸诧异“俘虏也都是财产啊,先带回去再说。” “……”王凌无语。 苏曜拍了拍王凌的肩膀,是的,在真三世界中,俘虏也是一项重要资源。 这些俘虏除了可以根据品质进行贩卖或收取赎金的行动外,更重要的是可以通过招募俘虏进而获取一些本阵营无法获得的特殊兵种! 像是虎豹骑,西凉铁骑,白马义从,大戟士等,那都是阵营独有的,玩其他阵营想要招募就只能靠抓俘虏转化慢慢养,匈奴骑兵虽然战斗力一般,但高低也是个特殊兵种呢。 既然有俘虏那当然要好好利用起来,他之前那么一副通通杀光的做法完全是因为单枪匹马的他没抓俘虏的空闲罢了。 “恩公,那最后还有一个问题,对于这些财物的处置,不知恩公准备怎么安排?” 苏曜回头看了眼,明白了王凌指的是那6大车的财物,这一波的收获可真不小。 这些都是匈奴劫掠者从这些百姓家里抢来的带血的赃物,他当然可以用战利品的名义全盘笑纳,也可以大方都还给这些人,收获名望。 该怎么选择呢? 话说为什么这点事儿还要我来选?这托管功能不够智能啊。 心中吐槽不提,苏曜面上还是一如既往地保持着他的良好形象: “成廉什长,你怎么看?” “按军律,缴获资财谁抢到就归谁。”成廉抱拳道。 “这些人是我大汉的百姓,不是敌寇! 要是都拿走了,让一无所有的他们怎么生活?”王凌反问。 “有条命在还不知足,至于他们未来的生活,那是地方官的责任与我等军人无关。” 成廉训斥道 “我听屯长说会由你来负责我屯后勤,希望伱日后能坐正屁股,以我军立场为先。” 王凌虽说是世家子弟,心理素质比寻常人强,但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更没上过战场,如今被这位刀山火海中走出的中年上官一呵斥,顿时不吱声。 “是你的话,会怎么处理?”苏曜问王凌。 “我?”王凌一脸惊讶。 “你是后勤官,你的意见我也要重视的嘛” 苏曜看着王凌,想听听他有什么不同见解。 王凌犹豫了一下,抱拳说 “恩公如今身为汉将,招兵买马钱粮必不可少,所以这些财货是一定不能放弃的。 可凌认为,与村民们保持一个友善良好的关系也是非常重要的,只有百姓们认可恩公之名,才会有人愿意入军投效,愿意源源不断地供给我军粮草。” “嗯,继续。” 苏曜听王凌一说,马上就回过神来,敢情还在新手教学呢。 招兵要钱,而招兵数量又和民忠度挂钩,忠诚度越高的地区可以募兵的量就越大,他可是内测玩家了,这种基础设定他懂,太懂了。 第14章 公平,公平,还是踏马的公平! “凌建议,我们先统一收缴所有物资,之后再请民众们自行申报各家所失财物,其中能明确失主的应全数归还,无主之物则充为军资。 另外若是既无法明确失物,又生活困难的家庭,发放一定的救济物资,助其渡过难关,想来大家定会感念恩公之名。” ——“书生之见,天真!” 成廉嗤笑道 “铜钱上又不会串上人名,你叫各家自报损失,哪家会报少了?到时候你怎么定损?怎么发放?到时候东家多,西家少,闹起来说你办事不公,你又待如何?” “这......”王凌哑然。 这游戏分配也要做这么复杂吗? 分配,从古至今都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是任何团体和社会乃至国家政权稳定的基础,绝对是一门大大的学问。 分配做得好,大家干劲十足,众志成城,蓬勃发展,长治久安。 分配做不好,人人怨声载道,离心离德,日暮途穷,分崩离析。 这些大道理,苏曜在课堂上已经听的够多的了,但若说落到实处,具体要怎么做? 这游戏公司对玩家的期望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也不来个预设方案...什么按劳分配,一需多贪,啪啪一点就完事的那种。 看着等待他决断的王凌与成廉,苏曜干咳一声: “王凌的心是好的,方向也是对的,很合我意,咱们都是汉家子弟兵,怎么能像胡人一样抢自己的乡亲呢。” 王凌眼睛一亮,又听苏曜说: “但成廉什长说的也不错,你这个方案处理起来难点就在落实。” 成廉听后瞥了眼王凌,嘴上一哼,双手抱胸。 同时,苏曜转过身去,背对二人,沉声说: “孔夫子过去曾说过,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 对这些乡亲们,咱们不但要解决他们的不安,同样也要解决他们的不均。所以这件事我们必须要办好,才不辜负孔圣人的教诲。” 王凌和成廉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意外与震惊。 他们是真没想到,这个浑身浴血,杀人如麻,特立独行的男人竟会说出如此一番圣人之言? “怎么,不懂吗,那我说简单点,这事儿我的意见就俩字: 公平!公平!还是踏马的公平!” 苏曜转过身来,盯着王凌道 “王凌听令!” “...王凌在!” “这件事由你来照此办理,无论如何都要办好,不要让我听到任何百姓的抱怨,不然唯伱是问!” “我,我来吗?”王凌咽了下口水。 “怎么,我的后勤官撂挑子了?要我亲自下场? 还是说你是那种敢说不敢做的嘴强选手?” “嘴强?”王凌愕然,回过意后脸上瞬间一片猪红之色。 “不,恩公信任,凌铭感五内,定不辱使命!” “好!不愧是王家儿郎。”苏曜笑着招呼成廉“军令状有没有带?拿出来让他签一下吧。” “喏!” 于是热血少年王凌就这样签下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份军令状。 ...... “你傻了?这样的军令状你也敢签?!” 深夜,王家村邬堡。 当王凌拿着军令状回家请教老祖父的时候,被骂了個狗血淋头。 “你这个是涉及大量军资的大事,弄不好是会杀头的你懂不懂?” 老里长今天的日子真可谓是一波三折折上折。 以他老辣的看人眼光,仅一眼就从苏曜的身手瞧出了这个小子未来不可限量。 原因无他,大汉朝以武立国,首重军功,自高祖白马盟誓非刘姓不得封王,非军功不得封侯后,军功,在任何时候都是大汉最硬的通货。 君不见昔日如飞将军李广那样大名鼎鼎的人物,也倒在军功这一关前,留下了千古遗恨。 也因此,当老里长从少年那行云流水般写意的杀戮中回过神时,当即就决定要交好于他。 所以他才放任了王凌的行为,就是希望在这个少年的身边留下一颗他们祁县王家的种子,期待未来一天能有收获之时。 ——然而现在却收获了个炸弹! 甚至一天都还没过完。 老里正揪着的自己的胡子,眼神愣愣的,生是不知道究竟是自家小孙太年轻还是那个少年太老道。 怎么会想到立军令状呢,这是吃定我王家了啊: “你这个傻孩子,哪有什么无主的财物?那都是我王家的族产啊!” “啊?” 从来没关心过族中事务的王凌,完全没想过这层关系。 “罢了罢了,吃一堑长一智,他不是追着咱们要谢礼吗?就当花钱买平安,总归咱们还是挽回了些损失。” 老里正倒也豁达,比起损失的钱财,那些救回来的人才是最重要的资产。 “其他的爷爷我会想办法的,明天你且放开手去办就好” 老里长拍着王凌的肩膀 “也不用管其他人的闲言碎语,记住家族就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那些人要是有什么意见,有什么不满,你搞不定的就叫他们来找老夫,咱们自家人的事儿,自家里解决就好,不需要劳外人操心。” “是,凌儿一定不会辜负爷爷的期望!” ...... 滴答滴答。 时光的轮盘飞速旋转,苏曜再睁眼已是第二日清晨。 “gogogo!” 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蹦起,冲到门口苏曜突然眉头一皱,低头嘀咕 “睡觉还带自动更衣?” 于是苏曜再折返回床边,拿起一边整理妥当的装备匆匆穿好,又确认了一遍状态无误后,踏出大门而去。 紧接着不消片刻,王家邬堡内就是一阵鸡飞狗跳。 “?!屯长,且容属下用膳...” “?!恩公,且让凌先更衣...” “?!贤弟且慢,你这是要去何处啊?” “杀胡!”与众兵士皆一袭胡骑打扮的苏曜举了举马刀。 “......” 胡人在哪呢? 张杨目送苏曜大清早就带着他那一什骑士出征,怔怔的半晌才回神。 他按了按太阳穴,冲身边顶着鸡窝头的王凌道 “这苏家兄弟...可是一向都如此雷厉风行?” “......” 王凌沉默半天,方才憋出了四个大字 “我不知道啊” 第15章 观之不似人也 雷厉风行?那简直是美化了数倍后的说法。 按王府下人们的话来说,这位恩公,简直就不像是个人,仿佛人世的常识与礼数对他来说都是不存在的事情。 就比如说吧,不论何时何地,他们都没见过这位恩公好好走过路,不是在跑步就在准备冲刺的路上。 是的,那真是一路都在横冲直撞,仿佛眼里只有直线,没有道路,一路跑来又是穿花坛,又是翻围栏,那真叫一个飞檐走壁呀。 再比如有一女婢,声称晚上遇到过苏曜招呼也不打就破门而入的惊悚情况,但谁知这位恩公在把姑娘家吓得半死后却又什么都没干的翻窗而去,原来就仅是为了去后面老爷房里,穿屋而过就为了省上那么点时间? 最后就是此人对自身形象那更是完全不在乎,大半夜回来满身满脸都是血,既不洗漱,也不更衣,甚至连府上给他备好的上房也不去,在府里晃够了就随便就近找了个屋子,往床上一躺竟也能睡個踏实。 不,踏实可能都属于很轻微的说法了,那简直就是睡死过了去,怎么都叫不起来。 最后还是红儿喊了六七个女孩一起,给他更衣擦洗,把姑娘们人都累的半死,这恩公也一点反应都没有,不是尚有鼻息女孩们都怕是觉得自己再操弄着一个死人。 “咦,红儿妹妹,你怎么又把这鸡汤端回来了?”厨娘惊讶的问道。 “嗯...凌公子说要再睡一会,我先给汤热上,等他醒了再喝。”红儿赤着脸回道。 “凌公子?你早上不是说是给那个恩公准备的么?”厨娘摸不着头脑。 这红儿大清早天没亮就跑来叫醒她,求她帮忙找食材炖了这锅老母鸡汤,当时分明听着说是要给那恩公解乏养气之用,当时她还调笑这小丫头来着,怎么这会儿又变凌公子了? “莫非那小子瞧不上你?还不愿意喝了?” 厨娘震惊,红儿可是她们这里公认最漂亮最讨喜的丫头了,那小子什么人,竟然敢瞧不上红儿? “不是不是”红儿忙摆手“单纯就是我去晚了...恩公已经走了。” “好嘛,府里还没开饭呢他就走了?莫非这人成了仙,连饭都不用吃了?” 很快,府中下人们关于苏曜的奇闻便又多了一条...... 苏曜虽然不知道那些下人的编排,但他可以很确定自己是绝对没有成仙的,因为才出行不到半刻钟,他的肚子就已经咕咕叫的抗议了。 “噗——好硬,这能吃?” 骑在马上咬了一口携带的小米锅盔,差点没给他牙齿蹦下来。 以前在商场他还好奇这种地方特色美食名字的来由,现在他总算懂了。 商场里的那都是什么魔改版,正宗还要看这个! 物如其名,这玩意真的是硬如盔甲啊,要是回来有人说这锅盔能挡流矢他也不是不能信。 “屯长阁下看来是头一次吃我军中干粮啊” 成廉也取出了干粮,他们可都是没吃早饭就被苏曜拽了起来,只好在路上就餐,本有不少怨气,不过此刻看上官自作自受倒顺气了不少。 “军中生活竟如此艰苦……” “艰苦?倒也不至于,咱们天天吃的不都是这些,不过想来阁下是家境优渥,平时吃惯了精食,这粗粮自然就难以下咽了。” 成廉笑呵呵的咬了一口锅盔,拿出水袋就着吃下。 家境优渥?这npc还挺会说话的嘛。 话说这游戏实装味觉系统不会是响应号召,搞什么教育意义,让他们来忆苦思甜的吧。 苏曜撇了撇嘴,学着成廉的样子,在与干粮一阵斗智斗勇后,总算吃下了一口。 干,硬,涩还有一丁丁点的咸味。 别说,这一口吃下去,他现在马上就想下线给自己点份外卖了。 “哈哈哈哈,屯长阁下,别难为自己了,要不先回去吧,临走时候我可是瞧见那王家的小丫鬟给你端了碗热汤,隔着老远我都闻到那老母鸡的味道了。” “不用。” 苏曜苦着脸又啃一口 “这些东西你们吃得,我当然也吃得。既然当了你们的屯长,那就该与各位同甘共苦,生死与共。” “嚯~”成廉摇了摇头“那属下就拭目以待吧。” 治军之道,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这同甘共苦,生死与共恰是最难做到的一项,几乎每个人上任都会拍着胸脯说这句话。 但将士们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也见过很多上官效古法治军,上任以后号称要与将士们同甘共苦,但真正能坚持下来的一个都没有。 也就是昔日董公做到了与将士同甘,出手阔绰,不吝赏赐,至于共苦? 官长的话听听就得了,怎么伱小子还要当真啊? “不要小看了强度党的韧性。”苏曜咬牙道。 “???”成廉茫然,什么是强度党。 【同甘共苦,已激活 说明:你的表率激励了全军,直属部队士气提升效率加50%】 在真三世界中部队的士气至关重要,士气过低就非常难以指挥,仅承受轻微损失都可能会溃散跑路,而士气高昂的军队不但指挥起来如臂指使,更能获得不俗的战斗力加成,即便同样属性数值的部队,在不同士气下表现出的战斗力也是截然不同的。 苏曜对此自然心知肚明,所以在获得这十人队,发现他们士气衰落的状态后立刻就开始想解决办法。 那么要怎么提高部队士气的呢? 最简单,也最有效直接的就是打胜仗,战场上的胜利可以解决一切矛盾和问题。 其次影响最大的就是保证每月按时足额发放的军饷维护费用,负债的军队根据负债时间长短会承受惊人的士气减值,甚至可能会被强制解散,是必须避免的事情。 然后就是改善部队的伙食和生活条件,更多样的食物搭配,更好的住宿环境,充足的休息时间等等都会直接影响每日部队的动态士气值。 最后则是比较玄学的战斗目标,除了保家卫国的士兵总是比侵略者拥有天然更高的基础士气外,据说提高士兵的教育水平也能一定程度的影响基础士气的不同,但这个是并没有得到证实的传闻,不知正式服有没有实装,暂且不提。 想了一圈,他现在能做到的也就只有把各种能混到的buff点亮,然后去刷胜仗一条路了。只要小弟们不原地溃散,他在前面无双开起来砍砍砍就完了! 而正好,他早上去老村长那接到了支线任务。 老村长担心王家村周边的其他村落都遭到了匈奴劫掠者的攻击,请求他巡视解救被掠走的村民。 这回给的任务总算明确了很多,不但给了他一张简略的太原郡地图,还在接任务时就讲明了任务奖励: “那些被掳走的都是我王家族众,恩公若能救得还请将他们带来这里,至于被胡人掳走的我王家财货,我等愿取1/3做谢礼充作恩公军资。” 既能练军拉士气,又能搞钱,还能捎带着自己升升级,甚至npc连任务区域都给他标好了,可以说就差一个自动寻路啦。 苏曜这要再不行动那就只能说这届玩家不行了。 第16章 限时活动?! “哈哈哈,秒啊,秒啊” 某处匈奴大帐内,百骑长先是捏了捏身侧美妇人白花花的峰峦,又拍了拍身下娇弱女孩的小脸: “以前就听老人们说过,汉人女子与我胡家女儿不同,那是像水一样温柔又听话,以前老子我还不信,现在看来是没找对门路。” 正所谓春风得意马蹄疾,驰骋在女孩身上的百骑长不由得在心中感叹,他真是跟对了首领。 千骑长塔塔罗不愧是休屠王的侄子,在其他部落得胜班师,千里跋涉的时候,他们这一部却可以得到留下来劫掠地方的美差。 王氏不敢言语,只是眼睛紧紧的盯着床榻边的马刀。 谁知竟被百骑长察觉,妇人赶紧收回目光,那百骑长瞧见也不怒,反而将刀出鞘,递给妇人,笑说 “来,拿着,这可是万骑长赏我的宝刀” 百骑长伸手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轻轻一下老子就能一命呜呼。” 王氏是听得懂胡语的,可利刃在握,她的手却不住的颤抖,迟迟不敢做任何动作。 这并非她不会用刀或不敢杀人,笑话,与这些久不见胡掳的太原人不同,她的老家是边郡云中,长期与杂胡混居,民风彪悍,不但儿郎们骁勇善战,连女子也可载戟挟矛,弦弓负矢,出嫁前她就一箭射死过一个偷羊的胡人。 若是可以,她真的想一刀砍死这强占了她和她女儿身子的男人,但是 “嘿嘿,夫人,你也不想你儿子们人头落地的吧” 王氏侧过头,憋了一夜的泪水终究还是夺眶而出。真是苍天无眼啊,她那最大也不过9岁的两个儿子被绑在一起,由两个匈奴亲兵押着,强迫他们看了一晚上百骑长的恶行。 百骑长轻松的拿回刀,一把将妇人推倒,笑嘻嘻地说 “哈哈哈,这就对了嘛,过来撅起来,你女儿没干好的事儿,你这当娘的可要负起责任来呀!” 兴之所至,百骑长正欲再战的当口,突然一亲兵进来报道: “统领,斥候来报,有一行十一骑的队伍正在直奔我们这里。” “嗯?十一骑?什么人?”百骑长皱眉。 “像是某部的溃兵,已经有人上前拦截问话了,估计一会就能知道情况。” “呸,那你现在来打搅老子好事?滚下去,不是大事别来报我!” 花了一整晚,他终于驯服这烈性的娘们了,可没功夫陪那些废物溃兵们耽搁时间。 然后,这位匈奴休屠各部的百骑长就为自己的大意付出了代价...... “哎呦,将军饶命啊,自己人啊,有事好商量,别杀人啊!” 直到现在,在帐内光着屁股跪在苏曜脚下颤抖的百骑长都没搞明白自己到底得罪了谁。 就记得那小兵出去不久,营中逐渐鼓噪起来,他刚骂骂咧咧的叫亲兵出去看看。 就见亲兵拉开门帘的瞬间,就倒飞了出去,随之而来的是一通体雪白的高头大马。 “谁敢闯我大营?!” 别说这话百骑长压根都没喊出来,他甚至连马上来人的样子都没看清,就见那两名亲兵一声不吭的没了脑袋。 于是乎,趁着苏曜震惊帐内环境的当口,他赶忙一把推开美妇人,噗通跪倒在地,大声求饶。 “这踏马是12+?滚,谁看男人的屁股啊!” 说话间苏曜便一脚踹飞了这個模型出错的npc,搓着眼睛,看都不看那边茫然困惑的王家母女,麻溜的出帐砍人去了。 这就是匈奴百骑长在这场战斗中最后的记忆。 而当帐外还没从混乱中恢复的胡人们看到浑身浴血的苏曜从大帐时走出,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又突然听到四周都有人在以胡语高呼百骑长已死,丢下武器,投降免死的时候,纷纷弃械投降后,于是这场苏曜临时起意的突袭就这样迅速的落下了帷幕。 “杀13,俘79...我军伤亡为零可谓完胜,屯长有勇有谋属下佩服。”成廉抱拳汇报,这位新官长可真是给他大开了眼界啊。 突袭成效如此显著可以说是让包括苏曜在内的所有人都始料不及。 是的,一口气俘虏了包括百骑长在内的79个人,这是苏曜自己都没想到的成果。 或者说,这是他和手下这些并州精兵共同成就的结果。 本来按他的原计划,就是利用胡服迷惑,趁乱偷袭斩首,然后他大开无双,为此他专门让成廉带人在营外等待着。 毕竟这是个百人胡营,他可不希望自己刚获得的精兵有所折损。 可谁知那成廉竟不听话,在他单骑冲入后不久就趁乱发起冲锋,还在他从大营走出后带人用胡语大呼,要求这些人投降。 “......” 手下小弟太积极,抢我经验值怎么办?在线等,急! 不过这次行动也让他意外又发现了这支小队的另一个特色,他们竟然都会说胡语! 一问之下他才知道,这些人均是云中郡出身,被征调而来的北边骑士。 不要说精通胡语这种简单的事情,这衣服一换,只要不说汉话,那任谁都难把他们当个汉人。 “可耻汉儿!竟然冒充我胡人,诓骗我等,阴险,狡猾,无耻!” 百骑长跪在地上,下身裹着个门帘,脸也肿的像个猪头,犹自不服气的喊着。 没等苏曜说话,身边胡服的汉骑就一脚给他踹倒在地,呸了一口 “你还敢在这狗叫?我家长官让伱说话了?” “他们闹什么呢?”苏曜不解。 “败军之将的狺狺狂吠,屯长阁下无需在意。”成廉回。 苏曜哦了一声,比起这些他更关注从这百骑长身上挖到的信息 ——这帮胡人竟然准备要撤了!各劫掠队都得到了上级的命令,要在5日内集合,押运物资回位于西河的匈奴王庭。 起初苏曜以为自己听错了,后来又问了几遍才约摸着搞明白,这也许代表着他现在只是做一个前期活动,匈奴人的限时劫掠事件即将到期! 原来这些怪并不是无限随机刷新的? 至于另一个信息,比如祁县附近大大小小散布着的劫掠团体都来自一个首领叫什么卡卡罗特家伙的千骑队,他则一点都不在意,将死之人的名字,毫无意义。 一个新手限时活动的小boss罢了,比起它的名字,这家伙能给他爆点什么才是重点。 “他知道的应该就这些了,您看下来怎么处置?”确定再拷问不出有意义情报的成廉汇报苏曜。 “放了吧,我既然承诺了他只要老实交代了情报就不会杀他,那自然不能毁约。” “这”成廉双手颤抖,一咬牙“这胡贼双手沾满我汉人鲜血,还有那王氏母女,就,真就这么放了?” “我苏曜一诺千金,成什长莫非是要我做那背信弃义之人?” “......,喏,放人,放人!”成廉狠狠的甩了下手。 手下小兵也人人愤慨,却不得不从上命 “没想到屯长小小年纪竟然如此迂腐,气死人了。” 迂腐?呵呵。 在百骑长扭着屁股逃出大帐的同时,苏曜眼中却有丝笑意一闪而过。 第17章 并州兄弟会 正所谓人无信不立,业无信不兴,两汉的王莽与司马懿均是深谙此道的大能,以其积攒了一生的信誉直接兑换了一个偌大的王朝。 现实如此,游戏当然也一样,在真三世界中个人信誉度可以影响大到各方势力对自己的态度,小到商人卖货的折扣等方方面面。 苏曜虽然现在并没有那么大的信誉支出项目,可也不打算在这个垃圾身上浪费他宝贵的信誉点。 但这也不代表他会放任战犯漏网,审判一定会来,而且他绝不接受迟到...... ——咻 众目睽睽之下,刚跑出大帐的百骑长被一箭穿心。 “什么?” “谁?!” 人群寻迹望去,射箭者赫然正是之前被欺凌的王氏,这位美艳的妇人此刻一身戎装,持弓而立,面容冷峻与之前不堪凌辱的样子形成鲜明的反差。 “燕子?!”成廉惊呼一声后又叹了口气“你的箭法还是这么准。” 原来两人曾是儿时的邻居,因人生际遇不同,一人从军而走,另一人则远嫁为人妇,再碰面竟在这战场之上。 妇人走来,在成廉面前稍停,点头后又来苏曜面前一拜 “王氏谢将军搭救之恩,更谢将军成全我射杀仇人之义!” 苏曜摆了摆手 “不用谢我,你能够一箭毙敌,既扬我汉家女子之威,又解决了我的麻烦,这已足够。” 说后苏曜便不看他们了,径自而去。 帐外,被解救的四十多個村民和被俘虏的七十八个俘虏,上百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他,等待着命运的降临。 沉重的空气,复杂的目光,成为这一切焦点的苏曜不由得神情一凝,顿了一顿。 这游戏强大的引擎有时候让他会产生种奇怪的错觉,尤其是那些npc,这每一个大众脸甚至都构筑了独立的建模,且精心绘制了差分和微表情,根据他的行动还会产生不同的变化,乍一看甚至会有一种错觉吗,就好像那些npc背后不是ai的设定而是活生生的真人一样。 科学的发展真是日新月异啊,不过太真实有时候也有点渗人,不是么。 苏曜摇摇头,绷着脸将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脑后,聚焦眼下的事情。 这一次因为敌军数量太多与投降太迅速需要他们收拾俘虏的缘故,似乎出现了部分漏网之鱼。 苏曜有预感,以这些ai的智能来看,接下来可能会有一些新的变化。 不过无论如何,他攻略千骑长的目标都没有变,自己要以手下这只有区区十员并州铁骑对抗拥千骑之众的区域boss,必须要从快,从严,以迅雷之势在boss反应过来,呼叫小弟前,尽可能的削减杂兵数量。 因此,现在这种打时间差,刷落单野怪的机会,每分每秒都弥足珍贵。 于是,在将此处杂物交给王氏,托她将这些人和财物都带回王家村坞堡后,苏曜便领着骑士们换了一批新缴获来的坐骑,马不停蹄的继续突击。 ...... 夜,祁县汉军临时营地内灯火通明。 成廉左右各拎一桶酒,往桌上一摆,大声招呼。 “魏家兄弟,还有老侯宋宪,来——喝酒!” “呦,小成,这才多久没见,红光满面啊你”侯成拿起酒桶打开一嗅,顿时大喜“好酒啊,什么情况这是?” 成廉笑而不语。 这时魏续与魏越兄弟二人也一并走来,比起这突来的酒宴,他们更关心其他事情: “成廉,奉先怎么样了?还有张从事呢怎么没见他们俩回来?” “放心吧老魏,你家妹子想当寡妇可不容易,吕屯长性命无碍就是需要静养几日,至于张从事,他在王家那边有些公务,明日便回。” “那咱们这边现在就是继续放羊了呗?” 最后来的是宋宪,他撇了撇嘴,脸色阴沉。 “张从事都赏酒来了,你还有什么好不满的,喝酒喝酒。”侯成一拍宋宪的后背,笑呵呵的拉他坐下,他们两人同乡出身,在这里关系最铁。 ——“哎,且慢且慢” 成廉说着一把将侯成怀里的酒抓了回来 “首先啊,这酒可不是张从事赏的。” 魏续听得脸色一变: “成廉,你这是何意?私自带酒回营,罪可不小啊,莫害我等。” “怎么叫私自呢,张从事是知道的,这是我们什的庆功酒,是我们屯的官长阁下特意嘱托成某拿出来与大家分享罢了。” “伱们屯长?他不是死了么?” 魏越一脸迷惑 “还有庆功?这又是演哪一出啊,我就在这营里睡了一天,怎么天就变了?” “哎,成小子,你别卖关子了,先开酒,开酒!”侯成馋疯了要。 “哈哈哈” 成廉拍着酒桶就是一阵大笑: “和你们说了可别不信,今天我们可威风完了,以十骑破数百敌,成某我在那些胡人阵里也是杀了个三进三出,浑身浴血啊。 咱们这几波斩首上百人,俘获也有近百来号,那军资和马匹整车整车的拉。完了咱们什还一个人都没死,就一个小倒霉蛋挂了点彩,你说该不该我们庆功。” “(晋语粗口)你小子,这还没喝呢,怎么就晕成了这样?”侯成一拍成廉肩膀,顺势就要夺酒。 “还不信了是吧”成廉笑着躲开道。 “斩首上百俘获上百,咱们谁也不是刚从军的新兵,这战绩,怎么你们十个人是个个霸王再世,破了一个千骑队吗?”宋宪冷哼一声。 “千骑队没有,百骑队倒是破了两个” 成廉给各位同僚倒上酒 “至于霸王再世你这话倒也贴切,咱们家那个新任的屯长,真是(晋语粗口)离谱。” “新任屯长?谁啊?” “有这么大能耐?” 见战友们被吊起了兴趣,成廉拍着桌子开始讲起了今天白天那两场大战,说的是绘声绘色,直把众人听得是如临其境,啧啧称奇。 “比奉先还强?才仅是弱冠之年?” “单枪匹马就踹了大营?” “马上开弓还能百步穿杨?”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飞人头?” “再来点再来点,回来说书师傅觉得故事不错,指不定帮你再多编排些。” 酒至酣处,众人笑着拍桌,眼泪都流下来了。 “嘿,谁跟你们编了!”成廉急了。 “你就这故事拿去给张从事说吧,让他给你们照此记功,不把你骂的狗血淋头,我侯成名字倒过来,跟你姓啦!”侯成抱着个酒缸,哈哈大笑。 “哎,老侯,那你这姓我看改定了” 成廉教踩在桌子上,笑按侯成狗头,说 “咱们的功已经记上啦” 事迹可以编,但战果不能。 当苏曜他们解救的两拨上百号人带着俘虏和大量物资回到王家村时,张杨的嘴巴大张的可以放进个皮球。 第18章 囚犯 “谁?到底是谁在搞我?!” 是夜,当王家村众人与汉兵营的大伙们沉浸在欢乐与胜利的海洋中时,与他们相隔不远的匈奴大帐内,千骑长塔塔罗正暴跳如雷! 昨天晚上他就发现了有一百骑队失联,起初以为是抢上了头,今日就有信儿了,结果谁知道等来的却是又有几部人马出事的消息。 “逃兵们有的说是汉兵,也有的说是咱们部有人叛乱……” “有说是几十人……” “有说是上百人……” “还有说是有一青面獠牙之恶鬼,双头四臂,骑三头大马,一个人就……” “(匈奴粗口)*2” 塔塔罗一脚踹飞这个胡言乱语的小兵: “这种蠢话你也能信?胡闹!” “可那些人......” “那些人都是吓破了胆的废物!两天,才两天就折了我几百人!” 塔塔罗又一脚踢翻了桌案 “(匈奴粗口)连敌人是谁,有多少人都不清楚!” 明明都击溃了并州最后的汉军精锐,怎么看这劫掠的活计都是个美差才对,他求了半天叔父才拿到的! 怎么就搞成这样损兵折将的闹剧。 马上那叔父定下来的归期就要到了。他怎么有脸回去? 面对如斯怒火,塔塔罗的部下们噤若寒蝉,无人敢言。 不,倒是还有一人: “千骑长阁下,按那两部溃兵所报,敌军应为汉军精骑,穿我胡人装束偷袭,人数不会太多,充其量有二十個就顶天了。” 按胸说话的是名叫金方言的射雕手,正是他在下午值班时第一时间发现了惊慌失措的溃兵。 在之后也是他,分别找到了每一个溃兵,详细询问情况,几相印证之后才做出了如此判断。 然而听了他话的塔塔罗只是冷哼一声 “你是说十几个穿着咱们衣甲的骑兵就能杀得我那几个百骑队全军覆没,最后就逃了这几个废物回来?” “不,他们不是废物,相反他们很机灵。” 金方言皱眉说 “那些汉人可能有点不一般……” “闭嘴!” 塔塔罗怒斥 “汉人都是废物,这几年来你还没看明白吗?他们连那些农民都搞不定,要来求我胡族救兵。” “汉人要真都是废物,休屠王为何要改一个汉人的名字?我胡族百多年来又何至受困于那小小的西河之地。” “金方言!”塔塔罗一把揪住金方言的领子,将他轻松地提了起来: “这简直就是在亵渎! 如果你不是个射雕手我现在就已经砍掉了你的脑袋。” “……”金方言沉默。 “我叔父改汉人姓名只是为了统治那些绵羊,叔父大人不但会带领我们统治草原,也会带领我们纵马中原,在汉人的农田上去放牧,用他们女儿的奶来喂我们的孩子,你懂了吗?” “统治草原...”金方严突然抬起头,盯着塔塔罗“所以伱们现在是要向我们的单于挥刀?” 塔塔罗一把推开金方严,冷笑一声 “是又如何?一只绵羊岂能领袖群狼? 只有最强大的男人才配称为单于,只有最强大的部落才能指引我胡族的方向,而我叔父还有我们休屠各部不正该担此大任吗。” “......”金方严再一次沉默了,他得到了自己的答案。 果然如此啊。 之前就察觉不对,为何这次战胜并州军后休屠王的行动如此着急,连一向最爱的劫掠都只派了这区区几个千骑队来做,明明都已经进得这晋中盆地了。 哼,原来是要造反,争权夺利去了,就这还口口声声说要为我胡人。 也不知羌渠汗和于夫罗怎样了...... “我记得你射雕手的名号是羌渠汗封的吧,还有右部那右贤王于夫罗和你关系也不错?” “......,是又怎样?” “来人,把金方严压下去!” “你凭什么?我可从没做过背叛我左部的事情!” “失联的百骑队有一支是你们部落的人马,溃兵们也说了被我族叛徒攻击” 塔塔罗阴冷着脸: “洗干净嫌疑前,你就老实在牢里待着吧!” “......”金方严闭上了眼,他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用了。 可笑啊可笑,他堂堂王庭第一射雕手竟然在这里一箭未发先被自己人关进囚笼。 希望这个刚愎自用的家伙不要带着大伙走向毁灭。 颤抖着摸着手上的镣铐,金方言在两个亲兵的押解下一步步的走向一狭小逼仄的帐篷,那里即为他的关押之地。 ...... 同样是关押之地,一边清冷戚戚,一边热闹非凡。 “进不去,真的进不去了……” “别挤了,再挤出人命了!” 王家堡地牢内俘虏们乱哄哄的叫着。 “你家这地牢不中啊!”苏曜捏着下巴,脸色深沉。 “恩公,我们家又不是奔着造反去盖的这坞堡,谁知道有一天会装这么多的人啊……”王凌汗颜。 地牢内小小的空间分出了四个隔间,其中有三个都被匈奴俘虏塞的满满当当,最后一个甚至关不上门,还有四个大汉在门外被不住的往里面推。 就这时,被挤成夹心饼干,难上加难的男人突然大吼了一声 “我们这屋有几十号人,他们只有4个,与其在这被挤死不如反了他的,杀将出去!” “反了他?” “反了他的!” 俘虏们鼓噪起来,目光齐刷刷的看向牢门口的守卫。 “你们要干什么?” 临时充当看守的王家村民兵后退一步,抽剑惊慌大喊 “屯长,他们要造反!” ——“还有这种好事?” 苏曜刷的一下从台阶上一跃而下,双刀已然在握,兴奋的盯着这些没用的俘虏。 是的,没用!完全没用!这帮俘虏简直是群累赘。 拉回到村里的苏曜才发现,这里没有奴隶商人,王家村那个村长居然说什么都不收俘虏! 既然不能卖,那我招兵总行吧,反正他的编制还缺40个人。 然而招募工作却进展的相当不顺利,不,已经不是不顺了,那是完全没进展!招募数挂了个大鸭蛋。 这倒不是俘虏不配合,而是压根推进不到那一步。 不管是这些解救下来的村民,还是他手下的部下,都相当抵触让这些俘虏重新拿上武器。 甚至连张杨都表示 “你怎么保证这些匈奴人在武装起来以后不会把剑先捅进我们的背后?” 于是,这上百号俘虏就成为了他这里一个空耗粮食的黑洞,让苏曜咬牙切齿。 若不是无故杀俘会掉信誉值,他早就给这些浪费粮食的家伙们都突突了。现在主动造反,那真是求不值得啊! “不是?你们倒是反还是不反啊?” 在跃跃欲试的苏曜面前,俘虏们刚刚鼓噪的劲头像漏气的皮球一样泄的一干二净,这会都大眼瞪小眼,没一个出头动手的。 乖乖,但凡是能进来这里的,哪一个人没见过这杀星动手? 怎么,当时战场上全副武装,拿着武器都不敢打的,现在一身囚服手无寸铁他们就突然敢用天灵盖接刀子了吗? 不能,那当然不能了。 于是此时众俘虏心里不约而同的一个念头就是,爱谁上谁上,反正老子不上。 “???” 苏曜气啊 “有没有点血性了,来呀!” 第19章 公审大会 “就您这斩杀效率,我觉得有点血性的家伙都活不到能被俘虏的时候......” 作为亲眼见过苏曜杀戮现场的王凌,他很清楚,要在这位杀神手下被俘,那投降除了必须要迅猛,果决外还要有很好运气。 这次能抓到这么多俘虏,实在是让他大感意外。 “血性?跟那有什么关系?” 苏曜困惑的看了眼王凌。 讲道理,击杀和俘获的经验收益是完全相同的,在保证不会有逃亡的前提下,他其实更愿意抓些俘虏。 然而奈何这游戏的俘虏不是个单纯的数字,要费人力去抓捕和管理,会消耗食物和空间。 所以他单枪匹马的时候压根就不会考虑俘虏问题。 也就是现在手下有人了,又发现可以指派友好npc帮忙转运看押,才抓了这些回来,谁知道这么快就抓满上限了: “要是不尽快把这些家伙处理掉,腾出空位来,明天的怪我就只能都砍了。” “啊这……” 王凌脑海中苏曜杀敌的画面一闪而过,不由打了个寒颤。 谁能想到呢,这么个眉清目秀的小哥,杀戮起来比那些身经百战的大叔们都来的狠辣,真是眼都不眨一下,没有一丝感情。仿佛刀下砍杀的不是一条条人命,甚至连猪狗都不如,只是一件件行走的器物罢了。 “别说明天了,现在这门都关不上了,我可不打算在这耗一晚上。” 苏曜有点头疼,他在这里,俘虏就不敢反,他就没理由杀。 但他走了,一旦这些人闹起来,少不得要出些個损失,最少看守的这俩友善npc就是凉透了。 真三世界的npc设定相当真实,每一个人都对应当地的人力数据,不会像有些游戏那样定期刷新,死了就死了。 那把宝贵的人力耗在减少俘虏数量的决策上岂不是蠢得一批。 尤其是他这些民兵可都是他为了提高村庄声望和繁荣、安定度等数据,特意花钱和装备武装起来的。 那边苏曜捏着下巴沉思,这边王凌也没了辙 “要不先安置到客房,着人看管……” “浪费人力。” “那怎么办呢…难道真要找个由头给砍了?” “还可以这样处理的吗?”苏曜眼睛一亮。 “啊?” “来人,把这屋子的人都给我提到广场上。” 苏曜指挥完小兵后,拍了拍王凌的肩膀,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叫老村长把所有人都着召集起来,我要开公审大会!” ...... “公审大会?” 王家邬堡二楼客房内,吕布扶着窗口,困惑的看着楼下,只见广场上灯火通明,人头攒动,明明已过亥时(晚9点-11点间),却热闹的像正在集会。 “听说是苏屯长发起的,马上就要公开提审那些俘虏。”亲兵回话。 听到这个名字,吕布神情一滞,攥紧了手。 他今日午后便醒了,守在他身边的张杨第一时间就告诉了他后来发生的事情。 对于这个突然和自己平级的少年同僚...他,没什么怨言。 自古以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武道一途,强就是强,弱就是弱,没有任何理由和借口。 在这少年的年纪他吕布也曾经打遍了并州无敌手,所以他太清楚了。 技不如人,仅此而已。 那一战他吕奉先可以说已经是尽了全力,甚至还是猝然出手,抢尽了先机,即便这样,他还是输了。 既然这小子不是胡儿,如今又成为了他的袍泽,那他吕布也就只能像张杨那样道上一句英雄少年了。 是的,他吕奉先顶天立地一好汉,可不打算像某些无能狂怒的败犬一样,先输人再输阵,做些丢人的盘外招,徒惹人笑。 但是这也就仅仅是认可了那个小子战斗方面的能力,可不代表他就服了这个人,由着他做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 “审讯俘虏派一小兵足以,哪有整这么大阵仗的?稚叔呢,就由着他胡闹?” “张从事...事先得了汇报,同意了这件事。” “哦?那个稚叔居然同意了?我且看看这公审大会是什么名堂。” ...... “这公审大会,还真有点意思。” 当吕布目不转睛的盯着这古怪大会的进程时,与老里长一同高坐于台案两侧的张杨也扶着胡须,一副开眼了的模样。 广场上的审判终于来到了最后的高潮。 在那里并排跪着的是共计32名罪大恶极的战犯。 随着苏曜一声令下,血光飞溅,这些人通通都被砍掉了脑袋。 一时间众人们欢呼雀跃,人声鼎沸,激动的仿佛过年一样,不少人口中都高呼着青天与正义。 正义...太踏马正义了。 别说这些整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百姓没见过这样,就是老里长和张杨,又何曾见过如此公开正义的审判?对他们来说,俘虏,除了处决以外就只有没为奴婢这一项选择。 现在他们一个个囚徒被押解上来,由他们先行自述认罪,后又有受害者与其他同行者指认罪行,每一桩看着都是铁证如山。 而且这还不算完,对同样罪行又根据主观故意与被迫胁从不同量刑,除罪大恶极者被施以斩首之刑外,其他人均宣告了不同的刑期劳役,甚至贴心的还同时出具了一份详细的对应不同刑期的赎罪银金额。 至于最后还有少部分是遭到胁迫且危害轻微,没做什么坏事的老实牧民们,更是被当场承诺当战争结束后允许他们直接回家,在此期间只要他们乖乖配合,甚至无需负担此地生活的费用。 这样一场审判下来,不但村民们心中愤慨得到了抚慰,连那些俘虏都变得更加老实听话,甚至积极主动的说明自己有什么本事,愿意承担村庄的修复与建设。 “京里的官爷们莫非都是如此办案的?” 张杨好奇的问里长。 然而即便族弟王允在京为官,也从未见他说过有如此盛况的事情,只得摇了摇头叹道 “没想到此子不但手上功夫了得,对这驭民之术也颇为精通啊,张从事这真是为我大汉找到了一奇才啊。” 张杨听得哈哈大笑,正准备再说几句场面话,就脸上一黑,差点一个趔趄。 无他,全因那位少年奇才不走寻常路,事了之后也不与人客套,竟二话不说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爬上广场旗杆,站在他大大的张字旗顶端,纵身一跃飞檐走壁而去。 惊掉了众人一地下巴...... 第20章 最好的防守 次日,晨曦微明。 窗外的公鸡刚刚仰起脖子的同时,苏曜准点睁开了眼睛。 看了一下自动更新的衣服,还有刷在桌子上的早餐,他三两下扒了个干净。 昨天王家就承诺会在他小队屯驻期间提供免费补给,而苏曜为了不破掉同甘共苦的buff,还特意叮嘱了王家在这战争时期不要对他有特殊关照。 吃完早饭收拾妥当,再次检查状态无误后,苏曜冲出大门开始今天快乐的砍杀时间。 然而并没有。 他冲出大门的一瞬间就与张杨撞了个满怀。 只听张杨哎呦一声,倒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形没有出丑。想他也是以一身武勇称雄于并州的人物,如今莫非真的老了? 不能啊,他还没到不惑之年呢: “贤弟,稳重,稳重啊。” 一边说,他一边打量眼前少年,这才察觉到自己竟是头一次看到这小子收拾干净妥帖的样子,不由得心中一叹,真是好一个英武不凡少年郎啊。 身高八尺出头,眉眼清秀,目似朗星,比之昔日奉先也不遑多让。 多好的一小子啊,就凭这张脸和这挺拔的身材,他只需在人群中静静地站着,那便能引来无数怀春少女的倾情与侧目。 可惜...这小子既不安静,也站不住,唯一称道就是这心肠还怪好的 “张从事可有任务发布?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吗?知不知道这里有谁需要帮助?” 苏曜嘴上说着讨要任务的台词,手上推着张杨往门外挤,眼睛也不看他,不停的扫视楼下邬堡内的情况,寻找新剧情和任务。 “贤弟且慢” 张杨按住了苏曜的肩膀,强行让他停下了脚步: “贤弟,你如今是我大汉的军官了,不是游侠,助人为乐很好,但凡事要有轻重缓急......” “......” 苏曜眨着眼被迫的过了一段无聊的剧情后,终于得到了一点有价值的信息。 原来张杨是来告辞的! “奉先伤情稳定了,成廉一会也该回来了,愚兄不能放着山林里的儿郎们不管。 你既然和王家交好,这边就由你来照应,在胡人退去前就不要出去了,守好这里便可,再有什么紧急军情就飞马来营地报我。” “等等,我们不行动吗?” 苏曜震惊。 他以为有了昨天的情报,张杨今天应该会发剿灭匈奴人的任务,再不济也该来点悬赏任务吧。 怎么是守家待命啊? 再没几天这任务期限就到期了呀,boss还没杀呢,这能行? 谁知张杨还真就给出了不行动的任务。 “胡人这次不攻城寨,只靠小股部队袭扰在晋中是立不住脚的,我们只要守好他们自然会退去。” ...... “稚叔求稳无可厚非” 躺在床榻上的吕布不自觉的伸手摸了下缠着绷带的脖颈。 不能否认的是,他这两天确实在脑海中不时的想过再次与这小子见面时的场景。 但不论是哪一种都不会是现在这样。 ——苏曜一脸淡然的完全无视了之前两人的矛盾和战斗,只是很普通的来跟他说想要出征作战…… “虽然你的破袭给他们带来了不少损失,成果很大,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闹得如此之大对面会作何反应? 这里毕竟有一個千骑队,也不能保证其他地区的胡人不会来支援。 而我们只有这两百多点的人手,还被分割在两地,一旦出事,很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吕布忍着被无视的刺痛,指点着这个后辈小子,说着说着心中便稍有些许宽慰。 伱小子个体再强但终究不能一骑当千,在军中做事,行军打仗要是光靠武勇就能赢赢赢的,他吕布早就封侯拜相了。 哼,不管眼界还是战场的经验,小子,你都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啊。 “没想到传说中的吕奉先竟然也如此保守。” 苏曜搓了搓手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只要敌人都在墓地躺着,那就没人能偷我家的旗子。” ——噗 吕布差点把伤口崩开,他揉了揉脸,一边腹诽这奇怪的比喻,一边尽可能严肃地教育 “当兵就是要服从军令,稚叔既然给你的任务是守好王家邬堡,那你就不能抗命不从,有自己的想法等你未来能独领一军的时候再说吧。” “嗯?难道这个活动是守城战?” “啊?” “懂了,吕大人安心静养吧,在下去这就去加固城防督促劳工们干活。” “......” 看着打开窗口一跃而出的苏曜,吕布愣了半晌,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吕奉先啊,你到底输给了个什么人啊这是。” ...... 得益于俘虏劳工们的加入,王家邬堡的整修效率大幅度提高了,一队队的劳工在武装起来的民兵押送下前往村外推来了一车车的泥土,重新垒好了新墙。 等等,泥土? “这是在夯土筑墙吗?” “恩公还懂这营造之术?” 日上三竿,王凌还在打着哈欠,这全因为他大清早就被苏曜拉出来东跑西奔的,世家子弟哪有过这种作息啊,真是难为他了。 无视了懒洋洋的王凌,苏曜侧着脑袋,瞅着修复中的高墙,捏了捏下巴: “略懂一点。” 所谓夯土筑墙,就是用木棒(亦称夯杵)将黄土用力夯打密实,其中是以木板作模,内填粘土或灰石,层层用杵夯实修筑成的城墙。 这种技术追溯起源可到殷商早期,至秦汉时期的长城与宫城都采用此种工艺建造,甚至到唐时,大唐长安的皇城、宫墙也均为夯土城墙。 这最大的原因当然是夯土城墙不但防御力足够,拥有在前火器时代阻止敌人步骑攻击,抵抗冷兵器伤害的防御力外,更关键的是夯土墙可以就地取材,施工方便。 但是缺点也同样不少,比如土壤的砂质与粘性就直接关系到土墙的坚固度,若是黄土砂质足粘性不够,干燥后就容易开裂。 像王家邬堡这里,可能就是由于过于赶工,或手艺不精等缘故,制造时夯土内层的木筋规律不整,就出现了这种暴雨大风后容易开裂,甚至出现直接部分垮塌的情况。 至于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夯土墙即便不考虑地基问题,也要有个近一旬左右的工期,这主要是泥土的固化周期问题。 所以,别看这热火朝天的工地已经把墙立起来了,但实际上根本就是个花架子,他狠踹上几脚就可能会倒的那种,压根就赶不上可能几天内就会来临的攻城。 “???” 随着苏曜把墙体的缺陷和需要注意的地方一一指出时,王凌那的放在嘴边的手就落不下来了,您这是略懂? “营造之术一般都是工学大家的不传之秘,恩公可是家中有此渊源?” 第21章 试用传说级武器 没有什么家学渊源,不过是现查系统罢了。 苏曜靠着墙根盯着自己的系统里的内政界面。 【王家坞堡 城防等级:2级(简易夯土外墙,有破损,预计修复时间10天) 繁荣度:2级(小村庄) 安定度:70%(村民们情绪稳定) 驻扎士兵:10人(成廉)5人(吕布) 驻防民兵:31人 基础设施: …… 】 打开2级夯土墙的详细列表,里面简略的说明后还亲切的附了一个真三世界内置的百科链接,看过后他自然就清楚个大概了。 当然这种水平也就只能纸上谈兵,真叫他去造城墙的话还是算了,除非他经验值或脑子里水溢的足够多,去点那营造法式的技能。 闲话不多说,对于眼下村庄防御力量有了明确了解后,苏曜心里倒犯了难。 这不到50的守军对抗下来可能约六七百敌军,还是一个城墙破损的小村,这活动难度还是有的呀。 倒不是说他觉得自己打不过,而是怎么样打才能尽可能减少己方的伤亡。 他玩的这可是直面人生的铁人模式,不能sl史诗胜利,要是战绩不好看那就亏大了。 况且这初始村子他也已经投了不少本钱。 “这里,建造一排木制围墙吧。” 想了想,苏曜决定暂缓城墙的修复,在塌陷处规划一個凹陷进去的围墙,形成一个简陋的翁城,多角度打击侵入的敌军。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起一排箭塔。” “这位官长,要建这么些木制工事,那木材从何而来啊?”监工挠头。 村子周围土地都已开垦,夯土墙还可以附近就地取材,这木墙木塔的材料可就难了,要去远方山上砍树,那一来一回半天就过去了根本赶不及。 “拆!外面的民房都拆了,动员所有人来干,把材料和人搬进来!” “啊?” 对于苏曜的命令,虽然老里正不反对,但实施起来却并不顺利。 这坞堡可毕竟并非城池,一下又多几百号人搬进来,能找个屋子打地铺都算是极好的待遇了,绝大多数都只能在广场中以天为被,以地为床。 如此待遇,再让他们亲手拆掉自己的房子,那自然是千难万难的。 “坚壁清野,苏屯长这个命令没毛病!” 吕布面对过来说情宽限的老里正,态度非常坚决。 即使苏曜不说他吕布也会做的,倒不如说张扬昨天就在推进这件事了。 不过当时受困于村子里劳动力不足,光靠女人和孩子们仅是搬运物资和维持基本生活就消耗了大量时间和人手。 如今有了两波新人,还有百来号俘虏劳工,坚壁清野的工作终于可以抓紧推进了。 “胡人远来没有攻城器具,想攻坞堡必须就地取材,凡抗拒拆迁者都是资敌的乱党,斩无赦!” 乱世人命贱,有枪便是王,何况苏曜与吕布都是正经汉军兵官,老百姓们只能含泪拆屋。 随着工作有序的展开,苏曜很快就发现没有他能干的事情了。 于是他便爬上坞堡塔楼顶端,看着远东的太阳发呆,旦夕之间,日暮便已西垂。 就这时,地平线边缘出现了几道胡骑的身影,随即人群便一下子惊慌了起来。 “恩公,恩公你在哪?! 不好了,胡人来了。” 在塔楼上百无聊赖的苏曜听到王凌下面的喊声一下回过神来起来,大喝一声 “来得好!” 紧接着便在下方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腾空而起,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入草堆之内。 ...... “报,千骑长阁下,汉人们正在坚壁清野。” “果然在这里。”塔塔罗冷哼一声。 并州大地地广人稀,晋中盆地算是少有的汉人聚落较多的地区。 即便如此,整个太原全郡鼎盛之时也才户不足4万,如今几年大疫与兵乱不断,人丁凋零,早已不足三万。 而这些等轮到太原郡下祁县的人口就更少了,分布到村后每一个也就不过百来号人。 所以塔塔罗才会放心大胆的分兵,只要不攻大家族的坞堡,凭借他们来去如风的骑兵,不会有任何问题。 但这就偏偏出事了。 塔塔罗身为休屠王信任的侄子,反应非常迅速,他立刻集结全军,既规避了汉军破袭的空间,也同时排查出可能的事发区域。 其中王家村作为这片地区唯一拥有坞堡的村落显然就有最大的嫌疑。 “看来汉人已经替咱们备好了攻城资材,可有人愿为我取来?” “阁下,属下愿往” 脸有刀疤的百骑长辛末罗站了出来,他左手柱着长枪,右手以拳锤胸,低头行礼道。 辛末罗是塔塔罗最信任的手下,与那些擅长骑射游击的同胞们不同,他走的是冲锋搏杀的路子,那是每战必先,敢打敢冲。 “好!” 塔塔罗阴冷一笑 “留两个活口带来问话,其他墙外的这些汉人…等等,把这些汉人通通杀光,让他们感受恐惧,为冒犯我们付出代价!” 是的,他现在突然间很有信心,甚至还对昨夜的谨慎产生了怀疑。 那时他还特意向最近的千骑队发出了求援,而现在他却觉得只凭自己也许就能拿下这里。 他这突然的信心从何而来呢。 原来他这时看到了,这些愚蠢的汉人竟不关闭大门,还在等着这些两条腿的累赘拖家带口往里挤。 “全体人员做好准备,辛末罗一旦夺下大门就全军突击!” “快关门,快关门啊各位呐!” 老里长快急疯了,这一马平川的,眼瞅着胡骑就来了,可这两位军官却还在聊天。 “你确定要出击?就带这么点人?”吕布问。 “百骑而已,吕大人且好生养伤,我去去就回”苏曜说。 吕布听得脖颈一痛,我这伤是谁整来的? 若非如此,现在就是他冲出去杀胡了,哪能让这后辈小儿专美于前呢。 不过还好,值得欣慰的是这小子虽然有时候很无礼,但行军出兵这些正事倒还很尊重他的意见,让他不但一点也没生出两人同级的感觉,反而像带了个晚辈。 轻叹口气,他伸手抓过亲兵抱着的方天戟道 “拿着这个,替我狠狠的挫一下他们的锐气!” 苏曜眼睛一亮,接过武器,心说这npc任务奖励可真不赖啊,传说级武器他都能拿出来! “给你3个回合,无论胜负都必须回来。 否则胡人反应过来一拥而上,吕某就只能把你关在门外了。” “保证完成任务!” 苏曜扛起神兵方天画戟,一个大跳就下了楼。 第22章 无双,谁能挡我! “居然只有11骑出城,这帮汉军脑瓜子进水了吗?” “哈哈,倒也英雄,死在马上总比坐困孤城要强。” “闭嘴,别大意” 奔袭中,百骑长辛末罗枪尖一指苏曜 “看那来人武器,是当日突围的那汉将。” 前日击溃并州军团时,手持方天画戟,一马当先突围的吕布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嚯!” “哈哈,发财了,听说休屠王有令,这持戟将军的人头值千金啊” “保持阵型,随我突击!” 辛末罗扯着嗓子,以身作则,化为锥形阵中的尖刃,直直刺向苏曜。 而对面的苏曜... 却喊下了暂停: “原地待命!” “屯长?”“苏屯长?!” “服从命令,都停下!”成廉大喊。 目送苏曜的战马越来越远,他知道,这位上官又要单骑突阵了...... 骑兵作战讲究的就是冲击力,极快的速度带着马匹的重力,将一切力量施加在枪头,那一瞬间的威势仿佛排山倒海,可摧毁一切前进之敌。 但,想要达到如此威力,往往需要集群骑兵,尤其是人马具装的骑士才可发挥最大的威力。 可眼下,虽然他们只有一拾一骑。 然而面对着那孤身前进的背影,成廉却仿佛看到了海浪升起,听到了惊涛之声。 他们这位年轻的官长,将以一骑化蛟龙,卷起巨涛,欲击碎面前的岩礁。 而他们的任务就是化身紧随其后的第二波浪潮,怒击海滩,洗刷大地。 这真的做的到吗?仅以十一骑的力量? 现在的成廉信心十足。 时间一秒一秒推进,成廉缓缓抬起手,他看见了,敌人的锥阵因苏曜单骑的行动产生了动摇,机会马上要来了。 “他要干什么?” “来投降吗?” “来送死吗?” 锥阵的速度在困惑中降低了下来,而对面的苏曜却开始了加速。 这瞬间的差距为他们带来了致命的毁灭: “谁能挡我!!!” 疾驰的苏曜怒吼一声,舞起方天画戟如猛龙般撞入敌阵。 “什么?!” 后方观战的千骑长塔塔罗惊呼一声,只见苏曜周身爆出一团血雾,眨眼间他那引以为豪的百骑队竟然被这一骑打了个对穿! 不但勇敢的辛末罗当场横死,苏曜更是一口气连斩9人,穿透了足有5排的锥阵。 这持戟骑士的冲击力竟恐怖如斯! “好小子!打的漂亮。” 同时邬堡望楼上的吕布低呼一声,在身边众人的欢呼声中紧紧抓着栏杆: “不对,小心!” 然而很快,在周边众人沉浸在惊喜中时,只有吕布第一时间发现了苏曜的异常。 当然了,以凡人之力一口气打出如此战绩,苏曜不可能不付出一点代价。 ——他的马死了。 辛末罗部不愧是塔塔罗下最具冲劲的骑手们,而作为锋矢的辛末罗与其亲随更是至死都没有胆怯,在骑枪对决这项勇敢者的游戏中,他们在横死的瞬间也依然坚定持枪制造了大量的伤害。 一丈二尺的方天戟可以护得住上面但是下面的马却没法保住,在冲刺与胡骑错身而过的瞬间,马匹便替他承受了大量的伤害。 站在马旁边,苏曜心中惋惜,他甚至还没来得及给这忠诚的好马取个名字。 “杀,杀了他!” “为辛末罗队长报仇!” ——“冲啊,支援屯长!” 惊慌中,胡骑们调转马头,慌乱中对着只身一人的苏曜发起冲击。 而紧随其后的则是阵型严密的成廉等人,成廉心急如焚,苏曜失去了战马,他们汉骑的距离比胡骑更远,无论如何这位勇敢的上官也不可能在汉骑赶来前逃过胡骑的绞杀。 死局?! “杀了他,只要杀了他便好” 塔塔罗的狂呼余音未平,就看到了令他难以置信的一幕: “他,他,他怎么比马跑的还快啊!!!” “这还是人吗?!” “这…莫非就是苏小子天天冲刺练出的速度?”吕布一脸黑线的扶额。 战场上的局势逐渐成为了吊打。 当苏曜跑出马的速度,同时又拿着一把比所有人武器都要长的神兵后,那场面会是什么样的? 那就是一群懵逼中凭本能行动的胡骑在后面追着苏曜的屁股送头,任何靠近方天戟攻击范围的人都被一下拍死,人马俱碎。 当他们发现不对减速往后撤时,苏曜又不退反进,左冲右突,主打的就是一个敌进我退,敌退我追,把距离牢牢控死在只有他能出手的范围。 一时间这画面惨烈的让人简直难以卒睹,堪称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画戟扫沙场,无双立万世” 苏曜哈哈大笑一声,高呼 “来——再来!” 这就是苏曜与胡骑们第二回合的交锋。 “打不了,根本打不了!” “(匈奴粗口),怪物,怪物啊!” 胡骑们乱作一团,也漏掉了唯一致胜的关键。 如此无敌表现的苏曜莫非还可以被战胜? 在场的胡人们已经不敢想这個问题。 但答案当然是肯定的,苏曜也是人,是肉体凡胎的人类,而众所周知人被杀就会死。 苏曜在战场中最大的问题就是他的体力条并不是无限的,当他体力耗尽的瞬间,就会面临一小段虚弱的力竭时间,届时不但他的反应和运动能力会大幅度降低,更无法做出疾跑冲刺和闪避等动作,这在乱战中往往会成为致命的弱点。 这也是为何苏曜明明拥有匹敌战马的速度却依然会骑马的原因。 而现在苏曜如此离谱的表现只不过是精通战斗技巧的他,早已通过肌肉记忆练就了一身利用反击时的空档来调整呼吸,恢复体力,节省消耗的动作,这在真三世界中是被玩家们称为大师反(击)的高端战斗技巧。 在这套动作巧妙的遮掩下,外行人乍一看就好像他真的可以无限奔跑且无节制的攻击一样。 “先撤退,重整态势,不能再送了!” 这是正确的应对方式,如果他们真能形成严密的合围,限制苏曜行动,那可能确实会给他造成些不少的困扰。 但,战机稍纵即逝,胡骑们没有时间了。 先是噗嗤一声 紧接着又是一团团血花从胡骑们阵中暴起,成廉领衔的汉骑们拦腰将胡骑截成了两段。 “杀——” 全身心都专注在苏曜怪物般表现上的胡骑们完全忽略了战场上还有另一波对手,如今这一个照面便又被斩杀了十几个人。 “哇,撤退,撤退!” “(匈奴粗口),别挤啊!” 仅仅两个回合的交锋,胡骑们便在苏曜与成廉的冲击下乱作一团损失了三分之一的人员,他们瞬间崩溃了,拍着马往本阵跑去。 但,暴露后背是致命且愚蠢的。 战场上的有效杀伤除了冲锋碰撞的瞬间外,更多的往往都来源于一方溃败后逃亡中的追杀。 苏曜当然不会放过这收割时刻,他干脆的抓了一匹附近无主的马儿,领着成廉等人疯狂追击,扩大战果。 一个又一个的胡人倒在了逃亡的路上。 不一会这支百人骑的阵亡率就超过了五成。 “塔塔罗阁下,我们必须救他们啊!” “不救,让他们追” 塔塔罗咬着牙下令 “所有人准备,听我命令,一旦敌骑接近就全体冲上去,给我淹没了他们,敢退者,杀无赦!” 第23章 人力有时而穷 塔塔罗是发了狠,宁可把这支百人骑当诱饵送掉,他也要杀了那个汉将。 如此无双神勇的表现已经深深的震撼了他,不论是为了自己的颜面还是为了休屠各部,乃至整个草原胡族的未来,他都绝不能容许这个汉人活下去。 仅仅一骑就能发挥出超越百骑的冲击力,若是给了他一支万人骑,那塔塔罗都不敢想这個人能干出什么事儿来。 但不管是什么,都一定是他们胡人的噩梦。 “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胭脂山,使我妇女无颜色。” 这首经典歌谣莫名在他耳畔响起,塔塔罗死死地盯着骑马砍杀中的苏曜,眼睛里凶光毕露。 必须趁此子羽翼未丰时将其铲除: “铲除,铲除,铲除!” “渣渣” “鶸” “死!” 血雾中,苏曜挥舞着手中巨大的方天画戟,狂呼酣战,心想这神器就是不一样啊。 比起马刀还要控制精度去割脑袋,这方天戟就是随便一甩,接触的瞬间那就是人马俱裂,崩出一团血雾。 打击感根本就是天上地下嘛,爽! “妈呀——” “不要啊——” “去死,去死,哈哈哈嘎哈哈” 碰碰的又是两团血雾,猩红的视线中苏曜几乎看不见任何东西了。 【狂暴姿态:已启用,免疫恐惧与士气打击效果,解锁技能嗜血打击,愈战愈勇,……】 【愈战愈勇:需要狂暴姿态,每击杀一名敌方目标提高3%攻击力,3%攻击速度,3%体力回复速度,......】 “...人” “苏屯长......”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直到眼前敌人几乎被屠戮殆尽,苏曜方才听到背后的喊声。 乱杀中的他顿了下神,勒马侧头一看,成廉正在二十步外追着他大喊 “屯长,鸣金了,快撤啊!” “鸣金,撤?” 这两天苏曜与成廉对话,印象最深的就是这npc不给任务不说,还老跟他没事唠叨什么大汉军法。 虽然基本上他都左耳进右耳出了,但擂鼓则进,鸣金则退这种常识显然没忘。 这时苏曜细一听,嘈杂的背景音效中确实隐有金锣之声,一下明白过来定是邬堡中的吕布在喊他退兵。 说来他这第三回合好像是杀的有点久了,不过这也不怪他嘛,回合制,对方不动手,那还不都是我的回合,没毛病。 虽然略有不爽,苏曜还是停下了杀戮的动作,待他一头冲出血雾,环视四周后,方才猝然惊觉周围胡人游骑四出,一张大网已然成型。 “你们怎么不走?” 勒马的苏曜眉头一皱,看到这十骑居然全在,顿感头疼,杀上头忘指挥了,这一会突围回去这些骑士要有死伤他可要心疼死了。 “汉军法,将长及死不出营,从者介斩。”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上官危险的时候部下有必须救援的义务,否则通通咔嚓了。 看这npc危机之中还不忘教学,苏曜实在无语。 顿了一下,他方天戟一挥 “随我回城!” “喏!” 田野间,疾奔中的汉骑随之划出一道u型弧线,调头回城。 “别想跑,冲锋!骑射!全体都有,给我杀了他!” 塔塔罗红着眼睛,下令全军突击。 他付出了辛末罗部近八成以上的伤亡代价,终于完成了包围,有一百骑已经已经插入汉骑们回撤的路上,绝不会放走这员汉将。 然而...现实的发展却与他想象的截然不同,塔塔罗最终就只能眼睁睁的目送苏曜领着这些身上插着各色箭羽的骑士,生龙活虎的回了邬堡。 “废物,废物啊!” 战后,塔塔罗举着皮鞭狠抽负责阻截的那百骑长: “老子说了,敢退者,斩无赦,你怎么敢有脸回来!” “差那么一点,就差那么一点啊,其他人就到了! 围住他,拉住他,挡住他啊!!!” 百骑长的背上被鞭挞出一道道血印,他咬着牙哭诉: “挡不住,统领啊,真的挡不住啊。” “你给我闭嘴!” 缀在苏曜屁股后面的塔塔罗看的很清楚,确实挡不住...... 怪这个百骑长吗,他尽力了,所以塔塔罗才只是鞭挞他,而没有真的砍了他。 这部下确实的组织了一场拦截,但一个照面又被冲了个透底,甚至这回那大戟汉将的表现比上次更娴熟了,连马都没掉。 苦涩,太苦涩了。 为什么会打成这样,塔塔罗在冲动后就明白了,他们的士气崩溃了,军心不可违。 他的决策有误,不该放任那汉将屠杀同胞,他只想着利用溃兵诱敌深入,但忽略了人心的相背。 任谁见那汉将以一己之力疯狂屠戮的凶残后能不心生恐惧? 拦截的胡骑们畏惧上官军威,勉强维持了阵线,等苏曜冲来后除第一排避之不及的倒霉蛋外,后面的人马上很有默契的让开了一条路来,生怕挨到了那又长又粗的大戟,落个人马俱裂的下场。 谁不是爹生娘养十几年,但凡有一丁点可能,谁又愿意做那百分百阵亡率的炮灰。 区区一拾一骑啊,这一个照面竟给他们造成了十倍的损伤,他们唯一的战果就是骑射乱斗中搞掉了一个汉骑,虽然那家伙后来马上又被杀了个回马枪的苏曜抢了回去,让他们没割到首级...... 可恨,这仗,下来可该怎么打啊。 ...... “医疗兵!医疗兵在哪!” 回到邬堡的苏曜背着重伤的部下,一路狂奔一路大喊。 “苏贤弟,你且把他放下,不要再跑了” 望楼上的吕布走了下来,神色略显复杂 “咱这没有医官和医卒,最后就别这么折腾他了。” 苏曜背上的骑士身受重创。 虽然身上的护甲为他几乎免疫了骑弓的威胁,但落马后的冲击却给骑士的膝,臂,腿等部位造成了大面积外伤出血,且右臂疑似骨折,左臂与右腿这种无甲部位也中有三处箭伤。 以吕布久经战阵的眼光,他一眼就看出这个士兵怕是没救了,如此大的创伤面积,便是有医卒在,靠上点草木灰止血,这小兵能挺过几日后高热惊厥的概率也不过五成。 “不行,没有医官有没有大夫啊?” 苏曜心知答案,却还是扭头看向王家里长,老人揪着胡子摇了摇头 “咱们村哪有这么稀罕的人物啊。” “艹,不能啊,救一下啊,我的兵啊!” 苏曜心里那个恨啊,早知道不开狂暴了,或者乱杀之前先安排这些手下回城。 这可是开局福利的高级骑士啊,不提这一身护甲,就问新招个老农他要练多久才能到这程度? 死一个真的是太心痛了。 “恩公爱兵如子令人感动,但须知人力有时而穷啊......” 第24章 经验值,让我康康你的作用! “苏...屯长......” 背上的骑士声若蚊蝇 “莫要难过...随阁下杀胡...这两日...是某最痛快的...”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位骑士所言没有半分虚假。 虽然只有短短的两日相处,但他已经深深的被这位少年官长的展露的武力所折服。 乱世从军,最大的幸运就是能跟随一位常胜的领袖,更何况这位少年还身先士卒,战无不胜。 就在昨夜他们庆功时,他还在和伙伴们畅想未来,憧憬着跟随这位这位官长能建立何等的功业…… “可惜…命数如此...某只恨...不能再随屯长建功...” 命数如此? 苏曜用力抓着骑士冰凉的手掌,心头懊恼 真就人力终有穷,天道终有定? 屁嘞,玩个游戏,还要被npc教做人?毒不毒啊。 “行吧” 苏曜跺了下脚,一转身,就近找了个空地儿把伤员放好 “你们救不了,我自己来,不就是急救么,多大点事儿。” 只要你血条没有归零,老子就要把你奶回来! “你,还会医?”吕布愕然。 苏曜也不回话,闭上眼打开系统,调出升级选项,医术,急救,确定升级一气呵成。 随着经验值瞬间大幅度的消耗,以及系统界面中的提示和胸前衣裳夹层处突然出现的异物感,他知道这事成了! 【习得技能:初级急救术,初级正骨术 获得道具:金疮百宝丹5个】 与提示同时的还有大脑中关于急救与正骨技能的相关知识在不断涌现。 没想到我竟然有一天要来点辅助技能…… 在短暂的失神后,苏曜马上就将目光转回当下,搞懂了问题的关键,清创! 古代战争死亡率居高不下最大的原因就是消毒与止血手段的匮乏,超过半数以上的人最终并非死于直接伤害,而是流血与创口感染。 “我不会让你死的。” “屯长……” “打水来,多打几盆,还有拿盐,布,赶快!” 虽然众人一脑门问号,搞不明白为什么要盐,但人命关天,他们还是立刻行动,通力合作。 盐当然是用来消毒的了,苏曜第一时间想到的其实是以酒取代酒精,但脑内的知识马上告诉他做不到,三国时期的酒都是度数极低的低度酒,且酿造中因为工艺粗陋,发酵中反而会滋生细菌,用来消毒一個不慎可能会加重感染。 虽然盐水的杀菌效果虽然会弱一些,但已经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有吕布和老里长的支持,苏曜并没有等太久,东西备齐后他立刻着手施救。 命三个士兵将伤员扶起,苏曜端起水盆准备清创。 “我,我来帮忙” 人群中一直找不到机会的红儿终于走了上来。 “红儿?” 苏曜显然还记得这个npc,脸上浮肿消掉后这小女孩的模型看着更精致了 “你会急救?” 红儿赶忙摇头摆手 “不敢说会,偶尔公子小姐们磕碰了能帮点小忙……” 苏曜点点头,指挥她帮忙一同以清水冲洗创面,将灰尘土渍等异物冲净后再以盐水冲洗,继而又以清水冲刷,多次反复确认清理干净后苏曜又取来村中常备的止血药物,为其敷好。 如此清创止血一套都完成后,苏曜便将心思放在箭伤上面。 细一查看,才发现这些精锐的胡人骑手使用的并非常规箭头,而是带有倒刺,拔出后若不处理及时,血流不止很快就会危及性命。 这一次苏曜则采用烧灼止血的方式,待疮口初步闭合后,再将金疮百宝丹磨成粉剂涂抹。 而等到最后,处理前臂尺骨的骨折则相对简单了很多,只需要以他新习得的正骨手法进行复位,再包扎固定,服下一粒丹药后安心静养即可。 至此,这位重伤患者才算处理完毕。 然而,一番突围的大战后当然不可能就这一个伤员。 “轻伤的都照我之前法子自己清洗处理,剩下伱们带箭伤的,过来我给你看看。” “谢屯长!” “呼——” 苏曜擦了下额头,这可真是好一番折腾,忙完竟已是月上枝头。 “盐水清创,烧灼止血,还有这手熟练的推拿正骨之法,凌在晋阳医官处都未见如此妙法,恩公您可真是深藏不漏啊。” 王凌佩服的是五体投地,能打他也就认了,没想到这位恩公不但能打,还会医! 再想想之前他展露的营造知识,究竟是何等人物啊,怎么之前完全没听过呢。 虽然没说话,但吕布与老里长还有其他不少人等此刻相似的表情显然暴露了他们共同的心思。 不过对此苏曜则毫不在意,这才哪到哪啊: “粗通皮毛,不值一提。” 虽然伤员保住命了,但看着那状态栏的骨折debuff还有100天左右才能消掉,他确实也没什么心情。 敢折他一员大将,他定要让这些胡人付出代价! “那帮胡人情况是?” “意外的有韧性,在村口扎营了,不过看下午你那么猛打的劲头,估计他们待不了两天就要走了。” 没了的军心的部队是不可能打胜仗的,虽然城防的加固还没有完成,但吕布一点也不担心防守问题了。 谁知苏曜却哼哼两声,眼里精光一闪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口牙!” “什么?” 吕布惊道: “你,你要干什么?” “今晚连夜攻城!” “不可啊,塔塔罗阁下!” 匈奴营地内,千骑长塔塔罗与部下激烈的争执着。 “我军人困马乏,折损过半,已不能再战了,更何况在又缺乏攻城器械的情况下硬攻坚堡?” 这简直就是自杀! 仅剩在这里的五个百骑长他们虽然嘴里不说,但基本都认为这位上官是输红眼了。 但塔塔罗可不这样认为,他觉得是这帮手下们被吓破了胆,认不清形势。 “首先根本就没有什么坚堡,没看到大门西侧那面墙是刚垒的样子货么! 只需要我们轻轻一推就会倒下。” “其次,你们累但他们更累,我承认那个汉将有本事,但他们显然没什么人手。 不然当时再多个百来人一齐冲锋,我们哪还能站在这里?” “所以说都给老子打起精神,只要冲进坞堡杀那个男人,到时候里面钱财,女子我一个不要,都给你们!” 关于主角与世界的情况(非正文,求追读,求票票) 首先作者君先谢过各位热心读者老爷们的追更,票票和打赏,你们的支持非常关键! 对于很多催更的朋友,也谢谢大家的热情,不过因为这边并非全职写作,目前存稿只有可怜的6章,我只能拿来优先保证每日2更的稳定(午12晚8),剩下扣出来的时间我尽量存稿,保证有事能顶上,上架有存货。 另外还有就是修改了一下前文中的错别字以及一些不符合时代,可能影响代入感的称呼,剧情无任何变动,看过的可以不用管,有其他建议和问题欢迎大家评论区提出讨论。 下来解释下主角和世界的情况,可能含一些剧透和设定,不在意或者已经看破这一点的朋友可不用往下看,直接翻后面正文就好。(新书嫩芽求追读,求票票,拜谢!) 主要是这两天看评论区有人问这里到底是现实还是游戏世界,你简介写的现实三国,这怎么都24章了,主角还跟打游戏似的,没有发现。 对此首先要说的是这里是现实世界无疑,主角第一章潜入机中的身体就没了,是身穿。 然后第二个问题,主角为何这么久还没发现,24章了,看着好像不少了,但实际不管是现实时间(3天)还是主角体感时间都没过多久呢,没到他下线时间自然没察觉。 阅读较细的朋友可能已经发现了,主角带来的游戏系统是有加速和跳过时间功能的。 对于一些他认为没剧情没战斗的垃圾时间,主角会通过倍速或者直接拖时间条,睡觉等方式直接跳过。 这个功能也就导致主角对体感时间的感知与现实世界时间出现了一定程度的错位。 当然这个不会持续太久,我现计划是在第一個“副本”也就是匈奴人劫掠危机结束后,主角差不多就要发现自己登出键被扣掉了。 但具体情况我就先不多剧透了,只能说主角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和融入不会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他恐怕会在相当一段时间内都认为这里是个游戏世界,而土著三国世界的人物们与主角这个唯一玩家的碰撞与故事,也是本书主线叙事结构的一环。 那么这里就要回归咱们的一句话简介了,本书在设定上就是有无双战力的玩家主角,穿越到现实东汉末年的故事,也即是之前有读者总结的正经三国志里来了个玩真三无双的玩家。 至于走吕布的路,那个多少有一点简介起名废小噱头的意思,请不要过于纠结…… 咱们走也走的是醒握杀人剑,醉卧美人膝的天下无双之路呀,至于那些什么三姓家奴,认爹灭爸白门楼的路谁爱走谁走。 最后的最后,作者君这里拜求各位读者老爷们的追读和票票等,这对于新书命运事关生死,养书的朋友也烦请您回来能动动小手,点到最新章翻到尾页。 拜谢各位老爷们啦—— 第25章 恶鬼 财物,女人,出来打仗为了啥,还不就是这两样。 他塔塔罗如此大气,由不得众人不心动,有的人就想了,到底塔塔罗是休屠王信赖的侄子,眼光还是有的嘛,想也是,不然他们之前哪能死心追随呢。 要是没有今天这茬事…… “那咱们今晚再加把劲?” “用长兵器限制他,再以强弓射之,我就不信了他还能是不死之身了?” “是了,要真是不死之身,傍晚他就不会撤了。” 众胡越说越觉得可行,纷纷出谋划策,想出各种法子来限制苏曜,直恨不得当场就将他斩杀。 “好!” 塔塔罗激动的握拳 “抓紧去动员大家,咱们连夜攻城!” ——“报!” “千骑长阁下,大事不好啦,汉人夜袭来啦!” 塔塔罗脸色一黑“有多少人!” “一,一人!还是那个汉将!” “什么?!” 几人冲出帐外,但见营内火光冲天,一白马银盔的红袍骑士一手持枪一手举着火把,杀人放火横冲直撞,带着一路火花,口中还不时高呼两句什么让火焰净化一切。 “滚蛋,嚣张,太嚣张了!” 塔塔罗瞪着眼睛,虽然来人换了套盔甲和武器,但他那副藐视一切的神情塔塔罗这辈子都不会忘。 “快来人,去阻止他!” 本就精疲力竭,惊弓之鸟的士兵们真的经不起再来一番打击了。 要是让这汉将今夜再在他营地里大闹一场又全身而退,除了拍屁股滚蛋外,塔塔罗已经没有别的路可以选了。 但是阻止他...做得到吗? 没有战前动员,各部官长又都在聚这里开会,靠这些一盘散沙正四处逃窜的士兵,他还能做到什么? 塔塔罗高呼着口号,但应者寥寥,凑不足五十人! 除了执勤巡逻的少数卫兵外,只有那些屈指可数的机警兵士们反应过来,拿起了武器,剩下的人不是没搞清状况嚎嚎着满地乱跑扰乱军心,就是还藏在营帐中不知干嘛没有出来。 “大事不妙啊”一百骑长哀叹。 “先别管他,快敲鼓,把人都喊出来!”另一百骑长提议。 百骑长们吵杂的声音在耳边嗡嗡作响,塔塔罗却仿佛全然未觉,他的世界好似静止了一样,只有那在营中纵马的赤红身影在不停的跃动。 他眼中的苏曜仿佛是地狱中走来的恶鬼,所过之处尽是火焰与死亡。 就在他犹豫震撼的这么会功夫,一件让他遍体生寒的事情发生了。 ——那个恶鬼看到了他! 呦?穿的不赖嘛,好像是大官?boss还是vip? 苏曜凭直觉感到那是条大鱼。 于是他把火把一丢,端起长枪,认真起来直冲塔塔罗而来。 “保护千骑长!” “来人,来人啊!” “统领快撤!” 发现被锁定目标,众百骑长惊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慌慌的拉起塔塔罗就往后面跑。 但两条腿哪跑的过四条腿,反而这些人簇拥塔塔罗的行为更让苏曜坚定了这是条大鱼的意志。 他纵马一跃,跳过围栏,撞倒两名忠诚的亲兵后霎时间就来到了匈奴众官长身后。 众人慌乱中只见寒芒一闪,塔塔罗的心脏就被洞穿,且身体还被苏曜钉在枪杆,高高挑起: “敌羞,吾去脱他衣!(敌将已被我讨伐)” “妈呀——” “统领啊!” “塔塔罗阁下!” 众百骑长惊呼,那前一刻还要发奋努力的千骑长,就在他们眼前像肉串一样被串起,又被一下甩了出去,尸体在地上扑通扑通的翻滚,扭成了个奇怪的姿势。 “下一個,谁?” 苏曜高居马上,枪尖虚指,在这几个“杂兵”眼前晃了一下,然后 噗通。 噗通噗通。 噗通噗通噗通...... 百骑长们争先恐后的跪了下来,无人再敢反抗。 随着骑长们被一锅端,他们手下的兵众不是逃的逃,散的散,就是乖乖束手成为了新鲜俘虏,就此王家邬堡的防卫战也终于落下了帷幕。 “就这?” 苏曜撇嘴,他还有后手没用呢啊。 不远处的邬堡才刚刚打开大门不久,数百支火把正在向这里涌来。 按苏曜和吕布原定的计划,他们已提前把武器都发给民众,只待苏曜这里潜入进来制造混乱,邬内众人便以敌营火光为号,双方内外夹击,一举击溃胡兵。 谁知道,这边的敌人这么菜,不但连个像样的boss战都没有,还崩的这么快,肉眼可见他又要少一大波经验。 不,最关键的是,他才刚刚热身,还没杀爽呢。 “贤弟无需担心,我已提前联系稚叔半路截杀,你且随我安心回去吧。” 带伤出阵的吕布好不容易在野地里找到了正在摸黑追逃的苏曜,原来他在发现胡骑围城时就飞骑快报张杨了,在苏曜提出夜袭后也立刻联络要求夹击。 “不过这黑灯瞎火的,张从事怕是也抓不住太多吧。” “贤弟真是嫉恶如仇啊,你这回一人端了一个大营,抓了这一百多号胡人已经是吕某闻所未闻的伟业了,现在还是好好休息休息,多少也给其他弟兄们留点功劳吧。” 吕布这话到最后那真的是真情流露了。 他都麻了。 本来,这次防御战就是他和张杨此番建功的大好机会。 为此张杨今天特地早早回营做准备,就等着这伙胡人在邬堡下受挫,再带着营里的兄弟和他们内外夹击,一举聚歼这个千骑队残部。 然而苏曜的行动却完全打乱了他们布置。 这谁能想到呢,居然有人能凭一己之力做到这种程度,要知道这可不是几十人一百人,而是至少还有五六百人以上战力的千骑队啊。 放在今天以前不管是谁跟他说,他都是绝对不会信的。 可事实如今就这么摆在了他的眼前,还是由他全程见证了。 可是比起震惊来说,他更多的还是难受! 对,难受! 因为苏曜的无双表现,他们所有人在此战中都完全沦为了打扫战场的配角,甚至连苏曜手下那一什骑兵的功劳都比不过。 张扬还能多少捞点拦截的人头和俘虏,他吕布真就是打了个大酱油,从头观战到尾…… 吕布重重的叹了口气,这种见人立功,比自己记过都难受的事情,没想竟轮到他吕奉先来体验了。 “走吧贤弟,王家的庆功宴应该已经差不多了,今天你可是绝对的主角。” “庆功宴?”苏曜摸了摸很应景的正咕噜叫的肚子。 “是了,我们出发的时候我看王家不少小姐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美丽动人的,等回去看来你小子要有福了啊。” “有福?花枝招展?美丽动人???” 坞堡内家主大堂中,苏曜看着眼前这些给他轮流敬酒的仿佛初中生大小的汉服萝莉女孩,满脑门的问号。 这到底是吕奉先是萝莉控,还是游戏厂家想挨铁拳了? 苏曜寻思这俩总有一个有问题的。 第26章 庆功宴? “老村长,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春色满屋,优美的旋律中,不但台上有红儿等歌伎展示着妙曼的舞姿,台下,苏曜的身侧还有众多盛装打扮的王家小姐们为他斟酒服侍。 在怡人的香气中苏曜托着酒盏微微旋转,眼神在众萝莉和老里长身上一扫而过,眉头紧锁。 他没搞懂,说好的庆功宴,为何饭没吃到,先搞起了这么一出莫名其妙的演出? 是的,他苏曜现在只想干饭,根本不想过剧情! 可这能怪他么? 今天只吃了两顿饭的苏曜,此刻角色的饥饿度已经报警了很久! 这倒也不是之前王家亏待他,不给他准备吃的,而是时代使然。 在这汉末三国的时代,除王公贵族等上流社会外,老百姓们皆是一日两餐,分别是辰时的朝食(早上7-9点)和申时的哺食(下午3-5点)。 王家村提供的给他们的补给当然也就只有这两餐,这本就是常理,绝非怠慢。 可这对于习惯了三餐还经常自诩为吃货的苏曜来说那可就真是个折磨了,为此他昨天就借着给手下庆功的由头晚上全员加餐趁着饱食了一顿。 今天这又是巨大的消耗,一仗打完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哪曾想,回来这庆功宴竟然不让人干饭? 先是一帮小姑娘给他抓到了个偏房脱了衣服又刷又洗,换了身行头后又被请来了这里看另一群萝莉少女们唱歌跳舞还玩什么轮番敬酒的把戏? mdzz,就不能直接快进到开饭么? “恩公可是对姑娘们不满意?”老里长问道。 “不,没有,姑娘们很好。” 是的,姑娘们很好,除了外观年纪让他感觉有点不妙外,确实都是质量很高的女孩,看的出美工的心思。 他不由得有点相信这王家设定上也许真的是个名门? 瞧身畔这些风格各异的女孩们,或姿容秀丽,或娇俏可爱,或青春活力,不一而足。 更难得的是她们各個端庄,与他对视后还均是一副低眉顺目,温婉可人大家闺秀的姿态,着实让人眼前一亮,无可挑剔。 “那恩公,可是对酒不满意?”老里长问。 “酒嘛,倒也尚可。” “哦?此乃我家窖藏名品,河东神曲酒,就只当得恩公一句尚可……看来对酒之一道恩公也钻研颇深啊。” 苏曜笑着摇了下头,他虽非好酒之人,但平日同学聚餐,家里过节也都会喝上一些。虽然不知这河东神曲酒是个什么东西,但这酒给他最大的感受就是...嗯...挺难以评价的。 既没有白酒的烈度,也没有啤酒的清爽,更别提和快乐水奶茶这些现代饮料相比了,这种温热的浊酒若放在现实里他是绝对不会选择的,更别提现在这么一盏盏下肚了。 这倒不是他装x。 而是在此时,酿酒行业还很原始,连蒸馏技术都没点出来,苏曜拿现代饮料去比属实有点欺负古人了。 见苏曜将盏中酒一饮而尽,里长招呼女孩们给他满上后,便又问道 “既然姑娘满意,酒也尚可,恩公为何表现如此不快呢?” 不快的原因?我在这快喝了个水饱了却还没吃上一口饭,老头你也好意思问! 苏曜侧过头听着屋外众人们欢呼畅饮,大快朵颐的动静,将盏中酒一仰而尽,尽量保持着礼貌又不失尴尬的微笑说 “咱们何时开始用膳啊?” “在上了在上了,恩公莫急,且先喝酒。” 老里长听了这话总算放下了心,抚须道。 放心? 是的,这也多亏苏曜不会读心,不然知道老里正如此想法,怕是马上就拂袖而出了,臭老头,竟然故意耍我?想饿死人吗? 那当然不是了。 老里长在这几日的接触中,总算摸到了一些苏曜的脉络。 他很清楚,若是这食物一上,苏曜刷刷两下扒干净后,那就分分钟就夺门而出,找个屋子倒头便睡,想闲聊的话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现在他用食物吊着,美酒美人伴着,总算说上两句与什么任务啊困难啊都无关的话题: “恩公少年英雄,如此不凡不知家中可有妻小或婚约?” 苏曜再饮一盏,摇头否定。 “噢?恩公仪表堂堂又如此本事,竟然弱冠之年还未成婚,可有什么难言之隐?” “哈?” 苏曜一愣,他刚建的号,清清白白的,能有什么难言之隐? 话说他这是弱冠之年,又不是而立或者不惑,怎么搞的他好像剩男似的? 又一盏酒下肚,苏曜腹中火气越来越旺。 不过这其实是苏曜自己没搞明白,在大汉,若是条件尚可的家庭,他这把年纪还未结婚确实算是剩男了。 这是因为身为古典军国主义的大汉帝国为了保证庞大的兵员基数,立国以来一直实行早婚制服,男15女13即要成婚,甚至女15未嫁即为有罪,被处每年五倍人头税的惩罚。 这种环境下生养女儿就成了一件很奢侈的事情,养多了真的会倾家荡产,大汉一朝也因此厚嫁成风,只为尽可能早早的把女儿送走,不给家庭背上沉重的赋税。 所以魏武人妻之风从何而来?还不是这奇葩的社会制度闹得,美少女们长成前都已做了人妻。 对此苏曜虽然还不甚了解,但如此被问婚姻家庭,却也让他心有所觉。 莫非这是要出结婚事件? 真三世界当然是有结婚系统的,而且单机版与联机版不同,结婚不但有一正妻,还有与每人最多200名奴婢名额共享的侍妾名额。 不得不说这个结婚系统是当时很多联机党双修单机模式的重要动力。 果然,再闲聊几句后老村长便提出了结亲的想法,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这些女孩都感激苏曜救命之恩,若蒙不弃,愿以身相许,共结连理之好云云。 苏曜摇了摇脑袋,烛光下女孩子们羞涩的笑脸格外迷人,摇曳生姿,弟弟说很满意。 但是,他拒绝! 苏曜挥了挥衣袖,面色潮红,心想: 这才不是害怕法律的铁锤呢! 笑话,真三世界可是通过官方审核的健康游戏,既然能出,那他保证这些女孩都不存在任何法律问题,刚才老村长也说了这都是适婚女子嘛。 苏曜懂得,这就是那种画的很幼很萝莉但偏偏标注都是成年人甚至可能还是个好几千岁的老妖怪,问起来就说是二次元的事,就问你服不服吧。 “……”苏曜闭上了眼睛,又一盏浊酒下肚,按捺着身体的燥热,又想: 拒绝的原因很简单,他,苏曜对大众脸不感兴趣! 对嘛,像这种新手村就出现的连名字都没有的女人,那都是给那些很急色的人准备的。 就算吹出花了,实际也就那么回事,真结婚了怕也加不了多少声望。 他苏曜可是有耐心的男人,可不能在这里被小头控制大头,更别说他已经有目标了! “咳咳,这么说,原来恩公是心有所属了?” 第27章 美人 “心有所属?” 摇曳的烛光中,苏曜再一次接过女孩满上的酒盏,一饮而尽,完全没察觉对面老里长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这时,他脑海中数个精美的建模闪过。 说起这个时代的美女嘛,那苏曜还是很清楚的,首推一定是那独一档的,那有着闭月之容的貂蝉! 其次就是像大才女蔡文姬,洛神甄姬,还有香香和大小乔等等美人排排坐。 所以大众脸,而且还是要占一个正妻位的大众脸,他怎么可能接受呢。 嗯...还是想一個好点的理由婉拒掉吧。 又一盏浊酒入喉,温香软玉中,苏曜慢慢地软倒,伏在案上昏昏的睡去,老里长的脸色已然铁青一片。 “……” 苏曜没看到,但红儿却看的很清楚,她停下舞步,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来,欠身劝道 “恩公是喝醉了,并非有意如此,主人您不要生气……” 老里长一甩长袖,背过身去 “老夫当然知道他喝醉了,都当着我面说要找个好理由来婉拒了!” 原来苏曜自以为内心的想法,竟然趁着酒劲,竹筒倒豆子似的说出去不少。 难怪老里长气成这个样子了。 不过他到底是人老成精,很快调整过来,回头对王家众族女道: “那么,你们谁想让他做自己的夫婿?” 苏曜的预感自然是没错的,但他显然并不知道王家这位老家长的决心。 在见了苏曜今日一骑当千的表现后,老里长果断下定决心,加码押注,决定以世家女下嫁,加强双方的羁绊,甚至不惜抢亲。 是的,他一准就打定主意了,要是这小子已有家室也就罢了,如若未然…… 那苏曜同意那自然极好的,便是不同意了,那他王家就是用强的也要把这位金龟婿给抢过来。 把他们男女脱光往床上一躺,将生米煮成熟饭,明天这小子若是敢提了裤子不认,那他就是拉下这张老脸,不管是去军里还是告到陛下那去,都断没有输的道理。 但是,与老里长的势在必得不同,面对他的问话,众女孩却面面相觑,无一发言,一时间竟然大家都僵在了这里。 “怎么?来都来了,要打退堂鼓?” 老里长面色不豫: “你们这些小丫头要搞明白,能找这么位夫婿,那可是天大福分,要不是我家孙女年纪还太小,哪轮的到你们选这位英雄?” 女孩们还不说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脸都写满了犹豫。 也真是难为这些女孩们了,谁叫苏曜这两日在王家的做人风评和他在战场上的出色表现一样令人震惊呢。 要真是他主动挑选到了某位女孩,这些姑娘们也就认了,但他刚刚一翻酒后胡言,不但光钟情的姑娘都那么一大把,竟然还把她们比做什么占位的大众脸? 虽然听不太懂这古怪的名词,但怎么听都完全没有一点喜爱和尊重的意思。 “既然恩公不喜小女,小女还是不要自讨没趣了吧......”一红衣女孩欠身道。 “胡闹,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你们父母是怎么教育的孩子? 婚姻大事,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天下多少女子直到洞房夜才见到自己夫君的样子,即便那夫君是个穷酸汉丑八怪那也没得反悔。” 老里长甩了下袖子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伱们看看这小子的眉眼,身材,哪一个不是上等俱佳,又兼有这一身天下无双的本事,未来登入庙堂,位列将相必不远矣! 现在抓不住,以后想高攀你们都没机会!” 许是想通了关节,也许是碍于这位家老的威严,被如此教育一番后终于有一女孩站出想要自告奋勇时...... ——“主人!” “红儿?” 看着这位突然插入的婢女,老里长一愣,突然上下打量起来。 大约也是为了这场庆功宴吧,身为歌伎领舞的红儿明显也做了一番精心准备。 刚刚老里长的焦点都放在苏曜身上,也没注意,此时这细一打量竟生刮目之感,这小女娃比起当初真是越发美丽了,眉眼渐渐长开,青涩逐渐褪去,可谓是可爱中带一丝妩媚,清纯里多一分诱人。 她就只是往这些女孩中间一站,瞬间就把那些同样盛装打扮的世家女们比了下去。 真是个妙人儿啊,平日里朝夕相处倒不怎么觉得,没想到这一收拾之后,竟连他这把老骨头都在这春色下有一丝枯树逢春的妙感,于是他连声音都柔和了三分: “有什么事吗?” “红儿恳请主人三思。”红儿脸色发赤,双手绞在一起,目光炯炯地直视着老人。 “三思,你什么意思?” 老里长面有不快,他何等人精,可以说走过的路比这丫头吃过的盐还多,那点少女心思他怎么可能没点察觉呢。 但这是事关家族未来发展的大事,不可能为一个奴婢有所变动。 这些红儿当然也知道,她只是一婢女,上下有别,主家对她再好都不能成为她放肆的理由。 但她还是站了出来,因为事情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恩公虽然为人看似随性,不拘小节自由自在,但实则内里却是睚眦必报,吃不得一点亏的刚烈性子。 那些胡人只是伤他一个手下,他就敢独自一人去劫大营,若是回来知道是主人设计逼他就范,红儿怕以恩公性子,非但不会因此事与我王家结好,反而会结下梁子,视若仇寇呀。” “?!” 老里长悚然一惊,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站在家族利益角度考量,却忽略了真正的关键,那小子自己的想法。 诚然,也许这古怪的小子没有过硬的家世和后台,但也绝不是那些逆来顺受,不知反抗的寻常百姓。 撇了眼在案几上呼呼大睡的苏曜,老里长心中一叹。 真说起来,这小子恐怕自己就堪称是后台本身了,他表现出来的力量简直就是犯规,这样的力量若是用来从善倒也还好,若是用在他途......老里长简直都不敢继续往下想。 虽然他现在一直称自己遵纪守法,而且表现的也还相当乐于助人,可要真的激怒了他,又有谁能保证此人不会突然来上一出匹夫之怒的戏码呢? 一念及此,老里长把胡子揪的笔直: “想用规则套住他,是老夫所虑不周了么?” 第28章 不走寻常路 “有凌公子在,平日我们也对他多有照拂,想来恩公一定不会与咱们疏离的。” “非也,凌儿虽聪慧,但不够成熟,不被那小子带着跑就不错了,指望凌儿影响他?难!” 红儿想了一下又说 “那也不需如此着急吧,恩公性情中人,滴水石穿之下,恩公只会与咱们更亲才对呀。” 老里长摇头说 “滴水石穿是不假,但你可知时不我待? 如今天下纷乱不休,正是国家用人之际,这小子此番又表现如此耀眼,岂会久在我们这池中? 老夫已经准备好了,就待此间事了,便请上乡郡的三老们一同向那新刺史举荐他......” 三老? 红儿听得心头一惊,要知道那可是三老,是地方上最有名望的老人。 别说郡守或刺史了,听说就是皇帝见了三老,那要也恭恭敬敬的请三老上座,甚至对于有些深有威望的国三老们,都是由三老先用膳,而后陛下才会动筷以示尊敬。 像这位老主家就一直心心念念的想要以后能被推举选个乡三老就了不得了,这次居然要请乡郡的三老们一同举荐恩公。 一念及此,她又由衷的感到高兴,她就知道这位恩公一定会成为了不起的大人物的。 “所以你们现在知道老夫的良苦用心了吧。” 比起朴素的感到高兴的红儿,个别早熟的世家女心里都泛起了一丝悔意。 她们为何前后心情如此反差? 这位王家的老里长又为何如此重视苏曜,甚至要亲自带头举荐? 这就不得不提一下大汉朝独特的官员选拔机制了,也就是察举制。 自前汉武帝建立察举制起,该制度就取代了过去的贵族世官制,成为了大汉朝廷选拔官员的重要方式。 这种自下而上,由地方长官在辖区内随时考察、选取人才并推荐给上级或中央,经过试用考核再任命官职的制度一经推出,就获得了革命性的成功。 察举制不以家世和爵位为考量的选拔方式被时下的寒门们视为晋升希望,颁行以后不但很快就呈现出人才井喷,群士慕向,异人并出的勃勃生机之景。更由于多样化的选拔科目与重品德的指导精神,为大汉民族性的塑造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然而好景不长,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后汉以来,这套制度的规则就为地方世家大族所熟悉并掌控,他们逐渐垄断了渠道。 这里的祁县王氏,虽然在本地也称得上的大家,但他们却也依然无法与同郡的晋阳王氏相争,最明显的表现就是自王允以后他们再也没有轮到一个新的名额,这也是他们一直以来久久难以忘怀的事情。 更甚至如今连全族的希望——大官人王允都被罢官免职,祁县王家的未来就更加晦暗了。 而眼下苏曜的出现,为黑暗中的他们点亮一盏明灯。 这是因为除了被几乎垄断的每年一举的孝廉科外,还有一特科:勇猛知兵法科。 此科顾名思义,专为挑选作战勇猛或熟知兵法,能率军作战的将领而设,非常设科,一般时节是不会有的。 但当今天下大乱,自中平元年皇帝下诏公卿,推举天下军民,有明晓战阵之略的人到公车官署赴任以来,每年皆开此特科,招募天下军武能人以应对这纷乱的时局。 而武之一道,又最难作假,比起滥竽充数,闹出举秀才,不知书,举孝廉,父别居等笑话的科目,武科的被举者的含金量要求极高,同时相对来说也更难被埋没。 所以当老里长看到苏曜后,第一时间就想到这里,通过乡举进刺史府,再由刺史向朝廷举荐,他们可以快速的使其从乡下到地方,再从地方进中央,实现阶级的飞升,一跃而登龙门。 这正是察举制赋予他们的权利,是该制度为国家辟人才的初衷。 不过俗话说得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对手上掌握如此权利的举荐人来说,于国有利很好,但怎么于己有利才是更关键的事情。于是如何确保被举荐人与举荐者之间的利害一致,才是他们最关心的一点,也正是在这样的博弈下诞生了大汉察举制下独特的恩主关系。 不过这终究只是世家间心照不宣的游戏规则,并非制度性的铁律毫无强制性,所以老里长希望能有一個更好的方式为双方建立起紧密的纽带。 尤其是在酒桌上刚还听闻,这小子似乎还是无父无母的无凭无根之人,既然如此 “那还有什么是比结亲更好的方式吗?” ...... “事情我大概了解了。” 晨起,苏曜在床上揉着宿醉略疼的脑袋,一边消化红儿讲述的剧情。 察举,恩主这些他还是懂些的。 比如三国演义中著名的灭爸大师吕布,实际历史上其实并没有拜丁原为义父,他背叛丁原的行为并非是弑父而是对东汉恩主关系这一游戏规则的严重破坏,导致了世家们对其的敌视。 而至于说想举荐他。 苏曜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张辽与张杨这两位,貌似在历史上就是走的察举的路子,被丁原推进了中央,进了大将军何进的阵营。 原来如此,苏曜觉得他懂了,这游戏的主线。 如果在这里选择与王家合作,那就是进大汉中央线,在下来于洛阳见证董卓乱京,还有讨董联盟等历史事件。 确实是很适合新手玩家体验三国故事的路线。 “不过,我拒绝!”苏曜一摆手。 “诶?!”红儿捧着解酒的姜汤,小身板一顿,僵在当场。 红儿认为她已经很坦诚的把所有的细节都告诉了恩公,可为什么会被拒绝呢? 这明明是个对恩公前途非常有利的事情呀,为什么呢? “是...因为那个貂蝉吗?” 红儿想起晚间那一向睡的死沉死沉的恩公突然夜不安寝,说了很多她不懂的梦话,但辗转反侧之际呼了数次的此女艺名,她却铭记在心。 能被这位恩公奉为独一档,且还称之为有闭月之容的女子究竟是个怎样的美人?他们两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一念至此,红儿心里便一揪一揪的。 而当红儿把这个疑问告知苏曜时,得到的答复却只有一句: “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口牙!” “啊?” 苏曜虽然不知道这里为什么会蹦出来貂蝉的名字,不过显然这一切都与女人无关,而是涉及根本的路线问题。 是的,像那种顺风顺水的新手路线苏曜根本不想去走。 高自由度的游戏,总是会有不同的选择以供玩家探索。 结合历史,苏曜决定走一条更特别的路,那就是拯救并州。 没错,拯救! 如果游戏的进程真的模拟历史,那么下来并州将会迎来一场毁灭的风暴。 眼下他打的这波匈奴人不过是上一波战争中留下来的收尾的后军劫掠队罢了。 而后不久,匈奴人真正的大部队恐怕就将在丁原抽调并州军力以及朝廷混乱的空挡大举进犯周郡,蚕食吞并掉并州西北全部郡县,上演一出并州九郡年失其七的惨案。 而也就在这场匈奴人危机的同时,甚至可能还要早些,也就正在今年,马上就又会再上演一波白波军寇暴太原的惨剧。 这个小小的邬堡连匈奴散兵都能攻破,在号称聚众十万的白波军面前,这里又会怎么样呢? 苏曜不确定,不过比起去河内找丁原,然后走和平的中央军路线,他更愿意在战乱不休的并州,砍出一片天,这才是适合高端玩家的铁血路线。 第29章 想跑? “你说什么?他居然拒绝了我?!” 本来志得意满准备听好消息的老里长得到红儿的口信后,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他知道那小子离谱,但没想到会如此离谱。 “是的主人” 红儿低着头,也是很不解。 “恩公说比起入职中央,他更想在地方发光发热…… 还说王家对他的支持他会记得,让您无需担心。” “发,发光发热?” 老里长缓了一下,顿足道 “胡闹,他难道不知道,地方上做的再好也不过是一屯兵正卒,是没有地位的兵士,只有入得中央,才会被提拔为校尉甚至郎将,成为真正统一方军镇的将校。” 老里长的话倒是不错,不过久在乡下的他无法考虑时效性的问题,更不知道未来天下会有什么变化。 若是在几年以前,后汉朝廷一直对军权管控尚严的时候,老里长的看法确实不假。 但前几年西北的羌乱就已经孕育了一支足以抗衡中央的西凉军,黄巾之乱后,朝廷对地方的放权在未来更是会让昔日荣耀的校尉军衔变成烂大街的货色。 对此,苏曜还真的是不稀罕。 最关键的是,谁能想到苏曜就只是单纯想要挑战下自我呢? 老里长不知道,红儿等人就更不知道了,于是他们只能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 “究竟是在谦虚?还是想要拿捏我等?” 是了,有这样的实力还有现成的战绩在,他的举荐并不是唯一且必须的,未来怕是有的是人愿做那提携之人。 老里长正是知道,所以才想要赶在前面,做这第一位的恩主与举荐人。 一念及此,老里长暗自决定加大力度。 这位的想法暂且不提,就在不久后,苏曜来到外面热火朝天的工地上时,发现张杨和吕布看自己的目光似乎有点奇怪,那表情,嗯,多少有点难以形容...... “贤弟,听说你拒绝了里长的举荐?” 王家的邬堡不大,人却塞得满满的,有点什么消息,那传播的速度就像风一样,更何况是如此劲爆的趣闻,真是不消半天就传的人尽皆知。 要知道这可是由乡郡三老们共同保举,可能一步登天的机会啊,张吕二人仅是为了在新刺史那里得个好评,保住职位就拼死拼活的攒军功,刷人缘,而如今这么天大的机会落下来,这小子居然不要? 这些npc的想法苏曜才不在乎,正所谓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他更好奇眼下的事情: “你们在这忙活什么呢?有没有任务可让我去做?” 明明已经打完了活动boss,怎么这俩人还在带着兵士和俘虏加固防御,甚至还在邬堡旁边不远处都扎起了一个新营地,两者互为犄角。 莫非有新活动? “昨日俘虏交代,那塔塔罗在来围城前还求援了一支千骑队,最快的话今日下午便会到了” 说着张杨也十分庆幸,还好昨天晚上击破了塔塔罗部,不然今天他们就要面对1500人以上的压力了。 为此,今天必须要好好的整军备战,做好准备。 然而比起如临大敌,严阵以待的张吕二人,苏曜的态度却一以贯之 “容我先去会会他们,武装侦查一番!” 吕布一把按住跃跃欲试的苏曜,两人好一番说,才把这位杀神劝了回来。 乖乖,让您去武装侦查,一个搞不好,对面又炸窝跑路了,那他们俩这番真是来打了個寂寞,毛功劳都捞不到了。 然而他们此刻却不知道,这一劝,最终会导致怎样的结果。 ...... “你们是等不到人的了” 隔日,被公审大会判决无罪的金方严提供了新的情报: “呼衍骏此人生性谨慎,胆小多疑,是个油滑且欺软怕硬的主。 休屠王既先有命撤军,他是否会来就已存疑,而你们如今更灭了塔塔罗,他知道后就便绝不会再来了,此刻怕是已经到了汾阳(太原郡汾阳县),不日就要离开太原了。” 苏曜听得一愣,赶紧问道: “等等,那呼什么的先不说,这个什么罗的,他死了?” “是的,不正是将军你杀的么?伱不记得了?” 金方严忍着翻白眼的冲动,他那天虽然被囚禁着没有亲眼所见,但在这边监牢这一天可没少听那些百骑长们添油加醋的故事。 “不能啊,boss就这?活动也结束了?辎重物资呢?被掠的百姓呢?这千骑队怎么还不如那些百骑队爆的东西多呢,他也配?” 金方严听了半天,有点不明白是自己汉话水平下降了还是这些年洛阳又出了什么新典,努力理解半天总算能应上个大概: “塔塔罗来攻前已把缴获和奴隶都交由亲信先行押运,自然营中没多少物资。” “个老六这么稳,张从事,咱们这事可没完啊!” 张杨无奈的看着苏曜满脸都写着“让我出击”四个大字,拍了拍他的肩膀,劝道 “贤弟,西去汾阳即见吕梁(山),而一过吕梁便到西河(郡),那是胡人从咱们这离去的必经之路,外面就是胡人的天下。 不是愚兄不叫你去,我也想要救回那些乡亲们啊,但这一去,且不说你能不能追上已经走了两日的护送队,就说一个不慎,万一正和那些要归去的胡贼大军撞个满怀,可就万事皆休了啊。” 必经之路? 对于张杨那一长串废话,苏曜直接脑内过滤,提取了关键词,呼出系统地图,切换到汾阳县与西河郡交界的吕梁山脉,一个重点标记的地区吸引了他的注意。 黄芦岭。 此地处于太原通往西河的重要门户要冲——向阳道所在,古来即为兵家必争之地,其地势险峻,沿途需穿石峡,越山岭,道路崎岖,但一夕越过此岭,次日即可到达西河郡,那被休屠各部摧毁的西河治所离石县城就正在此岭以西不足百里之地。 想来胡人们便是翻越了这黄芦岭才进得了太原地界。 看着这张地图,苏曜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只要可以占据黄芦岭,封锁向阳道,那他们一个都别想跑!” “什么?!” 张杨,吕布,金方严,三脸懵逼。 这人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是的,封锁向阳道确实可以关门打狗。 但是首先你也要做得到才行啊。 第30章 目标黄芦岭 向阳道如此重要,自不可能没有防御工事。 在未来,这里成为了北齐长城的南方起点,而扼守黄芦岭的城关即是后世大名鼎鼎的金锁关。 如今,这金锁关的前身便是大汉设在此地的城关山堡——黄芦堡,可屯二百精兵。 而黄芦堡后并州军又曾在汾阳县屯有八百野战精兵可星夜驰援,再之后最多两日,晋阳城中的援兵便可抵达堡下。 这是一套完善的立体防线,可以说只要黄芦堡不失,西河方向胡人便难入晋中盆地。 但现在这套防线因张懿带他们出去送的那一波拱手让给了匈奴人,想也知道匈奴人不会弃守那里。 而今这外面西河郡现在是不知有多少胡兵待援,但内部太原郡这里按金方严的说法,那是还有整整两支满员严整的千骑劫掠队,正在回程的路上,不消两日便会到达那边。 他们昨日便已耽搁了一天,今天想要赶在胡人退回关口前抵达怕都难如登天,更何况还要在之前拿下黄芦岭的山堡,封锁向阳道...... “黄芦岭,我要拿下来”苏曜抬起头,宣言道。 拿下黄芦岭,封锁向阳道? 年轻人是真敢想啊,张扬按了一下鼓鼓的太阳穴: “贤弟...你知道我们手下有多少人吗?” “约两百余。”苏曜答。 “你知道匈奴还在太原有多少骑吗?”张扬问。 “约两千余。”苏曜再答。 “你知道黄芦岭离这里有多么远吗?”张杨问。 “约一百六十里。”苏曜看了眼系统上的地图,明确答。 “你还真都知道啊” 张扬又是意外,又是欣慰,又是痛心: “好!那我就不说如此距离,我们已晚了一天以上的路程,或两军这十余倍的差距。 咱就说那黄芦堡,可是我大汉并州军百多年来都不停加固修缮的边防险要,堡前地势险峻,人马难行,纵使调百倍以上的兵力日夜强攻,也能守得数日。 贤弟想要拿下这里,实在是痴人说梦。” “可我要办得到呢?” 苏曜深邃的双瞳闪过一丝亮光,他懂了,原来这是活动的隐藏挑战关,要靠舌战触发啊。 “办得到?” 张杨作为并州主管军事的武猛从事,当然太知道若能办到的意义了。 仅是能拿回山堡,以其居高临下对山道的控制力,安排数十名步弓手即可压制的敌军辎重难行,若不取山堡,便只能丢弃车马翻山而走。 这就是黄芦堡对向阳道控制力。 但眼下,这个山堡却在匈奴人手里: “贤弟休要胡言,你有这份心就足矣,莫要再提了” 苏曜又看了眼吕布和金方严: “你们也如此想?” “我承认贤弟武勇无双,但黄芦堡?不可能。” 吕布摇了摇头,他见过那个立于山脊的要塞,无愧于太原西门铁闸,是绝对难攻不落的城塞。 而金方严则轻笑了一下: “比起黄芦堡,倒不如说我更好奇将军准备如何后发先至插到我军前面?要知道休屠王已经下了严令,在3天前即要求晋中负责劫掠的三个千骑队5日内在汾阳县城集结,回返王庭。 如果他们不违令,伱在路上就会撞上呼衍骏部,而到了明天甚至可能卜野部都已经在汾阳等你了。” 金方严又摇了摇头: “而你若想绕过他们,就只能弃官道走荒野,甚至翻山越岭,无论如何时间上都不可能赶得及。” 苏曜扫了眼三人,点了点头,成竹在胸: “张从事和各位洋洋洒洒大半天,所言困难不过有三,一曰时间,二曰战力,三曰山堡坚不可破,不过在我看来,这一切只需要一句话便可破解——堡垒都是从内部攻破的。” “什么?” 三人面面相觑,根本没法把这句话和那三個困难联系起来。 苏曜走了两步,来到金方严前: “你既然说自己是我大汉忠臣,被迫从贼,那下来便该你发挥作用了。” “啊?”金方严一脸懵逼。 ...... “你真是个疯子......” 数个时辰后的官道上,金方严骑马领队在前,不远处已能看见呼衍骏部殿后的斥候。 他不时便回头一下,观察紧随在他身侧的苏曜,对这个大胆的男人既佩服,又恐惧,紧张的手心手背都是汗。 “我这是物尽其用,不是么?” 苏曜的计策其实很简单。 众所周知,一支军队行军的速度是由全队最慢的那个单位决定的,若是胡骑全力逃跑他此刻再追兴许会比较困难,但这些满载而归的劫掠者们既要携带辎重财物,还要押送虏获的百姓,那么只要苏曜全骑出动,是一定能够赶上的。 至于双方人数与战力的差距,苏曜也不准备在这晋中盆地的田野里和他们这些满编的匈奴骑射手们对射。 既然有这位匈奴正牌射雕手在,而塔塔罗部又已溃散,苏曜便正好用上搜刮到的胡服和装备,又从张杨处借兵,一口气带了计83位精通胡语和骑术的北边精兵,给他们配上一人三马,全速疾行。 一百六十里的路程,以他们现在急行军的速度,今日夜间即可到达。 那么最后只要能利用金方严成功诓骗他那些胡人同胞,这事就算成了大半。 一旦拿下黄芦堡,这些匈奴人的归路就会彻底断绝,为了这个任务,苏曜狠狠的舌战了一波张杨,才算拿下: “为了咱们的未来,张某这就赌上一回信了你。 贤弟务必拿下黄芦堡,坚守到3天后,届时我一定会从晋阳郡守处请来援兵!” 之后,张杨便与苏曜分道扬镳,赶去晋阳求援,而吕布则因旧伤未愈暂时守在邬堡,同时也提防金方严所言有诈的意外。 “知道下来该怎么做吧?别忘了咱们的利益是一致的,帮我们就是帮你自己。” 看着越来越近的胡人们,苏曜淡淡的提醒金方严: “若是你敢背叛我们,我保证你没有说第二句话的机会。” 金方严咽了下口水,正欲辩驳,突然看到眼前呼衍骏部的斥候发现了他们, 胡人斥候一行五人,严阵以待的盯着他们,远远的打起手势招呼他们停下,又分出一骑前来问话: “都停下! 你们是塔塔罗部的? 这边站住,休要惊扰我部行军。” 第31章 伪装 “大胆,在你面前的可是我们的射雕英雄金方严金大师,尔等休得无礼!” 日头西斜。 面对前来盘问的胡人斥候,代替金方严说话的是扮作胡人亲兵模样的宋宪。 之前在酒桌上听了成廉对苏曜的一通乱捧,他其实是不信的,然而谁知日前又听闻了这位官长单骑破敌营的伟绩,他实在好奇的厉害,世上真有如此狠人? 于是这次张杨许苏曜招募敢死精英执行夺回黄芦堡的任务时,他便自告奋勇前来加入。 那是不可能的!他宋宪才没那么莽,比起什么敢死队,他更愿意陪吕奉先躺平在邬堡里,之所以现在会来这,全是老乡侯成硬要抓他的缘故。 真是倒霉催的,摊上这么个爱玩命的老乡,真是太难了。 宋宪心里叫苦,脸上的表情那看着更是谁都欠了他几吊钱,这么一咋呼,还真唬住了前来问话的斥候小兵。 “射雕手金大师?” 这位呼衍骏部的斥候愣了一下,赶紧行礼。 草原人最重英雄,而射雕手便是万里挑一的好汉,连单于都要敬三分的大人物,在过去汉匈还在大战的时候,三个无马的射雕手便可轻松杀掉李广近百名精锐汉兵,其强大实力与英雄气概可见一斑。 可是这位射雕手金方严么...... 他听说似乎和千骑长塔塔罗有不小矛盾,昨日的溃兵传来不少奇怪的风言,有说他英勇就义了,也有说他得罪千骑长辈关押的,又有说他叛逃汉人去了,还有说他...总之林林总总谣言不一而足。 于是这位斥候不敢擅专,请苏曜等人在此等候,他们去请示千骑长来定夺。 不一会,得到消息的呼衍骏便骑马赶来,远远的人未到,笑声就先来了 “金大师!你平安无事真是可喜可贺啊。” 平安无事?金方严苦笑一下,随着呼衍骏越行越近,他如芒在背之感也越来越重。 金方严叹了口气,打起精神回礼寒暄两句后,便直接切入正题 “我们有要紧军情需急报万骑长阁下,有劳千骑长行个方便,让开道路,让我等尽快通行。” 呼衍骏表情一愣,他扫了眼金方严的背后,点头吩咐了两句手下后便缓缓开口: “奴隶们动作慢,开路还需一些时间,各位先下马休息一下吧” 金方严犹豫了一下,最终拗不过呼衍骏的热情,只得翻身下马而后又扭头招呼宋宪,让他吩咐众人一并下马。 “对嘛,咱们真是好久不见啊” 说着呼衍骏又一伸手抓住金方严的双手,把他拉过来,背开众人,两人亲热的好像多年的朋友: “金大师不妨先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何事,昨日你部溃兵过来乱传消息,把我部也惊得够呛,你们到底......” 两人越走越远,声音也越来越小。 “这是要遭啊!”宋宪皱眉,侧头小声道。 “这姓金的被拉走了,会不会背叛咱们?”侯成看了眼不远处东张西望的胡人斥候,又看了眼勾肩搭背不知道在谈什么的金方严和千骑长,眉头紧锁。 “淡定莫慌。”苏曜闭着眼,神色淡然。 “屯长对这姓金的胡人竟如此有信心?”成廉意外。 “他?” 苏曜睁开眼,只见树荫下的金方严背着手,身板挺得笔直,那两只手更是攥的紧紧。 这位匈奴射雕手自称忠于单于,忠于大汉,但对于他灵活的忠诚度,苏曜可没什么必然的把握。 他的信心来源只有一個: “我是对咱们有信心。” “说来确实,红儿姑娘这手妆粉之术着实巧妙。” ??? 这家伙扯啥呢。 虽然也确实,因为苏曜这张脸恐怕都成那些胡人的噩梦,为防止路上碰到塔塔罗部的溃兵,把他认出来,于是苏曜便特意找红儿给他化妆了一下。 还真别说,这战损涂装确实有点气势。一身胡服再加个霸气的疤脸,他相信只要不在人堆里愣是往外蹦汉话,那铁定没人能认出他来。 不过要说他为何有信心的话,那肯定跟这皮肤没关系呀: “这射雕手背叛也好,忠诚也罢,任务都一定会完成。” 苏曜拉了一下背在身上的弓弦,笑说 “了不起咱就再杀一个千人队呗。” 不过就是个潜入任务嘛,众所周知,把敌人都杀光就是最完美的潜入方法。 “嚯,屯长豪气。” 成廉差点做个拱手礼,抬了一半多亏侯成伸手按住才没出事,差点就可能触发敌人警觉。 对于这一个敢吹,一个敢捧的二人,宋宪干脆白眼一翻,不看眼前这两个小子,专注于观察胡人的动静。 前路上的胡人们得了命令,骑着马向左右散开,道路中被绳索牵着的百姓则在鞭子的呼喝下吃力的推着车,努力的试图让开道路。 “兄弟,你成天想这么多不累嘛?”侯成给了宋宪一肘。 宋宪咧了咧嘴,一切似乎都很正常,莫非真是我多疑了? “咦?不对,注意,他们在看这边。” 树荫下,呼衍骏揽着金方严的手臂愈加用力: “金大师,你还是要如此坚持吗?” “千骑长,我实在是不知道伱想让我说什么。” 金方严心中叫苦不迭,他就知道这事儿不会这么顺。 这个呼衍骏在他们左部那是个有名的滑头加刺头,比起勇士更喜欢和商贾们走在一起,简直不像个豪迈的草原汉子,平素对休屠王的命令也是挑着对他有利的干,若是无利就想尽办法推脱。 让自己这种老实人,来这滑头面前演戏,那这不出事才怪了呀。 果然,呼衍骏面上挂着满满热情,声音却渗人的像幽鬼一般冰冷: “给你机会不中用啊,那好啊,你们就真当我呼衍骏是那么好骗的吗?整这么一帮汉兵来唬我,是想干嘛呀?” 面对图穷匕见的呼衍骏,金方严心中狂跳,依然咬牙死不承认: “哪来的汉兵,这都是我部的溃兵,那塔塔罗不听我言反将我关起,最后才落得大败亏输,呼衍将军莫非也想重蹈覆辙?” “溃兵?” 呼衍骏扬了扬脖子挂着笑容阴冷的问 “那我问你,那疤脸男是何人?姓甚名谁,哪个部落出身?” 金方严顿时哑然。 第32章 反制 疤脸男是谁? 金方严完全没料到这个问题。 “怎么,你的亲兵都不认识了?” “他叫...” “你不用给我编名字了” 呼衍骏又笑了一下: “不然一会被当面拆穿那就太难看了。” “......” 金方严叹了口气,无奈道 “你凭什么这样说?” “凭什么?凭动作,凭表情,凭气质。 我呼衍骏上至单于亲王,下至农夫牧奴,见的人多了去了,但像疤脸男这般如此傲慢,好似目空一切的人我还是头一回见到。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只是区区一介亲兵?谁又配当他的首领?你金大师吗?” “只凭神情?”金方严无语。 呼衍骏冷笑一声,他没说的是,在他与苏曜眼神相对的瞬间,他就感到了一丝恐惧。 他不要说从那个人的眼睛中看到什么对千骑长的尊敬了,那眼神好像根本就在看一个将死之物,或者说...是一個没有生命和感情的物件? 他摇了摇头,将这种古怪的感觉甩掉: “不说神情,那就说习惯吧。 你看,你现在这站的笔直的姿势没有?这能是我长于马背之人的姿势吗?” 草原牧人长期骑马,几乎个个都是罗圈腿,这一下可就不是那么好解释的了。 “...这也可能他是贵族出身呢?”金方严挣扎道。 “还不认是吧,伱们的破绽可太多了” 呼衍骏拍了拍金方严的肩膀,伸手虚指汉兵们: “你说他们是溃兵,可溃兵何时能有如此昂扬的士气,当我没见过昨天你们那帮溃兵鬼哭狼嚎的样子吗?” “不可以我们都是精锐?”金方严撇过脸,心知自己不过是嘴硬罢了。 呼衍骏却笑着应了他的话: “确实是精锐,我看出来了,所以保险起见,我这不是叫他们都下马了吗?” 完了…… 金方言脸色铁青,知道这个笑面虎定是一早就准备给他们一网打尽了,现在拉他过来,不过是玩弄猎物罢了。 “最后给你个机会,让他们投降并且说出你们的目的,我可以饶你一命” 说着,呼衍骏抽出佩剑,一挥手,一直在观察他动作的斥候随之吹响号角,散开路旁左右的胡骑忽然间一涌而出,南北并进欲要包围苏曜等人。 “不然,我就先斩杀了你这个大匈奴的叛徒!” 呼衍骏的剑架在了金方严的脖子上,生死之际金方严要如何选择呢? 答案是金方严并不需要做出选择,因为在刀刚刚架在他脖子上的瞬间,一声破空的尖啸便在金方严耳边炸响。 紧接着,眼前呼衍骏的狼皮尖顶盔飞了...... “什么?!” 呼衍骏瞳孔巨震,他慢慢地侧过目光。 阳光下那个刚刚被他以戏谑口吻品头论足的疤脸男正冷冷的与他对视。 第二支箭已在弦上。 空气为之一滞,仿佛无声的发问: 敢动吗? 不敢动,不敢动...... 呼衍骏用脚想也知道这第一箭是所谓警告,不然这第二箭为何是引弓待发的样子? 不,比起这个...... “他还是射雕手?!” 逃兵们误我啊! 即便如此,谨慎如呼衍骏,他还是特意拉开了百五十步以上的距离,又用金方严挡住了自己,这距离,这位置,就算真的是个射雕手,也打不中的吧。 运气?是运气吧? 呼衍骏不断用好运来自欺欺人,但他又着实不敢去赌,握剑的手臂整个都僵住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呼衍骏陷入混乱漩涡的同时,他眼前的金方严更是看傻了。 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只射入树干还在嗡嗡发颤的箭羽。 这并非刚刚与死神的贴面舞把他吓傻,而是身为射雕手的他比呼衍骏更能看出这一箭的威力,这哪是人能射出来的? 如此距离准确的命中头盔的尖顶,在不伤人的情况下做出致命的威慑,他自问自己是绝对做不到的。 力量,精度,以及对风的驾驭,任何一项没做好这箭就要飞了。 最关键的还是,这人出手完全没有准备与瞄准的时间,几乎就在呼衍骏动手的瞬间他就出手了...... 怪不得那些俘虏说他是怪物。 真是非人也。 “傻什么呢?plan b,速度!” 苏曜大喝一声,看着那个什么渣渣射雕手傻乎乎的发愣,一脸恨铁不成钢。 这npc智能度不行啊,还需要他手动去指挥。 听到苏曜的喊声,金方严如梦方醒,低呼一声得罪的同时,立马夺过呼衍骏的佩剑反客为主,同时伪装成胡人的汉兵们也开始用胡语大喊: “都别动!千骑长在我们手上。” 一时之间众胡骑哗然,执行包围任务的他们大多数都在专注于自己的任务,猝然听到这么一咋呼,全都吓了一跳,搞不懂明明是想要打这些可疑分子一个措手不及的自己,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被措手不及的那一方。 不过局势倒并不绝望,他们已经完成了包围,引弓待发,只需上官一个命令,一支鸣镝,他们都相信这区区不足百人之众就会被他们的乱箭射成刺猬。 于是胡骑们不约而同的看着自己的官长,而成为目光焦点的百骑长们,面对被挟持的呼衍骏,却迟迟难以做出抉择...... 挟持,是的,这就是苏曜的plan b,也即是计划乙,成熟的玩家永远不会只准备一份攻略方法,苏曜当然也对可能的意外做出了预案。 在看到金方严的交涉失败的刹那,苏曜便立即插手了,以这雷霆一箭为威慑鉴定直接收获了一个大成功。 “他们会老实听话吗?”宋宪心里没底。 在混乱中重新上马的他们,此刻紧随苏曜,团团将呼衍骏围住。 虽然官长一箭致敌技惊四座,但眼下危局未解,他们仍然身陷重围。 只靠抓一个千骑长真的能解决问题吗?万一对面有人发了狠,以国家社稷为重,或者干脆公报私仇,趁机血祭了上官怎么办? “他们只能乖乖听话,你说对吗?金方严。”苏曜拍了拍这个忠诚的汉子,信心满满。 金方严无奈的耸了下肩膀,用胡语要挟呼衍骏让所部让开道路后,果然这些百骑长都乖乖听令,为他们快速放行。 只是制住了一个千骑长竟然便可以控制一个千骑队? 这就不得不提到匈奴与大汉截然不同的兵制了,比起大汉的募兵制,匈奴人则是全民皆兵的部落制,不管是千骑还是百骑,他们都是以家庭和部族为单位,由所部的首领们带领,相互间有着紧密的联系,部下对首领有着极为深刻的人身依附关系。 千骑长,他既是这支军队的统帅,更是一方部族的首领。 这些百骑长除非准备公开叛乱,以武斗决定部落领导权,不然若是这里做出放弃首领的命令,回去必然会遭到疯狂的报复。 部落制的军队,并非是国家的公器,而是首领的私产。 这也正是仅凭一个射雕手的身份,哪怕他再厉害,也仅仅只会是在礼仪上得到尊重,不掌控部族的射雕手在常时哪怕连百骑队都没资格带领。 活着的呼衍骏比死了的千骑长显然更有用。 第33章 赎金 “做了这种事情,你们以为就逃得掉吗?” 呼衍骏被金方严挟在马上,一边用蹩脚的汉语放狠话,一边苦思脱困之策。 眼下苏曜等人已经顺利穿越了胡人的队伍,但屁股后面还有至少三百胡骑紧紧缀着,他们虽然不敢放箭怕害死了这位千骑长,但要说乖乖听话离开,任首领被害,他们也是万万不敢的。 于是双方两拨骑兵就这样僵持在了这里。 这个把时辰的追逐让苏曜也不得不承认,这些草原胡人的骑术确实有把刷子,双方都是一人三马,但这些胡骑却明显比他们更能节省马力。 要知道,在这一路上,除了苏曜和个别骑术高手以外,其余人的马力已经不足,为防战马疲惫倒毙,他们在中途便集体换了一次马,对面的人竟然愣是用骑术来弥平了马力的差距,坚持还未换马。 “苏屯长,这么跑甩不掉的。” 宋宪的提醒苏曜当然知道,继续僵持下去无非几个结果。 要么他们继续用这种极其消耗马力的疾驰,最终将三匹马的马力耗尽,被人追上。 要么他们适当放松马力,以中高速长途骑行的方式,带着这帮胡人一起去黄芦堡。 或者更糟的就是在半路,他们这些追逐的人撞上另一波转移中的千骑队,被人前后夹击。 不管哪种,都蠢透了,不是他能接受的结果。 “怕什么,他们就这些人了” 成廉大喝一声 “一汉顶三胡,又有苏屯长在,我看咱们不如杀他個回马枪,灭了这帮人再走!” 成廉说的是没错,苏曜也想过干脆回头杀他个血流成河也未尝不可。 但是他就是那么想了一下,便作罢了。 主要是现在主线任务吊在前面,只要完成就一定能把这两个千骑队和他们的财宝都收了,他实在是没必要浪费时间在路上做这支线,万一真耽搁了时间,把另一支千骑队放跑那就亏大发了。 而且另外一点就是一汉顶三胡的基础是汉兵精良的装备、士气和技战术水平。 眼下他们这一身胡服近乎无甲的状态,再去和胡人拼骑射,这水平能发挥多少是要打个问号的。 要是打出个难看的战损比来,那他可就要丢人大发了。 所以,对于路上的战斗苏曜是抱着能不打就不打的心态,能跳就跳,不能跳就嘴炮,总之老子真正的战场在黄芦堡! 这边苏曜不想打,没接成廉的呛,那边呼衍骏倒是听得心里拔凉拔凉的,毕竟那是他最怕的结果。 撕破脸汉胡之间谁输谁赢呼衍骏不好说,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呼衍骏的小命是一定不保的,于是他慌忙扯着嗓子喊: “你们放了我,我保证不会再追你们了。” “此话当真?”苏曜突然侧过脸来。 呼衍骏听得一愣,他本来就是那么象征性的一喊,根本没抱希望,这帮人还能放了他? 毕竟他在这软磨硬泡个把时辰了,那真是好话说尽了,狠话也放绝了,但不管怎样,这群毫无人性的家伙压根就不搭理他。 但是眼下...这莫非?真的有机会? 呼衍骏立马抓住这一线生机,忙不迭的应着。 “不追,我们不追!” 末了他还仿佛担心说服力不够,又再解释 “将军武勇盖世,小的怎会自讨苦吃,只要您放了小的,咱立刻扭头,不管您们要去哪,咱全当没见,我们罢兵休战您看可好?” “好啊” 苏曜一抬手,领着众人缓缓减速停下,后方尾随的胡骑投鼠忌器,见状也不敢造次,保持安全距离停在了远处。 “人可以放,但你作为我的战利品总不能就这么空着手来空着手走吧?” 苏曜的眼里闪着光,他其实早就想好怎么处理这个人了,而现在,时机已到。 面对苏曜炯炯的眼神,呼衍骏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本能的感到不妙: “将军的意思是?” “辛苦他们送了半天,那200匹马就作为你的赎身钱交过来吧。” “啊?” “怎么?堂堂千骑长还不如200匹马值钱?”苏曜笑道。 有这么比喻的么?呼衍骏心里发苦,知道自己被敲了个大竹杠,而且怕是还捎带着帮这些汉兵自己解决了追击问题。 “对了,可别想趁机换马,我才不要你们那这胡人骑得发臭的坐骑。” 可恶啊,果然这恶棍是趁着我们马力将竭的时候才提的这个条件! 呼衍骏心里明镜一样,但是没有什么是比自己的命更重要的。值得庆幸的是他也看出来,这些暂时跟自己一样,都不想起冲突。 是的,呼衍骏也确实没想打。 他们这三百多骑射手打汉兵近百骑的精锐如果说还能打打的话,再加上那一个武力超绝的疤脸男,呼衍骏自己心里就有点没谱了。 自古打仗都是奔着赢去的,55开的战斗除了逼不得已,谁也不想主动去打。 况且这次劫掠他可是收获不小,回去的路上何必节外生枝,打输了自己人财两空小命不保,打赢了他也崩掉大几颗牙,何苦来哉? 这么不到一百个人,伪装拙劣的汉兵,难道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么? 心中主意已定,呼衍骏嘴上还是骂骂咧咧的说着敲诈,恶棍之类的气话,最终还是同意了这城下之盟。 在双方之后又细谈了一下人质和马匹交换的细节后,呼衍骏终于回到了自己的队伍。 “首领,咱们就这么放他们走了吗?” 众胡人看着苏曜等人从容换马,绝尘而去,心中难免愤慨。 “就知道打打杀杀,说了多少次,打仗会死人的,咱们部落家底薄,必须谨慎,谨慎,再谨慎。” 呼衍骏的脸色也不好看,但显然他对这个结果还能接受: “回去都看好了那些奴隶,这丢了的200匹马,必须好好从他们身上榨回来!” 手下们纷纷应声点头,这时一百骑长上前犹豫的发问: “千骑长,您说这伙人风风火火的要上哪去?咱就这么给他们放跑了,不会出大事吧。” 呼衍骏冷哼一声 “穿了身咱们的衣服,无非是要搞偷袭么,既然没偷咱们,那要么就是卜野,要么就是...” “黄芦堡?!” 百骑长大惊,黄芦堡若丢是会怎么样,他们没人不知道后果,那可是一个搞不好就要回不去家了! “瞎嚷嚷什么!” 呼衍骏撇了眼这个不淡定的百骑长,悠悠地说: “黄芦堡还用伱操心? 那里足有两百人,其中还有休屠王专门派的兰将军带一个射雕手和五十个王帐卫士驻守,汉兵就是去万把号人都难拿下来,他们这八十来号人,想去送死,那就随他们去吧,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兰将军?王帐卫士?!” 百骑长一惊,那可是休屠王手下全员披甲的最强铁卫,对付他们这些普通兵士个个都可以一当十,更别提还有一个鹰眼神射的射雕手,有他们在,黄芦堡确实固若金汤。 “嗯...不过以防万一,还是给他们报个警吧。” 说罢,谨慎的呼衍骏依然吩咐手下,燃烧起马粪和干草,随之一道黑色的狼烟袅袅升起。 第34章 决意 汾阳县向阳道,黄芦岭。 东方那道笔直的狼烟吸引了山堡望楼上射雕手的注意,他唤过守卫,交代两句后便快步下楼,前往堡内校场 在那里有一位身披铁甲高大魁梧的长脸军官正挥舞一长棒对战三位同样手持训练木棒的王庭铁卫,他虽只一人,却步步紧逼,对三人呈压制之态。 “兰将军,有军情。” 射雕手的声音传来,三位铁卫分神的瞬间,邦邦邦的敲击声就给他们一人一脸来了一棒槌。 “我怎么教你们的?只要对手没有死,眼睛就不要离开对方! 在战场上,这份大意会要了你们的命!” “是!” “属下受教!” 这位训斥部下的冷面军官正是休屠各部驻黄芦堡的守将,休屠王的亲军副将——兰崖。 “兰将军,东方有警。” “我知道了,大师请说吧,是什么情况?” 兰崖脱掉了头盔,甩了下汗湿的长发,露出一张年轻英武的俊脸。 此人竟极为年轻,不到而立之年。 “是狼烟。”射雕手低了下头。 他虽贵为尊贵的射雕手,但在这位休屠王信赖的青年才俊面前也不得不低头。 这并非是对权势,而是对实力的敬意。 兰崖作为休屠各部青年一代最杰出的天才,在17岁时便横空出世,自那以后已连续四届包揽王庭比武大会的冠军了,其战斗天赋与能力无人不知,无人不服。 甚至有传闻休屠王的两个女儿为了谁能嫁给他闹翻了天,最后不得已,休屠王便将两位女儿都许给了兰崖。 当然这样的故事是否真实射雕手不知道,但现实是兰崖确实娶了两位王女,并且还成为了王帐亲卫的副将统领。 “狼烟?汉军莫非在这太原还有部队?” 匈奴军占领夺取了汉军在太原的烽火望台系统后便顺利的取而代之,而眼下既然点起狼烟那必然表示着有突发情况。 “王上的撤离令的最后期限就在这几日了,不管发生什么,咱们都要守好我胡人的东大门” 兰崖思考了一下,吩咐手下亲兵道 “传令下去,这几日所有人都枕戈待旦提高戒备。 另再把夜间巡逻加一倍,有趁夜扣关者,许先斩后奏!” “有必要这么紧张吗”射雕手皱眉“万一错杀了?”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塔塔罗他们这些人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管,但咱们黄芦堡,就是一只苍蝇都别想飞进来!” 黄芦堡对大汉重要,对匈奴同样重要,这里是他们的东大门,有黄芦堡在,晋中盆地就像对他们敞开了怀抱的女人,任他们予取予求,出入自在。 所以黄芦堡,绝不容有失! 在黄芦堡收到狼烟的同时,刚回到汾阳界的卜野也同样看到了那道狼烟: “你们觉得这是塔塔罗还是呼衍骏搞的好事?”千骑长卜野捋着胡子笑问部下。 对于劫掠区域划分在汾阳和南部界休的他,同样也不清楚东边那边发生了什么。 “我猜定是呼衍骏那厮,成天大惊小怪,屁大点事都要搞出天大的动静。” “我觉得也是,汉兵在并州已经被咱们打崩,没几个人了,连南边那些农民都比他们威胁大,这要是有人敢去触塔塔罗的眉头,那怕是会被剁的稀碎啊。” “就是就是,别看塔塔罗是休屠王侄子,但咱们这一辈的统领里,可没谁比他更能打的了。” 卜野听得冷哼一声: “没看出来哈,你们还挺看中那塔塔罗的嘛。” “嗨,将军您哪的话,呼衍骏不过一懦夫,塔塔罗不过一莽夫,真说这行军打仗,还要您老人家才行啊。” 听了这话卜野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打仗哪像他们这些小辈儿们想的那么简单,那还要他这个老师傅带才行嘛: “不管他们是谁搞的事情,咱们先派两队斥候队过去探探。 其他人等也都打起精神,这两天都让你们爽够爽美了,下来就加快行军,争取尽早赶到集合点!” “遵命!” 紧接着又一行共二十骑的斥候队,分为各十骑的两拨人,俱一人双马,快速甩开了大队,向着狼烟处奔行。 然后,当夜幕初降,月朗星稀的时候,这两拨人就全部塞了苏曜的牙缝。 “就这?你吹的卜野部就这?” 苏曜甩了甩刀尖上的血,对金方严撇了撇嘴 “这点人的经验,给他们切成半都不够咱分的。” 金方严汗颜,在看到狼烟升起后,他立刻警觉坏事,拼死进言,希望苏曜能够撤军回城,不要再冒险。 不管是黄芦堡的兰崖,还是半路的卜野,哪一個都不是好对付。 比如什么兰崖勇武善战,不亚于苏曜,卜野更是行伍行家,战阵指挥远在张杨之上。 然而奈何不管他如何进言,苏曜就是认死了一根筋,领着这帮人直冲黄芦堡,还死活不放他走。 可怜他堂堂王庭射雕手,身怀拯救单于和朋友的使命,却屡屡受制于人,最后还可能会落得个胡奸的名声悲惨身死..... 金方严苦,金方严难啊。 尤其是现在,明明干掉了对方斥候,还得到了很有价值的信息,此人竟还不满足,难道真要迎面撞到卜野部怀里他就高兴了? “将军,这难道不是个好消息么,至少我们可以多一天时间想想怎么攻克黄芦堡。” 按斥候消息,卜野部最快也要后天才能抵达,这跟呼衍骏部的行军时间基本一致,而他们今天再晚些的夜间即可到达黄芦堡,还可以休整一晚,明天有整整一天时间去送死...... 是的,他压根不相信这伙人能攻克黄芦堡,哪怕他刚刚已经见了苏曜骑射中百步穿杨的本事,他也不相信。 “啰嗦啊,一个黄芦堡伱要说多久” 苏曜刮了刮自己的脸颊,真是深恨这游戏没有拉黑npc的功能,这家伙明明是个射手职业,却老是在这跟苏曜摆弄他那可怜的政治或者智力属性,表现出的就是这灾难般的失败主义谋士形象: “区区黄芦堡根本不需要等到明天,天亮前我就给你拿下来。” “什么?!” 金方严眉毛一竖,怒道 “你这个心态会害死我们所有人的,你是没见过黄芦堡,那里根本不是什么靠运气就能拿下来的地方,你引以为豪的那些武艺和箭术在黄芦堡的绝壁之前根本就不会有施展的余地!” 还绝壁...你叹息之墙还是名作之壁啊? 苏曜拍了拍后脑勺,一脸无所谓: “那要不要咱俩赌点什么?” “啊?” 第35章 黄芦堡的绝壁 “这就是黄芦堡?我的天,这根本不可能上的去!” 月色下的山林中,宋宪捂着嘴,充满绝望的眼中倒影着黄芦堡的绝壁。 这座山脊之上的城塞背靠紧邻向阳道的悬崖绝壁而建,前后两面城墙组成立体防御网络,仅外墙就高三丈有余(约7-8米),城关门楼又高一丈许,主城墙蔓延两端至悬崖绝壁,墙上共有四座望楼,每座均设烽火台,有射击口。 如今虽已过子时但墙上却被火把照的亮如白昼,不出十步便有一背弓挎箭的值守卫士,另还有巡逻游兵,不时巡视走过。 “这别说上去了,走过去就做不到啊......”侯成嘴中也充满苦涩。 他们为从向阳道下绕上这处堡垒,早就在黑夜中弃马爬山,于这林中走了近大半个时辰,这也是多亏了月色明亮,不然还不知要耽搁多久。 然而来到这里,面对这座叹息的高墙,他们的第一个问题反而是怎么走过去。 是的,这座城塞面前数百步开外的范围竟都一片的干净白地,这里曾经树木被连根砍了个干净,每隔一段距离还放上個火盆照明,就是为了杜绝任何可能的夜间偷袭。 而且此处地势特殊,几乎是呈葫芦形,道中狭窄两侧皆为悬崖,唯有越靠近城墙范围才会地势宽阔一些,任你数万大军,在此地也无法轻易展开,只有少量部队才可通行。 而这段通行的距离,恰好在城上一箭之地的范围。 想也知道,这样迎面走去,在墙上三面弓弩的射杀下,这条道路就是名副其实的死亡之路,怪不得说强攻黄芦堡,纵使十数倍兵力也不可得。 成廉叹了口气,没有说任何丧气话,只是他看向苏曜的眼中也头一次出现复杂的负面情绪。 这位给他带来了无数次震撼与惊艳的官长,还能创造奇迹吗? 这黄芦堡的绝壁,莫非竟要成为他们的葬身之地了吗? “黄芦堡既不可能靠运气,更不可能有奇迹!” 金方严咬着牙,恨恨地说: “你们看,城上巡逻的卫士比我离开时最少增多了一倍有余,他们已经打起了警惕,不会放过任何的可疑之人。” “嗯~这黄芦堡确实雄伟。” 苏曜捏着下巴,脸上没有惧色,更妄论有何绝望...... 不,月光中,苏曜的眼睛居然在闪闪发亮,不愧是隐藏关卡,这地图,这模型,妥妥的大作啊。 他来之前已经在百科中看到了,黄芦岭是后世北齐长城的南部起点,未来在座山堡的遗迹处会建成吕梁山的雄关——金锁关。 想来这个就是以金锁关为模型构筑的地图吧: “我很好奇,如此城塞你们匈奴人是怎么打下来的?” “......” 见苏曜似乎终于正眼面对现实,开始想解决之策,不像之前那么目中无人了,金方严的心中却没有一点斗嘴胜利的喜悦,反而是无尽的空虚与脱力: “我们没有打这里。” “嗯?”苏曜的目光随着城关上的人影移动。 “你们汉人设计的这个城塞确实巧妙,依托山脊绝壁,控守向阳道,车马难行。 但是这种山脊之上的城塞有一个共同的缺点,那就是水源。” 金方严遥指黑暗的远方: “这里唯一的取水点就在那边林涧的小溪,所以大军只需在此处围而不攻,不消一旬,黄芦堡不攻自破。” “......有够蠢的。”苏曜目光又转向城塞门前的通道。 “不,这不愚蠢。” 金方言摇了摇头 “如果不是你们的张刺史出关和我们决战,我们也没机会从容的围下黄芦堡。” 正是前并州刺史张懿的愚行,导致了并州局势的失控,并州最后的野战精锐一朝尽丧,向阳道狭隘的山道在最后竟成为了阻断勇士们归家的死路,在胡骑追击下无数人或倒毙道旁或跌落山底,仅有吕布张杨等百余人逃离。 “所以你明白了么,我们没时间去断掉它这么久的水源,所以黄芦堡——坚不可摧。” 苏曜没有搭腔,他的目光已经从高大的城门楼转向通路两侧的深渊,悬崖绝壁漆黑的仿佛直通九渊,即便以他的能力,想来跳下去也是必死的吧。 “行了,来都来了,就别说丧气话了。” 侯成拍了下自己的脸颊,强打精神 “咱们本就没打算强攻这里,按原计划,我们扮作溃兵去夜扣关门,诈开之后一拥而上,为屯长阁下争取时间,直取胡将擒贼先擒王!” 成廉一点头: “那第一波就由我随苏屯长和金大师先去吧,伱们见开关后立刻冲锋,若事有不妙...那尔等就尽早撤去,报张从事,无需援军再来。” 这是事先苏曜与张杨拟定的战术,很简单,以金方严的身份诈开关门,然后靠苏曜带人莽过去。 若非有苏曜之前武勇无双的表现,哪怕他立再多军令状,张杨也是绝计不会批准这个计划的。 即便如此,该计划的成功也建立在相当程度的运气与偶然性之上。 “如果我诈不开关门怎么办?” 金方严的眼睛撇向一边 “他们已经有了警觉,我若是守将,晚上绝对不会放人入城的,就是要进人,也不会开城门,而是吊个篮子下去,到时你们又待如何?” 成廉一拍手掌,驳斥: “前怕狼,后怕虎,要事事皆求万全,那这天下就没有仗可以打了!” “我看这胡人现在就是怕了,但是——” 突然,宋宪噌的一声抽出武器,剑指金方严: “——晚了,开弓便没有回头箭,你要去那便罢了,不去那正好,我等现在就斩杀了你,回去报张从事。” “好好好,不就是一死么,我陪你们!” 金方严恨声: “不过让我写个遗书的时间总可以有吧,若我等不幸蒙难,还望剩下的人能将其转交张从事。” 成廉,侯成,宋宪等人互相看看,搞不明白这人到底想干嘛,但最后还是一点头,正欲说好时 ——“没有那个必要。”苏曜的声音悠悠传来。 众人一愣,发现不知何时这位上官竟已不见了踪迹。 ——“劫营攻寨,凭夜取利,小小黄芦堡,且看能奈我何? 汝等在此安心等候开门入城便可。” “什么?!” 苏曜人呢? 第36章 所谓绝壁 “苏屯长?” 众将士在黑夜中寻不见苏曜,正茫然无措时 “恩公啊!你可别想不开啊——” “滚开,松手,你想死么!” “——凌,凌不能没有你啊恩公!” 众人循声摸去,方才猝然发现,原来不知何时,苏曜竟已趴在西侧的绝壁下,皎洁的月色下只能看到苏曜的脑袋和一只手。 而那只手,正是王凌死死的拽着的那个。 “这,这是什么情况?”众人懵逼。 “王凌?” 苏曜气结,没想到被这个军需官拽住,要不是看他是个绿名npc,苏曜早一把给他甩到山崖下面去了。 “放手,你给我放手。” “不,不不不,凌不放,凌绝对不放!”王凌哭丧着脸坚持己见。 令人意外的是,若说这里在场众人有谁最不希望苏曜出事,那么这個排行榜的第一名,恐怕就是王凌...... 不管是家祖的命令也好,还是可能有的姐夫或妹夫关系也罢,这都不是王凌重视苏曜的原因。 要问为什么的话,那一定是他这最近付出的汗水,泪水和血水..... “不对,你怎么在这里的?!”苏曜已经完全忘了这个人了,直到现在一出来就给他找麻烦。 “凌一直都在的啊!” 王凌一边拽着苏曜的手,一边含泪比划叨叨着,说什么明明是苏曜说的军需官不可离队,不管什么任务都必须陪同,说着就开始细数自己一路以来的情景。 于是画面一转,王凌确实一直都在,比如: 在众人飞马奔驰,当苏曜和成廉等人遥遥在前的时候,王凌被一个大汉按在马背上,缀在队尾,一路颠的呕心沥血。 再比如,又画面一转: 在众人被胡骑包围,当苏曜弯弓搭箭威慑呼衍骏的时候,王凌在群马的四腿间瑟瑟发抖,泪流满面。 而最后,画面转到刚刚的时候: 在众人们讨论如何拿下黄芦堡时,只有一直专注于苏曜身上的王凌,第一时间发现了苏曜在讨论白热化时突然于人群中退去。 他看着苏曜来到山崖边默默自语然后突然就翻身而下,这一下把王凌可是惊得魂飞魄散。 在王凌的意识到之前,他就已经抓住了苏曜即将松开地面的手,死死的拽住。 “恩公啊,咱不能想不开啊,打不了不打就是,咱们回家好吧,反正匈奴人都要撤了,何必如此拼命啊。” “想不开?谁想不开了,我这是要去对面!” 苏曜怎么可能会想自杀呢,他这是正准备攀越绝壁! 是的,攀越。 众所周知,真三世界有着优秀的物理引擎,只要是没有空气墙的地方,那就没有玩家爬不上的山! 于是他马上就懂了,这个堡垒的攻略方法,那就是潜入啊! 只要他从堡内发起攻击,那么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认真的?” 金方严的眼神就像看一个死人。 其他将士们的表情也都好不到哪去,不如说全都是煞白煞白的。 自家官长怕不是立军令状疯了眼,左右是死,寻一个舒服点的死法? 这可是周围可都是绝壁啊,何为绝壁? 近乎垂直的山崖,高且险阻,摔之必死。 平时白日时都无人可敢攀爬,现在这位官长竟然想在夜色中攀越? 但是,军中行伍,上官的命令就是一切绝对的,他们没有抗拒的权利。 于是在拉开王凌后,众人便目送苏曜消失于黑暗之中。 “竟然真的走了...” 金方严握紧了拳头 “伱们的统领真是个疯子,我都不知道该佩服他的勇气,还是该嘲笑他的鲁莽......” 他的话没有人反驳,每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那漆黑的深渊仿佛吞噬了他们一切的希望。 可惜了,若此时是白日,或众人能处在一个更好的角度的话,那他们此刻就不可能是此心情了——而是惊掉了大牙。 清朗的月色下,绝壁上的苏曜此刻正在快速的移动。 他时而上,时而下,时而向前跳跃,时而向后回摆,路线虽然颇有些曲折,但却坚定沉稳的不断向黄芦堡前进。 这就是绝壁啊?npc讲的背景故事,果然听听就得了,攀爬中,苏曜小声的嘀咕: “到底是前期的活动关卡,这黄芦岭和华山的难度完全没法比嘛。” 在苏曜年纪还小,尚只能通过他老爹的身份信息注册登录真三世界的时候,那时的他还不是个暴躁老哥战斗狂。 当时的苏曜最喜欢干的的事情便是在这个幻想的三国世界中满地乱跑。 到处翻墙爬山,游泳戏水,在绿水青山中遨游,搜集些稀罕玩意,再对其他玩家装装大人,体验着现实世界中这些他很难做到的事情。 也因此苏曜早早的就将攀岩技能练得炉火纯青,当年华山地图刚出的时候他便是最早完成挑战成就的玩家之一。 如今这黄芦岭的山既然给爬,那自然没有过不去的道理。 至于那些npc过不来怎么办?经验都是我的有什么不好的嘛? ...... 黄芦堡背面紧靠悬崖这侧有一排木制墩子垒起的矮墙,与正面的高墙一样,火把明亮。 不过这道墙并非是为了防御进攻,而纯粹是为了控制崖壁下的向阳道,立此墙供士兵安全的居高临下之用。 也因此相对正面来说,警备力量稀薄,仅有零星的守卫,例行巡视。 这时,在墙后有两个匈奴兵相视而行,西侧的个子稍矮的兵士打了个哈欠,抱怨道 “干嘛去了?你晚了足有半刻钟,再不来我就准备告警了。” 对面高个子兵士也不说话,只是低头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似是表示歉意。 “行了,这边交给你了” 矮子守卫拍了拍高个守卫的肩膀: “我回去睡觉。” 然而就在这两人错身而过的刹那,他被一股巨力牵引猛地一震,高个兵士便捂住了他的嘴,紧接着又胸前一凉,一把短刀自他后穿心而过。 矮个子守卫的眼睛瞬间被血色充满,瞪得如铜铃一般。 他惊慌,他恐惧,他努力的挣扎想要放声大叫...... 但是一切都是徒劳的,他最终只是扑腾的挣扎了两下便没有了声息,回归了永恒的长眠,成为了崖壁一侧阵亡的第8名哨位,也是最后一位。 “黄芦堡,我来了。” 第37章 会说话的老宋 “下来该怎么走呢?”苏曜小声的嘀咕着。 进入了城塞,拔掉了崖壁一侧所有的眼睛,苏曜现在面临三种选择。 第一,杀光他们。 第二,杀光他们。 第三,杀光他们。 你问他这个选项有何意义? 没有,问就是反正最终这些红名怪都是要清完的,他现在直接一路突突了就完事了嘛,何必多此一举再选些别的去绕那么一圈呢。 于是想到就做的苏曜立刻开始了一场杀戮的盛宴,将黄芦堡杀的腥风血雨,直到朝阳初升,晨光倾洒在城关的门楼上时,大门洞开,闪闪发光的苏曜一脸淡然的在众人震惊与叹服中走出城堡。 好了,现在幻想时间结束,回归现实,只能说,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堵在某兵营门口,连杀十六兵,将其内清空的苏曜此刻浑身浴血,提着刀喘着气,决定改换行动目标,心说这副本毕竟不是给单人通关玩的设计啊。 他为何要改变目标?是他苏曜实力不济,砍不过了吗? 那当然不能。 苏曜已经通过行动摸清了敌方城塞的虚实。 这里的布防明显是前紧后松,大量的值夜人员都安排在城墙,以他的潜行水平在这后方说一句如入无人之境毫不为过。 就拿这座兵营来说,虽然这些胡兵都枕戈待旦,衣不解甲,但苏曜依然轻松的以潜行暗杀的方式为9名睡梦中的胡兵赐予了永眠。 等这时才终于有人惊觉起身,但仅仅那一会,苏曜便又大开杀戒,手起刀落几个回合连斩5人。 至此这个兵营中就仅剩两名瑟瑟发抖,慌不择路妄想夺门而逃的胡兵。 而等待他们两人命运的则是一人一把的飞刀,后发先至,直接贯穿了他们的后颅。 因此,在苏曜看来,只要他稳扎稳打,这么慢慢暗杀下去,清空这座城塞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一来如此的话他很难达成太阳升起前攻陷黄芦堡的赌约,二来就是他的体力状态稍稍有些报警了。 喘息声渐渐平复的苏曜看着自己状态栏那個-30%体力上限的减益效果,微微撇嘴。 也是嘛,一整天的消耗纵使铁人那也扛不住,对苏曜来说自然也已超出了他体能的极限。 光白日里疾驰纵马就已先费去大半,夜间又没有休息,反而攀越绝壁更是把体力彻底耗尽,眼下的状态若不尽快休息,他降低体力的效果会越叠越高,直到力竭倒地。 “看来是时候动点脑子,让那些杂兵也发挥下作用了。” ...... 自苏曜离开后,山林中的汉兵们便抱着武器靠着树墩,坐而假寐。 而他们的上官们则在沉寂许久后,又渐渐争吵起来。 尤其是以宋宪为首的几位什长和伍长,坚决要求撤离 “已经这么久了,一点动静都没有,你们不会真信他可以爬过去吧?就算过去又要如何开城门?” 宋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的 “我们必须尽早撤离,最好现在就走!” 而以成廉为首的苏曜亲兵们则坚持要求再等,但他们却给不出一个明确的理由。 “相信苏屯长?靠相信的力量管用的话,老子现在都是大将军了!” “老宋!”侯成一把拉住越说越激动的宋宪,劝道“行了,少说两句。” “怎么?老侯你不会也这么天真吧?” “不,但现在也不能确定苏屯长死了不是。”侯成倒没什么太多主意。 “那我们又不能下山搜尸,等能确定他死了的时候,怕是大家都一同到地府团圆了。” “倒也是啊......”侯成动摇了。 “要走你们走,成某绝不当那逃兵!” “逃兵?你这是等死,宋某恕不奉陪了!” 僵持中,撤离派占据了上风,但又因为成廉的坚持,一场分裂在所难免。 就在这时,突然王凌大喊一声: “喂——你们看那,城中,城中好像失火啦!” “什么?!” 争执中的众人回头一看,果见城塞内有一滚滚浓烟,冲天而起。 “莫非官长成功了?!” “这,这怎么可能?” 就在这一会功夫,他们就看城墙上少了半数的人,想来都是被呼去救火了。 “快,快叫大家起来,都起来!” 这突然的异动顿时让众人鼓噪起来,比起惊喜的成廉等人,刚刚一意孤行的宋宪仿佛小丑,他赤红着脸,嘴硬道: “慌什么!只是走水罢了,并不能说明什么,可能只是个意外。” “是的,伱们连云梯都没有,莫非准备徒手爬上墙吗?” 现在恐怕心情最复杂的就是这位说话的金方严了,他自己都搞不明白现在是希望这些汉兵赢还是希望他们输,他复杂立场也因此让他的观点更为客观: “除非能把大门打开,不然你们一点作用都发挥不了。” “开城门?那根本不可能” 宋宪坚定的说。 他所言不假,像这种城塞的大门开合绝非一人之力可办到,既要操作门楼内特殊的机关又要卸掉内部的门闩,且不说他力量够不够,就说若只一人就能操作,那怕是城内已空,任他来去自如了。 这也是宋宪坚持撤离的原因,他可不是无故反对的,他是很清楚,就算苏曜进去了,那也没有一点用处,开不了门,下城断不可能! 不过年轻人的匹夫之勇罢了。 然而宋宪当头冷水还没给人浇完,就在他们的眼前...... “大门,大门开啦!”王凌惊呼。 “这怎么可能?!”金方言眼睛发愣,他不理解。 “这,总不能是胡人自己开的门吧?”宋宪纳闷。 还真是,因为他们马上就看到了,缓缓洞开的大门内,涌出数十名胡兵。 一时间宋宪只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烧一样,热辣滚烫: “这,莫非苏屯长会什么妖法?” “哈哈,老宋,你嘴可真灵,多说两句,爷们爱听!” 成廉大笑一声,挥剑喊道 “兄弟们,准备冲!” 虽然不知城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眼前的机会他们不可能放过,城门的开关需要时间,他们誓要分秒必争通过眼前的死亡之路。 没错,死亡之路。 眼前这火光通明的道路,对他们来说依然危机四伏。 第38章 开路 “一口气,冲过去!” 虽然城门已开,墙上也已撤去大半人手,但即便如此,对于穿着简易轻皮甲且无盾的这些汉兵来说,城上射来的每一箭都依然致命。 这被火盆照的通明的道路,会留下多少忠诚的勇士呢? 没人知道,但汉兵们依然在军官的指挥下迅速的行动起来。 刚刚众人之间的争执都仿佛过眼云烟,已从他们脸上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每个人双目中都熊熊燃烧着的火焰,那是对胜利渴望。 他们无畏,他们冲锋。 汉军来了。 “为了大汉!” “为了并州!” “为了屯长!” “冲啊——” ——喊,喊,喊,喊你妹呀! 城墙上挎弓背箭,早已换了服装佯作值守中的苏曜,看着下面突然嗷嗷着冲出黑暗的手下们,顿时眼前一黑,肩膀倾斜。 你们这帮人这么热血干嘛?有毒么不是。 身上穿的衣服是假的吧,好赖你们糊弄一下呀。 真就这么不要命了呗。 苏曜现在真恨不得自己能掏个鼠标出来,赶紧框住给他们拽回去。 若真是他能微操到位,苏曜现在的选择一定是让伏兵隐于黑暗,待敌人靠近后再予以绞杀,加重城塞的恐慌,攻心为上攻城为下,以最小的代价来运作。 但,奈何这游戏并不是那些即时战略游戏,距离远了他连最喜欢的全军突击指令都传达不到,更别提微操的士兵或者小队了。 这下怕是要遭了呀。 果然,如此鲁莽的行动立刻引起了城上城下胡人们的注意,门楼上正精神紧绷的守将蓝崖猛击了一下墙垛: “果然中计了! 快,关城门,射死他们,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蓝崖所谓的中计是什么呢?他又为何要主动开启城门,引兵出城,又追悔莫及? 这就要说回苏曜稍微动脑后的那个新选项了。 在发现自己提不动刀了,不是,是发现需要适当让手下小兵们也发挥些余热的时候,苏曜便不得不面对怎么开城门这個问题。 首先这个城门他确实是没办法自己打开的,那么只能想办法让借敌人之手来帮忙达成目的了。 而很幸运的是,他很快就想到了方法——利用水火之力。 从背景故事里他已经得知了黄芦堡的水源问题,于是很快他就在城塞内找到了几处放置蓄水设施的地方。 许是为了防止水源污染问题,也许是受制于成本开支问题,总之黄芦堡的蓄水池设计既有开放式的砖石结构,也有封闭桶装的木制设施。 在悄悄将部分蓄水装置破坏至漏水状态后,他便一路潜行,给要塞的粮仓与物资储备点放了把大火。 于是剩下的便很简单了,发现失火的守军们惊慌失措的想要灭火,却很快发现蓄水不足,为了尽快灭火,防止大火蔓延,他们就不得不出城取水。 而苏曜也趁着混乱的档口,摸到了城门楼上,在守将的命令中,与同僚们一同搭起了弓 “将军,这些人看装备好像是咱们的人啊?” 火光中,身着胡服的汉兵越来越近了,再五十步即可进入一箭之地。 “不管他们是谁,任何人都不能进来!”蓝崖的意志很坚定,没有回旋余地,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弓箭手,准备!” 就在他这句话的同时,苏曜咻的一箭就射了出去。 然后...火盆便倒了,随着火焰快速的熄灭,汉兵顿时隐入了黑暗之中。 “怎么回事?!”胡兵惊了。 “哈哈哈哈,此乃天助我也,大汉必胜啊!” 刚刚还在提防第一波箭雨,心情紧张的成廉顿时哈哈大笑,和同袍们在黑暗中狂奔,快乐的像个孩子。 “这是......” 只有金方严这位射雕手的鹰目才在夜幕的火光中准确看清了刚刚那一切。 他顺着箭来的方向极目望去,墙头火光中那搭弓的英武身影他只一眼便认了出来。 “是他?” 苏曜这一手等于提醒了他,于是接下来。 在苏曜出手前,金方严就一箭又一箭的遮断了道路上的火盆,以黑暗掩护队伍的行进。 “将,将军,怎么办?” “自由射击!” 蓝崖倒吸了一口气,脸色铁青,在连番打击下,依然试图沉着指挥。 但是这没有什么用,稀疏箭雨洒在广袤的黑暗中,几乎就没有让汉军受到任何损伤。 “关城门还要多久?”蓝崖边催问,边向外伸着脖子。 出城打水的十几个战士完全没做好战斗准备,仓促间就与迎面而来的敌人撞在了一起,一个照面都没顶住便被淹没。 唯一的作用就是他们的火把为墙上提供了一些照明,让弓箭手第二轮射击的准确度稍稍提高了一点。 “大人放心,马上就关住了。” 是的,靠步行跑的再快,也不可能赶在关门前穿越那么长的一段路。 黄芦堡依然安全...对吗? 蓝崖皱着眉,察觉事情并不会如此简单,城中火起,城外又突然来人...哪能没有后手? “王帐卫士,都随我来!”蓝崖大喝一声。 “阁下可是想去城门?” 阴影中,箭矢闪着寒光,指着高大的胡服男子。 被指的人居然是苏曜?! 而持弓威胁之人,却是这里另一位射雕手,他当然没有漏看苏曜射灭火盆的那一瞬间。 于是在察觉这位技艺高深的内鬼后,他当即就带了两个亲兵冲了过来,果然在门楼控制城门的机关处找到了此人。 地上躺着那三具尸体已经明白无误的说明了此人敌对的身份,若是他所料不差,现在这人定是要前往城门,阻碍正在手动关门的同袍。 “不管你是谁的人,现在一下都不要动” 射雕手说着侧了下头,吩咐亲兵 “收了他的武器,押起来带给兰将军。” 苏曜眉头一皱,虽然他听不懂这家伙的胡语,但是他很清楚的看到了,这个小boss的眼睛一刻没离开自己持弓的右手。 呼—— 苏曜重重的喘息了一声,他的战斗本能理解了,在他动手的瞬间,这个射手就会出箭。 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亲兵们举着刀一步步向苏曜走来。 呼—— 苏曜一边平复着自己的喘息,一边默默的观察。 这区区三人竟然阵型严密,显然他们之间非常具有默契,知道怎样的路线既能封锁苏曜的移动,又不会阻挡头领的射击。 十步,八步,五步。 小兵们的距离越来越近,几乎就在他们触手可及,将要缴械苏曜的瞬间...... 苏曜动了! 只见他左手一挥,眨眼间,射雕手便惨叫一声,捂着眼睛哀嚎倒下。 “杂鱼,杀你何须用弓。” 原来他竟是直接丢出了攥在左手的箭矢,以投掷攻击完成了击杀! 而巧的是,这一下正好还是走的小兵们让出来的路线。 第39章 王帐铁卫 在苏曜旦夕间解决掉射雕手带来的杂兵后,他便立刻喘着气前往城门口。 只是杀掉了操作机关的兵士们还不够,依然有十余名士兵正在通过手动推门来企图阻绝外面的汉兵。 唯有在杀掉他们后,才算彻底拿下了城门。 于是他便在城门口和蓝崖领衔的王帐卫士们正好撞了个满怀。 一边从左侧入口下来,一边从右侧入口出现,两帮人看到对方的瞬间俱是一愣,相互锁定了目标。 苏曜是因为蓝崖的高级将官铠甲一目了然。 而蓝崖则是看到浑身浴血的苏曜第一时间便认定了他的身份,这里还有谁会满身血的乱晃啊。 “抓住他——” “再见!” 大门已经关上了3/4,门外成廉等人焦急的面孔清晰可见,苏曜压根不想耽误时间在boss战上。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猛一跺脚,运起全力,宛如蛮牛一般凶猛的向大门撞去。 “谁?!” “什!” 就在接近大门的瞬间只见苏曜一个急停,挽起双刀,唰唰两下就是六个人头落地。 这一下是看的蓝崖目眦欲裂,万没想到这人竟在他眼皮底下大开杀戒。 “随我冲,阻止他,快!” 然而王帐铁卫们的铁甲既是优势,也是缺点,等全身披挂的他们跑到门口时,那十几個推门的兵士竟然只剩一人缩着身子坐在地上,倚着巨大的门闩,屁股下面还有一滩浊水。 “混账,纳命来!” “杂鱼去死!” 电光火石间,只听铛的一声,两人的狠话竟然都没有实现。 蓝崖的弯刀被苏曜侧身避过,而苏曜断头的一斩却被护颈格挡,瞬间崩断了刀口。 “垃圾武器!” 进入游戏以来头一回,苏曜在对敌之中退却了一步,以避敌锋芒。 只因在此同时,又两名全身铁甲的王帐铁卫自蓝崖身侧一左一右的突了上来,竟趁苏曜撤步的同时发起抢攻。 面对两道一闪而来的刀光,苏曜再退一步,同时大声一喝: “渣渣,你们也配!” 不甘于连续撤步的苏曜这一回选择了反击,两个杂兵也敢逼他,那不是找死。 果然,杂兵与boss的差距在与对苏曜的战斗中充分体现出来。 趁着两兵一击落空,旧力已老,新力未生的瞬间。 苏曜反身压上,刀走如蛇,贴着两人手臂而过,直取面门。 “不——” 守将蓝崖的面前,他的两位亲兵就这样在一阵哀嚎后软倒在地,一身铁甲也保不住他们露在外面的脸庞。 “好强!” “注意防御!” “退,结阵!”蓝崖冷静大喊。 苏曜一招双杀顿时震惊了众胡,看着卡在大门前狂呼邀战的苏曜,竟生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错觉。 但错觉终究只是错觉,他们是休屠王最精锐的王帐铁卫,各个都是匈奴军士长中百里挑一的精英。 于是在蓝崖的指挥下,他们很快便稳住了阵脚。 王帐卫士们不再贸然出击,而是利用城门洞内狭窄的地形,以坚固的装甲与紧密的阵型一步步逼退苏曜,誓要将他赶出大门。 “呼,呼—— 甲防太高了,武器垃圾啊!” 苏曜喘着粗气,一甩手将两把断成两截的弯刀扔了出去,只换来铛铛两声脆响。 “快关门!” “来不及了!” 是的,就在他们与苏曜纠缠的这一会会, 苏曜已经达成了目的。 ——并州军团闪亮登场。 “屯长”“苏屯长” “下来交给我等吧!” 成廉举着小盾,舞着长刀,站在苏曜身边。 紧接着宋宪,侯成,金方严等众兵士一个个都涌入进来,面色严肃的与蓝崖为首众胡展开等人对峙。 金方严则举着弓啧了一声提醒: “小心,这是王帐铁卫!” 不需要他提醒,作为并州军团的残兵,他们已经在战场上见过一次王帐卫士了。 “原来是汉兵吗?” 面对面见得这些入侵者,又听到他们下意识暴露的汉话后,蓝崖的表情便彻底放松了下来。 虽然不知道这些汉兵是怎么杀到这里来的,但若这就是骚乱最终的敌人,那在他看来今夜的胜负已然分晓: “手下败将,安敢在此造次,给本将杀光他们!” “杀!” 以蓝崖的呼喊为号,两军对峙立刻便被打破,两军猛烈的碰撞交锋。 然而就在这转瞬之际,耳边的数声哀嚎,让一直依赖自身武勇,以无双之力解决问题的苏曜发现自己也许忽略了一个问题。 那即是兵种,或者说装备的差距。 48名以逸待劳【精神饱满】的匈奴王帐【铁甲】卫士 vs 80名长途奔袭【精疲力竭】的大汉材官【无甲】环刀士,胜负一目了然。 “退,都后退!”苏曜大喊。 “收”蓝崖轻轻一抬手,铁卫们便立刻停止追击,保持阵型的严密。 是的,这些胡人也可以保持严密的阵型。 在与大汉漫长的战争与长期混居的交流和学习中,也许他们普通的牧兵还依然纪律涣散,但这些部落最精锐的战士们所掌握的技战术水平已完全不下于汉兵精锐了。 也因此仅仅稍加接触的一个照面,双方的兵力比就变成了48:76。 地上那四具汉兵的尸体格外的扎眼。 而对面则是毫发未损。 这便是装备的差距,己方靠弯刀这等锐器完全无法破除胡人铁甲,而胡人每一次挥舞武器带来的都是足以致命的伤害。 而轻步兵对重步兵唯一的优势——机动性,也因为体力与这逼仄的地形而完全无法发挥! “麻蛋,打不过,王帐铁卫...这要怎么打?!”宋宪捂着受伤的手腕,看着崩开的刀口,咬牙切齿。 “进!” 蓝崖沉稳指挥,继续一步步推进,汉军则一步步后退。 “不能退了,再退就出去了。”侯成看了眼背后,提醒道。 如果出去了,胡人不说关不关门,光城墙上的箭雨就够他们吃一壶的。 “苏屯长,咱们怎么办?!” 面对冷着脸步步推进的蓝崖和王帐铁卫们,苏曜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这个隐藏关的boss是不是有点犯规?王帐铁卫诶,这个是最高级兵种了吧,来新手关? 这个难度设计没问题吗?个狗策划! “呼——呼——呼——” 苏曜右手紧紧抓着胸口,状态栏的疲劳度已经叠加到了-80%体力上限的程度,他离倒下不远了。 “啊——” 而在他倒下之前,最先毁灭的怕会是他带来的并州军团。 这又一声哀嚎,是最后排的一位汉兵在被挤出城门洞的瞬间发出的惨叫,他遭受了门楼上箭雨的洗礼,等候多时的弓箭手们全部引弓待发的瞄准着这里。 “我们无路可退了!”宋宪大喊。 第40章 力拔山兮 无,路,可,退! “呼——呼——呼——”苏曜大声喘着气。 面板上体力减益终于到了90%,而他眼前,王帐铁卫们长刀胜雪,寒芒摄魂,他们步步紧逼,汉兵团灭近在咫尺。 我难道要在这里吃到第一场败北了吗? 有没有什么我忽略掉的,可以一转胜败的东西? 快想!快想! “屯长!” 成廉咬牙大喊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他奶奶的! 和他们拼了吧!” 拼了? 苏曜深深了的吸了一口气。 他抬起手示意汉兵停下,然后便向前跨出一步,越众而出,站在蓝崖面前。 “???” “屯长?!” 这突然间一反常态的举动使令所有人都一脸诧异,他要干嘛? 送死? 还是投降? “你小子功夫不错,跪下来,只要你愿效忠于我,本将军可以绕你们一命。” 蓝崖抬起手收,以剑尖虚指着苏曜,直接劝降道。 是的,劝降,这才是他的目的,不然你道他为什么不直接大军掩杀反玩这步步逼近的戏码呢? 这自然是蓝崖动了爱才之心,他还是头一次见到武艺如此高超的年轻人,若能招揽来必为他们一大助力。 正如此他才不急于扑杀这些汉兵,而是步步紧逼,一点点的勒紧绞索,扼杀他们的希望。 在他看来,苏曜如今已无路可逃,最好的结果便是跪下束手就缚。 至于苏曜杀了那么多他部下的问题? 那算问题么? 昔日那汉人李陵杀人如麻,阵斩胡人上万余,大单于还不是一样可以容他,给予他尊崇与地位。 只要你是英雄,是勇士,我们会永远对你敞开怀抱。 然而他却没想到的是,眼前的少年居然对他...... 这是什么动作? 中指? 什么意思? 就在蓝崖思维混乱的一瞬间,他看到苏曜猛的吐出了一口气,然后...... 人没了?! “什么?!” 蓝崖瞳孔巨震,他竟然丢失了目标! “上面,将军上面!” 几乎是瞬间,蓝崖本能的下蹲举盾,紧接着持盾的左臂便受到了剧烈的冲击,他甚至听到了骨骼断裂的声音。 这,不,可,能! 在蓝崖面前,他的时间仿佛被放慢了数倍,眼睁睁看着铁盾一寸寸开裂,手臂凹陷扭曲,紧着这滂沱的巨力就贯穿了他的颅骨,将一切意识都归于了沉寂。 原来苏曜并没有消失,而是在那刹那间高高跃起,飞踢蓝崖面门。 只一击,盾碎,甲破,颅裂! “将军!”“兰将军!” 王帐卫士们不由惊呼出声,万没想到自己不可一世的将军竟然被瞬杀,甚至对手根本就没用武器,只是一脚! 一脚而已! 他们的铁甲在此人面前竟是纸糊的吗? 这是什么妖怪?! 就在胡兵们震撼的同时。 呼的一下,苏曜踏步向前,一字一顿的喊 “谁来战我!” 大喝之下王帐铁卫们竟齐齐倒退一步,连他们将军的尸体都没敢去抢回。 “屯长!” “屯长威武!” “屯长万胜!” “风!风!风!风——” 汉兵们大吼呐喊着,随着苏曜一步步向前,竟然只靠气势反推了回去。 战场上的事情就是如此奇妙,哪怕实力强弱分明,但率先斩将夺旗的一方却往往会获得颠覆性的优势,不仅能鼓舞己方士气,更能为敌方带来心理恐慌。 “不要慌,厉害的只有这一个,难道他还能杀光我们吗?!” “对,如此伟力必不持久,咱们三个,不来五个人来压制他腾挪,其余人先杀那些汉兵!” 这些王帐铁卫不愧是休屠王最精锐的亲卫,便是副官也非常人,在主将阵亡后依然还在努力鼓舞士气。 也正是因为他们的素质,在被斩首大将后居然很快振作起来,没有像以前的杂鱼那般溃逃或滑跪,甚至还想出了可行之有效的应对之法。 若让他们得逞的话,想来就算汉军能够得胜,也必然会付出巨大的代价。 但苏曜能允许吗? 于是就在这一刻,所有人都看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 漆黑的,粗大的,需数人才可操持的城门闩,被苏曜举了起来: “哦哦哦哦噢噢噢哦哦” “这不可能!!” 这一下不但王帐卫士们全都吓傻了,甚至连汉兵们也齐齐后退一步。 要知道这可不是一般的城门闩,而是军事城塞特别加固的几有千斤之重的钢铁大门闩啊! 真可谓是力拔山兮气盖世。 “霸王!霸王!霸王!” 传说中的霸王举鼎也不过如此吧? 不,甚至苏曜还更一进步,他居然..... 轻松挥舞着这粗大的城门闩冲了出去! “吃俺一棒!” duang! 一声巨响,又黑又粗的城门闩在苏曜手中上下翻飞,这么一砸下去瞬间六七名站位紧密的王帐卫士就变成了一滩肉饼,没有任何护甲能够扛得住如此重量。 “妈呀——” “就伱甲防高是吧!” duang! “不要——” “就你王帐铁卫是吧!” duang! “妖怪啊,妖怪啊——” duang! duang! duang! 王帐卫士们彻底崩溃了,这势若雷霆的一声声巨响,每一下带走至少五名以上铁卫的性命。 他们挤作一团,扭头便跑,然而 “杂鱼哪里走!” duang! 一下又一下,声若雷霆,势若万钧! 不单单只是简单的砸地板,苏曜竟还不时挥舞横扫,转瞬间便又是数個铁卫被打得血肉模糊,倒飞出去。 这刚刚还给他们带来巨大优势的狭窄城门洞,在此刻竟成为了他们的绝命之地,断绝了他们所有的逃亡生机。 仅仅在短短两分多钟的时间里,47名铁卫,全灭。 …… duang~ 如此狂暴血腥的杀戮,不但敌方见之丧胆,己方也各个都是心头巨震如逢梦魇,待他们确认这一声只是苏曜顺手扔掉城门闩时发出的方才心神稍定。 “成廉!” 成廉一个趔趄,慌忙出列: “在,属下在!” “还傻愣着干嘛?道路已开,全军突击口牙!” “喏。” “嗯?都没吃饭?气势呢?” 苏曜大手一挥: “天亮前,我要看到城头飘扬大汉旗! 都听到没有!” “喏——” 汉军们使出吃奶的劲头齐声应喏,而后便仰着脑袋,舞着长刀一窝蜂的冲出了门洞口的血池。 铁卫已灭,要塞守将也全部阵亡,当城墙上的弓箭手们看到这些臂缠红布的胡衣汉兵冲上来时,几乎没有任何抵抗的就崩溃了。 然而这些汉军却不接受任何俘虏,他们疯狂的追杀每一个胡兵,从墙上杀到广场,从广场杀进官邸,城塞中每一处都留下激战的血迹。 直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黄芦堡的高墙上时。 匈奴的狼旗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面迎风招展的血色汉字旗,旗上大书一个苏字! 不过这一幕苏曜却看不见了 ——傲然而立的他,却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第41章 忠诚 “屯长?!” “屯长怎么了?” “王凌,这是怎么回事!” 清晨的广场上,众将官们围着王凌逼问。 他们在拿下城塞前来向上官报喜时却方才惊觉,苏曜竟躺在石凳上一动不动,无论怎么叫都呼之不醒。 “怎么好意思来问我的?” 王凌面色煞白,委屈至极。 他一个被裹挟的非战斗人员,今天经历了太多,即便已经见多了死亡,但那血池之景依然让他吐了又吐。 王凌抹了下嘴角,恨声道: “还不是你们废物,不然恩公何至于如此燃烧自己啊!” 此话一出,众军官尽皆哑然。 他们隐约是明白的,只不过不敢去相信。 那个仿佛有着无限精力的上官,竟然也有力竭倒下的时刻。 而支撑苏曜爆发的便是真三世界战斗系玩家的高级天赋,被戏称为【无双觉醒】的技能。 而苏曜的觉醒技【霸王降临】即是在瞬间恢复满所有状态值的同时,再提高三倍的基础气力值加成,且在战斗中获得最高等级的霸体。 但代价却也很明显,作为有着如此强大增幅能力的大招,觉醒技的持续时间只有3分钟,结束后不但要承受最高等级的疲劳惩罚,而且冷却时间还长达整整24小时。 所以技能使用的时机就尤为重要,苏曜轻易是不愿意用的。 这不,就在之前苏曜刚甩完大招,下达f2a的指令后便直接黑屏气绝昏了过去。 “我等无能,连累屯长了......”成廉羞愧。 他们很清楚,若不是苏曜最后突然的爆发,面对封门的王帐卫士,他们便只有破灭一途。 “要检讨的话就留待以后吧” 王凌颤声说: “恩公就由我来照看,你们别忘了自己的任务。” 是的,他们此行的任务是封锁向阳道,最少也要守满明日一天,等待张扬援军。 夺回黄芦堡只不过是完成了基础,下来必须整修城防,同时着手封锁道路。 “我去带人打水。” “我去着手封路。” “我去看看还有什么能用的物资没有。” “那我就去打扫下战场吧,不能让弟兄们就这么躺在路边。” 在确认苏曜只是力竭昏睡,并无生命危险后,成廉等人便自发的行动起来。 “不过首先,还是先让活着的大家伙们歇两个时辰吧” 宋宪一把拉住成廉和侯成的衣领。 两人回头一看,晨光下周围的士兵们脸上各個写满了疲惫。 整整一天的急行军后再爬山地,还未怎么修整便又参与一场攻城大战。 这也就是他们是百战余生的并州精锐,除了身体素质,更是靠着一股无比的坚韧的毅力来强撑, 若是换了普通杂兵,即便不一哄而散现在也早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成廉轻叹口气,知道不歇不行了: “便听你的,先歇两个时辰吧。 还好多亏了屯长,咱们进展顺利,待大家稍事休息后先把紧要事情处理掉,然后便可好好休整一下了。” 按照昨日呼衍骏部和卜野部的位置,他们在明日就将抵达城下,时间上他们倒还算充裕。 “前提是他们还会按照之前慢悠悠的速度继续晃。” 树荫下,金方严只身一人藏于阴影之中,既不参与汉军的庆祝,也不搭理他们的讨论,只是在心里这么冷哼一下。 而局势的发展果然也正按着金方严的预想而行。 在昨日未收到斥候回报的卜野部大幅提高了行军速度,先遣的数百名骑射手在今日午时便抵达了向阳道中。 而刚刚安置完滚木、路障等装置的宋宪部,差一点就迎头撞上了敌军的斥候。 “玛德,老子今年莫非犯太岁吗?怎么这么倒霉?!” 藏在道旁西侧半坡的林子里,宋宪看着一行十骑的胡人斥候警惕的在道中分散开来,检查下面他们新设的路障,一脸愤恨。 他现在已经回不去城里了,更甚至如果这些胡人扩大搜索范围,下马上山的话,他们分分钟就会暴露。 “什长,咱们现在怎么办?”小兵问。 “等!” 宋宪无可奈何 “只能指望上面的弟兄们赶紧发现不对了。” 他的缓缓抬头,沿着道旁东侧紧邻的绝壁一路向上,那里便是城塞的后山崖壁,只要山上有人能发现情况,居高射击,下面这些胡骑们便只能抱头鼠窜。 现在的问题就是,有人在观察这里吗? 答案是有的。 “胡人,下面怎么样了?” 汉兵李黑站的离山崖远远的,问那边盯着山下的金方言道。 “宋什长已经布置妥当,若不出意外的话,晚会便要回来了吧。” 金方严并未撒谎却也没有说出全部真相,因为他陷入了犹豫。 “好,那你继续盯着,我稍微小眯一会,有什么发现及时报我。”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李黑哪里知道呢,他只是因为一点面子问题,就将下方的同袍们置于了危险的绝地。 是的,只是面子问题,并非他玩忽职守。 在之前的攻城战中,李黑伤到了手臂,暂时无法从事体力工作。 于是李黑便被分配来这后山悬崖,与拥有鹰目般视觉的射雕手金方言一同监视下方的向阳道。 然而来到这里后,李黑却发现,原来站在山巅向下方看去是那样令人恐惧的一件事。 明明在战场上李黑可以直面无数刀光剑影,但偏偏在这山头,他却怕的不行,只望一眼就头晕目眩。 在这个人手紧缺,每个人都在尽己所能的时刻,李黑难道要回去告诉大家,他因为恐高便做不成事了吗? 李黑拉不下这张脸,又一想及这胡人左右已经暴露了身份,已经没有回头之路,于是便把工作都交给了金方严,自己只做监督报信,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 然而就这样一个侥幸,让一旁的金方严也陷入了道德抉择的漩涡。 金方严犹豫了,对于帮助汉人,做胡奸这件事。 其实在这个时代,人们的民族观都还非常朴实原始。 既有屡见不鲜的汉人边民不堪税赋徭役之苦北逃草原,也有大量的草原民族为大汉朝廷效力接受征召,挥刀屠戮草原同胞时那也是个顶个的凶狠。 比起虚无缥缈的民族和国家,这时的人更重视个人和家族以及同乡和亲友等这些与其自身密切的关系。 能做到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者,便已是有了不起觉悟的人了。 而金方严便是如此,他认为自己是大单于亲封的射雕手,对于这些妄图背叛单于的族人,他有制止的义务。 可是在目睹夜间战斗后,金方严不可遏制的对自己的行为产生了怀疑,这就是战争,仅是两百人便已如此,若是在之后,又两千余人都因自己此刻的一个选择而命丧异乡...... 也许若是被胁迫中,金方严还能说服自己服从。 但如今拥有了独立选择权的金方严,却对自己该何去何从产生了深深的困惑。 第42章 不讲武德 上回书说道,卜野部先锋赶到,宋宪部身陷险境。 而胡人射雕手金方严又趁着苏曜倒下与看管人的缺失,陷于道德漩涡,不知如何抉择。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他的犹豫会带来什么后果? 他的选择最终又会是什么呢? 答案是这一次他还是不需要选择。 而且巧了,制造出这一局面的恰好还是苏曜。 “什么?” 金方严双目发愣,没想到自己犹豫的当口: “他们...怎么走了?” 金方严盯着那十骑斥候,他们只是派出一人简单检查了路障情况之后,便立刻飞马而走,既不拆除路障,也未搜索周边,这是何情况? “你确定路已封上?” 卜野派出先遣队的副将,他的儿子小卜野在得到确定答复后面色惊慌。 “完了完了完了,这些汉人大军是从哪冒出来的?” 大军,是的。 城塞上那么显眼的苏字旗他当然不会看漏,而斥候们同时回报的还有一点重要信息,那即是 山下足有500匹无主战马! 这代表什么? 他哪怕不去想黄芦堡的陷落是怎么回事,光这500匹战马就说明此地最少有2000汉兵! 这不是他随便脑补,而是长期与并州军打交道的小卜野太懂大汉兵制了。 马匹对于大汉来说十分珍贵,远远无法做到像胡兵一样,基本人手一骑的豪华配置。 即便是最精锐的大汉边军,能做到3:1的步骑比例就已属难得了。 所以500匹马的出现,再加上黄芦堡的沦陷,他立刻得出了一个与事实南辕北辙的结论。 此地有大量汉兵聚众!快跑! 于是他便趁着汉军弃马攻城的人还未下山的当口,拐走了山下的马匹,仓皇撤离。 “大人疑兵之计,属下钦佩万分啊!” “……” 从满六个时辰的长眠中醒来,苏曜眨着朦胧的睡眼,摸了摸下巴听着手下众将官们讲解分析局势时。 他严肃的表情下只有一个念头 马,我家的马啊! 狗日的npc不讲武德,怎么还能黑我的马呢! 上一個npc会黑玩家马的游戏,国服已经凉了你知道嘛,策划我劝你做个人。 在心里痛骂策划,且给这个无耻npc划进必杀黑名单后,苏曜方才又盘点了一下战后情况。 此战85vs200,敌军200人全灭,无一生还,还成功夺取城塞,按说可谓之大胜。 而且夺取来的黄芦堡城防状态也非常完善,唯一的问题就是因为苏曜那几把大火,让他们也几乎没有任何收获。 甚至连王帐卫士们身上的装甲也基本上都在他的狂暴攻击下耐久度尽毁,无法使用。 不过除了物资上的无所收获以外,最严重的还是而己方阵亡了21人。 “什么?我们居然为了这一座空城死了这么多战士?!” 血亏! 虽然知道一直都知道攻城战不好打,但没想到带着npc给的限时满经验兵种竟然也就只能打出这么一个战损比。 “我要是没倒下的话就好了......” 最关键的还是坐镇指挥吃不到个人经验呀。 血亏。 “屯长!” 成廉噗通一下单膝跪地 “屯长请勿自责,一切都是我等无能,累及屯长。” 他这一跪,后面人也不好意思站着,噗通噗通的都跪了下来,齐声喊 “我等惭愧!” 这一下给苏曜有点整不会了,对这些突然抢戏的npc,苏曜似有所觉的看了眼【略微动摇】且还在缓缓下降的队伍士气值。 苏曜懂了,这是出战后的营地事件了,于是他站起身轻咳了两声,说道 “我很强,而你们却弱爆了,这不是早就知道了的事吗?” 弱,弱爆了?! 成廉等人心中剧震,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得到如此评价。 哪一位战士心中没有自己的骄傲,他们这些刀里来火里去的百战老兵们,更是容不得别人如此评价自己,若是换一个人来说,怕是一场决斗在所难免。 然而此刻无论是成廉还是侯成、宋宪,甚至金方严,他们所有人在此刻面对如此苛刻的评价时却都提不起任何反驳的念头,只能羞愧的低头。 “我既身为领袖诸君的主将,那自当斩将夺旗,为尔等开拓道路,夺取荣耀,走向胜利。 尔等既然信我,随我,将生命交付于我。 那我则更应当谨慎待之,为每一个生命负责。” “屯,屯长?!” 正单膝跪地的成廉震惊了。 他之前便已知道苏曜爱兵如子,但如今听了他这番话后方才醒悟,原来这位年少的上官竟有如此之深的觉悟吗?! 成廉都如此了,就更别说宋宪和侯成等其他人了。 初次与苏曜接触的他们,起先压根就没认为这个临时的年轻官长能把兵士当人看。 开玩笑,看看这杀神是怎么屠戮的?那真是任你血肉横飞,他眼睛都会不眨一下。 现在他竟然说对生命负责?啊这...... 这是开玩笑的对吧? “所以,尔等无需自责。 反而是我当以此为戒,牢记他们的牺牲与贡献。” 在说完之后苏曜便淡定的吩咐王凌的牺牲者着优抚恤,又看了眼部队士气值提升的buff确定事件成功。 紧接着苏曜便原地一个大跳从他们头顶飞过,留下一众在风中凌乱的将士们。 他们齐齐回头,但见苏曜连跑带跳,攀爬城墙,飞跃望楼,直到立于城塞顶端的制高点上,苏曜方才止步,左右张望一番后竟如老僧入定一般,再无动静。 这一下可让这些头次见识苏曜作风的众将士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想及刚刚那也是他们头次见到这位一向沉默的上官发表了那么长的讲话,且不说他们各人想法如何,但倒是都准备齐成呼个彩字,再喊几句万胜之类的把气势做足,给官长面子。 谁知还没等他们反应,这位上官便如风一般离去 “你们家官长莫非还是个腼腆小子?这是不好意思了吗?”金方严纳闷。 “他?不不不,怎么可能”宋宪疯狂摆手。 宋宪虽然不懂,但他今儿个受到的震撼已经太多了,实在经不起这杀神再是个腼腆小子的反差。 唯有早已习惯苏曜行为的王凌见怪不怪的说: “恩公这是在养气冥想,无需在意,等到下次战时他自然会来找咱们。” “战时才来找咱们?” 金方严左瞧右瞅,实在是看不透这小子到底是个什么风格。 只能说怪异、撕裂,不管是为人处世的作风,还是表现出那可怕的战斗能力。 搞不懂,搞不懂。 不过还好,比起这些可能以后会与苏曜长期相处的人,金方严认为自己只是一个过客,不需去揣测这人的想法。 他现在更多的是一种庆幸,这位杀神似乎忘记了和他的赌约,金方严侥幸的想着。 正这时,忽起一阵强风来,金方严只觉大地微微一震,尘土飞扬中苏曜竟从天而降...... “任务完成,我奖励呢?” “......”金方严低头捂脸。 说好的战时才来找呢?! 第43章 斥候哨卫 “好吧,是将军厉害,金某认输” 射雕手金方言浑身无力的摊开手道 “可在下孑然一身又身无分文,不知阁下想赢些什么?” 是的,虽然立了赌约,但他压根不知道自己能输点什么。 本来那个赌约就是苏曜一意孤行非要去赌,他是压根不信苏曜这点人能拿下这黄芦堡的绝壁。 而赌赢了他怕也已经身死,所以便没在意什么赌注。 没想到此时竟然还真有赌约兑现的时候,这就很讽刺了。 对此苏曜的选择很简单: “还有这种好事?那你便赔上自己吧。” “啊?” 金方严愣住了,没搞明白情况,他是战俘,按大汉律,俘虏若未被开赦,那便都是官奴,想怎么处置还不都是这些上官一句话的事情,这么迂回一圈是搞个什么情况? 是的,那个所谓公审大会,他压根没当回事,权当是年轻人恣意妄为的瞎搞。 “金某本就戴罪一奴婢,阁下若有什么需要,吩咐便是了。” 这就是他意识形态的局限性,他无法理解苏曜一個现代玩家的想法与操作。 “奴婢?不,你做奴婢的话太大材小用了。” 苏曜尝试解锁招募队友npc的功能: “我要你做我的部下,不是成廉他们那样的士兵,而是像王凌一样。 斥候哨卫,就是你的职位” 真三世界作为一款主打战争领域的游戏,军团作战自然是重中之重,而玩家带领的部队除了普通士兵外理所当然的还有很多特殊的职位可供解锁。 像是最初的王凌就被苏曜设置为军需官兼向导。 其中军需官是每一支部队的必备职位,是保证部队士气的关键,同时也解锁了系统的统计等功能,属于关键的基础职务,只要学识过关,绝大多数人都可以胜任。 向导则是解锁地区地图的绘制,一名合格的向导可以保证他即便是黑夜中行军也不会迷失方向,王凌作为本地人在这项上工作上的称职度倒也不错。 而斥候哨卫一职则是进阶型的职务,对选择队友的侦查与马术属性有着较高的要求。 但相应的,提供的加成也非常可观,不但会根据队友属性解锁详略度不等的战术小地图,最关键的还是提高指挥官对危险的感知能力,并且可侦测到一些隐藏的机关与陷阱。 而金方严这位有着鹰眼特质的匈奴射雕手,显然是斥候哨位的不二人选,为此苏曜早就盯上他了。 “你的意思是要我做你的家将?” 金方严努力理解了一下,对于王凌的情况,巧了,他还确实知道。 因为两人同为被裹挟来参战的苦命人,在战后二人便聊过一阵,那时他才发现这个所谓的军需官竟然并非正式汉兵编制,而只是苏曜个人的幕僚家将,甚至还领有一份由苏曜拨付的相当优渥的月俸。 足有3000钱! 要知道一个成年男性一月吃一石粮就很丰足了,而3000钱这在平日时节里可是能买百石粮食的高薪。 不说和那些普通劳工最多不过两三百钱的月俸比,就是成廉这位什长也不过仅50石月俸。 再想一下苏曜屯长职务300石的月俸,也就是说他仅养王凌和金方严就要花掉每月2/3的收入。 “阁下如此掏自己钱养人,没问题吗?” 金方严可是看到了,这个年轻的屯长出征前就把财产都充作了军用,可以说现在他几乎没有个人资产,行事如此大手大脚,他不得不得担心一下此人的财政问题了。 “没问题的,马上就有一波大的了!” 金方严哪里知道,对于苏曜来说,钱的用处就只有一个——招兵买马搞装备。 确实,现在的苏曜也可以说是身无分文了,为了接到这个特殊任务,为了从张杨那借兵招募敢死队员,他把之前刷怪所得的全部收获都一口气都花了个精光。 但他相信,只要这波封关任务完成,将这两千多匈奴劫掠队给一网打尽,那后续的奖励一定对得起他的投入。 “阁下厚待某十分感激,但是想来伱是知道的,在下还有一个使命。” “于夫罗是吧,你放心,只要这一仗打完,于夫罗的事情我自会帮忙。” 关于金方严与羌渠单于和王子于夫罗的故事,在行动前苏曜就知道了个大概。 这位射雕手之所以愿意协助他们伪装偷袭也正是苏曜等人当时答应战后帮他协调处理这个问题的交换条件。 这也即是最初苏曜说两者利益一致的原因。 现在听金方严再提此事,苏曜知道这怕是这npc后续的个人任务线,现在姑且记住挂起,等能做的时候他自然捎带手就做了。 在得到了苏曜的承诺后,金方严单膝跪地,右手按胸行礼道 “若阁下不食言,金某必为将军效死力尔” 在得到金方严效忠后,苏曜立刻将他设置入系统后突然一愣,然后便狠狠的拍了一下金方严的肩膀: “嚯,没想到你还确实挺好用的。” “啊?什么?” “随我来,咱们有客人上门了” 在苏曜新解锁的小地图上,城外有一小片红色的小点点格外刺眼,这些人比预想中来的更早啊。 “什?等,等等,住手,放我下来啊——” 可怜的金方严,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苏曜像提小孩子一样拎着就走,随着他飞来跳去,忽忽几下子便来到了城外山林中的大树上。 “见鬼,你还是个人吗?” 金方严双手抱头,三观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这一路被拽来比起身体上的遭罪,更严重的还要数心灵上的创伤,原来成为他的部下是一件这么高难度的事情吗?! 在从三丈多高的城墙上被拉着往下跳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与世长辞的心理准备了。 谁知他们竟然落入了一个草堆中,而且还安然无恙?! 这怎么可能?三丈多的高度是一个草堆就能缓冲的吗? 更关键的是城墙下面为什么会凭空有那么一个草堆? 金方严当然不知道那是苏曜醒来后特意吩咐手下放置的,就是为了让他能在不开城门的情况下快速移动的准备。 废话不多说,无视正遭受心灵震撼的金方严,苏曜指了指前面林中的胡人斥候: “40个斥候,射雕手,咱们要不要比一比谁的人头更多?” 第44章 解压 “31:8” 苏曜放下搭弓的手,点头道 “你这个射雕手还是有点东西嘛。” “......” 金方严翻了个白眼,只拿了8个人头的他根本搞不懂苏曜这是夸赞还是讽刺,他拱了拱手抱拳道 “还是阁下厉害,金某自愧不如。” 不过这一波他也看出来,两人的箭法在百三四十步以内的时候基本差距并不明显。 他虽然没有那种不是穿颅刺眼,就是一箭透喉的精度,但一箭制敌也还是做得到的。 而让他们杀敌数差距如此之大的原因便是苏曜恐怖的机动性。 当金方严消灭射程内的敌人,需要徒步追赶放箭的时候,苏曜却可以轻松的在树影间跳转腾挪,居高临下。 也正是在这时,他们的人头差距拉开就再也追不回来了,往后便只有他追着屁股后面干瞪眼的份儿了。 “金方严?!你身为我胡人射雕手,却为汉人效力,不觉得羞耻吗?!” 这是一個苏曜特意留下的活口,他的双腿和右手都被利箭贯穿,无法移动了。 “休屠王作乱造反,人人得而诛之,你们助纣为虐怎么敢有脸来说我?” 金方严义正言辞,正气凛凛,仿佛之前内心的犹豫纠结压根就不曾存在过一样。 “他在说点什么?”苏曜问。 “在求速死。”金方言面不改色道。 “好呀,拷问完就成全他。” 胡人斥候“?????” 这边山林中的哀嚎暂且撇开不谈,再过一段时间后,那边向阳道前端的石峡路段中,最多可容三匹马并肩通行的道路上满是碎石,车马难行。 眼下匈奴急行军至此的上千名骑射手只能排着长队在后面挤成一团。 “呼衍骏,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蛋!” 正指挥清理道路的老将卜野指着呼衍骏的鼻子一通狠骂 “区区不到百人的骑士,你都能放跑他们,还叫他们拐走了200匹马?你怎么不去死。” “还有那蓝崖也是个废物,被人诈开大门不说,还有50王帐卫士啊,这都能打输。 真是徒有虚名啊,我看就是把我家的狗栓到那里当守将都比他能守的久!” 他现在已经知道了,什么几千人的汉人大军根本不存在,虽然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骗开黄芦堡大门拿下那里的,但是显然不会剩太多人了。 于是他现在便在积极的清理道路,好让一会大军能够通行,直接爬山上去强攻黄芦堡,把丢失的城塞拿回来。 “卜野老将军,小看这些汉人,怕是要吃亏的呀”呼衍骏唾面自干的说道。 按他的想法,那就是哪怕承受点损失,也趁早走,尽快走。 黄芦堡毕竟只是一个山堡,若是守军过少,想要完全锁死山下的向阳道是不现实的,只要他们遣上百持盾的敢死队,顶着箭雨清理道路,那么想要撤离是完全可以的。 毕竟伱就算箭矢足够,以人力也不可能长时间不停的开弓。 到时候顶多敢死队和奴隶们死伤大点,再损失点不好携带的物资,全军整体的损伤还是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的。 谁知道这位老千骑长竟然上头了去想什么夺回城塞的事情。 他们光打造足够攻城用的简易云梯都要将近一天时间,再加上清理道路和爬山等等,再攻城,这家伙就算一切顺利,他们少说也要在这里耗两天。 再瞅瞅人家几十个汉兵就敢一人三马狂奔夺城的这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很难相信他们不会有什么后续的援兵或者后手。 到时候我们人困马乏之际再被那么一夹击,那可是搞不好就全灭了啊。 不,现在他们的辎重队要明天才能到,缺少工具的他们即便现在开始全力清道,也要耽误不少时间。 若真是两三天后就有追兵夹击,怕是这个吃大亏命运已经不可避免了。 越想越害怕的呼衍骏积极的向卜野进言,但得到的却是 “追兵?夹击?你这个胆小鬼在怕个什么!” 老卜野指了指眼前狭窄的小路 “且不说这太原哪里还有汉兵,就说这路,看到了吗? 就这么宽的地儿,只要我们安排几十个后卫,在此持弓架盾,纵使是千军万马也难进寸步。 而他们只需守到我们拿回黄芦堡,便可且战且退,到山堡之下互为犄角,汉军来多少人都是一个死字!” 是这样吗? 呼衍骏想了想,也发觉卜野老将军说的不无道理。 但怎么他心中的忧虑就一直挥之不去呢。 他的视线顺着脚下的碎石道路不断的延伸向前,恍然间竟然出现了幻觉。 是那个持弓威逼他的疤脸男,浑身浴血,杀气腾腾,还是那么引弓待发的模样。 呼衍骏无奈的摇了摇头,双手捂脸搓了搓眼睛,没想到自己竟然成了真正的惊弓之鸟,出幻觉就算了,怎么幻想里这个狠人还搭了两支箭呢,真是...... 呼衍骏内心的碎碎念并没有能够继续下去,一阵无匹的巨力瞬间砸在了他的眼睛上,直到这时他才惊觉,那竟然不是幻觉?! 这就是他死前最后的想法了,起码他还做了个明白鬼,与之相比他隔壁的千骑长卜野就完全是死的不明不白,还面向着呼衍骏的他直接就被箭矢穿透了太阳穴,一击毙命。 什么运筹帷幄,什么谨慎算计,都在苏曜这一箭之下化为了尘埃: “大波q~” “娃戳q~” “篇他q!” “敌袭——敌袭啊——” 说好的守城呢? 在搭弓射箭嘴上还念念有词的苏曜后面不远处,金方严同样双手捂脸紧闭双目。 他虽然不知道这个激进的上官在念点什么,但他很清楚苏曜正在大杀特杀。 惨,在这里的这些个胡人同胞太惨了。 在他们反应过来前两位千骑长和两位百骑长直接就被远程斩首,现在他都不用看,听着耳边山谷中回响着那凄厉的尖叫和敌袭声,他就知道这些人有多恐慌了。 原来此人在树林里与自己的比试还是留手了吗?! “射雕手,你不也来两箭么?很解压的说。” 分分钟清空箭囊的苏曜侧头问。 “金某为将军提袋递箭便好。” 说着金方严便将他后背上的箭囊取下一个,递到苏曜手上。 苏曜搭弓上弦,看着三骑乱哄哄的冲过来,嘿嘿一笑 “看是你快,还是我的箭快” 话音一落,三连矢出! 第45章 血流成河 “妖孽!妖孽啊!” “别挤,别挤我!” “啊——” 前军崩溃了——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射手怎能如此恐怖。 那咻咻的箭雨仿佛永不停歇,箭箭连珠,前排的骑手们就像被割的麦子似的一排排倒下。 而更可怕的是,狭窄的道路很快就被尸体堵塞,他们想冲也冲不了。 “哈哈,来一个死一个,来两個死一双!” “不——快跑,快跑啊!” 苏曜步步推进。 “闪开,都闪开,咿呀——” 死亡扑面而至。 “别挤,别挤,哇——” 声音戛然而止。 “投降,我投……” 咻咻,咻咻咻。 “不要,别杀我,啊——” 一箭之内,再无活物。 …… 所谓石峡,是指有两侧石山夹水流的地方。 当前军被阻,恐慌失措的时候,正在石峡段中军压阵的小仆野还正在和其他战友一同坐在地上休息。 他们也俱是急行军而来,此刻还未缓多久气,便听得谷中回荡起凄厉的惨叫。 紧接着,面前水涧河谷中又出现了很多顺流而下,扑腾哀嚎的人马: “前面发生了什么?” 随着这些凄惨的落水者自上流而下,恐慌迅速蔓延,这总计有一千五百余人的队列忽然都变得骚动起来。 “哇!跑…快跑,妖怪要来了!” 妖怪? 眼前的道路突然出现一众狂奔的逃兵,他们不由分说的便开始冲击己方中军。 “都停下!别乱跑!” 小仆野赶忙站起,他死死的靠紧背后的山体,防止被挤下水,一把抓住来人 “前面什么情况?我父亲,千骑长他们呢?!” 嘈杂声中,小兵狠拽了两下发现甩不开,一边被人挤着一边哭丧着脸大喊 “死了,都死了,前面的人都被妖怪杀死啦!” 他不喊还好,一喊之下周围马上炸毛了,小仆野抓着他的手一松开的同时,这位小兵就立刻一声惨叫,连人带马跌落河道,咕咕咕的飘走…… 崩溃蔓延。 为了活下去,塞在道中的人们开始各显神通。 道头的人在死神的紧逼下使出吃奶的劲去往后挤,甚至抽刀向队友或主动跳河也不敢再回头去面对苏曜。 而在这些人的带动下,一场波及全军的恐慌风暴正在飞快形成,越来越多的人拔出武器开始自相残杀,或者将队友推下山涧,就为了自己能多远离一些身后那个未知的危机。 是的,实际上大多数人此刻根本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他们只是看到前军乱了,然后狂呼逃跑,便盲从似的加入了亡命的行列。 眼瞅着一场恐怖的大踩踏就要发生,小仆野一咬牙,猛得挥刀狂喝: “都稳住,冲击后军者,杀无赦!” 小仆野到底是军武行家出身,处理尚算果断,在他与其亲兵砍杀了十余名眼前冲击中军的乱兵后,这场危机终于稳定了下来...... 这么一小会而已。 是的,他一切的努力都被岩壁上一个狂奔的身影宣判终结。 “这,这是什么妖物?!” 苏曜来了! 这可是近乎笔直的山崖绝壁啊! 小仆野心头巨震,只见那个被鲜血包裹的人形怪物在崖壁上划着m型一路狂奔,带起四溅的鲜血和人头。 这怪物竟比岩羊还要矫捷吗?! “这不可能!挡住他,挡住他,挡住他啊!” 无人可挡! 此处地形对苏曜来说堪称完美,下面的人并排不过三四之数,拥挤不堪,无法形成合力对敌,而苏曜却可以通过借力,快速在岩壁上疾行,从半空攻击这些人。 而当胡兵想用弓箭射击在岩壁上奔行的苏曜时,苏曜又会再次跃入人群,卷起腥风血雨。 已经充分养精蓄锐的苏曜此时手起刀落完全不带一丝迟钝与犹豫,不但把自己杀成了一个血人,更是光手上的刀就换了好几把。 全军崩溃! 不过这样的惨剧也不需要小仆野再操心了。 在他第二次狂呼着想要挽救局势的时候,一把弯刀打着旋直飞而来,轻易的就切掉了他的脑袋,小仆野再也需不要忧心军情危机了。 “妖怪,妖怪啊!” “妈妈,我要回家!” “苍天啊——” 恐怖的突击! 这些大多都是征召而来的牧民兵何曾见过如此可怕的杀戮啊,他们的士气彻底崩溃,再也无法挽救了。 于是胡人劫掠者们开始了绝望的亡命之旅,只为了能比身边的同袍早一步远离那个恶魔,他们便开始了疯狂的自相残杀,一时间相互踩踏,落水溺毙者不计其数,甚至数倍于苏曜直接造成的死伤。 直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向阳道石峡路段内,除了苏曜外再也没有一个站着的活人。 此次阻击战,苏曜2vs1500+史诗大捷。 …… “什么?!” “屯长把敌军击溃了?!” “而且就你们两个?!” 山堡内,正发愁怎么用这点人手兼顾两头,既要封锁道路又要守好城塞的诸位将官此刻全部被惊的凸出了眼睛。 “严格来说我只是负责给他背弓递箭而已......” 金方言左手搓了一下脸颊,即便是心里已经有了预期,他依然还是被这般战绩深深震撼了。 昨夜那个在堡垒门前倒下的人仿佛换了一个模样,不但能无休无止的开弓射箭,更是一口气沿着崖壁奔行,从道头杀到道尾,生生把1400多人的大军杀的几乎是全军覆没啊: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不,那简直是鬼门关在向前推进,真就是挡者俱灭,无一合之敌。 不但死难者塞满了道路,连河水都被染的通红……” 太恐怖了。 金方严此时只有一个念头,这辈子千万别惹苏曜。 “此言当真?”宋宪摸了下脑袋。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这种话,不都是文人瞎吹乱捧的细说吗?怎么可能真的有人做的到? 还什么鬼门关向前推进?什么玩意? “我倒是想说这是戏语,奈何这都是现实。” 金方严摇了摇头 “石峡段离此地步行不过一个多时辰的距离,宋什长不信自己去看便可。” “这,那...我们现在这城,还守吗?” 宋宪麻了,他倒不是说不希望苏曜打赢。 只不过这一搞,刚刚他们讨论,调度,绞尽脑汁思索的守御方略,甚至相互鼓励直面生死的觉悟,瞬间在主官的神勇无双下好似小丑,全都化做了无用功。 成廉默然,曰 “这,许就是屯长所说的,最好的防守便是进攻了吧......” 第46章 大获全胜 进攻?不不不。 我只是火力侦查了一下而已啊。 面对手下这些npc的战后吹捧,苏曜只是悄悄摸了摸后脑勺,有点搞不明白状况,这看似最终战一样的千人大战怎么就如此简单? 连打黄芦堡难度的万一都没有啊。 他发誓他真的只是想去试探侦查一下子敌情,搞掉那些斥候后得知敌军正好在石峡,这不去浪上两发那怎么说得过去。 然而谁知道这帮人竟一触即溃,他稍稍追击便给杀的人仰马翻。 真的,他实际上人头统计也就是187,然而等他狂暴状态自动解除后,看着尸山血海的场景,他差点念出那句经典的哲学三问。 这正式服的新关卡设计就这? 早知道这么简单,我抢这黄芦堡有何用啊? 是了,这就是现实与游戏的区别,游戏需要遵循一战更比一战难,通过不断的积累努力击败更强boss的原则,而现实不用。 比之精心设计的游戏世界,现实在对比下往往显得更像个垃圾game,在那里努力不一定会有回报,而成功有时候也仅仅只是一个偶然。 比如九五至尊的皇帝他既可以是个懵懂的孩子,也可以是個纯质的傻子,声名卓著四世三公的宰辅则不过只是个机关算尽,为鲁莽之徒作嫁衣的小丑败犬。 又好像一次声势浩大,决定帝国命运的政变,其最终落幕又有谁能想到居然会是以一方大佬天真束手而告终呢。 这些人的表现无不印证着现实是个草台班子的事实。 而此刻,在苏曜进入“游戏”以来,他头一次在心里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不过也仅仅只是个种子,毕竟高自由度的游戏总会给玩家各种搞事的空间,而喷策划这种事情那他简直不要太熟练。 再一次的在心里默念策划快给美工和程序磕头后,苏曜便将心思转向了最后的任务上。 作为这场大战的落幕,他还有最关键的战利品没有收获。 杀人不摸尸,这人我不就白杀了吗? “还有最少600人的辎重运奴队,把他们搞完收工!” 嘴里吃着手下们不知从哪整出来的不知名糊糊,苏曜现在已经非常想要一顿现代大餐了。 ...... 隔日下午,当第一支姗姗来迟的呼衍骏辎重队带着300骑手,牵着数千名奴隶,赶到向阳道入口时,他们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眼。 “这是...发生了什么?” 那是一座由他们数百个同胞头颅铸就的小丘,其名曰——京观。 三位百骑长聚在一起,咽着口水只看了一眼便找到了苏曜亲切插杆标记出的呼衍骏与卜野的头颅: “千,千骑长!那是呼衍骏千骑长!” “天呐,还有卜野千骑长,这怎么可能?!” “完了完了,斥候队没信的时候我就知道不妙了,现在该怎么办!” 他们一路前出的斥候都没有回信,便已预感不妙,但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此刻一股深深的寒意慢慢从他们脊髓爬上了脑门。 己方主力全灭了! 那他们岂不是...... “危,危险...快,快走!”百骑长牙齿发颤的大喊。 虽然他不知道该去哪,但是这里显然危机四伏。 果然,他头还没抬起来,就听到远方一声大喊: “杂鱼哪里走!” 咻咻—— 又是一箭双杀。 最后心幸存的百骑长嘴唇颤抖的抬头,山丘上,打头的苏曜领着20骑直扑而下。 “敌袭——” 话音刚落,他的眉心便被利箭洞穿,这些衣着醒目的百骑长瞬间就被苏曜挨个点名全灭。 “跑,快跑啊!” “投降,我投降!” 京观在前,首领阵亡在后,这些骑射手的士气瞬间崩溃。 虽然眼前只有这么20骑,但朴实的直觉告诉他们,若没有千军万马,怎可将那上千之众的主力团灭? 那岂是他们这点人可以抗衡的么? 本能的驱使下,他们或者跪地投降,或拍马开溜,而对此,苏曜的选择是: “杀,一个都不能放走!” 早已扎好口袋的苏曜自然不会放过他们。 悠扬的号角声中,另一侧又20骑杀出,由成廉与金方严带领。 他们边射边冲,与苏曜这一侧的20骑形成夹击,截断胡骑后路,在咻咻的箭雨中将他们驱赶入逼仄的向阳道内。 而那里,在早已设好的路障前,所有逃亡的胡骑都被顺利的一网打尽。 “快,按照之前安排,速度清理现场,还有下一场戏要赶呢!”苏曜看了眼地图上的信息,挥着到刀下令。 得胜的众人一边解救人员,一边指挥被虏获的百姓帮助清扫现场,又半个多时辰后,卜野部的辎重队也被苏曜如法炮制的打掉,至此,这留滞太原郡的三个千骑队终于全军覆没。 拦截任务,大成功! 战后,听着王凌颤抖的汇报,苏曜乐的合不拢嘴。 40人出击,一人未死,杀二百余,俘三百余人。 最关键的是这三波千骑队所有的缴获全部都被他截了回来,不说那些大车大车的粮食和财物,光小怪们爆的战马就有一千六百多匹,软甲弯刀箭矢更是不计其数。 如果不考虑人员问题,为他武装一支近千人的大军都没有问题! 什么是一波肥啊,这就是了! 而相比于只是乐的合不拢嘴的苏曜,王凌和成廉等人则完全是一副如在梦中的表情: “做到了,天呐,我们真的做到了……” “只靠80多人,拿下了城塞,还全灭了所有胡贼……” “甚至不用等到张从事出马,只靠我们自己就做到了……” “这个不可能的任务,实现了……” 金方严拍了拍两人的肩膀,早已在石峡中经历过一次震撼的他显然比其他人有了更强的抗性: “我提醒一下,这个不可能的任务,以金某看那怕是九成九都是你们那位离谱的上官完成的,还请各位注意情绪,不要膨胀。” 不管是出于恐惧也好,敬畏也罢,金方严现在已经完全摆正了位置。 而听了他的这句话,其他人的脸色也不由得汗颜。 “无须如此” 注意到这里的苏曜走来,拉起成廉和王凌的手,高高举起,装模作样道: “我等是一支军队,是一个整体,是不分你我的兄弟! 尔等的荣耀便是吾之荣耀,吾之荣耀也自当于诸君同在! 为胜利欢呼吧! 胜利属于我们!” “噢噢噢噢喔喔!” “屯长万胜!” “屯长万胜!” “你们这还喊屯长呢,以张某看,这是马上就该喊将军了呀!” 不知何时出现的张杨,被宋宪和侯成簇拥着一脸笑眯眯的鼓掌。 第47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 称苏曜为将军? 张杨为何有此一说? 这就不得不提到大汉帝国独特的军功封爵制度了。 汉承秦制,以武立国,首重军功,在大秦帝国的军功爵制度上又进一步完善发展,有一整套严格等级制度的二十等封爵标准。 虽然现今皇帝陛下大开卖官鬻爵之路,只要有钱连三公都能买,但以军功封爵依然是最具含金量的一条路。 其中除了先登,陷阵,斩将,夺旗四大军功外,最基础的便是人头记功法。 不过这里的人头也会根据所战敌军的强弱有不同标准,像同样数量的普通农民军或南方蛮夷的人头就远远不如北方羌胡的脑袋有价值。 兵士打仗,以士伍、公卒起,一战斩首一级,赐千钱,斩首二级晋爵一级,斩首五级晋爵二级,斩首八级晋爵三级,以此标准的进爵不得超过四等不更爵。 而只有达到四等的不更爵,才方有担任屯长的资格。 这也正是在初见苏曜后,张杨直接将苏曜拔为屯长的缘故。 这并非是他个人的独断专行,而是苏曜有实打实的人头战绩保底,苏曜当的起这个职位。 而等到了四等不更爵,担任屯长后,就要以团战集体斩首记功。 屯长野战需累计斩首17级以上,晋爵一级为五等大夫。 大夫可任百将、野战需斩首33级以上,晋爵一级为六等官大夫。 官大夫可担任500人的官长,再野战斩首150级以上,晋爵一级为七等公大夫。 公大夫就可任千人将了,再野战需斩首300级以上,晋爵一级为八等公乘。 公乘可担任曲军侯、野战再斩首600级以上,晋爵一级为九等五大夫。 五大夫可担任司马,像军侯与司马职领兵数量则根据派遣需要定额1000-5000人不等。 同时八九等的公乘和五大夫职也即可以在地方担任县令,像是大名鼎鼎的刘备刘玄德,就将在几年后才会因屡立战功而达到这一等级受领平原县令。 至此再往上,又需要再阵斩千人以上,方可向十等左庶长晋爵。 而到了左庶长,那就不是地方首长能够裁定的功勋了,需报请中央裁定,因为到这一级后,便触及了大汉最关键的比两千石门槛。 比两千石意味着什么? 这可以说是阶级的分水岭,像是著名中常侍,各位中郎将,骑都尉以及各号校尉都在这个等级。 在军中达到了比两千石,那就说明你已经不再是個兵了,而是可独当一面的将! 苏曜此战仅以战役人头俘获计,就可直接一步晋升到九等五大夫,就更别说还有先登斩将陷城等功了,这便是张杨笑称苏曜可当将军的原因。 真是少年英雄啊。 张杨的心情太复杂了。 既有喜悦羡慕又有嫉妒失落。 等等,他为什么不感到震撼,反而嫉妒失落呢? 答曰张扬已经震撼过了…… 这就不得不提他紧赶慢赶求来的500骑援军了。 一路狂奔赶来的他们,在今天早上正好撞到了三百多胡骑。 他们正是在昨夜被苏曜杀破了胆,向阳道石峡一战中死里逃生的溃兵。 也正是从这些仓皇北逃的溃兵口中,张扬知道自己怕是又要错过战功了…… 现在一来看,果不其然,真的就完全错过了这场战役。 要知道他张杨并非军职,而是刺史府属官。 这次战役虽然他有一定从旁调度的功劳,但若没有足够人头分量,真正能分多少功劳还要看新使君发话。 一个搞不好,他就要对这个仅认识几天的少年称将军了,想他戎马边关近四十载,也不过一四百石的武猛从事,对比之下自然一时难以平衡: 什么是一步登天?眼前这位少年便是真正的一步登天啊! 在张杨的印象里,如此一步登天,不过弱冠的少年,他只认识一个,那即是大名鼎鼎的骠姚校尉霍去病。 但是他们二人还不一样,霍校尉是以外戚身份,先封校尉,后立军功,而眼前这位苏少年却是先拿下军功。 完成了如此不可能的任务,几乎全歼了三千骑啊! 而现在张杨甚至没在苏曜身上看到有任何伤痕!何等可怕,此为人力乎? 虽然知道此子未来不可限量,但是…… 张杨摇了摇头,将些许的负面情绪甩出,他到底还是感激欣喜更多一些。 毕竟这场大胜,解除了他最大的危机和担忧,不但匈奴人在太原的势力被彻底扫清,而有此战绩在身,想来他张杨在新使君那里说话也会更有分量。 张扬复杂的心思且不再废话,这边众将官见他到来也是颇为欣喜,迎接之后看天色已晚便就地扎营,以缴获物资办起了一场相当盛大的庆功宴。 而正所谓有人欢喜有人忧。 不,这会儿正在忧愁的还并不是那个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安排在太原郡三个千骑队被全灭了的休屠王。 而是驻地在大汉并州的另一位首长,使匈奴中郎将——王柔。 使匈奴中郎将,简单来说就是类似后世大唐西域都护府或者大清黑龙江将军,伊犁将军一样的大佬。 具体来说那便是屯兵于西河单于王庭旁的美稷,拥节,秩比二千石,负责处理匈奴事物,监护南单于等。 其在极盛时一度拥有可督幽、并、凉三州及度辽、乌桓二营的实权,位在度辽将军和乌桓校尉之上。 说一句那时的它是大汉中央以外最大的军事长官,掌万乘之军毫不为过。 在其节制下,不但南匈奴的单于在其威压下要客居并州汉地,长期遭到使匈奴中郎将的严密监视,还要遣子入质,甚至单于的继承与确立都被严重干涉。 比如最近的两次,一是在先帝时,中郎将张奂就曾自作主张,仅凭个人喜好就以莫须有的罪名扣押了南单于居车儿并要求改立左谷蠡王。 二是就是眼下往前正好十年前的光和元年,南单于死,其子呼征单于继立,结果不出一年,呼征单于便又因得罪了中郎将张修便被其所杀,时任右贤王也就是现今的羌渠单于则被张修新立。 这就是大汉使匈奴中郎将的辉煌往事。 但是往事终归往事啊。 其时过境迁,仅仅十年后…… 就正在苏曜与张扬分道扬镳,开始在战后各种加速时间,处理内政,清理“支线”,在心里默念再来一回合就下线的同期。 这位出身晋阳王氏的将军居然正在幽州代郡太守府的池塘边嗷嗷大喊: “莫挨老夫,都闪开,让我去死,让我去死啊!” 第48章 战火,跨州连郡 “大哥,你别想不开啊” 代郡太守王泽摇着蒲扇,看着眼前的闹剧。 那位年逾半百的老大哥正满脸潮红的站在池塘边,拿个酒葫芦伸着脖子,与身边两个家丁保持若即若离的范围,做势欲要跳水。 “要想不开,你也别在我这啊。” “混账——那刘虞欺我就也就罢了,你可是老夫亲弟啊,竟也这般轻辱于我! 老夫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去,不如死去啊!” 虽然嘴上这么喊,但是王柔身上动作却轻之又轻,瞪着眼睛直瞅那两个家丁 “我要跳了,莫挨老夫,我要跳了!” 实在是扛不住那殷切的眼光,两位家丁终于咬牙一拥而上,把王柔抱了下来。 “大哥,咱们兄弟几十年了,您跟我这演有什么用啊。” 王泽翻了個白眼 “那刘伯安虽然是领了皇命来平叛,但不过也就一地方长官嘛,你又何必怕他,他叫你去,你去就是了。” “明知故问,伱还说我演?你这是让我去送死啊!” 王柔一吹胡子,拍案道 “俗话说得好,得志猫儿凶过虎,落毛凤凰不如鸡。 他刘虞如今圣眷正隆且坐拥幽州雄兵是不是个猛虎暂且两说。 可为兄我现在一光杆司令,那妥妥的鸡都不如啊,你叫我去见他? 他若以失期之罪问我皇帝指派的匈奴兵现在何处时,你叫我如何回复啊?” 要问王柔堂堂一使匈奴中郎将为何要藏在代郡弟弟的官邸,还十分惧怕幽州牧刘虞,那就要说回到黄巾乱后幽州一场以张纯张举为首者发动的叛乱了。 具体事由这里先暂且不谈,就在之前这愈演愈烈的叛乱让朝廷不满,任命刘虞担当幽州牧总理全局后,王柔同时也接到了诏命,要其征调匈奴部将前来协助。 等等,这里可能就有聪明人就要发现不对了。 为什么职权上应该被使匈奴中郎将监督的幽州长官,会反过来指挥老上级呢? 除了刘虞皇室宗亲,声威卓著的因素外,最大的缘故还是黄巾之乱后地方州牧权力的扩张,这回来的刘虞已经不是普通的地方长官了,而是堂堂州牧! 正是在今年不久前,官列九卿之首太常的刘焉上书朝廷,认为刺史、太守行贿买官,盘剥百姓,招致众叛亲离。 应该挑选那些清廉的朝中要员去担任地方州郡长官,大封州牧借以镇守安定天下。而他们这些皇室宗亲更应该为此出力,还自请交趾牧以为表率。 话说的很好听,但实际上这样的政策却是将地方的财权军权人事权通通集合于一人,如此的州牧们俨然已有藩镇之势。 刘焉自己更是一清二楚,这不,在后来侍中广汉董扶悄悄告诉他益州有天子气后,他马上又要改换益州去了。 那么说回正题,这波州牧大派送的结果就是,对于手下没几个兵的上级领导来说,想让这些地方老大再像过去一样俯首帖耳那自然是难上加难。 是的,名气甚大的使匈奴中郎将实际上没几个亲兵,他在黄河草原边上的驻地美稷屯田不过只能支撑数百人,能够呼风唤雨靠的正是中央权威赋予他的督率指挥之责,以及他能直接影响的匈奴佣兵。 没错,地方指挥不动他还有匈奴人可以控制,这也是朝廷没有干脆撤了这个职务,而是着他调匈奴部前来支援的缘故。 可大概这就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破又遇顶头风的倒霉宿命吧。 就在王柔从老单于那调来于夫罗所部三千人过来幽州还没多久,就传来了南匈奴王庭贵族发起叛乱,勾结早先就已叛乱的休屠各部,兵围美稷谋立新王等一连串的噩耗。 他虽然已经做足了信息管制,但是不知何时这个消息还是在之前传到了右贤王于夫罗的耳中。 然后那可恨的于夫罗竟然趁刘虞派遣他们换防驻地的当口,把他王柔绑了扔在路边,趁夜叛逃了。 要不是第二天行商路过救下了他,他王柔就要成后汉第一个因被手下匈奴兵遗弃,饿死道旁的使匈奴中郎将了! “完了,全完了啊!” 王柔双手按着脸,仰面哀嚎 “上回老夫还有兵时,刘虞那匹夫就敢让一织席贩履之辈与我同列。 这回老夫把部下丢个精光,他怕不是要斩我祭旗啊!” “织席贩履?” 王泽愣了愣,虽然不知道这位大哥在气谁,不过还是宽慰道 “以弟之见,那刘伯安并非如此冷酷无情之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 “可你就是在弟这里躲着,也没法把那于夫罗找回来啊。” “所以...你还是让我死了吧!!!” 带的兵没了,不敢去找刘虞,驻地也没了,更不敢去见皇帝。 他王柔真是前后左右都是死路,无路可走了,绝望! “不至于,不至于” 王泽一把拉住又佯作要跳的大哥 “弟有一计,可安大哥之心。” “哦?计将安出啊?” “此计名曰藏,不过并非藏在愚弟这里,而是回去那晋阳。” “晋阳?你敢撵我回家?!” 看着大哥快要打人的样子,王泽慢慢解释。 原来他今日已经接到了京中发回的朝廷邸报,新任并州刺史丁原已完成述职,不日即会前往并州赴任。 “那并州乱的一塌糊涂,朝廷显然暂时想不起大哥的事情,而这刘伯安与弟私交尚可,只要朝廷没有令旨,想来也不会为此为难大哥。” “这,朝廷真能想不起我?”王柔有点不敢信。 “大哥久在关外,怕是对当今天下有多乱还不甚清楚吧” 王泽摇扇说道 “除了幽州的叛乱,还有愈演愈烈的西凉之乱,那韩遂和马腾联军,攻掠三辅(长安周边),围攻陈仓,左将军皇甫嵩与前将军董卓虽是去救了,但还不知结果如何。 最后就是这并州的刺史张懿又被匈奴休屠各胡的叛军斩杀,并州军团几乎一朝尽丧,朝廷加急派了新刺史丁原前去收拾乱局,全程没有提到过一点您的名字,大哥可安心了吧?” 听了弟弟的话,王柔脸上是青一阵,白一阵。 朝廷想不起他那当然是极好的,性命无忧嘛。 但是他堂堂大汉北边督帅,如今落得个被遗忘的结果,这感觉还不如杀了他呢,这说明什么,这不就朝廷就没对他抱什么期待嘛,可恨。 不过再一想,凉州,并州,幽州,这跨州连郡的战火是从大汉的西北烧到东北,北方边境无一处有安宁之地啊,天下局势危如累卵,岌岌可危,还能指望他这光杆司令有什么作用吗? 第49章 奇功? “这丁原又是何人啊?” 王柔叹了口气,探问起来,对于这个要来他家里上任的同僚,他以前竟完全没听过这个名字。 “丁原,泰山郡南城县(今山东)人。 原仅区区一县吏,不知走哪里的关系,竟然一步登了天,得大将军赏识,转任并州刺史。” “大将军的人?”王柔皱眉,大将军与宦官们的矛盾,他远在关外都有所耳闻,这突然空降了个大将军的亲信过来,他还真把不准这脉了。 “是的,不过这可是好事一件。 这丁原在我并州毫无根基,若想有所建树,必要有求于我王家。 大哥回家之后可趁机与其结交,他若治的好并州,能平了此番匈奴之乱,那自然皆大欢喜,大哥从中也出力功过相抵想来前途无碍。 他若治不好并州,再有问题也与大哥无干,你就安坐家中,谁又奈得你何呢?” “你觉得他能治好并州?”王柔一脸狐疑。 他可不是热血小年轻,会相信空降一個长官就能治好并州了,那要多天真才行? 果然,王泽摇头 “不,这大汉朝怕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治了,所以大哥真正应该做的就是回到家里,广聚族丁,筑堡结寨,以应乱世之变啊,现在这无兵无权的官,不当也罢了。” 遇事不决,弃官而走的现象在后汉末年已蔚然成风,家底深厚的世家们在这时比起官场上一时的地位,更多的开始选择回归地方,筑堡结寨,以家族为重,未雨绸缪力图渡过乱世危局。 “也罢,那老夫便先回晋阳去吧。” “遵上意,某不回晋阳,恐要在这里叨扰郡守一阵了。” 河内太守府。 河内太守王匡,并州刺史丁原与流落此地的前豫州刺史王允,三人正相对而坐。 原来丁原此行赴任前便已得到受命,令他在河内屯兵,提防西侧祸乱河东郡的白波军,拱卫京师防止其南下。 于是在来到河内后,他率先拜会了此地太守。 “丁使君放心,既然是大将军的吩咐,在下定会全力配合使君在此的任务” 王匡满口应道: “不过在下听说白波军号十万之众,不知使君此来领多少兵呢?” 此言一出,丁原那是老脸一赤啊,顿了半晌终于憋出来一句 “五百。” “什么?!” 这下子不但王匡震惊了,连王允端杯的手都抖了一下: “五百?就这点人,建阳(丁原字)真是接了个烫手的山芋啊。” 丁原岂能不知呢?但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朝廷若是还有兵可用,那也不至于让各地州郡募兵自保嘛,不过丁原倒也不绝望: “某已下令并州九郡,每郡再抽500兵员,只待太原胡乱退去,道路通畅后便来此集合。 届时某便有5000人之众,只要王郡守这里再容某募上些兵,想来纵使进取不足,守成也是绰绰有余。 完成朝廷的任务是无妨的。” “丁使君的人数怕是要打上些折扣了。” 王允递上了一些书信: “这里是来自太原的信报,其中西河,上郡已陷胡手,朔方五原也均有敌情来报,有能力响应使君的怕是只剩五郡了。” “这...并州局势竟已糜烂至此了吗。” 丁原握紧拳头,他知道并州难,但是这比他前日述职时的信息要糟糕了数倍。 “不过也不是没有好消息的” 王允拱手慢慢地说 “太原胡乱业已平定,王某这里还要恭喜建阳,发掘了一位了不得的少年英雄啊。” “少年英雄?” 丁原愣了一下,马上懂了。 这是王允在向他举荐人选呢。 也是嘛,他丁原刚刚上任,谁都不认识,发掘了个什么,想来定是这王家族中子弟。 自己以寒门之身任并州刺史,虽然暂时不准备去太原,但本地这些望族的面子却不能不给的。 哎,只是没想到这清名远播的王子师在这种事情上也不能免俗啊: “不知是哪位王家少年?子师但说无妨,某这便着人将其调来刺史府。” 王允呵呵一笑: “建阳误会了,此人并非我族中子侄,而是我祁县一少年,现在并州军任屯长” 是的,在苏曜不知道的时候,他的黑户问题在给他造成困扰前,就被自然而然的解决掉了。 现在苏曜成为了根正苗红的祁县良家子,这就是世家们的力量。 “并州军屯长?” 丁原又接过王允递来的文书,扫了一眼便惊呼: “嚯,这是你祁县王家和乡郡三老一同保举?苏曜,弱冠之年?这小子好大的面子啊。” “并非他面子大” 王允摇了摇头,神色复杂 “盖因此子战功卓绝,所行所为,非常人能为也。” “使君好高的评价” 王匡都好奇了 “一个屯长,还能做到哪去?” 是啊,一个屯长,满编不过50,他能在这胡乱中做得什么? 要知道这王允王子师,那可并非常人啊,别看他现在被去官免职,但那正是因为此人一身傲骨,宁可赌上仕途命运,也要与阉党作对才有此结果。 在此之前他可是正儿八经从并州基层做起,一直干到中央又在黄巾之乱时临危受命,被选任豫州刺史,亲自披挂上阵平定了豫州黄巾军的狠人。 这样的人,那可是平素里软话都难见他说一句的主,现在对这个什么小屯长评价这么高? 丁原听得那真是面色狐疑。 “具体的建阳还是自己看吧” 王允将最后的资料送上后便闭目不语。 若不是他再三确认了那字迹确实是族兄无意,他定将这份举荐当做无稽之谈的妄语。 天下怎可能有如此离谱的事情。 “八十余人飞夺黄芦堡?!” “不足一屯之兵聚歼了三千胡骑?!” “以一己之力集斩将、夺旗、破阵、先登、陷城之功?!” “王子师!你可敢为这文牍上的内容保名?!” 保名,即是为其担保的意思。 看过文牍后丁原是面色潮红,而王匡则捂唇不语,这要不是王允亲自送来的,他们定会将这当做一个不怎么好笑的故事。 但便是如此,让他们相信如此离谱的事情,那也是千难万难。 那王允敢为其担保吗? 答案当然是不,没有亲眼所见,他怎么可能会为这种事情担上自己的名誉。 “若允族兄所言不差,想来就这两日,你刺史府的请功书和具体战报应该就要到了,是真是假,届时建阳一看便知。” 见皮球又踢回自己这里,丁原只好郑重的表示会尽快核实情况,勘验战功。 “若这姓苏的小子真有此奇功,丁某定全力向朝廷保举,这可是我大汉当下不可多得的奇才啊!” 当然他没说的就是,如果此事为假,那怕是一桩最大的丑闻了,他可不得不慎重处置。 第50章 扩军 “先南还是先北,这是个问题。” 清晨。 做完活动任务,目前被“卡主线”,过了一段相对和平时间的苏曜已经开始忍不住考虑要主动出击,从哪下手的问题了。 所谓北就是太原西北吕梁山外的匈奴人,而南自然是太原西南盘踞河东与太原边境的白波军。 但目前以他这将近300人的部队规模来看,两方不管哪一个都不是他能推得动的,这需要他思考一个详尽的攻略。 等等,将近300人的部队? 是的,战后这些时日的休整,苏曜的部队规模得到了巨大扩容。 从不满一屯编制的区区十骑,一口气扩充到严重超编的接近三百之数。 这就是战场上胜利带来巨大好处了。 首先就是王家老里正。 这位王允的族兄在得知苏曜获得了惊人的大胜后立刻抖擞精神,发动全族力量,在祁县东拼西凑给他拉满了200人的壮丁: “恩公此番立下奇功,拜将封侯指日可待,若手下无兵如何服众? 这是老夫特意动员的我王家族丁家兵,他们感念恩公之德,特来投效,以充将军部曲。” 拜将封侯? 对于npc的客套话,苏曜听听也就算了。 毕竟在真三世界达到拜将封侯的程度游戏进程就接近中晚期了。 他这才刚玩,也就做了波新手任务和活动,哪有那么快嘛。 不过想归想,这送上门来的任务奖励他当然是果断笑纳了。 他哪里知道呢,对于地处太原边郡的祁县王家来说,他们可比不得那些中原大族,这次又逢大难,动员这百多人参军已是极限中的极限。 也因此老村长在奉上兵员后又再次跟苏曜提出年岁不小,该成家立业的事情。 对此苏曜的回复却只有一句话 “匈奴未灭,何以成家?” 这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名言把王家老里长堵的是无话可说,顿了顿,他才又想了個法子 “既如此,在恩公成家之前,便先让红儿带几个奴婢过去服侍日用吧,不能丢了身份。” 对这件事苏曜倒不会拒绝,不过他很困惑 “可是我没有家呀,哪里能安置呢。” 是的,真三世界不管是进行成亲还是纳妾收婢,首先你必须要有一座宅子才行。 只有购宅后解锁了家园系统才能进行那些操作。 而购置宅邸可是笔不小的支出,除了一次性费用外,还有定期的维护费,宅邸内的仆役婢女都是要花钱去养的。 苏曜现在虽然已经通过缴获有了不少钱,但招兵养兵都是要花大钱的,更何况还有未来招募的其他特殊npc。 他可不想把钱浪费到家园和养奴婢身上,毕竟真三世界是一个号称12+的游戏,又不能涩涩,属实没有必要。 苏曜早已决定要把每一分钱都用在提升实力上。 “对此恩公大可不必多虑” 老里长捋着胡子 “你是咱们祁县王家永远的贵人,咱们家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 “什么?不但在坞堡内送我座宅子,而且奴婢费用什么的全不用我出?” 苏曜震惊了,还有这种好事? 莫非这隐藏任务得了sss级评级? 才一下给解锁了这么多功能。 苏曜这边震惊,那边王家老里长却悄悄翻了个白眼,搞不懂这位离谱少年的价值观。 明明他搞的那两百个兵才是价值最重的,苏曜接受了却眼睛都不眨一下,仿佛理所当然。 而现在无非划出一个宅子,拨出几个婢女过去帮忙,他王家基本上什么都没付出,苏曜却是欣喜若狂,好像捡了天大的便宜。 真是奇哉怪也。 撇开两人之后一如既往不在一条线上的交流不谈。 苏曜既在老村长这里顺利的收获了200新兵,扩充了实力。 又解锁家园系统获得了一座新家,和含红儿在内的3位婢女。 而后他便又通过金方言,成功招募了63位俘虏,获得了一支招之能战的匈奴骑射手。 最后就是在张扬那边的同为汉军系统下的本地调度了。 宋宪和侯成两个十人队,加上已有的成廉部,他的并州精锐汉军也扩大到了24人。 这支共计287人的部队,便是苏曜现在手下可支配的全部武装力量。 队伍扩大了,可他的部队精锐度却从三颗金星的满精锐强军变成了一颗星星的普通队伍,这全是因为…… “向右看齐——” 随着成廉一声口号,兵士们乱糟糟的动起来,竟有近半数人不分左右! 这都做不好,那就更别说擂鼓则进,鸣金则退了等等。 这些人上了战场,一旦接敌,能端好武器,不戳自家队友都算谢天谢地了。 苏曜仰脸望天,知道这就是零经验的农民兵,他们想形成战力怕是还需要相当一阵时间。 好在他也不需要这些人多能打,能站姿整齐,摆好架势,看起来像一支精锐,能唬的住人就行。 打杀冲阵这种事,还是交给自己和精锐的骑兵部队来做吧。 也因此在他发现这个问题后,马上尝试插手,尝试把之前军训受的那番罪来了波活学活用,过了把教官瘾。 虽然不能保证有什么战斗力,但论军姿这一块,他保证全世界没有哪个npc能比他教的更好。 于是苏曜就将这200名农兵的定位设定完毕,只要保证他们能出场不溃,再打个顺风仗,帮着收收人头然后捡个漏就行。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这些人提高了苏曜整体军队的载重能力,可以拉更多货了! 是的,负重对他来说才是最关键的。 毕竟大型战役的缴获就不能全凭上官心思了。 按汉律,虽然是谁抢到的战利品就归谁,但人不能占着茅坑不拉屎,带不走的都要交公。 对于兵士们,一仗打完身上装得鼓鼓囊囊是常态,但将官的掠夺收获就全看本队载重了。 除了具有优先挑选权外,你能拿走的才是自己的。 也因此上回大战后苏曜才发现自己吃了个暗亏,被系统回收了大部分收获。 【你的背包已满】 【已超过了队伍的极限负载】 【请扩大你的仓库空间】 【......】 战后这耳边这些系统提示有多闹心,那之后在苏曜发现他的新家拓展了他的库存容量后,他的开心溢于言表也就可以理解了。 不过还好,虽然相当部分的收获最终都无法带走,不过军需类物资包括马匹都被他据理力争下,争取到了大部分变卖收益…… 是的,变卖! 就拿最珍贵的马来说,因为他既没有马场,也没有马夫,根本不具备养马条件,若是强行保留,那最终的结局就是大量的非战斗马匹损耗。 而一介屯长最多50人编制配置根本不可能让他保留一千多匹战马。 于是最终除了张扬为他保留的300匹外,剩下全部被刺史府折价回收了。 “贤弟放心,这些马我会让马厩好好喂养,若是未来贤弟麾下有更多骑士,那肯定是优先配给于伱的。” 所以这保留下来的300匹马就正是多亏了苏曜现在提高了部队规模才得以实现的。 然而只靠这不满300的兵员,不管是南边的号十万的白波军,还是北边同样号称有十万控弦的匈奴人,显然都非常困难。 招兵买马需要时间,训练部队更需要时间,但时间,是否会站在苏曜这一边呢? “苏屯长,得刺史令,全军限期移师晋阳暂驻,张从事着你部尽快准备,明日拔营。” 第51章 貂蝉是谁 移师晋阳。 这是晋阳刺史府传达来的丁原调令。 并州各地动员的部队将在这里集结,而后南下河内屯驻。 虽然此刻的苏曜还不知道具体的后续,但得益于对背景和大事件的了解,苏曜能够把握下来主线的脉络。 “恩公恩公,是你吗?” 深夜,一如既往的从窗户翻入房间后,苏曜迎面就见到一个小小只的翠绿身影,踩着小碎步哒哒哒的冲过来。 “嗯?” 这个梳着双平髻,一身翠绿仕女服的女孩当然是红儿。 自从领取了这个房间的奖励后,红儿就带着2個婢女入住了进来,很快就把杂乱的房间收拾的井井有条。 也正是直到这时苏曜才明白,果然厂家不会白设计一个建模这么精致的npc。 原来这个汉服萝莉是用来当家园管家的! 对于这样的设计,他当然满意极了。 毕竟上次庆功宴上的舞会,若说他没被红儿妙曼的舞姿和精致的妆容惊艳到,那就有些自欺欺人了。 有这么个让人眼前一亮的小萝莉放在家里,苏曜随便找个房间或者地铺倒头就睡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有什么事吗?” 苏曜叹了口气,揉了揉红儿的脑袋,虽然现在的她已不复当夜的惊艳,但正所谓天生丽质难自弃。 纵使素面朝天,衣着淳朴,红儿依然气质难掩,即便是苏曜也下意识的放轻了语气。 这大抵就是人们说的,颜值即是正义,可爱即是真理吧。 美丽的人总是会得到更多的优待,哪怕苏曜知道这只是一串数据,是程序化的ai,但在女孩殷殷的目光下,他还是动摇了一瞬。 甚至让苏曜本来蒙在心头的那道可怕阴影都仿佛被驱散了一些。 “奴婢听家主说恩公可是要去晋阳?” “嗯,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走” 苏曜顿了下,又看了两眼欲言又止的红儿: “有什么困扰的事需要帮助吗?” 困扰的事?帮助? 红儿脑海中一下冒出来好多好多。 比如请好好走路,至少在咱们家里不要乱跑。 比如窗户是用来通风采光的,不是用来让您跳的。 还有家里的东西要分类,食材要放厨房,衣服要挂进柜子,那个箱子真的不能什么东西都往里装。 还有吃饭不要那么快,战场回来要记得洗澡,睡觉前请把衣服脱掉。 还有男女授受不亲,说话的时候请保持距离好好看着我,不要东张西望,更不要没事总摸我的头。 还有,还有…… 千言万语在心头,但是说出的话却变成了一个她始料未及的 “貂蝉…是谁呀” “啊?” 一个最少还有两年才能登场的角色名字,怎么在这里又冒出来了? 是的,酒量一般的苏曜,根本不记得之前那场宴席上他自己说了点什么。 于是他狐疑的问 “貂蝉怎么了吗?” “……” 红儿背着手目光闪躲,轻咬下唇。 苏曜哪里知道呢,那一夜,他辗转反侧的异态深深的刻在了红儿心里,就像种下了一颗种子,日夜都在发芽。 毕竟那一夜的红儿精心打扮,骄傲满满,却不但没得到意中人一丝赞许,反而却看他为别的女人如此失态。 这对于任何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来说都是一个莫大的打击。 从那一夜起,红儿就再也忘不了貂蝉这个名字了: “能让恩公这样的大英雄都辗转反侧的女人,一定很美吧。” “那倒是。” 华夏古典四大美女之一,三国时代第一美人,那岂是浪得虚名之辈? “恩公看来是…很中意貂蝉了” 红儿背后的手绞的紧紧地 “不知奴婢有没有机会能见到她……” 苏曜顿了顿,这是在为新角色预热还是…… “放心你一定会见到的” 苏曜故作腔调的宣言 “貂蝉肯定会成为我的女人。” “…这样啊” 红儿低着头,拉着苏曜的衣袖 “奴婢服侍恩公更衣” 难得的,苏曜老老实实的看完了更衣动画后方才上床入眠,然而这一夜他却睡的并不踏实。 次日,兵士们有序的拔营,装车补给辎重,并与这些日子来结下友谊的村民们相互告别。 “张从事,恩公还有吕长官。 老夫代表王家村及周边的老少乡亲们,谢过诸位在此次危难中的帮助。 以后若有什么用的上咱们的地方,只管言说便是” 老里长向众人拱手弯腰道。 “里长言重了,保家卫国本就是我等汉军职责,......” 与王家里长一番公式化的客套后,张杨来到自己的战马前取出功劳簿,看了几眼后喟然一叹。 没想到丁使君竟然不来太原,而是屯兵河内,他的请功书也不知送达没有。 不过能做的事他们都已经做完了,下来的命运就取决于新任刺使的态度了。 不得不说,即便是对张扬而言,这种时刻也难免忐忑。 毕竟除了苏曜一骑绝尘的表现外,他和吕布等人在这次危机中所做的并不多。 不,他张扬还能捞点领导调度有方,但吕布的功绩却着实有点让人不忍卒读了…… 但是这能怪谁呢,吕布自己没搞清楚敌我情况,冲上去邀战,打输了不说还差点被人抹了脖子,全程伤缺了后续几场大战,他张扬想关照几笔都不知道从何去做。 这一切吕布当然也很清楚,在看到正对功劳簿叹气的张扬时,吕布便吩咐手下两句让他们自己干活,然后上前拍了拍张杨的肩膀,笑说 “此番激战我军酣畅大胜,所获颇丰,稚叔何必庸人自扰,暗自叹息呢。” 张扬顿了顿,还是实话实说道 “我为奉先不值啊。” “无须如此,我吕奉先在这边郡当了十几年大兵了,不在乎这一时一刻” 吕布说的豪气,可眼中还是有道黯然一闪而过,他强打精神道 “只要不脱了在下这身战袍,收了我这柄长戟,那我便会挥戟到最后一刻,无人可挡!” “话虽如此,可奉先也当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眼下的机会不抓紧,一旦错失良机,那怕是又多蹉跎几年时光啊。” 张杨还有句话没有说,那便是你吕布还能有几年可以耗啊。 33岁的吕布可以说是把男人一生最好也最能打的时光都交给了并州这片土地。 他勇敢,忠诚,武勇更是...仅次于苏曜,最关键的还是吕布与他张扬曾同生共死,一同跨过了那场令人绝望的危机,难道不值得一个更好的未来吗? 张杨的眉毛皱成了麻花,这时突然 “什么什么?你们需要军功吗?” 苏曜一下跳上了张杨背后承载辎重的马车,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跟我去刷啊,我发现了个好地方。” “什么?!” 第52章 白波军 并州永远不缺敌人,这片地图的野怪对苏曜来说仿佛根本刷之不完。 这不,在近日处理支线任务,与吕布等人一行护送日前解救的平民回村,捎带清剿各地流浪匈奴残兵与趁火打劫的山贼土匪们时,苏曜就发现了又一伙新“怪物”的踪迹。 “你说竟然是白波贼?” 张杨大惊失色。 比起匈奴人,张杨认为对眼下的他们来说更危险的反而是这些黄巾余党。 匈奴人陷入自身权力斗争,在晋中盆地只会是抢了就走,而这伙黄巾贼那可是不光杀人劫掠,他们还会直接占地为王,彻底摧毁朝廷统治的根基。 像是自黄巾乱起就为祸并州上党郡的黑山黄巾贼就至今一直都未平定。 但要说起危险程度,张杨认为白波贼才是最危险的这一个。 原因无他,上月太原南方,西河起势的这伙叛贼是以汾河边的白波谷为中心,横跨西河与河东两郡。 占据河道和路网枢纽的白波贼扩张速度远超那些藏在太行山中的同行,进可上犯太原下打河东威逼京师,退可切断道路,阻塞河运将并州一分为二,切断南北联系。 这里苏曜若是知道张杨的思考,想来他会赞上一声张杨的眼光。 因为在历史上白波军确实这么做了,而且比张杨想象中做的更好。 其对京都洛阳与西京长安之间咽喉要道的威胁直接导致了董卓火烧洛阳迁都长安的决策,为后汉政权倾覆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不过现在绝大多数人都看不到这一点。 “你是在哪发现他们的?”吕布疑惑。 之前两人曾一同护送难民南归,虽然路线不完全相同,但他却一点都没发现白波贼的迹象啊。 “回来路上偶然发现的,抓了两个俘虏,具体的回来再说吧。” 此乃谎言,实际上苏曜根本就是刻意为之,他优先选择了南方的路线。 在抵达后便分兵两路,自己领精骑沿着汾河一路南下,以探路为名挨个探索沿河村落,强行触发了这個事件。 那苏曜为何如此大费周章? 这实际上是与他接下来要专注于北方的匈奴战略密切相关,他不能容许自己在前方救火的时候,屁股后面被偷了家。 所以在随军回师晋阳之前,他必先打掉南方这伙白波军可能随之而来的北上企图。 是的,以他现在的力量不可能完全剿灭这伙白波贼,但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白波贼成功北上。 不然的话,放任剧情正常推进,晋阳会不会被攻破他不好说,但太原郡南部的这个祁县一定是没了。 虽然新手村的任务可能已经结束,但不管是未来为了继续招募新兵也好,还是为了他获得的新家和小侍婢们,苏曜都绝不可能放任祁县沦陷。 可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对白波军寇暴太原,切断并州南北的具体时间,苏曜并不清楚。 不过他却在蛛丝马迹中发现,这些白波军的兴起与匈奴军的行动不能说毫无关系,只能说密切相关,甚至仿佛双方打出了一套默契的组合拳。 由匈奴人来摧毁破坏并州的军事与政治力量,而后白波军迅速跟进接管残局,最终两者默契的以吕梁山脉为界,瓜分并州。 如果照着这个思路去考虑的话,那匈奴兵撤退的同时,很可能就是白波军进兵的时间。 而结果就是,他猜对了。 界休南部的山谷中,白波贼的先锋已然逼近。 ...... “快,动作快,都给老子麻利点!” 艳阳高照,端坐马上的王大眼挥着剑,大呼小叫: “只要赶在姓徐的之前进县城,人人有赏! 最先进城的队伍老子给你们一人发两个老婆!” 看着漫山遍野,嗷嗷急行军的手下们,山贼出身的王大眼暗自点头,心中下了狠劲,这回一定要让白波军各位头目知道,杨奉将军手下的第一大将到底是谁。 只要这回先抢下了县城,他也就算有了根基,拿了那城中物资再裹挟起百姓,他这2000人扩到5000以上完全没有问题,到时候别说区区徐晃,就是杨奉怕也要跟他王大眼平起平坐了吧。 “冲冲冲!冲冲冲!” 越想越激动的王大眼嗷嗷的叫着,仿佛美好的未来触手可得。 然后,他就遭到了迎头一棒槌。 起初,只是白波众兵士们嘹亮号子中的一声小小的不和谐的惊叫。 但很快,这一声惊叫变成一阵尖叫与怒号。 王大眼又惊又怒的望着右侧隔壁山头,右翼的兵士们明显发生了混乱。 “???” “传令兵,快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王大眼很纳闷,右部的曲帅是他从小玩到大的邻居,虽说这行伍带兵不如他在行,但也不至于行军路上走着走着就能走崩了吧。 是的,他压根就没想过任何遇袭的可能,界休这里刚被胡人抢了一遍,汉兵们没死的都龟在了县城,哪里可能有人来袭击他呢? 谁又会来袭击他呢? 还不等他亲兵过去,对面的传令兵就大呼小叫的过来: “老大,不好啦,官兵...官兵和胡人们一起打来啦!” ——“噗!” 王大眼错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这什么情况?陷阱?那帮无耻胡人竟诓骗我等么?! 白波军行动如此迅捷,当然是有匈奴人的信息支持的了,匈奴人需要白波军截断并州南北,白波军需要匈奴人扫荡北方官军,互为屏障,所以两者早在去年休屠各部暴乱时就互相串联了。 所以听闻这个离谱消息的瞬间,王大眼就以为是他们被匈奴人背叛了: “撤,快准备撤退!” 随着主将的动摇,还未接战的中军顿时也变得混乱起来,一时进退失据,前队想后撤,后队还在往前走。 “老大且慢啊!” 直到这时,派去的亲兵才回来: “敌人只有百多人,右部曲将请您发兵支援!” “什么?夺少人?” “百,百多人......”亲兵咽了下口水。 听完王大眼瞪着铜铃般的大眼,怒斥头一个报信的憨憨: “麻蛋,老子砍了你,乱我军心!” “还有你,百多人都要援兵?他右部有足足600人,给老子稳住,都稳住!” “不,老大,这波人不一般啊!” 这时,就在王大眼的面前,右部的大旗倒了...... 紧接着就见乱军中跃出一骑枣红色大马,双手挥舞巨大长戟的将军,他傲立于山尖,手中大戟一挥,面前三四个畏缩的白波兵士皆如麦草般倒下。 如此勇武无双,意气风发之将让习惯了某人身影的不少匈奴骑射手们都忽然一惊。 此人竟非苏曜,而是吕布吕奉先! 第53章 受困 “蚍蜉撼树,真是不自量力。” 斩将夺旗的吕布又挥舞出一戟,三把短矛应声而断,没了武器的杂兵们不由大喊一声调头便跑。 而顺着吕布开辟的道路,又数十名汉兵步骑紧随其后,他们占据山头,立刻便开始居高临下的攻击乱作一团的白波贼。 “奉先威武!” 魏续伸手按住作势又欲冲阵的吕布: “保重身体啊,敌军已乱,剩下交给弟兄们吧。” 吕布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去摸脖颈的纱布,见未出血后才心下稍安,笑道 “这苏小子特地喊咱们一起来攻,我原还道是什么硬茬强敌,没想到都是些山贼农夫,如此不堪一击。” 白波军眼下起事不满两月,兵士除了收拢的山贼盗匪,就是裹挟的平民百姓,装备也很简陋,不但都没什么护甲,甚至还有手持粪叉菜刀的杂兵。 就这些山贼农夫对上他们这全副武装,久经血火考验的精锐,那简直10个都不定能打他们一个。 于是在看到这些人还摆着一字长蛇阵行军的瞬间,吕布便放弃了任何战术准备,冲就完了。 唯一让他疑惑的就是这种对手,居然没被苏曜直接自个吃掉,还特意留给他们,这小子不会是突然开窍,也学着搞什么为官之道了吧? 那自然是没有的啦。 不过此刻在另一侧山涧林地中看着吕布大显神威的苏曜,表情确实有些犹豫。 “屯长,吕屯长那边已经破敌,咱们上吧!”成廉说。 “再等一下。”苏曜紧握长枪。 “屯长,再等的话敌人中军就要展开接应了,到时怕会造成我军不小麻烦。” 苏曜意外的表现让宋宪皱眉,这位官长不一直是闻战则喜,每战必先么,怎么今天表现这么怪? 不,昨天这位长官的表现就点怪了,当时其实就可以奇袭的,他却要求全员回城了,为什么? 如此大费周章的跑了一圈,却什么也没干,为什么? 为什么? 这其实是苏曜这两天一直问自己的事情。 只因他现在正面临一个不知道可以跟谁说的危机 ——他的游戏登不出去了! 就在昨天终于发现这伙白波贼位置的时候,他本想让队伍补给一下,趁夜突袭。 然而就在傍晚他吃干粮吃的想吐,打算下线叫个外卖先改善下伙食的时候。 【登出失败】 这四個大字把他嘴里的锅盔都惊到了地上。 在之后不管他几次尝试,甚至连呼叫游戏内客服都全部失败后,他终于认清了现实。 我穿越了! 醒醒,根本不可能好吧。 大家不过平时网上口嗨玩玩梗而已,不会真有人信了去找泥头车的刺激吧,那真是祝你一路走好了兄弟。 再说他也不是被泥头车带来的,玩个游戏都能随便穿越,那现在怕异世界早就人满为患了。 最关键的是他所有的游戏功能除了社交项,其他全部都在正常运行。 所以说苏曜只是愣了那么一小会,就得到了“正确”的答案 他居然又被困在游戏里了! 之所以说又,那是因为,在6年前曾经发生过一次轰动世界,并且深刻影响了潜入式虚拟游戏领域的大事。 ——某枪剑ol重大运营事故。 无数玩家因制作人的恶趣味,被困游戏世界无法登出。 是最终导致数千人丧生的极端恶性案例,直接导致全球虚拟现实游戏领域大衰退,本应在5年前就公测上市的真三世界也因此一口气推迟到今年。 苏曜真是万万想不到啊,自己居然能数次被困游戏里,这是倒得什么霉啊。 那么这次被困是怎么回事? 又是什么人制造了这次事故? 他是被殃及的池鱼?还是被选上的目标? 诸多的疑问与困惑,苏曜都无从解答。 不过这却不妨碍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 那就是继续游戏,通关真三世界。 这不是他脑子有坑,发生这么大事还要玩游戏,而是根据历史经验做出的选择。 上次某枪剑ol事故的解决正是靠游戏内玩家们通力合作,通关游戏,击败了最终的隐藏boss方才解决了危机。 在那一次,只是个观光党,去凑开服热闹的苏曜在那些封弊者面前根本没有竞争力,只能老实当个在主城安全区里划水的少年a。 而这一次,在真三世界,已经是高端玩家梯队的苏曜在继承了内测属性后是否可以主宰自己的命运? 苏曜不知道,但此刻无论如何他也没有别的选择。 他只有继续玩下去,也许当游戏通关的时候,答案自然会揭晓吧。 于是乎,苏曜下来的问题就是他绝对不能死了。 他可不想去赌自己死后是会像正常游戏一样重头开始,还是像上次危机中的玩家们那样直接一命呜呼。 “早知道选1/4伤害就好了......” 不过所幸,自己内测的档案够强力。 但是这一切首先要能确定他是真的在单机世界才行。 如果这是又一次制作人的恶趣味,他会不会被卷入了一场恐怖的死亡游戏中? 最关键的是这里究竟还有没有其他能够威胁、杀死他的内测玩家? 不过按说联机模式应该是不能主动拖时间条才对。 但现在这个异常的状况下,也很难说系统究竟改变了多少…… 一团浆糊,真是一团浆糊啊! “苏屯长!再不出兵就来不及了。” 侯成的话语使苏曜自纷乱的思绪中回神。 抬起头,白波贼中军与右军已几乎完成了联动,满山满谷的白波贼众们将吕布部的几十员汉兵们围困在山上。 战局的天枰开始翻转,吕布停下了冲击,占据山头固守,这时贼兵人多势众的优势便显现了出来。 缓过劲来的白波贼把军中珍稀的百余步弓都集中起来,驱赶山脚下游击的胡骑,同时其余人等以四面围攻之势猛击山顶汉军。 “我就知道这些胡人靠不住,保持阵型,顶住!” 看胡骑连一波箭雨都没顶,就直接散开后撤,魏越气的大喊一声。 在失去胡骑骚扰对侧翼的掩护后,山顶阵线立马就压力徒增。 虽然汉兵有装备和经验优势,但奈何敌人实在太多了。 一把短矛不够,便再来两个镰刀,两个镰刀不够便再来三把粪叉。 白波贼右部尚有500余残兵,中军又全军压上,一口气来了近800人支援,这十余倍的兵力差距直把山顶的汉兵们围得寸步难行。 在贼众人海的压力下汉兵们只得结成圆阵,步步紧缩。 “苏曜那小子在干什么?!” 吕布紧握方天戟,推开魏续,他必须再次冲散贼寇,不然汉军危矣。 “奉先!”魏续死死拽着吕布。 魏续心里气啊,这个妹夫就是太逞强,所以这个伤才总是好了又裂,裂了又好,断断续续这么久,上回还高烧一次,这才几天,怎么就不长记性! “呸——老子居然被这点人吓了一跳。” 王大眼啐了一口,怒道 “胡骑跑了就别追了,他们两条腿追的上吗,蠢货! 叫步弓手回来,盯住那个持戟的将军,他敢露头就给老子乱箭射死!” 胜券在握的王大眼放心不少,这些官兵,不知道发的什么癫,找了些胡人以为就能跟他们碰上一碰了?真是愚蠢,送死。 再一想到刚刚自己被吓得差点逃跑,王大眼要赶紧干掉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忘掉那个事故。 “正好,把这些官兵的人头通通都割下来,一会送给县令,劝他们投降哈哈。” ——“报!南方山谷又出现一伙官兵,正向我中军杀来。” 王大眼一惊,还好他还有左部600人没动用,防的就是这手,这鬼山地哪哪都可能突然冒出来一拨人,就是烦。 “调我左部回防,挡住这些官兵。” “来者只有二十余骑,老大确定要调左部吗?” “滚!” 王大眼一脚踹上亲兵屁股: “二十多人调个屁啊,让后军回头,你踏马下次能不能先给老子报了人数?” 王大眼回头眯起眼睛,看着右侧肋部向他们插上的这伙骑兵,心下不住的鄙视,二十多人就敢来冲他这八百人的中军?脑子有坑吧。 “长矛立起来,让他们冲!” 第54章 崩溃 “苏屯长不可啊,敌军合拢站定,不可贸然冲阵啊!” 宋宪跟在苏曜和成廉后面大喊大叫,他都快急疯了,这官长脑子是不是有坑? 刚刚白波贼调兵运动中的时候不冲,现在人都挨个站好了,冲过去这不是白送么。 他们虽然也自负是并州精锐的骑士,但到底并不是人马俱甲的具装铁骑,裸装的马匹别说撞长矛,就是粪叉或者哪怕人多一点就冲不过去了。 而一旦骑士在战场上被停下来,失去了冲击力,面对密密麻麻的步兵,那就是死路一条啊! 他现在有点后悔听信成廉鬼话了,转调进他们屯了。 而在他右侧身畔的老乡侯成虽然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和僵硬的动作都说明他显然也是信心不足。 至于成廉...... 宋宪诧异的看着这家伙居然正一脸的狂热。 这家伙真是愚忠! 是,他宋宪是见过苏曜大发神威的样子,那修罗般的场景他至今难忘。 可是那种特殊地形的一夫当关和眼前丘陵地形的骑兵冲阵那可差距就大了! 就算退一万步说,这位离谱的官长杀得进去,但他们这些跟在后面的这24个人还能有几个活着回去? 宋宪心里那个恨啊。 他就知道那天这小子在要塞里的一通话都是鬼扯,他眼里根本没有人命! 白波贼手上的各色长兵越来越近,面对那无数道尖尖的寒芒,宋宪心里骂骂咧咧,但还是端平长枪做好最后一搏的准备。 这就是他们北边骑士的素质,冲锋中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跟随锋矢。 哪怕前方是悬崖,只要锋矢不停步,他们也必须跟着冲下去! 这即是军纪。 “哼,到底还有点脑子,不敢冲我大阵” 王大眼点了点头,心中大定。 传说中的汉兵骑士也不过如此嘛,要是并州兵都是这個水平,那他在这里称王称霸完全没有问题嘛。 是的,他之所以突然神气起来全是拜苏曜所赐。 在众目睽睽下,苏曜竟跑了个弧线,掠着白波军大阵的边缘而过又绕了回去。 这下子宋宪是松了口气,但其他不少人都吃了一惊,这还是那个狂突猛冲的苏屯长? 而更关键的是,他们不冲,山上吕屯长的围要怎么解? “停” 苏曜抬手,众汉骑在阵前30余步外停了下来。 那边的吕布已经重新开杀,虽然没有再骑马冲阵,但凭着方天画戟的攻击范围,也算打退了一波攻势。 与此同时,苏曜却切换了攻击模式。 “什?!” 就正在王大眼准备转移目光,专注解决山上问题时,苏曜一箭三连的箭技差点惊掉他的下巴。 紧接着,众汉骑便跟着就是一轮齐射,这些无甲的山贼民兵们瞬间被射的哭爹喊娘。 没错,这些并州精锐的北边骑士可不只是会冲锋的轻骑,他们人人都有一手不错的箭法。 这一下可把端着武器等人撞上来的白波贼们打的措手不及。 而在第一波掠阵中摸清敌人素质的苏曜再次开弓: “矢贯坚石,劲贯三军!” 咻咻咻—— 这蓄力而出的三连矢竟像射出的子弹,从前人胸前透体而过,直到射穿三人才停下。 三十步的距离开弓射箭,这可不仅仅是为了照顾身边这些部下的射程。 也是为了保证苏曜自己箭矢的穿透力度! “什么?!” “哇——” “这不能啊!” 本就没什么训练度的杂兵们哪能经得住这种打击,瞬间前排就大喊着乱作了一团。 有自持蛮勇,不甘白白挨打向前冲的,也有胆小怯懦,惊恐失措往后钻的。 他们起初乍看下齐整的阵线竟连两轮齐射都坚持不住就开始混乱了。 “屯长!”“苏屯长!” 这下所有骑士都看到了机会。 “稳住!快,步弓手,调步弓手!” 王大眼惊慌大喊,他也看到了危机。 但是步弓手显然来不及过来了,正所谓两条腿你怎么跑得过我四条腿的。 苏曜可绝不会再给他调度的时间了: “冲锋——” 随着苏曜一声大喊汉军骑士开始前进。 他们先是慢速起步,再最后射出一轮箭后便收弓端枪,开始加速,紧紧地随着苏曜的背影发起冲锋。 这些已经被三轮齐射打得散乱的贼兵们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失去了紧密的阵型保护,这些杂乱的步卒对上骑士只是一个个待宰的猪猡罢了。 这时别说成廉了,连侯成和宋宪都露出了必胜的笑容。 没想到这位上官居然还真的懂兵! 隆隆号角中,已至极速的骑士们随苏曜发起了毁灭般的冲锋。 于是王大眼便看到了让他怀疑人生的一幕 只区区二十余骑,一口气冲入他的数百人大阵,竟然像切豆腐一样切了进去。 耳畔惨叫哀嚎之声连绵不绝的响起,只见汉骑打头一人白马红袍,枪出如龙之下竟是挡者披靡,不少人不是被一枪刺死,就是被撞得倒飞出去。 “这,怎么会…这就是骑士?” 王大眼听说过骑士厉害,但可从没想过竟然能厉害到这种程度啊! 只区区二十余骑啊,竟在他的大阵中如入无人之境,一口气直奔着山上的汉军就冲过去了。 “好小子,不赖嘛!” 吕布大喝一声 “冲!” 与苏曜的冲锋遥相呼应,山上的汉兵也发起了一波反冲锋。 腹背受敌? 不,还不止,几乎就在同一时刻,金方言带领的胡骑已经通过机动优势绕到山丘另一侧。 在白波军步弓手疲于奔命的极限射程外,胡骑对着敌阵精准的倾泻一轮箭雨,随之也跟进发起了冲锋。 三重打击。 在几乎同一阶段遭到如此打击,对于白波军阵的普通人来说,那他们便是眼睁睁的看着身边队友不停的倒下。 在连番的冲击下,白波军士气崩溃的速度比王大眼脑子转的还要快。 越来越多的人丢下武器开始逃跑,甚至连基层军官们也不例外。 此时的白波军不过昔日黄巾余部郭大招揽亡命徒,裹挟百姓临时拼凑起的一支部队。 他们缺乏训练,缺乏武器,甚至连曾经引以为傲的黄巾理想都已濒临破灭。 大多数人都是活一天看一天,指着人多始终能抢点财物和女人,过上好日子。 这样的人让他以多欺少,打打顺风战尚可,一旦真的承受大量损伤,需要以命相博的时候那他们跑的可就比谁都快了。 于是,王大眼就在这愣神间看到自己这上千的大军开始了一场声势浩大的逃亡,他想要呼叫自己的预备队,但一回头,那预备队竟然比他们这些挨打的人跑得还快! 王大眼气的直拍大腿,恨恨的看向那位那位一己之力冲垮他大军的始作俑者。 也就在这与此同时,苏曜也恰好转头,与他目光相对,紧接着一阵彻骨的寒意便涌上了王大眼的心头。 第55章 啊?四大天王? 战后,残阳如血,战场上一片狼藉,山谷丘陵间白波贼的尸体们横七竖八的排列着,他们脸上还带着惊恐和难以置信的表情。 堂堂两千人众却被不足十分之一的对手打败,在这些刚刚握起武器的人眼中,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不过对于这一切,苏曜毫不关心,也不在乎: “看来这里是不会有其他玩家了。” 苏曜小声嘀咕着。也是,玩家的话一般很少会选择走黄巾路线。 “玩家?” 是的,苏曜现在最迫切需要确定就是自己是在玩单机,还是进入了联机的死亡游戏。 单机的话,他大可以悠哉乐哉,一边享受游戏,一边等待外界的救援。 而若是那种联机的死亡游戏,那么他就必须尽快积攒实力,同时找到其他的竞争者。 与这种生死危机相比,眼前的区区白波众在他看来根本不值一提。 噗通一声王大眼被苏曜丢在地上: “哎呦喂,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 虽然不知道什么玩家,但重获自由的王大眼慌忙跪在苏曜脚边,捂着受伤的胳膊不住的扣头 “小人是被迫从贼啊,有眼不识泰山冲撞将军,求您饶命啊……” 这个在刚刚还意气风发,挥斥方遒过着将军瘾,做着土皇帝美梦的白波军先遣队头目,此刻浑身颤抖,畏畏缩缩,无比的低声下气。 真是形势比人强啊! 王大眼心说他真是倒了血霉,说好的汉军已崩,他们只要北上接收地盘就行了。 鬼知道这从哪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伙如此能打的官兵啊。 尤其是眼前这个年轻人简直就不是个人,只是在人群中多看了他一眼,谁曾想竟然被一路狂追,多少人都挡不住呐。 可怜他从起家时就陪在身边的两个老伙计,为了救他,连句遗言都没留下就被一人捅了个一個血窟窿。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侥幸活了下来,但他现在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抓住生机。 是的,侥幸。 对于朝廷这些官兵的作风,王大眼可是听说过的。 他们残暴嗜血,对黄巾众毫不留情,昔日有个叫皇甫嵩的人屠,用十数万黄巾人的尸骨垒了个名震天下的曲阳京观。 而其他将领对黄巾部众也多以斩尽杀绝为先。 王大眼本来都已经绝望了,但没曾想,那个小将军只是给了他一棍子,把他打下马抓走。 这让他看到了难得的一线生机。 只要活下来,他一定要报仇…… 个屁呀! 手下人的仇哪有自己的命重要。 他2000人都打不过这不到200人,他可不想再来一场噩梦了。 他要跑的离并州远远的,再找一座大山,回去当逍遥的山大王,每日打家劫舍,抢抢姑娘不比这提着脑袋出山争霸美多了? 一念及此,他头磕的更是砰砰响,只为逃得一命: “求您放了我吧,我保证不再从贼,回家种田好好过日子,再也不跟朝廷做对了!” “苏贤弟” 吕布慢慢走来,看着眼前这稀罕的一幕不由说道 “虽然我觉得不大可能,但,你不会信了他的鬼话放了这个贼酋吧。” 吕布可是见过苏曜大杀特杀的,那可以说在战场上,你就是放下武器他都可能给你一刀割了脑袋。 现在居然主动抓了个俘虏,意外。 对于吕布的偏见,苏曜撇过脸去努了努嘴,他也不是恶魔,见人就杀呀。 起码对于有价值的敌人,还是要充分挖掘后再说的 “我杀不杀他,那就要看他老实不老实了。” “老实!我可太老实了,您瞅我这浓眉大眼的样子,保证您要我干啥我干啥。” 王大眼拼命挤眉弄眼,还一个劲扒拉苏曜的裤腿。 这npc如此恶心的行为,让苏曜忍不住抬起就是一脚: “说——你是什么人手下,此行你们来了多少人,目的是什么……” 在王大眼竹筒倒豆子的回答下,苏曜等人对眼下这伙白波军总算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 白波军现在总boss是曾经黄巾军的部将郭太。 在曲阳大战后,部分侥幸逃生的黄巾余部逃窜至太行山脉,利用群山掩护继续活动,衍生出了黑山、黄龙、白波、左校等不可胜数的山谷寇贼。 而白波郭太便是在此休养生息、练兵备战等待时机。 终于他等到了匈奴祸乱并州,摧毁并州军团的时机,于是趁势在西河白波谷高举反旗,祸乱河东兵进太原。 最终目的便是将并州拦腰切断与东部太行山脉间的黑山军连成一片,然后再一同逐鹿中原,重建黄巾大业。 同时,在这些年的流窜和反抗中,郭太提拔培养了四大天王为其护法,不是,是四大将军为其统帅。 他们分别是前军大将杨奉,后军大将李乐,左军大将韩暹和右军大将胡才,除郭太有两万兵外,其余人各领军一万。 是的,号十万白波军其实最多就是六万多人,剩下那四万都是充数的老营随军家属等人员。 “小的便是这前军大将,呸,贼酋杨奉手下一小卒。 这就是咱知道的全部了,还望将军开恩,饶恕小人,放咱回家种田。” “呸—— 将军,你不要听这个混蛋胡扯!” 突然的发言让苏曜和吕布转过头去,只见成廉押着个头缠黄巾,嘴角噙着血的年轻男子。 “屯长,此人是我等抓获的贼党左部曲帅,刚刚说有要事向您陈情,属下不知如何处理,您看……” 陈情? 苏曜看了看一脸愤愤的青年,又转头看了看面色铁青的王大眼,点点头,决定看看这是什么事件。 “将军,此人绝非什么良善农家,而是杀人如麻,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的山林大盗啊!” “林青之—— 我王大眼平日待你可不薄啊,不但给你好吃好喝,供养你全家老小,还让你做我的二当家。 今日大战你不拼死护我也罢了,居然现在还血口喷人,跑来害我,真是狼心狗肺,忘恩负义!” “待我不薄?放火烧我祖屋,又霸占我家小妹,强逼我一家老小随尔等落草为贼,你王大眼就是如此待我不薄的?” 林青之泣血叩首 “请将军惩此恶贼,为我等做主啊!” 王大眼一听这还得了,慌忙也猛叩起头,辩驳道 “将军冤枉啊,此子忘恩负义,血口喷人,伱要相信我啊,我,我有证人啊!” 苏曜眨了眨眼,看着两个猛磕头的npc有点棘手,没想到还出个断案事件? 这贼眉鼠眼的王大眼瞧着就不是个好人就算了,但那人模人样的林青之难道就真是什么良善之辈? 不不不,问题的关键是,对这些人的处理,他其实已经有想法了,现在冒个这事件是几个意思? 于是他看了看吕布,问道 “吕大人怎么看?” 第56章 文化差异 苏曜问吕布怎么处理黄巾军? 那吕布的答案自然是一个字 “杀!” 肃杀之气令余众凛然,两位被俘的黄巾头目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黄巾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自他们拿起武器反抗朝廷的那一刻起,便已不是我大汉子民了。 若造反无惩罚,那人人皆可反。 故此朝廷有令,对黄巾贼子应从重严惩,以儆效尤,永绝后患。” 吕布的话就是这一时期大汉朝廷对黄巾余党的基本国策,那就狠狠地镇压,通通地咔嚓! 皇甫嵩屠十万黄巾老幼以铸京观便是这一国策的体现。 “没想到吕奉先竟是如此嗜血好杀之人!” “噗——” 吕布差点又是一口老血喷出来,他嗜血好杀? 别人说这话也就罢了,由你苏曜来说是不是有点不太对? 当我不知道你在向阳道口铸的小京观吗? “天有好生之德,地有载物之厚,若是这些人并非极恶之徒,又有意悔改,我们又怎能不给机会呢?” 对于苏曜如此菩萨心肠的发言,不但吕布听得心里直撇嘴,苏曜的一众部下也纷纷面有异色。 “屯长今天好像没喝酒吧?” “昨天也没喝!” “这是啥情况?” “屯长莫非被妖魔夺了舍?” “难道不应该是成功辟邪了么?” 围观亲兵部将纷纷小声议论道。 这个男人,真的是完全让人搞不懂。 在你觉得好像摸到了他的脉络的时候,他马上就会用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的方式来告诉你 诶嘿,你猜错了! 金方言摸了摸鼻子,他心里琢磨了一会,心想,莫得对待汉胡的差异? 这也就是苏曜不能读心,不然马上他就要收获再一次的诶嘿了。 是的,苏曜可以拍着胸脯大声说,他绝对会以平等的态度对待每一位npc。 无论是汉是胡,只要你不是红名,那就绝对是安全的。 而苏曜此刻如此重视白波众俘虏的原因当然也无关民族,而是战略。 是的,这也是苏曜优先考虑南边问题的一大原因,那便是他已经在考虑收编白波军的问题了。 黄巾余众,虽然大多数时候都只是背景板的一员,但在汉末三国时代的不同时期,他们实际上皆扮演了不同的角色。 虽然他们从未成为真正的主角,但每一位主角身边都一定少不了黄巾军的影子。 这既有他们是行走战功缘故,但更大的重点还是因为——人口,这才是制约势力发展最主要的因素。 而黄巾军人多势众,组织简单,又长期流窜拥有一定作战经验。 即便不能说他们最好的兵员,但说一句他们是性价比最高的兵员那绝对没毛病。 像后世的魏武帝曹操,其事业腾飞的起点便是他成功收编了青州百万黄巾军。 有了这支青州军为依仗后,一度颠沛流离,东奔西走曹操才终于有了自己根基,坐稳了独立的地位。 对此苏曜当然心知肚明,于是在思索南北之策后,他便将这伙白波军视为了自己的禁脔。 既能提供经验,还能爆金币钱粮,又能转化兵员提供人口。 如此优质的大礼包他当然不能放过。 唯一的问题就是 “贤弟,愚兄提醒你一句,咱们现在只是区区屯长。 这些黄巾贼若是战场上一杀了之也就罢了,你若是想动别的心思,那首先当地郡守这一关就难过去。” 是了,这正是苏曜此刻面临的问题。 在董卓乱京,火烧洛阳前,大汉朝廷对地方还未完全失控。 就在明年,即便灵帝病重的时刻,朝廷依然可以解掉董卓大部分兵权,将其三万部众的两万五千人都转交给皇甫嵩,并将董卓调离凉州。 而现在仅一屯长的苏曜若敢在大庭广众下私自收编黄巾军,那就太挑战中央了。 吕布虽然不认为苏曜想要扯旗造反,但他显然不认为这小子有嘴上说的那般大义凛然。 他稍一思量,就猜到了苏曜的想法,年轻人嘛,谁还不想当个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将军,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军中更是军法森严,他不能看着年轻人走歪路。 是的,这才不是他吕奉先嫉妒后进呢! “吕大人可是要举报我?” 苏曜试探道。 苏曜的想法很纯粹,不过是在无法登出后,他重新审视了一下系统的异常。 发现自己意外的获得了更多的自由度,比如带兵限额,在以前内测版中是不能突破的,而他现在却远远超过了50限额。 不过当然,代价是超额部分的补给和工资全部都由他自己個人承担。 也正因此,他开始更多的试探系统的边界,希望在这个似乎越来越陌生的游戏中发掘一些新的线索和机制。 毕竟这个游戏现在已经事关他的生死了,他不得不谨慎处之。 于是眼前对于白波军战俘的处置即是如此。 而他也再一次收获了一些意外。 “吕某可当不得大人,汝若一意孤行,还望且莫留人口实才好。” 吕布长叹一口,转身离去,背影沧桑。 刚刚苏曜一坚持,他才豁然清醒,眼前这小子和他吕奉先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别看两人现在还都是同级的屯长,但张扬的请功书都已经发出有一阵了,说不得几日之后,他吕奉先就要叫这小子将军或官长。 没看人家张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么,会当官的就是不一样呐。 再瞅瞅自己,他吕奉先在这充什么楞啊,还当大人,害,得了得了。 大人,与后世烂大街的用法不同,此时口语上多用于对父母家长等人的尊称,是相当亲密且私人的叫法。 是的,向来自负的吕布与多次纠正苏曜喊法的张杨不同,他完全没觉得苏曜喊他大人有什么不妥的,他堂堂吕奉先难道还当不得大人? 甚至对于苏曜的胡乱瞎喊吕布还觉得略爽,只道这小子嘴够甜,人懂事。 但时过境迁,现在再听这句大人,他却蓦地觉得有些刺耳,竟一时不好意思再站在这里了。 “吕大人放心吧” 苏曜拱手道 “对这些人的处置,我必不会给咱们军里找什么麻烦的。” 吕布背对着众人挥了挥手,面色多少欣慰了些。 心说这小子其实也还蛮不赖的,除了行为和处事的方式有待商榷外,能力和态度那是绝对没话说。 不但嘴甜,而且对同僚,对手下都不错,出手大方,居功还不自傲。 如今还知道孝敬他点军功…… 苏曜眨着眼目送吕布离开。 只是,不知他吕布若知道苏曜喊大人只是单纯受后世影视剧荼毒,觉得屯长念的别扭,压根就没注意到时代对大人这一词义造成的改变。 而所谓帮忙打军功又更多只是希望有个工具人来勾引,试探下可能会存在的其他玩家时,那他吕布又会如何感想呢。 但此等文化差异造成的误会,两人怕是很难解开了。 废话不多说,吕布离开后,跪在地上的白波军两位头目顿时察觉生机,又开始忙不迭的争执起来。 对此苏曜也懒得断案,他要的是黄巾军的人力储备,对于这些大众脸的军官头头嘛。 苏曜眼中精光一闪而过,不理他们,径自问道 “徐晃此人,你们可认识?” 第57章 不当也罢 “徐晃?” 争执中的王大眼和林青之俱是一愣。 这个名字他们太熟悉了,说恨之入骨可能有点过,但说一句厌恶至极绝对没毛病。 那徐晃本是河东郡一郡吏,是他们最厌恶的官僚,月初竟摇身一变,成了杨奉将军手下大将,还夺走了他们头号大将的宝座。 这次王大眼他们认为自己遭到伏击也同与徐晃竞争攻略界休县城,急于行军疏于防范脱不开干系。 “摇身一变?” 苏曜好奇。 玩三国游戏怎可能不认识徐晃,那可是未来在正面战场上击败过关羽的男人,曹魏五子良将之一,出身于河东白波军的徐晃徐公明。 此人也是苏曜先南战略的又一大考量! 这可是前期打野就能收到的史诗级npc队友,他既然出生在并州,那不收简直天理难容。 不过意外的是听这些人说法,此人竟还是官兵出身了?说来他还确实没细究过这些人过去的背景。 “是的,杨奉将,呸,贼酋杨奉月初寇河东,在那徐晃手上吃了个暗亏,便想了个法子请去了…… 呸,掳去了徐晃在洪洞县城的老母,以其母为饵,诱其出战,将其捕获纳入麾下。” “还有这故事?”苏曜眨了眨眼。 “将军可是与那徐晃有旧?”王大眼小心的瞧着苏曜。 “旧倒没有,不过我听说这徐晃可非常人,使一把开山大斧,作战凶猛,有不亚于奉先之勇。” “谁?奉先(徐晃)?!” 听得众人诧异惊呼,苏曜轻笑一声 “吕大人您还在呢。” “臭小子,要不是稚叔让我盯着你,怕你乱来,你以为本大爷喜欢在这听你胡扯呢。” 吕布咚咚地走过来,方天戟往地上一插,瞪眼道 “你那点激将法还想唬我呢,一个河东鼠辈,他也配? 我看你就是又想去搞事情了。” 苏曜扭过头去,暗暗啧了一口,这吕布智力值好像也不是很低嘛。 “贤弟,你可别忘了,丁使君的军令是让咱们限期回晋阳集合,失期可是要问罪的!”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们总不能知道有人去打县城而不去救吧,咱们都到这了。” “那你先当了将再说,咱们兵就是要服从军令。 再者说,县令一样有保境安民的职责。” “你当真如此认为?”苏曜面露诧异。 “什么?” “我认识的吕奉先可不是如此死板天真的人吧。” 死板天真? 吕布被一句话堵的是面红耳赤,顿了顿才说 “我当然知道他们守不住。” 吕布敲了敲方天戟 “但你怎么就不理解稚叔和吕某的苦心呢? 你此番立下奇功,只要老老实实等着使君勘功封赏,那这路就是顺顺当当的,前途无量! 可你如今一意孤行,非要去那界休县城。 且不说我等现在带着这几百号俘虏怎么处理,或者伱打不打的赢。 一旦回师慢了,被判了失期,不但你救援的功劳会被抹消,在上官那里还会得一个桀骜不驯,不服军令的评价。 对你前述的论功也会造成影响! 孰轻孰重苏小子你就拎不清吗?” 苏曜挑了下眉毛,颇为意外,没想到要去抓徐晃还要先舌战吕布。 这吕布何时有如此口才度了?还说得这些大道理。 实际上这确实不是吕布的意思,而是他们出征前张扬特意交代的,让吕布看好苏曜莫要乱来,才把此中厉害讲了清楚。 对吕布的说辞苏曜想了一下,他目光扫过周围侍立着的将士们,慢慢说道 “大家最初都是为何参的军?” 这话问的众人一愣,但倒也没毛病。 后汉行募兵制,他们这些职业军人并非那些临时征召的农兵,确实都是凭自身意愿拿起了武器。 但为了什么? 是出人头地封候拜将,还是混口饭吃? “我苏曜很简单,见不得那些胡人撒野,不,不只是胡人。 所有的,妄图凭自身暴力为一己私欲,欺压良善荼毒百姓的混蛋,我都通通都看不过眼。” 苏曜激动地握紧拳头,沉浸在背景之中: “如各位所见,苏曜我有力量。 那我便要用此力量去纠正错误,打击邪恶,惩治不法,以使百姓能安居乐业,还大地以朗朗乾坤!” 这句话一下子说到他们大多数人心里了。 边郡子弟没有内地百姓的好命,他们从小见的都是杀戮,暴力,掠夺与死亡。 前一天还一同饮酒的朋友可能今天就沦为屠刀下的死尸。 而走亲访友归来后面对也可能是一座烧毁的房屋。 什么封侯拜相,当兵吃粮在生存危机前都是如此空洞。 阉党祸国,权奸当道。 后汉朝廷昏聩无能,天下局势岌岌可危。 他们这些边郡子弟拿起武器最大的理由便是为了活下去,为了保护他们的家人和亲友。 面对苏曜如此话语,便是吕布也无话可说。 吕布的思绪在这一瞬间飘回了二十多年前那個九原县村中的少年。 在那个鲜卑劫掠者几乎烧毁的村庄中,他拿着把刀浑身浴血。 那是吕布头一次杀人,他凭着自己天生神力和满腔血勇帮助村民终于击退了这些侵略者。 在那以后吕布便成为了全村的希望,那些他连名字都叫不出的陌生长辈们,那些与他毫无血缘的亲切村民们。 正是靠着这些人们每家每户拼凑出的盘缠,吕布才得以能够拜师李彦,学得这无双的戟法。 难道那一刻他吕布想的会是以后锦衣玉食封候拜将吗? “吕小子,老夫问你 你来此拜师若是学得技艺,以后想要做什么?” “我要当大汉的将军,去杀胡人,让他们再也不能来村里害人!” 是了,这便是我吕奉先学艺从军的初衷。 吕布的眼眶有些泛红,可叹他既没有出身又不钻营官场,还不屑于送礼巴结上官,一身武勇竟蹉跎十余年,至今连将军的衣角都未摸到过。 昔日的理想与初衷也早已被冲刷的几乎看不到什么痕迹了。 呵呵,屯长。 比二百石的年俸,对常人来说可能确实是个相当优渥的高薪了。 但他是吕布,承载全村希望和恩师教诲的吕布。 将军…他何年能成为一介将军呢。 “若是成为将军,便意味着我要对暴行袖手,对不法低头,坐视百姓苦难而置之不顾,去做那和光同尘的唯唯诺诺之人 ——那这将军,苏曜不当也罢!” 第58章 根本劝不住 将军不当也罢? 吕布突然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一些 “贤弟到底是英雄少年啊,竟能说出如此令人振聋发聩的洒脱之言。” 吕布看苏曜的眼神复杂极了,仿佛看到了昔日的自己。 意气风发,傲气凌人,势不可挡,只为了自己的意志挥舞武器。 不过两人不同的是,这少年心中多了份悲观悯人的觉悟,装了个泼天大的正义啊。 不对,等等,是这样吗? 吕布眼神突然清明了过来,这小子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但是杀起人来可真看不出什么悲天悯人啊 “那些百姓对你当真如此重要?” 苏曜狠狠的点头 “当然了!” 那可都是潜在兵员,是人力储备啊! 要是被战火打空了人力,这地区可就废了,想招人那都不知道要等多久。 既然出生在并州,那这里就是他的根据地了,必须保护! 苏曜眼神真诚的看不出一点虚假,吕布瞅了半天也只能对他的天真感到无奈。 真是令人羡慕的年轻人啊。 稚叔,我怕是拦不住他了呀 “你既然有此觉悟,那吕某也不便多说什么了。 不过我最后问你,你真的觉得自己凭着一身武勇和这满腔的热血能走到最后吗?” 吕布叹了口气: “太天真了呀,这如今的大汉朝,若是仅靠武勇和热血便能功成名就,我吕某怕是早就封候拜将了。” 苏曜确实如超新星般闪耀,战功卓绝。 但他吕布在边疆十几年打下来的功勋真就少了吗? 对于这腐败的官场,吕布已然看透,他不做不等于不知道,但是便如此,他还是想看看这个少年会如何选择。 对此苏曜的选择是 “那吕大人愿意陪我一起走吗?” “啊?” 吕布懵了,完全没想到会被如此问回来,这小子又是什么意思? “一个人的力量也许有极限,但是我相信大家的力量。” 苏曜再次扫了眼周围目光复杂的众人,笑道 “这条路也许很难走,但我若有最好的伙伴——天下最强的并州军团一同,那又有何人可挡我等?又有何事难办成? 吕大人说我天真,我却觉得你是在看轻自己,看轻这些曾一同出生入死的伙伴!” “你……” 正在吕布憋住的时候,王凌突然大喝一声彩: “公欲以武功平天下,还苍生以朗朗乾坤,真是豪气干云! 恩公既有此心,我等敢不效死尔?” 王凌这一带头,其他兵士纷纷唰唰的跪成一片,齐声高呼。 哪怕是同一句话,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时期去说,可能都会有不同的效果。 苏曜所言若是在他刚刚加入军队的时候来说,那怕是只会收到一众漠视和嗤笑。 谁呀你,说这大话,也不照照镜子。 但如今的苏曜,有飞夺黄芦堡和绝杀向阳道的奇功在身。 哪怕他就是语无伦次的胡言乱语,那别人也不得不重视他的想法。 这就是声望的影响吧,苏曜眨了眨眼,见手下们如此配合,于是赶紧加码拉拢 “吕大人看到了么,这就是我的伙伴们。 只要我等勇士同生共死,定可笑傲心怀异志的百万大军。” “还百万大军...” 吕布抹了把脸,对这个越吹越没边的小子无语了: “行吧,算你小子嘴皮子厉害,说吧,想让我干嘛?且帮你一回好了” “诶?怎么才一回?” “一回还不满意?!” 吕布眼睛一瞪 “怎么?想让我吕奉先像这些人一样当你下属?且等你能先于我当上将军了再说吧。” “那吕大人可要说话算话了啊。” 苏曜略感遗憾,心说收吕布果然没那么容易,这大抵就是小说和游戏的区别吧。 小说里可以虎躯一震小弟纷纷来投,但他这游戏里想来收吕布这等角色,看来不但要求好感度和忠诚度,还和他的名望地位有关。 是的,苏曜在这费尽口舌可不止是为了光赚一个出征任务,他还想顺势收了吕布。 在定下尽快通关的目标后,苏曜便把如何提升实力放在了重点。 作为三国游戏,武将收集可是重中之重,徐晃都要收,那身边这位日后三国无双,精通骑兵统帅的吕布苏曜自然更不会放过了。 不过眼下来看想收吕布似乎还尚需要一段时期的积累。 且不管苏曜心中如何去想,在搞定了出征障碍,又得到临时队友吕布后,苏曜便立刻开始着手出动。 着手下在哀嚎声中拖走了这两個业已没了用处的白波军头目后,苏曜紧接着便安排那200名毛用都没发挥出来的运输大队,让他们把俘虏都押送回祁县王家坞堡,交给老村长暂时安置。 最后便带着成廉,金方言等人率领的全骑队和吕布领的二十位骑士一同,直扑界休县城。 在苏曜的战略中,界休绝不能失守。 这不仅是因为界休紧临祁县,是他新手村新家南大门那么一点小小的私心,更因为界休对整个并州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战略要地。 界休,始于秦皇建郡县,因其北通太原,南抵河东,东连上党,为三郡之交界而得名,是名副其实的枢纽要道。 只要界休在手,那么白波军寇掠太原,东进上党,与黑山军连成一片的战略目的便绝对无法实现。 控制这里,是压制白波军的第一步,也因此界休便成为了苏曜与白波军首次的交锋的关键,谁拿下界休,谁就获得了战略主动权。 然后当苏曜马不停蹄的奔至界休县城后就发现,界休…… 沦陷了。 “wtf?这么快的?” 苏曜讶异的看着城头的徐字旗。 界休县城已落入敌手,目光所及,除了少量战士在城门口进出移动外,更多的敌兵选择了在城外扎营。 东侧不到十里的位置便有一座正热火朝天建设中的营地,显然是用以分兵驻防之地。 “咱们也没耽误时间啊,上次来界休不还有百多个守军吗?怎么这么快就丢了?”王凌也大为意外,前两天的护送任务后他还专门在界休采买了不少军粮,没想到再来城头已换大王旗。 “按那贼酋王大眼交代,徐晃部也有2000兵马,兵法虽云十则攻之,但他们不像是有带好攻城器械的准备,这县城丢的确实不太对劲啊。”宋宪小声嘀咕,心中却稍稍松了口气。 这场仗看来是打不了,他们可以早点回晋阳去了,毕竟眼下他们只有一百多人的全骑。 这配置想攻城,根本就不现实不是。 还是赶紧回家等着使君封赏要紧啊! 然而当他将想法禀告苏曜后得到的回复却是 “别闹,来都来了,想让我这么灰溜溜的回去? 这小破县城,他徐晃拿得下,我苏曜就拿不下了么? 没道理嘛。 攻城,搞起来!” 苏曜长刀一挥,战马随之人立而起。 不过余众却皆叹一口气,算了,就这样吧,劝也没用,根本劝不住。 第59章 身不由己 “没有看到什么战斗痕迹,界休,莫非是主动开门投降的?” 早知道苏曜不打一下就手痒收不住的吕布已经开始分析起战场情况了…… 不过很可惜的是,吕布猜错了。 界休城并非没有抵抗,不过很单纯的就是徐晃太快而已 “呸——乱臣贼子,本官誓死也不会从贼,你们杀了我吧!” 鼓楼下的广场上,方县令和数十个汉兵衙役们被一同押在此处。 方县令心里那个悔啊! 没想到刚刚熬过了匈奴人的劫掠还没几天,黄巾贼竟然又杀上了门。 哎,要说也是怨他自己。 这几日为了安置被解救回的百姓,竟然忽视了危机,放松了对门禁的管制,这才给了那持大斧的贼酋以可乘之机啊。 谁能想到呢,那黄巾贼竟扮作归乡的流民,在城门官检查时暴起发难。 那为首的持斧恶贼更是犹如罗刹,以一敌众,一夫当关的在城门洞内卷起腥风血雨。 只带区区十余人就霸了城门小半个时辰,为后续的黄巾贼众开关…… “县令何必如此呢,徐某起初也是无奈从贼,但如今想来,不论身在何处,只要能为百姓做实事,无愧于心便好。” “好一个无愧于心,你就是这般为百姓做实事的?” 听得县令的话,徐晃面上一赤,他撇开目光。 穿过广场上围观的群众,在街道上,不少头戴黄巾的战士们都正在兴奋的乱跑。 挨个搜索临街的商铺,酒楼和民房。 他们大喝着破门,将主家踢倒在地,甄别着这些人的成分。 凡是不识时务,拒绝尊奉黄天,交出孝敬的,他们便开心的亲自动手,用手上的刀剑来代行天意,顺道再把自己的腰包装得鼓鼓囊囊。 “徐哥哥,和这狗官废话什么,他既不识好歹,弟弟我一刀砍了便是。” 说罢便是寒光一闪,身为徐晃亲兵的赵麻子竟直接向县长脖颈砍去。 “住手,不可滥杀!” 铛的一声脆响,徐晃斧子架住了砍刀,拦下这一记杀招。 被拦下一击的赵麻子冷哼一声,收起兵刃悻悻道 “汉行已尽,黄家当立! 徐哥哥如今既已弃暗投明,又怎能首鼠两端,莫非还羡慕他这一身官衣不成?” 徐晃沉默不语。 别看这個小兵喊的亲热,实际上徐晃很清楚这是杨奉派来监视他的人选,毕竟以他这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想要赢得白波军的信任显然是痴人说梦。 那杨奉便也是如此,虽然表面上对他徐晃尊重备至,上来就封他做前军统领,但实际上却在他身边遍布眼线,这赵麻子才是杨奉真正的亲信,名为亲兵实为监军,徐晃的重要决策若没有赵麻子点头,那便根本执行不下去。 “哥哥此番功劳是大,你说让咱兄弟们暂且忍忍咱们就认了。 但这狗官既执迷不悟,一意要为汉庭陪葬,那便成全他罢。” 在这些目露凶光的黄巾战士们的面前,徐晃也不得不妥协。 他闭上眼心下无奈,不管是汉庭当官还是在这黄巾为将,都是一样的身不由己。 你以为自己是个官长就能想怎样便怎样? 徐晃现在已不再如此天真。 不管是上司的掣肘还是下属的意志,不管哪一样都在左右着他的行动。 就拿眼下来说,这些狂热的黄巾战士长途跋涉来此界休攻城,所谓何来? 烧经籍毁孔庙,遵循黄天的指引只是其次,他们更想要的还是县城府库百多年来的积存,是这些不信黄天者腰包里的钱串子。 徐晃拼着性命之危夺门抢城有相当程度的因素是为了减少攻城中战士损失,好抑制其滥杀的血性。 毕竟若是攻城中一旦伤亡过大,群情激愤下主将也不能违背兵士的意愿。 但便是如此,对于这些战士的劫掠行径他也控制不住。 他徐晃现在还不过也只是一个客居于此的外人罢了。 赵麻子见徐晃不再说话,便一挥手,数个刀斧手就冲了上来,他们按住被俘的汉兵肩膀,在哀嚎声中将他们一个个砍头。 每杀一个,围观的人群便爆发出一阵惊呼。 其中有拍手叫好者,他们多是黄巾军刚进城便立刻投靠的闲汉地痞,平日最瞧不得这些汉兵吆五喝六干涉他们的样子。 痛苦惋惜者也有之,他们则多是近日来承了汉兵情的流民,刚刚才从匈奴人手上被解救不久,一路来没少受汉兵的关照。 而更多人脸上则挂的是茫然和麻木,对这些你方唱罢我登场的各路势力,他们谁也不关心。 只希望混乱能尽快过去,再平安熬过一年,便是他们最大的奢求了。 “狗县令,我家徐哥哥既然看中你,咱便最后给你个机会。 只要你老实认错,与我等一同在那孔庙中放上一把火,那咱兴许看你虔诚,便许你自行离去了呢。” “呸!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朝廷令方某守土一方,方某失职,死而死矣!” 说完方县令便梗着脖子,一副求斩的样子。 徐晃心知这是个迂腐文人,本事可能没多少,但脾气死硬死硬的,便劝赵麻子不要再羞辱人家,干脆送其上路吧。 赵麻子撇了撇嘴,不太满足。 他最喜欢干的便是看着这些昔日高高在上的达官贵人们跪在他脚下哀嚎求饶。 以力量让人臣服就是如此美妙啊。 只要他在黄天的大旗之下,他就可以尽情的享受这些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然而这个县令却如此不配合,让他砍头都好不痛快。 赵麻子伸手揪住县令的头发,向后一拽又猛的一按。 这个迂腐的老头便以头抢地,磕了个头破血流。 “县令!” 这一次,惊呼的民众多了不少。 老头迂腐,但却是难得的清官,不少民众都感念他对县里的恩德。 “赵二郎!” 与此同时,徐晃也揪住了赵麻子的手。 “各为其主杀便杀了,何必如此为难一个老人” “哥哥真是仁义啊,好罢,弟弟这便给他个痛快。” 赵麻子的短剑贴在县令脖颈上,感受到死亡冰冷的气息时,方县令脑海中却闪过了一位白马少年的影子。 听说那个行事有些疯癫的小子一个人杀了数千胡人…… 本来他压根不信手下那些人传的神乎其神的故事,但现在他却莫名的希望一切都是真的: “你们…一定会付出代价的……” 对此,赵麻子噗嗤一笑 “不识时务的老头,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我等勇士无人可及!” 就在这时,突然城楼上鼓声大作,传令兵骑着马高声呼喊 “将军不好啦! 有人,有人闯关来啦!” 第60章 兵贵神速 兵贵神速! 你快,我就要比你更快。 你徐晃做得的事情,我苏曜就做不得吗? 虽然不知道徐晃到底如何这么快拿下了界休城,但被先将一军的苏曜已经被完全点燃了。 这该死的胜负欲啊。 不过通过上一战苏曜也发现了,只要这白波军中没有那莫须有的其他玩家存在。 那这些刚拿起武器不久的农民兵就是比上一关胡骑还不如的杂鱼,他完全可以乱杀! 下来苏曜只侧头对吕布招呼两句,便直接趁着敌人尚未警觉,城门大开,这些黄巾军正来回搬运战利品的档口,一骑当千的冲了过去。 于是城头哨兵的视线中就只见一白马红袍的少年将军,端着长枪背着弓箭,两侧腰间还各挂一把弯刀,忽地就自山丘俯冲而下,向着城门一骑绝尘。 “单,单骑闯关?!” 赵麻子听得一愣,作势砍人的手都放下了,他与徐晃对视一眼,俱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份惊讶与凝重。 是的,他们第一时间对此消息是重视的。 若是单骑送死之徒,压根不会擂鼓来报。 但他们想不明白单骑闯关算怎么回事。 紧接着传令兵就惊慌的解释道 “太,太强了!” 传令兵咽了下口水 “一个冲锋就把咱们外面押运物资的二十多个弟兄打的溃散。 现在他抢了城门大杀特杀,还不停的邀战徐将军啊!” “大杀特杀?邀战我?” 徐晃眉头一挑,虽然搞不明白这是个什么来路的家伙,但他还是紧急吩咐手下,加派了一个屯的兵力前往城门口应敌,还特意交代了要抓活的。 就在这时被忽略了的老县令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那小子来了,定是那小子来了!” “麻蛋,胡言乱语,老子我先砍了你!” “等等!” 徐晃拦住了又要施暴的赵麻子,凝神问道 “来者何人?你都知道点什么?” 对于这个指名道姓来找自己的人,徐晃心中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具体的徐晃也说不上来。 按说他以前只是河东区区一郡吏,在并州更没有什么熟人,加入白波军成为前将军后这才是头一次出战,有谁会认得他,还在这里直接向他邀战? 虽然等会抓到人了一切疑问都会解决,但他现在萦绕在心头的不安,还是让他想要尽早知道此人来历。 而仿佛就在等他发问一般,方县令侧脸在肩头蹭了下嘴边的血迹,深吸了口气,学着手下人们的语调,赤红着脸侃侃说道 “他便是我并州的骄傲,胡人的克星,向阳道孤身斩首五千余胡,一夫之勇如一国之军,单骑敌万人的苏曜,苏将军!” ?????? “啊?” “哈哈,这老头怕是疯了,哥哥还是让咱砍了他罢。” 赵麻子听得差点笑岔了气,这死板老头没想到最后还能给他贡献点乐趣嘛。 那边徐晃也是捂脸摇头摆了摆手,没想到竟听得如此可笑的答案。 什么苏曜苏将军,完全没听过,这是哪個说书人新编的故事吗? 然而与此同时,围观人群中却爆发出一阵惊呼 “苏将军?!” “苏将军来了?” “天呐,是苏将军!” “什么?” 部分民众的反应让徐晃相当困惑诧异,他望向赵麻子,两人这次在相互的眼中只看到了无尽的疑惑。 这个苏将军,难道还真能是现实存在的人? 紧接着答案马上揭晓 “徐晃—— 徐晃在哪里,快来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城门方向的喊声由远及近,间或夹杂着各种人声和尖叫。 平台上的徐晃举目望去,穿过围观的人群,但见一白马红袍的少年骑士舞着手上双刀,撵着他手下的兵士们一路向这边狂奔而来。 “饶命啊——” “别跟着我,你去那边呀!” “不,我不想死啊!” 唰唰唰 人头纷飞中,苏曜一马当先。 “渣渣” “弱鸡” “真菜!” 再一刀砍飞身侧一个脑袋后,苏曜蓦然一喜 “咦?城里的黄巾兵居然还会爆金币?” 本来穷得叮当响的黄巾兵就是最渣渣的野怪,经验少声望低,连钱都爆不了两个,只会出点破布衣和垃圾武器。 谁曾想城里这些个黄巾砍死之后他居然看到了地上那一串串的黄灿灿的钱币! “好耶,是刷钱关,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这下子苏曜连徐晃也不找了,直接扭头就开始干起清理街道的活计。 “饶命,饶命啊!” “不,不不!” “求你,我再也不敢了,啊——” 这些刚刚快乐抢票的黄巾贼一时间是纷纷炸毛,抱头鼠窜。 但哪怕他们窜进人群掩护,苏曜也能精准的绕着这些绿名npc,然后将逃亡的金币怪通通咔嚓。 “……” “……” “……” 平台上的徐晃等众人都看傻了,怎么会有如此强大残忍又嗜血好杀之人? “这,这就是你说的苏将军?” 赵麻子人都麻了,这人怎么比他们还凶残,还暴力啊! 要知道他们虽然是分兵驻守,但城内也有600人啊,其中县城四门每门都有一百人队驻扎,刚刚徐晃又加派了一屯50人过去。 整整一百五十人把守的城门,竟然能让此人单骑冲进城来,还肆无忌惮的施展如此暴行! 俺们的兵呢?! “来,来人呐”赵麻子喊得尴尬极了,既害怕大声了引来那个杀批注意,又怕声音小了没人听得到。 “哈哈哈,苍天已死?” 被按压着的方县令竟然大笑着站直了身板 “看好了,这就是你们的天罚呀!” 话音一落,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劲头,竟鼓起全力,冲着那埋头砍杀的苏曜大喊一声 “将军救我啊——” “你,你这老废物!” 赵麻子悚然一惊,只见那连白马都被染红了的红袍将军抬头看来,那冰冷的视线直浸透他的骨髓。 赵麻子不敢再看,慌忙拉起县令挡在身前。 他现在恨死了这个聒噪的老头,揣起武器就准备先给他来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是的,赵麻子没有勇气去面对下面那杀神一样的苏曜,他自持依仗的暴力在这位太岁爷面前就像鸡仔一样弱小又可笑。 但挥刀向更弱者,他不但敢做,而且气势十足。 然而他却来不及了。 不,并不是刚刚切换到远程武器,作挽弓拉弦状的苏曜。 而是徐晃,他竟然一斧子麻溜的砍掉了赵麻子的脑袋,然后又如旋风一般在台上连砍数人,将台上犯傻的黄巾刀斧手清理干净后,举着斧子对苏曜大喊 “将军!伱总算来了哇,我,我徐晃乃是汉臣呐!” ?????? 一时间是黄巾懵,县令懵,百姓也懵。 甚至连苏曜都被这离谱的动画演出整的是忘了射箭了。 我怪还没刷完呢啊?怎么地就跳动画了?! 第61章 受降 己方统兵大将在众目睽睽之下砍了亲兵监军的脑袋,然后上演了一出原地跳反的好戏,这下本来就崩溃的白波兵再也蚌埠住了,纷纷跪地求饶。 他们之所以玩命向这里跑少不得心中存了点王对王,将对将的期待。 毕竟大将徐晃在夺城门时的勇武深入人心,若说这里还有谁可以终结那个狂暴的屠夫,在他们心里那显然非徐晃莫属。 然而现在连徐晃都投了,他们还有任何抵抗的意义么?那只会白白送了脑袋。 “你是黄巾军!” “不,我真的是汉臣,某是被迫从贼的啊,将军。” 徐晃已经丢掉了武器,苦笑着承受苏曜从头到脚的打量。 “徐晃,字公明,河东郡洪洞县人,曾为河东郡一小吏,因家乡沦陷,效命于黄巾贼白波众,现为杨奉手下前军统领,我可有说错?” “对...将军说的完全没错。” 徐晃浑身冷汗直冒,自己何德何能啊,竟然被人连家底都看破完了,而他甚至不知道眼前这位少年将军到底是谁…… 好赖他月初时候还是朝廷的郡吏呢,隔壁什么时候出了个如此厉害的将军?他真的是将军?兵都不带的? 这都怎么回事啊…… 怎么回事呢,苏曜自己也有点搞不明白。 这徐晃似乎和吕布一样,虽然标志性的武器没变,但是模型明显都变成了超级写实的风格…… 可以说要不是这家伙突然来了一出离谱的演出,苏曜刚刚就把他当杂兵一箭送走了。 这个游戏现在到底变了多少啊。 为什么会变化如此之大?是为了限制他们这些内测玩家?还是有什么别的深意? 难搞…… 再次尝试登出失败,联系客服没有回应后,苏曜撇了撇嘴,继续推进度。 “我说你是黄巾你就是黄巾,你现在是这里的大将,给我叫他们投降,还有最关键的是把钱通通都给我吐出来!” 钱才是最关键的么? 徐晃面露苦涩,看了眼广场上越来越多的那些不明就里的白波众。 眼下既然杨奉的监军已死,徐晃凭着自己的身份和最近建立起的威望终究还是很快控制住局面,没劳苏曜动手就要求这些懵逼中的兵士放下武器,乖乖交出钱币。 敢不交么?那么多无头尸体凄惨的躺在地上,无声的警告他们作对的下场。 战斗结束了…… 并没有。 城外的战斗还如火如荼,这也是苏曜强行把徐晃按在黄巾军阵营的理由之一。 而等徐晃跟着苏曜走上城墙后,他便更加庆幸自己临阵起义的果决,没想到城外还有这么一支如此能打的精骑! “这吕奉先不愧是天下第一的骑兵统帅,托管效果还是蛮不赖的嘛。” 只见城墙下一箭之地外,汉胡混编的百多骑士正驰骋纵横,来去如风。 徐晃那正忙于扎营的一千多黄巾战士在之前被猝然偷袭,仓促迎战下竟然被这不足十分之一的对手打的阵脚大乱。 他们一口气被分割成了数块战场,收尾不相呼应,黄巾战士们只得抱紧武器畏畏缩缩的看着这些骑士耀武扬威。 原来如此,所以城里到最后都没见外面的支援进来。 可这些骑士是哪冒出来的? 不是说胡人刚刚打了胜仗吗?为什么又和汉骑合流在了一起。 徐晃一瞬间脑海中闪过了很多念头,但眼下他需要做的事情却很明确 “鸣金,降旗!” 至此,这场闪电般的战斗才算是真的落下了帷幕。 …… “将军大恩大德,县令莫不敢忘啊。” 见苏曜押着徐晃回来,方县令赶忙整了整衣冠,上前作揖道。 “将军?我不就只是个屯长吗?” 苏曜没好气的说。 这既有他打钱关没杀爽就被动画打断的关系,也有一定原因就是这位老县令的前倨后恭。 在前两天他带队做护送任务,捎带跑个商想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支线任务,就去拜访了一下县衙。 谁曾想这老县令竟给他甩脸子,说什么一介屯长怎么怎么滴。 现在态度转的苏曜差点认不出来这家伙。 早知道做個救援任务就能把这老县令的声望刷起来,他当时就不来看他臭脸问东问西了。 老县令与苏曜的客套吹捧等废话暂且略过不表,且说降旗后,吕布便领汉军在城外受降,收缴武器,而城内残余黄巾军也纷纷丢下细软和兵刃,净身出城入营,等待发落。 此战因为徐晃的突然跳反,不是,是临阵起义反正,白波军居然还保持了相当程度建制。 光降兵就有一千六百之多,而且军官头头齐全,这一下子就给汉军的管理出了个大难题。 “这家伙,现在他们全扎在城外,万一有人起哄,那少不得又是一番骚乱啊。” 王凌皱眉担忧,城外的这些黄巾比之上次王大眼部不同,并未被完全打服,想到一会要出去再清点物资缴获,实在是有些提心吊胆。 是的,毕竟人数相差太大了,凭他们这一百多的人想严格管理十倍以上的的白波贼众显然困难重重。 “一帮乌合之众。” 许是跟苏曜久了,成廉现在说话也带着股森森的杀气。 “反正武器已经收了,若真有不服管教之辈,通通砍了就是。” “使不得啊,杀俘不祥!” 迂腐的老县令明明刚刚被揍的鼻青脸肿,差点丢了老命,现在却还要为这些黄巾贼说情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如今他们既然已经放下了武器,那理当要给其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对这番话,众军官撇了撇嘴,但到底也没去顶县老爷的面子,纷纷看着苏曜等他定夺。 “贤弟沉思良久,可是已有定计?” 吕布作为老行伍了,对处理这种事当然有办法,但他很好奇,苏曜作为一个刚刚参军的新人,是否有办法呢。 其实在上次合作伏击王大眼部的时候,吕布就很意外了,苏曜表现出的指挥技巧一点也不像个刚参军的新人。 要说个人武勇,那凭着天神神力等特殊情况他并非不能理解,但是行伍的技巧,那除了有家传的底子外,非久经战场而不可得。 看他那先以骑射扰敌,再冲骑破阵的稳准狠辣,很难相信这是个初出茅庐的军武新丁呐。 但这小子据他自己说可并非世家出身,真是奇哉怪也。 究竟是世上真有这生而知之的人,还是他把自己的身世藏得极深? 于是抱着这份心思,吕布便想看看苏曜能不能处理这份危机。 若是这小子处理不了,到时候本大爷再压轴出场,三两下解决困难,让他好好看看什么叫可靠的前辈。 这倒不是想要装x,而是他实在是太不喜欢承人恩情了,这让他莫名的很不舒服。 能显摆一次,帮苏曜搞定难题,那在吕布看来就算还掉这回苏曜帮忙“带刷”军功的恩义了。 这就是吕布朴素的想法,虽然这两件事的实际分量完全不能等同…… 但吕布就是如此神奇,他可以完全不看分量,只看次数,你帮我一次,我帮你一次,好了咱俩两清了。 不过苏曜难道会给吕布这么容易就清偿人情的机会吗? 第62章 乱起 暮色渐浓,界休城外白波军营地中,一场风暴正在酝酿。 “咱,咱们真要反吗?” 摇曳的篝火边,十余位白波军的军官头头们坐在一起商议大计 “呸,什么叫反?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我等投降那些狗官才是反了!” 这位气势汹汹的年轻军官名叫屠川,是徐晃部中军的一位百夫长。 在受降后,汉军便把他们单独扔在城外,不闻不问,自己却在城内灯火通明的搞起了庆功大典。 听着城内载歌载舞,欢天喜地的热闹人声,更映衬着他们城外这些失败者的痛苦了。 “各位曲帅和兄弟们,本来我部都要合围了那帮汉骑,谁想狗贼徐晃竟临阵叛敌,鸣金降旗,强令我三军齐解甲,你们说这仗输得冤不冤!” 狗贼徐晃?合围汉骑? 中军曲帅李川对这手下的发言是听得直翻白眼。 城外他们中军是最先被打崩的,那个大戟汉将完全不讲道理,就知道盯着他们猛干。 这百夫长屠川带的队不说毫无作为吧,那也是完全没发挥卵用。 然而这毕竟是自己手下,他也不好说什么,不过显然,看到这一幕的并不只有一个人。 对于同僚的质疑,屠川驳斥道 “你们懂什么,我们两条腿又不可能追人家四条腿,我这是封锁了他们右翼,你们但凡有人能支棱一下,上前拦截住,咱们就赢了!” 这一下他可捅了马蜂窝,见锅被甩到自己身上,其他军官们纷纷反驳,相互指责,闹得一塌糊涂。 “行了,争这些有什么意义!” 左军曲帅任苗怒斥道 “现在的问题是咱们的兵器都被收缴进了城中,就是想起事,没有武器岂不是白白给那些官兵砍么?” 解甲投降,他们这帮穷得叮当响的黄巾战士没什么护甲可解,收缴武器那自然是必须的事情。 “曲帅不必忧心” 屠川一拍胸脯 “屠某这里还有至少50把短刀,只要咱们想办法能趁夜夺门,冲进城内拿下库府,那一切问题就都能解决了。” “等等,你怎么会还有武器的?” 右军曲帅诧异,他们的装备可是一个都不剩的都被没收了。 对此,屠川冷笑一声 “官兵只是让上缴武器,咱们把手上武器缴了就完了,他们也没那个人手挨个搜咱们营里的藏兵。 屠某便是在此之前把刀兵分散藏在了营中箱子,果然未被发现。” 确实,吕布带一百多人收缴他们这一千多人的刀兵,光那一车车拉的武器就好几趟,哪有功夫挨個搜查每个营帐中的箱子。 而之后王凌带人入营清点更像是走了个形式,很快就结束回城了。 “屠兄说的是,我们这里其实也藏了一些。” “我这里也有。” 很快随着屠川的坦白,又有几个基层军官表示留有藏兵。 众军官们一合计,竟有300多件,虽然比他们这总计一千六百多的人远远不如,但却已经对城内守军形成了人数优势。 “不不不,你们这是疯了吗?” 左军曲帅任苗看着这些越来越上头的战友们不由拍手斥道 “夜晚这城门大关,你们想反难道还能爬进去吗? 而若是等到天亮汉兵一集合,咱们近两千号人都打不过,武装三四百人能干什么?” “那难道我等就这么引颈就戮?”有愤慨者言。 “不,我好像听说他们要给咱们安置到北边,还有地种……”有怯懦者说。 “官兵的话那能信吗?我可是听郭大将军说,他们曲阳老营投降了十多万人,都被官兵砍了脑袋!”有悲观者道。 “不行,不能这么等死,与其把身家性命交给这些官兵还不如拼死一搏!”屠川猛拍大腿。 气氛又在悲壮中走向拼命,气的这位左军曲帅也是拍大腿 “这不是拼死一搏,是找死!” 任苗只是想了一下白天的画面就脸色苍白 “你们城外的人根本没看到他们那个将军是怎么杀人的,城里那几百号弟兄都拦不住他一个,现在你们居然想反,真就是不要命了么!” “若横竖都是死,屠某更愿意死的悲壮一些,也不愿做那怯懦的胆小鬼。” “你!” 他堂堂一曲帅何曾被这么个百夫长顶过,奈何此人非自己手下,他理智的意见这些人偏偏还不听,都着急送死有什么办法呢。 “偷城的话确实难度太大” 中军曲帅李川这时出来说了个公道话 “我看咱们不如趁着夜色离去。” “离去?” “是啊,他们既然不派人来看咱们,许就是害怕咱们闹事。 我看咱们要是自己散了,他们巴不得乐见其成呢。” 此言一出,大多数人都心动了。 只是趁着夜色开溜那可以说并没有什么危险,也不需要拼命。 “曲帅说的很有道理,但却完全不可行。” 屠川摇了摇头 “官兵把咱们军粮都收了,根本跑不回去的。” 从界休县城到白波军控制区的,要是有马还好说,但他们用腿的最少要走上几天,这忍饥挨饿的路上再被人追赶,都不需要官兵用力,他们自己就跪了。 “不如拼了!” 但是太难了,成功率低啊。 除非他们晚上可以偷进城里去,不然让他们面对白日汉兵严整的队伍,谁也不敢说能打得过。 但夜晚偷城,何其难也。 一时间各人达不成共识,在这差一点就要分裂的时候 “各位头领,可是在发愁如何入城?” 这时,火光照射不到的阴影中,一个瘦瘦的身影若隐若现 “小的有办法让咱们入城” “什么?!” “你有办法入城?” 无数道目光射来,瘦瘦的战士似乎有些紧张,又退了两步,才喃喃解释。 他是今日驻守城防南门的兵士。 对,就是苏曜冲的那个南门。 小战士讲道,原来在他们行将崩溃的时候,守门的百夫长害怕城门失守把友军关在城外,特命他去城墙上悄悄放了根绳索下来。 “小的刚刚去看了,那根绳索未被官兵发现,咱们可以从那上去。” 说罢这位小战士跪在地上,泣血叩首道 “请各位头领杀了那些狗官,为我家官长报仇啊!” “好!好!好! 没想到你家官长临死还给咱们兄弟们创造了如此机会!” 最难的问题解决了,一下子众人都激动了起来。 “等等,可是那个红袍将军……” “怕他作甚,并州兵好酒天下皆知。 今夜他们大宴庆功,你看城上都不见几个人影,怕是都喝的不省人事了,这正是我等的天赐良机啊!” “杀杀杀,杀官兵,报血仇,杀叛党,惩奸徒!” 第63章 报仇 “杀官兵,报血仇,杀叛党,惩奸徒!” “嘘嘘~都轻点声” 次日寅时,在这人们睡意正浓的时刻,白波军借着浓浓夜色的掩护,悍然发起了一场武装暴乱。 首先是屠川,作为最积极的反抗分子,他领了手下十几个亲兵,押着那瘦弱的小战士一同从绳索处攀爬上墙。 而其他军官则也都带着手下最精锐的战士们,人人衔草夜行至城门一箭之地外,等候开门。 很快,屠川的行动就取得成功,大门缓缓洞开,三百名黄巾战士一拥而上,冲入城内。 但是此刻看着静悄悄的街道,他们却有了丝茫然。 “这也太顺了吧”曲长李川惊讶。 “那些官兵睡的像死猪一样”屠川笑着举起手刀在脖子上比划了比划。 “现在该怎么走?” 先开武库还是先杀官兵,在之前他们已经有了定计。 无论如何都要趁着官兵警觉之前先杀了那苏的将军。 此万人敌不死,他们就永远有被翻盘的可能。 “这边这边,刚刚门楼里的官兵说了,那将军喝了个大醉就睡在县衙” 屠川招呼众人,一马当先快步疾走。 众黄巾将士则提着刀紧随其后。 踢踏踢踏的声音在寂静的城内格外渗人,但此时已容不得犹豫,他们必须要快,更快。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以前,结束这场战斗。 杀官兵,报血仇,杀叛党,惩奸徒! 奔跑中,黄巾战士还在不停的默念。 “县衙就在前面,我先冲,你们跟上!” 看到县衙的大门,屠川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激动,他带领亲兵加快脚步,身先士卒的一脚踹开了大门,嗷呜一声就冲了进去。 已经没必要再隐藏了,短兵相接的时刻到了! “上上上,大家冲啊!” “冲锋,冲锋!” “不留活口,通通杀掉!”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诸位军官见屠川如此勇敢,也顿时高声呐喊,带头冲锋,不让那小子专美于前。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杀!” 众黄巾战士齐声呐喊,喊杀之声震耳欲聋,连窗板都被震得颤抖了一下。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当他们冲进去后,这满腔热血竟无处发泄,整个县衙空空如也! “这,中计了?” “遭了!” “快撤——” 察觉危险的指挥官们立刻下令撤退,不过等待他们的是…… “晚上好啊,诸君。” 大门口,月色下,手持双刀的苏曜微微一笑,光彩照人。 若是哪家怀春的女孩在这里,怕是登时春心荡漾,好一个月下美少年啊。 可惜,苏曜面对的只是一帮粗野的大老爷们,还是一心想取他性命的叛党。 那他这副笑脸此时可就显得无比的阴森渗人了…… 瞧呐,竟有那敌酋尿了裤子,坐在了地上。 “废物,成何体统,他只有一个,我们冲出去!” 然而这位被吓尿了的曲长根本不搭队友话,只是兀自求饶 “误,误会,将军误会啊——” “误会么?” 苏曜谨慎的看了眼面板信息 红名,敌对,确信: “吕大人,开怪咯!” 开怪?不是开杀么? 心头念头一闪而过,藏身房上的吕布已大喝一声,纵身而下: “杀!” 咚地一声,双脚触地的瞬间,方天画戟一個横扫,四五个黄巾战士便捂着腰倒下。 “大戟将军!” 相比苏曜城中的威风,他们更多见得是吕布城外的英姿,这时一出手顿时更多人都慌了。 但是,他们很快便会知道为何那位曲长恐惧如斯了: “开砍!” 旋风忽至,今晚月色赤如血…… “啥?” “啊?” “哇啊——” 一道道血柱冲天而起,一颗颗头颅飞上天际。 苏曜开始了他的表演 “剑刃乱舞!” 什么,你说他明明用的是双刀?请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我们,还用上吗?”宋宪皱眉。 房顶上,埋伏于此的汉兵精锐们或引弓上弦,或持刀待命,然而他们却久久等不到出击的信号。 “大抵是用不上了吧……”侯成叹气。 快被苏曜同化了的成廉则是一脸激愤: “这些人也太弱了吧,给点力啊,咱也好想去开砍啊!” 只见下方是一片血雨腥风,苏曜和吕布仿佛化身成两尊修罗,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任何哀嚎求饶都不能阻止两人杀戮的意志。 恐怖的镇压。 这即是苏曜选择的处理方法。 什么,要叛乱?那就让他叛,然后统统咔嚓! “恭喜你了屠川,这下你就是个官兵了。” 与县衙一墙之隔的道路上,徐晃对眼前少年拱手道。 这一次计划如此顺利,少不得他这位昔日部下的倾情演出。 他真没想到,这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竟然如此老练狠辣。 “徐公可是怨屠某不记同袍之谊?” 徐晃怔了一怔,他自己先叛朝廷又叛黄巾,实在也没立场说这小子什么,只是无奈摇了摇头。 屠川背靠着墙,只听一阵咻咻的声音后喊杀声暴起,然后转瞬间哀嚎声便越来越稀疏,心知墙内的战斗怕是步入了尾声…… 屠川随之深深地出了一口气。 此刻的他既没有出人头地的喜悦,也没有背叛同袍的羞愧,只有一阵复仇后无尽的空虚。 是的,复仇。 屠川并非他的真名,曾经的他只是的一个普通的农家少年。 在童年时他的家境还算不错,因自幼聪慧,父母和族人还特意供他读过几年书,懂些做人的道理。 然而后来,连年不休的旱灾令他们本算不错的日子过得愈加艰难,而官府的摊派却从未止休。 贪官污吏和那些世家大族们联起手来,趁机低价收买他们的土地,再为他们套上永远都还不清的债务…… 最终为了让一家人都能活下来,姐姐被迫卖身给了前来收奴的大户人家,再也不知去向。 但这样也就仅仅多坚持了一年仅可勉强糊口的生活。 在第二年可怕的瘟疫便带走了他的父亲和哥哥,昔日的五口之家只剩他和母亲二人相依为命。 那时,面对久咳不愈的母亲,屠川听说太平道的天公将军有活死人肉白骨的神功,只要信奉天师道,怀着至诚之心喝下符水便可药到病除。 于是他便果断加入了太平道以为母亲求神药。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还未等他求得神药,天公将军竟然自己先病死了,太平道轰轰烈烈的大业也顷刻间便灰飞烟灭。 这让他心中的支柱瞬间崩塌了,是天公将军不够心诚,还是一切都只是一个骗局? 某种层面上讲,屠川是幸运的,他加入太平道够晚,没来得及赶到曲阳,躲过了那场皇甫嵩主导的惨烈大屠杀。 但他又是不幸的,等他两手空空,心灰意冷的回到乡里后,他面对的却是被烧毁的村庄。 而始作俑者竟然就是郭太将军麾下的李川。 这些口口声声念叨要天下大吉,给他们这些苦命人美好未来的人,竟然在溃逃的路上干出了比那些贪官更过分的事情,直接焚烧抢掠了他的家乡。 于是在安置好母亲与乡亲们的遗体后,昔日的农家郎便死了,屠川诞生了。 第64章 仇恨 娘亲,桐桐,小虎……这样我算为你们报仇了吗? 屠川闭着眼睛,墙内哀嚎求饶声已彻底归于沉寂,只剩官兵们打扫战场的声音。 他报仇了是吗? 可惜了,最后没能手刃仇敌,还是要借官兵之手…… 是的,如果可以的话,屠川当然希望能亲手杀了那个禽兽李川。 但是屠川努力了这么些年,都混成李川手下百夫长了,却依然没找到能杀掉他的机会。 所以在今天从徐晃那得知汉兵要设计除掉这些军官和营中那些最坚定的狂热分子时,他便果断接下了这个差事。 只是当仇人已死,大仇得报后,他却又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只剩下无尽的空虚。 我…… ——“徐晃,屠川,我家官长叫你们进去。” 月光下的传令兵赫然正是之前自称放下绳索的精瘦的小战士,此人当然也是苏曜安排的人手了。 徐晃和屠川点了点头,默默跟随来者向县衙走去。 还未到门口,徐晃就听里面有一威严的大嗓门之人在喊道 “你小子这是又发的什么颠啊,三百多人呐,你还真就想靠咱俩全杀完了?” 就两个人要杀三百人?徐晃心里听得一惊,还未细想,就听到苏曜那标志性的清冷声音不屑道 “杂鱼而已,咱俩还能杀不动了? 话说吕大人最近武艺是不是退步了啊,就杀这么点人头你什么时候能升官啊?” 苏曜确实是略有不满的,本来他完美堵门,来一个杀一个,谁知道吕布那边竟然先有不支的迹象,被人围在墙角脱不开身。 无奈之下他只得让房上的伏兵出手放箭,尽快清杂。 “你!” 吕布气结,什么叫杂鱼,这些都是黄巾贼最狂热的精兵啊。 这小子上来就是一副完全不给对面活路的打法,逼得黄巾众是人人以命相博。 他吕布要不是仗着长兵之利,又把住了墙角,最后真是差点就被人海淹没了。 艹,这小子的武力真是個怪胎,完全不讲道理嘛。 …… “这是?” 里面的这阵吵闹,让徐晃和屠川不由尴尬驻足。 带路的小战士赶忙轻咳两声,解释道 “我家上官们向来如此,二位不必在意,来吧” 摇了摇头,徐晃和屠川很快便来到县衙门口。 这时突然一股扑面而来的血腥气让二人不由眉头一皱,但那比起眼前修罗般的地狱场景来说简直好了数倍。 火把的光照下,县衙的地板被鲜血染得殷红,上面躺满了数不清的无头战士。 白波军杨奉部前军,这些最精锐最勇敢的战士们于此一战尽墨,无一生还。 不,还有一个。 屠川捂着口鼻,惊愕地看着那唯一的幸存者 ——“李川!” 李川坐在血泊中仿佛被梦魇缠绕,脸色煞白,神情呆滞,浑身上下还不住的在打摆子。 直到屠川连呼他三遍,李川才回过神来,看向这位突然失踪在县衙中的先行者。 这个眉眼清秀的小战士站在徐晃身边,双目赤红,咬牙切齿的盯着他。 李川根本没脑子去想这是怎么回事,只是本能般的在见到熟人后嚎啕大哭: “将军救我,屠川救我啊!” 救你? 屠川冷哼一声,唰得一下就扑了上去,推倒李川,手肘抵在他的脖颈,抽刀在手逼问 “李川,你可还记得舒家村的一百三十一口人命!” “舒,舒家村?那是什么?” 李川流着眼泪疯狂摇头,高呼大喊 “屠川你别这样,将军救我,救命啊!” 徐晃撇过脸去,看向苏曜。 只见这位浑身浴血的少年将军目光平静,拎着两把还在滴血的弯刀只是淡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推进,不知是何心思。 那边的屠川却已经被李川的话语激的浑身发抖了。 世上最可恨的事情莫过于此了。 在屠川心中如天塌了一般的悲剧,对这个仇人来说却是早已忘却的过往。 舒家村那一百三十一口人命,在李川看来不过就是顺路而为的一把火,一个不知名的村庄甲罢了。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救我,救救我啊,我不想死啊!” “你不想死?那我娘亲,桐桐,小虎他们又哪个想死了,他们求你开恩饶命的时候你可放过他们一人了吗?” 屠川刀尖划在李川脸上,流泪恨声道 “伱没有!你一个都没放过!你把他们全部都杀了!我现在就要你偿命!” 说罢屠川将刀高高举起,狠狠劈下! 铛—— 这手刃仇敌的必杀一击竟被拦下,而出手之人偏偏还是苏曜。 “将,将军这是何故?!” 屠川面色赤红,他虽急欲斩杀仇敌,但现在给他再大的胆子,他也不敢在这位杀神一样的将军面前造次。 只是他不懂,既然这位将军特意留下了李川,还叫他进来,为何又拦下他报仇? 别说屠川不懂,一脸尴尬的徐晃不懂,就说那捂着脖颈喘气的吕布和众多现场的苏曜部下又有哪个能搞得明白了? 他们无不在心中纳闷这个离谱的小子又要搞哪一出了? 只有那躺在地上绝望崩溃的曲帅李川,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哀嚎求饶,说什么放过他愿做牛做马云云。 对此苏曜只是照着他的脑瓜给了一脚让他闭嘴,而后清咳两声: “屠川是吧,我且问你,杀了他以后你打算做什么?” 怎么做? 屠川纳闷,他在接下这个差事时为了取信于苏曜,便将自己的往事全盘托出了,自然也告诉了苏曜他的打算 “某愿做回一农人,盼将军能赐口薄田,了此余生便好。” 是的,这便是他的打算。 屠川压根就没想过靠出卖这些人来出人头地,他的目标自始至终都只有复仇一项。 而刚刚在外间以为大仇已报后,那一阵阵的空虚更让他坚定了离去的信念。 朝廷,腐败…… 他见多了那些贪官污吏的恶行,不是朝廷的袖手旁观甚至推波助澜,他们也断不至于走上家破人亡的绝路。 而黄巾,却也同样黑暗…… 他不知道在天公将军在世时这些黄巾众是什么样的,但现在他们就只是恣意妄为的盗匪。 为了将军的霸业,为了自己的腰包,为了扩充队伍的规模,他们杀人放火,抢夺粮食,再逼迫一无所有的百姓从军随行。 而在这几年随军打拼的日子中,他屠川也是早已双手沾满了鲜血。 屠川累了,为了复仇,他已经失去了太多,这次大仇得报后他只愿能得几亩薄田,过回那面朝黄土的简单生活,再也不去掺和这乱世了。 “归隐么?” 苏曜淡淡一笑 “你以为杀了他就算报仇了吗? 你以为有个几亩薄田便能苟全性命了么? 你以为这乱世是你想躲就躲得掉的?不会再给你来一出同样的故事么?” 屠川懵了,没想到这个杀伐果断的将军此时竟给他扯了这么一堆似是而非的大道理: “难道屠某…不应该杀他吗?” 第65章 杀鸡 难道不应该杀李川吗? “不不不,此人罪恶罄竹难书,虽万死不而足惜,我只是问你” 苏曜踩着李川的脑袋,邪邪地笑了一下 “你的仇人难道就只是这么个废物吗? 只是杀掉他你就能满足了吗?” “这……” 屠川沉默了,他看着屁滚尿流,话都说不出只是不停打摆子的李川,不知怎地,那股子无力空虚感就更重了。 只是杀了他自己就满足了吗? 他早就知道答案的 “屠某不才,请将军教我!” 屠川站起躬身道。 苏曜却没有第一时间回他,而是一脚踢开嚎个不停的李川,吩咐部下: “先把这废物拖下去,晚些吊死在城楼上,以儆效尤。” 屠川楞楞的看着仇人被带走,恍惚间肩膀一沉。 “你既然读过书,那当是懂得,你真正的仇人不是他,这个废物只是无数乱军中的一员。 这世界病了,天下乱了,纵使那天没有他,也会有什么张川王川的乱军去烧毁你们的村子。 而只要这个世界没好,天下还如此混乱,你就永远也别想过上安定的生活。” 世界病了? 不要说屠川,就是其他人也是头一次听到这个名词,但天下乱了他们还是懂的,可是 “可谁又能治好这天下的病灶呢……” 屠川所言何尝不是众人共同的疑问呢。 朝堂上的衮衮诸公哪個不知道大汉病了,哪个没想过办法?但结果呢。 还有那昔日天公将军张角想来也如此想过,而且轰轰烈烈的去做了,但最后还不是把自己玩成了一个笑话。 难道眼前这位将军他也…… 苏曜看了眼默不作声的徐晃,举刀指向屠川 “我辈既生于乱世,正当立鸿鹄之志。 提三尺青锋,立不世之功。 荡四方扰攘,开万世太平!” “开万世太平……” ...... “屯长昨晚的话你们怎么看?” 上午,界休城门楼上,成廉一脸兴奋的问诸人。 “怎么看?瞪眼看呗” 宋宪双手抱胸,看着城墙下老老实实接受安排,做着拔营准备的白波众头也不回的答。 即便他再嘴硬,也不得不承认,他们这离谱的上官又搞定了一件事。 竟然直接以内奸诱导激化了矛盾,把这些白波军的军官和死硬分子们一网打尽。 没想到这么小的年纪,办事竟如此狠辣。 面对李川那挂在城门口上的尸体,还有反叛者无一生还的消息,这些白波军战士们再也没有任何反抗的心思了。 “嘿,老宋你怎么总是这么扫兴呢!” 侯成用力的拍了拍宋宪的肩膀: “我瞧着昨儿个那姓屠和姓徐的俩人可是情绪激动,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表示要追随官长荡,荡什么四方来着。” 宋宪抖了抖肩膀,翻了个白眼: “有没有搞错,我要是被那么一把滴着血的刀指着鼻子尖问,我也恸哭流涕的表示誓死追随,保证比他们表现还好。” “这…你们说他们是演的?” 成廉心里一惊。 那俩人可是被放走了呀,要是真是演的话,那官长的大事不就要遭? 放走?是的,苏曜在昨夜放走了屠川和徐晃。 这是苏曜南方计划的一环。 他要用这两人为细作,打入白波军内部,为他获取白波军情报。 打探部署,预警军情,迟滞敌方行动等还是其次,苏曜最关心的任务还是搜集白波军中各将官实力,看是否有武力高强异于常人者。 说白了就是探一下有没有其他玩家藏着。 现在这个游戏已经事关生死,他再自信实力也不得不存个小心,那么情报先行就非常必要了。 这也是他昨夜看到屠川优秀演员天赋后临时起意招募了这个大众脸的缘故。 那个徐晃应该说不愧是有当过公务员的背景设定么,感觉明显不是很好忽悠,不是,是不好感化的样子。 不过有屠川在旁,两人互为内应,任务的成功率应该能高上不少。 不过苏曜深层的这些小盘算自然是不足为外人道也的了。 “小子你别听老宋瞎说,他就是嘴硬” 侯成揽住两人肩膀,满嘴酒气的喷着 “那姓徐的贼酋可能有点顾虑,毕竟他老娘还在黄巾手上。 可那姓屠的明显情真意切,屯长可是特意让他亲手吊死了那个什么谁谁的贼酋,他敢不念咱屯长的好,看我老侯不打杀了他!” “去去去,谁嘴硬,谁嘴硬了,你娘说让伱少喝酒就记不住?” 宋宪挣脱这个酒鬼同乡,面色微红。 “我这是现实,成小子和那个姓屠的他们年轻人不明白,咱俩可是一般大的,一把年纪了你怎地还如此热血? 要搞明白,拿在手里,装在兜里才是真的,说的再好听有什么用? 立不世之功,开万世太平? 年轻人有想法很好嘛,但是哪个是好做到的?” 被训的成廉这时突然眼睛一亮,插话道 “咱们之前杀胡人还不够不世之功吗?张从事不是说这可是有机会一步当将军的功劳吗!” “我说的就是这个! 明明都立功了,不赶紧去晋阳等着领赏,却拉着咱几个跑离晋阳最远的界休!” 宋宪气结 “真是多此一举,要是真失期了,那就整成不遵军令啦。 结果呢,你看他,现在还有心情在那呼呼大睡,叫都叫不起来!” 宋宪越说越气 “再说了,你以为这朝廷的赏都是那么好领的么? 你就看他这个上蹿下跳,不着四六的样子,到哪去,哪个朝廷大佬能看得上他? 别回来赏还没领到,就先惹一身骚,倒把咱们给连累进去。” “啊这...” 成廉想要反驳,却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正这时突然耳边一声炸雷 “妄议上官,你宋宪好大的胆子,是想挨军棍了吗?!” “吕,吕屯长!” 社畜在办公室和同事吐槽直属上级被另一个跟该上级关系不错的领导发现,大抵就是宋宪现在的感觉了。 不,还要更严重一些,毕竟社畜最多被穿穿小鞋,而军里是真的可以给你打上二十军棍让你屁股开花,甚至一命呜呼的。 “卑职酒后妄言,屯长恕罪.....” “打仗不积极,闲话你最多,再让老子发现了,苏屯长不管,我替他管你!” 别说军里官大一级压死人,就说吕奉先此人,那可不像苏曜一般是突然崛起,而是并州久负盛名的人物,不少人就服这个名字。 此时吕布一发怒,宋宪顿时像个鸡仔,唯唯诺诺的屁都不敢放一个。 见压住了宋宪,吕布才问起苏曜情况,得到他还在睡后眉头一皱 “还没起来?带我去见他。” 这小子怎地如此能睡?这可又多拖延了一日,再不回可就真赶不上归期了。 第66章 作用 午后时分,春日和煦的暖阳穿过门楼上的射击口,打在苏曜殷红的脸上。 这位夜间以雷霆手段残酷镇暴,在县衙内杀的血流漂杵的少年军官此刻正面无表情的躺着,不管怎么叫都叫不起来,若非尚有鼻息,直令人觉得仿佛死了一样。 “怎么还没起来?!”吕布急道,这已经是他第五次过来了,就差没把这小子从门楼上扔下去了。 他为何急成这样? 因为后日就是丁使君给太原郡兵卒们定下的集合限期。 而界休县城此去晋阳也要百六七十里的路程,即便是他们全骑行军,按常规依军法也不过限一日六十里的要求。 现在业已过午,苏曜还没醒来。 吕布用脚想都知道,这回想要赶上归期,虽然无需像这小子飞夺黄芦堡那般紧张,但他们也妥妥又要丢下辎重行李,来一波急行军了。 “吕,吕屯长莫急” 王凌挠了挠头 “恩公一般总要睡满四个时辰,看日头已经差不多了,想来马上就会醒了。” 这是王凌他与苏曜日夜相处下来总结的规律,不多不少,整整四个时辰,时辰不到那是怎么叫都不会起来的。 在他的印象中,这种规律只出现过两次意外。 一是早前在他家邬堡被祖父宴请时的醉酒,醒来稍早,二就是黄芦堡力竭时则是晚醒了两个时辰。 可以说他的总结非常到位。 这不,时辰一到,就在吕布和王凌两人说话的当口,苏曜突然就睁开了眼睛,直接一个鲤鱼打挺就蹦了起来,站在床榻上,精神满满问 “嗯?有任务?” 吕布愕然…他看了眼王凌,就见这小伙子伸出双手比了两下苏曜,仿佛无声地说 看吧,准不准。 对此吕布左手扶额,无奈道 “有个甚任务,快去洗把脸出发,回师晋阳了!” 苏曜眨了眨眼,噢了一声便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 眼下白波军的先锋,杨奉部折损近半想来是暂时不再具有进攻能力,本地也没见有什么任务和野怪可刷…… 那么看来,是时候回归主线,前往晋阳了。 阳光下,看了眼自己水盆中脏兮兮的倒影,苏曜眉头一皱埋头入水,清洗中还不忘打开系统界面。 在战略地图上,并州西南河东郡,白波军那红彤彤的一片还是除了郭太和四大天王的名字及兵力数据外再无更多资讯。 徐晃和屠川,这两個细作到底能发挥多少用呢? 次日,当苏曜和吕布率汉兵精骑疾行转进,金方严与手下胡骑步行押运白波战俘前往祁县的同时。 在河东郡永安县,白波军杨奉部驻地,浑身狼狈的徐晃和屠川终于翻越了边界的群山丘陵,跌跌撞撞的逃回了大营。 “公明!” 前军大将杨奉一把抱住徐晃,激动地问 “公明可还无恙?你部又发生了何事,为何只见你二人回来?” 听罢,徐晃连忙单膝跪地,低头嗡嗡言 “我部二千人一战尽墨,仅我二人单骑脱身,晃...愧见明公啊!” 噗通一声 杨奉坐倒在地,喃喃地问 “莫非你也是被那姓苏的将军带不到两百人击破的?” “是,是的” 徐晃顿了下,明知故问道 “将军说也是...莫非?” 果然,杨奉捶地放声曰 “四千人,我四千人呐! 怎么就在这不到两天里被那两百人全灭了? 那官兵难道还是天兵不成?” 是的,此时悲痛欲绝的杨奉在早前已经收到了王大眼的人头。 这位山贼出身的头目罪行累累,压根无需等到公审判决就可无惩罚处决。 那苏曜自然乐的用他的人头来发挥些余热,遣一幸运黄巾观众捧着王大眼的脑袋来给杨奉报告了其部全灭的惊喜。 “天兵…以晃之见倒未必,不过是仗甲坚兵利,车固马良,畜积给足罢了。” 这话听得杨奉是一阵动摇,这出兵打仗不就靠这些么,噢对,还有个士卒多寡。 敢情这四大条件他们只占一样啊?那还打个屁嘞。 正犹豫间,又听徐晃恨声言 “然而以上这些却都不是关键。” “啊?” “汉军最厉害的还要属那位姓苏的将军啊。 此人实乃万人敌也,某本已下城,谁知竟被他一人所破啊。” “万人敌?一人破城?” 杨奉愣了半天,根本不理解什么叫一人破城。 徐晃叹道 “初进界休时就有小儿言,太原出了位苏将军,白马红袍,银枪烈弓。 其一夫之勇如一国之军,单枪匹马日行三百里,直破匈奴上万兵……” “啊?啥?” 日行三百里?单骑破匈奴上万? 这是什么魔尊现世了吗?说书人故事这么编都要被骂离谱的吧? 但想及自己四千人现在只回来了三个…… 杨奉脸上那是一阵青一阵紫。 看了眼杨奉精彩的表情,徐晃低下头,顿了顿,羞愧地说 “可恨某当时没有信啊,直等见了面方知此人武勇,怕是犹在昔日的西楚霸王之上! 实在是太骇人了,城门口上百人都拦之不住,若非是弟兄们拼死相护,怕是徐某也已经飞了脑袋,做了他那刀下亡魂啊。” “…赵二他?” 赵麻子家中排行老二,故被熟人称为赵二。是杨奉最信任的手下之一,专为杨奉做些不好干的脏活累活。 故此杨奉还是相当关心这位亲信的下落。 而徐晃自然深深地低头叹道 “赵家兄弟…他们为我而死,徐某惭愧。” “万幸公明还在” 杨奉一阵无力,兵没了可以再拉,但是得力好用的下属骨干那可是死一个少一个,王大赵二等人都是他多年来的心腹,这一下都没了,他纵使能再拉起几千壮丁但想要有人来带好,形成战斗力那也是难上加难啊。 “此次兵败公明切勿声张,先容杨某从长计议,想下如何是好吧。” 还好这是在他的大帐里,不然如此恐怖的战报要是传扬开去,他这大营怕是要乱了套,但他也不确定能瞒多久。 “杨将军,那位姓苏的魔头凶狠狡诈,杀人不眨眼,若无万全把握,我等可万不可再轻举妄动了啊。” 徐晃不失时机的再补上一棍子,要彻底断了杨奉任何冒进的企图,为太原南部边界赢得一段宝贵的战略相持停战期。 这即是他从苏曜那里领来的第一道命令。 第67章 苦一苦百姓 对于徐晃罢兵的建议倒是正合了杨奉心意。 他虽说领是一万人,但实际真正有力的战兵也就六千余,此番惨败不说伤筋动骨,那也是双腿截肢了。 正面作战是基本不要再想了,毕竟最后亲领的这两千兵是他杨奉安身立命的本钱,万不可有所闪失: “可,郭大将军那里他又要如何交代呢?” 他身为前军大将的身份,可是特意放弃了随郭太攻略河东郡城机会,再三保证,才讨来了这么个紧随匈奴之后寇掠太原的美差。 杨奉本想着能借机扩大下势力,没想到一下子反而差点把他干回起点。 真是见鬼了,早知道还是老实去打郡城,打掉了起码还能捞到那里武库中的装备,现在这损兵折将的要如何是好啊。 难道就老实说自己被一个人干穿了丢了4000战兵? 他就是敢这么说,那郭太敢信吗? 难啊,杨奉只是想象一下头都要裂开了。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屠川突然开口: “不如...咱们就说有数千汉兵支援?” 数千汉兵? 杨奉听得心头一亮。 是了,只要夸大敌军的规模,就不会显得我军无能了。 反正现在知道真相的也就只有区区三个人而已,说自己败给了数千汉军,总比说败给了两百人对军心的影响要小的多。 还能借此机会留在永安县内,以整固城防的名义再苦一苦百姓,抓紧补充损失。 越想越觉得对路了,杨奉总算展开了点眉头,欣慰地说 “公明啊,你这亲兵很是机灵啊!” 徐晃不愧是做过几年郡府吏员的人士,见此也是打蛇随棍上,赶紧引见屠川给杨奉。 经过此后又一番讨论,徐晃和屠川也算是赢得了杨奉的信任。 不信任也不行。 在杨奉承受如此重大损失后,他已经没什么人可用了,身边这两位现成人士既然表现出了忠心,又有勇有谋,那他不用还能用谁呢? 下来在拟定完发给郭太的汇报后,杨奉突然回过点劲儿,稍有不安 “就是不知这能瞒多久,咱们是报了数千官兵,可那官兵要是大肆宣扬战果,若是传出去,岂不是漏了馅?” 不过杨奉的担心暂时还是多余的。 ——“什么?你不准备报这份战功?”吕布惊呼一声。 晋阳城五里之外,急行而至,赶在死线前抵达的众人在这进城的前夕,突然听到苏曜做出如此劲爆的决定。 此次清缴4000黄巾军的战功,他竟然一点不要! “此行本就是为吕大人打战功的嘛” 苏曜洒脱道 “而且真的如实报功的话,那些白波众的处置也会比较麻烦吧。 他们毕竟都曾是我大汉子民,如今既已经放下了武器,我希望能让他们在祁县有个新的开始。” 对,这才是苏曜的目的。 他现在没有权限收编白波军残兵,若是上报郡府,这些兵卒很可能按惯例被斩首以儆效尤。 而若是豢养私兵,首先苏曜不知道是否会触怒朝廷,让他直接变成红名公敌,仅就说那数千人额外的支出压力下,苏曜就不可能白白养着他们。 那么最好的选择就是让这些白波残兵们解甲归田,回到苏曜那个已经把声望和要人好感都刷满的新手村,将其解散转化为当地的人力储备。 这样随着未来天下大变的到来,或者苏曜升到了足够高的地位时,那他就可以很快拉出一支忠于自己的部曲,效那魏武故事,在天下取一立足之根基。 比之这种大事,那点小小的军功当然算不得什么,他当即大方的表示,可把所有斩获人头都记给吕布和自己这些的手下,换取对他们对安置百姓一事的默不吱声。 老实讲,苏曜这点小心思,若是有一得力谋士在恐怕很轻易的就会看穿。 因此苏曜说的时候就一直紧盯着吕布的眼睛。 然而很幸运,吕布显然并没有通过鉴定,他的心思全用来暗爽和感叹了: “那祁县王家认识你真是走了大运了,这么多劳动力过去,我看他家马上就要腾飞啊” 吕布的感叹确实有点道理,这不,在早些时前,刚刚接受了第一波王大眼部千余人俘虏的王家老里长,正乐的眉开眼笑呢。 投入了200壮丁,这一转头就收获上千劳力,他这辈子什么时候做过如此成功的投资啊! 并州之土,地广人稀,在胡人骚乱后更是大量土地抛荒,而眼下又恰在春耕时节,如此多劳力的涌入,瞬间给了老里长无限的劲头和希望。 虽然现在还未播下种子,但老里长他仿佛都已经尝到了秋收时的喜悦了。 “好好好,放心吧,这里以后就是你们的家了,再有谁问,你们都是河东来逃的难民,切莫再提那曾经的黄巾旧事了!” 黄巾众们纷纷感恩戴德,大礼道谢...... 没有的事儿! 他们每個人脸上挂着仍然是麻木的神情,是对命运的认命,间或还有一丝解脱。 只因他们仍然没有自己的土地,甚至未来还要上交70%的佃租。 不过虽然如此,但他们也已相当满足,所以虽然表情淡漠,但却也绝不会再去动反抗的念头。 等等,没地还要交70%佃租,就这还能满足?他们莫不是脑袋坏掉了? 这还真不是。 正所谓苛政猛于虎啊,这天下虽自后汉光武中兴以来,田税重回三十税一。 但正所谓东头缺了西头补,朝廷轻田税的同时丁税(人头税)名目却种类繁多。 小儿七岁时便要开始纳每年二十三钱的口赋。 待到成年后除了常规人人要交一年百二十钱的算赋外,男子还要再缴纳钱三百是为更赋,以及男女都要上交皇帝私用的六十三钱献费。 这还是仅是中央朝廷的正赋,其他数之不尽的地方摊派杂费,其力度多寡就全看当地官吏的刮地水平了。 在这等一番层层搜刮下去,平头百姓的五口之家,普通年景纵有百亩之田,一家也仅能够混个温饱,若是糟个灾,有个病什么的,那就只能各凭本事了。 然而仿佛天亡炎汉似的,越是这天灾人祸,疫情横行的年景,朝廷却还不停不休的加派。 本来桓帝时就已在原有田赋上多加了10钱,而今陛下不但不予取消,反而又在数年前,以洛阳火灾,南宫被毁为由,再苦一苦百姓,于已有基础上又再加派了每亩10钱! 真是夺命连环锁,一招招的紧箍咒念下去,百姓们兜里还能有钱吗?这日子还过得下吗?这还不反他娘的? 不,只能说华夏的儿女们太良善了,但凡还能混口饭吃,哪怕卖儿卖女,只要能坚持下去,也没几个愿意做那提刀造反之事。 而真正逼他们走上绝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贪官污吏们恣意妄为的摊派徭役之苦。 是的,本来朝廷制度上规定的每人一年仅一月的徭役,因为一项特殊的规则,使得大量百姓一年到头几乎无时无刻的不在服役,沦为地方官吏的家奴私婢...... 第68章 臭要饭的? 正所谓税要钱,役要命。 这项被官吏们肆无忌惮利用的规则其实很简单,就只是一句话 若服役的工程质量不达标,便需无条件返工,直到达标为止,这叫“勿计为徭”。 本来原意仅是为了防止偷奸耍懒之辈干活滥竽充数,随便糊弄的措施,瞬间变成了压在无数良善百姓身上的重重枷锁。 正所谓官字两个口,质量达不达标全在官老爷一念之间,尤其是那些买官买爵的上位者们,急于回补损失,更是肆无忌惮无所顾忌。 而当今陛下又拼命搜刮民脂民膏以充一己私用,不停大兴土木,兴建宫室,使十常侍派出太监们广布各郡,征发良木和石材。 于是妥了,上有所行,下必效之,一场中饱私囊的吸血盛宴便开始在全国范围内轰轰烈烈的上演起来。 受劳役之苦的百姓有家难回,抛荒了土地,失去了收入来源。 可朝廷的丁税不但一点不能少交,地方官还不停的加派杂费,再加之瘟疫横行,野心家们四下串通勾连...... 终于,砰的一声 黄旗漫卷天下反,无数百姓都或被动或主动的被卷入其间,发出自己的呐喊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如此不恭不敬大逆不道之徒,登时令朝廷震怒,针锋相对。 一时间旌旗猎猎,大军齐发,磨刀霍霍而来,在一场场自相残杀的兵戈之后真乃是 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也就正是在此背景下,对地方有强大影响力,甚至本身就是执政地方基层的世家大族们也开始了自己的狂欢。 他们可以通过自己关系和力量庇护百姓免遭摊派和徭役之苦,更甚者还能逃避朝廷丁税。 所以哪怕这些百姓们没有土地的所有权,还要交纳超过一半以上的佃租,他们也愿意托庇于豪门之下。 因为这样的生活比自耕农时更平稳,更安全,不得不说真是一个天大的讽刺。 而这也便是后汉时世家们得以趁乱发家的基础。 如今上千农奴涌来,祁县王氏成为祁县第一世家已板上钉钉,甚至也许不久,他们就可能超过晋阳王氏,成为太原最大的世家。 这样的未来不得不令人心神陶醉啊,王家老里长如是想。 就这时 ——“什么?你说苏小子还有别的安排?!” 沉浸在发家美梦中的老里长猝然惊醒,看着身边气喘吁吁的王凌,犹疑不定。 苏曜对这些百姓另有安排? 可是他怜惜百姓苦命,要打土豪分田地不成? 快醒醒,那怎么可能,不说时代和地位因素,这些人现在于苏曜眼中还只是一串人力储备的数字,是产出钱粮的工具,是未来可期的待招募兵员。 是的,此刻的苏曜还远未开始关心这些百姓的命运,他看重的是这些人的价值。 “什么?! 他要我只收五成地租? 而且就这五成地租他还要再跟我三七分账?” 老里长气的吹胡子瞪眼 “有没有搞错,他懂不懂规矩? 他不懂规矩你王凌也不懂规矩吗? 知道为了安置这些百姓咱们家要疏通多少关系,要花多少钱吗?” 老里长看王凌低头默不发言,顿了顿,平息了下情绪后又说 “罢了,年轻人有理想有想法挺好,他这回能知道把人送过来,想来也是知道投桃报李之人,咱家当然也要支持他。” 老里长拍了拍王凌的肩膀 “佃租还是老规矩7成不能动,收益咱给他二八分,别看他少了一,但可比他之前划算的还要多了不是。” 老里长点点头,认为自己真是大度体贴: “毕竟地都是咱们出的嘛,还有那农具和种子,他苏小子能白落这两成,给他不管是做军资也好,还是回来买田置业也罢,总归咱也不会让他小子白忙活送这些人来。” “祖父…” 这时王凌终于蚌埠住了,喃喃说 “恩公意思是这事儿没商量……还有那的三七,是他七,您三……” “什,什么?!” 老里长脑子里嗡嗡响,喃喃道 “取五成佃租,再三成才是我的,那…这…… 这不是二成都不到了吗?” 老里长脸涨得通红,怒斥 “他苏曜当自己是谁?这不是把我们王家当臭要饭的了么!” 不,苏曜倒完全没这么想。 他只是很单纯的,把税率设置由高调回中税率,保证民忠能够缓慢增长。 苏曜便是如此,在经济压力大的前期,对于压不住的红脸(低忠诚),他会选择直接放任,将其引爆,快刀斩乱麻的控制动乱。 而相对稳定的黄脸(中忠诚),他会适当的降低税率压迫,等着民忠度缓慢增长,以稳健方式既保证财源,又保证稳定。 这只是强度党追求效率的选择。 但可笑的是,仅仅是这样稍稍放松的压迫,竟然能换来一阵欢呼: “苏将军真是青天大老爷啊!” “青天啊!” 本来面色麻木冷漠的人们在确认王凌的话后纷纷欣喜若狂。 不但高呼青天喜不自禁者有之,更有那情深之人竟俯身于地嚎啕大哭。 这比他们预期中的未来好了太多。 两成的佃租,对做决策的苏曜来说,更多的只是系统上的数字,而对这些人来说,却让他们看到了未来。 这两成的差距意味着他们能够有所积存,不但面对未来的灾害更有底气,而且他们孩子们也有了成家立业的希望。 “老夫可还没同意呢……” 老里长音量越来越小,最后终于闭嘴了。 这并非他良心发现,而是他看到了那些黄巾众看他的眼神。 乖乖,这些人虽然已经被收缴了武器,但依然有上千之众,不少还曾经杀过人,哪个是好相与之辈。 也是直到这时,王凌才明白为何恩公让他等到了此处才当面公开这个事情,原来要以民意来推动祖父让步啊。 老里长跺了跺脚,揪着王凌的耳朵就给他拉到一边去 “你们在这搞什么鬼? 我原还道他只想求名利,现在看,这苏小子不但要钱,他还要收这民心啊,你们这到底是要干嘛? 莫非想谋反不成?!” 谋反?! 王凌被吓了一跳,他从来没想过这样的事情。 想来苏曜也没想到吧,他不断积蓄实力,试探边界的小心思,竟然先被这一介连名字都没有的大众脸老村长看破了。 那他是想要谋反吗? “你说恩公要谋反?”王凌傻了。 “你问我???” 第69章 升官 苏曜是否有谋反之心? 阳光透过树冠,照在老里长的脸上,那明暗相间的画面像极了他此时的心情。 老实说,武将爱财天经地义,你若想名利双收也可以理解,但若是想要再和百姓打成一片,那就实实在在的犯了朝廷大忌了。 说句不好听的,你是谁呀,连最芝麻点地方官都不是,一介武夫,也想收买人心,要干嘛呀你? 老里长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子,虽然也精于自家私计,但对大汉朝廷他是绝对忠心不二的。 眼瞅着这些黄巾余党突然如此表现,由不得他不惊惧。 最关键的还是那姓苏的小子表现的实力实在是太离谱了。 这样的人,若是在朝忠于朝廷,那必是天下幸事,若是在野为害的地方的话,他都不敢想会造成多大麻烦。 而若万一此子人面兽心,有暗窥神器之意,那怕是会引发一场天下浩劫啊。 “恩公绝不会谋反的!” 王凌跪下对祖父行大礼 “他虽然行事不羁,有些特立独行不假,但本质却是那心怀天下,忧心百姓,誓还苍生以朗朗乾坤的明公!” 王凌叩头道 “这一点凌愿以性命担保!” “心怀天下?还苍生以朗朗乾坤? 你认识他还不过半月啊,就敢以性命担保,那小子给你喂了什么迷魂汤啊?” 老里长无奈的同时对苏曜又高看一眼: “就算退一万步说,他这也是在从咱们的碗里掏食,你就不考虑考虑咱们自家的利益?” 老里长是万万想不到的,本来派了王凌过去,既是让这小子历练历练,更多的还是想让他能影响苏曜。 谁知道这个孽孙,竟然反过来成了苏曜来搞定他的说客,真是岂有此理。 但这能怪谁呢?王凌作为苏曜第一个招募的npc队友,又有当地要人亲缘背景。 如此设定下,苏曜自然也早已把他定位为交涉首选人物。 而少年热血的王凌,正处在正义感爆棚,心怀天下,渴望建功立业的阶段。 加之苏曜又特别注意忠诚度的培养,有每日天下大势的鸡汤喂着,再加上战场上一次次胜利的鼓舞,早就沦陷,成为了他第一批坚定的铁杆伙伴。 可以说苏曜有自信,他只要不乱搞什么人设崩坏的事情,王凌是不会叛他的。 “这天下如此混乱,生灵涂炭,不就是因为各家都只问门户私计才如此的吗?” 王凌有样学样侃侃而谈,痛陈门阀危害,力挺大义为公,还把王允搬出来做表率,直把这个老祖宗堵的是脸红脖子粗。 “……” 憋了半天,老里长终于抓住重点 “你这说的道理个顶個的好,但那苏小子就不是为自己了? 咱们的地给这些人耕,他还要落个大头,怎么到头来却数落老夫看重门户私计? 不觉得太霸道了吗?” “非也,恩公可不是为了自己啊!” 王凌出了绝招 “他是为太原,为祁县啊!” 直到这时,王凌才把苏曜目的和盘托出。 “什么,丁使君要调兵河内?那我太原,太原?” “是的,恩公说了他会全力劝阻使君不要如此,但若真是劝不动,他便也需要做好最坏时在此独立作战的准备…… 为此恩公真的是一分钱都没花在自己身上啊,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阻止未来黄巾贼的再次北上啊!” 白波军此次的先头部队被全灭了,但余部尚有数万之众。 那些人若是在南方攻下河东郡城,得到武库后必将获得一次巨大的战斗力提升。 而届时准备充足的他们面对空虚的北方临郡,想必不会再有大意。 所以苏曜必须尽快提升实力,唯有如此,才能在未来的大战中取得优势。 但苏曜自身的武力再提高需要的经验值数量以天计,显然是非常困难的,并非简单刷野就能够轻易办到。 而自身队伍规模受限不说,练新兵成军又需要相当时间,远水怕难救近火。 还有什么办法么?也许可以尝试下寻找其他盟友借势的选择。 三国时代嘛,借兵不寒碜,能借来兵倒不如说还是个大本事呢。 不但孙刘曹各自在早期借过他人之兵,某人甚至还因此留下了个历史著名的有借无还的典故来着。 只是不知这晋阳,会否有能够支持他苏曜的盟友? 且不说那边刚得到这爆炸情报的老村长半信半疑,又惊又俱的态度,这边的苏曜只是满怀着期待与众人一同进了城…… 不,实际上压根没进去。 “贤弟别看了,赶紧来这边啊。” 吕布招呼道,那边的苏曜正出神望着眼前巍峨的晋阳古城墙,心中腹诽: 居然敢不让我进! 是的,按军律,外兵一律是城外扎营,所以这座大城他现在也就只能看看。 而正当苏曜注视着城墙的时候,城墙上也有一道冷漠的视线正关注着他。 两人视线并未交汇,在吕布再次催促后,苏曜便拨马移步城外营地,而这里老朋友张杨已经久候多时了。 “你居然成别驾了?!”吕布大惊。 别驾从事虽然和武猛从事同为三百石的官员,但地位大大不同,可以说是刺史府内仅次于刺史的第一人,因其地位较高,出巡时不与刺史同车,别乘一车,故名别驾从事。 而还是三百石俸禄的原因也简单,因为刺史是权高位低的官员,本身俸禄也不过才六百石而已。 所以说在刺史府混到别驾,可以说对大多数人已经到头了,再往上不是下放地方独领一地,就是受征辟步入中央了。 “这都是多亏了大家的努力,最关键的还是贤弟的奇功啊” 张杨乐呵呵的,他其实还有一点没告诉众人,丁使君在给他的来信中很是夸赞了他一番,还说待等并州稳定些后,会将举荐入中央。 这个大饼画的张杨是身心舒畅,在吩咐手下为苏曜等人的办理入营手续,清点黄巾人头,再记录白波军信息等工作后,他便挽着苏曜和吕布的手,一边往大帐内走,一边痛快地说 “放心吧,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说,有愚兄在这一天,断不会有兄弟们为难的时候。” 对此,苏曜正好跟张杨说希望丁原能让他留守太原,负责对白波军的任务。 “不对不对,你们怎么又讨论起任务了?” 吕布急了 “稚叔你都高升了,那苏小子呢?!” 对哦,有协同调度之功的张杨都在刺史府一步到顶了,那立下奇功的苏曜会变成什么样呢? 这下子张杨的表情就有点精彩了,他憋了半天,一拍大腿叹气道: “许是苏贤弟的战报太过骇人,使君不敢轻定,报了朝廷,说许就在近日便该会有朝廷的来人勘验,让尔等先且耐心等候。” “朝廷派人?” 吕布眉头一皱,没想到竟发展到如此地步,是了,功劳确实太大了,但朝廷派人,那会是谁呢? ——“报! 洛阳天使前来,现在营外求入。” “巧了,这就来了,你们快收拾下随我前去迎接”张杨催促道。 第70章 通天 天使来了! 而待众人迎接,相互通报后,张杨等人才知道。 前来勘功的人竟然是位大内太监——小黄门赵常。 这位年过中年依然面白无须的大内宦官领着十余位全副武装的宫庭执戟郎缓缓而来,趾高气昂。 “朝廷竟派此等阉竖!”吕布瞪眼。 “奉先噤声” 张杨强打笑脸迎了上去。 在当今的大汉朝廷内,无论文臣还是武将,若说有什么最讨厌打交道的人,那这些阉人绝对是名列榜首的存在。 而眼下之所以有这么个角色千里迢迢自洛阳赶来晋阳,那就不得不提前一阵丁原报上那份骇人的战绩了。 在得到刺史府张杨发出的战报与王允族亲联名众乡老的举荐后,丁原不敢擅专,将其直接原封不动的转呈了大将军何进。 这并非他没有担当,而是丁原实在没有办法。 刚刚上任的他在并州毫无根基,若这份战报真是夸张虚报,由本地大族和刺史府内官吏一同促成,那他再怎么验也都是浪费时间,毕竟他领的王命是屯兵河内,不敢擅离职守。 想那王允自家族亲报上来的事情,他自己都不敢保名不说,连事发地的太原郡守也是毫无表态,这状况丁原哪敢擅专保名呢? 那就真是拿自己政治生命开玩笑了。 于是乎这个烫手山芋便转到了何进案上。 刚看了两眼,这位屠户出身的大将军直接就破口大骂起来,直道这丁原好不懂事,往枪头上撞,给他惹来这一身的麻烦。 撞枪头? 没错,眼下的朝堂内外正为一件事吵闹不休,这突然而至,耸人听闻的战报登时就像引爆山火的一阵雷,突然就炸开了。 这件事就是大裁员计划! 众所周知,大汉朝廷早就入不敷出了,不然也不至于一个劲的加赋加税还大开卖官鬻爵之门,又在面对黄巾贼时让地方各自募兵团练自守。 虽然最后总算是打赢了仗,但是还高兴没多久,这“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就发现了一件令他痛苦万分的事情。 打赢了仗那总要给人封赏的吧,但大汉朝廷拿不出钱了! 想那在刚刚平定黄巾之乱您,就曾因封赏不到位,有个“不开眼”的侍中张钧,聚众闹事,要给众人请赏,还直言要打杀十常侍。 如此恣意妄为可还得了?! 最终朝廷花了大代价,封出不少官位和名爵才算摆平此事。 在之后一直记恨此事的十常侍也终于找了个由头整死了这個出头鸟张钧算是以儆效尤。 骚乱平息了,但矛盾却远未结束。 这不是,随着朝廷财政危机愈演愈烈,面对那么一大批因军功封爵,受领地方的官员,他们不得不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 ——裁员! 当然这么大的事还没有完全敲定,在操作上他们也是先挑着没有背景的软柿子下手,然后再对过往功劳挤挤水分等等。 通俗来说也就是不搞一刀切,先行优化之法。 日后的玄德公便是被此举优化掉了,搞出个著名的鞭打都邮的故事。 于是乎,当此时节,苏曜这么不开眼的战报端上来,那真是小刀拉屁股,给这帮大人物们开了个大眼了。 “放肆!混账!这就是你给朕举上来的丁原?!” 皇宫内,刚被一众美人簇拥,开完裸体泳装派对的汉灵帝刘宏,瞬间没了好心情,怒喷何进 “狗贼安敢如此欺朕?是不是都觉得朕的内库是给你们开的?报多少朕必须给划多少?!” 并州危局刘宏当然知道,不过他并没有当太大回事,那里离洛阳远着呢。 而胡人,芥藓之疾罢了,不可能威胁到他的统治。 甚至还不如于黄河两岸那些重新武装起的黄巾贼。 不过黄巾贼嘛,那也不过肘腋之患罢了。 这些无组织无纪律的乱党只会破坏,断不可能颠覆他的天下。 那真正的心腹之患在哪里呢? 刘宏很清楚,这心腹之患正在这洛阳城内,在这大内宫里! 是那些肆无忌惮的大家豪门,是那些衣冠楚楚的公卿贵戚! 这些人的触手越来越放肆的蔓延进宫庭,瓜分他的权柄,动摇他的根基。 唯有这件事可能会最终颠覆了他大汉江山的统治。 尤其是最近两年他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危机感也就越发深重。 昔年王莽不就正是借此篡汉?前车之鉴不远,刘宏怎能不防。 于是,此刻的刘宏看着唯唯诺诺的何进,心里就越发冰冷。 这个屠户出身的外戚,曾是他对抗世家的利器,卑贱的出身使其天然被世家所弃,只能紧紧抱住他刘宏的皇权。 但如今想来是权利迷人眼,这个屠狗辈竟然与朕越走越远,也学起了那些世家的做派…… 难道他忘记了是把谁把他从一介卑贱的屠户拔为了大将军吗? “陛下息怒……” 何进低头辩解 “臣起初也觉得这是胡言乱语,本想斥责下去,但转念一想事有不对啊。” 何进悄悄看了眼目光冰冷的刘宏,端着小心 “若我是想虚报战功领赏之人,大可不必写的如此骇人啊。 况且那丁原也只是刚刚上任,此事发生时他连河内都没到,所以陛下您看,他也没有保名,而是郑重请朝廷派人勘验……” 刘宏沉吟一声,盯着战报也思量起来。 初时的震惊和暴怒过后,他不得不承认何进说的有那么点道理,但也不能排除那些人丧心病狂胡言乱语的可能,倒不如说可能性很大! 正所谓乱世起,妖孽出,近些年来这些嘴上没瓢的怪人们对刘宏来说那真是越来越多了。 连那些朝中重臣们也不时满嘴胡言乱语。 扯些什么雌鸡化雄,海浪翻卷,地裂天崩之类的胡话。 这么一看此子只是乱报战功倒也不算太过于危言耸听,起码他说的是件好事不是。 不过,若这件好事是想骗朕库中银钱的话......那就罪该万死了! “祁县苏曜,屯长……”刘宏阴晴不定的琢磨着。 “祁县?” 这时侍立在旁正看何进笑话的中常侍张让突然眼珠子一转,这不是那个死鬼王允的老家么? “张常侍可有什么见解么? 与对何进的雷霆之怒相比,刘宏对张让马上就变了另一副态度,竟然透露着相当的恭敬。 “陛下” 张让得意地拱手道 “老臣也觉得大将军所言不无道理。 不若就派个小黄门领人登门走访,现场验上一验,核查清楚。 若此人真有这等惊天之能,那是天赐陛下良将,乱世可定。 若此人只是胡言乱语,虚报战功,胆敢欺君罔上,那这并州刺史部和这些祁县的举荐人们,就该通通下牢治罪,从严从重,以儆效尤!” 此言一出,刘宏立马点头 “还是阿父老成持重,忠君为国啊,就依你言吧,请务必派出得力心腹,尽快核实查清。” “呃,陛下且慢” 何进满头大汗,突然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这勘验军功,依律应由我大将军府派人去办才是...” “不妥!” 张让立马插到皇帝与何进之间 “这丁原是大将军举荐的,而这姓苏的小子又被祁县王氏所举。” “祁县王氏?”刘宏不解。 “陛下,这祁县王氏正是大将军力保的那叛逆王允之本家,所以于公于私这大将军都该避嫌才对。” 张让对刘宏躬身行礼 “陛下,此事事关重大,依老臣看还是应该派咱们自己人去才放心啊。” 自己人,是的,对刘宏来说没有比这些太监更亲近的自己人了。 这不止因为世家大族触角遍布朝堂,他深感处处掣肘。 更因为他并非先帝亲子,而是由旁支入大统的缘故。 刘宏此人生父早亡,没感受过什么父爱,便在11岁的幼龄被带往洛阳登基。 其后举目无亲的刘宏认为,正是在张让等人的殷勤随侍和忠心辅佐下,他才顺利坐稳皇位,有此今日之成就。 故此刘宏对张让是尊重备至,宠信有加,常常与人言“张常侍是我父。” 此刻张常侍如此一说,刘宏当机立断,由张让全权处理此,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第71章 圣旨 “谎报战功???” 大帐内,张杨吕布及众将官尽皆愕然。 尤其是张扬,他本来还陪着个笑脸,想着先款待下这位京里来的内官。 却怎么也没想到这位说是下来勘验军功的小黄门竟然上来就下了定语: “你们真是胆大包天! 可是觉得自己是天高皇帝远?就能瞒得过咱们英明的皇帝陛下? 真是愚蠢,狂妄!” 小黄门赵常得意洋洋的怒斥,对这些呆若木鸡的粗鄙兵痞的表现满意极了。 是的,他就这么轻易的下了断言。 这样离谱的军报有特意核实的必要吗? 完全没有!就算事实不差,确实这些并州的残兵败将们战胜了那些匈奴游骑,但是人数必然也有水分。 更别提把几乎所有功劳都揽到那一个叫什么苏什么的小年轻身上的事情了。 这种世家勾结地方,滥用举荐报功,提拔亲族故旧的事情屡见不鲜,大内对此可是门清。 对这些内官们来说,真正的重点是边郡这伙人太嚣张,太不懂规矩了。 不但一点油水不给上面分润,这王家还好死不死的敢得罪了中常侍张让大人。 这才是这些兵痞真正的取死之道! 故此赵常已然得到张让的授意,耳提面命的让他把此案尽速办好。 以正典刑还是其次,关键的目的是狠挖内幕,把并州刺史部和世家沆瀣一气,欺瞒君上的罪名挖出来,尤其是不能跑了那逆贼王允。 最后嘛,就是借着这件事情再能打击打击大将军的气焰,这位他们昔日的盟友最近些年已经把屁股坐的越来越歪。 在上次居然敢纠合一帮众臣请命,放走了张让恨之入骨的王允。 是的,恨之入骨。 张常侍与王允的仇源自于王允与皇甫嵩和朱儁等人击破黄巾贼后得到的一封书信,那里竟然记载了张常侍与黄巾贼私通的消息! 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地位尊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被陛下尊称为阿父的张常侍会勾结黄巾贼,颠覆自己的统治权力? 这是何等的笑话,赵常他们这些小黄门扣脚想都知道定是那些外官们的借功构陷之举。 也多亏陛下圣明,驳回了奏请,张常侍依然稳若泰山。 但如此天大的丑闻,已然让两者结下了不死不休的仇怨,至今那王允是一再改头换姓,流落地方怎么都查不到踪迹,很是让张常侍苦恼。 这回能以此事为由头,狠整王允本家,那可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情,他们又怎么可能放过呢。 很会体察上意的赵常便是无需任何人提点,也知道这事情该怎么办了。 废话不多说,这边压根不知道此事早已被人定性了的张杨赶忙陪着笑脸苦心解释 “误会了,内官误会了,咱们这可是实打实的,不掺一点水的战功呀。 不但我太原并州军皆可为证,还有那些大量的百姓都亲眼所言。 再不济,您可移步那向阳道口,现在胡人的尸骨仍在呀。” “张从事。” 赵常冷哼一声,笑道 “本官劝你话可别说这么满,这战报就是你并州刺史府发出的,所谓证人想来早就和你们串通一气好了。 至于那些所谓胡人的尸骨,我不否认有一些,但那里又有多少是百姓的脑袋呢,这谁人又能分得清呢?” 如此蛮横的话语说的张杨面色铁青,血气上涌,身子摆了一下差点没站稳撂倒过去。 张杨怎么也没料到这所谓的京里来人竟是成见如此之深的混球。 “我看你这阉竖就是存心找事!” 那边吕布是气的直接破口大骂,大帐内的几个张杨和苏曜亲卫们也是各个瞪眼。 而这边赵常则老神在在,听了吕布口音后还充满鄙夷 “哪来的北边蛮夷,如此猖狂,竟敢辱骂天使,这次本官大人大量不计较你,再敢乱来,定治你大不敬之罪!” 赵常一挥手,冲帐外喊道 “来人啊,拿下犯官张杨,苏曜!” “什么?!” 看着突然冲进帐中的十几个宫廷执戟郎,张扬脸色唰的一下惨白惨白的,从天堂到地狱不过如此了。 而面对一步步上前的执戟郎们,吕布则大喝一声 “我看谁敢!” 紧接着这些并州战士们便齐齐上前。 他们都快被气歪嘴了。 尤其是吕布和成廉等人,苏曜立了那天大的功劳,不但不赏,反而要把两人下狱,这番颠倒黑白,是非不分的操作,又有谁人亲自见过? 纵使都知道当今阉党祸国,但当如此抽象离谱的事情发生在眼前时,他们还是难以置信。 但这不妨碍他们凭着朴素的情感站出来。 不过对此小黄门赵常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便让所有人都呆立当场 “尔等可是要造反吗?” “造反?!” 顿了片刻,众人顿时沸腾,纷纷骂道 “你個阉逆不明是非,竟敢污蔑我等造反!” “胡言乱语,栽赃陷害,并州儿郎们,随吕某拿下他们!” 大帐内此刻除苏曜等军官外,也尚有七八个近卫,此刻听吕布一发话,果断拔出长刀,虽然人数处在劣势,装备也稍有不足,但他们依然还是勇敢的挡在了这里。 “并州儿郎?我劝你们想清楚了” 赵常冷冷一笑,昂首挺胸,唰一下拿出圣旨 “咱可是奉旨行事,尔等不协助缉拿要犯便也罢了,若敢执意阻扰,那可就形同谋逆,要夷三族的!” 赵常举了举圣旨,大喝一声: “大汉并州军听令!” 见震住众人,赵常展开圣旨,得意洋洋地念道: “皇帝诏曰:并州刺史部武猛从事张杨,并州军屯长苏曜,贪谋私利,捏造战报,欺君罔上,罪大恶极,命尔等协助小黄门赵常即刻将此二人免职收监,押解进京,交付有司查办!” “......” 沉默,在这金灿灿的圣旨面前,并州军勇敢的战士们顿时不知所措了。 是了,现在的大汉朝廷虽然有行将就木之势,但还依然保持着威严的架子。 皇帝刘宏的权威哪怕是西凉军的骄兵悍将也不敢反抗,更何况他们这些并州的小兵头头了。 “你,你捏造...” “捏造圣旨?别把咱想的跟你们似的” 赵常展开圣旨,给所有人看 “看到没,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怕伱们这些边地蛮子不知道,咱就告诉你们好了,这是如假包换的传国玉玺大印,谁敢伪造?谁能伪造?!” “......” 死寂,在洋洋得意的小黄门赵常面前,再也没有人敢于反抗。 执戟郎砰砰的挤开了并州战士们,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将面如死灰的张杨轻松解甲。 “稚叔——” 吕布眼睛瞪得血红,但纵使强横如他,又怎敢对抗圣旨呢? 说到底他是大汉的兵,对抗朝廷,对抗皇帝,他怎么可能?! “奉先...没事的,皇帝陛下一定会明察秋毫,断不会让我等蒙冤...” 被按着膀子的张杨楠楠道 “还有王家...王家也不会不管的,对,还有丁使君,我们是冤枉的,不会有事的......” “王家?丁使君,好啊,他们果然有牵扯!” 赵常哈哈一笑 “押下去,让他都好好交代清楚,尤其是那叛逆王允!” “什?” 直到这时,听到王允的名字,张杨才终于回过神来,他懂了,他们是被牵扯进上层恩怨了,但是...又有什么用呢? “好了,剩下那个叫苏曜的屯长在哪呢?” 搞定了这里的大头目,赵常终于才想起来还有个小喽啰没解决呢,那个小小的屯长在哪呢? 这时,并州军士们的目光齐刷刷的转向,目光复杂。 赵常顺着众人目光望去,只见一个眉眼清秀,面如冠玉的少年郎正端坐一旁,闭目凝神,竟好似超然于物外,完全不在意这边的行动: “你就是苏曜?” 第72章 天使? “你就是苏曜?” 好一位翩翩俏公子啊。 怪不得那么多人举荐他,就这面相确实就颇为不凡啊。 想他赵常也是见多了王公大臣和官宦子弟们的,还是被苏曜这张干净帅气又英武逼人的俊脸闪到。 呸,不对。 赵常恍惚了一下才猛然回神,此子如此特立独行,简直不把他这位天使放在眼里嘛,区区一个屯长,嘚瑟个什么劲? “收押,带走!” 赵常转过身去,对必死之人没必要浪费时间。 “嗯?” 苏曜眨着眼,看着两个全副武装的执戟郎砰砰走来,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 是的,苏曜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垃圾剧情只是起个头苏曜就心知怕是又臭又长,于是便直接闭眼切屏听歌,一边看地图一边构思接下来的攻略去了。 这还不是因为三国游戏情节就那么从三遍四的老三样。 这么些年玩下来,虽然细节他没深究过,但大体脉络发展,早就烂熟于心。 可以说是该知道的早知道了,既然这会儿是太监登场,那下来剧情还用想吗? 无非是侧面讲述下朝纲不振,十常侍祸国,太监乱政blabla的剧情呗。 对这些最后与大将军同归于尽的背景板npc,苏曜有必要在意么? 反正到最后不是给他的战功打个折扣,就是发一個需要支付大量贿赂钱币的任务。 至于封候拜将?苏曜一开始就没觉得能这么早就达成。 所以这垃圾剧情快点过掉就完了。 谁知道一睁眼…… 我这是错过什么鉴定或者选择了吗,怎么刷红名怪了?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走你!” 端坐着的苏曜,面对这两个伸手来抓他肩膀的红名怪,顷刻间便反客为主,一手一个,抓着胳膊就把两人拽了过来。 “什?!” 然后便只听咔咔两声,这两位宫庭执戟郎便在茫然中被拧断了脖子。 “怎么会?!” “放肆!” “竖子安敢?!” 一击毙命后瞬间,苏曜视线内那太监带来的宫廷卫士们又接二连三拔出武器,由黄名转变为红名。 “呦,还是车轮战?” 那剩下的事就很简单了: “开砍。” 只听苏曜冷哼一声,抽出双刀一跃而起。 “什么?!” 鲜血狂喷。 “不——” 大好头颅冲天而起! 仅一个照面的功夫,又是两人命丧当场。 “哎呦喂!” 血光四溅中,小黄门一个狗啃屎栽倒在地,他浑身发软,蹭了半天才回过头来,在哀嚎和惊愕中直面苏曜。 刚刚的美少年业已不见了踪迹,只见苏曜白皙的面庞被溅得鲜血淋漓,双目冰寒刺骨几乎不带一丝人间感情。 但他偏偏还翘起了嘴角,手起刀落,人头纷飞间笑意渐浓,整个人透着股渗人的邪气。 邪门,太邪门了! “抓,快抓住他啊!” 都这样了,哪还用小黄门去喊,他带来的这些执戟郎早就全部行动起来抓捕逆贼了。 “随我来,全部都有!” 随行的军官拔刀大喝,羞愤难顶。 本以为不过是押解两个小角色回京罢了,对他们这些代表皇权的大内侍卫来说,这不应该是一趟踏青般的出行才对么。 但没想到竟遇到如此硬茬,此人不但敢反抗他们,而且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他就失去了五个弟兄! “包围他,给兄弟们报仇!” 话说的很好听,但是,没用。 “菜!” 一颗人头。 “死!” 两颗人头。 “大内侍卫,就这???” 苏曜原地轻轻起跳,一摆身,手中双刀划出一道优美的血色圆弧,刷刷刷地,这一次竟飞起五颗人头…… 【圆月斩】 双刀技,必须由两把武器同时施展半月斩才可实现,其三百六十度的攻击范围最善于应对合围的敌人。 “这,怎么可能……” 瞬间沦为光杆司令的军官发着抖扔下了武器,蹲下去抱头求饶 “别,别杀我……” 苏曜来到他的面前,揪住军官头盔将他拉起。 “不,你不能杀我,我给你钱…我家可是京里……” 唰—— 红光一闪而过。 宫庭执戟郎,全灭。 苏曜只是瞥了眼手上惊恐的头颅,便顺手一甩,轱辘辘的滚到小黄门赵常的脚下。 “疯子…疯子!” 赵常脸色惨白,涕泪横流,竟被吓的哭花了脸。 久居深宫的他哪见过如此恐怖的事情。 他可是奉旨的天使啊,匹夫怎敢如此对他? “你…你要造反吗?!” “造反?” 清完了这些有威胁的怪,在确认周围安全后,苏曜才开始思索起眼前情况。 “苏贤弟......” 获得了自由的张杨却没有一丁点喜悦,他脸色惨白的拍着苏曜的后背 “你,太冲动,祸事了啊” “屯长……” “这下可如何是好啊?” 一切都太快了,眼下所有人的脑子都是嗡嗡作响。 苏曜居然杀光了朝廷的执戟郎,这下怕就是黄泥巴糊裤裆,怎么也洗不干净了。 是这样吗? “难道是我的问题?” 居然是我变红了吗? 苏曜环视一圈,发现除了张杨外,其他并州军全员变成了黄名中立状态,略有所悟。 许是多亏了他在并州军声望够高吧,如此爆杀卫兵也没让这些人变红。 “你,你知道做了什么吗?这是杀官造反的大罪啊!” “那难道我就该束手就缚,任人欺压摆布不成?” 苏曜夺过圣旨一看,顿时完全明白过来: “贪谋私利,捏造战报,欺君罔上,罪大恶极? 依我看,这应该是说你们自己才对。” 苏曜一脚踩在瑟瑟发抖的赵常肩膀上,冷哼道 “阉党祸国,奸臣当道。 当此天下大乱之际,我等有能之士急欲报国却无门可入,此等无能宵小为一己私利搬弄是非,陷害忠良却是手到擒来,你们说这是为何?” 为何呢? 苏曜甩了甩手上的圣旨,沉声道 “上次我就说过,苏某绝不愿做那等对暴行袖手,对不法低头之人。 今日这阉竖欺上门来,竟想用这一卷黄纸就让我等无数鲜血和努力付之东流。 不但逼得张别驾束手不说,竟还想让我等沦为这些奸臣们朝堂上打击政敌的工具。 此等罪恶,纵使你们能看下,我也看不下,我手上刀更是绝不容许!” “苏贤弟......”张杨的目光愣愣的,好似头一回认识眼前这小子。 “说得好!” 成廉第一个站了出来变回了绿名: “这阉竖欺人太甚,竟然当着我等的面公然搬弄是非,真当我并州军都是待宰羔羊不成?” “依某看,咱们就一不做二不休,把他杀了。” “杀了这个阉竖!” 有小部分兵士回过神后也纷纷鼓噪起来。 “杀天使?那可是大罪啊!” 而更多的士兵则满怀惊惧,一下都不敢多动。 不过他们这一句话也总算提醒了赵常,让他想起了自己还有最后的底牌: “对,伱们不能杀我,我是天使,我有圣旨,我代表的是皇帝!” 小黄门赵常害怕极了,忙不迭的搬出洛阳城中的那位至尊。 “皇帝陛下啊……” 苏曜皱眉呻吟,看着那屈指可数的绿名伙伴,伸出手来,制止了他们的冲动。 小黄门赵常见众人不再鼓噪,心中稍安。 心说这疯小子看来还是有点脑子,怕就是脑子转的太慢。 真是见鬼,到底还是皇帝陛下管用啊...... 然而正当赵常大出了一口气的瞬间,就见苏曜突然弯腰,贴在他的耳边发出了恶魔般的耳语 “皇帝,他还有几个师啊?” 这便是最后时刻,赵常听到的声音。 苏曜亲手杀死了他。 “苏屯长...这是...造,造,造,造反了吗?!” 一时间余众皆惊,惶恐而问。 只能说这个问题问得好,那么杀害天使,苏曜造反了吗? 他下来的路线又该怎么选择呢? 看着周围这些黄色的姓名版,苏曜陷入了沉思。 第73章 红名 杀天使等于造反吗? 在绝大多数王朝正常的时候,这个答案是非常肯定的。 哪怕你有天大的正确性,但不尊重皇帝的权威,那便是后世常言的十恶不赦之重罪,此即是大不敬。 正所谓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但眼下这个时节嘛...... “稚叔,你们真的要走吗?” 大营外,吕布领众将官送别张杨和苏曜等人。 “那狗宦官不辨是非,胡作非为,杀之又有何罪?” 吕布之所以现在能理直气壮的说这句话,都源于事后他们对小黄门赵常尸体的搜索中,又发现了新的线索。 原来圣旨并非只有一个,另还有一道嘉奖并州军团,暂封苏曜为假司马,命其带兵入京面圣的旨意。 与此同时还有两份提前写好的认罪状,以第一人称的口吻陈明了捏造军功的事实,更是若有若无的把丁原和王允都牵连了进来。 这下子事情就很明朗了。 小黄门赵常为一己私利颠倒是非,很明显是为了朝堂上的那些纠葛。 张杨和苏曜都不过只是恰逢其会的小小牺牲品而已。 “小黄门赵常有过不假,但其毕竟是朝廷的天使,死在营中要有人负责。” 虽然包括吕布在内的并州军将士们都说全力支持他们,但张杨却很清楚,这支持仅限于声讨太监。 “那稚叔觉得事情可还有挽回的余地吗?”吕布问道。 “这……某总要去试上一试。” 张杨心里也没底。 但是他们还能造反不成? 张杨可没有膨胀到认为自己的影响力能让这些人跟他干提头造反之事。 这些并州军的儿郎面对圣旨和事后的反应很明显的告诉了他此事并不可行。 而能够通过黄绿名识别友军的苏曜对此看的更清楚。 洛阳城中的那位至尊,苏曜从没放在眼里,不过是个最多只有一年活头的背景板npc罢了。 但汉室的人心仍在,苏曜此时的声望不足以拉这些人自立。 毕竟他游戏才开始月余的时间,带的汉军最多也不过只有几十个。 而且哪怕可以,苏曜也不想这么早做这样冒头的事情。 正所谓出头的椽子先烂,在历代华夏争霸大戏中,能走到最后的胜利者没有一個是从开始就冒出来的角色。 秦末的陈胜吴广,汉末的黄巾和董卓,唐末黄巢朱温,元末的刘福通方国珍等等,无不证明了这一点。 当然最关键的一点还是苏曜对眼下这游戏的变化了解的还太少,他又已经没有了重新读档试错的机会。 在不知是否有其他游戏玩家或未知威胁的前提下贸然与世界为敌。 提前两年在无甚根基的情况下体验董卓十八路诸侯勤王的待遇,简直是给汉室送凝聚力续命。 到时候真要是玩脱搞丢了小命不说,还白白便宜了别人,岂不是傻得冒泡,徒惹人笑。 “所以说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就好了。” 但不扯旗造反,也绝不等于他会乖乖向那些渣渣认罪伏法,不过就是过一段红名生活罢了呗。 虽然苏曜一直都想做个遵纪守法的角色,避免红名情况。 但这剧情发展至此,都把我自己给逼红了,难道我还要惯那臭毛病吗? 再说了,只要不是脑子进水开局一无所有的时候变红名,那这倒也不是什么天塌下来一样的坏事,毕竟红名也只是游戏系统的一环嘛。 一如历史上,不但曹操、刘备、吕布典韦等均当过通缉要犯,就连名震华夏,流芳千古的武圣关羽,也是红名出身嘛。 所以真三世界,红名也是很正常的游戏体验。 虽然对攻略进度会有点影响,但只要不被抓到就好了嘛。 况且消红名的办法其实也有不少,甚至就算干等着什么也不做的跳时间,待灵帝明年一死,大汉朝廷的权威怕也就马上崩溃了。 到时候什么逃人红名的,就彻底的没有约束力了。 所以苏曜其实一点不慌。 但张杨哪知道苏曜的想法,他只觉得这个小伙子敢作敢为,很有担当。 比起当时被圣旨压迫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自己,苏曜竟然沉着冷静的杀出了一条生机出来。 尤其是当时搜出那份认罪状时,张杨浑身都是冷汗啊。 他都不敢想要是真进了大狱,屈打成招下往这份认罪状上一签,他的命运会怎么样。 “多亏了苏贤弟我等才能拨开迷雾” 张杨叹口气 “但咱们作为当事一方,也没法自证清白,必须要找到有名望的人为咱们作保才行。” 苏曜这回也明白了,这是告诉他怎么洗红名呢。 如前所述,在真三世界中红名并不代表一切都结束了,有多种方式可以洗掉。 除了最简单的氪金外,靠肝也完全没问题。 找有名望的诸侯作保,或者直接投身其帐下换取庇护,便是最常见的处理方式。 是的,虽然红名了,但由于汉末特有的优秀匹配机制,各封疆大吏对朝廷命令根本就是在选择性执行。 尤其是通缉令,会根据目标的声望以及这些封疆大吏们对其亲密友好度,甚至直接的利害关系都会影响他们的处理决策。 这也算是相当还原历史了,现在的问题就是 “这可是杀天使的大案,谁人能为你们作保?” 吕布的疑问,苏曜也同样抱持着,杀天使提高的通缉值与其他犯罪行为显然不可同日而语,这也能洗的掉吗? 不过苏曜却并没有说话,既然是游戏进程,那下来肯定会有个目标,果然…… 只见张杨回首,凝视着不远处的晋阳城墙: “我打算先去求见太原郡守臧旻,请教一下他的意见。” 一听到这个名字,吕布就眉头一皱。 这位太原郡守确实德高望重,素有清名不假,治理地方也颇有本事,但吕布却不大看得中他。 不为别的,就因为在十一年的熹平六年,吕布在老家门口亲眼目睹的那桩惨案。 那些年因鲜卑南下越发放肆,皇帝陛下分遣三路大军数万骑浩浩荡荡的北出边塞,雄心壮志欲推二千余里,彻底扫平边患。 然而最终却事与愿违,大汉三路大军竟无一得胜,被鲜卑胡酋檀石槐的三路大军全数击破。 名副其实的惨败。 汉军甚至连符节和辎重都全部丧失,只有各自将领带骑兵数十人亡命逃回。 最终此战大汉健儿仅战死之人就多达十之七八,生还回家者仅十分之一。 也正是这一战后,大汉北边局势严重恶化,双方攻守之势异也。 这个现在的太原郡守臧旻,恰恰正好就是当年北出雁门的统帅,率领汉胡(南匈奴)精骑上万余的使匈奴中郎将。 而也正是因为这场惨败,臧旻在战后没过多久便彻底结束了军旅生涯,转任地方,最终来到这太原担任郡守。 大约也正是因为那一朝被蛇咬吧,在这次胡骑入侵劫掠中,这位老将军干脆就毫无作为,十分保守的紧闭城门,死守晋阳。 仅在最终大局已定后,才派了不到500骑随张杨支援向阳道的苏曜,最后在此次事件中打了个大酱油。 看到吕布神情,张杨便知道这个兄弟的想法,干咳一声 “臧郡守在朝中还是颇有人脉的,最关键他一向厌恶宦官,只要陈明利害,他断不会为此为难我等。” 去意已定,剩下的就是各自道别: “侯屯长还有宋屯长,你们可要好好努力,以后不给我苏曜丢脸哈。” “屯长...屯长大恩属下莫不敢忘,还望您和张别驾早已洗刷冤屈再来带领我等!” 是的,侯成和宋宪等什长已经成屯长了,甚至连吕布也顺利升了百将。 这都是多亏了张杨临走前的一波大派送,他利用自己手上还未被夺取的权利,提前在力所能及的方面为众人升官。 虽然最终还需要等他们到了河内面见丁原后完成全部手续,但想来丁原不会为难这些军功在身的忠诚之士。 对了,没有成廉,这个明明已经将近二十过半,却热血依旧的青年汉子自愿脱掉了征衣。 成廉放弃了新屯长,甚至可能马上就要升级百将的待遇,和十几年轻的骑士一同追随苏曜而走。 直把看到这一幕的张杨羡慕的热泪盈眶…同样是走,他就没一人追随…… “你刺史府的人就别来凑我们并州军的热闹了成么?” 吕布翻了个白眼,拍了拍张杨的肩膀。 他其实也动过随张杨一走了之的念头,但是他与这些年轻人不同,他有两个女人和一个幼女要养,还真没办法那么洒脱。 是的,他才不是贪图百将的这点俸禄和地位呢,他吕奉先都是为了这个家呀! 吕布张杨那点小心思咱就略过不提了。 在等到一切处理妥当,最后又发出一份给丁原的情况说明后,张杨便带苏曜等人一同启程前往晋阳,拜会郡守臧旻。 终于,苏曜来到了晋阳城下。 【失去军衔:屯长。 与吕布和宋宪等人的队伍已解散。 建立新小队,队友张杨,成廉】 头戴斗笠,一袭白衣腰挂佩剑的苏曜和众人一同在城门口排队等待入城。 他翻阅着系统的提示信息撇了撇嘴,还真是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脱掉了那身穿惯了的军衣。 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啊。 然而正当他心里嘀咕,准备想新打法时,一个名字引起了他的注意。 “张别驾?你怎么也进城来了?而且还是这身打扮?” “你是,文远?你怎么还没回雁门?” 文远?! 苏曜霍然抬头,只见一面如紫玉,目若朗星的青衣少年,亦是腰挂佩剑,好奇的盯着他们。 第74章 名人 “阁下可是张辽,张文远?” “没错,在下正是张文远,阁下是?” 苏曜心里一乐,这就是所谓峰回路转吗? 要知道这位那可是未来能止江东小儿夜啼,在合肥之战创下八百破十万辉煌战绩的张八百! 也是位能够独当一面的大将之材。 没想到居然在这? 张杨虽然不知道苏曜怎么知道张辽的,不过身为这里唯一的长者,还是赶忙为两边互通姓名介绍起来。 原来张辽是雁门郡吏,早苏曜他们几天带雁门五百郡兵到此集合,本应交差后返回雁门,却不知为何却在城门口偶遇了。 “你就是人们传的那位太原郡的英雄?!” 张辽一脸震惊的打量苏曜。 这个看着比他还面嫩的男人竟然是街头巷闻传说中的那个苏将军?? 是的,张辽当然也已经听过苏曜的传说了。 简直是想不听到都难。 只要进了晋阳城,不管是街头的说书人,还是巷尾嬉闹的孩童,可说苏将军故事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而且要命的是几乎每个人的说法都不完全一样。 虽然共同的都有什么飞夺黄芦堡,血战向阳道等等,但关于手刃胡人的数量差他就从数千到数万听到过无数个差别极大的版本。 甚至有的数字让他直以为整个南匈奴都交代在那了…… 还有擅使的武器也是乱七八糟,什么双刀,大戟,长枪弓箭仿佛无所不会,根本不现实嘛。 但不管怎么说,对这么個神奇的人物,同为少年的张辽当然也是好奇极了。 是的,张辽可没把这个苏将军当成什么虚构的角色。 很简单,单纯故事里的人可不配得到并州百姓这么广的传唱。 因为并州人最重英雄! 张辽当然也不例外,不过作为雁门郡最杰出最武勇的少年才俊,他心中还存着一份比试的念头。 你太原第一的苏曜,比我雁门第一的张辽又如何呢? 若是换我在此,也未必不能建此奇功吧! “害,还什么苏将军啊,贤弟跟我马上就性命不保喽!” 在进了城后,张杨悄悄拉过张辽讲了小黄门假传圣旨,借机党争的事情。 他们需要更多的盟友,张辽年轻气盛,又是马邑本地大族子弟,必不会瞧的起宦官。 果然,一听得此事的张辽马上便暴跳如雷 “阉竖可恨,竟欺到我并州军头上来了,他就不怕激起兵变吗?!” “他不用怕了”苏曜淡淡的说。 “嗯?”张辽不解。 苏曜拿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已经噶了。” “啊?” 张辽的表情精彩极了,他眼睛瞪得大大的,脸涨的红红的,嘴唇微微开合,看看苏曜,又瞅瞅张扬。 张杨捂脸点头道 “杀了……” “啊?” 张辽懵了 “杀天使啊?” 这也太狠了吧。 这喷宦官是一回事,但你杀天使就是另一回事了吧…… 君不见王允王使君那么大能耐,还不是被宦官们说押进京就押进京。 张辽还以为这俩人是跑了,万万想不到直接把那朝廷派来的天使给噶了…… “我杀的,一人做事一人当。” 苏曜点了点头,竟然很微妙的感到自己的声望值在提高。 果然,只听张辽爆了句地道的晋语粗口后,憋着劲拱手道 “苏兄台…厉害……” 雁门第一,首回合lose。 一般人会敢杀天使么?还是带着圣旨的天使……真尼玛狠。 但是,也真够提劲的。 张辽当然对这些宦官也是非常厌恶。 雁门郡马邑县,这即是张辽的故乡,那吹响大汉反攻匈奴号角的马邑之谋,其正是张辽先祖的聂壹的杰作。 没错,张辽祖宗姓聂不姓张。 正是在名动天下的马邑之谋后,聂家为避仇家祸,改姓为张。 而马邑,作为自古以来大汉与草原通商重地而繁荣的边城,当然更不会逃过宦官们的盘剥。 十常侍为了搜刮天下民财,广派亲信下郡县,马邑的关市自然断没有被放过的道理。 而张辽也是自懂事起就一直目睹着这些太监们欺行霸市,横征暴敛的暴行。 此时张辽听说苏曜竟然敢斩杀宫里派出的黄门,也就多亏他家风甚严养出的良好教养,不然早拍手叫好了。 “原来如此,二位这是来求见郡守了么?张某正好也有事要去拜会,不若同行一程。” 于是众人便怀着各自的心思前去拜会太原郡守臧旻。 “哎呦,你就是苏贤侄啊,某真是久仰大名了。” 头发花白的臧旻半躺在床榻上,热情的招呼众人。 “久仰大名?” 苏曜看了眼系统,这才发现他在太原郡的声望保持着一个相当喜人的上升趋势。 他思索了一瞬便知道,这怕是得益于解救俘虏的效果了,他的声望随着那些回乡的人群口耳相传,竟成为了一个持续的buff。 只听这时,郡守臧旻哈哈大笑两声,又清咳了下道 “现在贤侄之名在我晋阳是人尽皆知,连我那7岁的小孙女都直说长大要嫁你这位大将军呢。” “将军可不敢当了。” 对于这略显浮夸的声望表现,绷着脸回应道,顺势讲清了来意和来龙去脉。 但是与苏曜想象中的顺利消掉红名的想法相反,臧旻却表现的相当沉默,只是看着手上染血的圣旨和认罪状发愣。 冷场。 半晌后,正在苏曜有些不耐烦,怀疑是不是游戏卡了的时候,这个虚弱的老郡守终于说话了 “贤侄啊,你太冲动,这可不好办啊。” 臧旻又咳了两声,叹道 “这个小黄门既然如此嚣张,还想拉王使君下水,怕是那贼阉张让的亲信。 而张让向来睚眦必报,又挟有圣意,你们这次可是闯了大祸了。” “什么?张让?!” 张杨的脸都绿了,这位十常侍之首的凶名,天下谁人不知啊。 连名动天下的王允王使君,都被他打压逼迫的改名换姓,他和苏曜人微言轻,与其相抗岂不是以卵击石吗?! “这可如何是好啊,难道我等就只能束手就戮了么……” 张扬慌了,而苏曜却一点不慌,反问道 “臧郡守既然只说是不好办,想来还是有办法的,对吗?” 废话,不然这不就卡关了么,果然 臧旻对苏曜的沉着冷静点了点头 “怒杀小黄门,得罪权阉张让,此事说严重那自然是非常严重不假。 但若想解决,倒也并非不可,只看尔等想要达到什么结果了。” “结果?” 张杨又懵了,他本道天崩地裂的事情,怎么在这位郡守这说来,好像还能有很多选择? 第75章 去哪里,杀多少 杀天使以后,他们还能有很多选择吗? 张杨其实在听过苏曜的话后,多少有些心里没底的,但是无路可走的他只能四处尝试,寻找那一丝微弱的生机。 可谁知,这位名士阁下竟说: “天下苦阉党祸国久矣,汝等义士……” 按郡守臧旻所说,若是苏曜等人只想求得一方庇护,那他当义不容辞,保证晋阳城内有没有任何人能找他们麻烦。 是的,这位朝廷的郡守,居然在苏曜杀了小黄门赵常后,也很轻易的就愿意为他们提供庇护。 这是为何呢?因为其实,这件事在太原是有传承的。 在大汉朝诛杀当朝的黄门太监,首先亮剑的还恰恰正是在这太原郡! 当年初出茅庐,时任太原郡吏的王允便在郡守的支持下逮捕了仗着身份横行郡里的小黄门赵津,将其公开处决。 也正是王允此次勇于任事的亮剑之举,使其名动天下。 所以说杀一个乱传圣旨的小黄门,对于太原郡来说,早就不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了。 “不过若只是为求得庇护,想来尔等也不跑来老夫这里。” “是的” 张杨忙不迭的回道: “若是可以的话,还望郡守能够为我等伸张正义,洗刷冤屈。 可否能行呢?” 臧旻沉默了一会,缓缓点头道 “确实,你二人有此强力证物在手,若能证实是其颠倒是非,滥用圣旨,激起兵变。 那你二人便是大义在身,不但无过,成功弹压兵变甚至应为有功。” 拥有大义非常重要,但大义有时也不能代表一切。 也正是上次王允等人诛杀小黄门的大义之举,却反倒成为了后汉第一次党锢之祸的开端。 在当年,深感权威被触犯,执意包庇罪犯的桓帝使出了天子之怒。 一时间大肆株连一片,人头滚滚而落,在血流成河后固然宣誓了他的权威,但他付出的代价却非常沉重。 ——大汉君臣之间的默契彻底崩溃,荡然无存。 这些在地方上代表大汉朝廷统治的代表纷纷动摇瓦解,甚至不少人都开始默许,纵容,乃至支持太平道张角的行动。 可以说后汉的崩溃正是自党锢之祸始,由黄巾起义推至高潮,最终在董卓乱政,火烧洛阳后彻底化为灰烬。 这里的臧旻虽然不知道日后大汉的结局发展,但久历官场,完整经历两次党锢之祸的他已经在这次苏曜怒杀小黄门赵常的事件中又嗅到了一丝熟悉的火星。 洛阳宫城中那位正当壮年,雄心壮志又咄咄逼人的陛下已经在黄巾之乱的战火中退让了一次,解除党锢至今。 若是再发生相似的事情,那位倔强的至尊会如何选择呢? “……” 面对沉思中的臧旻,张杨也是愣住了,不过他显然没有理解到那些深刻的东西。 有了希望的张杨只是心说着为官之道果然奥妙,同样一件事,换个说法竟然能得出完全不同的结论,这就是所谓的官字两个口吧。 但关键就是能否有人愿意为他们去说请了,而第一关显然就是证实他们功劳的真实性: “那不知郡守是否可以为我等保名?” 保名,即保证署名之意。 前文亦讲过,此乃官员以其政治声誉为某事做担保。 而苏曜的战功恰因是无一有名望者愿为其作保,而最终引来了朝廷的调查,导致了苏曜怒杀天使的事件。 对于张扬的请求,臧旻显得很是为难,又是沉默了半天。 “臧郡守难道也不信贤弟所为吗?觉得是在下伪造战功?” 张扬痛苦极了,没想到实话实说的代价竟如此沉痛,这位可是当地郡守啊。 苏曜等人就是在这位郡守眼皮底下聚歼的胡人,张杨甚至带着太原的兵去接收的黄芦堡城塞。 如果连这位郡守都不相信,都说不动,那天下还有谁人可为他们作证? 难道靠百姓吗? 那些老百姓从来就没有任何话语权,他们的话无人会听。 绝望…… 可惜张杨的绝望没想对地方。 对于郡守臧旻来说,这份战功的真假虽然也重要,但根本原因还是事情的性质变了。 面对着手上可能再次引发滔天之变的导火索,臧旻要衡量的事情有太多,太多了。 就这时,苏曜站了出来 “张让权倾天下,郡守明哲保身在下理解” 苏曜拱手道 “在下可向郡守保证,这份保名仅做联名使用,绝不让郡守一己承担。” 相比于张杨的瞻前顾后,苏曜很清楚该怎么去做。 既然选择了红名道路,要获得更高的声望,就有必要得到更多地方大员的支持,从他们这里获取这个叫保名的道具。 而每一个要员的姓名加持,都必会成倍的提高他的名望增长效率。 而更高的名望等级,除了能让苏曜更容易的与大员们打交道,获得认可外,最关键的就是在他日后天下大乱,他建立自身势力时,能更有效控制占领地,降低对抗度。 人们总是愿意接受更有名望之人的统治,这也是刘备明明没有什么实力,但却总会得到众人青睐,不花一兵一卒的就能获取一個地区的统治权。 说回眼下,刚刚开始建立自己名望之路的苏曜,面对的第一关便是当地的郡守臧旻。 这时苏曜的话也提醒了张杨,他看了眼神情略微动摇的老郡守,赶紧说道 “丁使君曾告张某言,若郡守可作保,他也愿一同保名。” 张杨的话倒并未作假,只不过他稍稍忽略了时效性的问题,关于丁原所说的保名问题那是在报送朝廷之前了…… 也许两人的话还是动摇了臧旻的意志: “臧某身为太原郡守,对属地战况据实而报本就职责所在,不过……” ——“郡守可是有什么困扰之事需要我等去做?” 这个不过一出,苏曜马上就懂了,立刻打断其废话道。 剧情都走到这种程度了,那百分百要完成个什么重要任务,或者刷到一定好感声望才能往下进行。 果然,虽然张杨听了后忙不迭的为他的无礼道歉,但那个老郡守还是在沉默再三后,叹气言: “贤侄所言倒也不差,臧某或者说太原现今却有一事困扰,需一大将去做。” “不知郡守有何……” ——“成交!”苏曜再次打断道。 喂! 张杨无语了。 你倒是先听听人家要你干什么再答应不迟啊。 但对苏曜来说,听了两句就知道了,不就是肝声望么: “时间紧迫,郡守无需客套,直说去哪里,杀多少便是,苏曜绝不推辞。” “……” 如此干脆的说法,又一次让在场诸人全愣住了。 尤其是张杨,头皮都是麻的。 这小子没大没小的样子他是习惯了,军营中人人豪气,也没人在意什么。 但眼前这位何许人也啊,那是一郡之首啊,如此行为实在……太没礼数了。 但是臧旻却一点都没在意。 这并非他有多么大度能容,或不拘小节什么的。 而是两人的出现让臧旻仿佛看到了一把可刺向深宫中的利刃。 与这种重要的意义相比,个人的表现与礼节,毫不重要。 事情有时候便是如此,就如那句经典老话一样 ——彼之蜜糖,汝之砒霜 同样的事情对不同的人来说,其价值和意义是不同的。 对这一点,不甚精通为官之道的张杨自然很难理解。 而对于正处在游戏人生中,一心只想通关的苏曜来说,他则是毫不关心。 只有臧旻,这位历经两朝的元老,他才明白,这个轻佻少年怒杀小黄门的事件,怕是很快就会再次将大汉各方势力卷入其间。 但是首先,他要试试这把刀的成色与锋利与否。 所以臧旻则在愣了片刻后又咳了两声,浑不在意似的慢慢说: “眼下太原东边正有一伙乱兵与山匪相合,聚众为贼,祸害乡里。 某近日已遣属吏与张曹掾一同查明了情况,却苦恼手中无兵,难以清剿。 若尔等能百姓除此大害,某定依言为君引荐保名。” 于是乎,虽然三人各自抱持着各自的心思,但道路还是沿着他们共同的方向开始了延伸。 关于前几章问题,和本书路线主旨 首先谢谢各位一路来的追读支持。 这里先说一下,73章今天有稍微修改,主要路线没变,但是优化了一下逻辑。 这两天大家的评论我都有在看,发现不少人在意,觉得可能委屈主角了。 可能我写的粗糙了点,其实是想慢慢展开这段矛盾。 因为视角刻画缘故,之前大家只看到阉党和皇帝的不好,就想杀进宫去,但汉末的问题是很复杂的。 皇帝和阉人是坏的,世家名仕们就是好的吗? 这是片土地虽然是我小说中虚构出来的世界,但它到底也是我华夏背景的土地。 咱们不说他能不能做到,主角就真突然抽风把所有人都砍了真的算是个好的解决办法么…… 但未来主角自立是肯定的。 让各位想看现在就直接杀进洛阳夺了鸟位的朋友失望了不好意思哈。 …… 最后是作品风格。 本书书名是三国骑砍无双,作者肯定是不会背离主题的。 这几章描写也并非主角算计什么,而是想突出的是其他人阴谋算计,主角毫不在意,我自当以一力破之,这样。 所以权谋,计策这些并非主角的首选,而是在本书一般都是作为大世界,和npc们的选择。 当然了,这都是我目前想法,萌新的笔力能不能支撑好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萌新头一回写,也欢迎大家帮我发现问题,不过还请理性讨论哈,谢谢大家支持。 第76章 夺少人? 乱兵聚众为贼?郡守手中无兵? 苏曜对此倒是无所谓,反正刷什么任务他做什么,速度清了完事。 但张杨却红起了脸来,原因无他,这一切怕是都和他有脱不开的关系。 郡守手中无兵是因为他们刺史府日前签发的征召令。 作为并州腹心的太原,承担了额外的兵役,2000的兵员发了一半,走了1000兵去河内,现在这些兵还在城外集合,明日就要开拔了。 而那伙乱兵嘛…… “胡骑?怎么还是他们?” 苏曜终于说话了,心说这是来节省经费的是吧? 张杨擦了下老脸,不好意思的讲道。 这些人怕正是那日向阳道中的溃兵,当日张杨急于支援,只是打散了他们,并未全力追捕。 本来他们只是零零散散的拦路抢劫,没想到现在竟然又聚了起来。 “不,不只是他们。” 得到郡守授意后,张辽补充道。 聚起的胡骑不过百多人,虽然也是个祸害,但远不足以成为郡守的威胁。 真正让他们头疼的是最近这些胡骑不知是突然开了窍,还是阴差阳错间找对了路子。 他们竟然在西归道路断绝后一路向东,逃入了太行山脉,与那里的山贼们搅在了一起。 这些胡骑的加入一下子打开了那些山大王的眼界,他们瞬间变得不再安于只是在附近打家劫舍,开始有组织有预谋的寇掠州县,甚至发展到敢于围攻县城的地步了。 不,并不是围攻县城,严格来说他们搞的是围点打援的套路。 贼众先起近五百人左右围困晋阳以东的榆次县城,而在郡守调晋阳三百官兵前去迎战后,那些胡骑就突然领数百人半道杀出,与围城的贼兵一同前后夹击全歼了这支援兵。 再以后他们竟然就撤了围,完全就是奔着杀灭太原野战力量的路子走,这一下子只剩不满700兵的郡守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只能坐视这些贼兵烧村抢掠,不断壮大力量。 “好家伙,这是为山贼注入了武德,升级了新打法吗?” “啊?”张辽不解。 “不,那不重要,倒是你张文远不是雁门郡吏么?怎么在这干活了?曹掾,又是个什么?” 比起这些清杂的任务,苏曜显然更关心张辽。 然而对苏曜的问题,张辽是支支吾吾的,只是讲了一下曹掾的任务,原来他是雁门郡的尉曹掾史,负责兵政,主管士卒转运。 这次就是负责带雁门郡兵来此集结。 至于他留下的原因嘛,他没有说,只因那实在不足为外人道。 很简单,他是来送礼,疏通关系求晋升的。 作为雁门张家的希望之星,他显然不会只甘于做一郡吏。 如今新刺史走马上任,哪还有比这更好的机会。 只不过可惜的是他没想到这位新使君竟然没来治所,那又不能白跑一趟,便趁机走走这位郡守长辈的路子。 是的,郡守臧旻和张家交情不浅,昔日他兵败逃回雁门时,张家对他帮助不少。 于是这回两家礼尚往来之后,便准备帮张辽搞点军功,顺便也为日后引荐给使君打好基础。 这边张辽和郡守的小心思暂且不提,那边苏曜见得不到新情报后便重新确认了任务目标: “共800余人是么?” 张辽点头称是: “日前有云泉寨的一个小头目投诚郡守,送来了山寨的位置和地形。 此寨立于谷内半山之间,贼众不过八百余人。 但因地形缘故,山寨前左右两条道路,必须同时进攻,不然无论是他们趁机逃跑,还是从另一侧出兵包夹都很难应对。” 张辽指着一张超简笔绘地图,侃侃而谈 “所以苏兄正好可与张某各领250人,前后夹击趁夜攻寨,拔掉这个贼穴,扫清太原以东的这个祸种。” “夺少人?!”苏曜震惊。 “呃……” 张辽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晋阳城大,二百人看门已经非常紧张了。 不过虽然咱们一人只领二百五十兵,但山贼装备不精,不若我等均有轻甲防身,趁夜劫寨难度不大。” 张辽讲着讲着,心里就有点发凉了。 倒不是他对这次行动前景担忧,而是有点怀疑这個所谓的太原英雄莫非名不副实? 要知道对付这些山贼土匪之流,郡守府的守城官兵们虽然不如并州军那些野战精锐,能各个以一当十。 但毕竟也是有正经操练,装备齐全的战士,剿匪打个超过自己三五倍的对手也完全不是问题。 确实,郡守上次确实是吃了个暗亏不假,但那只是因为不知贼众深浅,在平原上被胡骑突袭,又被数倍于己的山贼围攻才会如此。 而眼下他们先有内鬼,后又主动出击,围城战胡骑更是发挥不了作用。 这二百五十人的官兵,又有勇武的大将率领,打个不足两倍的对手已经是考虑仰攻山寨和以防不测等非常谨慎的布局了。 没想到这位所谓的太原英雄竟然还有异议…… 他真的懂兵吗?那些传说不是吹出来的吧…… 那可就太令人遗憾了啊…… “100人。”苏曜竖起食指。 “啊?” “贤侄何意?” “……” 张辽没反应过来,而郡守则相当困惑,只有张杨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低头捂住了眼睛。 而这时,一直站在苏曜身边默默不言的成廉前出一步,昂首挺胸道 “我家官长的意思是,这种杂鱼给我们一百人足矣。” 成廉很理解,我等何时打过如此富裕的一仗啊。 “什么?!”张辽和郡守互看一眼,相当震惊此人的骄横。 一百人,虽说不是不可能吧,但显然会付出不小的代价。 “贤侄,汝需知狮子搏兔也应全力啊,这些贼众可是今非昔比,不能等闲视之啊。” 一口气说完老郡守又猛咳两声,谁知下来苏曜一句话差点没让他背过气去。 “要我出全力?” 苏曜顿了下,点头 “那就不劳文远兄出马,我自独立破之。” “夺,夺少人?!”张辽惊得直接站了起来。 “五十人也不是不行,不过让我先好好睡一觉再说。” 且不说人再少战利品就不好搬了,就说这一天急行军的消耗,要是需要杀的太多,不睡一觉恢复满体力还是不稳呐。 “什么?!” 第77章 云泉寨 “文远贤侄啊,你知道你没必要非跟苏贤侄较劲的对吗?” 藏郡守又咳了两声,他被这两个年轻人给整不会了。 在苏曜豪气干云的宣称后,张辽也不甘示弱,执意要带同样的兵攻寨。 也不知道该说是年轻人气盛,还是该说英雄出少年。 别人带兵打仗都是生怕自己带的人少了,害怕危险,这俩人倒好,生怕自己带的人多了,嫌丢人吗? 这可是打仗啊。 这边藏郡守无语,那边张杨也是陪着个笑脸,劝说二人不要意气用事。 苏曜倒不觉得有什么,刷杂兵不都是照着十倍以上体量以上刷,这些山贼还能是变异山贼了? 带的手下多了分经验和战利品的就多了,要不是考虑打扫战场和负载等问题,他都想带着亲兵去单刷了。 对于此事郡守当然不可能同意,且不说苏曜能不能单刷,他此次讨伐山贼本来更多的意义还是用来提携张辽。 最后苏曜还是想了想,多带点人,就能多拉点宝,有个npc吸引火力,还能刷刷羁绊倒也不赖。 于是最终,苏曜与张辽除各带亲随外,又再领一百人官兵,明日早间出发,于后日夜间突袭山前两寨。 当晚,当苏曜在武库中调整好装备后,又在晋阳城中闲逛游览了一圈,刚刚回到郡守府分配的房间上床休息的时候。 太原以东的太行山脉,藏于这群山中的云泉寨主寨内,一个在山贼中可说是眉清目秀的小伙子站在寨主的门前,略有犹豫。 这只因门后传来的那阵阵的碰撞和愉悦的喘息声。 寨主正在兴头,他该等一会吗? 只犹豫了一小会,他便果断拍门 “寨主,晋阳军情!” 喘息声骤停,不一会,一个矮壮的胡人男子打开了门。 他是新加入山寨的胡人的领袖,哆罗斯。 “高,进去”哆罗斯的汉话水平不高,只能说简单的词语。 高杰点了下头,进得门内,在幕帘之外单膝跪地,行礼面见寨主。 隔着轻薄的帘帐,寨主那妙曼的曲线依然令他瞬间血脉喷张,回想起数日前那夜的缠绵…… 是的,这里的寨主是一個正值花信年华的火辣美人——姜夫人。 她曾是老寨主抢来的压寨夫人,在此前是一位行商重金聘娶的老婆。 而现今,这个美人在老寨主“不幸”身亡后,竟然通过一番令人眼花缭乱的操作整合了马上就分崩离析的山寨。 并且还更进一步,兼并了一向敌对的其他两个团伙,烧了他们的寨子,吞并了大部手下。 而日前姜夫人甚至又收了一支强大的胡人骑军,连他们的官长都拜倒在其石榴裙下。 双方通力合作,共同大败了那些不可一世的官兵。 至此寨主夫人是威名远播,四方啰啰纷纷纳降,一时间这山寨周边太行山脉附近的其他小势力全部奉她为主。 姜夫人真是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天降之人啊! 而且,还深懂人心…… 春光外泄,姜夫人轻轻拉开了帘子: “高郎,有何急事?” 她的声音慵懒中带着丝丝的柔媚,脸上的表情也看不出一丝被打搅了好事的情绪。 这既是因为她知轻重,更因为高杰是她得力的左右手,姜字旗下第一大将,地位仅次于她的二头目。 不不不,高杰能当头目当然不只是因为小白脸的缘故。 高杰游侠出身,手上一把快刀端的是无人能及,以年仅十八岁的年纪就打遍山中无敌手,这才是真正的关键。 有颜又有才,这才是姜夫人非常疼爱他,让他一入寨就成为头目,时刻随侍左右的原因。 而这位高杰也从未辜负过她,一向把任务完成的非常好,为她斩杀了大量的反对者。 “官兵果然中计了,他们就如您所料,明日出发,预计后天晚上开始。” 此言一出,姜夫人芳心大悦。 在一郡治所周边能生存下来的山寨,又怎会是个普通货色。 且不说商贾之身的姜夫人本就重视情报,最关键的还是云泉寨有一位要人庇佑。 此人具体是谁,姜夫人至今为止未知,但从那位常来走动的义父口中得知,这位大官人手眼通天,能为他们把孝敬都送进洛阳宫里。 有此能人庇佑,身边这座晋阳城便像对她开了透视一般。 对于官兵的行动当然一清二楚。 不,倒不如说这次官军的进剿就是她暗中促成,派人诈降的行动。 本来这几年趁着黄巾之乱她也积累起了不错的力量,但却一直还是被困在这座山里。 这都是因为晋阳作为一郡治所兵精马壮,她们一旦扩张稍微越界,进入平原,便会招来严厉打击。 但是如今,一切都不同了。 晋阳大军南下,而她又得到了胡骑的支援。 属于她的好时代终于要来了! 是的,姜夫人非常自信。 她已经成功了一次,轻易的拿下了300官兵的狗命,只要这回再次得手,晋阳就没什么抵抗力了。 而拿下了晋阳,她便可做主太原,对那位恶心的义父说不! 到那时,便再没有别的男人能让她曲意逢迎…… 一念至此,她强压喜悦,拉着高杰的手,又唤了那胡将一声,准备好好快乐一场,谁知高杰下来的话就让她有点摸不清头脑了。 “一共只来了200人?” 姜夫人气结 “明明都吃了一次大亏,竟还只出动这么点就想攻我山头,那死鬼郡守莫不是故意害人去的?” 没错,姜夫人现在甚至都开始可怜这些汉兵了。 不过虽然很苦恼这次官兵来的太少,但苍蝇再小也是肉,姜夫人决定还是按计划,吃掉这些官兵。 于是乎,第二天早上,山寨中为了这场大战也开始了紧锣密鼓的准备。 “一个人都不能放走,杀了这些官兵,太原以后就是我等的天下了!” 而同时的苏曜则在临行前嘱托留在郡守府的张杨,这几日把他那200部曲和金方言带的胡骑集合一下,顺道让今日刚来的王凌再修书一封回家,把红儿她们带来这边。 眼下既然已经解锁了新的主城,那搬家就要提到日程上了。 这不只是因为行动的方便性。 更因为与此同时,丁原对并州军的调令也开始执行了,晋阳城外集合完毕的并州军已经开拔南下,太原郡内几无余兵可用。 虽然王家的邬堡正在不停的修整加固,徐晃和屠川也已经入间杨奉,努力的阻止白波军北上。 但苏曜可不能把自家安危都交给npc那些不知几何的成功率上。 别到时候等他这边忙完一看,家被偷了,村被烧了,小婢女也被人霸走,最后连仓库都被抢了个一干二净。 那他可就真一朝回到解放前,前面全白玩了。 所以搬家就是势在必行的! 这座晋阳城高墙固,是大汉北方军事重镇,更是未来包括大唐在内无数强权的龙兴之所。 这样的坚城,苏曜相信只要他提前做好规划,那么即便发生什么最坏的情况,晋阳当也能够坚持下来。 而巧了,在晋阳城东一角刚好有一座打折出售的废弃宅子,不但可以作转移之用,其内还有不少空间可以放置他的军需储备。 而且这晋阳城里的新家园竟然还有不小的仓库规模,这不开还是人?! “一趟害我花了这么多钱,这鬼山寨我劝你识相,老老实实给我爆金币出来!” 第78章 曹掾也是曹(两更完,大家新年快乐) 前说苏曜为了日后生计,花了大钱在晋阳城中买房置业,心痛损失,急欲从战后回补。 那这云泉寨中可有能满足他的财富吗? 答案是还真有。 且说这姜姓美人出身商贾,在接手大寨后尤其重视财政大计,一边抢劫贩奴,一边也倒卖商货。 这才是她能够顺利吞并其他寨子的基础,不然你道一介女流难道能仅凭女色就使山野豪杰收心么? 那当然不能了,最核心的还是她垄断脏货销路,捏住了他人生存的命脉。 “今夜,官兵攻山之时已到。 本寨主已在后山寨中设好庆功宴席,美食佳酿,金银美女应有应有。 还望各们能奋勇杀敌,先拔头筹,力斩敌将者,我当亲自为君洗尘!” 美食美酒,财富女人,只要奋勇杀敌,一切愿望都可得到满足,甚至还有机会成为那位尊贵美人的入幕之宾。 如此激励,这些血气方刚的汉子们哪里把持得住,一时间嗷嗷乱叫,冲出寨门依计行事。 直恨不得官兵早些过来,让他们手起刀落剁的粉碎,再砍了那领头的大官来找寨主夫人讨赏。 是的,这些山贼们完全没考虑过输的可能。 比之假情报的共七八百贼兵不同,实际上他们仅出击者就足有上千之众。 而这时又是在老家门口设伏,占尽地利和先手优势,别说区区二百人官兵,就是晋阳守军尽出他们自认也是丝毫不虚的。 如今既然官兵只派这点人来送死,那他们还不动作快点可就吃不到肉了。 于是此时此刻的高杰当然也不愿甘于人后,他立刻请战出击,希望亲斩两位将官人头。 而对于高杰的要求,姜夫人则摇头拒绝了: “这种对手何须高郎出手。” 高杰手下的百人亲卫优先列装了缴获来的官兵装备,是她嫡系中的嫡系,怎舍得轻易出手。 不过对于这位小情郎的情绪,懂人心的姜夫人当然不会冷落。 于是在众寨兵离去后,她便唤高杰入内房,一番云雨先喂饱了这个小伙。 当夜色渐浓,云雨过后,姜夫人轻叹口气,合衣去往后院。 衣着单薄的婢女们正走来走去,挂着眼泪,忙碌的将后厨做好料理端上。 这些食物,包括她们自己都是稍后那些得胜战士们的奖励。 被掳至此的她们已经失去了未来,成为了山贼们的玩物。 姜夫人只看了一眼便不再搭理这些女孩,只是凝望夜空上的残月,竟颇有顾影自怜之感。 “夫人若是累了不若随高某离去” 醒来后不见身边人的高杰赶紧追出,见此情景不由心疼的说 “凭高某手上的剑,不论夫人想去何方,高某定能护夫人安全。” 对此,姜夫人摇摇头,轻轻一笑 “高郎晚来了六年呢。” 若是六年前刚刚被掳来的姜氏,那个日日夜夜毫不间断的被恶贼们欺压的姜氏,可能会毫不犹豫的抱着高杰,哭唧唧的说离开。 但是如今的她,已经是这众山寨之主,可以凭一己之力将那些好汉们玩弄于股掌之上。 在这样权力的浸润下,她早已不是昔日的那个哭的死去活来的女孩了。 看着山道中突然冒起的火光,姜夫人收起了情绪,厉声吩咐侍女 “都动作快,我军马上就得胜归来了,谁要是一会怠慢了好汉,别怪本寨主无情把她剁碎了喂狗。” 此言一出,那些女孩们顿时大惊失色,慌里慌张起来。 只因姜夫人所说绝非唬人,她是真的干得出此事。 正所谓有奖必有罚,而利用恐惧,亦是姜夫人掌控山寨的无上妙法。 以一介女流之身凌驾于众人之上,她表现的也比所有人都更残暴。 而这大军得胜归来,在一些人欢欣喜悦的时刻,往往却也意味着另一些人将坠入痛苦的深渊。 不过这一切姜夫人都不在乎,她紧盯着战场的双眼只看得自己的权利。 她不仅仅满足于这大山中女寨主的身份,她要做太原的女主人,进而主宰并州。 尤其是在大败那300官兵,将其全歼后。 姜夫人甚至都开始膨胀的幻想,要让这天下中的英雄都臣服于她的裙下,成为比肩甚至超越昔日吕夫人那样的女人。 此时山中的火光越来越少,震天的喊杀声也渐渐平息,点点光芒由远及近向着主寨而来。 姜夫人整了整衣冠,重新摆出庄严的姿态,喊上高杰一同去门口迎接得胜的好汉。 …… 不过此刻我们还是将时间稍稍回拨一会。 在这边千余贼兵尽出贼巢,刚至山中设伏之际。 那边苏曜与张辽也趁着夜色进入了云泉谷的山麓之中。 “你确定是在这里吗?” 苏曜看了眼空空如也的小地图,不由发问。 没办法,这次出击的匆忙,他的斥候哨位还腿在路上没过来,现在的地图就完全发挥不了预警作用。 但此地大体的地形还是能看,只见两侧山高林密,看的苏曜不由皱眉。 “没错的,刚刚石家村的人不也说了,贼寨就在谷中。”张辽回道。 是的,在此地西北不足十里之地既有一小村名石家村,也不知是否是兔子不吃窝边草的缘故,他们在这山贼大寨附近却过得相当平静。 哪怕那村庄所在的道路正在山贼们西征出掠的必经之路上。 “他们说的代表不了什么吧,我看那个村庄根本就是与这伙贼寇同流合污。”王凌不安。 “各位莫不是打起退堂鼓了?”张辽轻哼道。 苏曜一乐: “来都来了,它就是龙潭虎穴,那我也要闯上一番,倒是文远,你是不是有点紧张啊?” 苏曜说的不假,只见微弱的月光下,张辽紧紧抓着佩剑,本就面如紫玉的脸色也显得越发深沉。 张辽确实想退了,刚刚他那番说法不过是嘴硬,同时也从别人嘴里得到个撤退的信号。 然而谁知这太原苏曜竟然也是如此毫不认输,给他架到了火上。 这可不是张辽发怂,而是他敏锐的军事素养得出的结论。 此处地形太利于伏击了,而他们人数又如此之少,确实有些太托大了。 比起一时個人面子,还是应该以大局为重吧。 如此想着,但看着一脸轻松的苏曜,张辽却还是咬着牙没说出一句软话,只是吩咐官兵保持阵型,严密戒备。 这里只能说一句年轻人呐,害~ 就这样一行人提心吊胆的一路前行即将走出谷中时,只见眼前道路两分,看来是分队行动的时候到了。 至此张辽长出口气,突然大笑了三声。 王凌不解问 “曹掾这是何故发笑啊?” 只听张辽言 “我笑这山贼到底就是山贼,无谋少智,活该被咱们剿灭呀。” “???”苏曜看着张辽的表情有点古怪,忽然有一种很强烈的既视感。 月色下,张辽挥剑遥指四方山谷,笑说 “要是我来守寨,定在此设一伏兵,两翼夹击,纵使上千敌军也难摸我寨门啊。” 于是就在张辽话音刚落的瞬间,四方火光骤亮,喊杀暴起,无数山贼自两侧杀出,直奔而来。 “说的很好,下次别说了。”苏曜挽弓无语道。 曹掾也是曹对吧,没毛病。 第79章 收割 “啊——” 咻咻的火箭点亮夜空。 突然间,山谷内震天的喊杀声中,率先爆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发出者竟非遭伏一方,而是伏击的发起者。 “什么?!” 举着旗子的亲兵惊愕地大喊,难以置信的看着身边的头目。 这位顶盔戴甲的大将,竟在百多步外被一箭射穿了眉心,透颅而过…… 然而他的震惊也没维持多久,又是一箭紧随而至,他就也只能捂着喉咙发出两下咕咕的声音便再也没有了声息。 “敌袭——稳住!” 张辽惊异的大喊。 眼前一幕远超他的想象,不,是超出几乎所有人的预料。 他们这被伏击一方竟然率先斩将夺旗,这反客为主的一套连击挽留了官兵濒临崩溃的士气。 没错,在刚刚,张辽那得意的大笑后瞬间惨遭打脸的一幕,把所有官兵的士气都几乎搞崩了。 在那大片的火光和震天的喊杀声中,这两百官兵几乎共同的念头就是 完了! 他们内心崩溃,几乎恨死了这两个一意孤行的少年。 两人互相逞能的代价竟是他们的生命。 然而也就正在这股绝望情绪尚未发酵,还没影响到行动的时刻。 苏曜这神乎其技的两箭登时扭转了乾坤! 让他们想到了这位少年在太原郡内留下的传说。 “杂鱼送上门来了 ——杀!” 苏曜大喊一声,随即回过劲来的官兵们也齐声喊杀,气势为之一振。 官兵们的士气恢复了不少,贼兵的则正好相反,这样的迎头痛击让他们气势为之一堕。 “杀啊,他们只有两百人,随我冲!” 另一位头目大喊一声,鼓舞道。 然后...他便也没了。 又一箭,没入了他的眼窝。 “还有谁?!” 苏曜举弓大喝一声。 这回无人再敢应答,其他头目全部藏起来不吭声,不敢再做那出头鸟去试上一试。 如此胆怯的表现整的贼兵们冲锋的脚步都慢了下来。 “好准的箭!” 张辽惊呼一声,马上下令 “列阵接敌!” 是的,苏曜神勇的发挥并不能完全阻止贼兵的攻击: “一起冲一起上” “神射手只有一个人。” “快靠近,先砍死他!” “大家上呀!” 贼兵们乱哄哄相互鼓励,他们还有千余人之众,俯冲而下,三面夹击,断没有会输的道理。 瞧,那个神射手已经乖乖的丢掉了武器。毕竟再厉害,也不可能把我们都射死嘛。 因为苏曜开场技惊四座的表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的关注着这里。 只要接近战…… 咦,那神射手怎么掏出了一个... 这是什么?说是长戟又不像长戟,说是镰刀又不似镰刀。 正迷茫间,苏曜轻喝一声: “来!” 就在迎面的贼众心有迷茫的时候,苏曜反冲而上,挥舞手上特制的战镰如旋风般收割,卷起了一阵恐怖的血色风暴。 “哇——” “不!” “天呐!” 一时间贼兵如麦草,齐齐倒下一茬,竟在苏曜身周留下了一圈惨遭腰斩的尸体。 “哈哈,来来来!” 一合之下收掉7人,苏曜周围所有人都慌了,谁见过如此恐怖的战力啊。 这正是苏曜想要的效果。 对付这些无甲的敌人,还有比战镰更好的收割武器吗?没有! 所以苏曜在接到任务后便特意叫郡中负责军武的人员临时打造了这么一把加长型的巨大战镰,在出发前终于做好,如今一经出手果然大展神威。 呼呼—— 手中战镰被苏曜舞地呼呼作响,每一步向前都是三四个人断为两截。 “艹,太强了啊” “跑,快跑啊——” 无路可逃,前一刻还想着一拥而上先解决苏曜的他们,此时一经接敌不说摩肩接踵,那也是人流密集。 第一排的人扭头想跑,第二排的人还在懵逼,两人顿时撞個满怀被一块收割了性命。 “杂鱼” “鶸” “怎么都不会还手了?” 还手?他们也要还的了啊…… 如此大杀特杀整的隔壁张辽人都看麻了。 心说你这接近丈八的尺寸比人都长了一截,还有那加长的双刃刀口,那些拿个小刀剑的山贼谁摸到你啊。 他之前路上还说苏曜,这么个奇特武器华而不实,太大了施展不开,一旦被靠近就危在旦夕,但是当时苏曜就笑笑。 按常理来说张辽讲的完全没问题,但是… 鬼知道苏曜能把这么巨大的武器舞的像普通刀剑一样密不透风啊。 简直就像张开了一副血色屏障,无一人能够近身。 “妖怪,妖怪啊!” “妈妈——” 这也就是东西方文化还没有充分交流,不然这些人一定会惊呼一声死神降临。 不过嘛,意义上实际倒是差不多。 苏曜仅凭一人施展的这血色风暴率先在其所在的右翼打出了一个空空如也的缺口。 “敌军胆气已夺,大家冲啊!” 苏曜已经杀嗨了,成廉则自觉充当起临时指挥官,率领官兵开始反冲。 “完了,完了。” 有头目哭丧着脸。 “怎么办,怎么办啊。” 崩溃正在蔓延。 “所有人,放箭,射死他!” 这是他们最后的办法了。 弓箭比之刀剑要宝贵的多,夜晚精度又不够,所以仅在突袭之初他们放过一次火箭。 比之伤害,更多是用来打击士气。 但眼下己方左翼却率先开始崩溃了,若无法阻止那巨廉军官,他们怕真就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弓箭手,射击!” 唰唰唰 上百支火箭一跃冲上天际,再抛射而下,完全覆盖了苏曜周身的移动区域。 “苏兄小心箭雨!” 张辽惊呼一声,这些贼兵竟为了杀苏曜开始了无差别射击,苏兄危矣啊。 “雕虫小技!” 苏曜顶天而立,看了眼天上的箭雨,张开战廉舞的像螺旋桨一样,就在箭雨抛射而下的同时,他猛的一推。 “什么?!” 众贼头只见那战廉在呼呼的风声中冲天而起,瞬间将苏曜头顶箭雨全部清空。 而就在战廉下落的同时,苏曜踩着一位颤抖中贼兵肩膀高高跃起,一个跟头抓回武器,狠狠的砸向地面。 这雷霆一击之后又是数个山贼倒地不起。 而在同时苏曜也已经发现了他们这些最后的头目。 面对苏曜逼视来的冰寒目光,头目再也遭不住了,两股颤颤的迎接响彻山谷的宣言 “尔等受死!” 第80章 懂事 “分兵两路,拿下这个山寨!” 路口的苏曜挥刀喊道。 山谷中的伏击战很快就进入了尾声,在苏曜的神勇发挥和官兵们的奋勇杀敌下,大量的贼兵们丢掉火把逃入黑暗。 而另一部分则被苏曜和张辽各自领兵追逐,向着云泉寨的寨门逃去。 什么,你问苏曜怎么又起拿刀了? 只能说临时打造的武器就是不好使。 那把巨大的战镰在刚刚的战斗中不知是用力过猛,还是锻造材料问题,木质的长杆直接崩断成了几节,耐久耗尽无法使用了。 闲话不多提,且说苏曜张辽两队分兵,一前一后撵着溃兵冲击山寨的时候。 姜夫人这边刚整好衣冠前来迎接得胜的战士们,谁知…… “寨主,救命啊!” “快开门,救救我们啊——” “官兵来了,官兵来了,快开门啊!” 姜夫人和高杰站在寨墙上人都傻了。 哪里还有什么得胜的战士啊,全是一帮惊恐不休,哭爹喊娘的溃兵。 我一千余的大军啊,怎么这就败了? 不是说只有两百人官兵吗?莫非他们都是些天人不成? “寨主,万不可放溃兵入城啊!”高杰提醒道。 一头雾水的姜夫人虽然也害怕极了,但这两丈多的高墙到底还是给了她点安全感。 于是在放出一阵箭雨,言辞拒绝溃兵们的开门请求后,她下达了死守山寨的严令。 墙外的小兵们捶着大门,怒骂着转身,他们现在已经无路可走。 回过头去,张辽领的近百官兵此刻也已出现在视野范围内。 官兵们拿着云梯,举着火把,阵型严整,做着攻城大战前的准备。 不过这一切恐怕都白费了...因为后门的苏曜已经入寨。 “什么?” 姜夫人听到传令兵的消息后瞬间花容失色: “怎么可能?!” 高杰也是脸色铁青的抓着传令兵肩膀问 “那里不是还有上百的胡人射手吗?怎么如此之快?!” “胡人...胡人降了啊!”小传令兵哭丧着脸哀嚎。 这些胡人真不是东西,平时看着盛气凌人,吆五喝六的,关键时候竟然屁用都没发挥。 但是这能怪胡人吗? 起码这些胡人自己认为这绝对是非战之罪啊,并非他们不努力,而是敌人太可怕。 看着那个在寨中耀武扬威的红袍将军,胡人幸存者们此刻正无不庆幸于自己决策的正确。 他们怎么可能打得过这位向阳道中的太岁爷呢。 是的,他们认出了苏曜的身份。 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在苏曜一箭射死墙上军官哆罗斯后,成廉立刻用胡语大喝一声 “手下败将,尔等可还记得我向阳道中的苏将军?!” 妈耶~ 就这一句话,墙上胡人全部炸毛了,有胆怯甚至直接坐倒在地抱头呜咽。 他们至今也没能从那场惨烈失败的阴影中走出。 虽然这些人并非全部都亲眼所见苏曜的神威,但从那几个仅存幸存者的口中,苏曜的身影已经成了一道可怕的梦魇。 他们夜夜辗转难眠,非醉酒方可入睡。 而如今,就在眼下,这位噩梦中的妖怪竟然出现在了眼前。 他们如何还敢再战? 也就这么一句话后,登时是墙上胡儿齐解甲,恭迎将军入城来。 “怎么会?怎么办?” 连番意外的打击竟让姜夫人数年功力尽破。 她搞不懂,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哪怕在官兵入谷前,村民报来的消息也只有两百多人啊! 她还特意全力出击,怎么还会打不过呢。 筹划了这么久,付出了如此多心血,只为聚歼官兵计谋,怎会到头来变成她被破了大寨呢?! 我的谋划,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高郎...怎么办?该怎么办?”姜夫人六神无主了。 高杰看了眼墙下举着梯子步步逼近的官兵,又瞅了眼火光冲天的后门,咬牙道 “夫人莫慌,高某带你突围!” “突围?走的掉吗?” “高某以此身起誓,定护夫人万全!” 高杰伸手拉住姜夫人就走,准备找一人少的地方趁乱跳下,隐于黑暗。 然而谁知两人刚走几步,姜夫人便挣脱道 “宝玉…宝玉必须带上。” “夫人,钱财乃身外之物,性命要紧啊!” “不,这个不一样,必须要带。” 姜夫人口中的宝玉是一件价值连城的朝贡之物,白玉龙纹璧。 这是昔年老寨主尚在时,那个还不是她义父的男人发出的任务。 为了截这個队伍,太行山中的贼寇们联手组织了一次颇有声势的偷袭,最终损伤大半也没有得到,老寨主也身受重伤。 但是那只是对外的说法,真相是老寨主私自黑了这个宝玉回来与姜夫人炫耀。 这样的无价之宝,姜夫人绝不愿放弃。 这可不只是她贪图宝物这么肤浅。 这件宝物可是她姜夫人东山再起的希望。 高杰见姜夫人如此坚持,只得跺脚道 “在哪里?我们快去快回!” “宝物库,就在这边!” “这破寨子居然还藏有宝物库?” 苏曜领着成廉等亲兵,跟着两个衣着单薄仅能勉强遮盖羞处的娇俏婢女一路向宝物库走去。 没错,苏曜没再参加剩下的战斗,有那近百官兵出马,还有张辽在正门夹击,下来的垃圾时间他完全不感兴趣。 与之相比,作为抢先入寨的首功之人,他当然要尽快查封粮仓和库府,还有拿下寨主房中的宝物。 只是没想到刚进来就见大堂内一群半裸女孩们瑟瑟发抖,一问才知这里竟在准备什么捞什子的庆功宴,真是笑掉大牙。 于是在表明身份,告知这些被绑女孩安全以后,立刻就有人自告奋勇帮着带路去找宝库。 “那恶毒贼妇把很多抢来值钱的宝贝都藏在了宝库,不叫任何人靠近。” 苏曜听得哈哈一笑 “好,带路有功,一会看看有什么宝物,一人赏你们一个!” “这,谢谢将军,谢谢将军!” 女孩们忙不迭道谢,万万没想到这位将军竟如此慷慨。 那可不嘛,苏曜很清楚,这些东西他的负载可搬不完,那挑剩下那些的东西,不过是慷他人之慨,他又怎会能够小气。 “就是这里,将军” 女孩指着一扇紧闭的大门 “只是奴婢没有钥匙......” 宝物库的大门显然异常坚固,并非普通木门可比。 “卑职来试试” 成廉自告奋勇,喊了两个亲随就要撞门。 “哪用如此麻烦” 苏曜推开他们,忽地一脚。 只听碰的一声,大门就轰然倒下。 而门内,一位美艳的夫人正抱着宝玉,呆若木鸡。 苏曜嘿地一笑: “还怪懂事的嘞,战利品自己送上来啦。” 第81章 战利品 战利品? 对于眼前这渗人军官口中赤裸裸的说法,姜夫人面色一赤。 但与此同时她也放下心来。 是了,她是个女人,而且对于自己的姿色还相当自满。 既然这个杀气腾腾的军官也不能免俗,那她最差也能保住条性命。 只是,一想到自己又要曲意逢迎,她就浑身像被火烧一样难受。 再一看苏曜那一身红袍,登时想到路上人们说的那红袍将军…… 原来就是他害我这么惨的。 看着苏曜那火热的目光,姜夫人的眼神则变得冰冷又愤怒,仇恨难掩。 火热的目光?苏曜莫非是对这女人动了情? 醒醒,这根本就是那女人的自作多情,因为苏曜此刻的目光实际上全落在那个做工精巧的纯白宝玉上。 【龙纹白玉璧】 虽然还不知道这个宝玉是用来换钱还是交任务的道具,但显然这搞不好会是此行最大的奖励呢。 于是苏曜伸手就要去取 ——“休伤我夫人!” 就正在苏曜跨门而入的瞬间,屏息潜伏的高杰出手了! 只听铛的一声,高杰全力一击竟被挡下。 “什么?!”高杰惊呼一声。 见一击不中,他迅速后跳,护在姜夫人身前,心神凝重。 高杰真是没想到一向自负于快刀的他,竟然先手偷袭还能被挡下。 而另一边的苏曜也很意外,没带金方言这个斥候哨卫他的侦查属性确实降了很多,但此子偷袭显然也有点东西。 看来是個小boss啊。 而且…还是狗男女的boss组合啊。 “高郎!” “夫人放心,高某定护夫人安全!” 可惜,高杰话音刚落的瞬间,姜夫人就飞了脑袋。 “不!!!” 高杰双目赤红也不攻击,直接伸手抱住了姜夫人的头颅。 这位山寨之主,热辣滚烫的蛇蝎美妇人眼睛迷茫的动了一下,便永远的停了下来。 她到最后也没明白,为什么死的会是自己。 她一身美色竟然完全没发挥作用,那个可恨的男人竟不知怜香惜玉吗?! 她本还打算事不可为的话先虚与委蛇,不管是日后借这男人权势也好,还是在床上将其杀了也罢,总要将主动权牢牢握在手里…… 为什么...... 为什么? 众所周知,狗男女boss必须要先杀女人,不然男人会被复活…… 呃,好像搞错游戏了? 不过也无所谓。 “我——杀了你!” 高杰怒不可遏,狂攻而来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不愧是快刀手高杰,狂怒之下他一刀比一刀更快,这番连斩竟在不知不觉中突破了他久久以来的瓶颈,更上一层楼。 然而他一番努力换来的却是 “就这?” 只听铛的一声脆响,高杰人刀俱断。 苏曜甚至还有闲情在间隙抽出背后的只剩把头的战廉大刃,只是那么一扫而过,高杰竟连人带刀通通被一刀两断。 战斗结束。 “将,将军……” 婢女瑟瑟招呼道。 “有事?” “那,寨主夫人的尸体,可以交给我们吗?” 苏曜瞥了眼姜夫人鼓鼓囊囊的身躯,正心说这npc没想到还挺机灵,知道选boss尸体摸时…… 大概这些姑娘们也明白了苏曜的想法,再次重申只要尸体,不要财物。 这回苏曜就有点迷了,不过对于尸体的处理他也没兴趣,反正最后都要刷新掉的。 于是在摸干净尸体后,就将凉透了的姜夫人交给了这些女孩处置。 事后打扫战场,拣选战利品等琐事略过不表。 且说当张辽带兵冲主寨大堂时,正见苏曜大马金刀的坐在桌前,于一众婢女的簇拥下大快朵颐。 这一幕是把张辽看的又震惊,又羡慕,还有一丝钦佩。 是的,现在张辽已经不再存着什么雁门第一和太原第一的比试之心了。 开玩笑,就苏曜此战表现出的惊人战力,张辽觉得说他是并州第一,不,说是天下第一也是可以相信。 就那山谷中一千余人的伏兵,他要真的只带五百官兵来,纵使能赢怕也是要吃个暗亏。 没想到他们这回竟然只靠两百官兵加各自亲随就能拿下,还没受到什么损失。 甚至连后续的攻寨大战都变得顺利无比了。 “文远,快来快来” 苏曜看到张辽,笑着招呼 “看看这帮山贼连庆功宴居然都帮咱们准备好了,不美美吃上一顿,岂不辜负主家盛情?” 战后的队友事件可是加羁绊好感的重要流程,苏曜当然不会错过。 这边张辽也不推辞,收了武器坐到苏曜身边,看了眼周身的姑娘们,问道 “听说此寨贼首乃一格外美艳之妇人,不知所在何处?” 张辽虽然对美色并不沉迷,但正值青春少年期的他对那些传闻还是颇有些在意。 “美夫人?” 苏曜愣了一下,招呼手下 “在这里,正好让给文远好了。” “啊这,毕竟朝廷的要犯,咱们不好私下相……” 说了一半,张辽就闭嘴了。 那一脸迷茫的美人头颅与他的想象的香艳之事根本就是大相径庭: “苏兄这...真是辣手摧花啊。” “???” 苏曜问: “你不要么?” 张辽深出口气,回 “这是苏兄战功,张某怎敢居之啊。” 张辽冷静想了想,还真是想要的,他来这一趟不就是为了混战功好升迁走动嘛。 如今杀贼破寨,虽说也小有战绩,但若能有这贼首头颅,那分量自然更重了。 对此苏曜当然也是心知肚明 “我现在一个朝廷的逃犯,要这战功又有何用?郡守又如何敢明目张胆的为我记功? 不若都给文远。” 苏曜呵呵一笑,让成廉将头颅送上 “文远莫要推辞,为兄可是观你大将之材,又怀青云之志,这颗头颅若能为文远一些微末助力,才是物尽其用啊。” 张辽听得是面红耳赤,既高兴又羞愧,拱了拱手,说了句受之有愧却还是让手下将头颅包好收下: “此次承苏兄诸多恩义却无以为报,日后兄长但有所求,辽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苏曜笑了笑拍拍张辽肩膀,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在真三世界中,张辽像历史中的角色一样都是讲义理,重情义,敬英雄的设定,而且还不迂腐。 算是相当好刷好感度的角色了,只要经常带着打仗,那羁绊值就会稳定增长,而要是以少胜多打的精彩,那更是好感蹭蹭的加。 现在是时候结束这里的任务,回晋阳复命去了。 第82章 名扬太原 直到两日之后,当苏曜等人才终于将此处的山寨搬空。 在最终离开前,官兵又放了一把大火,将这座历经数年修缮加固建成的山寨彻底付之一炬。 虽然只要天下依然混乱,这太行山中的盗匪就永远杀之不绝。 但没了这座山寨,短时间内贼人们就很难再聚集起来,制造足以动摇地方的威胁了。 “苏兄这一战的表现都看在大家眼中,辽也是心悦诚服。 想来郡守必会信守承诺,保名引荐的。” 苏曜点了点头,看了眼系统的界面。 在经过他西灭匈奴,南退黄巾,东平山贼这三场大战以及之前那些清剿盗匪的支线任务后,太原郡内的治安是得到了空前的稳定。 不过这回这经一出手,他本想低调却也不可得了。 虽然功劳簿上没有显示他的名字,但所有长眼睛的人都知道了他就是那位坊间传闻的英雄,且又立一大功。 这一下苏曜在本地的声望就达到了相当可观的程度,从民间百姓到世家大族乃至本地的军队,都无一不知苏曜之强大。 “那苏曜当真如此之强?” 当苏曜回晋阳交接完任务后不久,正在做一些离开晋阳前的准备工作时。 在晋阳王氏的府上,刚回到家中也才没几日的使匈奴中郎将王柔,面露惊讶。 这世道怎变化的如此之快,何时太原竟横空出世了一位如此了得的英雄少年? “王将军,这确实不假啊!” 说话的这位一身戎装的中年军官也姓王,他正是随苏曜出击的那支百人队的百将官,亦是晋阳王氏族人: “这姓苏的小英雄不但有一手神射那是百步穿杨,出神入化。 其人也更是力大无比,武艺高强啊。 就说那丈八的血镰在他手上竟是舞的虎虎生风,无一人可近其身旁。” “丈八的血镰?”王柔懵逼中。 “是的,那是一把特制的武器,似戟似镰,锋锐无比,苏家小子称呼其为战镰,不过我等更愿称之为血镰” 王百将只是回忆到前日作战的场景便忍不住的激动 “实在是太强了,一千多个贼寇啊,满山满谷杀来,那火箭之下我等本还以为此回定万事皆休。 谁知他竟能凭一己之力扭转乾坤。 大镰之下杀得贼寇怕是足有上百之众,若非最后长柄断裂,下官怀疑还能杀得更多。 但便是如此,那镰刃都给染的是血红血红的,擦都擦不掉。” 王柔听得是一愣一愣的,他咽了下口水,又问道 “那坊间说的向阳道一事?” “想必不会有太大出入” 王百将点头 “有此实力,那又何须作假?” “想不到啊,我太原竟出了一位如此了得的万人敌!” 王柔感叹后,突然又纳闷 “那他怎又会在这臧旻帐下?” 这话倒真问住王柔这位族亲百将了,只见这位军官摇了摇说 “之前只说是刺史直领的一屯长,眼下倒是不知为何他没有随军南下,而是在郡守这里当了一客将。” 苏曜擅杀天使之事当然不会马上就传的人尽皆知,此时自然也就只有张辽和郡守知道。 “客将?” 久在关外的王柔还不太懂近些年关内新兴的行情,于是王百将便给他讲解了一下。 所谓客将,顾名思义,就是并非本部直属的部将,领有独立的部曲。 按说像这种游离中央控制之外的独立武装,在两汉重君权的时代,一直都是被严厉打击的事情。 然而一切规则都在黄巾之乱后被打破了。 中央无力独自镇压叛乱,刘宏下放军权,许地方官员募兵的同时,也开放了地方豪强组建团练武装,聚众自保的权利。 黄巾贼虽然是因此迅速平定,但放下去的权利却也收不回来了。 自此以后世家豪强结寨自保,广募族丁俨然已经成为地方上可与官员相抗的新势力。 当这些人自带兵丁为朝廷剿匪平乱时,他们就成为了拥有独立部曲的客将。 而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地方官员在平时也乐得利用他们的力量稳定统治,为其大开方便之门,双方互相勾连合作。 至此,这些人除了没有自称天命,割据一方外,已经在实际上脱离了朝廷中央的掌控,就只待风云突变的那一天了。 “你的意思是,这姓苏的小子是祁县王家的人?” 就在苏曜前去东方讨伐山贼的期间,他那200人的运输大队也带着红儿等人完成了搬家,被郡守安置进了军营。 “甚至还有胡人为他效命?!” 王柔在听到同行的还有近百之多的胡人随从后,完全惊呆了: “胡人一向轻狡反复,唯利是视,怎会为一小儿效力?!” 要知道朝廷虽然昔日是收服了南匈奴不假,但征召其部作战的代价却是使其生于汉地,开口仰食,岁时赏赐,动辄亿万之计,以此为常例。 是的,说白话就是朝廷不但让匈奴人来汉民之土生活,而且每年都还要花上亿的铜钱安抚南匈奴部族,以换其恭顺听命。 一手大棒,以兵威压制,一手胡萝卜,广撒银钱安抚,这才是大汉调教匈奴数百年的绝招。 但是纵使如此,眼下也已不再好使,这不是,他这个堂堂使匈奴中郎将就丢了驻所,成了光杆司令,灰溜溜的跑回了晋阳老家躲着。 而现在却有人告诉王柔,这些骄悍难驯的匈奴人竟然甘于听命一小儿,还是连将军都不是的屯长,这是何等的令人难以置信。 “这,确实如此” 王百将想了想,讲道: “应是草原人历来重英雄,而那姓苏的小兄弟也确实不凡。 想我等日前攻那山寨之时,便是有上百胡人驻守后门,然而他们竟只听苏曜其名,便立即倒戈卸甲,开门投降。” 王百将感叹一声: “卑职那时便知,其武威之盛定是以深入这些胡人之心,也正因此,他能得那些桀骜难驯的胡人效力也情有可原了。” 王柔听得嚯了一声,拍掌道 “如此英雄了得之辈,某怎能不认识呢!” 王柔吩咐手下备好车马,拉上百将便走: “快随我去郡守府中拜会郡守,正好再会会这个小子。” 不过嘛,苏曜此刻却已不在郡守府中就是了。 上架感言(明天中午) 上架感言…… 天,这是在去岁年底的时候我都完全没想过的事情。 首先在这里,新人作者再次感谢各位读者老爷们一路来的打赏,票票和追读等支持,感谢大家一路陪伴,没有你们就没有这本书的今天,祝各位龙年大吉大利,阖家幸福安康,未来天天数钱数到手抽筋! 下来就说说大家关心的事情 首先当然是更新,明天上架日预计是两个大章(4000+*2),计划还是中午12点上传,一起发出。 不过这个vip章节我也是头一回操作,因为不能定时发布,所以要是有问题了可能稍微会延后一会时间,蹲更新的朋友莫急,肯定会有的,这也是咱这个感言提前一天发出的原因(捂脸)。 然后上架后咱每日还是努力保持2更4000字的稳定,主要还是现在兼职写作,存稿只有可怜三天的量,必须给未来留点余地,稳定更新的底线是我无论如何都要守住的! 当然我下来也要努力提高自己的码字效率,希望未来有一天能在保持质量的前提下达到日更6000+以上的小目标。 同时根据大家的反馈,我也定下了未来需要学习下怎么控制节奏紧凑,安排过渡章节,保证追读爽度等问题吧(哭) 所以各位看到这里觉得还合口味的话,就容在下求个首订吧,谢谢大家! 最后的话,关于路线和主题之前单章都说过了,咱就不重复讲废话了,这里就稍微讲一下关于这本书的写作故事吧。 不过可能只是一点在下个人的闲话,不感兴趣的话下面就可以跳过了,不耽误大家过年的时间,再次谢过各位读者老爷们的支持。 ———(我是求首订的分割线)—— 关于这本书。 起初就只是我最近工作较闲,游戏又都快玩腻了,大量时间都是盯着一堆文件夹里的图标和steam内的库存发呆,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又电子阳痿了。 于是吧,就想着左右闲着也是闲着,我要不自己也写個小说吧。 万一签约了还有低保拿,摸上三个月鱼还能混点小钱,何乐而不为。 而起点小说是我看的最多,相对也最熟悉的,就来投稿试试。 当时还专门上网看学习怎么扫榜追热点什么的,结果学了个四不像,不出所料扑了! 第一本直发的过了五万字一点水漂都没见,签约更是影都没有,那黑历史就不提了,我都没脸看了。 于是我就寻思这不行啊,正好看网上说可以内投,还翻到了编辑的邮箱,也不想那么多了,唰唰唰写了本书的开头三章发给编辑们看看。 在这里也是非常非常的感谢七组编辑蓝光的支持,如果看到这里的也有其他想写文的朋友,我个人建议可以投蓝大,真的很好! 主要是起初我也完全没想投这位的。 原因也很简单,要知道这位可是七组的主编呐,我一个新人菜鸡,怎么敢骚扰主编呢。 但结果就是之前投的那些不是石沉大海,就是被干脆的模板拒了。(哭) 于是乎吧,我正觉得大概可能也许咱真是吃不了这碗饭,还是老实消停会的时候...... 我无意间瞅到了七组的分类,然后就很忐忑的发了过去,想着是生是死就这一回,不行提桶溜呗! 结果没想到,压根就没过去多久,居然收到了通过的邮件! 惊喜—— 真的,所以这本书通过的时候完全就没想有什么成绩,只想杀杀杀混完低保提桶跑路…… 于是就闭着眼睛照自己熟悉的写,就只是想着玩游戏时的样子。 结果没想到竟然能得到这么多朋友的喜爱和支持,在大家的帮助下这本连签约环节都差点被毙死的书竟然是开局一路顺利,pk全过现在竟然三江上架了?! 我??? 于是聪明的读者应该也发现了。 没错,这正是开局某些设定不甚严谨,还有中间有一段时间节奏突然比之最初有一些变化的原因,甚至有读者朋友问是不是换作者了(捂脸哭) 没有的事,真相就是如此简单。 就纯粹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原定拿完低保提桶跑路的故事变成可能要写一个小长篇甚至往长篇努力,不得不说对我的原计划是一个很严重的考验。 当时甚至一度想过,是不是要把书名从我在三国骑砍无双改成骑砍无双从三国开始呢? 但是无限流吧,却又进入到了一个我不熟悉的领域,我几乎都想不起来一本我看过的无限流小说。(捂脸) 所以,现在还是决定无论如何要先把三国的故事写好,至于未来的事情,就交给未来的我和各位读者们吧。 毕竟本书的初衷就是写一个爽文——让自己快乐,也能让大家高兴的故事! 能在短暂的时间内,让大家都得到一时的快乐,那么我的目的就算达到了。 好了,关于这本书的写作故事目前就这么些。 废话我也不多说了,能看到这里的朋友我真的非常感谢各位的包容和支持。 容我再次拜谢各位读者老爷们,谢谢—— 真是非常高兴能和这么多的朋友取得共鸣,在下真是感动无以言表! 故此咱只能努力码字,保持稳定更新,希望给这本书的未来画出一个圆满的句号! 第83章 自杀 上午,晋阳城,太原郡守府内。 本应悠闲吹着四月暖风的众人却一个个都神情紧张,来来往往,一副乱哄哄的景象。 “什么?! 王功曹自杀了?” 刚刚来到这里的王柔,与臧郡守寒暄过后一问,就得到了这令人惊愕的消息。 “王将军节哀,臧某实在抱歉.” 郡守如此说的原因自然是因为这位功曹是王柔的族弟,他们同是晋阳王氏的一员,且还是其族内颇有影响力的角色。 这便是后汉政治的又一项常态了。 众所周知,后汉以来,世家的影响力逐渐壮大,深入地方。 而深感皇权难行的帝王便逐步加强限制,最终出台了一项名为“三互法”的法案。 该法不但重申了前汉武帝时,地方官员任命应回避本地籍贯的要求。 更是进一步加强限制,甚至婚姻之家及三州人士不得对相监临,即三州人士有婚姻者,则其家人不得交互为官。 如甲州人在乙州为官,同时乙州人在丙州为官,则丙州人不但不能到乙州为官,也不能到甲州为官;三州婚姻之家也是如此。 其法就是为了杜绝地方官员徇私舞弊,与地方豪强勾结,放任其做大的目的。 但时间会侵蚀一切,任何成文之法都有空子。 郡守和刺史府的属官们便在此列,他们不但不需回避,甚至为了治理地方的方便,形成了必用本地人才的成例。 而这位王功曹,便是郡守府诸曹之长,群吏进退赏罚皆由其定夺的大人物。 如此角色,又是本地望族,他为何要自杀而死呢? 那就要说回到昨日晚间了。 当时刚刚随张辽回城的苏曜,完全不顾时间场合,拽着张辽一同去郡守府交差。 于是可怜的臧郡守依然拖着病体,叫来了诸位曹掾属吏,深夜加班。 唯有王功曹行色匆匆的借故离开,返回府邸。 “云泉寨完了,你是怎么搞的?!” 王功曹怒斥门客王发。 是的,这又是个姓王的,同样是晋阳王氏一员,但他却只是旁脉支系,凭本事在王功曹手下吃饭,专与各路三教九流之辈打交道。 “这,这怎么会?不是只有两百人吗” 王发吓了一跳,赶紧问 “姜…那个妇家贼首现在如何?” 王功曹一甩袖子 “还惦记你那心肝宝贝呢? 死了! 人头还是那雁门张文远亲自交到老子手上的。” “这,不应该啊,他们不是说有一千多号人吗?怎地就被两百官军剿了?还能被破寨?” “你问我?!” “这…属下不敢……” 王发一时间憋屈,难受,愤怒,各种负面情绪涌上来,但最后更多的还是痛惜。 那么妙的可人,比晋阳的名妓伺候的本事都高,他每月都要去享受一次的义女,竟然被那个不知怜香惜玉的混球砍了脑袋。 抓回来不好吗?没为官奴也行啊。 越想越气,王发最后满眼发红的求问,想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害他的美人丢了性命。 “看伱这窝囊样!” 王功曹现在也是满肚子都是气,要不是这个王发平时办事一向利索,他现在真想砍了他。 “苏曜” “啊?” “那个坊间传闻的那个并州军屯长,来咱们这了。” 王发一连说了几个“这”字,终究还是不敢把锅甩给这位家主。 但王功曹确实也是后知后觉。 苏曜的出击是郡守独断,并未知会属吏,他也是到现在事了才知道此事。 倒不如说目前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事情是: “你去安排快马,等会传我信件,派人通知宫里。 这个苏曜竟然胆大包天,杀了他们派来勘功的小黄门。 现在正藏在郡守府上,必须让他们尽早准备,赶快拿个主意出来。” “什么?!” 王发惊了一下,还是赶紧应下了冲出门去。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苏曜在干成此事后得到了郡守的认可后,两人便已决定不再刻意隐瞒此事,也隐瞒不住了。 首先丁原那边肯定会向朝廷汇报,而在此的苏曜又如此高调的剿匪,虽然功劳簿上没写,但人人都知道是他这位英雄干的好事。 于是臧郡守也加快了节奏,趁着朝廷的通缉令还没下达。 臧郡守关于此事的情况说明也经手下郡吏们发往洛阳和各地州郡,以联络名士,这才是王功曹急着回来的重点。 山寨没了是丢财,而若是宫里的后台出了事,那他可是要丢命了。 这些年,王功曹在任上可没少打着宫里的旗号,利用考功升迁等职务之便大收方便之才。 这也是王功曹这么多年一直甘于郡吏,不愿升迁的缘故,一个大郡中掌人事的功曹所能捞到的钱财,远非那些边远贫穷小县的县令们所能想象。 但也因此,他很清楚,一旦他被牵连出来,族里的那些自命清流的才俊怕是会忙不迭的跟他划清界限,断然不会保他。 “臧旻啊,臧旻。 你说你都快病死了,还折腾个什么劲。” 王功曹奋笔疾书,边写边咬牙恨声道: “狗东西竟然还敢包庇要犯,串联党人。 既如此,就别怪兄弟我大义为公,不讲情面了。” ——“写完了吗?” “你慌什么,马上……” 王功曹豁然抬头。 摇曳的烛光下,苏曜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少年英俊的面庞透着冰冷的寒意。 啪的一下,王功曹手上的笔掉在了地上。 “写完了吗?” 苏曜拿过书信,看了一眼,说道 “这里,来,你的同伙都有谁,都一五一十的写清楚,不要遗漏。” “什,什么?!” “当然最后还要写诚心悔过,给各位大人添了麻烦,虽万死而不能赎之类你自己看着润色,懂了没?” “我既然来找你,当然已经找到证据了,你若是写的跟我这里的信息对不上,结果你懂得,对吧?” “懂,懂的,在下懂的。”王功曹本能的回应。 他怎么这么老实呢? 因为在刚刚,苏曜拿过书信的时候,他目光一扫而过的时候看到了。 王发,他那个办事妥帖的门客,正被苏曜掐着脖子如拎鸡仔一样,已经完全没了生气。 “那快写吧,我等着你。” “写,谢谢,在下这就写。” 王功曹露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却不知道自己在写着的正是他自己的遗书。 是的,苏曜当然不会放过他了。 在得知被有预谋的伏击后,他和张辽便猜测城中有内鬼透露了行踪,这样包括上次那300汉兵遭到伏击的事情便也可以得到解释。 而在其后,姜夫人侍女的口中苏曜又得到了个神秘干爹的情报,于是回来了的苏曜便存了份心思。 眼下这个主城已经是他的新据点了,一切危机他都要消灭在萌芽之中。 于是,明面上借故留宿郡守府,实际上紧盯的着内鬼的苏曜,在看到王功曹的异动后,他便果断尾随而来,果然看到了一出好戏。 现在竟然还顺利搞到了一份写有不少红名目标的任务文件。 苏曜走出门去,抬起头来,只见夜色阴沉,星月无光。 “王功曹竟然是从背后以刀剖腹自杀而死?!” 那么从昨夜回到当下,这才是王柔震惊的真正原因。 “这你也信?背后剖腹?!” 臧旻咳嗽了两声,摆了摆手: “除房内另一个上吊的门客外,王功曹府中上下没有任何人发现到异常。” “难道这门客干的?” “不,已经查明这个门客是先被拧断了脖子.” 王柔听到后人都麻了,好嘛,谁家刺客干活这么糙? 不,不对,此人明显武艺高超,没有让任何人发现痕迹,但却在死法上露出马脚? 不对! 这个是: “这哪是什么自杀?简直是一场公开的处决啊! 是哪里来的游侠干的好事?!” 没错,比起自杀,这确实更像是一次公开的处决。 臧旻摇了摇头,递上遗书交予王柔。 这一瞅,王柔就差点背过气去。 上面起初还是向宫内黄门告密,举报臧旻窝藏逃犯,然而中间忽然笔锋一转,开始历数自己贪墨、勒索、勾结盗匪等等罪过,最后还深刻悔悟,表达歉意。 王柔顿了顿脚,半晌无语,一时不知是该怒喷这个族弟的罪恶,还是痛斥刺客的狂妄。 不过很快,更令他们震惊的事情就传了过来。 “臧,臧郡守,大事不好啦!” 赵主记慌着跑来: “城内,城内又有八处上报有要人出事.而且” “而且什么?!” 臧郡守激动的猛咳起来,王柔不由得帮他顺了顺气,问来人道: “可又是和王功曹一样,伪装成自杀的谋杀?” “这,该说伪装吗” 赵主记一脸惊恐,顿了顿道 “除了剖腹和上吊外,还有人背后中了三刀、溺毙在脸盆和被枕头闷死等多种死法,共同点就是他们都和王功曹有关,留有一份认罪状” “都是这一夜之间?” “一夜之间!” 臧郡守深吸一口气,竟忍住了愣是没有咳出来。 一夜之间呐,杀晋阳八个要人,既有他郡守府的郡吏,又有豪强世家的族人。 但巧的是,这些人偏偏还是跟那王功曹勾结阉党的事情有关。 这就离谱了,说严重点,这个杀手可以说是一夜之间把晋阳城中势力得罪了个遍。 但臧旻却还是平静了下来,问道 “认罪状上内容可都属实?” “这,具体还需确认” 赵主记悄悄撇了眼王柔,犹豫了一下说道: “不过根据坊间流言等,许有部分属实。” “核查清楚再说。” 臧郡守如此说着,但心里却如明镜,认罪状上的事情八成都是真的,他这数年太原郡守也不是白当的。 但是手下势力盘根错节,很多事情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 只是没想到这王功曹竟然都发展到攀上阉党的路子了。 如今有人帮他出手,从利害上来讲,对他是一件好事,但是嘛 “此事究竟是何人所为?郡守又准备如何处置啊?” 王柔代表晋阳王氏,他必然关心此事的处理。 便是他的族亲千错万错,也不该如此不加审判便被处以私刑,此种挑战官府权威的事情一旦允许,势必人人自危,怎能听之任之呢? 臧旻摇了摇头: “这位游侠身手了得啊。 现场不留痕迹,也没有任何目击者,处理起来,难啊.” 臧旻其实心里已经想到了,能在一夜间干出这种事的人。 同时王柔当然也想到了,于是他挥了挥手,屏退众人后,皱眉问道: “会不会是你那个叫苏曜的客将?” “王将军慎言!” 臧旻又咳了两声 “眼下一点证据都没有,苏贤侄又是太原的英雄,怎能污他干出这种违法乱纪的事情呢? 况且他昨夜一直都在我郡守府中休息,从未离开过。” “一直都在?” 王柔疑惑。 “至早上起,都未有人见他离开过。” 臧旻倒并未说谎,郡守府无事时的夜间警备本就稀疏,苏曜又精通潜行技能,出入自由全无阻碍。 但臧旻如此果断,确实也有一些包庇之意,更多是因为眼下他不想再节外生枝。 关于苏曜怒杀小黄门一事的详情他昨夜才向诸位朝中大员刚发出说明,今天难道他就要去收押了苏曜吗? 用这种莫须有的理由?这事是能那么办的吗? 于是在略作思索后,臧旻便与王柔共享了苏曜的事情。 “无法无天!” 王柔怒斥 “这更像是他干的了,郡守应该即刻将他收监,审问清楚才……” 说了一半,王柔自己就意识到了,此事的危险性。 一个只因勘功不公,便敢于怒杀朝廷天使的人,现在又凭着一己好恶在太原郡行这游侠之事。 若是贸然收监,会能不遭反抗? 正这时…… “郡守,不好啦!” 衙役来报 “那些大家们都找上门来了,要您给个说法啊!” 臧郡守咳嗽两声,摆摆手,表示不见,让他们回去,晚些郡守府自会拿出个章程。 “郡守你这是在玩火啊。” 王柔压低了声音,他也想明白了,臧郡守这是想借事向宦官宣战,除掉他们,但是…… “没有证据,王将军莫要乱说……” 臧旻其实也相当头疼,这种事怕是永远也不会有证据了。 没想到初时只以为发现了一把锋利的武器,但眼下看来,这把武器搞不好并不想他想的那样趁手好用,甚至可能随时扎自己一手血。 “你别是给咱们晋阳城招了个妖孽回来!” 臧郡守又何尝不知呢,一个可以无声无息一夜间杀如此多要人的刺客杀手,若并不能掌握在手中,那便是当局最头疼,也最厌恶的存在。 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个妖孽的屠刀什么时候会挥到你头上来。 但实际上他是多虑了,以苏曜只杀红名的态度,若非拿到了那份确实的文件,他也不会在城中大开如此杀戒。 “他既然已经行踪暴露,老夫也不好再明目张胆的收留他”臧郡守摇了摇头。 怎么对付一个无懈可击又让人头疼的同僚呢? 把他供起来,或者让他高升,给他请走,都是非常好的办法。 问题是把苏曜送去哪呢? “既如此,郡守不如将这叫苏曜的小子借给王某吧。” 王柔这时才突然想起自己的目的 “他若真有传闻中那般厉害,那比起让他留在地方精力旺盛的惹是生非,不若随某征战沙场,建功立业。 而且在我军中,也正好调教调教他那无法无天的性子。 这对他,对咱们不都是一件两全其美的好事吗?” 两人又再商议一番后,臧郡守决定先跟苏曜沟通沟通,探探情况。 不过嘛,等晚些时候苏曜又回到郡守府进行讨伐任务的奖励结算环节时. 面对这又臭又长的过场剧情,苏曜则听着歌哼哼哈哈的敷衍了过去。 只有在最后时刻,明确领取结算奖励时,苏曜据理力争了好一会,于是便有了现在这晋阳武库内的一幕: “5套马铠具装?!” 负责军武的官员眼睛瞪得向铜陵一样,翻来覆去的看着手上拿郡守的手令: “有没有搞错,咱们这一共就没几副啊!” “哦,对了,我还需要再打造个武器,你们上次给我做的那是什么玩意,根本不经用,一次就坏了!” “什么?!” 这位官员听了更是唯恐避之不及 “不行,郡守的令文上只说给你拿5套具装,没有打造的武器项目,咱们做不了。” 开玩笑,上次打造那把巨镰他们这就全力加班几乎一天一夜,整的匠人们都是怨声载道,这次竟然又想来了! “不行?” 苏曜眨了眨眼睛,这打铁功能这么拉胯的吗: “掏钱也不行吗?” “什么?掏钱?这是钱的事吗?!” 官员眼睛一瞪,他们这可是官方的! 那哪能这么轻易就给个人打造装备,没有郡守的手令,即便你是…… 苏曜身后的王凌上前一步,拿出了沉甸甸铜钱。 官员也眨了眨眼,立马脸上就换了一副神情 “哎呀,您这么客气干嘛,里面请,里面请! 让咱们的匠人们看看您说的这,这个马槊是个什么东西。 能为您这位少年英雄效劳,那可真是咱们上下的荣幸啊!” (本章完) 第84章 空手套白狼 日过正午,晋阳城,苏家大宅后院。 小小的红儿正抱着一摞比她头还高的竹简案牍,踢踏踢踏的踩着碎步,来到了楼阁下方。 面对着长长的楼梯,她歪了下脖子,深吸口气,嘿咻一声,稳稳踩上阶梯,会心一笑。 真是好家伙,这小姑娘爬个楼梯竟然像是在打boss。 就在红儿大喘口气儿,正准备攻略第二层阶梯时,一道黑影自屋顶一跃而下,咚的一声砸到她身边,顺手便抄起了她抱着的案牍。 “啊” 红儿惊呼一声,差点摔倒,在看到来人后,惊喜道 “恩公,您回来啦!” 苏曜嗯了一声,摸了摸红儿头。 在城内处理完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后,他终于想起来这里还有一个新买的宅子。 而此时在见到新家后就让他立时想起一句老话来 ——屋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苏曜这座新置的府邸比之他离开时的破败,已经是完全改头换面,焕然一新了。 也因此,他便静静的站在后院这最高楼阁顶端,俯瞰了一会自己的新家园。 此宅地处城东,曾是出塞行商用来安置妾室和临时仓储的院落。 因主人死于边塞战乱,家属无力维持便折价做卖,便宜了苏曜。 这座宅子分前后两院。 前院为下人休息和厨房,仓储存货等用,中庭有一大堂屋,可以宴请宾客,歌舞接待。 而后院则分置小屋和一座高有两层的楼阁,为主人私房,同时也可在此豢养姬妾家妓等。 红儿现在便是站在这处后院主人的楼阁前。 “你在干嘛?” 苏曜确实还挺好奇的,在真三世界中,家园也是一个相当重要的系统。 比如不同的npc便有不同的职业技能和定位,以应对他们各自的分工。 而当某些职位空缺时,闲置人员甚至会自主做些活动,而且行为模式也和各自的性格有关。 比如现在,那另外两个随红儿来的奴婢则都在前院。 其中年岁稍大些的奴婢似乎兼职了厨娘,正在厨房忙活。 而另一个年轻消瘦的青衣奴婢则在偷懒,不但什么活都不干,甚至还不时打扰厨娘,在厨房里偷食。 至于红儿,她则就如苏曜所见,抱着这么一摞大的文件,跑前忙后的已经来回了几次。 要不是看这小丫头似乎好像体能有些不支,苏曜还直以为她是在进行什么无限循环的活动呢。 “这些是凌公子记录整理的文档,奴婢正准备给您抱去房里呢。” 在得知宦官颠倒黑白,苏曜怒杀天使后,王凌的工作热情似乎更加高涨。 于是就有了苏曜现在在房间里看到的这些,堆满桌架的文牍。 这怕不是跑了有个几十趟? “都是你搬的?” 红儿红着脸点点头。 大兵们粗手粗脚放的乱七八糟,只是收拾完房间摆设好家具后就让他们回了。 “不是还有两个婢女么,怎么就你在这忙活?” “她们都有自己的事情在忙,奴婢也不想让其他人乱动恩公的房间……” 红儿这里小小的逞强了一下,固然她更想亲自为这位恩公做事,但更现实的原因则是她根本指挥不动那两个女孩。 没错,就是如此简单。 在王家坞堡的时候,红儿尚算得主家宠信,又因为她与苏曜最熟便由她带领那两位婢女来照顾苏曜。 那时的红儿说话还算管用。 但如今,离开了王家,没了主家照拂她立刻发现自己的话不再好使了。 在拜托几次,其他人都表面应付而后推脱离开后,她便只好自己扛起后宅的家事,不再麻烦她人。 而原因嘛,红儿其实也懂了。 她没有身份,又是资历最浅,年纪最小的女孩,自然得不到尊重。 在最初,两人看她与苏曜相熟,能说上几句话,便还存着几分敬意。 而后来这两个女孩发现,红儿的特殊并没有什么意义。 这位年轻的主人对女人,对家庭几乎都是完全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 苏曜回房的唯二理由就是睡觉和存取物品。 他的生命仿佛只有奔跑跳跃和无尽的战斗。 没有生活,也不存在娱乐,更别提什么女色了。 顿时,她们这些为讨主人欢心而存在的家妓完全失去了意义。 便说那个红儿,与主家最是相熟,可这近月余的侍奉下来,不但身份没有提高。 既不能讨主人欢心侍于枕席,还失去了歌伎的身份,反倒大退步干起了粗使丫鬟的活计。 若是说与主家相熟,反而意味着更多的工作量的话,那她们这些机灵的侍女可就是唯恐避之不及,生怕自己出现在苏曜眼前,被拉去干什么活计。 于是在来到晋阳新宅,基本收拾好房间后,这后院就很难再见到那两个婢女了。 一切都要红儿自己亲力亲为了。 “伱不累吗?” 问一个npc累不累,说出话来苏曜自己都想笑,但不知怎的就还是这么问了。 “不累,倒也不是” 红儿低着头,右手搓了搓耳侧的鬓角: “不过想到能帮恩公做事,以后恩公摸得用的都是奴婢亲手准备的,就觉得一点都不辛苦。” 苏曜眨了眨眼,对于家里这些琐事,他确实不了解,但是他也有自己的解决办法。 在帮红儿把最后的东西搬运完后,苏曜为红儿介绍了两位姗姗来迟的新同伴 “小桃和小绿,还有你们其他几个以后就听红儿的安排便好。” “是,主人。” 这五个韶龄女子中的小桃和小绿正是在山寨中为苏曜等人带路的侍女。 这些女孩中不少人都因全家死绝,无处投靠成为了孤身的苦命人,最终她们被作为赏赐发给了作战中有功的将士。 这里对于臧郡守的慷慨,苏曜还是颇为满意的。 虽然他作为此战首功虽然未上考功簿,但该有的奖励不但一点不少,貌似还因为他成功的舌战获得了很多,比如光婢女他就是独一份的可优先挑拣五个人的名额。 于是他便利用职权优先把这两个女孩要了个过来。 对此,少女们自然是千恩万谢。 而苏曜也正好借此填补了因家园规模扩大,而工作效率明显降低的婢女团队。 是的,他当然发现了家园运转的问题,也明白他对这些女孩的定位设置有误。 但是嘛,对他来说有的凑合就行了,创业期的职员,当然是要能人人身兼数职的。 不过这些女孩歌伎的本职他也不会忘记。 这不,这个在拜帖上附着臧郡守介绍信的使匈奴中郎将王柔,此时便在苏家大堂内,被这美妙的歌舞迷晕了眼。 噢,好像不是…… “贤侄!” 王柔震惊大喊 “你这龙纹白玉壁,从何而来啊!” 被这段不知所谓的寒暄剧情打扰了的苏曜听到这关键词后突然眼睛一亮。 原来是任务道具吗? “此玉乃是恩公本次清剿山贼所获,王将军如此表现,可是认得此物?”同席的王凌问道。 认得? 王柔哈哈大笑两声 “何止是认识,贤侄你好大的福气啊!” 在王柔讲述中苏曜才知道,原来此玉竟曾为刘虞之物。 不,这个说法不严谨,应该说是此玉是东方夷民贡与刘虞,而刘虞又将其贡给皇帝之物。 “夷民的贡物?他们不是都反了吗?”王凌惊讶道。 “不是现在,那是在好几年前了,过去那刘虞还担任幽州刺史的时候,在鲜卑、乌桓、夫余、濊貊等夷民间便有很好的名声。” 那时候这些夷人可说是无不拜服,随时朝贡。 后来刘虞因故被免,这个宝玉便是最后一批的贡品。 本来幽州贡物应是走冀州下豫州到洛阳的,但不巧,当年走了一半路,正好黄巾之乱爆发,冀州和豫州正是重灾区,道路断绝。 于是这支贡队便调头北上,转经代郡走雁门,进太原这条路线。 “想来正是因为这贡物转运耗时太久,暴露了行踪,在太原便被那太行山中的盗贼所获,最后来到了贤侄的手里。” “既是贡物,将军为何要说是我家官长的福气呢?” 发完言,看王柔皱眉,那站在苏曜身边的成廉便赶紧歉意的低头。 跟着苏曜久了,他都有点忘了礼数,这里哪是他一个侍卫能开口的场合。 “这是我兄弟成廉,骁勇善战随我出生入死。”苏曜插嘴介绍道,其实他已经懂了。 但王柔还是点了点头,讲出了缘由。 原来因此物遗失,刘虞曾寝食难安,自觉有愧于夷民信任。 “现在他又重回幽州上任,所以我若是将此完璧归赵,必能得到他的青睐?” “没错。” 王柔抚须点头,目光颇为赞赏。 但苏曜却面露狐疑,认为此事并不会如此简单。 这突然上门了一个陌生的大官,难道就只是给他触发个跑腿任务的?还要送那么远? 有没有什么隐藏的事件? “王将军此次所谓何事啊?” 想了一下的苏曜还是决定开门见山。 使匈奴中郎将,在刚刚见面的时候,苏曜便通过内置百科查阅到了他的职能信息。 这个曾经煊赫彪炳的职位,在王柔这一任上彻底走向终结,往后再也没发挥过什么作用。 若是历史正常推进,王柔也将泯于史册,碌碌无为,仅仅留下一个证明他曾经来过的名字。 但现在,因为苏曜在太原超新星般的爆发,这位将军的心思也突然活络了起来。 “什么?!” 王凌大惊: “你要恩公做你的门下?!” “门下督,领别部司马。” 王柔点头正色道。 门下督,意为将帅帐下都督,此为仅有授命开府的将军方能设置的幕府官职,寻常郎将和校尉是没资格拥有的。 而使匈奴中郎将,因其独在关外的特殊性质,所以特别被授予了持节和开府的权利。 而开府就意味着朝廷授予的全权人事权。 故此,王柔可以仅凭个人喜好,将任何人提为自己的部属,而无视其资历和出身,这就是独特的幕府路线。 而别部司马则是军中具体的差事名,是军职,代表可独领一部营属的意思。 而王柔许给与苏曜的门下督领别部司马的意思就是入其幕府为都督的同时还保有独领部曲的权利。 这便是他在得知苏曜为郡守客将后立刻想到的一个新法子。 这个新出的英雄给你臧旻用简直是暴殄天物。 这可是能领汉胡联军的稀有人才,那简直就是为我使匈奴中郎将王柔量身定制的大才啊。 呃.就是这个脾气,还需要调教调教,为人太过轻佻,不够庄重!当然这话他是不会在这说的。 而那边理解了现状后,苏曜眨了眨眼,没想到这人竟是来给他升官发财的? 倒也对,之前跳过剧情,杀了那个小黄门后,等于他活动任务的奖励一直都没领,敢情在这等着呢啊。 但是苏曜马上就又想到了,这个使匈奴中郎将的都督说着好像很厉害,很威风,但是…… “不知将军帐下还有何部将啊?” 果然这一句话就戳到了王柔的痛处,他搓了搓手: “仅贤侄一部……” 你这给我算进来了啊喂! 这位老将军如此搞事,在座在站的各位全都无语了。 “敢情将军这是空手套白狼来了啊!” 王凌身为祁县王家子,对这隔壁晋阳王家不但不存在什么特别的敬畏,甚至还有一种竞争意识,所以说起话来也是毫不留情。 “王贤侄此言差矣” 王柔捋了捋胡子,胸有成竹: “某闻苏贤侄杀了那洛阳城来的阉竖,正需有人联名作保。 而老夫此次正自幽州刘虞处来。 入老夫帐下,随我一同去幽州立功,一可得那刘虞支持,二也可庇护各位免遭各处敌视,这三嘛…… 日后真跟那些阉竖打起嘴仗,想来老夫这位北方督帅的名字还是有些说服力的吧。” “这,王将军的意思是也可为我等保名?”王凌惊了,这才是真正的利好啊。 王柔这使匈奴中郎将虽然是光杆司令了,但他兄弟还担任着代郡太守。 晋阳王氏长期经营在士族中的影响力也不可小觑。 他祁县王氏虽然族叔王允现在糟了难,但也还有位族叔在弘农任太守。 若是大家真的能统一战线,加上幽州牧刘虞和并州刺史丁原,可以说大汉半个北方边境都站在他们一边。 这别说那小黄门赵常本就有过,不辨是非,乱用圣旨。 就是他真的是奉圣旨来抓人的,怕皇帝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这个亏了吧。 是的,在这次小黄门赵常的事件后,王凌也在不知不觉间,对洛阳失去了敬意。 见众人不说话,王柔笑道: “故此,我等利害一致,正该精诚合作才是啊。” 此话说的冠冕堂皇但苏曜却听出来很大漏洞,这位使匈奴中郎将现在丢了所有兵马,自己怕都是戴罪之身。 他的庇护能有多大效果?又真的能在刘虞那说上话吗? 这都要打上个问号。 况且刘虞,他真的要把主线偏离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吗? 放弃前期一切在并州的经营? 但苏曜倒不打算马上拒绝或者接受。 这位中郎将是他得到郡守认可后主动上门的客人,想来正是受他名望影响,苏曜决定先看看后续发展情况: “王将军既然如此慷慨,那不知究竟是想要在下做什么呢?” “很简单。 本将军曾经带的一支由于夫罗率领的匈奴部队叛逃了,听闻此时正在雁门。 只要你杀了于夫罗,拿到此獠的头颅,加上你这次的取得的龙纹宝玉,再有老夫的说请,必可取得刘虞的认可。” 王柔抚须点头道: “有功不赏,乃自绝于天下人之道也。 有项王和太祖的故事在前,皇帝不会不懂。 故此只要有天下闻名的刘虞作保,我等军方再联合大将军一同发力。 贤侄定能取回属于自己的荣耀。” 对此苏曜悄悄的扬起了嘴角。 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在这里听到了于夫罗的名字后,苏曜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本章完) 第85章 一步到位 “杀了于夫罗?” 王凌惊呼一声。 因为最初对战胡骑劫掠者的缘故,王凌搜集了不少匈奴方面的资料。 此人是匈奴尊贵的右贤王,又是单于王子,是下一任的匈奴单于。 不过最关键的还是这位王子在之前领三千兵随王柔赴幽州平叛,最后似乎因王庭叛乱而逃亡离队。 这也正是这位使匈奴中郎将成为了光杆司令的缘故。 王凌可以理解他心中的恨意,但是 “这支匈奴可是有三千骑的精锐啊,我部总计不过三百人左右,还有两百是未经什么训练的新兵,如何能杀了他们的首领?” 王凌诧异至极,这个王柔不会把他家恩公当神仙了吧,能撒豆成兵还是一刀一千人啊。 他可是亲眼看着的,恩公虽然武勇盖世,天下无双,但他击杀的每一个敌人都是在刀枪剑戟的危险下搏杀出来的。 抛却初见时惊为天人的表现,王凌明白苏曜还是个人类。 所谓千人敌也好万人敌也罢,打出的那些惊人战绩都是利用环境,将其优势发挥到极致的表现。 不是说他真的能几下砍死成千上万的敌军。 而是恩公也会受伤,虽然他没见过…… 但王凌却注意到苏曜会出招架躲闪攻击,显然并非刀枪不入。 恩公的胜利凭借的是武力与智慧的结合,永远都在以己之长攻敌之短。 所以…… “贤侄放心,本将军当然不会让尔等做那等有勇无谋的送死之事。 这蠢夫于夫罗优柔寡断,我自有制他之法……” 王柔虽然逃回来了,但他当然也一直在关注于夫罗这支叛军。 而得到的结果却让他笑掉了大牙。 原来于夫罗虽然跑了,但是毛用都没有发挥出来。 匈奴王庭的的政变已经结束了,老单于死了,新单于已立,于夫罗的右部人马也差不多算被吞并,他自己和这带出来的这3000人顿时成为了不受欢迎的存在。 于是他便又跑回了汉地,现在正一路南下想去京师上访。 “朝廷哪里还顾得上他这点破事,这蠢货居然想请陛下为其复国,真是愚不可及。” 所以也正是因为于夫罗这种心态,他现在处在一个非常尴尬的地位。 叛了,但是没有完全叛。 不听调令,却依然忠于大汉。 “既然他不愿听本将良言,先做正事,那我等自当将其斩杀,换个听话的上来。” 这便是大汉对匈奴数百年来屡试不爽的法子。 “如此,只需苏贤侄一人,随我持节入胡营,当众斩杀夺权便可。” “如此…倒似乎也未尝不可……” 王凌差不多被说动了。 既然没有完全敌对,能让恩公近得主将身边。 那么手起刀落,威震敌营显然是可行的。 但是 “这就是王将军的方案吗?” 苏曜轻轻一笑 “快刀斩乱麻的杀死于夫罗夺取军队控制权,然后带他们再远赴幽州完成王命。 这样一来将军也算是亡羊补牢,将功补过,最低也能有个不过不失的评价。” 王柔皱眉,没想到苏曜一眼看穿了他的想法,而且还说得如此直白,但还是点头道 “没错,如此贤侄弥平叛乱又立一大功,更可证明武勇。 而后本将军再你引荐刘虞,自可得天下名士器重。” 王柔看苏曜面色微妙,不住问道 “莫非贤侄觉得有何不可?” “王凌,你觉得呢?”苏曜问。 “凌也觉得此事可为。” 王凌也纳闷了,他跟随苏曜久了,一看就知道恩公这意思是有不同意见了啊。 可是扬名天下,结交名仕为其作保,不正是恩公现在的目的吗? 刘虞那可不但是天下仅有的三位封疆州牧之一,更是名满天下的贤士。 若能有刘虞出面,这事就成了大半了呀。 不,本身他们并州丁原就是大将军的人,此时宦官连带打击刺史府,这简直是打脸大将军。 若有机会,想来大将军也会发力吧。 这内有大将军站台,外有丁原刘虞和诸位郡守作保,此事定能叫那些阉人吃个大亏。 恩公没道理拒绝的呀。 谁知苏曜嘿嘿一笑,说道 “你们呀,格局小了。” 苏曜虽然眼睛看着大堂中尚在舞蹈的红儿,但他的系统界面已经打开了大地图。 并州西北那一圈红格外瞩目。 随着这个匈奴王子的出现,一条新路线展开在苏曜的面前 “王将军,想不想回老家看看?” “啊?” “什么?!” 王凌懵了,而王柔则是惊呆了,他当然不会认为苏曜说的老家会是他们脚下的晋阳…… 但是,这,怎么可能呢? 这个小子在想什么: “伱要…去美稷?!” 王柔嘴巴张大的仿佛能放下一个鸡蛋。 “没错,比起远赴幽州,看人眼色,那当然还是平定胡乱,夺回老家更能一展将军成色啊。” “这…” 这当然不假,他使匈奴中郎将的本职便是屯驻美稷监督匈奴事务。 但是 “你知道外面那些那些叛乱的匈奴人有多少吗?!” “最多不过十万众”苏曜一笑。 不过十万众?王柔翻了个白眼: “那你知道我部有多少人吗?” “我部” 苏曜笑着强调一下 “能派上用场的大约就我这汉胡骑百多余人吧。” 与匈奴作战,只能以骑对骑,那些步兵苏曜完全不打算当战力。 不过便是如此,王柔也是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苏曜。 心说这家伙之前表现虽然跳脱,但不是个傻子啊。 这百余骑就妄想帮他平乱? 不会真是在这晋阳城中的声声吹捧中迷失了自己吧。 有天赋的人在盛名中迷失,不自量力,最终陨落的事情王柔可是见过,这小子别也是如此如流星般的角色吧。 但他哪里知道呢,于夫罗,匈奴王子,三千胡骑。 还有使匈奴中郎将节制匈奴的大义。 这对于现在的苏曜来说简直是瞌睡了有人递枕头。 一口气,宣称,兵力,义务都解决了。 有这在手,他哪里还需要远走幽州,一步步的取得什么刘虞的认可? 苏曜准备一步到位,搞个更大的事情出来,甩在所有人脸上。 这加的声望不比一点点挨个去肝那些要人好感要强得多了。 如此 “废话无用,我便先拿下这于夫罗给将军做个见面礼吧。” 苏曜站起身,笑道 “不过将军的节杖,我且暂借一下,如何?” (本章完) 第86章 都是红名怪 节杖。 这根长有八尺的竹竿,最上头装饰着黄色的旄羽,是身份的象征与凭证。 而一方大员手持的节杖代表了皇帝的权威,在外可代行皇权,甚至拥有自行处斩两千石以下官吏的权利。 可以说正是这根节杖,赋予了使匈奴中郎将有别于其他所有同级甚至高级将领的特权。 他甚至可以肆意处决匈奴单于。 正因为这根节杖如此重要,即便是被绑了丢到路边时,那些匈奴人也老老实实把节杖放在一边,让王柔顺利带了回来,他怎么可能假节于人呢。 应该说他根本没有这个权利,也是万万不敢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府中的王柔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声。 “老夫的节杖呢?!” “老夫的节杖哪里去了!!!” “这节杖怎么会在你手里……” 雁门郡的山路上,汉胡混编的百余骑扬起滚滚尘烟,疾驰而走。 与苏曜并行的张辽在考虑再三后,还是问出了这个憋了一路的问题。 “这重要吗?” 苏曜瞥了眼节杖道具旁红色的小手图标,面不改色 “重点是雁门,我来了。 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苏曜说的没错。 在摆平了太原的那一堆乱七八糟的鸟事儿后,苏曜终于再一次回到了边郡,回到了这种熟悉的,几乎周围都是红名怪的环境。 红名怪,是的,在苏曜游戏开始后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关外形势也在急剧变化着。 老单于被刺死后,新单于新立,匈奴内部正在处在权利斗争漩涡的风口浪尖众。 其中拥护新单于的王庭派和拥护左部休屠王的少壮派展开了彼此的明争暗斗,而忠于汉庭的右部也就是故去老单于和于夫罗的本部则被孤立打压,驱往遥远的西北。 而与王庭的中心的混乱不同,在匈奴的地方势力上,那些因驱逐胡奸右部,获得了新领地的头人们野心开始膨胀。 他们趁并州军转移重心向南,无力顾及北边的当口,在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内便基本吞并了西北的朔方和五原两郡,将战火蔓延至云中,定襄和雁门三郡。 而苏曜他们所在的雁门郡,这个太原北方的屏障,也已经开始遭到了胡骑的入侵。 “杀!” 矮壮胡人一声令下,十数个汉民人头滚滚而落。 “烧!” 浓烟滚滚,又一座村庄被烧毁。 “剩下的人都带走,押去关塞外给头人。” 被俘的人群们哭喊着,走上绝望的不归路。 百骑长则看都不看他们,只是面沉如水的念叨着 “倒看看那个死鬼统领到底有没有他说的那般心狠。” 如此一幕在如今雁门郡的西垂边境不停的上演。 一个个村庄被焚毁,一批批的村民被屠戮。 侥幸幸存的人连成为奴隶都是奢望,这一切都是因为…… “狗东西,你不是官兵吗?保卫乡里不是你们的使命吗?! 开门出来,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他们!” 席巴怒火攻心,甚至都不等关城墙上那统领应话,就抽出武器一刀砍死了衣不蔽体,伤痕累累的女人。 “娘亲——”六七岁大的孩子一下扑在母亲尸体上,徒劳的呼唤再也不会回应他的母亲。 席巴一脚踢倒了这个孩子,冲着城楼上狂呼邀战。 而城头组织防御的楼烦关(今山西宁武关)统领杜松则完全不为所动。 “统领!” “谁都不准劝!” 杜统领直接打断了士兵的话 “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 杜统领看了眼墙上满脸义愤的战士们道: “胡人其力将竭,尔等只管打起精神,守好城墙,不日其部自退!” 杜统领看得很清楚,席巴之所以到处抓人来城下砍头示威,便是为了激他们出城迎战。 若是能够轻易攻下这座关塞的话,胡人还何苦费这个劲。 “头人,这关塞太硬了,不若咱们还是撤吧。” 千骑长劝解道。 他们已经在此攻了将近一旬,每次都是看着有点希望,但最终功亏一篑。 这两千余人的队伍在城下光战死就有三百多人了,受伤者更是近两倍于阵亡人数。 “所以咱们才更该拿下这里,他们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席巴嘴硬的强调。 但他却清楚自己这是骑虎难下了。 运气太背了! 他们此次侵掠雁门的大军是由所部头人,休屠王同父异母的弟弟,万骑长罗罗托率领。 本意他们就没想攻城破县,只是为了驱逐胡奸于夫罗部的三千骑兵,防止他和被撵走的右部联系上才进入的雁门。 烧村抢掠本意只是捎带,用来缓解下军需压力。 所以他们为了保证行军效率,连俘虏都不要,路线选择上也是避开那些城池关隘。 毕竟汉军也是数百年积威犹在,不得不小心。 大意的代价他们已经付出过一次了。 可怜的小头人塔塔罗不就是吗? 那位休屠王最重视的子侄辈,他们部族首领,万骑长罗罗托骄傲的好大儿塔塔罗,竟然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太原郡里。 连王庭卫队的副统领,蓝崖将军也连求援都没发出来就死在了黄芦堡。 虽然席巴不知道休屠王得知这个消息后是什么样子。 但席巴他们的头人,这个年仅40多岁的王弟在悲痛打击之下瞬间白了头,像是一口气老了二十岁,成了银发的罗罗托。 如此一来,对于并州军是否还有留有余力,或者汉庭是否加派了援军他们都存了分忌惮。 直到近半月前,某一个嗜酒的莽夫发了癫,对虏获不满的北军统领,酒鬼帕罗发狠去攻了北线的善无县城,然后…… 大汉,这在他们很多人眼中仿佛巨人一样的铁血大汉,只是被那么轻轻的一踹,就轰然而倒。 善无县的县令毫无抵抗的就献了城,还交代了宝贵的情报。 大汉并州军,在雁门总战兵不过千余,各县守兵不过百余。 直到这时,他们才发现,原来这条眼前张牙舞爪的巨龙,只是水中泡影罢了,只需一戳,就会破裂。 于是率先得到消息那个酒莽子一口气连破三县,这让一直视他如废物的席巴怎能忍受? 要知道对于他们匈奴部族来说,谁打下地盘,在战后处置中会得到最优的分配! 而那个酒莽子一辈子都没赢过他席巴一回,这次竟然破了三县?! 而他负责南线的席巴却被这座狗屎一样的楼烦关挡下了,这真是耻辱! 这如何能忍受呢? 于是席巴泄愤似的一刀送那孩子与其母团员后,大吼一声: “攻城!” (本章完) 第87章 甲骑(加更) “擂鼓,守住! 胡贼残暴,我等已无路可退。 城破之日,即我等葬身之时!” 杜统领知道这席巴是发了狠,也许这便是最后一次攻击了。 这些残暴的匈奴人将上千被捕的百姓驱为前军,用刀剑逼迫他们前进,为其后攻城的主力抵御锋矢。 为此杜统领亲自登上城头擂鼓台,甩开膀子咚咚的敲起战鼓,唤起守城官兵的血勇。 但是他的心中实际上却已经凉了大半。 正所谓自家苦自家知。 楼烦关虽一度被誉为大汉的北方雄关,但那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 自打汉武帝吹响反攻匈奴的号角,北逐匈奴封狼居胥,以及在其后历代大汉帝王将相的共同努力下,雁门郡治已经从区区5县扩至14县,大汉的边防也一路从长城边的楼烦关北推至平城(今山西大同)以北近百里。 如此一来,楼烦关便成了内地,在这数百年里军事用途早已衰退,成为了专司收取通关税费的关城。 连这里本该满额2000的守兵,到如今至多也不过600,关防的整修也是近些年随着边防压力加大才逐渐开始重视。 如今这些匈奴人来势汹汹,不知发了什么疯,突然就开始猛攻城塞。 几日下来杜统领他们这600人守兵差不多人人带伤,战死者也马上就要突破二百了,而杜统领自己也身中两处箭伤。 他们还能坚持到今天,也真是多亏了这些边郡战士的武勇。 他们从小就在争斗不休的环境下练就了一身弓马娴熟的本领,拉弓开箭的精度完全不输那些胡人战士。 利用城塞的高度差,墙头汉兵的箭雨给了城下胡人以源源不断的压力。 但是现在…… “放箭,放箭啊!” 杜统领焦急大喊,但奈何城头箭雨稀疏。 “这都是咱们的乡亲,还有好多孩子啊!” 边关守兵与并州军团的战士们最大的区别便在于,他们都是本地服役的农兵。 眼前这些村民们,不少就来自他们的家乡。 如今家乡被烧毁,乡亲被抓为人质,他们的士气顿时一阵低落,不复昔日之勇。 杜统领急得夺过墙头战士手上弓弩,开弓便射。 藏于百姓后的胡人果然拉过身边的百姓挡下了这一箭。 “统领!” “让胡人上来了我们都要死!放箭啊!” 箭雨稀疏,无济于事。 完了。 胡人推着百姓,越来越近。 “哈哈哈哈” 拿下了! 首领席巴快乐的大笑三声,对自己的计策十分自满。 果然嘛,这天下哪来那么多硬骨头,舍不得下手的才是大多数。 狗统领,耗了老子几百号人在这里,等进城了,非把你剥皮抽筋不可! 没错,席巴现在已经开起了“香槟”,这座顽固的关塞在他看来已是掌中之物。 看嘛,抵达了射击位的下马骑射手纷纷向城头抛射,一轮过后,几乎再也没有抵抗。 云梯就位,勇敢的胡人开始登城,抢夺先登的荣誉和城破后丰厚的奖赏。 “出击,出击!” 席巴一声令下,早已按捺不住的后军预备队倾巢而出,拍马冲向城下,只待开门。 然后…城门便如其所愿的打开了。 完了!杜统领面如死灰,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城门先开了。 仿佛呼应杜统领的想法似的,城头的鼓声也随之戛然而止。 而诸胡骑大喜,纷纷也不顾什么阵型了,全部一拥而上,吹着口哨,挥舞起马刀,准备快乐的践踏城中一切反抗者。 但是,席巴却咦了一声。 因为很明显,他的勇士才刚刚登城几个人而已,哪有那么快开门? “恭喜头领啊,汉儿们开城献降啦!” 机灵的千骑长立刻拍起马屁。 原来如此,席巴听了又是大笑三声: “现在才想起投降? ——晚了! 通知全军,屠关,一个不留!” 与此同时,也就席巴志得意满的巅峰,他屠关命令下发的瞬间。 呜— 呜呜—— 突然间,呜呜的号角声响彻长空,穿越了战场,引来众人的目光。 循声望去,正在那城楼门洞下,百余骑士鱼贯而出,打头一骑白马银甲红袍的具装骑士手持一把足有丈八长的大矛格外引人瞩目。 注意,不是以前一丈八寸的丈八,而是一丈八尺的丈八! 此人当然正是苏曜! “什么?!” “甲骑?” “怎会?!” “还有那根矛是不是太长了点???” 那大矛的总长几乎有三四匹马的长度了,看着着实有点渗人啊 而且那骑士居然还端的那么稳?! 涌向城门口的胡骑出现了些许的混乱。 但是 “慌个毛,甲骑不过几个,就他们这百多人能干什么——淹没他们!” 是啊,苏曜所部不过汉骑不过二十三,其中成廉14骑,张辽8骑,除此以外全是金方严领来的游骑义从。 这从晋阳武库中搞来的珍贵具装也不过只有苏曜为首打头的张辽成廉等五人而已。 可涌来的胡骑后军足有六百余之众! 几乎是一比六的兵力差! 但骑士们面上却毫无惧色,全部柱枪静立在苏曜身后,静待他的命令。 “冲冲冲!” “杀光他们!” “那个红袍傻帽的人头是我的,谁都别抢!” 近了,更近了,胡骑距此不过五百步远。 苏曜端平马槊,轻夹马腹,踢踏踢踏的提速。 随之众骑皆同步随之,缓缓提速。 待他们走出城门洞时已提至中速,距胡骑不足二百五十步。 “疯了!这小子疯了!” 杜统领这时才看到,原来开城出门的正是昨日趁夜色进城的“援军”。 是的,“援军”。 这些人据说是奉使匈奴中郎将的命令前来支援,自关后叫门时他还颇为惊喜。 结果看到才百来人后只能无奈谢过,也没想他们能发挥什么太大的作用。 甲骑不过五人其他都是轻甲甚至无甲的胡骑义从,就这点人,冲出去面对这两三千的敌军又能有何作为呢。 本想让他们在城头帮忙防御,打击下爬上墙的胡人,没想到他们不从命令也就算了,竟然现在还打开城门擅自出击。 这不是送吗?!害人不浅啊!!! 然后,就在这些人的眼前. “什么?!” “咕……” “咿呀——” 长长的马槊寒芒一闪,卷起如龙的血光,飞驰而过! “力摧敌阵,如视天光破云!” 前一刻还如肆意欢笑,做着美梦的胡骑们却宛如薄纸,被轻易撕开。 无人可挡!!! 尤其是那大言不惭之人,更是第一个被撕裂了身躯,成为了苏曜马槊刃前的战利品。 在此起彼伏的哀嚎声中,苏曜轻易就完成了单次攻击达成10杀以上的成就! 那一排鲜血淋漓的尸体,瞬间将胡骑的心理防线打了个粉碎。 他们六百骑冲百余骑,结果竟然还败了?还被一口气穿了过去? 更多的胡骑都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本来只想等苏曜他们被停住后包围上去进行贴身白刃战。 现在一看人都跑自己屁股后面去了,一下全懵了。 这就是人马具甲,马槊在手的苏曜所发挥出的恐怖冲击力: “杀!” 苏曜可不会放过敌骑这个混乱的档口。 眼前的城门已悄然关闭,胡骑全部被憋在了城下。 杀戮时刻到了! 只见苏曜将马槊一抖,甩出一道血花,在呜呜的号角声中开始第二轮冲锋! 谢谢大家的热情支持,萌新兼职写作,真的是比不得那些触手怪们,今天加更一章送上,真的是一滴都没有了=。= (本章完) 第88章 我军败了 “哇——” “不,不不!” “什么,我军败了?!” 席巴啊了一声,看着城门口开始溃散的数百骑,半天才回过神。 眼前一幕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当然也包括那个倔强的杜统领。 “赢,他们赢了?” 没错,这就是苏曜所率领的骑士们的冲击力。 以具装甲骑打头的锋矢阵冲击散乱的胡骑,就是如此干脆。 没有任何轻骑在正面对冲中是他们的对手,那些人马具甲的骑士就像一辆重型坦克,生生的碾压了过去。 胡人们的马刀和短矛打在他们身上只能听到个叮当的响声。 这样他们甚至都没挨完第三轮,丢下了约两百人左右的尸体后,立刻就一哄而散。 目送胡骑溃散后,苏曜哈哈一笑: “怎么样文远,和为兄一起杀胡比当你那劳什子郡吏可来劲多了吧!” 而头盔下的张辽则涨红了脸颊,热血沸腾道 “苏兄威武啊!” 刚刚这两轮冲击,他杀了六个已经很满足了,但谁想苏曜竟然毙敌三十余人! 还有那把超长的叫马槊的武器,其强大的先手优势一览无遗。 槊,其实就是矛的变体,矛长丈八谓之槊,也就是说当长矛的长度超过一丈八尺(约4米3)后,这把武器就可以统称为槊。 而马槊就是华夏特色的马上超长矛,兴起于重骑兵战术普及的魏晋南北朝时期,在隋唐之际达到巅峰。 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其超长的距离不但在骑马对冲时优势尽显,也使骑兵头一次拥有了正面抗衡步兵阵列的武器。 超长枪的武器再加上人马具装的重甲后,骑兵才真正成为坦克般的陆战先锋,拥有了集群破开步兵方阵的能力。 不过嘛,现在的苏曜却只是在心里腹诽那帮坑爹的铁匠。 因为上次战镰的教训,这次他们都给长杆包铁了,但还是冲几次耐久就快耗尽。 那个前端长长破甲棱的制作也明显欠缺火候,也就是欺负这些无甲人好使,想真正破甲,还需要更加精炼的技术水平和时间打磨才行。 不过他倒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按照他之前用经验点出锻造技能的图纸说明来看,正经制作马槊即便以未来的锻造工艺,需要的时间也高达3-6年! 以他这种临时赶工来说,能用上几次已经是相当不赖了。 于是苏曜丢下耐久所剩无几的马槊,再次抄起双刀…… 什么?你问他双刀为什么没事?不,苏曜的刀实际上更是消耗品。 之所以用的多,纯粹是因为可以就地取材,不管是汉兵还是胡人,佩刀率都非常高,砍坏一把随便都能抢来新的可用。 废话不多说,苏曜这小心思也就这么一瞬而已,面对取得的巨大的优势,苏曜挥刀一指城下: “扫清这些垃圾!” 没错,苏曜没有去追那些溃散的胡骑,而是优先处理城墙下那些正密密麻麻爬墙的胡人。 “冲啊!” 汉骑再次开始冲锋,他们沿着城墙的边缘,一路横推。 这些急着上墙的胡人完全没反应过来,哪知道战场那一侧友方败的如此之快。 “什么?!” “怎么回事?!” “不——” 怎是一个惨字了得,狡猾的苏曜挥着马刀优先攻击云梯,一刀下去,数个大汉从天而降,摔的晕天黑地。 然后紧随其后的汉骑们便一人一刀,结果这些人的性命。 “拦住他,拦住他们!” 回过神来的军官们慌着组织防御,然而…… 没用! 奔跑中的骑士对这些一团散沙的步兵来说就仿佛是无敌的一样。 他们一路冲一路杀,再加上马蹄践踏,胡人仓促间在墙下组成的防线被撕得粉碎。 见到此情此景,不少胡人又开始想起去找那些被裹挟来的百姓了。 然而在他们架设云梯,箭雨覆盖城头,一窝蜂准备爬墙后,这些没用了的百姓便被丢在了一边,早就散开跑路了。 恐慌,犹豫,但时间不等人。 不论对哪一方来说皆是如此。 眼下云梯已破坏了近半,另一边那些胡人也不敢再爬墙,而是在军官的组织下摆好了新的防线。 他们手持短矛,举着盾牌和身边的队友紧密相贴,发誓要停下这些骑士的脚步。 他们做的到吗? 以普遍理性而论,可以。 因为苏曜的二十余骑经过数次冲击后,不但苏曜丢掉了马槊,他们的马力也早已衰竭,尤其是披甲的这五匹,都在喘着粗气,已完全不负最初时那可怕的冲击力了。 但是嘛,苏曜微微扬起了嘴角。 咻咻,咻咻咻—— “啊!” “什么?!” “不可能?!” 哀嚎声中,这些企图靠严密阵型组织防御的战士们便遭到了一轮猝然而至的箭雨。 “这帮蠢货,到底在看哪里!” 大营中正在瞭望塔上观战的席巴愤怒的大喊。 没错,在刚刚的混战中,很少有人注意到,金方言带着那百余效忠苏曜的胡骑混在逃亡的敌群里趁机转移,兜了个小圈。 此时机动到位的他们突然从侧面杀出,以箭雨背袭敌阵! 这些可怜的胡兵,本来就精神紧张严阵以待等着苏曜的冲击,谁知道背后先来了一波。 这一下给他们整不会了。 下来是该继续保持阵型,还是回头先驱赶一波骑射手? 军官迟疑中,凄厉的惨叫响起,又一轮箭雨下来了。 这下胡人们扛不住光挨打不还手,阵中和阵后的人纷纷挽弓还击。 就这时,阵型混乱的间隙,苏曜抓住了! 他从马上一跃而起,飞身砸入敌阵,长刀胜雪左右开弓,斩断矛杆并带起头颅一片: “杀!” 随着苏曜的一声大喝,骑士们的冲锋紧随而至,他们前后夹击,反复捶打那些惨遭痛击,陷入混乱的敌人。 与此同时的还有 “我军败了,头人死了!” 苏曜字正腔圆以胡语大喊。 这是在进入雁门后为了更好的与胡人作战,苏曜特意花费经验点出的胡语技能,不单单是匈奴语,而是直接点亮了他们那一整个语系。 这让手下们全部愣了一下,但也马上回神,纷纷喊道: “头人死了!” “我军败了!” “快跑,快跑啊——” “放箭,放箭!” 最后的这句话是墙上杜统领说的,形势逆转如此迅速,他也马上调整策略,压力松了的墙头开始再次输出火力。 于是妥了。 胡人们身边的杀戮如影随形,耳边的败声响彻天际,天空还不时飞来夺命的箭雨…… 城墙下的胡兵们终于彻底崩溃,士气连片连片的变白,连军官都开始撒丫子逃命,就更别提那些普通的牧兵了。 报应来了! “放箭,放箭!” 席巴目眦欲裂地大喊: “绝不能让这些溃兵冲击我的大营啊!” 在不久前依靠裹挟百姓获得了显著优势的头人席巴在此刻尝到了同样的苦果。 仅仅百余骑,在苏曜一骑当千的率领下,竟然撵着成百上千的溃兵一路向胡人本阵冲来。 骑兵的杀伤力是有限的,但溃兵的冲击力却是无限的! 若是让这些恐慌的人群冲入大营,那么失败便会像病毒一样无限增殖,蔓延,直到传染全军,一败涂地! 咻咻—— 咻咻咻—— 同样的难题落到了胡人身上。 他们确实也有不少脑子清醒的人听令射击。 但更多的人却选择了将准星偏离了一些,将这一箭射到了空处。 “大势已去,我军败了,快跑吧头人,晚了就来不及了!” 千骑长提醒的没错。 大营门前的守兵在越来越近的溃兵面前已经出现了崩溃的征兆,他们正犹豫的东张西望,就等一个合适的跑路时机了。 “上马撤退,都撤退!” 席巴恨声道。 只见他跳下望台,带着亲兵冲向马棚…… 就在这时,一根利箭穿透了他的后颈! “头人?!” “首领!” “爹啊!!!” 众亲随惊呼一声,只有那很少的一部分人才看到了这令人震惊的一幕。 原来在刚才,苏曜发现boss要跑后,竟然一把卸掉了累赘的铠甲,跳下不停喷着鼻息,已然力竭的战马。 接着就是一路狂奔,伸手夺过小兵的长枪,借力撑起一个筋斗翻过寨墙,在落地的瞬间秒射一箭击杀了席巴。 (本章完) 第89章 勾引 “席巴死了?!” 雁门郡,匈奴行军大营内。 休屠王之弟,银发的罗罗托接报惊呼,他一把揪住来报的席巴部百骑长的衣领,将他提起,阴冷问 “你知道谎报军情的下场,对吗?” “首,首领,千真万确啊!” 百骑长哭丧着脸: “咱们两千人,只有我们这六百多跑了回来。 汉骑,这帮汉骑出动了具装甲骑,人马具甲,刀枪不入。我们根本不是对手啊! 一个照面几十个弟兄就没了,要不是他们披甲跑的慢,追不上俺们,怕是咱们就全军覆没了。” 百骑长机灵的撒了个谎,实际上他们跑了后还重整了一下,正准备重返战场就见己方大势已去,于是果断开溜了。 “具装甲骑?!” 罗罗托放下了百骑长,紧张问 “有多少骑?莫非汉庭派了北军骑士前来?!” 北军骑士,指的是朝廷直属的常备军,由大将军直接统领。 汉末三国时代,正是华夏重骑兵发展的初期,不管是装备还是战术都在探索阶段,人马具甲的披甲骑士非常稀有,更非常昂贵,目前仅朝廷的直属的少量部队有配装,日后袁绍占据河北大地也仅得300马铠,曹操更是只有10套。 所以当罗罗托听到了具装甲骑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大汉天兵来啦! “什么?! 5骑?!” 如果说眼神能杀人,那么这个可怜的百骑长一定已经死了好几次了。 但百骑长还是打起精神,报告了详情。 “百余人的汉胡联军,就能把你们两千人打成这样?” 罗罗托听得更是生气: “废物,都是废物! 怎么好意思回来?!” 罗罗托气的左手发抖,推开百骑长,就要点将前去报复。 这时…… “首领,不可大意啊。 汉兵既有胡骑助阵,当小心是那于夫罗的诡计” 罗罗托的姻亲兄弟,智者弥兰提醒道。 之前说过,罗罗托等人此行的最初目的是拦截于夫罗部,攻城略地只是打顺了后捎带的事情,本职任务可不能忘。 打不下城池,无非是少几块地。 但要是放于夫罗偷渡回去,与右部串联,那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内乱又要再起波澜。 于是这位中年白头的万骑长想了想后,终于还是冷静了下来,以大局为重: “那个胡奸于夫罗现在何处?” “报,三日前消息,于夫罗部正沿雁门山麓向东北方向移动。” “这是打算回幽州了么?” 罗罗托冷哼一声 “知难而退,算他识相。” “也可能是翻越雁门山麓去广武,走雁门内线。” 雁门郡是被雁门山和恒山所在山脉一分为二的两部分,山北外侧平原广袤,而山南内线则是一片非常狭小的盆地走廊。 如今随着胡骑入侵,汉军收缩防守,雁门山北的平原上到处都纵横着胡骑的身影。 故而罗罗托得以大摇大摆的监视于夫罗部的行军。 不过他也不打算贸然攻击。 一是不想过于逼迫那些丧家之犬,给自己招来额外损失,二是休屠王也存着一些驱狼吞虎,或者以儆效尤什么的意思吧。 在出行前休屠王特意叮嘱他不需要拼命,只要将于夫罗赶去大汉便可。 反正大汉现在自顾不暇,不可能帮于夫罗的,那么他们最终肯定会翻脸,火并一场,这可以给右部那些还心存幻想的人看看,大汉已经没希望了。 “既然如此,那么南边还需要再派人手前去监视。” 罗罗托扫视了一眼大帐内的手下,马上便有两人上前请战 “属下请战!” “卑职愿往!” 说话的两位千骑长一壮一瘦。 壮的是窦斯,膀大腰圆,可开强弓,冲阵也是一把好手。 瘦的那个叫窝叻,虽然武艺欠佳,但却很会审时度势,在所有千骑长中,就属他能把完成罗罗托的将令执行的最好,从未出过纰漏。 看着这有勇有谋的两人,罗罗托点了下头: “你们俩一起去吧。 关塞难啃就别打了,记住伱们的任务。 另外,那个狡猾的骑兵队你们不要大意,有机会的话最好能把他们的那个红袍子的首领活着抓回来,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个来头。 至于其他人,一个活的都不要!” “一个活人都不留啊……” 夜幕初降,关塞外亮起了一个个火堆,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这里正在焚烧尸体,绝大部分都是席巴部的胡人。 “统领还为这些胡人性命操心,真是悲天悯人啊。” 苏曜的话里没有一丝情绪,但杜统领却听出了讽刺的味道。 “门下督杀戮太重” 杜统领回首望去。 城门口,火光下,上千人头堆成了一小丘,旁边还有十余根长矛串起一颗颗头颅,令人不由得心生恐惧 “某是恐你会引来胡人报复啊” “我就怕他们不来呢。” “这……” 杜统领无语,对这个使匈奴中郎将帐下的都督一点脾气都没有。 听苏曜意思他竟然是想故意引胡人来此,真是何等的嚣张! 但两人互不统属,这位门下督又对他们有解围救困之恩,杜统领也很难反对到底,或者说反对也没用…… 这都督竟然还有一根代表陛下权威的节杖! 那他只有乖乖配合的份了。 “苏都督,咱们这关塞可真经不起再来一次旷日持久的围城战了。” 苏曜回了他两句便翻身上马一路冲回城内,准备休息一下快速渡过这段时间。 实际上苏曜现在心里还是相当恼火的,这趟任务比他想象中的要复杂不少。 那个坑爹的使匈奴中郎将光说于夫罗在雁门,可没说这里还有上万的胡骑大军啊。 这一下子可好了,他就带着这一百多人,要是茫茫然在这平原上晃悠找人。 人能不能找到两说,回来真要被敌军主力堵住,他苏曜就算能走,这些手下怕是也都要寄了。 真是坑爹,看来想完成收编于夫罗的任务,还要先想办法搞定这一万大军。 将近百倍的兵力差,还是要动点脑子的了。 首先第一步,以这座关塞为据点给这些嚣张的胡人好好放放血吧。 于是在苏曜等人休整了两天后,第一波胡人的探骑便来到了城下,他们双目赤红的看着那城门口炫耀武功的京观,飞马回报。 很快,窦斯窝叻两位千骑长便爆发了一阵激烈的争执。 到底要不要来攻这堆满他们同胞人头的关塞? (本章完) 第90章 斥候战 “懦夫!窝叻你就是个懦夫!” 壮实的千骑长窦斯勃然大怒 “你没看到么?那个汉人刽子手如此亵渎死者,你不为大家报仇,还是配当我草原男儿吗?” 瘦弱的千骑长窝叻抹了一把脸上的口水,面不改色道: “好好动动伱那发育不全的小脑,看不出来吗? 那些汉人,他们就是想让我们去攻城,然后好再重演一次他们对席巴部的胜利。” 窝叻抽出佩刀,遥指城下 “怎么,你要说席巴头人也是个废物吗?” 窦斯瘪了瘪嘴,扭过头去。 与眼前这个人人嫌的病秧子小竹竿不同,席巴头人既勇敢又精明,一向都有非常好的声誉,是窦斯非常尊敬的头人。 窦斯到现在都搞不明白,为什么那个统领北军的酒鬼帕罗能拿下三个县城,而他们尊敬的南军统领头人席巴却会命丧这楼烦关塞之下。 还是被百多汉骑打成这样。 太不讲道理了! “席巴头人正是像你一样,太过轻敌。” 窝叻摇了摇头 “我胡人以鞍马为家,射猎为俗,精于弓马骑射。 而他汉人安土重迁,骨肉相附,尤擅操兵守御。 席巴头人舍骑就步,强攻城关正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 而久攻不下,又不撤围休整,反而孤注一掷,想毕其功于一役,这时被一有强冲击力的骑军突击,焉有不败的道理?” “说得倒是头头是道,学了几年汉人的兵书就自以为很了不起吗?” 窦斯冷哼一声,要换了平时,窦斯才不会跟窝叻说那么多废话。 但是奈何,这次出击的总指挥万骑长交给了窝叻,所以他只能在这生闷气了: “那换你来,你准备怎么打这里?” 对此,窝叻就只有一句话: “不打!” “他们居然不来?!” 关塞内,已经闷了三天的苏曜对这些胡人如此不配合相当意外。 不,不单单是不配合,这些胡人甚至还派了个被抓的汉人俘虏过来,割掉了此人的鼻子和耳朵,让他递上战书。 战书是以汉文书写,以各种污言秽语辱骂守城将官,直言破城后要把他们头颅当酒杯,将他们的妻女变为奴隶,使其日夜哀嚎等等不一而足。 “但胡人却完全不来攻城” 成廉咬牙报说 “他们只是在城外二十里外谷口的位置设了座大营,还立了好些个哨塔,现在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他们不攻岂不是正好。” 张辽虽然也气,但如此拙劣的激将计怎么可能让他上当,于是理性分析: “初春时节,草木初生,本就不宜大战,这些胡人又没带什么牛羊,要不了多久自会退去。” 张辽的话放在平时当然正确极了,但现在他们却不知道胡人已经占领了北方三县,获取了相当可观的补给物资,这给了他们长期坚持的本钱。 “那他们这些胡人来这里是干嘛的?” 王凌迷惑。 只有苏曜,在掌握于夫罗未来发展和通过地图观察眼前位置后,得出了正确的答案 “他们是来封锁截断道路的。” 楼烦县,位于今山西宁武县地区,是大汉雁门郡西南的一处非常重要的地区。 这不止是因为楼烦自古就有的楼烦骏马甲天下的美誉,是大汉北方马场重地。 更重要的原因则是在于其特殊的地理位置。 楼烦关正好卡在吕梁山脉北支芦芽山和云中山交会的谷口,是一座面朝河谷,背靠三山的要地。 自关塞北出城门,穿过最窄处可容十骑并行的谷口,沿着平原一路向东,这片雁门郡中心位置的平原上不但有娄烦县城,甚至雁门治所阴馆和汪陶县以及张辽的老家马邑也都在此地。 而若是胡人们绕过楼烦关塞,一路向东,沿着城后这条较为舒缓的山地官道前进。 他们便可进入雁门郡的山后区域——原平县,再一路南下就将翻越群山直入太原平原。 可以说楼烦关,正是分割雁门南北的咽喉。 也因为其险要的地理位置,在千年后的明朝时,这座古关塞遗址上被重新修建了著名的宁武关。 到那时,它便一跃成为了明朝内长城的三关之首,有北屏大同,南拒太原,西应偏关,东援雁门的战略地位。 也因此,苏曜他们刚刚翻过山谷,来到这里时,便见到了山下的关塞正在遭到围攻,第一时间得知了雁门战火烽烟的战况。 而也同样是因此,在苏曜击破席巴部三千人后,万骑长罗罗托才立刻又派人来此地卡位。 不然一旦于夫罗绕道这里出来,一路向西,那大片的平原直抵河套,若是放人过去那再想找到可就难了。 “故此我等必须打破胡人的封锁,不然坐困此地只能自取灭亡。” “打破封锁?” 杜统领愣了一下,惊道 “都督莫非打算主动出击?!” “不,不会吧?” 张辽也有点懵。 上一战是打的很好没错,但不得不说,那时苏曜出击的机会抓的非常狠辣。 可现在敌军驻扎在二十里外的谷外,摆明了就是以守为主。 主动出击,那不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吗? 他们也没步兵可以攻寨啊。 “谁说主动出击就一定要去攻他营寨了” 苏曜轻轻一笑 “先打打斥候战吧。” “斥候战?” 斥候战。 它是战争中爆发频率最高,也是最惨烈的局部战斗。 视野与信息在战争中的重要性毋庸置疑。 而斥候战说白了就是正面打团之前,大军围绕重点视野区域,互相插眼排眼的战斗。 本来若是正经的围城战,在城外十里内扎营,那么便不存在斥候战的空间。 而许是对城内守军数量抱有疑问,担心被大军出征反打一波,这些胡人们这一口气后退到二十里外,在谷口的河边扎营的保守做法为斥候战留下了空间。 于是金方言本能的察觉该他出场了。 果然苏曜看了过来: “先拔掉他们插进来的眼睛,你那还有多少人可战?” 苏曜之所以有此问,则是因为他那近百胡骑在之前战斗中可说是承担了最多的损失,战损十余人。 战斗便是如此奇妙,身为锋矢之首的苏曜和他身后汉骑众人在冲锋中一波而过,当着披靡,打出了无损的perfect。 而金方严带领的胡骑紧随其后,组成锋矢中腹和尾端的他们则承受了敌军反击的压力。 而这些减员也理所当然的在战后影响了胡骑们的士气,为此苏曜还专门特许他们敞开吃喝。 毕竟这十几人的损失也让苏曜心疼不已,这无论汉胡,都是他的可战之兵啊! 所以在下来,能补充新血液之前,他可不能那么莽着冲了。 或者说暂时也莽不起来,一场大战后铠甲和武器的修理都在进行当中,楼烦关负责整备的铁匠只有师徒二人,没个几日怕是搞不好了。 故此,斥候战正好。 于是苏曜带上金方言,又点了几个敏捷机灵的骑射手,带足弓矢这就出关虐菜去了。 (本章完) 第91章 嗜血的枭首魔 “什么?! 斥候们都没回来?” 大帐内,窦斯窝叻两位匈奴千骑长互看一眼,对方的眼里都是迷惑和震惊。 斥候战惨烈,那大多数时候都是对汉骑来说的! 对他们这些鞍马为家,射猎为俗的胡人来说,斥候战和平日草原射猎没什么太大差别。 胡人的弓马优势可以被发挥的淋漓尽致,那些汉人远远不是对手。 一如昔日,他们还屈居人下之际,那时他们接受大汉征召时干的最多的工作就是游骑先锋,充当汉军斥候战的主力。 所以对汉人斥候的水平,他们从来都没当过一回事。 但如今夜幕降临,他们派出的斥候却一个人都没回来时,他们终于察觉到事情不对劲了。 “不是说那些汉军里有咱们胡人义从,会不会是他们干的好事?” 来报的百骑长小心的提醒. 但是立刻换来了千骑长窦斯的一句放屁: “他们难道各个都是射雕手吗,能一个人都放不回来?!” 对于这个莽汉的说法,窝叻难得的附议道 “河谷地形并不复杂,不可能一个报信的都回不来。” 这里的地形也是后世宁武关在此成为三关之首,大明三关总兵驻地的另一个原因。 与西方拥有黄河天险的偏关和东方立于雁门山脊之巅的雁门雄关不同。 宁武关,或者现在的楼烦关,眼前的河谷地带有片少有的平原。 一条纵贯南北的恢河隔断东西,西侧平原最宽处足有4-5里地,最窄处的山道也能容十骑并肩同行。 因此,这里便成为了北方最容易遭到攻击的关口,绝大多数草原游牧民族的南侵都会选此地作为一个最佳的突破口。 这正是因为此地简单的地形可以展开相对来说大量的进攻兵力的缘故,也是之前席巴敢于硬攻此关的底气之一。 说回当下,在胡人视野被屏蔽,察觉情况有变的时候,千骑长窦斯站了出来,他一指手下百骑长,瓮声道: “你,召集人手,随我一同去看看情况。” “等一下” 窝叻拦住了他: “堂堂千骑长怎么能去抢手下的活。 让他们自己去便好,整整一个百骑队,进去探探还嫌不够吗?” 其实按窝叻自己的想法,既然里面情况不明,现在又天色已晚,就该卡住谷口,安心等待便是。 这个山谷就这么大点地方,他们不进去,敌人要出来也不现实。 老老实实卡在这里,把首领的任务完成就好。 然而他没提出的原因也是自己知道这太保守了,两支斥候队失踪,看都不看就紧闭寨门,太打击士气。 但是窦斯这个千骑长窝叻是不会放他贸然进去的。 只是看着那个莽货气哼哼的样,窝叻就觉得自己这番苦心怕是永远也不会被理解了。 才怪呢! 这不,当他们这边看到火光和喊杀,起兵救援后。 面对山谷中那一地无头的尸体,窦斯心里直发毛,想到还好最初老子没过来。 但是……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窦斯的咆哮响彻山谷,没有人会来回答他。 此时,这场惨案的缔造者已经回到了楼烦关中,接受守兵们胜利的欢呼去了。 “这,这你们,这一趟杀了这么多胡人?!” 听到响动,匆忙爬起的杜统领,衣着不整的冲过来就看到这甩给他的一地脑袋,震惊无比: “你们到底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啊,前后夹击呗” 苏曜眨了眨眼 “我跟伱讲,这打仗啊,要靠什么?那靠的就是这脑子啊” “啊?” “只要多动脑,总会打的赢嘛!” “……”杜统领一脸懵逼。 而其他众人则是尽皆无语,苏曜的部下习惯了倒还好。 那张辽则努力的回想了一下刚刚的景象,心说您这是光靠脑子做到的吗?! 原来苏曜说得简单,做的却是只有他自己才能做到的事情。 苏曜竟然在消灭斥候后一人挂在山谷绝壁上打起了埋伏。 是的,一人,绝壁。 他竟然直接爬上山崖挂机待命去了! 而同时的地面上,他则先是以斥候们的尸体为诱饵,将胡人百骑引入谷内最窄处。 又在内部安排成廉张辽等人埋伏其间,只待敌兵全部入谷他便一跃而出,吹哨为号,前后夹击。 苏曜手中两把双刀舞的是上下翻飞,堵在谷口愣是把这支探路的百骑队杀得是一个不剩。 等胡骑援兵赶到时,他们甚至连头颅都收拾好打包带走了。 不,实际上苏曜还放走了一个小伙。 他故意留了一个,在最后只是踢晕了他,于是: “妖,妖怪啊!” 被救回营地。 这位醒来后的幸存者瞳孔扩散,一脸惊惧,说起话来也是颠三倒四,不停的高呼饶命。 “胡说八道什么!” 千骑长窦斯给了他一巴掌,让他清醒清醒: “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把你看到的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 “真的是妖怪” 小兵捂着脸害怕极了: “血,嗜血的妖怪,从天而降,突然就从俺们背后杀了过来,一口气就杀了好几个人。 百骑长,副官,他们一个照面都没顶住就被砍了脑袋啊!” 那漫天飞舞的友军头颅显然给了他极大的刺激,回忆到此他便无法再继续说下去了,不停的喊着萨满救命,苍天保佑之类的。 恐惧,很快就在胡人营地中蔓延开来。 时人多迷信,对这种难以置信,又无法直接证实的事情总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于是虽然两位千骑长一再下令保密,但汉人召了个嗜血的枭首魔的噩耗还是不胫而走,很快传遍了营地。 到第二天,已经没有人再愿意主动进入那个山谷了。 胡人的眼睛被彻底拔掉了。 “这么菜么?才一晚上就给打怂了?” 苏曜和金方严带着胡骑在山谷中穿行,看着空荡荡的山谷和干干净净的小地图,颇为诧异。 他还以为能多削弱一下这些敌军的血条(规模)呢。 “都督威武,一战扬名,敌军胆寒不敢战” 金方严拱手道: “我等现在应如何是好呢?” 苏曜看了眼重新充满战意的手下们,笑说 “既然他们不出牌的话,那这下来可就都是我的回合啦!” “啊?” (本章完) 第92章 我的回合(加更) “我的回合。” “我的回合。” “还是我的回合!” 咚,咚,咚。 一个又一个匈奴哨兵从瞭望台上掉下。 “这咱们还打个屁啊!” 此刻是次日的深夜,匈奴人的两位千骑长正躲在营寨的围墙内满脸的愤怒和惊惧。 两天了! 自他们的斥候退出谷中以后整整两天时间,他们的大军竟然被压制营寨内不得寸动。 外围的哨塔的守卫已经被全部肃清,甚至连他们大营内稍微靠前些的望楼也完全站不上人。 那个嗜血的枭首魔他们没见到,这个黑夜中的夺命鬼他们倒是深刻领教到了! 没错,黑夜中的夺命鬼! 黑暗的夜晚已经成为了他们的死亡之夜,营寨外那漆黑的世界中仿佛潜伏着一个可怕的恶魔。 每一个进入它视野中的人都会被干脆的吞噬,那利箭仿佛无孔不入,哪怕他们的哨兵带着块木板上塔,也会被从各种刁钻的角度干掉。 他们曾经尝试过带兵出门清剿,收复营前哨塔望楼,或者最少能在营前多放点火把,确保安全区域。 但是,没用。 那个恶魔简直就是在利用黑暗和他们捉迷藏,出去的人少了,便是一个都回不来。 去的人多了,那个恶魔倒是不动手了,但他们也什么都找不到。 不可能外面傻站一夜的他们于是只能在收复完哨塔,放置好火把后返回。 但等他们一回去,之前的努力便会顷刻间化为乌有。 于是在又损失近百多人后,他们便放弃了努力,龟缩寨内。 倒不是千骑长们有多开明,或者想到了别的办法,而是根本派不动人往外送了。 几个来回下来,谁都知道出去是必死之路,而且还是死的毫无价值。 最终结果就是,哪怕刀架在他们脖子上,也没人敢出去了。 本来士气就已经被这邪门的仿佛撞鬼一样的状况搞得低落至极,头领们便也不敢再施压,生怕引来兵士哗变跑路。 “天,怎么还不亮啊!” 窦斯看了眼深沉的夜空,满脸焦急。 如此特殊的状况,他们两夜都没敢睡觉,生怕突然被偷营。 天亮,只要等到天亮,那么噩梦便过去了。 他们也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对于同僚的天真,千骑长窝叻叹了口气: “明天,咱们就撤吧。” “什么?!” 窦斯震惊了,他之前就是发泄下情绪,这个懦夫怎么真想跑了? “你之前说的没错,这仗打不了了。 你看看他们” 窝叻环视了一眼四周。 每个战士脸上都是深深的恐惧和疲惫。 外面那不知所谓的“我的回合”一旦响起,那就必然会有一个同伴死掉。 承受着如此压力的折磨,他们根本抗不了几天。 “(匈奴粗口),当初就应该直接进攻!” 窦斯愤怒之际,他一身本事竟无用武之地,只能如此窝囊的坐困营中: “就一个射雕手,就把咱们打跑了,你怎么好意思回去见首领!” 体面的撤退起码还能保住大家的性命,不然再被消耗几天,汉兵出关偷营他们怕是想走就不好走了。 窝叻此时也不得不承认,也许当时直接进攻会是更好的方案,汉兵如此使用疲兵之计来对他们,想来守兵不会太多吧…… 但后悔已无意义。 “明日撤退,天亮就走!” “天亮前结束战斗!” 山谷口的苏曜轻喝一声! 在其指引下,众汉兵人衔草马衔枚,紧贴着山崖一侧,业已鱼贯出谷,甚至连杜统领的三百多守兵都被苏曜持节征用,全军出击。 “还真的只带2个人就把2000人压制住了……” 杜统领小声嘀咕,看着那完全龟缩在营寨内的敌军,怎么也不敢相信。 “我们,其实只是帮都督拿箭而已……” 金方言和王凌,两人各自带满备用弓矢,被苏曜连拉带跳的跟着跑正是他能不停开弓保持压制力的关键。 至于另外一个问题,黑夜的影响。 两人也曾好奇问过苏曜。 虽然这里的地形相对简单,在月光下也不至于迷路,但苏曜的行动却明显太敏锐了。 而苏曜一句伱们难道看不清吗的答复更让他们摸不着头脑的同时再次感到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难道这位离谱的官长还会夜视不成? 不过他们怕是永远都不会知道,这对苏曜来说,就只是简单的调了下曝光度而已。 废话不多说,很快,苏曜带着这足有近五百人之巨的大军就给了那群怂货一个特大的惊喜。 营寨外的黑暗中,突然升起了一片璀璨的火焰,直冲天际,点亮夜空。 这时正抱着武器的窦斯窝叻两位千骑长马上不约而同地大喊: “敌袭——” 箭如雨下,营寨内火光冲天,哀嚎遍野。 “进攻,快出营!” “撤退,快撤退!” 完全相反的命令让寨内百骑长们全懵逼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们终于来了,你xxx想跑?!” 千骑长窦斯鼻子都快气歪了,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啊,一直看不见摸不着的敌人上门了,哪有打都不打就抱头鼠窜的道理! 千骑长窝叻还没说话,只听咚~的一声。 就在他们眼前,寨门被汉兵们撞倒,张辽和成廉等五人身披铁甲,率众一路冲杀,真可谓当者披靡。 “你当真觉得这还能打?你这是要害死大家!” 窝叻只看了一眼,也不跟窦斯废话了,正所谓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他招呼直属部下立刻撤退。 你想打,那你就正好替我拖一会敌人吧。 “懦夫!都是你害的,你还想跑?!” 大敌当前,两人竟然还闹起了内讧,诸多随侍的百骑长见自家长官争执,生怕出事,也不敢下去指挥。 乱,更是乱成了一团麻花。 不过,很快他们俩就不用争了。 只听咻的一声。 窦斯窝叻抱在一起,被一箭双雕,利箭透体而过。 双杀! “就这?好蠢的boss,真是令人笑掉大牙。” 不知何时摸到胡人后侧望楼上的苏曜再次开弓,对百骑长们定点狙击。 这时胡人们才知道,原来枭首魔也好,夺命鬼也罢,竟然都是这一个人! 不过,这一切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咻咻的箭矢如影随形。 聪明也好,勇猛也罢,利箭之下,众生平等。 当天空泛起一丝浮白之时,战斗已彻底落下了帷幕。 此役汉军,酣畅大胜。 谢谢大家支持,码好了赶紧端上来=,= (本章完) 第93章 噩耗 “什么?!你说什么?!!” “我军败了,窦斯窝叻两位头人和其下百骑长们,都,都战死了……” 听着溃兵的汇报,银发的罗罗托,这位还未从丧子之痛中走出来的万骑长,如遭重击,顿时身子一软,歪倒过去。 “首领!” “首领啊!” “快传巫医,传巫医啊!” 罗罗托的姻亲兄弟,有智者美誉的弥兰见巫医进来急救过后,才终于长出口气,走出帐外。 他看着漫天的星斗,眉头紧皱,很理解罗罗托的痛苦。 惨,太踏马惨了。 怎么会打成这样。二千余人啊,逃回者竟不足八百! 然而比起人员的伤亡,更让他们痛心则是军官团的全灭。 没错,全军上下的贵族头人们几乎被全部斩首,逃回来的溃兵们那也是各个惊恐不已,不堪再战。 要知道这两千人可是万骑长的嫡系啊! 这一败,再加上席巴部的惨败,他们这个万骑队几乎就丧失了三分之一强的战斗力。 然而这敌人看样子最多竟也就百多人的主力。 不,真正的威胁,若是那些溃兵所言不差,怕就只有那个红袍将军一人…… 是的,智者弥兰认真的听取了溃兵们的流言,从那些夸张的描述中拼凑了一个接近事实的真相。 一个比所有人都要强的勇士,既可顶盔戴甲挥舞超长的金属大矛于马上驰骋冲杀。 又拥有射雕手一般神乎其技的箭术,在夜晚化身为一个最狡猾的猎人。 而确定了这些后弥兰却没有那么紧张了。 个人的武勇终究是有限的,只要能够限制发挥,将其逼入绝境那么…… “智者…可是有定计了?” 再入大帐,银发的罗罗托已悠悠转醒,他的神情疲惫,唯有眼中恨意绵绵不绝。 而此时,无独有偶,同样眼中含着绵绵恨意的还有那位洛阳宫中的十常侍之首 ——中常侍张让。 他正跪在皇帝面前,低着头,不停的请罪,再也不负昔日的派头。 “奴婢有罪,奴婢糊涂,奴婢有负陛下圣恩啊!” 张让真是恨极了,盯着地板的双目几欲喷火。 万万没想到,自己历经两朝,尊荣备至,结果却在这短短几年间连续翻车两次。 上回这么跪着求饶还是因为那个叫王允的逆贼。 而现在,竟然又一次不得不跪在地上求饶,他怎能不恨啊! 没错,不得不说,古代的信息传播效率实在是太低下了。 这样的效率,再加上相关人等前期稍加隐瞒拖延后,苏曜怒杀小黄门事件直到过了近半月的时间,洛阳宫里才终于后知后觉的有了反应。 而张让,却偏偏还是最后一个得知此事的。 “奴婢有罪,奴婢有罪啊!奴婢求陛下救命啊!” 皇帝刘宏看着案上那份由并州刺史丁原、太原郡守臧旻,还有诸位太原郡县令等人联名发来的奏报,心里一阵阵窝火。 这份奏报在今日的朝会上简直是把刘宏往火上烤。 明明是他死了一个侍者。 而外庭的那些人却说是他宠信宦官,亲近小人,以致什么赏罚不明,激起兵变,多亏他们妥善处置,方才没有酿成大祸。 于是借着这件事,那些党人们又掀起了一次风波,矛头直指内廷。 众臣皆言要杀宦官以平边军之怨。 要不是他最后乾纲独断,中断了朝会,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 现在回到了内庭,没有外人的时候,刘宏终于换了副脸色,展露了久违的天子之怒! 他没想到这个狗奴才竟然给脸不要脸,连这种天大的事情都敢掺和进他的私怨里去了。 莫非是上回轻易放过他,让这个狗奴才对自己也起了轻慢之心? 是的,这才是刘宏的真实想法,他实际上根本就没有表面上那么尊崇张让。 阿父? 幼时他也许是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是现在。 狗屁,一个身体残缺的阉人,张让也配?! 他刘宏是皇帝,是九五至尊,是孤家寡人。 哪有什么家族亲情? 无非是稳定内廷的需要和以宦官制衡外庭的手段罢了。 但是就像何进在时间的流逝下变的渐渐脱离了他卑微寒门的出身,开始与世家大族们眉来眼去一样。 张让,这个刘宏手上用来与外庭夺权的武器给他的反噬也越来越严重了. “你还记得你是怎么跟朕说的吗?” “核查…” “伱就是这样派人核查的?!” 刘宏一把将捏造的认罪状丢给了张让。 张让看都不看,只是不住的磕头: “陛下,奴婢糊涂,所用非人! 求陛下念在奴婢几十年勤恳侍奉的情面上,饶了奴婢一命吧!” 张让为什么这么害怕? 因为边军的兵变,简直是刘宏心里最大的逆鳞! 这位壮年的皇帝完全听不得这个消息。 只是有点苗头就会让他勃然大怒。 无他,这些年,刘宏已经被这些边军的兵变整的筋疲力尽了。 目前大汉最大的危机之一,便是西凉的羌乱。 而西凉羌乱之所以愈演愈烈,最大的原因还是当地那些汉兵和义从(归附的胡羌军队)不满朝廷,发动兵变,与羌人相合。 就在去年,刘宏派去的凉州刺史耿鄙才被他帐下司马——马腾杀害率众造反与韩遂合。 至今这些凉州军还在猛攻三辅地区(长安周边)。 眼下朝廷别说收复西凉了,能保住长安不丢就是祖宗保佑了。 而同期,幽州又一伙首领是前中山国相和泰山太守的张纯和张举二人纠集乌桓胡人发动的叛乱也是愈演愈烈,久久难平。 为了这两件大事,朝廷不但砸了大笔的军费出去,还不得不将幽州放权于刘虞,这都是在挖刘宏的根啊,他这辈子最关心的就是钱权二事! 也因此,并州那边什么胡人和白波军的问题,朝廷根本就没功夫顾,只让丁原屯驻守河内,看好黄河北线,护住洛阳安全便可。 也就是事实上放弃了并州的安危,让他们各家自保。 这时候,你告诉刘宏,并州军也要兵变?! 要是他们也学着那凉州和幽州叛逆那样,再联合下胡人和黄巾军。 就并州军现在那位置,突然南下,他刘宏搞不好一夜间就可能没了脑袋。 所以在看到丁原等人的奏章时,刘宏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就像被一把尖刀架在了脖颈。 刘宏感到了赤裸裸的威胁。 那个小小屯长是否有功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并州军决不能乱。 “陛下” 看好戏看了个爽的何进终于站了出来,他憋着心里的笑意,一本正经道: “张常侍识人不明,但罪不至死,依臣看,此事不宜久拖,不若还是由我大将军府派人去走一趟,好生安抚,弥平祸患吧。” 看到何进做好人的行为,张让也算松了口气,第一反应是没白让他干儿子娶何进妹妹。 但何进之所以做这个好人倒也不全是因为那点姻亲之谊,更多的是他知道,皇帝不可能杀宦官。 何进与宦官就是皇帝刘宏的左右手,他们这两只手可以有矛盾,甚至会互相打架,但谁都不会,也不可能做到去卸了对面的胳膊。 除非这具身体的脑袋不在了 果然,在何进劝说后,皇帝刘宏也顺驴下坡,他当然不可能自卸臂膀,顺了外庭那些人的心意,但相关的敲打却是少不了的。 深宫内这君臣三人的勾心斗角和利益瓜葛且略过不表。 最后,刘宏才想起件事,幽幽问道: “你们说那个叫苏曜的屯长到底有没有本事?” “啊?” (本章完) 第94章 有本事否? 苏曜到底有没有本事? 深坐宫中的皇帝刘宏面对各路杂乱且掺杂各人私利的信息,对很多事情的认识都如盲人摸象一般,既无法了解事情的全貌,就更别提说能做出什么正确的决策了。 而被皇帝如此发问的何进和张让都有些懵逼,没搞懂这位九五至尊的意思,现在不是说并州军和内外庭的问题么,怎么又问起那个小小的屯长了。 而且他杀了传旨的黄门,其他人罪责可免,这苏曜的性质可不一样…… “最初不就是他的问题吗?” 刘宏面无表情的看了眼两人。 对这两个只顾自己利益的家伙,他心中不由泛起丝厌恶。 他的天下为何每况愈下,局势糜烂如斯。 刘宏自认为恰恰就是没兵没将的原因。 现在这些乱党不就是看造反无代价,朝廷解决不了吗? 若是有一支独属于他刘宏的强军,由悍将率领,为他四方征讨不臣,所向披靡,那哪有现在这么多幺蛾子事? 这是皇帝刘宏自黄巾乱后便一直存着的想法,可惜总是难以实现便搁置至今。 上次在着张让派小黄门下去勘功时,刘宏看着那份苏曜的战报便想起了曾经的心思。 以一屯部属便可破数千胡贼。 若是真的,那该有多好。 至今那份战报还在他的案几不曾撤下。 但怎料,今日等来的却是此等噩耗。 果然,我大汉的心腹之患,就在我这洛阳宫里啊! 这些蛀虫们,一个个都在蝇营狗苟,勾心斗角,完全没一点把他天下放在心里的意思。 “大将军,查清楚他,要是他真有本事的话,把他给朕调进京里来,朕要亲自见见他。” “什么?!那个叫苏曜的屯长不在郡守这里了?” 数日后,当臧郡守接待这位来自洛阳大将军府的侍御史,家世显赫的袁家子弟——袁绍时,也是相当意外。 没想到那位倔强的皇帝陛下退步如此之快。 但很遗憾,他们的目的也并未达成。 一切都是因为大将军最后的反水,他居然在廷议声浪高潮时,居然又一次当了怂包,没有赞同一口气除掉宦官们。 最终只是把矛头对准了已经死掉了的小黄门赵常,其假传圣意,被判满门抄斩。 而张让则还是保住了狗命,被判用人不明,降爵罚款,与他们本来的预期相去甚远。 当然最意外的还是亲手杀死小黄门的苏曜,居然得了个功过相抵,着率部进京面圣,以观后效。 是的,虽然皇帝说是让查实,但对于如此年轻又敢于对宦官亮剑的英雄少年,简直太对袁绍的胃口,于是他在出行前就已决定必须将其保下,带回京城了。 所以他也不在意事实是什么,袁绍只是来走个过场,重点是提前结交一下这位才俊。 谁知 “苏曜现在已非屯长,而是使匈奴中郎将门下都督,日前他们均已往雁门督战,怕一时不太好找啊。” “这,门下督?雁门?!” 袁绍一脸懵逼,情况的变化让他无所适从,但他的任务也不会有改变,于是他在用膳换马之后,便一路北上,直往雁门,寻找苏曜的踪迹。 而此时的苏曜正一袭轻装,一人三马率部驰骋在雁门郡西北的平原上: “穿杨射柳,百发百中!” 咻咻咻—— “娘诶!” “快跑,快跑!” “他来了,他来了!” “犯规啊,太准了!” 箭雨不停,一个个胡骑游骑哀嚎着跌倒下马,很快又一支前进路线上的斥候游骑小队被全灭。 这是最近几日苏曜天天都在做的事情。 山北的平原太大了,找不到于夫罗,同样也寻不到敌军营地。 苏曜曾经想沿东部山脚先行前往雁门郡治阴馆(今朔州市夏关城村),然而当他行军一日,休息过后的早上,就发现迎面一支足有三四千骑的敌军杀了过来。 一百轻骑在平原跟这三四千骑的主力对决简直是自杀,光那漫天的箭雨就能轻易淹没他们。 于是苏曜只能避其锋芒,切换道路,玩起敌进我退,敌退我扰的经典战术。 然后下来,双方就不停的上演起平原的游击拉锯战,虽然苏曜每战全胜,但要靠这样一点点每次啃个十几二十几个来击垮对手显然也恶心至极。 他平素最讨厌的就是被弓骑兵放风筝了。 所以,今天的苏曜终于有了一个新的目标。 敌军的运粮队! 正所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既然正面大军打不了,那就通过游击破袭,断敌粮道使其不战自溃。 而眼下苏曜所前往的地区正是从匈奴本部往胡骑主力所在地运输的道路线上。 从抓获的数个斥候队的口中互相印证了,今日正是他们每隔数日的运粮日。 而现在一路小规模的胡骑探子在前撒网提供侦查预警似乎也印证了这个事实。 苏曜准备一把消灭那个运粮队,只要来上三四回,应该就能彻底断绝敌军补给了。 “兵贵神速,随我来!” “喏!” 张辽成廉等人齐声应诺,众骑士气高昂,直扑目的地。 而在目的地,等待他们的却是. 一支约有1500骑的敌军联合部队! “居然让我们三个这么多人来围一支百骑队,智者弥兰徒有其名啊!” 肥头大耳的头人土柯力嗤之以鼻,他是北军统领酒鬼帕罗的部下,不,现在那位贵人已经被尊为勇士帕罗了。 在弥兰的要求下,他们北军特意派其领500人南下,与万骑长直属的这两位头人一同投入对苏曜的伏击绞杀。 “不可大意,你们未曾来过中部,可不知那汉儿武勇啊!” 山羊胡的头人摩摩罗小心提醒 “席巴头人,勇猛的窦斯,甚至谨慎的窝叻都栽到了那个红袍汉儿的手里,土柯力你如此骄蛮怕是要吃个苦头的。” “吃苦头?怎么,他是三头六臂,还是金刚不坏啊?” 土柯力哼哼一笑,双手举起两根狼牙棒 “纵使那汉儿是个铁头,我土柯力也要给他敲烂!” “好!” 射雕手窦诛突然大喝一声: “头人勇猛,那一会就请你部做先锋拦截,我等为伱侧翼奥援,如何?” “有何不可” 土柯力乐呵呵的,接下了先锋重任,前往离苏曜最近的地点进行埋伏。 待其部走远,头人摩摩罗才皱眉说 “这土柯力如此轻敌怕是要吃个小亏啊。” “我看他最好吃个大亏” “啊?” 摩摩罗一脸不解 “窦大师这是?” “你们南军的头人席巴死了,咱们首领这次又吃了不小的亏,那酒鬼帕罗据传其野心都开始膨胀,减少了北方送来的补给。” 射雕手窦诛面色阴沉: “所以这次,智者弥兰才无论如何都要拉他部的人一同作战。 一会咱们慢点上,让他们先打,你可明白我意思?” “原来如此” 摩摩罗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那窦大师就不怕上晚了没了报仇的机会?” 射雕手窦诛,正是千骑长窦斯的弟弟,都是窦家的骄傲。 “大局为重,窦某私仇,不算什么。” (本章完) 第95章 伏击? “什么?这里有埋伏?!” 张辽惊呼一声: “苏兄何出此言啊?” 在临近目的地不远处的时候,苏曜突然喊了停,并告知众人即将进入伏击区域。 这一下就炸了锅了,谁也没想到他们跑了这么远过来,居然是伏击?! 每个人都看着苏曜,希望能得到一个解答。 但苏曜只是看着自己地图上若隐若现的红点,默不作声。 “苏都督?”成廉谨慎问。 苏曜摆了摆手,挥刀指点 “敌人在这附近应是埋伏了3-4部人马,怕是想待我等咬饵后一齐杀出,合围我等。” “都督为何如此笃定啊?” 众人不解。 “这…好像是有点不对。” 金方言盯着西侧苏曜指点的林子,又看了眼东部的土丘,虽然看不到敌人的身影,但本能却告诉他此地有危险。 “这确实是天然适合伏击的地区啊。” 他们一路走了那么远,到处都是开阔的平原田野。 该到目的地了,却又是土丘又是树林,不对,确实不对。 “那咱们抓紧撤吧!” 混在人群中的王凌赶紧发表意见。 “撤?” 苏曜皱眉。 确实是个选择,他的小地图预警对于这些隐藏起来的伏击者并不能显示全部信息,谨慎角度考虑确实应该先走为妙。 这时张辽也赞同道 “王兄弟说的不错,我等长途而来,敌军却以逸待劳,若真被伏击,可是大事不妙。” 这里可不像上次剿匪的谷中伏击战,那里官兵虽然人数劣势,但是训练装备都占优势。 而眼下这里,胡骑本身虽然纪律不佳,但各个都是弓马娴熟的能手。 而他们为了保持行军速度与便于与游骑交战,都是一身轻甲无甲的装备。 一旦遇伏,那漫天箭雨覆盖下来,怕是第一轮下去他们就会伤亡惨重。 不能打,绝对不能打! 这是大家的共识。 然而 “别人请客上门,咱们不表示表示就走,岂不是浪费了主家的一片心?” “啊???” 对于苏曜的说法,余众皆惊! 不,没有那么夸张,倒不如说大多数人都是捂着脸,一副又来了的样子。 对于自家上官的这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行为,还能怎么说呢。 劝不动,根本劝不动。 “苏兄可有把握?” “把握,那都是打出来的,随我来!” …… 当苏曜开始行动的时候,树林中的土柯力正挥着狼牙棒,看着空空如也的官道骂骂咧咧: “这么久了,那些汉儿也没个动静,莫不是没卵子,怂了不成?” “哈哈,怕是畏惧头人威名,不敢来了。”百骑长一脸谄媚。 “蠢货,你爷爷我一直藏在这,那汉儿是开了天通眼,能看到咱还是怎地,还畏惧我威名,拍马屁你起码也动动脑子成么!” 见马屁拍到了马腿,这百骑长正准备道歉,突然间瞳孔扩大,像见了鬼一样大喊 “敌袭呀——” 咻咻—— 咻咻咻—— “什,什么?!” 土柯力惊的狼牙棒都掉了一根,一把抓过可怜的百骑长,替挡下了两箭,愤怒的大喊: “狗日的弥兰敢暗算我等?!” 是的,面对这突然而来,两翼齐发的箭雨,土柯力的第一反应是友军坑我! 只有他们知道他的位置,不是那些坑爹的友军还能是谁呢? 咻咻—— 咻咻咻—— 第二轮箭雨下来,哀嚎声不绝于耳,而土柯力等人甚至都没看到是谁在树影间攻击! “儿郎们,东边,随我杀啊!” 但这不妨碍土柯力声嘶力竭的大喊,他必须尽快挽救部下濒临崩溃的士气。 以逸待劳的伏击者突然反遭偷袭,每个人都没有做好战斗的准备。 他们惊恐,慌张,无助,全凭本能行动,跟着土柯力向东侧林野狂奔。 为什么选择那里? 是一时兴起? 不,因为土柯力在间不容发之际发现,东侧的箭雨最稀疏,这里的敌军较少,可以突围! 果然,在土柯力的视野中,已经出现了隐约的人影。 大眼一瞅不过二三十骑?! 难道就这点人就偷袭他五百骑? 土柯力心中涌起了强烈的羞愤,他压低身子伏在马背上,左手从背上摸出个蒙皮圆盾,右手挥舞狼牙棒,高声呐喊冲锋! 他倒要看看是哪个混蛋如此不开眼! 然而. “矢贯坚石,劲冠三军!” 这就是他生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是他听不懂的汉话。 起码他做了个明白鬼,知道不是自己人来搞的他。 然而他心里却装了个更大的不明白。 他蒙了牛皮的圆盾啊,怎么就被一穿而过了?! 坠落马下,右眼被贯穿了个血窟窿的土柯力蒙着不白的心绪,被己方马蹄践踏而亡。 “啊——” “咿呀——” “不啊!” 三连矢下,无人可近其身! 同样骑马奔跑骑射,这些胡人怎么追都愣是追不上前面的杀手。 只能看到个模糊的影子。 然而身边的箭却是一箭又一箭的致命。 “那帮胡人真是选了个最糟糕的路线……” 张辽骑着马边追边射,听着对面远处那声嘶力竭的阵阵惨叫,不由感慨。 东侧他们人确实少,但远程火力最强的却恰恰都在那边。 林影中苏曜和金方言两人不停开弓放箭,其他人没机会射击,则干脆把箭囊交给两人使用。 弓骑互射的追逐中,被追击一方本就拥有射程优势,两人箭术又比旁人高了一截,所以他们选择了在更远的安全距离收割。 其中金方言是一会射人一会射马的专找空隙,一击制敌,而苏曜则干脆果决,直接以力破盾,或连马带人一并带走。 这种霸气的打法把这些从北方刚调下来的胡骑们全打蒙了,不管怎么跑,他们就是摸不到人影,连开弓的距离都差一大截。 而自己这边却是不停咚咚咚的有人落马倒毙,几个来回下来,这些丧失了首领的骑手们便一哄而散。 这边林子里土柯力部胡骑开始溃散的时候,那边山丘后埋伏的射雕手窦诛部才刚发现不对。 “林子里好像打起来了?” 部下的汇报让窦诛脸上一惊,他赶忙带队冲上山丘。 虽然距离遥远,他们听不到那边的声音,但林间冲出的那些惊慌的人群却明白无误的告诉他,开战了。 为什么会在林子里开战? 他不懂,但是: “快,我们去支援!” 糟糕的预感让窦诛抛下了部族成见,立刻提兵前救。 敌人至多只有百余骑,虽然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会在林中开战,但哪怕伏击失败也不要紧,我方依然有庞大的人数优势,哪怕一人一箭也足以淹没那些汉骑。 快,再快一点! (本章完) 第96章 太香了! “且慢,我们慢一点再去。” 林中的异动,在北方远点埋伏的摩摩罗同样发现了。 但他却做出了一个令人哭笑不得的决定。 “这,头人,我们不去支援吗?”部下百骑长都懵了,那边明显打起来了,他们怎么还磨叽啊? “窦大师说了,土柯力既然想立功,那就让他们先多出点力吧。” “这,倒也好……” 诸位百骑长听了也不再劝,倒不如说他们也不怎么想打。 是的,他们这是个联合部队,土柯力是北军统领酒鬼帕罗的部众,而窦诛则领首领直属部众,最后他们这些人则是已故的南军统领席巴的残部。 没错,正是那支首次面对苏曜铁甲具装冲锋的胡骑。 那三次毁灭性的冲锋给他们脆弱的心灵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最终他们眼睁睁看着本部被那百余骑冲毁。 那一战,除了他们这些最先跑路的兄弟外,就仅有少数较机灵者能跑回营夺马而逃。 这样的士气打击下他们经历了相当一段时间的休整才算重回战场。 所以此刻摩摩罗的命令正合他们心意,那种对手,有人愿意去硬拼岂不是美事一桩,他们在后面捡捡漏,打扫打扫战场就完了。 对,他们压根就没想到队友会不会再输一场。 怎么可能呢,这回汉军们是疾驰而来,没有甲骑,敌军就算再勇猛,那也是一个脑袋两只手。 众所周知,人被杀就会死。 他们只是稍微晚去一会,能有什么大碍。 然而他们这样的决定,却让苏曜笑死。 本来只打算搞一波事就走的,结果打完了树林里的伏击后,苏曜发现敌人开始排队送了。 这么好的各个击破的机会他怎能放过? 受够了在平原上相互的拉锯战,苏曜这波直接杀了个爽。 本来被伏击的目标占据了林子,反手打了两拨伏击。 射雕手窦诛连仇人面都没看到就被射穿了喉结,而等摩摩罗部慢悠悠的晃了一会,发现不对再冲来这里的时候。 他才发现,一切都完了,林野外到处都是友军惊慌的身影。 这样的时刻,看到那个举着长枪杀气腾腾冲出来的红袍将军后,他瞪着滚圆的眼睛,直接想也不想的扭头便跑。 “蠢啊啊,队友太蠢了啊!!!” “你们有一千人啊,在野外还打不过这百余骑?” “跑,跑,快跑!” 开玩笑,这几百人是他们部族最后的战兵了,顺风仗跟着打打就算了,逆风抗压他现在绝对不干这种蠢事。 “好家伙,这货可真能跑啊。” 三匹马的马力都差不多耗尽的苏曜吐槽了一句便也没去管那个只顾着逃命的憨憨,先领人去收获战利品去了。 此役再次大获,不但打破了敌军合围伏击的预谋,甚至反打一波。 当然最关键的收获还是那支被用作诱饵的“运粮队”了。 胡人运粮与汉人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们并非用车拉运粮草,而是由牧人一路放养牛羊牲畜。 因此为了勾引苏曜上钩,他们是货真价实的从老家拉来了一大波牛羊还有马匹的草料。 这一波苏曜因彻底击溃敌军,在确保区域安全的情况下,他大手一挥,不但将战场上零落的马匹收拢,还顺手牵羊将这些牲畜一并带走,赶往楼烦关内。 一路来士兵们欢声笑语,等待楼烦关内众人的热情迎接,然而却没见到杜统领。 原来此刻楼烦关却正在接待另一位要员。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使匈奴中郎将王柔! 在内侧的关门处,王柔到了关下,见杜统领出来也不客套,直接火急火燎的开问: “可有一苏姓军官,带汉胡义从自你处出关?” “王将军。” 杜统领见礼过后,略有迷茫,心说不是你派人来的吗: “苏都督出关已有些时日了。” 王柔一听大火,顿足道: “伱怎么把他放跑了啊!” “真是多亏将军英明,都督武勇,不然我这楼烦关可是差点就陷落了……呀?放跑??” “陷落???” 就在王柔抢话同时,杜统领正顺着说感谢的话,说完俩人发现各自有点驴头不对马嘴。 突然间,城楼上苏曜笑着招手 “王将军,终于来了啊,快上来,好酒已然备下,快与我等共饮庆功啊!” 王柔看着楼上笑呵呵的苏曜,气的浑身发抖,伸手指着苏曜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小子竟然假意接受了他的建议,在收了他的官符印信后,又趁他不备,不告而别。 而且还不知何时摸走了他收在家中的节杖! 是的,虽然没有人看见,但王柔又不是傻子,前几天这小子刚说要借节杖,自己不答应,后脚他节杖就不翼而飞了,那犯人还会有别人吗?! 真是大逆不道,无法无天,而且害人不浅! 害人不浅? 当然了,臣子失节,不但有罪,更是其道德上的巨大污点。 对于视名节比性命重要的大臣来说,这不吝于要了他们的命! 一根节杖而已,就这么重要吗? 那必须,君不见苏武牧羊,19年不失汉节,成为当世美谈。 还有那张骞,也是在匈奴被扣留十余年,老婆孩子都有了,依然要坚守汉节不失。 自此以后,这根节杖就被赋予了远超实际价值的政治意义,是名节的象征! 现在他王柔居然被摸去了这根比出外使节的节杖权限还要大得多的外镇节杖,他的气愤与紧张也就可想而知了。 杜松统领虽然不知道他们详细故事,但是看两人表情也能猜到此事似乎并不像他看到的那般简单,愣了一会后不由狐疑道: “莫非不是王将军派苏都督持节督战来的?” 持节!果然如此! 确定了之后,王柔却不敢否定了,只能憋着气问战况如何,谁知…… “什么?! 你们打退了两次围攻,有四千多人,还是主动出击?!” 王柔惊了。 他当然知道苏曜能打,不然也不至于想将其收入麾下,但. 这踏马也太能打了吧! 就这一百多个人,打几十倍的对手? 王柔最初还以为他们援兵过来就是据关死守,打硬仗生生逼退了对面。 那他倒是可以理解。 但是这直接家伙,居然主动冲出去给人打崩了?? 这可不是那些山贼土匪啊,都是正儿八经的胡人啊。 怎么反而打出了更高的战果了? 他第一反应就是,莫非这守关的统领来说好话拍马屁的? 然而谁知道,这还不算完,当他登上城楼,看到关门外那由数千头颅堆砌而成的京观,还有无数正被驱赶入内的牲畜后,他立刻变了副脸色 “哈哈哈哈噶” 王柔双颊赤红,大力地拍着苏曜肩膀: “苏贤侄不负所托,干得好,干得好哇,不愧是老夫麾下第一大将啊哈哈哈” 你刚刚可不是这态度是吧? 王凌张辽等人尽皆无语,那统领杜松也稍有迷茫 “所以,王将军果然是派苏都督持节督战来了?” “那当然啦,还能有假吗?” 王柔面不改色,豪气干云: “贤侄勇猛,你们也打得漂亮,老夫定会为尔等如实报功请赏的!” 前倨后恭是为何?无他,战功太香了。 苏曜是他麾下大将,打的漂亮,功勋卓著,那他王柔身为主帅,当然也是大功一件! 香香香,香疯了好吧。 要不是还不知洛阳城里关于苏曜怒杀天使一事的最终处理结果如何,王柔简直现在就想八百里加急报功了! (本章完) 第97章 憋打了!(加更) 且说上回在苏曜连番胜利后不过几日,楼烦关内又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 彼时的苏曜刚刚从睡眠中醒来,便接到通知请他前往城塞的议事厅。 而当他推开大门后,眼前一幕却令苏曜无比难绷。 “哦哦哦哦哦哦” 匈奴使者骨岂发出了一阵夸张又奇怪的鬼叫: “这位威武的大将想来就是将军门下都督,苏曜苏都督了吧!” 苏曜走了一半的脚步顿时一停,绷着脸看这个莫名其妙的演出。 只见匈奴使者伸出双手,夸张的鞠躬道 “都督的武勇威名远扬,我等心悦诚服,特来此向您输诚” “输诚?你们要投降?!” 苏曜身后的王凌惊呼一声。 怎么都没搞明白,投降,那也不应该是向他家都督啊。 苏曜瞅了眼桌案边坐着的两位大汉高级军官,只见二人均表情微妙的看着自己。 “伟大的,勇敢的,被苍天庇佑,战无不胜的苏都督啊!” 匈奴使者又深鞠一躬 “在下代表我休屠部受万人敬仰的王兄,万骑长,首领罗罗托向无敌的勇士致以崇高的敬意,并送上赔礼……” 苏曜听着脸色也变得微妙起来。 犹记得不久之前的那次围攻中,胡人送来一个悲惨的俘虏,写了封信傲慢的痛骂侮辱他们。 那字里行间中的傲慢和蔑视他可还记忆犹新。 没想到这才多久啊,胡人竟然派了个正儿八经的使者过来,言辞恳切,谨慎卑微。 真可谓拳头大才是硬道理呀,正当王凌等人如此感慨时。 苏曜的想法却是…… 就这? 这才哪到哪呀,你们不应最少还有一多半人吗?这么不经打? “这是我等的降表,请都督过目。” 苏曜拿了一看,不由得暗暗咋舌,这怕是他至今为止最大的收获了,不但有远超他载重极限的牛羊家畜,还有大量的布匹,铜钱和二十个美女。 除了这些专门给他的赔礼外,匈奴人还承诺归还所有被虏获的百姓,并且在一个月内退出雁门郡等。 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大爷,停手吧,憋打了,血已经流的太多了,俺们要回家! “……” 不过对此,苏曜并没有直接发表意见,他把降表推了回去,说道 “是战是和,并非我所能够决定。” 苏曜有点迷,他现在又没自立,哪有外交权? 而听了苏曜这话,王柔脸色稍缓,怒斥使者道 “听到了吧,汝先下去,容我等商议后再做决定。” 见事不可为,匈奴使者便先行告退。 而王柔等人脸色刚刚如此难看的原因,苏曜马上也知道了。 “只向我一人投降?” 没错,匈奴虽然请降,却并非愿意恢复朝贡,而是罢兵休战,还特意说明了只是因为敬重苏都督军威。 因此使者对杜松统领也好,对使匈奴中郎将王柔也罢,那是都没有一个好脸。 “这是离间之计啊?!”王凌又惊呼一声。 他都看出来,其他人当然也看出来了,匈奴强行抬高苏曜,瞧不起王柔,显然是想让汉军指挥层离心。 而是还是根据事实而定的阳谋。 只要苏曜的领导是个稍微小心眼的人,那么此计就很可能成功,起码也能在两人关系间打下个钉子。 这也是杜松刚刚表情微妙的缘故。 不过他们显然多虑了: “此战贤侄出力甚大,居功至伟,我等又有皇帝节杖,临战可便宜行事,若觉得事不可为,先行停战未尝不可。” 不管是匈奴也好,还是汉军也罢,绝大多数人都没想到,这个堂堂的使匈奴中郎将王柔…… 他躺平了! 这倒不是他堂堂节镇一方的督帅没有心气! 而是…这些日子下来,他已经深刻的领悟到什么是形势比人强,他不得不摆正了位置…… 是的,形势比人强啊,他到现在,那根皇帝授予他的代表节镇一方大权的节杖他都没拿回来! 每次去找,苏曜的回答都是一句话,等匈奴之乱平定,他们打回老家美稷的时候,自然会将节杖完璧归还。 而在此之前…… “将军,你也不想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伱丢失节杖的事情吧。” 无法无天! 不,无法无天都已经不能形容这小子的疯狂了,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你一个刚弱冠的臭小子居然用这种事来要挟我一个马上就知天命的老将军,不讲武德了,太不讲武德啦! 但是也不得不说王柔也确实被戳到了腰子。 自己弃官下野和丢失臣节被罢官免职,那在历史上的评价可是完全两样的。 尤重身后名的读书人怎么敢担这个事情。 然后他再一想,只要摆正位置,坏已经不会坏到哪里去了,但是好处却显而易见。 万一真的中了头彩,他可是躺着就有天大的功劳砸脸…… 而这个中大奖的概率,也在这些天随着亲眼目睹苏曜勤劳出击的诸多斩获中,让他感觉越来越大。 所以如上种种,这么多因素加起来,王柔要是还摆不正位置,他几十年的日子就白过了。 当然了,知道该怎么干是一回事,会不会生气就是另一回事了,所以王柔最近就经常是这么一副憋的厉害,痛并快乐着的表情。 且不废话王柔,说回眼下。 对于匈奴请降的请求,苏曜的意见是: “战场上我可以全都要的,为什么要跟他上谈判桌只拿那么一点点?” 苏曜可没忘了自己的目的,只是退出雁门郡,糊弄谁呢,他要把匈奴一口吞了! 真三世界中,停战那可是有保护的,最少一年内不应再次宣战,越早破停降的信誉值就越高。 所以在类似的游戏中,苏曜都是除非被四面围攻,不然停战根本不在他的选项里,咱们要么不宣,宣了就直接打完! 于是最终,得到了汉军答复的匈奴使者只得无奈的摇头。 但令人意外的是,他临走前还是把他们的见面礼留下来了,那是大约相当于他们总计赔礼十分之一的物资,另外还包括10个美人胡姬。 “使者办事不力,无法弥平刀兵,这些礼物交于都督。 如何处理都看您的心意,惟愿您能看一片孝敬的份上,能少行杀戮,得饶人处且饶人,对放下武器的我等儿郎能给条生路。” “好啊,那咱们就给你们一天休战时间吧。” “一,一天?!” 匈奴使者气的欲要吐血,但又无可奈何,离去的背影苍老又萧瑟。 (本章完) 第98章 不一样了?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四月下旬,以楼烦关为据点驻扎的苏曜下达了今日休整的命令。 这当然不只是因为匈奴使者的乖顺,更多还是他也需要一天休息时间给部下们缓缓劲,回复下士气。 依靠大战胜利来提高士气的前提是丰富的战利品。 而他最近几天频繁的斥候战却难说有什么战利品的收获。 是的,自上次反伏击大获全胜又顺手摸走了胡人的羊群后,这些胡人就仿佛彻底怂了,再也不干分兵出击的事情,只是派出少量斥候在娄烦县边境处探查,而且一见他们就跑。 因为这广袤的平原地形,大家又都是骑兵,苏曜他们几次出击下来虽然百战百胜,但却也很难得到什么实质性的胜果了。 还是兵力太少了,他的百余骑在前番三次的大战后只剩九十多骑,而敌军却依然还有总计六千余的规模。 对方存心跟他捉迷藏下,甚至苏曜连其匈奴主力扎营的地点都找不到。 只知其大概位于北方到东北位置,可能还在频繁换营移动。 这都是因为抓捕敌方斥候给出的信息非常模糊,甚至会有完全相反的情报。 有了上次教训,对于敌方ai智能的提升苏曜也要考虑进去,也许这也是个烟雾弹呢? 可亲自探路,却也很难,茫茫平原田野,已经超出了一日探索行军的极限,而扎营过夜后,一觉醒来却经常会发生敌军主力率众反击的事件。 为此苏曜只得张辽等小弟们先撤,由他一骑三马亲自断后,每每射到箭矢耗尽方才脱战回城。 可以说若不是苏曜提前招募了射雕手金方严做斥候哨位,解锁了战术地图的帮助,每每占得先机,那怕是会陷入数次险境。 拉锯,游击。 敌方斥候甚至已经开始习惯他的打法和射程,最后干脆认怂,见了他们就跑。 这些胡骑斥候就维持个三五百步的距离,就那么像个跟屁虫一样缀在苏曜等人的屁股后面,只管摇人不管打架。 不得不说,这种大平原上的捉迷藏最是消磨人的意志,如此相互风筝的拉锯战下来,虽然苏曜等人依然还在赢赢赢,但部队士气已经不升反降了。 既然拒绝了投降,苏曜下来便需要想办法,再来一次决定性的胜利了。 不过在此之前,正好借机此时机给大家一天休整时间,非军需品的财物全部都发给了手下部众,同时大开筵席,宰杀牛羊,酒肉管够。 甚至包括那十个美人,苏曜也只留下两个最顺眼的,剩下都赠给了功勋最高的张辽,成廉,金方严和王凌等人一人一个。 至于没分完的暂且留着日后再赏,也给这些将士们些许盼头。 此令出后,楼烦关内登时一片欢腾,气氛直若过年一般,而外面…… “他们没有同意吗?” 楼烦关外,负责护送的胡骑见使者回来,立刻冲出一人,此人竟然是那所谓的智者弥兰! 得到使者回复后,弥兰也不气: “无妨,那小子如此嚣张,想来也不会同意咱们的要求,只要你把这颗毒丸送进去便好。” 毒丸,是的,这是弥兰想出的终极方法! 他们已经拖不起了,苏曜不舒服,那是他从来就不喜欢这种平原风筝游击的打法。 而万骑长银发罗罗托那边的感受,就已经不是不舒服这种微小的程度,而是恨欲狂啊恨欲狂啊! 被不足百骑的部队如此袭扰,他们每每起大军出击全部打了个空气。 不,不但是打空气,甚至还被这苏曜一骑反击,射得追击的前军是人仰马翻! 若不是他罗罗托几十年下来积威甚严,那些兵差点给他玩过原地溃散出来。 不过饶是如此,后来再追那红衣大将,所有人都学坏了,大家是一致目送,绝不深追! 就这样抓不到,摸不着,每天还要死点人,同时更严重的问题是他们每日的物资消耗却越来越大了。 是的,军队扎营时的消耗和出动时的消耗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的。 不说被折腾一天,士气低迷的士兵需要好吃好喝的安抚,就是那马匹跑累了也必须要喂上好的草料。 而这初春时节的草皮并不经吃,不但牛羊牧群没长出多少膘来,他们甚至连宝贵的战马都开始出现非战斗损耗了。 再拖下去,不管是人员的士气和精力,还是他们携带的牲畜马匹都要扛不住了。 于是在得到了于夫罗部翻越了雁门山的消息后,罗罗托和弥兰决定尽快结束这种折磨,赶紧给这场意外的战事花个句号。 如此便有了匈奴使节的出访。 能获得一段时间的停战当然很好。 但所谓议和更多只是一个借口。 他们若真要走,就那区区百骑,难道拦得住他们? 还不是雁门以北吃到嘴里的广袤土地他们不想甘心就这么退出去。 而他首领罗罗托。堂堂休屠王兄的地位,向一个只有百骑的毛头小子认输投降,他们以后在左部可还怎么混? 都不要说休屠王会不会接受他们这样灰溜溜的失败。 就算回去了,在王庭,在故乡,人们对首领的称呼怕是就要变成什么失败的罗罗托,窝囊的罗罗托之类的吧。 而他智者弥兰怕也会变成什么愚者弥兰,蠢货弥兰之类的…… 那可太惨了。 于是乎,但凡还有余力,他们就要最后再博上一把。 但是,却不是在战场之上! 才不是在战场上打怕了输不起了呢。 只是有些遭不住这个消耗罢了…… 可不在战场上比划他们还能怎么办呢? 原来弥兰在与众人的多方商议和对一线兵士们的走访中,已基本确信。 这里的汉兵在野外能战者不过这百骑左右,而真正的勇者也仅是那位红袍的苏都督一人而已。 针对这种状况,弥兰在上次失败后,便又设计了一套除掉苏曜的计划。 为此他可是让首领出了一大波血,送上这么多宝贵的见面礼。 但是他相信这是值得的,只要那个姓苏的还是个爷们,那么此计便有非常大的成功几率。 都说人在志得意满时,最容易露出破绽。 弥兰,他便是要借此一击绝杀,只要解决了苏曜,那整个雁门郡内就再无人可以阻挡他们铁蹄。 到时候,一切失败都可被胜利掩盖。 回过头去,再看一眼城关下那骇人的京观,弥兰眼中的仇恨之火欲燃愈烈。 …… 日落时分。 夕阳的余晖倾洒而下,楼烦关内的校场正中,已经搭起了一个大大的舞台,舞台下到处都是醉酒欢笑的士兵。 众人立起火把,在做着彻夜狂欢的准备。 苏都督实在是太慷慨了,不但有美食美酒,而且夜晚还有压轴的歌舞表演。 不但广受众人喜爱的红儿姑娘会登台亮相,匈奴人送来的胡姬也会与她同台竞技。 等等,红儿? 是的,这次远征苏曜特意带上了红儿与他同乘一骑。 她之所以一直形同隐身,最大的原因还是红儿太娇小了,在马上同乘的时候几乎完全被苏曜裹在他的红袍里。 若是以前一身绿衣,鲜明对比下也许还能看出点踪迹。 但苏曜出发前却以名字既然是红儿,就给我老实穿红装的理由脱掉了她的绿衣。 换了一身苏曜在晋阳城中精心挑选的讨喜可爱的红色襦裙“皮肤”,然后她含着眼泪就彻底隐身在了苏曜的身子里。 至于苏曜为什么行军还要带红儿的理由嘛…… 也很简单,自从上次在界休县城,苏曜发现在安全区中休息也无法启用自动清洗功能后,敏锐的察觉了此中蹊跷。 经过多次试验,小心求证后,苏曜终于发现,原来这个功能是绑定在红儿身上的! 那这就不得不带走了。 为此苏曜还特意通过多余经验,解锁了舞姬的队友职业栏位,发挥红儿魅力优势,每次的战后歌舞表演都没给予团队颇为不俗的士气加成buff。 最后嘛,还有一点点,苏曜自己认为真的只有一点点,这个小姑娘设计的还蛮不错的。 没事摸摸头,看小姑娘脸红娇羞的可爱样子也很解压嘛。 “恩公…” 校场边粗壮的大树上,红儿被苏曜抱着,两人一起坐在树冠顶上。 她向后稍微靠了靠,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抬起头看着苏曜那张英俊却一如既往冰冷的面庞,不由问道 “您在吗?” “嗯?” 苏曜回过神,狐疑的看了眼红儿: “在,何事?” “不…没有…就是,感觉恩公和以前比…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不一样?” 不,何止是有点不一样,红儿甚至觉得他的恩公好像完全变了个人一样。 在红儿眼中,苏曜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自由奔放,上蹿下跳。 但红儿还是敏锐的发现,恩公有时候会开始停下脚步看一看身边的景色了。 最明显的就是恩公在不战斗时,那无休止发呆的时间似乎变短了一些。 当然让红儿感触最深的还是恩公对她的态度。 红儿发现,好像就是自恩公回到晋阳的新家之后,两人的关系突然一下子就亲近了好多好多。 恩公不但不再视她如无物,甚至还给她买了漂亮的新衣服。 不但不再让她做那些重体力的活,甚至还给她偷偷加了一餐,让她也享受上了那些官兵们三餐的待遇。 更甚至,红儿过去从来都没想过有一天会像现在这样,在恩公没事的时候,会被他抱着出来,哪怕只是坐在一起陪他发呆,对红儿来说也是天大的幸福。 更别提,恩公有时候甚至会跟她说一些从未跟旁人提过的悄悄话。 可是令人难过的是,她还很难理解那些什么世界、玩家、智能等等的话题,故此也就只能低着头默默的做个倾听人。 不过,红儿也会想,这样的属于两人的时光,是不是说明她对恩公来说也有些不一样了呢。 每每想到这里,红儿都会产生一些让她脸红的奇妙幻想。 仿佛自己不是一个卑微的婢女,倒像是个大家的小姐一样…甚至.甚至 红儿的脸又变得像熟透的苹果一样,通红通红的。 这好似梦幻般的感觉,让红儿感到特别不真实。 于是在又过了一会后,红儿又蹭了蹭身子,埋在苏曜的怀里仰着脖子问: “恩公…您在吗?” (本章完) 第99章 美人胡姬 苏曜不一样了吗? 可能有一点吧。 被打断了两次快进的苏曜这次并没有再跳过时间,他望着校场的目光突然变得有些复杂。 他被困游戏中已经有几天了呢? 3天?5天?还是更久? 苏曜记不得了,在发现无法登出后,与其一同的还有内置时钟的消失。 这使苏曜时间的把控变得非常模糊,尤其是在潜入环境下,自然睡眠和快速睡眠的体感差距不大,没有参照物的情况下很快他就彻底忘记了时间。 不过同时他也发现了,这个正式服的地图做的比例要比测试服大了不少,空白区域也都填上了。 甚至npc的行为模式也丰富了不少,虽然除了主要角色外,大多数还依然很单调,达不到官方胡吹的什么ai智能云托管模式,但像这种庆典事件时npc们的表现就好了很多。 有狂欢的,有偷懒的,有吹牛的,还有瞎显摆的,甚至苏曜还看到了有人终于会打破规则,悄悄地去给城墙上执勤的卫兵送酒。 不过最特别还要数他怀里的这个小奴婢,简直让他怀疑是策划的亲女儿,不愧是最初新手村就登场的有特技的伙伴npc。 首先就是其互动的内容量特别丰富,表情差分到位,细小的行为都会给出不同的反应,让苏曜甚至怀疑是否是加载了那些深度学习的智能ai系统。 可惜令人遗憾的是即便如此,这个npc对于他现实相关的话题也还是毫无反应,不得不感叹制作方的严谨,没给他留下任何漏洞。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另一项惊喜,那就是这绝赞的触感的反馈! 杀怪的时候苏曜就已经感到当前游戏的限制度有所解放,但没想到作为一个健全的战争类游戏,在对异性伙伴的接触度上也大为放开了限制。 甚至让苏曜觉得就把这一块,单拉出去和世面上那些14或者16+的舔老婆游戏比也毫不逊色。 至于18+?不知道,作为国服宝宝,苏曜还没玩过那么刺激的游戏。 不过还真是奇怪啊。 制作人大费周章搞成这样的目的是什么呢?只是为了满足欲望创造一个理想的世界吗? 搞不懂,一团浆糊。 当苏曜的精神开始游离于神外的时候,一声恩公的呼唤又将他拽了回来: “您在么?” “我在的” 苏曜略感困惑的看了眼红儿: “你要下去?” “不要…奴婢就…陪着恩公,奴婢不说话了……” 正当苏曜搓了搓红儿小脑瓜,正奇怪怎么老是被打断的时候,两人身下突然传来了一阵古怪的胡语 原来如此,是有事件要触发啊: “姐姐,我们真的要干么……” 金发碧眼的长腿胡姬少女阿丽丝紧张地问。 “傻妹妹,我们还有的选吗?别忘了咱们的弟弟还在罗罗托的手上” 另一位与阿丽丝一模一样,但眼神却坚定了许多的胡姬阿丽莎心疼的摸了摸妹妹的头: “如果我们不能成功,那弟弟就死定了。” 至于她们成功后自己的下场,那种注定的结局还有说的必要吗。 这对双胞胎姐妹是车师国古老家族——车斯家族之末裔。 在数百年前,他们的家族曾一度统治过车师国很长时间。 不过王权没有永恒,随着家道中落,尤其是十余年前那场政治斗争的失败,她们几乎全家都被处死,只有尚年幼的这姐弟三人幸存被软禁。 后来,随着老国王的故去,新国王上台突然想起了她们。 但等待她们却并不是开赦的恩典,反而是像奴隶般被贩卖。 原来有人看中了她们尊贵的出身和姣好的长相,被认为奇货可居能卖出个大价钱。 于是最终她们便被打包卖往了匈奴王庭,由专人训练用以服侍王族,过了一段虽然卑微孤独,但却安定平稳的生活。 姐弟三人本以为生活便会这样过去,可谁知道呢,往日可怕的阴影再次闯入她们的生活,匈奴王庭居然也发生了政变! 单于的阏氏姬妾和贵族小姐们都被胜利者们瓜分,她们俩和其弟弟便也因此流落到了罗罗托这里。 不论是作为血脉相连的家人,还是家族血脉仅剩的后裔,她们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弟弟。 只要成功了,弟弟就能活下来,万骑长承诺会给他自由,还会给他一小块牧场放牧。 那样他们家族的血脉便还能得到延续,甚至如果可能,在异乡还能结出丰硕的果实。 “可,我害怕……” 阿丽丝看了眼人言鼎沸的校场,又想起入关时那渗人可怕的骸骨之塔,顿时缩了缩脖子 “我听说那位他们称呼为苏都督的将军特别厉害,杀人不眨眼,生生砍了他们好几千个人头,靠咱们俩真的杀得掉吗?” 这时,在上面红儿直到苏都督这仨字出现才回过神来: “她们在说什么呀,您听得懂吗?” “在商量怎么杀掉我。” “啊???”红儿的惊呼还没有发出,便被苏曜捂住了嘴。 虽然苏曜想过这些匈奴人不会这么老实投降,因此还专门亲自清点了他们的礼物,以防藏毒之类。 但还真想不到,那些人居然会想对他用美人计,派女间来暗杀他。 而更没想到的就是竟然因为自己无意间多点的语言技能,居然在这里触发了新的剧情事件。 是的,下面两个女人又不傻,这里虽然离兵士们较远,但也不是什么特别隐秘的地方。 她们之所以敢“大声”密谋,正是因为这两个少女使用的是莎车国古老的语言。 在如今,这个西域的莎车国早已被汉匈和鲜卑等民族渗透影响严重。 经历了数百多年的移风易俗和相互融合之下,除了她们这些顽固保守传统,又远离大众生活的贵族子女外,连他们本国的百姓都很少有人能听得懂这古老的语言了。 匈奴买下她们也正是看中了她们这样的特点,王庭需要的是服侍娱乐贵族的奴婢,这些语言不通的外国人无法与任何人阴谋勾连是最好的奴隶。 这也是她们俩被派来渗透暗杀的关键,她们只有被老实操控的命运。 然而,却被苏曜听了个明明白白。 于是苏曜抱着红儿一跃而下,咚得一声砸到那两位金发碧眼的胡姬少女面前: “晚上好啊,女孩子们。” “什?!” “呀——” 双胞胎胡姬姐妹此刻表现出了惊人的默契,她们两人抱在一起,十指相交,花容失色竟摆出了一个完全一样的动作和表情! 别说,看着这两位眼中含泪瑟瑟发抖女孩,苏曜居然心中升起一丝怜爱之意。 不过仅仅那么一瞬而已。 苏曜脸上还是一副冷冰冰的,他继续以标准的莎车国古语问道 “怎么,目标就在眼前,你们这样还要怎么完成任务?” 该说姐姐不愧是姐姐么,阿丽莎率先自惊恐中回神,紧紧抱着妹妹: “为,为什么,你为什么会我们家乡的语言?而且,而且还……” “还比伱们说的都标准?” 苏曜看着这俩点头如捣蒜的胡姬少女,笑了一下: “也许这是你们的祖宗庇佑呢?” “啊?!” 苏曜随口胡扯的话语,一下把这两个可怜少女的脑子干懵了,完全理解不了。 “现在的重点难道不该是我要怎么处理你们吗?两位刺客姑娘?” 再一次,刚缓过劲来的女孩们又吓得花容失色,但她们却也没有做出跪地求饶的丑态,只是很坦然的闭上眼球,祈求一个痛快的结束。 如此有骨气的表现让苏曜眉头一挑,颇为意外。 这是自知死到临头,想保持一点最后的尊严吗? “您,要处决她们吗?”红儿紧张的抓着苏曜的袖子。 苏曜则摸着下巴沉思了片刻。 是的,公开密谋,将她们两人枭首示众是他脑子里出现的第一个选项。 但是只是一瞬间,苏曜就抛掉了这个选择。 对于一个需要过特殊语言技能鉴定才能触发的隐藏事件,不应该做那么简单的选择。 是的,既然这些匈奴人如此好心的送来了两个美女,他苏曜还能不敢要了吗? 这里正确的选项应该是先狠狠的拷问,不是,是深挖两人的秘密和情报,剥掉带毒的糖衣将蜜糖吃下,让那些愚蠢的匈奴人赔了夫人又折兵才对。 打定了主意,苏曜眼中的光芒一闪而过,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让她们放松: “我不管以前是怎样,但现在你们已经是我的女人了,那我便不会做这么残忍的事情。 放心吧,一会先和红儿把歌舞表演完,回来咱们再好好聊聊。” 苏曜的表情出乎意料的仁慈,甚至还有些循循善诱的味道: “只要你们愿意安心在我这里,那我保证你们一定会安全的,没有人可以伤害你们,包括你们的弟弟,我也会想办法,好吗?” “真,真的吗?” 阿丽丝看了眼同样震惊的姐姐,又瞅了瞅苏曜那张英俊又和善的面庞,一脸的惊喜。 没想到传说中那个可怕的刽子手竟然好说话,果然军队里的传闻都是用来吓人的! 这个天真的女孩,似乎忘记了城关外的京观。 然而一边的红儿却悄悄吐了吐舌头,最近经常在苏曜身边,恩公这样的表情和态度她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 正是那位天天痛并快乐着的使匈奴中郎将王柔。 所以见到这个表情,红儿反而开始担心这两个女孩了。 不过显然,这两人也不全是天真之辈: “你愿意庇护我们?还要救我们弟弟?这怎么可能??你又凭什么???” 比之未经人事,依然天真的妹妹,姐姐阿丽莎则显得更冷静一些,她虽然同样惊喜,但并不会被几句话就冲昏头脑。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阿丽莎很清楚,那个让首领罗罗托昼夜难眠,急于除之而后快的将军,其本质怎么可能是一个如此和善的人? 那楼烦关前令人两股战战的京观不就正是此人的杰作吗? “我们汉人有句老话,不知你们是否听过,那就是对朋友像春天般温暖,对敌人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无情。 你们想要得到什么样的对待,就看你们想做我什么人了。” 苏曜淡淡一笑 “今晚我会给你们一个杀我的机会,做得到的话,那便来吧。” (本章完) 第100章 死了? 深夜,苏曜的房间内,胡姬姐妹们没想到这个机会来的如此之快! 她们本以为这只是一句戏言,但现在看着那个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男人,两个女孩的心砰砰直跳。 谁能想到呢,这男人行事竟如此离谱,以至于让她们不知从何吐槽。 欢宴歌舞后,她们二人则理所当然的来到了苏曜的卧室侍寝。 然而下来事情却让阿丽莎大为震惊。 就在她刚刚脱掉苏曜的衣服,表示希望可以代替“身体不适”的妹妹独自一人承担侍奉的时候。 苏曜竟然抽出了一把匕首放在桌上,紧接着便在二女的惊呼声中抱着她们一起上床。 男人的力量是如此强大,以至于她们完全没有一点抗衡的空间。 阿丽莎绝望了,她只能婉转的哀求,希望能给妹妹一个不太痛苦的初夜…… 然而话刚说完,她便发现 “姐姐…他好像睡了?” 这场面让两人既放心又羞愤。 一向自负魅力的她们怎么也没想到,在今夜精心的打扮,做好献身的准备后。 那个男人竟然在她们身边瞬间就呼呼的睡着了?! 于是在放下自己女儿心态,小心且耐心的等待后,她们终于确定,苏曜真的睡着了。 而且睡得相当死沉,甚至她们去挠痒痒都没有动静。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这个男人好像真的说到做到,给了两人一个杀他的机会! 杀了他。 这一切好像如此简单。 身着水蓝色露脐装的双胞胎胡姬姊妹双手相连共同握持着一把匕首,紧盯着对方碧绿的眼眸,神情犹豫。 现在只需要两人用力一刺,就可送这个男人魂归故里。 可两人这样的动作却维持了好一会,直到手都麻了,阿丽丝才糯糯地开口 “也许,他真的可以救出阿罗佐也说不定……” “你信他的话?”阿丽莎无奈道。 “就像他说的,除了他没别人能让罗罗托首领那么头疼了…… 而且,就像他说的,就算我们杀了他…也不能保证首领就一定真的会放过阿罗佐……” “只是可能而已。” “那…这个人既没伤害过我们,也没威胁过我们,甚至还说要保护我们…. 这应该就是他们汉人说的什么德或者仁吧。 这样一个相信我们的好人……杀掉他真的对吗?” “别忘了我们的任务,倒不如说正因为他是个好人,我们现在才有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阿丽丝,你不会是怕了吧?” “姐姐……” 阿丽莎叹了口气,两边都是自己重视的家人,面对弟弟和妹妹性命的选择,她又能怎么办呢…… “万一,只是万一呢,他要是再装睡怎么办呐……” “放手吧,妹妹。” 阿丽莎拨开了阿丽丝的手,低喝一声 “荣光属于车斯家族!” 对不起,你是个好人. “成功了??!” 数日后,雁门郡匈奴大本营。 万骑长,银发的罗罗托身体前倾,惊喜的问着手下。 “是的,应该没错,智者的计谋成功了!” 楼烦关的苏都督死了。 这真是一个惊天的好消息。 经过这些日来斥候们的谨慎行动,他们基本确定了事实。 正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 那个在战场上战无不胜的勇士,终究还是栽倒在美人的裙下。 虽然汉军们竭力保守秘密,但消息还是走漏了出来,一位经常来关外做买卖的商贾提供了情报。 在日前汉兵们放纵的夜晚中,苏都督被胡姬刺杀,恼羞成怒的守关统领砍掉了美人们的脑袋,将她们的人头高高挂在城内校长的旗杆顶端,发泄愤怒。 作为证据,自那以后,那支讨人厌的游骑再也没有出现,他们的斥候队已经可以大摇大摆的兵临楼烦关下探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哈哈哈哈,好好好!” 罗罗托放声大笑,难得的有了好心情。 要知道为了那个臭小子,堂堂休屠王弟的他可也是大出了一波血,除了牲畜财宝外,甚至还送出那对最喜爱的胡姬。 若不是弥兰一直跟他说什么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之类的混话,他可真是不想送啊。 尤其是那个叫阿丽丝的小妹妹,要不是最近连番的打击让他雄风不振,他怎么也要享受过后才会给人送去。 可恨,早知道最初就应该直接把她俩都干脆的吃掉,不玩什么熬人的把戏就好了。 现在白白便宜了那个死混球,哪怕知道他死了,但是一想到那小子死前还享受到他罗罗托都没来得及享受到的可人,他这心里就蹭蹭直往外冒火。 这一想,奇了,突然间这位萎靡了许久的银发罗罗托再一次有了雄风大振的感觉。 不管是战场还是欢场,罗罗托觉得自己都又行了起来! 立即攻击楼烦关! 不不不,他才不会跑去跟那个破关城死磕。 虽然他也不是没想过去报复一下,血洗关城,但智者弥兰还是理智的劝下了他。 万一那小子诈死怎么办? 一句话,直接让万骑长罗罗托打了个激灵,差点又萎靡下去。 还是让那楼烦关见鬼去吧,罗罗托继续安排斥候监视后,决定先挑软柿子下手…… 而当众部将听令行动,离开大帐后,罗罗托也终于迎来了激动人心的时刻: “快!传美人,把之前抓到的美人都给我送过来!” 不过罗罗托如此激动也不单纯是他好色,还有很大原因是他需要一个儿子来继承他家的地位,痛丧独子的打击太大了。 因此得知重振雄风后他才如此兴奋,整日都在女人身上卖力耕耘。 甚至一度都忘记了目标于夫罗。 不过他忘了,有人可没忘。 此刻在罗罗托等人眼里大抵是个死人的苏曜,现在正在雁门山后的广武县,于夫罗部大营之外。 苏曜当然没死了,他怎么可能真的把性命交给那些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孩呢? 【守夜成功率:100% 常驻加成:+50%(友方安全区) 金方严:+30%(职业技能加成) 张辽:+10% 成廉:+10%】 没错,这才是苏曜呼呼大睡的底气。 如果是在危险的野外露宿,没有专职保镖技能的队友加持,苏曜可能还会想一想安全性问题。 但在友方安全区内,这完全顶满了的守夜成功率,对于两个连暗杀技能都没有的女孩子,他根本不虚。 不过嘛,让他稍感意外的是苏曜终究还是没有等来进入游戏后的第一次夜袭事件。 当他早上醒来,看着放回原位的匕首和变为绿名,在他身边紧紧相拥的双胞胎胡姬后,苏曜在心中默默的感谢胡人慷慨的送女事件。 然后他便欣慰的将这对姊妹设入系统中的姬妾栏位,算是彻底的收下了两人。 “不对呀,我这人中之龙的buff怎么没加上呢?” 人中之龙,是只有和基础魅力90以上的女子一夜欢愉后才会得到的特殊buff,可在一天之内提高角色魅力加值和少量精力恢复。 既然女孩没动手,那苏曜认为他应该是过了鉴定,确实抱了二女将其说服,但界面却偏偏没显示,不会这buff被取消了吧。 疑惑间,苏曜瞅了眼面板上胡姬的属性: “红儿和胡姬,魅力够高,这表演技能也都不低嘛…也许回来我也可以考虑组个什么歌舞团出来?叫什么名字好呢?” 未来的事且先不提,纠结其他那些细枝末节也没用,于是苏曜便专注于主线,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胡人慷慨,不但送女送礼,还送来了珍贵的情报。 可能罗罗托自己都没想到吧,作为一直随侍他身边的阿丽莎,竟然早就在这几年王庭的生活中悄悄自学了胡语,他王帐内的秘密被听了个一干二净。 不管是于夫罗转移到山南还是他们在马邑和阴馆间沿河移动大营的位置等等现在全部都被苏曜搞到了手里。 于是苏曜便采取了将计就计的战术,一边拖延时间,同时放出苏都督已死的假象,迷惑敌人,另一边则准备从背后给胡人的心脏插上致命的一刀,彻底解决雁门郡的这伙祸患。 (本章完) 第101章 劝你不要不识好歹! “什么?你要征我的兵?!” 于夫罗看苏曜的表情就像看个二愣子,你谁呀你,敢来我的大营说这话: “王将军,这就是伱新找的手下??” “手下?” 然而王柔脸上的表情也颇为精彩: “苏贤侄可是我军柱石,我劝你不要不识好歹,赶紧听话照办,不然……” “不然尔等还能怎样啊?!” 于夫罗都快气笑了。 要不是他的朋友金方言先进来再三说请,要求他务必放下成见,对于这个废物王柔他是一点也不想见。 左部休屠各部的问题是一日之间爆发的吗?王庭里的矛盾他王柔是一点不知道吗? 正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对于这次危机的爆发,也是早有征兆。 老单于和他于夫罗就汇报了多少次,但是有用吗? 这王柔就算不是个酒囊饭袋的废物,那也是个阴险狡诈的小人,就是想要保持他们王室的虚弱,玩什么平衡。 你玩也行,给钱呀?! 几年下来,他们是忠心耿耿,哪一次平叛没出力? 但是说好的赏赐却永远下不来。 白白付出了诸多族人的性命后,他们王室就再也压不住那些不堪征发之苦的其他部落了。 如今单于老爹被叛贼杀死,他于夫罗也是有家难回。 尤其是现在,来到雁门山南部以后,这些汉人城守们居然连补给接济他们的意愿都没有。 居然说什么让他们就地自筹??? 自筹?我到哪自筹去?? 等动了刀子是不是又要说我叛乱啊? 咱们这些儿郎是为谁打仗的啊? 真是岂有此理! “走走走,都给本王走” 于夫罗站起身,摆摆手招呼道: “来人,送客!” 王子逐客令既下,帐内众兵按兵上前。 就在这时只听苏曜一声轻叹 “有话好好说不好嘛,打打杀杀有什么劲啊。” ??? 话音刚落的瞬间,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一抹银光一闪而过,后发先至,森寒刺眼! 只听铛铛两声,护在于夫罗身前的两名卫士长枪纷纷两断,他们一脸懵逼,回过头更是心里一惊! 苏曜长身而立,挥刀稳稳架在于夫罗颈肩,逼得他是一动都不敢动。 他们的王子,右贤王于夫罗,竟然瞬间便被制住了! 呼吸间,一丝娟红的血线顺着刀刃流下,点滴而落,声声可闻。 这一刀竟然不差分毫,只再多一寸便要入骨断喉咙! “你!” 于夫罗的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堂堂匈奴大王子,下任匈奴单于,同时也是现任尊贵的右贤王,何曾受过如此屈辱,竟被一小子刀剑加身! 而可怕的是,他甚至都没看清这个小子是如何出刀的。 “要打还是要谈,你说?” “……” 刀架在脖子上谈是吧,啊??? 这时王柔清咳两声,大为快意,平时都是他被憋,今天终于轮到别人了。 “不听老人言了吧,刚刚老夫是不是劝你来着。 这就是我军柱石的武勇,我等随时可以杀你夺权,懂否?” 王柔其实到现在,也不能说认可了苏曜的做法,这种舍易就难,在没有朝廷支持的情况下,靠一己之力解决匈奴之乱的战略实在是鲁莽。 但是奈何,就像这王子于夫罗,被刀架在脖子上谈判一样,形势比人强,现在他堂堂使匈奴中郎将也不得不摆正位置,做那小子的喉舌来传话。 大概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到目前来说,那小子虽然无法无天肆意要挟他,但终究在外面还给他保持了份上官的颜面。 王柔现在只希望这该死的胡乱早点结束,拿回节杖,然后让这小子升官发财远离自己,越远越好! 且说回于夫罗,这边他被苏曜刀剑加身,王柔的威胁声声刺耳,那边金方严也赶紧说和,各种好话说尽。 “王子,我家都督知道您的难处,咱们这回真的是来全力帮您的,请相信我们!” 金方严现在已经完全服了,就来雁门这三战下来,苏曜说能带他们平叛乱,他也毫不怀疑。 他们只靠那百余骑就创造了如此战果,若是能有更多的人齐心协力,那天下间何事平不了? “你,金大师,能不能先叫他把刀放下” “都督.” 这家金方言可当不了,他们这位都督那是出了名的随心所欲。 不过苏曜还是放下了武器,给他们一个面子。 毕竟他不是真的来杀人的,这于夫罗打压归打压,在他心里这个宝贝疙瘩可不能死了。 一个完整的南匈奴宣称权,那可太香了。 立威过后,剩下的谈判就变得非常顺利了,于夫罗的困境苏曜其实一清二楚,而且还知道: “然后你就准备上京告御状是吧?” “是又如何。” 于夫罗气哼哼,摸着脖颈上的纱布,问一句答一句。 “没用的。” 苏曜乐得跟他分析一下,现在朝廷自顾不暇根本就管不了他。 而且并州各地都遭了兵害劫掠,家家都没余粮,更不会有人能接济他。 所以历史上,这位可怜的匈奴王子,在吃了一路的闭门羹后一咬牙,就地劫掠,从大汉的义从佣兵直接化身为贼,一路靠抢钱抢粮艰苦长征,总算是跑到了洛阳上访。 然后果然朝廷对他是爱答不理,别说出兵平叛帮他重夺王位了,甚至连惯例性的内迁安置都不给他。 被老家拒绝,又被大汉排挤,最终这位匈奴王子只能带着这三千义从胡骑变成了流寇,在并州靠抢劫度日,投靠白波军。 而在中原大乱后,回不了家的于夫罗又先后投奔联合袁绍,张杨,袁术等与曹操交战,最终因这烂到家的站队水平,被曹操击败收服后不久即悲愤而死。 这就是于夫罗在真正历史上的悲惨命运。 苏曜虽然不会,也不可能讲未来的事情,但是帮他分析一下形势,陈明利害,告诉他靠朝廷是没出路的还是可以做到的。 “靠朝廷没出路,那靠你们就行了啊?” 于夫罗其实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大汉要是行,现在至于是这样么?瞧瞧这并州吧,乱成了这样,大汉自己都管不好自己了,还能有闲心管他? 但是他总是还心存一点幻想,不然呢,他还有什么路可走? “跟我走,我会让你重回王座!” 苏曜平静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自信的光芒。 (本章完) 第102章 五百骑足矣(加更) “什么,你只要五百骑?!” 听了苏曜的要求,不但于夫罗震惊,王柔,王凌和张辽等人也全都是大感意外。 之前只听苏都督说要收编于夫罗部,怎么三千人只要五百呢? 于夫罗现在已经差不多被说动了,尤其是在苏曜立威在先,王凌又拿出席巴等人的人头在后。 再加上苏曜一波舌战,有理有据的分析下,于夫罗王子虽然对苏曜的为人态度极为不满,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小子确实有点东西,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就如苏曜在刚刚舌战中说的,雁门郡罗罗托部的万骑队已经没多少战斗力了,他们只要能抓住机会,很可能一战解决掉这个问题。 到时候,令他头疼的补给问题也能彻底彻底解决,而打通了前往西河的道路,他重新与右部建立联系的希望也有了。 到那时,他振臂一呼,带领右部杀回王庭为父母报仇,夺回王位是有很大机会的。 但是…… 五百人? 这家伙在想什么? “罗罗托部可还有五六千以上的胡骑吧? 你只要我五百骑???” “罗罗托不过土鸡瓦狗之辈,插标卖首之徒,五百精骑足矣。” 苏曜站起身,威风禀禀 “尔等且去楼烦关内安坐几日,苏曜自会取来叛贼首级。” 对于如此高调轻敌的发言,王柔心里狂拍大腿,怒骂这净给自己找麻烦,但脸上还是憋住了,他堂堂使匈奴中郎将可不能在胡儿面前漏了怯。 于是他憋了半天,还是拍了拍苏曜的肩膀,大笑三声: “贤侄不愧是我军柱石啊!” “这…那本王就等都督的好消息了。” 而于夫罗则是一点脾气都没有,给你兵伱不要,他头一次见这样的人。 再一次摸了摸脖颈上的纱布,于夫罗只能无奈的召集军中好手,将他们交于苏曜,同时心里默默的祈祷这些人能够多些人活着回来…… 在清点完胡骑士兵后,苏曜将其交于金方言带领,这一下匈奴弓骑兵的数量就有了小六百人。 苏曜脸上保持着面无表情的冰冷,但是心里却已经乐开了花。 没错,别看苏曜话说的很漂亮,很嚣张,但他其实耍了个小心眼。 他只要来五百骑是为啥啊? 不,那可不单纯只是想装x立威再震慑一下于夫罗,更关键的原因是三千骑他真带不动…… 之前说了,于夫罗现在发愁的最大问题其实是吃饭,三千骑就是六千张嘴啊。 从这里翻越雁门山出关前往战场最快也要三五天,路上苏曜也没把握能搞到粮食喂饱三千多人。 他之前缴获虽然很多,但都在楼烦关堆着呢,这一路轻骑过来赶路总不能带着羊儿跑吧…… 所以要五百骑正好! 既能保证参与最终战时的战斗力,五百这个数量也不至于一下就难倒各地官员,在节杖的征调下混个一天的补给应该不会被拒绝。 同时五百这个数量,还可以在征调马匹后继续保持一人三马的强大机动性。 最后最关键的是,带的人少,分经验的就少,所以保证能打赢的情况下带最少的人就是性价比最高的选择。 最近他的经验已经浪费了相当多在锻造和语言技能上,正需要一大波怪来填充他快速干涸的经验池。 所以五百人,正好,完美! “滚开,没看军情危机吗?竟然还来拜见郡守,没眼力界的家伙。” 雁门郡治所阴馆(今山西朔州市夏关城村)内的郡守府外,两个卫兵长戟一叉,架着一个腰挂佩剑的青年男子就往外推。 “你们,我就是来报军情的啊!” 这个青年是游侠陈质,他见这些人竟如此蛮不讲理,急得拔剑出鞘,叮当两下格开长戟,三两步就冲进府去。 只见他身形敏捷的躲开拦截的卫兵,一路跑还一路大喊: “江家村危急,请郡守发兵!请郡守发兵啊!” “嚎什么嚎,闹什么闹?!” 突然,贼曹掾史带着5个卫兵正面而来: “好了伤疤忘了疼是吧?曹掾我放你进城就是让你来找咱们麻烦的吗?” 贼曹掾史气的牙根痒痒,最近为了应对胡人掠袭,郡城大门紧闭不得出入,这臭小子数日前满身是血的在城门外呼救还是他给放了吊篮救进城内。 然而谁知此子不但不知感恩图报,还天天给他找麻烦,自己不办他今天竟然干出擅闯郡守府的事情来了,真是岂有此理: “你江家村危急,是他李家村就不危急还是那张家村不危急?” 贼曹掾史懊恼不已: “胡贼作乱郡府无兵,要求各地乡亲限期进城避难,不来的生死自负,这行文可早就发下去了。” 贼曹掾史说的没错,陈质无法反驳。 但问题是,这样的警情,最近年年都会演几次,初时各地乡亲还会蜂拥避难,后来习惯了,发现胡人大多都是边境打个草谷也就不太在意,各村寨加强防护便也不再逃难。 谁曾想,今次的胡乱明显大异于以往,等他们发觉不对的时候,已经被困在村里出不来了。 “而且关键是,你陈伯重不是自称颍川陈氏子弟吗? 那江家村干你何事如此拼命,我劝你还是老实待在城里,待胡乱过去赶紧回老家去。” “……我,不会回去的。” 但如此说着的陈质还是转过了身去,低着头与一面如紫玉的少年擦肩而过后,背影萧瑟的离开了郡守府。 面对这样救命恩人,陈质纵使武艺再高也无法刀兵相向。 而且冲到那里,他不信郡守没听到他的话,显然是他们不会出面此事。 “我不会放弃的……” 他确实是世家大族的子弟,不过却是远方旁支的庶子罢了。 本来他的命运是成为泰山羊氏的赘婿,但自小就心怀英雄梦的他不愿意屈服于自己的命运,于是便逃婚而走,来到了边郡雁门。 那位来自雁门江氏的寒门同窗曾告诉他,边郡子弟功名都靠马上取,于是他便提起自己的三尺青锋前来闯荡一番。 然而谁知世事难料,投效的路子他还未找到,同窗的家乡就先遭遇了兵灾。 那时,两人作为村里身手最好的青年,被同窗的里长父亲所托前往郡城求援。 然而在趁夜的突围中,他们却被胡贼发现,是同窗果决的断后换来了他逃亡郡城的生机。 “伯重,快跑,快跑!” 那熊一样的胡人军官用战锤敲碎同窗颅骨的画面至今仍清晰可见。 他陈质不管是村庄遭遇的危机大义,还是同窗舍命相救的私情,他都绝不放弃努力。 哪怕没有人愿意去,他自己也要回去。 这受人之托却未能尽其事的遗憾,就让他一死以报之吧! 陈质抬起头,握紧手上的剑,咬牙做好了回村与胡贼决死的准备时。 一位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的红袍少年突然歪头挡在他面前: “请问,小哥你是有什么困扰的事情吗?” “啊???” (本章完) 第103章 送个大礼 苏曜和陈质,两人一人一骑,小心的避开胡人斥候一路前往江家村。 陈质回头看了眼跟在后面那腰挂双刀做一身胡服打扮的少年,攥紧缰绳。 他没想到此人竟如此仗义! 只是听了自己那一声悲叹,便愿意挺身相助。 但是…… “胡人凶残狡诈,占领江家村的胡人头领更是个有蛮熊之力的野人,若非陈某同窗以命相搏,纵使以我的剑法也无法走脱啊。” 那个熊一样的男人简直是胡人中的异类,身长八尺,虎背熊腰,不但一把双手大锤在他手上舞的虎虎生风,更是身先士卒,冒着锋矢推着撞锤摧毁了他们村寨的大门。 那家伙一锤一个,杀得腥风血雨的样子在陈质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就是边郡人的战斗么? 和他平日里仗剑江湖的生活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江湖上的战斗更多的是武艺的切磋与较量,是名号与荣誉的争夺。 在那里,他陈质一壶酒一把剑,便可走天涯叹路有何难。 而战场上,则没有任何规矩,也不会给你任何准备的时间,残酷和现实,生死只在一瞬,每一次挥剑都可能是生命的终点。 “战场与江湖不同,没有点到为止一说。 陈质有负嘱托,唯有以死报之,以明其志,苏兄台与此事无恩无怨,何必趟这浑水,枉送大好性命啊。” “.” 苏曜抬起头,将注意力从地图上转回现实,对这个一直打扰他的npc有点无语: “些许插标卖首之辈,你怕个甚,老实带路,不要耽搁了时辰。” 是的,不过百人而已。 苏曜正好趁着这个任务的机会,去抓两个舌头探个究竟,看看能不能找到敌军主力的位置。 没错,虽然知道了胡人游牧大营的大概位置,但是具体准确的地点却依然无法掌握。 苏曜可不想让自己的奇袭行动变成一场愚蠢的迷路游行。 本以为这身处前线的郡守有更多情报,没想到他只是一副闭门自保,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做派。 那时郡守府外这个唉声叹气的npc立刻吸引了苏曜的注意,他上来一看果然有触发任务。 而且村庄的情况也令他非常意外。 这些胡人这次居然不烧村了。 他们在以数百人破寨,抢了一波后居然安排了一个百人队驻扎,大摇大摆的搞起了占领,开始玩起可持续性的竭泽而渔了。 苏曜想了一下,大抵是因为雁门郡微弱的抵抗助长他们的野心,这些胡人已经不想走了。 同时江家村的这个位置也颇为重要,它正好位于治所阴馆到马邑县城之间的平原地区(今朔州机场西),其三面环河土地肥沃。 占领这里既可以作为匈奴大营前哨,预警敌情,监控阴馆,同时这里也可以作为他们日后进攻郡府阴馆的跳板。 那样的话,作为胡人驻村的代表,负责征收物资的小头目肯定有大本营的准确位置。 一切都很顺利,唯一的问题就是这个怂货任务npc,一个劲的劝自己不要去送死,真是杞人忧天。 真希望他能摆正位置,管好自己,不要一会任务过程中把命送了,让自己找不到交任务的人就好。 没有陈质的打扰,下来的时间便过的很快了,当苏曜思绪再次回神后,夜幕已悄然降临,他们来到了江家村外。 “苏兄台,我们到了” 陈质已经不再劝了,既然这位仁兄盛情难却,那么两人黄泉路上有个伴,也算美事一件,不过现在的问题是 “时日已晚,要等明天开门再上吗?” 陈质遥指村寨。 村子的寨门已经被修好,大门紧闭,门上不见村民,只有两个拿着火把的胡兵身影。 是的,村寨。 雁门作为并州边郡,是鲜卑人打草谷的活动范围,这里的村子与内地太原大多数安逸的村庄不同,最少都会有一道木墙篱笆之类的,用作防守。 这也是最初他们大意,见狼烟起后没有撤往郡城的原因。 小股的胡人散兵根本拿他们没办法。 但谁知来的却是数百人的大军。 且说回当下,面对这个紧闭的寨门,苏曜的选择是…… “什么?!” 陈质看着套在自己身上绳索,还没回过神,他的剑又被摸走。 “兄台这是何意???” 瞬间成为阶下囚的陈质脸色涨得发紫,没搞懂到底哪里出了问题,难道…… “随我去给他们送个大礼。” “啊???” …… 江家村里长大宅的大堂。 年近四十的江家里长带着妻女三人颤抖着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恭喜江里长,你家女儿被选中了,切记给她好好打扮打扮,明日送往我家首领大营。” “什?!” “不!” 比江里长的震惊更严重的是江母声嘶力竭的呐喊,她一把冲上去抓住那熊一样男人的衣服,猛捶道 “伱骗我们!这跟说好的不一样!你答应不对小女出手的!!!” 倪岢冷哼一声,一巴掌赏了过去,直接把江母打倒在地,呜咽着坐都坐不起来。 “臭娘们,以为陪大爷睡几天就有资格对咱们的决定指手画脚了吗? 能被罗罗托首领选中,那是你女儿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懂吗?” 江里长见这头领动了真火,忍着仇恨,抱着老婆女儿屈辱的不住道歉。 心中却无比的悲凉。 要不是他要对村里的这些族人负责,他当初真应该像他儿子一样,行那匹夫之怒,纵是一死也好过如此受人折辱。 如今儿子死了,夫人被玷污,连女儿都要被送去匈奴大营沦为他们首领的玩物。 苍天何其不公啊。 支撑江里长现在活着唯一的希望就是陈质! 那个他儿子的同窗,逃出生机去求援兵。 此地现在留守的胡人不多,只要郡守发兵,就一定可以解困救厄。 他要亲眼看到这个仇人伏诛! 大抵是因为江里长眼中难掩的仇恨吧,熊一样魁梧的倪岢嗤笑一声 “那个小子他最好能求来救兵,我家首领盼那个龟郡守出城已经很久。 不过,可惜……” 话音未落,大门大开,满身狼狈的陈质被众胡兵一把推了进来,摔倒在地,见此,倪岢呵呵一笑 “看来他连那么点任务也做不好啊。” “陈质?!”江里长面如死灰。 陈质的眼中则冒着熊熊的火: “伯父伯母,悠儿…质…有负重托……” “那位小兄弟,干得不错,说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 啪嗒一声,大门紧闭,同时倪岢也摸出了战锤,一脸玩味的盯着被收光了武器,身后还站着数个卫兵的苏曜。 (本章完) 第104章 菜,就要多练 赏赐? 倪岢也就是嘴上说说,他压根就没打算给什么赏。 不错,这一身胡服的汉儿把这逃跑的老鼠抓了回来确实是个意外之喜。 倪岢最初也是打算掏几个赏钱给苏曜。 但让倪岢没想到的是,这小子竟表示不满,挟功邀赏,还执意面见自己,那就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倪岢掂量着自己手中的战锤,准备先听听这小子想说什么,但凡敢有任何不敬,他就要一锤子砸烂这狂徒的脑袋,以儆效尤。 同时,趴在地上的陈质也想知道答案,他心中的愤怒之火熊熊燃烧,却怎么也烧不尽那无边的迷茫。 这个小兄弟难道就只是为了卖友求荣? 他真的以为这些胡人会因此接纳他?会给他丰厚的赏赐? 真是愚蠢,这是自寻死路! 可叹他陈质竟然会被这种人迷惑,该死,真该死! 陈质被紧紧束缚着,以头锤地,恨得在地板上甚至都磕出了血来。 而苏曜,则仿佛对浑然不知,毫不在乎似的向前走去,脸上挂起丝难得的笑意。 “我想要的其实很简单” 苏曜不疾不徐,来到黑熊似的倪岢身前,云淡风轻: “就是你的脑袋呀” “你?!” “什么???” “狂妄!!” 倪岢都气笑了,他高举战锤,猛的一砸,就要了结这蠢货的狗命,然后. 我锤儿呢?! 虎背熊腰的倪岢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就这么愣神的一瞬间,他只觉腰眼处有一股巨力,竟轰的他腾空而起,一下飞了出去! “力量有余,速度不足。” 苏曜拎着战锤踢了踢脚,仿佛要踢掉什么脏东西似的: “菜,就要多练!” “混账东西,快保护头领!” “抓住他!” 众卫兵惊呼一声,忙抽刀向前,散成一个半圆形的势态围困苏曜。 “混小子,安敢如此放肆,不想死就放下武器,不然休怪我等不客气了!” 卫兵虽然心惊此人武艺,一脚踢飞了头人。 但室内他们尚有十人之众,头人也只是猝不及防,这一个毛头小子还能让他反了天了? 什?!天怎地真反了? 天地倒转! 发话的卫兵下巴猛遭一重锤,整个人倒飞出去,砸向天花板。 苏曜出手了,这些杂鱼的动画,他压根就不看。 于是,倒在墙角被摔得头昏脑涨的倪岢,就见苏曜竟在他眼前化身一尊恐怖的杀神,战锤飞舞之下,每一个卫兵都被一击毙命! “这是.什么妖孽?” 就这么一会功夫,室内的九个卫兵便全被他的战锤敲烂了脸,不是下巴鼻子被砸的内陷,就是眼睛被锤了个血窟窿,甚至还有天灵盖直接被敲了个粉碎。 可怕,渗人。 九个持刀的卫兵啊,在有所警觉的情况下,竟然毫无作为,连哀嚎都没怎么发出一声就横七竖八的躺成了一片。 而始作俑者,那个他刚才完全没当回事的混小子,已经回过头来,脸上带着一抹邪魅的血啧,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你,伱,你” 手无寸铁的倪岢倒吸一口凉气,惊慌大喊 “卫兵,卫兵?来人啊!!” 没人回应他的呼唤。 门口的守卫已经全部死在了屋内,而好死不死他们还是自己关好了大门。 于是倪岢的声音也就无法传到远处巡逻的卫兵那里。 显然他也发现了这一点,于是乎他的表现就立刻滑稽了起来。 熊一样的战士? 陈质和里长等人愣愣的看着那个之前高大威猛,杀人无算的恶徒此刻像个脆弱的鸡仔,在苏曜面前不住的后退。 “怕什么,要杀的话,还能留你到现在?” “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倪岢怂成了熊样,对于如此恐怖的杀戮,他瞬间想到了一个名字,蹩脚的汉话半天说不利索: “你,你,你是苏都督?你没死?!” 苏曜之名,已然通过溃兵之口传遍全军,他们虽然对那些夸张的说法将信将疑,但此人战场上的武勇与强大显然是毋庸置疑。 而这个强大的苏都督死了,这才是他们开始再一次在雁门郡活跃的动力。 现在这个传说般恶鬼一样的人物突然出现在面前,再加上其所展示的压倒性战力,倪岢顿时膝盖一软,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倪,倪岢愿誓死追随都督,求都督开恩饶命啊——” 趴在地上的陈质都看傻了,什么玩意? 刚刚他还在想胡人不可能接纳这个小兄弟的投效,怎么转眼间,这个小兄弟大杀四方,然后那个恶鬼一样的胡人却跪在地上求收留了??? 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 那胡人对他来说都如高山一般令人叹息,而这被称为苏dudu的男人,却,却. 在这一瞬间,世家子陈质感到自己从没有一刻如现今般词穷! 他的三观都碎了一地。 这也太踏马强了吧! 这才是真正的强者吗??? 正所谓形势反转旦夕间,现在轮到苏曜决定怎么处置那熊货了。 面对这突然出现的招募选项,苏曜考虑了一瞬还是决定拒绝。 无他,不顺眼罢了。 于是苏曜一锤子砸在地上: “现在我问,你答,老实听话的话,我可以饶你一命。” 在大锤面前倪岢竹筒倒豆子似的把他们的换防时间,大营驻地,还有兵力配置的信息通通都交待了出来。 然而听过信息后,苏曜脸上面无表情,但心里却擦了把冷汗。 不为别的,这获得的情报说明敌军大营的位置已经与苏曜初始情报产生了很大的变化,只能说还好是先来这走了一遭。 最终在确认问不出什么新东西后,苏曜一榔头敲晕了他,回头对傻愣着的陈质和江里长道: “他对我已经没用了,剩下怎么处理是你们的问题了。” 直到这时,被室内恐怖杀戮震慑了的众人才回过神,两女猛的尖叫一声被里长捂住,生怕引来外面的守夜人。 不过苏曜倒不在乎,他走到陈质身边,解开绳索。 终于恢复了自由的陈质忙和江里长等人一同躬身行礼道谢,又去捆了百骑长倪岢,准备在之后再好好让他付出代价。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 “苏,恩公.外面听音好像不太妙啊?!” 也不知是因为屋里动静终究被走漏了,还是说半天不见进门人出来,室外的人产生了警觉。 众人此刻只听室外传来了些许嘈杂的声音与凌乱的脚步。 这一下,他们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外面还有近百人啊! 而苏曜则轻笑一声 “来得好啊!” “啊??”里长吓了一跳。 而陈质则一跺脚,拿回自己的剑,沉声道 “我随兄弟你出门杀敌” 对于这种突然触发的组队事件,苏曜想了一下便欣然应允,毕竟,想要完美完成任务,还有一个重要的步骤: “给你安排个目标,随我拿下寨门,然后守住它,一个人都不要放出去” 苏曜收好战锤,将其背到身上,问陈质 “做得到吗?” “质,尽力而为。” 陈质咽了下口水,虽然敌酋已经被缚,但这里还有近百胡人。 现在骚乱声越来越大,不知道会面对多少敌人。 “不慌,我给你开道” 收好战锤后,苏曜又摸了两把弯刀,头也不回的打开大门。 迎面而来的则是三个充满困惑的胡人战士: “头领呢?” 唰—— 寒芒一闪,说话的胡人飞了头。 “什么?!” “来人,来人啊!” 唰唰—— 银芒再现,三具无头的身体肩并着肩。 “这” 如此干净利落的手法,陈质不管是看几次,都觉得震撼。 “随我来,快!” 苏曜一个箭步,嗖得一下就冲了出去,直奔寨门。 老实讲,若不是分身乏术,又为了保险起见,他其实不怎么愿意带这个npc。 不过是近百的胡人,还一团散沙,杀之又有何难。 然而若是想全歼的话,就需要想点办法了,毕竟在苏曜心中,这里是他明日藏兵的据点。 他要从这里出兵,在明夜直捣黄龙,摧毁胡人大营。 为此,这支百骑队,一个都不能放走。 还好,因为这三面环河的地形,江家村只有一个大门,只要把住大门,那等待这些胡人的就是全军覆没的命运。 “你们,谁都别想过去!” 寨门口,化身寨门守卫的陈质持剑大喝一声,迎着两位逃来的胡人就冲上了去。 三人叮叮当当打作一团,陈质以一敌二仍然不落下风! 甚至在数回合后,顺利将其斩杀。 就这样,两人配合,苏曜在村中奔走斩杀大股的敌兵,而陈质守在大门,断绝侥幸逃离之人的生路。 一切都很顺利,直到 “兀那汉儿,给老子闪开!” 咻—— 陈质猝不及防,猛的一个趔趄,堪堪避过一箭,然而眼前的一幕却让他绝望。 看来这些胡人终于在混乱找到了他们的马。 不但足有四个骑手,打头那位还是这里胡骑的副官! 完蛋要死 对于不甚长于步战的胡人来说,陈质身手矫健,以一敌二没有问题,以一敌三也足以一搏。 但四个.还是骑在马上占尽优势的骑手。 陈质心头砰砰狂跳,他必须让开,不然光撞都会撞死他。 但是,放开这里意味着什么? 即便那个苏都督不叮嘱他,他也很明白.江家村必然会遭到报复。 不能退,我一步都不能退! 死守! 咻咻咻—— 拨开箭矢,后退两步,背靠寨门的陈质已无路可退。 “受死!” 战马不愿撞门,主动降下了速度,但胡骑副官的长矛却先一步扑面而来。 金戈交击之声响个不停,几个回合下来,陈质肩头和左臂就挂了彩。 “死,死,死!” “你们,休想!” 胡骑副官也动了真火,被他们四骑围攻,这游侠小子竟然还反杀了一人! “都闪开,让我来结果他!” 不能拖了,等会万一那个妖孽赶到,他们可就. “杂鱼,受死!” 随着身后这一声暴喝,胡骑副官心口一凉,一把短矛透体而过咚得一声插到了大门上。 苏曜来了。 这迅猛投掷的一击不但打的胡人魂飞魄散,陈质也半天都愣着不敢再动。 原因无他,这跟现在还在嗡嗡作响抖个不停的短矛,就插在离他脑袋不足一尺的距离。 “投降,我们投降!” 长官一击身死,魔头紧随而至,最后这俩胡骑不敢再打,纷纷高呼投降。 然而杀上头的苏曜自然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唰唰的两刀收割了他们的经验。 惨,胡人惨。 江家村作为一个幸存者仅六百余人的村寨,胡人在这里的驻兵总计就有百人之多,可见其对此重视。 然而奈何,他们这回惹上了不该惹的人,竟然一夜之间全军覆没。 不,他们甚至都没坚持满一个时辰。 当那边的江家村里长领着动员起的村民,拎着菜刀钉耙等装备赶到大门的时候。 他们就只见到苏曜与陈质两人浑身浴血,正在胡兵的尸体上擦着刀上的血啧。 “这就,结,结束了?” 江家里长一脸的难以置信,那些在村中作威作福,称王称霸的可恨胡人们,竟然就如此轻易的被解决了? 尤其是那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村民,他们只是突然听到骚乱,然后一会里长就挨个拍门动员他们驱逐胡人。 可怜他们还在心中鼓了半天劲,下定了以身赴死的决心才出来。 结果,什么都没赶上,只见到一地可怕的无头尸体。 “不过百骑罢了,此等杂鱼,难道还需我大军出手么?” “大,大军?” 这一下不但江里长楞了,连陈质也懵了,什么大军? 于是接下来,他们就看到了令其终身难忘的一幕。 随着苏曜把寨门打开,昏暗火光中,高大的骑士们列成一排,森严的站在门外。 只见三个顶盔带甲的汉将飞驰而来,翻身下马半跪行礼道 “我等来迟,请都督责罚。” 这三位正是张辽,王凌和成廉。 他们三个都麻了,尤其是张辽,说好了他去郡守府借来一个百骑,等他出来就随苏曜回营。 结果他手续办完出来以后苏曜人没了 这一下真是让他如遭雷击! 出来办个事,长官丢了,啊这. 然后大伙就是一通好找啊,之后还是王凌想起,再回到郡守府,仔细询问了周围的人,才发现苏曜竟然给一童子留言,让他们趁夜直奔江家村。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所以即便陈质守不住大门,其实这些胡人也不可能跑得掉了。 “dudu?” 不过陈质等人现在的心思却在另一点上,这个少年,究竟何许人也? 竟能说动如此大军出击,还让这些军官毕恭毕敬。 而得到苏曜授意后,王凌拿出节杖,往地上一插 “大汉使匈奴中郎将,门下督苏曜苏都督,奉令持此节杖都督雁门诸军事。 现接管你江家村,命尔等全力配合,违令者斩立决!” “什么?!” “持节都督?!” 这一下村民全惊呆了,没想到自己的救命恩人竟然还是个有这么大来头的大官! 不过他们却不知道,王凌这话里,除了苏曜身份外,那所谓奉令持此节杖都督雁门诸军事完全就是信口胡诌的矫诏。 但,这些汉军却没有一个人在意。 毕竟,现在可是大汉朝,与后世宋明两朝对擅开边衅的严厉处罚相对。 在大汉朝,外交使节作死,将领矫诏开战,甚至一度是被暗中鼓励的事情。 只要你能打赢,那么该有的赏赐一个不少,但要是打输了,那就是数罪并罚。 也因此,在大汉朝永远不缺富有冒险精神的军将。 其中最著名的便是留下了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这一名言的陈汤,与一人灭五十国再通西域的班超。 也正因为有这些诸多前辈的丰功伟绩,所以众将士对苏曜扯大旗当虎皮的行为,完全默许,甚至还即兴发挥起来了。 只要能赢就好嘛! “无妨无妨,不需拘谨” 苏曜倒是没那么多想法,只是告诉了江里长,他们需要在村庄内暂时驻扎一天,要求提供补给就算结束。 然后又让王凌等人安排焚烧尸体打扫战场等杂事略过不表。 最后再一切安排都结束后,苏曜拍了一下傻愣着的陈质,让这个激动的龇牙咧嘴的游侠青年去宣告江家村完全解放的消息。 下来苏曜便以解放者的身份接受了村民的感激,同时婉拒了那些不值钱的小东西又收获了一波声望。 最终他在庆功宴结束后上床休息,结束了这一天。 boss战前的准备已然就绪,下来就要准备踢门去了。 不过令苏曜稍感意外的是,第二天一早…… “你一个堂堂新郎官,不好好在江家养伤,当你的姑爷,大清早跪我这是干什么?” 是的,陈质成亲了。 昨夜的庆功宴上,在当众绞死倪岢后,江家里长宣布了这个消息。 作为他已故独子的同窗好友,又是为村庄找来救兵的有功之人。 江里长决定将女儿江悠悠托付给他。 在这兵荒马乱的时期一切从简,庆功宴也就直接无缝衔接了婚宴。 苏曜作为拯救村庄当之无愧的英雄,又是在场最大的官员,于是特意被请为证婚人。 所以这时看到这个新婚小子洞房完就跑路的行为,作为证婚人的苏曜还是颇为无语的。 而陈质显然也有自己的想法: “质能有今日,全拜苏都督所赐。 今天下未平,胡贼大军也仍在郡中肆虐,质正该随都督保家卫国,效犬马之劳才是!” 苏曜想了下,昨天陈质的表现,作为一个大众脸,战斗力还算可圈可点,于是便点头道 “既如此,那就算是为了不让你这新婚燕尔久别,我等也需尽快杀穿这些胡贼了啊。” “谢都督成全!” “不过你这水平还欠点啊,打几个小胡贼竟然挂彩成这样,还要多练,懂否?” “啊这.” 陈质一脑门汗珠,对剑法,他可一直还颇为自负,在江湖上没几个敢这么评价他剑法水平的。 然而奈何,要跟眼前这位比的话. “欠点.”也许这评价,还行? 摇了摇头,陈质老实应道 “都督说的是,质自当每日勤练不缀!” (本章完) 第105章 马邑之围 “目标马邑!” 被征用的江家村大宅内,苏曜大声宣布了任务目标。 马邑,没错。 苏曜心说真是多亏他发现这个支线任务,找到了新线索。 不然过于信任过期情报的话,怕是会给他带了难以接受的损失。 正所谓战场上的形势是复杂多变的,不管对谁来说都是如此。 就如苏曜切换了打法一样,万骑长罗罗托也并没有按着原来的足迹,继续放牧游荡。 在楼烦关连日的沉寂中,苏曜的死亡似乎已无可动摇。 于是银发的罗罗托在重振雄风后也迅速恢复了昔日的野心。 他迫切需要一场胜利来洗刷自己连续惨败于苏曜手中的耻辱。 于是他们的目标就定为了马邑。 这个雁门郡内仅次于治所阴馆的第二大县城。 不,甚至就财富来说,马邑作为中原与草原沟通贸易的重镇,其富裕程度还在治所阴馆之上。 这便是罗罗托纠集全军,兵围马邑的原因。 “这就是时运么?” 罗罗托皱眉看着城墙上那穿的花花绿绿的男女,略感懊恼的对弥兰说 “那狗日的帕罗都打到平城,和鲜卑人喝酒去了,咱们这边却又遇到个硬骨头,敢情难啃的都被咱几个碰上了呗。” 是的,马邑的抵抗程度出乎了罗罗托的预料。 那个该死的县令砍了他劝降使者的脑袋挂在城头,动员起了全城老幼齐上墙,给他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首领无需担心。” 智者弥兰面有得色 “不过是一些无甲无力的男男女女,靠着一时血勇拼命。 我等箭矢充足,敌却孤立无援,只消每日抛射,不需数日,其墙上便再立不得人矣。” 没错,这便是马邑县令面对的最大问题了。 在守下敌军初次的试探性进攻后,胡人便不再全力攻城。 而是利用掳掠来的汉人工匠打造出了四台井阑,用以与城头对射。 是的,井阑! 这是一项在战国时期便流行于中原大战中的攻城利器。 是木制打造的移动塔楼,一般搭建3-4层高,前装挡板防箭,下设滑轮推动,专用于抵消守军的城墙优势。 这是雁门郡北方县城陷落后胡人获得的攻城科技。 这次为了攻下这座县城,罗罗托部全军出击,北方的酒鬼帕罗也亲自带满编千骑前来助阵,坐镇城北的同时,将捕获的匠人送入中军大营。 在此之前,本来马邑县令对守下城池还是很有信心的,原因无他,并州儿女多武勇,即便女子也可载戟挟矛,弦弓负矢,巾帼不让须眉! 然而井阑的推出让他如遭重击,无甲的百姓失去了城墙的高度优势后被大量射杀。 明明是防守方,他却每日都要交出两三倍于进攻方的惨烈伤亡。 看着那缓缓而来的四台井阑,县令又看了眼身边开始瑟瑟发抖的守城百姓们,心中无奈叹息。 马邑城已经摇摇欲坠了。 “哈哈哈” 罗罗托畅快的大笑,这几日不但每夜床上得意,战场上也是每日都高奏凯歌,好日子又回来了。 现在若是再能传出一个美人怀孕的消息,那他就是起飞上天了呀,可惜了,这些小美人们的肚子不给力,噢,当然也可能是时间不到,这才十天左右嘛。 现在就该广播种,过几个月自然会有收获。 越想越兴奋,罗罗托交代了弥兰两句,让他负责战场后,又埋头冲回大帐,叫美人过来挨个检查。 这不检查不要紧,一检查他发现了个大问题,罗罗托一把掀开帐帘,纳闷道 “那个江家村的小娘子呢?昨天不就该送过来了么?” “啊???” 弥兰满脸都是问号。 对于自己这位姻亲能从悲痛中走出弥兰其实还是挺高兴的,但最近罗罗托明显沉溺女色的样子却让他有些头疼。 你看看,现在正在打仗,前线战士们在战场上拼命杀人,后边指挥官忙着在拼命造人,说起来是不是多少有点那个什么? “不是,我江家村美人啊!” 罗罗托那个气啊。 因为已经将雁门视为禁脔,最近对于这雁门中部,尤其是沿河两岸的比较肥的地区,他就没那么猛挥屠刀。 废话,人都杀完了找谁收钱收粮。 但是屠刀可以砍慢点,钱财和美人的搜刮却万万不能停下。 于是他便往各村都派了专人,除了收税收钱就是给他寻找健康漂亮的姑娘。 那些人可都是亲信,这江家村又是重点地区,之前说的好好的有个水嫩的小美人,他可就惦记上了。 谁知道今日一点,居然没来! “所以??” “智者怎会如此愚钝!” 弥兰啊了一声,心思一直放在首领生活作风上的他只需稍微客观一些,便登时发现了不对。 他刚还以为罗罗托是真跟他抱怨美人的事,但细一想,这怕是另有蹊跷啊! 一个每日联络的据点突然失联了一天。 按说这是不应该的事情,江家村寨距此地不过二十余里,又有一百骑队驻扎,即便突然被围也会起狼烟示警,现在没有动静最大的可能应该是他们自己失误了吧,不过凡事还是小心为妙: “在下这就派斥候,不,派个百骑队去查探一下情况!” “百骑队?瞧不起谁呢?” 日暮西陲。 当从马邑围城营地出发的百骑队抵达江家村寨墙外时,他们便遇上了一场噩梦。 足有六七百之众的汉胡骑士们在寨外以逸待劳,对他们迎头痛击,这些一骑三马的精锐在苏曜狂呼喝令下,瞬间淹没了这区区百骑。 “苏兄,咱们怕是瞒不住了,进攻要提前吗?” 张辽看了眼自己身后那一百名他从郡守府中借出的汉骑,在此番热身见血之后,骑士们各个神色兴奋,真可谓士气可用。 苏曜抬头撇了眼斜挂在地平线上的夕阳,又低头看向挂在身侧备用马匹身上已经整修完毕的铠甲和马槊,点了点头。 没有十全十美的计划,本想待夜深人静时再发起突击,但显然敌方已察觉不妙,这支被全灭的百骑若是久未回营,很快就会引来极高的戒备。 于是,苏曜高举弯刀,对着马邑的方向一指: “兵贵神速机不可失,全军,突击——” 黄昏余晖下,苏曜近700骑纵横奔驰,向着马邑的围城营地,罗罗托部大本营展开突袭。 (本章完) 第106章 劫营攻寨 劫营攻寨,凭夜取利。 夜幕初降时,马邑城南的匈奴大营正是一片人声鼎沸的场景。 火把的光照下,一个个帐篷鳞次梯比的排开,一缕缕炊烟在其间袅袅升起,刚刚结束了一天攻城战的人们回到大营,准备美美的享用一道晚餐。 任谁都知道马邑城的陷落已不可避免,城头的抵抗已越来越稀疏。 明日,最迟后日,只待他们尊敬的万骑长一声令下,匈奴战士们很确信他们可以顺利攀上城头,用马刀和利箭给那些愚蠢反抗的汉民们开开眼。 “要俺说,今天就可以发起总攻了,智者总是过于谨慎,就城墙上那些女人和孩子还能有什么作为?” 匈奴兵甲啃了口羊腿,啧啧道: “俺今天就射死了3个娘们,真是可惜。” “可惜?只要拿起武器,那他们就都该死。” 匈奴兵乙拉起袖子,漏出一道箭伤 “看到没,大意了就是我这样,那些娘们可是辣的很!” “窝囊,被个娘们伤了还好意思叫唤” 匈奴兵丙嗤笑道: “不过放心吧,爷爷已经替你报过仇了,我一下就射进了那娘们的嘴里,瞧她哼哧哼哧的样子,真是笑死人了。” 说着这个匈奴兵还惟妙惟肖的比划起来,逗的大伙一阵乐呵。 然而,就在这阵欢声笑语中,有一位机灵的匈奴兵突然皱了皱眉: “地震了?” “什么???” 大地微微的震颤,对于这样的景象匈奴兵乙登时站起来大呼不妙。 然而迎接他的却是一阵嬉笑 “慌什么,智者派了个百骑队出去,许是他们回来了呢。” “就是,你个怂货,坐下坐下,哨兵都没报敌袭,你慌个什么劲。” 匈奴兵丙起身正欲拉那怂货肩膀,就这时,在咚咚的震颤声中。 一支利箭破空而来,竟自他颅后穿过,透口而出。 就在众人面前,这个刚刚吹嘘自己战绩的匈奴兵,仿佛又上演了一次他刚刚的模仿秀。 不过这一回,他却满口鲜血,只在哼哧两声后便结束了罪恶的一生。 “敌,敌袭啊!!!” 呜—— 呜呜—— 刺耳的敌袭声被悠扬的号角声盖过,这响彻云霄的号角,仿佛在傲慢的宣告汉兵的到来。 匈奴战士们被这一下打的措手不及,他们慌忙站起,还未来得及拿到武器,就只见一道银光划破黑暗。 那高高飞起的拒马之下,白马银盔,身披红袍的骑士正是苏曜。 他人马具装,横冲直撞,手腕轻甩,长长马槊的矛尖便划起一片血光,只留下了一众懵逼的尸体。 “杀!” 苏曜来了,汉兵来了! 这近700名骑士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 他们带来了杀戮和死亡,自营地东南一路直刺而入。 “什么,什么,发生了什么?!” 东方那咚咚的战鼓和悠扬的号角声惊得正在中军大帐中造人的罗罗托差点缴械,他一把推开美人,提起裤子就往外跑,边跑边喊弥兰。 “首领莫慌,在下早有准备,已安排八百长矛手随时待命。” 弥兰沉声安抚 “不管来人是谁,定叫他有来无回!” “智者贤明” 罗罗托心神稍定,点头之后立刻安排亲兵在中军擂鼓,召集其他战士组织防御。 那八百长矛手只要稍加阻拦,他们马上就可以大军合围,剿灭这些扰他好事,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 然而,那八百长矛手 “就这??” 营地内,通往中军大营的道路上,八百长矛手已提前就位。 他们排为数列,端举着比人还长的丈余尺的长矛,严阵以待。 冲锋中的苏曜,面对眼前密集如林的枪阵防御,只听他冷哼一声,不但不减速,反而提速到极致。 一人一马,率先跃出骑阵,竟是选择正面突破! 火把的光照下,苏曜的身影快如鬼魅,忽明忽暗,马槊在手中舞动如风,银芒一闪而过! 冲击下,长槊宛若一条发狂的巨蟒,拨开正面的矛杆,后发先至,直接插入矛手的脖颈,甚至将他整个人都撞了起来,挑上半空。 不过这还没完,那条巨蟒显然不会只在吞噬一条生命后便得到满足。 “谁能挡我?!!” 随着这声怒喝,苏曜手臂一推一拨,槊杆左右横扫而过,巨蟒方才饱饮鲜血! 太快了,防守的匈奴战士们都没看到发生了什么,只见那银蛇飞舞,在马匹靠近前,那红袍将军面前的枪阵竟被撕的粉碎,数个战士都被高高挑起,飞上半空! 然而他们还未落地,铁甲战马便到了! duang—— “什么?!” “妈呀——” “不!!!” 哀嚎惊呼声中,正面拦截的匈奴战士们纷纷人飞矛断,生生被冲开了个巨大的豁口。 然而,这只是第一波冲击而已。 “杀!” “杀杀!” 数百个长矛或马刀紧随而至,刺,砍,挑,劈不一而足,眨眼间便将这拦截的长矛手们杀的鬼哭狼嚎,大败亏输。 八百长矛手瞬间便战没近半,只能胆战心惊的看着汉兵骑士们一冲而过。 苏曜没心情和杂鱼们纠缠,他的目标很明确,擒贼擒王,万军取首! “什么,没拦住?!” 不需要任何人来提醒罗罗托,大地的震动,哀嚎的迫近,还有那恼人刺耳的呜呜号角都明白无误的告诉他。 拦截失败了! “到底来者何人,有兵多少啊?!” 罗罗托在亲随帮助下顶盔戴甲,全身披挂。 这是休屠王赐予的精致全身扎甲,可刀枪不入,比王廷铁卫们环锁甲防护力更强! 虽然这套护甲对他稍微大了一些,穿在身上略显臃肿,但在这强大的防护力面前一切都不值一提。 不过,即便有如此严密的防护却并不能让他心安。 弓马一生的罗罗托,在这越来越近的震动中逐渐辨别出来,这是只有数百骑一同奔驰才能有的力量。 可是开玩笑呢,这雁门郡哪里还能冒出数百骑来?还神不知鬼不觉的摸到他身后去了? 他们的斥候都瞎了吗?! 夜色如墨,火光如龙。 罗罗托站在帅旗下面色铁青,眼中闪烁着愤怒与困惑。他瞪大了眼睛,望着东方那冲天的火光线,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 “是谁,到底是谁敢来如此造次?!” 不会吧,不会吧,总不可能是那个男人还活着吧。 罗罗托的脑海中,一副画面瞬间浮现,那是他们大军追击汉兵百骑队的场景,那位红袍将军一骑三马的缀在队尾,回头开弓射的他们追击的前军人仰马翻。 “首领莫慌,中军的将士们已准备就绪,定可力擒敌将,为您献上胜利!” 弥兰身后,中军大帐前的道路,千余匈奴战士林林总总,列阵排开,枪盾在前,弓箭在后,两翼还有已经上马的胡骑准备在接战后包抄侧翼。 这是他们中军最后的精锐了,是他罗罗托安身立命的本钱。 这样的阵势,再加上逐渐反应过来,赶来支援呼应的各营战兵,纵使对垒上千汉军精锐也毫无问题。 于是罗罗托深吸口气,压下心中不安,拔出佩剑高举过顶,大声喝道:“全军听令,迎敌!” 火光下,帐影间,银甲红袍的苏曜一骑当千,跃入众人眼前,高举马槊: “苏曜在此,尔等受死!” (本章完) 第107章 斩杀 “迎敌,迎敌!” “弓箭手,射击!” 咻咻的箭雨迎面而来,苏曜只是稍稍低头,任箭矢淋身,听耳边叮当旋律。 “渣渣,受死。” 苏曜单骑独行,竟是甩开了队伍如猛龙般一骑当千的突进。 “是他,天呐,真是他,他还活着!!!” 听到身边副将的惊呼,罗罗托紧咬牙关的盯着那红袍的恶鬼。 何止是活着,简直是生龙活虎啊。 只见苏曜低着头,手中马槊左右挥舞,一路行来真是无一合之敌啊。 “拦住他!” “挡住他!” “长矛手,坚持!” “爽啊!” 苏曜咚的一声冲进敌阵,撞飞数名敌人。 “妈呀——” “不!!” “要死,要死要死!” 血红光芒刷刷闪过,几招下来苏曜周身马槊所及的范围内竟无一活人能近! 恐怖! 罗罗托最后的精锐阵脚大乱,只是颤抖着双腿,茫然的围着苏曜。 这里唯一让他们能够欣慰的便是,这个杀神终于停下来了。 他们办到了? 不,只不过是苏曜的马经过这次疯狂冲刺后力竭倒地了而已。 然而很快他们就看到了这不能影响什么。 下马的苏曜竟完全不输马上的英勇,丈八的马槊在他手中如银蛇般上下飞舞,一圈甩过,围兵皆倒! “什么?!” “怎么可能!” “盾牌手顶上!” 不过没有机会给他们去调整应对了。 苏曜的大军到了! “杀——” 趁着苏曜破开阵型的档口,张辽成廉等人也已带众骑杀到。 看到汉兵骑军到达后,等在两翼的胡骑也杀了出来。 咚—— 咚咚—— 马匹和人群猛烈的碰撞,所有人都杀成了一团,他们疯狂的挥舞着武器,为了夺取最后的胜利。 只有真正的勇士才能够在这里活下去。 “等等,都督呢??” 人群中,王凌突然惊呼一声。 “苏兄???” 张辽探头望去,竟然不见最先冲入此处的苏曜身影。 “难道是” “快看那!”成廉伸手一指。 就在成廉指点同时,众人竟在这人声鼎沸的战场上听到一声大喝: “敌羞,吾去脱他衣!” 众人循声望去,匈奴的帅旗,倒了 原来苏曜刚刚竟在两军交战的巅峰时刻脱下了笨重的铠甲,切回了双刀。 在下一刻,那笨重的重装骑士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赤色的闪电,在这人声鼎沸的战场上,一路狂奔,如入无人之境,直逼帅旗之下,那里站着的,便是身披重甲的万骑长罗罗托。 “保护首领!” “杀了他!” 面对突然冲到眼前的赤色恶魔,罗罗托无路可退,他浑身颤抖挥着刀招呼身边的副将和亲兵们一拥而上。 然而毫无卵用。 亲兵,一刀死了。 副将,一刀死了。 连舍命护他的弥兰,也是被一刀砍死。 在这混乱的战场上,竟因为苏曜无双的武勇,出现了难得的两军大将面对面对垒的场景。 到这一刻,罗罗托反而不怕了,身子也不再颤抖,整个人进入了一种十分空灵的状态。 老实说,弥兰的应对非常稳健,不管是提前布置的长矛手,还是在探马回报前让中军处于随时能战的状态。 可以说虽然他们是被突袭不假,但相关的防守,却一点也没出什么纰漏。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还是落到了如此境地呢? 是汉兵太强悍? 不,罗罗托现在已经清楚的看到了,不过四五个甲骑决定不了战斗的大局。 现在那些汉骑和义从们已经深陷在他精锐战士的泥沼之中,脱身不得。 若是再给他们一点时间,不管是营内其他战士的支援也好,还是北营帕罗的援军,他们都不可能输给这些汉兵。 现在成了这样,都怪这个赤色的恶魔! 是他,将自己这位尊贵的休屠王兄,万骑长罗罗托逼入了如此绝境! 呼—— 甲胄在身的罗罗托深吸了一口气,越是在这个时刻,他也越发的冷静了下来。 可谓是数十年的沉淀只为这一刻的爆发,无路可退的罗罗托唯有拼死一搏,杀掉这个恶魔方能夺取最后的生机。 脑海中,那些惨死同伴的画面一个个闪过,罗罗托的血勇也迸发至极点! 拼了,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你,给我去死!”罗罗托大喝一声,踏步前冲,长刀所向,凝聚全身的武力! 霎时间,一道银光闪过,长刀重劈而下,罗罗托自己都惊叹于他竟打出了如此稳定又精湛的一击。 然而. “就这?” 一脚一榔头,罗罗托如狗啃屎一般亲吻大地,瞬间意识断片。 那一脚,直击他没有护甲片的小腿胫骨,而这一榔头则是苏曜用挂在腰间的战锤,轻描淡写的砸在罗罗托头盔保护的后脑勺上。 就是如此朴实无华的二连,直接击碎了罗罗托全部的希望。 紧接着,苏曜又一脚踢掉罗罗托内陷的头盔,揪起头发,刀光一闪而过,干净利落的割掉了这位万骑长的脑袋。 “老东西,你的故事结束了。” 结束了。 随着罗罗托的倒下,苏曜毫不犹豫地砍断了帅旗旗杆,将那颗沉甸甸的人头高高挂起,并大喝一声: “敌羞,吾去脱他衣!” 崩溃! 起初,面对这声大喝,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有小部分没战圈外围的人去瞅了一眼。 然后就是这一眼,让众人都惊掉了下巴! 帅旗倒了,主帅死了?! 那个刚刚还顶盔带甲激励众人的统帅罗罗托,现在竟然被砍下脑袋,挂在自家大旗的旗杆上! 崩溃! “快看,你们快看大旗!” “不,不可能!” “完了,全完了.” “我军败了,快跑啊!” 无可辩驳的事实面前,胡人们的作战意志瞬间崩溃。 原本还互有胜负的焦灼形势登时变成了一边倒的碾压,无数胡人或丢弃武器四散而逃,或倒戈卸甲跪地求饶。 而汉兵们则欢呼雀跃,高呼着苏曜其名,这位少年英雄为他们带来了决定性的胜利。 这一刻的苏曜,完全主宰了战场。 火光下,苏曜高大威武的身影也就此成为了这些胡人心中不可磨灭的阴影。 但属于他的战斗仍未结束。 “哪里跑!” “渣渣。” “受死!” 对于逃散的人群,苏曜挥舞双刀,开始快乐追逃时间。 同时张辽和成廉等将领也纷纷跟上,对拒不投降,心存侥幸者不是赏一个血窟窿,就是一人给上一刀。 “快跑,快跑啊——” “别过来,伱别过来啊!” “投降,我投降啊!” 苏曜的身影在战场上快速移动,狠狠的收割人头。 而这时,城内后知后觉的县令才组织出一支最后的敢死队,出城加入战局。 冲天的火光下,横七竖八的尸体和凌乱的武器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惨烈的画面。 这一夜,汉威赫赫,胡人丧胆。 (本章完) 第108章 快跑! “跑,快跑,越远越好!” 很会跑路的已故席巴部头人摩摩罗再一次幸运开溜了。 在逃亡的路上,本来还有些许愧疚。 在看到那银甲红袍的苏都督冲入南营后,负责驻守这里的他压根就没有组织抵抗,更没有去参加什么营地保卫战,而是直接点起本部人马撤出了大营。 苏曜的身影在他心中留下了深刻又可怕的印象。 仅百余骑就把他们千余骑打的落花流水,本来以为他死了,大家弹冠相庆,高枕无忧。 然而谁知,这个恶鬼一样可怕的男人,不但活了过来,还带出了近千的骑士! 这怎么打,这打不了。 所以逃跑就是他本能下的第一选择。 他们的部族就这么些壮年男丁了。 于是在他想清到底该如何是好前,他就已经带人逃出了营外。 然而就在心存犹豫,想着是不是该进入帮忙时,中军那面高高帅旗就倒了! 现在,他就无比庆幸自己的选择了。 “撤退,快撤退,带不走的都扔下!” 无独有偶,另一波逃命成功的人则是北军统领,酒鬼帕罗的部众。 这位勇士,竟然直接放弃了雁门北方到手三县之地,连夜逃奔老家。 当然了,在他看来,这可不是什么恐惧丧胆的撤退,他是转进,转进! 他要去为自己部族争取更大的利益。 现在,比起在雁门,面对那个神秘又强大的对手,带着他的部众回到故乡,瓜分其他两部的遗产明显是收益更大也更安全的事情。 于是,罗罗托部的南北军纷纷撤离,忠心护主的中军就成了苏曜等人屠刀下最惨烈的牺牲品。 失去了领袖,丧失了战斗意志的他们就像一个个待宰羔羊一般,被苏曜等人疯狂追杀,没有一个站着的人可以活着。 最终,这一次的马邑之围以苏曜领衔的汉军史诗大胜告终。 汉军以不足两百人伤亡的代价,不但一举击杀万骑长罗罗托和智者弥兰,更是俘斩六千余人。 不但彻底击溃了敌军主力,迅速结束了这历时月余的雁门郡危机,更是将罗罗托部带来的牛羊物资和搜刮的钱财全部收入囊中。 没错,这也是苏曜强行突破,万军取首,而没有在营地大肆放火的原因。 从罗罗托部的营地中,缴获仅随军的牛羊就有十余万,马匹数千,胡汉美人数十,而金银财宝,粮食布匹,护甲武器弓矢等更是不计其数。 让清点物资的王凌等人忙的晕头转向,即便有张辽请出本家的子弟协助,他们也不得不绷着笑脸去请这里的马邑官府帮忙再派人出面。 这可真是一波肥了,作为使匈奴中郎将帐下正经的都督,苏曜对战利品有了更大的决策权。 这些除了部分被决定拉到洛阳举行献俘礼的外,剩下的军需物资都将进入他的军库。 可以说只要苏曜不进行大规模扩军的这些物资够他们这些人马啥也不干的吃个整年都没有任何问题。 “我的天呐,咱们大汉…到底有多久没有如此缴获了……” 县令捂着嘴,眼中震撼难以言喻。 从地狱到天堂,仅在这一夜之间。 在晚上看到城外火光和战吼时,他没想过能击溃敌军,更没想过会打成如此歼灭战。 毕竟看起来城外那支骑兵的人数并不多,攻击的时机抓的也不好。 他出城去,只是知道这怕是最后的机会了,只想拼死一搏,好过坐困城中等死。 然而谁知道,这个从没听过的,使匈奴中郎将帐下的新人都督竟如此能干,力催敌阵斩将夺旗。 真是不可多得的大将之材啊。 获得解放百姓的欢呼感激以及与县令的繁文缛节且略过不表,当苏曜带着人马缴获,去往郡治阴馆后又获得了一次欢呼和惊叹。 不过这也不是重点,对苏曜来说,与这位郡守打交道唯一的任务就是张辽的人事问题,他要把张辽正式调入自己麾下。 至于战功保名之类的,有这些战利品和众多贵族的人头与战俘,这些官员都不需要他开口,都与有荣焉的表示据实上报。 且说回张辽 “文远,你确定要离开郡府,去门下督那里做一五百将?” “是的郡守,如今天下大乱,生灵涂炭,并州更是饱受胡掳侵扰,辽愿随都督一同,杀胡平乱,保我汉家江山。” 这是离开马邑前,张辽和家里长辈商量好的事情。 虽然家人一直想让他走仕途,早早的就运作他成为雁门郡的吏员,而且这次还和雁门与太原的郡守都走好关系,要将他再运作进刺史府中。 但从小看着身边战争长大的张辽,果然还是更向往戎马沙场的生活,边郡儿郎,功名就该马上取。 而且这几次战场上因为苏曜的疯狂屠戮,连带着张辽等人的人头一点也不少,在他现职的基础上累功可直升为秩比400石的五百将,这比他曹掾史的比三百石还升了两级。 最关键的是,苏曜之强悍有目共睹,下来众人又要为平匈奴之乱西进匈奴王庭,若是成功的话,显而易见可获得比现在更多,更大的战果和缴获。 这便是张辽说服家人的理由。 至于张辽自己的话,那其实只有一个重要的理由,那便是他的苏兄召唤了他: “文远,你是有大将之材的能人,可别在你那劳什子吏员上徒耗光阴了。 快随为兄一起杀胡,博个封候拜将,封妻荫子,岂不美哉!” 在战场上已经与众人多次一同冲阵砍杀,建立了过命交情的张辽,在马邑战后的沙场上,听到苏曜此言后,立刻二话不说的就回家做爹娘工作。 而回来后,还帮苏曜从家乡拉了一支崭新的百人队伍,可惜擅马者不过二十,剩下的都当暂时做辎重运输队使了。 此行不但成功节制于夫罗,光复雁门全境,还缴获大量物资,收服名将张辽、大众脸陈质和美人胡姬姐妹等等,苏曜的雁门之行可谓大获成功。 于是,在驱着战利品前往楼烦关的时候,正清点自己收获的苏曜突然想起来一个问。 他看着越来越近的楼烦关,想到那里等待他归来的双胞胎美人们,心里暗道声糟糕: “俘虏呢?有没有个叫阿什么的金毛?车师国人。” (本章完) 第109章 剑指王庭 阿罗佐,车斯家族仅剩的男丁,苏曜新收下的双胞胎胡姬姐妹的弟弟,是…… “女孩子???” 苏曜高坐在马上,看着身侧衣衫凌乱,神情紧张,局促侍立着的胡姬少女有点整不明白了。 要不是这个女孩眉眼间的长相确实酷似他家里的姐妹,苏曜直还以为王凌这出什么bug了。 “都督,他是如假包换的男人,我们验过了。” 王凌的表情也有点无奈。 要说也是多亏了苏曜威名赫赫,在斩将夺旗后,罗罗托部瞬间崩溃,虽然苏曜在之后还在疯狂追杀,但身负后勤缴获职责的王凌则迅速带人冲入中军大帐。 这一下子,藏在里面的罗罗托部的各贵族头人,子女家眷,姬妾奴婢等便被王凌一锅端,抓了个齐活。 是的,家眷子女。 这些胡人出外作战,除了在牧区的少部分留守外,居然大多都是拖家带口的。 在水草丰美的季节,他们就是这样一边游牧,一边攻城抢掠,走到哪,家就在哪。 这正是虽然罗罗托最后中军大营中战兵不过两千余,却让苏曜取得了俘斩六千余战果的原因。 无他,这些胡人的家眷太多了,黑夜中,无路可逃的妇孺们在男人战死后纷纷放下武器选择投降,最终被通通抓获。 而罗罗托作为南匈奴左部休屠王的王兄,是他信任的左右手,有着非常重要的地位,他家眷的价值自然也最大。 也正因此,抓获了这些有价值的俘虏后,王凌和张辽等人便决定请示苏曜是否举行一次献俘仪式。 对这种能加大量声望的事情苏曜自然不会拒绝,反正具体事情也不用他操心,只要把人拉回楼烦关后丢给那个名义上级搞就完了。 说回当下,这个胡姬便是大帐中抓获的贵族们的奴婢。 “奴婢,男的,女装?” 苏曜表情一下变得微妙了 “整的还挺花,不愧是国际化大游戏,政治正确少不了啊……” “啊?”王凌懵逼。 不过苏曜猜的确实不错,阿罗佐自然这个异域美少年自然就是那些贵族所谓的男宠了。 而当苏曜把如此模样的阿罗佐带回楼烦关交付任务时,阿丽莎双目赤红银牙都快咬碎了: “所以那个混蛋根本就没打算履行承诺吗??!” 不得不说阿伦佐也是个悲剧的小男孩。 在罗罗托确认苏曜已死,雄风重振后,似乎是为了弥补没能尽得这对双胞胎姐妹的遗憾似的,竟然让小她们四岁的弟弟穿上女装,扮演姐姐。 一想到自己本来舍生忘死的悲壮刺杀,不但没有救了弟弟,反而还将他推入深渊后,阿丽莎抱着弟弟妹妹们哭的稀里哗啦的。 而见不得这场面的苏曜也就暂时先不想什么奖励的事儿了,先行一步离开了那里。 无所谓了,反正这小伙子先养起来好了,高低也是个宣称者角色,也许以后会有用上的机会。 至于现在,是时候明确下一步的主线目标了。 “只要让本王能够回到西河王庭,咱们就一定可以拨乱反正!” 楼烦关议事厅内,王子于夫罗意气风发。 他没想到居然这个赌博真的成功了,回归手下的汇报让他欣喜若狂。 这个少年都督竟然真能有万夫不当之勇! 那一骑当千,力催敌阵的英姿,深深的震撼了那些随他一同冲阵的汉胡骑士们。 而于夫罗虽然未亲眼目睹,但在这如山的缴获和铁一般的战果前,他也同样被激励了。 有此大将助我,何愁王位不复! 真是没想到啊,这个废物王柔竟能找来如此能干部下! 能干的部下?? “哈哈哈,哈哈哈” 老将军王柔几十年功力仿佛在今天被破完了,当苏曜拉着缴获回来,并告知他准备献俘仪式后,王柔乐呵的嘴就没有合上过。 要知道上次朝廷获得有资格进行献俘仪式的斩获,那都要追溯到18年前先帝时,破羌将军段熲在西凉对羌人的胜利了。 虽然这次的收获还不能和当时那上万战俘的缴获相比。 但是一个胡人王族的头颅,和几十个胡人贵族头人及上百名他们的子女家眷,还有近四千余的战俘和大量的牛羊马匹,对于从未获得过如此对外胜利的皇帝陛下,显然是他不会拒绝的事情。 如今风雨飘摇的大汉朝太需要一场胜利提劲了。 而他王柔,竟然在这关城里躺着就成为了这场仪式的主人公,被托付全权负责筹备此事! 还有比这更惊喜的事情吗? 对此,苏曜则是在心里撇了撇嘴。 这才哪到哪啊,不过破了个万骑队而已,就如此失态,那等我杀到匈奴王庭回来,你还不要上天啊? “要不咱们献俘仪式暂停?” “啊???”王柔眼睛瞪得滚圆,怎么可以这样。 “既然搞就搞他个大的,打完一块开,省的来回折腾。” “什么?!” 王柔遭不住了,没想到这小子又搞事情: “那这要等到什么时候了,这伙叛贼可是号十万骑的,咱们现在才打了一个孤军深入的万骑长而已。” “咱们” 苏曜顿了一下,见王柔老脸腾得一红,笑问于夫罗 “咱们的单于就在这里,何不为我们讲讲形势?” 单于?! 于夫罗激动地红了脸,点点头,咳嗽一声道: “我部族现今有帐四万余,口三十余万,虽号十万骑,不过实有应在胜兵七万有余。 然后又分属左右二部统领,其左部最强,左贤王呼延氏,在我先匈奴中郎将张修扶我父上位前即担任过多次单于大位,至今尚领有两个万骑长的职位。 而咱们这次打掉的罗罗托,是左部屠各胡休屠王部属,这位虽只领有一个万骑长职,不过其部近些年发展极快,已经远远超过了给予其的编制,如今都督破敌近万,想来打击不小,另外” 听着敌方势力的说明,苏曜就知道了。 这左贤王和休屠王,正是此次叛乱的主力推手。 左贤王呼延氏是怨恨被推翻了王位,休屠王则是休屠各胡作为不被王庭待见的偏支杂胡,却承担了大量的兵役和剥削,在势力增长后不满现状,属于每有叛乱必有他的死硬分子,这两者便因此一拍即合。 同时有趣的是,根据他们从俘虏的贵族口中所知,即便发动了如此叛乱,杀掉了老单于,左部这两位也没登上王位。 现今的单于居然是右部曾任骨都侯的老须卜氏。 这就很微妙了,对王位心心念的呼延氏也好,野心勃勃想要统领南匈奴的的休屠王也罢,他俩居然谁都没有当上单于。 反而整了这么一出妥协之举。 这说明右部的反对意见很大,最死硬的叛乱分子,应该也就只有左部三万余骑的规模。 “左部叛贼不得人心,不敢登王位,才推右部须卜氏上位,分化我右部力量。 故此,只要让本王能够回到西河王庭,咱们就一定可以拨乱反正!” 这即是匈奴王子,右贤王于夫罗的想法。 这里姑且不说是否会想象的那么顺利,在前往王庭与使匈奴中郎将治所美稷之前,有一个非常重大问题挡在他们面前: “可你们准备靠什么过黄河??” 面对王柔的质疑,于夫罗也瞬间颓丧了下来。 是啊,渡河,这可能就是横亘在他们面前最大的问题了。 (本章完) 第110章 他死定了 靠什么过黄河,这是一个非常现实且尖锐的问题。 匈奴王庭位于并州西陲的西河郡中,而西河郡的领土则在正中被滚滚黄河一刀两断。 西河郡治离石(今山西吕梁)与休屠各部的余孽则都在黄河以东的区域,而匈奴王庭则在黄河西岸的美稷县(今内蒙古准格尔旗一带)。 而想要大军通行,就必须要寻找合适的渡口。 原因也很简单,黄河,中华民族的母亲河,发源于青藏高原,成几字形东流入海,其中上游素来便有九曲十八弯之美称,其河道复杂可见一斑。 而如今,且不说西河处于敌控区域,会否给他们留下合适的渡筏。 仅就现今时节来说,随着天气逐渐炎热,黄河中流区域雨水增多,水流湍急,黄河几字形靠近他们这侧右半区域过河又多是高低起伏的山峦,不适合军队展开行动。 这便是王柔反对的理由,作为使匈奴中郎将,他起码的基本功还是到位的,这家门口附近的地形早已了然于心,苏曜你再能打,过不了河,那也就不行。 要想从这里渡河,那就非要等到黄河结冰后了。 所以现在理当见好就收,一边报功领赏,一边屯兵备战,等到合适的时机,再一举渡河而过。 “或者咱们也可以走南边,先把休屠各部的余孽清理掉,收复西河的治所离石?” 王凌提了个新意见,他知道以苏曜的性子是不可能在这干等近一年,等黄河结冰再行动。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张辽附议,休屠王已经被他们断掉一臂,现在正是应该奋勇追穷寇的时刻,而且: “那里正好也有个渡口,讨伐休屠各后,稍事休整我等即可安心渡河。” “不可,离石周边均是山地高原,历来都不作为大军征讨的重点。”王柔再次反对。 黄土高原,乃农牧结合区域,历来过的都是半农半牧的生活,休屠各部在高原放牧,而汉民多以城镇周边沿河山谷种田为生。 所以胡人叛乱攻击汉民非常简单,而汉军想要讨伐便很困难,极容易被化整为零的胡人拖疲拖垮。 故此休屠各部作为每次的叛乱先锋却都每每被放过,只要他低头认输便可让事情过去。 也正因此纵容成就了这个杂胡部族每有乱,其必叛的卑劣作风。 “屠各胡如今已知苏都督厉害,怕是不会再与我等轻易交锋” 于夫罗也摇了摇头 “若是其利用掌控的渡口西逃,那怕是回来会更为麻烦。” 显然,想要突袭王庭,那里的敌人越少越好,若是挨个把敌人都撵了过去,他们一时半会就别想能重夺王庭了。 僵持。 虽然大目标定了下来,但是怎么实施上却困难重重。 显然也是,重夺王位的道路怎么可能那么简单呢。 所有既得利益者都不会允许他于夫罗轻易回去。 就算有办法强度黄河,显然也不可能说振臂一呼大家就都认可他成为新的单于,必然还有一场大战在等着。 难受。 议事厅内,每个人都充分表达了自己的意见,又很快都被别人否决,没有一个妥善可行的方案能够得到一致的认可和通过。 直到这时,大家才想起来,那个带着他们一路狂突猛进,取得辉煌战果的苏曜,愣了半天都没发话呢。 “苏都督,可有何高见?” 于夫罗不由问道。 “你们是不是忘了一个地方?” 苏曜这才回神答道 “不但离美稷很近,而且河流平缓,易于泅渡,甚至还有河湾处应该还有现成的大量船舶。” “啊???” “都督是指?” “九原直道渡,我看此地就最为合适嘛。” 直道渡口(今内蒙包头金津古渡),昔年昭君出塞和亲正是由此地渡河,也是后世北方游牧入主中原,南渡黄河的重要通道之一。 但是对于苏曜的选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并且大惑不解。 原因无他。 “可是九原.也已在胡人手中了啊!”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对手,正是那左贤王呼延杰。 在击杀老单于后,呼延杰率部北上,先是西取朔方临戎郡城(今内蒙磴口县补隆淖河拐子村西),又沿黄河北岸一路奔袭,击破了五原郡九原郡城(今内蒙包头九原区)。 可谓是兵威正盛,不但本部领有两个万骑编制,据说更是引有近三千的杂胡部落为其奥援,如今兵峰直抵云中(今内蒙托克托东北)。 故此,若是说眼下的南匈奴各部,有哪个对手最难打,那这位左贤王一定是第一位! 也因此,虽然大家都知道直道渡口好走,但没有任何一个提出这个选线。 “这不太好吧。” 于夫罗听得直摇头。 在他得知左贤王出兵北征后,他是惊喜的,因为这说明王庭空虚,只要回到王庭他就有机会号召众人。 而这个实力最强的叛逆,他是想要等到做好准备,点齐兵马后,再与其对决。 而且搞不好,只要自己拿回了王位,远离王庭的左贤王也就不得不认下这事,还可以免于兵戈。 “你是真的傻啊。” 苏曜无语了。 “什么?!” “正所谓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像这种手握重兵的强力封臣,既然反了那就要直接一波打死,逮捕扒地扒头衔一撸到底。 不然回来他不反伱也收不到什么钱和兵,甚至等我前脚走了,搞不好你后脚就又没了。” “可是都督啊,这太难了,咱们现在只有这三千骑,就直接挑战左贤王的主力,这不好吧。” “足有三千!你还怂个毛诶” 苏曜恨铁不成钢: “不如说简直好极了,咱打就是主力!” 当然还有句话苏曜这会没拿到台面上来说。 固然他打左贤王有挑战性的因素,但更多还是,他担心真的一波拿下了王庭后,万一碰到个怂货,真投了他可就没理由砍人了。 苏曜需要一个稳定,听话的南匈奴部落,能给他持续爆马匹和兵员的。 而像什么左贤王,休屠王这样的死硬反动派,既然他们要搞事,那正好,拉出来一波清掉了事。 省的未来他专注中原事物的时候,这边屁股后面给他整点什么幺蛾子出来。 “这个左贤王,怕是要死定了啊.” 看到苏曜那战意昂扬的眼神后,熟悉苏曜的王凌等人已经在心里悄悄地为左贤王默哀了。 (本章完) 第111章 瞧不起谁呢 云中郡,乃华夏故地,战国时即为赵国属地。 汉云中郡西接五原南连定襄、雁门,所辖地为河套东北部,黄河以北阴山以南,即包括今呼和浩特的大部分区域,治所云中县城则位于今内蒙托克托县内,距离楼烦关约200多公里。 这里是一片非常肥沃的土地,自古就有名言,黄河百害,唯富一套。 其地势平坦土壤肥沃,素有塞上江南的美誉,而云中与五原即是阴山以南的前套平原。 河套地区,也因此成为了历来中原与草原民族争霸的交点,衡量一个中原政权军事是否强势,只要看他有没有控制河套即可。 中原政权掌控了河套,在此屯兵种田,不但保证了关中和河北地区的安全,也拥有了进取草原的前进基地,可随时主动出击干涉草原事物。 当草原民族占领了河套,不但经济和人口会得到一个跨越式的发展,更可轻易纵马疾驰,呼啸南下,使长城内外处处烽烟。 而对于眼下的左贤王来说,全取河套仅剩云中一地,这就是他们在扶持新单于上位后交换来的利益。 在放弃了一时名义上的王位后,他选择了更加有利的河套平原作为发展根基。 而左贤王之所以能选择河套,其实也很简单,这里本就是他左部驻牧之地。 自百多年前光武帝时,王昭君与呼韩邪单于之孙日逐王比,率漠南八部数万人马归附东汉后,他们便被安置在河套五郡的范围。 而左部的呼延家族,就此世世代代的与汉人共存于朔方与五原郡内。 所以如今既举大旗,左贤王第一个目标就是全取黄河北岸的河套三郡。 如今战略目标眼看着就即将达成,为此左贤王呼延杰也算是一扫积郁,变得颇为意气风发,连昔日顽固的头疾都感觉好了许多。 而作为连下两郡的最大功臣,左贤王二王子,兼领万骑长的呼延骏就更是志得意满了,有此功勋在手,他甚至都又开始琢磨着大哥的位置. 不过,眼下嘛,却有另一件事情扰乱了他心绪。 “二王子啊,不能去啊,这是送死哇!” 云中城外,坐镇匈奴大帐中的二王子冷眼盯着跪在地上的这屠各废物,要不是看在他带来宝贵战报的份上,直想一刀砍了他的狗头。 “真的,您要相信我啊。 我们休屠王的王兄,万骑长罗罗托就是被那个红袍的恶鬼击败,落了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俺们整整一个万骑啊,就被他几百骑就打的几乎全军覆没。 现在他带了三千骑出来,您怎么能只派咱们这五千人就过去呢! 这不是送咱们去死吗?” 摩摩罗跪在地上大喊大叫,他都要崩溃了,怎么他跑到哪里那个恶鬼就追到哪呢?? 更关键的是,这个二王子竟然完全不听劝,愣是把他话当耳旁风啊,危,危啊! “就算退一万步,您不在乎俺们的命,可是万一咱们这一战败的惨了,暴露了您的虚实,引他们来攻这里,那可怎么是好啊!” 为什么摩摩罗这么害怕? 原来,在得到苏曜与于夫罗等人出击,出现在云中郡黄河边的军情后,左贤王的二王子都气笑了。 那个愚蠢的于夫罗,居然视他云中的万余大军如无物,不管不顾,大摇大摆的往九原郡跑。 怎么地,还以为你是我胡人的大王子,人人都要忍着你是吧。 于是乎,二王子大手一挥,调拨围城中的三千精骑和二千协从的屠各等杂胡骑手,去背袭于夫罗,先行纠缠,拦下他们。 而他自己的本部,则一边做着拔营的准备,一边飞骑快报九原,准备来个前后夹击,将这于夫罗歼灭在黄河岸边。 可二王子没想到,这个屠各贱胡,近日被他好吃好喝的养着,现在派活了他不去干,反而在这扰乱军心,说什么汉人红袍大将多么多么可怕。 什么嗜血的妖兽,好杀的魔头。 什么一骑当千,万军取首。 那真是小词一个个,天花乱坠吹的都不像个人了。 但他呼延骏何许人也? 那可谓是家学深厚,几百年前祖宗辈的时候就和这些汉人们在战场上比划身手了。 如今他们家更是汉学造诣深厚,主打的就是一个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师汉长技以制汉! 所以说呼延骏马上就抛开了溃兵那丧胆之下的夸张假象。 毕竟嘛,一个人的力量是有极限的,你个人的武勇再强能强到哪去? 这和他们那些部落民的决斗可不一样。 在几千甚至上万大军混战的面前,别说个人,就算有十来个射雕手也没法决定一场战争的走向。 战争,那打的就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是士兵的素质与装备的好坏,是指挥官临阵的决策。 而于夫罗带走的那些士兵的斤两他可是一清二楚,如今派五千骑出击,又不是去决战拼命,只是背袭骚扰一下,能有什么危险? 倒不如说已经是谨慎之极了。 废物,真是废物,怪不得在这些屠各胡在雁门被打的一败涂地。 在二王子看来,就因为他们这屠各胡都是些没见识的乡巴佬,突然翻身得意忘形,压根就不会打仗,如此才会被人教训的那么惨。 那也是啊,汉人就算现在不行了,那毕竟也是有几百年积淀,不是这些乡巴佬能轻易碰瓷的。 怪不得每次反叛都有他们这些屠各胡,但偏偏每次都没见他们能成一回事。 果然啊,真正要打倒大汉这个百多年来的宿敌,还要靠他们这些有着悠久历史的胡人贵族正统。 不过这些人也不能说完全没用,不指望他们打仗多卖力,在后面摇旗呐喊充点人头壮壮声势就完了。 “要么去战,要么去死,我呼延骏不养没用的废人!” 于是乎,知道再劝无用的摩摩罗只能抹着眼泪点起本部人马,大家面如死灰的随军出征。 这就是他们这些寄人篱下的炮灰协从军的宿命。 因此他虽然绝望,但却也没法怨恨二王子,只是把愤恨发泄在那个酒鬼帕罗身上,那个混蛋,居然在逃亡路上驱赶他们,不让他们回家! 若非如此,他哪里会到如此地步啊。 现在又要对上那个可怕的对手了. “完了,都完了啊!” 然后,当行军中的苏曜看到东北方来的这一支仅有区区五千骑,还打着各色花里胡哨旗帜的联合部队时,蚌埠住还是笑了出来: “兄弟们,咱们真是被人瞧不起了啊 就这区区五千骑就敢来找我三千大军的麻烦。 看来还是砍的人太少了,他们不知道咱们厉害呀!” 苏曜长刀一指: “随我杀,冲锋!” “杀!!!” (本章完) 第112章 什么垃圾 “快跑,快跑!” “来了,他又来了!” “咿呀——” “这些屠各废物!!!” 苏曜冲锋了。 而面对苏曜的冲锋,摩摩罗部表现出了惊人的默契,他们一触即…… 不对,还没接触,不但隔着三百步以上的距离,甚至他们都不是被冲锋的目标! 结果这近五百人还是莫名其妙的白了旗,哭爹喊娘扭头跑路,一副生怕被盯上的样子。 这让横刀立在中军阵前的尸逐骨都侯很是啐了一口。 “什么垃圾?” 无独有偶,苏曜也发出了同样的感慨,不过对于右翼那些杂鱼中的极品,苏曜也没兴趣管他,而是带着张辽等人直扑敌骑中军。 “大胆狂徒,三千人就敢来冲阵。” 面对突然溃散的右翼协从军,尸逐骨都侯也不太当回事,反正不差那几百人,他的任务是骚扰,拦截,疲敌之军。 敌人想要速战速决也在他的预料当中,故此,他大喝一声: “儿郎们,让他们看看我等骑射的本领!” 骑射! 没错,草原游牧内战,往往一场局部小规模人数不多的战斗就能打上很久,原因无他,大家都在骑射游走,很难一次性分出胜负。 尸逐骨都侯在此时就选择了这种传统的打法。 在他的命令下,大军拨转马头,弯弓搭箭,准备利用速度、位置乃至风力的优势好好让于夫罗这三千游骑吃点苦头。 然而. 正在他们引弓待发,耐心等待敌骑靠近的时候。 只见百余步外当头的那名红袍大将搭箭满弓,一声大喝 “穿杨射柳,百发百中!” 霎时间正可谓是弓开如秋月行天,箭去似流星坠地! 就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一箭稳稳的插进了穿透了尸逐骨都侯的喉咙! “什,什么?!” 众目睽睽之下,一军统帅横死落马! “我滴天……”于夫罗瞪凸了眼珠,竟真的如此之准。 而汉军们则理所当然的爆发了一阵大喊 “都督威武!” 在雁门打了近一个月,好久没见过如此的蠢货二愣子了。 一军主将竟敢大大咧咧站在苏都督面前百余步内。 “冲啊!” 一箭斩将,汉军士气大振,狂呼酣战。 而苏曜手上也毫不停歇,一连三矢齐发,射的那些懵逼中的胡骑人仰马翻。 “哇——” “怎么会,怎么会!” “快跑,快跑!” 这一下,胡骑们终于懂了那些屠各胡的心情,纷纷大呼着逃命。 将近五千骑啊,竟然直接溃散了。 这里倒不是他们不想投降,而是苏曜根本不接受,高呼投降的将领甚至成了优先攻击目标??? 咻咻—— 咻咻咻—— “杂鱼,纳命来!” 夺命利箭如影随形,苏曜领军在后紧追不舍,而早早地就躲在远处等到这一幕的摩摩罗恨的直拍大腿 “我就说是送死吧,不听,让你不听,现在这太岁被引上门了,二王子,我看你怎么办吧!”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二王子呼延骏人都麻了,他心里狂呼,但脸上却绷得紧紧的,一点都没露出惊慌的神色。 真是见鬼了。 距离他发兵拦截不过才两个时辰,大军拔营的准备还未完成,怎么就接到探骑来报,我军败了?! 而且更要命的是,还有千余的溃兵,引着敌军直奔他的大营而来,这打的都是什么啊! 不,不能慌,他现在手下还有近五千战兵,在数量上还有极大优势,不能慌,现在的关键是: “稳住,后军下马列阵迎敌,左右两翼骑兵注意包抄,前军变后队,时刻注意云中城内动向。 那于夫罗,他最多不过三千骑。 稳住,我们能赢!” 被呼延骏的沉着感染,刚刚还略有惊慌的众将官纷纷回过神来,领命行事。 云中城外的近五千大军迅速行动起来,看的城头组织防守的郡守栾贺是一脸迷茫。 “究竟发生了何事?” 本来栾贺都绝望了,朔方和五原的快速沦陷很快波及到了云中。 不但是匈奴人,连近来稍许平静下来的北方鲜卑人也开始了动静,寇掠州县,攻城略地,搅得云中郡内是血雨腥风。 坐在城中的郡守栾贺在这接连的溃败中,已经被无数坏消息整的麻木了。 是的,起初栾贺还想着雁门是否能发来援军,然而在云中城被大军合围前,他就先收到了雁门北方三县沦陷的消息。 正所谓孤城不可久守,已经孤立无援的栾贺很清楚他们死期将近,如今不过就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真是拼死一个够本,拼死了两个血赚。 然而,谁知道就在这绝望之际,突然间,三面围城的敌军骚动起来,并且开始了大规模调遣,向城南集中,在他眼跟前后军变前军,似乎在戒备什么。 “是在搞什么把戏吗?” 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 西南方向的地平线上,突然间尘土飞扬,数千骑士追亡逐北,呼号狂奔,竟是直冲胡军大帐而去。 “这,来者何人啊?” 两方都是弓马娴熟的游骑,怎么看都是内战,但偏偏追击者的队伍中挂着显眼的苏字大旗,这就奇了怪了。 “从未听过咱们这边有哪位苏姓的将军啊?” 部下也迷,不过这不妨碍他们迅速的理解了情况: “那位莫非就是苏将军?” 没错,他们甚至一眼就认出了苏曜。 原因也很简单,逃亡的胡骑身后,那滚滚烟尘之中,苏曜作为战场上唯一的一抹大红,真的是分外的惹眼。 “红袍将军!” 混乱的大营中,呼延骏也看到了苏曜,他惊呼一声 “怎会如此之快!” “二王子,来不及啊!” “叫他们闪开,闪开!” 来不及! 正所谓理想有多丰满,现实就有多骨感。 也许给予呼延骏足够的时间,让他完成布阵后,确实有挽救败局的机会。 但是时间不等人。 全骑的优势在此刻显露的淋漓尽致,仅在探骑回报后不足一刻钟的时间内,苏曜就撵着溃兵到了呼延骏的阵前。 仅有不足四分之一得令的士兵被动员出营,这点时间不但不足以让他们排好什么严密的阵型,军官焦急的喝骂与眼前黑压压溃军反而对他们心理形成了巨大的压力。 他们干瞪着眼,抱紧武器,两脚颤抖着面对汹涌的骑军。 阵前的军官只能慌忙呼喊,让溃骑让道,但败如山倒之下,那些慌乱的溃兵根本听不到任何人的指挥。 他们看到了友军的枪阵,就像回到了家,一个个见缝插针,把本就没站稳的队友们冲的七零八落。 然后,紧随其后的苏曜疾驰而过,枪出如龙,溅起血花朵朵: “杀!!!” (本章完) 第113章 望风而降 “啊啊啊——” “快跑,快跑啊!” “我军败了,我军败了!” 出乎意料的顺利。 苏曜率众撵着敌骑直接冲入阵中,左冲右突之下打的胡人中军鬼哭狼嚎,肝胆俱裂。 他们惨叫着,哀嚎着,丢盔弃甲加入逃亡的大军行列。 如此机会苏曜怎会错过,他拍马狂追,在这些人背后给他们一人赏了一个血窟窿。 于是乎,呼延骏手下号万骑的大军,竟然被这一波速攻杀得一败涂地,一丁点防御都没组织起来。 “你们吹的左贤王部,就这?” 真是出乎意料的顺利。 这是战后打扫战场时,每一个参战将士们的心声。 任谁都想不到,这围困云中的近万大军,竟然在不到一日内土崩瓦解。 除了左贤王的二王子最后见势不妙果断亡命外,近半以上的敌军都落了个客死异乡的下场。 而他们自身的伤亡甚至不足一成,还基本都是在最后冲营的混战中出现的。 又是一场史诗性的胜利。 于夫罗在之前根本就想不到,同样素质的战士,仅仅是换了一个人带领,竟然能爆发如此强大的力量,取得这样辉煌的战果。 想到自己一路走来的提心吊胆,现在这辉煌的胜利下全部都化为了过眼云烟。 唯一让他感到遗憾的大概就是这位苏都督杀人杀的实在是太果决了。 几乎没给呼延骏部留什么投降的余地。 对于这些反叛者,苏曜的处理残酷又果决,就是一个杀字。 而在如此赫赫兵威下,他们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收获: “羌人xx部,胜兵四百余,特率众归降苏都督,愿为都督前驱,以效犬马之劳” “黑狼xx部,胜兵三百余,特率众归降苏都督……” “鲜支xx部,胜兵二百余,特率众归降苏都督……” “.” 由于苏曜盯着匈奴人的中军大阵猛锤,所以比起伤亡惨重的二王子本部人马,这些炮灰杂胡倒都保持了完整的编制。 此时他们见到战斗结束,忙不迭的赶来表示归顺,一经清点,竟然还能有近一千四五之多。 “这些杂胡?” 苏曜在战斗中也发现了,这些墙头草转变极快,可以说在他一箭射死最初的大将后,他们便立刻变成了中立状态。 此时一问郡守,便彻底明白了。 原来这些人也是迁居本地的杂胡,夹在各方势力之间,一向是谁赢他们帮谁。 若是大汉当地管理有效,由颇具才能与名望之人治理,那么他们便是最好用的打手。 与已经被养熟养刁了,动辄花费甚巨才可征召的正统匈奴胡人不同。 这些目前文明水平还很落后的杂胡,只需要一点微末的小钱,便会得到他们的卖命。 但若是大汉在当地管理失能,再摊上个喜好盘剥,征发无度的贪官污吏。 那他们就会化身当地最头疼的悍不畏死之徒。 大汉近来为何边郡叛乱久久难平? 羌人,匈奴人,鲜卑,乌桓,甚至连这些没多少部众的杂胡都纷纷举起反旗,一波波的蚕食大汉边疆,不停的为大汉放血? 难道是因为他们很强吗? 非也,此时哪怕是汉化程度最深的匈奴人,其装备和人员素质也不如大汉官军。 而羌人的叛乱也往往是依靠汉军服役的老乡和联合本地豪强才能越闹越大。 这些游牧民族的文明水平和部队战斗力是远不如此时遥遥领先的大汉的。 除了某些死硬的造反派外,这些人反抗最大的理由就是大汉朝廷又不当人了,压迫过甚活不下去了。 当然了,连本土汉民都在重重盘剥下起义不断,对这些夷民,朝廷和官员的能把他们当人的可以说绝对的少数。 长期的高压剥削统治,就产生了两个极端。 一是像西凉羌人和并州胡人一般,压力维持不住,便是杀官造反瞬间崩裂。凉州汉羌战争打了百余年,并州则直接在汉末大部割据出去不再复位汉土,两汉拓边的几百年积累毁于一旦。 另一个则是像现在的幽州,只要一听是那声名卓著的刘虞来了,闹事的众胡夷便纷纷拜服收兵。 其竟能仅以仁义和德政便免刀兵之祸,在乱世中庇一方百姓,哪怕昔日声势浩大的黄巾之乱,也无法渗透其治理之下的幽州。 这便是灵帝末年大汉北方边境,因治理理念和施政方针不同而产生的奇特对比。 不过这些跟苏曜还没什么关系,他并不需要治理这里,不过却还是将这些送上门来的杂胡们照单全收。 甚至还大异于以往常例,拉满了军饷支出,不但依常例足额发饷,甚至青壮年战兵还能享受额外一餐的补助,阵亡者也有足额的抚恤。 当然其中最关键的那就是对战后论功行赏的分配,苏曜特地申明了完全按照战功标准配给,一视同仁。 只要你能打,那就少不了你的赏赐。 这瞬间就让之前提心吊胆的杂胡们喜笑颜开,高呼都督高义,万胜云云。 不过这一幕却让右贤王于夫罗和郡守栾贺看得直呲牙。 “门下督还是年轻了,须知戎狄豺狼,贪而好利,反复无常” 栾贺看了眼接受胡人欢呼效忠的苏曜,摇头道 “如今都督出手如此阔气,养刁了他们的胃口,回来若事有不顺,其必然会狮子大开口,到时伱又如何满足?” 而于夫罗的反对原因就很简单了: “杂胡贱畜,也配与我等同饷?” 两人如此赤裸裸的歧视登时让这些刚归顺的各路杂胡部落领袖火冒三丈,纷纷嗷嗷起来。 对此苏曜制止道 “大家都是爹生娘养的血肉之躯,都是父母的好儿郎,妻儿的好家长,死了谁,我相信那都是一个家庭的灾难。 若是与我为敌,那各为其主,战场之上刀枪无眼,杀之是其宿命。 但若是心慕王化,诚意归顺之辈,苏曜便保证不以族裔之别分高下,吾等当视彼此如手足,合同为一家。” “这”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他们都没想到,这位刚刚来到这纷扰不休,汉胡共居之地的苏曜,竟然对胡汉事物有如此深刻的理解。 尤其是郡守栾贺,他很清楚,大汉历史上数次胡人义从的背叛,甚至逃离战场,往往都是源于将领分配的不公。 不过知道归知道,真正能够公平待人的还是极少数,毕竟,大多数时候,这些胡人都没什么别的选择,只能干吃哑巴亏。 “都督高义,仁德我等佩服!” 王凌率先带头喊道,心里还颇为自得,这数千人里,王凌认为怕是只有他才心知都督的胸怀有多么广大。 而有王凌带头,其他汉胡士兵们也纷纷高呼捧场起来。 最卖力的就是刚收入帐下的那些胡人。 他们刚刚被武力威慑,胆战心惊的投降,没想到居然得到了视若己出的承诺。 没有什么文化水平的他们只能嗷嗷的表示自己的心意。 而苏曜对此淡淡一笑,看了眼瞬间抬满的士气,很是满意。 其实,在他这番冠冕堂皇的话背后,还有一个很单纯的理由。 那就是系统关于使匈奴中郎将这类域外官职的特性。 其就是帐下节制的仆从部队种类越多,其对征服地区的安定度影响就越高,同时还会得到更多声望和正统性加成,甚至每收集一个不同的小弟,都会根据其特性给予角色小幅的属性加成。 说白了,这条线玩的就是附庸养狗流,带的小弟越多加成就越强。 故此苏曜才会特意抓大放小,现在这些杂胡送上门来给他加buff了,他自然果断笑纳。 而对于这些已经是自己部属的部队,他更不会吝啬军饷,满饷军队的战斗力和欠饷军队的那简直是天壤之别。 更何况,现在他发的军饷也好,补给也罢,全都可以名正言顺从缴获里出,这种公款养兵,慷他人之慨的好事,苏曜可太喜欢了。 于是乎,在结束杂事后,苏曜大手一挥,剑指九原 “目标左贤王,出击!” (本章完) 第114章 咱们投了 苏曜剑指九原左贤王。 在稍事休整之后,部队即开拔出击。 在整合了杂胡部众交由金方严带领后,苏曜又掏出了他的节杖,胡诌一通从云中郡抽了50汉骑和数百民夫,可战之兵的规模也来到了4000余人。 【大汉并州骑士:51人(成廉)83人(张辽) 匈奴骑射手:2773(于夫罗) 草原游牧民:1321(金方严)】 苏曜回首身后,那服色各异,种族不同的人都团结在他这一面旗帜之下。 看着那一张张兴奋又坚毅的面孔,恍然间苏曜竟有种错觉。 此刻仿佛不是马上就要天崩的汉末,而是威加海内的汉唐盛世之巅。 在苏曜感慨时,众人自然也不会停下,他们驱着缴获的牛羊马匹,推着一车车物资,大摇大摆的向九原郡的治所,五原县城进发。 看着这逐渐壮大的队伍于夫罗欣慰之余不禁又有点担心。 左贤王目前亲自坐镇五原城中,怕是尚有万余之众。 在他得知如此惨败后,怕不会再轻易出击,倒是这位苏都督又该如何应对呢? 若是真的硬仗强攻,他们这四千余人怕是要磕的头破血流,到时候别说能否打赢,就算赢了,那攻城战中惨烈的伤亡比,必然会影响他们向王庭进军的计划。 毕竟王庭内那个僭越的单于,显然不可能轻易放弃他的王位。 但是看起来这个苏都督却一点也没把下来的攻城战当回事,于夫罗只能希望是他多虑了还好。 不对,苏都督如此大摇大摆的行军,莫非正是想勾引左贤王出战偷袭? 搞不懂。 于夫罗看着那面无表情默不作声的苏曜,没有一点头绪。 那面对苏曜如此大摇大摆的行军,左贤王这边会有何反应呢? 答案是没有反应…… 或者说是已经反应过度了。 左贤王突发中风不省人事啦! “呼延骏,都是你的错!” 左贤王大王子,呼延鸣站在父亲的病榻前,当众怒骂二王子呼延骏: “一万骑的战兵啊,你居然只带回来不到两千人? 丢盔弃甲,损兵折将,还害的父王头疾发作不省人事。 还是被那个废物于夫罗干输的,你怎么好意思回来?!” 说着呼延鸣递上弯刀: “既不孝,又无能。 伱自裁吧,不要再给我们呼延家丢脸了。” 呼延骏的脸都涨绿了,心知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是想逼死自己,好铲除他这个竞争对手。 这个死瘸子呼延鸣别的本事没有,嫉贤妒能的本事倒是蛮大。 他们两兄弟已经明争暗斗了好几年,这次呼延骏也正是怕战败后被他找理由阴了自己,所以才不要命似地跑回来。 然而却没想到,此事竟能激的父王头疾发作,实在是可恨啊。 要说胜败乃兵家常事,堂堂左贤王为何会被这一败激得人事不省呢? 这除了他本身年龄较大患有头疾外,更关键的原因还是这个打击太惨烈了。 要讲清这,就不得之前所说的胜兵一事了。 所谓胜兵,顾名思义,就是足以胜任士兵的意思。 他和战兵有着本质的不同,是最大可征召兵力的意思。 匈奴人自文化进步,也开始编户齐民以后,便以帐为户,每户出一个半人的名额。 其总计也不过有帐四万余,胜兵七万有余。 而左贤王作为当今最大的部族,在黄河北岸的牧区有帐一万一千余,两个万骑编制下也不过胜兵一万六千余。 此乃是极限,平时显然是不可能把所有的牧民都征召为兵的。 故此,本轮出战动员的战兵也不过就是万人多点,而派往云中,由呼延骏率领的那7000骑全是当打的战兵,已占了总数之大半。 这一下子葬送五千余,真就是钻心剜骨。 也无怪乎本就宿疾缠身的左贤王,直接一病不起,再也管不了这两个兄弟的家事。 然而他这一躺,就直接把他们这一部带入了危机的深渊。 看着站在病榻前争执不休的两位王子,呼延家族的众人们无不怨恨老王,还不如干脆死了好使。 他们为何如此怨恨,还要咒自己贤明的主上? 很简单,左贤王一生无过,临死最大的错误就是没有处理好后事。 两位王子,大王子有权利继承王位,但偏偏幼年坠马断腿,是个瘸子难以服众。 二王子英武有为,威望卓著却偏偏没有继承权。 是的,没有继承权,二王子是奴婢所生庶子,不配承王位。 是的,他们这帮匈奴人也学汉人玩起了嫡长子继承法。 这都是因为昔年南北匈奴分裂的惨案教训。 当年那个王昭君的呼韩邪单于为了让其中意的未成年孩子有机会当上单于,居然灵光一闪玩起了兄终弟及的把戏。 就盼着弟弟们当完了单于能轮一圈给他的宝贝。 然而这件事由自私引发的变法最终在另一个自私的人手上引发了灾难。 不愿意继续兄终弟及,想传位于自己儿子的新单于引发了众怒。 各个有继承权,觉得该轮到自己的王子们引发了一场残酷的内战。 最终更是手拉手一起走,分裂为南北匈奴,自觉的帮大汉彻底的解决了这个北方数百年的宿敌问题。 于是有了这惨痛的血的教训,他们这些南匈奴的后人们便也学起了大汉的经验。 但现在,却又让他们这左贤王部面临了危机。 老王未死,大王子名不正言不顺。 按说这紧要关头,二王子本来可以凭借威望和军力强迫大王子就范,但偏偏一场败仗把他的家底几乎全部送光。 现在五原城中共有近6000战兵,其中大王子呼延鸣两千,二王子呼延骏近两千,剩下两千左贤王直属部队则摇摆不定,生怕老王醒来处置他们乱来。 于是乎现在这两位王子在这五原城内竟是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了谁。 只能打起了没完没了的嘴仗。 “我警告你,呼延鸣! 现在大敌当前,那个新的汉人都督带着于夫罗他们随时都会到来到城下。 我们必须动员所有人来保卫这里,不然他们会把我们全部都杀掉!” 呼延骏急得嗷嗷叫,他虽然是领万骑的大将,但调兵权却在其父左贤王手中,而现在又握在大王子呼延鸣手里。 而调不来兵,就靠这6000人守城,老实讲,呼延骏信心不大。 他已经亲眼见到了苏曜在阵中大杀四方的样子,也知道了骨都侯是如何死的,所以说他才焦急如斯。 “我们有汉人的坚城可用,城内又足有六千战兵,防守不足五千的于夫罗部和一些杂胡,能有什么危险? 我看你就是为自己失败找理由,故意夸大对手。 咱们这次动员的牧民已经足够多了,难道还真要全民皆兵?就对付这不到五千人?” 但对于呼延骏声嘶力竭的警告,大王子呼延鸣却完全不予理睬。 在他看来,这时呼延骏就是想利用动员令,调集更多的人入城。 呼延鸣很清楚自己在牧民心中的影响力,到时候真的被他振臂一呼,起了乱子,他呼延鸣别说王位,怕是小命都不保了。 于是,听着这个弟弟不断的絮叨危险,危险,危险,呼延鸣一拍桌子 “闭嘴,真要如你说的那般危险,那了不起不打了就是,咱们投了!” “什么?!” (本章完) 第115章 跪,都可以跪(加更) 投了? 呼延骏没想到能听到如此离谱的笑话,笑的眼泪都流出来。 “怎么,我看也很好嘛” 呼延鸣越说越觉得这真是个绝妙的主意。 他已经把自己带入到了左贤王的位置上了。 本部遭受如此大损失,再打,就算赢了也是两败俱伤。 “反正那于夫罗不就想要王位吗,他来这不就是为了渡河吗?让他过去便是,我们不反对他了,他能打赢,拿的到王位是他的本事。 他要是打不赢,那等他灰溜溜跑回来,我们再半渡而击,岂不比现在硬拼强上许多?” 呼延鸣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天才,就是为了统治而生的。 这是多么完美的战略啊。 虽然没有拿到云中郡有些遗憾,但有这朔方九原完整的两郡在手,还有那么多抓来的汉人女子,只消一代人的时间,他们便会快速恢复。 战争,就让于夫罗他们右部自己去打吧。 最好打的越惨烈越好。 那样在未来,说不定他呼延鸣就可以去真正的争一下那王庭的大位了。 至于现在,一时得失,他呼延鸣不在乎。 于是乎,此项提案一出,立刻得到那些损失惨重和其他害怕承担兵役之人的赞同。 虽然投降说了不好听吧,但到底于夫罗也是正经的王位继承人,他们现在充其量算是不反对他,大家各自顾好自己的生活好了。 不管是舔舐伤口,还是好好消化一下吃到嘴里的土地,都好过为了那本来就拿不到的王位打生打死要强。 没想到这个大王子,还是有点能耐的嘛。 众贵族就这样通过了这份提议。 还专门找了个略通文墨的汉人小吏撰写一番: 吾左贤王呼延部族,伏表请降。 恭请苏都督、于夫罗王子由此过之。 敬祝王子复登大宝,引领吾胡民以向辉煌之明日。 “哈???” 五原城三十里外,大军队前的苏曜收到了这个让他哭笑不得的降表。 “都督兵威赫赫,诸敌莫敢不服,这真是天大的好事啊!” 于夫罗一脸惊喜,没想到让他苦思冥想的攻城难题,竟然这么轻易就被迎刃而解了! 谁知,苏曜却当众撕掉了这份降表: “给个通行权就算投降了?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以为叛乱是在过家家? 真当这战争是他想打就打,想停就停的?” “什么?” 呼延鸣的使者到这一幕直感觉头晕目眩,他没想到这么好的条件,怎么会被拒绝,难道他们还想强攻坚城不成? 你们不是要去王庭吗? 你们不是要王位吗? 我都承认你了,伱怎么还想打? 在这里两败俱伤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怎么会有如此愚蠢的人?! 正在他哽在那的时候,只听苏曜言: “想投降,可以,拿出诚意来,我给你们一次机会。” 使者听得气鼓鼓的,脸红脖子粗,硬着头拱手道: “不知都督想要我等拿出什么诚意?!” “很简单。 首先全部人员出城接受我军整编,然后交出首恶的人头,退出所有占领郡县,交还被抓的百姓,最后再把我们这次出征的军费赔出来。” “什么?!” 使者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这家伙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都督可知五原城中我等还有上万大军??” “然后呢” 苏曜摆了摆手 “机会就这一次,待我兵临城下,尔等若不想死,便只有无条件投降的份了。” “这…何为无条件投降???” 面对灰溜溜回来的使者,呼延鸣诧异道。 使者顿了顿,用自己的语言稍加美化: “就是他怎么说,我们怎么做,不准顶嘴和反抗……” 使者此言一出,室内众将官尽皆哗然,呼延鸣更是破口大骂: “这不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竖子安敢如此欺我???” 但是发泄完了后,他却不得不紧张的问上一句 “他们大军现在到何处了?” “已到20里左右……” “啊?” “大王子,这可该如何是好啊?” 听到这话,屋内众人纷纷慌了起来,哪还有半点刚刚的硬气。 原因也很简单,二王子呼延骏见势不妙,居然带着几十个亲兵,跑了! 而得知此事的呼延骏部众,在城中大闹了一阵,割据东门讨要说法。 大王子呼延鸣在外敌当下竟然弹压不下,只得各种派官赏爵,好意安抚。 经此内讧过后,五原城中别说像使者吹的有什么上万精兵,就是这五千余人,也是各个心怀鬼胎,士气低落。 于是乎,有悲观者就开始眼睛直往病床上的老王身上去瞟。 那个条件似乎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大汉在这里已经没多少人了,终究还是需要他们在这里为其守边的,交出一个将死之人的脑袋,服个软,赔点钱……反正对他们影响不大。 那领着于夫罗来的新都督,可是连二王子都被打败了,显然还是有点本事,要真的在这城上打个两败俱伤,那疼的可是他们自己了。 “敢擅自言降者,斩!” 呼延鸣发现不对,赶紧呵斥。 这些人投降无所谓,但他投降却是要割掉自己老爹的脑袋,那叫他以后还如何做人,如何服众? 但是他也不能就这样硬压,他的威望不足,强行弹压他也怕自己被手下人一块割了脑袋,还是要给他们点希望: “即刻动员朔方牧民,并请我叔父左谷蠡王来援。 我等只需守上不足一旬,那愚蠢狂妄的敌军就必然会被围歼于城下!” 呼延鸣激动的喊着。 守城战,人数相当的情况下打上个把月的时候也是有的。 更何况这五原城可是边郡城塞,若非当时城内有内应相助,他们也没法这么快攻下来。 这次只要守上最多一旬,朔方老家的数千牧兵,还有叔父左谷蠡王的数千援兵应该就能赶到。 到时候内外夹击,敌军焉有不败的道理? 此等恣意轻狂之辈,我呼延鸣定要让你尝尝厉害! 然而就在大王子呼延鸣振奋精神,准备死守城池的时候。 “不好啦,不好啦!” “汉兵,打进城里来了啊!” “什么?!” 呼延鸣瞬间面无血色。 (本章完) 第116章 晚了 苏曜的进军为何如此神速? 那就不得不提在他们撵走使者后不久,遇到的另一个奇葩的拜访者了。 那是一个脱帽光脚,赤膊上身还被捆缚双手的草原汉子,只见他跪伏在道中,嗷嗷大喊: “苏都督啊!我呼延骏有罪啊!” 呼延骏嚎啕大哭 “罪人有眼不识泰山,居然对抗天兵,冲撞都督,特此负荆请罪,愿无条件投降! 只求苏都督能给我一个改过自新,戴罪立功机会啊!” “.” 苏曜摸了摸下巴,略感无语,没想到这胡人居然这么能跪,还真要无条件投降了? “你是不是对无条件投降五个字有什么误解?”苏曜纳闷。 无条件投降,顾名思义,那就是失败一方无条件停止一切敌对活动行为,将自身完全置于胜利者之下,接受全部条件,其最终命运全在胜利者的一念之间。 这样的要求,一般在真三世界中,只有把对方主力全灭,并且占领首都,刷满对方厌战度后才有可能出现。 毕竟接受无条件投降的阵营,不但意味着其部队会被全部解散,将领会被下野或收编,其领土若是胜利者不在意恶名的情况下甚至可以直接一口全吞。 所以这个npc跑过来演这一出苏曜就很难理解了。 而且他还说什么戴罪立功? “不,呼延骏愿接受任何处置!” 呼延骏,这位二王子已经完全被苏曜打折了翅膀。 手下最后只聚拢不足两千士气低落的残兵,让他深有朝不保夕之感,只觉得那个阴险的大哥随时可能会下手。 到时候外敌当前,他们再内斗不休,那才是彻底完了。 于是呼延骏立刻便想到了逃走。 不过他起初是想要逃亡朔方,凭自己的威望号召部众,做最后的负隅顽抗。 是啊,负隅顽抗。只要一思及苏曜那大杀四方的样子,他着实也不认为手下那点临时动员的牧民会是那越打越猛的苏都督的对手。 不过,那个无耻大哥呼延鸣的做法却为他打开了一个新思路! 如果大哥都可以选择投降,那他更可以了。 于夫罗本就是正统继承人,现今王座上那个伪王不配得到他们的效死。 而大汉,他们已经尊了上百年了,归降本就天经地义。 比起为了那点面子,带领部众与这个可怕都督作战,趁着自己还有点用的时候归顺,显然是无比明智的选择! 于是乎,对呼延骏来说,那真是投汉一念起,顿觉天地宽。 他忙不迭的安排手下守好东门,然后带着亲兵演了出夺门而出的把戏,追上了那与他相熟的使者。 问得苏曜条件后,他便立刻将自己脱了个干净,捆好了跑到苏曜大军前投降,一步到位,跪到底了。 在呼延骏简要的解释下,苏曜也算搞明白了。 对这种送上来白给的好事,苏曜当然不会拒绝。 在找人来确认了呼延骏身份,并且搞明白了城内虚实之后,苏曜立即下令: “张辽领1000骑去西门,成廉领1000骑去北门,金方言领1000骑去南门,剩下的人随我东门进城。 今天务必将这伙叛贼一网打尽!” 将令一下,刚刚还在驱羊赶牛慢慢晃悠的部队瞬间就提起精神,全速出击。 于是,便有了呼延鸣刚欲振奋苏曜天兵就已经进城了的消息。 “杀!” 苏曜举着长矛呐喊着冲锋。 红色的恶魔进了城。 不过万幸的是,这回他们站对了位置! 随着苏曜进城后的一路狂奔突进,东门举旗归顺的胡兵们也跟着疯狂砍杀起来。 他们带着红袖章挥舞马刀和长矛,射出弓箭无情的屠杀那些一脸懵逼中的守军同胞。 尤其是那些被大王子派来劳军监视的人,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些前一刻还笑脸相迎,收了财物的友军,怎么就突然发了疯,翻了脸。 不但开门放汉兵入城,还疯狂的砍杀他们。 其实原因也很简单,这些胡人也没想到,苏曜竟然只带了几百骑入城,而城内敌对军力却还有近4000! 虽然知道你强,但也不能如此掉以轻心吧? 而同样无语了的呼延骏在路上却自以为懂了苏曜的意思,这是逼他交投名状啊! 于是他进城后立刻指挥这近2000部下开始大开杀戒。 这些已经举旗,无路可退的胡兵们也只得拼命厮杀。 这无耻行为也彻底激怒了城内守军,对那个红袍妖孽他们拦不住,但对这些士气低落残兵他们倒是可以打。 于是两相疯狂厮杀,一时间他们这自相残杀造成的伤亡竟比苏曜一路横冲直撞杀得还要多。 “那个该死的叛徒,他居然敢出卖我们?!” 郡守府门前的大道上,拄着拐杖被亲兵搀扶着的呼延鸣痛骂弟弟的卑劣无耻, 看着那城中苏字汉旗自东方快速逼近,呼延鸣哪怕再愚钝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大王子不行了,快撤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在战场上,破城而入,对防守一方的士气打击非常之大。 尤其是东方古典时代,其城市布局与木制建筑的构造使得巷战对守军来说是非常不利的选择。 所以城池攻防都是对城墙和城门的争夺,一旦城门告破,敌军大举入城,那么大势已去。 除了自知必死的壮烈拼搏外,绝大多数守将的选择都会是弃城或者投降。 “撤,快去东门!” 虽然瘸了一条腿,但呼延鸣跑起来倒是一点不慢,他坐进马车,呲溜一下被颠着狂跑,可惜. “不好了!东门外有千余汉骑列阵。” “什么?!去北门!” 二三十骑亲兵又护着他的马车一颠一颠的往北跑,结果. “不好了!北门外也有千余汉骑列阵。” “什么,去.” 呼延鸣话说一半,呆愣当场。 只见道旁白马银盔红袍的苏曜冷冷的望着他。 “小样,还坐马车,挺能享受啊。” “我,我投.” 话没说完,便见苏曜长矛脱手而出,呼啸而来! 紧接着他的脸上便被一股巨力洞穿,整个人飞了起来,被砸出了马车! 在死前的那一刹那,呼延鸣终于深刻的悔悟了,当初就不该顾及什么面子,投降就该投个干脆啊! 然而世上没有后悔药吃,已经完成了合围,等待这些叛逆命运的将是血腥残酷的镇压。 苏曜带着他这几百骑疯狂犁地,从城东杀到城西,从城南杀到城北,凡是跪了慢的通通都被割了脑袋。 一战过后城内近六千胡人竟死伤过半。 南匈奴左贤王部的威胁就此彻底解除。 (本章完) 第117章 代价 “从现在起,你就是南匈奴左贤王了。” “谢都督再造之恩,骏铭感五内,感激涕零啊!” 战后,呼延骏单膝跪地,对自己的选择无比庆幸。 看看那些顽抗者横尸道旁的凄惨样子吧。 只差一点,他怕是最后也会落得如此下场。 而现在,因为自己投的果断。 不但保住了小命,更甚至直接被提拔为他一直求而不得的左贤王大位。 当然了,虽然现在这只是这位都督的口头任命,但经过这一天之后,呼延骏已经很清楚,这支大军是谁在当家。 瞧那个蠢货于夫罗一副傻呵呵合不拢嘴的样子,不就是早早的抱了个好大腿么? 居然从一个被举族唾弃,家都不能回的流浪狗,一步步飞快似地奔着王庭的大位冲上去了。 真是令人羡慕嫉妒恨啊。 于是,呼延骏这个新鲜出炉的左贤王,立刻也忙不迭的表忠心: “都督奉天讨逆,诛贼戡乱,我呼延部岂可落于人后。 故骏在此愿献一千精骑为都督前驱” 真是滚雪球式的进展速度。 自打出雁门关,大败休屠王先锋,拿到了于夫罗的三千骑后,苏曜这一路是风卷残云,平推过来,部下是越打越多。 敌众不是一触即溃,就是望风而降,如今这一波打完,整个左贤王呼延部也完全表示臣服。 地图上又一堆红名被消灭,大红的敌对区域一个个变成绿色。 不过对于左贤王呼延部,苏曜的处理却超乎很多人的预料。 尤其是那些刚刚归附,看他一路狂杀的胡人新部们。 他们还以为苏曜会再一次大开杀戒,血流成河。 甚至他们都盘算好了,等到呼延部被驱逐,他们能得到大量的草场和土地,这可比那点饷银什么的有利多了。 但是,却没想到,苏曜最后却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了? 倒也不是,只不过对于他们可以说是大字不识的头人们,从未见过如此详细的处置。 这也包括刚刚成为左贤王的呼延骏。 在他看来,过去大汉对于叛乱的处理,哪怕是严厉镇压,那也没有这么复杂过,最多就是杀个头人,立个新人了事。 甚至表现好的话,服个软认个错,这事儿也就过了,回来这片儿地还是自己说的算。 原因嘛,也很简单,大汉需要南匈奴以为屏藩,守御这片土地。 在并州西北的地盘上,汉人的生活方式并不适合,他们只能在少量地区保持一个存在。 并不能真正的统治这片戈壁,高原和牧场。 但是如今,看着眼前那份详细的居然有好几摞的受降书文牍,呼延骏感觉心头狂跳,第一次对这个无条件投降的意义有了深刻了解。 这受降书一签,若是真正落实下去,他这左贤王的地位怕是名存实亡,想坐稳,更是只能仰人鼻息。 首先,对于那些放还被捕汉民百姓,退出占领城市和农耕区域,并且交出乱战中死掉的老左贤王与大王子的人头,以及其被俘家眷等他都没意见。 甚至包括那些上缴所有库存缴获,还有赔偿的大量牛羊财物等,他也咬牙认了。 毕竟这些都是这位都督最初提到的条件。 但是下面一条,就要了他的命了。 什么叫参与叛乱的百帐以上贵族全部抓捕收监? 可以说除了朔方留守的部分人和这次随他举旗反正的部下外,这是要把他们这的这些中高级贵族头人全部一网打尽了啊。 这也太狠了吧。 让他还如何服众,如何管理? 但是这还不算完。 更渗人的是,这位都督不知从哪搞了一张惊掉他下巴的详细地图。 将其呼延部在九原郡内的领地重新规划了牧场区域,不但不得跨越游牧,每块区域的头人还是由苏都督从这次归降者中表现优异之人直接提拔,是为旗长。 虽然他还有名义上的统管权,但这位苏都督却通过设旗,以及定期会盟,赋予旗长发言权的方式大大瓦解了他左贤王的控制。 一个不能说一不二的左贤王,还如何统领部众?难道每次遇到难决的事情,都要去找他苏都督协商吗? 苦涩但他没有拒绝的权利。 没错,这正是苏曜从后世的满清的盟旗制度中抄出来的。 作为后世在教科书中被称为封建专制制度巅峰的满清,不得不说其在管理游牧问题上确实有其独到之处。 虽然还有很多需要完善的细节,但是框架苏曜先尝试着给铺上了。 有战略大地图的辅助,画图分地这件事完成的比想象中简单很多。 这是苏曜又一次成功的探索尝试,在以往的游戏进程中,这样制度性变革,应当是在内政界面,通过声望,经验和积累的文化点数一步步解锁高级行政制度才可正式颁行。 但现在随着苏曜的不断探索,对于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世界,他再一次体验到了自由度的突破。 但是遗憾的是,这样的行为脱离了系统的辅助,他就只能全靠自己的记忆和知识一点点探索了。 不过说来,苏曜其实本也压根就没想过管理问题。 在他最初的构想中,这波匈奴直接一波杀崩就完了。 但是在他进入云中郡,击败呼延骏,获得一众杂胡小弟的效忠后,苏曜突然发现了个问题。 在他的真三系统中,本来只包括华夏区域的大地图,突然在北边出现了一大片藏于战争阴影后的未探索区域的轮廓。 鲜卑人! 没想到原来草原地图势力还真的加入了,他们已经不是一个只会刷事件兵的背景板了。 这让苏曜有些措手不及。 众所周知,金角银边草肚皮,他的并州本来是位于地图边缘,解决了匈奴后,他就不需要担心后方。 但鲜卑势力的存在,让他不得不考虑,他如果真的把这些匈奴人的势力清空,那些鲜卑人怕是不会放过了这个真空的区域。 费了老鼻子劲,却为新敌人腾笼换鸟,这种蠢事苏曜当然不会干,于是把匈奴打服,让这些附庸继续守在这里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这也正是大汉收留匈奴人最初的目的。 这里的汉人移民还是太少了。 汉胡之分,在这里其实并不能代表什么民族和血统,更多的只是一种生活方式。 后汉初期,在这里安置的移民们随着生活方式的变迁,两三代人后,投身草原的汉民全变为了游牧的胡人。 这在苏曜的系统界面上表现出的就是匈奴在本地文化上有强大的吸引力。不但难以进行文化同化,甚至会被逆向整合。 也许未来可以考虑其他方式来改变,但是现在,苏曜还是需要这些听话的匈奴人,替他守好北部边境。 “奇怪了,在朔方那边是还有什么敌对势力吗?” 结束了内政和战略阶段的苏曜,在将目光转向黄河南岸前,地图上朔方郡西北部区域,那大片绿色中的一坨红格外的刺眼。 “朔方?都督莫非指的是左谷蠡王?” (本章完) 第118章 快递到家 左谷蠡王丘林氏,是南匈奴四大贵族之一,地位仅次于左右贤王。 而丘林氏也正是在黄河北岸朔方郡游牧的南匈奴左部的部族,其世代与单于和呼延氏联姻,一向是左贤王忠实的盟友。 也因此在接待了呼延部来使,请求他火速支援解围的消息后,他们立刻就提起数千大军上路…… 没有的事! 只听左谷蠡王丘林居哈哈哈大笑三声,竟当着使者的面嗤笑道 “真是我的好女婿啊,吃肉圈地的时候把咱们丘林部撇在一边吃独食。 现在打了败仗受了难倒是想起我这个岳父了。” 左谷蠡王丘林居摊开手问左右 “大家说说,本王该怎么做呢?” “管他去死!” “就是,天下哪有那么美的事情。” “对,不管他。” “不管,不管,不管!” 正所谓种什么因便得什么果。 左部的呼延部昔日毕竟是掌万余帐的最强势力,又有过数位单于,一向骄傲自负。 哪怕是像丘林部这样有五千余帐的盟友,呼延部也没怎么看在眼里。 这次更是没带他们玩,想吃独食,于是丘林部自然心有怨气,不乐意发兵。 但这一下子可把使者难住了。 你不发兵,我还怎么立功啊?! 立功?没错,这个使者原来竟是苏曜派来的。 呼延鸣的求援信根本没来的及送出去就被堵死在城里。 而发现这边还有不服的势力后,苏曜自然不能放过。 然而他现在却顾不上立刻进行一场远征。 部队的休整,战利品的盘点,装备的维护,渡船修造等等杂事在战后全部涌了上来。 当然更关键的还是新占领地区的整顿。 左贤王部对五原城的占领结束了,但是一大群汉奸的处置却成了问题。 本地豪强和吏民很多在混乱中投靠了呼延氏的部落,如今这么快呼延氏的统治就结束了,他们瞬间成了小丑。 苏曜暂时把这些人全都丢进了牢里,准备等日后便宜上司王柔来了丢给他处理。 于是这各种杂七杂八的事情因为前任郡守殉国,五原群龙无首全被丢到了苏曜的案头…… 一向托管的苏曜这突然被这么一大波内政事件刷屏拖住,于是便想到利用了一下呼延鸣的求救,派自己人去送信,来上一波外卖到家。 谁知道这丘林部竟然不接招? 这简直让使者恨得牙痒痒! 苏都督慷慨,重新分封牧区,设立旗长,只要立功者都有机会! 使者的发小,那个跟他一样出身卑微,但是却有把子蛮力的混小子,就因为在这连续几场大战中混的人头够多而拿到了一个旗长大位! 好家伙,那臭小子真的是一步登天成了贵人,走起路来都带风! 据说还专门请人打造了一个牌位,天天在家烧香拜都督…… 这可把使者羡慕坏了。 虽然力气不大,但他从小机灵,一直都是帮衬别人的立场,如今短短时间过去,竟然成被接济的对象了。 这怎么能行呢! 于是,趁着这回苏都督决定派人出使的机会,他凭着机智终于拿到了这个名额,必须要好好表现才行。 只要这事儿办好了,那就保底一个小旗不说。 再打垮了这个狗屁的丘林部,那还意味着会有更多的牧场可以分! 只要打头人,就能分牧场,为此现在苏曜麾下的这些胡人骑手们,是各个热血沸腾,战意激昂! 就说现在吧,使者从来都没想到过,身份卑贱的自己,面对这位四大贵族之一的丘林部的首领,竟一点敬畏都没有了。 想起以前任何一个小头人都能让他跪在地上磕头,而现在的他,有了苏都督的支持,站在这里看着丘林居那圆溜溜的脑袋,仿佛看着一个巨大的金元宝。 所以说,他怎么能让这个机会溜走呢?他这次出使可是承载了都督与众人的期望! 于是,使者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勇气,竟然指着左谷蠡王的鼻子痛骂,说他是懦夫,惧怕大汉,惧怕于夫罗,背弃盟约,抛弃女儿女婿,是胡人耻辱等等。 草原汉子向来豪爽,直肠子的多,左谷蠡王又是尊贵的四大贵族之一,哪受得了这么个激法,当即拔出武器一刀劈了过来。 使者也不躲闪,竟然伸着脖子用肩膀硬接了一刀。 这下周围人都慌了,赶紧上去拉住左谷蠡王,生怕这位主君再把盟友使者砍死了,那就更丢人了。 毕竟这使者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呼延部只是没带他们玩,而他们却是要拒绝履行盟友义务。 他们这个女婿盟友不就是威望不足以服众么,所以才落得被困孤城的下场。 正在他们犹豫时,使者跪地叩首: “左谷蠡王即便杀了使者,也堵不住天下人的嘴,但若是使者一命能换王上发兵救援,使者宁可一死以谢王上!” “好好好,没想到那个小子竟然也有你这样忠勇之士效忠! 也罢,他不仁,本王不能不义。 来人,准备出征!” …… “干得不错。” 五原城郡守府中,这里已经被苏曜临时征用。 对于回报的使者,苏曜给予了充分的嘉奖并让其先行养伤。 不过使者却紧急汇报 “都督,这左谷蠡王许是畏惧您的威名,虽然答应了出兵,但他却颇为谨慎,不但尽征大肆征发部落民,起五千骑出征,甚至还请了了二千鲜卑佣兵.” 这比他们最初预计的三千左右的援军翻了一倍多! 不过苏曜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毕竟他已经有近五千骑左右的部队了,虽然质量堪忧但对上这只有七千的对手,那也是非常难得的富裕仗了。 这就是滚雪球式的发展啊,在他胜利的威望和大义的加持下,他手下的这些义从部队是越打越多。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 “我的威名?有传那么远?” 实际上当然没有,且不说这个时代消息传播的缓慢,就说苏曜对五原城的围攻那也是非常成功,至今也没人能跑出去报信。 而左谷蠡王之所以突然这么卖力了,是因为他最后又从使者那里要得了许诺,救援成功后,与其对半分享河套。 这巨大的利益,才是左谷蠡王全力以赴的动力。 “属下弄巧成拙,还请都督责罚!”使者惶恐道。 “无妨,不管是三千也好,七千也罢,兔子再多也赢不了狮子” 这左贤王的万骑军都不是他们对手,左谷蠡王这六千人苏曜当然更不放在心上。 与之相比,更让他感兴趣的反而是 “倒是这支鲜卑佣兵,有什么来头,你可知道?” 在数日后,苏曜算好时间点了4000骑出征。 结果在那两军对峙的战场上,这支鲜卑千骑军竟突然率众而出。 只见他们快速脱离左谷蠡王的阵中,自成一部保持中立,让苏曜不由的十分好奇。 (本章完) 第119章 两个一起打 鲜卑人。 继匈奴后,北方草原的第二个霸主。 与匈奴被记载为夏后氏之苗裔不同,他们兴起于大兴安岭,属于东胡族群的一支。 秦汉之际,东胡被匈奴冒顿单于打败,分为两部,分别退保乌桓山和鲜卑山,均以山名作族名,形成乌桓和鲜卑,受匈奴统治,所以鲜卑一些风俗习惯与乌桓、匈奴相似。 鲜卑人的崛起可以说完全是大汉一手缔造的。 百多年前,后汉朝廷收鲜卑为附庸,以大将偏河为鲜卑大都护,使鲜卑连年出击北匈奴。 随后鲜卑各大人皆归附大汉,为朝廷保卫边塞。 最终大汉与鲜卑一同成功将匈奴逐出蒙古高原,鲜卑大都护苏拔廆也被汉和帝因功立为率众王,权势达到巅峰。 至此,失去共同敌人的大汉与鲜卑便摩擦不断,占据了蒙古高原生态位的鲜卑也时叛时降。 最终在鲜卑出现了一代雄主檀石槐后,大汉对草原名义上的统治便彻底崩溃了。 他统一鲜卑各部,在弹汗山建立王庭,拒绝了汉桓帝的封王与和亲,连破朝廷讨伐大军,彻底脱离大汉统治而独立。 就此以后其向南掠夺大汉,向北抗拒丁零,向东击退扶余,向西进击乌孙。 在檀石槐治下,鲜卑人不但完全占据匈奴故土,更甚至一度攻至倭国,其领土东西达一万四千余里,南北达七千余里,开创了鲜卑人的第一个黄金时代。 为了管理如此庞大的领土,檀石槐设鲜卑三部,各置大人统领。 这位雄主带领下的鲜卑部族便一度成为了大汉北边的梦魇,无数将士埋骨他乡,终檀石槐一世,大汉对其都束手无策。 所幸,现在属于他们的黄金时代已经结束了。 草原强人政治的脆弱性,在檀石槐去世后暴露无遗,其子和连为威望不足统领各部。 这个想要靠战功证明自己的蠢货在进攻北地郡时被汉兵射死,鲜卑顿时四分五裂,再也不复威风。 不过,这不能说明他们没有威胁,只不过是缺少统领的各部暂时蛰伏起来,等待着下一次制造大新闻的时机。 但即便在这个鲜卑四分五裂的时期,其依然在不断的蚕食大汉边土。 曹操击败南匈奴,收复并州后为何最终弃土,将南匈奴全部迁入长城以内的汉地? 那不止是因为并州被打的人丁凋零,更是因为在匈奴衰落后,北方鲜卑部族的不断进逼。 最终在汉匈内斗后,鲜卑渔翁得利,全取黄河以北的河套之地,夺占雁门大部,将战线抵在了长城边上,为八王之乱后,鲜卑建国狂潮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苏曜对这些故事虽然并不完全清楚,但大体脉络他却可以把握。 既然地图上已经出现了隐藏的鲜卑势力,同时也有鲜卑小部敌军出现。 苏曜便留了个心,他也要提防曹操与南匈奴相斗,最后鲜卑渔翁得利的事情会不会提前上演。 不过显然,除了他以外,现在没人看的到这些,那出使的使者也更不知道来的鲜卑人是谁。 一切都在迷雾之中。 “骞曼大人,您为何要让我去掺和这些匈奴人的事情?” 刺眼的阳光下,年轻的鲜卑头人拓跋打野不解的问向身旁骑着白马,心事重重的少年大人。 大人,是鲜卑部落首领的称呼,而这位骞曼大人,他居然并非常人,竟是先单于和连幼子,鲜卑雄主檀石槐之孙! 不过这位年轻的大人最近却不太顺利,不,是甚至可以说是诸事不顺。 作为最受疼爱的幼子,可惜在父亲去世时年纪太幼,被兄长们排挤,赶到了贫瘠的西方。 在前两年,终于长大的他立刻纠集部众向兄长魁头报仇,想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然而却没有成功,虽然大哥魁头死了,但他们却两败俱伤,部众大多都离散了,仅三哥步度根继承了大哥的大部领地。 至此鲜卑各部再也没有出现过一个有资格称单于的大人。 斗争失败的骞曼,剩下的命运就是带着忠心于他的这万余的残部,一路游牧远走西方,远离二哥扶罗韩与三哥步度根,舔舐伤口,以图后事。 然而就在他经过朔方郡时,却意外发现了这里的匈奴邻居们正在造反。 他便也留了个心眼,在附近驻牧下来。 以出兵相助为条件,换得了匈奴人默许他们在朔方附近放牧的承诺。 但他所求,显然不是这一点。 “我们不出兵相助,这些匈奴废物怎么敢乖乖的放空老家呢。” 没错,骞曼已经看上了朔方这片地。 匈奴人战事不顺,留在朔方的男丁越来越少,他不动心那就是骗人了。 派出两支千骑队安抚匈奴人,待他们战事焦灼,从后方桶上一刀才是骞曼的目的。 于是,便有了战场上拓跋打野率众而出的一幕。 “这些鲜卑人竟然想要我朔方?!” 大阵中的左谷蠡王与苏曜听着鲜卑来使的意图同时惊呼一声。 不过与左谷蠡王的惊慌失措相比,苏曜却是气笑了。 这些狂妄的鲜卑人竟然坐地起价,以承认他们对朔方郡的控制为价,换取他们的助阵。 “苏都督” 站阵前,鲜卑使者面色倨傲,他环视了一圈苏曜身后的那些服色旗帜各异的杂牌大军,仰着脖子拱手: “你应当知晓,我等鲜卑精骑可绝非尔等手下那些乌合之众可比。 我部此次是心慕大汉天威,自愿为朝廷镇守这并州西陲。 只要都督能代表朝廷应下,那我这二千儿郎便听都督调遣,我等两翼夹攻,区区左谷蠡王,旦夕之间便可灰飞烟灭!” 这种安置内迁游牧部落,换取效忠出兵一事算是此时的常态,大汉边郡为免兵戈之苦经常会划地给其游牧。 现在割的又是匈奴人的牧场,所以鲜卑使者不怕这个都督不接受。 但使者的话却属实不好听,让周边众人尽皆皱眉。 于夫罗倒还好些,朔方领地非王室直领,那边的呼延骏,可是心都要裂了。 他好不容易当上了左贤王,结果呼延部在九原的领地被拆的七零八落。 只剩朔方的那点根基了,若是被这鲜卑人夺了去,他可还怎么活啊。 “我要是不答应呢?”苏曜面色冰冷。 “相信明智如都督不会做此选择。” 使者的傲慢自有他的底气。 匈奴人是他们上百年的手下败将,从来鲜卑骑士都是撵着匈奴屁股打。 不然这次左谷蠡王也不会花了大价钱来求他们。 而战场现在的形式也很明确。 左谷蠡王领了五千骑前来助战,而这个什么苏都督的却只有四千骑,其中还有相当部分杂胡的乌合之众。 他这两千鲜卑精骑是完全可以决定战场结果的胜负手。 可以说他站在哪一边,哪一方就会赢。 这便是他来趁火打劫,逼汉人签城下之盟的底气。 谁知 苏曜的回答就只有一个字: “滚。” “啊???” 对于这样的回答,使者完全懵了,没明白意思: “你说什么??” “我家都督让你滚蛋”站在苏曜身边的成廉冷哼一声。 “什么?!” 使者震惊: “伱们脑子有问题吗?? 难道是想和我这两千鲜卑精锐为敌吗?!” “巧了,我们打的就是精锐。” 王凌学着苏曜的口气,意气风发。 “你们?!”使者气结。 “来人,把他打出去。” 王凌看了眼闭目入定的苏曜,摆手吩咐道。 紧接着卫兵便抄起家伙上前,将使者打了出去。 他们刚刚听得都快气死了,没想到这些鲜卑狗贼居然来趁火打劫。 要不是苏都督说过,两军交战不斩来使,那早就一人一刀了。 而那边这使者也是气疯了,没想到会得到如此答复,一边被打的嗷嗷叫,一边嚎着: “愚蠢!” “狂妄!” “傲慢!” “拒绝俺们,你以为自己能赢吗?” “惹恼了俺们,到时我军从你肋部插上,定叫尔等全军覆没!” 撵走了使者,呼延骏揣着个小心,谨慎问道 “那使者说的也不无道理啊,都督为何不假意先应上,等打完了左谷蠡王再翻脸也不迟啊。” 鲜卑骑士,虽然呼延骏不愿意承认,但确实,现在这些人比他们更强。 倒不是说他们技术不行,而是蛮勇,那些鲜卑人更野蛮,更不怕死。 故此,每每在与鲜卑人的战斗中,都是匈奴人率先败下阵来,已经过上了安定生活的匈奴人,尤其是他们这些半定居式的匈奴人,已经不适应那些草原上亡命的搏杀了。 现在这位苏都督只带了四千人,还有近半数乌合之众,连战术要求都不能听懂的杂胡,要是与这两方同时开战,呼延骏还真有点怕翻车了。 不,呼延骏并没有低估苏曜的武勇,但是,这样平原的对决,你苏都督一个人总不能掰成两半使吧。 到时候一边先被击溃,你又要如何力挽狂澜呢? 即便能胜,怕也是惨胜了吧。 不明智,太不明智了。 而苏曜只是冷哼一声: “诚信乃立身之本,左贤王莫非让我做那无信无义的奸诈小人?” “啊骏不敢。” “不过是几千杂鱼,咱就两个一起打了!” “两个一起打???” 无视他们吃惊的眼神,苏曜直接下令: “张辽。” “末将在!”张辽抱拳严肃道。 “着你领于夫罗与呼延骏部共3000骑,直冲那左谷蠡王本阵。” “末将领命!” 这下张辽应的响亮,于夫罗和呼延骏也赶忙站出来齐声应道。 军令既下,便由不得他们废话了。 而后苏曜又看向成廉和大帐中那些七七八八说不来部落名的杂胡们: “成廉和诸胡部一千骑,随我会会那鲜卑小儿。” 于是乎,在使者回去不久,南匈奴左谷蠡王与鲜卑拓跋打野便吃惊的发现,这些汉兵居然不知死活的兵分两路。 “这苏都督是傻了吗?竟然主动前来送死” 拓跋打野看着那一千乱糟糟的杂胡,心里冷笑。 “只有几十个汉骑,带着一群乌合之众,也敢来与我等交锋,鲜卑儿郎们,让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们尝尝厉害!” 虽然与既定计划不符,但既然这些狂妄的汉人们送上来了,那他只能打了再说。 至于那些匈奴人,他准备先干掉这个不知死活的红袍傻卵,再悠哉乐哉的等上一会,休息休息,待那几千人胜负差不多分出后,他再上去一锅端掉。 “冲锋!” 鲜卑人冲锋的时候,左谷蠡王也同时下了冲锋的命令。 他虽然到现在也没完全搞明白形势,但是战斗已然打响,他只有尽快消灭眼前那支于夫罗残部才能静下心来,好好备战那只心怀不轨的鲜卑人。 于是,已然处于最被动情况的左谷蠡王便没机会慢悠悠的搞什么骑射的把戏,只能全军突击。 他的命运取决于他有多快能打垮这三千人。 只有在鲜卑人那边得胜之前他先拿下胜利,左谷蠡王才有机会扭转局势。 拼了,拼了! “冲锋,冲锋,冲锋!” 战场上出现了奇妙的一幕。 为了速胜的各方,通通摒弃了草原骑射流打法,只在射出一轮箭雨后便进入了近身肉搏厮杀的阶段。 “杀!” “杀啊!” “杀光他们!” 肉搏战,是勇气的较量。 混战中,后退即是死亡。 在骑士们激烈的碰撞过后,每一个人都拼了命的将手上的武器招呼敌人的身上。 唯有真正的勇士,才能在这惨烈的肉搏中幸存。 也就在这时,一道红色的闪电,夺取了众多鲜卑骑士的目光.还有性命。 “哈哈哈!” 苏曜在狂笑: “爽,再来!” 不愧是悍不畏死的鲜卑骑士,他一个冲锋过去,居然没直接打崩对面! 看来是可以杀爽了! 说话间苏曜手上动作不停,银枪飞舞带起血花飘飘。 “什么?!” 拓跋打野惊呆了,他何曾见过如此强大的骑士? 一把银枪,以极快的速度收割身边的生命,一路奔驰而过,只见血光飞舞,左右鲜卑骑士的身上便都是一个血窟窿。 没有一个人可以挡下那一枪! 快,太快了,仿如闪电,他只见自己手下那精通武艺的百骑长刚刚抬刀要挡,那杆银枪便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划出一道诡异的红色尾迹,直刺向上,一枪贯穿了百骑长的喉咙。 然后便猛的一缩,就仿佛情人的轻吻,诱人又夺命! “咕——” “拦住.” “不!” 噗噗噗。 三道寒光一闪。 仿佛炫技一般,这错身而过,跌落马下的三个骑士,每人的眉心处都出现了一个小洞。 “这怎么可能?!” 如果说这红袍骑士一身绝技已经让拓跋打野不可思议,那更让他难以置信的便是苏曜身后的那些杂胡。 那些个一身破破烂烂,只会大呼小叫,从来都是动不动就一溃即散,嚎两声就算对得起长官发的饷银的杂胡们! 他们竟然在战斗中表现出了不亚于鲜卑骑士的血勇??? 坚持了几个回合还没有溃散? 这怎么可能?!! “头人小心啊!” 拓跋打野一回神,已见那红袍骑士盯上了自己,那冰冷的视线瞬间让他打了个寒颤。 “拦住他,快拦住他!” (本章完) 第120章 吃我一矛 谁能拦住苏曜?! 面对着苏曜一骑当千的冲锋,鲜卑骑士们阵脚大乱,已有二十余位骑士命丧这赤色恶鬼的枪下。 拓跋打野完全慌了神,他可不是那种猛将型选手啊,这家伙直接冲他过来了,拓跋打野瞬间是惊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扯着嗓门大叫。 正这时,突然一个光头骑将挡在拓跋打野的面前,大喝一声: “我来!” 话音一落,一杆长矛破空而出,直取苏曜面门? 不,他竟然是盯着苏曜的战马而去。 噗—— 中了! 长矛直中马头,只见那匹战马哀嚎都没有发出,就像撞到了一堵墙壁,顿时倒毙。 “好!!!” “千骑长威武!” “万胜!万胜!” 这一幕登时让四周被杀破胆的鲜卑骑士们高声喝彩,头领的英雄表现无疑激励人心。 “不愧是普茹坚!” 拓跋打野发自内心的赞叹,还好带了这个手下! 千骑长普茹坚,恰恰就是猛将型,在他们部落那是数一数二的强者,擅骑战,擅大矛,尤其这手投掷技更是万里挑一好手。 这一出手,果断将那红袍骑将掷于马下. 等等? 话说了很多,但其实事情只在一个呼吸间。 就在他们欢呼雀跃的时候,苏曜却并没有如他们想象一般,跌落马下,摔个狗血淋头。 而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蹬马背高高跃起! 拓跋打野的视线随着苏曜的升空而抬高,只见他背向太阳,身影在金色的日轮中闪耀夺目。 就在拓跋打野下意识抬手遮挡视线的瞬间,一道光束闪烁了下便直射而来! “什么?!” 苏曜出手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长矛脱手而出,破空之声划破天际! 噗—— “咕” 千骑长普茹坚,摸着胸口的血窟窿,身子一摆,落马而亡。 “不!!!” 拓跋打野泣血大喝,前一刻倚为依仗的大将,瞬间横死当场,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刺激。 尤其是那个红袍将军又自高空稳稳落地,视线还盯在他身上的时候,这事儿就更可怕了。 跑,跑,必须要跑! 但是他却跑不了。 为何? 因为刚刚苏曜那一击不只是贯穿了千骑长普茹坚,透体而过的长矛带着巨力同时击杀了拓跋打野的战马。 他现在栽倒在地,甚至都站不起来。 要死,要死,要死…… 拓跋打野看那死神手持双刀步步逼近,周围骑士已无人敢拦,他求饶的话正欲脱口而出时。 突然,手臂一痛,他便被拉上战马。 “头人快走!” 得救了! 还好亲兵机灵,拉他上马。 “撤,快撤!” 主帅撤离意味着什么,拓拔打野很清楚。 但是他没有办法。 没治了,没救了! 拓拔打野此刻终于知道了,这些人敢于如此冲阵的原因,全在这红袍大将身上啊! 他真是没料到这红袍大将竟如此生猛啊,竟能生生撕入他的阵中,一个冲锋便杀了他的大将。 而且不只是这红袍将军一人,在他带领下,不但那几十个汉骑各个奋勇,连那些乌合之众的杂胡也人人都敢拼命。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拓跋打野搞不懂,左谷蠡王更搞不懂! 大家明明都差不多,同为胡人骑射手,不管是人员也好,装备也罢,甚至连技术水平两边几乎都没什么差别。 这也是他最后一搏,还想要尽快打垮这些人的关键。 可当他这五千骑一股脑的和那三千骑撞到一起后,他立刻就发现了不对。 这些人,悍不畏死啊! 简直比他见过的那些野蛮的鲜卑人还要悍勇。 马刀,长矛,甚至弓箭,有什么用什么,甚至受伤落马了,也要抓住机会去反击,去割那人头。 他们搞不懂,这些人怎么会仿佛一夜之间都变成了悍不畏死的勇士? 那个苏都督莫非有什么妖术不成? 苏曜其实做的却也很简单,唯赏罚严明,一视同仁而已。 这些部落兵,一向被头人视为私产,在平日,除了随军的些许缴获外,他们没有任何私人所得。 而当被大汉征召后,他们也不会得到头人发给的一文钱,甚至按惯例,连缴获他们都只能得到别人挑剩下的劣等品。 故而,这些人参军打仗的热情不高也就可以理解了。 而如今,在苏曜治下,接受了整编的他们不但饷银直接发放到个人,缴获按功配给,一视同仁的同时,他们甚至还有了巨大的上升空间。 那些死掉或者被撸掉头人留下的牧场,被公开行赏。 只要他们在战场上拼的努力,明日他们便也可以成为头人甚至旗长。 改变命运的机会就在眼前,他们怎能不舍命拼搏呢? 这是除了苏曜以外没人能给他们的东西。 更别提,若是不幸死了,还有一笔慷慨的抚恤可以给到家人,解除了他们的后顾之忧。 故此,别说这些一心急着打回老家的于夫罗部,就连那些慕名来投的杂胡们也是各个奋死拼杀,不图自己,也要为家人挣得一份保障。 而这一切,显然是这些原始保守的部落头人们不能给予他们的东西。 而这样的激励与保障机制,也只有苏曜在用屠刀与权力撸掉那么大一片贵族头人后才能够实现。 带来的就是这仿佛全员被锁了上限一般的士气表现。 苏字旗下的汉胡战士们,纵情呐喊,疯狂的挥舞武器,为了自己的前途与家人的命运而战,一个个仿佛开了狂暴,闻敌则喜,大肆砍杀。 “疯子,疯子!” “快跑,快跑啊!” “回家,我要回家!” 如果说左谷蠡王丘林部的胡人骑手们还只是被同胞悍勇打得措手不及,军心震动的话。 那拓跋打野的鲜卑骑士们则已经是被打的鬼哭狼嚎,崩溃在即了。 拓拔打野简直都要吓尿了,没想到自己志得意满的一段临时加戏,竟然给他们带来了如此厄运。 没错,临时加戏。 骞曼大人只说让他坑那个左谷蠡王,是他自己看到对垒两军貌似势均力敌,于是拥兵自重,临时加戏要挟,想博个更大的好处。 谁曾想竟给他崩掉了满嘴牙,整了个满脸的血哇! 跑,快跑…… 这可不是他拓跋打野怕死,而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他拓跋打野要留的有用之身,赶紧回去,速告骞曼大人,这伙汉军不简单呐。 然而他还有机会吗? 被驮在马上,一路狂奔,以为高枕无忧的拓拔打野愕然发现. 那赤红色的恶魔,竟然甩开膀子,狂突猛进,丝毫不慢于他骑马的速度?! 甚至两人的距离还在逐渐的缩短?! “这是什么妖孽?!” (本章完) 第121章 两个一起崩 “妈呀——” “快跑,快跑啊!” 崩溃,从苏曜身边开始蔓延。 本来这些鲜卑骑士们就被苏曜这一个冲锋打的有点懵,又见自家主帅在人流中逆行就更是绷不住了。 现在这又出现个两条腿狂追四条腿的怪物,顿时让他们最后的神经都崩断了。 一个个鲜卑骑士们不是勒马回头,就是向左右两翼溃散。 “杂鱼,哪里跑!” 汹涌的溃骑阻挡了苏曜的脚步,只见他怒吼一声,伸出手来,一把将身侧逃命的胡骑拽下马来,夺了他的弓,满弦怒射: “中!” 只听咻的一声,拓跋打野与那名舍命护他的亲兵被一箭双雕,应声落马,在哀嚎声中齐齐毙命。 大局已定! 主帅阵亡,鲜卑骑士们仅存的那点犹豫都没有了,他们再也不管什么队形和口号了,拍马狂奔,只求能尽量离那红袍妖怪远一点,逃得一夕性命。 结果他们这一跑,倒给苏曜出了个难题。 追还是不追? 眼下隔壁还有一波团战在打,以普遍理性而论,苏曜击溃了这一波鲜卑骑士后应该要立刻从侧翼或背后突击左谷蠡王的军队,这才是正确的战术打法。 但是这些鲜卑人今日的表现实在是太让苏曜恶心了,白白放跑他们,苏曜怕自己晚上吃不下饭。 不过很快,苏曜就发现这个问题解决了。 左谷蠡王的帅旗倒了 “哈哈,不愧是我的张八百啊” 张辽,不辱使命! 夺旗之人当然正是张辽张文远。 这个尚不满二十的少年张辽,人生中头一次被授予了为军先锋,领兵三千的重任! 在冲锋的路上,张辽的心情止不住的激动,但性格沉稳的他并没有在言语上过多表示,只是对此无以言表的知遇之恩在心中发下了血誓。 “不成功,唯有死而!” 于是第一轮冲锋后的混战中,张辽一直都死死盯着左谷蠡王的帅旗,耐心的等待着致命一击的时刻。 功夫不负有心人。 不得不说,机会总是会眷顾那些有所准备人们。 张辽的耐心得到了回报。 于夫罗与呼延骏部胡骑超常的发挥狠狠的打击了左谷蠡王骑手们的士气,两方纠缠肉搏不休,战场上的空挡也越来越大。 最关键的时刻马上就到了。 张辽招呼起身旁数十名精锐汉骑,就在鲜卑骑士们崩溃逃命的那一刻,那仓惶逃命的哀嚎在一瞬间将恐慌蔓延在左谷蠡王部的上空。 不少人的视线都被转移了。 于是张辽出击了! 人嘶马鸣中,数十汉骑席卷沙场,他们在张辽的引领下直扑左谷蠡王身下。 在一枪戳死左谷蠡王亲兵,与这位统帅两骑交错的瞬间。 张辽松开了插在死人身上的武器,一跃而起,扑倒了左谷蠡王! 剧烈的冲击,跌落马下的左谷蠡王还未缓过劲来,就被duang,duang两拳捶的两眼金星直冒,然后就听耳边大喊 “左谷蠡王已被我擒获,放下武器,投降免死!” 投鼠忌器亲兵不敢再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汉骑们夺走旗帜,将帅旗放倒。 左谷蠡王丘林部,瞬间崩溃。 “我军败了,我军败了!” 不管是来势汹汹的左谷蠡王丘林部这五千骑,还是傲慢骄横,拥兵自重妄图要挟苏曜的二千鲜卑骑士。 他们全都踢到了铁板,撞得头破血流,先后落败,仓皇而逃。 对此,身后汉兵是紧追不休。 面对眼前那些移动功勋,不管是汉骑胡骑全都杀疯了眼,不愿放过一人,杀得是横尸遍野。 直到天色已晚,夜幕初降时才悻悻收兵。 隔日战后一统计,他们四千骑以五百余人的代价大破敌七千骑联军,其中斩首就有近四千骑,俘一千余。 而且,这些骑士还很有默契的,除了被张辽抓获的左谷蠡王外,俘虏中竟然没有一个高级将领存活。 “疯子…疯子!” 被押解的左谷蠡王惊慌大喊 “我是左谷蠡王,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左谷蠡王吓傻了,他看着手下那些大贵族们被如猪狗一般屠戮,怎么也没想到于夫罗手下的人竟会如此凶狠,这是在挖他的根啊! 这哪是夺王位内战?这是.这是 左谷蠡王别说没见过,更没听过这架势,但是他本能的感到害怕,恐惧。 别说左谷蠡王了,站在他面前的于夫罗和呼延骏也同样有这种感觉。 他们手下的战士们已经失控了。 他们从来没想过,自己的手下们会如此悍勇,更没想过,这些手下会如此听从,卖命于一个汉人。 在过去,大汉对他们的控制都是粗犷的。 一切内部事务交由他们这些首领处理。 不管是下达命令也好,还是分发的赏赐,都是由他们自己负责分配。 而现在,用一句汉话来说,那就是恩威赏罚皆出于苏都督。 他们对部下已经只有一个名义上的支配权。 这一切,对于对权力敏感的他们怎么会没所觉呢? 但是他们却做不了什么,也不敢做什么。 呼延骏是被打折了脊梁,现在能活着,还有份名义上的权利都已经是烧高香了。 而于夫罗则必须要依靠苏曜来夺回王位,寄人篱下身不由己。 但是,这还只是一方面,更大的原因则是 人心。 没错,是人心。 每一个与苏曜并肩作战的勇士,无不被其神乎其神的武勇所激励,所折服。 在这些草原汉子们眼中,苏曜已经超越了凡人的界限,化为胜利的化身,是苍穹之下无可争议的战神,是神祇的转世。 凡此种种夸张传说,不一而足,但共同的一点是,大家深信不疑,在战场上,只要能与这一抹赤色同行,世上就没有无法攻克的难关,没有无法战胜的敌人。 而更可贵的是,这位伟人还会倾听他们的烦恼,会为他们抚平伤痛,不但会为他们赐予胜利,更会赐予权利,财富,名望和女人。 甚至,在出征前,于夫罗已经听说了,有为数不少的战士们私下请人打造了形似苏都督战场威武形象的陶俑或铜人,烧香叩拜。 如此威望之下,于夫罗和呼延骏甚至怀疑,若是自己敢生有二心,那怕是会被这些狂热的手下先行绑了送去都督行帐。 这个男人,太强大,太可怕了。 (本章完) 第122章 绑架 “苏都督,我是左谷蠡王丘林居,我愿意投降,愿意投降啊!” 五原城郡守府内,左谷蠡王丘林居跪在地上砰砰磕头 “那鲜卑贼子人面兽心,夺我大汉疆土,屠我族人,求苏都督为我等做主啊!” “你还知道那是我大汉疆土啊?” “是是是,当然是我大汉疆土,我等世受皇恩,为朝廷镇守边疆,这次是一时糊涂,被那呼延鸣蛊惑,不知是大汉天兵前来啊。” 对于这个到现在都没搞明白具体怎么回事的左谷蠡王丘林居,苏曜也懒得跟他废话那么多。 如果说之前的左贤王二王子还有点统战价值,那现在这个丧失主力,又丢了老家的左谷蠡王,在苏曜的眼中是一点招募价值都没有。 他唯一的命运就是成为日后献俘仪式上的战利品,多给自己加点声望值。 但是,左谷蠡王可以不理,那朔方郡却还是不得不去一趟了。 没错,鲜卑人动手了。 在战后不久,休整中的苏曜就得到了探报,留在朔方的鲜卑人趁着他们两军开战的时机背信弃义,突然动手,大开杀戒。 左谷蠡王留守的青壮只有两三百人逃出,剩下的那些近两万的老弱妇孺全被鲜卑人一锅端掉,杀掉老弱后通通纳为己有。 这就是残酷的草原争霸,胜者夺其一切,败者失去所有。 不,或者应该近代以前的战争基本都是这样,故此,彼时的人们才如此热衷于凡事皆诉之于武力。 无他,赢者通吃的诱惑太大了。 而所谓文明与野蛮在此时无非是表现手法上可能略有差异。 有着诸多瓶瓶罐罐的文明人除了道德上的些许束缚外,更多会考虑成本问题,当损失大于收获后,战争便难以为继。 而野蛮人的贫穷使得他们有着更强的承受力,故而显得更加好战和鲁莽。 在这里的鲜卑人显然是如此,他们被诱惑蒙蔽了眼睛,侵犯了绝对不可以触碰的界限。 苏曜必然要给予他迎头痛击,不能放任其在我大汉的领土上耀武扬威。 所以,苏曜虽然令人押走了左谷蠡王,但对于紧随其后面见的这位言辞谦卑的鲜卑使者,他同样也不假颜色。 是的,鲜卑人又派了一个使者过来。 许是畏惧于大汉天威,苏曜勇武。 总之在经过初次交手的失败后,鲜卑人第二轮的使者就不复昔日嚣张了。 “苏都督,误会,都是误会了呀。 我等是来助您平叛的,从未想过与大汉作对呀! ” 这新一轮的使者不但对前次摩擦表示了深切悔悟,诚恳致歉,并且还愿意朝贡效忠,派遣五百骑来助阵平叛。 只不过,却只字不提他们抢夺牧民,占据朔方半壁的事情。 当然了,在鲜卑人看来,那已经是他们的领地了,大汉对草原无法有效控制,不管是匈奴人还是鲜卑人,乌桓人,只要打下那片地,表示效忠朝贡,那大汉便会默认他们的占领。 这在鲜卑、乌桓以及羌人各部都已经是大家公开都知道的游戏法则了。 打赢了抢了东西归我,打输了认个错,上个供,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大汉天兵又不可能真的去把他们都杀了。 何况现在天兵也没多少了,还自顾不暇。 这苏都督不就忙着在解决匈奴人的问题吗? 虽然上次大家整的不太愉快,但这一回,他们可是拿出了诚意。 财宝牛羊一点不少,还有一份给这位都督的孝敬。 更关键的是,他们出人出力不说,还愿意上表朝贡。 这可是地方官员们求之不得的功绩。 他很确信,没人会拒绝这样的条件,毕竟,黄河对岸那里匈奴王庭的问题他们还没解决,这个都督只要有脑子,就不会拒绝他们递出的橄榄枝。 然而苏曜只是冷冷的摆了摆手 “十天。 给你们十天时间,解放被掳走的牧民,退出朔方郡,我可以当你们没来过。” “什么??!” 仿佛没看到使者震惊的表情,苏曜继续讲道: “到时候不管伱们想朝贡也好,互市也罢,都可以谈。 否则,我自提兵去取。 到时候刀剑加身尔等再想求饶,我可就不听了。 勿谓言之不预也。” 震惊,诧异,不解。 使者脸上的表情复杂又精彩,但是不管他怎么说,苏曜的意志坚定而不可动摇。 于是,使者只能带着满腹的困惑与遗憾离开。 他不明白,这位都督为何如此强硬,真是不讲道理。 苏曜的部下其实多数也不怎么明白,但他们已经不太会公开质疑苏曜的决策了,甚至像那小铁杆王凌,还积极表态: “都督先礼后兵,堂堂正正,兴王者之师,实乃天下人之楷模。” 苏曜对此心里轻笑了一下,情绪好了些许。 但王凌说的倒也不全对。 现在有了平推实力的苏曜确实不屑于搞什么复杂战术,但他之所以给了鲜卑人如此大度的条件和足足十天的准备期,却也并非是什么先礼后兵的抉择。 只是因为,眼下在这九原郡中突然爆发了一件让他恶心至极的事件。 这新收复的领地内居然刷了红名,还把他们的家眷都给绑了! 真是踏马日了狗,这日常抽风的ai真就是不管怎么更新优化,都能在你想不到的地方让人难蚌。 “什么?!” “怎么会这样???” “何人竟敢如此放肆?!” 在送走使者后,苏曜在郡守府内召开了一个只有王凌,张辽,成廉,于夫罗和呼延骏等亲信和势力头目在场的小型会议。 这件事发生在苏曜夺回九原郡城后,战胜匈奴与鲜卑联军前。 那时,在击破解放云中郡,出击五原郡的路上。 苏曜安排伤势已经无碍的陈质领了10骑汉兵和200杂胡,押送之前的俘虏和缴获押去楼烦关,同时准备接王柔和红儿等人转移据点前往这五原城中。 一切本来都很顺利,拿下五原后,苏曜一边整顿城内事物,一边勾引左谷蠡王出战,同时派快骑赴楼烦关,通知那边进行据点转移工作,为下来横渡黄河,进击王庭做准备。 然而谁知道好死不死的,本地一个耿姓豪族,竟然趁他出战左谷蠡王的当口,暴起发难。 他们纠集当地各大家族势力,聚起了千余家丁,在野外将这支马上要到五原城的护送小队打包带走,请进了他们在黄河北岸阴山脚下的坞堡据点。 并于今天,将一封信送到了苏曜府中。 虽然这封信上言辞诚恳,对苏曜的功绩又是恭喜又是道贺,只说是什么担心战乱未平,道路不靖等问题,请了大家去他那做客保护云云。 但苏曜不管怎么瞅,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实际上就一个: “不想这些人出事的话,就把被关押的我等族人都放了。” (本章完) 第123章 送上门来 “都督,这就是耿家的大公子,耿龙。” 九原郡守府内,十数位身着囚服,披头散发的男人被成廉带了上来。 其中居中的耿龙前出一步拱了拱手,神情倨傲: “苏都督。 耿某还以为都督会让我等烂死在这大牢之中……” 苏曜面色冰冷,沉默的盯着这个男子。 耿龙说的倒是一点没错,在收到那个恶心的信件前,苏曜早就忘了,或者压根就没在意过,曾有过这么个npc。 直到刚刚的会议中,众人讨论后,苏曜才知道。 耿家,乃是五原本地有上百年历史的豪族,不但子弟充斥郡中,更与同在本地左贤王的呼延部也是关系匪浅,素有姻亲。 而这耿龙,便因出身被选为郡守府内主簿,是为郡守亲信。 然而,其却在左贤王的叛乱中扮演了极不光彩的角色,他利用自己的权利和影响力,召集人手,里应外合,私开城门,导致五原陷落,郡守身亡。 之后摇身一变,成了左贤王帐下亲信。 对于这等叛徒,在光复郡城后理所当然的被王凌等人抓捕羁押了。 不过由于苏曜对治理方面多是甩手掌柜的态度,所以也没在意监狱里那些情况,只是屏蔽掉了那些稀碎琐事,等着王柔过来托管给这个便宜上司处理问题。 谁知这一拖,就把问题拖出来了。 在城北,阴山脚下的庄园邬堡中,耿家的长辈们得知城中惊变,立刻采取行动。 他们勾结串联,与同样被抓捕的各大家族一道紧密运作。 然而不管是他们求情也好,送礼也罢,郡守府中的苏曜都是一副摸来烦我的态度,闭门不见。 而与此同时,城中的舆论却对他们极其不利,刚从占领中获得解放的人们高呼着严惩叛逆,要求处决这些族人。 惊惧中,深怕迟则生变的耿家人便联合附近的大家豪门一同,组织人手,劫了苏曜的护送队,扣押了家眷重要人物后,让那两百护卫带信返回了五原城中。 苏曜方才得知眼下爆出了这场危机。 而耿龙,仅仅是这边郡之地,首鼠两端的诸多大家豪门中的一个缩影而已。 在大汉朝廷逐渐崩溃,影响力大幅度衰退的当下,边郡的豪强与吏民便开始纷纷与周边势力联合,脱离中央,以图在乱世中自保甚至更进一步。 “王将军,袁御史,此番多有怠慢,老夫惭愧,惶恐. 但,形势所逼,若非出此下策,那姓苏的匹夫怕是断不肯听我言啊! 请二位为老夫做主,让他放了我的孙儿,救救我等诸家族人吧!” 阴山脚下的邬堡内,满头白发的耿家老家主——耿茂,人都麻了。 他本来已经退居二线,准备安度晚年了。 族中大小事务都交给了现任家主,他的儿子耿玉。 然而,这一下子风云突变,他不得不再次出山。 原因也很简单。 自己那个鲁莽的儿子,竟然像平时打劫百姓一样,抢了朝廷的护送物资和家眷的辎重队。 而更好死不死的使,劫持的人物中竟还有两位朝廷大员。 使匈奴中郎将王柔和朝廷的侍御史袁绍! 这两位一个并州本地望族,晋阳王氏的大官,另一个更不得了,那是出身四世三公的袁家,前司徒袁隗的侄子! 在确认了二人的身份后,这场劫持突然就有向滑稽闹剧转变的趋势。 外有数千朝廷大军,内有两尊不敢轻动的大神。 于是耿玉一下子慌了神,只得请老父出山,要挟也就瞬间变成了陈情。 “早知今日,你们何必当初啊?”王柔摸着胡子摇了摇摇头。 而比起这位老神在在直接就闭目不言的王柔,刚过而立之年不久的袁绍则喜怒皆行于色,大声的怒斥耿茂,要求他尽快放人。 袁绍简直气疯了。 本来好端端报喜的任务,结果变成了一路奔波的危险之旅。 一路从洛阳到晋阳,又从晋阳跑雁门阴馆,路上关于那个少年的传说是越来越离谱,他偏偏就是找不到人。 好不容易最后有了准信儿,跑到楼烦关见到了他的上级王柔将军,看着那一堆丰厚的缴获和离谱的战报发愣。 竟然又得到了他们竟然要出击王庭的惊骇之言。 那时袁绍就知道这任务是完不成了,别说什么功过相抵,带苏屯长回京城的蠢话,就现在这战果,他们都开始筹备献俘大典了…… 袁绍发傻的时候,王柔则是乐呵呵的一副你来的正好的模样。 王柔得知京中变化后,便刚好借着袁绍的路子向上报功,汇报下最近进展,又邀请这位震惊失措的侍御史一同随车队前往五原。 对此,两人倒是一拍即合。 很简单,侍御史是朝廷专司督察的官员,袁家又有四世三公的名望。 有他在,不但再离谱的战报也没人能质疑,对于战利品的分配也会得到朝廷背书。 这对于将要跨过黄河,直捣王庭的大军非常关键。 曾经有很多将军即便立了大功,打了大胜仗,甚至一战封侯。 但后期却倒在了文臣宦官们告其贪墨缴获的罪名上被罢官免爵。 所以袁绍的到来对王柔来说那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没什么比带一个随军御史更有说服力,能令朝廷放心的事情了。 而袁绍,在看到如此惊人的战绩后也更加深了想要结识这位苏都督的意思。 所以他在将军情奏报着信使快马报请朝廷后也没有中止任务回去或者原地等待朝廷新的指令。 而是与王柔等人结伴同行,奔着五原城就来了。 然后他们便被那些边郡的粗鄙之辈一锅端了…… “劝你悬崖勒马,趁着没闹出人命,赶紧放我等离开。 否则天兵一到,尔等俱为齑粉!” 一向自负的袁绍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瘪啊。 “是是是,不过路途险阻,二位还是先在此稍息,请相信我等绝无任何不敬之处。” 家主耿茂陪着笑脸: “还就是望二位能写信告知都督平安,劝他放了我等族人,给我们一个赎罪的机会” 说着他递上清单,上面列着各种礼品名字琳琅满目,这是他紧急划拨的用来上下打点的财物。 看过之后,袁绍是冷哼不言,而王柔则是摇头叹气道 “伱这怕是来不及喽五原城中的那小子,可不是个吃人要挟的角啊” “什么?!” 鲜血狂涌,人头高飞! 众目睽睽下,前一刻还神情倨傲,侃侃而谈其是怎么忍辱负重,保全百姓的青年。 那得意洋洋,要求给予他们正当待遇,官复原职的耿家大公子耿龙,被苏曜一刀割了脑袋。 “天,天呐!” “杀,杀人啦!” “你,你怎么敢?!” 耿家子弟和其他大族子弟纷纷一脸惊恐。 他们虽然一直在监狱待着,但他们何许人也,买通狱卒沟通内外是毫无问题。 因此早就知道这都督和将士们的家小都已被拿下。 今日唤他们前来,他们就知道,这都督定是要妥协了。 想也是嘛,这不知道冒出来个不懂事的外来小子,不讲规矩。 不管是大汉也好,匈奴也罢,哪怕是那鲜卑人。 想要在这里长久的待下去,就必须与他们这些本地世家合作。 不管上面郡守和头领换了谁,官府的运作可都是他们来保证的。 哪想到这混小子竟然如此油盐不进,那么就只能给他开开眼,让他看看我等的能量了。 然而,没想到,这苏都督,竟然在他们面前大开杀戒??? 他不要那些家小了吗?! 他不在乎那些将士的军心了吗? 他难道不要人来治理这五原城了吗?! 他怎么敢??? “把所有叛徒——通通斩首。 将脑袋挂上城楼,告诉世人这就是叛贼的下场! 我苏曜,决不受人要挟!” (本章完) 第124章 狗急跳墙 苏曜决不受人要挟。 在他的命令下,几十个私通匈奴的从吏,衙役和卫兵等供职官府的公职人员被通通斩首。 以此铁腕行动,向世人宣誓,他决不受人要挟的作风。 “都督.不担心红儿姑娘吗?” 城门口,三千大军已然列阵完毕。 王凌看着阳光下苏曜铁青的脸色,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在这里,他既是想搞清楚自己的疑惑,也是替身后诸多将士们发言。 当然了,这一次,被掳走的不只是苏曜的姬妾们,还有众多将士们的家小。 尤其是汉兵们,他们是募兵而来,不少人已经在老家没人,跟随部队出征,走到哪,家就在哪。 所以他们家小也有部分都在随军移动,跟着苏曜一起转移据点。 还有些则是战后通过战功被赏赐了女人,比如王凌和张辽等,也有因此得以成家的成廉等人。 所以虽然很多人嘴上说着女人如衣物,但谁又能一点不在意呢? 更何况,那车队除了家小外还有他们数次战功的赏赐和缴获。 故此,将士们虽然嘴上不说,但看着那挂满城头的叛贼头颅,很多人心里都挂着个担忧。 而苏都督如此果断的将这些人斩首,他难道就不担心人质的安危吗?难道真的心肠如铁吗? 那当然不是了,不如说苏曜担心死了。 当这个事件爆出来后,简直给他恶心坏了。 不说那两个刚收的双胞胎姐妹,就说那红儿,现在被他调教的智能越来越高,是这个世界难得能陪他聊聊闲话的人。 要是红儿被那些叛党整死了,苏曜真是图干净了他们都不解气。 但是 “我等行伍为生,与杀戮为伴,结仇不知凡几,什么危险不会有?” 苏曜扫了眼众兵将: “今日,我若答应了耿家的要挟,无异于向世人宣告,家小即是我等软肋。 那些正面打不过咱们的宵小,就会把视线紧盯在咱们的家人身上,伸出魔爪. 一次,两次,总有一次会让我等付出沉重的代价。 故此,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此风断不可长!” “都督英明。”王凌拱手。 “我等誓与都督共进退!”张辽出列拱手道。 “请都督下令!”成廉也不甘人后。 耿家邬堡距郡治五原县城不过五十余里,苏曜将令一下,大军齐发,不过一个多时辰后,便已将其团团围困。 “尔等听好了!” 张辽单骑而出,在墙外一箭之地外举着个头颅高呼: “叛贼耿龙已授首,尔等的抵抗是无意义的!” 此言一出,墙上众人大惊,耿茂更是瞪得眼珠子都凸出来了。 他没想到,没想到啊,自己为了保全儿子性命的行动,竟然直接葬送了孩子的性命? 那姓苏的小子竟如此心狠吗?! 只听张辽继续喊道: “苏都督仁慈,知道大家是受那耿家胁迫,只要尔等开城放人,天兵便是只诛首恶,余罪不究,不伤任何无辜之人。” “但尔等若执意从贼,负隅顽抗,甚或者做出伤害被掳百姓的事情,那便休怪我等施以雷霆之怒,满门抄斩,龆龀不留!” 耿家邬堡的城墙之上,人影晃动,他们抱着武器却无人敢应答。 张辽的声音在空旷的野地上回荡,显得尤为响亮。 面对堡外苏字大旗下那黑压压的骑士们,堡内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已经处于了生死存亡的边缘。 能打赢吗?能守住吗? 他们离县城不远,有不少人都知道了这位苏都督又打了一场胜仗,虽然具体细节不甚清楚,但那位都督,显然是百战百胜,一路从南方打了过来。 这座邬堡,能够对抗这百战精兵吗? 他们不由得有些动摇了,看着那沉默不言,脸色铁青的耿茂,心中浮上了一丝阴影。 原因也很简单,这千余人实际上大多都不是耿氏族人,只因耿家百年积威,而边郡又战乱劫掠频繁,他们便只能世代托庇于耿家门下。 故而,比起那遥远的朝廷,耿家则直接掌控了他们的身家性命。 所以说哪怕是劫持朝廷大军辎重队的事情,他们干起来也一点都没有犹豫。 不听话,那就会死,耿家的控制便是如此森严。 在这里小小的地界里,在这坚固的邬堡中,耿家,它就是天,它就是法! 而耿茂显然感受到了这些人动摇的视线。 那可不是么,连他自己都动摇的厉害。 没想到那个都督软硬不吃,但是他没有退路,只诛首恶是什么意思,他又不傻,这些人既不打算放过他的长子,也没打算放过他! 于是他扯着嗓子大喊: “苏曜,你以为你的威胁能吓倒我吗?” 耿茂阴沉着脸: “我耿家邬堡已历近百年,城高墙厚,不管是那鲜卑还是匈奴,从没人能攻下过我家的邬堡。 你苏曜也不可能!” 耿茂的话让墙上众人心下稍安,也让张辽皱起了眉头。 这话确实不假。 耿家这邬堡,远非祁县王家那临时抱佛脚修造的小邬堡可比。 其背山环水,三面围墙耸立,坞内建望楼,四隅建角楼。 这样一个邬堡,说是一个军事要塞也毫不为过。 这便是这些紧邻前线的豪门大族家所依仗的坚堡,哪怕县城陷落了,他的邬堡都不一定会有事。 故而,这五原县中的头头们换了一个又一个,唯有他五原耿家屹立不倒,谁来当政都要找他合作。 这新来的苏都督既然不知好歹,那便让他在这坚壁下碰个头破血流好了。 耿茂抵抗意志坚决,张辽又不能飞进堡内,于是在劝降失败后,他便安排扎营,打造云梯。 是夜,邬堡上空,月明星稀。 家主耿茂在确认完守备严密无误后,回到大堂,与族中众人共商大事,为诸人打气。 耿茂,不愧是豪门家主,即便在这种绝望中,他也不停的思索着脱困之法。 眼下困难正需要众人共渡难关。 首先投降是肯定不可能投降的。 那个残忍的都督,杀了他的长孙和十余位族中才俊,且不说此等大仇,不共戴天,就说那可恨的苏都督竟然还言之凿凿的要诛杀耿家首恶,他怎么可能接受如此条件? 不过还好,他家的邬堡固若金汤,昔年胡人多次进犯,曾经他们守了半年多也没有问题。 如今这朝廷的大军也不过都是些胡人义从,只要打退几波进攻后,局势便会僵持住了。 而那苏都督在这里的敌人不止他们一个,以守待变,此事便仍有可为。 “与以往没什么不同! 守住,只要守住,那胜利自然属于我们!” 耿茂的话,让大多数人都吃下了一粒定心丸。 过往的战绩鼓舞着他们。 但是,也有人并没有被没有被激励。 反而在仇恨与绝望中,走向了极端。 此人便是耿茂之子,耿龙之父,肥头大耳的耿玉是也。 “守住,守住,光是守住又有何用呢?!” 他焦急的宅中踱步。 父亲的意思耿玉能够理解,但是他只觉得那老父还是天真了。 现在的问题是,他们根本没有援军! 这与过去截然不同。 在以前被围城哪怕几个月,他们都有希望,知道会有援军过来。 而这一次,胡人已经被打跑,朝廷又被他得罪死了。 哪怕守赢了几场战斗,未来又该如何呢? 开城投降?他可是在那首恶的名单之上! 绝望,无路可走! “该死,可恨!” 都是那个叫苏曜的混小子的错! 他不守规矩,不按套路,害死了他儿子,还想来逼死他老子,这是要他全家的性命啊! 我耿玉就是死,也不能让伱好过。 “来人,随我去后宅。” “后宅?” “既然他苏曜不在乎自家的女人,那咱便替他好好疼爱下好了!” 已经撕破脸了,人质还有什么意义。 留着人质只会让某些人心存和平的幻象。 耿玉自知死罪难免,便也不再做什么君子了。 只想在最后的时刻,狠狠的制造麻烦,让那个仇敌吞下最难忍受的苦果! 既然那两个大官被严加保护碰不得的话,那就先从那混蛋的女人开始吧。 (本章完) 第125章 没有那个必要 苏曜的女人们。 一念及此,郁郁的耿玉展开了些许的笑颜。 还真别说,那小子选女人的水平确实不赖。 胡姬,耿玉身在边郡,那自然也没少见过,但像这对姐妹一般极品又气质卓绝,还是双胞胎的那却是从未见过。 是的,那一对双胞胎胡姬真是堪称极品,肌肤胜雪,面容如画,眼眸深邃灿若辰星,长发如丝,随风摇曳轻摆,闪烁着那耀眼的金色光泽,神秘又诱人。 其身材则就更妙,那高挑的身材,修长的美腿,如柳的细腰,还有那凹凸有致,一手都不能掌握的浑圆. 耿玉只是回想了一下,心就热了。 可恨的是,有这对珍稀的胡姬就已经很是让耿玉眼馋了,没想到那混小子连随身的婢女也有国色天香之貌。 没错,耿玉没有很夸张。 倒不如说这小的更对他的胃口。 那娇小玲珑的小模样,姿容细腻,眉如远山,目似秋水,虽然还未完全长开,但只是惊鸿一瞥,就可见其日后的倾国倾城之貌。 在当时入堡的时候,耿玉就动了将其纳入房来,按在身下好好蹂躏一番的心意。 怎奈正事要紧,他只得作罢,将这些人将养起来。 现在,既然已经撕破了脸,那这些美人自然就都归了他。 以后,哪怕自己真的不幸没有扛过去,他也要趁机多在这几个美人身上播种,搞不好就让那混小子替他养上孩子了呢。 对,这便是他现在能做到最好的报复! 还有什么是让仇人替你养孩子更美妙的事呢? 耿玉脸上挂着淫邪阴冷的笑意,一步步走向软禁女眷们的大门。 而那门内,女孩们惊魂未定。 阿丽莎抱着弟弟妹妹们坐在墙角的地上。 而红儿则淡定的泡茶,给众人的女眷们倒水,安抚她们的情绪。 这里是一处宽敞的厅堂,不止关着红儿和胡姬姐妹,其他军官的家属也都被集中在了此处。 “红儿姑娘,你休息一会,让我来吧。” 说话的是成廉的新婚妻子。 她是苏曜等人从雁门郡解救的一位寒门出身的闺女,是送给罗罗托的美人之一。因其陷身贼酋的经历而被村人不喜,后来论功行赏时,成廉便自苏曜处讨要了过去。 像有此等经历的战士为数还不少,为此,苏曜还特意在楼烦关内为众人举办了一场别开生面的集体婚礼,看的王柔和楼烦关的统领等人是直摇头,大呼不懂。 不过战士们的士气却因此更加高昂了。 除了少数已经成家,或者出身名门的王凌和张辽等人外,其他将士都很愿意参加这样一场由长官主持的婚礼,祝福他们的未来,期望子孙兴旺。 这个流动的军营便也正式成为了这些战士们的家。 说回当下,成氏作为较早加入苏曜这个军营大家庭一员的女眷,自然也看到了苏曜是如何对待红儿。 虽然红儿总说自己是一介婢女,但两人亲昵明显远胜于常人。 对于这个甚得都督宠爱的女孩,成氏平日便多有小意结交,也因此迅速成为了和红儿关系最好的夫人。 这便是她这位大家闺秀出身者所具有的眼光了。 不过对于成氏的好意,红儿则轻笑着摇了摇头: “谢谢姐姐,奴婢没事的。 恩.都督现在一定也在努力想办法营救大家,红儿也做不了别的什么大事,只能在这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上尽尽心,力求不给都督丢了脸。” “真是懂事啊” 啪嗒一声,房门大开,肥头大耳的耿玉冷着脸走了进来 “那么为你家都督献身,想来伱也很乐意的吧。 随我来。” ——“你要干什么?!” 在红儿回话前,陈质嗖得一下站到了两人面前。 “他怎么在这里?” 耿玉眉头一皱,将左右护在身前。 左右无语。 原来陈质自觉事没办好有负嘱托,死活不肯和那些胡骑一同离开。 只是死死的守住红儿和胡姬三姐弟乘坐的马车。 当时耿家兵丁分派了好些人去围攻,拉扯他,都被陈质击退。 这极其扎手的情况让他们差一点就派出了弓箭手来狙击,最终还是王柔解了僵局,让陈质放下了武器,换得他们同意陈质继续保护苏曜家眷的许可。 于是陈质便剑不离手,成为了这一屋子女眷中唯一的成年男子。 光顾着想怎么报复苏曜,都忘了还有这个障碍的耿玉这才略觉棘手,不过他还是很快找到了他们的软肋: “就明白告诉你们吧,那个心肠歹毒的苏都督已经放弃了你们,现在城外准备攻城。” “什么?!” 陈质大惊失色,其余女眷也都面色惨白。 失去了价值的人质,会被怎么样呢 “不过他不仁,我不能不义!” 耿玉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 “于是,就请红儿姑娘和咱走一趟吧,来劝劝那个冷血的都督,莫动刀兵,免得害了诸位夫人和闺女的性命啊。” “这” “恩公的意志不会因为其他人动摇的。” “那红儿姑娘是不想走喽?” “不,我去。” “红儿姑娘?!” 红儿轻轻一笑,最后时刻,能再见一面恩公,再说一句话也是好的。 是的,她已经决定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自己成为恶人要挟恩公的把柄。 她要在最后的告别后,直接从城墙上跳下,以其明心志,祝恩公马到成功。 成功将红儿骗了出来,耿玉的心情好了不少,如果没有身后的跟屁虫就更好了…… 回头去,看着10步外紧随其后的陈质,耿玉阴冷一笑。 既然离了那房间,耿玉便不再怕他。 “这里,好像不是去城墙的路。” 陈质率先察觉了不对。 “当然了,这是去我卧房的路。” 脑满肥肠的耿玉彻底暴露了嘴脸。 “什么?!” 只见下一刻,黑暗的花园中,突然就杀出十余个持盾拿刀的家兵,将陈质团团围困。 甚至大石头上还隐约可见弓箭手的身影。 “你们,要干什么?!” 陈质伸手按剑,正欲拼杀,只听耿玉冷哼一声: “小伙子,不要动噢 当然,你也可以试试看,是你的手快,还是我的箭快。” 话音一落的瞬间,耿玉魔爪竟突然的向红儿的胸前伸来! “姑娘小心!” “不要!” 得到警示的红儿惊呼一声,猛退一步,一个趔趄坐在地上,刚好躲开耿玉伸开的魔爪。 “红儿姑娘!” 陈质寸步难行,咬牙切齿。 “这小子太碍事了。” 耿玉啧了一声,计上心头 “小丫头,你若想留他性命,便乖乖的随我走罢。” “你,这个骗子……” 刚刚这男人说了什么去卧房的路,那里会发生什么红儿作为大家族女婢又怎会不清楚 “……你,卑鄙,无耻。” 耿玉呵呵笑了两声: “怎么能说骗呢,这是智取。 更何况,你们那都督确实放弃了你们。 而我才是那个心疼你的人,不但没有杀你,反而还要来疼爱你。 你这丫头可不要不识好人心呀。” “荒谬,我才不需要你来疼爱!” 红儿紧紧抱着胸,蹭了两下远离一步步逼近的耿玉。 而耿玉显然很享受这样的过程,他无视一边大呼小叫的陈质,乐呵呵的说 “那个小伙子既然能被托付照顾你们,想来是那苏都督的得力干将吧。” “???” “你也不想看到他被利箭穿身射的满身是洞吧。” 耿玉伸出手,循循善诱: “乖乖和我走,我便保他性命。 要是你今晚表现得好,咱兴许一个高兴,还能放点几个姑娘出城呢。”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吗?” 红儿紧要银牙,此人嘴里没有一句实话,红儿只恨自己竟然听信了他谎言,居然跑了出来。 没想到不但没能见恩公一面,还连累了陈大哥。 说罢,红儿便腰间匕首,抵在喉咙上。 “陈大哥,不用顾忌红儿。” 但是陈质又怎能做到呢。 不过这一下可把耿玉惊了一跳,赶忙连退三步,将左右护在身前。 他可没料到这个娇娇弱弱的小女娃竟然还藏有凶器! 不过,也就仅是那一下而已,他一个四十多岁大老爷们,可不至于怕了这个手脚打颤,站都站不起来小姑娘: “哟,还挺烈性是吧,你下得了手吗?” 红儿手上不住的颤抖,她确实害怕极了。 这把曾经以为永远用不上的匕首,没想到第一次取出来,指向的竟是自己的咽喉。 看到红儿犹豫,耿玉嗤笑一声: “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吃罚酒是吧?” “去,卸了她的匕首,给我拖回房去!” 看着眼前那两个手持圆盾,一步步上前的家兵,红儿颤抖的手却离奇的稳住了。 她不能成为大家的累赘,不能为给恩公的名誉蒙羞。 “恩公.对不” 天空突然传来六个大字: “没有那个必要。” “什么?!” 耿玉愕然抬头 只见月色下昏暗的花园中,一抹红色悄然在他眼前绽放。 血光中,那两个持盾的家兵竟然双双飞了脑袋。 “你谁?!” “恩公——” “都督!!” 苏曜,于此降临。 “你,怎么会?!” 话音未落,在众人眼前,耿玉便被苏曜一把掐住了脖子。 “莫非你以为这小小的坞堡能挡得住我?” 苏曜冷笑一声。 他其实早就潜入进来了,当张辽围城的时候,他便已经绕到了后面,先行探路,既是确保这些人质安全,也好找个一击毙命的机会。 没想到尾随而来竟然还看到了一出如此恶心的大戏。 无名火起,于是他在耿玉的勃颈上力量便又重了三分。 “不,不可能!” 那边的耿玉则猛摇着头,一脸的不可置信。 城上没有任何预警,可他分明已经亲自部署了哨兵。 十步一岗,五步一哨的防御,不可能不惊动人就爬进来的,除非他真能飞进来! 不,苏曜当然还不会飞,耿玉犹豫的目光看向了城北,昏暗的夜色下,那高耸的轮廓清晰可见。 阴山。 他的邬堡背山环水,只有那一面没有城墙,只设哨塔用以驱赶一些野兽。 人类,根本不可能从那边进军。 但是 “恭喜猜对了。 不过没有奖励。” 苏曜手上力量再加,耿玉便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叫他们放下武器,不然你也可以试试是他们的箭快,还是我的手快。” 耿玉勉强哼了一哼。 他才不信自己听话的话便会被这个残忍的混蛋放过。 现在耿玉一招被制,只想着玉石俱焚,叫弓箭手动手,先杀陈质,再杀红儿。 然而,想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 被掐住喉咙的耿玉此刻竟只能发出呜咽的哼哼声,急的他肥胖的老脸是涨得通红,又渐渐发紫,却怎么都都无法下达指示。 而那边,投鼠忌器的家兵们见此情况,全都愣住了,只能紧盯着苏曜,引弓待发。 僵持? 根本不会。 “到树后面去。” 苏曜轻声吩咐,见红儿藏好后,突然一下就如炮弹般发射了出去,直冲左前方假山后的弓箭手! “什么?!” duang—— 剧烈的冲击,耿玉与弓箭手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没错,耿玉此刻竟然成为了苏曜的武器,被提在手中挥舞 “妈呀!” “疯子!” “什么妖孽?!” 那可是二百多斤的大胖子啊,竟然在苏曜手上挥舞如风,仿佛一个棒槌,一下下敲在那躲藏在大石后的弓箭手身上。 顿时让他们看得是肝胆俱裂! 而苏曜动手的同时,陈质也悄然出手,他飞快的拔剑,瞬间终结了眼前一个看傻了的家兵。 “杀!” 苏曜大喝一声,一跃而起,再次跳到另一个假山后,故技重施,锤杀了又一名弓手。 “杀,杀了他!” 耿玉还有救吗?这不好说,毕竟已经听不到声儿了。 即便有命在,怕是也没几口气了。 而弓箭手们为了自保,纷纷放箭,无疑加速了他的死亡。 噗噗噗—— 一根根利箭插在耿玉身上,鲜血横流。 苏曜以人为盾,不停出击,在高处挨个点杀弓手。 而下面的陈质也左右腾挪,围着花园中的假山打起游击,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一条人命。 这些粗经训练的家兵连陈质都无法解决,就更别提对苏曜有什么威胁了。 当藏身的弓箭手被清空后,苏曜一跃而下,几个回合下来便将众人杀崩。 有跪地求饶者被一刀割了脑袋,余众一看便纷纷趁夜色逃亡。 然而,这一切都逃不过苏曜的眼睛。 小地图上清晰的红点让他顺利的将这些杂兵完全清空。 不过 “我们好像被发现了。” 人杀完了,但是哀嚎还是传了出去。 只见四周敲锣打鼓,密密麻麻的火把正一点点涌来。 “先走.你居然还活着?” 这个恶贯满盈脑满肥肠的耿玉,也不知是回光返照还是怎地,竟然浑身是血呜咽着冒着眼泪。 “血条挺长啊” “别饶了” 话音未完,苏曜便揪起他的脑袋,寒光一闪,干净利索的砍掉了他的狗头。 “走了。” 苏曜说完便将头颅扔到陈质怀里,然后抄起刚从树后跑过来的红儿,一把又拽住陈质,一个大跳接冲锋,快速脱战,再次归于黑暗。 (本章完) 第126章 敬酒不吃吃罚酒(加更) 苏都督居然退了?! 对于加入以后,只见苏曜闻战则喜,狂奔猛冲的陈质来说,这个选择虽然很正确没错,但他还是略感意外。 “如果没有你们,我倒不介意再杀一会。” 果然啊…… 苏曜冷着脸将二人放下。 他们来到了坞堡内角楼的最高点,除了晚风略凉外,这里没有任何危险。 “恩公…你生气了?” 红儿小心翼翼的拉着苏曜的袖子。 虽然苏曜还是那副惯常的冷脸,但她却还是感觉到了。 当然了,苏曜确实有点气: “刚刚你是不是又想牺牲自己?” “我给伱的匕首可不是让你对着自己脖子扎的。” 苏曜也发现了,这个小婢女,似乎有很强的自我牺牲倾向。 从最初见面在邬堡时的挺身而出,到刚刚又差一点…… 真的是。 苏曜其实早就潜入进来了,当张辽围城的时候,他便已经绕到了后面,先行探路,既是确保这些人质安全,也好找个一击毙命的机会。 但没想到,竟然又见红儿想要自我牺牲自己。 这女孩真是什么都好,就这点设定让他不怎么喜欢。 红儿对于牺牲自我这件事,仿佛总是理所当然似的。 “不可以么?” 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奴婢如果只是牺牲她一个人就能够让大家平安,得救的话,那不是很 “不可以,我不喜欢,这很不爽。” 苏曜用力搓了搓红儿的头: “而且也没必要,因为我会搞定。” 这一次家眷队伍被劫,犹如一盆冷水泼在苏曜头上。 让他猝然清醒,绝不能心存侥幸! 他现在已经不是过去孤身一人的时候了。 他有势力,有部下,除了战斗人员外,还有一大堆依附于他的妇孺家眷。 与此同时,他面对的敌人也升级了。 他们不再是在地图边缘四处游荡的野怪,等着他挨个出去轮番收割。 而是会结盟,会出击,会背叛,甚至都知道对准他薄弱的环节进行偷袭了! 虽然他们还依然很弱,完全不够他一个打的,但这些弱者联合起来,搞些小动作,已经开始给苏曜造成了实打实的麻烦。 他必须要认真起来。 苏曜转过身,从陈质那里拿过耿家家主的头颅,苏曜盯着邬堡大门的灯火,目光坚定: “敢搞我的家人,我会让他们知道代价。” “家人?” 苏曜的身影已消失在黑暗中,而红儿的目光却久久都没有离开。 “你说这里面到底是怎么了?” 城楼上,站岗的哨兵东张西望,紧张兮兮。 然而还不等他隔壁的伙计回话,耿家家主耿茂便劈头盖脸的训道 “让你站岗是看后面的? 给我盯紧前面!” “喏!” 叫卫兵们看着城外,耿茂自己倒专注的盯着城内。 放心不下城防工作的耿家家主,在这深夜依然带人巡防墙上,就是防备有什么突发事件。 那点点火光仿佛也点亮了他心中一丝不安。 是有叛徒想找麻烦? 没错,他当然不认为有人打杀了进来,城内骚乱八成是有人被官兵的花言巧语说动了吧。 真是愚蠢。 竟然会有人中此等的离间之计? 坚固的堡垒,往往都是从内部被攻破,耿茂对此自然也有防备,所有亲信领兵者都换成了耿氏族人,就是防止出现意外。 看着那越聚越多的火把,耿茂渐渐放心下来,正当他将重心放回城头,准备保险起见,再转一圈的时候. “谁?! 下面的,来者何人?” 城门口的街道上,皎洁的月光倾泻而下,一袭红袍的苏曜浑身浴血,右手拿着把环首刀,左手则提着个尚在滴血的人头,缓缓走来。 画面诡异又渗人。 “什,什么人?!” “站住,不要动!” 忽然扭头看到如此一幕,把城上众人看的心下大骇,有胆小者竟然直接就放箭了。 咻—— 苏曜不闪不避,只见这一箭插在他的脚边,竟是根本没有打中。 “放箭,放箭!” 咻咻,咻咻咻—— 箭如雨下,然而晚了一步,在他们搭弓的瞬间,苏曜便冲刺而出! 只见一道血色的身影如鬼魅般闪烁,如灵蛇般游走,眨眼间便缩短了两者的距离。 苏曜来到了城下,闪入门洞之中。 “快,拦住他!” 门洞内不但有直上城楼的道路,更关键的是那里直通开门机关所在。 虽然这城门一人难开,但看到苏曜如此身手了得,耿茂也生怕祸事,便赶紧喊守卫下去堵人。 于是门楼上附近的二十多人便提着刀鱼贯而入…… 然后通通送掉了。 “啊——” “妈呀!” “不要,饶命啊!” 耿茂在上面听的是胆战心惊,下面的声音越来越小,他惊慌后撤,在家丁的搀扶下大喊: “敲鼓,快敲鼓!” 在无线电产生以前,军中便是以鼓声沟通预警。 咚咚的战鼓声回荡在邬堡上空,所有人都被这震天的鼓声惊醒。 人们惊慌的注视着城头,他们都没想到才第一天就开始了激战。 站在战鼓边的耿茂看着动员起来,逐渐涌来的人群,长出口气,心下稍安. 不,是喉头一凉! 苏曜,竟然从阴影中一跃而出,斩下了他的头颅! 什么?! 在天旋地转中,这位殚精竭虑的豪门家主,怎么也想不到,一切竟发生的如此之快。 他的准备,他的后手,一切都没来得及发挥作用。 更可悲的是,直到他骨碌碌的眼睛停转的时刻,耿茂也没搞明白,到底是谁来杀的他。 “什么?这里发生了什么??” 过了片刻,听到鼓声赶来的家兵们越来越多。 他们只见那战鼓旁那一地无头尸骸,心下大骇,隔了老远就冲苏曜大喊,仿佛生怕他过来似的: “谁,你是谁?” “放,放下武器.” “不要动,你不要动啊!” 不过面对这些人,苏曜倒是很干脆了,他一甩手,两颗头颅划出了一道抛物线,骨碌碌滚了过去: “不想死的话,便打开城门。” “什,什么?!” “这,家主死了??!” 不敢置信的家兵有那胆子大的,悄悄凑上前去,这一看,不但有刚刚还在城上视察的耿茂,连那耿玉也一同身首异处了: “真的,是家主,家主和耿玉老爷都死了!” “家主死了,家主死了!” 耿茂已死,这对城墙上坚守的家兵们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但同时也是一个解脱。 身边的耿家族人头头尚想抵抗,然而这些家兵已经不再听他的了,他们纷纷都放下武器,争先恐后跑去城门。 “你们,你们干嘛?” 负责领兵的耿家族人见状惊恐的大喊。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干脆的一刀。 杀死他的当然不是苏曜。 是那些一直被欺压,被剥削的百姓们,见到头上这座大山将倒,果断自发的行动了起来! “开城门,迎官军啊!” “迎官军,杀耿家!” 形式反转,城墙上一片混乱,反抗的家兵与那些死硬派战至一起,他们终于看到了解脱的希望。 很快,随着城门大开,外面听到城头鼓声便已开始动员的骑士们顿时冲了进来,他们高声呐喊着,砍杀一切视野中手持武器,冥顽不灵的敌人。 这些家兵,失去了城墙为依靠,根本不是对手,不出半个时辰,耿家邬堡便宣告陷落。 “耿家人,还有那些不开眼,负隅顽抗者,全部都抓出来,一个都不放过!” 事前苏曜便给过他们机会了,但既不珍惜,选择了负隅顽抗。 那么等待耿氏族人的便是满门抄斩,鸡犬不留! 他们脑袋将在被摆在郡城外向世人宣告,反叛者的代价。 漆黑的夜色下,耿家邬堡内火光通明,直照的亮如白昼。 在堡内起义的带路党指引下,苏曜的胡骑四处出击。 他们不断的破门而入,将惊慌的逆贼通通抓走。 邬堡上空只听哀嚎阵阵,哭声满天,久久不散. ps:下午悄悄一看评论区发现好多人在说绿文,醉了啊,我毒点都很低的,肯定不会的,我是想着纯爱战神薄纱牛头人来着。不过咱也不废话了,大家情绪咱理解,紧急加一更奉上,over。 (本章完) 第127章 震撼(加更) “家,家主,您听说了吗?” 两日后,距耿家邬堡不足二十里的彭家邬堡内,彭氏族人的头头脑脑们都聚在祠堂,面色惨白 “那偌大的耿家,竟然一个晚上都没坚持下去啊!” “太惨了,实在是太惨了呀!” “听说一个姓耿的男人都没有留下,连那沾了姻亲的都给一起砍了!” “真是人头滚滚,血流成河啊!” “五原城门口,那人头都堆成了个小丘啊!” “更关键的是耿家的土地还被分给了那些贱民!” “实在是太残暴,太野蛮,太不讲理了!” “简直比胡人都不如啊!” 两天的时间,苏曜雷霆行动,于郡城外公开处决耿家叛逆的事件迅速发酵,在五原郡的各大世家豪强中广泛传播。 尤其是那些同样有家族成员参与了之前县城叛乱,在此次的事件中扮演了不光彩角色的家族,更是瑟瑟发抖。 因为 “那苏都督下了最后通牒,要求明日一早,参与叛乱的家主去城中自首。” 自首,那便是只诛首恶。 “但是见鬼了,咱们这怎么算参与叛乱?最多只能说是没抵抗附贼而已吧.” “更何况,那些附贼的人不都在城里被他砍了脑袋吗?与在乡下的我等何干啊?!” “对啊对啊,与我等何干啊!” “告状,我们去告状!” 抱怨,埋怨,但解决不了问题: “现在刀在人家手上,那都督可是给了期限.” 绝望。 此正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一念及此,便有那族中小辈看了眼祠堂前孤零零坐着的家主大人,小心问道: “要是不去呢?” “天兵一到,龆龀不留啊.” 众人皆缩了缩脖子。 现在没有人敢怀疑这句话的决心,更没人会怀疑天兵的能力。 耿家邬堡便是这里最大最坚固的邬堡,耿家都没撑的过一天,他们谁能觉得自己撑的久呢? 于是,或自愿,或被动,各家的家主纷纷在簇拥下来到了五原城的郡守府前。 尤其是彭家,林家,马家竟然齐聚一堂,他们曾经是和耿家并为五原郡四大豪强的世家。 不管是何人统治,都离不开他们的支持。 左贤王也好,大汉郡守也罢,都要给他们大大的面子。 然而如今却他们却卑若蝼蚁,弓着身子小心翼翼,不时瞥一眼紧闭着的郡守府大门,但有风吹草动,便如惊弓之鸟一般。 仿佛这门后有一噬人的野兽,随时会出来扑咬他们似的。 太阳越升越高,紧张的气氛也越来越浓,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终于. 苏曜走了出来。 “拜见苏都督——” 面对着齐刷刷的行礼,苏曜毫不在意,只是公事公办的让人上前验明了三位家主的身份,点了点头: “还行,挺准时。” 苏曜扫视了一眼三人,一脸平静 “那,准备好上路了吗?” “都督,苏都督啊——” 彭家家主彭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毫不顾忌形象的哀嚎求饶 “罪人一时糊涂啊,听信了那耿贼的谗言不假。 但我等只是无为,并非是要与都督作对啊! 求都督开恩,饶恕我等吧。” 好家伙,这一跪把其他人都整懵了,尤其是彭家子侄,这老贼身为一家之主,之前竟然想当缩头乌龟,还是被他们家中长辈齐心拽了出来。 谁曾想,死到临头了,居然还要如此丢人现眼! 也不嫌害臊,真是气死他们了! 于是,这些年轻人便又是道歉又是去拽那彭晖 然而谁知道,苏曜却轻笑了一下,摆了摆手 “上天有好生之德,大地有载物之厚,求生更乃人之本性。” 苏曜顿了顿,见众人惊疑不定的望着他,满意的点头: “你既诚心求活,倒也不是不能饶你一命.” “什么?!” 众子弟都惊呆了。 他们之前看苏曜杀的血流成河,最后通牒又下的言之凿凿,已经绝望了,以为没有回旋余地。 毕竟,城门口,那血淋淋的警告他们每一个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然而听这意思. 噗通噗通噗通—— 哗啦啦的,这一下子就跪了一大片,纷纷求饶开恩。 除了那彭晖外,其他两位家主倒是颇有担当,主动前来,于是他们这些子侄也相当敬重其人,纷纷帮忙求情。 对于这样的场面,苏曜还是很满意的。 没错,他没打算真的杀了那三个家主。 这种象征性的惩罚有什么意思? 对这些一直龟在乡下不配合,甚至暗搓搓搞事情的家伙们,好不容易有了个理由,那必须好好让他们出出血才可以。 这就需要把手术刀切的精准一些了。 不过在那之前,要先给点甜头钩子才行。 正所谓雷霆之后必有甘霖,苏曜的目的是尽快恢复地区的安定度,让这里能派上用场,不干扰他接下来的进军计划。 尽诛那不开眼的耿家,是施雷霆之怒,以武立威,告知世人叛徒的下场和与其作对的代价。 而对利用这三个识时务的家族,则是降甘霖雨露,施恩于人,安定民心,尽快恢复本地的行政和生产生活。 这是在前日杀完城中叛党,苏曜顺手关心了一下内政后定下的决策。 而他费劲迂回一圈的原因也很简单。 就是在他接到王凌汇报后,发现了一个重大问题。 除非他能够从中原调新人过来,不然这些世家豪强的人,他还真就必须要先利用起来。 大汉的识字率可太低了呀! 与后世,你不干有的是人干的情景形成了鲜明反差。 世家大族垄断了知识的传播,平民百姓没什么读书识字的机会。 这边郡混乱之地,更是只有这些聚族而居大族才有生存空间,平民和寒门子弟,在这里几乎就没有独立生存的土壤。 于是就出现了杀完人后,这郡守府最基础的文案工作王凌都凑不齐一双手的人来这种尴尬场景。 而苏曜面板上,整个五原郡的行政效率居然因此直接降低了90%以上。 如果说郡城的无政府状态尚能以放羊居民自治来忍受。 但他出征的后勤,战利品清算,俘虏发卖等工作都全部停摆就相当恶心人了。 当然了,如果苏曜有足够的时间,他倒不介意好好治理下这里的情况。 然而这地区的治理跟苏曜现在还没有什么关系。 他的任务目标是平叛,收割军功和声望,而不是治理地方事物。 时间紧迫。 西边的鲜卑人不但没有听从他的劝诫,反而报复般的开始了大肆的掳掠。 苏曜在这里便必须要尽快这里就必须快刀斩乱麻,赶紧结束混乱。 所以说,对于本地的处理,苏曜便也采用了像先前对付匈奴人一样的方式,挑选出听话乖巧的合作者,予以托管。 不过这也让苏曜头一回感到了教育的重要性,也许以后可以在军里先适当性的开展下普及教育的任务? 当然了,那都是后话了。 眼下的苏曜便就是这样迂回了一圈,利用他们参与叛乱的把柄,既挖掘了他们的价值,又让他们俯首听令,好好干活。 正所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什么?!” “让胡兵驻防我坞堡??” “还要拉出一半家兵参军???” “还有这些…赎罪银?!” 这些跪在地上世家子弟们脸色铁青,这简直是挖他们命根啊。 “怎么,莫非尔等还想据堡垒自守,对抗朝廷?” 成廉瞪眼怒叱。 “这……万万不敢。” “当然了,表现好的话,看伱们心向朝廷,我们自会在郡守府中为尔等子弟提供个一官半职。” 既然要用人,自然就有把关。 王凌手上拿着的便是这样一个名录。 上面的是最近在城中问询,搜罗的备选者清单。 上面不是些人品名望不错,但因出身旁支不得重用者,就是些年纪轻轻,还未来得及受污染的小辈。 不过便是如此,对这些豪门也是个惊喜了。 虽然知道这位都督现在这就是打一巴掌给一个枣,但是现在他们又何敢说个不字? 于是就这样,苏曜借着此次事件,狠狠的发起了一波整风运动。 不过看着苏曜那么调教这些世家豪门,袁绍心里有点发凉,仿佛感到一阵寒风吹过: “王将军,话说,你这位门下督有权利替郡守府招吏吗?” “这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吧。” 王柔顿了顿,揪了揪胡子 “袁御史要有觉得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姑且就把这些人先算进我的幕府人员中吧。” 袁绍摇了摇头,不纠结这些事情了。 不得不说,苏曜这一套组合拳打下来,看的袁绍都心惊不已。 他一开始听传闻时以为只是员难得的猛将。 然后当他坐困邬堡中时,那离奇的解放让他更是直呼离谱。 袁绍倒并不质疑最终他们会取得胜利,但是.一夜间?有没有搞错?! 那么坚固的邬堡,环河靠山,是耿家的百年基业所在,任谁来打,没个数月都难以建功吧。 袁绍甚至都想着,这外面的苏都督要是懂事,就赶紧的把他们被绑的消息传到京城去,让他袁家运作一下。 故此,那一晚,他虽然听着外面喧闹,却也完全没当回事。 直喝了个一醉方休。 结果一觉醒来.城头变化大王旗,看到那王柔老将军乐呵呵的在门口等他时,袁绍的表情精彩极了。 这家伙,他们这变得什么戏法? 莫非来演我的不成? 直到下来被请去看那人头滚滚,见证耿家满门抄斩的结局,袁绍才回过劲来,这是真的啊。 然而这竟然还没完! 杀叛逆,这本就是常事,不足以让袁绍惊奇,真正让他意外的是,这苏都督,一个以杀威著称的武夫,竟然还会懂如此手段?! 在雷霆过后,他还懂得还施以雨露,恩威并施,抓大放小,在短短时间内迅速平定了地区局势! 这一点,袁绍都很难确保自己能够做到。 没曾想,那小子,怎地还有能臣之风啊? 就是这个手段,是不是有点太狠辣老道了一些? 不是个好相与之辈呀。 看着身边那懵逼震惊的袁绍,王柔摸了摸胡子,再次坚定了躺平之心。 这平叛有望,平叛有望啊! 只是不知下来这小子,又要有什么动作? 是要渡河,还是去朔方呢? 或者又有点什么新的点子? 王柔想了一下摇了摇头,决定不去猜了,躺好就行了。 (本章完) 第128章 回首洛阳 “苏都督真是日理万机啊!” 郡守府内,处理完琐碎杂务,与便宜上司办好交接托管,准备出去溜一圈看看情况的苏曜突然被袁绍叫住。 总算找到机会的袁绍也趁机赶紧上来套近乎。 他倒不是不想在酒桌上谈,然而苏曜根本不给他机会。 整整三天的时间,能见这小子面的次数屈指可数,这让自诩名门之后走到哪里都被人簇拥,受人瞩目的袁绍很是不舒服。 虽然在来的路上,他便已听王柔说了这位门下督的特立独行,有了心理准备。 然而真的领教后袁绍还是只能高呼一声,自己见识少了。 真是见鬼了,像他袁绍一向折节下士,广交天下豪杰,自问什么奇人没见过? 可是好家伙。 这苏都督整日高来高去飞檐走壁的模样,别说没点朝廷命官的样子,那些游侠豪杰们怕是都要拱手道声大哥。 若不是看他打仗和为政管理皆有一把好手,袁绍还直道这怕是哪个山里跑出来的野人吧。 果然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不过心中碎碎念,袁绍一点没表露外。 只见他脸上豪爽,侃侃而谈,在看似热情的寒暄中不时表露自己的家世,能力,展现了高超的社交能力。 不过这些对苏曜没什么意义。 苏曜很清楚眼前此人。 袁绍袁本初,四世三公的名门之后,先是鼓动何进诛杀十常仕,后在董卓专权时逃奔冀州,开始了自己的割据之路。 其在河北建立的势力堪称汉末天崩后最强军阀之一,在官渡之战失败前其一度被认为是最有希望定鼎天下的诸侯。 这个npc已经多次触发了来邀请他事件,苏曜当然知道,不过是刻意屏蔽掉了。 现在的苏曜已经开始稍稍的认真对待剧情事件,对于袁绍的来意他也猜了个大概。 无非就是剧情出现了新的路线选择。 袁绍虽然人设是好谋无断又自负多疑,但其在家世加成的威望下也一直做着礼节下士,广交豪杰的事情。 可以说在大汉崩溃前,他就已经在不停的培植自己的私人势力了。 那么在这里交好袁绍,接过他的橄榄枝,显然是未来可以加入袁绍势力的重要前置。 这要是在测试服出这种事件,他高低都要走个进度。 但是现在嘛. 对系统自由度的理解越高,苏曜便越确信,自立的系统怕是已经实装了。 能自己单干,他又何必寄人篱下。 这才是他一直屏蔽袁绍邀约事件的原因。 而现在听袁绍突然凑上来,说了很多关于洛阳的事情,苏曜便发现莫非自己忽略了什么信息? 这难道不只是个单纯的邀约路线? 会不会还暗藏了游戏的主线剧情? 洛阳,那可是东汉王朝的首都心脏,前期主要角色和重点事件都汇聚在那里。 虽然他之前一直以立足并州为战略目标,但,若是有机会介入一下洛阳的事件,他也不会拒绝。 尤其是,现在对苏曜来说,他对这个游戏世界和环境的变化理解还不够深刻,会不会有一些和他类似经历的游戏玩家,出生在其他地区呢? 眼下的游戏进程又已经产生了哪些影响呢? 苏曜都不知道。 既然以通关,重新统一全国为目的,那前往洛阳,搜集情报,并且趁着朝廷现在还没崩溃,尽可能将获得战功和声望结转,取得更大的收益,便是必然之事了。 正好等到这边处理完后张辽和王柔等人不是说要办什么献俘大典么,苏曜便开始考虑届时趁机入京一事。 “这么说来,袁御史此次是来干嘛来的?” “这” 袁绍麻了,敢情他说了半天,这苏都督都左耳进右耳出了是吧。 于是他只得无奈再讲了一下,苏曜杀小黄门后朝廷的下达的敕令,以及大将军与他袁绍是如何为苏曜作保等等等等的。 “只不过实在是没想到,门下督竟如此威武,短短月余时间就又立这连番大功,倒是让我等努力彷如儿戏了” 是啊,朝廷本来是要封苏曜假司马,着其率部入京觐见,听候任命的。 结果没想到,苏曜自己一步到位,不但成了正牌的别部司马,还在王柔将军帐下效命平叛。 封官封了个寂寞不说,现在苏曜又一路大胜,从雁门赢到了朔方,席卷黄河北岸,旌旗所指,所向披靡。 “那御史现在是打算怎么个意思?” 袁绍摇了摇头,这情况他哪里见过. 好家伙,封官的人还没到,你自己就高升到位了,还擅自打起来了。 当然,说严重点,讲难听些,苏曜这行为就是擅自出征,无令行事。 然而他是高举平叛大旗,还入了王柔旗下,勉强算是使匈奴中郎将的职权范围内。 当然,更关键的就是苏曜这一路都在赢赢赢,这就很微妙了。 袁绍就只能半路把军情上报朝廷,等侯新令了: “临阵换将乃是大忌,既然都督现在进军顺利,绍便暂且随都督同行吧。” 袁绍倒也很坦然,拱手道 “都督也请放心,此番大胜,朝廷来日必有隆重嘉奖,唯盼都督能尽快克贼平乱,我等好一同返京。” 对此苏曜没什么意见,倒不如说与他的规划完全相合。 “另则是,绍久居京中,对朝堂之事颇有所知,若都督有何难解之处,也可随时访吾于舍下,都督但有所闻,某必知无不言。” 苏曜点了点头,对于这件事情,他只有一点在意的地方: “返京的话,之前说是让我率部入京来着,那就是我可以带兵回去的意思咯?” 袁绍有点意外,还是点头应是,这是常例。 苏曜又问道 “那我能带多少呢?” 能够有机会带兵入京,这是苏曜没想到的。 他以为自己只能独个或者最多带几个亲信。 可要是能名正言顺把部队带去,那未来路子就灵活多了呀。 结果这话可把袁绍问蒙了,看着苏曜那忽闪一亮的眼睛,袁绍心里咯噔一下,虽然觉得不可能,但姑且还是问上一下,天知道这位特立独行的都督会怎么想: “苏都督不会是想把这些个胡人都带回去吧……” 毕竟这些胡人现在看起来对他敬若神明,若是他领着这么一帮义从回京献俘,即便是只能在城外驻扎,但就那些骄兵悍将的架势,怕是京里有好些人都要睡不安稳了吧。 不过还好,苏曜的回答是否定的。 “御史怎么会问这种常识性问题?” 对此袁绍只能笑着打两声哈哈。 不过很可惜,他俩是完全没在一条线上。 苏曜之所以排除掉胡人,纯粹是因为这不属于他的私兵,而是他通过节仗以大汉使匈奴中郎将名义动员节制的义从。 简单来说就是靠潜行者技能,利用机制提前爽了一把比两千石使匈奴中郎将的大权。 在真三世界里,这属于附庸那里临时征召的事件或动员兵的类型,而不是常备军。 战时动员,战后解散是其一大特点。 仗打完了,这些人是要回家的。 因此,在本地作战和异地作战时能够动员调动的数量差别也很大。 和平时期若要强行保持动员,则将消耗大量物资钱财,还会增加厌战度。 所以苏曜现在才在利用战时的特殊状态,走一路招一路人,白嫖这些雇佣兵给他猛刷军功和战利品等收获。 正所谓有权不用过期作废。 当然其中最关键的还是带着他们猛打胜仗,刷满这些非汉阵营的各部族声望。 这样当苏曜真正拥有了大义名分,或者天下大乱秩序崩溃的时候。 只要他再次来到这里,一声呼唤便可轻易召出一支忠诚于己的力量。 故此,苏曜眼下更关心的还是他手上真正属于自己个人的部曲武装。 刨除掉那些他用“神装”节杖擅自征调的战士,真正依附于苏曜的私人武装目前约有三百余人,这个数量苏曜不确定是否可以都带走。 谁知道袁绍一听,笑道: “若是提及这些汉家儿郎,都督自可放心带上,倒不如说是多多益善才是。 正所谓百多人不嫌少,千余人不嫌多。” “什么??” 还有这种好事? “是了,都督还不知道吧。 大将军现正于各州郡募兵,若是未来都督能多带些可造之材回京,想来也是大功一件。” “大功?募兵?” 苏曜突然抬起头来,只见艳阳高照,他这才想起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关心过时间了: “今天这是几月几日了?” (本章完) 第129章 久候多时 188年5月初。 换算完这个时间后,苏曜在系统大事纪中立马找到了问题的答案。 为何朝廷在募兵,并且还说什么多多益善。 怕是除了为补充近些年来战斗中的损失外,最大的原因便是在八月份,朝廷将要成立的一支新军 ——西园军。 这支军队是由皇帝直领的部队,可以说是后汉朝廷最后的挣扎,倾注了皇帝的心血。 若非灵帝突然暴毙,何进和十常侍同归于尽,董卓进京又篡夺了这支力量,那大汉怕是还能挺上相当一段时日。 此时的朝廷应该就是在为这新军的建立做准备。 没想到这战争打起来日子过得真快,都已经两个月过去了。 必须加快推进速度了。 九原至洛阳,便是直线行军也有一千多公里,没有一个多月是别想回去。 没错,在将目光转向洛阳后,苏曜便也盯上了这支力量。 若是在西园军一事上能插一脚,搞不好能白嫖一波朝廷的精锐呀。 要知道西园军作为皇帝亲兵,不说训练度怎么样,单是那装备就是妥妥顶配,和他手上这些杂兵有着天壤之别! 苏曜心动了,不过他知道这一切还需要努力。 想介入这种直接影响主线进程的大事件,怕是条件会比较苛刻。 毕竟小官的话没意义,而要独领一军就必须满足两千石的阶级门槛。 是的,阶级门槛,如前文所说,两千石,是汉朝的阶级的分水岭,是真正的高官。 达到了这个标准,那便是在朝为将军校尉,在地方则为一地诸侯。 像使匈奴中郎将王柔便是秩比两千石,而各地郡守甚至州牧,则是秩二千石,再往上还有秩中二千石的卫尉、廷尉和前后左右等将军。 而历史上的西园校尉不是皇帝亲信,就是世家英杰,像这位袁绍和曹操便都是以这比两千石的西园校尉为晋升阶梯。 毕竟汉朝的官职可不比后世大宋后那一堆乱七八糟不明所以的冗官闲官,是真正的一个萝卜一个坑,只要当上了那便是有大权在握的。 故而,即便平时里你功劳再大,若没有空缺,或者无人运作,那经常是赏钱封爵有之,而官职则难封。 甚至有人贿赂花钱买了三公,没当多久就被找理由下了,便正是因为这高官职位太少的缘故。 而西园军的成立,便一下子多出了八个顶级的校尉名额。 若是这时候他能拿出亮眼的成果出来,搞不好真能蹭上去,一步完成阶级的跨越,再摸来一支顶配的部属。 按捺住激动的心情,苏曜首先还是要把目光聚焦当下。 他必须抓紧把这波军功刷满,解决掉并州的叛军,然后尽快回京举办那个能加大量声望的献俘仪式才行。 利用手上这些胡人附庸武装,把最基础的军功和声望门槛满足,至于剩下还有什么隐藏条件没有,那就只能以后再看了。 “目标朔方,是时候去杀一下那些不听话的鲜卑人了。” “啊??” 话说一半被莫名其妙打断的袁绍直接懵了。 他顿了顿,一脸的难以置信: “这就出征了??” 这才刚打完几天? 这苏都督,都不需要休整的么? 真就是不停在战斗? “兵贵神速!” 望着那呲溜一个冲锋,然后蹬蹬蹬翻墙出府的苏曜,袁绍愣了半天才终于是摇了摇脑袋。 朝阳初升。 在阴山以南,朔方郡葱翠的草原上,鲜卑骑士们正高声欢笑,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庆,兴奋的色彩。 真可谓春风得意马蹄疾。 在他们四周是数不尽的牛羊,中间则是一个个被绳索捆住双手,套成一串的妇女们。 这些人有汉民也有匈奴人,但他们现在共同的身份都是鲜卑人的奴隶。 鲜卑人对朔方的掠夺大获成功,忙于内斗的汉胡两方完全忽略了背后的杀手,他们轻而易举的就取得了曾经想都不敢想的收获。 光这些妇孺他们就虏获了六千余人,比他们携带的全部家小都多了。 故此小王子骞曼也是意气风发,有这些收获,虽然不能说完全弥补之前战斗中的折损,但却让他部族的潜力大大提高了。 唯一遗憾的事便是没能彻底在阴山以南站住脚跟,不过也没关系,等回到塞外的草原,他们大可以好好的休养生息十几年。 是的,这些鲜卑人要走了。 之前败兵的回报让骞曼心揪不已。 那两千骑可都是他的精锐战兵,现在虽然还有四千余骑,但整体质量上已经是大大不如了。 他们是来趁火打劫,想要的是战利品和好日子,可不打算在这里拼命。 故而,在大肆劫掠之后,鲜卑人便一路北行,准备穿过鸡鹿塞遗迹,返回阴山以北的漠南草原。 然而,正当他们处在兴头上时,一骑快马飞奔而至。 “大人,骞曼大人!” “不好了,汉兵,汉兵出击啦!” “什么?!” 鲜卑小王子骞曼惊愕的喊道 “他不是说给十天时间吗???” 此时,距离苏曜下达的最后通牒,还有两天时间。 也正因为有这个期限,还有他们探报的五原郡内乱的消息,所以骞曼部人才又美美的多抢了几天。 现在突然听到汉兵提前出击的消息可把他吓了一跳,这家伙怎么不守信用啊。 于是赶忙问道: “他们来了多少人,什么时候出发的?” “有三千骑,三日前出击。” 骞曼一听,虽然腹诽那个都督不守信用,不过还是心下稍安。 此地距五原城有近六百余里,算算时间,汉兵大概还要两三天能到。 不要紧,今天午后他们便能赶到鸡鹿塞,赶一赶时间,明日便可翻越阴山。 等到了漠南,那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汉兵想必就拿他们没有一点办法了。 到时候那些汉军来了也只能望着草原兴叹: “快,叫大家动作快!” 随着命令下达,一丝紧张弥漫在这支游牧大队的上空。 劫掠者们抽出将手上的鞭子抽的啪啪作响,在女子的哀嚎和孩童哭闹声中,队伍的速度逐渐的提高。 终于,日过当午时。 在阴山脚下的地平线上,一座残破的城塞显出了轮廓. 然而,让他们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汉,汉旗?!” “这怎么可能?!” “是谁,是谁在那里??” 这座已经被废弃近十年的边关城塞,鸡鹿塞,上空高高飘扬着红色的汉旗,大书一个苏字! “鲜卑贼子,我已在此已久候多时了” “什么???” 接到惊报的骞曼飞骑而出,就见那一红袍汉将高立在那连大门都没有鸡鹿塞城上。 驻着枪笑对他们这千军万马。 “你,你是苏都督?!” (本章完) 第130章 鸡鹿塞 鸡鹿塞,位于今内蒙古自治区西部磴口县(巴彦高勒)西北,狼山西南段哈隆格乃峡谷南口。 其谷底平坦,北依长城,东邻屠申泽,是大汉西北,朔方郡连通草原的门户,扼控穿越阳山之交通咽喉。 塞城临崖建筑,以石砌成,呈正方形,屹立于峡口西侧。 立于鸡鹿塞,举目四望,可见北面崇山峻岭,巍峨壮观;山前空旷坦荡,平川倾斜。而石城以东,谷口开阔,水泽汪洋,碧波荡漾,极易扼守。 昔年霍去病北征匈奴便是由此出塞,而王昭君与呼韩邪单于夫妇二人便也是由此寨返回的漠北草原。 其地对大汉重要性不言而喻。 然而,十年前,大汉精锐尽出的五万余骑命丧鲜卑檀石槐之手后,其便顺势攻破了鸡鹿塞,并将其破坏。 至此以后,大汉朔方的门户便对北方鲜卑人完全打开。 这便有了骞曼王子此次的趁虚而入。 而今日,苏曜再次将汉旗插上了这里,怎能不让那些鲜卑人侧目震惊呢? 骞曼的目光望向城头,城头隐约可见汉兵身影: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对他的问题,苏曜只是淡淡一笑。 夷狄畏威而不怀德,贪婪成性,这鲜卑现在又占了这么大的便宜。 苏曜才不相信在被打服以前,这些人会乖乖的把到手的东西吐出来。 而他们加速劫掠的行为也证实苏曜的判断。 故而他在大军出征的前夜,便先带选了一千名最精锐的好手,一人三马,飞骑疾驰,沿着阴山脚下以日夜急行三百里的极速,提前赶到了这鸡鹿塞内。 就是防着这些贼人偷偷逃跑。 当然,代价也不小,即便是选调的好手,最终掉队者依然有三成之多。 不过他们这还是达成了目标,甚至换来了足够的休整时间。 也因此,苏曜才能精力充沛的站在城头: “既然你带着百姓都来这儿了,我可以认为你是用实际行动拒绝了我的通牒对吧” “啊?你说什么???” 骞曼懵逼,都到这儿了,这位都督还在说什么呢? “最后再警告你一次,放掉俘虏,把牛羊都留下来,我可以当你们没来过,不然.” “不然伱又待怎样?” 骞曼冷笑了一声。 “都到这了,都督不会还要表示什么仁慈,说什么放过我们的屁话吧?” “.” 苏曜有些意外的瞅着这个叫什么曼的小王子,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勇气,都跑路了居然还说话如此硬气。 “苏都督一战杀了数千人头,冷血嗜杀之名我辈谁人不知?” 骞曼扭头,扫了眼列队齐整的部下们: “他今天竟然如此好说话了,你们说,他是不是来唬咱们的?” “是啊是啊!” “能打过谁叨叨” “汉兵们还远着呢,他这次过来,怕是没几个人吧!” “骞曼大人,别跟他废话了,咱们一人一箭,射都射死 嘿,您看看,他跑了!” 苏曜跑了? 不,只是他懒得搭理这些抽象派了。 谈判破裂,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最后的机会他们已经错过,那么下来用手上的刀剑来说话吧。 果然,这些在斗争中一直失败的人,都是有深刻原因的。 不过这和苏曜没关系,他只关心一点。 既然如此,看来这次怎么都不会算自己背誓减信誉度了吧: “你要战,那便战吧。” “此地即是尔等葬身之地。” 苏曜大摇大摆的下了城楼。 这一战不与以往不同,便是苏曜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只因这座城塞…… “哈哈哈” 鲜卑头领屈屈骨笑道: “他不会以为这个没有门,也塌了墙的城塞,能挡住我等鲜卑铁骑吧? 大人,请下令吧,在下定当拔得头筹,斩下此人首级!” 然而骞曼并没有下令,而是阴着脸目送苏曜回了城。 他刚刚那些话不过是调动手下士气的说辞,心里面其实还存着几分忌惮。 那一战被打崩了七千人联军,他们二千骑战兵只有数百人逃了回来。 在那些逃兵的口中,这位苏都督强的几乎不像个人。 什么单枪匹马,生生杀穿了他们骑阵,一根长枪戳死了足有上百人。 而且还箭法高明,一箭双雕的射死了拓拔打野。 正因为听了此等威名,所以他才会打算开溜,压根就没想去尝试碰上一碰。 然而,正所谓麻烦找上门,这個都督居然提前杀了过来,还堵住了他们撤退的路,这就是骞曼万万没想到的了。 放了人,交出牛羊,乖乖退走? 别开玩笑了,他如果连打不都打,就在这里答应了这个屈辱的条件,都不说他的手下们愿意不愿意吃下这个苦果。 就说这个失败过后,他骞曼以后便再难领导族人,那刚刚谈成的与西部大人的联姻也会就此告吹。 到那时,他就将彻底失去与其哥哥们争夺鲜卑单于大位的机会。 骞曼不能接受这个结果,他不能退! 不过还好,他确实也看到了希望。 如果这时那三千骑在此,他可能还真就绝望了,也能说服大家接受这个条件。 但眼下,这个鸡鹿塞里明显没多少人。 而且城塞的破损一眼可见,托他爷爷檀石槐的福,这内侧的城墙不但有一处可容三马通行的缺口,大门更是被完全拆掉,他的鲜卑骑士可以轻而易举的冲入城内。 只是几百人的话,他们有足足四千人,人海堆也能堆死了吧。 而若是杀掉了这个都督,拿到他的人头,搞不好他还能去回头把后面那三千骑唬住。 失去了这个领头羊,那些匈奴人还能是他们的对手? 一念及此,骞曼的心又热了。 有机会,事有可为,大有可为啊。 “儿郎们,这个愚蠢的汉人竟然敢挡在我们回去的路上,杀了他,让他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代价!” 骞曼举起长刀,高声呐喊: “杀红袍大将者,封千帐,赏牛羊三千,美女十人!” “什么?!” “哇——” “我没听错吧?!” 众人惊了。 千帐,牛羊三千,美女十人! 他们从来没听到过如此丰厚的奖赏。 这也是此次劫掠后骞曼才开得出的价码。 他也是拼了,为了自己的前程与命运: “杀了他!冲啊——” “冲啊——” “杀啊!” 黑压压的一片,眼前这数千鲜卑骑手仿佛一眼望不到头,他们汹涌而来,扑向了鸡鹿塞。 在那城墙门洞下,数百名汉胡战士挤在一起,列成密集枪阵,端着武器举着盾牌,枪戟如林,誓死保卫城关。 而另一侧缺口,则是由苏曜领衔的少部分卫队,他们阵容整齐,目光严肃。 而在他们眼前的苏曜登时将红袍一甩,亮出闪亮的盔甲,柱枪而立,面对那铺天盖地的箭雨,大喝一声: “来的好!” (本章完) 第131章 失守 咻咻——咻咻咻—— 在正式的肉搏接触前,第一轮的攻击便是万箭齐发! “举盾!” 密集的箭雨冲天而起,又倾盆而下。 汉军们虽然举起盾牌,但依然有少数人发出了痛苦的闷哼。 而被重点照顾的苏曜,却只是低下头,任箭雨淋身。 “什么?!” 箭雨淋身却屹立不倒这一幕让很多鲜卑人大为震惊。 “他是不死之身吗?!” “射击,弓箭手射击!” 咻咻——咻咻咻—— 同样的一幕再一次上演了,这回终于有识货的人发声了: “刀枪不入,是甲士!” 没错,是刀枪不入而已。 【精致的全身扎甲,免疫常规刺砍伤害,移动速度-50%】 并非不死之身,顶盔带甲的苏曜所仗着不过是甲坚兵利罢了。 扎甲,是指方形的甲片直接用皮条,绳索互相穿组,甲片横向纵向均互相叠压。 其铁叶夹片的厚度足以免疫锐器的劈砍伤害,更别提区区弓箭的远程射击了。 而苏曜的这套装备,便正是从那休屠王兄,罗罗托身上扒下来的。 这套在罗罗托身上略显臃肿的护甲,在苏曜身上却稍稍小了一些。 但这不妨碍其优秀的防护能力。 “弓矢无用,冲锋,冲锋!” “杀了他,杀了他!” “千帐,美人,我来啦!” 听着耳边清脆的叮当与狂热的呐喊声,看着越来越近的敌骑马匹,苏曜眼中的火焰越来越旺。 来得好呀,他头一次看到士气如此旺盛的敌人。 “可以杀个爽了!” 被赏赐激励的鲜卑骑士们发狂似地催动战马,三分之二以上还多的人都冲向了苏曜这侧城墙的塌方处。 大地咚咚的颤抖,海潮般汹涌的敌骑呐喊着狂冲而来。 锋矢的两位骑士举着武器,争先恐后,想要抢夺首杀的荣誉: “老哥你别挤我,让开点。” 端着长矛的骑士高呼 “你的武器不够长,让我来捅死他!” “别闹,小子,你让开才对。” 挥舞着狼牙棒的骑士嗤之以鼻 “没看他一身甲胄吗?你那小矛头有个卵用,让我来一棒子锤死他!” “我可以戳他的脸! 而且我速度快,我距离远!” 正在两人争执谁拿首杀的时候,结果分晓了…… 两根利箭一左一右,不分先后的洞穿了他们的眼睛! “什么?!” 以苏曜的射击为号,城墙上的汉兵也向下倾泻了一波箭雨。 缺乏防护的鲜卑骑士顿时倒下不少,冲锋的气势为之一顿,但是… “冲锋,冲锋!” “杀啊!” 鲜卑人热情不减。 这不只是因为眼前的敌人肉眼可见的并没有多少。 更因为阻碍骑兵冲锋的壕沟,拒马通通没有。 如此缺乏防御的城塞,只要他们冲过去,那胜利必然属于自己。 每一个骑士都如此坚信着,发起了决死的冲击,去博取那丰厚的赏赐。 “来!” 苏曜丢下弓箭,喜出望外。 只见他扎紧马步枪出如龙,眼前枪影闪烁,一个個骑士便哀嚎着落马。 守军们也不甘人后,他们奋力抵抗,城头或放箭或投石,城下的则在长官的口号下保持阵线,将一个个撞上前来的鲜卑骑士戳死在矛头。 很快,缺口与门洞下就堆起了一层尸体。 然而鲜卑骑士却仿佛浑不在意。 队友的死伤反而激发了他们的血勇。 他们用小盾拨开飞来的箭矢,踏着战友的尸体,不断的向前,狂攻呼喝。 “好好好,杀!” 鲜卑人如此悍不畏死的冲击让苏曜大呼过瘾。 “来战,来砍!” 连番的突刺使得手上长矛已然报废,苏曜就地拾起砍刀,继续浴血奋战。 在这把守的缺口处,只见苏曜一路横推,手起刀落,鲜血纷飞带起漫天人头。 其浑身浴血的模样宛如地狱中走来的魔神,任鲜卑骑士们如何冲杀,也难以撼动分毫,更无人可再进一步。 “妖孽,妖孽啊!” 鲜卑的攻势终于停了下来,眼前缺口处竟被生生堵塞,马匹和人类的尸骸层层叠得,堆得小山一样高,马匹难行,人类也要爬上去才能再战。 何等可怕的场景! 起初的上头的血勇渐渐退却,墙外的鲜卑骑士们不由两股战战,再也不敢上前了。 开玩笑,骑马冲都冲不过去了,现在让他们下马爬上那尸山,还没上去就会被一刀割掉脑袋! 打不了,没法打了! 被堵在缺口外的鲜卑骑士们现在只想回家,但偏偏道路又被 “城门,城门马上突破了!” 在他们身后,长官的大喝让他们猝然惊醒,对啊,这里过不去,还有另一边! 众骑士纷纷侧目,只见门洞处虽然也已堆满尸体,但肉眼可见的,他们的同伴已经冲了进去,进入了门洞。 汉兵对城门的把守摇摇欲坠了! 那里没有魔神,冲那里! “率先下城者,封万帐!” 城外指挥观战的骞曼此刻心头狂跳,他甚至完全都没考虑自己还有没有万帐可封。 但他知道,若是冲不过去,他的人生必将终结,再也无法翻身了。 生与死,就在这一战了。 本来,看着那堆成山般的尸体他都绝望了,但现在,城门洞口汉兵的动摇给了他最后一线生机。 对嘛,你苏都督再神勇,也只有你一个人厉害。 又没有三头六臂,只要冲过去,两面夹击,一定可以杀掉他! “鲜卑儿郎!”骞曼震声咆哮“冲啊!!” 在这关键的一刻,骞曼押上了全部身家,把他最精锐的中军预备队都全部放了出去。 其中就包括七十余名鲜卑单于卫队! 这些人全身披挂战铠,佩戴长刀和可破甲的双手战锤——骨朵,是骞曼破阵的王牌先锋。 这是骞曼的老爹和连单于留给他的遗产,曾经有两百人之多,在与族内兄弟们的战斗中损伤惨重,只剩这七十余,每一个都无比的宝贵。 如今眼见骑士们冲开了门洞的缺口,他立刻下令单于卫队出击。 这些身着玄色战甲的战士不愧是最强的精锐,一经出击立刻取得战果,守在门洞内经历连番大战,体力枯竭,已摇摇欲坠的汉兵们突然遇到这些全身披甲的生力军,顿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哀鸿遍野。 单于卫队轻易的撕开了缺口,他们如苏曜之前一般,依靠盔甲生生挤开了汉兵手上的长矛,冲进人群大肆砍杀 “城破了,城破了!” “冲啊!” “杀!” 鲜卑人的欢呼响彻云霄,而汉兵们则脸色惨白。 城门洞,失守。 (本章完) 第132章 转头空 赢了,拿下了! 骞曼王子听着胜利的欢呼心头狂喜。 个人的血勇无法弥平装备的差距。 汉兵守军也不过就只是些拿着长矛装备轻甲,甚至无甲的汉胡联军。 只要被他的单于卫队近了身,那就是一场屠杀。 这些精力充沛的披甲鲜卑武士们甚至不屑于携带盾牌,只是用臂甲去格挡开攻击,然后便以长刀劈砍,或者干脆就用骨朵猛砸,手下没有一合之敌。 他们迅速打开了通道,越来越多的鲜卑骑士顺着门洞冲进城内,开始左右夹攻,汉军的崩溃几乎不可避免。 “坚持住!” 金方严搭弓射箭,直中一位单于卫士的面门。 但是,有此技艺者,仅他一人而已。 “完了!” “啊——” 城头的汉军弓手们脸色煞白,他们拼命的帮助城下的同伴,但是没有卵用,弓矢无法穿透单于卫队的装甲,眼下的敌群密密麻麻,越来越多。 若非这里有一个原始的类似瓮城的结构,这些敌军怕是就沿着冲上城墙了。 但是城门洞的失守依然让守兵军心动摇,人心惶惶。 而看到此情此景,却终于让骞曼长出了口气,他赌赢了。 个人的武勇终究是有限的,当我杀光你的手下后,苏都督,你又该如何应对呢? 老实投降,还是力竭而亡? 骞曼已经开始考虑要怎么处置苏曜了。 他的目光转向城墙缺口,却突然发现 “嗯?他人呢??” “谁?!” “苏都督!” “啊——” duang! 势若雷霆的一击。 苏曜手持狼牙棒,狠狠的敲击在一名单于卫士的后脑勺上。 犹如脆弱的鸡蛋,这沉重的一击直接穿透了头盔,震裂了颅骨,瞬间击毙了这名卫士。 “什么?!” 苏曜来了。 在发现眼前敌人全部当了怂货,不敢再来送后,他马上就从小地图上发现了城门洞的危机。 那密密麻麻冲向扎堆涌来那边,这么多的怪他哪能放过? 于是他便立刻转移阵地,穿越战场驰援而来,一经出手立刻大显神威。 “都督威武!” “尔等,受死!” 邦邦两下,头带钉刺的狼牙棒在苏曜手中上下翻飞,敲得鲜卑卫士们鬼哭狼嚎,从侧面杀入的苏曜几乎瞬间就将战局逆转。 “杀,杀了他!” 鲜卑卫士们目眦欲裂,眨眼间便死了五个同袍,让他们又惊又恨,不过他们也是有备而来。 “一起上,锤死他!” 他们每個人都知道,最危险的便是这红袍大将。 几乎是瞬间,除了正在前线接敌的人外,阵中所有卫士都将目光转向苏曜,他们挥舞着骨朵,冲杀而来! 于是乎,眼前出现了一个奇景。 本来人流密集,挤的密密麻麻的城门口,突然间被这些披甲武士们挤出一个空挡,他们齐齐杀向左侧最边缘的苏曜。 “死!” 面对涌来的人潮,苏曜一个垫步避开,紧接着一记重锤挥出,只听一声呜咽,又一名卫士毙命。 闪避,反击,闪避,反击,闪避,反击。 已经叠满了愈战愈勇等buff的苏曜在驰援的路上又紧急点出了重甲专精的天赋,降低了全身重甲对速度影响。 此刻面对这些意欲合围的对手,他便轻松运用起大师反技巧,边退边打,不但将大量卫士拉出了战线,还一击一个,快速削减着他们的数量。 “畜生,他怎么这么灵活!” “摸不到,完全摸不到啊!” “别追了,稳住,先杀其他人!” 卫队长怒吼一声。 “逆贼,哪里走!” 你不来我便去也。 运动属性200的苏曜,在重甲专精的加持下,即便穿着重甲,也比这些人无甲时的速度更快,更遑论这些一身重甲行动不便的卫士了。 “插标卖首!” 此时见敌人不追,苏曜立即返身反打,一锤一锤的猛击敌人脑门。 “妖怪,妖怪啊!” 绝望了。 与在远处观看苏曜在缺口时杀戮完全不同。 他们这些卫士,天真的以为自己与那些被堵门屠杀的牧骑不一样。 他们有精良训练,有强大的装甲,更有能够破敌的武器。 但是现在,苏曜以实际行动证明,你们没什么区别,都不过一合之敌而已。 无非那些胡骑苏曜可以扛着攻击硬吃,而对他们这些人,需要换成反击流打法罢了。 “不!!!” 卫队长面露惊恐,他手上的骨朵挥下了一半,突然感觉臂膀一沉,武器就到了苏曜手上,紧接狠狠砸到了他的左脸上。 duang! duang! duang! 苏曜碾了过去。 鲜卑战士们试图再次组织反击,但是在苏曜蛮横的力量下,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血糊糊的骨朵一下又一下的砸在同胞的头颅上,砸在自己的脑袋上。 偶有个别悍勇之人,趁苏曜击杀队友,动作僵直的间隙,拼至近旁。 却如梦方醒的发现,敌人不止一个,那些汉兵舍生往死的拉扯,保护下,根本没给他们留任何空挡。 就在这被纠缠干扰的一下后,大锤又迎面砸来,勇士抱憾而亡。 随着最后一个单于卫士的阵亡,鲜卑人终于崩溃了,他们哀嚎着,惨叫着,悲鸣着,争先恐后的逃出这死亡的大门,但没有用. 苏曜怎么可能放过他们?! 这一战鲜卑人的武勇完全超出了他的预计,这些单于卫士的出现更是预料之外的强敌。 “杀,不要让他们跑了!” 苏曜一把将就近马上的鲜卑人拽下来,夺马而上,一路狂追。 而在门外两百步外,看着人潮退却的骞曼王子则完全傻了一样,骑在马上久久不能回神。 真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啊。 恍然间,他只觉得自己身处极寒的地狱之中,阴风阵阵,呼嚎漫天。 自己四千大军啊,冲一个只有几百人把守的残破的连门都没有的城寨,竟然一败涂地,大半人都冲死在了这里。 尤其是那七十余的单于卫队啊,那些可是经历了九死一生的精锐啊! 放在平时,这不足百人在陆战中撵着十数倍的敌人屠杀都没有问题。 在刚刚,他们也一度发挥了关键的作用,明明都杀崩了门口的汉兵,眼看就要赢了。 谁知道啊,是非成败转头空啊! 竟然在短短的时间里,就全被那个苏都督一锤一个的屠戮殆尽了。 绝望了,崩溃了。 完了,全完了。 “骞曼大人,快撤吧,再不走来不及了!” 亲兵焦急的喊道。 浑身浴血的苏曜正直冲他们而来。 可骞曼却无动于衷。 去哪里呢? 这里是回草原最近的路。 放弃这里,往东,有数千汉兵正在赶来。 往西往南,是他已经得罪死了的南匈奴残部,他们正怒气冲冲的动员人手准备报复他。 凭现在这点残兵败将不管跑哪都是死路一条。 结束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骞曼王子翻身下马,摘掉帽子,解下了武器,噗通一下跪在地上。 (本章完) 第133章 求饶 “神勇的苏都督啊” “您是战无不胜的勇者,是受苍天庇佑的战神” “我鲜卑四王子,骞曼,输的是心服口服啊!” “请您接受我的投降!” “我愿向您献上忠诚,献上一切。” “只求.” 噗—— 血浆四溅。 飞驰而来的苏曜一锤子就砸烂了他的脑袋。 “刀剑加身才想投降? ——晚了!” “啊啊啊啊——” 亲眼见证王子身亡的诸位亲兵,吓得哀嚎起来一哄而散。 “骞曼死了!” “我军败了,我军败了!” “快跑,快跑啊!” 其实也不需要喊了,作为攻击方,他们已经全军压上。 此刻的崩溃正是全军的崩溃。 骑在马上的溃兵们惊慌恐怖,四散奔逃,像无头苍蝇一样。 他们丢下了虏获,抛下了妻小,亡命而逃,不管不顾,一心只想逃离这里,逃离那赤红的魔头。 “贼子,休走!” 苏曜招呼了一声身后重新上马过来的手下们,分出数十人去接收远处的战利品,其余人等全部加入了追击的浪潮。 “杀,片甲不留!” 这一句话,便宣告了这些人的命运。 他们提前一日到达,战马已经充分休息养精蓄锐。 而这些鲜卑人则一路远来,大战后马力更加疲惫,此刻,正是扩大战果的时机! 于是在苏曜的率领下,汉胡骑士们一路紧追不舍,骑马砍杀。 便是那些逃得快的,他们追之不上,也是往援兵来时的方向驱逐。 这一通追亡逐北,直杀的人头滚滚,死伤狼藉。 直到日落西垂,众人方才守兵回城。 隔日,战后一统计。 他们光城塞附近的斩杀就有两千余,追远后的则是不计其数。 而其中苏曜更是以一人之力,在城下斩杀了四百余人头,那座封死了城墙缺口的小丘至今还没清理干净。 不过,他们付出的代价却也不小。 参战近800人,死伤近乎过半。 这其中绝大部分都是门洞口那些单于卫士突破后造成的。 可以说是苏曜头一次遭受到如此比例的伤亡,也不怪乎他气的下了诛杀令,一个战俘都不留。 不过相对于损失,此战的收获也是也是至今最大的一笔。 不愧是鲜卑王子的队伍,其虽然在草原争霸中失败,但金银细软等物却依然不计其数,当然最值钱的还要数那数十副战甲! 这一下子就让他的铠甲保有数几乎就翻倍了! 这倒不是说苏曜的汉军无甲,只不过他所带的汉兵多是全身皮甲加铁质胸甲背心的两当铠,这是大汉边军的基本配置。 而这些缴获的战甲则是和苏曜身上的一样,是上半身全身铠,下半身还有一个过膝的裙甲,这样的装备,非精锐部队不可带。 这一次缴获了五十多套完整的全身扎甲,可以说是鲜卑人往日余晖的表现。 若非有如此装备,苏曜必然不会遭到这么大的损失。 而除了战甲和财宝外等收获外,牛羊马匹更是不计其数,还有大量的妇女儿童。 这些鲜卑人光掠夺的汉胡妇孺就有六千余人,再加上他们自己五千多的家底,这一下通通打包都送给苏曜。 “这些人都督要怎么处理呢?” 回返五原的路上,苏曜与赶来的王凌与张辽等人汇合。 苏曜交代王凌去处理缴获的时候王凌便有了此问。 “呼延部和汉民中有家可回的你安排人送返,另外每人发点牛羊补偿安置之类。 那原左谷蠡王丘林部的则都先带回五原,通知他们那些逃亡的家人都来报道,整编以后重新分配。 至于其他没有归所的胡汉百姓,还有那些鲜卑妇孺们,除了送去献俘大典的,就都带回去促进民族融合吧。” “民,民族融合?” “通婚啊” 苏曜点了点头 “这次随我出征的将士们一人一个老婆,赏赐和抚恤一定要发放到位。 他们可都是有大功之人,正好缴获的牛羊够多,可以折按三倍发放,确保每家都能领到!” “喏!” 战后的封赏和抚恤,对士气的影响至关重要。 这次几乎伤亡近半的情况,若是按照正常流程,早就士气崩溃了,部下的英勇让苏曜都感到意外。 不过一时血勇不可持久,当结束战斗后,摸着身上的伤口,看着倒下的兄弟,心有余悸是人之常情。 必须要尽快通过赏抚来稳定他们的情绪。 时刻关于士气数值的苏曜当然不会漏掉这个关键的环节。 而他之所以这么快就下令发老婆,最关键的一点还是,战后在军中出现了士兵意图凌辱被俘女子的突发事件。 这既有这些年轻小伙子们发泄的需求,也有惨重伤亡的报复心理。 但更多的还是由于战俘,在此时完全不被当人看的缘故,就更别提那些女性俘虏了。 运气好,姿色佳,或者有点身份的,会被军官收纳保护,或贡献上级,或者收为禁脔。 而更多的人,则是直接就成为了这些大兵们泄欲的道具,运气差的几天都坚持不下来。 在过去,他们抓获的女俘虏不多,而且很快就纳入统一管理有当地官府的配合或是解救,或者赏赐发卖等等,于是这样的事件苏曜也没见发生过。 而眼下,大量的女俘都被驻留在营中。 这多达近万衣衫褴褛,楚楚可怜的女性们被丢在这四百多血气方刚的骄兵悍将之中,那不发生点事儿才是真见鬼了。 于是乎,在庆功酒宴过后,这些躁动的男人甚至都没等到体力条告警的苏曜去休息,就借着酒劲直接寻找目标开整了。 面对这样的事件,苏曜自然及时予以制止,但同时这也提醒了他,对军纪的整肃必须尽快提上日程。 “服从军令,一切行动听指挥,你们忘了我的话吗?!” “不,不敢!” “都督饶命!” 当夜,大帐外火把通明。 无数士兵和战俘都在围观。 一位汉兵和三位胡兵,这四個肇事者跪在地上,乞求原谅。 不从军令,那是可是处斩的大罪啊! 虽然都督说过不能擅杀俘虏不假,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只是想去玩玩女人,怎么就被上升到如此地步了。 可是苏都督何许人也? 既然人苏都督如此说,他们便也不敢顶嘴,只能辩解求饶: “我等喝多了酒,又一时气不过,犯了糊涂,还请都督宽恕啊!” (本章完) 第134章 发老婆 怎么处理这个事件,是现在摆在苏曜面前的一个问题。 苏曜当然也可以默许事情的发生。 倒不如说这应该是默认的选择。 一切从旧例即可。 任何一项变法改制的选择,都需要消耗大量的声望,同时产生难以预计的后果。 只是为了速推,尽快平定匈奴之乱,然后回京领赏的话。 苏曜最理性的选择就应该是默认的选项。 允许这些大兵们继续按照之前习惯,打胜之后尽情掳掠,宣泄情绪,发泄欲望,在美酒和女人的肚皮上醉生梦死。 这可以说是成本最低,提高士气最快的方式了。 然而呢,当事件真正生动的发生在眼前时,苏曜却也没法做出如此理性的选择了。 那些惊慌恐惧,痛哭求饶的妇女们让苏曜,由得想起他解救那些汉家女子时的场景。 当时的他快意恩仇的斩杀了施虐者,他认为自己只是照常杀红名而已。 但如今,轮到自己这些绿名部下成为施暴者后,苏曜才发现他更多的还是看不惯。 他接受不了这些恃强凌弱,淫虐妇女的暴行。 哪怕你是绿名,哪怕再冠以各种貌似正义的理由。 恶即是恶,无法美化。 于是当他果断的叫停了这场众人眼前的暴行。 同时苏曜心里再一次的吐槽,这游戏如今在有些地方的真实性,着实是让人不安。 “苏都督,这些人要怎么处置?” 金方严的声音唤醒了苏曜。 于是苏曜唤过成廉,一问之下才发现,大汉那严苛的动不动就是斩、介斩的军法偏偏对于这些没有任何要求。 明文的军法严苛在对令行禁止的要求,而对于战后掳掠,洗劫,没有任何规定,完全就是放任自流的态度。 所以这些人还真的不算违反军法,不能定罪。 也可以理解,毕竟这个时代背景的军队能做到令行禁止就已经是军纪严明,至于屠城抢掠,侮辱妇女那简直是家常便饭,只有极少数道德感和威望俱佳的指挥官能够进行约束。 是的,与明文军法的简陋相对,指挥官对军队有着更高的控制权,只要威望够,能压得下,说一不二,不告而诛,肆意鞭打谩骂这些大兵那也完全也没问题。 于是想了一下,苏曜决定现场立法: “别人军里咱不管,在我这,咱们的军法上,以后补上三条 一,所有缴获都要归公,战后统一论功行赏,不得擅抢。 二、不得擅杀,虐待俘虏。 三、不得调戏,更严禁奸淫侮辱妇女。” “这” 成廉大感意外,不得杀俘和奸淫妇女就算了,他也不太赞成此事。 但是缴获归公,统一分配? 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啊。 “怎么,有问题?” “不,卑职明白。”成廉点头记下。 在交代稍后成廉代他出面处理安抚受惊吓者的支线任务后,苏曜又看向跪在地上的四人: “至于你们,功是功过是过,功过不能相抵。 但是念在尔等既是初犯,又是未遂,没酿大祸,这次便通报警告一次,如若再犯,数罪并罚!” “谢都督,谢都督开恩!” 然而他们脸上笑意还未消退,苏曜下一句话就把他们噎住了: “按惯例,尔等记得回去熟背军法,做半月的宣讲员,以身作则,给大家好好讲讲你们的错误。” “啊?!” 四人的脸一下就绿了。 虽然没受大过,免了皮肉之苦是很好,但是那宣讲员,简直还不如打他们一顿鞭子呢。 宣讲员,是苏曜专为针对这些胡人和边郡大兵们军纪散漫,广泛存在的小偷小摸,酒后斗殴等轻罪行为而设置。 这些人将于平日在营地巡回,去各什伍生动讲解军法事项,尤其是坦白讲述自己犯的那些错误。 这家伙,对于这些好勇斗狠,爱面子重于性命的大兵们简直比鞭刑还难受,偏偏自己确实犯了错,还又说不得什么,就只能耐着性子听战友们嘻嘻哈哈的调笑。 几波宣讲下来,部队中的风纪确实的改善了不少。 “都督啊,您还是打我屁股吧.” 汉人亲兵脸色精彩至极,平时都是他们看那些胡兵出丑,这回自己要去到那些胡人营里丢人,他想象一下脸上就燥的不行: “或者您罚我去先锋营也可以呀!” “你小子想得还挺美啊” 成廉气的直想给这小子飞起一脚: “先锋营,那是罚你还是赏你呢?” “先锋营”,是过去对于犯了大错的罪犯或者死囚的一项惩罚。 选其入军先锋,在战斗伤亡率最高的地方拼杀,立功免罪的一项惩罚措施。 毕竟,对当时大多数人来说,一线的战斗伤亡率极高,很多战士都畏惧于此。 但是自从苏曜来了以后,这项惩罚便变了味。 随都督冲锋,竟逐渐成了一项安全率最高,又最容易立功的行为。 于是,渐渐的,选锋不再成为一个难题,人人勇争先锋。 “不想丢脸就不要再犯错了,我倒是希望以后的宣讲员,可以成为一個人人争抢的光荣职位,而不是用来惩罚你们。” 苏曜摇了摇头,正好趁着众人围观,又再次强调道: “这些女人,哪怕不是我大汉百姓,那也是属于咱们大家所有人的财产,不可以擅自伤害。 也许在明天,她们中的一人就会成为你们的女人,或者伱们兄弟的女人,是各位孩子们的母亲,是咱们应该保护的对象。” 苏曜在这里并没有扯什么熟悉的人人平等和妇女权益。 因为他在开口前立刻想到了,眼下设定的时间是公元188年,又逢乱世。 在这种生产力和动荡的背景下,女性权益?简直是扯淡。 这些女人没有任何在当世独立生存的能力。 连汉家女儿都只能依附于夫家,这些草原女子就更惨了。 时至今日,掠亲的婚俗仍在草原大行其道。 对这些才刚刚结束了群婚、对偶婚和甥舅传承等原始形式,步入家庭制社会的族群来说。 女人,就是草原家庭的生育工具。 为了最大限度发挥她们的作用,她们是夫死子继,兄终弟继。 一个女人,她嫁给的不单只是一个男人,而是一个家庭。 在这种背景下,超越时代和生产力去谈平等和妇女权益,苏曜没那么傻。 他也没有那么多的声望和影响力去进行如此大规模的移风易俗行为。 更没有那个动力。 于是他自然就选择了这种更能让这些人理解和信服的方式去进行改变。 先保住这些女人的生命权,杜绝眼前的悲剧。 他的部队,不能是一支只遵循本能的禽兽之军。 这倒不是苏曜现在有什么特别的理想和目标。 他的目的眼下依然只有通关一个。 但,在目之所及的地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让周围的环境更好一点。 苏曜不介意稍微花点时间去改变一下。 “这样说来,我还真的是有点改变了” “啊?” 郡守府内,抱着果盘刚走进屋的红儿愣了一下 “恩公在说什么?” 苏曜回过头没有说话,拿了个梅子啃了一口,扬起脖子微微撇嘴。 这早熟的梅子可真酸呐。 红儿捂着嘴悄悄笑了一下,轻声问 “恩公要出门看看么?” 听着鼎沸的人声,苏曜想了下,点头 “也好。” 郡守府外,正是人山人海,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 此时并非赶集时节,却有大量的胡汉百姓走上街头,来到了城中心,郡守府前的广场,把这里围得是水泄不通。 “王将军,今日这番热闹,所为哪般啊?” 明月轩,广场东侧酒楼三层。 王柔坐于窗口,目视下方。 而在他身边的袁绍,则是刚刚被喧闹吵醒,一副宿醉未消的模样。 “苏贤侄这是又整了出大戏啊”王柔摇了摇头。 “大戏?”袁绍按了按额头,颇为不解。 “发老婆。” “啊???” 袁绍直觉得自己听岔了,什么玩意?发老婆? 昨天他们倒是迎接了苏曜一行回来,还特意在这里办了盛大的庆功宴席。 当时好像是听说要给有功的将士们赏赐女人,是指这个? 然而当他问了之后,来到窗边,马上就知道此事没有那么简单。 广场上,汉军兵士们拉出了一条警戒线,中心圈内则是一排排并肩站立的鲜卑女子。 既有牵着孩子的少妇,也有正值妙龄的少女。 而她们的身前,王凌扯着嗓子喊道 “乡亲们呐,都别挤,都别急! 单身汉的过来我这报名,那些有家室的就别来凑这热闹了行吗?” 维持秩序的成廉拄着长戟,大喝一声: “都督有令,隐瞒身家,擅领女子者,家产罚没充公!” “发卖奴婢?可,又好似不太像呢?” 上面的袁绍又搞不懂了。 依汉律,战俘的命运就是抄没为奴。 除了身份特殊、有一技之长或年轻貌美的必须送至宫中优选外,大多战俘都是沦为官奴,要么从事繁重的体力劳动,要么就是成为官妓或者营妓。 所以在昨日袁绍等人清点出参加献俘仪式和送往洛阳的鲜卑家眷后,对于其他的这些被俘女眷们,就都交给苏曜自行处置了。 那眼下这种情况,应该就是公开发卖奴婢了。 这样的事情虽然少见,但考虑到此次俘虏数量如此之巨,那位年轻的门下督和本地豪门消化不了,选择公开发卖换取军资,倒也可以理解。 但是刚刚怎么听那王家小子的说法,只要单身汉呢? 而且还说是发老婆?? 袁绍怎么就很难理解了。 原因嘛,当然也很简单了。 “都督,真是个怪人。” 婢女小春,一身黄裳冷着脸与红儿一同,被苏曜一左一右的抱着,坐在郡守府内高高的树上: “大家抓奴隶都是为了赚钱,你倒好,不但不收钱就送人,还要倒贴几只羊,真是……” 这个鲜卑婢女的说法有失一些偏颇。 苏曜也不是纯做赔本买卖。 在昨夜庆功宴上,那些被有功将士们分完后,依然年龄姿容上佳的女子就被苏曜用来收割了一波本地大家们的钱财。 然后剩下的这些大多数的寻常女子,则被苏曜用来促进民族融合。 推行【劝婚令】 为了照顾这些可能因为家庭条件等问题讨不到老婆的男人们,苏曜还特意从缴获中挑取部分权且做为这些女子的嫁妆。 这样的政策果然大受欢迎,人头攒动,不少百姓都激动的不能自己,民忠度大涨不说,预测的人口增长率也大幅度提升了。 但是此时出来看了一会,让苏曜颇为意外的是这些百姓选择的女子竟以带娃的妇人为多。 那些妙龄女子反而剩下了不少,真是搞不懂这些ai的行为逻辑。 不过那不重要,此刻面对小奴婢二号的指控,苏曜则吐槽道 “怪人的话,你有资格说我吗?” 苏曜淡淡的说 “主动往仇人床上跑的女人,有资格说我?可以采访下你的想法吗” “.” (本章完) 第135章 鲜卑公主 主动跑到仇人的床上? 也多亏这句话苏曜是用鲜卑语讲的,且语气平淡,红儿不明所以,只是好奇的眨着眼看了下这边,只见那鲜卑婢女小春冷着脸别过头去,看着远方人群,同样以鲜卑语回道: “谁知道呢 若说奴想趁机杀了都督,都督可会害怕?” “倒不如说我还挺期待的?” 没错,又是个狗血剧。 这个奴婢二号的真名不叫小春,当然她以前叫什么也没有意义了。 在登记战俘的名册上,并不存在这个人。 原因也很简单。 这个比红儿大上一些的婢女小春曾经是鲜卑的公主,前任鲜卑单于和连幼女,骞曼王子的妹妹。 苏曜收下她的故事则是在处置完那四位施暴未遂的汉兵之后。 当时体力条报警的苏曜刚返回大帐,准备休息,就见一位只着亵衣的青涩女孩噙着眼泪,侧身蜷卧在他的床上。 “嗯?这是什么情况?” 话刚问出口,苏曜便明白了。 与那四個胆大包天,借着酒劲直接开整的蠢货不同。 他手下的一些亲兵们显然也动了同样的心思,只不过这些人更有头脑,知道先给老大送女人,让他起个带头模范的作用。 老实说要放平时,对于这种送上门来的女人,他是乐意笑纳一下补充下自己的家园的空缺。 倒不如说这正是苏曜一直做的事情,不管是最初的小桃小绿,还是胡姬姐妹等等,这些缴获池中的大众脸们若是好好挑选的话,也有能淘到不少高魅力或拥有特殊技能的角色。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无需任何花费。 眼下亲兵们送来的这个女孩细看下也算是建模精细,皮肤白嫩,与外面那些普通牧民有天壤之别。 而且年龄也刚好,不管纳为姬妾还是收为婢女,都是一个合适的选择。 不过嘛…… 他前脚刚处理了营中战士们的突然事件,让他们忍耐欲望,后脚自己就在大帐中抱着女人大睡,这个选择怎么看都是会掉些威望吧。 反正怎么都是睡觉,于是苏曜摇了摇头,给女孩盖好被子稍加安抚,告知不会伤害她后,便独个走出帐外。 “这,都督可是不满意?” 对于这些过于懂事的亲兵,苏曜倒也不准备苛责他们。 在知会他们下发通知,忍耐一日,等王凌来后就论功行赏,保证每人有份后便吩咐先且把这女孩送回去。 至于收女一事,等到隔日集中再做那也不迟。 结果谁知道,亲兵刚进门,还没动手,外面就听成廉的声音由远及近的喊道 “都督不可啊,此女碰不得啊!” “嗯?” 成廉冲进来,见到内里与想想不同,脸色微赤,忙解释道,原来此女竟然是鲜卑公主! “鲜卑公主?” 苏曜撇了眼床上藏在被子里,眼神复杂望着这边的女孩。 而那边的亲兵则脸色发苦,低着脑袋听成廉训斥: “你们这是怎么办事的?这不是害都督吗?” “卑职,卑职糊涂” 亲兵都麻了。 这位亲兵是正经的汉兵,当然懂,像这种有身份贵女,那都是要优先送去给皇帝过目的。 只有皇帝不要了,赏赐下来,那下面这才能要。 都督这要是擅自睡了,以后被那些文官、太监们知道,少不得又要参上一本,惹上一堆麻烦。 “属下真是不知道啊,是那个女孩自己主动站出来的呀。” 亲兵倒也没有撒谎。 在他们看到那四人组闯祸,被都督责罚时。 他们便灵机一动,想到给都督送一个暖床的姑娘。 原因嘛,倒也不寒碜,他们确实想女人了。 跟着都督这里什么都好,就是女人实在是个稀罕物。 只有那些立了大功的才能得赏。 要是这样也就罢了。 但奈何,都督这军中竟然却不设营妓。 时日短些倒还好。 这日头久了,他们可真是憋得厉害。 今回一下子四周都是女人,谁要再忍得住,那就真成圣人了。 只不过,他们没那么大胆子,当着都督面就敢去乱搞。 这一下有人给他们探了路子,他们便理所当然的选择了一个机灵点的方式。 到了那安置鲜卑贵人的帐内,想挑选一标致可人的女子,送去给都督暖床。 而很幸运,这些亲兵到了那里,没怎么费劲挑拣,在表态要找人服侍都督后,那女孩就主动从人群里站了出来。 他们这一瞧,正好。 不愧是贵人子女,生的不如红儿姑娘那般脱俗秀美,但也是又白又嫩,端是有一番别样的滋味。 于是乎,急色的他们也没多问,就麻利的将这女孩带走。 以防万一还把女孩身上所有可能伤人的金属物件全部都没收。 可谁曾想呢,这女孩棘手的竟然是她的身份! 那鲜卑的檀石槐,可是曾经让陛下寝食难安,恨之入骨的人物。 而陛下在宫中那荒淫的作风,连边郡的他们都有所耳闻。 那就不难想象,若是知道如今能得到檀石槐的亲孙女,那位至尊会有多兴奋,会多迫不及待的亲自处置这个女孩。 而若是他知道苏都督提前先自行享用的话,那怎么想都会是个很大的麻烦吧。 “还好,还好都督还没来得及行乐,属下真是孟浪了。” 亲兵赔罪的话刚刚说完,就听床上那边,清脆的女声言道 “我还道苏都督是怎样的英雄人物。 没想到,竟是个连送上门来的弱女子都不敢碰的人” “.” 这一下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这公主居然说的还是汉话?而且竟然还意外的有股子燕云之地的味道? 苏曜摸了摸下巴,有点意思。 “公主殿下如此投怀送抱。” 苏曜摆手挥退亲兵后 “说说吧,这是想耍什么把戏?” 苏曜在床榻边坐下,轻轻拍了拍褥子,展现出了一丝额外的耐心,但不多: “可别说什么一见钟情迷上我之类的,你哥哥可就是我这只手亲自终结的。” 鲜卑公主坐直起来,拉起被角遮住身上春光,脸上泪痕犹在却已不见初始的惶恐和青涩,表现出了远超同龄人的复杂与成熟的表情: “我与骞曼并非同母。” 公主盯着苏曜的眼睛 “他从小就傲慢鲁莽,我早知他有一天会葬送掉自己,谁杀的他,这不重要。” 公主并未撒谎,对于那个哥哥,她不但没有一点好感,甚至还相当讨厌。 但这却也不代表她能毫不在意的转头就喜欢上眼前这个男人即便他再好看也不可能 公主撇过脸去,不再盯着苏曜,攥紧了双手。 汉人,对这些汉人,她讨厌。 她们如今的命运不就正是拜这些汉人所赐吗? 母亲,曾经是幽州代郡边境的富家女子,却被掠入鲜卑,因为年轻貌美沦为单于姬妾,在屈辱中生下了她。 也因此她从小听到的都是汉人的无能。 不过她的童年倒也还好,身为单于之女,虽然她不被重视,但也没人会来欺负她们。 除了母亲对故乡的乡愁外,生活虽说不上幸福,倒也平静。 然而这样的时光随着其父和连被汉兵射死而崩溃了。 按照鲜卑习俗,母亲在万般无奈下拉扯着她嫁给了同样年少的兄长骞曼,然后他们便被僭越的堂兄驱逐,离开王庭过上了颠沛流离的游牧生活。 从那以后她的母亲便再也没有露出过笑脸,哥哥也变得喜怒无常,迁怒于人,没少打骂过她的母亲。 也因此在这样环境下生长的公主,早早的就成长了起来,学会了察言观色的求生之道。 终于,她平安的长大了,今年,按原计划,兄长会在水草丰满的盛夏时节,将她送至西部鲜卑推演大人的部落,与那个四十多岁的部落大人联姻,换得西部大人们的支持。 然而谁知道,骞曼会因为一次即兴而行的劫掠,葬送了整个部落,一夜之间,亡国公主又变为了阶下之囚,等待送入皇宫。 真是何等的讽刺,母亲昔日的命运又轮到了她的身上。 命运无从反抗,但她却也不想就此屈服。 至少,如果能给这个绑架犯制造点麻烦,报复一下的话,也算是她能做到的一点抗争。 是的,报复。 在最后时刻,无力刺杀的她选择利用自己的身份,给苏曜制造污名。 她知道,这也许无法整倒这个男人,但是这已经是她能做到最大的努力了,被送来此地的公主,甚至连发簪都被收缴掉了。 不过,很可惜,看来她连这最后的挣扎都失败了。 这个男人知道了她的身份,而且理智冷静的令人切齿。 一切都结束了。 失败了,公主叹了口气,撑起身子,嘴硬道: “都督既然不敢碰我,那我走便是了。” “无聊,不想说就算了,这也不重要。” “啊?” 鲜卑小公主愣了一下,没搞明白苏曜的意思,但是下一刻…… 一瞬间,她便被按倒在床上 “你,你要干嘛?!” “满足你啊。” “什,什么?” 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公主震惊了。 “你知道我是公主还??” “那不是更好了?” 是的,如果说一开始的话,苏曜还没这打算,但在知道她公主身份后,苏曜反而来劲了。 原因也很简单。 这可是一项极难评级,达成后可以获得buff奖励的成就项目! 【泽被草原 匈奴公主(阏氏):0/1 鲜卑公主(阏氏):0/1 乌桓公主(阏氏):0/1 提高声望,提高生育率,提高东亚草原文化接受度,提高对东亚草原文化融合速度】 当然,除了这个成就外,对于这么一个被送上门来,已经躺在他被窝里女孩,他本来就没打算放走了。 现在看她天真的耍小心思激自己,苏曜也是心里一阵发笑,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既然她这么恳求,那满足她便是了。 是的,天真。 对于这个抉择事件,苏曜刚刚已经在大脑里快速衡量了一下这个选项的利弊。 收下公主,他承认确实有一定风险,但是他不在乎。 若是不认识,不知道的人也就罢了。 现在经过这一番接触,再让苏曜把这女孩拱手送人,他还真就不乐意了。 更别提抢皇帝的女人,让亡国公主服侍自己,好像挺带感,要说他不兴奋,那就睁眼说瞎话了。 一念及此,苏曜的手就抚上了公主的脸。 感受着脸庞上大手的温度,公主心头怦怦直跳,这辈子头一次如此接近一个男人让她感觉好像心脏就要跳出来一样,好像马上就要死掉似的。 这与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的体验让她完全慌了神。 这家伙有没有搞错,他们汉人不是有什么官就是专门抓这些事情的嘛? “你,你就不怕伱们汉人皇帝的惩罚吗” “这不就是你本来的目的吗,怎么现在又害怕了?” “我……” 公主闭上眼,撇过脸去。 她现在只觉得大脑一片混乱,自己也搞不懂了。 看着颤抖着不再说话的小公主,苏曜略感有趣 “怎么,这会儿知道害怕了?” “我害怕?” 公主愣了一下,而后倔强的抓住苏曜摸在她脸上的手: “你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那希望是个可爱的女孩子。” “什么?!” 多说无用,苏曜一把将公主紧紧揽在怀里,然后 一夜就过去了。 早晨,看着身边红着眼睛,表情相当混乱的公主,苏曜笑道 “以后你就叫小春好了” “小春?” “时下春意正浓,很简单吧。” “.” 公主拉了拉被角,愣愣的看着那男人从床上一蹦而起,头也不回的冲出帐外,脸上表情复杂难明。 在外面,神清气爽?的苏曜对亲兵们下达了指示,鲜卑公主和其母的存在便被彻底抹除了。 相对的,他的大帐中多了一大一小两个婢女。 爽过之后,考虑到毕竟是截胡了要送给皇帝的女人,苏曜还是决定要谨慎处理一下。 于是,那座知道公主真实身份的鲜卑贵人帐内诸人也全部优先分发给了他的诸位将士,确保信息不会走漏。 在论功行赏,给将士们发完老婆后,苏曜便踏上了回城的路,准备再出征前再次多做点促进民族融合的好事。 这便是他推行劝婚令,以及鲜卑公主变成婢女小春的故事。 最终,当一切妥当后,苏曜便将目光转向南方。 一条大河,横断南北。 匈奴王庭,下来该解决这个最后的问题了。 渡河,渡河,渡河! (本章完) 第136章 傲慢 “渡河,渡河,渡河!” 直道渡口(今内蒙包头金津古渡),晴空万里,数百渡船泛舟河上,整装待发。 岸上,陈质领八百兵护送红儿,胡姬和小春等家眷与苏曜所带的将士们暂别。 与渡河的战兵们将直捣黄龙,进击匈奴王庭的目标不同。 红儿等人将率先带着之前的战俘与丰厚的战利品走陆路,原路返回晋阳。 既是为得胜返京筹备献俘大典做准备,也是顺路再继续进行一下妇孺安置的民族融合作业。 只能说这次抓到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五原的单身汉们消化不完,苏曜也不想把这些都送到宫里通通献祭,于是让红儿她们走一路安置一路,也算为地区繁荣做做贡献吧。 总之,废话不多说,告别众人,完成了扫荡黄河北岸任务的苏曜此刻终于将目光转向南岸,那里有他们此行最后的敌人。 僭越的新单于——须卜骨都侯单于。 “单于,汉军开始渡河了!” “嗯” 这位年迈的僭越者看向远方河中舟影,目色晦暗。 没有退路了。 须卜野承认,当只是个骨都侯的自己,坐上单于大位时,他是兴奋的。 即便知道自己只是个部落大会妥协的产物,但是单于,尊贵的单于依然散发无尽的诱惑力。 然而谁知道,大梦醒来的速度之快,令他措手不及,这单于宝座竟如此的烫屁股。 短短月余的时间,扶持他上位的休屠王被打残,左贤王则直接被颠覆,黄河北岸屏障被一扫而空。 那个流浪的王子于夫罗,竟然带着天兵回来了! 而且要命的是,这些人完全不接受请和。 明明他已经同意恢复朝贡,并且放弃北岸的牧场,但那位嗜血的都督,却喂不饱的狼一样,只接受什么无条件投降。 已经不是放弃王位就能结束的战斗了。 “父亲无需惊慌。” 须卜丹单手捶胸,行礼道 “汉军兵威正盛,席卷河北,自然不会轻易同意什么条件。” “但,正所谓骄兵必败” 须卜丹遥指河岸 “此人竟敢当着我军的面大摇大摆的渡河。 现在正是半渡而击之时。 只待杀败他们一次,挫其锐气,这些汉兵自然会知道厉害。 到时,就不是我等去找他求和,而是他要来找咱了。” “嗯” 须卜单于呻吟了一声。自己的儿子说的没什么毛病。 这些汉军之前的渡河意图再明显不过,他们早早的就得了信,而托北方那些同胞和汉人内乱的福,他们也有充足的时间调兵遣将。 这次南匈奴右部,除了派去监视于夫罗的栾提部的二千骑外,他们动员了八千骑大军来到这直渡道口以南,甚至还有两百名王帐铁卫和十个射雕手助战。 可以说是精锐尽出,以逸待劳,提前在南岸渡口后五里处扎好大营。 而那些汉兵据斥候前报,虽然也征发了六千人的队伍,但是他们的船只有限,一次最多只可运载七八百人。 自古以来,半渡而击,就是以弱胜强的法宝。 更别提他们此次全力以赴,不管是人数上,还是质量上,都远超那些汉兵。 须卜单于凝望河面,只见千舟竞渡,第一波汉兵已至河道中心。 两军相隔不算太远,双方均可目视对方。 然而汉军们依然如此我行我素,大摇大摆,竟浑然不把他对岸的这八千骑放在眼里吗? 汉军是被派来送死? 显然不是啊。 看到这個场面,须卜单于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那离奇的传言: “他们那苏都督.” “父亲,您不会也相信那夸张的流言吧?” 须卜丹叹了口气,父亲当了上单于,却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勇气,总是疑神疑鬼,谨小慎微。 这让他很失望。 单于,那不应该是胡人中最勇敢,最有力的男人么,他应该做出表率,带领大家取得胜利。 不然岂不是为家族蒙羞? 既然父亲做不好,那作为儿子的自己就更应该努力表现才是: “那红袍天将军的传说都是汉人的诡计。 他们惯爱如此夸张,动不动就什么所向披靡,万夫不敌。” “那个都督纵有天大的本事,在这天堑面前我看他也无能为力。 他们的人只能一批批的过来送死。 这完全不把我等放在眼里的做法,是何等的傲慢。 这,即是他的败因!” 话音一落,须卜丹昂首挺胸 “孩儿愿亲做先锋,待其半渡,率众出击,为单于取来那大将的首级!” 须卜单于凝望着须卜丹,这个年过中年的儿子脸上却洋溢着少年般的兴奋。 是啊,不会有更好的机会了。 眼下晴空万里,骑兵可发挥最大的优势,正宜大战。 而汉军隔河而来,前期只能先运兵丁,没有马匹,又是添油渡河。 须卜单于再望向四周,大河不但迟滞了汉兵的脚步,也阻隔流言的扩散,仅有小部分消息灵通的上层人士知道,而且多都当成是夸张的传言。 故而,这里的将士们人人脸上都带着兴奋。 他们相信,此战必胜! 军心可用! 那么须卜单于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此时,此刻,此地。 正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俱在他们这一边。 若是这样都打不赢,那下来他们便也无需再打了。 而若是赢了,给汉军造成了狠狠的打击,那么他王位便算是彻底坐稳。 往后,他们须卜氏在这河南地,便会是真正说一不二的部族。 须卜单于坚定的点了点头,把手上佩刀交给了儿子。 “让那些附汉的叛逆付出代价。 过河的,一个都不留!” “这样过河是不是太鲁莽了?”袁绍皱眉。 在大河上千舟竞渡的繁忙中,袁绍与王柔端坐在一处小舟之上,静观战况。 他很不理解,甚至极度诧异。 那个一路百战百胜的苏都督莫非不通兵法? 怎能就这样,当着那黑压压的敌军的面,强渡黄河呢? 真就是一路打的太轻松,得意忘形了吗? 而更让他不解的就是,面对如此危机,他旁边这位将军,竟然不加制止。 反而一副静观其变的样子。 现在第一波人已经上岸,渡船返航,南岸众兵已无路可退。 “王将军,这是要遭啊。” 而王柔则摇了摇头: “要遭的怕是对面,他们居然还在等我军集结,如此傲慢,取死有道啊。” (本章完) 第137章 初露锋芒 傲慢。 在这一刻,竟然成为两军共同的评价。 此刻正值早餐过后,凉风习习,碧空如洗。 黄河之畔,河水滔滔,奔流不息,如同一条巨龙蜿蜒而过。 随第一波船抵达南岸的苏曜却笑了。 苏曜顶盔带甲,目光坚定,本已做好了下船后血战一场的准备。 然而呢,对面胡人似乎觉得自己这点菜还不够似的,依然还在三里外列阵,静观其变。 不过这种被轻视的态度倒也正合了他的心意就是了。 “都督,咱们这是又被人看不起了啊。” 成廉,以及他身后的众汉兵们也一齐大笑起来。 这一波抢滩登陆的,大半都是随苏曜一同参与鸡鹿塞防御战的百战精兵。 经历了那场生死大战,见证了苏曜在墙下英姿的他们此刻面对眼前那列好队形,密密麻麻的敌骑全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 对面这些胡人真是在自寻死路啊。 “王子,属下请战!” 说话的人是出身右谷蠡王的王子兰奇。 在扶持新王上位后,两家便建立了姻亲,故而此次右谷蠡王部也出力不少,派了王子兰奇率两千骑助阵。 此刻他见这些汉兵竟然大摇大摆的布设阵地,放置拒马,护栏,顿时来了气。 便请求出击,誓要先挫敌锐气。 对于他的请求,王子思考了一下便欣然应允: “注意收着点打,在汉军大帅来之前可不要把他们吓得不敢过河了。” 没错,苏曜此次稍稍耍了点心眼,他虽然随着船率先过河,但既没有立起帅旗,也没有穿上那标志性的红袍。 这倒并不是他怕自己有何危险,而是担心无法扩大战果。 马匹运输的优先级显然不高,而靠步兵列阵,即便数次击退敌人攻击,也很难追击扩大战果。 所以苏曜在准备完成前,也是不急于决战的。 故而,看着那左右分兵而来的两千骑,苏曜把指挥权交给了张辽,自己则安坐于阵后,看部下们自行发挥。 “列阵!” 张辽一声令下,汉兵立即放下手中的工作,迅速整队,长矛手在前,持弓的刀盾手则藏于其后。 是的,持弓。 此次渡河先锋既然俱是精兵,苏曜在配置上自然也毫不吝啬,除了必须保持列阵的长矛手外,其他人均有携带弓矢。 就正是为了应对敌人的骚扰。 随着胡骑渐近,两军先锋的首次交战来了。 “射击,弓箭手射击!” 金方严手持步弓,只一箭,百步之外的兰氏百骑长便应声而倒。 “什么?!” “小心,是射雕手!” 没有苏曜在,金方严总算出了一回风头。 见敌骑稍乱,汉军士气大振,纷纷大呼 “威武,威武” “风,风,风!” 即便没有苏曜出手,他们现在也是无惧任何人的强军。 咻咻咻—— 比金方严出手稍晚上一些,汉兵们的弓手们也纷纷开弓,在张辽的指挥下以箭雨齐射左翼来敌。 相比于骑弓,步弓威力更强,距离更远。 匈奴骑手们一下就倒下了几十人。 “杀!” 承受了两轮箭雨后,匈奴骑手终于抵达射击位,他们停下战马挽弓对射。 只见箭雨漫天,哀嚎叫骂声不绝于耳。 “不行啊,这样太吃亏了!” 无需千骑长的进言,兰奇也看出来了。 这伙汉兵和叛胡显然装备精良,竟有大半人都有铠甲和盾牌,几轮对射下来他是吃亏不小。 在又一位背旗的兵士被那射雕手射倒,右翼士气动摇后,兰奇咬牙下令退军。 “赢了,赢了!” “威武,威武!” 看着灰溜溜逃走的胡骑,汉军们士气大振。 而贼兵们则灰头土脸。 第一回合的交锋,匈奴人先败一成。 “有负重托,请王子责罚!” 兰奇嘴上如此说,心里却相当不服气。 那些汉军仗着步弓和甲盾的优势远程消耗他们,若是能放开了打,让他们掠阵进去,一通搅合,那结局定然就大不相同。 “无妨,兰兄弟且稍歇片刻。” 须卜丹面上没怎么样,但心里也暗暗惊心,对于这些汉军的实力,有了新的认识。 本以为他们大多都是胡人同胞,战力与己方差距不大,但现在看,却不止如此。 那苏都督看来倒也不算浪得虚名,派出的前锋够硬。 “看来咱们也不可久拖啊,再等他们来上两拨人,若是那都督不至,咱们就全军压上,先吃了他们过河的卒子再说。” 然而这是后话了,现在汉军携战胜之威,竟然一边呼喝挑衅,一边又继续构筑工事,如果让他们继续这么嚣张,会严重打击己方对战的士气。 “这帮汉兵就是算准了咱们不想吃掉他们!” 兰奇咬牙切齿。 须卜丹也是眉头紧皱。 老爹在看着自己,全军都在看着自己。 须卜丹感到自己后背都是火辣辣的。 他现在有些后悔刚刚派兵出击了,不然也不至于如此骑虎难下。 “末将请战。” 这次出列的人是须卜嗣,须卜氏族内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头目。 甚至看到此人须卜丹都没想起他的名字。 见到王子皱眉为难的模样,须卜嗣心头叹息,嘴上却侃侃而谈 “汉兵队形严整,以强弓劲弩克我骑射游击,非四面八方强攻所能破。” “这还用你说?” 兰奇对这个不知名的小子嗤之以鼻: “若非王子不欲一口气干掉这伙残兵,我等又何至于束手束脚至此?” 须卜嗣叹了口气: “既然只是骚扰阻滞,王子又何必拘泥于以骑对步呢?” “什么?!” “这些匈奴人竟然下马步战来了?” 成廉惊奇。 没错,匈奴人擅骑射,但并不只会骑射。 他们研习汉军兵法,在很多不适宜骑兵对战的地区,他们都会下马步战。 为此,步弓,刀盾他们自然也是一应俱全。 除了冶炼技术退化,难以批量打造铠甲外,他们也算是支丐版汉军。 这也是苏曜手下这些胡兵义从招之能战,很快就能和汉兵配合形成战力的关键。 只因大家都是一个系统里的人罢了。 “列阵!” 在张辽军令下,汉兵们再次结成紧密阵线。 在两轮箭雨交换后,陷入了一阵僵持。 不过很快,汉军就发现了…… 这回,他们遇到了麻烦。 “文远小心!” 间不容发之际,张辽低下了头,破空之箭紧随而至,只听叮的一声,张辽的头盔竟然被一箭打飞! “射雕手,小心射雕手!” 金方言边喊着边将目光锁紧在来犯之敌身上,此人箭术精准,不下于他。 更关键的是其刚刚竟一直隐忍不发,一击出手竟差点要了他们主将的小命! 而那位射箭之人竟赫然正是那名不见经传须卜嗣。 (本章完) 第138章 在此终结 “头领威武!头领威武!” “必胜,必胜,必胜!” “他还有这本事?!” 须卜嗣一箭技惊四座,虽然未能克尽全功,但这一手是打的胡人大军士气沸腾。 汉兵们也被成功牵制,再也不能安心作业,王子须卜丹下达的指令是成功达成。 这让众人非常意外。 毕竟连须卜单于和王子都不知道族中这小辈竟有如此本领。 这种射雕手,怎地没有参加过王庭举办的比武大会呢? “嗣儿常年与羌人作战,经验丰富,是与王庭这边走动的少了。” 须卜严乐呵呵的说着。 看着这位小孙子立功,他也与有荣焉。 而这位一发话,王子须卜丹便立刻恍然大悟 “原来是严叔的子侄,怪不得如此能干。” 须卜严,虽然已经五十高龄,却依然是须卜家最能打的战将,长期在西南与羌人作战,每每身先士卒,屡立战功。 可以说须卜严,那是比他还有威望的老将。 “若知嗣儿如此能干,严叔应早些推荐才是啊,真是让某差点耽误了人才。” “哈哈,儿孙自有儿孙福,只有离开了家长,他们才能更好的成长啊。” 匈奴人这边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色,那边战场上的汉兵却压力越来越大。 “他们,到底有多少射雕手?!” 成廉护在脸上的盾牌上已经插满了利箭,对面的射雕手形如鬼魅,从不同的角度发起攻击。 若非他穿着苏曜赠与的全身铠甲,怕是已经死了好几次了。 “三个?不,最多两个!” 金方严被两个持盾卫士护在中间,咬着牙心道耻辱。 除了第一次看到那个射雕手外,他搭弓后便彻底丢失了目标。 对手非常机敏,每次出手都在箭雨覆盖的间隙,而且每射一箭就会转移地方。 而且敌方的射雕手明显与队友间有紧密配合,掩护,转挑刁钻地方打,让他非常难受。 几次三番下来,他不但找不到准确的敌人位置,自己还已经暴露了两次。 为此,甚至牺牲了一名保护他的队友。 被压制了。 汉军的阵型出现了松动,还好此时没有敌人会两面夹击,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都督,请交给我们!” 张辽见到苏曜起身,立刻低头沉声言。 眼下并非决战时刻,怎能劳都督出手? 是的,他不怀疑都督出手一定能够解决那個射雕手,但 这是张辽第二次被交付独自领军的任务,若是以如此失利告终,他. “你们搞得定吗?”苏曜面无表情。 对于苏曜的问题,张辽则是无言以对。 他在这里当然可以拍着胸脯表示决心。 但是破敌,却不是单靠气势和决心就能做到的。 眼下他的困局很明显,在步弓手的对决中,他们失利了。 敌军中的射雕手显然更胜一筹。 我军已经险象环生,而敌人却完全找不到踪影。 “要不让我冲出去厮杀一番吧!”成廉咬牙。 “不可” 张辽拒绝了。 眼下,唯一的选择只有忍耐。 敌军射雕手虽然强大,总是狙击他们的精兵和长官。 但整体上,汉军还不至于崩溃,损伤虽然不小,但仍在可接受范围。 他们最大的任务是固守登陆点,若是一拥而上冲了出去,谁能保证敌骑不会再出一军呢? 到时候被胡人弓手射的散乱的军阵,一旦遭遇胡骑夹击,那他们就真要丢盔弃甲了。 “射雕手是么?” 苏曜扫视了一圈战场。 随着他部队规模的提高,还有战斗频率的增加,苏曜其实对于小规模的前哨和杂鱼战已经提不起太大兴趣了。 毕竟,如果每战都要亲自打手操,那统一全国怕是猴年马月也打不完。 既然已经招到了靠谱的部下,那么适当放手托管出去,坐镇指挥才是明智之选。 而且还能让手下们加加忠诚度和属性点,毕竟这个青春版张辽的统帅数值还有很大提升空间。 在之前一切都很顺利,直到现在,他张八百领的先锋军居然被压制了? 甚至他还损失好些个高经验值的精锐战士? 而且再仔细一看,被害的汉兵竟然有七八成都是被射面门? 这家伙,好像有点意思啊。 “哈哈,想那传说中的红袍神将也不过如此了吧!” 须卜嗣的亲兵大笑三声。 那红袍神将的传说他们也有所耳闻。 什么单骑敌万军,嗜血枭人首,暗夜夺魂魔之类夸张可笑至极的传闻。 而这其中,唯一稍微靠谱点的,大概就是此人一手神射百发百中,号称百多步外一箭穿颅。 威力姑且不问,但这准头,亲兵看,他们家头人也是毫不逊色嘛。 是的,须卜嗣此次全力出击,便也存了一份较劲的心思。 他虽然没去竞夺射雕手的头衔,但那是他觉得,那些射雕手都是些名不符实的庸人,他不屑于去和这些人竞争。 有那个功夫,不如在边境多杀几个羌人。 这次听到汉兵有个传闻中的强敌,须卜嗣兴奋了。 他现在便是在全力效法那传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这些汉兵感受下现实的残酷。 于是乎,对于手下的吹捧,他面有得色,却不夸夸其谈,反而加紧了威逼的力度: “中!” 夺命之箭直飞汉军大阵,在金方严惊恐的目光中,利箭…… “什么?!” 须卜嗣瞪圆了眼睛,这一箭不但没有命中,反而被一银甲银盔的战士抓在手中. 抓在手中??? 这是什么情况? 这是什么妖孽?! ——“雕虫小技。” 在他愣神的瞬间,只见那银甲战士随手一甩,此箭竟沿原路返来! “头人!” 只听噗的一声,亲兵,卒。 “不!” 须卜嗣抱着挡在他身前的亲兵,怒吼一声。 这是陪了他十年的伙伴啊,他们一起打猎,一起战斗,甚至连上女人都不分彼此。 现在,竟然被那个可恨的汉兵杀死了! 杀了你! 愤怒支配了须卜嗣. 只有那么一瞬间。 在下一刻,理智便马上战胜了感情,只见他迅速藏于人影,不见踪影 ——“穿杨射柳,百发百中!” 就在此刻,这两方箭雨停歇的间隙。 一道箭影,如流星坠地,直入胡军阵中。 “咕——” “什么?!” “头人啊!” “这不可能!” 众胡兵大骇狂呼。 须卜嗣,这位刚刚才展示了其杰出箭法,步步紧逼力压汉军的青年俊才,就这样捂着脖颈瘫倒在地,抽抽了两下后,便再也没了动静。 临死,他都搞不明白。 为何如此之准?! 他已经伏着身子藏到了战兵们的身后,但那跟箭,竟然准确的穿过了两人的空隙,在两张盾牌的夹缝中穿过,直入他的咽喉。 这,怎么可能?! 带着震惊和遗憾,须卜嗣的道路,在此终结。 (本章完) 第139章 提前打响 “敌军退了?” 河上观战的袁绍一脸惊奇。 刚刚明明两边还在焦灼对射,甚至己方阵中隐隐略见不稳。 怎么转瞬间,胡人就退了呢? “那定然是他出手了嘛。” 王柔呵呵笑道,信心十足。 “不,这不可能!” “这不是真的” 与惊喜的大汉观战团相对,胡人首脑们则是满脸的震惊与愤怒。 “嗣儿啊!” 须卜严,这位须卜氏老将紧紧攥着孙儿的手,怎么都不能接受这个悲痛的事实。 明明就在刚刚,这个孩子才刚刚向世人展露自己,以那一手绝技打开了未来的道路。 就在刚刚,他们还沉浸在这个孩子给他们的胜利之中,单于,王子他们纷纷表示要对他大加封赏,连那兰家也公开提亲,愿把王女下嫁。 这孩子辉煌的未来明明才刚刚开始啊! 结果,结果竟然会这样! “是谁,到底是谁干的”须卜严嘴角渗血。 “这,咱们不知道啊” 本来装备上就稍逊一筹,压制汉军全靠须卜嗣等人的一手绝技。 也因此随着须卜嗣的阵亡,支撑他们战斗的勇气便瞬间消失,出击的胡兵纷纷败走而逃。 这位兵士即是在混乱中抢回了须卜嗣的尸体,也带回了这悲惨的噩耗。 “压根就没人看到是怎么回事。 只知道我们明明都把头人护住了,前后左右都是咱们的人。 但那箭就像自己长了眼睛一样啊! 就从咱们的人缝里啊,那么一箭就射中了小头领。 太邪门了啊!” 听了他的话,众首领尽皆无语,周围一片死寂。 世上哪有如此精准的箭技? 在混乱之中,穿过重重人影,还要一箭命中咽喉? 莫非,这都是天意? “不管是谁,我要他死!” 老将军须卜严紧紧压着胸口,转身道: “王子,末将请战!” “.” 须卜丹王子太难了。 两场前哨战,竟然两战两败! 别说鼓舞士气,打击汉军锐气了,反而让己方受挫不小。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现在甚至还折了一员强将,连老将军都动了肝火。 这要是让须卜严出战,把这伙汉军都歼灭在滩头,那他的整个战略就玩完了呀。 如果不能尽可能的在此战多多的歼灭汉军,那么他们就将陷入隔河对峙的尴尬之中。 这对匈奴军是不可承受的事情。 原因也很简单,双方动员人数和补给线的差距太大了。 须卜单于此战动员了八千人都是广袤河南地各处部落抽调。 而汉军虽然也有六千人,但直渡道口背后不远即是五原郡城,补给充足。 且汉军之前席卷河北,显然所获不少。 王庭绝不可能日日夜夜都坐在这滩头跟汉军拼消耗。 必须要一战打疼,重创汉军。 最好能阵斩或者俘虏其大帅。 须卜丹很为难啊。 “王子!” 须卜严沉声言 “这伙汉军中显然是有能人。 若是久拖不决,待敌大军聚集,恐生变故对我军不利啊。” 须卜严虽然急于报仇,但却也没有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汉军前锋明显精锐,并非易于之辈,这说明对方有备而来,既有信心又有决心。 若是之后再来的汉军也能保持这种水准,那对他们这些仓促集结的大军来说必然会是一個严峻的挑战。 而原因嘛,也很简单,河南地的匈奴人已经很久没打过大规模战役了。 他们虽然为大汉戍边,也研习汉家军法,但大多打的都是与各路杂胡和羌人的游击战。 大家都是小规模最多千人的侵扰,蚕食,相互驱逐,利则进,不利则退,进退自如。 而像现在这样,纠集近万大军,拉开架势正面拼斗,对每个人都是一种全新的体验与严峻的考验。 “那老将军的意思?” “这批船一离开,咱们就出击!” 须卜丹王子凝望河面,第二批渡船已经渡过中线。 他沉思片刻,便答应了下来。 虽然原计划是等到第四轮船半渡而击,那样能清空汉兵大半兵力。 但眼下,作为他须卜氏登上王位的首战,还是依老将军言,保险为好。 于是乎,他也提起了小心,不再逞能,将指挥暂且授出: “那就拜托老将军了,务必除尽汉军精锐!” “末将领命!” “都督,叛贼好像全军尽出了?!” 危局当前,张辽不敢擅专。 得到报告的苏曜,抬头一看。 只见远方胡营各寨门大开,诸军齐出。 正面两千余的步兵列成数个稍嫌散漫的方阵缓缓推进,两翼则是各两千骑气势汹汹的向河岸边迂回。 敌军正呈三面包夹之势,欲以泰山压顶。 而身后的渡船却刚刚走远。 时机把握的很准。 “敌军想半渡而击,而我军则是背水一战。” 苏曜轻笑一声: “各位害怕吗?” “不怕!” “杀!” “杀杀!” “杀杀杀!” 一千五百余汉军,面对八千敌的泰山压顶之势,声震如雷。 苏曜一点头,披上红袍,大喊: “擂鼓,升旗!” 战鼓隆隆,血色的汉旗迎风飘扬。 “什么?!” “苏?” “原来他已经来了吗?!” 匈奴军官们先是大惊,紧接着又是一喜 “杀了他,只要杀了他,汉军就完了!” “好机会啊!” 看到银甲红袍的苏曜昂首立于阵前,老将军须卜严哪还能不知道究竟谁才是杀了孙儿的凶手,登时眼冒凶光,目眦欲裂: “孙儿啊,爷爷这就为你报仇。” 听到这话,王子须卜丹突然心里一咯噔,他赶忙拉住正欲拍马上前的老将,殷切叮嘱 “此人传说箭术超神,老将军切莫冲动,太过靠前呐!” 仿佛是呼应王子的话语,推进至敌阵百余步外时,突然中军阵中一扛旗小校便仰面而倒。 瞬间,阵中便惊乱了一下。 这一下看到须卜严也是心里一惊,但是紧接着,更惊讶的就来了。 那一箭之后,汉军,变阵了。 在苏曜身后,几十名铠甲精良的战士领衔数百持盾的刀斧手,分开枪阵一涌而出,嗷嗷着竟然跟着那红袍将军就冲了出去。 “什么?!” “他们,他们竟然想反冲我军大阵???” 匈奴将官们全无语了。 他们两千人的中军,背后还有两千预备队在待命,只靠几十甲士带刀斧手就敢反冲锋,该说勇气可嘉,还是急着送死呢? “杀!” 顶着泼天的箭雨,苏曜只管埋头猛冲,直到距敌三十步外时,他才伸手在背上一摸,抽出了武器。 胡人脸上的表情清晰可见,那是震惊,夹杂困惑 “镰,大镰刀?” “尔等的狗命,我收下了!” 就在这如林的枪戟前,巨大的战镰一扫而过 登时人枪俱断一片! (本章完) 第140章 血色旋风 “噗——” 肝肠寸断,血雾升腾。 “什么,什么鬼?!” “这不可能!” “妈呀——” 巨大的战镰呼呼挥舞,血色的风暴不停的收割。 一个照面的功夫,匈奴中军大阵正中便出现一个直径十米左右的缺口,血色旋风下,满地都是横七竖八残尸断臂与折断的武器。 而更恐怖的是,这个旋风的中心还在不停的推进! 为了应对渡河后敌众我寡的战局,在收复五原后苏曜便令当地铁匠铺进行兵器的打造和维护。 此番战镰掏出,果然再建奇功。 这些木杆长矛和轻质皮甲根本无法阻挡他的收割。 敌军成片的倒下,本就不甚整齐的阵型就此完全崩溃。 “鶸!” “别跑呀!” 不跑?不跑等死吗? 如此瞬间大规模杀伤对士气的打击无与伦比。 恐怖,惊骇,在这一刻集中爆发了。 “妖孽,妖孽啊!” “不要,你不要过来啊!” “躲开,让我走!” 中军动摇,以苏曜中心,崩溃开始扩散。 下一刻,紧随而至的甲士和刀斧手们也纷纷杀到 “都督威武!” “随都督杀啊!” “杀杀杀!” 傻了,麻了,崩溃了。 须卜丹双手抱头,愣愣的看着中军在几百汉兵的喊杀中鬼哭狼嚎,迷惑不解。 因为视野问题,在接站后,那汹涌的人潮便已经挡住了视线,故而他没法准确的看清现场苏曜的杀戮。 但中军的快速崩溃却显而易见。 这也太快了吧?! 左右两翼的骑兵甚至才刚放了两轮箭雨而已啊! 怎么就一触即溃了? 完了?要完了吗? 我军要败了吗?! “擂鼓,夹击!” 老将到底是老将。 但也可能是大仇当前,发挥了更强的意志力。 只见他果断下令,催促两翼胡骑出动。 那个苏都督领衔的甲士和刀斧手显然是汉军精锐。 既如此,他便下令停止骑射骚扰,用人海狂潮冲击汉兵本阵的两翼。 莫非他要换家? 不,他的还有2000后军预备队可投放,这便是他的底气。 只要尽快打崩汉军大阵,前后夹击,掩杀过去,大局可定! 然而,事情并没有如他想象般顺利。 “随我来,支援中军!” 右谷蠡王的王子兰奇领衔的左翼胡骑率先冲向在己方中军肆意妄为的苏曜军团。 “杀汉狗!” 另一侧右翼的胡骑也有样学样直冲苏曜等人而来。 “杀啊!” 且不说仅靠简单的鼓声,想把命令精准传达,如臂指使对这些人是有多不现实。 就说即便知道了,那临战的兰奇等将领,在面对汉军两翼那整齐如林的枪戟时,也是果断选择迂回绕过。 利则进,不利则退,不羞遁走是这些人从小养成的作战习惯。 他们没有前仆后继,玩命硬冲枪阵的士气与觉悟。 他们决定挑选一個看起来更好打对手。 那些突进中军大阵的汉兵们,通通将屁股漏给他们,此不正是两面夹击之时! 于是他们呼号一声,纷纷向着苏曜等人冲去。 “愚蠢,愚蠢啊!” 老将须卜严气的吐血,怎么也没想到这些队友会搞这种花活。 预感到不妙,于是他赶快请战,自领预备队前去支援。 但是,能赶上么? 在汉军那边看到这些胡骑从枪阵眼前掠过,直冲主帅而去时,张辽便抓准时机的大喊一声 “全军出击!” 乱,战场上一片混乱。 两翼胡骑在两军对垒的阵中空地穿梭而过,后阵的汉军们则紧追着他们的屁股,士气如虹,提枪猛追。 而最前面,苏曜则在敌中军大阵中大开大合,刮起血色旋风,虎虎生威打的哀嚎一片。 “哈哈哈。” “杂鱼休走!” “杀鸭杀鸭!” 苏曜在狂笑。 乱战中,这些小怪们简直是割完一茬又来一茬,何等爽哉快也! 尤其是那匈奴骑兵们,简直是猪头,竟然一股脑的冲上来送了。 简直是正合他意。 苏曜丢下了崩溃逃走的敌方长枪兵们,提着战镰反身冲向了那些突袭而来的千军万马,一挥而下,面前扇形范围内的数匹战马全部断腿倒毙,骑士们纷纷落马,被后方马蹄践踏而死。 呼呼呼—— 一刀,两刀,三刀。 鲜血与断肢横飞,几刀下去,面前堆砌的尸体竟然阻塞了骑兵的冲击。 “妈耶——” “这是什么妖孽??” “战神,是战神!” 有人这才想起那隐约间听过的离谱传说。 难道传说都是真实的吗? 没时间给他们犹豫了,就在这些胡骑被苏曜震慑住勒马而停的时候. “杀!” 张辽一声大喝,长矛突刺,一名发愣的胡骑瞬间被刺于马下。 汉兵到了。 两面夹击之势! 前有苏曜与刀斧手们嗷嗷乱砍,后有张辽与长矛手们挺枪突刺。 被夹在中间的胡骑们顿时成了瓮中之鳖,哀嚎惨叫声不绝于耳。 被夹击的竟是我自己?! “快跑,快跑啊!” “回家,我要回家!” “扯呼,扯呼——” 大逃亡,大崩溃。 人数并不能决定一切,匈奴人一口气投入的六千人大军,在他们预备队的支援到来之前,便统统崩溃了,向着左右四散而逃。 然而,兰奇王子却被困中间,左冲右突竟不得其路,只觉得哪哪都是人,哪哪都是兵,不分东南西北,一阵阵的头晕目眩。 兰奇悔呀,为什么要冲这么前。 为什么不早点跑。 不,最关键的是为什么要来掺和这破事! 要是让他重新再选择一次的话. 那踏马谁知道这汉军怎么好似天神下凡一样啊! “王子,那边,那边!” 身旁亲兵惊慌的挥刀指向左边。 兰奇见状忙拨马回头。 一瞬间,脸上血色尽失. 那赤色的旋风,卷着血雾呼呼而来啊! “妈呀——” “快跑,快跑!” 然而来不及了,包围圈内,人挨着人,马挤着马。 兰奇拼命催马也只跑开了一小段距离。 就在身边绝望的呼喊中,他眼睁睁的那看着那血色的旋风,打着旋呼呼而来,瞬间将其拦腰斩断,一分为二。 “我恨你啊!” 噗通一声,兰奇半截身子掉在马下,瞪着滚圆的眼睛,将画面定格在苏曜践踏他的一瞬间。 (本章完) 第141章 皇帝的怒吼 “大将军,你说什么?!” “河套收复了,胡乱要平定了?!” “而且还是那个小屯长去打的?” 洛阳的宫城中,如果说皇帝刘宏是震惊中透着股难以置信的惊喜,那中常侍张让的表情就好像吃了狗屎一样。 “军中无戏言啊大将军 那南匈奴可是号十万骑的叛军,杀了并州刺史张懿不说还几乎全歼了当地的并州军团。 那个苏什么的,他一介屯长,何德何能谈什么平匈奴之乱?” 中常侍张让出列拱手道: “这怕不是那些世家党人们,借机生事,又想搞什么幺蛾子了吧!” 上一回,世家们借机生事告他激起兵变,把他逼得跪地磕头的事情让张让终身难忘,这一次,如此离谱的传言,张让第一反应就是又有阴谋要来。 大将军何进看皇帝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盯着自己,也不敢再卖关子,赶紧奉上侍御史袁绍的战报: “袁御史出发前,那苏屯长便被使匈奴中郎将王柔征入幕中。 其后他们一行百余骑,便先解娄烦关围城,又节制了叛逃的于夫罗部。 下来便是一路凯歌高奏,平定雁门,救援云中,克复九原,朔方。 其气势如虹,破敌数万计,以横扫千军之势一口气席卷河套以北,如今正修造渡船准备登上南岸,直指王庭,力求克竟全功!” 刘宏听着听着眼睛都愣住了,目光凝滞,大脑一时跟不上信息的涌入。 一串串的地名让他感觉熟悉又陌生,直待中常侍张让脸色煞白的唤了三声陛下,刘宏才回过劲来。 皇帝深吸了一口气,一把将眼前桌几上的案牍杂物全部扫在地上,高呼一声: “地图,取朕的地图来!” 话音刚落,地图便放于案上。 原来,在刚刚听袁绍报地名时,侍候在附近的小黄门蹇硕便立刻知趣的取来了那个已经落灰了的地图。 是啊,地图都落灰了。 已经过去多久了? 大汉的战报不是今天北边丢地了,就是西边又叛了,要不就是心腹洛阳周边又闹了一伙黄巾贼。 总之,那坏消息真是一个又一個,故而刘宏已经很久不看地图了。 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 然而今天,这大好的消息让刘宏再一次的取出了地图,铺展于几上: “平定雁门,救援云中,克复九原,朔方” 一边复读,刘宏的手指一边从地图上拂过,摇着头沉声问道 “多久?有多久?!” “啊?” 何进看皇帝那架势自己都有点吓到了,走神下都没听到皇帝问什么 “朕问你,这一路他花了多久时间?!” “约是.不过月余之数?” “你当真的吗?” 刘宏阴沉道。 这下可把何进搞懵了,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能往袁绍身上推。 然而皇帝却依然不依不饶 “晋阳,云中,九原,朔方大将军可知这有远吗???” “这” “近两千里啊!!!”刘宏怒吼道。 拜这每况愈下的形势所赐,昔日醉心于西园中的刘宏对军事也不再陌生。 而那边听到皇帝发言的张让,也回过劲来,面红耳赤,厉声斥责道: “不过月余的时间便转战两千里,破敌数万计?” “昔年冠军侯六日来转战千里,那是猝然突袭,打的匈奴措手不及,赢来如此伟绩。” “而且当时他们带了整整一个万骑军!” “今日他王柔领那苏曜,百余骑出关,以堂堂正正之军,月余转战两千里,还要攻城略地,克复城池?” “那匈奴人,难道都是站在那让他砍,不知反抗的吗?!” “这种胡言乱语的战报,你也敢送上来?!” 何进被这一通抢白,也是涨红了脸,正要反驳,就听刘宏大笑三声: “张常侍,这回你怕是说错了。” 许是汲取了曾经的教训,怕战报太过夸张骇人。 也许是袁绍出于谨慎,对于并非亲眼所见的诸般离奇传闻都并未采纳。 故而,此次袁绍的汇报摒弃了各种传闻中苏曜独自一人的无双武勇,而是以事实说话,突出虏获和对郡县的收复。 这样的策略,果然大获成功。 只见皇帝按着几案,看着袁绍上报的细则,沉声道: “战报可以编,但是实打实的虏获却假不了,那打下的地更不会跑。” “他们这不但奏请要办献俘大典,还请朝廷补缺五原朔方等地的郡县人事,这事啊,朕看着就差不了。” “明日让朝会好好议一下,看看该怎么办” “另外大将军,你也发信给他们,让他们切莫激进,跨河的仗可不好打啊。 只要这一回,他不把咱们这河北边的地再丢了出去,那这功劳就是大大的,朕绝对少不了他们的。” “可莫要因小失大,搞砸了献俘大典。” 献俘大典,没错,比起什么进击王庭的风险,刘宏更在意能不能把这个大典稳妥的办下去。 他太需要这样一场仪式来提气了! 在吩咐完诸事后,刘宏话锋突然又转了回来: “不过刚刚张常侍那句话朕倒是也很在意。” “啊?”张让懵逼。 他今天已经被打了好几次脸,实在是想不到自己说了什么让皇帝记挂的话: “陛下指什么?” 刘宏看了眼何进,悠悠问道 “这波匈奴叛贼波及甚广,为害巨大,显然非易于之辈,那小子怎么地就进兵如此顺遂,百战百胜?” “难道那匈奴人,真是站那叫他砍?还说见了他逃啊?” 说着说着,刘宏自己都笑出声来了。 “哈哈,杂鱼休走!” 乱军中,苏曜骑着抢来的马,手持双刀左右砍杀,追的是天昏地暗,砍的是尸横遍野。 “王子,快走,我来断后!” “老将军!” 此战总指挥,王子须卜丹骑在马上挥泪而走。 独留老将军与二十余亲兵对战那个恶魔。 他恨啊,好恨啊! 别说什么证明自己,为须卜氏扬名了。 此战竟然一败涂地,八千大军一哄而散,精心准备用来打应战的预备队甚至还没来得及接战,便被溃兵冲散。 就这样,他们都在一脸懵逼中被溃兵裹挟着一路逃啊一路逃,身边的人越来越少。 此刻他竟只能单骑独走…… 对不起大家啊! 而留下的老将军此刻须卜严如今却意外的轻松,无论成败,这都是苍天给他这样最后,也最好的一个机会了。 ——复仇! “儿郎们,敌酋得意忘形,孤军深入,只身入我重围,此正是尔等建功立业之时! 杀此獠者,赏千金,封万骑长!” 此言一出,刚刚还心惊胆颤的亲兵们顿时提气了不少。 “是啊,只有他一个了。” “好机会,杀了他。” “围攻,围攻!” “哦?” 苏曜意外的看着这些突然停下来,举着长矛互相打气,渐渐回过劲来的杂兵。 实在是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勇气,居然站在这等死。 不过ai骚操作嘛,什么没有,既如此成全便好: “穿杨射柳,百发百中!” “噗——” 破空之箭穿过人群,直接命中了后方呼喝指挥中的须卜严,射入咽喉,透体而过,一如他那位天才的孙儿一般。 “将军啊!” “不!” “快跑啊!” 咻咻——咻咻咻—— 老将军与亲兵众,皆卒。 (本章完) 第142章 越快越好 “如何,袁御史。 如今我军酣畅大胜,敌军丢盔弃甲一败涂地,这下你可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 王柔脸上依然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实则心里也是大石刚刚落地。 毕竟敌我双方数量相差悬殊,尤其是对面后来突然一改之前傲慢之色,竟然在第二轮,我军仅千余人时便开始发起全军突击。 那密密麻麻的敌军,大举压上,看的他真是心惊胆战。 说到底,这也是他头一回实地观战,所有的信心都是建立在苏曜等人往日辉煌的战绩之上。 如今看着那些胡骑四散而逃,消失在地平线上他紧张的心情总算是得以释放。 “门下督力催敌阵,果然是勇武无双。” 袁绍面色发赤,然而这并不全是激动,倒有大半是羞耻之故。 虽然他至今尚未领过兵,但对于军事袁绍倒也并非完全的门外汉一个。 故而看到那泰山压顶的大军呈三面包夹之势时,他就已经紧张的浑身出汗了。 他的捷报现在怕是刚刚送到皇帝的案头,他都可以想到大将军和皇帝有何等惊喜。 若是转头便送个大败回去,他这脸还往哪搁啊。 于是当时他便喊着想调几艘渡船回头,万一真有不测,起码把那个门下督带回来,别都捐到了对岸。 然而他话音刚落,苏曜就帅旗前置,在大军压境之际竟突然反冲出去! 那看的他是一愣一愣的。 也就是全赖距离遥远,他看不见苏曜现场发威,以至于在两军接触后,还顿足道: “门下督为何如此大胆,这不是” 质疑的话还没说完,接着他就目瞪口呆的亲眼见证了这场背水一战大获全胜的场景。 不但只几百人出击就打崩了对面中军,竟然还以身为饵,还完成了一次夹击! 好家伙,那场面,哀嚎嘶吼声连在河面上的他们都能听到。 真是杀了个血流漂杵,尸横遍野,残兵败将那是丢盔弃甲,望风而逃。 这一战,算是彻底占住了渡口,大军渡河再也没有一点问题了。 “大概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对岸都是步卒,很难扩大胜果,这些匈奴人还能有余力组织部众。 不然的话,怕是这一战叛乱就可彻底平定了。” 袁绍的话对也不对。 对的话是因为,他的分析确实没错,此战虽然汉军杀的很爽,甚至在夹击中击杀大量胡骑。 但是因为缺乏战马,当敌军一哄而散后的追击战成果就乏善可陈了。 这也是苏曜前期示敌以弱,想要多等几波人,甚至把战马运来再打的原因。 最终,此战统计: 汉军参战近一千五百人,对阵八千匈奴大军,以不到三百人的代价,斩首三千余级,杀的敌骑余众是尽皆溃散。 而且由于苏曜的斩首行动,敌军各级将官均是损失不小,甚至某些混战中死掉的贵族如被踩得稀巴烂的兰奇都没有进入战后统计。 拜此所赐,隔日在美稷县(内蒙鄂尔多斯旗)北部平原集结点召集部队的须卜单于父子的进展非常不顺,一片愁云惨雾的时候。 战场上的失败,也很快就传导至后方 同在美稷县内,南方一片沟壑纵横的丘陵间,坐落着一個被城墙包裹的小城池,内里楼宇工坊一应俱全。 此即是匈奴王庭。 没错,匈奴人的王庭是有城墙的。 甚至他们还在北方草原的时候就已经掌握了一定的筑城技术,如著名的龙城与赵信城便都留下了他们城垣的遗址。 而如今久居汉地,历经百年的王庭当然早已不是想象中那一片光秃秃帐篷的景象了。 不过此刻这座城中的贵族们却是慌得一批: “什么?单于败了?!” “是啊,大败亏输啊!” “八千大军,死伤惨重啊!” “最关键是,那个苏都督他连气都不带喘的,一路都在杀杀杀啊!” 贵族们怎么也没想到,单于精心准备,全力动员的大军,半渡而击竟然还能被打的大败亏输。 如今,第一批的上千溃兵已经逃了回来,噩耗被传的沸沸扬扬。 什么红袍的妖魔,不败的神将,挥舞着有几人长的巨大镰刀,割人比割草还简单。 大败之下,那位苏都督的传说已经越来越离谱,完全是一副非人哉的模样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现在面临着一场空前的危机! 因为很简单,此刻,还在王庭城内的贵族们,那都是扶持须卜单于登位的铁杆派,若是单于完了,不但他们前期投入全部打了水漂,那个复位者于夫罗显然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吧 “这个单于是真的猪啊!!” “还不是都怪你们右部,非要选个没什么实力的骨都侯来当单于,想着好控制,现在倒好,真正该顶上的时候,他是个大怂包。” “单于,他一个骨都侯配当单于吗?他带过兵,打过仗吗?” “他就是一头绵羊,他带不了群狼你们懂吗?!” “要是让左贤王,或者休屠王来当,何至于此啊!” 声嘶力竭的呐喊,这位来自左部的贵族双目赤红。 而对于他的说法,右部贵族们也纷纷展开抨击 “休屠王?左贤王?” “难道不是他们输的更早?!” “那左贤王,整个人都入了土。” “要不是你嘴里的这位左贤王,把河北地都丢给了那些汉人,这些人又怎么过得来河!” 争执,吵闹,王庭议事厅内乱的像菜市场一般。 这时,匈奴大祭司率众走进屋来,猛的敲了敲拐杖,咳嗽两声道: “吵,吵,你们这样能吵出个什么来? 大敌当前,再说那些还有什么用? 当务之急,究竟是保各位的身家性命重要,还是要讲那意气之争,吵出谁是合适的单于人选重要?” 众贵族一见是大祭司来了,登时仿佛看到了希望,全都闭了嘴。 这位可是了不得的人物,和单于,不甚至很多时候比那些胡奸单于的威望都要高。 负责每年祭祀天地,沟通神灵,大祭司的一言一语,有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影响。 “大祭司既然出面,可是有解危之法了?” “当然!” 大祭司面不改色,沉声道 “投降吧,越快越好!” “啊???” (本章完) 第143章 大祭司魔怔了? 大祭司主张投降?! 这家伙,突如其来的失败主义发言,把所有人都干沉默了。 大祭司看着这帮蠢猪,胸口都气的是直抽抽。 本来嘛,这些世俗间的事物,大祭司是一点都不想掺和。 他是超然于这些贵族之外的祭司! 但是要命,真的要命。 无数人跑来哭诉啊,尤其是那些逃兵,把他的礼堂都挤满了。 他们都喊着血啊,鬼呀,神啊什么的,简直就是血光之灾从天而降啊。 大祭司深入问询后,果断觉悟了。 如果他再继续保持中立下去,由着这帮蠢货们嚯嚯,那他们这些胡人怕是都要被杀完了啊。 每个人都要面临灭顶之灾啊! “大祭司此言是否有点过了。” “对啊,只是输了首战而已,虽然是惨了点吧” 贵族们终于有了反应。 虽然溃军入城,人心惶惶。 但是单于还在外集结部队,做那最后抵抗。 即便真的单于又打了败仗,那想来也能再削弱一下汉兵。 他们城里两千守军,加上逃回的败军,现在都有三千余人了,到时再收拢一些。 并非没有一战之力。 而且,还有很多人打起了别样的心思,想要飞骑速请休屠王过来支援。 “现在就谈投降是不是有点为时过早啊?” “过了?过早?” 大祭司敲了敲拐杖: “败军之将不可言勇,你们有没有去看过那些溃兵的模样?! 你们有没有认真听过这些战士们的心声?! 就凭他们,在渡口都打不过那些天兵,你想让他们在野外决战中取胜?! 痴心妄想! 我告诉你们,大祸临头啦!” 大祭司狠狠的敲击拐杖,啪啪作响: “那个红袍的苏都督,他非常人啊! 那是受天神祝福的勇士! 那是挥挥手,就能洒出一片血雾的战神啊 他是胜利的化身! 他百战百胜啊!” “啊这.” 贵族们全傻了脸,他们互相看看彼此,场面沉默,尴尬的渗人。 对这些不听劝告,无所作为的众人,大祭司摇了摇头。 大祭司不发一言的走了,背影萧瑟。 至于这里 “大祭司是不是魔怔了?” “你们听到他都说了什么吗?” “他居然说不出3天咱们就会被围城?” “天呐,他是大祭司,他怎么能带头扰乱军心?” “我看他就是被那些溃兵传染了,我就说不该让溃兵进城,那都是祸患!” “关键是现在该怎么办呐?” “起码大祭司有句话说的很对,不能再吵啦!” 贵族们愁眉苦脸,终于有人一拍几案,咬牙怒道: “跟他拼了!咱们都派人回部族调兵,所有13岁以上的男人全部出征。 不求打过他,只管骚扰他们后路,断起粮道,呼应单于。 再不济,等回来死守城池也是可以的嘛!” “哎,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过去都去吧,现在大家一起努力,和他们拼了!” “拼了!!!” 拼了,哄闹中,众贵族皆咬牙切齿。 是的,他们之前并没有出全力,只是依惯例,征召了部分善战族众,若是全力征召,还能再起四五千人没有问题。 但.为何他们如此拼命也不愿意投降呢? 这些贵族,为何展现了如此决心? 原因也很简单。 大河对岸,关于左贤王部被如何处置的留言早已不胫而走。 无数贵族头人或被掳走或被夺爵,牧场被没收,重新划分给那些低贱的奴隶和牧民。 这是何等可怕?! 这简直比要了他们的命还难受啊! 只是想一下,那些昔日随意斥责,打骂的贱人们有一天会变成让自己仰望巴结的存在,那还不如让他们直接就吞了刀子得了。 大祭司说投降? 可投降的下场,在河北岸已经被证明了,最好的也不过就是仅以身免,保留一些极为少量的土地牧场。 既然这样,那还不如拼到最后一刻,拼光了一切,再说投降,那也不迟嘛。 正所谓说干咱就干,诸贵族立马召集家仆,飞骑四处。 务求尽快把乡间动员起来,好赶上大战。 然而在第二天. “什么?!” “怎么回事?!” “不好,大事不好啦!” 议事厅,不,可以说是家家门户都传来了惊恐的声音,人们紧张的大喊着,扩散着令人惊愕的消息: “汉旗,是汉旗!” “那个苏都督来了啊!!!”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 “这也太快了吧!” 一夜之间,城外旌旗飘扬,汉旗昭昭,苏曜竟然率军四面围困了王庭。 惊慌失措的贵族们纷纷跑上城头,诸位大眼一数,好家伙,汉军竟有近八千人! “这,这怎么比他们来时人还多了?” “不对,单于呢,单于哪里去了?!” 城内,没有人能来回答他们的问题,但结果显而易见。 单于败了。 此刻的须卜单于父子二人正在亡命南逃,早已到了王庭以南更远的地方。 而他身边的战士们也从最初的八千大军也变成了不满千人的残兵。 “父亲,慢一点,且慢一点。” 身后儿子大声的呼唤了数次,红着眼睛单于方才如梦初醒,勒马回头,紧张问道 “咱们安全了吗?” 惨,单于太惨了。 如果说那场渡口边的大败还没让他绝望的话,那下来这一连串的打击却彻底击垮了他的信心。 对于军队来说,胜败本就乃兵家常事,一次失败不可怕。 他们往往会在战前设定集结点,就是为了战后若有不测,大军撤离后不至于跑散。 这次大败后,单于虽然损失不少,但毕竟还没到不可挽救的程度,于是他便早早的赶到集结点重整部队。 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由于苏曜对基层军官的优先斩杀,大量溃兵成为无组织状态,亡命逃奔根本就没去集合。 要只是如此也便罢了,更让他绝望的是,他本来设于后方安全部位的集结点,不知为何总是被轻易发现,屡屡遭到突袭。 那红袍都督带着汉兵如鬼魅一般,如影随形,不停追逐撵着他们跑。 他们是翻过了大山,跨过了河流,穿过森林和草原竟然也无法甩脱。 无数人在追逐中跑散,还有人干脆就跪地投了那都督。 逃命中,单于也不是没想过投降,不如说他已经派了好几次人去谈了。 但是没用,那苏都督完全不接受,就是一路冲杀,只想要他的命啊! 最后的最后,还是多亏了王子须卜丹。 急中生智,将他们引向王庭,想让那座城池帮他们吸引下注意,这才总算摆脱了。 结果嘛,就是这些贵族一觉醒来,便发现自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的惨案现场了。 “孩子啊,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单于面色惨白,他年纪本来就大,这么一路狂奔颠簸,感觉老命都要交代了,气的都喘不匀,就别提还有什么想法了。 “去找休屠王,只有休屠王能够救咱们了!” 王子须卜丹倒是早就想好了,咬牙道 “这次叛乱本就是他休屠王带的头,他跟咱们一样,都是无路可走,不可能拒绝我们!” 苦涩。 堂堂单于抛下基业,扔下王庭,去投奔那屠各杂胡,但是,正如儿子所说,无路可走的须卜单于还是还是调整了方向。 “王庭啊” 须卜单于深切的凝望着王庭的方向: “可恨,可恨啊!” (本章完) 第144章 天将军 王庭能抵挡苏曜吗? 答案很明显。 不能。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完了完了完了哇!” “单于是真的猪啊!” 晴空万里,艳阳高照。 这明媚的阳光下,城头上的贵族头人们却全部吓傻了,脸色白色的渗人。 这与他们想象中完全不同,别说单于削弱这个苏都督了,这他娘反而给人送兵力了啊。 这一夜之间,黑压压一片人,把他们四面合围,是完全一点逃命的机会都不给啊。 “投降,快投降!” “快快快,快派使者,去向那苏都督请降!” “切记,保密行事,莫要走露了风声!” 这一刻,左右两部的头人们表现出了惊人的一致性。 昨日那个个拼死决战的勇气在此时全部烟消云散。 他们从各自负责镇守的东西两门悄悄派出了使者,直入汉军大营,上表请降,开出了价码和条件。 “恭喜都督,贺喜都督啊!” “都督兵锋所指,敌众是望风而降啊!” 于夫罗和呼延骏,这两位现今的匈奴左右贤王得报后纷纷赶来向苏曜道喜。 结果谁知道一进帐,这两人差点撞到一起去,不由俱是一愣。 原因也很简单,左右二部的贵族们,在请降时各自都长了个心眼,纷纷找到了这两位各自部族的代表,极尽口舌之能事,表示愿意献城投降,请这两位贤王帮助美言。 见苏曜不置可否,于夫罗咳嗽了一声,先上前递上了降表。 “我等冒犯大汉天威,都督神威” 苏曜快速跳过了那些恸哭流涕表示深刻悔悟的废话,一边扫过文本,一边听于夫罗简要讲述 第一,代表右部臣服乞合,承认于夫罗王位,忠心效忠大汉,永世不叛。 第二,归还右部占领的位于黄河西岸的全部大汉郡县,包括使匈奴中郎将所有的美稷屯堡,以及美稷县城等,并释放全部虏获的三千名汉民。 第三,愿意倾家荡产,献上金银,牛羊马匹等物资以充军资。 第四,全力配合讨伐逃亡中僭越伪王须卜氏以及左部叛逆,战斗所获贡献分文不取,全部听从都督分配。 当然了,他们献上这些条件,也希望苏都督高抬贵手,在清缴了城内左部叛军后可以尽快让大军出城,避免伤及无辜。 “最后就是他们也拟定了一份当时叛乱中最死硬分子的名单,现在怕是已经将其拿下,听从都督处置。”于夫罗说。 “死硬分子?就是推几個带头人出来受死,然后让咱们不要碰其他人的意思咯?” 苏曜顿了顿: “你觉得呢?” “这” 于夫罗其实也不想接受。 这些虽然都是右部的贵族头人,很是有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甚至还有小部分他们栾提氏的族人。 但是,他们却也是逼死,杀戮他于夫罗父亲的凶手和帮凶。 这些人的念头不是一天两天了,在很久以前,父亲这位亲汉派登上王位后,他们全家就不被王庭的贵族们所喜。 每个人都在阳奉阴违,都在伸脚使绊。 可是,这些人却也不是代表一个个人,而是一个个部落,他们每个人都有不小的能量。 单于想要做什么都有赖这些人去执行。 说的严重点,这些人支持的人,那才是单于,不支持的,那便像他父亲一样. 这些人,这次也是,明里是来求他帮助说情,表面说的客气,诚恳。 但是暗地里,一个个都在暗示,威胁他,苏都督总会离开。 他们这些右部贵族的支持,才是于夫罗稳定王位的必要条件。 所以,即便无奈,即便恶心,于夫罗也只能接受他们的请求,来这里说情。 希望能够尽快进城,办理继位大典,把局势安定下来。 不过瞧都督这意思,似是不太满意,于夫罗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于是乎,正在于夫罗思量该如何是好时,那边的呼延骏便赶紧递上左部降表: “都督,左部这边可比那不识相的右部开眼多了……” 这话听的于夫罗是直翻白眼,然后听了内容他算是彻底惊呆了。 这些人,可真能卖啊…… 不但右部提议的内容基本都包括了,还提出了主动帮助扫清右部叛逆,策反休屠各胡族人,只求能让他们重返左部草场。 “他们反正差不多都是一无所有了,所以就逮着右部的东西可劲卖是吧……” 对于于夫罗的吐槽呼延骏是甩都不甩,在他看来,右部的人完全就是异想天开,不识趣到极点了。 兵临城下还想着那点瓶瓶罐罐,活该被左部的人出卖。 没错,呼延骏已经认定这份降表会被接受了。 原因嘛,也很简单。 我军昨夜追了一宿,今日围城既不扎营,也不打造攻城器械,都督明显就是在等城内投降嘛。 这也是两人去接了降表报过来的理由。 而如今,呼延骏一看,这左部明显开出的价码更高,没道理不接受。 嗯.唯一可能让都督不爽的地方大概就是这些人请求回到左部牧场。 确实,左部那些牧场基本已经都被重画了,但不要紧,因为打的太快太顺,还有很多领地没分出去,用来安置这些人正好。 倒不如呼延骏本人也更青睐这一点,苏都督总会离开草原的,到时候,他身边的如果都是些都督提拔起来的人,他还怎么展开工作? 有这些老贵族在,正好能平衡一下那些新人的势力,这样他才可以左右逢源。 故此,呼延骏在这里也是极尽美言,阐述左部忠心。 那台词肉麻的,听得于夫罗是直翻胃口。 然而他确实也没什么能反驳的,只能老实听着。 没办法,确实左部的价码更高,都督大概 “就这?” 苏曜挑了挑眉毛 “都回绝了吧,兵临城下,刀剑加身了还想跟我谈条件,想的挺美啊。” “啊?” “这” 苏曜的目光穿过发愣的两人,只见大帐门帘突然拉开,拄着拐杖的老者走了进来,兴奋道: “都办妥了,老臣恭请天将军入城!” “什么?!” “大祭司?!” 没错,匈奴的大祭司来了。 这位才表现出了什么叫真正的诚意。 原来,在劝降那些冥顽不灵的贵族们失败后,大祭司就带了两个随从便装出城。 在清晨,苏曜的军队刚刚抵达附近的时候,这位早已等候多时大祭司冲了出来: “苏都督哇,老臣终于见到你了啊!” “吾前日收到神谕!” “我胡人近来的灾难皆是因为不敬天神所致。” “而您,正是上天降下清扫人间祸种之英雄!” “是天威无敌的大将军是也!” “老臣对特来迎都督入城,唯您马首是瞻。” “请对这些不识抬举的罪人,降下天罚吧!” 这架势,直接给坐在马上的苏曜都整不会了。 他不是没想过这些人会来求和。 ai嘛,哪次议和不抽象? 打到首都了还叫老子割地赔款的事苏曜都见了老多了。 结果这位老爷爷,不但不提任何条件,还给自己送合法图图那些贵族头人的理由。 甚至还带来了标注了重点区域的城内地图和有价值目标的名录。 在拿到这些东西的一瞬间,苏曜的战术小地图上匈奴王庭的城内就被点了清亮。 那一个个高亮的红点,分外诱人醒目。 而这还不算完,这位投诚的大祭司,竟然还主动提出帮他劝降守军。 于是乎,就在刚刚,大祭司完成了任务,把守北门的士兵中,那些逃奔回城的溃兵们纷纷喊着迎都督的口号猝然发难,打的友军措手不及。 看着那缓缓洞开的大门,苏曜长刀一指: “杀鸭——随我冲!” 早已等候多时的骑士们随即嗷嗷的发起了冲锋,而城中的那些顽固的贵族们此刻甚至还完全不知道这场变故的到来。 屠刀,悄然而至。 (本章完) 第145章 血洗 匈奴人的贵族。 受原始部落制度的局限性,这些贵族头人有着比大汉世家大族们更强大的权利。 他们可以完全支配自己的部落,普通牧民在其压榨下形同奴隶私产,不但没有任何话语权与上升的可能,被征发战死等也不会有任何补偿。 一切都是命。 而匈奴单于,尤其是大汉扶持的南匈奴单于,因为本身其所掌握的部落不强,在这些贵族头人们的掣肘下就更显得窝囊和使不上力了。 这也是大汉对匈奴部队的征发逐年减少的原因。 频繁更换的单于军力弱小,对匈奴各部的控制,完全建立在与各贵族头人的关系上。 以至于这次平叛幽州,大汉才调了于夫罗部三千人,那边王庭的叛乱就直接导致单于身死。 所以说这些野心勃勃的贵族头人们,就是动乱的火种。 如果不能处理干净,那么不管扶持谁当单于,他们都会是一个隐患。 靠一时胜利的威望去强压,苏曜总有离开这里的时候。 到时,这些利益受到严重损害的贵族们,轻则阴奉阳违,重则听调不听宣,甚至勾结羌人鲜卑都不是不可能。 在往常,这些贵族们便都是纷纷如此行事,闹的大了,大不了朝廷再换一个单于,大家的日子还是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所以于夫罗才对他们的提议抱着无所谓的态度。 毕竟不能都杀了吧。 杀一批打一批,扶持一批,在他看来才是最合理的事情。 这就是政治,无可奈何,但确实是行之有效。 不过这一切落到苏曜眼里,那就是对这些好感度-100顶满不说,自治度也拉满了的敌对头目们,他是坚决要扫除! 大汉地区的人才池里,他目前暂时是挑不出几个可用的人手,可这草原地区,他的人才窗口点开以后简直都要溢出上限了,几页都翻不完。 毕竟精细化管理要求高些,粗放化的管理,那只要是能听懂人话的都能胜任。 于是 血色的汉旗迎风飘扬,飞速前进直入大开的城门。 “杀呀,随我冲!” 白马上的苏曜枪尖一挑,匆忙赶来支援的匈奴骑士眉心上便多了一个可怖的血窟窿,噗通一下跌落马下。 “杀杀杀” 紧随身后的骑士们也纷纷出手,长枪马刀上下翻飞,瞬间把这波援兵杀得一個不剩。 “张辽去城西,金方严去城东,成廉和其他人等随我,杀进王宫!” “妈呀——” “不好啦,不好啦!” “红袍,那个红袍都督杀进城啦!” 王宫里的众人纷纷大惊失色,乱成一团. 错啦,他们在惊过之后,心头都是一喜。 好事啊! 原来,他们竟还直以为苏曜是同意了条件,不然哪能这么快进城? 尤其是那左部之人,更是喜形于色,大呼一声: “把右部乱贼都给我们拿下!” “什么?!” 突然涌出的刀斧手把右部诸头人都整懵了,这些左部贼子竟然敢如此放肆,莫非是发现我等计策了? 不过不要紧: “来人呀,左部作乱,把他们通通拿下!” 蹬蹬蹬,蹬蹬蹬。 早已有准备的右部刀斧手们也粉墨登场。 两拨兵士们互看一眼,紧接着咿呀一下就嗷嗷的冲上去杀成了一团,打了个天昏地暗,呜呜嗷嗷。 于是,当苏曜带人杀到王宫外时,他看到的就是这么副一大波红名怪互殴的奇葩场景。 “都督啊,您终于来了啊!” “快,请快快拿下左(右)部逆贼啊!” “???” 汉军骑士也都傻了眼,这该帮哪边? 然而当他们望向苏曜时,却发现这位都督竟然气的浑身发抖? “麻蛋,我的经验啊!” “啥?” 紧接着,就在两部头人们疑惑的目光中,苏曜高举长枪,大喝一声片甲不留后便催马冲了过来。 大地在颤抖,碎石在飞溅,汉军骑士们紧随苏曜身后,沿着道路直扑王宫! “不,不对啊!” “咿呀——” “啊!” 只见苏曜人马合一,枪出如龙,卷起一路的血花。 “什么?!” 看着那血红长袍的骑士,带着身后那滚滚洪流,仿佛淹没一切的杀来。 贵族们全傻眼了。 妈耶! 这不管左部还是右部,他是都杀啊! 这都督怎么如此不讲道理,不讲信用,不讲武德啊! “有话好说,有话好噶——” “饶命,饶命咕——” “投降,我投啊——” 甭管是谁,甭管说的是啥,这些路上的大兵也好,头人也罢,全部都是一枪戳透。 “咦,这帮贵族,经验居然还更多一些?” 这个发现让苏曜惊喜,本来手无寸铁的战五渣经验都是一丢丢,所以他平时都懒得碰。 没想到这些贵族不知是身份原因,还是被标示了重点目标的缘故,竟然经验值更高! 眨眼间,冲过头的苏曜又返过身来,目光冰寒的扫了一遍。 “快跑,快跑啊!” 这下贵族们彻底慌了,他们哀嚎大叫,绝望痛哭。 “饶命,饶命啊!” 寒光一闪,血光四溅。 “不要杀我呀!” 夺命枪影嗖嗖收割。 “都给你,你要什么都给你!” “别过来,你别过来啊!” 这些刚刚还阴谋算计,派头十足的贵族们,此刻在苏曜与众骑士的杀戮下一个个都吓得屁滚尿流,恸哭流涕,疯狂的逃窜。 然而,他们能逃到哪里呢? 王宫的大门口全部都是汉兵的身影,这座历百余年建设的王庭宫殿,此刻成了他们绝命的死地。 战马飞驰而过,马刀与长枪不停的挥舞突刺,一个个红名随之消失,这些贵族们是被杀的是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哪怕逃到了水沟中,也会被兵士们找出来,一刀噶掉脑袋。 一时间,宫廷内哀嚎惨叫与垂死挣扎之声不绝于耳。 这一幕看的宫门口的于夫罗、呼延骏是心中凛凛。 如此残暴,如此冷酷,如此血腥,如此惨绝人寰的一幕竟然发生在匈奴王庭,就发生在他们眼前。 纵然是看惯了战场杀戮的两人也不由得打起了寒颤。 是谁说大汉虚弱? 在他们看来,这大汉的兵威明明是更胜往昔啊。 不,不对,这不是大汉的兵威,这是这位都督的兵威啊。 就说那数百年的卫霍,他们突袭王庭,也只是把贵族们抓了,哪一个会像现在这样,杀猪杀鸡仔一般屠戮贵族啊。 然而,同样在发抖,呼延骏是恐惧,后怕更多。 他自己,若是晚上一点点投降,或者投降不干脆,不彻底那么一点点,那怕是也会沦落的和这些人一样吧。 而比起呼延骏的恐惧,王子于夫罗却是激动的,他颤抖的眼泪都出来了。 他没想到,真的有一天能够把这些叛逆全部送上西天。 这也太提气了! 对这些人,他们已经忍了太久,太久了。 哪怕知道下来这位都督恐怕又会像在左部领地一样,故技重施,重新划分分封领地,让他的权威受挫。 于夫罗也不在乎了。 他只为这一刻的复仇而欣喜。 父亲,你的大仇.得报了! (本章完) 第146章 民怨沸腾 “改革?盟旗制? 这.且不说这规矩怎么样,关键是他非要赶这么急吗? 真是胡闹! 王将军,这苏都督如此胡闹,你就由着他瞎来不管吗?” 王宫内身为侍御史袁绍对王柔这位将军对手下的纵容十分不解。 而王柔对于袁绍的质问,则只是默默的摇了摇头. 随着苏曜顺利的攻克王宫,大肆屠戮反叛的贵族,并将汉旗飘扬在王宫上空后,胜利已没有任何悬念。 之后在大祭司的威望和于夫罗这位正统王位继承者的积极运作下,满城敌军倒戈卸甲,跪成一片,这座匈奴人历经百多年经营的王庭便不再存在任何抵抗。 王庭攻陷。 拿下了王庭,可以说对苏曜领衔汉军是取得了一个巨大的标志性胜利。 虽然那位僭越的单于仍然在逃,但王子的复位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障碍。 于是,接下来就在王庭攻克的次日。 在苏曜、王柔和袁绍的共同监督下,匈奴大祭司在血迹斑斑的王宫内立刻主持了一场单于登基大典,传告四方。 于夫罗正式继单于位。 新任的单于于夫罗也没有令苏曜失望。 他就在登基的欢宴上,便雷厉风行的宣布了接下来的工作目标。 遵循苏都督的指示与大祭司的神谕,战斗虽然暂时结束,但是对叛党的清算却不会停止。 死亡,并不能洗清那些人的罪孽。 作为叛逆的罪人,他们不但世袭的官爵和领地将被剥夺,财产和家眷也将被通通充公。 除了那些用于送往洛阳,参加献俘大典的财物和俘虏外,其他一切都将用于封赏此次平叛中的立功者们。 其中最关键的还是苏曜之前在左贤王部试行的盟旗制改革,将就此全面推广到南匈奴全境。 这不但意味着将有一大批因军功而封爵,忠心于大汉的新贵,更意味着这项土地制度的改革,将彻底摧毁并激怒原有的统治阶级 “胡奸,他们这些胡奸,真是太无法无天了!” 匈奴王庭的一座相对汉人来说也是相当豪华的大宅内,传来了失败者们不甘的咆哮。 “他怎么敢这么干!” “我家的土地啊! 那是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管他什么。 总之,是我老祖宗辈儿的时候就跟着呼韩邪单于入关时就封下来的土地啊! 现在这个狗单于居然要把他分给那些愚昧的贱民! 真是造孽啊!” “当时赶走他果然是再正确不过的事情!” “对啊对啊,真是狗日的啊!” 昏暗的房间里,聚集于此的贵族头人们一个个面容扭曲,咬牙切齿,半点不见之前单于登基宴上的喜色与气度。 他们之中,既有城内因滑跪迅速,临阵举旗而逃过一劫的,也有因身处地方,见大局已定,见风使舵顺势归降来到王庭觐见的。 而现在,在于夫罗下达了盟旗制度的改革后,这些人拥有了一個共同的身份 ——愤怒的利益受损者。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归顺不但没有换来奖励,反而还要被剥夺权利! “荒谬,暴君!” “简直是闻所未闻!” “这样的人怎么配当单于呢?!” “不能保护我们各大部族的利益,反而听任那个汉人的妄语,该死,真该死!” “我们胡人的事情必须胡人自己做主,绝不能容忍那个胡奸在台上撒泼。” “把他赶下台,必须下台!” 贵族头人们纷纷叫嚣不已,情绪激动。 “可问题是,该怎么办,咱们已经没什么兵了.” 就在这时,看到气氛已经到位的贵族长者,南匈奴四大家族最后的荣耀,贵为右谷蠡王的兰氏族长——兰赢,站了出来: “我可以联系西边的羌人。 如今马上就要入夏了,他们正好有好几个部落都在西边离我们不远的地方。 平日里,这些小兔崽子们总是垂涎咱们的牧场和牛羊,没少跟咱们闹摩擦。 如今,比起把那些牛羊送给汉人,还叫他们剥夺咱们的牧场,倒不如将这些卖给羌人,换他们出兵。” 右谷蠡王端是打了个好主意,在草原,请异族佣兵当然并非大汉的特权。 所有临边的权贵们,只要有渠道,舍得撒钱利诱,那大草原上,有的是心痒难耐的部落愿意入侵劫掠。 毕竟,对那些部落来说,他们是全民皆兵没有养兵成本的,只要许给的利益足够,他们很乐意发动那些免费的苦力来一场盛大的远征。 打赢了自己得钱得女人,打输了也无非死点苦逼的牧民和奴隶,苦的又不是自己。 所以右谷蠡王很有信心,这次他能够请到外兵出战,这便是他组织这一次集会的目的。 他心爱的儿子失踪在滩头的战场上,这个仇他不会忘。 同时更重要的是,除胡奸单于的栾提氏外,匈奴的四大家族可以说是纷纷蒙尘。 那左部呼延氏已成走狗,丘林氏则沦为尘埃,右部须卜氏更是亡命天涯,不知所踪。 看当今天下,可为胡人扛鼎,有资格高举大旗者,唯他兰氏一家。 只要驱逐了这个惹得民怨沸腾,不得人心的胡奸于夫罗后,兰氏问鼎单于大位将不会有任何阻碍。 受损的利益,和一旦成功便可获得至高权利的诱惑,不停的催动着右谷蠡王。 在表面一片祥和喜气洋洋之下,他便开始酝酿起这翻转天地的阴谋。 而如今,他的计划就正将走向高潮! 然而也不是所有人都会无脑支持他: “可是.那个苏都督.” 可以说就这一句话,便把所有人都给干的沉默了。 那位强大的,无坚不摧的,百战百胜的红袍都督。 现在他甚至得到了大祭司的背书,说是上天降下,清扫祸种的天将军。 这种荒谬的话他们当然不信,但是其强悍的实力有目共睹。 在全胜时,他们尚且无法击败这位都督,眼下,他又得到了那么多贱民的效忠。 已经成为了一堵无法逾越,无法企及的高墙,狠狠的挡在他们的面前。 无力,绝望. 不把这位都督搬走,那么他们一切的想法与计划都是自娱自乐的自嗨罢了。 不过眼下 “大家不要惊慌,不要害怕。” “那个苏都督已经离开了,他向南去找废王须卜氏了。 再之后,他便会直接返回洛阳,升官进爵,再也不会回到咱们这王庭了!” “真的吗?” “太好啦!” 贵族们惊喜若狂,那个杀批疯子,终于滚蛋了! 但还有一丝隐忧 “万一……” “没有万一!” 兰赢自信满满 “只要我们动作够快,杀掉那个胡奸,推翻他不得人心的变法,再跑去洛阳上表朝贡,说明情况。 难道,大汉还能再打咱们一次吗?” 没错,他这回学聪明了,只反单于,不反大汉。 这倒不是不想反了,而是实在没实力也没胆子去反汉了。 他们现在死伤惨重,必须舔舐伤口是一方面,更大的原因则是那些被分给贱民们的土地,他们要重新夺回来,再好好消化掉。 显而易见的,下来还有很长一段波折,哪有功夫去反大汉。 而只要他们不反大汉,尊重大汉的宗主权。 那样大汉便也没理由来搞自己了。 毕竟汉庭的麻烦也够多了。 我兰赢这次,是赢定了呀! 这真是绝妙的计划。 众贵族听后也是心里直赞叹。 毕竟像这种事也不是没先例的,大汉出兵平叛花费不小,只要他们能老实听话,不太过分,对这种内部事务,那么很多时候大汉也就是睁只眼闭只眼的就过去了。 于是,他们的成功与否的关键就在于速度了。 必须赶在大汉反应过来,干涉他们之前,干掉那个胡奸单于于夫罗! “快快快,我也认识几个羌人部落的首领,我去联系他们。” “我去找找军里的亲戚” “我去.” 贵族头人们纷纷表态,加入到这正义的胡人解放事业中。 在兴头上,在这热烈的气氛里,每个人都献计献策,有人出人,有力出力,胜利仿佛就在眼前。 然后,突然间,砰的一声 大门轰然倒下 “叛乱分子是吧。 现行犯——一个都别想跑!” “什么?!” “苏,苏都督?!” 众贵族惊愕回头,只见大门口,一身红袍的苏曜站在于夫罗与匈奴大祭司前,昂首挺胸,面色冰冷。 只听苏曜一声口哨,楼下宅邸的大门便被撞开,无数这些贵族头人口中的贱民战士们便冲了进来。 (本章完) 第147章 一网打尽 “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不走你怎么会跳出来呢?苏曜心中冷笑,嘴上却完全没搭理这个憨憨。 这副沉默把右谷蠡王吓得是浑身颤抖,一边后退一边大喊。 “卫,卫兵,来人啊!” 然而依然没有人回应他。 宅邸内那区区几十人的卫兵,哪里是这些百战精锐的对手,在众兵士破门而入的瞬间,那些卫兵便纷纷跪地求饶。 不,严格来说,右谷蠡王还是收到了回应的,只不过那是一记愤怒的老拳重击。 只见那冲在最前的小战士挥起一拳直接打在右谷蠡王的脸上,将他击倒在地,又狠踹几脚,直揍得这位尊贵的大王痛哭求饶方才罢手,接着便像拖行牲口一样将他拖出大门。 “不,不要啊!” “饶,饶命啊!” 右谷蠡王的待遇尚且如此,其他的贵族头人们那又有哪个能讨的了好了? “不能抓我,你们不能抓我, 我什么都没干啊!” 没有人理他们,这些战士们刚刚在门外耐着性子等半天了。 要不是苏都督刚刚在外面说什么等红名之类的他们听不太懂的话,暂时按住,让他们在大门外等待,这些士兵们早就一窝蜂冲进来好好教训下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了。 现在终于可以动手,那是一个个重拳出击。 这些不识趣的失败者们,在大家都欢天喜地的时刻,竟然敢妄图造反作乱,想要让他们重新做回那卑贱的人下人。 这如何能忍? 砰!砰!砰! 拳拳到肉的重击,打的贵族头人们是鬼哭狼嚎,哀声不绝。 是的,战士并没有大开杀戒,而是将这些人统统抓走了。 作为苏曜扶持单于登基后面临的首场未遂的叛乱,他不准备这么轻易的就将这些人一杀了之。 这些人的身份和地位之高已经足以让苏曜启用公开审判的决议。 这一决议,不但将大大提高声望,更能提高当前的正统性评级。 于是,苏曜便让单于和大祭司着手安排一场盛大的公开审判会。 以公开公正的方式,将这些人明正典刑,以儆效尤,一劳永逸的解决并州领地内匈奴人的叛乱隐患。 于是,第二天。 昭昭烈日下,以右谷蠡王兰赢为首的上百名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反叛贵族们,在城中广场全城人的围观下,挨個被宣判处决。 “杀得好!” “叛徒,该死!” “下地狱去吧!” 每一颗人头落地,便引起了阵阵叫好。 这里的普通人倒并没有太多正邪观,他们只是发泄着自己朴素的情感。 看着这些昔日作威作福的人上人,此刻鼻青脸肿,哀嚎惨叫,沦为败犬被砍头的场景让他们大呼过瘾。 那苏都督何许人也? 那可是领神谕下凡,消灾弭祸的大英雄,天将军。 与此等英雄作对,螳臂挡车,这些头人们死得不冤。 更何况,听那劳什子的审判上还说,这些人竟然敢对都督与单于的安排不满,想要回到什么过去的时光。 那家伙,这可真就是犯了众怒了。 现在还能留在王庭中的人,那可以说是各个都从最新的改革中受到了恩惠。 他们有人领到了牛羊,有人娶到了老婆,还有的人甚至分到了牧场,当家做主。 这都是从那些犯错的贵族手上拿来的东西。 若是让这些人回到过去的时光,那意味着什么? 他们将失去所有?! 一念及此,人群们叫骂更甚,抄起各种污秽之物纷纷向处决台上甩去。 而这同样的一幕,看在不同人心里,感触也截然不同。 若说这些分得了好处的人们,无比痛恨和畅快的话,那另一些利益受损,甚至被剥夺的贵族们,则完全噤若寒蝉。 “妈呀,那可是右谷蠡王啊!” 就在上一秒钟,右谷蠡王兰赢那顶着一对熊猫眼的脑袋高高飞起,与他肥硕的身躯诀别,充满愤恨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这一幕看的这些没机会得到右谷蠡王邀请,不配进入大宅商议的小头人们是又庆幸,又胆寒。 “完了,全完了啊。” “成不了,完全成不了啊。” “已经没人能阻止那个都督了!” 他们绝望,他们愤怒,但他们又只能无可奈何的接受这个悲惨的命运。 保得一命已经是命运对他们这些怯懦无能者格外的恩典了。 失去了土地和头衔的他们,将与平民无异,属于他们的时代结束了。 随着台上最后一个犯人被处决,现场的气氛也来到了最高潮。 这些最后的大贵族们的陨落,意味着又一批牧场被空置了出来,而他们慷慨的苏都督自然不会遗忘他们。 “想要土地和女人吗?那就拿军功来换吧!” 处刑台的滚滚人头中,苏曜慷慨激昂: “西边那些不开眼的羌人部落们,竟然敢趁咱们打扫屋子的时候擅自冲了过来。 去吧,告诉他们谁才是真正的草原雄鹰! 凡是随我一同,在驱逐,消灭这些羌人入侵者的战斗中立功的人,都有资格获得封赏!” 沸腾欢呼之声不绝于耳,在那些旧贵族头人们的尸体之上,新的阶级正在飞快的壮大。 这些城中的胡人们争先恐后的奔跑着,向着征兵官跑去,乌央乌央的。 这一幕,看在袁绍眼中,却是一阵阵发愣。 袁绍没想到他之前顾虑的改革危机竟然会被苏曜解决的如此干脆,如此彻底。 而且他还趁势征发这些胡人心甘情愿的为其作战。 一位汉人,还只是个都督,就能如此调动这些胡人,让其效死命。 其在这南匈奴中的威望和权势显然远超那于夫罗,就更别提这个王柔将军了。 这真的是太离谱了。 这两人可以说对他是完全言听计从。 他袁绍是知道情况,才当他是个都督,这不知道情况的人看了,怕是根本分不清这几人的身份…… 不过这些袁绍他震惊归震惊,不解归不解,他现在懒得去纠缠这三人之间的关系纠葛。 袁绍真正关心的是,这仗打完了,单于也复位了,那报喜的捷报和这一大堆的首掳和战利品,也都安排上了送往洛阳的道路。 他们现在也差不多该回京交差了吧! 剩下这点杂事,交给那于夫罗自己办就好了。 然而,让袁绍无语的是,这位苏都督却完全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 派人追逐那老单于还不算完,竟然此刻又新征了一支部队,要亲自带头去西边讨那些羌人? 不过是些胡羌部落间的小打小闹,至于这么兴师动众的带头出征么? 这苏都督也太能打,太好战了吧…… 他是不是忘了还要回京的事儿了? 袁绍很郁郁。 (本章完) 第148章 此地可有阏氏公主乎? 苏曜当然没有忘记要回京的事情了。 倒不如这件事优先级相当高。 但是,此刻他却还不能回去。 原因嘛,苏曜懒得跟这些npc讲就是了。 但是在心里,苏曜还是理顺了的,当然不是瞎胡乱搞。 首先最简单的便是他手上这一堆待分封头衔,要是在离开前不发完,强迫症看着那便忍不了。 虽说交给于夫罗托管出去倒也不是不行。 但是众所周知,ai的分封和运营水平经常属于偶尔不搞事,经常会抽风。 总是能给你整一堆乱七八糟令人跳脚的鬼玩意出来。 不是能力不足,就是忠诚度不够,总之就是各种奇葩,刷出一堆莫名其妙,随机属性的大众脸。 所以在前期,苏曜还是愿意受累点,亲力亲为,不说各个都能放到合适的岗位上吧,起码亲自分封,保证忠诚度还是很有必要的。 这里可是苏曜预订的后院,不容他人染指。 而亲自巡边西陲么,还有另一个原因,那便是这些羌人,恐怕来者不善,不会是这些人想的那么简单。 这也是之前他亲自带头抓捕右谷蠡王,得到新线索后,突然串起来的情报。 右谷蠡王等人想向羌人借兵,而胡羌往年常常就在这个季节,发生争夺草场的冲突。 这些事情,苏曜都从于夫罗等人那里得到了证实,甚至于夫罗还表态,请苏曜放心。 “孤的王弟呼厨泉如今正与我族部落镇守西陲,些许羌人摩擦,不足为虑,还望能都督尽快捉拿那僭越的伪王。” 栾提氏族的部落身为单于直系,曾经一直以王庭周边牧场。 这次在匈奴王庭的叛乱后,王子呼厨泉与栾提氏族族便被驱逐出了王庭,去往西陲戍边,而曾经在西陲风沙之地的须卜氏与兰氏便瓜分了曾经单于直属的牧场。 故而,如今若是羌人犯边,首当其冲的便是还未来得及回来的这于夫罗的本家人。 对这自家人的能力,于夫罗还是挺放心的,呼厨泉英勇善战,而且哪怕真有问题再不济他们暂且退出西边就好。 如今整个南匈奴经过战乱后人丁大减,即便有都督重新分封,那也空出了很多草场,人地矛盾大为减轻。 西边那些风沙苦寒之地,守不住不要了便是。 最关键的重点,还是那与他于夫罗竞夺正统的单于伪王和铁杆叛党休屠王。 然而对此苏曜则有不同的想法,因为后来的经验很明确的说明了,这些匈奴人,不行! 东汉末年,正如大汉行将末路一般,这些老牌匈奴人的荣光也已将要走至终点。 虽然苏曜不清楚具体的细节,但他很清楚,如果局势推演不加干涉,这些匈奴人在并州以西的势力将很快被羌人蚕食殆尽。 就像鲜卑人曾经在黄河北岸做的一样,羌人,在也同期,针对汉匈汉匈内斗发起了干涉。 紧接着匈奴人被赶出并州西陲,失去了大量牧场,大汉的上郡也将全部沦陷。 最终,这些人的命运便是被曹魏彻底迁入关内,关外之地全部丢给了鲜卑和羌人。 而等到匈奴人刘渊再次崛起时,那已经与这些老牌的王庭贵族没有任何关系,据考据,刘渊是屠各胡的领袖,因出身卑贱冒认了栾提氏的祖宗而已。 对于这些事情,那個愚蠢右谷蠡王自然是不会清楚。 他还异想天开的妄图借兵作乱,只能说活该好死了。 至于最后的一点苏曜亲征西南的理由,那便是一点小小的私事了。 苏曜要去接一个女人回来。 匈奴公主,栾提云。 栾提于夫罗的幼妹,昔日老单于最宠爱的女儿,视其为掌上明珠,被誉为草原上最美公主的女人。 而苏曜要接她回来的原因也很简单,这个云公主,被于夫罗许给了他。 不过苏曜倒也没有直接答应,他要先见过人了再说。 毕竟,苏曜也不是什么女人都会往自己家园里塞的,就拿这次攻克王宫来说。 当他解决了那些作乱的贵族后,苏曜便问了一声,此宫中可有阏氏公主否? 而得到了理所当然的答复后,苏曜便随着手下指引,兴冲冲的提刀冲进了后宫,将那些阏氏公主们保护起来。 顺便挑选一下,有没有合适的,能完成之前【泽被草原】成就的女人。 毕竟匈奴公主,错过了南匈奴,就只能等未来都不知道还有没有解锁的地图的北匈奴了。 然而,一圈扫过以后,实在是大失所望,都什么歪瓜裂枣。 那个僭越的老单于实在是年龄太大了,又出身西陲风沙苦寒之地,正牌的阏氏也好,公主也罢,不是年龄过大,超过了他守备范围。 就是魅力过低,建模粗糙,愣是没一个苏曜能瞧上眼的。 而剩下那些勉强达到了魅力80以上,建模也还算清秀的年轻姑娘们,则都是些单于新搜罗糟蹋的没有名分的姬妾,既然满足不了任务要求,苏曜也不想再折腾这些女人,便给她们通通解放了。 虽然说为了成就,随便找一个塞进去家园里也不是不行,但 考虑一下未来孩子的问题,苏曜便觉得牺牲实在太大,属实是污染我完美的基因库了。 就在这时,身后的于夫罗似是察觉了苏曜心意一般,不失时机的提议: “都督若是瞧不上这些女人,在下这里倒有一人。” 于是他便把自己那个小妹妹好一顿夸,吹的天上少有,地上难寻似的。 “不是,就你这脸,能有个那么美的妹妹?” “啊?” 苏曜一句话差点给于夫罗憋死。 讲道理,当今在这里的栾提氏,正是那位娶了王昭君的呼韩邪单于的直系后人。 他们百多年来在这胡汉杂居的并州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历代王子又按制客居汉地为质,娶妻生子,只要改了发型服侍,混在汉人群里已经看不出什么差别了。 毕竟这个时代,大汉爸爸就是天一样的存在,周围所有人哪怕再刺头,那也是以学习大汉为荣耀的。 而大汉则严守华裔之别,不分彼此的歧视周边所有夷狄,防止他们偷偷摸摸装自己是汉人。 而这些胡人对此嘛则没有任何意见,甚至有点见识的都会跟着大汉一起歧视自己,属实是原始的逆向民族主义了。 这便是昔年大汉赫赫兵威和煌煌文明缔造的超绝影响力。 所以对于苏都督如此不尊重的话语和态度,于夫罗那是半点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但是吧,这倒也不是于夫罗瞎吹自己妹妹。 毕竟虽然他看着是个膀大腰圆的糙汉不假,但那是因为他父亲和爷爷这代人刚好赶上他们栾提氏家道中落,失了单于大位给呼延氏,他过了好一阵苦日子。 而后来,使匈奴中郎将张修,扶持其父登上单于王位后,他们的好日子又回来了。 他这小妹妹的生母阏氏便是个大美人,而这丫头也是从小一点苦都没吃过。 “可是单于呐,那都督毕竟只是个汉人都督。 就算这次功劳盖世,那也是要回洛阳领赏,升迁异地的。 与他结亲,就怕不但换不来盟友相助,反而是让咱们宝贵的公主在这草原守活寡呀。” 在送行队伍中,看着苏曜率领的一行千余骑渐渐的消失在地平线上,于夫罗的亲信方才不解的发问。 他说的一点没错。 汉人极重血缘,歧视异族。 他们在异域娶妻生子,除了极为少数的异类外,都不会带回中原。 这既有他们怕被异族妻子连累,导致自身被人看不起的缘故。 也有部分则是担心异族妻子受苦,毕竟远在客乡,饱受歧视的生活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十分艰难的。 故而联姻,若是这苏都督未来能够接任这使匈奴中郎将,或者河套诸郡的郡守也就罢了。 但就怕,那汉人皇帝忌惮其威望,将其调往远方,那么他们亲不但白结了不说,还赔上个大好的公主,让她年纪轻轻的就守了活寡。 不过对此,于夫罗则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于夫罗略带苦涩的仰头望天,虽是晴空万里,但他心头却是忧虑如那阴云密布一般。 对于这个决定,于夫罗考虑的其实很清楚了。 眼下全境基本都是苏都督提拔的人,若是没有这层姻亲身份,谁会重视他这位单于,他又该怎么管理御下呢。 故而,他现在只能牢牢的坐在苏都督的战车上,成为自己人才不会出事。 至于妹妹以后被留在草原,那对家族利益来说,倒也是件好事。 倒不如说,以妹妹的心气,是决计不可能愿意去汉地受人歧视的。 对于夫罗来说,最好的状况就是,在苏都督离开前,让妹妹怀上他的子嗣。 如此一来,在这草原之上,那位风一般都督便有了一个牵挂。 以他的性情,必然不会容许他人来威胁自己的家人。 这样他的王位才算有了分保险。 况且…… “孤这小妹自幼便被宠坏了,非大英雄不嫁。 当今这天下,除了苏都督外,孤倒也不知道,还有谁人可能为她良配?” (本章完) 第149章 不嫁,死都不嫁! 黄沙漫漫,烈日当空。 在匈奴王庭西南,大汉上郡黄土高原与毛乌素沙漠交界的南麓边缘。 于夫罗的二弟,呼厨泉,正带着一队哨兵,在此处巡边。 他眉头紧皱,扫视周围的区域,不时呼喊。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他找了许久后,地平线的彼端,一排排低矮的灌木后传来了一阵银铃般悦耳的女声: “王兄! 你快看,我这回射死了两个羌人!” 呼厨泉猛一扭头,又惊又气地道: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这是跑哪去了啊。” 待少女走近下马,他马上便三步并做两步的冲上前去,一把将幼妹云公主手上的人头夺走,猛的扔到一边,训斥道: “一上午啊一上午,你这么不打招呼就给我跑丢了,你知道让我有多担心吗?!” “还有,我都说几百遍了,战斗杀人,这都是咱们大老爷们的事情,你一个娇滴滴的大姑娘,就别掺和了成么?” “你看看你,给自己整的这么一身血,谁看着不渗人?谁又敢娶你?” 伱道为何云公主这么一个肤白貌美,身份尊贵的公主殿下在这草原边蛮之地,能熬到二九年华还未出嫁? 无他,打小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殿下,不但眼光甚高,为人又相当泼辣,除了过世的老单于外,她可以说不听任何人的话。 而且,许是那老单于从小就给她讲的那些故事的缘故,这位云公主虽然爱红装,却也更爱武装,弓马娴熟。 那些娇生惯养,大腹便便的头人贵族们,在这位公主面前,几个都不够她一個打的。 这哪是娇嫩的小羊羔,分明是一只骄悍的小烈马,端的是无人敢骑。 故而,对如此骄傲美丽的公主,那些贵族头人们只敢在梦中与她相会。 现实里,他们都要掂量掂量自己,生怕给自己找了个祖宗搬回家。 于是乎,云公主愣是从十二拖到了十八,都拖成了老姑娘,也没嫁出去。 可以说在老单于突逢变故,撒手人寰前,他最大的心病便是这个爱女的婚事。 这下子,呼厨泉可以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本来一脸兴奋开心的云公主登时就听得柳眉倒竖,指着呼厨泉的鼻子就是针锋相对: “你们这些大老爷们,倒是顶点事儿啊? 不是我去救援,你就又折了一个斥候队。 现在居然还抱怨起本公主来了!” 云公主大摇大摆的搓了搓手上的血迹,拍了两下,甩甩手: “还说什么没人敢娶? 就那些窝囊废,他们敢来提亲,本公主先给他们打出去!” ——“哎呦,这次可真不敢啊,公主殿下!” 就在这兄妹二人吵得激烈的时候,王庭来的信使,于夫罗的亲兵侍卫,带来了好消息。 “大哥回王庭了?” “而且还成功继位了?!” 呼厨泉惊喜。 而云公主在惊喜过后,马上就怒了: “大哥居然要我嫁给一个汉人?! 而且连将军都不是?!” 公主怒了,这大哥怎么上台以后净不干好事呢? 这是怎么地,嫌自己老姑娘了?找个不认识本公主的人,就给贱卖出去了? 而且还是汉人?! 那汉人能在这边呆住吗? 那他要是走了,自己又该怎么办?! 这大哥不是纯害人? “不嫁,要嫁就让自己嫁去,本公主死都不嫁!” “哎呦,公主,您且听小人说。 这位可不是个普通人啊! 那是大英雄,天将军,王子能复位,全靠这位都督出力啊! 真是公主天赐的良配啊!” 侍卫官说完就开始一个劲的讲述,夸耀起来。 “什么?!” 听了侍卫官的话,呼厨泉和云公主互看一眼,都是充满了深深的迷惑和震惊。 “骑射百余步外百发百中?” “还什么十八般武器样样精通,大镰刀挥舞一下人马俱斩?” “大战中光自己一个人就能砍好几百人?” 云公主捂着小嘴,勉强保持着仪态道: “这是什么天上仙人下凡了吗? 大哥急着想让我嫁人,也不用编这么离谱的故事吧。” 毕竟,在这个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的时代,信息的传播速度慢的令人发指。 对于很多边远地区或者较为独立的乡村地方来说,有时皇帝换了好几个,他们都不知道。 就更别提栾提部在叛乱后被驱逐到这通讯断绝的沙漠边缘了。 若不是这位侍卫官到来,王庭的大事他们是一点也不知道。 这时,听着这侍卫官的讲述,就像听天书一样。 面对两位贵人如此不信服,把自己当骗子的表现,侍卫官急得直比划: “小人可说的都是亲身经历,万万做不得假啊! 总之,公主此次联姻关系到我栾提家未来的命运,千万马虎不得。 这苏都督现在可还没答应呢,那位说等过一段要亲自过来看看。 单于为此可是千叮咛万嘱托,请云公主这些时日注意收敛,莫要坏了大事才好啊!” “什么?!” 云公主俏丽的小脸通红,也不清楚是血迹还是血色涨的,终于还是破了防,跺脚一阵娇叱: “大哥让本公主下嫁,他还敢不同意?! 还要过来看什么?怎么,把公主当什么了? 这是要验货吗?! 真是混账,岂有此理!” 公主说着还不解气,抽出身上的佩刀,猛一挥手,灌木丛登时被砍掉一截: “你回去吧,告诉他们,本公主不嫁!” “云公主” “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本公主也是这两个字 ——不嫁!” “小妹.” 就在争执中时,哨兵一声惊呼传来: “不好啦,不好啦! 羌人,羌人来啦!” “什么?!”呼厨泉大惊。 “糟了,都怪你们,我本来就要说这个的!”云公主跺脚。 羌人袭来,公主失踪的半日,正是在南方与羌人前哨交战。 在两方互有胜负后,云公主救回了一队哨兵。 但是今日遭遇的战斗密度,已经明显大异于以往。 不过,他们谁人都没料到,这些羌人,竟然会将脚步逼近到如此地方。 呼厨泉一边招呼众人上马,一边瞭望四周,询问重点: “有多少人,他们的目的?” “具体不知,黑压压的,有好多个部落的旗帜,怕是有数千之众啊!”哨兵惊慌失措。 “走,快回去!” 呼厨泉一抖马缰,呼哨一声: “通知大家,准备撤退!” 跑,必须要快跑。 栾提部在于夫罗带走三千人后,又经历了王庭内乱,所剩战兵不足两千。 妇孺倒是还有六千之众。 他们可经不起什么损失和打击了。 快跑,快跑啊。 (本章完) 第150章 匈奴废物?大汉天兵!(加更) 羌人,据传是黄帝后裔。 他们形成于青藏高原与黄土高原之上,以羊为图腾,最早的文字记录可见于商代。 不过在悠久的历史下,他们的发展却与进入中原地区的同胞走向了不同的道路,至今也没有形成过统一的政权与国家。 然而在东汉时代,这些文明萌芽中的羌人部落们,却以其武勇难训,发展出了一股股让大汉朝廷相当头疼的武装力量。 正是在这个时代,汉羌百年战争接替了前汉时的汉匈百年战争,成为了后汉朝廷的主要矛盾所在。 而颠覆后汉的第一枪,酝酿出后世以董卓为首的西凉军的边章之乱,便正是这些羌人的手笔。 不过此刻,这些生活在陕北黄土高原之上的羌人们与他们西边那些河湟之地的同胞们不同,并没有什么政治诉求。 他们只是本能性的追求部落生存空间的扩张,并且对于大汉的狗腿子,这些匈奴人来说,他们很乐意踹上几脚,羞辱抢夺一番。 于是乎,在往年来例行的边界摩擦,互相抓捕斥候的行动中。 他们缓慢的信息延迟终于走到了南匈奴叛乱,老对手兰氏和须卜氏纷纷内迁,一波失败者来到了他们身边的好消息这个阶段。 痛打落水狗,喜欢! 如此大好局面,他们马上呼朋唤友,召集姻亲盟友,共襄盛举,在这沙漠南麓纠集了上万大军,溜着就过来探路子来了。 若是一旦驱赶了这些失败者,那么他们便会着手搬家,追求水草更为丰美的土地。 就这样,在这片沙与草交汇的地区,羌人对胡人展开了一场愉快的追逐游戏,在惊呼与哀嚎中享受胜利的喜悦,吞噬着大汉的领土,在苏曜的地图上一点点渗入红色的痕迹。 “追追追,追追追!” “杀呀!” “不要放跑那个公主!” 白从虎,在草原上疾驰追逐的中年部落酋长一脸兴奋。 作为行动议案的发起者,他亲率了几个部落共计三千骑的部队与同为先锋的另两千骑分为两队,不停的追逐,袭扰,拖延栾提部撤退的脚步。 在两天一夜的轮番追逐下,那些败犬们被打的是落花流水,亡命逃窜,不但丢下了几乎全部的牛羊家畜和不少掉队妇孺,甚至还送掉了两三百骑的战士。 一切都很美好,而更让他兴奋的则是,他在追逐中发现了这伙败犬的队伍中有一個让他惊为天人的美貌姑娘。 如此战利品的存在,瞬间激发了他们队伍的血勇与士气。 虽然那个姑娘的箭术有些令人头疼,但一念及得胜后的快乐,这一切挫折便都算不了什么: “追追追,追追追!” ——“白首领,咱们是不是有点追的太深了?” 同在旗下的李首领回首四望,只见这里土地松软,丘陵沟壑纵横,他们一路顺着左近的朔水(无定河)追击,已脱离了沙地边缘很远,现不知到了何方。 陌生的环境,不由得让他心里有些紧张: “万一他们援兵来了呢?” “李首领,你胆子怎地如此之小呀。 这些人他们都是内斗的失败者,这帮傻x匈奴人,自己人把自己人的狗脑子都干出来了,谁会来帮他们?谁又能来帮他们?” 白从虎马刀指了下东方的丘陵: “有咱们这三千人,还有隔壁那两千人,再加上后面的五六千大军压阵,就咱这架势,哪怕摸到他们王庭也是不虚的,难道不是吗?” “这”李首领无力辩驳,毕竟一直到现在为止,一切都很顺。 “当务之急是赶紧抓到这些败犬,把那些娇嫩嫩的小娘们都给抓回来,不然光那些小羊羔哪满足的了咱们这么多人的胃口啊。” “是啊是啊。” “咱们才追了两天,就算他们得了信,再动员,再派人,那也是来不及的。” “就是就是。” 同在阵中的各部酋长们纷纷发话: “除非啊,他们能提前预见咱们出兵,不然等他们过来,只能给这些人收尸啦!” 人在得意时就容易过于乐观,这位首领的话,哪怕连白从虎也不太能苟同。 想全歼那些胡人,还是有点困难的,倒不是说打不过,而是损失会很大,不划算。 毕竟那些胡人还没有完全溃散,边退边打,还是有点战斗力的。 不过他也不会平白打击自家士气,故而白从虎哈哈大笑三声,放声道: “杀光他们,抢夺一切,让他们女人在咱们的胯下痛哭呻吟吧!” “嗷嗷嗷——” 羌人们气势如虹! 而与之对比,同样在河岸边撤退中的匈奴栾提部则各个都垂头丧气,愁云满面。 连那美丽公主的眼里都失去了高光,只是默默咬紧牙关,紧握弓矢。 就在这时,两方的哨兵都突然惊呼一声 “急报! 有一支千余人的队伍出现在山头。” “???” 刚刚还在说各种不可能来的羌人众首领们瞬间懵逼,谁人能如此之快? “汉旗,汉旗出现在山头!” “汉,汉人来了?!” “大汉?!怎么可能???” “都督来了!” 羌胡两方,数千人的目光此刻都凝聚在位于他们侧翼,那东方的山头上。 金色的夕阳下,血色汉旗迎风飘扬,红袍骑士身姿昂扬。 “他们,汉人怎么会在这里?” 众羌人一下慌乱了起来。 大汉,虽然如今所有人都知道大汉现在是焦头烂额,满头的包。 但汉兵的战斗力他们却从不会怀疑。 这突然来了千余汉兵,登时让他们紧张恐惧起来。 然而. “不慌!” 白从虎屏息凝神,大声喊道 “注意看,那根本没几个汉兵,都是些匈奴废物罢了。” 其他首领这时也纷纷定睛一看,果然,除了打头那个异常醒目的银甲红袍的大将外,貌似也就只有十几个汉骑,剩下的都是些跟他们差不多的游牧骑手罢了。 “估计是想来牵制我们的,真是可笑,区区千余人,可以做得了什么? 前面的匈奴废物们已经丧了胆,不足为虑。 但凡这千余人敢轻举妄动,那咱们就两面夹击,先吃掉他们,再慢慢教训” “他们,他们居然冲过来啦?!” “嘿,真是找死啊!” “大家一起上,干了他们!” 一声呼哨,白从虎与诸首领身先士卒,他们弯弓搭箭,准备给这些没脑子的对手一点羌人震撼。 然而,在接下来的一瞬间,就在众目睽睽之下。 只见隔着老远便有一道利箭飞来,直如流星坠地一般,从天而降,直中白从虎的左眼,透颅而过。 “什么?!” 众首领勒马惊怖,在这一箭之威下,真可谓是三军巨震,全场骇然! 然而,苏曜却才刚刚开始,挽弓便射: “来呀来呀。 看是你快,还是我的箭快!” (本章完) 第151章 女人哪有砍人重要 “什么?什么?!” “首领啊——” “不,不要呀!” 咻咻——咻咻咻—— 一片惊愕的目光中,一道道箭矢飞射而来,片刻间便把阵前瞭望,衣着醒目的诸部首领全部毙于马下。 羌骑们哪见过这架势,纷纷惊慌的大喊起来。 如此精准的箭法,如此恐怖打击. 而且,竟然还是连珠发射! “天呐!” “这什么天兵天将啊!” 他们本来就是来虐菜打秋风的。 大汉旗帜一出,他们心底便有了丝慌乱。 而首领刚刚激励完他们顷刻间便栽倒于马下,瞬间便将他们士气清零。 队列前的骑手们纷纷勒马回头,唯恐自己也落得如此下场: “快跑,快跑哇!” “哈哈哈,羌人就这?” 苏曜边冲边射,手上不停,射空一袋后马上身边亲兵便又扔来一袋。 夺命的箭矢仿佛无休无止。 侵略者的哀嚎响彻天地。 “不要,不要啊!” “我投降,我投降!” “别挤,别挤啊!” 崩溃来的太快了。 面对这些从斜侧翼冲来的汉军,群龙无首的羌骑陷入了混乱。 在危急关头,每个人都揣着不同的想法。 埋头逃跑者有之,高呼投降者有之,还有那部分自持血勇,欲拼杀者。 就在这三千人的大队乱做一团的时候,正在崩溃瓦解边缘的时候,一道赤色的闪电破入其中。 “杀!” 寒光闪烁,苏曜长枪在手,宛如银蛇飞舞,在敌阵中绽放出朵朵血花。 “杀杀!” 紧随其后的胡骑们也接踵而至,砰砰砰砰的撞入骑阵,挥舞起长矛和马刀疯狂拼杀。 一个照面,就有数百羌骑被斩落马下。 他们再也坚持不住,全军溃逃。 只见残阳如血,苏曜领衔的千余骑几乎在瞬间打崩了这三千骑先锋,紧接着便追着他们漫山遍野的狂奔。 无数羌骑在逃亡中被射落马上,被马蹄践踏的稀烂。 这场景,看的那远处还没到位的策应部队是目瞪口呆。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友军竟然一触即溃。 大汉天兵竟恐怖如斯! “跑,快跑,快撤退!” “快回去,把军情带回去!” 诸头人们纷纷点头,悬崖勒马。 他们才不是不敢打,而是军情重大,需要赶紧回去商议! “扯呼,扯呼” …… “这就.赢了?” 呼厨泉骑在马上,紧了紧手上的马刀。 他真是万万想不到啊,自己动作已经够快了,见到援兵出现的一瞬,他便呼唤全军做好战斗准备。 然而.现在他们还没出击,那些之前嚣张不已,不可一世的羌人们竟然已经被打的逃之夭夭,不见踪迹了。 这,便是那位红袍的苏都督吗? “快,都去准备,准备一会迎接苏都督!” 吩咐完手下后,呼厨泉突然发现个问题: “公主呢?!” 公主哪去了? 不久后,当月上枝头的时候,在营地的篝火旁,呼厨泉终于见到了她: “你刚刚去哪” 话说了一半,呼厨泉就闭嘴了。 没想到眼前的妹妹竟然已经换回了一身女装,不但如此,她竟然还特意擦脂抹粉,精心打扮了一番。 只见公主盘起了头发,扎了两条俏皮的小辫儿,额前还挂着那条父亲赐给她后一天都没见带过的菱形的宝坠。 白嫩俏丽的小脸上一对水汪汪的眼眸略带紧张,挺翘的小鼻下粉红的樱唇微微开合,这风情万种的姿态,哪还能见得那半点的娇蛮: “他来了吗?那个苏.都督” “不是,你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不愧是亲哥,呼厨泉在短暂的惊艳短路后马上便恢复了常态。 虽然他也不是不懂了。 那都督在傍晚的神勇表现连他这個大老爷们都心神荡漾,更何况自己这个少女怀春,慕恋英雄的妹子。 但是懂归懂,理解归理解。 看着这自家骄横的妹子,对一个还未正式碰面的男人瞬间变得如此如此这般,他这当哥哥的还是吃味不小。 “你前天不还说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嫁么?” “你听错了!” 恼羞成怒,云公主伸手就往二哥的腰眼上招呼: “而且我就问问他,谁说要嫁啦!” 还说不要嫁,这辈子老哥我就没见你打扮这么漂亮过! 呼厨泉心里吐槽,但咧着嘴也没再刺激妹妹。 只不过,很遗憾的是公主今天的美丽是照不到苏曜眼里了。 因为很简单,苏曜现在正忙着嗨杀呢,没功夫顾及这些儿女情长的小支线。 女人哪有砍人重要! 杀杀杀,杀杀杀。 “疯子,疯子,疯子!” 梁布,负责策应先锋的那两千骑的首领,现正在月色下夺命狂奔。 咻咻——咻咻咻—— 每一声箭矢破空之声后,他的身后便会有一人精准的哀嚎着坠马。 梁布真是肝胆俱裂啊。 这些人,全部都是疯子啊。 哪有人大晚上还这么玩命追的。 关键是你这抹着黑怎么还追的上我啊! 真踏马是@#%¥. 要知道,他这两千骑还是提前撤退的,没想到竟然也被追上了屁股。 就在微弱的月光下,昏沉的夜幕中,那不停射来的箭矢简直是疯狂的收割着他们的人命。 太离谱了。 他却完全看不到敌人的踪迹。 只能一路跑啊跑,跑啊. 这几个时辰下来,在那如影随形的箭矢威逼下,梁布只感觉身边的人是越来越少,恐惧感越来越重。 太可怕了。 这和说好的完全不一样啊。 那个该死的白从虎,这不是忽悠他们过来送死来的吗? 早知道有这么厉害的天将在此,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过来搞事啊! 啊?什么,白从虎已经死了? 踏马的,他死的好啊,他怎么不早点死啊! 在心中一顿疯狂发泄后,梁布突然感到四周一片空灵。 没有哀嚎,没有惊叫,也没有了那喋喋不休的利箭破空之声。 结束了? 我跑掉了? 梁布勒紧马缰,缓缓回头,那幽深的黑暗仿佛吞噬了一切: “小铁?大壮?柱子?” 没有人回应,跟在他后面的亲信们不知何时竟然全部都没了踪迹。 梁布打了个寒颤,深吸一口气,疯狂拍马欲走。 就这时,在他身前,突然闪出一个红色的魅影,转瞬间他就觉得脸上一痛,天旋地转的跌落于马下。 “你们的大营在哪里,给我老实讲讲吧!” (本章完) 第152章 送惊喜 “什么?前军五千人都败了?” “白首领,李首领还有梁首领他们.都没了?” 次日下午,河畔边,蓄养着大量牛羊家畜的游牧营地内。 本次入侵行动的羌人部落联盟盟主——亚连惊得直接蹦了起来。 不,不只是他,大帐内其他部落的酋长们也是纷纷炸毛,甚至有一光头大汉都不等小兵继续说话,直接揪住他的脖子,提起来怒喝: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如此扰乱军心,胡言乱语,信不信老子我掐死你!” “唔真的,都是真的啊!” 小兵蹬着腿,哀嚎道 “不少溃兵都进营了,首领一问便知啊!” “啧,这怎么可能啊? 昨天不还在唱着凯歌吗? 匈奴人那些废物.” “汉人,是汉人来了!” 总算被放下的小兵赶紧一口气说道 “骑着白马,银盔红袍的汉人大将军,带了一千余的匈奴人骑手,拦腰突袭了白首领他们。 结果白首领他们是一个照面都没坚持住,就被那汉人将军一箭射死了,整个大军瞬间就崩溃了。” “一箭射死?” 盟主亚连这一下稍微理解了,统帅阵亡,确实打击巨大。 可恨那白从虎竟然如此不谨慎! 然而呢,小兵下一句话就让他懵逼了: “是啊,真是神射手啊,百余步外一箭就射穿了眼窝! 其他首领也都没得跑,全都命丧他的箭下。 那五千骑被他连夜追赶,跑的一哄而散。 回来的连一千人都没有啊!” “这你说这,全是他一个人干的?” 众首领听傻了,这是啥?这是啥? “是啊,这个汉人将军太厉害了,请各位首领尽快拿個主意,不然我怕是他们马上就要到了呀!” “.明白了,你下去吧” 盟主亚连搓了搓脸颊: “各位首领也都派人核实下情况,不过目前来看,前锋战败是板上钉钉,大家都议一下吧,看看该怎么办.” “发兵!尽快发兵!” 刚刚那位光头的首领,克克鲁大喝道: “他们刚打了胜仗,又追了那么远,正是人累马也累的时候。 现在不趁机去打他们一波,那咱们不是傻吗?” “没错,我看你就是傻!” 头发浓密,黑瘦黑瘦的首领刘窦嗤之以鼻: “为什么要去拼命? 那是个汉将,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这边的形势显然变了。” 刘窦侃侃而谈: “没必要去得罪大汉,还是应该以和为贵的好。 只要派出使者,告诉他们这一切都是误会,咱们是帮忙平叛的,那不就万事大吉了。 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要靠砍杀来解决的。” 刘窦,与其他汉姓的羌人一样,都属于汉化程度较深,甚至有的还读过圣人书的首领。 故而,他相当看不起那些在他看来更加野蛮鲁莽的部落,尤其是这个克克鲁。 在他看来,这个光头莽汉,就是个蠢货。 大汉既然干涉了这边,还和匈奴人站在了一起,那他们显然不太可能再占领这边土地。 体面的回去,还能带走缴获。 反正前面死的都是其他部落的人,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为了那点面子和义气,去得罪那个巨人,殊为不智。 而刘窦的话也得到了不少人的拥戴,他们是一个临时组织的部落联盟。 大家出来是搞钱搞女人的,可不是来玩命的。 现在的收获比起往年,那已经是大大的丰收了,见好就收,各回各家,岂不美哉! “你这个孬种!” “懦夫!” “废物!” 但是显然也有不少人不认可他们,大帐内吵成了一锅粥。 盟主亚连慢慢的坐了回去,不发一言,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他很清楚,这便是部落联盟的坏处了。 顺利的时候,大家干劲充足,一旦遇到挫折,就开始互相推诿,各怀鬼胎。 本次行动是由那白从虎倡议发起,也是他一路高奏凯歌,最具威望。 没想到那位首领竟然被轻易阵斩,现在整个联盟陷入混乱,他也是完全没法约束。 苦涩。 就这样,在争吵和无奈中,这支羌人部落联盟走向了解体。 共计五千余骑的队伍一下子走了约两千骑,他们收拾行装,带上了自己分得的战利品,拍拍屁股就踏上了回家的路。 而在这一波大分裂后,时间也来到了傍晚,剩下的主战派们也失去了抢攻的时机,只得加派哨兵,探查情况,等到明日再做行动。 结果这一等,便等到了一个惊喜。 “都督,咱们已经摸到位置了,还是先回去,等下次再来打吧.” 河岸边东侧小丘上,月色下的映照下探出了苏曜等人的脑袋。 成廉,这位最早加入苏曜队伍,在其初次显威后从未提过不同意见的亲信,此刻难得的表达了一丝忧虑。 原因嘛,也很简单,连夜的追逐,把敌军追散的同时,他们自己的队伍也散了。 此刻在苏曜身边着,不过只剩百余骑而已,且各个疲惫。 而敌营据报说便有五千余之众,差距太大,不可妄动啊。 “万一失败了,咱们小命没了是小,毁了都督百战百胜的英明,那可就太令人痛心了。”金方严说道。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况且咱来都来了,哪有说走就走的道理?” 苏曜锤了一下金方严的肩膀,吩咐道: “你挑两组人注意放哨,现在咱们就地休息,待到凌晨便发起夜袭,一举拿下这帮杂鱼。” “属下领命!” 苏曜决断既下,诸将士便各自领命。 紧接着他也赶快就地一躺,设好定时后便立刻进入休眠状态,恢复一下他那已经-80%上限的体力值。 这也是多亏这一路有马,不然他还真抗不到这里了。 而与此同时,苏曜也发现了,这些战士们,在高士气状态下竟然拥有更强的抗疲劳能力! 明明体力数值上不如自己,但却还能继续安排完成放哨任务。 不过这里只能感叹一句,人类的意志力,比数值的设计的影响,更加超乎常理。 “值夜的人都打起精神来。 两班制,咱们几个守前夜,剩下去睡吧。” 金方严带着几位哨位扩散到四周,忍着极度的疲惫,在双目即将闭合的瞬间,用匕首扎自己一下,强迫清醒。 哨兵尽职一夜无话。 当一觉过后,苏曜再次一蹦而起,立刻纠集人手,一马当先的给这些美梦的羌人掠夺者送去了一波血与火的惊喜。 (本章完) 第153章 速推 惊喜,不期而至。 在凌晨四点,这人们睡的最沉的这段时间里,苏曜带着百余精神抖擞的骑士们径直冲入羌人大营。 此前几番交手下来,对于羌人的战斗力苏曜已经有了认识,他们个人的血勇尚佳,完全不比他手下的匈奴人差。 然而与其优秀的个人能力相对,其行军打仗的水平,则看起来全无章法。 整个大营,几乎是形同虚设。 不要说和苏曜手下这些建制派汉军的布置相提并论,就连那些匈奴人都比他们好上无数倍。 起码那些匈奴人还会设置点拒马栅栏,甚至有时候还会挖个壕沟。 而这些羌人的扎营就完全是靠人和狗来守夜。 于是乎,当苏曜轻松送走那些看门狗后,便为他们带来了一份大礼。 “燃烧,毁灭,让火焰净化一切吧!” 在冲天的火光和震天的哀嚎声中,苏曜给这些入侵者狠狠上了一节安全教育课。 “敌袭——” “汉军夜袭啦!” “完了,全完了!” 惊梦中醒来的盟主亚连抱着脑袋,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悔啊,早知道就跟着一起走了,在这逞能個什么劲儿啊。 分裂那一刻,他便知道这仗打不了了。 前军五千人都败了,他们这三千余人,要对上那些残存匈奴人和汉军带来的生力军,说胜算五五开都是乐观的。 他们之所以没走,纯粹就是抹不开那个脸,刚吵完一架,然后大家手拉手回家去,那也太蠢了吧。 谁想到啊! 这怎么第二天都没到,敌人就来了呀! ——“盟主,快出来啊!” “来袭者好像只有不过百余人,可以战,你快出来啊!” “啊?” 亚连一愣,倾情上演了一出现场版变脸,立即大喊一声,便冲了出去。 “休要放跑了贼人!” 百余人就敢来劫营? 这些人真是大胆包天,不知天高地厚了。 他们不知道自己有多少人吗?! “对面人也太少了吧,放火放火!” 苏曜一路烧一路杀,只觉得跟自己情报中的五千余人有严重不符。 这一路杀来感觉营地空了很多,那些个抱头鼠窜的杂鱼完全不够他砍的嘛。 “全是些杂毛,不管了,去那边最漂亮的帐篷那!” 而在那最漂亮的帐篷下,盟主亚连,光头的克克鲁还有一众主战派首领们齐聚一堂,正纠集可战之兵,准备给入侵者一个惨痛的教训。 “大家不要慌!” “来袭者只有不过百余人!” “而我军则有三千之众!” “如此胆大妄为,不知死活,必须教训他们!” 盟主亚连举着武器,与一众首领们互相打气,效果奇佳。 瞧那光头克克鲁便是提起个斧子就想出去拼杀了。 这让亚连看到吓了一跳,赶忙拉住他。 毕竟嘴上口花花没问题,实际上现在的情况亚连很清楚。 且不说他们这三千之众现在动员爬起来,有战斗力的有没有一千都成问题。 单说他们现在这旁边,满打满算都凑不足五百人。 这光头虽然又莽又直,但唯有一双大斧挥的是却有一番门道。 这等悍将,亚连可不敢让他出去送掉了: “当务之急是紧守中军大帐,至于那敌人,我们不去,他自会来此送死罢了。” 话音刚落,光头克克鲁便大笑一声: “哈哈,盟主说的果然不差,那些贼人来送死啦!” “啥?!” 回过头来,只见一红袍骑士自拐角冲出,直奔而来,枪出如龙瞬间放倒了三个士兵,边打还边大笑,模样十足的渗人。 “竟然.一骑?” 虽然惊心这人表现出的武力,但还好,没见其他人跟在后面。 是掉队还是迷路了? 但这不是关键。 红袍,那是溃兵们口中的那员大将! 亚连回神的瞬间便高呼呐喊 “快,拦下他!” “抓住他!” “杀了他!” 只要解决了这个大将,这次夜袭便拿下了! 机会啊! 不需要他喊,所有首领也都明白这简单的道理。 于是他们大喊着招呼亲兵部下上前,想要擒贼擒王。 那光头首领克克鲁更是拎着斧子,一马当先的嗷嗷迎了上去: “某乃.” ——“杂鱼!” 只听噗嗤一声,银枪破空而来,直接贯穿了光头的面庞,透颅而过。 苏曜竟然相隔甚远便一掷而出。 杂鱼boss的过场动画,谁要看啊! 真是耽误时间。 “什么?!” 这突然的杀招把众首领看的心惊不已,盟主亚连一愣之下马上又反应过来大叫: “他没武器了,快去.” 话音未半,盟主左眼一阵剧痛,接着便眼前一黑,仰面倒下。 大意了.都说此獠善射 没错,苏曜当然不给他们任何机会,对着这满地衣着华丽的高级经验包,他满弓搭箭,放个不停。 片刻之后现场便是一片死寂。 不,苏曜并没有把这聚起来的百来人都杀了。 而是这些掠夺者们,看着自家那些有名有姓的首领们全被一箭透颅的惨状,惊得各个都说不出话来了。 “神,神人啊!” “饶命,饶命啊!” 噗通噗通的他们直接就跪了一片。 于是,在火焰与死亡的双重打击下,羌人大营毫无抵抗之力。 与此同时也宣告了这次仓促羌人联盟的土崩瓦解。 在隔日拿着这些首领的脑袋,裹挟着羌人败兵一同追上那跑路的最后一拨人后,很轻易的,苏曜便彻底摆平了这次羌人趁火打劫的危机。 那些本就不欲与汉庭对立的首领们纷纷滑跪,不但恭敬的献上缴获和贡品表示臣服,甚至还有部分首领被苏曜带走,拉去洛阳上表朝贡。 这便是苏曜闪电般的速攻平推。 平心而论,这些羌人并不弱。 若是假以时日,让他们慢慢熟悉苏曜打法的话,也许这些来去无踪的游牧骑手们会成为苏曜一个相当头疼的小麻烦。 毕竟在真三世界里,苏曜最头疼的往往并非是那些大势力,大联盟。 而是这些没有政权,没有势力的小家族,小部落。 这些无休无止刷新的野怪,到处流窜,仿佛永远杀之不绝。 所以这一次,苏曜哪怕拼着部队跑散,精力耗竭的危险,也要一口气速通。 在这些羌人反应过来,适应他的打法习惯前,将其瞬杀立威。 一举震服西边这些蠢蠢欲动的部落们。 而结果也相当成功。 随着逃兵和部分听话投降的首领们的返回,天将军的威名在西方的羌人部落中快速传播。 这些人恐怕在相当一段时间内都不敢再打并州西陲的主意了。 而就在苏曜准备踏上重返王庭的路程时。 并州西南,另一波老朋友却在沉寂了许久后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快,飞报晋阳,白波贼的后军大将李乐不日即到,这太原怕是很快又要起战乱了啊。” 徐晃,得苏曜命潜伏于白波军中的他刚从杨奉那里得到了消息,便赶紧找来屠川商议,将军情急报太原。 (本章完) 第154章 兵威赫赫,四夷宾服 “苏都督真不愧是天威大将军,无双之勇令我等无不仰慕!” 匈奴王庭十里之外。 使匈奴中郎将王柔与匈奴单于栾提于夫罗,两人一前一后,带领侍御史袁绍、匈奴大祭司和张辽等以下无数将官贵族们一同出迎,可谓是给了苏曜极高的礼遇。 “我大汉有都督在,何愁四海不平,天下不靖啊!” 王柔和于夫罗一左一右的搀住正在马上眨眼睛的苏曜,亲热的把他扶下马来,送至车上,共乘而行。 苏曜对于这个剧情展开也是颇为意外,倒也没拒绝。 而等坐到马车上,问出疑问后,才得知,原来不止自己这一路成了,张辽那边也带来了喜报。 匈奴之乱,平了! “这么快?文远可以啊?” 苏曜侧目,骑马护在马车边的张辽则抱拳解释道: “不不,辽只是跑了一趟腿,有此成就,全赖都督威名啊!” 是的,战争,有时候便是如此。 它不像某些战略游戏一样,非要你打完每场战役,更不像rpg似的,最强的boss总是压轴出场。 现实的战争,有时候一次决定性的战役便可以奠定整场战争的胜利。 伪王须卜氏父子便是如此。 在直道渡之战的一败涂地,又被苏曜一通狂追后,他便几乎失去了所有对军队的控制。 而当苏曜拿下王庭,昭告各部后,他连最后那点号召胡人的名义都没有了。 而接下来张辽部对其的追击更是像梦魇一样紧紧逼迫着他们。 但是,若是如此也就罢了。 须卜氏真正的噩梦,是苏曜名气带来的影响力。 毕竟虽然困顿,但他还是成功的来到了黄河边的渡口,只要过去了,那便是休屠王占领下的西河郡东部区域。 彼时在对岸,似乎已经得到信儿了似的,竟有数百人的队伍在此接应。 须卜单于一见那真是大喜过望啊,连忙拉着儿子和最后那仅剩不足十人亲信,夺了一艘渡船就直过河去。 边划船,边流泪,还一边向对岸招手大喊。 总算是摆脱了身后的梦魇。 但是! 在那里,等待他的却不是休屠王的热情款待。 而是刀剑加身的逼迫。 那时,刚刚渡河到岸的须卜单于一行人,就直接被这些休屠部的战士们挥舞着武器拿下。 他们在懵逼中被五花大绑,捆了个结实。 “你们,你们干什么?放开我们,放开我们!”王子须卜丹惊愕。 “孤是单于,孤是单于。 尔等安敢如此对孤!” 而回应须卜单于的却是一个红脸壮汉头人的两个大嘴巴子: “单于? 叛逆之徒,你也配?” “你们,你们傻了吗?” 须卜单于这才回过味来,跺脚恨声道 “那個汉人魔鬼嗜血好杀,你们以为抓了我等,献出去,便不会被追究责任了吗?” “愚蠢!你们谁都别想跑!” 须卜单于哀嚎: “孤要见休屠王,孤要见休屠王!” “好啊,带休屠王来!” 红脸壮汉一拍手,战士们便分开道路,同样被五花大绑的休屠王及其亲信和家眷等人被押解上前,与须卜单于一行人泪目团圆。 看了下满脸震惊的须卜单于,蓬头垢面的休屠王转向红脸壮汉,咬牙道 “帕罗,单于说的没错,伱以为你会被放过吗?!你这个懦夫,蠢猪!” 帕罗,没错,正是最初随休屠王弟一同出征雁门,然后因为脚底抹油够快而逃过一劫的那个酒鬼帕罗。 因为休屠王主力大部都在那里被苏曜解决,回来的他摇身一变,成为了休屠王手下实力最强的头人之一。 而一直紧密注视着苏曜行动的酒鬼帕罗,可以说是一路听着苏曜胜利的传闻,从恐惧,到颤抖,再解脱,终至蜕变。 在得知单于在黄河南岸的大败后,他便痛下决心,利用休屠王召集紧急会议的时机发起兵变,一举拿下了休屠王全家。 他相信,只有如此才能救部落。 “苏都督对兵临城下的投降极为厌恶,但对于主动献降者也从未拒绝。” 酒鬼帕罗紧握双拳: “我们也许不会比现在好过,但总比被你们几人带入毁灭要好的多!” 就结论来说,酒鬼帕罗赌赢了。 苏曜自认为他还是很公正的。 只要你不搞太抽象的东西,比如我兵临城下还跟我讨价还价,或者反咬一口要我割地赔款什么的。 对于主动献降,且跪的彻底,能够加速他攻略进程的人,苏曜从来不吝啬于拒绝和奖励。 于是乎,在了解完事情全貌后,苏曜大手一挥,便接受了他的投降。 在整合且重新划分原休屠王的领地后,便让于夫罗任命这位投诚者帕罗担任了新一任的休屠王。 可以说在目前,苏曜的地图上除了并州东部太行山边缘那些黑山军还有些许阴霾外,整个并州地图终于被他洗成了一片绿,迎来了空前的和平。 这即是众人此番迎接,给予苏曜如此礼遇的原因。 并州之乱,非一日而成,自然也非一日可解。 这是所有人的共识。 只要能保住此地局势不再恶化,那便可称为一代名将能臣了。 这并非夸张,不然你道朝廷不想解决这边地的混乱吗? 无解罢了。 草原上那一波波源源不断的入侵者,还有心腹间不停爆发的黄巾贼,把并州的局势撕的稀碎。 这一点,不论是在边郡亲历变乱的王柔和于夫罗,还是坐镇中央的胸怀天下的袁绍,对此都无不清楚。 朝廷都已经破罐子破摔到命并州刺史丁原领兵驻守在司隶郡的河内,可以说在事实上放弃了并州,任地方官民自行应对乱局。 而就是这样的状态下,眼前这位刚及弱冠的少年,竟然以其一身无双之勇,硬生生的杀穿了一条血路出来。 愣是打的四夷宾服,州内一靖啊! 是的,四夷宾服。 在重建了使匈奴中郎将的权威,扶立南匈奴单于后,受苏曜赫赫兵威的感召,北方的不少鲜卑部落都已纷纷派人前来献礼朝贡。 而那西边羌人这次又已平定,随行苏曜送上贺表和贡物,表示臣服。 匈奴、鲜卑、羌胡等并州的边乱就此全部告平! 如此功劳,不但日后回京朝廷必会论功行赏,就是凭他此番对栾提家一番大恩大德,这位新任的单于当然也不会吝啬于感激与厚赏,要好好报答一下这份恩情。 这不是,马上将要回城的苏曜隔着远远的便看到了那黑压压一片前来迎接的人群。 (本章完) 第155章 奖励 “苏都督再造之恩,我栾提家是永世不忘啊!” 新单于栾提于夫罗紧紧拉着苏曜的手,以实际行动表达了其心中的感激。 首先的便是提前在汉庭为苏曜拜将之前,以单于和大祭司的名义,为他上了天威大将军这一正式的尊号。 从今以后,无论苏曜在哪里,在何方,他都是胡人们最敬重的英雄,是最伟大的勇士。 而下来嘛,则是正式嫁小妹云公主,为其侧室。 是的,只是侧室。 如果说第一个上尊号,还可以一笑置之的话,这汉人军将娶单于公主的一幕却登时引来了王柔和袁绍的共同反对。 这真是前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一幕。 且不说两人这敏感的身份,一旦此事传开,天知道会惹出什么议论和麻烦。 就光在那礼法上,这汉家礼仪终归与胡人大相径庭,这些不通汉仪的胡女没有大妇之德怎可配为正妻? 没错,赤裸裸的种族歧视,但这便是当时煌煌炎汉的文化影响力。 哪怕你是个胡人公主也不行,汉胡有别! 历史上娶了胡妇的高官如李陵和苏武,那不是叛徒,便是被迫。 而对于这种歧视和压迫,于夫罗他也没什么辙。 单于退而求其次,选择了折中之法。 公主在胡地则为正,则汉地侧。 并且,仿佛为了补偿一般,也可能是出于面子的考虑或者其他什么原因,总之这一次单于特地举办一场相当正式的仪式,让公主风风光光的出嫁。 为此,单于不但光陪嫁之物就准备了一大堆,还有大出血划了一块可由苏曜与公主后代世袭的封地和共计200人的公主卫队,以家兵的形式加入苏曜的阵营。 对于这些人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勾兑出的这些细节,苏曜自然毫无异议。 一个自带声望加成的特殊称号,一个魅力值不俗的成就女人,一块可增加月收入的领地,再加上最重要的常备亲兵部曲和南匈奴的姻亲联盟。 这份奖励相当让苏曜欣喜,没白费他那么长时光。 而另一方面,也不知是巧了,还是大祭司与单于为了配合苏曜等人急于返京述职的心理,算出的吉日竟然就在一旬之内。 于是乎,苏曜便在此期间加快了转移进程。 在再一次看了眼地图,确认并州和平的状态后,苏曜便解散了那些白白吃他军饷的征召和事件兵,除了高级将官留在王庭等待参加大婚外,绝大多数人都踏上了重返家园之路。 而到最后,再将移速最慢的最后一批虏获,先行一步,送上回京的道路后,苏曜才将目光又转回当下。 大婚。 为了在吉日前办好这個大婚,整个王庭都被发动了起来。 伟大的天威大将军要迎娶他们草原上最骄傲,最美丽的公主,消息传开后,到处都在张灯结彩,杀牛宰羊,沉浸在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之中。 大家是有人出人,有力出力,总之是全民参与,全民狂欢。 而王庭这边的娘家人忙碌,苏曜军中也一点都不含糊。 那单于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并非什么不通礼法之人,婚礼竟是比照汉俗举行。 这一下子,可把王凌等人搞炸了。 因为胡礼的话,那便是在女方家里结婚,一切都是现成的,吃吃喝喝,吹吹打打,大祭司再告祭一番,领了新娘子走了便是。 而若按汉俗,那讲究可就多了。 汉俗婚礼,一般按照古《士昏礼》的规定,主要分六个阶段,即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和亲迎,这就是被称之为“六礼”的所谓婚礼传统所在了。 而这六礼在后来进化至今,又分出了三步,如婚前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正婚礼(亲迎→妇至成礼→合卺→餕余设袵);婚后礼,也叫成妇礼(妇见舅姑→舅姑醴妇→妇馈舅姑)。 可谓繁琐至极,不外乎王凌这个被苏曜丢出来操办琐事的后勤大管家直接炸了毛了。 其中婚前礼倒是简单,纳采需要以雁为礼去女方家求婚,苏曜就地在现场表现了一下射箭技巧,秒速完成了这个任务。 接下来的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这几个由大祭司把关通通都被加速了。 真正的困难在王凌看来还在那场婚礼上。 最麻烦的就是那个迎亲。 苏曜唯一的一处像样的住宅还在晋阳,总不能迎亲队伍一路带着大量的牛羊嫁妆送到晋阳去吧。 且不说一路路途遥远难行,真送去了,晋阳也没地方养那些羊啊。 “你这呆子” 苏曜听了无语 “牛羊送到封地,宅子的话,直接在王庭现置一座便好。” “原来还可以这样子!”王凌恍然大悟。 毕竟操办婚礼这种事情,对苏曜军中这些人来说那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如今时间紧迫,又要风光,还不能坠了两边的面子。 而城内,刚好有很多空出来的无主宅邸,都是那些被图图和剥夺头衔的贵族们的遗产。 本来单于是想再赠送一座,不过王柔这时则插出来拒绝了此事,大手一挥,直接公款买宅,赐给苏曜。 与此同时,经验丰富的他也终于看不过眼,担当起了监督员,整日拽着王凌等人在城内那些走中原的商贾处紧急采买婚礼要用的各色衣物,礼器等等。 即便如此,当然也不能完全做到尽善尽美。 倒不如说是各种状况和问题频频出现。 毕竟这样一个紧迫的时间,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严峻的考验,但即便如此每个人还是尽量做到了自己能做的最好。 就这样,在万众的瞩目中,苏曜大婚的日子终于到了。 中平五年六月一日,正是苏曜大喜的吉日。 在各方一致意见下,大家一番加速后,婚书、聘礼,答书等等都已经走完。 其中在这个环节中还出了点小插曲,由于苏曜没有长辈,关于答婚书由谁来接一事王柔和袁绍居然争了起来。 最后还是苏曜拍板,王柔将军这个便宜上司怎么看都比袁绍更像是个长辈,于是四世三公的威望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先败了一场。 废话不多说,当太阳刚刚一只脚尖踩进地平线,进入黄昏的时刻。 “婚礼昏礼,原来指的是黄昏时候举办的意思么?怪不得我听说袁御史和曹操是在晚上抢媳妇。” “咳咳。” 袁绍差点被噎住,没想到黑历史在这会儿被翻出来。 看着这个一点紧张感都没的新郎官,袁绍一边招呼宅院内的婢女给苏曜穿喜服,一边叮嘱道: “都督,切记切记,一切稳重!” 苏曜还没回话,那边王凌也赶紧拽着他的胳膊,生怕这位爷突然一抬头就飞出门去,耐心细致的又讲了一遍他背了好久的流程: “您记得亲自拿好这个蜡烛,骑在那白马上前往王庭去接新娘” “凌作为傧相则乘坐两辆马车随后。” “然后这辆华丽的车子是妇车,它会跟在最后面,这是给您新娘子回来时乘坐的。” “……” 听着王凌的絮叨,苏曜眼睛逐渐发直。 妈耶,这任务可真复杂。 该说不愧是大事件后的特殊结婚任务吗? 这流程真是一套套的. 但是对于这样的事件,苏曜暂时还是耐着性子,一步步走了下去。 因为他心里有个疑惑,就是自己的生育功能或者是家族系统到底解锁了没有。 (本章完) 第156章 搞事的大婚 家族系统,当然也是真三世界中非常重要的一环。 苏曜虽然一直没有正式结婚,但有着类似功能的姬妾侍婢们他却早就有了。 然而,一直让他有些纠结的就是至今时间都已经走到六月了,他都没收到系统给的怀孕提示。 红儿年纪还差一岁,不能放到姬妾栏就不说了,那胡姬姐妹和鲜卑公主他可是抱着睡了好几次了。 按常理,怀孕一个月后,提示就该来了。 这不由得让苏曜有点怀疑,是不是角色生育力这个隐藏属性给的有点低了? 而眼下,完成大婚任务后,不但能领取单于给的一大堆嫁妆和亲兵卫队,更关键是有一个洞房花烛的buff。 【洞房花烛:生育力提高30%,持续12小时。】 就冲这个苏曜也不得不得尝试一下看看。 于是,就在这一路的吹吹打打中,苏曜耐着性子终于再次来到了王宫。 青石阶梯笔直向上,在高处于夫罗单于一家正满脸欣喜的等候着。 很难想象在半個月前,就在这座王宫中有无数的贵族头人和反抗者们被杀的血流成河。 恍惚间,一身红黑相间庄严汉服的新娘子,栾提云公主满脸泪水的从众人后走了出来,再向长兄见礼告别后,一步步走下阶梯。 是了,这个时代,新娘子不管是胡礼还是汉礼,都是没有红盖头的。 只见她面容娇艳,长腿翘臀,微微俯首,不敢目视苏曜,属实是一副恭顺拘谨的模样,就像个乖巧的小羊羔。 这属实把苏曜逗乐了,没想到这小公主还挺有意思,完全看不出她之前那副泼辣娇蛮,颐气指使的模样。 是的,对于云公主的本性,苏曜还是知道了。 但却并非人云亦云的听说,而是亲眼见证感受了一次。 不,不是上回救援路上见的面,那次虽然本意是有先看看这公主模样的目标,然而奈何,杀羌人杀的太嗨,直接忘了这个事情。 等忙完再想起来这差事儿的时候,公主都已经先行和妇孺们回王庭了。 而按汉礼,在结婚前夫妻双方是不能见面的。 这下可就陷入了两难之中,虽然任务奖励很丰厚,但万一是个歪瓜裂枣那不就完犊子了? 真就苦一苦自己? 不,原则性问题不能让步。 但是,这当然难不倒苏曜,他选择了一个直截了当的方式,直接夜探王宫。 也是托之前在王宫大开杀戒的福,苏曜熟门熟路的摸进了后宫。 便是在此时,苏曜看到了公主被紧迫的婚礼磨的焦头烂额,对于各种礼仪,器件,陪嫁等斤斤计较,颐气指使的对待下人奴婢,公主派头十足。 因此,苏曜当时还有点担心,生怕进来这么个强势的女主,导致后宫不稳。 而现在看她在自己面前如此乖巧温顺,让苏曜心思多少放下一些,微微点头。 除了这个性格还需要考察外,这公主不论是容貌,身材还是出身和附带的嫁妆,都非常他满意。 于是,在拜别了娘家人后,苏曜牵着公主离开王庭,送入妇车之中。 宫门之外,人山人海,都是观礼祝福和讨赏的人群。 王凌等人不停的向天上抛洒铜钱,分发财帛、酒肉,可谓是见者有份,如此围观百姓方才让祝福着开一条道路,这亦是传统习俗的环节了。 然而,到了这会儿,苏曜已经头都炸了。 太复杂,太繁琐,太麻烦了! 王宫在城北,而他购置的宅子在城东南。 这要一个个散礼送过去,那怕是都快到半夜了吧! 于是,在确定了下来就剩拜堂,合卺酒与洞房环节后,沉寂老实了大半天的苏曜终于爆发出一声大喝! 众目睽睽之下,这位苏都督,天将军,竟然在王宫门口解开了妇车的马绳后,直接双臂举起,抬着车子一个大跳,飞跃人群,稳稳的落到了路边平房的屋顶。 这家伙,一下子惊起人群一片惊呼。 “好!” “都督威武!” “汉礼.还有这个环节?” 傻了,于夫罗和呼厨泉等站在门口欢送的女方家长全傻了。 愣愣的看着苏曜抬着车子飞檐走壁,一路直线就往东南他那座宅子处奔去 这咋看着这么像掠亲呢? 面对众人的困惑,那过来担当傧相的王凌则低头捂脸,不敢接话。 这次事件导致相当一段时间,在胡人的风俗中出现了这么一个奇葩的情况。 大婚,对新郎的考验多了一个力量上的考量,不能举着新娘闯关跑回家者,不配为好汉。 风评被害,莫过于此了。 王宫前的诸人在风中凌乱,苏曜宅邸内的各位也没好上多少。 此时,王柔、袁绍等前来观礼的诸位将官和大祭司、呼延骏等领衔的匈奴新贵们已各自就位,正相互举杯寒暄,热议这场新婚和日后的美好未来时。 只听天空传来一阵惊呼,偌大的妇车就从天而降。 “贤侄?” “都督?!” “这?” 无视震惊的众人,苏曜一把抱起脸蛋通红,已软成一团的公主,带入堂内就开始进行最后的环节,拜堂成礼。 按照任务提示的说明,此时是先拜天地神,再至家庙前拜祖先,然后拜父母,没有传说中的夫妻对拜环节。 不过由于苏曜没有父母可拜,于是他现场即兴发挥,拉着公主的手两人在众人的祝福中互拜一轮,即算礼毕 并没有! 这复杂的礼仪,居然还要新娘坐于马鞍,观礼苏曜放生之前打下的一对大雁,以寓意平安。 至此,这套礼节才算结束,两人步入洞房。 房内这里早准备好了合卺酒及烤好的牛羊牲畜之肉,这便是最后的共牢合卺礼是也。 “夫人?”苏曜拿瓢从卺器重舀了瓢酒,一饮而尽,见这公主愣愣的,不由问道。 “夫君”公主抹了把眼泪,亦是学着苏曜的样子舀了瓢酒一饮而尽。 这时她方才仔细的瞧了瞧这个今夜就将要拥有她的男人。 刚刚只顾着在高来高去中晕晕乎乎,现在一思及未来,不免悲从中来。 她如愿以偿的嫁给了一位如此英俊伟岸顶天立地的英雄,然而想到这位英雄,很可能马上就要走了,再见不知何期。 她又怎能保持一个稳定的心态呢? 于是,苏曜的瞳孔中映照出公主那炙热的眼神,她一扑而上,苏曜则顺势便抱着她滚上床单。 一夜过后。 悠悠转醒,苏曜瞬间便打了个激灵。 他先是确认了一下身上【人中之龙】这个8小时内提高魅力和稍许精力恢复的buff已经出现,然后便环视了一圈四周。 目光扫过半身埋在被褥中,紧抱着她手臂的公主,再看向一片狼藉的床上,那褥子上的点点殷红格外醒目。 苏曜眨了眨眼睛,再三确认现场后,摸着后脑勺回忆着昨夜的画面,神情微妙 (本章完) 第157章 就问你行不行吧 “这公主就这么带劲吗?” “嗯人好看,腿还长,关键是这屁股够大,都督有福啊” “到底还是个胡妇,俺还是觉得红儿姑娘更加” “还在这碎嘴,都想领罚了是吧?!” 成廉瞠目呵斥亲兵道。 这些小伙子们,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不过,这也不怪他们在这八卦。 此时已是日过三竿,早已该出来见礼的新婚夫妇仍旧不见踪迹。 宅内的兵士们都不由的讨论起来。 那可不是么,上午时就有人去洞房请人,然而门外公主的侍女们却把他们全拦了下来,言说二人未起,让他们稍后等待。 若只是如此这也就罢了。 偏偏,隔着还有点距离,他们都能听到屋内那阵阵婉转低吟。 这谁还不知道都督在干什么好事,大家狭促一笑也就回了。 然而,这又几个时辰过去,都督还不出来,这就有点让众人遭不住了。 这都督也不是头一回抱女人啊,平时都是一晚上就过去了,怎么这回这么上头呢? 这也就多亏苏曜没有父母家人,不然大婚隔日的早晨新婚夫妇是要向父母见礼的,要是见他如此模样,怕是少不得一番教训。 “贤侄年少气盛,龙精虎猛令人羡慕,但也需注意节制,这适可而止,张弛有度方为长久之道啊。” 午后时分,精神昂扬的苏曜方才大步流星的踏入堂内,王柔老将军就抚着胡子摇头不止。 而张辽、王凌和金方严等人则是笑嘻嘻的上前道贺: “恭喜都督新婚” “恭贺都督与公主喜结良缘。” 苏曜点了点头,算是招呼了众人。 昨夜至今,他一直在进行对新世界的探索,然而除了解锁了更多的cg、开发了更多的实用性功能外,并没有什么额外的收获。 登出功能依然还是无效,客服和社交功能也全部都被锁定。 那一刻苏曜想了很多,既有大胆的猜测,也有悲观的预期…… 但一切都无济于事。 苏曜既无法离开,也没有人能讨论,更无法证实什么。 他所依仗的唯有这内测时练就的一身属性,还有对游戏系统和进程的理解。 但如今,世界的变化却随着他进度的推进而越变越大,渐渐的令他陌生,令他困惑。 只要继续推进下去,一定会有答案的。 于是,抱着这份繁复难明的心思,苏曜沉浸在这解压的新模式中,在摆脱了最初震撼与混乱后,他将目光重新转回当下: “闲话不多说,咱们要想回去领赏怕还有一关要先过。” “啊?” 众人皆懵,看着苏曜不知道这位年轻的都督又要搞什么了。 “白波贼,貌似又犯太原了。”苏曜淡然道。 “什么?!” “怎么会?” “居然是白波贼?” 众人大惊。 尤其是那袁绍,正喝着水的他真是差点被呛死。 今日他之所以这么早过来,便正是来促请这位都督,早点回京述职,大家好论功行赏。 私娶公主一事已是不妥,又在这草原上迁延日久。 这位都督整天混不吝的,他有大功在身,可以不在乎朝堂风评,但他袁绍现在正是养望养名的关键时刻,客居于其军中,可不能遭了连累。 只要想一想,日后这小子真因为私行犯了忌讳,被告发翻了车。 一说起来,这行动都是他袁绍袁本初随行背书的,监管失职是跑不了了。 虽然以他家威望,不见得能连累他多重,但是只要想一想到时候要请叔父袁隗出面,袁绍就心里就有点犯膈应。 是的,袁绍和叔父袁隗的感情并不算好。 虽然大多数时候这位叔父都挺关照他的,但是两人的政见有本质的不同,袁绍因为私募死士,结交豪杰已经被袁隗教训过好几次了。 那个老东西多次要求他谨言慎行,解散府中门客异人,担心自己影响他那一门心思都用来钻营洛阳宫中的仕途。 而袁绍,他则认为大汉的倾颓势不可挡,正该早做准备,早早经营,只待天下风云变起。 故而,袁绍对于阻挡,干涉他进步的一切威胁都深恶痛绝。 所以在发现自己可能上了贼船后是急欲跳车。 是的,袁绍最初结交苏曜的目的他已经放弃了。 这个苏都督行事太过于随心自我,行事轻佻,无法无天。 说是边地粗鄙武夫都有些抬举了,根本就是個胡风野人,不懂规矩。 但是若真是如此也就罢了。 他袁绍为了大业,什么人不能结交? 在边军有一盟友,重要性不言而喻。 然而奈何,这个混小子却是娇纵轻狂的没边了。 明明无甚背景出身,却偏偏对世家高门是毫无敬意。 袁绍三番五次的宴请拉拢那都碰是一鼻子灰啊! 那就更别提袁绍暗示族中有世家女可为其良配的事情了。 袁绍就没见过如这小子般油盐不进的家伙。 他拉拢、结识了无数人,大家可能因政见和立场各有不同,无法相处,这袁绍都可以理解。 而这苏都督却是个十足的异类,对他袁绍态度,可以说是比厌恶更低级,在袁绍看来那根本就是在完全无视他! 是的,无视。 这对于四世三公出身,自命不凡的袁绍来说是比厌恶更屈辱的事情! 但袁绍也不会在这里盲目结仇,没有那个必要。 他现在只想大家和和气气早点回京交差算完。 就当他白跑一趟好了,晦气,真晦气。 也因此,现在诸事了结后他便急着来催促回京,谁知道听到了这么个噩耗。 “这白波贼可不简单啊。” 白波贼众,久居中枢的袁绍对他们一点都不陌生,甚至相当清楚。 原因很简单,与这关外草原上的匈奴人不同,那仅与京师一河之隔的白波贼,可谓是朝廷的心腹大患之一! 其聚众十万人,呼啸河东,在袁绍走时,便得知他们已攻下河东平阳县城,杀其县令,兵锋直逼郡所,河东大半沦陷的消息。 朝廷为此是特命并州丁原屯驻河东郡东侧的河内,严密监控,时刻防止这些白波贼渡河威胁京师安全。 没想到,这些人竟然放着东边的丁原不管,北上太原? 那样的话,他们回去的路就要被切断了。 真是糟透了! 这下要何时才能回京啊? “不知都督是从何得知的?” “我自有法子知晓。” 苏曜看了眼地图,那太原郡南边,一片红色逐渐侵染,已经变成表示争夺中领土的一道道斜杠。 这让中午正忙于探索新世界、开发新模式,等技能cd中的苏曜大吃一惊。 如此远的距离,通过系统发来预警,也是多亏了提前安排了徐晃和屠川这两个细作的缘故。 但目前所能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么些了,具体情况就必须有人亲自前往了解 “张辽,金方严,你二人拿我手令,去休屠部先征召八百前锋,去太原探探情况。 确保我军道路通畅顺便,摸一下敌方出动人数,何人统帅和战略意图等情况。” “末将得令。” “属下领命。” 张辽金方严出列抱拳。 苏曜点点头,安排完两人后又看向王柔和袁绍: “至于咱们,等过些日子,便再找我那大舅哥借点兵马压阵,一道回去看看。” “等等,都督这,莫非是准备.自个打回去?” 袁绍惊了。 你使匈奴中郎将的下辖,打匈奴鲜卑羌人这些姑且还算是你的本职工作。 但那白波贼,可是河东的事情,就算退开一步,他们真的进逼太原了,那也是太原郡守和并州丁原的职权范围。 朝廷没有令下,你关外的军队往里面闯,怎么都有些太犯忌讳了吧。 袁绍虽然是急着回去不假,但他职责也不能忘了。 这军队不能瞎胡来呀,无令调动,一个说不好就是杀头的罪。 你功劳是够大,但总是这么挑战朝廷底线,袁绍也真遭不住了。 这都督太渗人了,真不是一般人能跟着玩的。 “确实啊贤侄” 王柔对此也同样表达的担忧 “咱们还是先一边核实情况,一边上报朝廷请战,等正式令来,咱们再动也为时不晚。” “从请战,到朝廷发令回来,这一来一回要等多久?” 苏曜心里撇嘴 “再加上倘若白波军进展迅速,遮蔽了太原与上党的联系,那信使便只能走河北绕一大圈去洛阳。” “贤侄不可冲动啊”王柔也是头疼。 但是确实也没办法,犯忌之事,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挑战朝廷底线的话,天大的功劳那也保不住小命啊。 不会以为朝廷没整过功臣吧? “不慌,我又不准备发大军打进去。” 苏曜嘿嘿一笑 “咱们是护送献俘大典虏获的路上偶遇叛贼,顺路剿灭,非是擅自出兵征讨呀。” “护送?” “对,咱们这一共近两万人的虏获,我出动个两千多人的护送队,不过分吧?” 王柔和袁绍都无语了。 不得不说,这位苏都督,偷换概念可真够有一手的。 “别管那么多,就问你行不行吧。” “行,可行。” 只不过可行归可行,真正的问题还是那些白波军要怎么处理。 不过那就不是他二人要考虑的事情了。 (本章完) 第158章 皇帝的苦恼 王柔和袁绍纷纷同意了苏曜的提议。 但这其一因为面子问题,其二则是过往苏曜的战绩太耀眼,他们怕自己不合时宜的反对再次招致打脸。 况且,这种事情,王柔早已经躺平了,劝不住的,算了吧。 只要大的方向上不出问题,就由着那位都督来吧。 而袁绍虽然没有躺平,但是军队的胜败与他一介搞监督的御史又没有关系。 只要别把他拉到战场上去,危及性命。 那倒不如说,他还挺想看这苏都督吃个暗亏,也好让这小子长点教训。 省的他整日目空一切。 是的,对于这回的敌人,白波贼,袁绍实际上并没有面上表现的那般放心。 至于原因嘛,也很明白 “见鬼,这些白波贼,已经不是过去的白波贼了啊!” 并州军屯长宋宪,正陷入白波军的重围中,一筹莫展。 这是发生在日前,白波军刚刚开始北上后不久的一场战斗。 此地位于河东郡垣县,这个三面环山的小县位于王屋山下,正是连接河内与河东的咽喉要地。 对于白波军的异动,负有监视职责的丁原等人当然是没有漏掉的了。 当即,这位使君大人便先行派出两千人的前锋,从侧面进攻河东郡,企图围魏救赵,缓解太原压力。 而结果嘛 不说大败亏输,那也是一败涂地了。 白波贼竟然在山里埋伏了一支两三千人的大军,伏击了他们。 而时任行军司马的将官指挥不力,仓促应对,惨遭阵斩宋宪等人在逃亡的路上不幸便被包围。 三十余人的战士,被上百人围攻。 若是对阵平日的黄巾贼,宋宪毫不怯懦。 对付这些农夫杂兵,官兵们少者以一当五,强者以一当十,必能突围而走。 然而眼下却不一样了。 这些黄巾贼,竟然人人着甲,全是一身汉军的装备。 “坑啊,坑死老子了啊!” 宋宪怒吼着,挥刀斩击眼前一名白波战士,只见举起盾牌轻松挡下,而他旁边的队友则紧跟而上,挥刀逼退宋宪,几人打的是有来有回。 汉军的队形越缩越近,形势岌岌可危。 “完了完了” 宋宪急的是满头大汗,心道早知今日,当初就该和那小子一起走了啊! 苏曜在关外的活跃,虽然进度略有延迟,但他们也已略有耳闻。 属实是振奋人心,不,是令人嫉妒啊! 那成廉等人,跟其一路拼杀,若是有命回来,论功行赏定然不少。 而他顿步于这区区屯长,在这河内是每日操练杂兵。 好不容易领个出征的任务,却要客死他乡。 惨,太惨了。 太不值当啊! “你个蠢货又在这扰乱自家军心!” 只听吕布一声大喝,那平日嚣张刺耳的声音此刻在宋宪听来却宛如天籁! “吕百将?!” 宋宪、汉兵和围攻他们的白波将士们纷纷回头。 眼下天色已暗,目之所及竟并未发现人影。 众人正惊异间,只见一枚利箭破空而来,瞬间便射毙白波军一扛旗小兵。 “迎敌!” 白波军王百将见状连忙大喊一声。 他们眼瞅着都要把这支汉兵全灭了,没想到又来一人,而且那人,似乎正是之前带头杀出他们包围网的那员猛将。 但这家伙不是已经逃出去了吗?还又回来了? 正在他指挥兵士调头,胡思乱想之间。 一骑红马便从山坡上一跃而下,跳出兵阵,只看那骑将手中方天画戟一闪而过,瞬间三名战士便身首异处。 真强啊,这一人一骑一杀招,仿如猛虎入羊群,几下便将他的后阵打散。 “果然是他,包围,包围他!” 王百将连声大喊,白波军战士紧急调遣,那边吕布却丝毫不显恋战,撕开口子后便策马杀出,不给他们围拢机会。 这份对战机的把握哪是这些白波战士们见过的,他们瞬间便开始疲于应对。 而吕布则故技重施,两三次后,又一呼喝,只见侯成魏越各率十数骑杀出,顺着吕布打开的缺口,成功救出宋宪。 “走,快走!” 吕布大喝一声,亲自断后。 方天画戟不停挥舞,逼退了白波贼两次后,便也紧随而去,策马而走。 白波军虽然是被杀退了,但吕布深知,他们想胜却根本是不可能。 此处往前,到处都是白波军的战士,以他的個人武勇,能救几波人已是极限。 难受。 曾几何时,吕布从未觉得自己武力低人一等过。 然而,见了那个姓苏的小子后,他却从未如此迫切的感到自己竟然是如此的软弱! 撤军,撤退。 若是那小子在,以此处地利,那这番战斗的结局是否会有改变呢? 毕竟,那苏小子可是在向阳道中一人杀崩了上千胡骑的狠角。 吕布摇了摇头。 可惜,现在苏曜不在这里。 而他吕布所能做到的极限,就只是护着战友能救一个是一个的撤离了战场。 真是可恨啊。 说到底都是那丁原不听人言,执意要走此地,方才惹得如此惨祸。 若是由他吕布来指挥,纵然不胜,定也不会招致此等惨败。 对,没错。 要是他吕布有话语权,这场惨败本该不会发生。 他早就在白波贼异动的时候提议先行抢占这里。 然而没有他人微言轻,愣是没人听他的,方才有此大败啊。 是的,人微言轻的吕布。 可惜了,如今的吕布仍然只是一个郁郁不得志的百将,并没有成为丁原的主簿。 在苏曜不知道的时候,历史已经开始偏离了他熟悉的轨迹。 因为苏曜的无双发挥,所有人的风头都被掩盖,而吕布的才能自然也没有第一时间被丁原所发掘。 虽然张杨在前往洛阳前曾经试图向丁原举荐了吕布,但使君心思难明,以至于吕布目前仍旧暂居于百将一职,并无变动。 倒是面对这波突然发力,席卷河东半壁,以其武库武装起来的强大白波军,并州丁原还是如历史一般,没有发挥出任何作用。 于是乎,白波军在迟到了一个半月后,再次的向太原郡挺进。 这一次,他们很轻易的便攻破界休县城,继而向祁县,向晋阳不停的推进战线。 而很快,得到了消息的洛阳宫中就传来了皇帝的怒吼: “丁原误朕,丁原误朕啊!” 旁边的大将军何进身为丁原的举荐人脸色尴尬,而中常侍张让则背对皇帝,瞧着何进那窝囊样一副暗暗发笑的样子。 这狗屁丁原真是会触眉头。 那陛下这些日子可是天天问前线的事情,简直就是掰着指头数那一车车的缴获什么时候能到家。 就连之前河东郡大半沦陷的坏消息都没能扰了陛下的好心情。 张让懂的,这位陛下最喜钱财,这些送上来的缴获那真是他的心头肉啊。 为此,张让便是再恨那姓苏的,唯有这件事,他不敢乱来瞎搞。 算来应该快到了晋阳吧。 结果呢,真是瞌睡了有人递枕头,正在张让咬着牙齿恨得痒痒的时候。 那可好了嘛,白波贼趁势异军突起,隔绝交通,这钱眼瞅着都到手边了,结果收不回来,那这陛下可不是气炸了么。 就这一点,抛开那个不当人的混小子的事儿,张让还是很能和皇帝共情的。 于是这场戏张让也是越看越有味。 (本章完) 第159章 封侯?两千石? 这边张让看戏,何进沉默,那边皇帝看着这两个庸人是越看越来气,恨声道: “大将军!” “臣,臣在!” “朕命你马上给朕拿个章程出来,务必尽快打开道路,把朕的财帛和有功之臣们都接回来!” “啊这.” 皇帝让何进想办法打开道路? 何进面露难色,满嘴发苦。 他能有个啥法儿嘞? 虽然洛阳还有两万余兵马,不能说是无兵可用,但这可都是镇国之器,不可轻动。 那些进犯太原的白波贼,据说也有数万之众,这就是标准的你人去少了怕是没用,去多了吧.那又怕是要出事。 毕竟总不能说放着隔河相对的河东白波不管,一波杀去太原给皇帝的财宝当护送队吧。 那家伙,要是白波贼知道了不就笑死,人家回来果断渡河过来,直捣洛阳,那真就是大事去矣。 到时候搞不好别人还以为他是中了人家的调虎离山之计呢。 但是皇帝要他拿解决办法,靠丁原自己是肯定不行了,于是何进绞尽了脑汁,只能拿出一个折中的法子: “要不还是请皇甫将军出马,带八千人在督上那并州丁原的兵马,驻兵晋阳,不求一战功成,只是压缩空间,打开道路护送王将军等人回来,应是可行。” “不可!” 张让出列反驳道: “那西北凉州的王国、韩遂等人正在寇掠三辅,前将军董卓是左支右拙,难以制御。 这东南在汝南的葛陂黄巾贼又声势浩大的兵进颍川周边,随时有可能威胁京师安全。 皇甫将军可谓是咱们最后的压舱石、顶梁柱。 一旦三辅糜烂或者京师有变,非皇甫将军无人可担此大任,怎能轻易调往晋阳?” 张让说的理直气壮。 何进是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紧接着张让便出列对皇帝行礼道: “依老臣之见,这区区白波盗匪遮蔽道路的事情,不若还是交给咱们这位苏都督好了。 他们此行回来本就担着护送之责。 这位可是百骑出关便平了匈奴之乱的少年英雄啊。 那区区白波贼难道还能拦得住他不成? 交给他们自行处理,陛下既省了起大军出征的军费,也是再送他一份军功啊。 这样当他风风光光的回来后,陛下不管是给他升两千石也好,还是给他封侯也罢,想必朝野间也不会再有那么多非议了吧。” 张让这一口气说完,把皇帝都说沉默了。 两千石,封侯。 这便是皇帝本欲加赐于苏曜的封赏。 在日前,最后一次接到的前线战报便是苏曜彻底平定了匈奴之乱且大量的虏获都在路上的消息。 这一消息可谓是震动京师。 比他们最初预计的仅收复河套地区更进一步,竟然一战克其全功! 一個年仅弱冠的少年,居然在不到两月的时间内,以百骑出关,不但没花朝廷一分钱,还带回如此丰厚的收获,大扬国威,完成了如此成就。 该如何封赏便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这也是皇帝最关注的事情。 他私意上对这个给他带来如此惊喜的少年英雄,是想要大用的。 毕竟皇甫嵩朱儁等人已是年迈,那董卓的表现又不那么让人放心。 此刻,这么一个少年英雄的横空出世,给了刘宏很大的想象空间。 简直是天赐英才!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封赏的议案下发后,竟然换来的是满朝的反对? 张让这些宦官和那与其交好的太尉樊陵表示反对,是在刘宏意料之中的。 但他没料到的是,那些世家,甚至大将军本人,都反对他这贸然的封赏。 “那王柔将军本就是两千石重臣,运筹帷幄平叛有功,封侯之赏没什么问题。 但这苏曜出身微寒毫无资历,又是戴罪之身。 此番年仅弱冠已成都督,本就已是破格提拔。 这次虽然看似功劳不小,但本质不过就是平了一次属国叛乱,就又是两千石又是封侯的。 如此重赏臣等劝陛下三思。” 没错,焦点就集中在了两千石和封侯上。 当时的廷议上的讨论非常激烈,原因也很简单。 与苏曜卓绝军功相对的,便是他无法无天的态度。 从怒杀小黄门开始得罪死了宦官后,苏曜自由自在,无法无天的行为便再也没有停止过。 不但有其在晋阳暗杀数十名吏民之事的风传,也有其在五原,无故牵连当地豪强,征发无度,迫其纳献参军的事实。 至于无令出征,滥用节杖职权,私娶属国公主,私下处理虏获等事更是让那些经学出身的大家们无法容忍。 一时间朝堂上怎么说的都有。 有建议将其派完内地,当一县令,好好修养磨砺下心性的。 也有建议大封其爵,恩荣拉满,但夺其职务,不可入官场者。 甚至还有要求将苏曜捉拿下狱,严加问罪等言论不一而足。 真是连着数日都讨论不出个所以然来。 虽然刘宏可以乾纲独断,但这般架势下,他也有点迷茫了。 对于苏曜,刘宏眼中,他的标签可谓是复杂多变。 起初,刘宏认为这是个世家推出的代言。 虽然爱其才,想要用,但他也需要防着。 所以这份提案本身就是皇帝的一份试探,他想要看看朝堂内外这些公卿大员们,对于这个小子的态度。 毕竟此人太年轻了,才二十岁啊。 而他刘宏,如今身子倒是愈发的困乏,再看看那个不成器的太子,皇帝刘宏颇有一些时不我待的紧迫感。 这样一把利刃,若是经由他手磨砺之后,反倒成为了那些世家的武器,那他刘宏可就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但是现在看着那满朝文武的争论和反对,他又困惑了。 这苏曜到底何许人也? 竟能博得这满堂的反感? 不,说全部反对可能过了一点,但没有一个给那小子说话倒是实实在在。 这就让刘宏很惊讶了。 那些世家,是在给他演戏,还是真的这小子跟他们没有什么关系? 尤其是这大将军何进,怎么他自己报功举荐上来的人,自己也开始举手反对了? “大将军,这个苏曜,绝对不能重用!” 原来就在皇帝的廷议之前,那大将军府上,骑都尉张邈与北军中候何颙等人便已早早的与他沟通。 “本初书信里看来,此人虽有大才,却如胡掳一般,为人轻佻,目无法纪,又贪慕钱财女色等等。” “不但对上官王柔不敬,在攻下王庭后竟还主动索女,欲淫乱属国后宫!” “说些什么此地可有阏氏公主乎的胡话!” “嚣张,何其嚣张!” “更且还将属国民众,发卖为奴,迁入州郡内地,简直是嚣张跋扈。” “还有那擅自改制,屠戮贵族,越权分封等等不一而足,可谓是拿着朝廷的权利和战利品,大肆收买民心军心,其所图何为?” “大将军,眼下可是天下纷乱的时局,此人以百骑出关,尚且能打出如此一战灭国的威风。 若他日让其掌一地之兵,万一他有了野心,怕轻易就席卷塞外,天下大乱了吧!” “这样将来有一日,大将军作为其举保人该如何自处呢?” 何进拿着酒盏汗流浃背,这些人代表的世家大族,天下名士,尤其是以袁家为主的意见。 没错,袁绍当然不只是发份战报回来那么简单,他在同时也忠实的履行了自己侍御史的职责,将自己的观察都发送了回来。 对于这位不可能成其盟友的苏都督,他自然心存极大的警惕。 而且也巧了,对于那些事情,袁绍甚至都不需要用春秋笔法歪曲污蔑,只是实话实说,都足以充分拨动满朝文武的神经了。 故而也就有了皇帝在数日廷议上见到的那各方势力空前一致的反对声浪。 在廷议上这些故事便也都被翻出来反复炒作,惹得刘宏是大为不快。 怎么处置苏曜的功与过,至今也没能讨论出来一个靠谱的结果。 便是那位之前一直沉默不言,名满天下的尚书令卢植,最后给出的提议也是一个可封侯厚赏,以示恩宠,表彰其功。 但两千石不可轻予: “年仅弱冠,心性未定便一步登天,不管是于朝廷还是于这位都督本人而言,都恐是祸非福。 况且眼下四方纷扰不休,陛下若想用他,那有的是他发挥的地方。 若是起步便给的如此之高,日后赏赐再跟不上,岂不是结怨于人? 臣还请陛下三思。” (本章完) 第160章 回京之路 卢植的意思皇帝明白。 毕竟有功不赏何以服众抚军? 厚加封爵,再调一地方磨砺心性,观其为人,待其成长,确实不失为一老成谋国之策。 说实话,对于身为士林领袖的卢植,皇帝其实并不很喜欢,只因此人总是在他耳边聒噪扰人。 但是即便如此,其能力,刘宏是非常认可的,不然也不会让他在平定了黄巾乱后复任尚书。 要知道,这尚书可是权位极重的实权岗位。 东汉时皇权趋于集中不但不设丞相,且三公也已成为虚职。 朝野政务可谓是悉归尚书台处理。 纵使刘宏爱财,大肆卖官,便是那三公也可明码标价的交易,他不会轻易去卖尚书这种实际干活的官位。 故而,卢植的话再加上满朝廷议,让刘宏心里也着实拿不定主意,这封赏之事就一拖再拖,迁延至今。 毕竟距离这些功臣进京确实也还有时间。 但谁知道啊,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现在又突然冒出一个白波贼的问题出来,横亘在并州中间,最关键的还是切断了皇帝的财路! 可面对这个棘手尴尬的局面,一向能给他提供个靠谱意见的张让这次却是嘴上说的好听,实际上还是甩手掌柜,把事情丢出去不管。 对于这个老狗的小心思,刘宏不用想都猜的到。 “陛下,您看老臣的建议如何?” 张让出言提醒道: “或者说要是他自觉力有不逮,那么队伍绕行幽冀便可,那边倒是道路通畅。 不过绕行就是会让陛下再多等月余时日。 但也总好过贸然兴兵,披靡军费啊。” 张让打的一手好算盘,在他看来,皇帝已经没什么选择了。 那白波贼可不比匈奴那般,是真的悍勇敢拼,而且没有一丝对大汉的敬意。 那并州丁原不就吃了個大亏? 这姓苏的臭小子,要是傲慢的去碰个头破血流是最好,更加重了朝野对他的非议。 若是他知难而退,那又一路绕行,耽搁时日则是更好。 这位尊上可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在起初那热络的心思过后,就凭那小子的诸多无理的做派,岂会不对其心生嫌隙重新审视? 到时候,他们再运作一番,搞不好一举下狱都不是不行了。 现在张让这般提醒皇帝,也是看局面僵持,给皇帝一个台阶。 果然,如他所料,皇帝赞同了: “张常侍所言不无道理。” 谁知只是在刘宏扫了眼二人后,顿了顿便说: “既然那并州丁原处理不了家里的问题,就着那苏都督,且以原职听令,行捕虏校尉事。 再加都督晋阳上党诸军事,务必给朕把道路打通,将那些虏首缴获都给朕带回来!” “什么?!” 何进和张让俱是大吃一惊。 让苏曜以原职加校尉衔,再都督晋阳上党诸军事? 这等于把使匈奴中郎将的兵力和并州的两地之军都给他带了! 这陛下,可真敢给啊。 校尉可是两千石啊。 一个二十岁的弱冠少年? 而且顶着满朝文武的反对? 行吧,现在确实没有实封什么,但是这样的行权,基本上在惯例上就是说你只要给这个任务干得好,那就可以转正了! 这让何进和张让全都大吃了一惊。 他们没搞明白,这位至尊今日为何一反常态的坚持己见? 还给予那小子如此大的权利? “张常侍,还楞什么,让尚书台拟旨吧。” “喏。” 张让瞥了眼目光闪烁的何进,恭顺的向皇帝低头,只是双目如火,气怒交加,但他万万不敢违抗皇帝的旨意。 而经过一番讨论后,深感疲乏的刘宏摆了摆手,让两人下去,自己再次返身回到西园,醉心于群美之间。 刘宏,在整个后汉一朝都属于一个异类。 荒淫无道,却又大权独揽。 许是长期专权的懈怠,刘宏显然忽略了一点。 他的旨意想要畅通是必须有人去执行的,而他身边的这些人,早已是各怀鬼胎,令他难以如臂使指了。 于是乎,这份皇帝的授命,在半路便被一伙不知来历“黄巾贼”拦截,可怜的信使最终全部都落了个客死他乡,身首异处的悲剧下场。 中平五年六月七日。 当领皇帝授命的信使刚刚开始出发的时候。 处理完婚后事件的苏曜带着已为人妇,走路一瘸一拐的云公主,最后一次前往王宫,辞行告别。 “你们要一起走?!” 于夫罗和呼厨泉均是大吃一惊。 这不止是因为苏曜丝毫不顾及娶公主犯忌讳的原因。 更是诧异公主居然一副娇滴滴小女人的样子跟在苏都督身后温顺的点头。 尤其是呼厨泉,他可没忘了,这个小妹在之前是怎么一副打死不嫁的态度。 现在干脆的嫁人也就算了,但是去汉地? “你,知道那些汉人是怎么看待异族的吗?” “你在咱们这是个高贵的公主,但你汉地可就什么都不是了。” “你就是个侍妾,懂吗?没人能保护你,没人会在意你,受了委屈,连帮伱的人都没有!” “即便这样,你也要走?!” 于夫罗和呼厨泉一下子都围在了云公主身边。 “我要去。” 云公主红着脸,拉着苏曜的胳膊: “汉人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如今既然嫁给夫君,那夫君要我去的话,我便一定要走。” “你这.是魔怔了啊。” 于夫罗无语了,他搞不明白,那个心高气傲的妹妹,怎么可能愿意去汉地伏低做小呢?! 这要是他们走了,别说什么留下苏都督子嗣,让他留个牵挂了。 根本就是完完全全赔了个妹妹出去嘛。 真是见鬼了呀。 这苏都督,给自家妹子喂了什么迷魂汤吗? 苏曜冷着脸咳嗽两声,正所谓闺中之事不足为外人道也,他直接无视这两位便宜舅子的闲话,谈及正事。 通知单于借他一个千骑队护送返京。 “该当如此。” 于夫罗拍着胸脯应道。 尚不知道白波军重新起事的他还道是普通护送,一千人而已,马上就拍板同意,还主动问起苏曜想调哪部人手。 然而苏曜的回复差点又没给这位单于噎死: “啊,不用麻烦,人手我已选好,他们都已在城门口等候多时了。” “……” “走了,后会有期。” (本章完) 第161章 重返故地 “苏都督走了吗?”于夫罗喃喃问道。 “走了走了,这回是真的走了。” 王宫内,得到苏曜真正离开的消息后,于夫罗方才松了口气,整个人都瘫在了王座上。 这苏都督的威望实在是太高了,竟然没有他单于的调令就带走了一个城内的千骑军。 要知道,在解除动员的当下,整个王庭内就只有两个千骑军守备,他一下子就带走了一半。 哎,这单于当的。 此时的匈奴与汉军行的军制大体上都已经差不多,没有印信,他自己都调不动这些各部族征来的常备军的。 而那位苏都督,居然只是派人去招呼了一声,就呼啦一下带走了他一半人。 这事儿闹的,怎么能不让于夫罗惊惧呢。 这完全可以说,哪天那位都督要是不高兴了,一句单于何故谋反,他就直接可以跪了。 直到这时,于夫罗才越发的感觉,这妹子嫁的太对了。 绝对,绝对可不能得罪了这位妹婿啊! “苏都督要调兵?” 继任的休屠王帕罗正在这里监督手下牧民帮助解放的汉民进行离石城的重建工作。 他听得张辽的话不由就是一愣。 没错,就正在苏曜拉走了王庭一個千骑军的时候,张辽却是姗姗来迟,在今日方才赶到了西河郡的治所离石。 这也是无奈,虽然张辽与金方严等人一路骑行疾驰,然而奈何,此时正值初夏雨季,黄河水暴涨,耽误了两日渡河时间。 为此,仿佛是为了弥补这两日的耽搁,一到了这里,张辽立即便找来了这位新任的休屠王。 张辽此刻便是持苏曜手令调兵,欲要一路东行走黄芦堡入关,进入太原探查军情,为后续苏曜的进军打好情报基础。 “原来如此。” 休屠王帕罗点了点头,对张辽这位来使面色恭敬: “都督但有所命,某岂敢不效死力? 然而非是某不借兵,只是怕这点兵力派不上什么用场。” “这是何意?” 张辽诧异,他只说借兵,并未说及用途,但看这休屠王倒好像了解不少的样子? “将军可是为那隔壁的白波贼而来?” 休屠王帕罗回首瞭望东方,摇头道 “若是如此,就这点人,怕是连塞人家牙缝都不够啊” 随即,休屠王便将他知道的情况娓娓道来。 原来,就在之前,苏曜携直道渡大胜之威,兵进王庭的时候。 这边的老休屠王便在惊惧中起了别样的心思。 害怕自己成为下一个目标的他,立即联系了保持着良好往来的邻居白波军的首领郭太。 那位白波渠帅在得到消息后大喜过望。 此时正逢他们攻下河东郡大半意气风发之时。 尤其那平阳县城,作为河东郡的铁业基地,不但有成熟的冶炼工坊,更有河东郡的一座武库。 拿下了那里,直接让他们获得数万铠甲武器和大量的弓弩箭矢,战斗力取得了飞跃的进展。 于是,这正思量下一步扩张方向的郭太便对老休屠王的邀约,是一拍即合。 当即发兵北上,席卷太原。 “具体情况某虽然不甚清楚,但想来那些白波贼的兵力不会少了。” 休屠王顿了一下,看着神情凝重的张辽,犹豫再三还是劝道 “若是都督在此也就罢了,不然就咱们这点人,还是莫要冒险了吧。” 赤裸裸的看不起。 张辽心里苦涩,虽然这休屠王的劝言并无什么攻击性,但张辽还是听出了那对他能力的质疑。 都督可,他不可。 是,他张辽也万没想过他带着八百人就能平叛。 但都督给他的任务只是为军前哨,探查敌情,这种事情还是能做好,也必须做好的。 哪里能连敌军的面都没见,他就停到了这里呢。 “黄芦堡,最少我等也要先进入那里再说。” 没错,黄芦堡。 这是苏曜第一次大展神威的地方。 从关外绕了一大圈后,现在他们又将回到这个起点。 上一次,飞夺黄芦堡,截断向阳道,苏曜一举歼灭了太原郡内所有的胡骑劫掠者,同时也将关外的胡骑挡在了草原。 而如今既然已知敌军正兵进太原,那保证黄芦堡在手,便是眼下最关键的事项。 只要有黄芦堡在,苏曜的后军与辎重便可畅通无阻的通过向阳道进出太原。 故而,在一番坚持之后,张辽还是征调了八百骑,先且休息一日,待人手集齐后,众人便一路东行进入向阳道。 然而,就在当日傍晚,张辽等人却接到了前方斥候的紧急探报 “什么?有敌情?!”张辽震惊。 正如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一般,不管是多大规模军队行军,总是先向四方派出斥候。 故而就在张辽与金方严等人在此等候胡骑集结的时候,便也先行派出亲兵斥候,前往黄芦堡。 即是探路,也是沟通通报守将部队入关之事。 而没想到,那些斥候却在半路遇到了冤家同行。 要说,张辽待得这些亲兵们也不愧是跟着苏曜一路刀山火海滚过来的,这场斥候前哨遭遇战打的白波贼的斥候们是哭爹喊娘。 在抓到了一个舌头后,算是搞明白了状况。 原来白波贼的先锋竟然已过汾阳祁县,直逼晋阳,而他们这一部便是由左军小帅李汶率领的两千战兵,专程负责来此拿下黄芦堡的! “你部现已行至何处?!”军情紧急,张辽赶紧问道。 “现正在东侧的向阳道外扎营.” 东侧的向阳道外,前军大将李乐的堂弟,左军小帅李汶正看着道口的京观发呆,顿了半天他方才喃喃道: “之前听说太原有位苏将军,一人便在这向阳道内杀了数千骑 今日一见,怕是此言并非全是妄言啊。” 是啊,那样离谱的传闻,有几人可信? 这李汶他可不是那些靠血缘上位的废材,谨小慎微,步步为营,是他一众族兄弟中脱颖而出的关键。 但此刻一见到这夸耀武力的京观,李汶终究还是不由得一阵心惊胆寒。 “哈哈,放心吧李帅。” 统千兵的曲军候赵志笑道 “郭大将军不是说了嘛,那小将军出关去跟匈奴人死磕了,眼下这里,啥都没有。 只待咱们把那堡寨一围,等着他们投降便好。” 李汶点了点头,这话不假,不过看着这京观属实渗人,他便顺手就令人将其清理掉好了。 吩咐完后,他突然又想起来: “斥候怎地还没回来?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斥候?” 赵志一愣,看了下幽暗的山道,摇头道: “毕竟是靠两条腿走的,没有这么快回来吧。” 赵志此言倒也不差。 白波军占领的河东郡,虽然山泽环抱,盐铁俱兴,历来多出强兵,但奈何,此地最大的缺点便是马匹的匮乏。 是的,虽然后汉的三河骑士享誉天下,但河东是没有本地马场的。 这里骑士的马匹全靠朝廷发给和与马市购置获得。 也因而,这些白波军虽然洗劫了武库,得到了大量武器装甲,但奈何马匹短缺,几乎全部都是步卒,仅部分将官和精锐探骑有马可供骑乘。 这也是郭太早早就给李乐下令,让他兵进太原后立刻拿下黄芦堡的原因之一。 他要打通向阳道,与胡人勾连,货通有无,采购马匹,继续增强白波军的实力。 故而,白波军的斥候们也基本都是步行出击,这赵志的话倒也并非全无道理。 但李汶这次倒并没有简单的认同他。 许是那京观给他的压力太大,李汶考虑再三后,还是先让赵志分出一队五百人先进入向阳道,在道中扎营,以防意外。 “行吧,既然李帅如此担心,那赵某便亲自带兵走上一趟,为大军开道吧。” 而就在李汶这边令下的同时,那边的张辽等人在得道信报的同时,也是快马加鞭,点上已就位到达的兵马,抢入向阳道中。 于是乎,就在当日的夜间,两军在向阳道中的一场遭遇战便不期而至了。 (本章完) 第162章 激战向阳道 必须要控制向阳道。 这是两军此时共同的目标。 张辽领衔的三百余胡骑在疾驰。 他没有时间再去等待后续的集结了。 敌军足有两千人! 而黄芦堡的设计就不是用来防守后面的。 这些白波军可以很轻易的走后山绕到黄芦堡前,截断水源,逼其就范。 若是遇到个懦弱的守将,搞不好看到后方敌军来犯后就会直接献城投降了。 张辽不敢去赌守将的操守。 他必须赶快,赶快! 这是都督给他的第四次独立领军的任务。 而前几回,除了力擒左谷蠡王那一次外,在其他的任务中,张辽认为自己的表现都实在是乏善可陈。 故而,这一回,张辽心中始终都提起了一股气儿。 快,必须尽快,赶到黄芦岭下,不说封锁道口,起码也要让守军看到自己等人。 张辽等人在疾驰。 而另一边,白波军的五百人前锋也在飞奔。 就在他们行军出发不多会,他们便迎上了幸存的斥候。 幸存,倒不是这位斥候运气好,而是按照规定,斥候小队之间都会保持距离,就是预防被人一口闷掉,报不出信息回来。 故而,虽然迟了一段时间,但张辽等人的存在也已经暴露。 这是一场与时间的赛跑。 客观来讲,白波军更加占据优势一些。 因为很简单,向阳道黄芦岭的位置更加靠近太原一侧的入口,故而,即便他们晚了一些,却也依然拥有优势。 于是乎,黑夜中,一左一右两队战士们,举着火把,向着焦点所在的黄芦堡一路飞奔。 最终,就在这座堡塞的山壁之下,两拨人碰上了头。 “杀!” “杀杀!” 本就是已经相互暴露的双方,这一见面,虽然是黑暗中看不真切,但他们还是没有任何犹豫,都是一股脑的向对面发起冲锋。 震天的喊杀与呜呜的号角同时响起,这只容四马并行的山道上,张辽一马当先,亲率众胡骑们直冲白波军的前阵。 他们挥舞马刀长矛,意志坚定不可动摇。 胜利必将属于我等。 张辽紧握长戟,在战马与敌兵相撞前夕,猛的出手。 寒光一闪而过。 只听噌的一声,却是异变突生! 想象中的轻松破开农民军军阵,趁势掩杀场景不但没有出现,反而是己方胡骑纷纷哀嚎着落马! “什么?!”张辽震惊,只觉一阵天旋地转,顿时便对身体失去了掌控。 “文远小心!” 张辽被击落下马了! 距离他两个身位后的金方严见状惊呼大喊,慌忙开弓掩护。 这也多亏两人反应都够快,这才让张辽落马后没有像身边同在前排的胡骑那样,被贼兵顺势补上一刀,带走性命。 只见张辽在地上紧急翻滚,在马蹄间侥幸逃生后立刻反身站起,再次挺枪而出 火光下张辽目光如炬,手中长戟贴着白波贼的长矛滑过,在一阵金属摩擦的吱扭声后,稳稳的戳中了那贼人的面门。 得手了! 张辽面带兴奋,正欲再战,却听身后金方严大喊狂呼,竟是叫他撤退?! 原来在后方拥有鹰目般视觉,在夜间视野更好的金方严已经发现了问题所在: “这些贼兵,甲坚兵利,犹在我军之上啊!” 没错,不管是一汉当五胡的过去,还是一汉当三胡的现在。 汉军所持者,唯军阵严整,甲坚兵利尔。 这些装备了汉甲的贼兵,此刻在这狭窄的通道扎矛立阵,一时间竟如一堵高墙一般,横亘在张辽等人眼前。 这便是他们一个冲锋便瞬间死伤殆尽的原因。 好家伙,听着耳边的哀嚎,还有那不停惊呼倒下的胡人战友,这一下子,张辽差点都没搞明白谁是汉军了。 我方,十几人汉兵亲兵加上三百余临时征召的休屠王部游牧胡骑。 敌方,五百白波贼却俱是一身大汉标准的全身皮甲加外套铁制胸铠。 冲不动,根本冲不动! 可以说除了张辽和金方严外,他们其他人愣是打不出一点杀伤出来。 而白波军则不断挺枪向前,胡人骑手一个個哀嚎着倒下。 “稳住,都稳住!!!” 张辽一声令下,精神高度紧绷,他已经发现了危机。 身边的这些胡骑武力远不如他,不能制造有效杀伤不说,已经开始人挤人的慌乱了。 若是一着不慎,那张辽很可能马上就会面临敌军的合围: “退,慢慢退,一起退!” 可恨,可恨啊! 主要目标失败了。 狭路相逢,非武勇之人不能制胜。 这些胡骑的素质无法与对面这些白波贼正面相抗,人数上他们也落了下乘。 失败了,失败了? 不,张辽可不是只会莽的那种莽夫: “金方严,距离还有多少?!” “再往后约三百余步!” “退,继续退,我来断后!” 手中长戟飞舞,张辽不求毙敌,只做阻断,一路且战且退,力抗敌阵,终于在厮杀中退至了合适的位置。 他为什么要关注距离,这个位置又有何关键,答案便是: “放箭,放箭!” 金方严一声大喝,早已点燃的火箭脱手而出,冲天而起。 紧接着全军都随之高呼,放出火箭,为之奥援。 ——“举盾!” 漆黑夜幕下,那冲天而起的火箭把率队的曲军候赵志吓了一跳,他赶紧招呼手下应对。 火箭如雨而落,结果却因赵志应对有方,并未造成太大麻烦。 “哈哈,这些胡人,虽然不知搞什么鬼,但他们以为这便奈何的了咱吗?” 赵志放下盾牌,得意的话语还未说完。 紧接着,咻咻咻的破空声便在耳边炸响,带起一片哀嚎! “什么?发生了什么?!” “上面,上面啊!” “黄芦堡,是黄芦堡的守军啊!” 交叉火力! 没错,这便是张辽退而求其次的方针。 若是不能抢先占据有利位置的话,那他们便退而求其次,利用熟悉地利的优势。 在黑暗的混战中一路退至黄芦堡的崖壁之下,将白波贼带入了守军的射击范围! 而金方严等人的火箭便是招呼守军进攻的信号,点亮了白波贼的位置。 可这毕竟是个赌博,因为谁也不知守军究竟会不会出手。 而能成功做到这点,都多亏了与张辽和金方严等人同行,担任先行斥候队一员的李黑。 这个曾经和金方严一同守过黄芦堡崖壁的小战士,在斥候对决后便一路趁着夜色的掩护前进,轻车熟路的赶往了黄芦堡,夜叩关门,告知了紧急事态。 于是,就眼下的结果来看,他们成功了! 咻咻——咻咻咻—— 山崖之上,箭矢破空之声不绝于耳。 汉军的强弓劲弩,再加上这巨大高度差带来的动能,从上方不断的为白波贼放血。 一时之间,山道上哀嚎之声不绝于耳。 只不过,这一次惨叫之人变成了白波贼罢了。 “冲,随我杀啊!” “杀杀杀!”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张辽返身踏步,长戟翻飞,终是杀出了一条血路! ——“中计了,退,快退!” 阵阵惨叫声中,赵志锥心地大喊。 万没想到自己步步为营的推进应然会遭到如此打击。 这短短一段路,在上下火力的夹击下,竟然让他丢下了上百具尸体。 真是那个恨啊。 这边白波军惊慌后撤,那边张辽等人怎会错过良机? 在张辽的带领下,胡骑们反冲追击,用长戟和弓箭、用长枪和大刀疯狂往这些后撤的贼兵身上招呼。 白波贼的铠甲终究做不到保护全身所有部位,在天空中强弓硬弩的呼啸策应下,他们一时间是顾头不顾腚,眨眼间便成为了胡骑们的蹂躏对象。 “哈哈,辽头威武啊!”杀红眼的胡骑兴奋的喊道。 “提枪策马,乘胜追击——杀!” 众人趁势掩杀追击,将这伙白波军前锋杀的是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这首回合的遭遇战,以张辽大胜告终。 (本章完) 第163章 向阳道中太岁神 “什么?” “胡人倒戈了?!” 两日后,白波军前军大将李乐,这位统帅还未抵达晋阳城外,便接到了堂弟的求援。 “是啊将军!” 信使痛声道: “要不是李帅机警,咱们怕是要吃个大亏。 便是如此,眼下那些胡贼也是卡在道中,与山上堡塞互为犄角,不知意欲何为。 李小帅担心另有变故,特命小人飞报将军,请派援军入山,以防不测啊!” 这场向阳道中的遭遇战,来的快,去的也快。 张辽虽然赢了,但想取得全胜却也很难。 这些白波军比想象中更强大,在击退这些贼兵掩杀一阵后,他们的援兵却及时赶到。 就在黄芦岭山下的空地上,他们很快组织起了一道严密的防线。 而离开了堡塞守军的保护,胡骑们在山路上也是寸步难行,无法发挥机动优势,正面游骑硬冲枪阵完全就是送死。 于是,两方在几次交手试探后,维持了一个均势。 张辽等人退守回到山崖下驻防,而白波军则趁机上山,完成了对黄芦堡水源的切断。 双方各自的任务都不算失败,但却也都没有完美完成。 “麻蛋,那些胡骑真是烦死人了!” 左军小帅李汶脸色难看。 本来轻轻松松的任务,突然横插进来一个变数。 害的他损兵折将不说,这些胡人还每日叫骂骚扰不停。 真是见鬼了,若非那些胡骑捣乱,他们这边一旦断水,失去希望的守军便有很大概率投降。 而现在有了山下那些胡骑的声援,黄芦堡的守军士气居然还没有崩溃。 可以说现在正是意志力的比拼,每日如此对任何人的意志来说都是一种极大的消磨。 但他们白波军无疑还占据着优势。 “都打起精神,最迟再几天,我就不信了,这些守兵连水都没的喝,他们还能坚持到几时?” 李汶都搞不明白,他已经派了数次信使前去劝降,却通通都被射了回来。 守兵的意志坚决令他震惊。 他不会是指望那些胡骑能来突破封锁吧? 就下面那些龟缩的废物,除了偶尔过来放几箭表示一下存在,他们还有毛用啊。 这些守军,冥顽不灵,等到他们扛不住饥渴,开门投降,定要将其屠戮一空! “苏都督究竟何时能到?” 苏都督何时能来? 黄芦堡的黄统领已经记不清这是他第几次问出这句话了。 以至于他现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嘴都是打颤的,甚至还有很重的眩晕感。 身为黄芦堡的统领,他很清楚,黄芦堡的存在必须依靠太原方向的支援。 而如今这从内而来的敌兵可以说是将他带进绝境。 唯一的支撑便是眼前这个叫李黑的小子,自称马上那位曾在向阳道中几乎杀尽了胡掳的苏都督就会来援。 叫他务必坚守。 结果这一個马上,便是整整四天过去了。 水源断绝愈发严重,城头的所能对下方提供的支援力度是越来越少,不少人都已经拉不开弓了。 这么下去,都不用敌军进攻,他们自己就要完了。 然而,仿佛如此局面还不够绝望似的,第二天,白波贼那边竟然又爆发了一阵欢呼? 他们的援兵到了! 得信儿之后,前军大将李乐遣正在附近的后军小帅李奇派遣了一支六百人的部曲进入了山道支援。 胜负的天秤,向白波军一边狠狠的倾斜。 “完了完了完了。” 闻变的黄统领来到后山处,见山下那蜿蜒的贼兵队伍高举长刀,啪啪敲击盾牌的兴奋模样,心沉如水。 敌方生力军的加入显然激发了他们的斗志。 甚至已经开始新一轮的试探攻击 “把这些胡骑赶出去!” 前军曲军候赵志心情大好。 在上一次的挫败后,深感耻辱的他终于等来了复仇的机会。 第一批两百人的前军缓慢推进,至山崖脚下时,黄芦堡那软绵绵的稀疏箭雨已经不能给他们带来什么严重的威胁。 只见在如林的枪戟下,白波战士步步推进,誓要将这些胡骑赶出向阳道。 他们相信,只要没有这些援军在下方的应援,崖壁上堡内的守军,最后那点反抗的心气也必然将会消散。 “杀!” 战鼓声众,战斗再次回到了最初他们对战胡骑的节奏。 一步,二步,三步。 狭窄的山道上,胡骑们惊慌后退,甚至抛下战马,用来阻碍白波军的推进,一如当夜情景重现。 “螳臂挡车,杀光他们!” 赵志兴奋的大喊。 然而,就在这一刻,突然前阵一片骚动 “那是什么?!” “这,这是什么妖怪?!” “怎么可能?!” 就在赵志眼前,那几乎笔直的绝壁上竟有一抹大红飞速逼近而来。 苏曜来了! 旦夕之间,苏曜就穿越了人挤人的战场,手持双刀跃入白波军阵,左右开弓,寒芒闪烁,精准的收个身边的每一个人头。 瞬间,血雨腥风一片。 只在这一会会,就制造了两军对峙半天都难以创造的杀伤! “妈呀——” “这尼玛是人?!” “别挤,别挤了!” “啊!” 死,死,死。 赤色战将一路冲击,高低跳跃,碾转腾挪,散播死亡,手下完全没有一合之敌。 真是恐怖的突击与杀伤力。 有那血勇之人,举着矛头想要趁其斩杀身边战友时突刺攻击. 然而在下一瞬间,苏曜只是侧身一夹腋窝,就制住了他的武器,紧接着反身一甩,这血勇的兵士就哀嚎着滚下了山崖。 惨,太惨了。 这一片片冲天而起的人头,瞬间吓傻了那些刚刚还得意洋洋,稳步推进的白波贼。 “这是踏马的什么东西?!” 曲军候赵志,刚刚的志得意满已全然不见,脸色煞白煞白。 他在说完这句话后,他不由得想起了向阳道入口处那渗人的京观,瞬间想起了这里的传说。 向阳道中太岁神?! “不会吧,不会吧!” 人头,冲天而起。 “军情有误!” 哀嚎,响彻天际。 “将军误我,李帅误我啊!” “跑,快跑啊!!!!” 赵志扯着嗓子大呼一声,扭过头来便去拉车身后战士,然而就在下一瞬间 只听噗嗤一声,一杆长矛透喉而过,从背后将他和身前那人串在一起,横死当场。 崩溃,开始蔓延。 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 这些白波军战士们在进入这里前大多都听说了那位红袍英雄的故事。 当时他们倒也没太在意,直到他们看到向阳道门口那渗人的京观。 也许这个故事有几分真实性? 每个人心里都存了分好奇。 而现在,现实降临! “打不过,根本打不过啊!” 寒光闪烁,卒。 “妈呀,别杀我!” 鲜血纷飞,死。 “不要,不要啊!” 哭嚎声中,一颗颗大好头颅直冲天际。 怪物,妖孽,这是所有直面苏曜之人共同的想法。 身上的铠甲完全没用作用。 这个妖物根本就不砍别处,每一刀都是无比精准的枭首。 太惨了,太难了。 前排顿时崩溃了一片。 坦率的说,位于堡塞下这里的地形不像苏曜上次在石峡那一般拥挤,还有湍湍水流分割。 但在这些战士身边那陡峭的山崖,也是失足滚落十死一生的绝地。 可即便如此,在苏曜这一番惊人的杀戮之下,竟已有人主动扑倒在地,滚落山崖,打着轱辘咚咚咚的下去了。 这一幕不但后面的白波军看的傻了,连跟着苏曜杀的汉军们也都惊到了。 “杀,随都督杀啊!” 张辽赤着脸一声呐喊,只感觉一阵羞愧。 这次的任务,虽然都督还是表扬认可了他的成绩,但是看看前面吧. 那一己之力,生生把他们对面数百人杀的哭爹喊娘,宁可麻溜的自己滚悬崖也不敢对其拔刀的无双之力. 在看看自己之前打的呆仗,那都叫什么事啊! 羞怒交加的张辽,跟着一路奔跑突刺,长戟左右挥舞,将那些惊恐崩溃的敌兵收割。 这转瞬间的攻守异位,让汉兵们爆发出了惊人的斗志和战斗力。 我承认你阵容整齐的时候确实厉害,冲不动人墙。 但现在,对这些被苏曜上了惊恐debuff,把屁股露给他们,只会逃命的杂兵,胡骑们砍起来可就麻溜多了。 “杀!” “杀杀!” “杀杀杀!” 蹂躏,再一次展开。 但是这一次,没有人能再阻止他们的脚步。 张辽的长戟正中贼兵面庞,金方严的利箭也不断的自后方射来,在间隙中穿梭,收割那些惊恐之人的性命。 鲜血横流的战场上,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坚定的念头。 一扫积郁的时刻到了,此战,有我无敌! (本章完) 第164章 屠戮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黄芦堡前静坐围城的小帅李汶面色惊慌的起身,望着山道那一侧。 从刚刚起,那边的哀嚎明显就有些不对劲了。 虽然他听不太出胡汉声音的差距,但那声音越来越近,喊的越来越急他倒是听得明明白白。 这不合常理啊。 正在他心里返疙瘩的时候. “不好了,不好了李帅!” 亲兵惊恐报道: “山下,山下向阳道上,崩啦!!” “咱们,咱们全被堵死在这里了啊。” “该如何处理,请您尽快定夺呀!” “什么?!” 得报的李汶面如死灰。 崩了? 下面可是还有一千多号人的啊。 怎么会崩呢? 而且这么快敌人就把他们堵山上了? 怎么可能?! 就是给下面放一千头猪堵路,那些人清路也没这么快吧! 倒也没什么错,因为猪大抵上是不会自己往山下滚的。 “哈哈哈” “渣渣” “杂鱼” “去死!” 苏曜大笑着,连砍带踹。 打崩一块区域后立刻蹬着山崖的峭壁飞奔至下一块。 在惊骇的人群中手起刀落,先杀军官,再宰杂鱼。 就这么简单朴实的攻击方式,愣是无人可解,无人能治。 就像是一头猛虎冲羊群之中,不,他们甚至都只能算是未睁眼的小羊羔! 既无法反抗,也无法逃跑。 绝望! “不啊——” 顿时,整段整段的道路上便都是惊恐哀嚎着的溃兵。 他们人挤人,人推人,自相践踏,跌落山崖者不计其数。 苏曜便以这一人之力,一经登场,旦夕之间便打崩了向阳道上的贼兵。 向阳道中太岁神,再一次以实际战绩,证明了传说的真实性。 直杀得道中是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而,则咬着牙下达了撤离令。 于是,黄芦堡之围自然解除了。 不过倒并非是苏曜杀上了山来。 而是李汶,在得到向阳道上友军溃败的消息后他亲自赶往山腰,亲眼目睹了那可怕大溃败的李汶立刻下达了撤军的军令。 不,说撤军有点不严谨,应该是撤围转移。 他将部队的枪头调转,来到黄芦岭山腰,企图利用高度优势据守山岭,打击向阳道上来敌。 这不得不说是个非常无奈的选择。 “李帅,咱们后路断了,没有补给,若是他们不来仰攻,咱也坚持不了几日啊。” 此乃绝境,小帅李汶也是心知肚明。 真是可恨啊! 本来马上这黄芦堡就将要拿下,谁知竟然转头就变成了他们被夹在了山腰,陷入了死地。 不过还好,他之前的努力并不是没有收获: “那也是黄芦堡的守军先死在我等之前!” 没错,黄芦堡内那奄奄一息的守军就是他手上的人质。 只要下面那位太岁爷,不想看着上面的守军全部饥渴而死的话,他就必须来硬攻他在山上的防线。 还有机会,他还有最后的机会! 于是乎,李汶便趁着苏曜等人清理向阳道上贼兵的空挡,抓紧在山腰布防。 一个个白波军战士们拄着长枪,拎着长刀,神情紧张,听着那道中的哀嚎声越来越小。 但是他们却并未完全绝望。 这当然还是因为李汶。 这位谨慎的左军小帅,竟然兵困黄芦堡之初,黄芦岭山腰,这个上山的必经之地勤奋的经营了一道防线。 为的就是怕那传说中的太岁爷杀进这向阳道中。 向阳道孤身斩首数千胡,一夫之勇如一国之军,被众人谓之有万夫不当之勇的那位太岁爷。 谨慎的李汶抛开传说的迷雾,他可以想象出,那定然是一個武勇超绝的猛将。 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嘛。 像向阳道这种到处都是狭窄路段的山道,若是真的遇到那种悍勇的猛将,那确实是一件非常头疼的事情。 要限制、对付那种高手猛将,就绝不能选择在狭窄逼仄的地形上。 那样只会让他愈战愈勇,不停通过胜利打击友军的士气。 但这只是特例,决不代表那人便是无敌。 只要是人,被杀他就会死! 至于非人之物?子不语怪力乱神,那不在他考虑的范围。 故而,李汶在发现对面胡骑倒戈,与他们在向阳道中狭路相逢的时候,他便虑及了最坏的情况。 李汶一边飞报堂兄,请求援兵,另一边便是在这山腰的林野间抓紧布置。 就是怕以防万一,向阳道中遭逢失利后,他们还有最后的底牌可打。 于是他们这数日的围城间,就地取材,砍伐树木,挖掘壕沟,建设栅栏和哨塔。 在这黄芦岭的山腰上构筑起了一道完善的防线。 这让李汶与其手下的战士们有了与之对敌应变的底气! 原因很简单,这个防线不说难以突破,也是固若金汤。 山腰陡峭的地形,马匹难行,而若以步兵仰攻他的防线,就必须先顶着箭雨,填平壕沟,然后再以人力拉倒他坚固的木墙。 可以说,敌人每前进一步,就会付出巨大的伤亡和代价! 只要坚定守住,让官兵顿兵墙下,挫敌锐气,再待向阳道中的逃兵们呼来援军,到时候两相夹击,未必他们就没有生路了。 然而,他却不知道,自己的挣扎必然是徒劳的了。 因为这次的向阳道中再无逃兵,被李汶放在山下向阳道中,压制胡骑的千人队,全军覆没! 可以有苏曜这次充分吸取了上回的教训,那放跑的数百骑给太原周边制造了不少麻烦,最后还是他亲自出马解决。 这一回,苏曜快速突进,一边斩首一边抢位,终于赶在后排敌军反应过来逃命前,掐断了他们的生机。 而且,与上回不同的还有另外一个关键点。 那就是苏曜并非一个人了。 在他横刀阻断这些白波贼归路的同时,再另一头,张辽等人也在狂呼酣战,与他两面夹击。 于是乎,苏曜这第二次的向阳道之战再次大获全胜,以极其轻微的代价全歼了这支千人队。 就这样,在彻底全歼敌军后,分出部分人手清点打扫战场,收集铠甲、武器、尸体人头等,又令一部人等向前在道中驻守封锁后。 苏曜便带着众将官再次来到了黄芦岭的山坡下,仰望那道令人皱眉的防线: “嘿,这帮杂鱼真是进化了哈,居然都知道拉墙了!” (本章完) 第165章 袁本初的一生之耻 怎么解决山腰上的防线? 这个问题顿时压在了大汉官兵们的心间。 “不是,我等为什么要攻这里?” 听着苏曜的战前动员,再看看那些精神抖擞,献言献策,准备大杀特杀的汉胡兵将们,袁绍都麻了。 对于苏曜的战狂行为,还有他手下这些人无边的战意,袁绍发现他们明显是杀上头了: “贼兵显然已有防范,妄图据山固守。 依某看就该围而不攻,其粮道已断,不出数日,敌众自溃。 我等何必急于强攻敌寨,徒增伤亡,殊为不智。” 身为随军的御史,袁绍觉得自己有义务制止这种冒进。 至于刚刚苏曜说要重回黄芦堡还有解救个叫什么李黑的兵士一事,袁绍也很难共情。 不过一大兵头罢了,战斗中死的人多了去了。 只要能以尽可能少的代价取胜,那这些牺牲都是值得的。 后续抚恤从优即可不就好了嘛。 别说那什么李黑,就是黄芦堡的两百守兵都死了,那也比他们要付出的额外伤亡少的多。 虽然你苏都督战斗力确实很强,但到底也不是刀枪不入嘛,稳一点有什么不好的吗? 据降兵交代,眼前可是有近两千敌兵盘踞在那里,据墙而守。 诚然,这苏都督刚刚在向阳道中的杀戮真是让人印象深刻,目瞪口呆。 看的他半天都不敢大喘气。 但是,现在这条防线,和刚刚那狭窄逼仄山道上的战斗又不一样了,那是必须拉开架子来打的。 不但要顶着箭雨一点点推进,由于马匹无法上山,失去了蓄力的支撑,想纯靠人力拉倒那木墙也是千难万难。 他袁绍一路来确实多少存了点想看这混小子吃点亏的心思不假,但你作死能不能别带上我啊! 毕竟,他们自己这边现在前锋可战者连五百人都难说凑齐,还有多少人的命能耗到那面墙下去? 不足五百,袁绍没算错人头,因为苏曜这次赶来是抛下了半路渡河的部队,直接带着他和王凌泅渡而来…… 一念想到这里,又看到苏曜那冷冰冰的目光,袁绍又不由打了个寒颤,赶紧撇过头去。 真是个疯子。 在来的路上,袁绍好几次直觉得自己都要死了死了滴。 那么大的雨,渡船难行,这苏都督却不等雨停,直接一手一個揪着他和那祁县的王家小子就扑进河里去了…… 初时他还能嚎个两声,但很快袁绍就光在那喝水了…… 噩梦,真的是噩梦。 耻辱,真的是耻辱。 我,袁绍袁本初,堂堂四世三公之后,朝廷侍御史。 竟然被这个小都督如拎稚童一般,强行丢入水中渡河,还半路被灌的昏迷了过去。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 这瞬间成为了袁绍一生中最大的黑历史。 真是人生污点! 以至于袁绍都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怎么来到的河对岸。 等恢复意识后就只见这个疯子都督连马都找好了,又拽他们一路往这向阳道中狂奔。 而更让袁绍理解不了的就是,怎么前一瞬间还在路上晃晃悠悠的这家伙,突然一个机灵后就开始发癫。 就好像是预知到了前方危急似的。 预知,是的,就好像这次突然告知他们白波军作乱一样,这一回袁绍很是注意了一下,这次他们同行的队伍绝对没有收到什么前线信报。 这让袁绍心里直打鼓,搞不明白状况。 当然了,袁绍怕是永远也不会知道了,苏曜之所以猛赶路,完全是因为,张辽在系统面板出现了一次危急示警。 再看着那蹭蹭狂涨的技能熟练度,苏曜哪里能不知道他的二队出了状况? 在真三世界中,也有一项古今通用的法则,那便是黑化强十倍,洗白弱三分! 在不可控的友方npc状态、或者敌方boss时,这些历史名将往往不管背景还是实际战斗力都强的一批。 但是一旦被招募成自己随从嘛那被杀可是真的会死的。 哪怕你是知名历史角色,也就是逃跑率高一点,真的脸黑撞上了,那死了就是真死了。 这张八百可是苏曜的第一个ssr级的随从,哪里舍得出事,于是自然一路狂赶,看到他们没事了方才放心。 至于为什么拉上袁绍和王凌? 不带后勤和记功官,还打个什么仗? 前事不再多提,且回转当下。 面对袁绍那怂的冒泡的提议,苏曜自然不予接受。 虽然这道防线在苏曜看来确实也有些棘手,硬打的话,想要减少伤亡,那少不得又要耗上一段时间来排眼拔哨。 而这样的话,显然黄芦堡里的人就很难等到他了。 但是吧,攻略方法又不一定只有一个是吧。 当日晚间,月明星稀。 皎洁的月光透过树叶倾洒在黄芦岭的山林大地之上,宁静中透着一份祥和。 白波军阵营内,靠黄芦堡一侧有一座哨塔,用以观测城塞内的动向。 “你可真够认真的啊,明明都这个时候了。” 前来换班的士兵爬上了塔,眼前的哨兵正神情紧张的盯着对面月色下的城塞,这幅场面让他不由得就是一笑。 而站岗的哨兵则忧虑的摇了摇头: “那个红袍的妖怪听说已经来了,向阳道上咱们那近千号人全都完了。 现在他们把咱们堵在了山上,这可如何是好?” “怕什么,李帅不是已经在下面布阵了?” 乐观的哨兵摆了摆手: “那防线咱们可修了好些天,我昨个儿还在那边放哨,结实着呢。 别说那妖孽也就只是个人身,便是他们整出个牛魔出来,我看呐,他们也没那么容易撞进来。” “也许吧。” 忧虑的哨兵脸上依然不见喜色: “可问题是咱们的补给最迟也就吃到明天就没有了。 这消息传的沸沸扬扬,我就怕到时候不用对面来攻,咱们自己就先崩了。 你没瞅着今天咱们这大营里就已经很是有些军心浮动了吗? 你说这时候,要是他们和对面城塞里的人,一起来个里外夹击,咱们这些放哨的,岂不是第一个就要玩完?” “别闹。” 乐观的哨兵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着那连火把都没亮几个的城墙,笑说: “就他们那些断了四五天水粮,连弓都拉不动废物们,还想什么里外夹击? 醒醒吧,除非向阳道里的官兵能飞上来,不然咱们这边就是最安全地方,下面团灭了都轮不到咱。” 这哨兵突然一脸淫笑的用手肘拱了拱那悲观的伙伴: “快回去吧,小帅今晚把抓来的那些娘们都放出来了,人人都可以爽,你去晚了小心连个能喘气的都找不到咯。” “害,罢了罢了,乐呵一日是一日吧” 突然间,悲观哨兵的瞳孔突然放大,不敢置信的指着前面。 那换班来的哨兵一看,也是脸色大变! 怎么可能?! 就在他们说话间,那城塞的大门打开了,一列列精神饱满的胡人战士们点着火把直冲而来。 这尼玛他们怎么飞上来了?! “快,快敲锣!” 两人对视一眼,惊慌大喊,赶紧拿起小锤就要敲响报警的时候. 只听咻得一声,黑暗中,两根利矢射来,同时命中两位的眼窝。 苏曜来了,带着他的军队来了。 给这些白波贼的惊喜——到位了。 (本章完) 第166章 全灭 所谓完美的突袭,就是要在绝对不可能的时间,绝对不可能的地方,发动一场绝对不可能的攻击! 苏曜便是如此。 既然你正面把墙拉的够长,想要消耗于我。 那么,我便来打你屁股好了。 战场上在坐的各方又有几人能想到呢? 黄芦堡后山陡峭的绝壁,苏曜竟然眼都不眨一下的从容攀爬。 只见他手脚不停,飞快的在一个又一个的凸起和岩缝间移动,比最老道的山民还要干脆利索。 那在场众兵官除了王凌低头捂脸外,袁绍和张辽及其他汉胡众兵将可谓是惊掉了一地下巴。 于是当苏曜一口气爬上后山,将带来的绳索全部打结捆好并且放下崖壁后,一条全新的进攻道路便被他开拓了出来。 五百人的队伍被分成了两队,苏曜带了一百人的好手从后山进入堡塞,休息至夜间后便猝然发动了偷袭。 这一经出手,登时把这些本就军心浮动,靠最后那点信仰和女人肚皮提劲儿的白波贼们打的是哭爹喊娘: “妈呀!” “官兵,官兵杀进来啦!” “不,不可能!” 当全副精力都放在前面的白波贼们,发现苏曜等人自后方的突袭时,他们都已经冲进了大营! “片甲不留,开杀!” “杀啊——” 杀杀杀,杀杀杀。 苏曜与众兵士高呼着砍下了一个又一个的人头。 “畜生啊!” “他们这是从哪里来的?!” 那统领李汶这时才跑出来,看着那一边砍杀一边放火的红袍大将,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怕的,只见他嘴唇发抖的大喊: “拦住他,快拦住他!” 无人可挡。 甚至连象征性的迟滞都做不到。 胆敢靠近者,全部都是一刀飞头。 “弓箭手,弓箭手呢!” 李汶惊得不住后退: “快射击啊!” 然而这次已经没有人能来回应他了。 不管是那些营中值夜的兵士,还是那一個个从营帐中跑出来的战士们。 在短暂的犹豫之后,面对那冲天的火光和嚣张的大笑,他们没有一个选择回头面对那可怕的杀神。 李汶愤怒,李汶焦急,李汶惊恐。 他高声呐喊,狂呼喝令,一连喊了好几个军官的名字,却没有产生任何作用。 甚至他还看到有不少光着屁股的人连滚带爬的跑出大帐,嗷嗷着逃命。 大势已去,可谓是所有人都在一股脑的往山下跑。 大逃亡啊,完全就是一触即溃嘛。 压根就没人能出来再组织什么有效反抗了。 “这都什么垃圾?” 苏曜砍了两下后相当不满,这可以说比他白天杀的那些杂鱼还要菜。 亏他还带了一百个人,这不是完全没发挥什么作用嘛。 这也是当然的了,毕竟这一切对士气的打击太大了。 战争中最重要的因素便是那士气,没有士气和斗志的军队,连猪都不如。 这些人本来白天就刚刚目睹了山下同袍的惨剧,他们最后的这一点心气可以说全靠眼前的壕沟和木墙来维持。 现在你告诉他们,这个红袍杀批从背后过来了?! “他们难道是飞上来了的吗?!” 这什么天兵天将啊!! 这些人的脑子完全没法去想这些官兵是怎么上的。 但是他们的第一反应却出奇的一致 ——完犊子了! 不想死,不要死,逃命,快逃命! “愚蠢啊!” 绝望的李汶气的直跺脚: “你们以为跑的掉吗?!” “山下,山下难道就不危险了吗?!” “回来,回来拼了啊!” “拼死一个够本,拼死两个血赚啊!” ——“说得好” “你也别光动嘴啊,来咱俩比划两下?” “哎呦” 噗通一声,李汶坐倒在地。 那浑身浴血的红袍妖怪,正提着刀冷冷的看着他。 这魔鬼刚刚在说什么? 比划比划? 谁?我??? 李汶坐在地上蹭蹭的往后退。 要命,要命,他哪有那战斗力啊! 苏曜一步步缓缓走来,这一幕让李汶不由得打起了摆子,语带哭腔,再不见刚刚的疯狂: “不要. 饶命将军饶命啊! 我投降,我投降!” “渣渣。” 对于这个只会动嘴皮子让别人去死,轮到自己就跪地求饶的垃圾,苏曜揪起他的头发,直到这时他还在喋喋不休: “别杀我,求你别杀我。 我给你钱,给你女人,伱要什么都可.” 话音未落,但见寒光一闪,鲜血喷涌而出。 “李帅死了,李帅死了!” 即便是逃亡中,也有人不时在关注那红袍大将的动向,这时一看自家统帅被窝囊的枭首,顿时大喊起来,坚定了逃命的决心。 然而李汶窝囊归窝囊,他说的倒是没错。 往山下跑他们难道就跑得掉吗? 那当然是不能了。 当苏曜在后方杀人放火,给敌营搅得大乱的时候。 在正面的壕沟对面,张辽等人早已严阵以待。 那些打开营门的溃兵一跑出来,便先是迎面而来的一通箭雨。 这些人大晚上突然炸营,八成以上的人都没有来得及去穿上铠甲,这一下子被射的是稀里哗啦,哀鸿遍野。 “饶命啊,饶命啊!” “憋打了,憋打了!” “投降,我们投降!” 惨,白波兵惨。 为了严防死守,他们这条防线仅开了一个大门,现在所有人都挤在这条线上,承受从天而降的饱和式射击。 后面有那杀人的魔鬼,前面大门又跑不出去,这两面夹击之下,他们是死伤惨重,分分钟他们的尸体便填满了门前壕沟,堵塞了道路。 真可谓是浮尸遍野,血流成河啊。 最终,绝望的人群只能成批成批的伏在地上,哀嚎着哭求一丝怜悯。 至此,向阳道的战斗便彻底落幕。 “两千六百人的大军啊,竟然一战就被都督打的全军覆没.” 夜幕下,火光中,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黄芦堡的黄统领在士兵的搀扶下赶忙前来见礼: “苏都督武略真是天下无双啊。” 身处山脊上的城塞,这位黄统领可谓在最佳观景台全程目睹了一切。 昔日当他自晋阳城前来从苏曜手中接管黄芦堡时,这位统领还对苏曜多少有些不服。 只是觉得这位年轻屯长怕是用了奇计。 今日一见,确实是奇迹. 当他得到后山兵士来报,看到这位少年郎竟然如履平地一般自那陡峭绝壁攀上来时,他整个人都是傻的。 这什么神人啊。 怪不得听说他们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平了关外的胡乱。 此子未来不可限量啊! 存着这份小心思,于是现在一见战争落幕黄统领甚至都顾不上多扒几口吃喝,赶紧叫人带来过来拜见,生怕失了礼数。 当然,还有件正事,他也要赶紧汇报: “都督忙完还请移步堡内,有位晋阳的信使,已经等候多时,许是有要事来报。” (本章完) 第167章 商路 黄芦堡内外,灯火通明。 大胜之后自有大庆,这里的守军和苏曜带来的援军们在城内城外摆满了宴席欢庆此番史诗般的大胜。 他们讨论的焦点自然离不开苏曜,那神魔般的英姿深深烙印在他们每个人心里。 “听说了吗,听说了吗?” “那些胡人都喊苏都督是天将军!” “天将军?” “就是天上降下的神人,是受天神庇护的,所以才能百战百胜,跟咱们这些凡夫俗子那可都不是一回事。” “是吧是吧,我早就瞧着苏都督不像凡人了,原来是神仙下凡!” “.” 对于众人的讨论,苏曜倒是完全都没有上心。 因为此刻眼前这人让他感到了些许错乱。 “小人马嘉见过苏都督!” 这位一身边塞胡服打扮的男子即是晋阳来的信使。 但当苏曜见到后却意外的发现,此人并非官府来客,竟然是一商贾。 而且 “在下扶风马贩,受河东白波军屠川小帅命,在此久侯都督多时,有要事禀报。” “等等等等。” 火把的光照下,苏曜伸出手去喊停,他有点理不顺这npc的状况了: “你一扶风马贩?受河东白波军小帅的命令,当了晋阳的信使?” 这什么玩意?大杂烩? 那马嘉听了先是一愣,然后便一脸为难的小声说: “小人身份的话,那就说来话长了.” “没事,我有时间。” 信使的身份如果无法确定的话,那他报来的信息有多少可信度,那就要打一个问号了。 于是苏曜大马金刀的坐好,啃了一口烤羊腿,听起这个商人的故事。 马嘉,司隶郡右扶风人,自称其先祖乃汉伏波将军马援。 不过也不知是他冒认祖宗还是别的怎样,总之到他这辈,显然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福泽,其家只是利用扶风郡处在与西凉交界的有利位置,家族世代贩马为业,颇有家资。 马嘉本人也是自幼习马,深通相马养马之术。 然好景不长,随着凉州反叛之火愈演愈烈,西凉叛军屡寇三辅,马家作为极度依赖和平通商贸易的商贾之家,损失惨重。 故而,心思活络的马嘉便离开了三辅基业之地,前往北方幽州从事本行,赚了一些小钱,正待发展壮大之时。 幽州又突然间爆发张纯张举的叛乱。 这些叛军联合乌桓人,大肆寇边屠戮劫掠,马嘉辛苦攒下的马匹被抢掠,商号被焚毁,数年积累一朝尽丧,落个仅以身免的下场。 说到这里,这中年汉子眼里不由泛起了泪花。 太惨了。 像他这种没有正规世家背景的老百姓想在乱世里生存发展,实在是太难了。 “所以你又来到了并州?” “都督英明。” 很简单嘛,大汉马市就这么几個地方,凉州,幽州,并州,这三地要么有朝廷经营的马场,要么就是紧邻草原的边地。 如果不想甘于平庸,而是靠手艺吃饭,马嘉就只剩并州可以闯荡了。 不过嘛,并州的故事他不用说,苏曜也懂了。 正是今年初那匈奴的叛乱,彻底断绝了马嘉最后的那点希望。 “这马贩不成了,小人便想着走走盐吧。” “等等,贩盐可以的吗?” 苏曜没记错的话,这个时候应该已经盐铁专营了。 私下贩盐,没看出来这还是个走私贩啊。 “小人这也确实是没办法了” 马嘉一脸苦涩 “想来也是天无绝人之路,小人在河东的好友其时刚好忝补成了当地吏员,那河东又正是盐业重地,他便唤小人过去,通过门路想要搞点私钱” “然后白波军又来了?”苏曜无语。 “.都督圣明。” 好家伙,你也太丧了吧,走到哪崩到哪? “所幸,那伙白波贼急需马匹和通马之人,小人有这一技之长傍身,并未遭遇过多不幸.” 于是乎,最后兜兜转转,这个失意的马贩便被潜伏在白波军中的徐晃和屠川发掘,招募成下线。 这次便是利用白波军出兵太原,欲图与休屠各部建立马市的机会,他被派了出来。 他先是悄悄带出了徐晃的家人,跑去晋阳通风报信。 然后又得到刚进城的红儿等人的提点,告知了苏曜返程的路线,便拿了通关的手令,提前来到黄芦堡等候。 “原来如此” 苏曜在检查了马嘉的身份文件等没有问题后,便灵机一动想到了此人的用处 “那你日后便也不用再回去了,正好我这打通了和草原的通路,可以开个商号,你以后就在我这边负责一个商队,把和匈奴人的马匹贸易建立起来。” “啊?” 马嘉懵了,完全没搞明白这苏都督是怎么跳跃到这个环节的。 但是虽然搞不懂,可这仿佛天上砸下来的金元宝还是让他惊喜交加。 眼前这位年轻的将军有多厉害他可是亲眼目睹了。 从一屯长短短时间内成一都督,而现在平定了匈奴之乱,正是回京受赏的时候。 可以说前途远大不可限量啊! 若是能跟他搭上线,投效帐下,那怕是多少豪绅大贾求之而不得的事情吧。 没想到,他只是来送个信,竟然,竟然能被委以重任,经营商号? 而且还是他的老本行! 而且,而且,有这位都督的名号,有这位都督打下的基础,马嘉扣脚想都能猜到,这一路会有多畅通无阻。 甚至搞不好,他们做的还会是一个独门生意。 试问,有哪一家商号能跟他们这位扶立单于的都督相争? 天呐,这什么幸福来敲门,我马嘉,终于要转运了吗? 马嘉想的确实没错,他甚至想的还简单了些。 毕竟这时候他还不知道苏曜娶了匈奴公主,更不知道后来单于大力支持,不但完全免掉了他们的商税,甚至还抽了部分护卫对其商队护航。 不过便是如此,马嘉都已经激动的热泪盈眶了。 要不是碍于对面那个年轻都督冰冷的眼神,他都想跪下去狠狠的抱着这位救世主的大腿嚎嚎几句了。 确实,苏曜自己可没什么救世主的自觉,他的行为也很简单,这种挣钱的事,他怎么可能落下呢? 这倒不是苏曜本性贪财,而是贫穷做的怪。 贫穷,没错。 苏曜并不富裕。 苏曜早已不是孑然一身的过去,不但有新娶的老婆和一堆家园里的婢女仆役要养,手下靠他个人发饷的伙伴和私兵也是越来越多。 虽然一路来的战争所获颇丰,但是大多数战利品不是上缴了朝廷,就是被他分发下属提升士气,再就是直接做了军费开支用以支撑他越来越庞大的部队。 这也是他战争一结束马上就把那些吞金兽解散撵回去的原因。 毕竟苏曜自己的私财其实一直都没有多少。 这次匈奴之行他最大的收入,反而是单于赏赐封地的固定收入和公主那丰厚的陪嫁。 这在战争结束,失去缴获补充的当下,可以收支的平衡已完全被打破。 因此怎么给自己搞钱也就成了苏曜最迫在眉睫的事情。 而开设商号和商队,是真三世界中,除中后期领地收入外,利润最高的项目。 甚至游戏后期若是经营得当,商队的收入也可以完全不逊于领地税收。 不过重点就是在这个经营得当上。 商队收入,相当的不稳定。 不但受商品价值和商队领袖技能等多方面影响,更关键的就是地方的繁荣度和道路的安全性。 毕竟开设商号投入不小,一旦商队被劫,那就血本无归。 所以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 这也是苏曜在彻底打通了匈奴地图后才开始考虑商队的原因。 汉地与草原的马匹贸易是十足的暴利,他早就想插足此事,但一直苦于没有合适的人手可以担当此任。 现在突然自己送上门一个有技能的商人,他焉有不用之理? 于是在收下这名商人部属,敲定了待回到晋阳就着手成立商号的决议后,苏曜终于想起来,这家伙还有个信使的身份: “所以,你到底是来报什么的?” (本章完) 第168章 邪门 马嘉此次来当然是报军情的。 不过时效性却有些问题了。 毕竟他出来的太早了,对于提醒太原郡备战还算到位,而等苏曜现在到时,大军已经逼近到门口,所得的信息显然就有些过时了。 但是也还好,从战俘口中在对方印证之后,白波军此次进军的情况便可大致描绘出来了。 白波首领郭太,至今聚众十万余人沿着汾水一路扩张。 在最初北进势头被苏曜打断后,他们转而专注于河东事务。 攻克平阳、绛邑、临汾、冀城等诸县,洗劫武库,声势愈发浩大,郡内领地已有三分之二落入白波军之手。 而那河东太守王邑和河东众世族现在只能龟缩在安邑周边(今运城地区)苟且,依托涑水,广聚邬堡庄园。 在他们数次挡下郭太进兵后,大家便形成了互相割据一地,相互对峙,维持现状的局势。 而南进受阻的郭太自然把目光又转向了北边。 前军大将李乐领万余兵,后军大将杨奉也有领近万兵,他们应前休屠王邀,沿汾河北上,再次兵进太原。 那界休县城虽然已有防备,但奈何贼兵众多,数日便被攻陷。 如今最新的消息是,两军在祁县兵分两路,李乐领兵扫荡晋阳周边,而杨奉则一路东进,屏蔽上党援军的同时欲勾连太行山中的同行黑山军。 “等等,那杨奉怎么又万余兵了?” 议事厅内,成廉诧异道。 他可是还记得,最初与白波军交锋时,他们便已得知,郭太手下共四大天王,不是、是四大将军。 前军大将杨奉,后军大将李乐,左军大将韩暹和右军大将胡才,除郭太有两万兵外,其余人各领军一万。 而那杨奉部当时冒进轻敌,被还只是屯长的苏曜两战解决四千人,其手下两位大将,王大眼被枭首示众,徐晃则被暗中收为细作。 这才过去短短月余时间,那杨奉怎么又整了个万余人出来? “啊,这个是” 马嘉解释道。 原来,杨奉当时被那传闻唬得一愣一愣,什么一骑当千,一人破城的。 他不敢如实上报,便虚张声势,谎称太原有数千官兵。 这一下子当然让郭太大骇,生怕朝廷来讨,只是将杨奉从前军大将降职为后军大将后,便紧急给他补了部分兵员,命其严防死守。 而后随着白波军扩张,裹挟的人越来越多,杨奉部的补员自然也顺理成章。 “不过这杨奉部并非重点,此战的关键还在李乐那里。”马嘉拱手道。 杨奉不是重点的原因很简单,二五仔徐晃和屠川已经混成了杨奉的左右手。 两人各领两千兵,不说能带领他们举旗反正,但是让杨奉大军陷入混乱却是毫无问题。 而那李乐却不然。 “李乐,世居河东,乃当地豪族出身,能文能武,自郭太在白波谷起势后便举族追随,对行伍一道颇有钻研,远非寻常黄巾贼可比。” 马嘉现在说的这些,便是徐晃等人搜集的信息了。 原来白波贼,并非正统黄巾军,他们除了少部分山贼土匪外,更多的则都是汾河左右,当地的百姓吏民与大家豪族们共同组成。 这些人苦于朝廷和当地官吏盘剥,早就心怀不满,当那有昔日黄巾大将背景的郭太来时便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其助力。 割据一方,抗拒朝廷,取一自治天地。 “所以说,这些白波匪与其说是黄巾,更像是当地的河东军?”张辽恍然。 这一下子,他对于向阳道中的僵持终于有了丝释然。 就像前汉都长安,首重三辅之地一样。 后汉因也都洛阳,三河之地便成为了重中之重。 河东郡与河内郡、河南郡这三河之地,便成为了朝廷最重要的兵员地。 三河骑士便也在这数百年间扛起了捍卫后汉国土的使命,在一次次的战争与冲突中,打响了三河骑士享誉天下的大名。 故而河东健儿多武勇理所应当。 那些河东的勇士们,再穿上正式的汉甲,那放在大汉的地方兵里也是相当能打的那一批。 他张辽带着那些临时征发的胡人,硬拼不过也是情有可原,情有可原。 不过想到这里,张辽看向苏曜的目光又更多了几分敬畏。 不管是纪律松懈的胡人,还是勇猛敢战的河东健儿,在这位苏都督的刀下好像都完全看不出区别一样…… 确实也没错,听了一大堆背景介绍,人都快睡过去的苏曜关心的就一点: “怪在哪,有几个,什么时候开杀?” “啊?” “李帅,这事儿好像是有点邪门啊。” “咱们援兵都发过去三天了,怎地一点动静都没有?” 汾阳县,距向阳道约有百里左右的文峪河畔,两千余白波军正在此扎营。 曲军候郝松在紧张了两天,终于忍不住向眼前这位大大咧咧的后军小帅李奇请示道: “李汶小帅那里没信也就算了,这派去哨骑也都没回来,这就不太妙了啊。” “是有点不对” 李奇,这位同为李乐族兄弟,领三千兵,负责处理后方问题的小帅自然也发现了问题。 为此,他现在已经召集回了散布在乡间搜刮粮草和银钱的部队,聚拢在大营内,时刻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不过李奇现在完全搞不懂,究竟发生了何事? 要知道,他可是受命给那李汶兄弟又派了八百人过去支援。 以向阳道的地形,就算是千军万马杀过来了,那一时也是过不来的,总要僵持个好久。 那里根本就不是個适合大军作战的地方。 但现在久久没有回信不说,派去的探骑和斥候也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这让他们这些临近的军官们心里全打起了鼓。 “邪门,太邪门了。” 曲军候郝松打了激灵: “简直就好像那个道里能吃人似的。” “郝军侯如此作态,成何体统啊?” 说话的是另一位曲军候,王汪。 这位近日抢的正嗨的王军侯对被李小帅叫回一事颇有不满,再看眼前那张军侯如此窝囊,顿时心里冒火: “不过都是些胡骑罢了,他们能掀起什么风浪?” “我看搞不好就是咱们的人过去后,他们打了胜仗,直接推过去了,所以才没有顾得上给咱们回信。” “最多再有两日,定有捷报传来。” “若是诸位还操心的话,不若由某亲自去看看,总好过整日闷在这大营中不是?” 对于这个家伙的气话,小帅李奇自然不会同意。 他这一部两千人,在分出六百人支援后仅剩不足一千四百人。 哪里可能再去分兵,万一真是前方有变,那不就成轮番送死了吗? 但是继续枯坐此地,又相当打击士气。 是啊,若是前军没事,那一切都万事大吉,可若前军出事了呢? 究竟是什么样的惨败才能让他们一点消息都传不回? 连那两千六百人的大军都失败的话,他这只有区区二千三百余的部队,会是人家的对手吗? 李奇越想越烦闷,越想越恐惧。 只觉得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拔营,咱们先回去找李乐将军再说!” “看来他们终于从乌龟壳里出来了。” 向阳道口,在那重新立好京观之前,得到探骑报后的苏曜冷冷道: “随我上,全军出击,一个都不放过!” 平原上,休整集结完毕的众骑手紧随苏曜,一拥而上,扑向那已经离开大营,沿着河边缓缓向北行军的李奇部。 这是他进入汾河平原后的第一个对手。 (本章完) 第169章 单骑突进 消灭李奇部这两千四百余人的部队就是苏曜重返太原的第一战。 乍看起来敌人数量并不多。 但在探骑侦查一番后,苏曜却发现其并没有自己想象般的好对付。 一想也是,要是没两把刷子,他们也做不到在未来又是击破董卓大将牛辅,又是一路护送献帝东归。 回到眼前,这些人表现出的素质便是其颇为擅守的一面,那沿河大营的布置可谓是相当完善。 那些胡人们和其一比,简直是天上地下的差距。 但这也就给苏曜造成了一点小小的困扰。 赢没问题,但是显然他带来的这些胡骑会付出不少伤亡。 没错,在向阳道的歼灭战中,这些装备精良,士气良好的白波军战士,其素质就给苏曜留下了不小的印象。 尤其是当他们在走投无路的绝命之时,其仅仅一小部分人爆发出的血勇,依然在最终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带出的两千骑经过张辽的初战和后来的两次围歼消耗后,至今只剩一千六百人左右。 而如今已在汉地,不可能再像是在草原似的,打一路纠集一路的部落,在这里他的军队规模只会越打越少。 故而军士的伤亡,苏曜必须控制在最小可接受的范围。 于是强攻那座两千余人沿河大营,便被苏曜排除出了考量。 骑兵的优势在于机动,只有让步兵调动起来,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而利用这个机动优势,苏曜很轻易的就戳瞎了这些步卒的眼睛,最终利用未知的恐惧,逼迫他们离开了龟壳,来到了平原之上。 而平原,那可就是我骑兵的主场了! “报——” “有胡骑正在接近!” “结阵!” 没有花里胡哨的偷袭与埋伏。 汾水两岸,平原广阔,阡陌纵横,是片久经开发的熟地。 在这里交战,只需远远的目测一看,敌我双方人员阵型可谓是一目了然。 真是一场堂堂正正的对决。 而看到了胡骑后,曲军候王汪之前提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不足两千的胡骑?” 王汪惊奇道: “如果只有这些人的话,倒是不足为虑了。” “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话,他们是怎么击破李汶那两千多人的?” 李奇面色阴冷,大声喊道 “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的注意,谁敢轻敌,我砍掉他的脑袋!” 李家作为河东豪族,家学渊源,李奇的水平自然也不逊色。 在他的从容指挥下,这两千四百人的大军阵容严整,摆出三大方阵,两翼前出,中军押后,以v字型直面来敌。 这样的布阵,不管敌人进攻哪一面,他们互为犄角都可以从容应援。 “都督,这不好冲啊。” 驻足阵前的张辽提醒道。 都督既然定下了以最小代价破敌的目标,那眼下面对此等严整的方阵,显然不适合发起冲击。 “文远,要是你来打,你准备怎么做?”骑在马上的苏曜侧头问道。 张辽想了一下,回: “敌人均为步卒,行动缓慢,此番长途跋涉,孤军深入,可说是自陷险地。 若是辽来打的话,那首选当是日夜袭扰,断起粮道,待敌军士气低落,人困马乏之际再发起总攻,敌军必破矣。” 张辽说的没什么毛病,甚至可以说是标准的以骑对步的打法。 时刻掌握战斗主动权,把骑兵的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 不过嘛. “这样打就太费时间了。” 苏曜笑了一下,只见他拍马而上,在众人的目视下去往阵前,大喝一声 “某乃太原苏曜,贼酋李奇,速来阵前听话!” “啊???” 众人皆懵。 这倒不是说这个行为有什么问题。 不,战前邀约,两军大将说话什么的,在现在还是很常见的。 两军大将开战前互通名姓,再骂上对方两句,抢夺道义制高点,给友军鼓舞士气,再打击打击对面威风什么的,在当下属于一个战前保留节目。 他们懵是懵在,这位都督可从来不按套路出牌,一向都是人狠话不多的形象。 开战后不是偷袭就是在偷袭的路上,现在突然见到他这堂堂正正的邀约对面大将,属实是让各位没想到的画面。 苏曜阵中的各位在懵逼,那边白波军李奇等人则陷入了混乱。 “李帅不能去啊!” 曲军候郝松脸色煞白,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那太原苏曜,你们当也听过,那可是位万夫莫敌的大将,传说中的向阳道中太岁神。 这回,这回李汶小帅怕也是遭了此人毒手啊!” “怕个什么,咱们李帅只是远远的说两句话,能有什么危险?” 曲军候王汪对于郝松的软弱则颇为不齿: “那狗官兵指名道姓,李帅若是避而不出,岂不是堕了我军威风?” 李奇知道王汪说的话一点不假。 虽然他可以不去应邀,但那样无疑会对己方士气造成不小打击。 若在平时,无视了对方,直接出击也就罢了。 但现在他们没有主动权,只能等敌来攻。 考虑到后来的煎熬期,现在每一分鼓舞士气的机会李奇都不应该放过。 若是能一番骂战,激得对面气血上涌硬冲他们大阵的话,那反而是血赚。 于是,就在郝松的反对下,这位小帅便带着王汪和宝贵的十余骑亲兵径自出阵,远远向苏曜行来。 待看到那红袍大将竟如此年轻后心头一惊,但一想及目的,便果断大喝一声: “阉党乱政,皇帝无道,今我等举义兵,伐无道,劝汝莫要助纣为虐,早日弃暗投明!” 对于他的废话,苏曜轻笑了一声,拍马向前: “说那些废话有何用?你这贼酋可敢亲自上前与我大战一番?” 李奇翻了個白眼,他傻了才会去单挑,虽然自己武功也不错,但这少年凶名在外,他可不敢乱来。 但是怂归怂,李奇气势不可堕,便大笑三声: “宝玉岂可与顽石相碰,你若想要战我,那先过了我帐下儿郎这关罢。” 说罢,他便拨马回头,踢踏踢踏的向己方大阵走去。 然而,就在这时,四周突然一阵惊呼。 “什么?!” “居然单骑突进?这人疯了吗?” 大阵前,李奇的众亲随是一脸的诧异和不解。 那王汪更是被激的举起长枪大喝一声: “狗官安敢如此?!” 原来,就在李奇拨马回头的时候,苏曜猝然加速,一路狂奔,竟在两军大阵前直冲而来! 两百余步的差距,正在飞快的缩短。 而李奇在一愣后,还稳如泰山,他回头看到那冲来的红袍大将,不惊反喜,大喝一声: “出击! 这狗官脱节了,缠住他,休要让他回去!” (本章完) 第170章 蒺藜骨朵 以普遍理性而论,李奇的决策没什么毛病。 一军主将甩开大军,愣头愣脑的往敌阵里冲,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于是,在李奇令下,白波全军都开始了进军,那曲军候王汪更是果断的与他那十余名亲兵骑士迎头冲了上去。 只需要他们稍稍纠缠一下,那红袍大将便会被后续的人海淹没。 他们虽然惊讶,但每个人都信心十足。 可,剧本偏偏就并没有这么走。 就在他们冲至半途的时候,只见冲锋中的苏曜在马上开弓,那矢若流星的一箭飞速的越过他们的头顶。 紧接着就是一声痛苦的哀嚎。 王汪不可置信的回头一看,愕然发现 玉,碎了。 主帅李奇,竟然在尚有约百五十步的距离被一箭透颅! 这完全是他无法想象的事情。 怎么可能?骑射?百五十步? 不过这样的困惑也就维持了一瞬,战斗并不会因为主帅的意外身亡了而结束。 苏曜的冲击仍在继续,而白波众骑的冲锋自然也没有停下。 王汪也就只能化悲愤为力量,举着长枪呼喝一声: “为李帅报仇!” 然后,他便也死了,甚至哼都没来及哼个一声。 就在两骑交错的瞬间,那如龙的枪影便直接穿透了他的脖颈。 不止是他,那十余骑,一个照面,苏曜眼前的四骑便纷纷落马。 看的那些想要包抄的众骑手是一脸错愕难明。 这边苏曜则完全没理这些人,马不停蹄的继续: “敌将已死,随我冲啊!” 踏过王汪等人的尸体,苏曜直奔敌军左翼而去。 “这什么妖人?!” “不!” “这不对啊!” 这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一切,可谓是让他们三军巨震。 有的士兵手都开始发抖,还有的士兵已经左瞧右看,准备找机会开溜。 而就在这时,只听后方传来一串大喊: “稳住,稳住!” “保持阵型!” “把枪都举起来!” 是郝松! 在主帅李奇阵亡,曲军候王汪身死,白波贼三军动摇的最后关头,郝松站了出来: “兄弟们,咱们无路可逃啦。” “只有胜了才有命活啊!” 郝松的话倒是没错,他们几乎全员步卒,在人数相近的情况下,倘若战败那完全不存在逃命的可能。 唯有拼死一搏才能杀出一条生机。 于是其他的屯长什长等也纷纷反应过来,部下保持队形: “不要怕,他只有一个!” “把长枪立好,敢来就捅死他!” “杀了他,为李帅报仇!” 面对那飞驰而来的苏曜,他们又重新建立起了信心。 那千余胡骑仍在五百步开外,当面之敌仅有这一单骑突进的红袍猛将。 虽然他刚刚已经彰显了其无双之勇,但是 他们这左翼大阵可是有八百人的方阵。 那如林的枪戟只要自己不乱,怎可被一人所撼动? 只要压制住这员大将的冲势,再抗住胡骑第一波的冲锋,他们仍旧可立于不败之地! 甚至于,在苏曜冲击路上,那前面的不少白波贼担心都不是冲锋,而是小心警惕那神奇的箭法。 生怕苏曜半路停下,掏出强弓给他们来上一轮。 然而只有远远缀在苏曜后方的张辽等人心里清楚,苏都督,这一下必然会如猛龙出击一般,横扫千军。 只是看着苏曜冲锋的背影,目视着那红色的尾迹,他们眼中苏曜仿佛已不再是一個骑士,而是一头俯冲的赤色巨龙! 而他们只要随着那背影前进,便再也无需担心什么,一切障碍,都必将被扫清。 这便是苏曜百战百胜给他们带来的强大信心。 于是张辽挥着长戟呐喊,全军便开始了提速,进入最后的冲锋阶段。 而不知这一切的白波军们看着那毫不减速的赤色身影,则发出了意外的杂音: “好小子,居然敢来!” “疯子,真是个疯子!” “好呀,送他去死!” 小心翼翼的曲军候郝松都甚至发出了胜利的呼喊。 单骑冲枪阵,那不是送死是什么? 他难道还以为自己在这个时候还能做到悬崖勒马? 没机会了。 郝松已经看到了,地面上,数杆雪亮的枪尖斜刺而出,穿透了马颈,直抵苏曜的面门! 然而,就在下一刻,或者刹那间。 画面变了! “飞,飞起来了?!” 没错,刹那间,苏曜是腾空而起,直冲天际。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在蓝天白云的背景下,苏曜手中长矛脱手而出,直射郝松而去。 这个谨慎的,小心的,都怂到紧紧拉着队友当人墙的郝松,万没想到,杀机竟然自天上而来! 被人群簇拥,无路可逃的郝松,便就这样,一愣神间,眼睁睁的看着那杆银色的长矛在视野中越来越近,越来越大。 直到眼前一黑,噗嗤一下,他的大脑再也接收不到任何信息。 长矛穿面而过。 然而你道这便完了吗? 当然没有。 疾风一掷击杀了白波军最后的大官后,刚结束滞空的苏曜掏出了一把长柄大锤——蒺藜骨朵! 雷霆一击! 敌群之中,苏曜从天而降,怒击大地! duang—— 被这高空而来的巨大冲击波及,密密麻麻的人群一下子被炸开,倒下十余人。 “哇——” 怎么还能这样?! 这仿佛天神下凡般的一连串打击,瞬间把四周的敌兵都震晕了,全都陷入了混乱。 苏曜自然不会错过时机,他站起身来,左突右冲,铁骨朵在他手中虎虎生风,砰砰砰的打出一片片血雾。 “哈哈哈,来呀,来战啊!” 狂呼酣战的苏曜竟愣生生的在这大阵之中打出来一个中心开花的局势: “蒺藜骨朵,威震慑敌!” 崩溃了,白波军战士最后的那点士气彻底崩溃了。 老大们都死了,敌人又这么疯狂。 这还打个屁呀。 这是他们能打的嘛? “这哪是人啊!” “妖怪,妖怪!” “天神啊!!!” 而就在苏曜于阵中肆虐,打的众敌混乱崩溃的同时,张辽等人也到了。 “杀!” 手持长戟的张辽轻易就在这些白波军的战阵前破开了一道口子。 紧接着狂暴的骑士们便自这个缺口不断的撕裂,驱赶,直到将这波白波兵打的全军崩溃。 左翼的溃败很快便感染了全军,即便知道逃亡的机会微乎其微,但丧失了斗志的兵士们依然不要命了一般在逃跑。 已经没有人能再鼓舞士气。 在绝望中,白波兵士们纷纷自己骗自己求得一丝安慰,心说只要跑的比我旁边的队友快,那我就有机会逃命。 是这样吗? 两条腿在四条腿面前跑? 胡骑们显然不这样认为。 于是在他们纷纷高呼着进入了愉快的追逃时间,跟在后面骑马砍杀好不痛快。 最终,白波军是丢盔弃甲,一败涂地。 不但其主将和高级将官全员阵亡,更是死者狼藉尸横遍野,一度将汾水染得是通红通红的。 (本章完) 第171章 拉一起A了吧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晋阳城周边。 后军大将李乐,在他的大营中把那小眼睛都瞪得是滚圆,顿了顿,方才不可置信的问: “李汶、李奇,还有我后方的五千大军都没了? 如今就剩尔等三人?!” “李将军啊!” 小兵们跪伏在地,浑身颤抖: “千真万确啊!” “要不是李奇小帅料敌如神,提前让我们先过了河,藏在对岸,怕是现在都没有一个能回来给您报信的人了啊!” “那些官兵带的都是胡人,他们简直都不是人啊。” “咱们几乎所有的人都被砍了,尸体都垒成了小丘。” “那滚滚汾河都被咱们兄弟的血给染的是通红通红啊!” 这位小兵没有说谎,苏曜甚至没有抓任何俘虏。 原因也很简单,正所谓兵贵神速。 有了上一次后方失火,被抓了家眷的教训,苏曜这次打起了120%的注意力。 生怕晋阳有失,再被偷了家的苏曜为了保证全骑的机动性,甚至辎重都没带,自然也就更没有人能去看押处置那些俘虏了。 然而即便做的如此干脆,苏曜也没想到,竟然还能有人被放回通风报信 “李将军要是不信,且等两天,即便他们不来,咱们的补给也不会再过来了。” “我等是亲眼看着他们一路沿河而上,把您的辎重队都抢了个精光啊!” 听着这些激动的话语,李乐沉默的闭上了眼睛。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这是什么噩梦吗? 他李乐,此番出击寇掠太原本来是一路顺利。 然而先是这晋阳城中不知为何突然多了近千胡人射手协防,让他最初试探性的攻城直接以惨败告终。 眼看这城高墙固的晋阳是没机会拿下,那他便退而求其次,转而在附近多行劫掠。 然而谁知放在后方的五千大军竟会能全军尽没? 这是开玩笑的吧。 无数次在心中否定,但是最终李乐还是不得不接受现实。 因为这个报信的小兵李乐是认识的。 他是李奇身边形影不离的亲兵,他们不可能拿这种事开玩笑。 但是 “五千大军啊,不过前后六七天的时日,怎么着就全军覆没了呢?” 要知道他总共所带也就不过一万两千余人啊。 “而且,李奇,李汶,还有那么多的将校军官,一个都没有了.” 这才是最重大的打击啊。 小兵没了可以再招,但是这些自家值得信赖,并且深有经验的小头目们没了,那完全就是伤筋动骨了啊。 本来后方已经被肃清,想着是给自家人寻点好差事。 不管是派李汶去打通商路,还是派李奇催收地方,看护粮道,都是些轻松赚钱没有风险的任务。 怎么转眼间后方就血雨腥风,血流成河了呢? 难道是他俩废物吗? 不啊,这兄弟的能力,李乐是懂的啊,都是族中精明谨慎的能干之人啊。 但是对于李乐的问题,这三名逃回的亲兵是无话可说。 “不过是不足两千的胡骑,就能有这么大的威力吗?” “不,这些胡骑可不一般啊!” “向阳道内啥情况咱们不知道,但是李奇小帅这边,俺是亲眼看着咱那大阵是一触即溃啊!” “这些人,绝不是普通的胡骑。” “将军万不可大意啊!” 这倒不是三人有意隐瞒什么,或者害怕夸张。 纯粹是那一河之隔的遥远,他们无法看清全貌。 就只见着两军相撞后,己方迅速的崩溃。 然后便是那场惨烈的大逃杀。 但即便如此,给他们留下的阴影也足够大了。 长枪兵列成的,专用来克制骑卒的方阵竟然被区区胡骑一击而破,这放到过去,有谁会信啊? 但这就发生在他们眼前,不由得不信。 那漫山遍野的逃卒,那哀嚎震天的哭喊,让他们吓破了胆,咬着牙含着泪拼尽全力没有逃跑,完成小帅李奇最后的嘱托。 不能让大家白白送死,必须把惨败的消息带回来,让李乐将军有所准备! “精神可嘉。” 在确定没有遗漏的信息后,李乐让三人退下好好休息,紧接着便召集军内诸将讨论起如何应对的问题。 “官军再勇也不过千余骑,我军则还有七千余大军!” 小帅李桐咬牙道: “侄儿请将军速发大军,扫荡敌骑,为我父报仇啊!” 李乐看着这位李奇的儿子,顿了顿没有说话。 李乐很理解这位侄子的心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痛失两位族亲爱将和五千大军,又何尝不是恨意滔天,急于将那些官兵和胡狗杀之而后快。 但是他不能贸然拿自己这七千人去赌博. 于是,正在李乐沉默的时候,军师卫明便出列劝阻道: “将军,此事不妥!” “如何不妥?!”小帅李桐恨声道。 卫明看了眼这個小将,无奈道: “官兵皆是骑卒,在这汾河平原上可谓是来去如风,而我等俱为步兵,要如何与其决战?” “那难道就不打了吗?” 李桐翻了个白眼: “这些胡狗已经开始着手断掉我军粮道,若是不管最多一旬,我等就无粮自乱了! 还是说,军师是准备让我等就此撤退,置郭大将军安排的任务于不顾?” “打必须是要打的,但不可盲目出战,应当以我为主.” “报! 苏都督,那李乐跑了!”负责斥候的金方严报道。 “你确定?” 在李乐大军以南,骑行约一个时辰路程的距离上,苏曜正带领大军在此停驻。 对于李乐驻扎于晋阳附近的大军,苏曜已经与其短暂接触了一次。 但结果不太理想,对方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空子。 起初苏曜想要故技重施,单挑斩首。 但显然这个李乐比那李奇要怂得多的多,对于苏曜的邀约,只会用弓矢来回应。 于是不想死伤太多的苏曜便开始在附近一边打劫运粮队,一边骚扰敌营,还发动了一次夜袭,给对面造成了不小困扰。 但没想到,正当苏曜以为可能必须要花时间一点点啃到这个硬骨头的时候,李乐居然撤军了? “确定,我等亲眼见他们尽出大营,带着车马辎重一路向东南而去。”金方严说。 “东南?莫非他是想去汇合杨奉部?” 熟悉本地的王凌一听马上算到了他们的目的。 “糟了,这可不好搞啊!” 张辽惊道: “那杨奉可也有近万人,而且靠近黑山贼,若让他们合流,咱们怕就要啃不动了。” 最关键的还是他们可能会从东边获得新的补给路线。 到时,苏都督截断粮道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必须要在这两股贼兵汇合前解决他们。” 袁绍突然发言道: “对付这行军中的步卒,可是苏都督拿手好戏啊。” “哦?” 对于袁绍的突然发言,苏曜相当意外,这是发任务了? “那我提前打掉他们可有什么好处吗?”苏曜盯着袁绍的眼睛。 “好,好处?” 袁绍无语,顿了顿: “都督可是说笑?官兵杀贼不是天经地义吗?” “.” 苏曜的脸顿时黑了一下。 他才不会为了不给奖励的自由任务打乱自己的节奏。 于是,对于袁绍的话,苏曜直接选择无视,径自下令: “让他们走,咱们进城。” “啊?” “什么?” “进城?!” 众人又懵了。 虽然对于这位苏都督的随性他们早已深有体会,这次却还是不得不困惑。 这倒不是不知目标。 进城,当然是指远方不远处的晋阳城了。 可大敌当前,这一向闻战则喜的苏都督,怎地就扔下敌人不管,回城而去了呢? 对这些一脸迷茫的人群,苏曜这次难得表现出了一丝耐心: “反正都要打的,比起一个个打过去,还不如让他们聚一聚,拉到一起a了,不是么?” “.” 众人低头捂脸,唯袁绍还茫然道: “这a了,又是何意啊?” (本章完) 第172章 卖惨 “这灰溜溜的逃跑,就是军师的主动之计吗?!” 白波军转移的路上,李桐愤怒的质问让卫明无言以对。 转移跑路只能说是下策,但他们却没有别的选择了。 是的,当苏曜对自己进展不满,头疼这七千多难啃的骨头时。 他们这些被啃的人却已经完全炸了毛。 虽然他们人数优势巨大,但却也并未轻敌。 对于这些官兵和胡狗难打,卫明和李乐不得不说还是有充分预计的。 毕竟他们那五千人又不是废物,既然被轻易打败了,敌人显然非易于之辈。 但他们再绞尽脑汁也没什么办法,因为自古以来,以步兵对骑卒,说起来也就三样。 其一是以复杂地利克其机动。 其二是以强弓劲弩克其冲击。 其三则是靠悍不畏死的枪兵牢牢的顶住阵线,将骑兵拖入混乱近战的泥潭。 然而这三样,他们现在哪个都没占到优势。 首先地形是在一望无际的平原,无险可守。 其次他们的兵员则是以近战为主,虽然掠夺武库得到了很多汉军制式装备,但步弓手的训练却非一朝一夕所能练就。 因此,弓兵对他们来说是非常稀少珍贵。 他们起兵的时间太多了,整个七千人的大军里,合格的步弓手甚至凑不满七百之数,根本无法发挥强弓劲弩,密集射击的优势。 最后,那悍不畏死的枪兵他们倒成了最容易满足的一条。 以财帛美人激励,只要没有遭逢巨大的打击,这些长枪兵还是可以依靠一下的。 故而,按军师卫明原先的打算,是准备先提前转移至河边的高地扎营,以逸待劳的同时以地利缓解骑兵优势,稳扎稳打。 同时以飞马快报杨奉部,请他们协同,断其后路,压缩骑兵空间。 最终造成要么死战,要么退走的优势局面。 然而,理想有多丰满,现实就有多骨感。 首先就是太快了! 在他们得到报信后,刚刚才开始行动,那些胡骑的先锋居然便已紧随而至! 而且那红袍大将竟然指名道姓的邀战李乐将军。 已经有了斥候拼死带回的那血淋淋的教训,他们当然不会轻易出战,但谁知,这只是噩梦的开始。 那员大将,竟勇武如斯! 大半夜的发动突袭,翻越了他们的围墙,竟孤身一人在他们大营中左突右冲,杀的血肉横飞。 这还是他们提前有了准备,最终出动了大批的甲士和强弩手才算逼退此人。 看着那红袍大将如鬼魅般飞出墙外的身影,他们是久久都难以回神。 若只是个高来高去的武林高手也就罢了,谁知后一统计,这大将在短短时间内,直接造成的死伤竟有近百人之巨,被大火和自相践踏死者又二百余。 恐怖,吓人。 一将之力造成近三百死伤? 这岂是人力之可为? 以至于李乐和卫明听说是一个人偷营后怎么都难以置信。 这还打個鸡毛啊。 这要多被来几次,不说士气被打崩,光说万一哪一回他们反应慢了,真叫这大将偷袭得手,里应外合打开通道,那他们这大军可就崩了啊。 于是,心惊胆战的白波军在隔夜,趁着苏曜休眠的间隙,连夜弃营而走。 “阳邑。” 军师卫明深吸了一口气: “杨奉将军正在阳邑,我等只要到达那里,便再也不怕这些那狗官兵们的威胁。” 阳邑,今山西晋中市太谷区,其西北是广阔的汾河平原,东南则群山环抱,南倚太岳山脉,东临太行山脉,穿越这片山谷便进入了上党郡的地界。 故而,这片多山的地形正适宜他们这些步卒发挥,而且太行山中的那些黑山同行应该也不会拒绝伸出援手。 在这里,他们不管是地利还是人力,都将拥有充足的优势。 若是那狗官兵们不追也就罢了,若是敢追来强攻,定叫他栽个大跟头,让他有来无回! 而当他们正在脚底抹油,加速转移的时候,苏曜这边嘛,则久违了抱了抱他的小婢女们。 “恩公.好多人都在看啊。” “刚娶了一个刁蛮公主你就这样肆无忌惮,当真就不怕日后这后院起火?” 在众人的欢呼中,以解放者的身份进入晋阳的苏曜,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当着众将官和百姓的面直接就大手一抓将两女揽进怀中,左拥右抱。 这左边是红着小脸的红儿,而右边那位冷着俏脸的当然就是昔日的鲜卑公主小春了。 对于这样肆无忌惮的亲昵,两人显然是颇为不安的。 不过苏曜可不会管那么多,在与两个小婢女贴贴抱抱个爽之后,苏曜才与臧旻郡守相见,谈起正事。 他来晋阳的目的很简单,就如他放走李乐部那五千人,是为了聚怪一样,他来到这里也是为了聚兵。 祁县王家昔日给他的两百步卒经过近两月的操演,已经初具战力,而护送红儿等人的八百胡骑也都在此地。 正是因为这些兵士在加入了晋阳的城防序列,方才有了李乐对这座高墙的叹息。 于是,在两方合并,重新整编后,苏曜现在便有了百余汉骑和两千三百余胡骑以及两百汉兵步卒,共两千六百余部队。 但是这样的兵力嘛,面对李乐近七千和杨奉的约九千,共计万六千余左右的大军来说,只看数量当然是相当不够看的。 “臧旻郡守啊!想想办法呀” 苏曜怪腔怪调的说 “白波军那有近两万人为害太原,咱这两千兵若是被打完了,那太原也就完了呀。” “咳咳咳!” 臧旻,这个老郡守差点被呛的背过气去。 好家伙,这小伙子久未见面,第一句话居然是卖惨??? 他看了眼人群中不住往后躲闪,不敢看他眼睛的王柔将军,臧旻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若不是现在大庭广众之下,他真想拽过那个坑货的胡子,这就是你说的调教一下? 就这么调教的??? 这分明更离谱,更过分了啊。 以前这小子还很直很朴素,让他去打个山贼,给他兵都嫌多不要。 现在这带了如此多的战兵,今非昔比,不寻机去各个击破,反跑他这里卖惨,这是几个意思啊? 莫不是盯上了我这晋阳城中的家底? 看着苏曜那热切的目光,臧旻不露声色的后退了一步。 (本章完) 第173章 人尽其才(加更) 对于苏曜的卖惨行为,臧旻摇头道: “贤侄啊,你的难处老夫知道,但某这可只有数百兵战兵,咱们守城仍嫌不足,实在爱莫能助啊” “这兵士,也不一定非要晋阳的守军不可嘛。” 苏曜跑来卖惨,还确实是盯上了这里的家底。 不过却不只是晋阳,他看中的整个太原的人力资源。 这也是他打了一圈西北后才回过味来的。 那五原边地一不知名的地方豪强,都能轻易纠集出上千家兵。 那这太原呢? 太原是哪里? 那可是三晋故里啊,自春秋起便无数豪杰能人辈出之地,那世家豪强怕是数不胜数吧。 存了这份心思后,苏曜这次返回太原,一路北上时便顺带派探骑四出,稍加留意后,发现果然如此。 不管是昔日匈奴劫掠也好,还是如今的白波作乱,他们寇掠太原平原,所获却并不能说非常丰富。 要知道,即便在经历了战乱和瘟疫后,太原在册人口依然还有近二十万之巨。 若是算上依附世家豪门的隐户,那这片广袤的平原上,人口只会更多! 而苏曜最初来时,那些匈奴人劫掠了半天,所得却不过数千之众。 这是所谓何来? 这次多加留意,再询问王凌后,苏曜算终于搞明白了,原来这太原真可谓是世族的聚集地。 本地仅当朝出两千石的世家便有晋阳王、祁县王、阳曲郭、介休郭、阳邑令狐、祁县温、中都孙等等。 而表现在地图上,那便是每县每邑都有世族,甚至囤聚不下,还要迁移另起别支,简直就是多的都溢出来了。 那些像五原郡的野生豪门,在这里可以说完全没有生存空间。 也是嘛,当初刚开局的时候,小小祁县一村落,就有祁县王氏的小邬堡,可见此地世家泛滥之多,不可胜数。 这便是太原在面对匈奴入寇和白波入侵时能够据守不失的底气。 然而令人又气又笑的是,这些人拥有如此能量,却是各人自扫门前雪,只是目送这些掠夺者们肆虐地方,坐等这些人吃饱后自行离开。 愣是没有一个人想要出头来解决这些问题。 不过苏曜倒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npc呆一点可太对了,不然他们自己把问题解决了,哪有我刷经验和威望的机会呢? 于是,苏曜现在便盯上了这股力量。 “这些世家,那可不是老夫能说动的啊。” 臧旻的头摇的更厉害了,他没想到这小子竟如此天真。 他也是世家出身,只不过是广陵射阳人。 对于世家心态是心里清楚的很。 让这些人保卫乡里没问题,但是想让他们出力参军,那却是千难万难的事情。 毕竟不管是族人还是家丁都是重要的生产工具,哪能白白送到战场上搏命? 都不提参军毫无好处,光看这小子的意思,那怕是还想让他们出钱出粮啊。 要命又要钱,谁会干这种事?谁能干这种事? “贤侄,你就别为难老夫了,这真是做不来啊。” 臧旻很清楚,以他的影响力是做不来这事的,想都别想,能守好这晋阳城就可以了。 “那不要紧,只要臧郡守号召一下,请各家代表来晋阳商议即可” 苏曜胸有成竹的一摆手: “至于说动他们出钱出力的问题,有这两位上官在此,何须郡守操心呢?” “啊?” “什么?!” 人群中拼命当小透明的王柔和那黑着脸的袁绍突然被苏曜指到,一脸懵逼。 正所谓有权不用,过期作废额好像不对,应该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 和这些世家打交道那当然是交给这些世家子来最好。 在这里,不但晋阳王和祁县王的人都在他军中,更有四世三公、党人领袖的袁绍。 有他们出面,当地这些世家那还能不给点面子? “呃” 那边王柔继续一副闭嘴不言的样子,这边袁绍脸黑的都能滴水: “我” “袁御史” 袁绍反对的话还没说出来,苏曜便一句话堵上了他的嘴: “献俘的虏获现在全堵在了晋阳,咱们这可是两万多的俘虏啊,那是每多拖一日,俘虏就多吃一日,迁延日久,怕是好事都变成了坏事。” 苏曜看着二人,侃侃而谈: “王将军,袁御史,你们觉得这样是可以接受的吗? 现在只需要二位动动嘴,号召一下。 不但咱们的问题迎刃而解,各位还有那些世族们都能落个众志成城,为国尽忠的好名声。 这事儿办的漂亮,咱们可是人人有功啊。” “这” 袁绍又不傻,他一瞬间就反应过来了。 这次献俘大典的缴获被堵在路上一事不但皇帝必极为重视,也必会受到全国各地的瞩目。 若是他能以自己的人望,带头说服本地这些世家出力,共渡难关,那在清流眼中必是一个重大的加分项。 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但是如这般被拿捏,以半要挟的方式来让他做事,实在是让袁绍很不舒服。 不,等等,考虑到这個苏都督一向目中无人的态度 如今他这般兜圈子来请我做事,还让我赚到名望,莫非是有意交好于我? 然后惊疑不定的袁绍便看着苏曜那冰冷的脸庞,很是眨了下眼。 是的,袁绍在亲身观战了苏曜这两次大破白波军后 即便心里再不爽,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真是强的离谱。 简直是非人哉了。 如此战力,袁绍不相信他解决不掉眼前那伙白波军。 但是他现在却绕大圈子,放着到手战功不拿,跑到晋阳城搞什么号召世家的把戏,分功出来。 袁绍心里实在是大呼看不懂。 之前对他爱答不理,现在怎么又来拐着弯示好? 不过这也不怪袁绍不懂,因为苏曜的行为吧,就很纯粹。 在他的系统中,袁绍的好感度已经低于了警戒线。 在苏曜看来,这实在是个很别扭,很难提好感和忠诚度的队友。 不像张辽和成廉王柔等人,只要带着胜利,好感和忠诚就蹭蹭往上涨。 这狗日的袁绍,你带着他赢他的好感居然反而还会下降??? 这什么吊设定,策划死一死可以吗? 虽然苏曜不打算走袁绍线,但是作为一个临时的伙伴npc,他也不能看着这家伙的好感度跌破临界值不管。 那样时间久了天知道会给他爆点什么负面事件出来。 对于这样的事情苏曜当然是敬谢不敏。 不过虽然袁绍带着打仗会降好感比较糟心,但是若给他发挥机会,让他去提高名望的话,袁绍倒是会猛涨一波好感度。 故而苏曜正好用他来拉一波免费战力、或者说劳动力,再顺带涨点好感,一箭双雕,美滋滋。 苏曜这边打了个好算盘,那边的袁绍虽然不懂,但他想了一下也没有拒绝。 毕竟对于这样递出来的橄榄枝和送到手的功绩和名望,袁绍根本没有拒绝的道理,倒不如说很是惊喜意外。 但他脸上还是保持着架子,不动声色,痛并快乐着的表示了赞同。 袁绍同意了,那王柔更没有拒绝的理由,很快,他们便与郡守敲定细节,让附近世家代表两日后到晋阳商议协助护送虏获的事宜。 “都督想要毕其功于一役,将这伙白波贼聚而歼之,我等懂了” 然而与此同时,袁绍又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但那太行黑山贼为祸数年,若是让他们互相勾连,躲进山中,那都督怕是难以克竟全功啊。” 对此,苏曜笑而不语。 (本章完) 第174章 投桃报李 “什么玩意?!” “李乐那个猪头,居然被不到两千骑打败了??” “而且还在往我们这边跑?!” 阳邑,县城外的围城大营内,白波军后军大将杨奉一脸的诧异和愤怒。 “是的将军” 前军小帅徐晃摇头: “李乐将军的信使刚已入营,请求我们早做准备。” “准备?他想叫我们准备什么?” 杨奉嚯的一下站起: “真是个坑货,自己搞不定反把祸水引给咱们? 当咱们这是哪?河东城还是白波寨?” 杨奉之所以不满,其实是因为他自己的状况也并不算乐观。 眼前这阳邑县城虽然城墙不高守兵也不多,但许是长期处在对抗群山间盗匪的前线,其斗争意志和防守水平与内地的界休县城有天壤之别。 在县令的带领下,这里的百姓众志成城,万众一心,把他们这些只为谋财的白波贼是牢牢的挡在了城外。 为此,杨奉在此围攻已近一旬,却依然没有太好的办法。 县城打不下来也就算了,本来他们也就是抱着试试的想法。 毕竟守城方拥有绝对的优势,强攻城墙除了强弱对比极大,守方意志薄弱外,从来都是下下之选。 攻克城池,更普遍的情况都是靠长期围城实现的。 只要能稳定的控制周边,断绝敌军的援兵,破城是迟早的事情。 故而杨奉的目标本也就不拘泥于攻城。 郭太大将军给他的主要任务目的是控制这里,联系黑山军,共图大业。 只要这个做的好,不但他能重夺第一的名号,而且还能更好的安置那些逃窜过来的李乐残部,三军合流,席卷太原。 然而. “不行,联系不上,完全联系不上。”屠川一脸遗憾。 “.”杨奉低头沉默。 同样话语,他已经听了好几遍了。 “许是因为前一段时日,那位苏将军临走前曾经对太行山余脉的山贼进行过一次清剿的缘故” 徐晃理性分析: “据说他当日放火烧山,焚毁山寨,导致山中群雄大惊,纷纷远遁.” “什么?! 怎么又是他?!” 杨奉麻了。 那个姓苏的小子,简直是他杨奉的丧门星,自从被他大败之后,杨奉便再没走过好运。 不但郭太麾下第一大将的名号被李乐夺走,补员和装备的配给都被降了一個档次。 本次出击也没讨到什么有油水的好活,被安排来大山这边联系什么盟友。 老实说,这已经算是一个将功赎过的处置了。 要不是杨奉作为郭太最初的嫡系,哪能被如此轻易放过。 但同样的,若是连这种小事都办不好,他杨奉哪还有脸回去? 况且,那李乐逃跑过来,他们怎么解决补给问题? 全靠抢掠来的这些,怕是支撑不了一旬啊。 于是,杨奉在烦躁中只得一边加大各地催粮进度,一边下令继续向东部深山中派出斥候,寻找黑山军。 可惜,杨奉不知道的是,他们的斥候其实早就找到黑山军了。 不过负责此事的徐晃和屠川则并没有告诉他真相,使他完全蒙在了谷中。 这种事情,对于已经成为杨奉倚靠的左右手,各领两千人的小帅徐晃和屠川来说,简直轻而易举。 于是乎,杨奉只能在焦虑中的等待中,徒劳的渡过一日又一日。 而晋阳城中,郡守府大堂内的苏曜,则是意气风发。 对这些世家的说服工作比想象中更加顺利。 甚至无需袁绍出马,就有诸多世家表现了配合的意愿。 “我祁县王氏携一千人,助都督剿匪平叛,保卫太原。”王晨拱手说道。 首先出马的自然是最初就投资苏曜的祁县王氏,王凌的兄长王晨,特地从祁县带了一千人来。 在日前白波北上寇掠祁县的时候,他们还一度惊恐,生怕苏曜安置了数千降兵倒戈。 但令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些人竟然大多数都坚定的站在了他们一边。 许是因为苏曜之前表现的武勇与威望,又许是因为减免佃租后,这些人获得了一段难得安宁的生活,不少人都在此重新组建了家庭。 总之,这些昔日的白波战士们,再次拿起了武器,共同保卫邬堡及周边,成为了祁县内一块难啃的骨头,故而在乱局中没有太大损失。 如今这些白波匪都被苏曜赶往了阳邑,因此祁县的老里长在得到号召后立刻派出了这一千人前来助力。 “不管是为保卫乡里也好,还是为了完成护送回京的任务,我晋阳王氏都责无旁贷” 老将王柔抚着胡子,笑道: “这次老夫也与家里沟通,我晋阳王氏出族丁一千二,定不会让你祁县王家专美于前的。” 作为晋阳王氏在此的代表,王柔不管于公于私,他都不可能不出手。 倒不如说,这里最迫切想要回京的,他绝对算是第一个。 对于两人的捧场,苏曜点了点头,这都在他预料之中。 然而,却又一人,就完全在他预料之外了: “小子郭淮,特领我阳曲郭氏八百人前来效力!” 郭淮?? 这个少年报出的名字苏曜是有印象的,印象里是个三国后期人物,和姜维相爱相杀的那种,好像演义里被姜维反杀了。 为何这时候跑来了这里,还跟着那两个王氏一起表态了,态度如此积极? 这时,身边的王凌赶紧上前解释。 原来两人竟还算熟人,而这郭淮之所以此番前来,那全是因为苏曜之前种下的善因。 郭淮其父乃是雁门郡守郭缊。 得益于苏曜的迅速援救,这位在历史中本该与城同亡的郡守活了下来,感念苏曜援手,更被其武勇表现震惊。 在看到苏曜军中的王凌后,他便灵机一动的想到了正闲在阳曲家中的长子,并提前做出了吩咐。 故而,这次得到号召后,郭淮便很快的做出了决定。 如此一来,有晋阳王,祁县王,还有阳曲郭三家带头,又有朝廷大义和保家卫国的大旗。 这些太原的世家们即便之前还有些不满犹豫,但此刻也找不到什么好理由来推辞,只得纷纷表态愿意出钱出力。 争取给自家在未来朝廷的案头挣份光鲜的履历,只不过数量上自然没法和那三家相比。 不过最终,当王凌统计报上来后,苏曜还是相当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些人不愧是世居此地的名族。 大大小小一合计,居然一共出了六千余人,还都是自带干粮的。 这下子,加上苏曜自己带出来的,一支步骑混编的近万大军便成型了。 “出发,目标阳邑!” 数日后,集结完毕,且从晋阳武库中武装严整的大军,浩浩荡荡的在苏曜的带领下向阳邑进发。 (本章完) 第175章 山穷水尽 “什么?” “官兵有近万大军?!” 白波军后军大将杨奉,瞪着来报的屠川,摸了下自己脸颊上的汗珠,直怀疑自己听错了: “尔等莫不是在诓骗于我?” 还未等屠川回话,那前军大将李乐则猛地一甩手: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李乐手下军师卫明也是不信: “是啊,若是官兵有近万大军,那么又怎会放我等轻易离开?” 这话确实不假,便是屠川他也搞不明白,那位都督怎么变戏法似的搞出这么一支庞大的军队。 但他的任务却非常明确: “那官兵日前浩浩荡荡出了晋阳城,绝对假不了,最快明日即到。 二位将军请早做决断,切莫贻误战机啊。” “屠川小帅说的没错。” 小帅李桐冲着卫明恨声道: “那么大一支大军,有眼睛的都看得到,咱们这回,怕是凶多吉少了!” 李桐恨死了这个狗头军师卫明,带着他们一路逃窜,现在那些狗官兵却是越来越多,眼看着他们就要玩完。 没错,这些人现在都不觉得自己有多少胜机。 尤其是杨奉,在得知那大败了李乐的是那位曾击败他的苏曜后,顿时对于李乐一次送了五千大军感到了一些理解。 谁让当初他也是一口气送了四千人呢。 但是如此一来,可怕的事情就来了,这位如斯恐怖的苏都督,这次居然带了近万大军征讨他们?! 这还打个屁啊。 “这可如何是好啊” 杨奉绝望。 “一定有办法的。” 李乐咬牙。 就这时,徐晃突然来报: “黑山军,联系上了,咱们有救了!” “什么?!” “苏都督竟然要打黑山军?!” 袁绍愕然。 这时他方才知道,苏曜大费周章的又征了这么多兵是所为何事。 搂草打兔子,敢情这苏都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那白波军的万余残兵,只是个钩子,真正的目标是太行山中的黑山群盗? “从晋阳出发,穿山入上党至河内,再走孟津渡入京。” 苏曜目视着东方那连绵不绝的山脉: “可以说咱们一路上都是在这些太行黑山群盗的眼皮子底下行动。” “若是我等只是精兵护送的少量辎重也就罢了,但咱们的缴获、辎重再加上那近两万的俘虏,一路来可谓是绵延不绝十数里。” “这么长的队伍,这么大的动静,岂能不被那些贼人盯上?” “正所谓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 “与其考虑事后怎么防范黑山贼的拦路劫掠,不如我等出击,顺势清剿一番,彻底平定路上的安全隐患。” 没错,至此,苏曜的战略目的才算真正的告诉了这些人。 这不是一时兴起,在解决了西北的胡羌和鲜卑等边乱后,那并州地图上唯一的阴影便让苏曜思考起了黑山军的威胁。 而白波军的趁势出击,反而给了他一个顺理成章的机会。 把白波军赶至这里,利用追击他们的机会,连带打击黑山军,这边是苏曜的真正目的。 “但是.那黑山贼可不是这些猝然兴起的白波匪可比啊。” 袁绍顿了顿,额头冒汗: “其贼帅常山人张燕,利用中山、常山、赵郡、上党、河内等诸山谷地利,聚众寇贼相互交通,全据太行山脉。 自黄巾乱后,黄河以北的各州郡县就为其所害,朝廷不能制,使其渐渐做大,至今已号众百万。 如此盗匪,他们不来惹咱们就罢了,都督怎可主动找事啊!” 袁绍说的没错,苏曜也清楚黑山军的实力。 这些人那可是在日后中原大战中,偷了袁绍老家邺城的强敌,最终还是在吕布、袁绍和曹操等人的共同打击下方才覆灭。 而考虑到对游戏进程的过度影响,苏曜也不准备这么早就大打出手的覆灭这一方势力。 原因嘛,很简单,直到打完了西北,接到了回京的任务,苏曜才深刻的体悟到什么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他推的实在是太快了! 最初他想立足于并州,在天下大乱后顺势攒取一片根基之地。 然而真的推起来他才发现,这都打完了,时间居然才过了三個月,大汉朝还吊着好大口气呢! 他个人进度快了,而世界进程却依然慢吞吞的,就造成了这种错位。 在前期,大汉中央朝廷崩溃前,那流官制度还好好的正常运转着,苏曜自己都不知道他下来会被分到哪里。 虽然他很快调整了目标,希望进入中央西园军,但西园军说到底也就是个校尉,而且他至今也没找到可控的升迁条件。 这时若真的把战功刷的太猛,一下子跳过这一等级,跑哪个穷逼地方当个太守. 那他在这费劲消灭这黑山众,岂不是白白便宜了身边这个袁绍,替他解决了一个潜在对手? 思索着未来的考量,苏曜对袁绍的回答就略显敷衍了: “只是教训一下他们罢了,让他们认清现实,莫要想着与我等作对即可。” “这会如此简单吗?” 袁绍扶额: “争端一起,岂能如此儿戏?事事顺你心意?” “那且打完再说。” 说完后,苏曜便催马向前,远离了这个喋喋不休的袁绍。 是的,起码在现在,以游戏思路考量的苏曜确实抱着的是打一场惩戒战争的目的。 惩戒战争。 与常规的以边境摩擦、夺取地盘或者统一天下为理由的战争不同。 惩戒战争的特点便是其不以一城一地为目标,主要以惩罚羞辱敌方为主。 堕其威望,削其实力,提升己方威望的同时掠其财货、人口,迫其低头俯首,中止敌对状态,交出通行权等。 而日后是否会有其他发展,那且等日后再说吧。 至于现在嘛,对这些白波贼 “出发,随我来!” “快快快,快快快!” “马上进了山咱们就安全啦!” “哈哈,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徐晃,干得好,你干得好啊!” 当日傍晚,日暮西陲。 白波军杨奉和李乐联军的一万六千大军已行至红崖山下的平原。 目视即可看到那标志性的红土山崖。 此地位于阳邑东南,是太岳与太行山脉的交汇地。 沿着山脚峡谷的道路一路南下便是上党涅县,而在山中道路口向东前行,便则进入了太行黑山军的控制范围。 黑山军便是在此与汉军争夺对涅县的山路控制。 可以说只要进得了这座山中,他们便能逃之夭夭,一路东行,汇合黑山部,利用山间道路伏击,重创这些贸然而来的官兵。 然而,就在这时 “报!” “官兵,官兵来了!” 其实也不需要探报了,自东北而来,沐浴在金色暮光下的滚滚尘烟只要他们眼睛不瞎,那就都看了个一清二楚的。 “这怕是有两千余骑?”李乐艰难的咽了口吐沫。 “红袍.是那个苏都督来了。”杨奉面色惨白。 不能说没想到吧,那苏都督丢下步卒,全骑而来在今日赶到也算合理。 但是怎么偏偏是在现在啊,这最关键的时刻,差一点,他们就差一点啊! “上山,速速上山!”杨奉惊慌大喊。 ——“不可” 军师卫明急忙道 “山道狭隘,一旦乱起,遭衔尾追击,我军恐一朝尽覆矣! 当此危局,唯有遣一大将为后军压阵,为我等争取时间,方可有一线生机啊。” “大将.”李乐和杨奉互看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犹豫。 “我来”李桐大喝一声。 他站出来不止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更因时间紧迫,他带领的队伍本就缀在队尾。 而李桐出列后,屠川也站了出来,表示与其一同护卫大军。 “那就拜托两位了” 杨奉道: “我把军中的弓弩手都交给你们,一定要拦住这些胡骑!” “得令!” 于是,在咚咚鼓声中,白波军很快调整到位,后阵变前阵,扎好了位置。 然而刚刚站定,只见那箭雨漫天,倾泻而下。 “矢贯坚石,劲冠三军!” 就在箭雨落下之前,苏曜全力而出的三连矢后发先至,带起一阵哀嚎! (本章完) 第176章 势不可挡(加更) “两位将军,这样要遭啊!” 金色的暮光下,军师卫明紧急提醒道。 这剧本不对! 几个回合下来,他们前军的士气已经开始出现了动摇。 虽然他们步弓手是不多,但两军一起,怎么也凑出了一千二百余拉硬弓的合格弓手。 但是没想到他们居然在对阵这二千余胡骑的骑射时竟落了下风?! 骑弓本就不如步弓,距离近,拉力弱,且他们人人都穿着汉甲,抵抗弓矢的能力不弱。 按理说1:2的步弓对骑弓怎么也不该他们落下乘啊。 然而打起来他们才发现,那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首先就是那个红袍的苏都督,他简直不是人! 骑在马上竟然隔着老远就能唰唰的连珠而射,还能百发百中,箭箭透颅。 甚至还总是专挑他们的军官和旗手射! 只是几下子,就把他们前排的弓箭手射懵了,纷纷还击。 结果当然是射不到人的,根本就不在攻击距离内! 看的他们这些后面的人是直跺脚,心道要遭。 然后果然,在他们开弓射击的间隙,那些胡骑便趁机呼啸而上,射完就走。 虽然他们后来及时调整,但这么几个回合下来,也是损失惨重。 对面胡骑看着是落马了几十个,而他们的弓手却损失了两百余。 接近四比一的交换比! 人数比他们多一倍,伤害竟然比他们多四倍,这尼玛是胡骑?! 不说一汉当五胡,一汉当三胡你不能一胡顶两汉啊! 军师卫明眉头紧锁: “与这些胡骑继续对射下去,一定是咱们的人先完蛋啊!” “胡骑??” 李乐咬牙: “这些人,哪里还算是胡骑了!” “什么?” 看的脑袋嗡嗡的杨奉有点没反应过来。 “你看看他们身上,那都是汉甲啊,哪里还算胡骑?” 李乐说的没错,严格来说这些胡骑确实已经不是普通的胡骑了。 他们首先大部分都是苏曜挑选来最精锐的匈奴骑射手,然后又都换了汉甲和汉弓。 这样的精锐打他们这些粗经训练的弓弩手,还有苏曜带头,才四比一的交换比,苏曜其实已经相当不满意了。 我带出来这些人可是死一個少一个啊! 骑射对步射,这么打果然还是太呆了。 是的,苏曜没有再像过去一样一骑当千的冲上去。 原因也很简单,敌方阵中除了这些弓手外,还有五百余的强弩手! 在那日夜袭敌营时,苏曜一见到这些人就收到了系统的高危目标提醒。 这些汉军制式的强弩,搭载破甲箭后,有了威胁他的能力。 这可是当前版本最强大的远程步兵! 昔年李陵五千步兵大战八万匈奴骑兵,靠的就是他那源源不绝的强弩之力,打的那些匈奴人损失惨重一点脾气都没有。 最后还是箭矢耗尽才兵败被俘。 可以说汉弩之力,在当今是冠绝时代的利器。 而在真三世界中,大汉阵营的弩手自然也各个都属于顶级兵的序列。 尤其是那大量强弩的密集攒射,其效果恐怖堪称一场血腥的杀戮盛宴。 也正因如此,为了应对之后的山地作战,苏曜才特地去拉了那么一大波世家的步兵出来。 闲话且不提,说回当下,正当苏曜有点头疼眼下这个呆仗局面,在考虑要不要撤回胡骑,先靠自己来消耗的时候,他惊奇的发现,敌军居然要崩了? “什么垃圾?” 苏曜看着那些弓手惊慌的退至阵后,放弃了对射,诧异道: “才死了三四百号人而已啊。” “.” 身旁的金方严无语翻了个白眼,而旁边那张辽则顿了顿才说: “死伤三成方溃,辽认为这些河东健儿已是难得的勇士了。” 苏曜轻哼了声,一招手: “全军压上!” 既然你能还手的人跑了,那下来我可就不客气了。 话音一落,苏曜领胡骑瞬间压上,对着阵前的五百强弩手就是一轮密集射击。 “哇——” “糟了,完了!” “撤,快撤啊!” 这些强弩手可以说比那些步弓手还不如,箭雨落下的瞬间,他们便溃了! 道理也很简单,因为他们射速完全不够打的。 强弩,乃是蹶张弩,以脚端出弩,射程远,威力大。 苏曜阵中这些胡骑专门找步弓手放箭间隙出手,依然被射倒这么多人,大多便是这些强弩手造成的。 但相对于他们那么多的优点外,其有着一个最大的缺点,那便是射速太慢了。 若是失去了其他弓弩手的掩护,可能这边射出三箭,他们都还不了一下。 更别提,现在的苏曜等人在他们一轮还手后已经迎面冲了上来。 再不跑,他们可就都要凉了! “杀,随我来!” 苏曜一声呐喊,众骑紧随而至。 滚滚尘烟中,只见一匹白马一骑当千,银甲红袍手持一把超长的马槊,已然切换至近战冲锋模式,向着白波军的大阵是疾驰而去。 “不好,他们要来了!”军师卫明惊呼。 “小心,顶住!”李乐大喊。 “盾矛兵,列阵啊!”杨奉高呼。 晚霞赤红,残阳如血。 在白波军咚咚的战鼓声中,突然插入一阵悠扬的号角之声。 鼓角争鸣,响彻云霄。 前排的白波战士们抱紧手中的长矛和盾牌,在那黑压压的铁蹄面前,所有人的心中都是沉甸甸的。 刚刚弓手们的溃败动摇了他们的军心,但此刻,更令他们惊骇的便是那红袍大将手中比两三人还长的大矛。 那完全超出了他们武器的攻击范围! 用脚想也知道,百分之百是自己先挨这么一下。 “稳住,都稳住!” 前军小帅李桐,虽然听不到后面正撤退中的主将们的声音,却依然在阵中大声指挥着。 他倒是没想到,这狗官兵竟然是冲的他这一边。 但是,来得正好! “这些蠢货以为打跑了弓弩手就赢了吗?!” “看看你们的左右身后,我们有上万同袍在此!” “这些嚣张的胡狗,竟然敢以骑冲步!” “扎好长矛,高举盾牌,挡住他们!” “凡力战而没者,赏银抚恤加三倍!” “凡怯懦后退者,后队斩前队!” “挡住他们,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呜—— 呜呜—— 就在李桐声嘶力竭的呼喊声中,只听一声大喝: “谁能挡我!!!” 苏曜到了。 无视李桐的呼喊,更无视众兵的阻隔。 那红色的闪电飞驰而来笔直的破入其阵中,苏曜手中马槊如发狂的巨蟒,狠狠的撞击,噬咬在那严阵以待的白波军盾矛手脖颈,左右横抽,一闪而过。 顿时将这些战士抽的倒飞出去。 一时间,血光四溅,哀嚎震天! (本章完) 第177章 破 “不,这不可能!” 小帅李桐抱头惊呼。 难以置信,难以置信! 对那红袍恶鬼的战力,他自认并未低估。 毕竟他在日前的夜袭中,亲眼看着这位是如何在营中大开杀戒又翻墙而走的。 但是 正因此,他也确信,这个传说中的恶鬼,也不过是血肉之躯,他会退却,必然也会受伤。 人被杀,就会死,理所当然! 所以在看到苏曜一马当先,嚣张跋扈的冲击他们的盾矛大阵时,李桐的心是欣喜的! 若是说那些胡骑在打退他们的弓弩手后,继续远程袭扰,他们可能会非常头疼。 但他们却冲锋而来,显然是已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事有可为,大有可为啊! 只要拼死挡上一轮,阻碍这些胡骑的冲击,他们大军一拥而上,这区区两千骑算得了什么? 尤其是那红袍主将杀昏了头,竟然甘当锋矢,以身涉险。 哪怕拼着死伤惨重,也要把他拉下马戳死,搞定了他,便大局定矣! 李桐是如此想的,故而他在最后时刻,拼了命的鼓舞士气。 而他手下的河东儿郎们也没有辜负他。 在直面冲击的那一刻,他们爆发出了惊人的勇气,没有四散而逃。 但是 “那是什么?那是什么啊?!” 三个,七个,十个 电光火石间,就在李桐与众人的眼前,那些勇敢的白波战士们被一批批的挑上天空。 他们的铠甲和盾牌都没有发挥出任何作用! 可怕! 转瞬间,大阵正面就被冲出了一個缺口。 而那红袍骑士却未深入,而是在缺口处左冲右突,将其扩大。 而更怕的事情,马上就要来了。 咚咚咚.咚咚咚. 沉重的马蹄声捶打着大地。 那二千余骑如滚滚洪流又似海浪翻涌,紧随苏曜而来。 大地在颤抖,尘土在飞扬,死亡在逼近! “稳住,稳住啊!!!” 李桐疯狂的呐喊。 失去了阵型,他们哪里又是这些骑士的对手? 要输了,要输了吗?! 不,还有机会! 现在李桐唯一要做的便是为友军争取时间,在他的方阵崩溃前尽可能的在近战中杀伤,纠缠住这些胡骑。 “拼了,和他们拼了啊!” 接近战,只要进入接近战,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李桐已经不去看那个疯狂杀戮的苏曜了,他现在只想多杀几个胡骑。 毕竟他们还是足够甲坚兵利的。 近战肉搏,对这些马上的骑士们完全不虚。 这样待右翼的援兵包抄而至的时候,他们还有最后的机会。 没错,还有机会,他们还没有输! 然而,现实却给了李桐一记沉重的打击! “什么?!他们,踏马的怎么跑了?!” 友军撤了! 就在这两千余骑迎面而来的时刻,与他互为犄角的友军,居然丢下了他们跑路? 看着那屠字大旗一点点后退,李桐心里蒙上了层绝望的阴影。 然而仿佛是觉得这场面还不够令他绝望似的。 那些胡骑,竟然在冲入阵中的前一刻,高举短矛投射而来?! “什么?!” 一瞬间,那些紧张等待的战士们便遭到了一波标枪海的洗礼,捂着中枪的地方一排排倒下。 “他们竟然丢下了武器?” 当然没有,在下一刻,李桐就看到这些冲势不减的骑士们,纷纷掏出了大锤骨朵狼牙棒等破甲武器。 这是苏曜为应对破甲问题,从草原和晋阳武库中搜集而来。 有了这些沉重的钝器,在近战中,他们可以很轻易的敲碎白波军的护甲与天灵盖! “不!!!”李桐绝望的大喊。 前排阵型大乱,而敌骑却已扑面而来! duang—— duang,duang—— 惊涛拍岸席卷而至,转瞬间这些披甲的精锐胡骑便碾了过来。 “完了,快撤,动作快!”杨奉大喊道。 李桐部已经完了,他们那三千人大阵被胡骑这一个冲击打的是七零八落,眼瞅着已经没救了。 “走吧,李将军,不能让李小帅他们白白牺牲啊!” 军师卫明见李乐傻愣愣的看着那里,急的跺脚。 李桐败了,已经没救了。 他们已经被那红袍恶鬼和胡骑们死死的咬住。 现在唯一的价值就是为己方的撤军争取时间。 必须尽快离开山下这片平原! 只要上了山,一切都会好的。 “走啊,快走啊!” 卫明按着李乐的肩膀,想要将这位前军大将摇醒。 却见李乐眼睛通红,他怎会不知道现在凶险? 那李桐部的溃兵已经开始向其他方阵逃窜,一旦被胡骑跟进掩杀,很可能他们这仅一部的大败就会演变成全军的溃败。 但是,李乐恨啊! 李桐,那可不单单是他族侄那么简单。 实际上那是他唯一的儿子啊! 这件事连李桐自己都不知道。 最起码,李乐想要把这个孩子接回来。 “快走啊,将军快走啊!” 卫明不明就里,死死拽着李乐。 “那杨奉的人都跑了,再不走咱们就全要完了!” 李乐回头一看,那鸡贼的杨奉,原来在弓弩手溃败后就果断撤军了,现在人家都快跑到山脚下了。 彷徨,纠结,愤怒,犹豫等多种情绪萦绕心间。 不过马上,李乐就不用再纠结,因为 就在他眼前,李桐升了天。 苏曜,在两军相撞后的混乱激流中,果断的找到了这个在后排狂呼大喝,垂死挣扎的贼军小帅。 “渣渣受死!” “不——” 苏曜甩着马槊划开一道缺口,直接冲锋上前,一枪命中其咽喉,紧接着手腕一抖这个双目圆瞪的小将就被挑的高高飞起。 鲜血划出一条优美的抛物线,与这残阳血色相映成辉。 “桐儿啊!!!”李乐目眦欲裂。 李桐没了,李乐按住想要上前拼命的荒谬想法,咬着牙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慌乱中,李乐部的残兵们还保持着一丝秩序,他们的撤军并没有变成丢盔弃甲的溃散。 只是眼前那红袍大将大肆屠戮的身影,还有那些胡骑手持钝器疯狂敲打的凶悍,狠狠地刻印在他们心间。 当夕阳西下,月上枝头时,残余的白波军们总算在夜色中仓皇撤入山间。 对于这些撤进峡谷山路的白波军余党,苏曜倒也没有再顶着夜色穷追紧逼。 骑马跑了近一日,又一番大战后人马早已是不堪疲惫,故而苏曜下令原地休整,打扫战场,等待后军汇合后便结束了本日的战事。 这一次两千余骑对一万六千余大军的先锋战,以苏曜的大获全胜告终,不但削减了白波军远程力量,更是一口气吃掉了李桐部三千人。 是时候好好休息,休整一下了。 但是,这个本该平静的夜晚却被一个突来的访客打破了宁静: “苏都督,屠川有紧急军情要报。” (本章完) 第178章 黑山张燕 “屠川呢?!” “你们那个屠川死哪去了?!” “临阵逃脱,必须军法处置!” 山道间,白波军的营帐蜿蜒连绵数十里,在其中一座最大最显眼的大帐内,前军大将李乐正愤怒的咆哮。 如果不是那个混蛋屠川,也许,他们就不会败,李桐更不会那么轻易的死掉! 是那个懦夫,害死了他的孩子! 李乐愤怒至极,他要让此子付出代价。 然而对于李乐的愤怒,杨奉和徐晃等人则完全无视之。 “屠小帅所部在峡谷入口处扎营。 闻兵士报其正亲自领兵,在谷口严防死守。 不知其何罪之有,竟要李将军来论及军法?” 这边徐晃冷着脸,那边杨奉则还稍微还给了李乐一点面子: “李将军,当时那情况你也看到了,官兵那个红袍大将简直就不像是個人。 先是咱们阵前的弓弩手溃败跑了个干净,然后他冲上来是如入无人之境,那谁都挡不住。 别忘了,那可是你们家的李桐部先溃散的,连一波冲击都没有抗住啊。 别说屠川没去,他去了难道就能有用吗? 到时候被你们那些溃兵一冲,到时候不但再送两千人头,怕是咱们撤军也不会这么顺吧。” 杨奉的表情也逐渐冰冷: “要知道,不是我们屠川在最后压阵,守住底线让那官兵没有冲过来,咱们现在能不能在这山里扎营都是个问题。 我看啊,他不但没过,倒还有功呢。” “哼,荒谬。” 李乐正要争辩,那卫明赶紧拉住他,小声陈明厉害: “现在咱们可就剩四千人了,寄人篱下,李将军慎言啊。” 正所谓面子都是自己争取来的。 这位前军大将如今是一败再败,只剩四千人左右,在面对杨奉的九千大军前,已经没有了什么话语权。 于是想明白了此事,李乐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现在危机还未完全解除,在山谷扎营设防并不是他们的终点。 他们的粮草只能支撑不足一旬,必须要投奔黑山军,前往他们在太行山间的河谷据点,那时才算是安全。 为此,再大的仇怨,现在他们也不能内讧。 但这个仇,李乐是记下了。 看杨奉那厮的表现,他已经了解,定然是有其背后的授意。 他李乐,一定会为自家人讨回这个公道,不管是对那个杀害他家人的狗官兵,还是坐看他们受死的杨奉屠川等人 离开营帐的李乐,看着那连绵的火光,心里默默起誓。 而就在他离开后不久,帐中的杨奉就大笑道 “看那死鬼的糗样,屠川干得好啊!” 自打李乐夺了他的前军大将之位后,就牛气冲天,处处看他杨奉不爽,如今,能狠狠的打击他的嚣张气焰,杨奉乐意之至。 说来他们落得这个四处逃窜,要去投奔黑山军的下场,还不是那蠢货李乐办事不利。 还玩什么祸水东引,如今这怕就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吧。 “不过咱们这次可是把这位李将军得罪死了。”徐晃的目光有些飘忽。 “无妨,公明你这就不明白了。” 杨奉心情大好: “干咱们这行的最重要的就是手里要有兵,你有多少兵,你就有多少话语权。” “那龟孙李乐这次只剩四千人,就算全须全尾的跟着咱们一块投了黑山,那他也就是个无名小帅,无足挂齿。” “而我等有九千大军,这是张渠帅都必须要亲自迎接的力量。” 说到这里,杨奉突然画风一转,激动道: “对了公明啊,张渠帅他有说何时能到吗?你可一定要在前面把路开好了,莫要让那李乐抢了头名。” “徐某办事,杨将军还请放心吧。” 是的,黑山军来了,他们来的比预计要更早。 不但如此,甚至还是那贼酋张燕和二头目杨凤共同出面,领了两万余的大军亲至! 这便是屠川早前亲自出马,紧急报于苏曜的军情。 且说张燕那边,就正是如苏曜之前所猜想的。 横亘于太行山间,为害州郡的这伙黑山贼几乎是在第一时间便发现了苏曜等人从楼烦关南下的虏获辎重队伍。 如此庞大的财富,怎能不令山中众匪垂涎? 于是他们一边留意这支辎重队的情报,一边加紧动员山中的群盗,开始策划一场惊天的大劫案。 在得知他们的目的地是洛阳后,很快,张燕等人就将动手地点选在了位于上党之地的这片群山之间。 他们是山贼,在大山中打仗就像婴孩在娘胎中遨游一般自在。 他们信心十足。 然而,白波军的异军突起却打乱了他们的计划,那支运宝队居然停滞在了晋阳。 这让张燕等做了很久准备的大小将帅们一度沮丧,骂娘,直呼这些白波匪捞过界。 然而谁知瞌睡了就有人递上枕头,这帮蠢货没搞定事情不说,反而被撵到了他们这山里来。 这便给了他们一个绝妙的机会。 一个在外面,把太原抵抗力量一举消灭的机会。 于是乎,在紧急调整后,张燕等黑山军众人便定下了利用熟悉地形的优势,在大山中聚歼官兵的目标。 以这些白波军为诱饵,吸引官兵入山,然后他们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后方杀出,切断官兵退路。 消灭这些官兵后,再收编了那些白波众,大举出动,杀进晋阳,占领洗劫太原的伟大目标。 “弟兄们!” 篝火边,刚喝过小酒,处在微醺之中的张燕意气风发: “咱们白波兄弟们已经进了山。 待到明日傍晚,将官兵引入战场,那便是我等大刀饱饮鲜血之时!” 张燕举起酒壶,眯眼扫视了一圈: “我知道伱们有些人心里还在打鼓,那官兵能撵的那些白波军满地跑,想来有点本事?” 张燕话音一落,他身边不少头目都面色一赤,众人还未说话,便听张燕言: “尔等放心,白波信使已向我道明,官兵战力不足虑也。 山下来者尚不满万,所仗着,不过是些四蹄畜生,靠借兵胡人之力来骗,来偷袭,方才打他们措手不及!” “故此,尔等无需惧怕,且饮满此酒。 待得明日,我与杨将军必带领诸位,痛宰官军,为大家夺取胜利和财富!” 张燕说着动情的张开双臂,迎着北风豪情万丈地环视四周大山: “群山会护佑我们。 在这山林之间,我黑山勇士,天下无敌!” “噢噢噢噢噢——” (本章完) 第179章 火烧连营 “什么?” 袁绍惊呼一声: “你今夜就要进攻?!” 夜幕下的红崖山脚下,汉军营地大门口,苏曜正领众将在此观看动静。 只见狭窄谷口处火光通明,贼军拒马、栅栏耸立,甲士哨兵一应俱全,守卫严密。 而其身后那山道之上,不出十步,即一火把,火光映照下,白波军的营帐相连蜿蜒深入连绵不绝,直入深山之中。 苏曜在看了一会后,目光转回袁绍张辽等众人: “白波贼与黑山贼已然联军,欲在明日引我军入谷,设伏杀之。” “故而我等自当主动出击,先行剿灭这伙白波匪,来日再克黑山军。 如此一来,则道路畅通,太原可定!” “道理确实不假,但是” 袁绍一指山道: “此山路难以行军不说,贼兵又是警备森严,枕戈待旦,岂是轻易可以剿灭?” 袁绍倒也不是睁眼说瞎话,或者怀疑苏曜的能力。 毕竟那向阳道中,他可是亲眼见了苏曜的那骇人的打法。 但是,这里虽也是山道,却又非向阳道那般险峻。 此地虽然山道崎岖蜿蜒,却尚有一定部队展开的空间,这也是白波贼能沿山道扎营的基础。 而那苏都督自然也非无敌,日前不就在夜袭中自敌营中退过一次? 显然他再强也不可能一口气全部杀穿。 尤其是敌军强弩,自山路中段,抛射而下,必然会给我军攻山带来极大的威胁。 就这种地形,上方有展开空间,有投射角度,而下方却只能抱团硬抗,标准的易守难攻。 “不可冲动,不可冲动啊!” “那既如此,袁御史可有破敌之策?”苏曜轻笑一声。 “某” 袁绍刚张嘴就愣住了。 他突然想起来,自己慌着阻止个什么,让这苏都督在这吃个小亏,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 还能让自己出一下之前被无视的恶气。 不不,现在正是用人之时,敌军势大,万一这小子浪过头把命送掉了,那自己这趟差事可就办砸了,喜事变丧事,不妥。 但让他思索破敌之策? 确实也没什么好办法。 这见鬼的山路若是好打,朝廷就不会多少年都控制不了这里了。 说到底,引白波军来此和黑山军汇合,在袁绍看来就是一步不折不扣的臭棋。 既然有本事,就在平原解决掉他们。 拖延个甚,黑山军离得够远,他们只需稍微绕点路,避开便是了。 这个苏都督,说一千道一万,他瞧着就是杀瘾犯了,不打仗不舒服。 真是個狂人. 这家伙真让他回京里,他能过几天消停日子吗? 袁绍这边无计可施,思绪反而越飘越远。 那边的苏曜却摇了摇头,只觉得这袁绍抠门。 处了这么久,除了发一个回京的任务外,从来只有屁话,给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也就罢了,连个靠谱的支线任务都不发。 于是,苏曜一句话结束了他们之间废话,决定自行开干: “那你可懂,火,比刀杀人更加有效。” “啊???” “咳咳.” “什么情况,走水啦?!” 深夜,噼啪的火声与浓烟惊醒了营帐中的白波战士。 然而他一抬头,就见战友惊恐的脸: “屁个走水,敌袭,敌袭,啊——” 话音未落,但见血光四溅,此人仰面而倒。 在他的身影后,银甲红袍,英俊威武的战士举着火把持刀而立。 “红袍,饶.” 苏曜一刀砍翻此人,而后从容的点燃营帐。 身边,张辽、成廉等人带着战士们皆一言不发的默默奔跑。 他们一手拿着武器,另一只手则拿着一把茅草,内藏硫黄焰硝,各带火种,一齐而上。 山谷中,北风呼啸,众人顺风举火,瞬息间,白波这一片连营就是浓烟滚滚,烈焰滔天! 此刻,那正在营中大睡的杨奉突然被震天的惨叫声惊醒,只着睡袍铠甲都未及穿上便赶紧冲出营去。 只见山道上,大火蔓延,风紧火急,连那树木都被点燃。 前方喊杀声震如雷,昏睡中的士兵们不是被烧死,就是被呛晕,有那身强体健的幸运儿,冲得出来,与中军撞在一起,自相踩踏不计其数。 扣脚想都知道是官兵袭营放火! “怎会,怎会啊!” 迎着那浓烟,杨奉真是眼泪流下来啊。 怎么眨眼间就成了这样? 连个警报声都没有。 完了,全完了! “定是你那狗日的屠川,投了官兵,引狼入室!” 同样只披着一件单衣的李乐从前方冲了过来,看杨奉那窝囊样,李乐就恨声埋怨。 “不,不可能。” 杨奉欲争辩,但想及此刻前方火势甚大,亮如白日。 那屠川若是没叛,怕也已经死得透透,一时无力感涌上也不想再说什么。 “两位将军,快走吧,事到如今还争个什么啊!” 军师卫明领十余人亲兵赶到,心如死灰。 当时,他们只考虑今日风大,需要扎营休息,而那徐晃又说什么这木栅相连,道路阻隔有利于防止那红袍都督发挥。 虽然这都没错,但却万万没想到,这火攻一来,势头竟如此凶猛啊! 这一把火下去,他们所有的希望,野心,努力和未来都被付之一炬。 现在下面火光不绝,尸横遍野,他们在这里都能闻到那尸体焦糊的异味: “快跑,快跑啊,晚了就来不及了!” 风吹着火,火卷着风,一路呼呼而上,看的众人心惊胆颤。 “跑,快跑!” 杨奉大喊一声 “跑出去就安全了!” 是的,杨奉还并未绝望。 这里距离下方起火处尚有一段距离。 而比起几乎丢掉了所有队伍的李乐,他还有徐晃在前面! 跑得掉,只要跑出去,他还不至于成为一个光杆司令。 于是杨奉一边跑一边喊,尽可能的组织周围战士撤离。 终于,赶在火烧屁股之前,他们跑了出来,暂时安全了。 倒不是说跑出了山去,这大山连绵根本跑不出去。 而是惊喜的发现,徐晃,这位机灵的汉子,居然带人在这里划出了一道防火隔离带! “多亏公明啊,我等总算得救了!” 杨奉激动的差点就抱了上去。 然而,就在他迎上去的时候,徐晃大斧一插,冷脸道: “奉苏都督命,徐晃在此等候尔等多时了!” “啊???” “什么?!” “你个狗日的杨奉!” (本章完) 第180章 力劈华山 “公明.这是假的吧.” “这是开玩笑的,对不对.” “这不好笑,别这样.” “你别这样啊” 摇曳的火光中,杨奉看着徐晃那冰冷的脸色,看着那些战士们一个个森然杀气的模,本来激动大好的心情是急转直下,直坠冰窟啊。 眼前的他们赖为依仗的救星居然在一瞬间变脸,对他们施以终结的绝杀。 绝杀,是的。 杨奉只是一眼望去,徐晃身后少说也有五六百的兵士,这些战士盔甲严整,武器闪亮,人人手臂上都系有一红巾。 与他杨奉和李乐最后带出的这两三百哭哭戚戚丢盔弃甲的同伴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这些人是早有准备啊。 但杨奉无法理解,为什么事情会变这样了。 杨奉实在是无法接受这个现实,他是脸色惨白,只觉得耳畔嗡嗡作响,大脑也是一片空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在杨奉发愣的时候,李乐爆发出一阵夸张的大笑。 众目睽睽下,他捂着肚子,弯腰大笑,过了半晌,方才指着杨奉的鼻子痛骂: “你这个废物,饭桶,蠢猪! 和你一起行动,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什,你说什么?!” “看不出来么?你这個废物!” 李乐指着后面火光冲天的营地: “为什么我们一点示警都没得到就被人烧了大营? 你那屠川怕是早就串通好了官兵! 现在前面还有这个徐晃堵着。 你这个饭桶,居然养了两个朝廷的走狗还不自知。 真是坑死老子了啊!” “.” 杨奉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回头看着徐晃,动了动嘴唇,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那边徐晃倒是也坦然,他抱着大斧,对山下那边摇摇的抱拳道: “负隅顽抗死路一条,只要尔等放下武器,某与屠川自会在都督面前为诸位求情。” 此言一出,杨奉彻底心如死灰。 事到如今,他纵使再不想面对,可现实就在眼前,已经没法自己骗自己了。 太难了,太难了啊。 这时稍一面对,杨奉就猜到了,这两人怕是自那次与这姓苏的魔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便已经投了敌。 也是啊,如今再战,他方知那魔头凶狠,怎会有人能轻易从他手中逃脱呢。 可笑自己竟以为此二人忠义,还委以重任 如今致使上万大军一朝尽丧啊! 只听叮当一声,杨奉手上长刀脱手,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一下子他整个人就脱力跪坐在地。 绝望了,对这个残酷的世界绝望了! “废物,窝囊!” 与杨奉窝囊绝望的表现截然相反,面对徐晃等人的背叛,在绝境中,李乐的表现却是另一个极端。 愤怒,仇恨,种种情绪直冲脑门,李乐双目赤红如血,长刀一指徐晃: “白波军前军大将李乐在此,徐晃,你这无耻叛贼,可敢出列与我一战!” “什么?” “李将军!” 李乐身后众人皆惊。 没想到在这最后一刻,李将军居然还能挺身而出。 而那军师卫明绝望的双目中更是迸发了一丝希望之光。 有机会! 李将军乃河东有名的武勇之士,更是在之前他们攻略河东时身先士卒,一把长刀所向无敌,砍翻了无数不知死活的朝廷鹰犬。 只要李将军出手,只要斩杀了这个叛贼头头,那就一切还能挽救。 唯一所虑,就是这个小贼徐晃若是不接招,使大军一拥而上,那他们便真的一点活路都没有了。 于是卫明紧张的盯着那沉默不语的徐晃,正准备出口再激一下时,只听徐晃冷哼一声: “李将军端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被识破了!卫明面如死灰。 那李乐也是抿嘴不言。 谁知,正当他们觉得死定之时,徐晃却主动给了他们一个机会。 单挑,可以。 但他徐晃若是赢了,伱们就麻利点认输,不要再徒劳对抗,白费了各位兵士性命。 “叛贼,休要后悔!” 徐晃如此傲慢,李乐倒是求之不得。 那红袍的魔头他不敢去打,这区区一叛将徐晃,他还能拿不下了? 于是说好之后,二人各执武器,在两军的围观下走至近前,紧紧盯着对手的眼睛,不放过任何可乘之机。 两人手持武器,保持距离,互相沉默之下,四周空气仿佛为止一滞,围观诸人看着这命运一战,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就在这时,一声暴喝响起: “死!” 率先出手的还是那李乐,火光下,这位前军大将的身影忽明忽暗,旦夕之间就迫至徐晃身前。 就话音刚起之时,寒光便一闪而过,河东刀法势大力沉,李乐一夕出手便全力以赴,欲一刀斩杀这姓徐的贼人。 然而,只听铛的一声,徐晃竟在这电光火石间横过大斧挡下他这一击杀招。 瞧见这一幕,李乐心头一沉。 不,不只是心头,沉下去的还有他的身体! 徐晃反击了。 在挡下李乐杀招后,徐晃马上双手竖过战斧,聚起全力以开山之势从正中兜头劈落。 “力劈华山!” 徐晃的亲兵们惊呼一声,这可是他们这位老大最强的一击啊。 平时旦见出手,那便没有一合之敌! 不少人都没有想到,这主将单挑,他们居然也不先试探一番,而是起手就都往外猛放大招。 那徐晃这一击成了吗? “挡住了?!” “李将军威武!” 军师卫明激动的大喝一声。 这李乐到底不愧是夺取了杨奉前军大将宝座的勇士。 他居然在这间不容发之际,以双手撑刀,单膝跪地死死的接住了这一击! “糟了!”徐晃亲兵跺脚。 战斗便是如此,若是一击未分胜负,那下来便又少不得再鏖战一番。 尤其是这全力一击力老后对手的反击,往往格外致命。 瞧嘛,那李乐已经眼冒精光,想来是已经想好如何出手了! “徐将军小心啊!”亲兵惊呼。 “噢噢噢噢噢——死!” 再一次的,一声死字爆出。 然而,身死之人却是李乐! “什么?!” 围观众人俱是一声惊呼。 没想到,没想到啊。 众目睽睽之下,徐晃这一击居然不但没有力老收招,反而是其势源源不绝。 最终是生生砸断了李乐的长刀,一斧子砍下了这位前军大将的脑袋! 就这样,李乐在最后,连句遗言都没留下来便惨死谢幕。 “一合.居然一合就斩了李乐?!” 军师卫明瞪大眼睛,吓得脸色惨白。 而与他相反,徐晃身后众人则是欢呼雀跃: “赢了,赢了!” “徐将军威武,徐将军威武!” 对这些欢呼,徐晃只是轻轻摇头,他猛得一甩战斧,指向杨奉等人,劝说道 “胜负已分,抵抗无用,尔等还不速速跪下受降!” (本章完) 第181章 没有过不去的地儿 上回且说道,苏曜夜袭白波贼,火烧连营近百里,敌众将领是仓皇而逃却遭徐晃堵截,那李乐拼死一博命然而却无济于事,被徐晃一斧子砍掉了脑袋。 于是乎,一夜之后,这白波军的一万六千大军是灰飞烟灭,全军覆没。 按说这一切都如苏曜所料一般顺利。 然而,有一点却是苏曜万万没想到的了…… 次日午时,从休眠中醒来的苏曜抽了下鼻子,眉头一皱飞速冲出大帐。 但见汉军大营鳞次栉比,有序排开,近万大军已在此集结到位。 而那远方,运输虏获和辎重的队伍也在缓缓而来,进入营地范围。 这便是自然之力。 而最关键的是,这山崖,可比那黄芦岭高了数倍不止啊! 袁绍的话,说的众人尽皆无语沉默。 “疯了,真是疯了!” “你,难道忘了都督是怎么爬上黄芦堡的?” 苏曜豁然回头,目光穿过那些久侯在他帐前多时的诸将官,落在那片红与黑交织的远方。 那仅靠汉兵营地这一侧的红崖峭壁,昨夜刚刚被大火烧过一轮,可以说那是光秃秃的。 要攀爬这里,岂是人力所能为?! 但,就是如此,那苏曜竟然像是,像是在爬自家后院的院墙一样,轻松的就爬了上去 “妖孽啊。” 这便是山火啊,怪不得有那句放火烧山牢底坐穿的名言。 屠川皱眉,没想到这位大官说话竟如此不中听。 但他也是万万没料到这火势竟如此凶猛。 这架势,别说火停入山了,那比昨夜烧得还更加狂暴了。 然而,苏曜哪里会理他们,在做完准备后,他便一个冲刺就跑了出去。 那日黄芦堡下苏曜徒手攀岩的壮举他确实看在眼中。 而且红土松软,没有那种裸露的坚石可供攀握。 根本不能以人力视之,堪比鬼神啊。 “但是.“ “这,袁御史这是何意?” 这家伙,终于吃亏了吧。 不,不止袁绍,哪怕再清楚苏曜为人,其他人也是纷纷骇然。 到时候,在后有熊熊山火,前有黑山乱匪的绝境下,那听从你命令行事的徐晃又岂能逃得性命?” 这红崖山,那可是要从山脚下一直爬上去的! 从地平面起,仰望那座高山,如此之高度,在大火烧卷之后红里透黑,焦糊糊一片。 比苏曜更头疼的则是站在他身边的屠川。 “这那能一样吗?” 对于被隔断在内的徐晃等人,他们是无能为力,徒呼奈何。 所有人都在在此面前俯首低头。 那袁绍却没搭理他,而是看了看苏曜,反问道: “如此之大的山火,只要那黑山军眼睛不瞎便不可能错过。 家住阳曲,自小与大山为伴的少年估算出了一个大概的时间。 袁绍看着那逆行而上,直冲山壁的苏曜,惊的手都在抖。 “我且先去探探,汇合徐晃,你们.便先且自由行动吧。” “什么?!” 屠川刚说完,自己脑子便也转了过来。 若是能让你脑子就此清醒一点,那也是個好事。 省的整天眼高于顶,目空一切。 谁知昨夜北风呼啸,这自然之力真是远超人力所能啊。 痛失一忠诚之士,又错过了剿灭黑山贼的机会。 “所以某昨日便说了,莫要冲动,莫要鲁莽。” 黄芦岭,虽然本身海拔不低,但其既然是起到扼守向阳道的作用,故而本身从山道处攀爬至后山,绝对的高度差却并不足以令人绝望。 但,这不是重点。 “啊这……” 若是一切如常,那今日黑山军便应该已经到得附近,甚至昨夜就应该差不多到位了。 妈耶,你还是个人吗? 那徐晃徐公明与屠川在这月余时日紧密配合,也算接下了一段深厚的地下战友情,此刻见这漫天大火,他不得不忧心徐晃的安危啊。 “这简直是在自杀!” 那彻夜的哭嚎和如此显眼瞩目的山火,不可能不被发现。 “放弃吧,倾巢之下焉有完卵。” 二六零五:f七零零:四三:六零零零::七六九 “只要没有空气墙,就没有我过不去的地儿!” 然而,苏曜在观察了一圈后,双目却是精光一闪 “啊??” “什么?怎么可能?!” 是了,确实如此。 袁绍愣愣的看着苏曜越来越小的身影。 袁绍这时方才深刻体会到,对战时,敌方嚎出的这话到底有多无奈了。 毕竟按照他们最初的计划,是想着一路趁着火势杀上去两项汇合的。 袁绍傻了。 “.” 但是,这样一下子,苏曜便头疼了。 到时候黑山军在前面一拦截,那徐晃可谓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眼前山路只有这一条,如此大火封山,浓烟滚滚,别说人了,鸟飞不过去。 袁绍的动摇苏曜完全没有感受到,对他来说,只要没有空气墙,凭着他满级的攀岩技能,哪座山峰他过不去? 这个环境debuff大大超出了他的预计。 无路可走,没有选择。 “至于咱们,是先且绕路还是等山火停息,还有那黑山匪要如何处理,且来从长计议吧。” 黑山军日前与他们约定的便是今日让白波众引官兵入谷,设计前后伏杀覆灭之。 只听袁绍冷哼一声: “这么大的火,就算他们幸运逃脱,跑得了一时,也难逃覆灭的命运。” “不知公明兄等人现在如何了。” 呼啸的北风中不时还传来噼啪的响声,仿若地狱一般。 然后又扯下半截袖子,浸入帐前的水桶,围在口中: 也是嘛,人生哪能常得意,也该你小子吃个憋了。 烈火熊熊,热浪滚滚,山火所到之处,实乃是草木尽毁,生灵俱灭。 “不也许都督真的可以过去。”王凌吐了口口水。 在那如巨龙一般吞噬一切的山火面前,一切人力都显得如此渺小。 不然也不会山上还能射箭支援下面了。 “这,怎么会?” 毕竟,那山道已经属于是在山腰之上的部位了。 袁绍差点就是一口老血喷出来。 就在众人困惑的目光下,苏曜反身冲回大帐,在武器架上从殷红的磨损严重的马槊边取下了一把比他人还高的厚重大刀,挎在背上。 “算了吧,且当做一个教训,日后好生抚恤那些亡者吧。” “噗——” “这燃烧持续时间也太长了吧……”苏曜无语。 这年轻人啊,吃亏就要趁早! 只见山崖之上,浓烟滚滚,火光冲天,仿佛一条巨龙在肆意翻腾,吞噬着一切。 王凌摇头: 不由得他就很是担心那在头前负责堵截的徐晃。 “你傻了,探探?你不要命了???” 但是! 昨天他利用职务之便,将值夜之人全部换成自己这些时日在军中发展的亲信,放苏曜大军入营,方才点起了这一把大火。 袁绍说着宽慰的话,但看着苏曜沉默的模样,心中倒是掠过一丝快慰。 “既然黄芦堡上的去,这座山,那又岂能拦得住都督?” “看这山火的架势,若是不降大雨,怕是三天三夜也难以平息啊。”郭淮抱拳道。 不过嘛,苏曜也确实承认,这座山有点难度,多了一个要注意的呼吸条不说,他也没功夫再拽俩队友上来了。 下来的路,只能自己过去了。 就这样,苏曜选择放弃山道,就地从峭壁直上山顶,沿着山脊而行,越过了山中漫卷的火场,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外 (本章完) 第182章 无路可逃 当汉军将士只能傻傻的看着那被烧的光秃秃,黑溜溜的山崖发呆时。 在另一侧. 杨凤,黑山军的二当家,正站在山道边望着远方漫卷而上山火侧目凝神。 杨凤现在的心情很不好。 不,倒不如说他近来心情一直都没好过。 他主要的不满来源于这次抢劫行动,那张燕,分明就是借机搞事,捞过界了。 是的,杨凤对很是张燕不满。 他是黑山军的二当家,拥兵上万,比之张燕也是毫不逊色,众人皆说他杨凤在黑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但实际上却远非如此简单。 黑山军,是一个松散的山贼联盟。 虽然号有百万,但在这里,在这巍峨壮阔,连绵不绝的太行山脉中,他们光大大小小的头目就有数百个,每人都有自己的一片势力。 而之所以这些人能在名义上统合在一起,除了为了对抗朝廷的横征暴敛外,更是因为张牛角将军的个人魅力。 是那位张将军敏锐的洞察了这昏聩的朝廷即将崩溃,在黄巾起势前便游访山间,拜访各个山头,说动他们聚众起义。 然而,张将军不幸,壮志未酬身先死,在攻略瘿陶(今河北宁晋县)的战斗中,被流矢射中,不治身死。 那时,这個褚燕不知道使了什么计谋,竟然跳过了推举,直接被张牛角将军钦定,为此还改了张姓,成为了黑山军第二任的大当家。 “尔等必以燕为大帅!” 一想到当时张牛角将军当着众将面,逼着他们这些头目小帅们以后都要听张燕的话行事,杨凤就浑身难受。 不管是实力,还是声望,他杨凤哪一点比不上那小个子的褚燕? 张牛角将军既死,这黑山军大当家便该是他杨凤的! 只可恨当时朝廷大敌当前,他不想兄弟阋墙便宜了外人,只能默认这个事实。 大家各退一步,井水不犯河水,尊重对方实力,一同对抗朝廷那这日子也不是不能过。 但谁知,这褚燕居然日后越来越放肆,逐渐把触角都伸到他身边来了。 尤其是这一次,褚燕打着抢劫朝廷运宝队的旗号,带着万余尊他为号的联军大摇大摆的入驻上党山中,这片杨凤传统势力范围。 到处收买人心不说,还打着什么尊重他杨凤的旗号,让他当先锋。 要说这官兵好啃,当个先锋,多捞点战利品也就罢了。 但是你瞅瞅,那踏马是好啃的东西么。 不但那些白波军被撵的满地跑,直窜到他这大山里来了。 而且,他们这些官兵居然还放火烧山?! 这么久了,他杨凤头一次见到如此狠的官兵啊。 这真是奔着一个不留的架势来啊。 无耻、卑劣、心肠歹毒,狠辣至极! 这来的这一波官兵都是什么玩意啊。 这一把大火,还有那漫山遍野的哀嚎,可谓是把杨凤看了个胆战心惊。 就这时,忽然间,他似乎在风中听到了一些哀嚎,皱眉道: “怎么,前面还没有搞定吗?” 身边的亲兵赶紧上前解释: “杨将军,王头目刚来人报说,那点子有些扎手,怕还要再费些功夫。” 对于亲兵的说辞,杨凤是颇为不满: “不过是几百个趁机作乱的白波乱党,那王二虎在搞什么东西? 你告诉他,老子最后再给他半个时辰,搞不定就不要回来了。” 白波乱党,没错,徐晃等人当然已经暴露了。 这么大的山火,昨夜早已到达指定位置的杨凤第一时间便发现了。 接着他们便马上派人前去查探接应。 然后就理所当然的目睹了那一场白波军的内斗厮杀。 面对黑山军斥候的探问,虽然徐晃想过暂且虚与委蛇一番,但手下那些刚刚被他压下的俘虏们其中却有部分将这些突然出现的黑山军视为最后的救星。 这些人大声的呼救,痛斥徐晃的背叛,虽然很快就被徐晃的士兵们手起刀落斩杀,但还是暴露他们的身份。 白波军里居然有官兵的内鬼?! 内外勾结,引官兵放火烧山? 友军大将一死一俘,白波军可谓全军覆没?! 如此骇人的惊闻,让黑山斥候们吓得是立刻扭头便跑。 而徐晃等人也在后面一路狂追。 虽然斩杀了不少,但最终,还是无法阻止冲突的到来。 于是乎,在天亮后,山道之间便爆发了一场激烈的阻击战。 突围者是反正的白波军徐晃部,由大将徐晃领衔的五百余战兵和其押送的杨奉和卫明在内的三百余手无寸铁的战俘。 而拦截者,则是黑山军杨凤部,由王二虎率领的前军二千人。 得益于提前伐木划出的防火带,徐晃等人暂时赢得了一些逃亡的时机,但. 唰唰唰,一下子,徐晃等人逃奔的山道前,一瞬间人头攒动,层层叠叠站满了引弓待发的伏兵。 当头一人,虎头虎脑,衣甲鲜明,一看就是个头目。 只听他一声大喝: “放下武器,你们已经无路可逃了!” 此大将正是王二虎。 别听他喊得霸气,实际上王二虎气得是头都要裂开了。 本来听杨凤将军说,有一波五百人左右的白波乱军,叫他过来拿下。 然而等实际搞起来才发现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这些人明明只有区区几百人,但却是甲坚兵利,悍勇非凡。 不但拒绝了他的招降要求不说,那带头的大斧猛男,还在冲突中连斩他三位大将! 这些被火烧屁股的人竟然愣生生是在这山道上一路闯关,让他王二虎在杨凤将军面前可谓是颜面尽失啊。 不能再这么来了,既然山道上捉对厮杀的硬拼中他们不占优势,那利用这两侧复杂茂密的地形,发挥己方山贼优势便是理所当然: “兀那汉子你且听着! 我王二虎敬你武勇,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放下武器,不然万箭穿心,你们一个都别想活命!” 徐晃持斧的双手微微颤抖.他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公明,且投降吧。” 杨奉摇了摇头,他对徐晃此刻的坚持分外不解。 那已故李乐的军师卫明也劝道: “到此为止了徐将军。 你就是闯过这里又能怎样? 那前面全是黑山军的人。 在伱那苏都督放火烧山的这一刻,你们就注定了弃子的命运。” “放弃吧,结束了,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本章完) 第183章 此乃陌刀 放弃?投降? 徐晃不是那种一门心思的愚忠之人,若是可以,他不介意虚与委蛇一下。 但是眼下,他的底细已经暴露,一旦缴械,他必然会被严加看管,失去所有的自主性。 更何况事不过三。 他徐晃已经先降白波,又降官兵,现在若再降黑山 这脸还往哪放啊。 到时,他要怎么面对那苏都督呢? 念及苏曜当时一人下城的壮举,再加上最近这一路碾压白波军,弹指间两万大军灰飞烟灭的攻势。 徐晃对汉军取得最后的胜利不抱任何怀疑。 更何况眼下也并非完全不能打。 他的兵士有甲有盾,比这些山沟沟里的土匪们单兵素质还是要强上不少,只要抗上两波,冲上坡去,谁胜谁负还犹在两说。 就这样,在这诸多心念交错之后,徐晃便只是抡起了大斧,大笑三声: “要某投降,尔等也配?!” “你这是自寻死路!” 王二虎一声爆喝: “放箭,放箭!” 咻咻箭雨倾泻而下,徐晃手下的白波战士们纷纷举盾硬抗。 确实,他们的汉甲有着不错的防护,又有盾牌在手,但这不代表他们可以无伤防御,这一轮下来还是有不少倒霉蛋哀嚎着中箭。 但更惨的却是他们身后那些无甲的战俘。 正所谓刀枪无眼,跟在队伍后的俘虏们在此刻遭到了无差别的打击,死伤惨重。 杨奉和卫明这两位只能抱着头蹲在地上,瑟瑟发抖,不知路在何方。 后面是渐行渐近的山火,只是停下脚步他们就仿佛能感受到那火龙般的吐息。 而前面则是无情的箭雨,真是生机尽绝啊! “冲,冲上去!” 箭雨下,徐晃一声大喝,左手持盾护着头脸,右手则拎着战斧,不停的拨打流矢,一路狂奔。 “没用,没有。” 王二虎大笑着,继续高喊放箭。 他信心十足。 别看这里山道左侧的山谷似乎稍微平缓,他们伏兵都可在山腰的平台处放箭,仿佛下面的人稍微努力下就可以冲上这山坡。 但是,那只是假象! 实际上,在茂密植被的遮掩下,这山坡却出乎意料的陡峭,常人绝难攀爬,他们是走的后路,绕上来的。 于是,当顶着几轮箭雨,丢下数十具尸体的徐晃等人费劲的拨开草木,攀爬而上时: “怎么会?” “上不去,根本上不去啊!” 白波兵士们惊恐的发现,他们与那些黑山匪的距离最近不过丈余,却刚好上不去。 不,这个高度,如果给他们时间,割掉草木或脱掉护甲,认真攀爬的话,倒也不算绝境。 但是 “刺!” 王二虎一声令下,放箭的黑山兵们拿起脚下的长矛,猝然出手,登时山谷间便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 居高临下的长矛专挑他们没有护甲的脸庞和攀爬向前的双手,只一瞬间,便是数人毙命,十数人重伤。 “再刺!” 故技重施,哭号震天,两轮下来,再也没有白波战士敢去爬山了。 攀爬中,他们没有合适的攻击空间去发力,根本摸不到对方。 只能白白送死。 “完蛋了,咱们完蛋了!” “打不了,根本打不了啊!” “徐将军,投降吧,晚了就都完了!” 徐晃,绝望. 甚至不等他发话,已经有不少战士翻滚而下,绝望的抱头跪在道路上了。 这只能被动挨打,无法还击的局面,任谁都不能再保证士气了。 可恨,可恨啊! 那瞪着铜铃般大眼的王二虎就在徐晃的眼前发出得意的狞笑。 “这便是群山对我等的加护!” “只要在这里,我黑山军便是无敌的!” “没有人能战胜山中的我们!” “噢噢噢噢噢——” 黑山战士们发出了胜利的呐喊。 自五年前起事以来,他们虽然在山下与官兵们打的有胜有负。 但在这群山中,他们却保持着未逢一败的完美战绩。 这句话,他们说的理直气壮。 这里是他们的家,有着山神的庇佑: “黑山,黑山,无敌,无敌!” 无解了吗?! 徐晃脸色胀的赤红,在呐喊声中,他只差一点就能把战斧砸到那王二虎的脸上。 可惜,这绝对的高度差,让王二虎侧身避开不说,还反手出枪刺中了他盾牌。 天旋地转! “徐将军!” “徐将军小心啊!” 咚咚咚的,在众兵士面前,徐晃翻着跟头从山腰上滚了下来。 徐晃在浑身的剧痛中的摔倒在山道边,仅差一点就翻落山崖。 而那视野中,王二虎再次对他拉开了弓: “投降或者死,徐将军,请吧。” 绝望之刻。 徐晃抓着战斧,拼命的撑着身子,却挣扎不起。 眼前全是那王二虎狰狞的笑脸。 谁知就这时,那王二虎的身子忽然一暗。 “什么?!” “啥——” “上面,那个是?!” 白波军将士也纷纷发出一阵惊呼,徐晃一抬头。 山顶之上,一银甲红袍的勇士腾空而起,高举着一把比他人还长的粗大铁棒?其人影甚至遮蔽了一瞬日光。 紧接着只听轰的一声,他如巨锤般砸落,就在众目睽睽之下,那王二虎. 这位前一刻还洋洋得意,咄咄逼人的头目竟然被干脆的一刀两断,一分为二! 鲜血,无尽的鲜血喷涌而出,瞬间将那勇士染成了一个血人。 “苏,苏都督?!” 徐晃傻了。 他想过无数个结局,发过无数次祈愿 但,绝对没有想过会是如此从天而降的霸气一幕。 见鬼了! 他怎么过来的?! 徐晃甚至还挣扎着摇了摇头,看了眼那依然翻涌的山火 再回首,见苏曜挥起大刀,对着脚下便是狠狠一击。 瞬间,尘土飞扬,草木皆碎。 一条可供攀越的道路,展开在众人面前。 这,即是苏曜手持陌刀的初次登场。 没错,陌刀。 长一丈有余,两面开刃。 这把长柄大刀即是盛唐步战的巅峰。 与苏曜之前掏出的马槊一样,都是他在初次告别晋阳时出钱交付当地军械官要求打造的。 虽然比起马槊和巨镰其长度优势并不显著,但是这把陌刀苏曜专门嘱托做了一個加重版! 哪怕只是用不开刃的刀身砸上去那也是当者毙命,可以说除了苏曜外没人能挥舞的起来。 这次重返晋阳,便直接提取带入军中,放在武器架上随时取用。 此次苏曜背着他翻越大山,一经出手当即大显神威,甚至削平了一小块山头,以蛮力生生的打开了通路。 “杀,随都督杀啊!” 道路即开徐晃也不知哪里涌上了一股力量,竟然撑着站了起来,高声呼喝起来。 一瞬间,绝望的白波战士们也纷纷回神,被这天神下凡的一幕激励,一股脑的涌了上去。 而苏曜,则在打开道路后慢慢的转身,扫过那些抱着长矛瑟瑟发抖的黑山战士们,一挥大刀: “杂鱼,受死!” (本章完) 第184章 无敌?就这? 噗噗噗,噗噗噗—— “不,不要!” 大刀挥舞,血肉横飞。 一蓬蓬血雾在山腰间炸开。 苏曜身前,陌刀所及,逢人立碎! 敢挡在他面前的,不管你是持矛的枪兵,还是持盾的刀客,在苏曜以巨力挥舞的可怕陌刀之下皆是以卵击石。 迎着刀刃挨上一下,落个一刀两断的下场已属好命。 更甚者,如那倒霉的刀盾兵,妄图凭着自己那脆弱的盾牌负隅顽抗者. 直接被陌刀以巨力砸了个粉碎,就像巨锤击打西瓜似的,四分五裂,血汁飞溅! “哈哈,哈哈哈!” 苏曜在狂笑: “爽!” 一刀又一刀: “死,死,死。” 直砍的是鲜血四溅,血肉横飞: “无敌?就这?” “打不了,根本打不了啊!” 之前那齐声高呼,欢庆胜利的场景仿佛是个泡影,只是轻轻一戳,就像那四溅的血花一样,炸的粉碎。 “妖怪,妖怪啊——” “饶命,饶命呀!” 崩溃,来的如此简单。 这些山贼或者说山民的黑山匪们,何曾见过如此可怕骇人的杀戮啊。 只是一瞬间,他们的士气便彻底崩溃了。 这些人甚至没等到山下徐晃带来的那些白波战士们冲上坡来,就被苏曜恐怖的杀戮吓得是三尺神散,七窍生烟。 “快,跑,快跑哇!” 丢盔弃甲。 黑山战士再也不复之前勇武与得意,就像受惊的鹿群一样,一哄而散。 然而,这里却并非草原,而是草木茂盛的山谷半坡。 他们即便是绕路上来时,那也是每一步都端着个小心,方才走到这完美的伏击之地。 此刻,苏曜却在这里大开杀戒,横扫千军,杀的他们是丢盔弃甲,纷纷扭头落荒而逃,竟没人敢回首一战。 那这一下子乐子可就大了呀,这些自称被山神庇佑的战士们,一时间不是脚底打滑,就是失足跌倒,更惨的则是被队友不断的推搡。 山腰之上,黑山贼就像下饺子一样,咕咚咕咚的滚了下去。 灵敏或好运之人在砸到山道上时还能止住跌势,摔個七荤八素但好赖还保住了性命。 那呆蛮或倒霉之人则惨之又惨,不是一股脑从山道上滚下悬崖,便是好不容易停住了,还没缓过劲来,就见一个翻滚的黑影砸在身上,噗通一下被撞下山崖生死不知。 如此奇景,让那些上了一半,还有大量挤在下面等着上坡的白波战士们看的是眼睛发直。 突然间,他们爆出一阵阵杀字,嗷嗷着就冲了过去,纷纷对着那些在地上哀嚎不止的黑山贼痛快的补刀。 “阻止他们,快阻止他们!” 阻止,谁? 在山道前方,那些因伏击位置不足,而没机会上山,只能远远守在这山道口的数百名山贼遵照王二虎的指示,待杀声四起后从正面杀出,方才赶来战场 便见到的就是那山上鬼哭狼嚎,道上横尸遍野的惨状。 那带头的军官看的是目眦欲裂,赶紧招呼部下出击,想要解救那些躺在山道上摔得半死不活,被挨个补刀的同伴。 然后这些生力军们便纷纷出手,喊着号子与那些下阴招的白波战士们打成一团。 一时间这些有一定人数优势,又抱着哀兵之心决死相斗的黑山贼倒和那些徐晃的白波战士战的是有来有回,被他们抢救起不少摔得晕晕乎乎,出气多进气少的同伴。 但是啊,他们这些只顾眼前的人却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他们在拼杀中竟然忘记了,是谁造成了这样一幕惨剧。 于是乎,当头顶山腰上的哭嚎求饶声完全沉默,饺子雨也停下来的时候. “好耶。” “这蠢ai居然自己送过来了!” 只听一声大喝,一道红影,再次从天而降。 duang—— 大地为之一颤! 山道上,碎石四溅,血肉横飞。 苏曜这从天而降的雷霆一击,瞬间砸死砸飞了数名犯傻的黑山贼。 而且,这一下,他还完全拦在了这些人的后面。 “什么?!” “后面,后面啊!” “不,不对,这不对啊!” 这时候,终于有那后知后觉的黑山贼从杀上头的状态中恢复。 他们纷纷回过头来,队尾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一个浑身浴血,举着大刀,更渗人的是那上挂着血肉碎末的苏曜: “片甲不留!” 死刑宣判,前后夹击。 一切都晚了,生机已然断绝。 这一刻的苏曜就像地狱走来的行者,手中陌刀舞的上下翻飞,横砍竖劈,连斩带砸,直杀的是哀嚎震天,残肢横飞,血流成河。 杀戮,杀戮,杀戮。 处在狂暴状态中的苏曜眼前一片血色,直杀的所有红名都消失方才停下了脚步。 回神一看,周围一个站着的人都没有。 王二虎负责阻击徐晃等人的两千大军,生生被杀的是全军覆没,片甲不留。 “这种山地战,真是太爽了!” 少量的展开空间,使得大量的敌人都密集的扎在一起,多层次立体的地图环境,使得苏曜可以把自己的机动优势发挥到极致,辗转腾挪上下跳跃,好不痛快。 最后再把这路一封,那就是一个都别想逃,比起那些大草原大平原和胡人们玩拉锯追逃,这些人真是菩萨精神,让他砍了个爽爆。 “.” 渐渐平复下心情,苏曜回头又看了一眼,却发现地上不知何时跪了一地的绿名? “你们这是干嘛呢?” 干嘛? 傻了,真是全吓傻了。 这些白波战士们,从单膝跪地徐晃,到跪在道旁瑟瑟发抖的杨奉、卫明,以及那一排排密密麻麻跪在地上的战士和俘虏们。 此刻全部都是一副劫后余生,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的模样。 比起初始在绝路时被拯救的激动,现在他们所有人的心情都只有一个。 那就是恐惧。 深深的恐惧。 他们知道这位能打,但是. 这也太可怕了吧?! 当苏曜横推走了一半的时候,他们这些在头前的战士们都已经全部吓傻了,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 跟着那些黑山匪一样跪到了地上。 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还好,还好徐将军最后没有投降背叛。 不然,不然那怕是要遭了这池鱼之殃,小命休矣啊! (本章完) 第185章 新队友新技能 “起来起来,都起来” “这干嘛呢这是” “都不要跪,不准跪!” 苏曜一脸的无奈。 他也是没想到,怎么这一仗打完,自家友军npc们都一个个中了惊骇和恐惧的debuff? 闹呢不是。 耽误时间呐: “再不起来我可就踢你们屁股了啊。” 只听徐晃诶呦一声,弓着腰捂着屁股,尬笑道: “您这是已经踢了啊。” “怎么,有意见,还想再挨一下?” “不敢不敢。” 徐晃一边吃力的站起,一边招呼手下起身给苏曜见礼。 不管怎么说,两人这番嬉闹也算缓解了一下众人的情绪,将他们从那疯狂的杀戮转了回来。 不少人都开始拍起马屁吹捧起来,其中有一人说得最为肉麻: “都督勇武盖世,天下无双,实乃亘古所未有也,某深感叹服,深感叹服啊!” “你谁?” 苏曜无语的看了一眼,这个一脸惶恐的汉子。 只见他在迎上自己目光的一瞬间,便噗通一下又跪倒在地: “罪,罪人杨奉,有眼不识泰山,之前顶撞都督,还请都督恕罪啊。” “杨奉?你还活着呢?” “.” 杨奉麻了,一句话都不敢说,伏着头抖啊抖,抖啊抖的,生怕哪句不对劲惹来了杀身之祸。 这时只听徐晃轻叹一声,走上前来: “是这样的都督.” 徐晃这时简单的讲了一下他们之前的情况,单挑斩杀李乐以及劝降众人,还有为杨奉求情等。 “公明的请求啊……” 苏曜不置可否。 杨奉也属于是一个有名字的npc,不过属性嘛,也就比那些精英大众脸的属性高一点点,并不很突出,算個中流sr都勉强,比不了他那俩ssr级的同伴。 在苏曜的记忆里,这家伙除了是徐晃这个ssr级队友的老上级以外,就是护送献帝东归发挥了点作用。 现在徐晃既然已经收了,这家伙又被自己打的一败涂地,未来的事件链显然要被断掉,没什么出场机会了。 总之,虽然有一定收藏价值,但是,就一点点吧,不能更多了。 直接砍了转化为经验值或者送到洛阳去加声望也许是个更好的选择 嗯? 正盯着杨奉面板看的苏曜,突然发现这个家伙居然还有个独特技能? 【贼目:长期掠夺的生活使其锻炼出了一双毒辣的贼眼,可获得中级洞察与初级品鉴技能,更容易发现世界中隐藏的财宝和道具,并提高掳掠效率。】 有点意思,该说不愧是个贼头么?还是个复合技能。 洞察力越高越容易发现隐藏的陷阱和宝物,而品鉴则是解锁道具的详细说明,并且鉴定一些稀有道具的用途。 不过初级品鉴还是太低了,靠盗贼来拉品鉴,还不如以后找个名士队友来鉴定。 “.” 看到这个技能后苏曜有点纠结了。 发现隐藏财宝和道具,还有提高掠夺效率,都是可以额外加钱的技能,可以说还是有点用的。 但问题是他现在自己还处在财政紧平衡的状态,像这种已经有一定名望和等级基础的老登,招募过来维护费可不低啊。 要是在打匈奴人前,招一个还挺好,可现在该去洛阳交差了,肉眼可见的没什么可抢夺的地方,总不能烧自家村子吧。 这就很鸡肋了。 杨奉看着苏曜那冰冷的面庞,似乎察觉了一般,慌忙求饶: “苏都督啊,求您给罪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啊,罪人愿做一小兵,鞍前马后.” 降低待遇的话,也许还能凑合用用? 略一思索,苏曜便暂时先不提处置他的事情,让徐晃先带着杨奉,统一把俘虏重新整编起来,拾起地上散落的武器,抓紧赶路。 后面的山火已经越来越近,顺风而来的烧糊味儿也越来越重,他们没时间在这干耗,必须尽快前进,找到其他出路。 在这时,不管是出于活命的需要,还是被苏曜的武勇所慑服。 现在不管是杨奉李乐部的白波俘虏也好,还是刚刚投降的黑山战俘也罢,他们现在都紧密的团结在一起,在山路上前进。 是的,居然还有一部分黑山战俘。 在路上的统计中,苏曜才注意,原来还是有一部分机灵鬼,在他杀的正嗨的时候跑去找对面的白波军投降去了。 这一下让苏曜可又高兴起来了。 之前他还以为自己全杀光了,连个舌头都没抓,现在有这些俘虏,一经盘问,也算解锁了附近简要的地图和大体的敌我形式。 目前总计他们的人数是约八百人。 其中徐晃部近四百带甲白波战士,杨奉部二百余无甲白波战士,还有最后一百余的黑山山贼。 而他们的敌人嘛。 跟屠川之前提供信息差不多,共两万余的黑山贼。 老实讲,这个数字与黑山对外宣传的百万众相去甚远。 而苏曜在一经询问后,便也搞明白了。 实际上那百万众黑山贼,大多都是山中民众,是全部男女老幼合在一起的号百万众。 这样一来战兵当然就不可能有那么多了。 但即便如此,大小头目合计下来十余万还是有的。 这也是黑山贼叛乱愈演愈烈,屡剿不绝的原因。 黑山贼,在这里不但有着广袤连绵的群山为掩护,还有着这极为深厚的人力池基础。 如此一来,就导致他们的战略定位有点像一个丐版的老秦,依托地形掩护可以不断的出击进取,遭逢大败便退至山中休养生息,酝酿下一次出击。 故而这些黑山贼在汉末乱世中成为了一个极难攻取的钉子户,在后世也不断的威胁曹袁两大势力。 但很可惜,他们还是由于本身山贼的局限性,既缺乏政治纲领和斗争战略,也无法做到整合内部,统一力量。 于是乎,在后续无数次的分散作战中,黑山军还是不免遭到了袁绍和曹操等人多次的联手镇压。 但即便如此,顽强的黑山军也把战斗持续了很久的时间。 一直到袁绍死后的205年,曹操攻略河北,见天下大势已定的张燕方才最终率仅剩的十余万残部归降曹操。 至此,随着这最后一股打着黄巾旗号的势力被覆灭,自184年起的黄巾起义在历时二十余年后,方才完全告终。 这即是历史轨迹中黑山军的命运。 而眼下,苏曜则更多在好奇: “你们既然有十余万战兵,这张燕怎么就只带了两万多人过来?莫非是看不起我们这些官兵了?” “这,万万不敢。” 赵四郎,这个脸颊略显黝黑的黑山少年郎面露紧张。 他只是一个普通山民家的孩子,因为排行老四便被唤为四郎。 这一次听那王头目说是来了个大活,让他们每家都要出一个人,方才来到了这里。 不过他倒也没什么不满,日子不就是这样,这一回听那头目说了,他们干好了还能比平时多领半吊钱呢。 这可是好事。 然而,谁知道,天呐噜. 在这里居然撞到了一个活阎王。 那家伙,杀起人来就像拍死一只虫子一样简单,跪地投降也没法逃命。 还好他机灵,忍着翻涌的肠胃,一溜烟的跑去找那些白波战士们投降才算侥幸得活。 然而现在,却不知为何这位可怕的都督却一直找他问话,只能瑟瑟发抖老老实实的回答。 (本章完) 第186章 重拳出击 苏曜为何要找着赵四郎问话? 只是顺手而为? 非也,而是苏曜在寻找攻略这片山林的新队友。 没错,新队友。 这次攀越的山崖比那黄芦岭要复杂险峻的多,他没办法把王凌和金方严这两个绑定了特殊功能的队友带来。 为了躲避山火,他们早已经超出了系统的最大范围,于是苏曜的相应功能便也随之被停用。 于是,为了重新启用自己系统上的功能,苏曜则暂时让那有统军经验的杨奉先负责后勤,启用了统计列表等基础项目。 而剩下的向导和斥候功能,就不得不找一个本地人来做了。 毕竟,这两个职位都关乎他最重要的地图功能。 于是乎,在通过对人才列表的筛选后,这个赵四郎,凭借出色的机灵和敏捷性脱颖而出。 虽然其没有鹰眼技能,也不通马术,侦查属性显著低于身为匈奴射雕英雄的金方严。 但是,这赵四郎有着独特的山地适应性,在此方地形的表现力倒也不会逊色很多。 最关键的则是,这小子年轻,成长空间大,而且,几乎不需要支付什么维护开支! 这种给口饭吃就能干活的好孩子,现在已经不多了呀。 哪怕是大众脸,运气好有足够机缘的话,也未尝不能发挥出比那些“名人”更多的闪光。 不过目前对苏曜来说,他还是個临时凑buff的角色。 在三两句就得到这赵四郎激动的效忠后,苏曜发出了白嫖使我快乐的笑容。 真是太简单了。 而那赵四郎嘛,则全程处在畏惧状态,不敢提一点反对意见,对于苏曜询问其的问题,自然也是知无不言: “那张燕将军之所以只带了两万多人来,万没有看不起都督的意思。” 赵四郎倒是没有说谎,这个机灵的小伙虽然还不懂那么许多军事知识,但他的生活常识告诉了他,两万多人,在这山里,那已经是了不得的力量了。 这山路难行啊,别说两万人,就是几千人都难以同时展开。 故而张燕眼下并未直接出手,而是叫那杨凤做先锋的。 但,便是如此,那杨凤将军在面对山道中这五六百白波乱军时,也不可能全军出击。 就只是派他们这两千人,分散设伏一样无法完全展开,方才有了他们这队人最后入场时已成残局的惨剧。 因此,在这种环境下,堆人数的意义并没有多大,除了某些比较宽阔的河谷,像那些山道中,同时最多能有百十号人一同开战就是很了不得的事情了。 不然苏曜哪里能够火烧连营呢? 根源还是山路狭窄,那些白波军想把营寨分散都难,而徐晃等人的献计刚好对应了他们的心理罢了。 说回当下,在通过赵四郎之口,以及查看战略地图后,苏曜对本地情况也逐渐建立起了一个较为明确的认识。 “所以说,你们原来便是准备在前方那里,那个有数条山道交汇的河谷来伏击我们的吗?” 虽然看不到苏曜的地图,但是听他如此描述,赵四郎还是一下就听了出来的: “都督料事如神啊” 那里有数条可供行人的山道交汇,还有一条隐藏的小路,是天然的伏击场。 若是不知底细的人贸然行军至那河谷之中,便会轻易被四面八方的人围攻,断无生还之理。 但是嘛,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眼下因为大火封山,官兵不能进入,黑山军的伏击计划已然泡汤,大部都已撤回,就留杨凤守在谷口的山寨处监视前方情况,那所谓四面围攻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不过咱们现在面临的问题显然不是被伏击的事情吧.” 徐晃有些吃力的跟在后面,把问题转了回来。 眼下,他们渐渐的远离了山火的威胁,但是却也深入了黑山军的腹地,四周全是敌人,补给断绝不说,更是没有一处可供落脚停歇之地。 如今日头正一点点往山下落,若是不能尽快找到一个足够安全隐蔽的地方休息 那么,周围那些游弋在群山阴影中的杀手们,恐怕会给他们带来一个难忘的血腥之夜。 “今晚,这些叛徒,一个不留,把他们全杀光!!!” 杨凤,这位黑山军二当家正在山谷东侧黑山军的一座充当前进据点的山寨中咬牙切齿。 他今天简直人都要裂开了。 无端端的,莫名其妙的,那王二虎的两千人就全都没了。 杨凤甚至到现在都不知道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待他再得到那些白波乱匪的消息时,不但王二虎部没了,自己沿路设卡拦路的那些哨位们,居然一口气都被拿下了三个。 那些人竟然一路过关斩将,马上就要冲进他眼前这片山谷中来了。 难道,他们就这几百人,还想来攻他山寨不成?! 这是何等嚣张,何等离谱! 就这时. “杨将军且放心吧,天亮之前,某必提那叛匪贼首头颅来报将军!” “没错,既然这伙叛匪已然暴露行踪,那今夜便是他们的葬身之夜。” 说话的二人,一高一低,一壮一瘦。 高壮之人乃是断山刀铁峰,身高九尺,虎背熊腰。 虽然无甚师承,但其自创一套我流刀法就靠着一手朴实无华的劈砍,竟在山中称霸,每逢对手俱是一招毙敌,令人啧啧称奇,可谓是这杨凤手下第一大将。 而那瘦小之人,却更为厉害。 其人名唤千机,乃是杨凤养子,别看他瘦瘦小小其貌不扬,放入人群中几无人可将其识出,但却是一位精通诡道,擅长谋略的大才。 虽然不擅武艺,却是位用毒的高手,而且,还养了一支专司暗杀的精锐死士,在杨凤兼并山中群雄,走上第二把交椅的路上可谓是居功至伟,无人能及。 为此,杨凤后来特意还把独女嫁给了千机,两人更是亲上加亲。 故而,这铁峰与千机,可谓是杨凤的左膀右臂,是他立身的基础。 这一回,杨凤真的是被搞疼了,才不得不早早的将这两员大将一同派出。 毕竟,那后方坐镇于石匣寨(今左权县石匣乡)的张燕等人还等着他前面的消息呢。 若是知道他们竟然被区区几百个外来户打的损兵折将,丢了两千多人,还让人家横行山谷。 那他这二当家还以后还有何颜面在黑山立足? 不行,必须在今夜解决问题,绝不能拖到明日。 重拳,必须出重拳! “千机,铁峰” 杨凤按住两人的肩膀,语重心长: “这上党的群山就是我等的家乡,如今这些贼人不请自来,烧山焚林,滥行杀戮,咱们必须要阻止他们。 本将军今夜便要在这营中温酒设宴,待二位得胜归来,好好享用一番!” (本章完) 第187章 入谷 “铁峰大哥,不知一会你准备怎么打这些叛匪?” 黄昏初降,一支共计三千人的大军离开了他们在山谷的前进营地,队伍中那其貌不扬的小个子千机不咸不淡的问向身边的大汉铁峰。 “怎么打?” 铁峰听了一愣,大笑道: “找到,砍杀,交工。” “.” 铁峰看着千机那一脸无语的模样,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弟,今夜可是我等的主场。 区区几百个叛匪,杨将军居然给了咱们足足三千人,这山谷适合扎营的地方就那么点,斥候又盯着他们。 只要待他们今夜扎营生火之时全力杀出,将其淹没便是。” 铁峰顿了下,又言道: “若是他们不敢出谷,反在山道中休息,那我等只需遣百余精兵,由我亲自带队,绕小道直插他们肋部,与大军前后夹击,他们只会败的更快。” 铁峰别看是人高马大的猛将型,却也绝不是个呆娃子,人有脑子的,甚至他觉得自己可是机灵的一批。 此战在铁峰看来那是强弱分明,这些叛匪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克敌制胜,那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那我且问大哥,王二虎那两千人是怎么没的?”千机一叹。 只听铁峰冷哼一声: “那王二虎也配与你我二人相提并论?” 看着千机不言,铁峰皱眉。 好吧,他承认这确实是他没想通的地方。 两千人,一个跑回来报信的都没有? 虽然对小兵们的宣称是王二虎软弱无能,战败背叛。 但是这理由他们自己是不信的,斥候并未在那伙敌人中发现王二虎本人的踪影,而背叛的队伍也只有百余人,对方的损失看起来却并未伤筋动骨。 这里面肯定有些不对劲,但当时发生了什么,他却猜不透。 “怕是中了对面什么奸计吧?” 铁峰压低声音,看了眼四周,确认小兵们没注意这里后,方才小声说道: “官兵那手火烧连营确实骇人听闻,一万五六的大军啊,一朝尽丧。 再加上他们策反了白波军里的反贼,依某看应是有一智将坐镇。” 听了铁峰如此说,那千机方才点了点头: “当是如此。 我还本以为那位能人应是官府中人,如今看来,怕是就在这白波叛匪之中。 定是他们使了什么奇谋,害了王二虎他们。” “那兄弟既如此说,可是识破了他们的奸计?” 就这时,突然一骑斥候拍马来报: “前方来报,乱匪将要入谷!” 两人听得一愣: “好快!” 没想到那伙人的速度如此迅速,那山道过来还有数個哨卡,竟然一点作用都没发挥。 这让千机是目露迷茫,无奈摇头: “可惜,我还真是参不透他们这。” “害,那既如此,多想亦是无用。” 铁峰的话没有任何毛病,战斗既已爆发,不分个胜负是不会停下的。 他们今夜带着这三千人,就是要把那些流窜入山谷中的闯入他们家门口的叛军们都消灭干净。 这是他们的任务目标,不管从地利也好,人数也罢,他都看不到自己有一丝失败的可能。 于是铁峰大手一摆: “一切计谋都要以实力为支撑,在他们后路被断绝的当下,其败局便已然注定。 不过只有几百人,竟还敢携带大量俘虏。 我等只需兴堂堂正正之兵,打上门去便好。” “且慢,某有一策,或可一试其成色。” “公明啊,咱们这苏都督是不是太大胆了点?” 杨奉,这位从将军沦为战俘,又变成勤务杂兵的中年男人刚刚放下的心,又被提了起来。 黄昏暮色,山谷的小河边,衣甲凌乱,浑身浴血的战士们从山道中鱼贯而出。 他们的身影倒映在河流上,与那雄壮的山峦一同随水波荡漾,忽明忽暗,若隐若现,像极了杨奉此刻的心情。 原因嘛,很简单。 这苏都督竟然让他们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入谷了,也不看看这里是哪里 对于杨奉的心情,徐晃并非不能理解,倒不如说,他现在的心情也是颇为忐忑。 他们现在面临的困难非常多。 断绝了后路,他们不但失去了补给,吃饭没了着落,在众敌环伺下,更是找不到一处可以安稳落脚的场所。 虽然赶在夜幕降临前夕,他们终于走出了狭窄的山道,来到了这片无名河谷之中,但是这里,想来也是杀机四伏吧。 徐晃抬起头,环视四周,这幽深的无名谷地让他眉头紧锁。 之所以说是无名,是因为这样的河谷小径,在太行山中实在是有不少。 人类的生存离不开河流,不管是生活定居也好,行军打仗也罢,皆是如此。 在这其中,有部分大的河谷,甚至分割自成一个小小盆地,可聚众数万乃至十数万人,沿河生活,开垦农田,捕鱼畜牧。 这,便是并州晋地独特的地理环境。 也正是因为如此的环境,这片土地,才在从古至今的漫长历史中,孕育了无数个割据政权。 而像是这样小的河谷,虽然没有什么稠密的人群生活,但天然适合行军扎营和两军交战。 在以往,对这一个个外围河谷的争夺,便是官军与黑山军争锋的焦点。 不过很可惜,目前为止,官兵从未在这里取得过什么胜利。 对于外来者来说,入山以后的每一步,都可说是暗藏着深深的杀机。 山谷纵横交错,地形起伏多变,他们这一路自山道走来,虽然有苏都督绝妙的箭法快速突破了一个个哨卡障碍。 但那些潜伏于群山中的阴影却依然不时闪现,明显他们已经被跟踪盯上。 而现在,苏都督在不做任何准备的情况下便进入了这片未知的谷地。 诚然,这里比那狭窄的山道更适合休息扎营,更甚至,也许还能找到在此间生活,可以提供粮草补给的百姓。 但,这真的不会太托大了吗? 要知道,出得山道,他们便失去了那狭窄空间的优势,在这里,起码可以有数百人在正面展开。 这对他们这些一路行来,忍饥挨饿,精疲力竭的战士们,不得不说会是一个严峻的考验。 就拿他手下那些白波兵士们来说,现在若是爆发战斗,让他们再披甲上阵,那怕是很难指望他们还有什么发挥了。 要在徐晃看来,他们就应该在山道中卡住路口,先保证自身安全,然后再由他与都督亲带一队精兵,入谷探查,顺带找寻粮草补给。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苏都督的意志不可动摇。 然而,正在众人心怀忐忑,担心着不知何处会爆发危机时 他们居然迎来了一个好消息! “报!” 赵四郎惊喜道: “有村民仰慕都督威名,特来劳军!” (本章完) 第188章 劳军 “村民来劳军了?!”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听到这个消息,众人们的目光顿时齐刷刷的望向前方。 小河旁,数十个麻布衣衫推着满载小车的百姓正缓缓而来,看到他们,人群顿时爆发出了一阵惊喜的欢呼。 他们已经饿了一路了。 虽然在路上黑山军设置的各种哨卡处稍微搜刮到一些干粮,但在他们这约八百人的规模面前,那简直是牙缝都不够塞。 就连那一向都是秉持一视同仁态度的苏曜,也不得不接受了徐晃等人的建议,先保证自己和少数精锐的肚子。 这也是苏曜这么快便一路突破到这河谷的原因。 弹尽粮绝了! 只有在这河谷之中,才能见到人烟,才有机会补给。 不过,这切地图就触发事件 “都督,切莫大意啊!” 在一众惊喜的人中,突然传出一道格外刺耳的声音: “咱们刚进谷他们就来了,简直就好像一直在等着我们似的。” “你又是谁?” 苏曜一眼瞥去,那是一个留着山羊胡,气喘吁吁的虚弱儒者。 “在下河东卫明。” 卫明匆忙抱拳,目中带着些许得色。 终于,终于,这一刻终于到了! 他卫明,终于找到了出场时机。 好家伙,想他也是堂堂河东卫氏名门,虽非本家出身,但也自幼饱览群书,纵情山水之间。 然而一着不慎却身陷囫囵,最终在那李乐多次的软硬兼施下才不得不从贼出山. 好吧,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什么? 他堂堂名门出身,才华洋溢,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 那李乐既然已死,按照卫明的想法,这个被称为苏都督的年轻人怎么也该过来对他礼遇一番吧。 然而.然而. 他却惨遭无视! 看着身边那些泥腿子们都被一個个招募,不说得到重用吧,也很多人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而他卫明呢? 哪怕抛开他的出身,他也是已故李将军的军师啊,怎么就只能被发配干些力夫的活了呢? 一路上,不是帮人拿东西,就是负责搬运,打扫战场 惨的呦,辛苦一天连一口配给餐都没资格吃上! 莫非他被那些昔日的白波军同僚针对了? 这倒也没有,不管是杨奉还是徐晃,都向苏曜表示过他的身份。 然而. 那位都督却只是噢了一声,没再做任何表示,现在看来,更是完全忘记了他. 这是对读书人的不尊重! 卫明之前无数次想要抗议一番,但是算了吧,实在提不起那个胆子。 于是他便在一直等待着,等待着一个发挥自己才华的机会。 卫明要用实际行动告诉这位都督,自己有价值,值得一份特殊对待。 要说的话,卫明的努力确实还是发挥了作用。 他成功吸引了苏曜的注意力。 对这个突然跳出来的npc,苏曜终于认真的看了一下。 世家,文官,大众脸,属性评价. 普通,70+的智力,80+的政治。 技能也都是常规文官系,没什么出彩的。 也许如果苏曜有了可供经营的领地时,他不介意招募一个,把这家伙派出去当个吏员或者从事。 但现在,身为统兵将领的苏曜,完全没有这方面需求。 什么,你说军师? 没有加成属性和特殊技能的军师,除了占格子烧钱以外还有什么用么? pass,pass。 于是苏曜轻轻摇头,关闭掉眼前角色面板,扭头招呼上徐晃和杨奉,几人一同向那些村民走去。 而卫明,在看到苏曜反应后却是一愣,搞不太懂状况。 摇头是不赞同他看法么?但却又好像有点似是而非 看着渐行渐远的苏曜,卫明一跺脚,赶紧跟上: “都督,这些人来历不明,不可大意啊。” 不过对于他的提醒,苏曜却是充耳不闻。 他脸上依然是那一副不冷不热的表情,一步步的,向着那些劳军村民走去。 “过来了过来了。” “小心点,都小心。” “是他么,那个红袍子的?” 正在搬卸“劳军粮草”的几个村民,正小心的交流。 没错,这些人当然是有问题的。 他们不但不是普通的村民,反而是那千机手下最精锐的死士。 即便在敌兵环伺,众目睽睽的监视下,他们也能做到面不改色,若无其事,完全没有引起附近看守兵士的疑心。 此时,在看到苏曜的那一刻,他们便立刻锁定了目标。 在斥候们的汇报中,这位血染征袍的高个大将是一位箭术高超的勇士。 百步穿杨,箭无虚发,属实是一个天大的麻烦。 正是在他的一路带领下,这些叛匪们如入无人之境一般闯过了他们设置的多道路障关卡。 于是乎,千机很快便确定了这套作战计划。 搞掉这个红袍勇士! 如此一来,不但可以大大的打击这些人的士气,在下来他们的正面冲突中,也可以最大程度的降低他们的伤亡。 那么,派出手下的死士,以劳军为由,接近苏曜等人,便是一个非常好的突破点。 这些人忍饥挨饿一整天,亟需补给。 哪怕他们的行动会引来怀疑,也不可能遭到直接拒绝。 就结果来说,他们成功了。 “苏都督,是粮食没错。” 杨奉用刀划开了两袋粮食,那金黄色的谷子刻看来真是诱人极了。 看到这一幕,那卫明也是愣了愣。 正当卫明刚提出要把其他都检查一下时,却发现这些人完全没有把他的话当做一回事。 早就饥饿难耐,等不及的战士们便纷纷冲上去,抱起袋子就走。 紧接着,后面的人群也跟着欢呼起来,招呼众人收集柴火,生火做饭。 而那些伪装成村民的死士们则站在车边,小心的迎合着众人。 只看这表象,还真是一派喜气洋洋的祥和场景。 唯一的不谐大概就是那苏曜完全是冷着一张脸,对这些村民们领队吴鸣的恭维和寒暄,不假辞色。 如此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情,那吴鸣倒也不当回事,把卑微小民心态演了个十足。 “差不多了” 随着时间流逝,吴鸣心道一声,悄悄背着苏曜打起了一个懂得都懂的手势。 原来,随着兵士们的逐渐散去,不知不觉中,苏曜已经落在了这些人的包围之中。 图穷匕见的时刻终于要到了。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所有人都在等着最后的那一个命令。 他们相信,在这重重围攻下,他们的蓄力一击,定然能要了这个大将狗命! ——“差不多了吧?” 忽然间,身为暗杀目标的苏曜却率先发话,让所有人都突然打了一个激灵。 “再不动手,我可就走了。” 苏曜微微侧头,手指搓了搓鬓角。 (本章完) 第189章 螳臂挡车 暴露了? 怎么会? 为什么? 这不可能! 摇曳的火光下,死士们的表情忽明忽暗,阴晴不定。 不得不说,吴鸣等人不愧是千机最精锐的手下。 即便面对如此情况,他们也只是一时惊慌,并未阵脚大乱,更没有在未得命令下恼羞成怒,暴起伤人。 甚至那吴鸣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 还差一点,差一点。 吴鸣身为这支队伍的领队,自然也是一位手法高深,杀人无数的出色暗杀者。 他深知暗杀的精髓就在于找到合适的机会,出其不意的给予目标致命一击。 而背刺,当然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当他面对这位被称为苏都督的男人时,他却感到无法找到任何可乘之机。 真是不可思议,这男人明明只是随意地站在手推车旁,冰冷眼看,但吴鸣却能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在吴鸣的眼中,看到的却仿佛是一头俯身待发的猛虎,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可怕的对手! 正因为这样的压力,吴鸣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下手时机。 然而,他却没想到这位都督,竟然在不经意间,直接点出了他们的目的? 这怎么可能? 他们的伪装应该很完美才对。 唯一的破绽大概就是时机赶得过于紧了。 但这不算什么,他没有证据,恐怕只是在诈他们吧。 于是,吴鸣保持镇定,装着惊慌害怕的样子,做着最后的准备。 “都,都督您在说什么呀,草民怎么一点都听不明白呢?”吴鸣颤抖不已的说着。 “真墨迹,再演可就没意思了。” 苏曜目光冰冷。 其实,都不需要那卫明提醒,苏曜也很清楚这些人的问题。 因为,一目了然嘛,之前在这些人推来的车上,层次分明的显示了 谷物,沙砾,环首刀 甚至那谷物似乎还被加了料,耐久度极低,有一个不建议食用的评价。 没错,这是招募杨奉后,那个【贼目】技能为他解锁的功能。 可以看到隐藏的道具还有说明,看起来还相当好用。 故而即便这些人还没有变成红名,但他们意图也早已在第一时间就暴露了。 于是有了这层认识,苏曜看向那些人的眼神就变得相当微妙了。 我就静静的看你表演,看看这个事件到底能演个什么出来。 只不过,让他没想到,自己空着手都走到他们面前半天,这些人还不红名。 这个事件的触发实在是过于墨迹了呀。 再拖一会,他的手下们怕就要发现那些谷物里沙子了。 实在是懒得继续看事件了的苏曜,于是便在众人围观下,直接从手推车的夹层处抽出了一把环首刀。 那轻车熟路的样子,让吴鸣的眼睛都瞪的凸了出来。 “你,怎会?!” 要知道那可是他的武器啊! 准备用来行刺的装备,怎么就突然被任务目标自己取出来把玩在手上了??? 说了很多,实际上只是一瞬间。 在吴鸣专业素养的支撑下,他迅速一个后撤步,拉开距离的同时,大喝发声: “动手!” “来啦!” 比吴鸣手下们动作更快的当然还是苏曜。 早就等着变红开战的苏曜在吴鸣施展后撤步的同时便踏步前冲,紧随而进,手中长刀胜雪,直取吴鸣脖颈。 电光火石间,那吴鸣也不愧是经历了诸多生与死的考验,他竟然在被识破,夺走武器的瞬间便思索到了绝地反击的方法。 只见他在后撤步的同时,双手不停,长袖中四枚沾了毒的飞镖激射而出,直取苏曜面门。 以这副以命搏命的方法,攻敌必救,欲置之死地而后生。 这便是江湖中人的毒辣手法,与战阵搏杀之人的大开大合不同。 苏都督,久经战场的你,想不到这一招吧。 要么退,要么死。 大多数人面对这样犀利的杀招,都不免会产生一瞬间的动摇。 而那份动摇,就会给吴鸣一个绝佳的机会! 只听噗的一声。 随着寒芒闪过,鲜血喷涌而出。 “???” 吴鸣,这个最后一刻还自鸣于自己绝地杀手锏的暗杀者,头颅高飞,双瞳充满了惊愕。 这个疯子,竟然与自己换命?! 然而,在旋转的世界中,在意识最后消失的前一刻,他看到了,那一闪而过的红色身影左手竟然夹着他的飞镖?! 没错,同样是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苏曜就像拈花一样,挨个拿下了他的暗器。 洞察隐藏道具的功能,当然也可以看到目标身上携带的特殊武器。 在心有准备,运动和反应又双双200的苏曜面前,这杂鱼的一番杂耍,简直和慢动作差不多。 区区几个飞镖,能奈他何? 于是乎,胜负,便在这一招之下见了分晓。 可怜那些伪装成村民的死士刺客们,此时大多还没把武器抽出来,便见自家老大飞了脑袋: “吴头啊!” “不,不可能!” 众人惊呼一声。 这位老大,那可是出道至今从未失手的人物啊。 怎么会,一合都没走过,便落了个人头落地的下场。 “杀了他!” “为吴头报仇啊!” 惊愕之后,所有人都涌上来一股子狠劲。 他们抽出武器同仇敌忾,誓言为老大报仇。 虽然遭受了这个打击,但优势还很大,提前准备好的他们已经呈半圆形包围了那个红袍的刽子手。 而叛匪们在这突变中明显还没反应过来。 于是,这些死士们嗷嗷的一拥而上,完全没注意到他们所以叛匪们的异样。 “伱们觉得这些人能坚持多久?” “一刻钟?不对,半刻钟吧。” “我觉得咱不如开个赌,就赌苏都督会不会留俘虏,留几个之类。” “不会。” “不会。” “不会。” 唯有这个答案异口同声。 没错,苏曜手下的兵士们之所以没有什么反应,完全是因为此刻在他们看来,那些死士,根本完全是个死人了。 死士们,压根就不知道这位苏都督有多恐怖。 真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尔。 为此,这些信心满满,早就被苏曜洗遍了三观的将士们居然还抽空开了个博戏,以各种花样繁多的方式压注这些死士的命运。 唯有那卫明,表情相当惆怅.无用武之地,无用武之地呀。 正所谓同一片土地,却是冰火两重天。 很快,那一颗颗冲天的头颅和无力反抗的现实就让这些死士见识了地狱的恐怖。 根本不需半刻钟的功夫,完全可说是连拖延时间都做不到,这些死士便全军覆没。 死士们唯一的成果就是对自己的推车点燃了一把火,在夜幕初降的当下,用这点点火光,为不远处埋伏的战友们示警. (本章完) 第190章 粉碎 “计划失败了” 千机专注的凝望着谷口的火光,目光闪烁。 当见到那同时亮起的三把火后,千机终是叹了口气。 这样信号意味着大失败,可说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 老实说,对于失败,他其实心里有所准备。 毕竟他早已猜到对面有位多智的谋士。 但是,大失败,这意味着自己那些精锐几乎没有对敌人造成什么损伤。 目标依然生龙活虎不说,他们却连拖延时间都难以做到。 这说明对面怕是一眼就识破了他们的伪装,甚至将计就计? 其诡计多端,令人印象深刻啊。 “斗智,不过是个开胃前菜罢了。” 铁峰抽出大刀,斗志昂扬,月色下,他的眼中闪着坚定的光: “唯有实力,才能决定战斗的最终胜负。 千机贤弟,你的智谋我向来佩服的紧。 不过现在,就该轮到铁某这把大刀,为咱们的弟兄们讨回公道了。 贤弟就且看我将那些匪人杀个片甲不留吧。” 千机听了铁峰的话,点了点头,虽然遗憾但他依然抱有充足的信心。 正所谓智者千虑,千机作为一个谨慎的谋者,自然不会只算胜不算败。 失败并不是毫无意义的。 千机相信,成功化解吴鸣等人这一次的暗杀定会让敌人沾沾自喜,放松警惕。 那些匪人一定会嘲笑我等是赔了兵士又送粮,欢庆自己取得的巨大胜利吧。 但是,他们怕是万万想不到吧,自己还有那连环计。 ——在那些谷物中,可不只是掺了沙子。 那都是表象,是为了隐藏他精心调制的泻药。 就让他们去好好庆祝吧,然后,在上吐下泻中,迎接铁峰等人的夜袭。 这才是千机谋划出的完美杀招! “铁哥英勇无比,我辈无人不知,今日弟便仰仗铁哥大展神威了” 千机抱拳道: “请务必全歼来敌,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雪恨,让那些匪人付出代价吧。” 两人最后又相视一眼后,铁峰一拍千机的肩膀,便挥着刀率领弟兄们按计划潜伏前进,准备给与苏曜等人致命一击。 而千机,这位不善战斗的智将便领800兵士坐镇后方,从中调度,确保计划万无一失。 夜色下,黑山军的战士们人人衔草在山谷的黑暗中潜伏着。 他们看着谷口那点点的火光,盘算等待着,“叛匪”们就餐后药效发作的时间。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在铁峰最后一次抬头看天后,他下达了出击的命令。 两千战士在铺洒开来,以三面合围之势直扑苏曜那简陋的连围栏都没有的营地。 他们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未来,只待他们一拥而上,对着那些在地上痛苦打滚,上吐下泻的蠢货们一人补上一刀,就能轻松的领到赏钱。 然而,等待他们的,却是 “这是什么情况?!” 铁峰颤抖看着那被钉在木桩上的一个个死士,气的一脚踢飞地上的营火: “人呢,他们都哪里去了?!” 本该热闹的,足有近千人的营地,此刻竟然空无一人。 山谷中呼啸的北风仿佛在嘲笑他们的愚蠢。 就这时,突然间,铁峰的身后爆发了一阵惊呼: “不好啦!” “后面,头儿你快看后面!” 铁峰豁然回首,只见谷中火光冲天! “千,千机?!” “不,这不可能!” 原来,就在铁峰带人冲向苏曜大营的同时,苏曜便也带着大军冲向了稳坐后方千机。 苏曜当然没有悠闲的搞什么庆祝,再吃下那些掺药的谷物。 毕竟,一切早就在苏曜的物品详情页面上清楚的显示了。 而且,通过战场地图,苏曜在击杀刺客们之后,便也已经提前发现了这些不速之客的身影。 于是就在铁峰带人在夜色的掩护下接近他们的时候,苏曜便也带着众人,沿着河边避开他们的视野,反向而行,摸到了黑山军的后方。 在战争中,最重要的便是信息与情报。 这个倒霉催的千机,压根就不知道自己的一切谋划在苏曜面前仿佛透明一样。 故而,当他看到一大群战士从阴影中嗷嗷的冲出来时,他直觉的第一反应是 “竟有如此神机妙算之人!” 不过千机仍未绝望: “结阵,快,快!” 遭到了突袭。 千机承认,这一点确实超乎了他的意料。 但是,也就仅此而已了。 这些白波战士在火光下那虚浮的脚步说明了一切。 他们除了这一瞬间的突然性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优势。 忍饥挨饿,一路过关闯将的这些人早就是油尽灯枯的状态了。 他千机手下尚有八百之众,人数上不落下风,只要定住了一下,马上就能解决这些临时拼凑在一起的乌合之众! “无需惊慌,挡住他们!” “敌匪脆弱不堪,杀光他们!” 千机沉着的指挥着。 他的判断非常正确。 这些白波战士看着凶狠,但实际上只有徐晃带领的一百余吃过几口干粮的人还有那么点战力,其他人别说战斗,能拿着武器不掉队就已经不错了。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不要说什么被挡下这波攻击,这根本就是一次鲁莽的送人头行动。 但. “挡不住啊!” “不,不要——” “怪物你别过来,伱别过来啊!” 战场左翼突然爆发出一阵阵令人心悸的哀嚎。 千机慌忙望去,只见火光下,他勇敢的战士们居然一瞬间被打的丢盔弃甲,玩命逃窜。 崩溃只在一瞬间。 “发生了什么?” 不需要再问了。 一袭红袍,手持比人还高的巨大陌刀的苏曜正在大杀特杀,势不可挡。 苏曜一路冲杀,挥舞陌刀在身边炸开了一蓬蓬的血雾,可谓是触者即死,当者即碎! “这这.” 千机傻了。 他那自诩多智的大脑一瞬间完全宕机。 唯有实力,才能决定战斗的最终胜负. 他的脑海中不由得回响起铁峰最爱说的这句话。 但是现在看来,这个实力,貌似不在我等这一方啊 “打不了,根本打不了啊!” 哀嚎震天,地狱正一步步走来。 不善战斗的千机只觉得直坠冰窟一般,手脚冰冷完全动弹不得。 “快跑,快跑啊头儿!” 在这噬人的灾厄面前,亲兵们固然也感到惊恐,但还是慌忙拽起了千机,簇拥着他夺路而逃。 (本章完) 第191章 打不动,真的打不动了 “快跑,快跑啊!” 这些人不愧都是千机忠诚的勇士,在如此凶险的时候也依然尽职努力的保护着他。 但是啊. 很可惜,他们发挥了反效果。 人群中那被众星捧月般的千机登时便引起了苏曜的注意。 只见苏曜在一记横扫千军,杀灭了周身残敌后便踏步冲刺,连跑带跳快速缩短了两者的距离。 “杂鱼哪里走!” 月光下,只见苏曜踩着黑山溃兵的肩膀高高跃起,陌刀带着千斤巨力一砸而下。 duang—— 跳劈落地,那怒放的血花瞬间模糊了众人的视野。 就在众亲兵的重重保护下,千机,这位黑山军二当家杨凤的最得力的左右手,像臭鸡蛋一样被砸的四分五裂,无人可识。 “太离谱了.” 精疲力竭的卫明一屁股坐在地上,表情相当精彩。 在他身边,拄着刀的杨奉也是喘着粗气,摇头叹道: “我们之前到底是和一个什么样的妖孽作对啊。” 胜利那自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随着首领千机被苏曜凶残的击杀,这支黑山军坐镇后方的部队便被彻底击溃,余众数百人是纷纷丢下武器落荒而逃,隐入四周的黑暗之中。 这一次突袭,真可谓是闪电般的成功,只一击就结束了战斗。 “万夫莫敌,一夫之勇如一国之军. 某还以为这都是民间夸张的说辞。” 卫明的目光追着那正在不远处挥刀狂砍的苏曜,喟然一叹: “即便之前被他打败,也从未像今日这般无力过. 某还直道是咱们兵弱,若有强兵在握,再好好谋划一下,如他一般只靠匹夫之勇的将领,要胜之也并无多难。 毕竟,强如那西楚霸王,不也灰溜溜的自刎于乌江了?” “但是,他不一样,是吗?”杨奉无奈的一笑。 “是啊,只有亲自站在他身边,才能感到这人到底有多离谱,多可怕” 卫明的语气不可抑的发出了一丝丝颤抖: “对战机的把握,对危险感知,还有这天生的神力和速度苏都督.他真的还是个人吗?” 这话听得杨奉差点笑出声来,这卫明可是一向子不语怪力乱神的主,现在这话说的可真有意思: “不然他还能真是妖怪化了个人形?” 妖怪,恶鬼。 在敌对阵营中,他们的手下们多次这么称呼过。 不能说不够贴切。 但是,这都督到底也没有真的吃过人来着。 一个妖怪不吃人,还保大汉,是什么贵物啊? 他俩可不会像那些没见识的杂兵一般,说那些个胡话。 尤其是,现在自己站在这位都督旗下,那就更不能说那种蠢话了。 于是两人相视一笑,路上的担忧总算是化为了乌有。 担忧,没错,在一路自河边潜伏摸来的路上,两人还专门碰头表达了一番忧虑。 “有那苏都督带头,咱们也许会胜利,但是.最后还能活下几个人来呢?” 这倒也并非之前两人在无病呻吟。 原因嘛,也很简单,他们这些人实在是太累了,已经超过了极限。 饿着肚子赶了一天路,又经历了连番大战,所有人都全靠最后那股气撑着。 此时这一番大胜,打跑了对手后,大半的战士们都一下躺倒在地,大口的喘息着。 可以说,要不是苏曜瞬间打崩了对手,他们还真就要如卫明二人担忧的那样,怕是要折损大半了。 “不过,战斗可还没完啊。” 坐在地上的卫明遥指了一下自家谷口的营地。 火光中,大量密集的黑点若隐若现。 虽然距离尚远,但他已经可以脑补出了,那敌方指挥官见到空营后气急败坏,以及回头看到他们自家营地火光时那惊恐万分的模样。 但是,这也恰恰说明了,他们现在还远远不到能放心的时候。 这后方都有小一千人的敌军,前方那点着火把,排着长龙正疾驰而来的人究竟有多少呢? 一千余?还是小两千?不管怎么说,目测看来,那些人数都比这边要多得多。 靠他们这些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的人,接下来可该怎么办才好呢 于是乎,抱着这样复杂的心思,众人的目光便全落在了苏曜身上。 是的,苏曜已经回来了。 这一次,他没有去进行快乐的追逃。 而是在确保驱散敌群后,便直接回到了营地中心,站在这些歪歪倒倒的战士们面前。 毕竟战场的状况他自然是一清二楚。 偷袭黑山军的后营只是个前菜,真正的对手可是眼前正汹涌赶来的那两千敌军。 于是,苏曜喘了口气后,气沉丹田,猛一大喝: “集合,准备迎敌!” “.” 有人麻木。 “啊?” 有人茫然。 “什么?!” 还有人震惊。 “做不到,根本做不到啊。” 更多的人则是面露苦色。 对于苏曜的命令,可谓是应者寥寥。 在苏曜冰冷淡漠的目光下,最终只有徐晃带领的近百人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 “就这些了吗?”苏曜问。 “晃,惭愧……”徐晃赤着脸抱拳应道。 苏曜叹了口气,通过系统界面上兵士们的详情信息,他也同样清楚的了解了状况。 这和徐晃没什么关系,这些兵也并非怕死不敢再战。 而是真的体力到了极限。 “撤退吧,苏都督。” 卫明勉强撑着身子,拼死谏言道: “都督这一路来带着咱们已经是取得了非常了不得的胜利了。 搜刮一下这个营地的补给,趁敌人还没回来,咱们抓紧撤退,必须尽快进行补给休整才行啊。” “是啊都督” 杨奉也一起劝道: “不可再战了啊!” 这是什么战狂啊,太可怕了。 苏曜的决策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他居然还要打? 这怎么可能打的了呢。 仿佛是回应杨奉与卫明的劝言似的,周围又有几个战士想要站起,但刚撑着身子没两下,噗通一下又坐了回去。 这倒也不是在装什么,而是很现实的问题。 这些白波和黑山战士远非职业的精锐,很多人甚至连一个多月的操练都没训满。 作为农民军来说他们穿上铠甲,能够保持相对严密的阵型,上阵以后能听懂口令,已经足以称为合格的战士。 但像现在这样,进行连续车轮战,可就大大超出了他们的体能极限。 更别提绝大多数人都一天都没进食了。 故而这些人早就肌肉酸胀,连武器都难以提起。 能拼到眼下这一步,可以说真是全靠苏曜这个超大的箭头在前面顶着。 现在一战打完,心气儿一松,再想提起那可就千难万难了。 “打不动,真的打不动了!” “.” 别说这些人了,由于步战冲刺对体力的消耗远大于骑战,苏曜自己的体力又何尝不是将要濒临极限了呢? 但是撤退? 苏曜眉头一皱,打开了自己的系统界面。 (本章完) 第192章 经验值,让我康康你的极限(加更) “苏都督” 连徐晃都劝说道: “今兵疲意沮,不宜再战,若勉强为之,恐有不测啊”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 面对众人的劝说,苏曜抬起头,慢慢道: “撤的话,你们觉得跑的掉吗?” 这句话如重锤一下敲在众人的心间。 他们归路已然断绝,即便没有山火的危险,那举着火把,排成长龙的两千黑山贼正一路赶来。 而向前,那片未知的黑暗中只会有更多的敌人。 此乃绝境。 从道路被那山火断绝后,他们便已深陷其间。 而且,即便抛开这进退维谷的绝境不谈,他们现在的体力还真的能支撑逃跑吗? “.” 这真可谓是被一路走来的胜利麻痹了呀,如今细想一番,每个人的心头都沉甸甸的。 “只能拼了吗?” 徐晃握紧大斧。 “都督,不是咱们不想打,是真的打不动了。” 杨奉一脸沮丧。 “极限了。” 卫明则幽幽一叹: “没救了” 若是投降的话,怕是不会被接受吧。 苏曜环视四周,看着这些沮丧绝望的战士们,一声叹息: “太弱了” “这就极限了?” 苏曜不屑哼道: “你们根本不懂极限在哪里。” 于是乎,就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苏曜突然伸出双手虚点了几下,在一阵让人眼花缭乱的操作后,不知从哪掏出了一个奇怪的包包。 “这是???” “行行军散?” 卫明远远的看着那足有两个巴掌大小的药包上的印字时,满脸的错愕。 【行军散(中)】 真三世界作为一款以盈利为目的的全息模拟角色扮演类的大战争游戏,体力恢复的药剂自然不可能没有! 而行军散便是如此。 其中小包行军散可为个人恢复体力,中包行军散则可为三百人的部队恢复体力,最后大包的行军散甚至可以为一支千人队进行恢复。 可谓是居家旅行必备的神药。 但是嘛,如此影响平衡的神药道具,自然需要氪金购买才行,不但价值不菲,且也有较长的cd限制。 因此,对于一介经济不独立的普通学生党来说,苏曜玩游戏一般最多也就是买个月卡和战令,故而,他一向是当那个见鬼的商城按钮不存在。 不看,就不会产生欲望,他认为这是拒绝诱惑的最好方法。 不过嘛,刚刚这个要命的情况让苏曜鬼使神差一般,不知不觉的点开了商城界面。 然后他就惊到了。 氪金商城内,竟然良心的加入了以经验值转换为金元宝的功能! 虽然这个1:100的比例看的苏曜倒吸一口冷气。 要知道,以苏曜现在的等级,清杂所能获得的经验都是极低的,不然上回杀那些匈奴贵族发现多了点经验后他也不会那么兴奋。 不过同样,也多亏了他现在这角色极高的等级,除了那些像语言,锻造医术等辅助专业外,他也没什么消耗经验的地方。 故而,在看到了那个商城开放了经验值转代表的功能后,可谓是屯屯鼠的大胜利! 这些攒着没有挥霍出去的经验值在这一刻终于有了新的用武之地,不然,怕还真就要在这些npc面前丢了份。 于是乎,苏曜便在这关键时刻,咬着牙怒氪一波经验,一口气把小号和中号的体力药都买了下来。 与此同时,苏曜还注意到,商城界面上,行军散(小)和(中)的栏位出现了售罄的提示字样,而商城右下角的补货时间则是以每月为期。 紧着这,苏曜又翻一页,拿剩下的经验再消费换来一个磨刀石,为他已经完全顿掉甚至变形只能用力砸人的陌刀恢复一下耐久,方才忍痛关闭了商城页面。 这一波大采购把他一直攒下的经验花掉了近90%! 而待思绪切回眼下,却发现让他意外的一件事。 相比于对自己及时生效,不需服用的小号行军散,那个可恢复三百人的中号行军散居然是给了他一个大包. 于是,苏曜抱着这一大包行军散,看了眼那些傻乎乎的人群,突然又是灵机一动: “去,赶紧给我找个大锅来。” 大锅熬煮! 考虑到眼下这开放性的自由度,苏曜感觉稍微稀释一下,应该也会问题不大吧。 对于苏曜的命令,在见识了他刚刚那像仙法一样的操作后,这些兵士们哪里还敢怠慢。 但凡两腿能动的,都赶紧在这一片狼藉的营地中翻找起来。 很快,千机等人带来的行军锅便被找了出来。 下来的事情就是很简单了,在苏曜一番稀释之后,七百多人的队伍一人一口下肚,那效果是立竿见影。 “天呐” “力量,力量涌出来!” “我能打十个!” 看着这些夸张的家伙,苏曜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很清楚这效果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强。 稀释后,在面板上显示,这些战士们的体力值平均是恢复了30%左右。 但确实,在体感上,这些人绝对是见证了奇迹。 就这么一小口汤剂下肚,顷刻间便感到丹田一股暖流,紧接着四肢百骸都为之一颤,腰不酸腿不疼,拎起武器都有劲儿了。 “神药,神药啊!” “苏都督竟有如此仙法!” 仙法,神药,除此以外,他们已经完全没有别的想法了。 “苏都督此物究竟是何物,又是从何而来啊?”那自诩见多识广的卫明已经被彻底震撼了。 简直是无以复加。 他自觉博览群书,可从未听过有如此神奇的散剂啊。 卫明的问题,可以说是周围所有人共同的心声。 这一番操作实在太神奇了。 主要是反差实在太大。 这操作不该是位将军来做,而应该那大贤良师才对嘛。 没错,这些打着黄巾旗号的人,虽然都并未见过张角,也不甚理解什么黄天的理想,但天公将军身怀术法、神药等的事情他们却还是颇为相信的。 “都督莫非.” ——“集合,准备接客了。” 对于他们的问题,苏曜直接无视。 现在他还心疼自己辣么大一波的经验值呢。 为了解决眼前这两千杂鱼,他可是付出了良多。 必须赶紧在下来多多找补回来才行。 “所有人,都随我来!” (本章完) 第193章 通通都变为我的经验值吧! “这不可能!” “杀了他们,我要杀了他们!” “这些虫子,小偷,强盗!” 站在千机的大营中心,铁峰愤怒的大喊着。 在最初,看到后方失火时,他虽然也愤怒,但那更多的还是被戏耍的愤怒。 自己带着两千大军一路奔波潜伏,等了半天,最后却像傻子一样打了个空营。 这种被人玩弄于鼓掌的感觉让他暴跳如雷。 但是,也就仅此而已了。 “只会耍小聪明,赢不到最后!” “唯有实力,才能决定战斗的最终胜负。” 铁峰非常坚信这一点。 铁峰自己,就是一步一步靠着高人一等的本领,斩将无数为自己赢得了黑山断山刀的美誉,成为了杨凤将军最倚重的大将。 而现在,那些耍小聪明的废物们不与他战斗,只会搞偷袭,玩阴的,那不是摆明了知道自己技不如人吗。 但是,这些废物难道以为偷袭他的后方就能赢了么? 那千机一向办事滴水不漏,又岂是好相与之辈? 他们定会碰个一鼻子灰,只可惜,自己回去慢了,不一定能赶上战斗 但是结果,铁峰万万没有想到,回来后看到的却是这样一番场景。 离开时那井井有条的营地已经完全变了脸。 一片狼藉的营地中到遍地是血色,到处都是惨烈的残肢。 大营中间,一口大锅被推翻在地,在那旁边竖着一杆旗杆,上面炫耀武功似的缠着他们的各色旗帜,最高处,那飘扬的千字帅旗上还被画了个x,发出着无声的嘲讽……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片死寂的沉默中,黑山兵甲左右看看,小心翼翼地发问。 “太惨了,简直.就好像是被什么巨大的东西拍碎了似的”黑山兵乙缩了缩脖子。 “千帅.不会是.” 黑山兵丙咽了一口口水。 虽然没有找到千机的尸体,但是,在那帅旗面前,每个人心里都明白,那位那位最受杨凤将军器重的千机小帅,怕是凶多吉少了。 “必须为千机和弟兄们报仇!” 但是,人在哪呢? 铁峰双目赤红,看着四周无边的黑暗,愤恨至极,连声大喝: “有本事就给老子出来啊!” “咱们真刀真枪来一场!” “只会偷袭,算什么好汉!” 黑暗的山谷中,回响着铁峰不甘的怒吼。 就在这时 ——“叫我?” 只听这一声不咸不淡,几乎听不出情感的声音突兀的插入进来。 大营之前,火把光照的边缘,一袭红袍浑身浴血的苏曜扛着陌刀自暗影中走出。 那忽明忽暗的光影下,他的身影透着股渗人的邪魅。 “你谁?” 铁峰愣了一下,他没想到真的能把人喊出来,这时立马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千机,千机哪里去了?!” 是啊,他最关心的便是这个问题。 即便抛开两人本就不错的私交,就那千机的身份,真死了,他铁峰也遭不住杨凤将军的责难啊。 不过嘛,这话一问完,他就后悔了,直想给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从敌人嘴里能蹦出来什么好话?那千机真活着跑了,怕也要被人说死。 果然,就在他们众兵士的面前,那孤身一人的红袍大将冷笑一声: “千机?如果你指的是这里的头目的话,死了。” 苏曜陌刀一指铁峰: “下一个,便是你。” 言闭,苏曜便提刀冲了上去。 “找死!” 铁峰也是冷哼一声,拎着刀便迎了上去,与苏曜展开了一场堂堂正正的肉搏,一场殊死的单挑 并没有。 铁峰是勇士,他有脑子的。 营地里的惨状,再加上苏曜那么一把大刀,他还是能大体上猜到这是一员猛将。 而山贼出身的他,最擅长的当然是正义的群殴! 单挑?那是啥? 更何况,在苏曜冲锋的那瞬间。 铁峰也已经看到了。 在那红袍大将身后的阴影中,接二连三的浮现出那一张张狂热的面孔。 这让铁峰皱眉,颇为吃惊。 那些人,看起来可不像是疲惫一天的样子啊。 不过,现在顾不上思考那些了: “快杀了他,一起上!” 敌将单人突进,如此良机,他怎能错过? 于是乎,在他的指挥下黑山群贼们便闻风而动。 他们挥舞着刀剑和短矛,嗷嗷的冲上前来,企图围死苏曜。 那一直大言不惭的铁峰不但没有打头阵,反而颇为鸡贼的落后在第二排。 在混战中找准时机,一招制敌,这才是他的大刀战无不胜的诀窍,是他真正的本领。 任伱武功再高,被人围攻之下也会暴露破绽。 而他铁峰,等的就是这一刻! 就凭着这一招鲜,他铁峰可谓是打遍山中无敌手,斩落了无数反抗者的人头。 这个红袍大将也不会有什么区别,倒不如说,铁峰相信他死的会更惨。 什么?你说他这是无耻的偷袭? 刚刚他明明在痛斥这种行为来着? 胡说八道,我这是正义的背刺! 而且,就看这鲁莽的大将与战友脱节的蠢样。 这小白脸怕就是个天生蛮力的莽夫,从未吃过战场上的教训,搞不好,都轮不到他铁大爷出手呢。 不但铁峰做此想,那些小兵们又何尝不是如此。 起初他们还有些畏惧,生怕远方的暗箭来骗,来偷袭,要了他们的小命。 但敌人居然光明正大的出现,而且大将还敢单人冲阵?! “好机会!” “刀盾手,你们先上,抗住他。” “盾矛手绕后,戳他的屁股。” “这种莽汉,根本不需要铁头出手!” 小头目兴奋的指挥着,能够斩杀大将,那可是赏金不菲啊。 看着那些个站住身位,立好盾牌的刀盾手,他简直已经听到了钱串子的叮当声。 如此盾墙顶在前面,你还能冲过来了? 在这堪称铁壁一般的防线面前,只要你敢停下来一下,那两侧跟进的盾矛手们,一齐出手之下,纵使三头六臂也救不回来了吧。 胜利可来得太简单了 然后,就在他们信心满满的一瞬间。 “渣渣!” 疾驰的苏曜怒吼一声,挥舞陌刀高高跃起,如猛虎般扑入敌阵: “月牙天冲!” 只见弧光一闪,血色冲天! 砰—— “什,什么鬼?!” 后排等待时机的铁峰惊呼一声,只见苏曜周身爆出一团血雾,眨眼间他那刚刚视为铁壁的盾墙竟然被瞬间粉碎。 那巨大的陌刀划出一道月牙般的血弧,光影之内,是人盾俱碎啊。 紧接着,这还没完,那破了盾墙的苏曜双手不停,把陌刀抡成一个圆,周身丈余的范围,堪称一个绝对的死亡领域。 眨眼间,不但盾墙没了,那些包抄的盾矛手没了,那指挥的小头目也死了。 完了,瞬间崩溃,第一排包围上去的,在这横扫千军的杀伐下,愣是一个活人都不剩了。 只有那团浓郁的血雾,证明他们刚刚还是个活人。 恐怖,太恐怖了! “不,不对!” 铁峰惊呼,一声,他现在可不是惊叹对面武力的时候啊! 眼前,眼前没人了啊! 颤抖,恐惧中,铁峰直面苏曜. “怎么会这样?!” “不能,不能啊!” 铁峰混乱了。 他盘算中那混战中的出手机会? 根本不存在啊! 打小出生以来,从未见过如此一幕的铁峰在这一刻竟然被惊得刀都差点提不动了。 他头一次感觉到实力的差距如此之大啊 甚至在那一瞬间,他仿佛感到档中一股暖流蹿过。 “停,等等!” 血光在推进。 “绕,饶” ——噗的一声,红光一闪,铁峰,卒。 “就这?” 一刀两断,苏曜看的不看那高高飞在天上的半截尸体,大吼一声 “还有谁?!” “来和我战!” 傻了。 黑山军众人全傻了。 单人突阵也就算了,那大刀之下竟然完全无人可挡,碰之即碎啊。 连他们引以为傲的老大,断山刀铁峰也是完全连抵抗之力都没有,挣扎都没挣扎一下就被斩杀。 如此恐怖骇人的一幕,远处的人感觉也许并不明显,那附近直观看到的黑山贼全都是扭过头去一拥而散。 “妖怪,妖怪啊!” “怪物,快跑,快跑啊——” “铁头死了,我军败啦!” 就在这时,仿佛被打了鸡血一样的白波战士等人纷纷杀到,对着这些混乱的黑山贼屁股就是各种戳戳砍砍,狞笑着狂呼痛快。 而当他们在这收割的时候,苏曜已经转移了目标,他拖着陌刀横拉出去,向着那些还没反应过来状况,晕晕乎乎的其他黑山贼冲击。 “通通都,变成我的经验值吧!” “什么?!” “哇——” “救命,救命啊!” 惊呼,恐惧,求饶,这些黑山贼在苏曜的陌刀面前通通变成了一蓬蓬血雾。 几乎花干了经验值的苏曜现在真是生龙活虎,火力全开,直把这些无知的黑山贼们杀的是哀嚎遍野,血流成河。 这一战,铁峰与千机带来的这三千人也同样是以一场惨败收场。 不过苏曜却只是击溃理他们,并没去浪费时间在黑暗中带着人去追逃,而是将目光直接望向了下一站。 那个扼守山谷另一侧道口的黑山军山寨。 听说是他们二当家杨凤的所在地。 只要搞定了那里,山谷中的这些逃兵瞬间都将无家可归,只能老老实实的成为他的exp。 “兵贵神速,gogogo!” (本章完) 第194章 我踏马来了! “什么?!你说什么?!!” “失败了,我军败了,千机和铁峰两位小帅都,都战死了……” 当夜晚些时候,在山谷另一侧山寨的大堂中,摆好了宴席正自斟自饮,等待好消息的杨凤,没想到等来的是如此可怕的噩耗。 听着亲兵的汇报,这位黑山军的二当家,简直是如遭重击,只见眼前一黑,直接栽倒了下去。 “将军!” “杨将军!” 这一下可把众人吓得够呛,他们慌忙的上前扶住杨凤,又摇又晃的,掐着人中。 那报信的亲兵更是脸色惨白。 其实关于千机的消息,他们早一些便已经得到了,就是因为怕刺激到杨凤将军,才多拖一会,想着等到铁峰这边得胜,用好消息对冲一下。 谁知,眼巴巴的等到最后,居然等到了铁峰也惨遭阵斩的噩耗。 那些哭爹喊娘冲进军营的战士们,发出的凄惨哭嚎直接惊动了后方大堂内的杨凤。 这他才不得不把消息送上。 谁知,这杨凤将军竟然扛不住打击,昏倒过去啊。 这要是一军无将,群龙无首,他们可该怎么办才好啊? 不过总算,他们还没到如此绝望的境地,那杨凤命不该绝,竟然在缓了片刻后缓过劲来,只是整个人苍老虚弱了很多。 惨,杨凤太惨了。 看着室内那些瑟瑟发抖,噤若寒蝉的人们,杨凤的孤独感是油然而生啊。 他最得力的左右手都不在了。 已经没有人可以分担他的痛苦。 他,杨凤必须自己顶起来了。 于是,他拼命挺直腰杆,忍着巨大的痛苦,一把按住了那报信的亲兵: “到底发生了什么,说!” “给本将军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 “不过几百人而已,他们是怎么把我五千大军都击溃的?!” 是啊,五千人啊! 王二虎两千,在山道阻击战中不知所踪,连个报信的人都没回来。 铁峰和千机二人又是三千。 现在竟然两位大将都折了? 这是几百人的队伍能干出来的事情? 要知道官兵几千大军进山都从没讨到过一次好啊。 这些白波匪的乱军难道能比那些官兵还厉害吗?! 好在,这一次有人带回了消息,杨凤必须抓住这个机会,了解情况。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想到这句话,他就又想起了他的好儿千机,那真是差点一把眼泪掉下来啊。 报仇,一定要报仇。 现在已经不是面子之战了。 这是血仇血债,必须以血来洗刷! “不可啊杨将军!” “那敌将,根本就不是人啊!” “那就是个妖怪!” “手臂比人还长,一爪子下去,刀枪盾甲通通都扛不住,直接就被撕的粉碎。” “听说,千机和铁峰小帅都是被他亲手给” ——啪 一声脆响,亲兵噗通一下被扇得跪倒在地。 “胡说八道!” “妖魔之说,乃是糊弄稚童的把戏,你岂敢拿在军中祸乱人心。” “再敢胡言,休怪本将军刀下无情!” 亲兵顿时是一脸委屈,痛诉道: “将军,这不是我在说,而是那些逃回来的人都在传啊!” “什么?!” 杨凤心里一惊,慌忙拨开扶着他的将士,摇晃着冲出房间。 只见寨内一片惶恐。 那些逃回来的士兵们,劫后余生的诉说着自己的悲惨遭遇,把周围的人唬得是一愣一愣的。 气的那杨凤是破口大骂: “快,来人,把这些溃兵都带到后面去,谁再敢扰乱军心,立斩无赦!” 漆黑的夜幕下,山寨内明明是灯火通明,却照得是人心惶惶。 面对溃兵们在寨中传出的风言风语,杨凤下令立即隔绝,严厉打击。 但是这样的行动终究还是有些慢了,谣言的传播比风还快。 看到如此一幕,杨凤手下小帅们是纷纷进言: “将军,兵无战心,不可再战啊。” 他们是生怕这杨凤将军脑子一热,再把自己也派出去送了。 那些妖魔之说也许是无稽之谈,但贼兵之强有目共睹啊。 现在大营里就剩他们这三千来人了,谁敢说自己出去,在这摸黑的状态下能打赢了? 对于如此的劝言,杨凤的目光扫过这些人的脸庞后眉头紧锁。 一天没了近一半人,何止是兵无斗志,这些人也是将无战心啊。 失去了千机和铁峰,杨凤心在滴血,但面对这样的现实他却也只能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紧守寨门,今日罢战!” 得令后的众将士立即欢欣鼓舞,赶紧冲出大堂,生怕再听到个其他的命令。 他们不敢出去打,但是守寨的信心还是十足的充裕。 这里是谷口东侧,背后紧靠山道。 这个立于半坡,依山傍河的山寨曾经是无数官兵的梦魇。 自他们起事以来,就从未有人能通过这里。 只要守在山寨里,那便高枕无忧尔。 “快快,去把寨门关上。” 一从大帐出来,小帅雷成便急道。 而另一位小帅洪坡则眉头一皱: “好像还有不少人没回来呢,是不是再等等?” “等?” 雷成无语: “溃兵如蚁,接踵而来,等要等到几时? 怕不是等到贼兵杀来,他们还没进完。 先且关门,回来的让他们等在寨外,驻守一夜待明日天亮再说。” 雷成所言也不无道理,洪坡想了下后,悠悠开口: “那贼兵已战了一日一夜,哪还有余力再来攻我山寨? 若是老雷你怕的话,不如先派一曲人马出寨,既是收拢溃兵,也是做个前哨。” 雷成一听倒也确实。 那些人自昨夜山火起便是一路奔波战斗,翻山越岭,又刚击溃他们两位同僚的大军,纵是铁人怕也已精疲力尽。 倒也不需过分紧张: “那便依伱所说吧。” 两人计议既定,便立刻着手安排布置防御. 就这时,一声兵士的惊呼让他俩全傻了: “不好啦!” “寨门,寨门被破啦!” “卧槽!” “这怎么可能?!” 两位小帅互看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难以理解的震惊,那洪坡艰难的咽了口口水,明知故问道: “是何人攻寨?!” ——“红袍,那红袍的贼人来了啊!” 来者当然是苏曜了。 已经通过氪金,哦不对,是氪经验值恢复了体力和武器耐久,满状态复活的苏曜当然不可能放着这大好的时间埋头睡觉。 眼前那么大一波经验值,不赶快收割,还等什么? 至于那些失败主义谋士们的发言,劝说,苏曜一个理由就堵了回去。 “休息的话,可没有补给可以吃的哦。” 是的,虽然他的行军散恢复了战士们不少体力,但是补给的问题依然没有解决。 不管是那千机部还是铁峰部,这些人压根就没带补给干粮。 原地休息,是一个绝对慢性死亡的选择。 即便他们能度过一个安稳的夜晚,第二日醒来也会面对空腹的绝境。 但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那些跪地哀嚎的人还为苏曜等人提供了一个绝佳的选择。 那个憨憨守家的杨凤居然给他们提前准备了庆功宴? “哈哈哈,太周到了,咱们不杀进那鸟寨,吃了他们的席都对不起人家主人这么到位的款待呀。” 于是乎,为了吃上一碗热饭: “我踏马来啦!” 只听碰的一声,半开的寨门,应声而倒。 苏曜,带着一群饥肠辘辘但却分外神采激昂的狂热战士们,撵着溃兵,蜂拥而入! 红袍,大刀,狂笑。 “咿呀——” “他来了,他又来了!” “快跑,快跑啊!!!” 那些先行入营,正在被集中转移,或者等待转移中的溃兵们一见到这场面纷纷使出了各自拿手的绝活 ——撒丫子跑! 没错,他们的绝活是跑! 面对那大喊着化为经验值云云的怪物,他们能逃得一时性命已见其脚底抹油功力之深厚。 如今再一次看到那卷起一路血雨腥风的妖人追来,立刻开始夺命狂奔,只恨爹妈给自己少生了一条腿! “呸,这些废物!” 这让后面那两位小帅看的是一脸懵逼。 什么玩意,人还没过来呢,这些惊弓之鸟就哭爹喊娘的开溜了? 更关键的是: “不准跑,休要在寨中乱冲!” 没错,这些乱兵的冲击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一旦他们都被冲乱,失去组织力,那不用敌人打自己就完蛋了! 不过这一幕并没有发生 “来得好。 擂鼓,迎敌!” 杨凤来了。 这位一身布衣的二当家,一经登场却立刻展露出了唯有久经沙场者才有的魄力。 只见他踏步上前,果断的一刀砍死了面前那似无头苍蝇般乱窜的逃兵,怒喝道: “亲兵队出列 ——凡冲击营盘,扰乱军阵者,斩无赦!” 杨凤的双目中,闪烁着坚定的火光: “勿慌莫怕,贼兵已是强弩之末! 只要我等只需坚守营盘,阵脚不乱,敌众便如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喏,将军!” 众位头目与杨凤的观点相差不大。 出去在黑暗中被偷袭很可怕,但是光明正大拉开架子的攻防战,他们没理由输给那些鏖战一天的疲惫之师。 更何况人员差距如此之大的情况下。 咚咚的鼓声响个不停,营寨内越来越多的黑山战士们涌出营房拿出武器,向帅旗下集结,找寻自己的上官。 短短时间内就组织起了千余人。 杨凤的脸上不由泛起一丝得色。 那些贼人真是胆大包天。 若是放在别的时候,也许这一下会打他个措手不及。 但是现在,为了准备庆功宴,所有人都没有休息,他可以飞快的聚起人手。 “雷成听令! 吾命尔带这些儿郎先行去寨门口阻拦纠缠住贼匪。 待我等后军集结,便全军出击,为今日牺牲的弟兄们报仇!” “喏!” 雷成果断应下,猛一回头,意志坚定地挥刀大喝: “弟兄们跟我来,为牺牲的兄弟们报仇!” 话音刚落,不远处又是一声大喝响起,似在回应他的呼喊: “穿杨射柳,百发百中!” 话音中,一箭飞射而来,疾速而精准,转瞬间便穿透了雷成的眉心! “什,什么?!” 呆若木鸡,所有人被这突发的变故震撼了。 尤其是那站在雷成身边的小帅洪坡,通红的脸蛋是瞬间变得惨白惨白。 谁能料到呢,众目睽睽之下,雷成,这位临危受命的小帅,还未启程便身死当场。 苏曜便以这雷霆万钧般的一箭,宣告了自己的到来。 “保,保护将军!!!” 从阵容严整,到兵荒马乱,一切只在瞬息之间。 (本章完) 第195章 好用的氪金道具 苏曜来了,带着他那被加了狂热buff的大军来了。 这些不少人拿起武器的时间才不过月余的战士们,在那一口神药下肚后便展现了令人赞叹的服从性与了惊人的战斗意志。 仿佛如臂使指,他们随着苏曜一起冲杀铁峰部的贼兵,又在山谷中一路追亡逐北,一口气从山谷西头杀到了山谷东头,直接顺势杀进了杨凤的山寨。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震天的喊杀声中,杨凤脸色惨白身体僵硬,被一众亲兵用身体,用盾牌挡护住往后面拉,半天缓不过劲儿来。 凭心而论,这座山寨绝不好攻。 其在谷口半坡而建,依山傍河,是数年前杨凤聚众起事后便着手打造的第一批重点山寨。 纯粹为军事用途而建,就是为了控制这山谷要道,以此为前进基地。 比之背后扼守他老家轑阳西大门的石匣寨也许稍有逊色,但在表现出的战果上却是一等一的辉煌。 官兵甚至几乎都没有人走到过这里,更别提有谁能杀进他这座山寨的了。 现在苏曜能轻易踏入,除了兵贵神速外,还要多亏了那降兵为他解锁的地图,在黑暗的迷雾中为他指明了方向。 这使得苏曜甚至赶在了绝大多数溃兵逃回前,便一口气的来到这里,打了寨内守兵一个措手不及。 当苏曜在山下看到那半开的大门时,他便知道这把有了。 寨门口那百余正招呼溃兵的守军根本不是苏曜的对手,连拖延时间都做不到便一窝蜂的随着溃兵撒丫子就逃。 可怜那把守寨门的小头目,想要关门却被自家人挡的是严严实实,任他怎么高呼喝令都无济于事。 最终,被一箭射穿咽喉,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彻底把大门拱手让人。 “我踏马来啦!” 坐在寨门口,这位小头目那绝望而空洞的眼睛干巴巴望着门内。 苏曜率领着战士们犹如猛虎下山,在大寨内疾驰而过,直冲广场,射出那雷霆般的一箭。 “保护将军,保护将军!” 兵荒马乱。 刚刚集结,发表完誓师宣言的雷成被一箭射死,大大动摇了黑山军的军心。 虽然他们接到过斥候探说那红袍箭术高超的线报,有所准备。 但,如此上千人的大军之中一箭取首,还是大大的震撼了他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目瞪口呆,乃至于一度三军被夺其气。 亲兵们纷纷簇拥起杨凤,拖着这位将军往后方去,尽可能的远离这里。 而那小帅洪坡,在目睹雷成身死,又看着杨凤被拉走后,顿了顿脚,竟然也是脚底抹油,向着后门一溜烟的跑去。 这一幕可把杨凤气的吐血 你怎么能比我跑的还快呢?! 真是混账,废物! 不是个东西! “稳住,不慌,都稳住!” 杨凤一把甩开亲兵,举着刀大喝道。 在这千机与铁峰战没,雷成横死,那胆小鬼洪坡又跑路的当下,杨凤只能自己扛起大旗了。 不然的话,大军倾覆便在旦夕之间。 坦率的说,看到雷成阵亡的瞬间,杨凤也产生了很强的逃跑的念头。 太准了,实在是太准了! 谁在那一箭之下能够不慌呢? 这也是他顺着亲兵,被拉往后方的关键。 但是,在看着那洪坡带着几个亲信亡命而逃,全军剧震的当下。 杨凤回过了神来。 那之前的溃兵可以跑,洪坡也可以跑,但他杨凤却跑不了。 原因倒不是害怕被追捕,而是背后那狭隘的山道,根本挤不下多少人。 零星的溃兵可以逃命,而作为主帅的他一旦溃逃,必然是全军崩溃。 那时候,数千兵众溃散,光在山道上挤压踩踏造成的死伤就会数倍于阵亡者不止。 杨凤没信心自己能在那样的条件下逃得性命。 逃命大概率会死,而不逃的话却有很大可能会活,甚至会赢。 孰轻孰重,该作何选择,杨凤当然清楚了。 这不是他盲目自大,而是杨凤已经看到了。 在眼前,只要战胜这不足百人的小队,他便可以解除危机。 百余人,没错。 在杨凤等千余黑山战士的面前,杀到这寨中广场处的敌军战士甚至不足百人。 毕竟,在黑夜中的追逐对所有人都是一个考验,即便苏曜指明了方向,但仍然还是有很多人掉队在了路上。 七百人左右的队伍,最终跟上苏曜的脚步,冲到寨前者,仅徐晃、杨奉和赵四郎等近两百人精锐之士,连那卫明都被丢在了路上。 而冲入寨中,面对复杂地形的厮杀,又有数十人被拖住。 故此,穿越层层障碍,来到这中央广场时,就只剩徐晃和杨奉领的这不到百人的部队了。 “太快了” 杨奉弯腰喘着大气,无奈叹道: “你这苏都督实在是太离谱了,真就是什么也不管 就像一把尖刀一样,直往心口插啊。” “正是擒贼先擒王。” 徐晃的气色比杨奉还是好上不少,脸色红润: “贼众人多势众,久战我军必败。 唯有速斩那敌酋杨凤,咱们方可转危为安。” 敌酋杨凤 杨奉虽然很清楚这话说的是对面那个与他同名的倒霉蛋,但还是不由缩了缩脑袋: “不过这看起来可不太容易了啊。” “要是刚刚都督一箭射死的是那敌酋,说不定就拿下了。” “可惜。” 众人看了眼苏曜那空空如也的箭囊,无不惋惜。 没有了那催魂夺命的神射,黑山军的战士们也逐渐恢复了精神。 “握紧武器,瞪大眼睛都给咱瞧好了!” “敌军不过是丢盔弃甲不足百人而已。” “我等却有千余之众!” “稳住脚步,优势在我!” 杨凤的话让黑山军战士们的士气再一次恢复了。 他们终于有机会看清眼前的敌人。 丢盔弃甲,倒不算过于夸张。 原来眼前白波众将士们为了追逐的速度,早已在路上脱下了铠甲。 如此一来,又怎会是他们这些严阵以待之人的对手? “前进,出击,杀光他们,一雪前耻,为死去的弟兄们复仇!” 被人群保护簇拥着的杨凤高呼一声,仿佛看到了胜利。 黑山兵受此激励,高声呐喊,在咚咚战鼓中一步步前进。 一千余对不满百,优势在我,此战必胜! 面对如此坚定且士气逼人的黑山战士们,杨奉不由后退一步。 他没想到敌军士气恢复如此之快,对面的那杨凤,有点东西啊. “苏都督,我等该” ——“开杀!” 甚至不等杨奉说完,那一袭赤红色的身影便如惊鸿般闪过,势如猛虎的扑向那些徐徐推进的黑山战士。 但见刀光一闪,又是一道月牙斩发出,当先的数位长矛手登时横死一片,武器和身体尽皆化为两段,引来惊呼一片。 然而在黑山兵众的惊呼声中,一击得手的苏曜却只是淡然摸了一下闪亮如新的陌刀,感慨道: “不愧是氪金道具,这磨刀石效果不赖嘛。” 在之前的战斗中,他的陌刀已经把耐久几乎消耗殆尽,几乎变成了一个大铁棒子,只能各种拍人。 而这一回,在用磨刀石强化后,不但恢复了耐久,似乎上限也提高了。 在上次与铁峰战后,要按以往的经验来看,他陌刀必然就又要顿了。 而现在,这一刀下去,看着那飞扬起来一刀两断的杂鱼们,显然他还可以再发一波大力! 这经验值真是没白用啊。 一念及此,苏曜又翻看了一眼那商城中定期或随机刷新的那些个琳琅满目的各种书籍宝物、特殊武器甚至战马等等,不由心热,看着周围这些杂鱼们突然就更有动力了。 这可都是能换成氪金币的exp啊! 没错,这也是苏曜当时没有干脆一箭射死那杨凤的关键。 毕竟此处的地形苏曜也看到了,如果瞬间就让敌军崩溃的话,显然他要少掉一大波经验。 这就不得不提这真三世界exp的获取机制有一个相当令人无语的地方了。 同样的怪,以不同的方式消灭或者俘虏,给的经验值是不同的。 单杀最高毫无疑问,其次是同一战场上,队友和部下的斩杀或俘虏也会分到相当部分。 这一部分便会根据队伍的规模和敌方精锐度等决定获取量的大小,以百人为一个基数,依次递增。 总之就是人带的越少被分掉的经验也就越少,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经验高,以多欺少,以大欺小经验少。 带一个万人精锐去打个几千人的杂牌老农,打完经验一点不加,光烧钱了那简直是能给人气死。 也因此苏曜不喜欢带太多人出征。 即便带的多了,进入战场的也尽可能会少些,避免经验被分太高,打成烧钱局。 这些都很正常,属于抠脚想凭直觉就能认识的。 但这之中,却有一个巨坑无比的设定。 那便是像是剧情杀,如自杀踩踏致死等,或者环境地形杀这类,非直接击杀和俘获的,便不会给角色加经验的! 巨坑无比呀。 所以火烧连营那次别看杀的多,但因为大火封了路,苏曜的追击被阻隔了,故而他经验倒没加多少,就光吃到个胜利的威望和功勋。 所以这一次,苏曜可不想再让这些经验值溜走了。 毕竟,对屯屯鼠来说,看着那几乎清空的经验条,实在是心里发慌的紧呀,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这样的小心思,当然是不论敌我都无法猜到的了。 苏曜的感慨没能持续多久,因为他的行为已经彻底的激怒了众人。 比起他那一刀断人腰的绝技,那在战场上杀完人后,妖里妖气的抚刀乱语的模样,更让指挥现场的杨凤积愤: “兀那贼子安敢如此欺人!” “杀了他,杀了他一切就都结束了!” 说的没错。 敌方勇者唯此一人而已! 刚回过劲来,比起恐惧,周遭这些黑山战士们的愤怒更胜一筹。 被头目的话语与肾上腺素激励,黑山战士们一拥而上。 那长枪短矛自四面八方如密集的雨点一般刺向苏曜。 但凡有一个捅到,那便是非死即伤的结局。 这便是枪矛这种突刺武器的厉害,不但攻击距离更远,且可以避开骨骼,直接伤及内脏,实乃百兵之王也。 故而,没有任何人敢站在这样的一个包围网中。 但那个愚蠢的红袍大将,也不知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还是被发了魔怔。 竟然一击得手后既不乘胜追击,也不后退闪避,愣是站在原地又是比划又是胡言乱语的。 可真是给了他们一个绝好的机会。 “去死吧!” (本章完) 第196章 擒贼先擒王 杨凤看着那在火光下密密麻麻,忽闪忽闪的枪矛时,眼中狠辣一闪而过。 人群中的苏曜像一座高山,任风雨雷鸣却是一步不退,一脸的淡然。 黑山战士们的攻击如潮水一般,呼啸而来,就在这时,只听一句轻哼: “就这?” 紧接着,苏曜身侧便是一道血光闪过,如卷起飓风版,那长枪短矛与残肢断臂全部上了天。 【旋风斩击】 此乃劈砍类武器的攻击战技。 与半月斩固定180度的攻击范围不同,旋风斩击拥有最多360度的攻击角度,在普通武器伤害的基础上最高还能提高60%额外伤害。 可谓是专为应对这种群怪场面设计,此刻聚怪完成后,苏曜一经出手立刻秒杀一片。 “噗——” 杨凤一口老血喷出来,万没想到他们绝杀的围攻竟被如此简单粗暴的化解。 转瞬之间,攻守之势异也。 “稳住,注意防守!” “盾兵,刀盾兵,快顶上去!” 人群中的杨凤高声呼喊,希望稳住形式,以刀盾兵暂且阻挡一下。 然而,没什么卵用。 已然见血开锋的大刀岂会说停就停,人群中的苏曜直接开启了狂暴模式,陌刀飞舞,卷起蓬蓬的血雾,一口气就奔着他过来了。 “妈呀——” “不要!” “妖孽,妖孽啊!” 一路上,刀光闪烁,无一合之敌,可谓是当者即死,触者即碎! “来人,来人啊!” 直到这时,那杨凤方才惊觉不妙,他感觉自己可能错估了形势。 这亲眼见到的震撼,远胜那口耳相传啊。 然而,他这一方头目都如此模样了,那近距离惨遭血雨淋头的人必然只会更惨。 “不是人,根本不是人啊!” “快跑,快跑!” 他们明白了那些溃兵为何如此恐惧,立刻返身加入了逃亡的一员。 “这么垃圾的?” 苏曜气结。 这突如其来的崩溃潮让苏曜无语,什么玩意,我刚发力,你就倒了: “再来战啊!” ——“杀!” 就在黑山军军心大乱的时候,徐晃怒吼一声,提起大斧随之带人扑上,与贼兵们厮杀在一起。 这个时机抓的可以说是非常准,很有战术素养,正是不给敌人喘息之机的狠辣连击。 然而苏曜却是啧了一声,他可还没杀够呢啊。 “人头,都给我留下来啊!” 苏曜提着陌刀呼呼挥舞,左冲右突为周围每一个黑山贼都平等的赐予死亡的命运。 直把那杨凤看的是张口结舌,目瞪口呆. 完了,全完了! 这根本没法打啊! 黑山军正在崩溃。 内有苏曜不停的刮起血色旋风,外有徐晃等人死命的衔尾猛攻,黑山军的士气狂跌,不可逆的崩溃与逃亡开始涌现。 叹了口气,心知这场战斗已走到尾声的苏曜目光一转. 他的视线穿越了那重重人群,在那边,心态崩溃的杨凤突然打了一个激灵。 “糟了!” 感知到那冰冷的视线,杨凤立刻从心底涌上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 杨凤目光一转,只见那赤红的身影在瞬息之间便化作一道闪电,飞驰而来。 巨大的陌刀在他手上呼呼的飞舞,一路上各种武器和残肢纷纷被抛上半空,卷起了一股血色的旋风,席卷战场,向他直冲而来! 苏曜这如同死神一般逼近,使杨凤心中的绝望如滔滔江水,奔流不息。 “挡住他,快挡住他!”杨凤大声呼喊着,声音中充满了惊恐和绝望。 然而,一切努力都是徒劳。 这赤色旋风无人可挡,无人可及。 旦夕之间,苏曜已来到杨凤面前。 然而,苏曜甚至没有刻意的去斩杀,只是那旋风尾迹的于波,便使得杨凤是如临大敌。 只见血红的刀光闪烁,带着凌厉的杀气,杨凤惊恐地举起手中的武器抵挡,但他的力量却连抗下这一点附带伤害的能力都没有。 一声惨叫过后,杨凤的武器被苏曜一刀劈断,紧接着那刀光劈中他的身体,自肩膀斜斩而下,瞬间将他劈为两半。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杨凤的身体也随之冲上天际。 在半空,他瞪着血红的双眼,不甘的看着那恐怖的旋风一扫而去,毫不停留的直奔后门 在意识即将消散的最后,他的身体也随之被抛上顶点,在开始自由落体的同时,杨凤吐血一叹。 原来,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了,那个妖物,根本没把他当回事啊. 碰的一声,杨凤的半身狠狠的砸在地上,不过幸运的是,死人已经不会在感受到疼痛了。 “将军死了,我军败了!” “快跑,快跑啊!” 随着杨凤的惨死,黑山军的士气彻底崩溃。 他们既无法延迟苏曜旋风般的突进,也无法阻挡徐晃等人的猛攻。 抵抗是徒劳无意义的。 察觉了这一点后,黑山战士们便开始了麻利的逃亡,他们纷纷丢盔弃甲,落荒而逃,一股脑的涌向大寨的后门。 然而很快,当懵逼中被乱军裹挟着的大部队赶到后门时,他们突然绝望的发现,那个赤色恶鬼竟比他们更早的到了那里! 那恶鬼把住了大门,挥舞着可怕的大刀,周围靠近的一切都在顷刻间化为了齑粉。 真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这一下众兵士们算是彻底麻了。 要知道这座山寨乃是为把守山道口而设,整个寨子就这么一个后门直通那道口。 这是他们唯一的希望啊: “杀,杀了他!” “必须要冲过去啊!” “千万不能停下呀!” 溃兵们一个两个的大呼小叫,然后却是你看我,我看你,干嚎嚎就是不动手。 “孙贼,来战啊!” 苏曜挥着陌刀,兴奋的嘲讽邀战: “一起上,相信自己!” 然而苏曜这不喊还好,一喊之下所有人都仿佛受了惊一样。 实在是太可怕。 听听这恶魔说的什么呀。 这简直是开玩笑好么。 他们要是打得过,哪里还用得着逃命? 于是乎,这些人不但没有如苏曜所想冲上来送人头,反而是一个个的往后出溜,上千大兵竟然在他一人面前齐齐后退。 如此一幕看的苏曜直皱眉,举着陌刀刚踏前一步,便听噗通一声: “大爷,饶命啊大爷!” 终于有战士扛不住压力,丢下武器,跪地求饶。 “投降,我们投降!” “憋打了,求求您憋打了!” 有一就有二,在榜样力量的带动下,哪怕苏曜没有要求投降,这些人也完全丧失了斗志,一个个匍匐在地,祈求怜悯。 战斗结束了. 不,并没有。 “怎么还有这么多红点?” “红点?” 苏曜身边,那与徐晃等人收缴降兵武器的杨奉听了一脸茫然。 “看来不识相的人,还挺不少啊。”苏曜眼中精光一闪。 “什么?!” 是没错。 别看眼下密密麻麻跪了一片,但因为苏曜的速攻斩首,实际上除了这里的千余人外,寨中还另有近千人处在混乱不明所以的状态。 他们之前在自己的营房内休息,听到咚咚鼓声后便出来寻找长官。 但那混乱的战场哪里有那么容易找的到人,于是他们就在这未被组织起来的状态下,部分前往广场,目睹惨败,成为被溃兵裹挟的一员,前往后门投降。 另一部分则成为了混乱中的散兵游勇,或是茫然的据守营房,或是趁着寨内各仓库无人把守的空挡大肆洗劫。 这其中有部分人,甚至还在和那些与苏曜走散了的兵士们作战! 而这一切,自然都逃不过苏曜的眼睛。 于是,在确认了地上跪着的人确实都士气崩溃了后,苏曜将受降任务交给了徐晃和杨奉等人,自己提着刀又开始挨个清理残兵,搜救掉队的队友。 对于这些不识相的家伙,苏曜痛快的挥舞陌刀,对照着小地图上的信息挨个出击。 不管是据守营房的负隅顽抗之徒,还是那些打劫后带着财宝企图利用这漆黑的夜晚和复杂地形逃脱制裁的暴徒,通通是一刀毙命,逢人即碎。 直到晨曦微明,随着最后谷口山寨的战斗才算彻底落下帷幕,所有反抗者与趁火打劫之人被尽皆肃清。 鲜血顺着倾斜山坡,一路流淌,浸透了木栅,流出了门外 一夜之后,杨凤亲领的三千人驻军,除小帅洪坡与数百望风而逃的幸运儿得以逃脱外被一网打尽。 不但俘斩共计两千三百余人,更是阵斩黑山二当家杨凤,且将他在此储备的所有备战物资全部笑纳。 彻底的解决了袁绍、杨奉、卫明徐晃等人之前一直忧心的敌后补给与休整难题,甚至还拿下了一个新据点。 但,这一战还远不止于此。 随着山寨上方黑山杨字旗的落下,整个山谷都全部纳入苏曜的控制范围。 那些在外躲藏一夜,待天亮才赶回山寨集合的铁峰与千机部的其余溃兵们全都傻了眼,只能乖乖束手就擒,一个个排队进来当了俘虏。 于是乎,躺在床上,苏曜的战后统计的俘获数据还在不停的跳涨 聚沙成塔的填充他的经验条,让一觉醒来后看到这一幕的苏曜笑的合不拢嘴,真是爽翻了。 这以百余之众力克围歼数千人,再加上后来这些陆陆续续的经验,让苏曜初始的投资完全回本不说还大赚了一笔。 激动的苏曜直接打开商城界面去瞅瞅有没有什么新的宝贝可以替换采购。 毕竟,下来的目标可不好搞。 黑山军的领袖张燕。 这不只是因为张燕,他是真三世界内正经的中原群雄领袖之一的定位。 更因为张燕这家伙有一个独特的稀有隐藏成就,能够为苏曜解锁二段跳技能。 为此,苏曜是全力以赴,毫不吝啬的把经验都砸了出去,势必要搞掉这个家伙。 不过那暂时还是后话。 就在这战后隔日的上午,洛阳宫城内,正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争执。 而他们争论的对象还正好也是这黑山张燕 (本章完) 第197章 从洛阳到黑山 就在大战后的第一个早晨,苏曜倒头大睡的时候。 洛阳宫城的早朝上正进行着一场激烈的议论。 “不可,万万不可!” 说话的是尚书卢植,他一脸正气的发声: “那黑山贼寇贪婪成性,欲壑难填,若因一时之困厄便向其低头,只会助长贼寇的嚣张气焰!” 他们在讨论什么呢,卢植这向黑山贼低头的说法又是从何而来呢? 原来,自白波军屏蔽交通,道路中断,洛阳对晋阳方向失去信息已过了大半月的时间。 皇帝陛下对他那如天降般而来的财帛何时到家可谓是日思夜盼。 他甚至还在得知状况后,专门派了人为苏曜加官,使其行捕虏校尉事,让他统筹太原上党两地人马,做好护送任务。 然而,至今这半月过去,前线、信使一点消息没传回来也就罢了,反倒是那坏消息接二连三。 不止是白波作乱,现在竟连那黑山贼都一起杀了出来。 根据上党太守的急报,那盘踞太行山脉,为祸州郡的贼酋张燕,竟然也在同期入寇了上党,逼近河内,还给皇帝发来了一封趾高气昂的请降书。 趾高气昂的请降书,没说错。 这位黑山贼首,自称是与白波军一同围困了晋阳,向朝廷请官册封。 不然的话,待晋阳城破,他们便提兵十万,席卷而下,誓破河内。 对于晋阳那边的具体情况,朝廷无法掌握,但上党太守那的信息却很明确,黑山贼南下的消息是不会假的。 故而,朝堂乱成了一锅粥。 不过比起那堵在晋阳的运输队,这些人们更担心的是河内丁原,是否能够守住。 毕竟他刚刚在白波军那边吃了个大亏,黑山贼可比白波更难对付。 万一河内失守沦陷,白波黑山就算是全据京师黄河以北了。 洛阳北边屏障全失的后果,没有人敢承担。 于是便有不少人都提出了接受黑山军提议,招安他们,封个官先打发住的议案。 对此,卢植的态度是断然反对。 不过嘛. “卢尚书正气禀然令人钦佩” 太尉樊陵则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但光靠正气可解决不了问题,卢尚书昔日不也是靠兵马平的那黄巾吗?” 他指的正是卢植四年前曾领北中郎将与皇甫嵩和朱儁一同平定黄巾之乱的事情,这是卢植的骄傲 紧接着樊陵,司徒许相也是出列点头称是: “今日这黑山贼入寇上党,逼近河内,遮蔽交通,随时都会威胁京师,为此陛下是寝食难安啊。 我等身为臣子,既食君禄,当以君忧为己愁,为陛下排忧解难,怎可以一时好恶而置大局于不顾呢?” 此二人说得是摇头晃脑,只觉得自己这番话真是对极,站住了制高点,无人可以驳斥。 然而,他们却没料到 “这等靠铜臭窃居名位之辈,怎好意思说出这等话来?” “阿谀之辈!” “真不要脸!” “噗——” 听着朝堂上众臣的非议,樊陵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你们这帮无耻之徒,不跟我辩,竟然搞人身攻击! 然而,樊陵却真的是无力反驳。 原因无他,人家说的没错,他这太尉和许相的司徒都是买来的,走的便是这宦官路线。 比起干了一年的许相,樊陵是上个月才刚刚入职,脸皮子薄些,听不得这些话。 现在这帮清流如此攻击,他是又羞又气! 见这二人不顶用,那张让只好自己出来,代皇帝质问,该如何是好: “招安一事,张某记得可是尔等党人曾经率先提起的事情。” 张让脸色阴沉: “如今那黑山张燕主动请降,尔等为何又前后不一,断然拒绝呢?! 这是何道理?莫非尔等当这国家大事是儿戏吗!” 张让的话倒是没错,招降黑山张燕,确实是这些文人清流们早就商议的事情。 不过当时,反对派是张让等人就是了 甚至他们当时反对的说辞都跟卢植说的差不多。 如今立场翻转,真可谓是一场朝堂奇观。 不过,这张让为何现在同意了呢? 当然还是因为苏曜了。 可以说这一回得知黑山军出手后,张让是兴高采烈。 他非常乐见黑山军成事,只是堵死回京之路他又嫌不够,最好能伙同那些白波军,把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搞死。 省的他到时候要在那劳什子的献俘大典上尴尬。 故而,对于派兵剿匪,打击黑山军一事,张让一派是竭尽全力的阻挠。 同意张燕的要求,给与他一个官身名义,在张让看来,可以借此使他名正言顺的通过传旨黄门与张燕建立联系,共同打击那苏曜。 于是在这次朝会之前,他们便串通一气,决定同意这个议案。 谁曾想,那卢植却用着他们昔日的说辞来大肆反对自己,真是. “所谓世易时移,正是此一时彼一时也” 卢植侃侃而谈: “我等主动招安和如今被黑山贼打上门来的被迫封官,怎可相提并论?” 僵持,焦灼。 以卢植等人为首的党人一派,如今翻转立场,对张让等阉党的议题也是在疯狂的反对。 看的皇帝是头疼欲裂,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张让一派,那以那太尉樊陵为首,这位主司军事大权的众臣屡屡夸大威胁,扬敌之威,直说朝廷无兵可用,黑山贼不可力敌,要求招安妥协。 而党人一派,以卢植这位尚书为首,痛陈利害,坚决主战,绝不示弱,拿出了一套剿抚并用,以剿为主,以抚为辅双管齐下的办法。 最终,这一番朝堂争执直到午时才算结束。 结果嘛,坦率的说,大家谁都没有完全达到目的。 最终采取的是相对偏党人的折中处理议案。 朱儁被任河内太守,许其带家兵赴任,与丁原合作,镇守河内,防止黑山入寇。 对,许带家兵 完全就是一副朝廷没兵可用,请自己解决问题的态度。 不过还好,没有派兵支援的同时,也同样的没有加封张燕。 张让勾连黑山军的企图自然也没达成。 至于那晋阳,上党,还有那路上的苏曜? 不好意思,真顾不上。 这便是眼下朝堂之上的常态,任何事情的推进都极为困难,两党互相掣肘,几乎一事无成。 “我等无能,有负常侍嘱托啊!” 樊陵在会后一脸羞愧道。 “罢了罢了” 张让摆了摆手: “那黑山张燕听说素来彪悍勇猛,周围那些郡守都对他非常头疼。 既然他也掺和了进来,想来那姓苏的匹夫也轻易没有什么办法。 便是没有咱们出手,有黑山白波这么两拨悍匪在前,某料他也是插翅难飞。” “是是是” 许相谄媚道: “张常侍庙算无遗,那小小都督,这回怕是被堵得死死的,谁也救不了他啦!” 听着众人的吹捧,张让自己心里却并没有表现的那么自信。 虽然他很厌恶那苏曜,但不得不承认,这家伙在之前一连串的战斗中表现出的武勇确实颇为令人心惊,可谓是凶名广播,真踏马能打啊。 但是眼下他也没办法再做什么,只能寄望于那黑山贼真的像传闻中般悍勇。 有着大山的地利加持,再有那么人数。 这些敢于直言上书威胁朝廷的盗匪,绝非易于之辈。 不说干掉那苏曜,只是挡住他,应是办得到的。 只消拖上他几个月,那些牛羊和俘虏死的差不多,那小子也就办不了大典,出不了风头了。 到时候陛下定然失望,他们再从中运作运作. 对,只要挡住那小子就好! “这是什么妖孽? 若果真如此,这天下还有什么能挡得住他?” 石匣寨中的聚义堂。 那位被张让等人寄予厚望,曾大言不惭要挟朝廷的黑山大当家张燕,却在内心中发出了无比震撼的呐喊。 “你如何让某相信这是真的?”张燕阴沉着脸。 之前,听着那小帅洪坡凄惨的哭诉,张燕在愣了片刻后甚至一度失去了一方统帅的风度,双手抱头,狠狠捋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你是说杨凤将军那近万的大军,居然在咱们自己最熟悉的战场上被打败了,不但丢了山寨,还被打的全军覆没… 只有你们这些人跑了回来?” 看着那俯在地上的洪坡,张燕努力的平复了一下心情,以尽可能平静的语气问: “而且,制造这场惨剧的原因,只是因为一个至今连姓甚名谁都不知道的男人?” “张大将军,那家伙简直就不是人啊!” 张燕问的平静,但那洪坡听得却是心中打鼓,这语气,这态度 妈耶,张大将军不会是不信吧。 不会也要像那杨凤将军一样,行什么分兵讨贼之策吧? 这吓得洪坡赶紧顿首,连珠炮般的抢答道: “您要相信我说的话啊。” “杨凤将军就是轻了敌,忽视了斥候的报告,以为那只是个略有勇武的猛将。” “但是——完全不是那回事啊!” “那家伙,简直是个妖魔!” “不但箭法高超,乱军之中一箭射死了雷成,更是天生神力,一把大刀舞的密不透风,丈余的范围,那是一触即碎,碰着即死啊!” “咱们那断山刀铁峰您是知道的,在那个妖孽面前是一合都没有抗下啊,登时被打了粉碎,全尸都没留下” “杨凤将军也是惨遭毒手,连人带刀都被一刀斩断。” “若非小人职责是看守后门,见势不对赶紧回来给您报信,那怕是也要被一刀斩杀了啊。” “如此神力,如此神功,依某看,那传说中的西楚霸王怕也不过如此了。” 听着洪坡的话,张燕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阴沉的仿佛能拧出水来。 然而,那洪坡却仿佛看不到似的,还在不断强调: “还有,还有” “最可怕的是,这些人仿佛精力永无止境,根本不需要休息!” “一天一夜连战咱们万余人,一点疲劲都没有,那是越打越猛啊!” “非如此,咱们也不会” ——“来人,带洪小帅下去休息,他是累坏了,再给他熬点姜汤,压压惊” 洪坡话音未完,张燕便大手一挥: “那些回来的溃兵也都照此安置,严禁他们和其他兵士接触。” “张将军,您要相信我,您要相信我啊,小的真不是胡言乱语啊!” “不敢打,真的打不过啊” 洪坡被拖拽着还不忘大声劝道,那亲兵看这人如此不识相,气的一刀割掉了袖口,将破布塞到他的嘴里。 这下子,这偌大的聚义堂方才迎来了清静或者应该说是寂静。 这消息太震撼了,所有人都不敢轻易发话。 他们黑山豪杰,自昔日魁首张牛角阵亡后,这是他们又一次迎来一个如此巨大的危机。 二当家死了,而且还是一朝丧送了近万的大军。 这和他们之前预计的那轻松愉快聚歼朝廷运宝队的计划有天壤之别。 “怎么,诸位,都不说话,是怕了吗?” 寂静中,张燕的声音突然响起,充满了不悦。 众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脸苦笑。 张燕的语气不善,但他们又能如何呢? 这消息太过震撼,绝大多数的人脑子都还是一团浆糊呢。 一人之力做到如此程度?那已经不是人,而是堪称鬼神了吧。 这.可能吗?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某从未听说战场上还能有妖魔作祟。” 个字高挑的小将抱拳道: “张大将军,依某看这些人怕不是被吓破了胆,就是害怕责罚,故意往严重了说。” 说话的小将名叫孙轻,乃是张燕的嫡系将领,青年有为,勇猛敢战,在张燕发迹前就一直追随左右。 此刻,他见堂内众人被那洪坡的话吓得无人敢言,便果断出声打破僵局: “当务之急,是尽快收复被夺占的山寨,那里是我石匣寨的门户,而石匣寨又是咱们在上党据点的西大门。 若是放任山寨失守,官兵随时都可威胁我石匣寨,而石匣寨若是有失,则我等身后这大片河谷便无险可守。 到时此间着数万山民怕是要再无一日安宁了。” 孙轻的话讲的很有道理,那杨凤修建那座谷口的山寨便正是倚为其石匣屏障,进可攻退可守。 “所以你是觉得我等现在应该出击?”张燕沉声吟道。 (本章完) 第198章 这可该如何是好 面对孙轻出击收复前进山寨的提议,张燕面色依然阴沉,倒是看不出什么倾向。 那孙轻看了眼张燕,又环视一圈四周默默不言的众人,点头称是,他继续强调自己的观点。 在孙轻看来,此时出击,有三大优势。 其一,那红袍大将率领的众人,鏖战一天必然身心疲惫,急需休整,正该出击袭扰,不给其喘息之机。 其二,则是那前进山寨本身就对后方几乎是不设防的,墙低门脆,只要从山道中过去,那轻易就可以击破大门,闯入寨中。 其三,孙轻认为敌军有一最大的弱点,那便是稀少的人数。 此时,以数百人猝然大胜,想要稳定山寨内局势那是千难万难,那大量的战俘,是最大的不稳定因素。 只要他们发起进攻,给予敌军压力,到时后方战俘再闹将起来,里应外合,大事定矣! 孙轻侃侃而谈,越说越有劲,仿佛胜利近在咫尺,说到最后,他看没人吱声,更是干脆的抱拳请战: “某愿领一千精兵突袭,定在天黑之前为将军夺回失地!” 一千精兵,他没报错。 一是山道狭窄,人多也不顶什么事。 二是在孙轻看来,敌军不过数百人,他偷袭出击,以有心算无心,一旦得手,再鼓动战俘作乱,这一千精兵已绰绰有余。 而且这个数,真有什么意外,他也算是作为前军为大家探路了。 即便失败了,也不会影响什么大局,他相信张燕将军不会拒绝。 然而,面对信心满满的孙轻,张燕却并未直接答应,而是扫视了一圈堂内依旧沉默的众人,将目光放在一位中年山羊胡的男人身上。 只见此人扶着胡须,面有不屑,张燕问道: “王先生可是有不同意见?” “孙小帅年轻气盛,喜欢挑战很好,但某只怕他执意出击会步了那杨凤的后尘,落得一命呜呼的下场。” “王当,你休要胡言!”孙轻怒斥道。 “小孙,不得对先生无礼。”张燕伸手道。 听了张燕的话,孙轻轻哼一声,退了下去,但脸上却相当不满。 他与王当的关系一向不算和睦,或者应该说,这自称世族出身的王当,一向自视甚高,除了张燕外对他们所有人都没什么好脸。 但是,孙轻却偏偏拿他没什么办法。 王当,可说是张燕手下第一的谋士军师,其地位完全是凭实力挣来,其在张燕继位黑山军首领的过程中可谓出力最大。 最初,在张燕只有数千人马,只是太行山群帅中一个声名不显的小头目时,就是王当力劝张燕投奔张牛角,率先纳上投名状,成为黑山军的元老之一。 然后又是王当,在张牛角中箭弥留之时,从中撮合二人,最后使张燕改褚姓为张继承了张牛角的遗产,被钦定为黑山军统帅。 故而,对于王当的意见,张燕还是十分信服的。 而王当一经开口,直接从根本上否决了孙轻关于洪坡等人来报所言不实的论点: “那杨将军惨败的消息不可能作假,一个两个可以撒谎,若说几百個人都在众口一词的扯淡,孙小帅怕不是只能听进自己想听的事实吧。” “你说什么?!”孙轻想要反驳,但最终除了这一句外什么也说不出来。 张燕则点了点头,这与他想法不谋而合。 杨凤不是蠢货,作为与自己竞争领导权的黑山二当家,他除了稍有急躁外,手下兵精将广,战力不可小觑。 能打败杨凤的人,不管如何,都绝不是简单之辈。 但是只是如此,那王当应该不会如此笃定的去说孙轻去送死 “王先生,可是对这来人有所了解?” 王当轻轻一笑,抚须点头,扫视在场众人云: “当然。 红袍银甲,一夫当关。 如此标志性特征尔等居然不认识,实在是让某失望啊。” 这话说得,别说孙轻等其他人了,就连张燕也老脸一热。 还好,王当也没再卖关子: “此人名为苏曜。” “苏曜?” 张燕皱眉: “此何许人也?” 王当点了点头: “若说今时之并州,不,哪怕放眼天下,这位弱冠少年的横空出世也当得上这史书上浓墨的一笔。” “王先生对他的评价竟如此之高?”张燕愕然。 王当顿了下,踱步一叹: “非是某评价高,而是事实如此。” “汝等虽坐居山中,但也当闻山外,知道这并州胡乱的吧。” 见张燕等人点头,王当又道: “那小子在三月便以区区屯长之身,消灭了寇掠太原的数千匈奴人。” “什么?!”余众震惊。 屯长,那不就是只有几十个人的芝麻官么? 消灭数千匈奴人?? “还有那姜夫人,各位也知道吧。” “难道.” “没错,那位姜夫人便是被他消灭,一把火烧了山寨。” “.”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没想到这位颇为不俗的苏曜,与他们还有如此渊源。 那姜夫人占着紧邻平原的好地,却又一直游离在我等之外,前一段还刚刚统合了位于太原周边山寨,令人颇为头疼的。 他们只知最近被官府剿灭,一把火下去,至今,太原附近的山中也没有再聚起一个有实力的豪杰。 “但是,这才只是个开始。” 王当摇了摇头: “其后据传他当了都督,然后便直奔草原,那号十万的匈奴人叛乱紧接着就被这小子在不到两月间就给平定了” “然后你们猜他带了多少人出去?” 见众将帅张口结舌,王当伸出手比划道: “百骑,百骑出关平十万呐!” “这,怎么可能?!” 连那张燕也坐不住了,腾得一下站了起来。 听着他们这不敢置信的发言,王当那是一叹: “非如此,各位以为那运宝队的东西是从哪变出来的?” “这” “没错,正是那位苏都督打匈奴人的缴获啊。” 王当走着又摇了摇头: “诸位啊,这回是踢到铁板了呀” 数十人可平数千,百骑就可破十万. 若是这如此离谱的说法为真,那他们这杨凤将军被几百人团灭,好像也不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了? 但是,这怎么可能会是真的呢? 又但是,这若不是真的,那令人垂涎的运宝队又是从何而来呢? 一时间,那关于苏曜的恐怖传闻,和其展出的惊人战力,大大震撼了聚义堂中的众人。 场面变得沉默,死寂,针落可闻。 再也没有人建言发声,所有人都仿佛被泰山压顶一般。 而在这里,承受最大压力的理所当然是那首领张燕。 他深吸口气,环视一圈,看出了诸人的状态,又叹息一声,也不再苛责,转而看向那一旁语出惊人的军师道: “王先生,依您看,咱们接下来该如何是好啊?” (本章完) 第199章 各自的决意 黑山军眼下该如何是好? 对于张燕的发问,王当摸了摸下巴上的山羊胡,略作沉吟。 关于那苏曜,他之所以知道这么清楚,全是因为张燕这次自作主张的劫掠行动。 对于这次冒失的行动,他起初并不赞成。 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这突然出现的入贡朝廷的运宝队,规模巨大,队伍绵延不绝,显然北边发生了重大变故。 可奈何,那张燕似乎被最近接二连三的胜利冲昏了头脑,觉得自己当了老大,实力强大了,便对他王当这位谋士的老成之言不放在心上,执意要对其下手,想要用一场辉煌的胜利和海量的财富来彻底统合黑山。 但,这世上事哪有那么简单,又岂能事事顺你心意? 老成的王当见劝之不动,便隐退在后,一边通过自己在晋阳老家的关系,搜集情报,一边耐心的等待着张燕吃亏,再次有求自己的时机。 如今见火候差不多了,他才不紧不慢的说道: “以某之见,咱们现在要尽快做好三件事。” “其一,派人去联络太行山其他的义军小帅们,告诉他们这伙朝廷军队的战力,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步了杨凤将军的后尘。” “其二,立即收缩兵马,让开道路,放弃一些不必要的据点,避免冲突,集中力量,以应对这苏都督可能的进攻。” “其三,尽快查清楚这苏都督当前的情况,弄清楚他的目的和底细,再做打算。” “当然,咱们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那就是” 说到这,王当顿了一下,然后才缓缓吐出四个字: “撤离上党!” 撤离上党? 众将闻言,皆是面露骇色。 他们黑山军纵横太行数年,以山林河泽为家,临水聚谷而居,从未放弃过任何一处山地河谷。 况且,这上党之地,不提本地河谷那十数万的山民,就光说此地的位置,那可是卡在南方的河内和他们北方黑山之间。 一旦放弃上党,他们南北就将被切断,到时候,他们这黑山军可以说一朝回到起义前,从一个横跨的幽、冀、并、司隶四周的大势力,重新回到盘踞黑山的起步阶段。 这么多年的努力拼搏,都要付之东流了啊。 王当显然也看出了他们的心思,摇头一叹,解释道: “诸位,非是某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那苏都督的恐怖,你们也都听到了,不但那匈奴的单于左贤王等不是他对手,连杨凤将军也是惨遭毒手,咱们黑山军现在要与其硬拼,你们谁有必胜把握?” “别忘了,张燕将军这次只是为了打劫,根本就没做好决一死战的准备。” “而那苏都督却在不知不觉间,拉起近万人的护送队伍。” “若是惹急了他,铁了心要剿灭咱们,你们觉得眼下能有多少胜算?谁又可以担此大任?难道要让张大将军亲自出马吗?若有不测怎么办?” “孙子兵法有云,主不可怒而兴师,将不可愠而致战。” “这一次的教训不可谓不重,但失去杨凤,咱们只是折了这些年的发展,还未伤及我等根本。” “某知道,撤离.失败,这对诸位来说难以接受的事情,但这也是为了保全咱们黑山军的实力。” “各位都是呼啸山林的豪杰,当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 王当的话,让众将都陷入了沉默。 他们知道王当说的有道理,但让他们放弃这里,这实在是难以接受。 张燕更听得握紧了拳头,对这次劫掠之行心中悔恨不已,军师的话不假,他根本没做好决战的准备. 不但有数位大将没有带来,部队也都是些各山寨凑出来的联合部队。 他原只是想坐镇后方,统帅各寨,以杨凤部为基础来一场联合抢劫行动。 没想到一下子形势急转,落到了如此境地。 如今各山寨的人都在这里看着自己,关注他这位大当家的决策,真乃是进退维谷,难,难,难啊. 张燕沉默了很久,最终才缓缓开口: “王先生的顾虑,某也明白。” “但是,撤离上党,这实在是太过严重了些。” “咱们黑山军纵横太行数年,岂能只因为一场败仗就轻易言弃?” “某以为,咱们应该先按照王先生的建议,收缩兵马,查探敌情,尤其是搞明白前面那苏都督的情况和目的。” “至于撤回黑山,放弃上党,咱们可以再等等看。” “若那苏都督带的军队真是铁了心要剿灭咱们,那咱们再做打算也不迟。” 张燕的话,让众将都松了一口气。 他们知道,张燕这是给他们留下了一个缓冲的余地,没有直接下令撤离。 这也让他们心中好受了些,毕竟,撤回黑山,这真的是他们难以接受的。 尤其是在座还有不少原杨凤的留在此地残部,他们都是这上党周边各河谷出身,放弃家乡,和这些人远走黑山,那简直是要了他们的命。 就这样,黑山军的众将都按照张燕和王当的建议行动起来。 他们开始收缩兵马,放弃一些不必要的据点,禁绝分兵盲动,同时派出斥候和使者去探查那伙朝廷军队的情况。 张燕此举,绝对不能不能算是鲁莽,甚至可说是严阵以待了。 他很清楚,这次他们黑山军怕是真的遇到了一个强大的对手。 与过去那些官兵都不一样。 但是,正因如此,他更不能放弃了。 他张燕可不是個只图打家劫舍过小日子的角色。 他的目光是这中原,是天下。 怎能遇到一个难题就往后退缩呢? 这第一次遇到的挑战,更是必须拿下。 唯有如此,才能彰显他的英雄本色。 四方首领才会服他信他。 不然,朝廷来攻,他就弃地跑路,以后这队伍还怎么带? 灰溜溜的回了黑山,以后谁还会服他? 张燕要以这一战正告官兵,他绝不好惹。 必须让那些官兵吃个大亏,这样他们才会咬牙承认自己的统治。 而这座石匣寨可谓正好,此地倚山靠湖,绝对的固若金汤! 正面大门因紧接山道,可供进攻的地方甚至展开不足百人。 而他现在严加动员,将山寨内的兵士塞得满满,达到了五千之巨。 如此规模,便是数万大军日夜强攻,他也有信心守个十天半月。 更别提山寨后方河谷中他还有六七千人的兵员备战待援。 这上党之地绝不能轻言放弃! 那些官兵目前看只是路过的护送队伍,又不是专门针对他的大规模围剿。 以此为据点,稳住阵线,守好山寨,不停的轮换战兵,守上个把月拖走这些官兵完全不成问题。 哪怕回来真的惹毛了这些官兵,他们下定决心持续围攻,真的坚持不下了,那再撤退也不迟。 但是在这之前,他张燕一定要先狠狠的打击那些官兵,让他们付出足够的代价,崩的他们满嘴是血才行。 只有这样,那些官兵才不敢再动打他其他山寨的想法。 那时,官府,也就不得不妥协认下他张燕统治太行的事实。 而就在张燕下定了坚守决心,全力备战的时候。 苏曜那边也是毫不含糊。 为了一战功成,不放跑了张燕,拿到那个特殊的隐藏成就。 苏曜不但再次磕了大量经验采购了一把蓝色品质的武器,甚至破天荒的启用了一次集议功能,召集众人解决眼下的问题。 于是,让张燕等人大为震撼的事情便发生了。 仅仅不过一天而已。 在次日早晨,正在寨中诸人紧锣密鼓的筹备防守和进行动员的时候,那前方狭窄的山道间就见旌旗招展,苏字大旗迎风飘扬。 苏曜来了。 而且,更令张燕和众人惊愕的是 这一次,不再是探报中的数百人小队,而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恐有数千之数的大军 (本章完) 第200章 折翼行动 (大章5K+) “噗——” “怎么会这样?” “这不可能啊!” 寨墙上,张燕等黑山众将士望着那些臂缠红巾的前黑山战士们,惊愕的大叫起来。 “莫非杨凤没死?他投了那狗官?” “为何,为何他的大军都叛了对面啊!!!” 这突然的展开让他们错愕万分。 虽然当直奔前进山寨的斥候没有任何消息时,他们便心知那前方情况恐不甚乐观。 但是看着眼前那山道上一眼望不到头的大军,他们哪怕再不信,也不得不承认那杨凤部的败兵怕是已全数倒戈。 如此事实让他们不敢置信。 在一天之内,武装招募起所有败兵,只可能是那统兵将帅们的集体背叛啊! 这一幕当前,那山寨上杨凤部的残党们首先就变得坐立不安起来。 且不提杨凤的积威,就说下面那些战士们,可都是他们的老乡啊。 “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张燕算是被这一下打的措手不及。 那王当也是看的脸色惨白: “请张将军尽快控制住杨凤残部以防内乱” 与此同时,寨墙上的众人纷纷破口大骂,直斥那杨凤的无耻。 不过这就徒惹人笑了,毕竟 “逆贼杨凤早已授首,今苏都督奉天讨逆,剿匪平乱,劝尔等速速开门投降,莫要执迷不悟惹来杀身之祸,为人陪葬。” 只见寨门前一箭之地外,有一面色黝黑却顶盔带甲的少年小将昂首大喝。 “什么?” “此,何许人也?” 寨墙上,张燕王当等众将帅皆一脸迷茫。 正这时,突然有一小兵尖声喊道: “赵四郎?你怎地成了头目?!” “还带了这么多人过来?” 没错,正所谓英雄不问出处,寨下大喝的将官正是那苏曜临时提拔起来的大众脸山民少年赵四郎! 而等人之所以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召集这么多人杀来这山寨之下。 就不得不说回之前那场集议了。 集议,乃是集体会议、或共同评议的意思,通俗来讲的话那就是开会。 华夏自古就有开会传统,早在上古时期,人们就知道一个人的意见靠不住,需要取谋于众,提倡集体讨论。 故而,在《尚书·洪范》中就有“立时人作卜筮,三人占,则从二人之言。” 而集议,在秦汉时期更是成为了群臣讨论国事以备皇帝决断的一种会议形式。 其上至将军、列侯,下至博士、议郎均可参加,皇帝通过集议可以根据多方面的建议进行决策。诞生了具有时代特色的集议制度。 而所谓上行下效,前汉时的已成定制的集议制度在后汉时已经普及的更为广泛,不但皇帝以此取议决策,各地官员、将军也纷纷组建自己的幕僚班底。 招募谋士参谋,乃至军师主谋在当时蔚蔚成风,出现了一大批后世耳熟能详的谋略家。 而真三世界,作为一款以三国时代为背景的游戏,自然不可能忽视谋士的存在。 但是吧. 即便以苏曜这位骨灰级真三玩家来说,这游戏关于谋士的功能也不能说设计的有多好。 尤其是和那些酷炫爽快的战斗比,谋士军师,这些功能更像是一个只是宣示存在的设计。 做了,但是用处吧,微乎其微。 毕竟真三世界是一个以全息战斗的大场面作战为主的游戏,谋士的功能几经优化,也就只是在各种buff、建造和托管上有些存在。 而集议功能,也是后期加入的,给这些谋士们找些存在感的功能之一。 其会根据当前的攻略进度、经营状态、战场形势等多方面环节,智能化的提供一些建议,触发支线任务等。 但是这个智能化就是很微妙的事情了,因为真三世界主打一个ai学习,而谋士又有不同的智力和政治属性,以及参加评议的还会有其他军事或各地方代表等等。 大家属性残次不齐,就导致这个集议功能出的任务和建议那是百花缭乱,经常会出现一些非常抽象又鸡肋的任务,让你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只能挂在那等着过期刷新。 故而苏曜一直对这个功能基本都是无视的。 那为何苏曜这回要启用这个功能了呢? 都是因为这回他是单人突进的缘故,没有了王柔那个便宜上司托管处理占领地事物。 一觉醒来的苏曜差点被系统中满屏幕的待办事项淹没。 那不过是打下了一座山寨,居然算成了他的临时领地。 相应的,也多了一大堆需要处理的东西。 这下子,如果挨个都要手操,一个个当支线任务去解决,那怕是要活活耗死他了。 于是,苏曜便想起了这个集议功能,抱着有比没有强的想法,看看这些家伙们能整点什么花活出来. 不,坦率来说,是苏曜隐隐有种预感。 考虑到之前他遇到的种种情况,这个集议功能怕也和他曾经的认识不太一样了。 然后果然,正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集议功能肉眼可见的大幅度优化了. 不但帮他分担解决了大部分杂物,理顺了攻略顺序,甚至苏曜还得到了一个相当靠谱的提案。 “某以为,眼下当务之急便是这些俘虏之事。” “这些俘虏,慑于都督勇武,轻易不敢造次,但都督若想有所作为,或短暂离开,其必会成为后方一大隐患。” 卫明抹了一下眼角,激动的抱拳道。 终于,终于啊。 他卫明还以为,这位都督要一口气打到底了。 那样的话他们后方这些没什么战斗力的人,怕是真的要日日活在恐惧之中,随时可能被清算啊。 现在,这苏都督居然召开了集议,卫明是赶紧出马,既是处理危机,也是想彰显自己的存在,摆脱力夫的身份。 卫明的提议让苏曜陷入了一阵微妙的沉默。 这并非是他不明白这些俘虏的问题。 他现在集合起来的兵士仅不足六百,而山寨内的俘虏却数量庞大,有数千之众。 且最严峻的问题便是这些人并没有地方关押,而是在收缴武器后各自回到了原有营房之内。 虽然他们失去了杨凤,士气也完全崩溃,但若是真的长久放任不管,肯定会有别的心思,成为一大隐患。 苏曜明白这些,但是.在之前结束战斗后,他往床上一躺,确实也没怎么深思细想这些事情。 这对他来说危险度不大,真反了,正好可以再杀一波。 在这里,苏曜更在意的是,如今这个在过去一向抽象的集议居然能提出如此具体的事物 看着自己记录中突然出现的紧急事件任务,苏曜抬头看了一眼。 “你叫卫明?继续说。” 卫明得到都督的肯定,心中激动不已,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道: “苏都督,这些俘虏虽然暂时安分,但那全赖都督神威。 若是都督不在,或者有了其他势力的挑拨,恐怕会生变故。 而且,这些俘虏中不乏精壮之士,若能妥善利用,完全可成为我军的一大助力。” 苏曜听后点头。 俘虏的招募转化一向是真三世界中士兵来源的重要一环。 可以直接获得有经验的士兵。 但是,除非特殊情况,否则俘虏的转化周期都是相当漫长。 而对于俘虏的叛乱,苏曜曾经采取的是钓鱼执法的方式,加速其叛乱催化,再行镇压,而后丢到那老里长处慢慢消化的方式。 这一回,眼下的这个事件也许会提供一个新的契机: “那伱有何建议?” “都督,依某看,咱们可以将部分不甚安分俘虏安排去参加一些基础的建设工作,比如修整工事、搬运物资等。 这样既可以消耗他们的体力,减少他们生事的可能性,又可以让他们为我军出力,节省您嫡系战士的宝贵体力。” 卫明瞧着苏曜的脸色,见其并未有任何不快后,加紧道: “就比如后方的山火,若是放任不管应该还要烧上许久,这些人正好可以派去砍伐林木,修整出一道防火带,降低山火影响,加速其消退。” “同时,对于那些比较老实本分的俘虏,咱们可以将他们分散编入我军队伍,以忠诚之士担任其伍长什长,一方面使其发挥战斗作用,另一方也可他们进行严密监控,一旦发现异常便立即处理,不使动乱扩散。”卫明详细地阐述了自己的想法。 苏曜听后,心中暗自点头,没想到这个大众脸卫明居然都能展现如此本事。 不仅点出了关键的问题,还能提出切实可行的解决方案。 比起战术和奇谋的弱鸡,也许这个家伙在政治和实务方面更有一些才能。 撇开卫明本人的能力不说,此项提案一出,对这些俘虏的整合马上就可以提上计划。 不得不说这真的很出人意外。 这样的惊喜,却令苏曜陷入了一瞬间的沉思。 “都督可是觉得在下所言有何处不妥?”卫明额角流下了一滴汗珠。 苏曜顿了一下,他的想法与眼下无关,这些人也理解不了: “不,你的建议很好。 准奏,就照此处理吧。” 苏曜拍板的同时一指站在一边的黝黑小将: “赵四郎,他是这里本地出身,应该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稍后你们两个就一同负责此事吧,尽快把劳工队和攻略组编制出来。” 虽然对劳工队和攻略组的说法感到有点奇怪,但卫明还是赶紧应了下来。 他终于拿到了工作,凭此摆脱了苦力的标签,正是积极表现的时候。 而同时,随着集议的深入,越来越多的建议和提案被提出,苏曜发现不但是这大众脸的谋士,就连徐晃和那杨奉,虽然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隐身,但这一番讨论,他们居然还都提出不少有见地的想法。 实际,全部都是正儿八经的提案。 虽然有的不太切合实际,不可能件件都通过,但是这些人提议的重点都没有偏离,全部都是围绕着眼下的攻略和遇到的困难。 这让集议结束后,重新回到一人状态的苏曜陷入了沉思。 也许他以后可以适当的再召开一下这样的集议,整理些目标任务出来。 更多的运用这些部下的才能,发挥他们的作用,这样也不至于让自己像一匹脱缰的马一样,随着多变的形势越跑越远,偏离了重点,使得通关归家之路遥遥无期。 同时,他又一次认真的审视当下的真三世界,或许自己之前忽略了太多细节和可能性。 这次集议的经历让他意识到,这里的每一个功能、每一个角色都已不像昔日那般流于表面。 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苏曜随着攻略的进展,涌现出了很多猜想需要去一点点证实。 但眼下,他必须要尽快解决黑山军的问题,抓到张燕,结束这场突发的战争。 唯有如此,他才不会迷失在这里,陷入在这茫茫太行的群山之中。 在刚刚集议上,苏曜也将这一点提了出来,尝试自己触发建立一个支线任务。 要怎么样结束这场惩戒战争,为冲突花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呢。 “惩戒战争.都督这说法倒也颇为有趣。” 对于这一苏曜主动抛出的问题,立刻在集议上引来热烈的讨论,徐晃等人对苏都督的信任很是感动。 “若按都督说法,以教训削弱黑山匪,确保道路安全为目标的话,眼下咱们就已算基本达成。” 徐晃抱拳道: “贼匪二当家杨凤的军队绝大部分已被毁灭,那张燕必然深受震动,不敢妄动。 而我军占据了这座山寨,控制了山谷,其大军西出一举一动都在我监视之中,确保道路的目标也已达成,甚至还抓了数千名兵丁战俘和他们储备于此的物资,可谓收获不菲。” “但是?”苏曜淡淡的补充。 徐晃一听,略有局促的补充: “但是眼下最多只能算是僵持,都督若想让那张燕俯首认输怕是很难。” “这是为何?” 赵四郎不由问道: “他们难道觉得会是都督的对手?” 在赵四郎看来,都督简直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比那传说中的天公将军怕是还要厉害。 那张燕,难道觉得自己还能守的住? 现在劝他投降,那真是给了他大脸了。 这机会不把握住,只怕要遭到灭顶之灾了呀。 “人呢,总是会心存侥幸” 杨奉呵呵一笑,就是这笑容不管怎么看,都是苦涩苦涩的: “人有脸,树有皮,一方统帅,但凡有点野心的人,怎么可能轻易认输?” 卫明也点了点头: “早就听说黑山张燕是为颇为勇武彪悍的将军,想来更不可能轻易低头。” 他们的话,苏曜也很明白。 正所谓战争开始容易结束难,若是不打到最后,想要中途逼降,那确实是颇为考验运营技巧的一件事情。 不光游戏里如此,现实中这样的事情反而更多。 投降,意味着对统治、决策者威望的重大打击,很可能会引发剧烈的内部矛盾。 故而,往往很多战争刚开打的时候那是热火朝天,到最后却是草草收场,不要说正式签订协议了,甚至双方互相宣称胜利都是非常普遍的现象。 而有些实在无法宣称胜利的,那就拖着永不停战,大家打上几十,乃至上百年的静坐战争,乃至后人都忘记了这场冲突,直到翻阅记录才惊觉,好家伙,原来以前那场战争还没完呢。 所以说在徐晃等人看来,现在最好的情况那就是保持现状,他们控制此地门户,维持优势,震慑张燕不敢轻动。 等日后山火熄灭,大军护送队伍入山,进入上党的盆地后将此处移交当地守军即可。 理所当然的,这样虎头蛇尾的做法,苏曜是不可能接受。 不过更关键的是,已经到了这里,张燕都送到眼前了,那就不得不去挑战一下那个隐藏的稀有成就了。 【飞燕折翼:在追逐中战胜并活捉张燕。】 活捉张燕,初看打就完了,但实际上这个成就的完成却不简单。 成就目标是活捉而不是击杀,这就使得这个成就的完成难度直接拉到了仅次于单挑虎牢关吕布和力克刘关张的程度。 这倒不是说张燕有多强,身为boss,他虽然也不弱,但在真三世界中,张燕出彩的还是其速度和敏捷。 只是战胜并不能达成成就,还要控制力道,不能给打死,而是要打跑,在追逐中追上活捉,做起来就挺麻烦的。 这便是这类隐藏稀有成就的特点了,并不是单调的击败击杀,而是要在特定情境下以特定手段去完成。 但是,如果他的记忆中的情报没有变化的话,这个成就却是有着远超其难度的奖励。 一个类似二段跳的独特技能! 也因此,刷黑山张燕,就是真三世界玩家们的一大热门项目。 不过这家伙平时都藏在老家,很难搞,这次居然千里迢迢跑了出来,他又岂能放过呢。 于是对于众人的说法,苏曜淡淡一笑: “不降更好,打就完了。 若是他们不想体面,那就且把张燕抓过来,按住他的头,帮他体面!” “啊?” “这” “该说什么呢,这可真不愧是都督的选择” 于是乎,下来的目标就很明确了: 【已领取任务:折翼行动】 【任务目标:攻克石匣寨,活捉贼首张燕】 【失败条件:张燕逃亡或死亡】 【任务奖励:本次结算经验提高5%,声望、功勋值提高20%】 在经过一日的休息整编之后,苏曜通过卫明和赵四郎等人以带来的白波军和部分坚定的黑山降卒为主干,迅速整编了杨凤部残留下来的这数千降兵。 为接下来出击石匣寨,彻底终结这场突发的战争做好了准备。 当次日第一缕阳光刚刚照向大地的时候,这数千精兵便沿着那狭窄的浩浩荡荡地向着石匣寨进发。 “逆贼杨凤早已授首,今苏都督奉天讨逆,剿匪平乱,劝尔等速速开门投降,莫要执迷不悟惹来杀身之祸,为人陪葬。” “混账,无耻,叛逆!” 面对突然杀至的这数千兵士,张燕是又惊又怒,脸色涨的通红。 他想过那些官兵会来攻寨,但万万想不到,竟然这么快,而且第一波打头阵的竟然是那杨凤的手下们! “你们这些无耻之徒,竟敢背信弃义,投靠官兵,实乃我黑山军之耻!” 在这一刻,比起那未曾谋面的苏都督,张燕更恨的便是眼前这些叛逆。 他们之前追随杨凤,不全力死战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反而投降了那苏都督,助纣为虐调转枪头来对付自己这位首领。 张燕怎么也想不到,在官兵到达之前,居然是这些反叛者们率先前来扣关,甘当朝廷鹰犬,与他们兄弟阋墙。 不过在怒骂过后,张燕迅速冷静了下来。 对于苏都督带领的强军,张燕并不清楚底细。 但,这些杨凤昔日的手下如何成色,张燕却太明白了。 可以战,可以守! 初见时的紧张和恐惧渐渐消退,对于赵四郎的劝降张燕换上了一副冷笑: “我石匣寨地势险要,固若金汤,岂是你们这些乌合之众能够轻易攻破的?” “既然尔等执意寻死,那本将军便成全你们好了!” (本章完) 第201章 氪金武器(4K+) 石匣寨固若金汤? 这话,张燕倒真不是夸什么海口。 石匣寨位于今山西左权石匣乡,此寨似寨似关,平时有守军两千,最大时可极限容纳五千兵,其南北被两山包夹,西北还临有湖泊,小河穿梭而过。 拜此山水滋养,石匣及其后的山谷历来有着太行山上鱼米乡的美誉,承载了数以万计的山民百姓在此生息。 而石匣寨,便是在这山谷咽喉之处,立寨建墙,控扼交通,正面山道来敌若想仰攻寨墙,可展开面积不过十余人之数,其易守难攻可见一斑。 这也是张燕敢于坚守的底气所在。 如今杨凤已死,他又身在此地,只要守住了这里,张燕便会理所当然的继承杨凤的遗产,将此地兵士和数万百姓直接纳入他直辖范围。 这倒不是苏曜不想取巧偷袭,而是实不能也。 有底气又有决心,张燕便直接把他带了万余兵士中的那三千由孙轻率领的嫡系精锐全部投入了保卫是石匣寨的战斗中。 那些白板弓的基础射程普遍在140-160米之间。 【坚硬的长弓】 死寂的沉默下,那咻咻的破空之声接连响起,寨墙正门之上,一个又一个黑山战士们捂着喉咙连惨叫声都发不出的倒下。 传闻他不是最多不过百五十步吗? “那些人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正所谓恐惧源于未知,在那传闻中,苏都督带的天兵可谓逢敌必克,战无不胜,直把他们惊得是未战先怯,胆颤心惊。 “快敲鼓,去喊张燕将军!” “什么?!” 这石匣寨四面围墙,连那靠湖跨河的一边也设有水门,确实当得上防守严密,不给他翻墙的可乘之机。 怎么可能?! 他就是人射的准,弓也遭不住了吧! 不对,那把弓,不对劲! 王当赶紧补充道: “放绳子吊出去,防止那爱偷袭的苏都督搞什么夺门的戏码。” 他不但没有任何谈判的意思,反而下达了一份众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接受的最后通牒。 张燕双目血红的大喊。 “既探听一下这苏都督虚实,也多拖延些时间。” 那赵四郎和这些由白波和黑山降卒组成的新黑山军,很适合用来在此地扶植一個听话新的势力。 “啊——” 他没想到自己本意只是想拖延一下的计策竟然不但完全没发挥作用,反而助长了对面的嚣张气焰。 这距离,城墙上的高度差都无法弥补了啊! 这惊得的孙轻赶紧大喊着组织防御: 然而他的射击二字根本就没来得及喊出来…… 且不提他们这寨门专门做了加固,根本不可能轻易打破。 到时候,己方补给和人员源源不绝的轮换休整,王当实在是看不到己方失败的可能。 这才只是商城刷出来的一把蓝弓而已,就烧干了苏曜之前以百人之数聚歼数千黑山兵获取的经验值。 毕竟此寨寨墙坚固,地势险要,又粮草物资充足,且还有五千与敌方水平相近的战兵,人数也占着优势。 一把蓝色精良品质的长弓,不但带特效,而且还直接把基础射程提高到了220米,也就是约一百六十步左右的范围。 “到时候等他们发现不对,再恼羞成怒想打的时候,那就只能对着咱们城头不断轮换的生力军发出绝望的叹息了。” 不过张燕既然问了,王当还是要献一献计策的,毕竟他可不是吃白饭的: “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看起来似乎是每一个品级提升,带来的经验花费也是跨越式的增长。 若是刷这些黑山兵的话,苏曜粗算一下就觉得怕是把他们那十万兵都刷了怕是都换不来。 以普遍常理来论,这些人并未轻敌,也没有高估自己的水平,认为可以出去在山道上硬拼把敌人都杀溃。 “而且,他居然还敢要求张大将军自缚投降,随他前去洛阳认罪?!” 这哪里是招安啊,这简直是霸凌了! 霸凌? 然而,让张燕和王当等人意外的事情却发生了。 但是,正因如此,这寨门却也成为了攻防战中最难击破的一点。 “若是官兵带攻城器械来攻,可能还会有一番血战” 他没料到这苏都督竟如此愚蠢,居然不搭云梯抢城墙,而是去全力攻那寨门。 两军只能在这不大一点的范围内拼消耗。 张燕冷哼一声: “但眼下他们竟想只靠这些叛军降卒就想来攻我山寨,不过自取其辱罢了!” “还有金汤,滚木礌石都给老子搬上来!” 即便是那位勇猛善战的苏都督带队,只要他杀不进寨里,面对这高墙怕是也只有叹息的份儿了。 守十天左右,是非常保守且合理的判断。 可惜,那个传奇长弓花费的经验值也是个天文数字。 没错,进攻开始了。 “敌,敌袭——” “让那些官兵们痛苦哀嚎,叫那个狂妄的苏都督狠狠地吃个教训” 神射无双? 近了。 对于使者那些如流的马屁和废话,苏曜自然通通无视了。 且不说那苏都督本职任务是护送队伍去洛阳。 “射不到,根本射不到啊!” 只要守上个十天左右,敌兵即便自己不退,那他们后方的动员也将完成。 这便是你不想体面,我帮你体面的代价。 不过也确实,他的目标有所调整,从最初的惩罚教训一下,打通道路,使队伍安全入京升级为如今这割地赔款羞辱一条龙。 看着那早有准备,正有条不紊行动起来的部下,寨墙上指挥的孙轻面上露出了一丝轻视之色。 而这把蓝色的长弓直接给到了220米的基础射程,提高显著。 这也是在整合了那些降卒后,苏曜才进一步诞生的想法。 墙上的兵士们说的没错,这太远了,这怎么可能?! 那可恨的苏都督所站的位置怕是足有近两百步了吧! 这比苏曜手上拿的那些小怪们爆出来的弓高了太多。 你第一波人可以准备上不错的护甲,可以降低一些弓箭的打击伤害,但是一旦耗死,你还有多少这些精锐之士? 那疾风般的一箭便破空而出,穿透了孙轻的咽喉。 【射程:220米】 听了张燕的话,众将帅也是深以为然。 而同期,苏曜还看到了一把橙色传奇的长弓。 “真是岂有此理,荒谬!” ——“反击,反击啊!” “弓箭手,准备!” 黑山众将士听得使者的话,鼻子都气歪了。 这一下把所有弓箭手都震住了,他们没想到自己没等到命令不说,反而先看到上官的阵亡。 苏曜的最后通牒被无视后,他立刻启动了这项名为折翼行动的方案,以抓捕张燕。 而这个行动的计划也非常简单,没有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就是一个字,干! 战斗中冲在前线,还穿的如此显眼,真是找死! 在白日的观察过后,苏曜便发现了,这里与昔日那些要么留门,要么靠山的城塞大为不同。 这一番话说的张燕是连连点头,心道这位军师考虑就是全面,不拼刀拼枪,也能为那么争取来时间。 但,眼下看到那墙下来人不过是些和他们差不多的昔日兄弟,顿时也就没什么恐惧了。 故而张燕的防守决心很充足。 那可恨的红袍杀手显然不会放了一箭便傻傻的等候。 这座山寨绝不好攻,不然那苏都督想来也不会再派人来劝降了。 于是苏曜便率领徐晃杨奉等精心挑选出的百名战士,在这众人睡意正浓的时刻,发起一场光明正大的夜袭。 就算他真的头铁,大军来攻,那漫长的补给线也会拖垮他。 就在这位战场指挥官大喊弓箭手的时候,率先回应他的却是寨墙下的苏曜。 “对了,使者一定不要走大门!” 惊呼声中,张燕扒着女墙探了一眼,瞬间便缩了回来,目光中满是骇然之色。 如此局面,王当顿时点后悔了。 在加上自己的弓术技能带来的射程提升,拿着这般蓝色长弓,苏曜直接把射程拉到了极限近两百步的射程范围。 他们在打头的红袍战士身后两两一组,排成一字长蛇阵,一手举着盾牌,另一只手抱着一根粗长的滚木,咚咚咚的向着寨门直奔而来。 【类别:步弓】 布置好防线、确认完战略后,张燕还不忘最后再征询下那王当的看法。 张燕这个老登,让他提前退场也未尝不可嘛。 于是乎,很快城墙上便放下一个吊篮,黑山军的使者屁颠屁颠的举着白旗跑来苏曜营地执行拖延时间的计策。 “最后通牒?” “太远了,目标太远了!” 苏曜倒不觉得。 “条件嘛,尽管谈,多吹捧吹捧他们。” 他们有高墙,有险山,有大湖庇护。 “这氪金武器就是带劲啊。” 只要他们不像那杨凤似的愚蠢大意,被夺取大门,这些人又不能飞进来,还不是像现在这样苦哈哈的砍树造梯子。 这三千人加上两千守军,足足五千人把这座木质山寨的站的满满的。 在源源不断的支援中,以石匣寨为依托,在这大山中拼消耗他们难道还能怕了不成? 守在寨墙上打盹的孙轻被战鼓声惊醒,就见在隆隆的战鼓声中,苏曜等人竟然选择正面突破,直冲他们的大门而来。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就这么跟一来一回的耗下去,多耗一日咱们的准备便充足一日。” 【品质:精良】 “官兵攻寨了!” 然而,这还没完。 然而,很快他就得到了一个让他震惊绝望的事实。 王当沉默了半天,最后也没法提出什么反对意见。 看着距离越来越近的苏曜等人,扒在寨墙上的孙轻冷哼一声大喝道: “喂,你们快看!” 他没想到,自己闻风而来刚爬上寨墙,还未及表扬孙轻的应对有方,却先目睹了这位亲信惨死的一幕。 这就是氪佬的世界吗? 于是苏曜只能在眼馋过后先咬牙买了这个能带来即时战力提升的蓝色长弓。 “匹夫安敢如此欺我!”张燕更是气的浑身发抖,死命的压着自己出去决一死战的冲动。 苏曜手上动作不停,口中也是不由感慨。 论及战场经验,张燕可比他丰富多了。 “王先生,您看这样如何?” 有着寨墙的高度差,孙轻准备把第一轮的箭雨全倾泻到那个红袍的苏都督身上。 诚然,若是破门对攻守双方的士气影响极大,攻方很可能长驱直入,冲入城中。 就光说这寨墙若是不占,那攻门之人要面对三面的箭雨打击和正上方滚木落石的攻击,那可以说是每一步都将伤亡惨重。 “多拖一日,官兵耗费便多上一日,士气便也会多蹉跎一日。” 简直是没有一点军事常识。 基础射程竟足有300米! 若是加上自己弓术天赋【神射手】那20%的射程增幅,那画面美得苏曜不敢想。 “那苏都督,也不过如此而已嘛” 压根就没过多久,这位使者便屁滚尿流的被赶了回来,而且带回了一个让他们惊怒交加的消息… ——“弓箭手,射击!” 是的,此地林木繁茂,修造的木墙宽大又结实,可容三人并行,一点也不逊色于那些官府的夯土城墙。 只有口嗨怪才会只放狠话没有动作。 如此防御给了他们极大的信心。 不过即便是这把蓝色长弓,也足以给予他施展像现今这样超距离的打击。 “什么?真是个疯子!” “眼下对我等最重要的便是时间。” 既然如此,那便只有一路打进去了。 “既然刚刚他们做出了劝降动作,那我等不妨顺着他们意思,派出使者前往敌营,跟他们探探招安的事情。” 先手必胜! 火光的映照下,只见不远处那汉军行营内突然冲出近百名披甲的战士。 众目睽睽之下,苏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满弓怒射。 若是从这个角度去想,那杨凤的惨败反而对他是一件好事。 怎能让那凶手如此嚣张? 可是,这也太远了吧! 孙轻充满悔恨的捂着脖颈哼哧哼哧的跪倒在地,挣扎两下后便没了生息。 这看得那张燕的愤恨欲狂啊。 “这什么赔偿军费不说,还要求我们交出石匣寨,退出上党区域?” 夜色茫茫,丑时刚过,寨墙上值夜的守卫突然发出一阵惊呼。 更近了。 【效果:穿透+30%,攻速-30%,骑射禁用。】 这,便是苏曜发起正面强攻的底气! 有那帮着拎箭囊补充弓矢的赵四郎在旁伺候,苏曜是一个人,一张弓,手上不停,一个个点杀城头上的守卫,掩护徐晃等人的推进。 尤其是那些操作滚木和落石的战士,他们刚刚拿起目标便立刻被苏曜射杀,在几轮之后,那装置附近再无人敢近,生怕自己成为那死亡之箭的牺牲品。 (本章完) 第202章 破门 “怎么办,这下该怎么办才好!” 咚咚的撞击声中,藏在墙后的张燕终于慌了神。 寨门摇摇欲坠,他的一切措施仿佛都无力回天。 那夺命的箭矢,仿佛长了眼睛一般。 张燕组织了数次操作滚木礌石的人员,哪怕有人群持盾掩护,那精准的箭矢也能见缝插针,一击致命。 甚至,他还见到有位勇士,为了保护操作人员,以身阻拦. 最后两人竟然双双被利箭穿透! “见鬼了!” “咱们墙上如此多的射手,怎地能被他一人压制?!” 后悔,就很后悔。 更别提,那苏都督若真有传说那般武勇,待大门一破,冲将进来 “张将军,撤吧!” 穿越了人海,苏曜便看到那徐晃正舞着斧子和拿刀的杨奉以二敌五,正陷在门洞口的僵持之中。 这倒不是他们不关注大帅,而是 轰—— 只见他刚探出头去,才望见那射手模样,利箭便破空而来穿透了他的眼窝。 在张燕的指挥下,睡梦中惊醒,刚刚集结起来的兵士们被紧急征调,数百人密密麻麻,迷迷糊糊的拿起武器堵在寨门口。 完全没有注意到,那号召他们坚守的大帅,正一点一点的远离前线。 有那紧随而来的小帅看众人躲在墙后,象征性的拉弓放箭,不信邪的大骂一声。 而落地后苏曜收刀而回的那一扫,则像巨龙甩尾一般,猛抽这些战士们的面门 巨大的冲击力打在脸上,黑山战士们的小脑瓜哪里受的住如此大力。 听着那咚咚的撞门声,张燕是汗如雨下,心急如焚。 “进不去,根本进不去啊。” 然而,他还没离开寨门多远,便听身后发出一阵阵凄厉的哭嚎和惨叫。 “稳住,都稳住!” 黑山战士们心头巨震,心道这伙贼兵果不好惹。 有此枪阵在门口,定能为他争取到足够的撤离时间。 那里,狭窄的门口只可容最多三人并行,故而在徐晃身后,几十個战士是排成长龙堵得一塌糊涂。 这倒不是他不想跑,而是身为一军统帅的立场,他很难轻易撤退。 然而这怎能难倒苏曜呢? 石匣寨正摇摇欲坠。 “那苏都督比传闻更可怕,待他进寨,那怕是一切都晚了啊。” 在这震天的喊杀声中,那一下下有节奏的咚咚撞击声,仿佛死亡的倒计时一般,压迫着墙上众人的神经。 但若是寨门一破,那他们可就危险了啊。 而苏曜还在不停的射箭,保持压制,警惕那滚木礌石的威胁,以确保撞门的精锐兵士的安全。 “王先生?” 面对这位军师再一次的撤退建议,张燕犹豫不决。 那条路上的激战,不堵上个把时辰,谁也甭想进来。 苏曜一声大喝,以横扫千军之势跳入其中。 尘土飞扬中,寨门应声而倒。 寨墙上的争夺血腥又激烈,但尚可坚持,甚至他们还小有优势,不怕如此消耗。 “冲啊!” 知道那苏都督强,没想到这么强,竟然能一人压制他们整个城墙的火力。 如此大堵塞的场面,纵然这些战士看到了苏曜,却也没法让开一条路来。 这些接受重新整编的兵士们在白波老兵的带领下士气如虹。 “杀啊!” 零星的箭雨稀疏慌乱的打在下面,已经很难再对抱木撞墙的甲士们什么威胁了。 忠诚的军官发挥了作用,他在激战中沉着的指挥着队伍: 主帅撤离会带来灾难性的后果,那比大门被破的打击更大,城墙上可能瞬间就会崩溃。 在射空几袋箭囊,终于取得对城墙的压制后,苏曜便大喝一声,指挥后排待命的兵士们发起全线进攻。 他们是张燕此行带来的亲信精锐,平时好吃好喝的养着,现在正是他们报效恩义的时刻…… 有这位的惨案在前,彻底没人敢再轻易露头,城头上的声势顿时又弱了三分。 到时,他有多大机会跑路呢? 现在自己骑虎难下,时间却一分一秒的走着。 不知何时,那王当也悄悄来到了张燕的身后,小声劝道: 身披铠甲手持大斧的徐晃一马当先的破尘而出,抡起斧子用力一劈。 只听苏曜轻哼一声,随之纵身一跃。 “张将军说了,门破不代表一切” “城破了,城破了!” 陌刀一扫而去,虽然没有昔日的锋锐,但那铁疙瘩却像一把大锤一般,轻松的将那一杆杆长枪不是打的脱手飞出,就是直接被折断了枪杆。 那王当心念一转便拉着张燕的手大喊道: “张将军!,快随我去保卫寨门,绝不能让那些官兵冲进寨中!” 如林的枪戟散发森森的寒气。 “竖起枪阵,让这些贼逆撞个头破血流吧!” 妙啊! “都督?!” 张燕是如此想的。 他们三三两两的扛着云梯从苏曜身边经过,将其立在墙上,勇敢的攀爬,挥舞起刀剑与城头的黑山战士们展开激烈的争夺。 “踏平石匣寨,活捉那鸟张燕!” 大门对攻守防的士气就是如此重要。 张燕慌了。 接着苏曜便拔出插在地上,那刀头磨得看不出刃口的陌刀,提起口气便如离弦之箭一般咻得一下冲了出去,直奔寨门。 “我等人多势众,无需惧怕!” “哎呦!” 苏曜来了。 “怎么办,这下该怎么办才好!” “渣渣,受死!” 张燕犹豫了。 瞬间,两名端着长枪紧张戒备的黑山兵便哀嚎着倒在了血泊之中。 那排成长龙堵在门口的战士们一个个的纷纷惊呼出声,没想到那苏都督竟然踩着他们的肩膀和脑袋就过去了。 这便是张燕和王当撤离的信心与希望。 保卫寨门? “这” “长矛手,突刺!” 张燕一听便明白过来,他拉过一个正在附近慌神发愣的小帅,安排他负责墙上防御,然后便带着亲兵和王当伏着身子往楼梯那边跑, 他一路跑着还一边给路过的众人打气鼓劲,同时高呼着招呼人手,集结寨内众人紧守寨门。 就在寨门倒塌的同时,苏曜将这个不好携带的长弓珍重的交到了赵四郎手上,嘱托他务必保管好,不得有失。 猛将! 顿时,他们的头颅就像西瓜被巨锤敲击一般,砸的汁水四溅,化为一蓬蓬猩红的血雾。 “随我冲,莫要跑了那贼人张燕!” (本章完) 第203章 亡命 “莫要跑了那贼人张燕!” 苏曜大喝着挥舞陌刀,将周身的黑山战士一个个打的粉碎,在一蓬蓬血雾中狂突猛进。 “杀,随都督杀!” 苏曜在前开道,势不可挡,而徐晃在其后也不甘示弱。 那一把大斧在徐晃手上舞的是虎虎生风,一斧子一个把那些惊恐不知所措的黑山战士放倒,撕开缺口率领众人紧随着苏曜猛冲。 “贼人张燕休走!”苏曜大喊一声,顺手一挥,又是两人的脑袋被拍的稀碎。 苏曜如此喊,徐晃等人不明就里,也随之大喝一声贼人张燕休走。 在战场这一声声大喝可谓是声震如雷。 听得那些黑山战士们是两股战战 “张将军莫非跑了?” “不会吧,刚刚不还在这呢?” “现在人呢?!” 众人张目四望,谁都没见到张燕,这让本就被杀的濒临崩溃的士气更加低落,不少人都悄悄退开了道路。 不过比起这些士兵,更震惊的则是那正忠诚指挥的军官。 他怕是在场众人里唯一知道张燕跑路的人了。 张将军嘱托他拖延时间,再找机会撤离汇合。 但面对如此局面,他除了大喝稳住,顶住以外却想不出有效办法。 他本以为这是敌人动摇军心的奸计,正好撞上了张将军撤退,让他百口莫辩。 但,看到那红袍恶鬼的行进的路线后,他脸上的惊骇之色更甚。 那恶鬼,竟然是沿着直线就冲张将军要逃亡的东北门杀去了呀! 没错,苏曜当然是没有漏过张燕跑路这么重要的信息。 但这并不是因为他从哪位敌兵口中搞来的情报,而是他的系统,很清楚无误的在小地图上标注了张燕那高亮的任务目标。 这便是那场集议带来的效果了。 正如之前所说,集议功能,是一项通过召集部属开会,随机性触发相关任务的功能。 而当他们在之前确定下抓捕夺占石匣寨,抓捕张燕的任务目标后,这项任务便在系统中被激活了。 本来嘛,在对张燕信息不足的情况下,系统并不会高亮他的红点。 只有在发现,并且取得足够的情报后,才会完成跟踪高亮的情况。 这便是之前为何苏曜如此惊喜那匈奴大祭司的投诚,那位大祭司带来的信息直接点亮了匈奴王庭和重要目标的定位。 而这一次,只靠几个地位低下的降兵,他显然做不到如此。 故而石匣寨的高墙对他就是一片迷雾,他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但,这当然也难不倒苏曜。 为了不放跑张燕,苏曜特意派出赵四郎去劝降。 果然那张燕被激的出现在城头,亲自驳斥。 而苏曜也在通过目测确认其身份后,使系统对这一任务目标完成了高亮标记跟踪。 如今,寨门既破,大军入内,石匣寨内的战争迷雾也终于被驱散。 那任务目标一路逃窜的模样自然逃不过苏曜的眼睛。 “贼人张燕休走!” 苏曜决不接受任务失败。 沉重的陌刀一次次挥出,在四溅的鲜血与残肢中,苏曜生生打开了一条通路,强行突破,以最短的路线一路杀去。 誓要抓到那亡命的张燕。 “快,挡住他们!” “快拦住他们呀!” 随张燕逃亡中的王当惊骇的大喊。 这里已至寨北区域,比起西侧寨墙附近那人头攥动,激烈拼杀的前线,这里的兵士肉眼可见的稀疏。 这倒不是这些人想当逃兵,而纯粹是拜黑山军这稀烂的城建规划所赐。 或者应该说,石匣寨,完全就没有什么规划设计,寨中的建筑纯粹都是一副野蛮生长的样子。 山贼的民房和各种军事设施在宽窄不一的道路两侧杂乱的堆放着。 这对于部队的仓促集结当然会造成了非常大的影响。 本地驻兵有时候都经常会在这一条条小巷中迷路,就更别提初来乍到的那三千随张燕而来的外兵了。 不少人都是被战鼓惊醒,一脸茫然的寻找组织,还未搞清楚怎么回事,便一脸懵逼的被张燕一路召集。 而后,听着背后越来越近的喊杀声,听着那指名道姓的呼唤,张燕和王当等人是胆战心惊,赶紧将这些人派出阻拦。 老实说,他们并没有对这些人抱太大的期望,能靠这些懵逼的散兵击倒那個猛虎一样的苏都督什么的,他们不敢奢望。 但是,利用这里复杂的地形,阻碍拦截一些,多拖拖时间,应该是问题不大。 但结果嘛 “杂鱼!” “渣渣!” “鶸!” 面对那些一批又一批刷新在道路前的杂鱼们,苏曜如一头迅捷的猎豹,时而纵身而起跃上房顶,时而一跃而下奔驰于小巷。 苏曜便是以这种最简洁,最快速的方式,以一条直线直冲张燕而去。 苏曜的每一次跃起都伴随着一阵刀光,每一次落地都伴随着一声惨叫。 鲜血早已染红了他的战袍,但苏曜的眼中只有那贼人张燕的身影。 无人可挡,无人可及。 连徐晃等人都已被他甩得看不见身影。 这复杂的地形,对苏曜完全没有阻碍,他每一次起落,都轻松的收割掉一波经验,那在地面上炸开的一蓬蓬血雾,在残酷的巷战中打的这些黑山战士们是毫无还手之力。 “咿呀——” “怪物,真的是怪物啊!” “他来了,快跑啊!” 听着身后那越来越近的哀嚎声,看着那飞檐走壁的身影,张燕愤恨的大喊: “见鬼,他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张燕真是太难了,在这复杂的地形上一路跑来,他们自己还兜兜转转倒了好几个圈子,不敢说一路都是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然而身后那杀手却完全是如影随形,一步步的进逼着他们。 听声辨位,竟是一点岔路都没走啊。 绝望,深深的绝望涌上心头。 “张某悔不当初啊,当初真该听了王先生的计策啊!” 若是前日早早撤离,不想着碰上一场,那他怎会落得如此被狼狈追逐的境地。 “张将军无需如此” 见张燕停下脚步,王当也气喘吁吁的站住,叹了口气: “便是某也不曾料到,这石匣寨竟能被一攻而破啊.” 喘了口气,王当又道“不过.” “王先生可还有计救我?” “请将军附耳。” 听着王当耳语,张燕的眼睛忽地一亮,重燃了希望的火光。 就这时突然间,只听身后啪啪的发出一阵清脆刺耳的破裂之声,那是瓦片破碎的声音。 众人慌忙回头,只见那一路之隔的房顶上突然多了一位血染征袍的将军。 这位高大的将军仿佛从血池中走出,正拿着一根粗长的,头尖歪歪扭扭还一缕缕滴血的大棒,冷冷的凝视着他们。 “贼酋张燕,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本章完) 第204章 算无遗策? 苏曜来了。 比他们预想的更快。 但是这一刻,张燕的心中却已不复刚刚的恐惧。 原因很简单,王当王军师真是算无遗策啊! 在刚刚的耳语中,张燕方才知道,为何王当上墙来的如此之晚,又为何他们在这兜兜转转绕了好几圈。 原来,就在王当得到苏曜攻城的消息时,他便以军师的身份,提前在这北门外的小巷中布置好了伏兵在此接应。 那是足有三百名的强弩手啊! 听到这个消息后,张燕心中犹如吃下了一粒定心丸。 瞧那苏都督飞檐走壁的模样,不过一人而已。 在这狭窄逼仄的小巷中,若是被他的强弩手四面围杀,除非你有刀枪不入之体,不然,纵使你神功再世怕也走不脱性命。 怪不得王当带着他们在这兜圈子呢,原来真正的杀招就在这里。 于是乎,在苏曜冷眼望着他的时候,张燕便保持住了一方首领的风度。 他先是看了一眼苏曜,然后又缓缓扭头看向王当。 只见这位军师目光坚定,轻轻的点头,得到这肯定的答复后张燕随之就是一叹,拿出了他昔日在张牛角床榻前的演技,双手举起长刀,对着苏曜噗通的跪下: “苏都督神威盖世,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某自认也算迅捷灵敏,没想到竟被都督一路逼至如此境地。” “如今罪人自知难逃法网,故此请降,愿听从苏都督发落。” 张燕降了。 看到自家将军如此痛快又没节操的跪地投降,随行张燕身边的这几十个不知内情的兵士们是脸上一阵发红,然后又忽的心情一松。 不用与那凶残的苏都督拼杀,自然是极好的。 不过面对张燕的献降,苏曜却一点都没有下来接受的意思。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跪在地上的张燕显然压力极大,汗流浃背了都。 这剧本有点不太对啊,这苏都督怎么不下来呢? 你不下来,我们还怎么动手呢? 场面一度尴尬极了。 这时,那王当见状也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抱拳道: “我等诚意归降,莫非都督执意要赶尽杀绝吗?” “归降?诚意?” 只听房顶上的苏曜冷哼一声: “那便让伱的伏兵都出来吧,跪在地上,我便认了你的归降。” “什什么伏兵?” “都督莫要取笑我等了。” 突逢变故,王当和张燕都是脸色一变,不过两人很快回过神来,只当那苏都督是在诈他们,硬着头皮否认。 不过,苏曜哪有那个闲情陪他们瞎扯玩闹呢。 苏曜看了一眼自己小地图上四周房内若有若无的红点。 以他目前的侦查和感知技能,这些伏兵虽然不能完全显示出详情,但探知存在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于是乎,就在众人一愣神的功夫,苏曜站在房顶将已经完全变成了钝器的陌刀高举过头,用力一砸。 boom—— 房间内,数十名挤在一起,等待命令的强弩手们便见那目标中的红袍大将从天而降,一下子便砸死了数人! “什么?!” “这” ——“杂鱼受死!” 踩在瓦砾和强弩手的尸体上,苏曜开始了一场血腥的屠戮。 “不!” 血肉四溅。 “不要!” 碎颅断骨。 “救命啊!” 房中的哀嚎震耳欲聋。 这些密集的人群在苏曜陌刀的攻击下死伤惨重,一息之间便见数人横死,长刀所向,无一合之敌。 “快,都出动,包围他!” 虽然见不到苏曜在房内大杀特杀的英姿,但听着那一阵阵凄惨的哀嚎,王当便也顾不上什么信号警告了,扯着嗓子大叫,使伏兵尽出。 啪啪啪得,小巷内紧闭的房门一扇扇打开,端着提前上好弦的蹶张弩,这些射手们纷纷鱼贯而出,涌上街道。 “那里,那红袍都督在那房子里!” 其实完全不需要张燕提醒,毕竟那越来越微弱的惨嚎已经告诉了众人目标的位置。 那一声声的哀嚎震撼人心,但他们却没人敢于入内,只是严阵以待的将望山(瞄准器)对准大门和房顶。 屋内的人没救了,他们必须要在那苏都督出来的瞬间,将其绝杀,以为战友报仇。 “那苏都督要是不出来了又该如何呢?”张燕皱眉发问。 虽然计划有所变故,那苏都督不知何故居然识破了他们的计谋,杀入房中,没有来到这片适合狙杀的位置,使得他们这支强弩手不得不在糟糕的位置展开。 但即便如此,小巷中依然有百余把弩机对准了那苏都督的位置,他们以半圆形的范围封锁了大门和房顶。 他逃不掉的。 只要一出现,那就是万箭齐发! 张燕想不出他还有什么对抗的手段。 但是,这样僵持,他们显然也没法杀掉那个混蛋。 近身战那苏都督的恐怖他们已经深刻领教过了。 只这几乎话都不到的功夫,那个房间便已听不到任何声息。 全死了.惨啊。 这谁敢进去跟他拼刀?不要命了么? 可他要是不出来,又该怎么办呢? “那不是正好吗?”王当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翻了个白眼。 这位军师也是没想到啊,这张燕将军可真够勇的,彪的可以啊。 就这现在还想着反杀呢? “将军啊,官兵已经破门,前面坚持不了多久了,咱们快撤啊。” 是啊,他派人埋伏在此接应,若是能杀那苏都督自然是好的,杀不掉,那就跑啊! 还想什么呢! 反杀? 你反的过么。 现在这苏都督自己狂突冒进才给了他们一个机会,多拖一些时日,敌人大军杀到这边,他们可就真的无路可走了。 “对对对,军师所言极是” 张燕这也才回过味儿来,赶紧领着亲兵头也不回的就跑。 然而,苏曜怎么会让他跑掉呢? 于是乎,就在这百余名强弩手紧张瞄准的时候,那苏曜藏身的房后,突然一声巨响。 这位苏都督压根就不走大门,也不走房顶,而是生生的拿陌刀破了一面墙,在他们瞄准的死角冲了出来,一跃又上到了房顶,飞驰而行。 (本章完) 第205章 飞燕折翼 苏曜跳出了包围,在屋顶上飞驰。 面对这突发的状况,小巷中爆出一阵杂乱的喊声。 “什么?!” “拦住他!” “射击,射击!” “不,停下你们这些蠢货!” 王当安排了数个领队分别率领这些弩手,这本事便于他们分散安置躲藏在附近的房中。 但这样的分散指挥,使得他们缺少统一行动,尤其是王当跟随张燕跑远后,在面对这样突发的状况这些领队们是各有各的想法。 于是,就在这杂乱的喊声中,射界内不少弩手都在紧张中射出了箭矢。 数十枚利箭咻咻的冲着房顶上那赤红的闪电飞去。 理所当然的全部都落了空。 苏曜太快了,他们这样仓促的射击,没有办法形成任何威胁。 而一发失手意味着什么,很快他们便知道了。 “雷霆一击!” 趁着这近半弩手都在慌着上弦的空挡,苏曜从容的纵身一跃,猛击地面。 “啊!” “不,不!” “咿呀——” 这些仓促出击,压根没机会找到合适伏击位置,只能密布在这狭窄小巷中强弩手们被迫在拥挤的近战中面对苏曜。 画面惨烈,血浆四溅,死亡的花朵一簇簇绽放。 惨,强弩手惨呐。 这密集人群中的短兵相接,完全无法发挥他们的优势。 短时间内遭受巨大惨烈的伤亡更加超出了他们能够承受的极限。 顿时这些强弩手们是抱头四散,夺命狂奔,一边跑还一边嚎嚎。 “疯子,疯子!” “为什么,不要啊!” “快跑,快跑啊!” 顷刻间,军师王当的留下的绝杀也被苏曜打的粉碎。 击溃了这最后的伏兵后,苏曜毫不停留,再次飞身而起,直奔张燕。 “怪物,真是个怪物。” “这下又该如何是好啊。” 张燕是又惊又气又慌! 逃命中,虽然他没有亲眼看到苏曜的杀戮,但身后那哀嚎惨呼怎么想也都只能是自己的人在被血虐。 惊慌失措的张燕只能再一次求助于一边气喘吁吁的军师。 希望他能再出一个奇策。 不然的话,以那妖人的追击速度,张燕对于他们能从这里逃出北门不抱任何信心。 然而,王当这一次也是无计可施了,只见他苦笑一声: “走吧,将军。 如今能逃一个是一個,就不要管我们了。 凭将军的本事,只一人的话,应是能够走脱的。” “这” 张燕沉默了。 “快走吧将军,这是最后的机会了!”王当喘着粗气,甩了甩手。 这位军师所言不错。 张燕,本为褚姓,但褚燕也非他的真名。 这个彪悍的小个子,从小就以敏捷过人著称于世,人送外号小飞燕,自那时起他便以燕为名。 飞檐走壁,并非是那苏都督的专长,若是没有身后这些累赘,他也可以跑的更快,更快。 但是,他是黑山军的大将军,是山寨的大当家。 若要他如此丢盔弃甲,抛弃所有的手下,孤身逃回黑山老家 看出了张燕的犹豫,王当无奈摇头,看了眼那些全无斗志亲兵,咬牙道: “时间紧迫,抱团走是死路一条,唯有分散逃命,或可找到一丝生机。 ——张将军,请速决断!” “所以,这便是你张燕抛弃同伴的理由?” 画面一转。 刚刚那个咬着牙,丢下铠甲武器,一身轻装抛弃同伴,在昏暗的小巷街道间飞檐走壁,疯狂疾驰的张燕…… 此刻是头破血流的趴倒在地,只觉得天旋地转,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 对于苏曜的问话,他只是无力的哼哼两声姑且算是回应。 绝望了,对这个恐怖的少年,张燕已经完全绝望了。 既无法阻挡,也无法逃脱…… 张燕这一次真的是已经拼尽了全力。 百分百,没有一丁点的保留啊。 他甩掉了所有的累赘,在房檐和道路间飞驰。 那风驰电掣般的感觉,一度让他感到意气风发,仿佛重回少年之时,似乎无所不能。 然而这终究只是假象,张燕搞不懂为何自己跑的如此迅速,而那苏都督依然能够紧追不舍。 这里的地形对他无阻碍不说,他们的分兵也完全没发挥任何作用。 那苏都督,分明就是一刻不停的只为抓他而来啊! 就在身后噼里啪啦,越来越近的瓦片破碎声中,张燕在自己最自豪的领域,比拼敏捷与速度的较量中落败。 回首身后,那迅捷如电的身影,飞驰的速度几乎是他两倍不止,使张燕直呼此子非人哉。 最终,张燕使尽浑身解数,极尽逃脱之能事,却还是落得被一脚踢下房檐的结局。 可恨,他已经看到了北门,若能再给他一点点时间,张燕相信自己是一定能跑掉的。 或者…最开始就不管不顾,甩开一切,也许…… 然而现实没有如果,张燕败了,一败涂地的惨败。 飞燕就此折翼,连站都站不起来。 “服了。” “张某真的服了。” “听凭都督发落。” 趴在地上的张燕只能痛苦的抱头,不敢去看那恶鬼。 真可谓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一方领袖在此折戟沉沙。 不过对于张燕的输诚,苏曜倒没太多感触,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张燕虽已抓获,战争却还不会马上结束。 此刻,不但前线徐晃杨奉等人还在浴血奋战,这山寨后方也不断的有人从各门逃脱。 看着地图上那一点点溜走的经验,苏曜心疼不已。 于是,他也不和这张燕废话,直接抓起他的衣领,将这位领袖像拎小孩一样提了起来,飞跃向那北门。 他要以张燕的名义封锁四方寨门,尽快平息稳定石匣寨的局势,把这些人统统俘虏。 “别打了,都别打了!” “将军降了,我军败了!” “放下武器,全部都放下武器!” “所有人,都各自回寨,没有命令不准出来!” 寨中得信儿的兵士们便依令大喊。 起初,还有很多人不信,有的降了,而有的还在反抗。 更多的人则是一哄而散,在大门破后本就不多的士气被这些失败主义发言彻底带崩,不要命似地往后方大门逃跑。 唯有那位率精兵堵门的军官,在苏曜和徐晃等人杀穿过去后,压力减轻的他居然重整了士气,再一次在寨门口与后续降了苏曜的黑山兵们僵持,打的有来有回。 这样的表现让后方深入敌后的徐晃等人一度陷入险境。 他怎么也不愿相信自己的努力全部都白费。 指挥着那些忠诚的战士们拼死抵抗,最终直到灰头土脸的张燕现身前线后,他才绝望的放下了武器。 石匣寨攻防战,就此彻底落幕。 取而代之的是一面汉旗正迎风猎猎升起,晨光洒在旗帜上,为它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本章完) 第206章 我真不是仙人啊 “苏都督,敢问我等下来该当……” 刚完成对寨内最后抵抗的肃清,徐晃赶来抱拳问道。 不过他话才刚说了一半便被那卫明拍了一下肩膀,闭上了嘴。 顺着卫明感慨的目光,徐晃又回过头认真的打量那苏都督。 在金色的晨光下,浑身浴血的少年正仰头目视着那迎风招展的旗帜,豪情满面。 原来如此 徐晃环视四周,在那灰头土脸的张燕身边,各兵将均是神气扬扬,丝毫不见奋战一夜的疲惫。 “仙、仙人!” 杨奉不得不拜服,噗通一声跪倒下去,五体投地道: “若说苏都督都不是神仙,那我等凡夫俗子又该当如何自处?!” “起码,那天公将军,不若都督之万一啊。” 傻了,不管是寨墙上面这些站在苏曜身边的守卫,还是寨墙下面的徐晃、杨奉卫明等人,此刻全都大张着嘴,傻愣在当场。 谁都知道,朝廷一贯对于这些叛党都是行雷霆霹雳手段。 徐晃听得猛地晃了晃脑袋: “莫非.这都督真是神仙下凡?” “苏都督果然是仙人下凡啊!” “怎么又跪了?” 甚至连身处河东之地的徐晃都知道了,朝堂之上有那传闻说朝廷欲要招安黑山军,以求一时之安泰。 大汉朝,仍是一个笼罩在浓厚迷信氛围下的时代。 而作为受朝拜的中心,那苏字大旗下沐浴着金色光芒的“血人”苏曜,则不得不放声大喊解释道 噗通噗通。 那位天公将军、大贤良师,与这苏都督一比简直.简直是毫无可比性! 大贤良师虽然也有符水神药,会些神奇的火焰仙法,但却完全不像这苏都督一般. 这苏都督的仙药可谓是入口即见效,且这仙法虽不似那般神奇绚烂,但胜在一手非人般的震撼。 这苏都督真该当骄傲! 徐晃看着那苏字大旗,也是一脸的与有荣焉。 他们纷纷拜倒在地,高呼苏曜之名,直呼其仙人下凡。 “还有那灵丹妙药和妙手回春的仙法” 这可是一举收服了养有数万人的土地啊。 这真是难以置信的成就啊。 而且,他怎么半空中还能往上蹿啊! 这是什么巫术?! “我行我素,唯我独尊” “天生神力,五感敏锐” 我该吐槽系统么? 放平时,苏曜一准是吐槽这系统设计不到位,不过现在在见过那集议上,众人那智能化的提案后,苏曜的态度也变得微妙起来。 那约三丈的高墙,苏曜竟然一口气便蹬踏而上,直接来到了门楼之上,握着旗杆哈哈大笑: “什么仙人?” 这是人能跳上去的? 是啊,如此胜利,别说苏都督豪气干云,他们又何尝不是兴奋不已呢。 然而武当派,在现在当然是不存在的。 故而苏曜如此神迹,顿时让这些人全部都惊为天人。 故而,招安这种事情,除了某些标榜仁义的家伙,不到万不得已,没人会去做这种事情。 这个金庸先生武侠中的技能,完全是真三世界这无耻融合怪借来的一个名头。 “爽,带劲,起飞!” “.” 这给苏曜整不会了: 噗通。 毕竟,若是对叛贼动辄招安抚赏了事,那只会引来人人效仿,惹得天下大乱。 就在苏曜沉默的当口,仿佛水波扩散一般,四周围的人群,不分敌我的人群,全部都一起,一个又一个跪拜了下去,仿佛朝拜神明。 是的,杨奉作为郭太将军最亲信的部属,是这里少有,亲自见过张角的人。 无论是居于庙堂之上的九五之尊,还是那些满腹经纶的学者,亦或是目不识丁的寻常百姓,他们无不对鬼神之说、巫蛊之数、谶纬之言、乃至仙法神药等神秘力量怀有深深的敬畏与笃信。 苏曜在当前的属性和被动天赋加持下,初始跳跃力为两米五左右,有了梯云纵这个技能,若是通过借力二段跳,他可以轻易飞跃五米以上的高墙。 最关键的还是,那黑山贼酋张燕,竟在此战中被一举成擒! 这张燕,那可是为祸州郡数年,让皇帝陛下寝食难安的榜上名人。 实际技能表现上,基本上就是一个二段跳,第二段跳跃高度只有初始的一半。 如此难攻不落的山寨在苏都督的带领下竟然被一鼓而下,一夜都没有撑住。 【解锁技能:梯云纵】 而朝廷被这张燕逼得一度要去诏安,其悍勇难治可见一斑。 只见他一跃而起飞上屋顶,一个冲刺来到寨墙便又是纵身一跃,双脚踩着笔直的寨墙一路而上,在力老的瞬间猛地蹬踏,借力竟再次而起,一转一折再次笔直飞起。 如今,苏都督竟然孤身一人翻山越岭,带着他们这几百残兵一路闯关破寨,破了近两万人,还直接就生擒了这张燕。 这是示弱之举。 而且,该技能使用后,坠落伤害也会降低50%。 这可真是大新闻啊。 尤其是那些大兵战士们,率先打破了沉默,发出了惊呼。 苏曜真是哭笑不得,自己怎么试个技能,这些小兵们都拜上了。 “起来都起来!” 确定成就解锁成功,在拿到了这个新技能后,苏曜直接就在众目睽睽下耍了起来。 那无匹神力,恐怖的杀伐,再加上这天外飞仙的身法,真可谓是肉身成圣。 然而…徐晃完全理解错误。 “如今又有这恍如飞仙般的身法绝技” “当是如此啊。” 而是他新获得的这个成就: 【获得成就:飞燕折翼】 杨奉叹了一声,目光幽幽: 不过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他太清楚两人之间的差别了。 为了对付他,朝廷曾经组织过数次进攻,但都无功而返。 苏曜是很兴奋不假,但这兴奋倒不是因为这场胜利。 梯云纵,乃是武当派身法绝技。 “赶紧都起来,不准跪!” 尤其是那张燕,跟苏曜比拼过一场速度的较量后,他自认对这位都督的身法已经有了一定了解. 但,眼前这是什么? 他们这约三丈的高墙啊! 这时他也颇为感慨的点了点头。 只要你敢叛,那等待着的就是屠刀霍霍。 这可谓是当今朝野间难得的一件共识。 刚刚徐晃满心都沉浸在杀戮中,竟然都没注意,自己这一众人是完成了何等的壮举。 但若是有借力之物,其二段跳的距离就会提高一倍。 拿下了这石匣寨,黑山军便只能退出这片富饶的山谷。 “仙人呐——” 哪怕没有草堆,很多地方苏曜也可以大胆去跳了! 甚至连那饱读经书的卫明,都咋舌道: 不如此,不足以震天下! 噗通噗通噗通。 故而被起名为梯云纵。 然而他这一沉默,众人却更加想入非非。 “起来!” “我真不是仙人啊!!!” (本章完) 第207章 并州和平! 被莫名其妙认成了仙人,苏曜属实有点无语。 然而当他略一思索便也姑且算是理解了现状。 这些白波和黑山战士,姑且也是打着黄巾旗号的,比起常人有着更强的宗教色彩,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不过苏曜可没打算走神棍流。 因为这帮人实在是…不敬仙师! 在初时的震撼过后,竟有很多兵士上前来求仙问药等等…… “求都督仙人赐我灵药,有了药,俺出来当兵,小弟一个人就能干两人的活,俺就不用操心家里了。” “求都督仙人赐我子嗣,俺家媳妇一连生了三胎都是闺女,我老史家不能绝后哇!” “求都督仙人保佑我父母平安,自打开了战,他们就逃难到北边去了,也不知过得好不好……” “求都督仙人看看我家孩儿,他以后……” ——“停停停!” 对于这些围上来你一言我一语,海量出现的各种离谱触发性支线,苏曜就像看到了什么bug似的猛踩刹车,一个大跳又一次从墙上跳下,一把拉起徐晃卫明等人: “起来都起来!” “大家有困难找我——欢迎,但是,不要什么乱七八糟都来好吗?” “像那种求子的是什么鬼,当我是送子观音么。” “还有那想要功名地位财富的,就给我好好读书,奋勇杀敌。” “求人不如求己,我真是不是仙人,赶紧解决问题去,事还多着呢,再这样我可就不奉陪了啊。” “.” 见苏曜如此说法,那杨奉徐晃等人是面面相觑。 真是一大奇景,放别人,如那大贤良师等人,哪一个不是巴不得这些大兵百姓把自己当神仙一样拜,怎地到这都督这里,他反倒是唯恐避之不及了呢? “许是.像苏都督这样的仙人,是偷偷下凡来着? 不能大张旗鼓,暴露了身份? 有什么特殊使命来着?” 杨奉一边和徐晃等人安抚那些受惊狂热的兵士,一边自己已经神秘主义入脑,认定了这位是上界下凡的仙人了。 于是杨奉对徐晃那最后的一点意见也烟消云散了。 好家伙,公明这真是救我出苦难啊! 和一位真正的仙人为敌,看看那蠢货李乐,还有这里那些负隅顽抗者的下场,杨奉直觉得自己真是血赚啊! “总之,都督既然如此说了,咱们就全力配合,大家自己知道就好,不要乱传,以免让都督难做。” 徐晃和卫明互看了一眼,比之杨奉那黄巾军出身的将领,两人都是读过书的,对于这样的事情想的更深一点。 眼下天下大乱,百姓生灵涂炭。 不管都督是不是那传说中的仙人但他是那应天命时运而生之人却定然是错不了的。 不如此,不足以解释那超脱凡世的力量和神迹。 可他们还没搞明白,这天意究竟是什么。 是要扶保这大汉,使都督平四方祸乱? 还是都督自己就是那天命所归之人? 搞清这一点,对他们来说十分关键。 不过,眼下不管是什么,听从都督的安排总没错。 毕竟自黄巾乱后,朝廷对于这些身怀奇能异法的人总是尤为警惕,眼下还不宜大肆宣扬都督的神迹。 于是,徐晃杨奉等人便召集诸位中低层官员,告知其情况,尽快平复当前混乱。 而那卫明,他因为不管军务,这时反倒有了空闲,拿出纸笔一点点把苏曜这些超凡的表现都记录在册,成为了后世珍贵的第一手资料。 且说时已过午,石匣寨中的混乱方才逐渐平息。 聚义堂,这一日前张燕与一众黑山将帅们讨论如何对付苏曜的大堂,此刻已经换了主人。 苏曜高居主座,而下徐晃、杨奉,卫明和赵四郎等亲信将士们依次排开,正在向苏曜汇报情况并请示下一步工作。 “此战托都督神勇,我军仅以四百余人的伤亡便攻克张燕守寨的五千大军。” 杨奉毕恭毕敬地抱拳道: “除数百人早早逃脱外,其余人等可谓是全军覆没,我军仅斩首便有近千人,更是俘获贼首张燕在内共三千余敌。” 杨奉话音刚落卫明便出列汇报: “寨内清点也已大体完成,石匣寨除大门破损需要修复外,寨内各设施和物资仓库等均保存完好。 那张燕储备在此准备伏击都督的大量军备和补给已全入我军掌中,现已查封听候都督处置。” 紧接着那小将赵四郎也赶紧说道: “苏都督此番如天人在世,黑山军众人无不叹服,除少数几百人请愿还乡外,其他都愿听从都督调遣” 苏曜点了点头,还未说话,站在最末次,被两名士兵看押的张燕则是面露苦涩。 他堂堂一方领袖,被人抓获了不说,如今还要被按在这里,听这些官兵们耀武扬威的讲述自己的辉煌战果,处置那些本属于他的东西。 实在是难受,痛苦。 失败者的想法没人关心,不过更确切的来说是苏曜在拿下他后已经完全忘了这个家伙,故而没有得到新命令的兵士们便一直押着他移动。 说回当下,在看到这些手下们都很好的完成了托管任务后,苏曜便开始琢磨下一步的目标了。 石匣寨已破,张燕也已拿下,大获全胜的他是时候准备回京了。 但是封山的大火情况如何,张辽等人何时能来? 在这等待他们的时间里又该怎么过,是否还遗留的任务? 对于这些疑问,苏曜这次也不准备自己在这每一步都费劲想了,便把问题抛出来,通过临时集议,分解议程,发挥一下这些部下的主观能动性。 于是,他的问题很快都有了答案。 根据杨奉报告,后方山火已渐消退,两三日内,后军的袁绍张辽等人便可入山汇合。 而卫明则报,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重新建立对谷中的统治。 从石匣寨逃出的溃兵将这里的消息散布了出去,现在谷中是一片混乱,足有六七千没来得及参加防御战的后备黑山军瞬间崩溃,一哄而散。 他们亡命逃出山谷,向黑山老家撤离。 这本是好事,但那些人一路散布恐惧,甚至顺路抢劫掠夺,使得谷内人心惶惶,相当多的百姓都被裹挟。 如果不尽快处理,怕是大半的百姓都要流亡跑走了。 “这可不行!” 苏曜握拳: “人口是第一生产力,必须把那些百姓留下来。” 不过对付溃兵这种小事,苏曜便也没有自己出马了,而是交给了徐晃和赵四郎去做这個委托任务。 两人各带三百人的本队又各领了降兵一千二,联合出击。 这些降兵都是本地动员出身。 他们一边打击那些化整为零的散兵游勇,一边现身说法,劝老乡留下,在一两日内很快的就稳定了地方局势。 至此,黑山军的势力基本退出了上党周边的群山,除了部分山沟中的小股山贼外,已经没有任何有组织的威胁。 黑山与白波之乱也就此平复告终。 西北草原的胡乱,西南蠢蠢欲动的白波匪,以及藏于东方山林间野心勃勃的黑山贼,终于全部都被摆平,失去了作乱的能力。 苏曜系统中的并州地图终于恢复了一片充满生机的翠绿。 于是接下来,在得知那浩浩荡荡的献俘队伍已经入山,又一次确定此地没有其他遗留任务后。 苏曜趁着袁绍等人没来,下达了最后的决定: “赵四郎,以后你就是这边新的黑山首领了,这石匣寨便交给你了。” “什么?!” “这?” (本章完) 第208章 皇帝,喜怒无常(合章4K) 将这里交给赵四郎,这是苏曜深思熟虑后的一个决定。 简单说就是将这片新占领的领地,在移交中央前释放一个独立的小附庸势力。 从来不做赔本买卖的苏曜自然不想花大力气后打了白打,都叫别人落了好处。 但明面上,话不能这么说。 于是面对众人的震惊与疑问,苏曜道: “杨凤割据山中已经四五年有余,这里的百姓抗拒朝廷,抵触官兵,非一日之寒。” “若是交给上党驻军,恐另有变乱。” “更何况,现在虽然黑山军败退,但山中依然群盗盘踞,失去了杨凤他们群龙无首,必然要角出个新的首领。” “到时候与其让这些人卷土重来,不若让赵四郎就带着这些本地老乡们镇守这里,继承杨凤的事业,收编那些溃散的山贼,使其不祸及百姓,以为上党屏障。” “这样山中平稳,上党周边百姓也可安居乐业。” “你们不觉得这是个更好的选择吗?” 苏曜说的当然没错,这也是系统的最优解。 释放本地附庸,以当地人治当地人,最大的好处就是保证领地稳定。 只要保证附庸的忠诚度问题,那便无需负担额外的治安与治理成本。 但相对来说,这样比起直辖统治所能获得收益要低得多,更多是维持一个名义上的统治。 不过这对于本身就还没拿到治理权的苏曜来说,有一个名义上听从自己的小弟怎么也比白白便宜了别人要强。 “问题是苏都督此番操作,那朝廷能认可吗?”杨奉皱眉。 “如此肆意安置自己人的做法,恐会惹来朝廷猜忌啊。”徐晃也劝道。 两人所言没错,这样的操作当然是有代价的。 即便在苏曜的系统上,这也属于越权行为,会烧掉他大量的声望。 但,并非不可承受。 所以苏曜也并不打算改变自己的决定。 不过就在这时,那卫明顿了顿后,提出道: “并非不可。 不过需要稍微操作一下。” “哦?” 苏曜一抬头,看向这个中年文人。 这解锁了文人谋士后,看来好像出现了更多的选择啊。 得到苏曜的目光鼓励后,卫明便上前说出自己的建议. 数日后,六月末的京师洛阳。 在一座高大的,可以俯瞰整个宫城的楼阁上,传出一声凄厉的惊呼: “什么?!” “那姓苏的小子,要回来了?!” 被左右美人伺候的中常侍张让腾地一下从床榻上站起,阴着脸问: “你不会是在这跟某逗趣来的吧?” 他们宦官在外人看虽然都是阉党,但内部也分很多派别,竞争激烈,并非上下一心,这小黄门就和张让没什么关系,故而张让有此一问。 “这,在下岂敢如此啊。” 不过来报信的小黄门却是连声否认。 “这才过了多久?” 张让面沉如水: “不过又半旬左右,你说那姓苏的小子就要回来了?” “那黑山白波相互勾连,又据有群山,岂能让他如此轻易的出来?” “莫非那姓苏的长了翅膀,飞出来了不成?!” 对于张让的问题,小黄门哪里回答的出来: “总之,是陛下相召,还望张常侍莫要耽搁!” 黑着脸的张让在美人的服侍下匆匆穿好衣服,火速出府,上得马车: “去西园。” ——“不对,陛下今在北宫。”小黄门提醒道。 “北宫?!” 张让心中一惊。 北宫乃是洛阳皇城正宫,自光武修葺,明帝重建后,即为历代皇帝起居和处理政事的中枢。 然而灵帝好玩,久居西园,在那里建造了街市、商店和市集,甚至买卖官爵都在西园进行,非大事皇帝可谓是不去北宫的。 于是乎,在颠簸的马车上,张让那一颗心也是七上八下。 他想不明白,那姓苏的怎么可能会能打开通路呢? 那张燕号十万兵啊,为害周郡多少年,谁都拿他没有办法。 如今那张燕以有心算无心,还有那些白波贼在一同作乱,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让那姓苏的小混蛋出来了呢? “莫非是他们互相勾结,买通了那些乱贼?” 宫门口,探着脑袋等着张让的是那同样被召来的樊陵,他立即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擅长通过金钱解决问题的樊陵第一时间想到便是这“钞能力”了。 “若是如此,倒也算说得通.”张让缓缓点头。 是了,那姓苏的一向恣意妄为,这次他被堵住,还带了那么多的缴获,只要拿出一部分来用于勾兑,交了那买路钱,山贼们放过了他倒也不是不可能。 是了是了,那乱贼如此势大,他非如此不可能获得通行。 啧。 可恨,居然敢用陛下的东西来勾结盗匪。 参他,一定要狠狠的参他! 一路上,自觉总算想明白了的张让涨着赤红的脸,与那太尉樊陵一前一后进得尚书台后,就听皇帝乐呵呵的招呼道: “张常侍也来了,快来看看。” 张让顺着皇帝的指示,目光扫到那案台上时,突然脸色变得煞白煞白。 “这这是?” “此乃黑山贼首张燕的人头!”卢植解释道。 “.” 张让愣在当场,以惊人的意志力控制自己没有发出惊呼,保持沉默,只是目光死死的盯着桌案 那桌案上用蜡封的人头竟然还不止这一个! “此乃黑山渠帅杨凤的人头。” 卢植挨个指点: “此乃白波渠帅李乐人头。” “此乃.此乃” 张让懵了,完全呆立不动,犹如被五雷轰顶。 这怎么会呢?! 这不讲道理了啊! 什么勾兑,买路钱的。 通通都是扯淡。 那小子他,那小子他. 他怎么可能一口气把这些人都杀了呢?!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不愿面对现实,张让呆了半天后方才扯着沙哑的嗓子问道: “能确定是那些贼酋吗?” 张让赤红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太尉樊陵。 “这,暂时还没法确定” 樊陵被盯得心里发毛,心念电转,硬着头皮道: “不过此事确实骇人听闻。 也不能完全排除是那苏都督谎报军情,砍了老乡人头邀功” “亦或者是其他别的什么.” 太尉樊陵这话说得那中常侍张让心里是舒服了些,可皇帝刘宏却是大皱其眉,心道这废物好不上道。 然而那樊陵却完全没看到皇帝脸色,犹自又说了好几个不可能,不现实的困难。 这时,那卢植终于忍不住开始了反击。 只见他仰着脖子,犹如看傻子一样瞅着二人: “这可是一方贼首和重要头目的脑袋,岂能轻易作假?” “失去这等头目,其内部必然大乱,都不需派人查探,只看其势力变化就一目了然。” “在这上面作假,他是想回来便被砍掉脑袋吗?” 说完卢植便转身对皇帝行礼: “依臣见,这苏都督此番必是大获成功,这黑山军,短期内怕是不会再对陛下造成任何困扰了。” “臣,恭喜陛下!” 这么重大的事情,哪里经的起玩笑呢。 卢植这有理有据的话听得刘宏是龙心大悦,频频点头。 正在兴头上的皇帝大手一挥: “既然苏曜这小子又办成了一件好事,那他们这些功劳可就该好好议一议了。 伱们尚书台莫要耽搁,争取明日便拿个方子出来给朕送去西园那边。” “臣领旨”卢植行礼道。 “且,且慢。” 太尉樊陵吞了吞口水,硬着头皮拦住卢植道: “此事过于骇然,还有诸多有待核实之处,只听那苏都督一面之词便仓促行事,似不太妥当啊。” 一面之词,是的。 这里的一切都是苏曜自己发来的,不管人头也好,表功文书也罢,没有袁绍的背书。 毕竟,袁绍被堵在山外根本不知道山内情况。 这给了樊陵等人拦阻的机会。 不管此事是真是假,先走一套流程再说。 拖住了,他们再慢慢运作,鸡蛋里挑挑骨头,总能找点问题出来不是。 然而卢植却道: “哪里骇然了?以某看,这苏都督打的很好嘛。” 原来,在那卫明拟定递交的表功文书上,一扫了过去苏曜大包大揽,以一己之力尽克强敌的骇然形象。 大肆为前白波军渠帅杨奉、白波军大将徐晃、黑山军石匣寨渠帅赵四郎等降将表功,直言都是他们心慕王化,全力配合,方才有此大胜。 而且这些前匪寇头目也请求随行入京,朝觐天颜以表臣服归顺之意。 一番表述,谦卑恳切,展现了其一方统帅有勇有谋,且毫不居功自傲的儒雅形象。 大为赢得了卢植的好感。 当然,内容是其次的,最关键的是苏曜这次施行的方略,可谓是与卢植等人日前提出剿抚并用之策大为相合。 苏曜的成功,自然也被党人们认为是展现了他们的远见卓识。 故而在此番事件中与苏曜立场相同,共同进退。 且说回当下,在见到那阉党一派已完全词穷,闭嘴不敢言后,卢植放出了一把绝杀。 他恭敬的向皇帝行礼道: “刚光顾着为陛下高兴,臣都忘记了,还有件重要的事情需陛下定夺。” “卿且言”刘宏心情不错。 卢植又行一礼递上表说: “此乃豫州牧黄琬的章子。” 豫州牧黄琬,乃刘宏亲批的天下三大州牧之一,实打实的封疆大吏,且还负责的就是京师周边的问题,可谓是州牧中的天字第一号。 对此人上表,刘宏自然颇为重视。 然而他接过奏折扫了一眼便皱起眉头,将其交给身边的小黄门蹇硕,让他念给众人听。 这一举动让张让感到很不舒服。 最近这些日子,那小黄门明显得到了比他更多的圣眷,皇帝对自己的态度也不似过去般亲密了。 然而,他还没想多久,便在蹇硕清冷尖锐的声音中如坠冰窟: “黄琬表奏陛下: 太尉樊陵、司徒许相,都是窃据名位、留恋爵禄之人。 他们苟进无耻,始终没有对国家起到匡救的作用,必定出现覆公折足之患。 臣建议应将他们罢免遣散,以清治路。 陛下军费虽然紧急,但礼义、廉耻是国家之大本,如果选用不合适的人,使隼飞在高城之上,为国家招惹事端,这就像背着石头去救溺水者一样,不可不察。” 五雷轰顶! 这一次,是那太尉樊陵。 刚刚还在跳着脚,硬着头皮各种反对反对的太尉樊陵万没想到突然有一把刀子明晃晃的刺到了自己胸前,惊得他噗通一下趴在地上是鸣冤喊屈。 要知道,他可是花了大价钱才走通张让渠道买来了这个太尉的高官,现在才刚当了一个月呀! “陛下,您可万不能听信那谗言呀!” 太尉樊陵泣血哀嚎,目光不停的在皇帝和张让身上扫过。 但那张让今日是过来现了个大眼,正心头揣揣呢。 他和那姓苏的小子不对付,可谓是人尽皆知的事实,陛下更是心里头跟明镜一样。 但是今天,自己对此事事先毫不知情,蒙在谷中时又被陛下招来北宫,可谓是在众人面前现了个大眼。 这意味着什么? 很明显,陛下是在敲打他嘛。 故而,张让是头都不敢抬,更别提为这樊陵说话了。 于是乎,安静的尚书房内就只听那樊陵聒噪的哭嚎鸣冤之声。 皇帝顿了一会,伸手做出个虚扶的动作,语气却颇为不耐: “太尉快快请起。” “堂堂三公,哭天抢地成何体统?” “朕怎会因个人好恶而罢免三公呢?” “不过尔等所虑也不无道理,为防万一,便且再稍等几日,看看形势发展,查探清楚再行封赏吧。” 兴奋头也差不多过去了的刘宏忽地显露出了不小的疲色,这位皇帝摆摆手,打断了众人接下来的话,下达逐客令道: “好了,朕乏了,尔等退吧。” “臣等告退。” “臣告退。” 虽然皇帝语气不好,但有如此保证,那樊陵还是惊喜的起身谢恩告退。 只不过,这位靠花钱晋位中枢的大官显然低估了皇帝的喜怒无常。 仅在隔日,皇帝刘宏便罢免了樊陵。 中平五年,六月末,因大风起折木,太尉樊陵罢。 就这样,在苏曜都不知道的状态,京师洛阳中,莫名其妙就突然的少了一个对手。 (本章完) 第209章 天使再临 次日,虽然失去了太尉樊陵,阉党势力倾颓,但他们与党人两派的争斗依然在朝堂不停不休。 那苏都督究竟有没有像说的那样解决张燕? 他们现在情况到底如何? 若是假的如何惩罚?若是真的又该如何封赏? 围绕着这一堆问题,朝堂炒破了头。 最终,朝廷破天荒的同时向并州、向冀州、向幽州,围绕着黑山派出了大量探子人马,阉党和党人可谓倾巢出动,摸底排查,就为了查明真相如何。 不过,皇帝这次却不再如往日那般焦虑,他相信卢植说的没错,没人敢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 他躺在西园群花之间,老神在在。 另一边,苏曜等人也一路不停的向京城进发,走出群山,进入上党平原,向着河内进发。 时间不停的推移。 终于,最后综合各方消息,朝堂已经完全确定了情况。 贼首张燕战败失踪,黑山大乱! 各派系在山上打成一团。 而得到朝廷消息的各地郡守们,趁机收复失地,夺回了不少关键隘口,进一步压缩了黑山军的空间。 形势不是小好,而是一片大好啊! 于是乎,久违的,洛阳北宫的大殿内,在早朝上传来了陛下清朗的大笑: “这苏曜不负朕望,干得漂亮啊” “快快拟旨,让他们加速回京!” “另外,让沿途官员都做好接待工作,切不可怠慢了咱们的英雄啊!” 英雄。 真的是英雄啊。 皇帝激动极了。 这小子太能打了! 而且不但不花钱,还会给他挣钱! 此等人才,实在是难得,怕是几代人里都出不来一个。 如今,在他刘宏这里出现了。 我大汉将兴,大汉将兴啊! 七月初,阳光明媚 刚刚翻过上党的群山,进得河内平原,还未到前方县城,苏曜老远便看到了那数百人的迎接队伍。 按照之前信使来报,那里的是此地的河内郡守朱儁、并州刺史丁原以及其下的各级官吏还有些组织来观礼的百姓。 观礼,当然少不了的便是那传旨环节。 为此,苏曜等人专程撇下了后军连绵的队伍,快马加鞭先行赶来此地。 “圣旨到!” 当先,一位健壮的小黄门大喊一声。 紧接着,一个三十出头的中年男子,便手持节杖,捧着圣旨走上前来: “某乃黄门侍郎钟繇钟元常,奉旨宣诏。 使匈奴中郎将王柔、侍御史袁绍、使匈奴中郎将门下督苏曜等人,速来接诏。” 黄门侍郎。 虽然和小黄门感觉很像,乍一听貌似也是个太监,但实际上两者差别极大。 黄门,是由于秦汉时,宫门多油漆成黄色,故称黄门。 而黄门侍郎是即给事于宫门之内的郎官,是皇帝近侍之臣,用于传达公文诏令,接引朝臣诸王等。 《后汉书·百官志》有云:“黄门侍郎,六百石。本注曰:无员。掌侍从左右,给事中,关通中外。及诸王朝见于殿上,引王就座。” 与那太监的小黄门完全不是一回事,黄门侍郎乃是郎官,所任皆为良家子。 而又由于其皇帝近臣,属于能自由出入禁中的外官,能接触到众多朝廷机要,地位非常重要。 而此次过来宣旨接应的黄门侍郎钟繇钟元常,自然也非常人。 连苏曜都认出了这个名字。 此乃曹魏灭蜀功臣钟会之父,在正常历史上,其辅佐曹家三代,功勋卓著,位列三公之首,得到了配享魏武帝曹操庙庭的殊荣,是被曹操誉为堪比萧何的角色。 同时,与其在政治上的成就相比,其在书法上的成就更为瞩目。 因适逢后汉党锢之祸,钟繇自小苦无报国之门,醉心书法,师从蔡邕等人三十年钻研此道。 其楷书笔法和结体带有浓厚的隶书气息,风格古朴,被历代奉为楷模,有“正书之祖”之誉。 有书中四贤美称,与书圣王羲之并称“钟王”。 但现在嘛,这位将近不惑之年的钟繇,虽然是神色肃穆,但隐约却看得出他有些紧张。 这只因他是刚刚由尚书郎迁任的黄门侍郎,这一次宣召接引,便是他上任的头一项任务。 其重要性不言而喻,由不得他不紧张。 毕竟对他来说,本次任务真正的主角,那苏曜苏都督,其特立独行的作风已经在京师人尽皆知了。 为此,出行前,老领导卢植等人是特意叮嘱,要他务必把事情办好 不过虽然揣着这么些心事,但他到底早已非黄毛少年,为人沉稳坚定。 只见他一手持着节杖,一手端着圣旨,严肃道: “使匈奴中郎将王柔何在,速来听旨。” 一身将官甲胄在身的王柔当即翻身下马,上前一步,正了下神色行军礼道: “王某听旨。” 这一幕看的苏曜是啧啧称奇。 本次与上回苏曜斩杀的那突然杀至,以调查为主小黄门不同,是正式的宣召接旨事件。 在两日前他们就已经接到了通知,有所准备。 然而如今一看,这与后世影视剧中那动辄下跪磕头的景象竟截然不同。 这便是了,其实影视剧中那番在皇帝面前动辄下跪磕头,毫无人权的场景,是只有到了明清时期那皇权的巅峰时刻才会出现。 秦汉时别说大臣跪了,皇帝甚至要为丞相起身,大臣们上朝仪式也都是有座位的。 而那将军将士们若戎装在身,甚至连大礼都可不行,仅持械执军礼即可,周亚夫治军即以此为表率楷模。 这一点早在清朝末年时,康有为在《拟免跪拜诏》中就专程说道: “汉制,皇帝为丞相起,晋、六朝及唐,君臣皆坐”,唯宋群臣乃立,元乃跪,后世从之”。由此可见,古代的上朝礼仪经历了由坐到站再到跪的变化。 故而在之前那贵为太尉的樊陵泣血下跪时,皇帝才说他不合礼仪,成何体统。 当然,这只是制度性的 ——“陛下口谕” 在钟繇宣诏正式的圣旨前,那健壮的小黄门先绷着脸插嘴道: “汝身为使匈奴中郎将,却无力节制匈奴,反丧师失地。 使胡乱糜烂并州边境,致诸多郡县陷于胡掳之手,百姓流离,国威沦丧,朕问,你可知罪!” 这话说的那本来喜气洋洋的王柔是突然脸色一变,怎么也没想到皇帝居然旧事重提,吓得他噗通一下跪在地上,颤声道: “臣臣知罪。” (本章完) 第210章 如此变脸 天使远来竟然先是对那王柔一通训斥。 如此一幕,看的除苏曜外的众人皆是一惊,心头懔懔。 那神气非常,敢于如此训斥一位比两千石重臣的健壮太监,其正是那皇帝身边的亲信,小黄门蹇硕。 他见王柔恭敬伏地后,方才略微收起了一些严厉,缓了下口吻说道: “汝既已知罪,按律当重罚严惩。 ——但,念汝亡羊补牢,终是弥平祸乱,且为国发掘人才有功,便准你将功赎罪罢。” 口谕完了,紧接着便是正式的册封,那黄门侍郎钟繇端着圣旨上前,展开宣讲道: “奉上诏,册封:使匈奴中郎将王柔,功过相抵,将功赎过,尤有功于社稷,迁河间国相,于献俘大典后赴任,钦此。” 是的,没有奉天承运皇帝等等,那都是明清的事情了,大汉的时候,还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 甚至由于纸张还未普及,大量竹简的时代,圣旨都非常简洁,更没有明清圣旨上那一堆口语化絮絮叨叨的废话。 皇帝想说什么,还要专门派了一个小黄门来宣读口谕。 这样一位黄门侍郎代表朝廷宣诏正旨,一位小黄门代表皇帝宣读口谕,进行勉励训诫等,便是眼下最隆重的仪式程序。 且说回当下。 待那钟繇讲完后,蹇硕终于脸色好看了很多,轻笑道: “王将军,那河间可是陛下的龙潜之地,封你去那里陛下可说是对你寄予厚望呀,快请起身奉诏吧。” “臣谢陛下隆恩!” 老将军王柔这才慌忙站起身。 他红着脸,心情激动极了。 就是真没想到,一把年纪了,还要被陛下这么一番敲打折腾,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不过想也是,毕竟就在仅仅在不到两月前,他还藏在弟弟王泽的府里,艰难的做出了弃官逃命的决定。 毕竟那等绝望混乱的局面,若不自觉跑路,等朝廷清算下来,别说当官了,那小命都难以保住啊。 但如今转眼间,不但从比两千石的使匈奴中郎将更进一步,到了两千石的诸侯国相。 虽然诸侯国相少了一根节杖,但那可是中原熟地,军政大权一把抓,不用再呆在塞外苦寒之地受罪了。 对于他这上了年纪的人来说,真是太好了。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谁呢? 那都是多亏了他的好贤侄苏曜啊。 这份恩情简直堪比再造了。 正当王柔寻思回来该怎么报答这份恩情的时候,那健壮的太监突然一个劲的哼哼咳嗽,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一见此,深谙官场道道王柔哪能不明白,于是慌忙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贿银,着人带来轮车拉的铜钱,当面交给蹇硕。 那蹇硕也不含蓄,一摆手,宫中同行的小黄门上前大大方方点清后,方才点头,让王柔顺利领旨奉诏。 接下来,就在钟繇不屑的目光中,蹇硕转向了那袁绍和苏曜。 公开的行贿?! 苏曜看的直眨眼睛。 真是酷毙了,太符合刻板印象了。 太监们就该这么干啊! 这还原的细节还挺到位啊。 只不过当那太监的目光转过来的时候,正看戏的苏曜的心情就不那么美丽了。 不过那太监并未说话,就听黄门侍郎钟繇看着袁绍继续唤道: “侍御史袁绍何在,速来听旨。” 然后又是一通官话套话礼节等等。 不过让苏曜没料到的是,这袁绍这次就是跑了个腿,居然也能升个大官? “奉上诏,册封:侍御史袁绍,天惠聪颖,忠诚可靠,不辞辛劳,屡立大功,迁虎贲中郎将,即刻上任钦此。” 虎贲中郎将,统领虎贲禁兵,主宿卫,秩比二千石,隶属光禄勋。 光禄勋是九卿之一,负责守卫宫殿门户的宿卫之臣。 而虎贲中郎将通俗来讲,就是相当于现在的中央警备团团长,负责保卫国家最高领导人。 袁绍这是出来跑了个腿,传个信就直接一口气从秩六百石的少府侍御史,直接变成了比二千石的虎贲中郎将! “所以他立了什么大功了么?”张辽在后面悄悄问。 “没有吧” 王凌摇头小声言: “谁让人家是四世三公的袁家呢。 别说正儿八经这是出来跑了一趟差。 那就是啥也不干,只是熬熬资历,那两千石也是手到擒来。” “靠家世啊” 张辽、徐晃等人摇头。 王凌说的没错,这虎贲中郎将是早就内定了的事情,若不是他袁绍这次出来耽搁了许多时间,他也许会更早的得到这个加封。 故而,袁绍的脸色一点变化都没有,又不是封侯,有什么好高兴的? 只是过来走个过场罢了,他的目标不在此处。 但,这样的事情,对于张辽徐晃等寒门出身者却切切实实是一件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甚至连那同样出身世家名门的卫明和陈质,也不由叹息。 旁系出身的他们,根本没资格得到这样的资源。 若是一切如常的话,这袁绍轻松起步的郎官便是他们很多人需要拼搏一生的终点。 就更别提那两千石的重臣大官了,这对于毫无根基和家世的人来说,完全就是一座叹为仰止的高山。 就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袁绍也是大方的交出了贿银,接旨奉诏,退了回来。 袁绍根本不在乎官职,他家四世三公,所谓高官于他袁绍直如探囊取物,不值一提。 若说有什么能让他激动的话,怕是只有那金印紫绶的封侯了。 在大汉朝侯爵,可比两千石少多了! 有的两千石,干一辈子都未必能拿到侯爵。 便是那位王柔,不就正是如此,这回名义上功劳可不小,不照样没拿到侯爵。 毕竟,侯爵不但是个荣誉,更是要吃领地供养的。 朝廷对于封侯还是比较严格谨慎的。 于是看到王柔注意到自己后,袁绍赶紧收回目光,点头拱手致意,露出优雅的微笑,和王柔站到了一起。 接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到了此番真正的主角——苏曜身上。 真是一位高大威武的美少年啊。 一骑白马银甲银盔,一身红袍面如冠玉,那双眸更是若辰星般明亮又深邃。 只看这容颜身姿,便可令无数少女尖叫. 然而,大家等了一会,那宣诏的话语却一直没有出来。 于是,众人的目光又逐渐转移。 只见那前来宣旨的黄门侍郎钟繇微微张着口,完全一副愣住了的模样。 (本章完) 第211章 大加封赏!(加更) “钟侍郎?” 小黄门蹇硕低着头皱眉提醒道。 蹇硕是真没想到这个同行的侍郎怎地突然掉了链子。 虽然说吧,不管是从塘报的传闻形象,还是那些将士们的目光,一眼都看出来这苏都督是谁了。 但你程序还要走啊,你不喊话,这下来怎么继续? 甚至蹇硕都暗戳戳的想,这钟繇不会是有什么龙阳之好吧,怎么看个男人都能迷住? 虽然那都督是够好看的 但,蹇硕哪里知道呢,那钟繇根本不是被迷住,而是被吓住了。 严格遵循礼制的钟繇在宣诏前都是以非常严肃的目光去凝视受诏者的。 在持节奉诏的天子威严加持下,任何人都不敢直视其目光。 应该是这样才对. 然而. “这便是那位传闻中杀人如麻的苏都督吗?” “他到底杀了有多少人,才能如此冷酷?” 是了。 与苏都督那令男人嫉妒,令女人疯狂的容颜相比,他那眼神却更加让人难忘。 清冷已经不足以形容了,根本就是完全让钟繇感觉不到任何情绪。 迎着那深邃冰冷的目光,只是稍稍一会,就仿佛让钟繇如坠冰窟,感到一阵深入骨髓般的寒意。 故而,这位前来宣旨的黄门侍郎钟繇,在这目光下交锋中竟然败下阵来,不由打了个寒颤,张了张嘴,愣是一个字没蹦出来。 于是乎,在小黄门蹇硕的提醒下,终于回过神的钟繇红着脸的撇过了眼,略有羞愤道: “使,使匈奴中郎将门下督苏曜何在,速来听旨。” “在呢在呢!” 一个跟头,苏曜就蹦到了两位天使身前。 “都督啊”王凌捂脸。 昨天专门说了那么多礼节礼仪,都督又是完全忘记了啊! 与刚刚那冷酷的相比,这轻佻割裂行为反差让钟繇心中大呼一声:你是猴子吗?! 不过,他旁边的蹇硕显然见多识广,只是怔了一下便堆起了笑脸,全不见对王柔的冷脸与对袁绍的严肃,变脸之快,令人叹为观止。 不,不仅如此,甚至他还一点不见那大内黄门的矜持,大踏步近上前来,亲昵甚至都有些谄媚的扶住正在那有模有样,学着之前王柔行军礼的苏曜,拍着他的肩膀,笑道: “阁下就是苏都督了吧” “真是英雄少年,百闻不如一见啊!” “如此英俊威武,一表人才.” “好,好,真是好啊!” “呃” 如此前倨后恭,一下子后面的众人都傻眼了。 这太监搞什么鬼,刚刚那副架子哪去了啊喂?! 那王柔更是心里酸水直冒。 态度的差距太大了。 别说他们,苏曜自己也被这阉人突如其来的表现整的有点不适。 推开了这壮太监的手掌,直接跳入下一环节: “皇帝有口谕么?” “口谕?” 蹇硕赶忙道: “什么口谕,没有那么严肃的事情。” “咱们陛下呢就是叫奴婢来好好看看我大汉的英雄” “要说陛下有什么的话” 蹇硕说着向洛阳方向高高拱了拱手,以示尊重: “那便也是苏都督干的好啊,真好啊” “打的是胡掳丧胆,扬我大汉天威” “不花朝廷一分钱,便把这乱子平的是干净利落。” “而且更难得的是能想着陛下,带回这么多的财帛奴隶” “皇帝陛下在西园听着都督的奇闻壮举那是心向往之啊,就盼您能早日回京,去西园给他亲自讲讲,您是怎么把这事办的这么好的。” “不过在此之前,当然少不了的就是这论功行赏”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再一次的转向那黄门侍郎钟繇。 他们所有人都很好奇,作为此次实际上最大的功臣,苏都督会被如何赏赐? 尤其是在看到那黄门侍郎的表情后,他们的猜想就更是止不住了,甚至不断的往高处猜。 会不会封侯? 会不会升两千石? 更或者是,赐婚?! 而钟繇看着那些满脸好奇,悠悠议论的众人则是暗自苦笑一下,心说自己这功夫还是不够到家啊。 真是麻烦了。 这下子自己一个失态,竟让他们把期望放高了,一会这宣旨下来不符合预期可怎么整啊。 一想到尚书台最后议出的封赏,钟繇便微微摇头。 封都亭侯,迁羽林右监,赏金百斤。 是的,没有两千石,而是迁一个六百石的光禄勋武官,让他来京历练一下。 这在钟繇来看已经是列为公台的良苦用心了。 先封侯给一个出身,再来京城历练熟悉一下官场环境。 手上也有一定兵权,未来若是再有战事,让他跟着皇甫嵩或者董卓等将军出去打几次胜仗,两千石那也是轻轻松松。 毕竟,在大汉,侯爵可比两千石尊贵多了。 心念电转,钟繇知道这次怕是要让他们略有失望了,只是默默启封圣旨,然后就 又愣住了! 不对啊! 这,怎么和尚书台给拟出来的不一样呢?! 不过这一次,钟繇很快察觉了自己的失态。 顶着众人微妙的视线,钟繇再三确认玺印无误后,深吸了口。 身为宣诏的黄门侍郎,他没有质喙的资格,于是: ——“骑都尉?!” “关内侯?!” “假金印紫绶?!” “天呐!” “恭喜苏都督啊!” “恭喜关内侯!” 在黄门侍郎钟繇一连串官话的表扬后,圣旨给出的封赏很明确: 迁骑都尉,赐关内侯,假金印紫绶! 这一下不但王柔和袁绍面露震惊,王凌和张辽等人也全部沸腾了。 他们万万没想到,居然这一次两千石和封侯同时来了! 就是他们自己在之前也觉得两千石会比较难。 因为苏曜太年轻了,又没有任何根基和家世,就其表现出的,甚至都算不上张辽徐晃那样的寒门,根本就是个无根无源的草莽。 这样的人能速升两千石? 尤其是之前还有杀小黄门赵常的大罪在身。 即便他们最理想的猜测,那也不过是个地方上的杂号校尉,将将晋级两千石门槛也就完了。 但,这可是骑都尉啊! 光禄勋所属,比两千石,掌羽林骑的骑都尉! 正儿八经的中央武官。 脱离了地方的桎梏,获得了可以随时去全国立功的机会的。 而且,中央官员,那是一旦有了功勋,得到赏识,很可能就是火箭般的蹿升! 就看陛下卖官也能看出来,骑都尉可谓是最热门的两千石职位之一了。 而二十岁,靠军功正经升来的两千石,还是尊贵的中央武官,这如何让他们不震惊羡慕呢? 那就更别提,同时居然还有赐关内侯,假金印紫绶了! “这是不是有点太过了”携众观礼的丁原讶然出声。 而后面,那刚刚回去人群中的袁绍看着那取出来的金印紫绶嘴唇都在颤抖。 (本章完) 第212章 鸡犬升天 居然是封侯啊! 短短时间,目睹了这位家世卑微之人封侯,对袁绍造成了极大的震撼。 这太出乎意料了。 之前他还和王柔聊过,封侯和两千石,最多只得其一。 尤其是考虑到那苏曜得罪死了官宦张让,也没有来向他们这些世家做投效靠拢。 运气不好的话,那位抠门的陛下一个都不给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结果呢,突然间,两千石和封侯居然同时来了。 太震撼了。 虽然还只是个入门级的关内侯,但是二十岁啊。 这家伙如此能打,现在天下这么乱,他立功的机会难道能少了吗? 袁绍嘴唇在发抖,那王柔的表现也没好太多。 自己熬了一辈子的成就,这苏小子,只是在几个月间便达成了,甚至还超越了? 亏自己还是他的上司. 而如果说他们只是有点激动,嫉妒,那另一侧,被誉为汉末三将之一的郡守朱儁受到的刺激就更大了。 二十岁就两千石加封侯? 朱儁想到自己,不由感到苦涩。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这倒不是朱儁嫉妒自己被抢功。 好吧,多少也有点,由于苏曜的活跃,朱儁这次辛苦带来的两千余家兵守卫河内的行动完全是白跑了一趟。 但朱儁倒不是嫉妒苏曜封侯,因为他很早就封了,还是都亭侯,比关内侯高上一级。 那是十年前他任交州刺史时的事情。 当时交州梁龙与南海太守孔芝、梧太守陈绍等率数万人叛乱,当地兵不能制,朝廷也无兵可派。 形势可说与之前的并州并无太大差异。 是他朱儁亲自回乡,广散家财,募了数千家兵,与州郡残兵一同,拼死奋战,斩将克敌,旬月之间,州郡平定,受降数万人。 也与当前差不多嘛。 但他朱儁得到的待遇是什么呢? 朝廷论功行赏,封他为都亭侯,食邑一千五百户,赐黄金五十斤。 官职是一点没动,寒门出身的他是被死死按在六百石上,只是从地方调回了中央,任了谏议大夫。 直到那黄巾之乱爆发,他才熬出了头,被人想起来,一口气拔到了比两千石的右中郎将,与皇甫嵩、卢植一同出征。 现在这小子,跟自己当初的情况差不多嘛,他还不是主官,就一口气拔升到如此地步。 凭什么呢? 离谱,太离谱了。 卢植他们是不可能拟下如此封赏的。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只会是. 圣眷之隆,令人无法直视啊 不过众人的震惊还没完。 “还能不用交钱的吗?” “这,不合规矩吧。” 甚至苏曜的贿银都被免了! 在他刚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那蹇硕就摆着手,谄媚的表示无需此事。 这不但让王柔侧目,袁绍咬牙,那刚刚还对蹇硕收钱表现的不屑一顾的钟繇都大为震惊,表示这样恐不合规矩吧。 规矩。 是的,虽然钟繇对这种贿银不屑一顾。 但规矩就是规矩。 这钱,虽然是太监来收的,但实际上皇帝的定制。 为了捞钱,这位九五至尊,在昔日不但进行公开标价的卖官鬻爵,而且官员的正式升迁和调度,都必须要交钱才行! 而且还为数不少,需要支付三分之一或四分之一的官位标价,约等于此官职25年以上的合法收入 此事曾引起大量抨击,皇帝如此收一笔,太监才从中抽一层,直接就导致了很多清流官员交不起钱而不敢、乃至恐惧升官,甚至弃官了事的情况。 为此全国不少州郡都出现了主官缺员的情况。 他们虽然痛恨此事,但,规矩就是规矩。 王柔和袁绍,刚刚都按制交纳了这笔钱。 凭啥你苏都督,噢,不对,现在是关内侯你可以不交呢? “陛下口谕” 蹇硕看着这些突然诧异骚动的人们,立刻又换了副严厉的脸色,冲洛阳拱手: “关内侯清正廉洁,忠心为公,为朕、为朝廷解决财赋难题,故特此免收迁官钱。” 这话说的众人是哑口无言。 是啊,苏曜清正廉洁,连那袁绍和王柔都不得不佩服。 自古以来,带兵打仗缴获这些东西,哪个当官的不摸一点? 这种事情,只要你打的赢,大家很多时候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然而这位关内侯简直是清正廉洁到愣头青的地步了。 他是真的按规制只给自己那么一丢丢啊。 在分给部下足够赏赐和军需后,朝廷头一次在战事中拿到如此足额比例的缴获。 太踏马正直了,以至于袁绍这位监军御史那是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完全沦为记功人,打了个酱油。 以至于看到如此塘报的刘宏在最后考虑到这个小年轻的家底后,不得不咬牙下发这道豁免的口谕。 “这,咱们便是按例收钱,以那苏都督这次的表现,也多得是愿意为他掏钱的人吧。” “陛下何必要特意免除呢?” 出行前的蹇硕非常不解的请示皇帝。 而刘宏则是摆了摆手,表情相当的疲惫: “那岂不是把他往那些世家身上去推么?” 在苏曜混不吝的娶了那个匈奴公主后,刘宏便已经看出来了,这小子怕就是个愣头青,那些世家跟他也没多大关系。 故此,刘宏便直接推翻了尚书台卢植等人拟定的仅仅实封校尉,多加赏赐的方案,大手一挥。 骑都尉加赐关内侯,金印紫绶! 基本就是直接对朝野宣告,这是朕的人了! 于是就在苏曜接旨奉诏后,那蹇硕又凑上来,亲热的对苏曜说着悄悄话: “朝廷封官加爵就暂到此为止了,等关内侯进了京,献俘大典后,陛下还邀您入西园,更有其他赏赐.” “还有,陛下知道您之前受了委屈,故而在那献俘凯旋大典上,准备给您好好出出气” “嗯?出气?” 这出的什么气? 苏曜没明白,不过他也没太在意,封官结束了,看来应该还有其他活动奖励。 那就不得不做了。 这边加封完王柔、袁绍、苏曜三人后,黄门侍郎钟繇又继续宣读,挨个对苏曜部下进行封赏。 不出所料,张辽等人虽然功劳不少,赏赐也不错,但最后也没出来另一个两千石。 其中活捉单于伪王与休屠王,阵斩左贤王的张辽以最高的功勋晋级六百石的军司马,两千石还差着三级,就别说什么封侯的功劳了。 但这对于张辽已是绝对的惊喜。 在大汉,对于没什么出身的寒门,六百石已是顶级。 就更别说他这别部司马是真正的领兵权,可谓是敲实了他苏曜之下第一武官的地位。 甚至可以说,若是苏曜另迁他职,这些兵就是由张辽直领了。 而这个封赏是否有朝廷的小心思,那就不得而知了。 在张辽之后,更为惊喜的则是王凌,这位没有任何军职在身的小后生,直接被加赐了比三百石的羽林郎,不得不说他世家的身份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而其他人也就是依序此等,如徐晃,杨奉各封曲军候,另加赏钱等等。 故而大家都很高兴,甚至那个没在功劳簿的卫明都在跟着乐和。 毕竟他们出身在这,能有此等地位,已是百般荣耀,尤为难得了。 但没料的倒也是有的: “赵四郎竟然封了黑山校尉?!” 第213章 我回来啦 面色黝黑,接过诏书的赵四郎也是满脸的震撼。 虽然苏都督,不对是关内侯之前说了,会为他争取功名。 但赵四郎万万想不到,自己何德何能,竟然比那徐晃杨奉等人先一步登天,成了两千石大员。 他甚至到现在还没搞明白具体什么回事,还有那黑着脸讲话的黄门侍郎说的可以每年举孝廉是什么意思。 黑着脸的黄门侍郎 钟繇的震撼更大,他是知道有个叫赵四郎的渠帅被封了黑山校尉。 但是他哪里知道,不,怕是陛下他们也绝不会想到吧。 这个叫赵四郎的渠帅,居然年龄甚至比苏曜还小,就这么个黑黢黢的小个子,被加封了黑山校尉?? 他真的有那个能力吗? 钟繇很怀疑,但是圣旨已下,由不得他。 只能留待以后再看了. “唯有手上有兵,方才有这样的话语权啊” 杨奉对着徐晃悄悄感慨一声。 也正是如此,那赵四郎继承了五六千的降兵在石匣寨。 如今名义上归附了朝廷,姿态做足,那朝廷也就只能加封施恩,尤其是那卢植等人,这可谓是践行了他们剿抚并用的方策。 而他杨奉,虽然也是渠帅头目,却以为手上只有几百兵士,被封了个区区曲军候了事,还不如那个叫张辽的小伙子。 各人心思且不再说,至此,苏曜黑山一战的目的便算全部达到。 苏曜成功的又在这并州东部的大山中,为自己放下了另一个忠诚的附庸,与并州西部草原的匈奴人遥相呼应。 激动人心的论功行赏活动一直到日过当午才算结束,有功将士们被请入郡府休息。 一边缓解连续多日的奔波,也一边等待后队运输辎重队伍的集合。 同时,也在天使的监督下,解散那大量动员出的军队,为下来回京做准备。 这其实没什么,在打完黑山后,苏曜便最大程度的解散了那些烧钱的动员兵。 于夫罗和休屠王那里借来的胡骑在分到了满意的缴获后欣然离开回家。 太原那些世家那六千余动员兵最后也没来得及在战场上发挥作用,而是在帮助他们完成护送和山道内的搬运等工作后依次有序欣然撤离。 倒是那王晨和郭淮最后各带了三百人留了下来。 于是,在最后整编后,兵力统计如下: 金方严带的胡骑义从三百余,匈奴云公主的亲卫队两百骑,加上张辽成廉等人领的百余并州骑士,仅骑卒就有六百余了。 而步卒除了新加入的王晨和郭淮六百还有最初王家给的二百,共计八百步卒。 这一共近一千五的部队就是靠苏曜个人财政养活的家兵。 而最后需要解散的也就是最初那一千二百派陈质带领的各杂胡联合护送队伍。 不过对于这些人的安置,苏曜却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在县城内庆功的晚宴上。 河内郡守朱儁、并州刺史丁原、流亡此地的王允、河间相王柔、虎贲中郎将袁绍,还有那两位天使等名人大员们是齐聚一堂,筹光交错,畅饮美酒,畅聊未来时,突然 大门咚得一声被打开,把众人惊得一个激灵,猛的回头。 “关内侯?!” 来人不是那锦衣红袍,腰带金印紫绶的苏曜又是何人? 这搞得众位大员是满脸无奈。 之前他们百般相邀,这位新晋的侯君就是不予回复。 然而谁知现在他们吃了一半,人却自己闯进来了。 “快,快来人请关内侯入座!” 苏曜点头落座,然而还不待众人与他寒暄两句,他便找准目标,对着那刺史丁原发动了舌战。 “什么?” “你要用那一千两百胡骑换我两百骑?” 丁原麻了。 虽然宴席上谈公事也并不什么不妥。 但咱们这头一回见面吧,你多少礼尚往来一下啊。 而且还这么多人看着。 头大的丁原撇了眼那一边低头默默喝酒的王柔,又看了眼那个仰着脖子看天的袁绍,颇感无奈。 那俩人完全就是一副早就习惯了的态度啊。 怎么能这样呢? 见丁原无语,苏曜继续讲道: “丁使君日前损失不小,这些胡骑正好可以补充损失。” “且这一千多匹战马,想来就可值那三百兵士。” 这两句话倒是戳中了丁原痛点。 之前对白波军的冒进让他损失不小,这一千二有现成战马的胡骑可以很快形成战斗力。 不过,仅凭如此以丁原性格是决计不会同意的。 但是最终,丁原还是同意了苏曜的要求。 丁原自觉他真是倒了个血霉,不管自己怎么暗示喝酒,或者明示稍后再议等等。 这关内侯就是锲而不舍,坚定的纠缠他。 这要换了旁人,他早就拂袖而走了。 但现在这是庆功宴,这家伙还是最大功臣,圣眷正隆。 他一个刚刚上任无尺寸之功,反而拜其所赐才平复了并州混乱的新刺史,还真没那个底气在宴席上掀桌。 于是丁原再三推辞不过,只能捏着鼻子应下了这个条件,允许苏曜明日去大营中交换兵将。 总算付出三百兵,换来一千二,按一汉顶三胡算,他也是血赚不亏。 不过在丁原以为自己血赚不亏的时候,苏曜才是真的乐开了花。 第二天一早,公鸡刚刚开始打鸣,苏曜就拿着丁原的手令直奔驻在城外驻军的大营。 上午,并州军驻地,碧空如洗,阳光明媚。 正在营中溜腿,无所事事的军官侯成正百无聊赖间,突然神情一怔,发出一声惊呼: “喂,老宋,你看那边,我不会眼花了吧” 顺着侯成的目光,宋宪放眼望去,也是神情一凝。 只见百余骑正冲着他们营盘疾驰而来。 敌袭?! 越来越多的兵士们注意到了这伙不速之客,他们目光中充满了警惕。 不过那阳光下迎风招展的苏字大旗让他们并没有高呼敌袭。 而后,在那视线中出现了一位一马当先的赤红身影后,四周看热闹的兵士们突然惊讶的发现,不但那整日酗酒,借酒浇愁的侯屯长热泪盈眶。 这整天都冷着个脸,叨叨现实实际的宋屯长,竟然也眼眶湿润了? 来者何人啊? 苏? 难道 “快,快去通知奉先、通知吕百将!” 侯成大呼一声: “苏屯长来了!” 突然间,随着侯成这一声惊呼,营地内突然出现了小规模的炸营。 那些太原来的老兵们纷纷是奔走相告,激动的热泪满眶。 对于这些新兵蛋子的不解,他们却只因这一句话便沸腾了。 “苏屯长来了!” 那位曾经带着他们百战百胜,实现了奇迹般战果的苏屯长。 在平定匈奴之乱后 “呦,诸位,我回来啦!” 第214章 吕布归队 “苏小子!” 上午明媚的阳光下,四千余并州军战士们队列整齐,迎接苏曜的检视。 并州丁原既然同意了换兵,对于苏曜调几个昔日袍泽的要求自然也不会为难,大手一挥,想带走谁就带吧。 于是便有了现在这丁原的黄司马毕恭毕敬的跟在苏曜身边,一路作陪的场面。 这位是便是那传闻中那迅速平了胡乱和北边白波黑山匪乱的并州英雄。 但只如此黄司马不会这般端着小心的。 最关键的还是…… 黄司马瞄了眼苏曜腰间的金印紫绶,表情越发谦卑。 这位可是丁使君专门交代的,陛下眼中的大红人,新晋的关内侯! 他这次专程来自己这军中选三百将兵入京参加献俘大典,那可是光耀门楣的大好事。 为此,黄司马还寻思着,这要是伺候好了,到时候他也好张嘴开口,拜托一下这位君侯把自家那子侄推荐进去。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陪着这位红人还没走几步,竟然有人大胆包天,喊什么苏小子?! ——“呔!” 黄司马是又惊又气,如此恣意妄为,尊卑不分,他不用看都知道是那刺头吕奉先! 赶忙训斥上去: “吕奉先你好不懂事,关内侯的名讳也是你能直呼的么!” 吕布被骂了一声后,登时就涨红了一张脸。 这姓黄的匹夫毫无本事,凭着关系窃居高位,吕布一向瞧不起他。 居然也敢出言训斥自己? 自己不过是打个招呼,又何错之有? 那苏小子…… 吕布心里回忆着昔日和苏曜并肩作战的经历,突然眼神落在了苏曜的腰间…… 阳光下,那闪亮的金印晃的吕布有些眼晕。 他这才终于回过神来,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两人间地位竟已天差万别…… 金印紫绶! 这是吕布曾经无数次幻想过的荣耀。 那是只有诸侯王、丞相、三公、大将军等等高官才可配用的,这便是所谓的金紫高官是也。 是为人臣者能得到的最高荣誉! 而他吕布,漂泊半生,别说金印紫绶,银印青绶什么的,根本连绶带都不配带…… 人生际遇之间的差别竟如此之大么。 一时间,吕布也忘记了什么反驳,只是盯着苏曜的腰间,眼神痴痴的,整个人都呆住了。 直到…… ——“吕大人” 苏曜一双手拍到吕布肩膀上,脸上笑嘻嘻的,又扫了眼周围,目光从侯成,宋宪,魏家兄弟等一众并州将士们身上扫过: “各位,我回来了!” 回来了…… 苏曜一句话,众多人的思绪一下就飘回至分别时。 所有人的眼眶都红了起来。 当时这还只是一介屯长的少年,背负起杀天使的罪名,只带十余人离开。 当时看着他们那离开的背影,只觉他们前途一片渺茫。 而现在几乎就在转眼间,自己依然如故,而斯人已功成名就。 五味杂陈啊。 而就在苏曜与众人沉浸在激动的心情中时。 那黄司马却慌了神 “大,大人?” “这,这,这” “二位这是什么关系啊?” 黄司马慌得一批。 作为随丁原从泰山来此的亲信,他一个外来户,带领这些并州兵,立威那是必须的。 而那个在并州军中小有威望,毫无背景却又非常刺头的吕布自然是他的严厉打击对象。 但如今这一看,怎么有点…… “关内侯功成名就…吕某,当不起大人。” 吕布挣扎了一下,奈何苏曜的一双手力气太大,他竟挣脱不开,只能任命无奈摇头: “莫要折煞在下了。” 苏曜听了哈哈一笑: “奉先兄,正所谓喝水不忘打井人,若没有昔日各位兄弟与我出生入死,哪能有我今日成就?” “大家都是我并州一等一的英雄好汉” “今我已成骑都,虽非将军陛下却许了我独领部曲的权责,于是在下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各位,特向丁使君求来了调令,可带三百人一同入京。” “不知大家可否还愿意随我一同而战?” 三百人的名额,苏曜第一时间找的自然是这些曾随他出生入死的伙伴。 侯成等性子较急的人听了以后简直是乐疯了,举着武器大呼小叫。 像宋宪等比较老成的人也是一脸激动,不由点头。 毕竟在这里,整日无所事事不说,好不容易打一次仗还是吃个惨败,人差点都没了。 他们听着苏曜的战绩传闻,那时好多人都后悔死了,当时为什么不跟着走呢。 现在这机会来到了眼前,谁能放过? 更别提还是入京这种荣耀的事情。 故而,这些苏曜昔日并肩的袍泽们一个个走出队列,高喊起来: “侯成,归队!” “宋宪,归队!” “魏越,归队!” “魏续,归队!” 在一声声的行礼和归队中,唯有一人,呆立原地,动也不动。 “奉先兄,可是有所为难?” ——“哎呦,他能有什么为难?” 魏越,这位吕布的小舅子赶忙上前拉住吕布胳膊 “奉先这是激动的,之前就总是念叨您,说要和您再一起战斗,现在一下子实现了,这是高兴,高兴的!” 见魏越如此,魏续和其他人也忙上前说道,但吕布就是不动。 这可把魏家兄弟急死了。 这吕奉先,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是个愣头青啊。 二十岁的骑都侯爷,未来不敢想象啊。 这是多少人想抱都抱不上的大粗腿。 现在他们有这个机会,这是上天垂怜啊。 你不抓紧,怎么还傻愣着呢! 急急急! 在他们急的时候,吕布也确实是懵了。 耳边嗡嗡作响,整个人浑身燥热。 这小子初见时与自己是敌人,让自己吃了那么大个亏,现在都没报掉不说。 突然从白身变得与他久经沙场的吕布是平起平坐,搞了各种事还要自己擦屁股照顾。 怎么一转眼,这个神神叨叨的愣小子,就回过头来当了骑都尉还是侯爷不说,竟然还想要自己来给他效劳了呢??? 吕布想到了之前,那小子好像早就有此打算了,还给他提过,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的来着? 好像信誓旦旦的说,不可能,除非他能在自己前当了将军? “莫非奉先兄觉得在下还不配么?” “奉先兄勇武盖世,也须知英雄应运而生,一味在此蹉跎岁月,真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我并州铁骑需要一个优秀的骑都统领。” “随我来吧。” “让咱们再一次并肩在沙场驰骋。” 苏曜伸出手,闪闪金印熠熠生辉: “这金印紫绶,兄定也当能佩得!” 沉默。 片刻后,吕布涨着赤红的脸颊终于单膝跪地,行礼道 “某,愿效关内侯帐下,为马前驱!” 至此,苏曜在怒杀小黄门事件后,散失的伙伴们终于是全员归队。 吕布,张辽,成廉,侯成,魏越魏续等未来骑兵骨干精锐尽入麾下。 一支强大的骑兵队伍,就此初现峥嵘。 第215章 张让,悲! “那就这些人吧。” “黄司马,你没意见吧?” “哎呦,没有没有,吕百将挑的人,那都是一等一的好手,随关内侯回京,在合适不过!” 黄司马抹着汉小心道生怕惹出了什么是非,到时候挨了批评。 不过他这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且不说苏曜根本不知道,也没兴趣打听他们下面人这些苟且。 那吕布虽然有点小心眼,但到底他们之间也不是什么你死我活的恩怨,看着这黄司马前倨后恭,一路小心陪笑奉承,心里早就舒畅了。 他现在有更大的野心,这小小黄司马在吕布看来屁都不是。 但吕布也没那么大度,而是非常名正言顺的把这黄司马这近五千人手下中最能打最精锐那一批人都带走。 对这种行为,黄司马心疼的难受,但也做不了什么,只能看着那些精兵被打包带走,心里埋怨那丁使君怎能如此大度,让他们自己选人呢。 于是乎,苏曜后来看到这些人的数据后真是心里爽翻。 这吕布果然不错,捎带的兵都是个顶个的精锐! 且说又三百骑到手,苏曜便也不在耽搁时日,告别了河内诸人,再次护送队伍踏上返京路程。 前方汉骑四百余开道而行,而后胡骑五百余在四方游走侦查,最后那八百步卒则是分布在漫长的近两万人的队列中,维持秩序。 出了郡城,重新整编一行人是浩浩荡荡,队列绵延十数里,向着西边的孟津渡缓缓前进。 随着苏曜一行离京城越来越近,皇帝的心也越来越激动。 一道道旨意下发出去,除了派出天使对苏曜的封赏外,献俘大典的先期准备也早已在紧锣密鼓中展开。 并州胡乱平定,白波贼损伤惨重,黑山贼也是全面内乱。 京师以北的安全局势顿时一片清澄。 虽然很多人还对那个传闻中的苏曜有着各种各样的心思,或是不服,或是嫉妒。 但,对于解除了这一大危机的局面,以及接下来那久违了的庆典,洛阳官民的心情都是激动和振奋的。 大汉朝,太需要这场空前的胜利来提气了。 故而对于陛下高规格的仪式并未横加反对。 毕竟,就是出钱,也是有那大量缴获兜底。 没错,高规格的仪式。 这并非一场普通的献俘礼。 还是一次重大的凯旋。 平定匈奴之乱,抓获伪单于和一众数百叛乱贵族是一方面。 那匈奴公主、鲜卑各部使者、诸羌人部落头人等代表势力各家朝贡天颜又是另一方面。 对此陛下和朝廷都是极为重视,各种行文下发,要求各地配合协助。 与此同时,一场盛大的庆典,也成为了各个家族和实力沟通交流的好机会。 借着这次庆典,各地得到信的观礼人员也是络绎不断的赶来京师洛阳。 人人脸上都带着喜气和激动。 但,正所谓有人欢喜有人愁。 不,已经不是愁了,而是恨啊。 那边洛阳城中,接到圣旨的张让府邸上已经炸开了锅。 “啥?!” “陛下让我去出城迎接?!” “还要给那姓苏的小子牵马?!” 张让气的猛摔杯子: “岂有此理,欺人太甚!” ——“慎言,慎言啊!” 十常仕之一,中常侍郭胜吓得赶紧拉住张让: “此乃陛下决断,张常侍岂可如此乱说。” 张让脸憋的发紫,却不敢再发作。 眼下他府上除了这郭胜外,还有赵忠、宋典等其他人。 虽然他们平素抱团结党,但说到底,都是依附皇权才能存在之人。 对皇帝来说,他们是家奴,想怎么处置都是一句话的事情。 张让自知当下自己已今非昔比,那蹇硕近来就明显比他更得圣恩,在以前可都是他张让的殊荣啊。 而这里的其他人呢,张让不能保证他们不会对自己也踩上一脚,趁机上位。 于是便摇着头,作恐慌状,忙着解释摘清自己,生怕坏话传进了陛下的耳朵。 憋屈,真是憋屈啊! 他不理解,自己兢兢业业,为何陛下操劳,为何会还惹来如此的针对? 张让的恐慌的眼神中,那愤恨久久不散。 这便是之前小黄门蹇硕所称的为苏曜出气一事了。 派太监代表皇帝,迎接功臣为其牵马,本就是正常的示恩之举。 而偏偏派出了张让,这便是非常令人值得玩味的事情了。 京中现在谁不知道,他张让跟苏曜不对付? 但张让此时,已经顾不了思考许多了。 他的脑子完全被愤怒充斥。 长期大权在握的他哪里能受到了如此刺激,他不敢归咎皇帝,只能将愤怒与仇怨倾斜在他人身上。 都怪那王允和这苏曜,不是这二人轮番的搞事,自己哪里会落得被皇帝敲打的下场?! 眼下还要为仇人牵马? 绝对不行! 不能让那小混蛋入京。 一定不能让他入京! 于是,就在天使出京前,张让便也将目光投向了地图,看向了那洛阳的北大门——孟津渡。 七月初十,孟津渡东数里外,烈日炎炎。 孟津渡位于洛阳城的正北方不远处,乃是黄河上最著名的渡口,以周武王两次会八百诸侯于此渡而盛名天下。 是洛阳八关之一孟津关所在。 有汉一朝,此地两岸都是一等一的繁华之所,人口密集,商旅辐辏。 达官贵人、平民百姓,江湖游侠等人往来不休,仅看如织的人流,其规模就颇有后世春运的模样。 “在此渡河,京师便是遥遥在望”陈质说着眉头便已微微皱起。 颍川出身的他作为此行众人中,多次有过入京经验的随行者,自发的担当起了向导职责。 苏曜终究还是忍不了在后面跟着虏获队伍一路磨磨叽叽的行程,便抱着红儿又带着小春和陈质、成廉等亲随近百骑脱离大部队,去往这著名的孟津渡。 看看有什么支线或者事件没有。 然而,陈质话音刚落,坐在苏曜怀里的红儿就好奇的探头道: “这孟津渡,平时都不走船的吗?” “怎么可能?!” 但陈质却无法反驳什么。 因为眼下的孟津渡,看着是千舟在港,却无一船竞发,与这黄河北岸渡口小镇上那密集杂乱的人群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看来还真有事件了。” 苏曜轻笑一声: “走吧,咱们进去看看。” 第216章 敢造次者——死! 孟津渡。 烈日下,汹涌人潮堆在码头口,在他们面前足有上百名的兵士紧握枪戟,拉出一条严密的封锁线。 “渡河,已经三天了,我有官府的公文,为何不叫我等渡河!” 书生模样的少年气鼓鼓的冲那渡口的吏员大喊。 “司马朗公子,若在平时,以您的身份便是没有公文在下定也让您过河。” 那吏员苦笑一声,他确实是无能为力。 这司马家是本地望族,这司马朗公子更乃是洛阳令司马防长子,他是真不想得罪,然而…… “如今在下这是有王命在身,全力配合献俘大典,孟津渡封锁,除了那献俘队伍,其他人等是一律不准通行啊。” “要不,您去别的渡口看看?” 黄河两岸当然不止孟津一个渡口,然而,司马朗还未说话,他身后的人群便鼓噪了起来: “你当我们没去么?别的渡口的船都调来这儿了,你们却不开放通行。” “那献俘队伍可还远着呢!” “快放行吧,等人来了你再封锁也可以啊。” “俺都等了五天了,盘缠都用光了,求求官爷放俺回家吧!” “放行,放行,放行!!!” 人群汹汹,不过他们却只敢鼓噪,让他们再进一步却是不敢的。 毕竟,手无寸铁的他们哪里是那些顶盔戴甲的兵士的对手。 “走开,都散开!” 吏员身后,渡口的将官站了出来,他把大戟往地上一戳,铛得一声大喝道: “冲击封锁者,斩无赦!” …… 当码头出现骚乱的时候,不远处的客栈二楼立刻有所察觉,一位面容清纯的少女立刻起身,来到窗口观察。 女子正值二八芳华,却有着一身与她年龄和容颜不符的魔鬼身材。 她一身齐腰襦裙,上衣白色开领束腰,那紧紧包裹的沉甸甸的胸襟,随着她轻启莲步而微微摇摆,仿佛呼之欲出。 在看到了码头的骚乱后,少女眉头紧蹙,轻声叹道: “今天看来也是过不了河了。” “这凯旋之人真是好大的排场啊!” 背后的丫鬟小玉是一脸的气愤。 她家大小姐名唤甄姜,堂堂中山无极甄氏,乃是东汉太保甄邯的后代,家中曾世袭二千石俸禄的官职。 说出口那可真是响当当的世家名门,她身为大小姐的最信赖的贴身丫鬟本该与有荣焉。 然而. 说来她们也是倒霉。 此刻正值甄氏一门最是失落的时期。 轮到家主老爷,也就是大小姐父亲甄逸的时候,甄家已经没落到只能混个上蔡令的地步了。 而这位老家主也在两年前的中平三年过世。 这一下子,他们家便彻底没了官当。 这对于乱世中的甄氏是极为危险的事情。 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甄氏一脉累世为官经商,多年经营下几有无极半壁财富。 放在平时也就罢了,他们还能慢慢经营。 但眼下,乃乱世也。 两年前那中山国相张纯掀起叛乱推举张举称帝,勾连北边乌桓人,席卷幽冀边境。 他们家身为中山无极(石家庄东北)世家,正在贼酋叛军的腹心之间。 虽然因他家现有的实力,以及昔日的名望,暂时没有被开刀,但不时的敲打却从来不少,每每逼迫贡献,他们是不堪压迫。 故而,除了两位兄长必须在家守孝外,甄姜这位长女便挑起了担子,趁着叛军在北边和公孙瓒征伐的机会,悄悄带着下人丫鬟和大量的财货前往京城游说。 不敢奢望朝廷能够派大军平叛,但在京中走走门路,给自家兄长日后谋个出身才是此行的关键。 然而,正所谓时也命也。 她们的赴京之路竟然在最后一步被关上了大门。 起初还以为很快就能通行,没想到竟迁延至今。 如今越来越多的人被堵在渡口。 除了豪门和商贾外,也出现了很多看着游手好闲的江湖人士之身影。 甚至最近都发生了不少因为恶性的打劫事件。 但那些官差只是守住码头,一概不管。 虽然这对于他们这些人多势众的大家族们来说问题不大,但这样的发展还是让甄姜不免忧虑。 想走,又害怕半路出事啊。 然而,往往人越是怕什么,就越是来什么。 就在甄姜的视线中,码头那边的冲突竟然升级。 人群中,那些抱刀看戏的江湖人们突然拿出黄巾系在头上,一股脑的冲向了封锁的守兵。 刚刚那神气的喊着斩无赦的将官被一青衣大侠一刀斩了脑袋,吓得他身边的吏员是抱头鼠窜。 “黄巾贼?!” “杀人了,杀人了!” “快跑,快跑啊!” “这,怎么会这样?” 客栈二楼的甄姜俏目中满是震惊: “这里为什么会有黄巾贼啊.” 当然,这一切自然都是张让的阴谋,这是他最后的努力。 首先,张让使手下出手,令孟津渡兵卒过度执行陛下旨意,提前封锁渡口,使大量闲散人员聚集此地,藏木于林,隐藏了他真正的杀招。 那些以金钱收买来的死士们。 不,严格来说他只收买了一人。 大侠雷靖。 其乃河东知名游侠,据传与那河东白波军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于是张让便试探着派人找上了门,发现果然找对了门路。 坦率的说,两方甚至都不是很清楚对方的底细,但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这一朴素的态度,双方还是对于这项计划一拍即合。 利用官面上对渡口的封锁,雷靖紧急调集了河内的江湖亡命之徒以及潜伏郡县的黄巾余党,今日人一到齐便趁着人群鼓噪之际是猝然发难,意欲夺取并烧毁船只。 失去了船只,苏曜等人的渡河就是痴人说梦。 且说那大侠雷靖突然发难,以有备算无备,光天化日之下直接枭首了守军将官,率领亡命徒们只一波冲击就将这些大多数连血都没见过的渡口守兵击溃。 他们顺利的冲上港口,直奔那些停在河岸边的渡船。 计划要成功了! 雷靖奔驰中一刀砍死了那抱头跪地吏员,刚刚大喝一声放火之际。 那渡船之上突然一声呼哨,又一大戟将官的身影从天而降! 在下落的瞬间,那巨大的长戟划出一道弧线,直取雷靖的胸前。 瞬息间,血光四溅: “五原吕奉先在此,敢造次者——死!” 第217章 赤云骑士,孟津渡初露锋芒 在苏曜来之前,吕布便先到了。 苏曜等人当然不会把回程的所有安全都寄托在那官府的帮助上。 新任骑都吕布的第一个任务便是率领一支足百的并州骑士,确保道路通畅。 于是乎,就在那雷靖紧急调遣人手的时候,吕布已经率这支百骑队星夜兼程,抵达了这里。 不过吕布不屑于与当地官吏打交道,一到目的地,便领着骑士们直接上了渡船。 此刻听到下方动静,见居然有乱匪赶来造次,立刻呼哨一声,全军杀出,给了雷靖大侠一个惊喜。 “官兵有埋伏!” “雷大侠死了!” “快跑啊!” “为大侠报仇!” 吕布这一击瞬杀得手,场面顿时被杀的大乱。 在这伏兵四出的当下,袭击者失去了首领兼组织人,瞬间乱作一团。 有的人慌忙逃窜,也有的人则自持勇武想要为大侠报仇。 然而,他们的努力在吕布等人强大的力量前被打的粉碎。 这些并州最精锐的骑士们,哪怕仓促间没有上马,只是马下步战,也不是那些毫无组织的亡命徒可比。 并州骑士们就近列阵,挥舞长枪大戟,来不及组成阵列的则抽出腰间长刀,一边砍杀一边与战友靠拢配合。 而那吕布则是一马当先,方天画戟大开大合,简直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硬生生在码头拥挤的栈道杀出一条血路! 别说杀人放火了,这些亡命徒侃侃也就坚持了一刻多钟,便被杀的大败亏输。 纷纷丢下武器,扯下头巾,混进乱哄哄逃难的人群中,妄图逃命。 然而这时,那人群中,被堵在此地的众多豪强高门的家丁们,纷纷已回过神来,他们摸出了各自的武器与这些逃兵杀在一起,很快便将这次风波绞杀干净。 而后,由于孟津渡吏员后守兵军官双双阵亡,吕布也就顺理成章的接手了这里。 至此,张让最后的努力完全破碎。 这个阴谋破碎的竟是如此轻易。 吕布与并州骑士的强力固然也是原因之一,但更关键的是,张让这最后的努力也确实只能说一次徒劳的挣扎。 现实便是如此,张让在那日愤怒之后,很快便无可奈何的发现了。 他只恨自己不能虚空造牌啊! 随着苏曜击碎了一路来所有外部的敌人,张让在这紧急之下根本拉不到什么人能够实施有力的计划。 他看似滔天的权势又全部来自于皇帝的默许,以及十常仕众人的抱团。 而在如今皇帝亲自注视此事的当下,他压根调动不来任何的官方力量与之作对。 如今稍作拖延已经是极致,再搞的话只会众叛亲离,整死自己。 那赵忠郭胜便已经表达了极大的不满。 于是,张让的这番努力就显得有些小丑,这微微溅起的水花甚至都没来得及让苏曜察觉就已然消散。 在日后得信儿的张让便只能咬着手指看着一切的发生,无能又无力 且说回当下,苏曜终于踏入孟津渡。 在这里,前脚的混乱刚刚平息不出半日,那些被堵在此地,也没受什么损失的百姓们又出来伸着脑袋看起了热闹: “好俊的小哥。” “这是哪家公子?” “真气派啊。” 老实说,在眼下这个年头,贫富差距极大。 正可谓是穷的穷死富的富死,若是没有个僮仆过千的话那根本不好意思自称大户人家。 富家大户们但凡出个远门,那哪一个不要几十辆车子、几百号人仆从的服侍。 像是那汉末三将之一,出身寒门的朱儁,直接就拉起了两三千家兵出来。 而那这次被堵在这里的那中山无极的甄氏,也是拉了上百号车子,上千仆人,因为来的最早,直接包下了那整个客栈和附近的地盘。 而同样在这里的,还有那河内高门司马家,以及河东名门卫家,各顶各的谁都不比谁差,可说是各据这小镇一方。 这几日闲来无事的时候三家人的主人和家仆们没少聚一起炫富斗法。 看过了这三家的派头后,要说苏曜这次先行过来的这不过百人的队伍,在规模上真的是九牛一毛,算不得什么。 但是,偏偏苏曜等人一进镇口,就引来了所有人的瞩目。 原因无他,这些人实在是盔明甲亮,鲜衣怒马啊! 打头的苏曜,一骑白马面如冠玉,锦衣红袍怀中还抱个娇嫩美婢不说。 其身后那近百名的随侍骑士们,也各个不遑多让。 一看之下竟然通通都是八尺起步的汉子,他们手中端着长枪,背上背着弓箭,腰间还挎着一把弯弯的马刀。 杀气逼人且不用多说,更离谱的是,这些人居然都是一身服色整齐的银甲红袍,胯下那也是统一的通体雪白、无一丝杂色的骏马。 正所谓颜值即正义! 如此队伍,怎能不引人侧目? 苏曜其实早就想给自己配上这么一支制服统一的精锐队伍了。 但奈何,因为资源问题,简直是困难重重。 马,其实问题倒是不大,有了匈奴人和雁门马场郭郡守的友情赞助,对他人来说难上登天的马匹问题,对苏曜来说却非常简单。 甲,也不难,在有了骑都尉的名号后,苏曜有了名正言顺统帅骑兵的资格,虽然还是没有什么具装甲骑,但是给骑士们一人捞一套汉甲还是不难的。 这里面最困难的反而是人的问题。 因为苏曜目标很明确,人要威武帅气,还必须八尺以上。 故而,这一次直到进了这富饶的河内,再加上吕布挑来了那些并州军最精锐的骑士们,才算完成了这个工作。 即便如此,也还没有凑满百人,这还是汉胡混编的结果。 这根本就不是你有钱就能搞的东西。 可以说,这是苏曜百战精锐之师,集草原与并州全力打造方才打造出的脸面,是心血的结晶。 故而,他们这一经亮相,顿时是惹得是人人侧目,各个失语。 但凡见上一见,那就纷纷上前打听。 此何人所能有这等气派的从者?! 不得不说,现在信息传播的实在太慢,纵然宫里已经了解了过程,但民间对此却还并未有什么太大感触。 这些京畿之地的人们最多就是只知关外有人打了胜仗,要办凯旋。 具体是何人何事,有何功绩,能有个模糊的大概就已经算是消息灵通的人士了。 于是乎,每到这时,那已成曲军候,被苏曜亲手披上第一件赤红战袍的亲兵队长成廉就会翘着下巴,冲那抱着美婢的苏曜拱手。 而后再充满热情,绘声绘色讲述一番自己跟随关内侯从太原祁县开始,直到平定匈奴和白波黑山等人的传奇故事。 也就是从这时开始,一个与西凉铁骑、幽州突骑、白马义从等外号并称的传奇新军逐渐形成。 后来的人们,对这些一袭赤红如火云般奔驰,席卷战场的骑士们起了一个贴切的称呼: ——赤云骑士 故而,这几天当苏曜等人从河内郡城一路行来后,可谓是观者如云,那些正直少年的豪门子弟、良家百姓和游侠浪人是趋之若鹜,纷纷上表愿意投效追随。 不过对这些毫无纪律的大众脸不感兴趣,除特别优秀的素质达标的两三人外,苏曜都让随行的王凌基本都给挡了回去。 私下里,那卫明劝王凌悄悄再送上些财物和好言抚慰落选者等杂事且略过不多赘述。 就这样,苏曜抱着红儿,带着亲随和这一队拉风无比的亲军骑士,一进这孟津渡顿时引来轰动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什么哪家的公子?这是正主来了啊!” 听着侍仆讲述,来此地后一直淡然处之的河东卫氏的次子卫仲道惊呼一声,连连咳嗽道。 “快,快送上帖子,就说洛阳令司马防之子,司马朗请苏都督前来一叙。” “小倩,你这就送拜帖过去,说中山无极甄氏长女甄姜,求见苏都督。” 孟津渡内,这些世家豪门的代表们便纷纷开始了行动。 第218章 此所谓升官发财也 “河内司马氏长子,司马朗。” “河东卫氏次子,卫仲道。” “中山无极甄氏长女,甄姜。” 码头渡口,顶着夏日热辣的阳光,苏曜刚汇合吕布等人,了解大概情况后,王凌便来上报这三人的拜帖。 当然,其实这里送上拜帖的远不止这三家,还有不少京中大官族人。 不过唯有三家在此刻得到了苏曜的重视。 虽然上一个战斗事件被吕布瞬杀跳过,有些遗憾没有见血。 但这三人的名讳立刻吸引到了苏曜的注意。 不愧是临近京都的重地。 有名有姓的角色一下子蹭蹭都往外冒,还基本都是苏曜不需查阅就知道情况的人。 司马朗,司马八达之一,老乌龟司马懿大哥。 卫仲道,虽然本人没什么事迹,但靠着老婆蔡文姬算是把存在感刷爆,只要对蔡文姬感兴趣的玩家,基本没有不知道她这个死鬼病秧子老公的。 而最后,甄姜,这名字苏曜倒是不认识。 但说到中山无极甄氏,那最大的名人莫过于有着洛神美誉甄姬了。 不过此刻的甄姬.大概连萝莉都算不上,还是个幼女? 这位想来就是甄姬的姐姐了吧。 傍晚,码头旁甄氏包下的客栈大堂内,各方人士齐聚一堂。 苏曜看着眼前那位欠身行礼,纯欲风十足的汉服丽人,其坠在腰肢上那呼之欲出、令人吸睛夺目的大灯,竟不由心头一热,以至于坐在他怀中的红儿捂着嘴轻呼一声,红着脸扭捏的挪了挪位置。 “无极甄姜,见过关内侯。” 火辣的视线令甄姜脸上也随之浮现出一丝红晕,她行礼后赶紧的挪步退下,然而随之那波涛汹涌的模样更是引来了满堂男人的注视。 “这甄家也是下了血本啊” “是啊,如此祸国之姿,不知最后会便宜了哪家的小子。” “.卫兄,某指的是她们这见面礼。” “噢哦。” 卫仲道收回目光,心里念叨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一边夹起美婢送来的食物一边沉声回道: “司马兄所言极是,这一出手二十车的大礼,算是把在座所有人都给比了下去。” 二十车的礼物,便是刚刚甄姜在行礼时允诺的见面礼。 无极甄家出手之阔绰,与其长女甄姜那祸国之身姿一道,深深的震撼了堂内诸世家子弟。 不但让刚刚先行见礼的司马防和卫仲道瞬间掉下榜首,更是让其后还没见礼的人掂量着要不要再补点财物? 不过若论起今日给他们的震撼来说,这位甄姜也只能屈居次席。 为首的自然还是那高坐主位,肆无忌惮抱着个美婢享受诸人吹捧马匹等的关内侯了。 见鬼了,关内侯?! 本来,这些世家还端着个面子,送的拜帖也都是请苏都督上门。 然而当他们收到王凌送回的要求他们来客栈一聚的回帖后,看着帖子上那关内侯金印,每个人都露出了愕然震惊的神情。 金印啊! 这位苏都督,在他们之前的信息中,不过是个中郎将的门下督罢了。 没有出身,没有资历,就是个边地野人罢了。 甚至,都不能算人,不过是被他们这些人牧的羊群罢了。 可以说这等家伙,放在平时,在官场上是绝对没人权的。 也许跟那太原王家有点渊源,但是太原王家,对他们这些中原士族来说,也不过是边地一小族,刚刚才出俩两千石罢了。 即便是那没落了的无极甄氏其祖也是在王莽时拜大司马,其后累世两千石。 而河东卫家更为辉煌,那是从大将军卫青开始绵延至今。 至于这河内司马家,那更不得了,可追溯至春秋战国时期! 其祖司马卬,在楚汉争霸时被项羽于河内封王于河内,后降刘邦,至此世居此地,在后汉出了数位两千石高官。 今日其父司马防还在洛阳令任上,负责京师地方行政。 故而,这三家可说是眼下此地最高级的世家。 而他们面对那金印全部都傻了眼。 尤其是在看关内侯后还有骑都尉的说明.更是被这离谱现实打的晕头转向。 凭什么啊?! 后汉至今,世家把持上升通道已成常态,非世族出身,哪能有如此一步登天的人? 就算是他们这些世家大族,想升两千石,那也要走个流程的好不好,你要先去公车署当个郎官,养个几年资历才行啊。 你一个区区弱冠少年郎,竟然一口气公车署郎官都给跳了,直接封侯加两千石?! 闹呢,有没有规矩了啊。 不就是平了个叛么? 人家朱儁没平过叛么? 人家公孙瓒没平过叛么? 人家董卓没平过叛么? 哪一个跳过流程这么升了? 就说人四世三公袁家那位袁本初公子,不也是兢兢业业十数年,直挨到这而立之后又五年,方才借着这次外出公干之功,升了两千石? 哪怕是那玉面杀猪郎何进,妹子送进了掖庭,皇子都有了,他这位外戚那也是乖乖公车署走了一圈,先当郎官再说。 眼前这个,无根无源连士都不算的边地野鸡,竟然能如此高升,跳过了所有流程? 要知道,你这可不是打发给那些蛮子酋长们的虚职,而是正经的中央武官啊! 有着独立领军,随时出征四方资格的! 两千石、赐关内侯、还假金印紫绶. 太离谱了! 震撼过后,他们马上就都明白过来。 这绝对不是尚书台那些大佬们的意思。 如此超常规的表现,只有一个可能. ——简在帝心。 眼前这位兄台是通了天,乃是陛下钦点的角色。 如此一来,只是平边地叛乱,陛下就又是搞凯旋又是整献俘的,就不是不能理解了。 既如此,那他们自然也不好意思不做任何表态。 对这当下恐怕是最炙手可热的红人,虽然不齿其出身,但他们还是只能捏着鼻子表达一下善意,不得不交好结识一下。 于是乎,便有了眼下这热火朝天的送礼环节。 然后就是令人没想到的,那甄姜居然一口气送了如此大礼。 这让他们这些世家子们都搞不懂原因,为嘛呀? 且不说这野人出身的边地蛮子不配与他们这些经学世家们同列的问题。 就说这种猝然拔升的两千石,不过是仗着皇帝一时的恩宠,可谓是升得快跌的也快,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如彗星般陨落,根本不值得那么大投资啊。 现在甄姜这一出手,把他们都尬住了 这世家们的心思且不提,那边的苏曜倒是看着进账真的爽翻了! 要不是身边那个自己最近忙于战事,疏乎了调教的鲜卑公主小春,一直冷着脸,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瞅自己,怕她好感度扣太厉害。 苏曜真想现在就狠狠的啃一口怀里的小红儿,抒发下心中喜悦。 当大官的好处他终于体会到了! 这在领到朝廷俸禄前,一口气提前挣了多少年的工资啊! 果然是人无外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有了这一波,他终于可以不用再看着自家老婆那嫁妆飞速减少而感到焦虑了。 财政问题,大大缓解了! 什么?你说送礼行贿是腐败? 不不不,送礼炫富等等,在此时,那都是正大光明的事情。 根本不能算是腐败,更不会被人不耻。 甚至于,对某些大员来说,你资格不够,送礼人家都不收。 此乃大汉国情不得不尝! 要不,怎么有个成语叫升官发财呢? 第219章 雨夜谋废帝 夏季的天就像孩子的脸,一日能三变。 白天还是艳阳高照,热浪袭人,这傍晚饭后,夜幕降临时却又响起了瓢泼的雨声。 一身青衣的故鲜卑公主小春,站在二楼的窗边眺望着漆黑的雨夜,略有惆怅,完全不见在苏曜身边时那副冷脸。 自打被苏曜虏获,成了那男人的婢女后,小春每夜都会如这般独自一人仰望星空,给心灵一些宁静,如此方能睡个好觉。 然而今晚看来是注定难眠了…… 楼下,那客栈大堂内,那些大家子弟们正饮酒作乐,或高声喧哗,或吟诗作赋。 楼上,那一排排客房中,则是传来阵阵低沉呼喝或哀婉讨饶之声,更是乱人心弦 婢女小春听了一会摇头正欲离开,这时身后房门突然打开,只见红儿轻手轻脚的走了出来。 “他睡了?”小春瞥了眼房内。 只见井井有条的室内,苏曜正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 苏曜睡了。 在这客栈内外,一片欢笑的时刻,他选择了跳过。 之前刷完钱,同意明日协助开放渡口,稍作寒暄了解了一下三个主要世家。 先是逗了逗那个只有九岁司马懿,然后又问清了卫仲道此时尚未成婚,最后又了解了下甄家的背景信息后,苏曜便结束了这一天的日程。 这让小春很是无语。 明明是要入京的重要时刻,眼下这么多达官贵人的子弟们在此聚集,多好的机会搜集情报啊。 这些人看着放浪形骸,相互应酬,实则都是在互相交换有用的信息啊。 在这种场合打听到的消息秘闻,那可比大街上听来的高端多啦。 这男人竟然收了钱倒头就睡,实在是傲慢又愚蠢。 但她又哪里知道呢,苏曜想要的信息已经都搞到了,剩下那些所谓京中要闻,宫闱私密,对于苏曜来说毫无意义。 也许对于精通权谋的人来说,那些信息很有价值,但对苏曜来说,全是垃圾信息。 大汉的房子明年就要塌了。 “.” 不懂这些的小春只是摇了摇头又漫不经心地继续问道: “又是只抱了一下?” 红儿小脸微红,再次嗯声点头。 小春再次无语摇头: “真是.” 曾几何时,小春也是被那样抱着睡的,当时她还被惊得整夜难眠,不敢动弹。 后来她便发现,这个男人只是抱着睡觉,什么也不干,让她又是好气,又是放心,更感到一丝好奇。 这男人莫非不通男女之事,还是有何难言之隐? 同时让她意外的还有就是,眼前这与那男人极为亲昵的小丫鬟却从没被抱着睡过。 这种种怪事,曾经让小春数度辗转反侧吗,这小丫头不会是他偷偷带出的妹妹吧? 直到这次,这男人从那草原回来,还带回了那个匈奴公主后,她便不再需要思考那答案。 就在从山中赶往河内的路上,她就曾被迫在帐外忍了很久,那对男女野兽般鏖战的声音。 尤其是那匈奴公主到后来的哀鸣之声,曾让小春一度担心别出了什么人命. 那男人有难言之隐的困惑瞬间是不告自破,而这两日没有那匈奴公主的日子,苏曜抱着红儿入睡的事实也让她另一个猜想变得如同小丑. 小春无语发愣之时,红儿走到小春身边,抬起头,眨着亮闪闪的大眼睛问出了女孩一直以来的困惑: “小春姐姐你为什么要一直对恩公冷着脸呢?” 这一句话,小春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 为什么呢? 小春没法告诉她,自己只是个战利品,自己的族人又曾被做过什么。 那个讨厌的哥哥再讨厌到底也是她的亲哥。 她一介柔弱女子,如今被迫委身于这男人帐内,不去做些反抗的事已是极限,难道还应该像母亲说的那样,像这女孩似的整日笑脸相迎,讨好于他吗? 一想到母亲劝自己的话,小春就更沉默了。 矛盾。 她的母亲居然认为这男人对她们没仇反而有恩? 是的,小春其实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 那是在他们被陈质护送,从五原回晋阳的路上。 那男人竟记得她们母女的事情,提前授意带人送她母亲回了趟娘家…… 可问题是她母亲最后又回来了,那娘家人根本就不认她,更别提自己了。 这让小春心中恨恨。 那些人怎么好意思嫌弃母亲? 不是他们自己无能,母亲怎会陷入他们敌人的手里? 以小春看,他们不接受母亲,就是怕时刻感觉到自己无能而丢脸。 但,无论如何,也许对已是蒲柳之身的母亲来说这里都是唯一的容身之地了。 那个男人起码好吃好喝的养着她们,也没有虐待母亲…… 再一次冷起脸,掩藏自己复杂矛盾的心情后,小春找了个理由搪塞掉红儿的问题,告辞离开。 夜色正浓。 下了二楼,见雨势渐小,小春表情复杂的看了眼那欢宴的人群,板起冷脸,敏捷地穿梭而过,从喧嚣与纠缠中逃离。 不知不觉间,她来到后院,漫步于细雨之中,任由那丝丝缕缕的雨点轻拂着脸庞。 雨丝绵绵,如同少女的思绪一般缠绵悱恻,飘摇不定。 然而,正在少女沉浸于自己这一方思绪之际。 突然间,一声低语打破了这雨中的宁静,那声音如同夏日惊雷般在她耳边炸响,让她心头一颤。 “诛宦废帝之事,王使君已应下了!” 废帝?! 小春捂住嘴,猛得回头,向声音的传来的方向望去。 原来,在不知何时,她沿着墙根漫步,已然来到了那一排排的客房背后。 透过身侧半开的窗户,她隐约看见屋内坐着两个人——一个身披羽衣的白胡子方士和一中年白袍山羊胡儒生。刚才的惊呼,正是出自他们之口。 一瞬间,小春心跳加速,屏息凝气,这惊天的话语让她恐惧,想要逃离 但,她的双脚却不听使唤,不但没走反而还靠近了窗口。 然而,就在这时,那山羊胡儒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一声“慎言”后皱眉回头。 小春吓得连忙蹲下身子,心跳如擂鼓般狂跳。她紧紧地捂住嘴巴,生怕发出任何声音,引来注意。 但,事与愿违。 踢踏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少女的脸色也越来越紧张。 一步,一步,又一步。 小春死死地捂着小嘴,瞪着大眼仰头看着那扇窗子。 突然间,窗口竟然出现了儒生的脑袋!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儒生和小春,一上一下的定格在此刻。 完了! 不,很幸运,在小春碰碰的心跳声中,那儒生在窗内侧只是左右张望一番,见四周无人后便满意地拉上了窗子,完全没有注意到那窗沿下的少女。 第220章 天下之至不详也(合章4K+) 黑夜的细雨中,时间缓缓地,亦或者是飞快的流逝。 滴答的雨声和远处大堂的喧闹混在一起,模糊了时间,更听不到任何房内的声音。 这一刻,小春竟然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悄悄在外侧又挑起了窗子。 然后 窗口上猝然间再次出现了那瞪着眼睛的山羊胡儒生 他向着小春突然张开了血盆般的大口! “啊——” 小春一声惊呼,扭头便跑,但却突然间被一把抓住。 世界一片黑暗。 她努力的挣扎,却怎么挣扎不开,急的眼泪都要掉下来。 ——“你,这是发的什么颠?” 身边清冷的男声让小春又是一怔,紧张的身子不由得放松了下来。 这是她怎么也忘不掉的那男人的声音。 “.” 小春深吸口气,睁开眼,正是苏曜熟悉的胸膛。 直到这时,小春终于是如梦方醒没有如字。 梦,但又不止是梦。 小春晃了晃混沌的脑袋,努力的区分着现实和梦境。 她悄悄开了一点点的窗子,没有那血盆大口的儒生,在探听到这二人的谈话后,小春忍着巨大的恐惧跑了回来。 但,奈何怎么也叫不醒熟睡中的苏曜,于是不知不觉就在他身边睡着了。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苏曜问。 ——“先喝点姜汤吧。” 红儿微笑的捧着姜汤走了过来: “还有恩公和小春姐姐的衣服都湿透了,我帮你们换一下吧。” 小春看了眼自己被苏曜抱着的狼狈样,还有被自己打湿,潮哄哄的床榻,脸上飞起一抹红霞。 “我自己来就好。” 小春抓起红儿带来的衣服,忙不迭的跑开,到屏风后自己换了起来。 而苏曜则是摇了摇头,大大咧咧的伸手,在红儿的服侍下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在一番收拾停当后,红儿又去把门窗关好,小春捧着姜汤,悄悄撇了眼苏曜后,深吸口气,才将昨夜之事娓娓道来。 “废帝?” 与紧捂着嘴的红儿和提心吊胆,担心惹火上身的小春形成了鲜明的反差,苏曜的表现就俩字: “就这?” “.啊???” 小春眼睛慢慢的瞪大,仿佛不敢相信,这个男人,竟然对这惊天之事的态度如此之冷淡。 “这可是废立之事啊!” “你能不能有点敏感度啊!” 这位故鲜卑公主小春,此刻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小拳拳直接就冲着苏曜胸口而来。 然后她就被一把抓住,身子一轻,整个人都被苏曜抱进怀里。 “多大点事。” 对于这个废立之事,苏曜压根就不放在心上。 根本没有必要去理会。 三国初期这点历史,苏曜太清楚了。 汉灵帝是老老实实的到明年病死的,他的皇帝大位稳地一批。 不去管它应该也不会产生任何影响。 不过嘛,看着这个在怀里挣扎扭捏的小公主,苏曜倒也没有无视掉这个事件。 除了任务主动上门以外。 就冲这事件初始就给这小妮子莫名其妙的涨了10点好感度和10点顺从度来看,苏曜还是想看看下来会有什么发展的。 嗯? 你问顺从度是什么? 这是在解锁r18功能后,这些妻妾侍婢们多出的一个面板。 以苏曜从匈奴老婆,云公主身上获得经验来看,不同阶段的好感和顺从度,会解锁各种不同的反馈。 其从语音到姿势等,可谓种类繁多丰富多彩,有大量cg可以收集,同时恐怕也会关系到这个角色未来的个人结局。 而作为一名资深纯爱党人,在这个不能存读档的状况下,苏曜是一定要坚定走纯爱路线的。 毕竟,现在苏曜也拿不住,若是自己太粗暴,这些人会不会给他整个破灭结局出来 故而,面对这个初始好感和顺从度极低的,被自己强纳为奴婢的小公主,苏曜在解锁新功能后便没有性急的直接办了,而是这次趁着没有战事带在身边,养一养,刷刷好感度什么的。 “.” 好吧,除了这些系统上原因外,更关键的一点还是苏曜自己的想法。 尤其是在和云公主的云雨之后,苏曜现在对于身边这些朝夕相处的人物已经越来越没法纯粹的当做1和0的数据了。 这些女孩会笑会哭,甚至能表达出自己的想法和追求,既会为了他的成就而兴高采烈,也同样会因为未知的前路而恐惧和担忧。 多么鲜活的存在啊。 甚至于,很多时候,看着这些人的互动,苏曜反而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格格不入的存在,更像是一串被设定的数据. ——“关内侯?”小春唤道。 回过神来,眼前是两个小婢女紧张的脸,苏曜轻哼一声,雨露均沾的刮了一下两个女孩的小鼻尖: “既然你们担心的话,我且去查看一下好了” “无须忧虑,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一定会保护好你们。” 又摸了摸两个女孩的头,苏曜起身离开了房间,召集手下,隐秘的查探这个突发事件的情况。 但是,令人遗憾的是,这一夜之后,那个房间已是人去楼空。 只凭一个方士和儒生的描述,符合的人太多,根本无从下手。 于是,苏曜便在脑海中重新梳理了一下小春汇报的线索。 一个方士和一个儒生,在这渡口的客栈商议废帝的情况? 此二人是谁暂且不知。 但小春却带回了两个非常重要的信息。 一是他们行动的时机 ——皇帝祭祖之时! 二则是他们要去说动一个叫王使君的人来挑头做这件事情。 按照小春所言,那两人不知从何得到了风传。 皇帝在献俘大典后有回乡祭祖的打算,于是便准备请那王使君出手,以诛宦为名,行废立之事! “回乡?” “我记得皇帝好像不是先帝的儿子?” 临时召开的小型会议上,苏曜捏着下巴,若有所思。 “没错” 卫明点头道。 他现在心情现在是激动的,废立之事,实乃天下之至不详也。 如今真是天下大乱,在这小小的客栈没想到都能听到如此秘闻。 更没想到的是,这关内侯居然对自己如此重视,让他参与进了此事的调查和决策。 在一想到昨晚他在宴席上,去拜会本家族弟——卫仲道时,那周围本家族人的不屑和讶异的眼神,他就心里就更是攥着一股劲: “今上以解渎亭侯继宗室大宝,乃冀州河间国出身。” “而那王使君,定然是指那王芬,此人乃是冀州刺史,总览军政大权,这两年的主要任务便是防止黑山匪乱和幽冀北边的叛军向南扩散。” 苏曜点了点头,没想到这么轻易就把信息都凑出来了: “若是真按他们所言,陛下要回乡祭祖,那么还真是一个发动政变的良机。” “这王芬只要以剿匪或者防御叛军的名义,提起大军,那在陛下去往河间的路上,就会出现无数机会。” 听罢后,王凌皱眉,略有困惑: “但是,就说眼下这局势,陛下真的会北巡么?” “这个条件不满足,他们的一切谋划都不过水中泡影罢了。” ——“哪里用的着如此麻烦” 吕布双手抱胸: “事涉废立谋逆,完全可以让某带兵把这些人全部扣下,挨个审上一遍,防患于未然即可!” ——“不可,万万不可” 卫明摆手拒道: “客栈中人,皆是关内侯请来的客人,只靠风闻其事,就出兵拿人严刑审讯,实在过于鲁莽。” “且如此秘闻,一夜过后,早已人去楼空,咱们便是大动干戈,怕也是于事无补。” 吕布听得啧了一声: “那便就此放过这些逆贼了?” “逆贼?” 卫明看着吕布,面色略有犹豫。 这位新任的吕骑都,卫明并不认识,但关内侯如此赏识信任,他本以为应是个像成廉或王凌那样的心腹。 但如今看来,怎地还是个大汉忠臣啊? 有人欲行废立,第一时间想的不应该是应该如何利用么? 在这里,为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大肆株连,得罪于人,纯纯是有大病。 也太忠心了吧。 但是这话他这个新人来说,就有点不合适了。 于是卫明便给王凌打了个眼色。 “卫兄所言有理” 那边王凌伸出手指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点头道: “且不说此事只是一个婢女的风闻,就算真有其事,找到了人我们又如何能够治他呢?” “当今世道,阉党祸国,朝纲不振,天下议论纷纷者不知凡几,若单只凭言论知罪,那读书人怕是大半都要进了监牢。” 吕布被这两个读书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堵得说不出话来了,最后哼了一声: “那依尔等之见,此事要如何处理啊?” “关内侯” 卫明向苏曜拱手: “依某之间,咱们记下此事便好,谋逆废立之事,涉及甚广,不可能不露马脚。 必要之时咱们只需提前禀明圣上,亦或者知会好那河间相,做好防备,则万事无忧也。” “河间相” 苏曜沉吟一声: “我记得这个人现在是” “正是您的老上司,王柔王国相。” 苏曜突然笑了。 好家伙,演员齐活了。 在得到这位的名字后,苏曜看了一眼大地图,凭着游戏玩家的直觉,仿佛在一瞬间看破了迷雾。 他重新整理了一下思绪,发现这孟津渡,不愧是大汉的天下第一津。 仅来到这里触发的后续事件就如此充足。 且不说那涉及蔡文姬的河东卫仲道和那个过来只是露了个脸司马家。 眼下光指向冀州的关键事件就触发了两个。 其一是中山无极的甄姜,其带来请求朝廷平定那以中山国为据点,故中山国相张纯和故泰山国相张举掀起的波及幽冀的大型叛乱。 其二便是这陛下要在大典后回老家河间国祭祖以及这紧随而至的废立传闻。 而这河间国,就正在那中山国东边,可谓是比邻相依。 而好巧不巧的,那便宜老上司王柔,又被派去任了河间国相? 可以说,演员,场地,通通就位。 就等着自己这个主角过去了! 第二个阴谋废立皇帝任务的奖励苏曜说不好,但第一个,肉眼可见的应该是能收那美人甄姜的必要条件! 而收了甄姜,抓住了甄家,搞不好,还能来上一波洛神养成? 这可绝对不能错过了! 然而,激动过后,苏曜发现 “等等.这现在跟我有毛关系?” 目测看来: “这就只是个前置吧?” “我引导事件呢?” “需要跳时间么?” ——“苏小.关内侯,你又在说甚?” 吕布无语了。 这么久不见,他还以为这小子会收敛一点,起码成熟一点吧。 伱已经是统领近两千士卒的骑都关内侯了啊! 怎么还跟刚开始见到的似的,如此旁若无人啊。 想到这里,再一想及晚些时日他们要进京面圣,这小子到时候免不了要与那些诸位朝中大员同台,吕布就大摇其头啊,突然就生出了一丝前途晦暗的感觉来。 然而就在这时,那卫明又站了出来。 “关内侯遣词用句,别具一格,吕骑都看来是没听明白” “啥?”吕布无语。 卫明轻抚胡须,那些时日,为了生存,他每日察言观色可不是白过的: “关内侯的意思是说,此事事关重大,眼下只是一场开端,仍需时间发酵。” “但,这其中最关键的则是,我等要如何引导此事的发展。” “.” 别说吕布,那边的成廉徐晃等人也都懵了。 还能如此理解? 甚至苏曜都眨了眨眼睛,我就自言自语一下,你这都能给我圆起来? 苏曜关掉眼前的地图,重新回到议程,并且尝试将那冀州的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不过最后还是由于线索太少,缺乏引导,没法直接触发建立任务。 于是乎,一番讨论后,大家暂时把只是暂时记在心里,嘱咐众人提高注意,留心线索,便将工作重心重新转回了当下最重要的事情。 入京。 随着孟津渡的封锁解除,大量滞留人员启程渡河入京,一时间黄河之上,千帆竞渡。 期间部分世家对于苏曜管理中提出要让他们与百姓一同排队表达抗议之事且略过不表。 最终,即便有大量的渡船集结,依次送行完众人后,也已是三天之后,这时那拖沓在后方的献俘队伍方才一步步赶来。 随着苏曜所带的第一支队伍过河,京师的情绪就已经被彻底点燃了。 皇帝陛下已颁布旨意,将在洛阳城南,平城门外的明堂举行盛大的献俘仪式! 而且,不但是百官出迎,就连那位高权重的中常侍张让都要亲自下场,代陛下出城相应,为首功者关内侯苏曜牵马! 如此劲爆的消息顿时轰动京城内外。 百姓们是锣鼓喧天,张灯结彩,宛如欢庆佳节。 除了看到那人厌狗嫌的张让如此现眼外,也是因为京师洛阳,实在是太久没有举行过凯旋和献俘大礼了。 上一次让他们感到如此辉煌与荣耀的,那还是21年前的破羌将军段颎,其全灭西羌军队,斩其主帅后举办的大型献俘仪式。 在此以后,就再也没有过这种共享荣耀的快乐时刻了。 尤其是那些孟津渡回来的人们,他们绘声绘色的将苏曜的英武与赤云炎骑的排场还有那口耳相传的战绩带回后,人们更是一个个探着脑袋,翘首以盼,渴望一睹传闻中英雄的风采。 第221章 凯旋回京! 对于今日举行的献俘凯旋仪式,洛阳城的百姓们是张灯结彩,满怀期待。 然而,这一切,对于有些人来说,他们的心情却不那么美丽了。 宫城内外,不论党人清流,还是黄门宦官,文武百官们在这一刻,竟然达成了空前的一致——对于即将到来的庆典,他们心中多是满怀忧虑。 “太过了!陛下这次实在是太过了!” 这样的声音在官员们之间此起彼伏。 “即便是平的匈奴人又怎么呢? “不过就是个属国的叛乱而已嘛” 在他们看来,即便是平定了匈奴人的叛乱,也不值得如此大张旗鼓地庆祝。毕竟,这些匈奴人早已不是前汉时期的那个昔日宿敌,如今分裂后内附的这些人匈奴人,雌伏上百年,实力早已大不如前。 “就是嘛” “就算再加上几波山贼盗匪,也不至于搞这么隆重吧!” “全城欢庆,还要咱们百官出迎?” “太过了!” “胡闹,简直乱来啊!” 对于这些经学出身的党人来说,苏曜的出现就是个规则的破坏者。 完全就是个十足的异类! 甚至不少人政治头脑敏感的人都已经从中看出了门道。 如此大张旗鼓的举动,根本就是皇帝在赤裸裸的借此炫耀自己的权柄,是对他们这些世家文人们权利的侵夺。 这是自黄巾乱后,陛下认输解除党锢后的一次反攻! “任陛下如此妄为,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啊!” 这便是他们很多人的想法。 甚至连本来还有不少对苏曜印象还不错之人,也都因此一下子变成了反对派。 没办法,这个时代便是如此。 纵使一个人功高盖世,如果出身卑微,也很难得到这些世家文人的青睐和认可。 更何况苏曜是由皇帝直接提拔,不遵循官场规矩,这更让官员们感到不悦。 一如两汉功高盖世者莫如卫霍二人,便是如此,其出身微寒,以外戚而幸进的经历,也使得其难逃后来史家之春秋笔法。 “别以为穿上个官服就算什么人物了,区区泥腿子也配与我等同列?!” “沐猴而冠,懂不懂,沐猴而冠啊!” 文官们想法繁多,而对宦官们来说,恩怨则简单了许多。 “杀了俺们的人,不付出代价,竟然还踩着张常侍的头往上爬?” “真是岂有此理!” 但不过,尽管文人和宦官们对苏曜的看法不一,但也并非所有人都对他充满敌意。 比如很多出自寒门,因出身蹉跎,永远无望两千石的官员。 以及那些早就看张让不顺眼,觉得这个老登太碍事了的宦官。 他们此刻便看着这场大戏是津津有味。 不过,他们目前还没有发声的台面与资格,只能在暗中观察着这场争斗的发展。 在这样的众生相中,唯有两人对此毫不在乎。 那便是刘宏和苏曜了。 作为一手主导此事的皇帝,他只是沉浸在西园中,躺在美人们的肚皮上,默默的看着一切的进展。 而苏曜则更简单,一路无事的苏曜只是每日逗逗两位婢女,培养下感情后便飞速的快进了时间。 …… 又数日后! 七月十六,夏末秋初。 洛阳城东门外,五里之地,彩旗飘飘,戒备森严。 张让依皇命领衔两千石以下的众多文武百官上百人,在此出城相迎。 他们仍在不时交头接耳,抱怨个不停。 就这时,只见邙山脚下忽地尘土飞扬。 地平线上旌旗招展,威武的军队正缓缓而来。 战士们押解着在草原上虏获的匈奴、鲜卑和羌人杂胡以及部分黑山贼和白波匪的战俘,驱赶着数十万头的牛羊牲畜,一行人浩浩荡荡,队伍绵延不绝。 而其中,最吸人睛目的就当属队列前,那由苏曜领衔的盔明甲亮,一水白马红袍的赤云骑士了。 这些人的出现顿时使得刚刚那些还交头接耳不停抱怨的人全部都噤声沉默了下来。 大军已至! 献俘队伍将由北向南,沿着京师洛阳的东城墙,绕城而过,一路巡游,至那城南平城门外的明堂,举行献俘大典。 是的,城门外的明堂. 苏曜也是临到此地才得知如此奇葩的情况。 与后世明清皇宫午门献俘不同。 在大汉朝,献俘礼,是在京城外举行的。 原因嘛,其实也很简单。 眼下这座未经董卓焚毁的洛阳城,是一座名副其实的古城! 其中心城墙主体还是周公营洛邑时的手笔,距今已有千年! 而后东周与两汉便是以此城郭为基础多次扩建,可谓墙高城固,天下第一都。 其巨大的城墙就有近三十米高,长度更甚,如今其城墙东西长约3900米,南北长约2900米。 这样的面积如果用比喻来说,那就是1700个足球场或160个天安门广场那么大。 但,便是如此,这样的面积对于大汉京师来说,也完全不足以满足使用的需求。 随着时间的推移,洛阳城内可谓是寸土寸金,非皇亲国戚与世家豪门无人可住城内。 平民百姓全部都迁居在城墙之外,从市集、马市和客栈这样的基础设施,到太学灵台,包括明堂这样的重要设施,也全部都建在了城外。 故而,洛阳的城外,也是一片片房舍林立,道路相交,无数百姓是摩肩接踵,翘首以盼。 而这时,张让绷着脸,站在一众文武百官之前,只觉浑身上下无处不痛啊! 太痛了,尼麻麻呀! 最初以为这姓苏的小鬼只是个王允家的小虾米,谁知他竟成长为了一个岑天巨兽啊! 一路来,他的一切谋划、努力,全都做了土,完全阻挡不了这个小子进京! 如今,看这小子耀武扬威,骑在马上一步步向他走来,实在比杀了他还难受啊。 “张常侍,请吧。” 在身侧不知何人的提醒声中,张让仿佛木偶一般,绷着紧紧的身子,领着百官一步步向前。 那一阵阵威武的凯歌此刻在张让耳中恍如轰鸣。 下来的时间,张让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的。 只记得好像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中,他来到了一个身披红袍,骑在雪白高头大马的将军之前。 他木然的宣旨,牵马,一步步在耳边如雷般的轰鸣中带着队伍,向城南走去。 这一路,仿佛走了一辈子,耗尽了他的精力,真是无比漫长,真是艰辛万苦! 尤其是背对着众人,那一排排火辣辣的目光落在身上…… 真是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 张让咬着牙,嘴角流血了一丝血迹。 这还没完,他甚至都能感到那高坐马上的小子,得意洋洋的看着他! 可恨,可恨啊! 啊这… 最后这点其实没有的,纯粹是张让的幻觉,苏曜并没有什么得意洋洋,甚至觉得这在浪费时间…… 这倒不是他没认出这位中常侍张让,开始的时候这老太监就恭敬的自报家门了。 而是苏曜完全不在乎他,视之如蝼蚁。 天下可悲之事莫过于此。 你无比重视的一切,对别人来说只是洒洒水,拍拍灰一般,两者完全都不在一个层次。 一路行来,在张让的接引下,在两侧道旁民众的欢呼与喝彩声中,明堂,近了。 在那里,高举台阶之上的皇帝刘宏,以及面色肃穆的一个个金紫高官已等候多时. 第222章 献俘 苏曜对这张让的重视,甚至都不及自己身边的女人们。 临近明堂,苏曜的目光扫过那些早已久候多时的皇帝和诸位金紫高官,反倒落向了那在一边的观礼人群。 在那里,是苏曜得皇帝谕旨特批荣获受邀参加观礼殊荣的家人们。 看向了她们,苏曜一向冰冷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些许柔情。 明堂边,获邀观礼的苏曜家眷在此齐聚一堂。 红儿与小春正一同搀扶着的云公主,激动的挥手,热泪盈眶。 她早就知道恩公必能功成名就,立千古奇功。 然而却怎么也没想到会这么快。 而且自己居然也能参与其中,与恩公共享殊荣。 一念及此,她便是热泪盈眶。 而红儿身边的云公主则略有羞涩的摸了下自己尚未见隆起的小腹,只觉得幸福极了。 不但如愿以偿的嫁给了这位大英雄,自己还被如此疼爱重视,甚至他都能比自己这个母亲先知道怀孕的事情,这让云公主又惊又喜。 只见她媚眼如丝,以如火的双眸回应苏曜的注视。 唯有那小春与二女截然不同,只是瞥了一眼苏曜就冷着脸扭过头去。 稍倾,小春又回头瞟了一眼,见苏曜似笑非笑的表情后,不由得跺了跺脚,又狠狠地瞪了回去,仿佛要刮下苏曜一块肉。 而在三人身后,还有那略显局促的美人胡姬姐妹,两人手拉着手,紧张的挥手致意。 骑在马上走过观礼的人群,苏曜在牵着马缰的张让的引导下,缓缓穿过热闹的人群,来到明堂的高台之下,从容翻身下马。 苏曜抬头望去,高高的阶梯上,百官整齐地立于道旁,他们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或震惊、或嫉妒、或羡慕、或怨恨等等,目光复杂不一而足。 至高点上的便是那位正值壮年却面色虚浮的九五至尊。 在阳光下,刘宏微眯的双眼浮现出一闪即逝的震撼。 首次见到苏曜的他也着实是吃了一惊,这位银甲红袍、面如冠玉的美少年,怎么看也没法和他在塘报中那百战百胜,杀人如麻的铁血将军联系在一起。 不过这样的震撼也只是一瞬间,紧接着他便被欣喜和激动所取代,苍白的脸庞上涌现出一丝血色。 他看到苏曜和王柔两人牵着三根粗糙的绳索,沿着阶梯一步步走来。而被绳索牵着的,正是匈奴前单于须卜野、王子须卜丹和最先发起叛乱的休屠王。 三人赤裸上身,披着羊皮,手持祭祀礼器,面容憔悴而惶恐。 他们昔日都曾自诩自己是草原上的霸主,欲在这大汉将颓的乱世中建立自己的功勋。 然而谁知,转眼间黄粱梦碎,竟然成了这阶下之囚。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动容。哪怕是再讨厌苏曜这如火箭般的高升之人,也不得不承认其在战场上确实有那么两把刷子。 而刘宏更是激动。 哪个男人能不为名利所动呢? 身为富有四海的皇帝,刘宏的欲望更是比所有人都要强烈。 面对干涸的财政,他可以亲设市集,卖官鬻爵,广收天下财路。 面对匮乏的子嗣,他也可以广纳后宫,日御九女,甚至让宫女们都穿上开裆裤,方便他随时临幸。 然而,唯有军功这一项,却是他永远的痛。 登基至今,不是今天凉州失地,就是明天幽冀叛乱。 那燎原之火甚至都在烧进了这司州京畿之地,至今也没有平息。 那不眠不休的叛乱,可谓让他焦头烂额。 而眼下,刘宏为帝二十载,终于找到了机会,有了以战功告祖宗的机会! “陛下,臣苏曜幸不辱命,将匈奴贼首须卜野、须卜丹和休屠王俘获归来,特向陛下献俘。” 苏曜停在皇帝面前,有模有样的躬身行礼道。 刘宏闻言大喜过望,他上前一步,双手按着苏曜肩膀大声道:“关内侯真乃国之栋梁也!今日之战功成既往,朕定当重重赏赐!” 随着皇帝话语落下,随即场上便传出一阵热烈的彩声。 并没有,反而是一阵吸气声响起! 百官们是面面相觑,陛下刚刚说了啥? 怎么还重重赏赐? 您是不是忘了,上回集议上是谁力排众议,不但拔高了赏格,还心急火燎的先派了出?! 但如今这金口玉言已出,又是典礼高潮的当口,便是那耿直如卢植,也没法在这个时刻去劝皇帝,说什么陛下啊,赏过了,不能再赏云云,给所有人找不痛快。 于是乎,随着皇帝宣读对叛逆的斥责,伪单于等人跪地痛哭流涕后,场上众人便齐齐都当忘了刚刚那回事,赶紧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喝彩. 明堂告祭完成,随着皇帝的命令,这些战俘被廷尉押走,斩首抄没各有处置且略过不表。 接下来献俘礼结束后,紧随而来的便是由匈奴云公主领衔的代表各方属国与部落势力的朝贡大典。 各代表纷纷上表献礼。 这一次,刘宏脸上的笑容便也再憋不住,他乐呵呵的使少府一一记录笑纳,然后又各有赏赐。 一番复杂的流程之后,日头竟已渐至黄昏。 全靠兴奋劲头支撑的刘宏脸色也越发苍白,但他还是提着劲宣布择日举办庆功宴以表彰苏曜及众将士的战功,还有下令犒赏三军以示皇恩浩荡等等后,总算为这场大典画上了圆满的句点。 最后,临走时的皇帝在大厅广众下又笑着拍了拍苏曜肩膀: “关内侯劳苦功高,远来帝都,一路辛苦,且先休息一番,好好与家人团聚,待明日切记准时上朝。” 苏曜哦了一声后,便见皇帝已被蹇硕搀扶着上了马车。 一回头,却见身后文武都惊异的望着自己。 苏曜自然无视之,一个飞身上马,在众官的惊呼声中,一路疾驰去找自家部属和女人去了。 然后这个大型的凯旋献俘仪式后,准备和自家女人稍作温存便跳过一天的苏曜,发现了个很离谱的问题。 他喵的我住哪?! 这不是开玩笑。 也不知是人红是非多还是因为他这一路快进跳过,总之,现在,当暮色降临,熙熙攘攘的人群都散去后。 苏曜站在驿馆门前居然发现自己没地方睡觉了?! 此时,苏曜带来的军队已被安置进了城北的军营,张辽等高级武官和王凌等人则去了城外的驿馆。 本来苏曜也是随众人去了那位于城外的官方驿馆,但到那之后却发现,这里的驿卒居然不接收他! “咱们这小门小户,哪里接待的了两千石的大官啊?” 驿馆火把的光照下,小吏陪着笑脸为难道: “您就别为难咱了,关内侯要不再去别处看看?” 第223章 抢我女人? 这官方驿馆的小吏居然敢不收人? 这倒真不是他有意刁难了,而是常理如此。 在等级社会,什么级别就有什么待遇,其对应严格,绝不可乱。 两千石大官怎么可能和这些几百石的人睡一样的房间呢? 规格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便是苏曜这一路带来的那几十车的财物了。 简直堪比高门大家出游,他们这小地方,安置的了才见鬼了呢! 苏曜看了一眼,寻思也确实不能把自己这一车车的东西都撂大街马路上。 “那我应该去哪?” 但面对这个问题,驿馆小吏却也给不出个更好的方案。 “按理说,应该有个郎官负责接引才是啊”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毕竟接待两千石高官之事,并不常见。 这便是苏曜突然升官造成的错位了。 大汉等级制度森严,官员晋升都有个过程,资历家世功绩样样都要考察。 按常理来说,你都当到两千石大官了,要么京中早有宅邸,要么在京中也有几个相熟的友人可以借宿。 唯有苏曜如此火箭蹿升才会出现这种尴尬的情况。 但,这也不代表朝廷不会安置他。 虽然皇帝想不起来这琐事,但派来的那黄门侍郎钟繇本就有负责接引的任务。 在发现苏曜带来的大量行李后,他便即是履行职责,提前沟通到位,协调到了一处城内空置的官员大宅,用以临时安置苏曜等人。 可奈何,那又臭又长的典礼苏曜在以rp精神完成主要内容后便不再提得起兴趣。 故而,钟繇在那喧杂人声中与他的交流完全被一路火花带闪电的跳过了。 若换了王柔或袁绍,遇到这种事情,他们一定会给成廉或王凌再交代一下。 然而老实人钟繇根本又不懂苏曜作风。 这就造成了苏曜这边找不到住所,那边钟繇苦等来人的离谱一幕。 “若是我家宅邸没被抄没那便好了。”王凌一叹。 他王家在京城的宅邸因王允得罪宦官免官后便已被抄没。 多说无用,苏曜离开驿馆,众部将也不放心情况纷纷跟随而出,寻找沿街可供落脚的地方。 没办法,一圈折腾下来,已是月上枝头。 如今城门已关,天大的事情都只能等明日再说。 今日献俘的英雄主角领着诸位将官带着一车车的财货在夜色下踩马路,这出奇的一幕引来了不少好事者的围观。 哪怕宵禁也不能阻止他们的八卦的冲动。 正在卫明等人建议实在不行先借宿百姓家时…… 突然,高处传来一声少女的惊呼 “关内侯?!” 苏曜抬头望去,面色一喜。 竟是那甄家小娘子! 但紧接着,苏曜的笑容就逐渐凝固。 只见一侧小楼之上,甄姜竟和一个笑容猥琐的山羊胡大叔相对而坐?! 腾得一下,苏曜就飞身而上,寒芒一闪,长刀已落在那大叔肩上:“你谁?” “什么?!” 在内外阵阵的惊呼声中,大叔吓得胡子都快掉下来。 这是二楼,还在院墙之后啊! 这家伙,怎么就直接一下子踩了下那院墙就飞上来了??? 虽听本初说过此人离谱,但这也着实太离谱了吧: “在下南阳许子远” 许攸举手着颤声道: “不知如何得罪了关内侯?” “许子远?” 苏曜皱眉。 大名鼎鼎的许攸苏曜当然知道,这位袁绍的幕僚,其叛走曹操,献计火烧乌巢为其官渡大胜发挥了决定性作用。 但与其洋溢的才华和谋略相比,其恃才傲物,贪婪成性又口无遮拦的毛病最后直接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 “你为何会在这里?” 这话问的许攸心里的直翻白眼。 老弟,这又不是你家。 我在这里跟你有何关系啊? 这语气简直. 许攸看了眼那明晃晃的长刀,定了定神,解释道:“在下是应甄小姐之邀,来其府上商议一些事宜,绝非什么无礼之徒,不速之客啊。” “关内侯,许先生确实是小女请来的。”甄姜也赶紧解释道。 如此,苏曜方才收回武器,大马金刀就坐在了一边,目光不停的扫过二人,尤其是瞪着那突然出现的许攸。 “既然关内侯不快,在下还是先告辞好了” 许攸被盯得心里发毛,起身拱手道: “甄小姐,在下所言,你可多考虑一下。” 甄姜赶忙也起身行礼: “小女明白,多谢许先生操劳。” 目送许攸下楼,面对苏曜的追问,甄姜无奈的解释道。 原来,甄姜来到京师这几日之后一直在为其兄长出路奔波。 但奈何甄家现在虽富,却已非昔日高门。 如今随着其父,也就是甄家最后一位当官长辈的故去,如今这位甄家长女便体验了一番什么叫人走茶凉。 京师的高门们对甄家完全不感兴趣,以至于甄姜入京后递出的拜帖几乎全部都吃了闭门羹。 可谓有钱你都难送出去。 这让她一度很是沮丧,正考虑是不是退而求其次,不再拘泥于京官时。 南阳名士许攸上门了,并且提出愿意帮他走通虎贲中郎将袁绍和大将军何进的关系。 不过理所当然的,代价不菲。 刚刚他们便是在商议此事。 “不过也是多亏了许先生,不然小女此番投递无门,怕是要无颜回去面对家兄了” 看着这一边说着感谢的话,一边面有难色少女,苏曜颇为好奇: “你带了那么多钱还不够?” 甄家有钱,苏曜早已领教。 包括这次飞身而上时,苏曜便瞥到了那大门口的匾额——甄府。 这座宅邸在京师城外也算是占地颇广了。 如此有钱的甄姜都会说不菲的代价。 这许攸,是多能要钱啊? “不是钱的问题。” 见许攸下楼,甄姜的丫鬟气冲冲的回道: “那个死鬼,是看上咱们小姐了!” “小玉,不得无礼!”甄姜皱眉。 “哼,难道我说错了吗?那个许攸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他看小姐伱的眼神,那么猥琐!”名叫小玉的丫鬟显然对许攸很不满,即使被甄姜训斥,也仍然嘟囔着表达她的不满。 她在一旁看的可是很清楚,那个姓许的老男人,从最初见时,那眼睛就总是往小姐的胸口上瞟。 苏曜在一旁听着,眉头微皱。 他在楼下时一看就觉得这猥琐的家伙不是个好人,但没想到会听到甄姜丫鬟如此直言不讳的指控。 那家伙,居然还对这美人有所图谋了? 正当苏曜思考这个事件该如何解的时候,小玉下一句话成功让苏曜破功: “咱们关内侯瞧一眼,那个姓许的能看三眼呢! 真真不是个东西!” “噗——” 苏曜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这小丫鬟形容的也太逗了吧。 不过,笑过之后,他也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 许攸这个家伙,竟然敢跟他抢女人了?! “甄小姐,你家丫鬟所言可是属实?”苏曜收敛了笑容,正色问道。 第224章 我官未尝不大 对于苏曜的问题,甄姜叹了口气,面露苦色。 女人都是很敏感的。 丫鬟都看出了那许攸的心思,甄姜这个本人又如何不知? 更何况那位南阳名士后来也根本就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了. 但形势比人强啊。 如今京师那些高门都对她拒之门外,其他愿意跟她打交道的却都帮不上什么大忙。 就这时,这位自称袁家的门客南阳名士找上门来,言称可为其奔走,甄姜自然是欣喜若狂,视为机遇。 然而.却没想到,几番沟通下来,这许攸不但谋财,甚至暗示她要以身相许。 坦率的说,对于嫁人联姻,甄姜并不排斥。 她来到京城也存有一层寻找良人的想法。 当时在孟津渡,见到苏曜这位英俊威武的少年英雄时,她很难说自己没有一点结交的想法。 也因此,她才一口气送上了二十车大礼,就是为了能留个深刻的印象。 然而后来,在知道这位少年已有家室,又对她们的拉拢不甚感兴趣后,甄姜的心思也就淡了,只在孟津渡待了两日便早早的赶往了洛阳。 可没想到在这里,她面对的境遇比孟津渡更糟糕。 不但没取得什么成绩,还被这代表袁家的许攸盯上。 且不说此人三十好几,孩子都有几个了,单说那南阳许家,根本就是个三世不可考的寒门中的寒门。 甄家就是再没落,那也是曾世出两千石的大家。 去这种人家里伏低做小,哪怕这位名士声称等回来就休妻给她扶正。 甄姜也是很难答应的。 可走到这一步,甄姜想退却也更难。 花出去的钱且不说,那许攸似乎也摸透了她的心理,一边用大将军府职位,这样的三公征辟来许诺,另一边又以袁家的权势相逼迫。 “许先生虽未任官,但天下人皆知他是袁绍袁将军的亲信。 我们甄家虽然有些钱财,但在朝堂上却已无半点根基。 若是得罪了他,只怕对兄长的前途更为不利。” 听了甄姜的话,苏曜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这女人没有正面回复他的问题,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甄姜怕许攸,苏曜可不怕。 唯一可能会让苏曜在乎一点,也许就是这许攸是个主要的历史角色了。 搞死了他,很多事件也许会有影响? 但,此獠竟然敢用这种苏曜最讨厌的威逼利诱的胁迫方式来抢女人 取死之道,你已经有了! 但问题是这家伙还是个跟他同阵营的绿名,该怎么处理呢. 就这时,蹬蹬蹬的脚步声传来,苏曜循声望去,不由感慨,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老是出现意想不到的情况? “小春,你怎么来了?” “主人”小春神情略有紧张“奴婢有要事私下禀告。” 看了眼甄姜,苏曜与小春来到一边的角落,小春附耳告知: “刚刚那个和甄家小姐相谈的男人,正是孟津渡谋划废帝的儒生。” “是他?”苏曜目光一凝。 谋划废帝之人竟是许攸? 那袁绍又会在这里会扮演什么角色么? 这中间会有什么关联吗? 苏曜隐约觉得自己串起来了线索。 甚至他都想起来,历史中好像是有此事,甚至涉及到了曹操,不过好像那曹孟德拒绝了。 似乎因为这场阴谋最终是必然失败了,所以根本都没进他系统的大事记。 他只有一个隐约的,不知从哪看过的印象。 下来应该怎么做呢? 真是见鬼了,回京以后,一路上触发的都是这些非战斗,费脑子的任务。 远不如边疆砍杀的痛快。 摇了摇头,苏曜决定先不去细想那些需要抽丝剥茧的事情。 紧抓主线脉络即可,最关键的是,自己希望的是什么. 于是,他来到甄姜面前,沉声道: “甄小姐,许攸给你的承诺,根本没有意义。 大将军府的属员,说来荣耀,但你可知,如今的大将军早已今非昔比。 若是上了他的船,恐是祸非福。” “什么?!” 甄姜目露震惊,她头一次听到如此说法。 大将军何进现在明明就是如日中天啊。 即便是如今她家在朝中没人,也看的出来,何进的妹妹可是当朝的皇后啊,他们还有唯一成年的皇子。 今上已经继位二十年了,在历代皇帝里也算出奇的长寿。 如今,那位陛下的身体似乎也越加困顿,这一旦有个万一,那何皇后就是何太后了! 而大汉重孝道,太后权位极重,甚至可名正言顺的废立皇帝,只要有这位何皇后在,大将军何进的地位当稳如泰山啊。 也正是因此,当那许攸来时,说出可为她甄家走通大将军的门路后,她才会那么激动的配合 对此,苏曜只是侧头看了眼漆黑的夜色,坚定的说: “不出一月,你自会明白。” 苏曜很清楚,即便不说那来年何进与宦官的同归于尽,就在下个月皇帝就会设立西园军,以分何进军权,堂堂大将军甚至要被那被小黄门蹇硕节制。 对于苏曜如此高深莫测的发言,甄姜心里着实没谱。 但一月时间不长,她能够等得。 更何况,想到若要为此委身那门客许攸,她也是极不情愿的。 但凡不是走投无路,她便不想做那打算。 “许先生那边恐不好推脱.”甄姜面色为难。 “许攸的事情你不用担心,若不情愿,大胆拒绝便可” 苏曜大手一挥: “剩下的我会来解决。” 甄姜听后,目光中感激又带有一丝迷茫: “关内侯心意小女十分感动。” “但袁家四世三公,树大根深,关内侯为小女得罪袁家,恐不明智啊……” 这便是甄姜的症结所在啊,若只是一个寻常的门客,她怎能如此为难,早就将其赶走了。 但袁家.那背后代表的能量,她不敢拒绝,以至于一个区区门客都敢蹬鼻子上脸,谋财谋色. “我有长刀在手,袁家又有何惧哉?” 苏曜说完,看甄姜还是一脸担心的不说话,眉头一皱。 这袁家威望就是高啊,鉴定竟然没过,于是苏曜心念电转,立刻换了个说法: “况且,区区许攸怕还是代表不了整个袁家,最多就是惹个袁绍罢了” 苏曜冷哼一声: “他袁绍是个两千石,我苏曜也是个两千石。” 苏曜拍了拍自己腰上的金印,正气道: “且看他敢不敢动我要保的人。” “关内侯”甄姜瞪大了眼睛。 于是苏曜又说: “更何况,这也不全是为了甄小姐你,更是为天下的大义.” 突然间,苏曜只觉后腰一阵酥麻,都不需要回头,苏曜都知道那小春定然正在背后冲自己翻白眼。 苏曜干咳一声: “许攸此等以权谋私,贪财好色之徒,本就该人人得而诛之!我又怎么能让他奸计得逞,看甄小姐掉入火坑呢?” 第225章 误会 小楼上,月色如水。 银辉洒落在精致的木制栏杆和飞檐翘角的屋顶上,端坐在苏曜面前的甄姜,如一朵盛开的白莲,在月光下显得更加清雅脱俗。 她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关内侯居然说要保她. 这番话让甄姜感到了连日来从未有过的安心。 她抬头望向窗外的明月,眼中光泽闪烁。 是啊,袁家固然是权势滔天,但眼前关内侯又岂是易于之辈? 如果说在孟津渡的时候,甄姜还只是一种纯粹朴素的好感和对一位新晋崛起将帅的笼络的话。 那在今日,看到苏曜器宇轩昂的英姿时,她彻底的震撼了。 那场规模宏大的献俘和凯旋大典仿佛还在眼前,万千将士的呐喊、路边百姓的欢呼还有那些少女们的尖叫声都交织在一起,震撼人心。 而在大典之上,为苏曜牵马的那个人,身份更是令人震惊,足以令全城轰动。 那可是十常侍之首的张让啊! 皇帝竟然派此人来为苏曜牵马,这份恩荣可谓是深厚至极。 这位关内侯若说要保她,那定然是不会有问题的。 只不过. 甄姜在入京以来连日的碰壁后,已深刻体会到了世态炎凉,尤其是在经许攸一事之后更是深知,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意。 一切都有价格。 要说,她家除了当官也是数代经商,对这些本不该陌生。 但一来,若非他家父亲早亡,又怎会有要她这长女出头的一天? 否则,涉世未深的她哪里又有机会被那些冠冕堂皇的说词所蒙骗呢。 但这不代表她愚蠢,甄姜也是从小读书习字,虽不敢说天资聪颖,但稍一细想,也是能琢磨个大概的。 现在她甄家没了靠山,就像那案板上的鱼腩,不但中山叛乱的张纯视他们如肥肉,时时宰割,那许攸不也正是如此趁人之危,谋财谋色吗? 眼前这位关内侯又如何呢? 难道真的如他所说,为了大义便敢于冒着得罪袁家的风险替自己出头? 甄姜真的怕了。 怕自己满腔热血再次被错付,怕一番付出后又被人愚弄和利用。 于是 收起心中那份感动,甄姜优雅地俯首行礼、款款道: “关内侯的大恩大义,不知小女子该何以为报啊.” “报答么?” 苏曜环视一圈四周,目光又落回甄姜身上: “既如此,那便让我睡一晚吧。” “啊?!” “什么?!” “.” 一时间只见那是甄姜捂嘴,丫鬟挑眉,连小春也是撇了撇嘴。 紧接着,就在甄姜眼上刚刚蒙了一层水雾的时候,那丫鬟小玉叉着腰怒道: “我家主人也是堂堂中山无极甄氏的大小姐,清清白白的女儿身,怎能容你如此轻薄!” “小玉,不得无礼!”甄姜赶紧起身拉住丫鬟。 但她心里却是哇凉哇凉的。 关内侯对她有想法,她自然是明白的。 女孩子一般对目光都是非常敏感的。 而甄姜由于自小就异于常人的过快发育,就更是如此了。 时常都能感到那些火热和轻薄的视线。 这样的身材让她非常苦恼,甚至用来双层的裹胸也没法阻止。 而在孟津渡时,甄姜就从苏曜的目光里捕捉到了那一闪即逝的火热。 但,不知为何,一向对旁人视线讨厌的她,在那时却感到了一瞬间的欣喜。 甚至在之前,苏曜从街道上飞身而上,闯入她与许攸的会谈时,她也是不但没有感到无礼反而还有丝激动和期待。 但现在,苏曜的话对她却不吝于当头冷水: “在关内侯眼里,小女莫非就只配这一夕露水姻缘么?” 甄姜双手环抱托在胸前,只眨眼间,一缕泪珠就从眼角落下。 真是楚楚可怜又诱人心弦。 ——“停停停” 婢女小春伸出手,跺了下脚,满脑门的黑线: “你们在想什么呢? 我家主人只是想拜托你们让我等留宿一晚而已!” “啊?” “此言当真?”小玉瞪眼。 “那不然呢?!”小春也叉起腰来,一指窗外“没看我们那么多人都在外面呢吗?” 听了小春的话后,场面一度变得极为尴尬。 甄姜愣住了,泪水还挂在眼角,深深的低着头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胸口。 小玉则是满脸通红,显然是为自己刚才的冲动感到羞愧,她偷偷地瞄了一眼甄姜,见她并没有责怪的意思,才稍稍松了口气。 至于小春,则狠狠的瞪了苏曜一眼,似嗔似怨,仿佛在说 “咱能别用这么容易惹人误会的说法么?!” 对此,苏曜则是伸手挠了挠自己的脸颊,露出一种难以名状的表情,似乎是想笑,但又觉得不太合适。 沉默,维持了一会后,还是由苏曜打破了。 只听他干咳一声: “我们暂时没找到地方住,我看你家挺大,不知甄小姐可否让我等留宿一宿?” 听了苏曜的请求,甄姜愣了一会儿,然后才反应过来,抬起头眼神复杂的看了眼苏曜。 混乱的情况冲击她的大脑,她搞不懂这位恩荣正盛的关内侯为何会在大典之夜没地方住。 但她还是很快恢复了优雅和从容。 甄姜微笑着点头,仿佛刚才那场误会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说: “寒舍简陋,还望关内侯莫要嫌弃。” 说完之后,甄姜便嘱托小玉负责接待苏曜等人,然后便托了个借口离开。 而接下来,直到苏曜等人离开时,也再没见过这位甄府的主人一眼。 次日,清晨。 公鸡刚开始打鸣时,苏曜便在红儿与小春的服侍下换好了一身庄严的朱红色武官朝服,腰挂金印紫绶。 又在众人殷切的叮嘱与期盼下,前往城内。 谁知,城门刚开,他便撞见了在那守了一夜的黄门侍郎钟繇。 在澄清误会后,钟繇便一边派人去甄府接苏曜的家眷和行李进城安置,一边亲自引着苏曜前往北宫参加朝会。 其实按常制,不管是骑都尉也好还是关内侯也罢,虽然都有资格列席,但并非每次朝会都要参与的。 更多的,他们还是一个随时待命听候差遣的清贵闲职。 有事派差,无事交职。 而这一次,钟繇之所以急火火的在城门口守了一夜,继续安置苏曜家眷的任务只是其次。 最关键的还是,皇帝离开前下的那道口谕。 他要求苏曜今日准时上朝。 这下可好了,本来以为只是给人带回来,参加完典礼便可以交差的钟繇发现自己的任务又多了一项。 只能硬着头皮在马车上给苏曜讲了一路上朝时的注意事项。 但,即便如此,钟繇也还是担心,怕在今日这百官列席的大朝上这位新晋勋贵会君前失仪,让自己阴沟里翻船。 毕竟,以这位关内侯一路来的作风,钟繇要是能说不担心那才是见了鬼。 苍天啊,请保佑下来一切都顺利吧! 钟繇默默的祈愿着。 第226章 上朝(加更) 华夏之中的大地上,太阳初升,金色的阳光倾洒在皇宫的金顶,闪烁着耀眼的光辉。 青砖黄瓦的皇宫内,古树参天,花香袭人,在一片宁静与肃穆中透着皇家的威严与庄重,更透着华夏文明的传承与底蕴。 何谓华夏? 有礼仪之大,故称夏;有服章之美,谓之华。 自周公制礼乐始,礼仪等级制度便是华夏封建体系最重要的一部分。 而大汉自高祖刘邦统一天下后,便任命叔孙通为博士,负责朝仪和君臣之礼,制定了一套简单易懂、实施方便的礼仪法度,并且在其后包括惠帝武帝等历任帝王的完善,已有一套完整的君臣朝仪礼仪标准等。 尽管相较于后世宋、明、清等朝代的繁复礼仪,大汉如今的礼仪制度如青葱少年一般显得朴实又简约。 但也绝非轻描淡写、随意可为。 它蕴含着深厚的文化内涵和严谨的逻辑体系,非经深入学习与实践,难以真正掌握其精髓。 故而,对于苏曜会否君前失仪? 别说这黄门侍郎钟繇担心,苏曜的部下和家属也更是无不操心。 毕竟,且不说苏曜在此前那副我行我素,随心自我的做派。 就单说这猝然拔升至关内侯高位,却无人指导他如何面圣、如何行朝仪,这着实让人捏了一把冷汗。 而昨夜,本来正该是钟繇对其详述讲解礼仪的时机,却偏偏被跳过了。 现在,大殿外领着苏曜赶来的钟繇只能一路赶快挑紧要的讲,希望这位关内侯能记住。 至于记多少,能不能理解,能不能做到位? 那只能听天由命了。 不过看了眼苏曜那冷冰冰、毫无回应的脸色,钟繇感觉自己还是做好事后请罪的打算好了 钟繇绝望了。 哒哒的脚步打破了皇宫早晨的宁静。 看着那一路醒来,满脸紧张的钟繇和满不在乎的苏曜,在场的其他列位臣公们则大多都露出了看戏的神情,窃窃私语: “这土包子没想到穿起衣服来,还有那么点人模人样的嘛。” “呸,穿个官服就真把自己当大官了?” “沐猴而冠,真是沐猴而冠啊!” “昨儿个陛下不是说还有赏么?且看他一会丢脸,陛下还赏的出来不。” “真是拿大事当儿戏,此等边地蛮人,也配一身朱紫,与我等同列?” 然而,待苏曜走近时,这些官员们又换了副面孔,绷着脸保持沉默。 唯有王柔和袁绍走了上来。 王柔是新晋的河间相,他今日向陛下述职后就出京赴任,眼下看到这位给自己帮了大忙的贤侄被孤立,自然走向他这边,略有担忧道 “贤侄啊,这京师不比咱们那边境,这里规矩繁多,各种关系盘根错节,你需得小心谨慎,不可再像过去那般随行妄为了啊。” 对于这样的话,苏曜这几日也是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但还是点头称是,尊重了一下。 他本以为王柔说到这里就该结束了,谁知王柔顿了顿,竟一跺脚,语气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 ‘贤侄啊,你要真的明白这些道理,又为何昨日刚到京师,就干出那等轰动的与人争风吃醋的事情啊!” “争风吃醋?” 苏曜话音刚落,就见周围刚刚那些冷眼旁观的官员们又开始起哄道: “关内侯真是年轻气盛啊” “来了京师,不去朝廷安排的地方就宿,反而跑去了就只有孤女在房的甄家府邸。” “还急慌慌的,听说一下就跳到了二楼?” “拿着刀兵威胁主家的客人。” “最后还强住一宿。” “哎呀呀,这以后甄家这大小姐要如何嫁人呐?” “还是说,关内侯打算纳了人家这姑娘?” 苏曜听得眉头一挑: “这帮人消息还真是灵通啊。” 昨晚的事情,因为城门封了,苏曜自己这个关内侯都回不来。 这些人显然是在自己来大殿前就知道了。 如果这些npc没有作弊搞什么信息共享的话,那就只能是. 看着那边的袁绍,苏曜一想到昨夜的事件,瞬间眉头一挑,斗志十足。 然而谁知,那袁绍却是. “关内侯昨夜可是把子远吓得够呛啊。” 袁绍摇头拱手: “子远想了半天也不知哪里得罪了关内侯,不过无论如何,他还是专门请托袁某来代他为关内侯赔个不是。” “望关内侯大人大量,不计他小人之过。” “哈?”苏曜诧异,“就这?” “什么?”袁绍迷惑。 苏曜打量了一眼袁绍,看不出他到底什么意思。 看不出敌对,姿态也很正常,甚至脸上还堆着笑? 但这事儿却在一夜间给他传的满城风雨,沸沸扬扬: “我还以为你今天会来威胁两句,或者放放狠话什么的?” 真是你不出来跳,我怎么打脸啊? 不是,是我后续事件该怎么展开? 面对苏曜这快人快语,袁绍真是被一把噎住,他顿了顿方才说道: “多大点事,若有误会,那解开就完了,不至于,不至于。” 袁绍脑子也没病,许攸情况已经跟他说了。 两人简单商讨了一下,无非就是这关内侯看上了人家姑娘呗,孟津渡时就有两人的一些绯闻。 又没有什么大仇,他犯得着为了这点事儿去和这位精力旺盛又圣眷正隆的小子作对么? 那不是没事给自己找麻烦么,不至于,不至于。 于是乎,对于苏曜提出的,要求许攸不要再骚扰甄姜的要求袁绍也是很痛快的表示答应。 这让苏曜只觉得自己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与自己想象中的,在朝堂上与袁家爆发激烈争斗的场景相去甚远。 左右又看了看,正在苏曜觉得这朝堂剧情没什么劲了,寻思能不能赶快跳过时。 似是在回应他的想法,一声尖锐的皇帝驾到之后,苏曜头一次的早朝集议终于开始了。 他随着众人在殿外脱掉鞋子,交上佩剑,亦步亦趋的踏入大殿。 不过基本上嘛,这场大朝跟他也没什么关系。 其一是苏曜对这些人讨论的那些国政大事没什么兴趣——不是这边闹灾了,就是那边在请响,或者某某地方的工程该修了等等。 基本都是围绕着钱钱钱。 其二嘛,则是他这骑都尉是个清贵的差事,如果皇帝不派任务的话,那他就应该在家斗鸡遛鸟抱女人才对,根本不用上朝。 于是苏曜便混在右侧都是身穿大红朝服的武官的队伍里。 在皇帝跪坐就位后,他便也跟着跪下坐好,随着大流,别人干嘛他干嘛,颇有些那滥竽充数之意味。 然而他觉得无聊的这一幕却看得其他人满脸问号,尤其是那认识他本性的王柔和袁绍更是大为意外。 这关内侯这次竟然如此老实,而且,而且这些礼仪虽然看着动作笨拙了点,但是竟全无差错。 以至于那些等着看苏曜出丑好戏的大小官员们都咬牙切齿了。 甚至皇帝都频频瞥他。 不管是袁绍、王柔、还是蹇硕,对苏曜的评价除了高度赞扬的战斗力外,都表示其特立独行,我行我素,行为处事仿若市井顽童一般。 是个十足的性情中人。 故而刘宏也是做足了心理准备。 然而. “看来此番关内侯在礼仪上也是下了一番苦心啊。” 在议题的间隙,刘宏终于忍不住出声赞道。 而作为在场唯一上朝了的关内侯苏曜,则一愣之后,正了正神色,起身行礼,以标准的洛阳雅言回道: “陛下过奖,此乃钟侍郎与王国相等人教导的好。” 如此对答妥帖,直让左侧文官区中跪坐着的钟繇和王柔眼泪流下来。 苍天呐,大地呐! 长大了,孩子长大了! 老夫苦心没白费啊! 对此苏曜则悄悄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老子只是追求效率,又不是演员,没事给自己找点麻烦来耽误时间。 这京师都是些绿名,又没什么特别的任务刷,速度过了朝会和京师的事件,推主线才是关键。 嗯.如果说还有点别的理由的话么,那大概就是因为昨夜就寝前,少女的眼泪让苏曜也有些招架不住吧. 第227章 出人意表 时间拨回昨夜。 且说在甄姜丫鬟——小玉操持的接待下,苏曜与家眷们都安顿好后,见那甄姜没再出来,左右无事的苏曜便准备直接结束这一天的日程。 云公主的怀孕是通过系统讯息获知的,如今推算受孕不足两月,不适宜同房,于是苏曜便在其房内稍作温存,摸了摸腹中孩儿后便告辞离开,让这位母亲好好休息。 而他则要回到自己房间,一如既往的抱着那暖床的小红儿入睡。 就在这时,夜色下昏暗的走廊中,小春突然冷不丁的出来抓住了苏曜的胳膊。 也不能说冷不丁吧,苏曜看到了,但是无视了。 这个小婢女总是没事就爱自己一个人在外面看月亮看星星。 基本算是日常模式了。 谁知这次竟然主动找上了自己。 “有事?”苏曜问道。 “……” 小春紧咬着下唇,月光下,她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挣扎了许久,她才终于开口:“你…明天要面圣了,是吧?” 苏曜点点头,静待她的下文。 原来,随着这一天的临近,小春心中的担忧也越来越重。 苏曜能不能做好面圣的事情? 在朝堂上会做出怎么样表现? 与那个无条件信任恩公表现的红儿和成天摸自己肚子看苏曜傻笑的云公主不同。 小春是担心极了。 “你没看到典礼时那些人的眼神么?” “你难道不知道他们的看法吗?” “宦官痛恨你” “百官嫌弃你” “甚至你今天刚进京还又为了一个女人得罪士林,还有那背后的高门世家。” “可以说现在是有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你,看你出丑,想要踩上两脚。” “伱难道不知道么?” “怎么还如此的浑不在意呢……” 对于自己这人憎狗嫌,大片负好感的现状他又怎会不知。 只不过他觉得完全没必要在意。 这些路人又能做什么?倒不如说他们这种看自己不爽却又拿他没办法的样子还更有趣些。 于是苏曜就是淡淡一笑。 “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吗?”小春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和不解。 苏曜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担心?为什么要担心?他们又能奈我何?” 不过这小春倒确实是让苏曜感到了意外。 这是那个之前讨厌憎恨他,不惜亲身上演美人计也要来泼脏水,希望自己遭殃的鲜卑公主么? 被苏曜的态度激怒,小春是气得猛掐苏曜的胳膊 结果掐得自己手都疼了,不但伤不了分毫,反而这个死鬼脸上的笑容更甚了。 气,就很气。 想到自己一路来的经历,这个一夕间从公主沦为奴婢的小春突然感到一阵无力,悲从中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我被逼着去服侍不认识的男人,这种事情我不想再做了。” 小春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和决绝。 是的,一想到眼前男人若是在这风谲云诡的朝堂斗争中败下,自己可能又要像战利品一般被赏赐、被发卖小春就满心惶恐。 她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挨下来,那样的未来让她感到恐惧至极,她甚至.想到了死。 “不会的。” 苏曜看着眼前的小春,少女眼中闪烁的泪光、满脸的无助和恐惧,一瞬间触动了他。 身为始作俑者,苏曜难得有了一丝自觉。 他深吸了口气,缓缓地开口: “没人可以动我的女人,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们。” 苏曜一伸手就将小春揽在怀里: “你无需担心,不管是战场也好,还是朝堂也罢,区区小事难不得我。” 对于苏曜突如其来的魔爪,小春挣扎了两下便放弃了,她耸下肩,眯起眼,想到苏曜平时跳脱的作风,是一脸的不信: “又在吹牛,说大话,你能保证吗?” “保证不乱来” “保证不让那些人们看你笑话。” “保证?”苏曜挑了下眉。 小春擦了下眼角,点头嗯了一声:“保证的话,我就信你。” 保证。 这是小春灵机一动的想法。 这些时日的相处,让小春发现,眼前这个男人,与其特立独行的作风相对,对承诺、保证以及他人交托的任务有着超乎寻常的重视性。 但凡他承诺了的事情,那便一定会去完成,哪怕.只是某个孩童丢了一只猫,他都可以把人家整个村子翻个底朝天. 所以小春在这时,便想到了这一点。 而对此嘛,苏曜的态度只有一个: “有什么奖励嘛?” “.”小春无语。 她差点忘了,这男人的每次认真,都必会询问索要报酬和奖励云云。 只不过他的标准都经常让人摸不清楚头脑。 有时候在你觉得他是在施恩图报时,他又仅是需要一个感谢而已。 摇了摇头,小春却想不出有何奖励可给: “我都是你的人了,你还想要什么奖励?” 说话间小春的脸颊就有些发烫了,难道,他是想要自己侍寝? 然而苏曜却只是前进了一小步: “叫主人。” “啊?”小春愕然。 “今晚你不是喊得挺好的嘛”苏曜一笑。 称呼主人本就理所应当,但小春其实从未如此叫过,都是生分的称呼官职,或者干脆就是你汝尔云云。 往常苏曜还没在意,直到今夜小春训斥甄姜的丫鬟小玉时,那声“我家主人”让苏曜突然心里有些痒痒。 正所谓关系的变化往往从称呼开始,苏曜便决定以此作为这项任务的奖励。 故而,才有了他今日在朝堂上这番出人意表的表现。 跪坐在人群中,在衮衮诸公嗡嗡嗡的讨论中当小透明的苏曜一想及昨夜,月色下那一向对自己冷言冷语的鲜卑小公主在他怀中赤着脸,扭捏着呢喃主人的模样,苏曜嘴角就微微的扬起了一丝笑意。 ——“关内侯看来心情不错啊。” “可是昨夜有何好事,不妨跟众人分说一二,让我等也转换下心情,乐和一下。” 皇帝突然间的发话让苏曜从回忆中归来,他一眨眼,只见满朝公卿都望着自己。 而那皇帝,更是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 苏曜昨夜的行为,既然已在百官间传的沸沸扬扬,皇帝自然也已知道了此事。 从宦官们添油加醋的口中,皇帝听到的是苏曜在大晚上不回城,反而夜宿城外甄姜家,并与南阳名士许攸为了争夺美人而争风吃醋的故事。 一个年轻气盛,既好色又冲动的形象便在皇帝心中浮现出来。 说实话,对于好色这一点,皇帝并不太在意。毕竟,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是这位年轻有为的关内侯呢? 他甚至觉得两人间可能会有些共同话题。 草原女子是何滋味,他还真没有尝过,这次苏曜送来了不少,这几日刘宏便准备精心挑选几个。 而至于苏曜与士林世家交恶的行为,皇帝更是颇感兴趣,甚至有些乐见其成。这些世家大族在朝廷中的势力日渐庞大,皇帝也希望通过一些手段来制衡他们。 但是,一想到这小子进城第一天就这么搞事情,刘宏也是有点绷不住了。 他是大权在握的九五至尊,想用谁就用谁,想要保谁自然也可以保下谁。 但这不代表他可以无条件的纵容。 适当的敲打是必须的。 毕竟,这小子再顺眼,到底也是个外臣,不像宦官那般容易掌控。 亲眼目睹了何进立场的变迁后,皇帝对外臣的警惕性有增无减。即便是对苏曜这样的孤臣,他也不会完全投入信任。 于是,皇帝决定以这种轻松的口吻稍稍提点一下苏曜,让他注意稳重一点。 但是,即便是想法如此多的刘宏,也没料到,苏曜刚刚的笑意竟然是想的不是那个他传言中的甄姜,而是另一个女人. 不过苏曜自然也不会老实的解释这些。 跟这些人分享自己的闺中之乐? 那只会引来看戏者的嘲弄,更会拉低他日常的表现分。 是的,正是真三世界中集议功能中的表现评分系统。 正如之前苏曜以主君身份召开集议,解决问题、激活支线任务、甚至主动去通过提案一般。 作为一款三国游戏,自然也不会忽略那些非主君身份的玩家,这便是集议功能的第二种玩法了。 其中最重要的便是集议表现评分。 而这个评分又分为军事、政治、礼仪、威望、地位以及人际关系等等,都会影响评分权重。 评价越高,不但会提高得到差事任务的几率,自己提出的相应领域的议案也同样更容易被通过,寂寂无名的小人物和某领域大佬的话语权显然不可同日而语嘛。 故而,虽然这个机制苏曜用的不多,但该怎么做他早就知道了,即便小春昨夜不忧心忡忡的“发任务”,苏曜今天也绝对不会出问题瞎搞事。 毕竟,他是有目的的,比起虚度时间,等着朝廷随机派发任务那样看脸的事情,在日常朝会中刷刷评分,然后自己尝试着去主动提任务显然更靠谱一些。 于是乎,面对皇帝突来的发问事件,众目睽睽下的苏曜心念电转,微微一笑,起身行礼说: “陛下,臣也正欲想禀报此事,只是见诸位臣公吵的热闹,怕人微言轻,有误圣听。” “哦?” 刘宏好奇: “你且说来听听。” 第228章 皇帝要归乡 苏曜点了点头: “昨夜臣偶然抬首,惊见那紫微星熠熠生辉,似有天命所归之兆。 而梦中,臣又见紫气东来,祥云缭绕。 臣想,此等吉兆必有所示,故甚尔欢喜。” 这世上就没有皇帝不喜欢听吉兆的。 甚至有的皇帝都会自己骗自己,鼓励臣僚竞相上报吉兆,互相内卷,吉兆的形式也变得多种多种。 此乃人之天性,就更别提刘宏昨日还刚办了一场隆重盛大的凯旋献俘仪式,那被万众瞩目听山呼万岁的场面,让他更是难免飘飘然。 故而,虽然一听就知道这小子是在拍马屁乱吹,但在这份充满孝心的机智之下,刘宏也还是露出了满意的笑脸: “哈哈,以朕观之,关内侯方为朕之最大吉兆,简直是朕之卫霍呀。” “.” 本来等着看好戏的百官们突然等来了这么一出君臣二人在朝堂上互捧臭脚的一幕,真是无不哑然。 然而,皇帝下一件事却立刻让他们绷起了神经: “若非汝此番在并州的出色表现,朕这回便要少了一个可以向祖宗告喜的好事。” “故而,朕心甚慰,要再重赏于你。” “且问汝,还想要什么赏赐否?直说无妨。” 皇帝话音一落,朝堂之内鸦雀无声。 昨日,这位陛下一时兴起,在大典上顺嘴就说了再要重赏的话。 以他们对这位至尊的了解,那无疑是说出溜嘴,一时兴头,忘了已是赏过。 果然,在昨日回宫后,陛下就已经回过劲后悔,问计尚书台该如何赏赐。 “已是两千单加赐关内侯,如何还能再赏?” “陛下恩宠过重,恐非御下之道也。” 然而奈何,金口玉言已出,又岂能轻易更改? 最后议了一下,无非是再赐些钱财美女等等,让刘宏很是心疼。 对此,卢植想了片刻便拱手禀道: “那陛下不妨明日当众问他想要何等赏赐。” “若是此人心性正直,婉拒恩赏,则陛下烦忧自解。” “若是此人贪鄙成性,陛下早日发现,我等也正可当堂斥责” 于是乎,此刻一听重头戏来了,诸位臣僚俱是屏息凝神,就看那苏曜会如何答复。 而苏曜虽然不知道背后有如此多的弯弯绕绕,但面对皇帝问题,他早已想好了答复: “陛下隆恩,臣感激涕零。然臣以为,无功不受禄也。 近日臣寸功未立,又岂敢厚颜讨赏?” 此言一出,百官悻悻然,而刘宏则摸着胡须大感欣慰,正当他准备再口头大方一番,两人走走流程,你来我往谦让一下时,苏曜却又不按套路出牌了 只见苏曜微微一笑,拱手言道: “然蒙陛下如此抬爱,臣又恐拒之不恭,故而也却有一事相求。” 好家伙,变脸,现场变脸。 本来都弃疗了的,准备大肆驳斥攻击苏曜的黄门和百官们听此言一出,全都是眼睛一亮,又提起了精神。 而皇帝摸着胡须的手也僵到了那里。 刘宏没想到这小子竟如此厚颜,只谦让那么一下就原形毕露? 他会要什么? 考虑那小子一路上各种搜刮美女又纳娶匈奴公主,回京当日又迫不及待的搞出轰动京师之风流事的这劲头,刘宏寻思这小子不会跟我要女人吧? 皇帝心头突然就是一紧,钱财与美女,是刘宏最重要的事情。 他虽后宫佳丽三千,却绝无一人是多余! 然而,就在满朝之人紧张的注视下,苏曜的话却把他们又干懵了: “臣闻陛下有回乡祭祖之意” “故而,若陛下不弃,臣愿随侍陛下左右,回乡祭祖,以尽臣子之孝道。此等殊荣,胜过万千赏赐。” 随皇帝回乡祭祖。 这可以说是苏曜上朝的主要任务之一,另一个自然就是去干那被中山国相张纯推出的伪帝张举了。 这是昨夜,在得知许攸是那孟津渡阴谋废帝的儒生后,苏曜与卫明和王凌等人商议出的结果。 “正所谓功高莫过救主,罪极不过谋逆。” “有此番秘闻在手,若是仔细谋划,关内侯不但可从容更进一步,那许攸也定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故而,在意外得到皇帝询问他想要什么赏赐的时候,苏曜立刻便想到推进自己的主线任务。 那危害幽冀的张纯张举现在有公孙瓒和刘虞在打,苏曜不觉得以自己刚进京的处境以及自身的眼下在集议上的影响力能说动朝堂派他立刻出征掺和北边的事情。 那么推进一下这个皇帝祭祖的任务应该问题不大。 不过朝堂上的反应却也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什么?!” “陛下要回乡祭祖?!” “不可,万万不可啊!” 在一片反对之声中,皇帝也收起了笑容。 只见皇帝先举起双手压了两下,便在宦官们的声声肃静中压下了喧嚣。 紧接着便转过头来,眼神锐利的盯着苏曜,沉声问道: “朕欲回乡祭祖,关内侯是从何得知的?” “.” 皇帝的话音落下,朝堂之上再次陷入了沉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苏曜的身上,等待他的回答。 尤其是皇帝、何进、卢植和张让等中枢高官,他们都很是诧异。 皇帝想要回乡祭祖确实不是一天两天了,但这事只在他们这些上层中谈过几次,但因四方战乱不休,不合时宜而从未开始计划过。 故而在刚刚苏曜提及时,他们还以为这是陛下是看大典后,周边平静,想借这个愣头青的嘴来再次提出,在大朝上公开探讨此事。 但眼下来看,陛下却也不知情。 这就怪了,此人是从何得知啊? 面对皇帝和众臣的目光苏曜也是心头无数个念头在闪过。 这一幕也是完全超乎了苏曜的预料。 该如何作答呢? 苏曜心知,自己的答案恐怕不但会影响评价,更是会直接导致主线剧情发展的抉择。 真是见鬼了。 这头一回的上朝事件,怎地就如此一波三折呢? 他本以为皇帝要回乡,这该是朝堂人尽皆知的事情,如此看来,应是那袁绍悄悄将消息走给了许攸,甚至袁绍本人都是那场废立阴谋主导者之一。 也是,比起那个后来直接僭越称帝的袁术,没称帝的袁绍对于刘氏皇族怕也是没有任何忠心和敬意的。 不过事已至此,以防打草惊蛇,苏曜又不能大大方方的说出这件秘闻。 无数个念头唰唰唰的闪过,最终苏曜则是: “哈?” 苏曜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 “陛下方才不是才说要向祖宗告喜么?” “莫非不是要回河间老家?” “.” 皇帝无语: “朕方才所言是指在明堂祭祖!” 明堂,乃是封建帝王时代最隆重的建筑和最重要的场所。 在传统文化中是可上通天象,下统万物之所,天子在此既可听察天下,又可宣明政教,是体现天人合一的神圣之地,是皇权的象征。 因此,明堂不但有着朝会诸侯、发布政令和祭祀天地的功能,同时当然也是祭祀祖宗的场所。 这便是献俘选于明堂的原因,刘宏当然也是在这里告的祖宗。 苏曜对此当然也是心知肚明,不过还好,一个边郡乡下粗人的人设,让他这番装傻充愣倒也丝毫不显违和。 反倒是经过苏曜此番一闹腾,本来刘宏还只是打算在小范围内探讨的北巡河间老宅祭祖的事被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了。 接下来朝堂上就是赞同与反对之声齐飞,掀起了一切的苏曜见人们的注意力都已转移,又悄摸悄的坐了回去,如老僧坐定。 最终,这件事还是皇帝亲自拍了板: “眼下并州平定,河东白波也遭到重创,京畿安全无忧,此事就此定下。” “命,冀州刺史王芬,河间相王柔,肃清盗匪,做好北巡的接驾准备。” “命,大将军何进统虎贲中郎将袁绍,骑都尉苏曜等各点将兵,共同负责北巡安保事宜。” “命,尚书台拟定其他随驾人员与路程安排等,尽快做好出行准备。” “命,.” 如此一道道诏令发下,皇帝陛下北巡河间祖宅的事情便也就此确定。 京师洛阳的诸位公卿,在结束了盛大且繁忙的献俘凯旋大典后,马上又进入到了筹备皇帝北巡的紧张任务之中。 散朝之后,皇帝又单独留下苏曜,君臣前往西园,同时唤来了一众皇室成员,听取苏曜讲述在并州的故事。 而就在苏曜随皇帝前往西园的同时,下了朝的袁绍也在离开北宫,告别众位臣僚后即三步并作两步的拉开马车帘子,闪身而入: “子远,祸事了!” “本初何出此言啊?”许攸摸着胡子,瞳孔微缩。 昨夜与那关内侯冲突后,他便立刻驰入城内,逃到了袁绍的府上 这般如苏曜所想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实际上由于宫禁严格,这城门校尉伍琼虽然是袁绍和许攸等人的好友,但还是不敢明目张胆的视宫禁如无误,开门放许攸入内的。 但城门虽然不能进,消息的传达却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便是这王朝末期时的一大景象了,宫禁有,但又不完全有,千疮百孔之下徒留一个形式糊弄门脸。 对此,哪怕是皇帝也心知肚明,但却难以改变什么,甚至早已习惯此事。 说回当下,对于袁绍进来就呼祸事,许攸很是不解。 莫非那关内侯毫不领情,非要和他们作对? 没道理啊,明明是自己好事被坏了,我们不找他毛病都已经是大人大量了,他主动找事是为哪般啊? 就当许攸全身心都放在苏曜身上时,袁绍下一句话却让他精神一振: “皇帝北巡之事已经定下了!” “这好事啊!” 许攸眼睛一亮: “公乃虎贲中郎将,有负护卫那昏君安全之责,此非天赐良机邪?” 说的没错,但重点是: “可那姓苏的关内侯也要同行啊!” 袁绍一脸愤愤然。了。 本来等着看好戏的百官们突然等来了这么一出君臣二人在朝堂上互捧臭脚的一幕,真是无不哑然。 故而,虽然一听就知道这小子是在拍马屁乱吹,但在这份充满孝心的机智之下,刘宏也还是露出了满意的笑脸: 本来都弃疗了的,准备大肆驳斥攻击苏曜的黄门和百官们听此言一出,全都是眼睛一亮,又提起了精神。 这便是献俘选于明堂的原因,刘宏当然也是在这里告的祖宗。 这一幕也是完全超乎了苏曜的预料。 他虽后宫佳丽三千,却绝无一人是多余! “命,尚书台拟定其他随驾人员与路程安排等,尽快做好出行准备。” 而苏曜虽然不知道背后有如此多的弯弯绕绕,但面对皇帝问题,他早已想好了答复: 皇帝的话音落下,朝堂之上再次陷入了沉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苏曜的身上,等待他的回答。 “.” “子远,祸事了!” 苏曜对此当然也是心知肚明,不过还好,一个边郡乡下粗人的人设,让他这番装傻充愣倒也丝毫不显违和。 苏曜心知,自己的答案恐怕不但会影响评价,更是会直接导致主线剧情发展的抉择。 故而在刚刚苏曜提及时,他们还以为这是陛下是看大典后,周边平静,想借这个愣头青的嘴来再次提出,在大朝上公开探讨此事。 在传统文化中是可上通天象,下统万物之所,天子在此既可听察天下,又可宣明政教,是体现天人合一的神圣之地,是皇权的象征。 然而,就在满朝之人紧张的注视下,苏曜的话却把他们又干懵了: “臣闻陛下有回乡祭祖之意” 这头一回的上朝事件,怎地就如此一波三折呢? 但眼下来看,陛下却也不知情。 “命,冀州刺史王芬,河间相王柔,肃清盗匪,做好北巡的接驾准备。” 因此,明堂不但有着朝会诸侯、发布政令和祭祀天地的功能,同时当然也是祭祀祖宗的场所。 实际上由于宫禁严格,这城门校尉伍琼虽然是袁绍和许攸等人的好友,但还是不敢明目张胆的视宫禁如无误,开门放许攸入内的。 “不可,万万不可啊!” 然而奈何,金口玉言已出,又岂能轻易更改? 他会要什么? 考虑那小子一路上各种搜刮美女又纳娶匈奴公主,回京当日又迫不及待的搞出轰动京师之风流事的这劲头,刘宏寻思这小子不会跟我要女人吧? 该如何作答呢? 然而,皇帝下一件事却立刻让他们绷起了神经: “若非汝此番在并州的出色表现,朕这回便要少了一个可以向祖宗告喜的好事。” 果然,在昨日回宫后,陛下就已经回过劲后悔,问计尚书台该如何赏赐。 近日臣寸功未立,又岂敢厚颜讨赏?” 对此,卢植想了片刻便拱手禀道: “那陛下不妨明日当众问他想要何等赏赐。” 不过朝堂上的反应却也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莫非不是要回河间老家?” “若是此人贪鄙成性,陛下早日发现,我等也正可当堂斥责” 说的没错,但重点是: “可那姓苏的关内侯也要同行啊!” 袁绍一脸愤愤然。 (本章完) 第229章 许攸献计 苏曜之前的猜测没有错。 许攸谋划废立之事,自然不会没有袁绍。 身为南阳名士的许攸与袁绍和曹操乃是同窗之谊,在党锢之禁时,他便一直与袁绍筹谋,是为奔走之友也。 因不满当今阉党专政,皇帝昏庸,而大将军何进又与那宦官拉拉扯扯,若即若离,故而,在年初时,他们通过关系,得知皇帝有离京北巡祖宅之意时便定下了这次的行动。 甚至为此,袁绍是特意动用了家族的门路,谋到了这掌宿卫之责的虎贲中郎将一职。 不过苏曜今日突然的插入却给了此事重大的变故。 “关内侯也要同行?” 颠簸的马车上,听到袁绍发言的许攸顿了下: “那又如何?” “他不过只是随行,最多带几百个兵,影响不了大局。” “本初莫不是临到头害怕了吗” ——“非也非也!” 袁绍瞪着眼睛,一把按住了许攸那摇摇晃晃的肩膀肩膀: “子远你不懂。 某可是亲眼所见,那关内侯是如何以一己之力,击溃了上千大军的!” 一瞬间,袁绍的大脑又回想起来那极端不愿想到的往事。 那一路来被苏曜拽着奔驰,被扯着渡河,最后看那魔头在向阳道中屠戮 “此人万夫不敌也!” 袁绍的双瞳隐约浮现了几道血丝。 对此,许攸则是翻了个白眼: “我等苦心谋划,岂能被这一人所阻?” “子远!” “某不是在跟你夸张,而是描述,是实实在在的事实!” “关内侯,是真万人敌!” 袁绍麻了。 他现在是虎贲中郎将不假,但这虎贲骑,那都是良家子出身,施加点影响力还行,真让他们废帝谋逆,有多少人听是要打个问号的。 而因为袁绍之前一路跟着苏曜耽误了大量时间,他这才刚刚上任,屁股都没坐热,更别提安排培植亲信死党了。 若是仓促行事,由自己来发动阴谋. 袁绍刚刚在路上已经想过了那个场面。 就算他能力通天,最后拉拢来数百死士,以诛宦为由逼近了皇帝。 然后 “本初哇,你弄啥嘞?”苏曜眨了眨眼。 “护驾,护驾!”皇帝大呼。 “通通都变成老子的经验值吧!”苏曜狞笑着挥舞双刀杀了过来。 然后一地人头。 袁本初,卒。 袁绍摇了摇头,狠狠的掐了把自己的大腿。 如果走到那个地步,袁绍很确信,那疯批不会给自己求饶的机会. 打不了,真的打不了。 袁绍一路都在恨啊,这种人,自己怎么就拉拢不到呢?! 若是他有此等力量,别说诛宦了,他袁本初当可直接问鼎! 可惜…… “如果不能解决关内侯,此计定不可行!”袁绍信誓旦旦。 “解决他?” 许攸翻了个白眼,他倒是想,但是: “那关内侯现在圣眷正隆,连中常侍张让都只能咬着牙默默吃下了那么大个憋。 想解决他,那不是这一时半会就做得到的。” 没错,只是一时半会间。 照许攸看来,此人冲动好色,行事无忌,要整倒并不算难,甚至都不需要刻意摸黑搞臭。 不过,那需要时间一点点的去搞他,慢慢的拉低他在皇帝和众人间的印象。 通过潜移默化,让他人憎狗厌。 而现在皇帝不到一个月就要北巡了,故而肯定是没机会干的。 毕竟作为此次凯旋的最大功臣,刚办完庆典的皇帝必然不会自己打脸。 除非那关内侯想不开了去谋反,不然他就是有任何过错,短时间内都会被压下去。 但也正因此,许攸更不会放弃自己这个苦心准备的谋划了! “只要换了皇帝,他关内侯就没了靠山。” “到时候,那还不是一言便定他生死?” 许攸说罢便抚掌而叹。 自诩多智的他怎能看不出那苏曜最大的软肋,那便是皇帝的宠信。 正所谓成也皇帝,败也皇帝,只要搞倒了这个昏君,那关内侯便是无根之木,轻易便可摧毁。 而到时,他便可以痛快的一报昨日之仇怨。 是啊,那关内侯简直就是有病。 自己理都没理他,莫名其妙就被坏了好事不说,还被擅自敌视了。 如今有此机会,可一石数鸟,他许攸岂能放过? 看着那意气风发的许攸,袁绍颇为无语,只觉得这损友要害老子,顿了顿,绷着脸言: “何其难也!” 许攸看着这个好谋无断,临到头总是发怂的同学,大摇其头。 是的,许攸的意志非常坚定,他很清楚,眼下距离成功就只差一个袁绍了: “本初莫慌。” “废立这等大事,自然要有多方保证才可实施。 “某已想到一驱虎吞狼之策。” “进可一举废昏君,诛宦官,还天下以朗朗晴空,助本初位极人臣。” “退可剪除王芬,洗牌冀州,为本初某一个日后的王霸之基!” “什么?” 袁绍眉头一挑。 对于那进可废昏君的话,他现在不抱太大期待。 但这个退可除王芬,谋王霸之基的论调,他很感兴趣。 许攸作为他的好友,早在数年前两人就一同讨论过,若是未来天下大乱,应当如何谋一立身之基。 他们讨论的结果很明确,效光武故事。 冀州土地肥沃,民丰物阜,乃九州之首,号称“天下之重资”,昔年光武帝正是有了冀州为根基,方能横扫天下,再续大汉天地。 故而袁绍在利用身份交往天下名士的同时不但一直都很重视对冀州豪杰的笼络,也把很多袁家的门生都派往了冀州任事。 而那王芬又是谁呢? 此人乃冀州刺史,早年便有大名于天下,更是在中山国相张纯背叛后,很快稳定了局势。 其在任上不说大展宏图吧,倒也算干的有声有色。 那张纯张举的叛军在去年举兵以后便因为惧其威名,舍近取远,北上攻蓟县,焚烧城郭,虏略百姓,杀护乌桓校尉公綦稠、右北平太守刘政、辽东太守阳终等。 可谓是直接一口气打穿了幽州,收叛匪和乌桓兵共有十数万。 据说面对如此势大的叛军,那王芬却夷然不惧,甚至多次挑衅,严斥那伪帝张举,被天下人誉为北地的豪杰,国家之栋梁,可谓是声威卓著。 但偏偏的,对于门生故吏遍天下的袁家来说,此人和他们却偏没什么关系。 若是此人一直坐在冀州刺史的任上,那袁绍以冀州为根基的谋划根本就是水中捞月,徒劳无功尔。 “子远当真除的掉此人?”袁绍眼中精光一闪而过。 第230章 怂与莽 袁绍现在与苏曜作对的胆子没有,但是能借人之手,除掉这碍眼的王芬,为以后可能的变乱扫清障碍,袁绍却是兴趣满满。 如果这王芬真的能起兵。 那不管这次废立成行与否,他袁绍都是血赚不亏。 自古罪极莫过谋逆,一旦王芬的谋逆之罪做实,不但牵连他家族,那些随他起事的冀州官吏也必然都遭到朝廷的雷霆清洗。 届时,他袁绍便可以利用袁家的权势,大大方方的往冀州安排自己人了。 于是,看到袁绍动心了的许攸便详细的讲述了一下自己的谋划。 原来,在袁绍与许攸等人立下诛宦废帝的大计时,许攸便一直在外奔走,寻找机会。 而在之前,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奥援,那便是名誉天下的冀州刺史王芬! 而许攸所做的事情也很简单。 对身为名士楷模的王芬,许攸则使那故太傅陈蕃之子陈逸和来自青州平原的大术士襄楷一同去往王芬府上做说客,以天象之事说动了王芬。 “天象显示不利于宦官,黄门、常侍这回定会被诛灭夷族!” 闻名天下的大术士襄楷此言一出,陈逸便跟着鼓动。 而那位名噪天下的王芬王使君就这样被一番捧得脸红心热,高兴的说: “若果真是如此,某愿代天下人行之,驱除他们!” “今上昏聩,宠信宦官,致天下大乱,朝纲不振。” “某观合肥侯,天资聪颖,德才兼备,有圣王之姿,当可取而代之!” “子远的谋划,二位怎么看?” 送别了许攸,袁绍回府后立刻召集了手下心腹谋士逢纪和何颙,商议这泼天的大事。 相比于一直在外奔走的许攸,逢纪和何颙则一直留在京中。 他们二人在听到袁绍的询问后,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由何颙先开口: “子远所谋,描画的未来很好,若能功成,对天下自大功一件。” “但,借外兵行废立,古来成功者寥寥。” “大汉四百年天下,不管是霍光还是王莽,莫不是掌握了中央方才能行得废立之事。” 何颙说完,逢纪也言道: “那冀州使君王芬,虽然名满天下,但却是个只懂埋首经海的意气之辈。” “仅凭天象之说就能被鼓动行次大事,以他这般飘忽的性格,又怎么可能办成废立这么大的事情呢?” “此等角色,只可利用,而不可依仗!” 袁绍听了频频点头,许攸这次太急了。 按照原计划,他们是应该抓紧控制京师的兵权,以此为根基来行那大事。 现在突然搞出了个借外兵废立那也罢了,还有由他在中枢策应,此事的危险性一下子就大大提高了。 尤其是,现在皇帝身边还有那个苏曜在,等闲武力根本难以破之。 “二位所言甚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啊。” 袁绍冰冷的面色略有不甘。 “本初也无需直接拒绝。” 逢纪又说道: “既然有人要当那出头椽子,那就由他去吧,我等静观其变即可。” “不拒绝,又如何静观其变?”袁绍疑惑。 “如此这般.” 于是乎,得到袁绍默许的许攸便美滋滋的离京,前往冀州王芬处共同谋划大事。 在路上许攸还以王芬的名义修书一封给曹操,邀请这位宅在家里的老同学一同举义。 不过,这一次曹操的反应比袁绍更直接。 “夫废立之事,天下之至不祥也! 古人有权成败、计轻重而行之者,伊尹、霍光是也。 伊尹是心怀至忠的诚意,又据有宰相的权势,位列百官之上,所以废立皇帝,才会计划得成,完成废立。 及至霍光,他先受武帝托国之重任,又凭借皇室宗亲的地位,且内有上官太后秉政的权重,外有群臣同心的大势,再加上昌邑王刘贺即位没多久,没有贵重宠幸的人,朝中也缺少同心的官员,所以霍光计策施行便宜迅速,事情完成就像摧枯立朽。 如今,各位只见到古人成功的容易,没有看清当前的困难。 各位好好想想,你们结众连党,与“七王之乱”有什么差别?合肥侯的地位,比起吴王刘濞、楚王刘戊怎么样?而且你们现在做的乃是非常之事,希望按照意愿成就大事,简直太危险了!” “啧,曹孟德你个怂包!” 许攸暗骂一声,也不以为意。 冀州兵士乃天下之最,现在于高邑附近驻扎,可直接征发的精兵就有两万余,其州内可披甲之人则更有百万之众。 只要王芬开始行动,一切都会好的! 于是,日升月落,连绵不休,一晃十数日过去。 就在王芬许攸等人的阴谋逐渐发酵时,皇帝北巡祭祖的准备也已经做的差不多了。 一份份随行名单被确立,被点到臣子那各个是与有荣焉,纷纷做着出行准备。 而苏曜作为被皇帝钦点特许的臣子,以关内侯的地位,得到三十名私人随从的名额,同时因为骑都尉的职位,他还承担了部分随行护驾的职能。 大将军府下令,着其在部曲中挑选五百人的护卫队,随驾北巡。 这一下,对于随行的人选苏曜就要好好考虑一下了,要带谁去面对接下来那许攸和王芬刺王杀驾的阴谋。 最终,苏曜做出决定。 这五百人全带骑兵,其中军候成廉领亲兵赤云骑士约百骑; 百将吕布,以汉骑骑都身份,再领三百由军侯徐晃带领的并州骑士; 五百将金方严,以胡骑骑都身份,领百余胡骑,充当斥候游骑。 在家里这边,军司马张辽和统领步兵的军侯杨奉、屠川一同留守京师。 在苏曜做出这个决定后,还发生了一点小插曲。 那便是徐晃与吕布的斗将! “来吧,徐军侯!” “吕某以百将身份任骑都,知你心中不爽。” “然则,关内侯既然让吕某来带你们,那便容不得这军中有二心者!” “今日,我等便以这戟斧说话,决一高下吧!” 京师城外的驻军营地内,吕布方天画戟一插,在众骑士面前邀战徐晃: “若你能赢,吕某今日便跪在关内侯面前,请他收回成命!” 第231章 徐晃战吕布 “吕百将大可不必如此” 徐晃抱着斧子,额头流汗,但他的眼神中并无惧色,反而透露出一种沉稳与坚毅。 是的,徐晃并不怯战,而是有自知之明。 且不说那首次相逢,在太原界休县激战中,徐晃已经在城墙上亲眼目睹了这吕骑都指挥骑兵的卓越才能和勇猛战力。 就单说他一个降将的出身,又哪里是可以和这些并州军的嫡系将领可比的呢。 更何况,他现在统领的这些骑士,都是经过吕骑都精心挑选带回的并州骑士。 而且眼前这位吕奉先,在过去似乎还有关内侯长辈的身份? 虑及以上种种,徐晃觉得自己平稳落地,顺利融入新环境已是万幸,而这次还能实领到这么多兵,更是惊喜万分了,哪里还敢在这并州军面前去挑衅这个声名显赫的吕骑都呢? 然而对于徐晃退让,吕布却毫不领情。 徐晃哪里知道呢,这并非他的问题,而是吕布自己过不去自己的坎。 在吕布看来,这徐晃不过河东一鼠辈,上次见面还是老老实实跪在他们旁边。 如今这再相逢,却在官位上足足高了他两级! 虽然那苏小子让他带了这些骑士,在实权上是大于这个河东鼠辈的,但是,吕布心里却依然不服,依然别扭。 他要用手中的方天画戟亲手证明自己! “多说无益,我辈武人,自当以刀剑来说话” 吕布掂起方天戟,翻身上马大喝一声: “拿起武器,且上马与某大战一番分个高下出来!” 徐晃闻言,心中一震,他没想到吕布会如此咄咄逼人。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激动的心情。 激动,是啊。 徐晃也真是被这吕布激起了心中的一团火。 他为了大局已是多般退让,然而却依然被咄咄逼人。 徐晃知道,此刻的自己不能再退了,唯有一战方休这一个选择。 以实力来应对挑战。 徐晃唯有用刀斧回应,以此来证明自己。 不然以后,他别说统兵作战,这军中他都无法再抬起头做人了! 徐晃握紧大斧,抬头直视吕布,以平静而坚定的声音说道 “吕骑都,既然你意已决,那么,徐某便陪你走上几回合好了。” 说着,徐晃纵身跃上战马,紧握斧柄,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周围的士兵们也纷纷后退,为这场较量留出了一片空地。他们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比武较量,更是两位将领之间的名誉之战。 随着吕布的一声怒喝,战斗瞬间爆发。 当先而出的自然是一匹枣红马,手持方天画戟的吕布。 他目光如炬,纵马奔驰,高举方天画戟蓄势待发! 紧接着,徐晃也是不甘示弱的大吼一声,双腿一夹大黑马的腹部,拖着巨斧便迎面而来。 两人,竟然在校场上选择了真刀真枪的较量! 这刺激的一幕,看的兵士们是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声,生怕那下一个瞬间,便是那大斧将领首异处的场景。 战马飞驰,只听“铛”的一声巨响,方天画戟与巨斧在空中激烈碰撞,火花四溅。 两人身影交错而过,这一回合竟然未分胜负。 “什么?!” “他居然接住了吕骑都的方天戟?!” “好家伙,不简单呐!” 这一击之下,并州骑士们纷纷惊呼发声。 他们这五原吕奉先,向来勇猛无比,在军内较量中可谓是一骑绝尘,无人能及的猛将。 故而,在他们看到两人真刀真枪打起的时候,都怕吕骑都一下斩了那个用斧头的小青年。 谁知道,不但没有闹出人命不说,那小青年还接住了吕骑都的一击? 听到周围骑士们的惊呼,徐晃没有任何回应,他只是凝神屏息,紧紧盯着吕布手中的武器。 一击之下他才真切的感到,这个吕骑都,比想象中更厉害啊! 可不只是指挥骑兵的技术高超,其战斗能力也端的是毫不逊色啊。 不能再留手了。 沉默中,徐晃手上力道又加了三分。 而就在徐晃认真起来的时候,吕布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两人是同僚,虽是真剑对决,又不是真的战场搏杀,故而第一击都是未尽全力,但纵使如此,吕布也是奔着一招制敌的路子走的,没想到竟被那河东鼠辈轻易化解。 看来,那苏小子找的人,确实还有点东西。 但是,也就仅此而已了。 下一击,定要分个胜负! 吕布拨马回头,眉头一挑,大喝一声: “再来!” 徐晃没有回应,但他的行动已经给出了答案。他调整了一下手中的巨斧,目光坚定地盯着吕布,准备迎接下一轮的攻击。 周围的士兵们也再次后退,为两人腾出更大的战斗空间。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战场,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瞬间。 吕布再次发起冲锋,方天画戟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竟是直取徐晃的咽喉! 然而,面对这必杀一击,徐晃是冷静应对,只见他巨斧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半圆,准确地挡住了吕布的攻击。 “好!” “彩!” 一瞬间,场上爆出了更大的惊呼喝彩之声。 这些骑士们没有想到,竟然能看到如此令人血脉偾张的骑战演示。 两位将领的英姿激的他们是热血沸腾,发出阵阵高呼 “风!风!风!” “风!风!风!” 战斗仍在继续,吕布和徐晃的身影在场中快速移动,金戈交击之声不绝于耳,两人竟依然不分胜负,甚至越战越勇。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又十数合过去,徐晃似乎已逐渐适应了吕布的攻击节奏,并开始发动有力的反击。他的巨斧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凌厉的弧线,甚至险些击中吕布。 但是,那只是吕布故意卖出的破绽,他凭借着丰富的战斗经验和敏锐的洞察力,一次次巧妙地躲过了徐晃的攻击,已经逐渐掌握了徐晃的进攻节奏。 紧接着,就在周围士兵们目不转睛的当口,吕布发起了猛烈的反击,方天画戟带着无匹的威势一次又一次的在徐晃发力前的间隙,猛击他的大斧。 一次又一次势大力沉的攻击使得徐晃应对的动作逐渐变形。 在这场力量与耐力的比拼中,更年轻的徐晃竟然有不敌中年吕布的趋势。 “胜负已分!” 吕布一声大喝,紧握方天画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徐晃冲去,戟尖直指徐晃的胸口。 徐晃心道一声糟糕,抬斧去挡,却是慢个半拍. 刹那间,在脑内,徐晃已看到自己吐着血被击落马下的场景。 就这时,说是迟那时快 一声“到此为止!”之后 两人武器竟然同时脱手飞天?! 原来,就在所有人都专注于这两强对战的当口。 苏曜已风驰电掣而来! 第232章 战场与家庭 “到此为止!” 就在吕布快人一步,即将得手的间隙,一骑白马的苏曜乱入而来! 他手中粗长的马槊如巨蟒甩尾,左右横拉之下,槊头卷起斧戟,紧接着长杆一弹,两人的武器便双双飞起。 这突如其来的猛击,硬生生地终止了这场袍泽间的激战。 如此一幕是让吕布瞪大了眼睛,猛一回头,看着苏曜: “你怎地来了?!” 而苏曜则是面无表情: “我若不来,你二人岂不是要斗个你死我活?” 此时的徐晃已迅速下马,毕恭毕敬地向苏曜行礼:“见过关内侯,多谢及时解围。” “不用谢我,要谢的话就谢他吧。” 苏曜侧头,望向校场边。 张辽也是骑着白马,面色尴尬的缓缓而来。 原来,身为新任军司马的张辽一直密切的关注着军中的动向,对于吕布与徐晃之间的危机也早有察觉。 自知武力不足的他赶忙派人去请来了苏曜,总算是在不可收拾前暂时解决了这个难题。 是的,暂时。 张辽知道,和同样年纪轻轻,毫无资历便被猝然拔升高位的苏曜不同,他是没办法靠武力来摆平部下,让兵将们信服的。 但是,即便不好走,这也是他下来必须要走的路。 还好,这些主要的刺头都被关内侯带走,他有足够的时间在这里整训。 就在张辽做自我检讨的时候,苏曜也同样如此。 在面对这场纠纷时,他才突然警醒,自己居然忽略了这些手下的相性问题。 行军打仗,并不是单纯把属性高,战斗力强的人都搜集起来,放到一块就能发挥出最大战斗力的。 不同的人放在不同的位置,乃至和其他不同性格队友的组合,都会产生重大的影响。 就如有着历史羁绊的武将们可以发挥更强的战力一样,相性不合,甚至相互敌视的武将们也会极大地削弱队伍的整体效能。 苏曜深吸一口气,他意识到自己作为主帅,随着队伍的扩大,他想要更好更稳的走下去,需要关注的地方也越来越多。 收下了张辽,徐晃和吕布这三员悍将,惊喜是固然的,但想要用好他们,看来还是要花上一些时间。 苏曜走到张辽身边,见对方仍在沉思,便拍了拍他的肩膀: “文远,你身为咱们的军司马,这次及时报我做的很好” “但同时也应以此事为警醒,多加留意军中人心变化,防患于未然才是。” 张辽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关内侯所言极是。末将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关内侯重托!” 交代完张辽,苏曜终于转头,冷着脸看那吕布和徐晃。 徐晃站的笔直,微微低头,而吕布则是赤着脸,仰着脖子。 苏曜摇头问道: “那么,你俩下来该怎么办呢?” “方才不是你、关内侯出手,吕某已然获胜。” 听了这话,徐晃则是配合的拱了拱手: “吕骑都武艺高超,徐某佩服!” 然而苏曜却冷言道: “我不是问胜负。” “我等乃是袍泽,却刀剑相向,好狠斗勇,不是我来,险些酿出血案,真当咱们的军法是摆设么?” “记过,检查,一个都别想跑,文远你就在这里给我监督着,他们要是完不成的话,这次的北巡就在洛阳关禁闭吧。” “喏!” 在众人齐声应喏后,吕布顿了顿,终究还是老实的也应了下来,没再抗辩什么。 这主要是对于苏曜展现出的武力他确是服气的。 此次自己挑衅,也是有过在先,反正老子打赢了,认个错就认吧。 不过对于苏曜的惩罚,吕布倒是有些茫然。 刚刚加入不久的他甚至都不知道这记过检查都是些什么。 不过看来暂时皮肉之苦,他也就应下了。 而更清楚苏曜军法的徐晃则是微微感激。 没见血,那就适用轻微的惩罚。 这一次真是多亏了关内侯。 不过对他来说,这一次争斗也并非全无好处。 最起码通过这与吕布真刀真枪的较量,分到他手下的并州骑士们,对他有了一层认可。 军中之事且不再多讲,苏曜回到家中,却没料到另有一个新问题在等他。 傍晚时分,洛阳城的天空被晚霞染成了金红色。 “你为什么不带我去?!” 在苏曜的临时宅邸内,云公主推开大门,脸上再一次现出那昔日的骄蛮: “这次皇帝祭祖,不但太后和公主都去了,那其他有名爵的夫人也都没有落下。 我也是堂堂公主,伱明媒正娶的妻子,难道还不配一道随行了吗?” 面对云公主的质问,苏曜微微一愣,转身大踏步的走上前来。 “那怎么可能?” 苏曜一把拉起云公主的手: “皇帝祭祖,乃是国之大事,礼仪繁琐,容不得半点马虎。 你又怀了咱们的宝宝,我这不是想让你免受这些拘束,在家好好休养么。” 云公主听了苏曜的话,眼中的怒火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红晕。她低头轻抚着自己的腹部,感受着里面小生命的律动,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真的吗?你真的是为了我和孩子着想?” 云公主抬头看着苏曜,眼睛水汪汪的: “不是因为我是胡人,觉得我不懂礼数,害怕让你丢人?” “当然了!” 苏曜轻轻握住云公主的双肩,目光坚定: “在我心中,你既是匈奴公主,也是我苏曜的妻子,你的身份和地位没人可以替代! 这次不带你去,纯粹是因为祭祖大典的严肃性和复杂性,我不希望你在孕期还要承受这些压力和繁琐。这与你是胡人还是汉人,没有任何关系!” 在苏曜如此大义凛然的说辞下云公主眼中的疑虑慢慢消散,被苏曜的真诚所打动。她轻轻靠在苏曜的胸膛,聆听着他稳健的心跳声,心中的不安终于平息。 “我知道你为我好,为孩子好。”云公主声音柔和,带着几分委屈和撒娇,“但我也想陪在你身边,分享你的荣耀和困难。下次,下次无论什么事,我都要和你一起去。” “好,下次一定!” 苏曜微笑着,在她额头轻吻 “现在,你先好好休息,我会处理好一切的。” 两人相拥而立,安抚好云公主后,苏曜自己却很清楚,他说的话大半都是扯淡。 他根本不关心那些复杂琐碎的典礼,唯一的问题只有安全性。 对于那接下来可能在北巡路途中爆发的战斗,苏曜必须尽可能避免其对自己女人的影响。 已经被偷过一次家的苏曜绝对不允许第二次发生自己家眷被掳的事情。 在灵帝死前,洛阳的安全都是很有保证的。 让云公主还有红儿她们留在家里,才是最好的选择。 故而这一次,苏曜的随从人员,一个女眷都没带。 处理分配完了随行的问题后,苏曜见左右已无事可做,便老实在家过起躺平生活,飞快的推进时间 第233章 胆大妄为(加更) 岁月流转,在皇帝的离京准备终于进行到了最后一步,却发生了一件让苏曜都十分意外的事情。 在这如火般炽热的七月末尾 ——七月三十日,西园军成立! 皇帝在西园置新军,设八校尉,以小黄门蹇硕为上军校尉,虎贲中郎将袁绍为中军校尉,屯骑校尉鲍鸿为下军校尉,议郎曹操为典军校尉,赵融为助军左校尉,冯芳为助军右校尉,谏议大夫夏牟为左校尉,淳于琼为右校尉。 在大朝上,皇帝亲自任命了小黄门蹇硕代其统领大军,虽大将军也要受其节制。 同时,皇帝还加封了董太后侄子,现任卫尉的外戚董重为骠骑将军,位在公上领近两千兵,驻防京师。 不过虽然苏曜未能进入这个系统,但他却意外的发现,皇帝对他带来的战士们给予了较高独立性,既未重组,也未归入任何人的序列。 是的,不管是蹇硕也好,还是大将军何进也罢,亦或者是这个新的骠骑将军,他们都不算自己的直属上级,苏曜的士兵们自打来了京师以后虽然被统一安置进了城北的军营,但在归属上却是一个游离于各大系统之外的部队。 至今也没给他一个明确的说法。 只有皇帝这次征调他派五百人随驾才让人发现原来自己没有被遗忘。 不过,这对苏曜来说似乎也并不重要,他更关心的是这个事件的时间。 本该在八月发生的历史事件,被提前到了七月底! 这是因为他的攻略进度带来了对世界事件的影响吗? 若是按照卫明王凌等人的说法。 这许是因为苏曜带来的了大量的财货,同时此次北巡,也将要带走大量兵士,皇帝担心京师空虚,便设立了西园军。 不过无论如何,这眼下与苏曜没什么关系,不,也不能说一点没有,因为老朋友袁绍没了! 是的,袁绍走了,他居然在这次事件中被降职留京。 从统虎贲骑的中央警备队长——虎贲中郎将,降为了西园军,这个野战军的中军校尉。 其实,苏曜不知道,这便是袁绍偷偷耍的一个小手段了。 作为与同样知道许攸王芬密谋的袁绍,他为了不与下来可能发生的政变产生瓜葛,也为了不与苏曜发生冲突。 袁绍发动了家族的力量,以自降一级的代价,退后一步,远离了漩涡。 而新的,走上台前的虎贲中郎将则是——袁术,袁公路。 “阁下便是那位著名的关内侯了吧” 袁术微微仰着下巴,拱手道: “真是久仰,久仰。” 对这个鼻孔朝天的袁术,苏曜忍着直接扭头的冲动,听听看这家伙要说点什么。 在苏曜看来这袁术的傲慢比那袁绍更甚。 如今已是离京数日,渡过了黄河。 这个新任的虎贲中郎将却是第一次来正式跟他打招呼。 然而紧接着就听那袁术说道: “关内侯之前上报击破黑山匪贼首,可保数年无忧。” “然则为何那王使君又报黑山贼复起,威胁此行安全,关内侯你可知其中缘故?” 黑山贼复起?苏曜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神色复杂的看着袁术。 他当然知道其中的原因,但这其中的缘由却并非三言两语能够解释清楚。 就在他们这随着皇帝一行逐渐接近冀州时,那原本寂静无声,被打压缩在老家的黑山贼突然如雨后春笋般复苏? 那怎么可能,有心人都知道,这不过是王芬拙劣的借口罢了。 今日,也就是正在八月中旬。 当皇帝与八千随驾兵马及众多随行达官贵人们渡过黄河,刚刚离开孟津渡不两日,河内郡守朱儁的紧急塘报便飞速送达。 那王芬以黑山贼复起的为由请兵数万,先斩后奏,甚至还大张旗鼓地通知到了朝廷。 如此荒唐行事,让所有人都有些发懵,整个随驾的小朝廷陷入了短暂的慌乱。 其中率先出头的,是那随行的太史赵温。 他正气凌然的出列,禀告皇帝,直言道: “臣观北方夜半有赤气,东西竟天,此乃不祥之兆,恐有阴谋,陛下继续不宜北行!” 阴谋?! 一时之间,可谓是人心惶惶,连皇帝刘宏也面露忧色。 这确实迷信,但,大汉朝,他就信这个。 天人感应,是古代华夏哲学的重要概念。 天被赋予了人格化的神性,成为了一个有意志、能赏善罚恶的主宰者。 人们认为,如果天子违背了天意,不仁不义,天就会出现灾异进行谴责和警告;如果政通人和,天就会降下祥瑞以鼓励。 这种观念实际上成为了维护封建统治秩序的一种工具,因为它强调了君主的道德责任和天命的重要性。 可以说感应天意,乃是皇帝执政的合法性所在。 对于太史赵温的话,刘宏不得不重视。 于是皇帝车驾暂停,北巡行程暂时中止就地扎营。 皇帝召集随行众臣,在晚间召开大集议,讨论是去是留的问题。 一时间,整个队伍,人心惶惶。 而就在与此同时,一个更为惊人的小道消息在队伍中迅速传播开来——冀州刺史王芬欲图谋不轨! “噗——” “这都什么垃圾。” 苏曜在得知以后,则是气的跟随行而来卫明和王凌等人吐槽。 他本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迷信,正准备找些科学方法说动皇帝继续推进,结果. “亏那许攸还敢自诩智计过人,谋划半天,就这?” 卫明摇了摇头: “听说是守宫令荀彧先收到了友人告密,本是将信将疑。 结果就传来王芬在冀州治所高邑(河北邢台柏乡县北固城店镇)起兵的事情,倒算是做实了此事。 那太史赵温应就是得了守宫令的信儿,故而才借天象之说示警陛下.” “不止呢,我方才也收到了家父的来信” 郭淮拿出了信件: “那王芬也不知哪里来的自信,居然起兵前还给家父去信,要配合响应他的作乱.” 紧接着王凌捂脸: “刚刚下人报也有我的信件,别是也在说此事吧。” “什么玩意?!” 苏曜拍桌: “废立之事,何等重大,他怎地就能整的人尽皆知,老子还没到冀州呢,这别介就要打道回府了吧?” “不行,等了这么半天了,敢给我搞虎头蛇尾的话,我跟他没完!” 说完苏曜啪的一声合上手掌,眼中一抹精光一闪而过。 正如袁绍的谋士以及曹操所预料的一样。 在这里,王芬的性格缺陷暴露无遗。 这位名满天下的王使君,根本不是搞阴谋,办大事的材料。 被许攸那无稽的天象之说诱惑,以为天命在握的王芬,居然干起了大声密谋的蠢事。 人许攸还知道只找些亲信死党,和那些深恨刘宏,决计不会告密的人。 而这王芬,却自负于名望,不但向天下名士广发邀请,甚至连那些有名望,只相互吹捧过几次的朝廷大员,他都敢发信拉拢。 一时间,人多嘴杂之下,雪片般的告密信唰唰的飞向了这皇帝的移动行在中,几乎就在这一两天之内,朝中大小官员,就无人不知其胆大枉为! 第234章 满朝庸碌之辈 河内郡,皇帝行在。 八月十五,月满中秋。 大营中的空地,黑着脸的刘宏召集了诸位臣僚来议一下这个事情。 “这次沸沸扬扬的传闻,各位觉得该当如何处理啊?” “陛下当即刻回京!” 太史赵温劝谏道: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何况陛下万乘之尊?” “贼逆愚鲁,行事疏忽,恐还不知事泄,此事切忌打草惊蛇。” 卢植也劝道: “陛下当趁此良机,尽快回京。 同时秘调州郡兵马,屏护京师,以为万一之保障。” 大臣们的意见出奇的一致——撤! 甚至刘宏询问张让等太监,他们的意见也全部相同。 只能回去了吗? 刘宏叹了口气,郁郁了。 此行为了以防意外,各方议定后,专门从带了虎贲羽林和北军中抽调精锐,共带了八千人! 对付寻常盗匪当然是不成问题。 但是刘宏怎么也想不到,那王芬居然狗胆包天,以黑山军复起为由动员了两万余人说是要去剿匪,为他清理道路。 当他傻吗? 可是,就这点兵,硬碰过去实在危险。 除了回京,似乎也没别的办法。 但是回京 刘宏抬头看了眼中秋的月色,长叹口气。 刘宏有个预感,这怕是他此生最后一次回乡的机会了. 近年以来,刘宏就隐约感到身体似是越发的力不从心,考虑到他之前历任先帝的寿数. 刘宏是深恐自己身体继续恶化,怕没个几年时间可以给他慢慢磨蹭了。 故而,在年初过后,他便在中枢透露过想要回乡祭祖的事情。 然而今年各方的叛乱和战事却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打个不停,他也一直没有这个机会成行。 而在上月中,举行完盛大的献俘典以及次日的朝会后,那连续两日“高强度”的工作,更是让刘宏愈感困顿。 那一日,刘宏一边在西园听着苏曜讲述并州的战绩,一边看着自己那一大一小的两个孩子,心中的紧迫感就越发的剧烈了。 刘辩虽然年长,但被道士养育长大的他生性懦弱,行事轻佻,没有皇家威严,易受他人影响。 而朝堂之上,不管是大将军何进也好,还是那张让赵忠也罢,他们早就跟自己不是同路人了。 一旦他某天有个不测,靠现在朝堂上掌权的这些人,还能坚持他的道路吗? 他与那些高门世家斗了一辈子,难道临到最后,却要被自己的孩子改弦易辙么? 故而,刘宏甚至等不及祭祖归来,便急匆匆的上马了西园军,让久经考验的亲信蹇硕主掌兵权,同时加封董太后的侄子董重为骠骑将军。 紧接着又特意带着董太后和刘协出来祭祖,把何皇后和刘辩名正言顺的留在京城。 是的,这趟祭祖,对于刘宏而言,是有着个人感情与朝堂政治多重因素的考量,他实在是不愿意半途而废。 莫非真是天不佑我大汉? ——“真是满朝庸碌之辈!” 苏曜站了出来,行礼道: “区区王芬,陛下何须忧虑? 某愿亲自前往,若其确有谋反之行,定将那逆贼拖回,交由陛下发落!” “庸,庸碌之辈?” “你说什么?!” “放肆!” “胡闹!” 众位百官在短暂的惊愕之后,纷纷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 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位关内侯,这个最近一直沉默寡言、毫无存在感的年轻人,会在此刻语出惊人! 是的,这些一直准备揪苏曜小毛病的人惊讶的发现,这位关内侯来京之后的日子居然是那么的低调乏味,深居简出。 大半个月来,苏曜在京师的存在感稀薄得如同透明人一般,除了首次上朝时稍显活跃之外,其后便一直保持着静默和低调。 在外人看来,他的生活似乎极其简单,除了上朝和一两次前往甄府外,就一直在朝廷安置的府邸中深居不出。 甚至有时一连数日都不见其出门。 即便是偶尔上朝,他也总是表现得如木雕泥塑般沉静,仿佛与世隔绝。若无人发问,他则默不作声,对旁人的搭话也置若罔闻。 坦率的说,这个关内侯如此内敛沉稳的表现,也稍许为他赢得了一些长者的赞许。 以为他懂得了规矩,学会了做人。 正寻思孺子可教呢。 这眼下,怎地突然就语出惊人了呢? “关内侯” 卢植眉头紧皱,他看着苏曜劝诫道: “此非常之时,那王芬已起兵数万,若其真有谋反之意,固然你勇力可嘉,但恐双拳难敌四手。 况且此事更涉及陛下安危与天下福祉,还需从长计议,不可轻率行事。” “卢尚书说的在理。” 临晋侯杨彪也站了出来,顿了顿点头附和道: “关内侯,此事重大,不可儿戏啊!” “那王芬既已起兵,岂能毫无准备。” 大将军何进紧接着也发出异议: “关内侯若轻举妄动,自己陷入苦境是小,连累了陛下可就万死莫赎了!” 经学大师卢植、四世三公的杨彪以及代表军方和外戚的大将军何进,这三人如此表态后,在这临时的朝堂上顿时反对之声此起彼伏。 “陛下,回京吧!”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陛下切莫犹豫,错失良机啊!” “请陛下速速回京!” 然而那边的刘宏却是眼睛一亮,他身体微微前倾,沉声问道: “关内侯此言,可是有必胜之策了?” 在这一片劝退的声音中,苏曜这一番进取之言犹如一盏明灯,驱散了他心中的阴霾。 这让刘宏不由得期待,这位他从并州调回,给他带来了巨大惊喜的大将,这一次又会有什么表现吗? 然而,苏曜的话却很简单,简单的让他惊愕: “兵贵神速,擒贼擒王! 待臣直杀入其大营,拿下王芬,则叛乱立解!” “这” 刘宏愣住了,众位百官也一片哗然。 他们没想到苏曜的计划竟然如此直接、如此大胆! 这简直就像是一个赌徒的疯狂想法,要知道王芬乃是冀州刺史,此去一路要不但要经过数座城池,那边还有数万已开始征发的大军,怎么可能轻易的就杀入其大营,还妄想擒住主将? 这不是痴人说梦么?! “卢尚书方才不也说了么” 苏曜见任务没接到,只好发动起三寸不烂之舌,继续尝试过鉴定: “贼逆愚鲁,行事疏忽,此刻正值我等之良机!” “卢尚书不愧是大家,此言振聋发聩,也是深得在下之心。” 苏曜扫视了一眼在场众人,侃侃而谈: “陛下此番擎天子旗,领近万兵,浩浩荡荡北巡而来,可谓集天下众人之目光。” “若只是因一小丑跳梁之传闻便狼狈而走,还如何为天下人之表率?” “如此明哲保身,只怕会引来众人之轻慢,使局势糜烂,越发而不可收拾!” 第235章 大闹朝堂 苏曜的话,如同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 众人再次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他们不得不承认,这关内侯所言确实有其道理。 作为皇帝,他的每一个细微举动都彰显着皇权的威严,而他每一次的退缩,都可能成为滋养他人野心的土壤。 此乃是堂堂正论,浅显易懂。 但是却也是天真的可以。 倒不是说,皇帝的退缩,对他们很多人来说,那是乐见其成的。 尤其是那大将军何进,他现在就更看不得皇帝成功了。 在西园军成立和骠骑将军新设后,这位大将军才在袁绍等人的提醒下猝然惊觉了自己地位有不稳迹象。 甚至于,那些人还言辞凿凿的对他发出了警告。 若是皇帝的威望继续一步步增长,那么这位至尊,是否会动上一下废长立幼的心思呢? 有了此番盘算,何进对皇帝的任何行动现在都打起了万分的警惕。 不管是这次声势浩大的祭祖,还是苏曜表现出的那有机会轻易平定叛乱的可能。 故而,何进的态度尤为坚决: “关内侯,你这是在赌博!” “而且,还是在拿陛下的安危,和天下的兴亡去赌!” “战阵搏杀,胜败乃是兵家常事。” “你说陛下退缩会引人轻慢,但倘若遭遇失败,那岂不是更要引发天崩地裂的后果?” “不可,此事万万不可啊陛下!” 就在皇帝犹豫不决之际,苏曜却突然发出一声冷笑: “哈?~” “赌博?失败?天崩?” 苏曜刮了刮自己的鼻子,走到何进面前,满是不屑的道: “就那个搞废立都敢大声密谋的王芬?” “大将军,依我看,你是太把那蠢货当回事,同时也太瞧不起咱们了吧。” “什么?!” 何进被苏曜的言辞震惊,他惊愕地看着苏曜,仿佛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他,他堂堂大将军何进,在朝堂上,竟然被人嘲讽了?! 一瞬间,反应过来的何进脸色涨的赤红 然而,当他的目光盯上苏曜的瞬间,在其逼视下,何进竟不由的后退了一步。 就在这时,虎贲中郎将袁术大喊一声“无礼!”猛地冲了上来,一把制住苏曜,将其按在地上。 袁术确实是这么想的,可惜 现实与想象的差距大得离谱。 就在袁术动手,将要触碰到苏曜的一瞬间 苏曜飞身而起! 直把那袁术跌了个屁股墩。 与此同时,只见苏曜是一个大跳越过了文武百官,直接飞至皇帝面前。 这一跃,不仅技惊四座,更让皇帝刘宏的瞳孔猛然一缩。他跪坐在地,看着眼前的伫立着苏曜,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却仍然努力保持着皇帝的威严。 终于,苏曜在忍耐了这么久,在诸多尝试都不见通过后,终究还是不忍了,这次的任务,他等了这么久,绝对不能接受无疾而终。 故而,苏曜在最后时刻决定尝试展示力量。 而在苏曜身后那些被一下飞过去了的百官们全都吓破了胆,大呼小叫起来: “大胆!” “放肆!” “护驾,护驾!”袁术惊慌大喊。 蹬蹬蹬,蹬蹬蹬. 大营内,随侍四周的大汉侍卫们立刻都冲上前来,但看着那离陛下仅数步之遥的关内侯,面面相觑,颇为投鼠忌器。 这时,刘宏见苏曜静默不动,方才摆了摆手,眯起眼睛沉声问道: “关内侯这是何意?” 对于皇帝的发问,苏曜则非常坚定,打躬作揖道: “臣无他意,只是向各位同僚证明一下,臣有能力保护陛下,平定叛乱。王芬之流,不过是跳梁小丑,何足挂齿。” 听得此话,皇帝深吸了口气,站起身来,威严的直视苏曜,几是一字一句的问道: “关内侯,你要多少兵,又需多久可办成此事?” 刘宏在衡量,这一次的祭祖之行,对他意义重大,但凡有可能,他都不想轻易放弃 就此时,只听苏曜说道: “无需陛下一兵,臣仅带些许随从即可。” “至于时间.” 苏曜看了眼系统上的地图,伸出手掌道: “出发五天之内,保证提那王芬回见!” ——“什么?!” “休得胡言!” 只带些许随从?还只需五天? 这是在开什么玩笑嘛? 回过劲来的大臣们纷纷发出痛斥。 而皇帝更是高高的扬起了眉头,他的目光锁定苏曜,在其身上久久停留。 见皇帝如此模样,很快,四周的喧哗也渐渐平息,逐渐变得死寂一片。 所有的目光都投射到这位胆大包天的关内侯身上,等待陛下的圣裁决断。 “五天?”刘宏缓缓开口:“你还不要兵士?” 刘宏在考虑再三后,他攥着拳头,暂时忽略了苏曜在眼前的无礼行为。 比起那些头一次见到苏曜如此跳跃力的大臣们,刘宏在苏曜首次入京,来西园的时候就已经见识过了。 当时的他好奇于塘报中那所谓跳走如飞,马驰不及的表述,特意让苏曜现场展示了一下。 当时那一飞丈余高的身影,可谓是让刘宏惊为天人,直问: “关内侯在何方仙府求学?尊师可有灵丹妙药否?” 故而此刻再见苏曜这一下大跳,刘宏并不是很意外。 相比起来他对苏曜所说不带兵,又只需五天的时间更为在意,此地距那高邑相隔两郡足八百里。 要说五天带回,几乎就是轻骑疾驰没什么可耽搁的时间。 刘宏根本想不到他要怎么做到。 那可是人烟稠密的河北平原啊。 他还想擒贼擒王?又要避开那王芬的眼线,偷袭他的大营? 根本不可能啊! “关内侯可真有如此把握?”刘宏按捺着激动道。 “小意思。” 苏曜斩钉截铁: “请陛下派发任务!” 苏曜话音刚落,阴影中,这一路来、不,可以说是自典礼后就几乎都没说过话的张让突然发出了一阵尖锐的声音: “君前无戏言啊关内侯。” 张让站出来,也是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道: “若不做不到,你又待如何?” 他的声音冰冷而阴森,仿佛一条毒蛇在吐着信子。 不过苏曜却看都没看张让,对着皇帝拱手说: “若五日内无法带回,臣愿领任何责罚!” 刘宏沉默了片刻。 五日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若是成功了固然好,但即便眼前这位大胆的小子失败了,他们应也有足够的时间做撤离准备。 于是,刘宏摆手制止了那些又要劝谏的诸位官僚,对苏曜点了点头,沉稳的说: “好,朕便信你一回。” “五日之内,你若能将那王芬带回,朕必有重赏!” 刘宏的目光在苏曜身上停留了片刻: “若是做不到” 正在刘宏顿口的同时,张让阴冷的插话道: “若是做不到,关内侯 不说咆哮朝堂,冲撞圣驾,欺君之罪伱总该知道是什么下场吧?” “定不辱命!” 苏曜抱拳,又言道: “那么在此,臣请陛下赐件东西。” ——“关内侯,你休要得寸进尺!” 袁术大喝一声。 他在下面都气的脸都绿了! 那张让在上面最后几句说的阴嗖嗖,轻飘飘的。 但在袁术看来,那一句句都在打他的脸啊! 他是主宿卫的虎贲中郎将,如今这苏曜在他眼前突然发飙,飞跃群臣,咆哮朝堂,冲撞圣驾。 让他这刚任职的虎贲中郎将脸往哪里放?! 刚刚没机会让他插话也就算了,现在那皇帝用人之际忍了,不追究他也就罢了,他竟然还敢在这嚣张跋扈的提什么要求?! 真是岂有此理! 不过刘宏则再一次压下这些意见: “关内侯想要什么?” “一根节杖即可!”苏曜面色坚定。 “你,就只要这个?” 皇帝震惊了。 对那冀州刺史王芬,虽然这些朝臣们话都没说死,但怎么看都是叛了。 这小子此去那就是要面对数万大军,而且是冀州的精锐。 他原本以为苏曜会提更多的要求但,只是一根节杖? 你这是想干嘛? 不会以为自己张张嘴,反贼就会听你的吧。 那王芬再怎么鲁莽到底也是个能干到刺史的人,手下亲信死忠是少不了的。 最关键的是,他也没听说这关内侯,还有什么厉害的三寸不烂之舌啊? 于是,第二天清晨,在众臣百官面前,刘宏亲自将天子节杖交给苏曜,许他便宜行事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关内侯确定就只如此即可?” “如此,足矣!” 苏曜接过节杖轻声一笑。 紧接着,他便带着成廉,吕布和徐晃等十三骑,在众人惊愕震撼的目光中直奔高邑而去。 第236章 该我当天使了! 远山如黛,近水含烟。 只见十数骑银甲红袍,手持利刃的骑士快马奔驰在宽阔的驰道上,一路北行狂奔。 苏曜就要靠这十数骑去硬杀那有数万敌的叛军吗? 不,行在中,那些大臣们有此想法不过只是因为他们笼罩在战争迷雾中的幻想罢了。 之前通过战略地图,苏曜已经很明确看到,冀州方向还并未出现斗争中的图示,这说明叛乱还未真正开始。 有了如此的佐证,再听那卢植的话后苏曜便明白了。 王芬此人性格疏忽,事机不密却又毫无自知。 其这把天下人当傻瓜的行为可说是完全暴露了他情商之低下,说不好听他就是那标准的读书读傻了的家伙。 而这种人,一向自视甚高,极为重视名望,对不及自己者的意见和建议常常也不以为然。 唯有如此,才能在有许攸这位高级谋士的情况下把谋逆这等大事搞的如此儿戏。 故而,就在这王芬已通告聚兵的当下,苏曜也敢于亮剑,快马出击。 他要快刀斩乱麻,擒贼先擒王,一举将这个干扰人的事件消灭在萌芽中。 魏郡,邺城。 城门巍峨庄严,守城的士兵们身着铠甲,手握长矛,警惕地盯着每一个进出的人. 同样,他们也紧紧的盯着苏曜一行人等。 “苏,关内侯,咱们就这么过去?” 吕布瞪着大眼,看着苏曜不闪不避,竟直接领着他们冲到了城门口。 他觉得自己已是够莽了,但这小子比他更甚啊。 你说你想莽一波王芬,擒贼擒王,吕布也就认了。 凭他们二人的武力,只要能找到机会杀到那王芬面前,吕布相信拿下人来不是问题。 但. 你咋地还大张旗鼓的啊! 就他们这十几骑,既不隐蔽,也不绕行,直接穿城而来,还在这吆五喝六的让城门官放行不说,还要求换马加补给。 “万一此地太守心有歹意,咱们此行不就全完了吗?” 趁着那城门官上报太守的空挡,吕布凑到苏曜身边,小声咬着耳朵: “你小.你别忘了,你可是在陛下身边拍了胸脯的,完不成要掉脑袋啊!” “吕兄莫慌。” 苏曜轻笑一声: “东躲西藏,浪费时间不说,也根本不可能在人烟稠密的这冀州平原避人眼线。” “要在五天内来回,唯有走这驰道,行八百里加急才可。” “所以吕兄还是大方、大气一点好了,挺起胸膛享受一下当地官吏的招待。” 八百里加急。 并非是真的一日行八百里,而是指利用朝廷官方的驿站系统,进行最高级别信息传递的行为。 大汉虽然还做不到像大唐时那般密集,间隔20里一驿,每日可跑400到800里的传译网络。 但继承至大秦的驰道传译系统,在后汉时正是发展的一个巅峰。 以洛阳为天下之中,一个五里设一邮、十里设一亭、三十里设一驿的超级邮路网络是已然成型。 其中,各地县城作为这个网络的中转枢纽,城内都设有完善的驿站,备有驿马和粮草,保证邮驿人员和使节的换乘。 在这套系统的辅助下,信息的传递达到一日三四百里完全不成问题。 这便是苏曜定下五日之期的底气。 “不好了,不好了太守!” 太守府内,萧主簿紧急来报: “天使,持节的天使来了啊!” “什么?!” 张太守身子一震,惊慌之色一闪而过。 为何会有天使来此? 祸事了?暴露了? 没错,张太守正是那王芬的同盟之一。 作为冀州最重要的地区之一,魏郡的张太守乃是许攸为王芬拉拢到的第一个实权派。 双方甚至都已经沟通到位,一旦皇帝穿过魏郡地区,北上河间。 等到王芬那边一动手,他们魏郡的战士们就将会作为一支奇兵,堵死皇帝南归的道路,杀尽那些祸国的宦官,逼昏君退位! 如今皇帝车驾还未入郡界,怎地天使就先来了? “快,叫从吏们都出来,随我去接迎” 张太守紧张道: “另再备二百刀斧手,听我号令.” 张太守话没说完,那从萧主簿赶忙上前一步,拉住紧张的张太守回道: “天使不是来找咱的。” “他们说是要往高邑王使君那去,请用城内驿站换马用餐,稍事歇脚后马上便走。” “在下得了信赶紧给您报来。” “我等该如何行事,请太守定夺!” 混账,你倒是一口气说完它啊! 张太守面露愠怒之色,但眼下的重点显然不是那个: “去王使君那里的?难道我等的密谋暴露了?” 张太守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惊涛骇浪。 如果天使真的是冲着他们来的,那他们所有的计划都可能已经暴露了。 然而,萧主簿接下来的话让他稍微安心了一些。 “太守莫要惊慌,事情也未必就那么糟糕。” 萧主簿慢慢说: “城门官来报说,天使乃是那新晋的关内侯,骑都尉苏曜,奉旨督战,前往王使君那里确认黑山军的情况,以保证陛下行程的安全。” “这” 张太守一听,好像倒也没什么毛病。 在朝廷的邸报上,这个关内侯正是大破黑山军,将那黑山张燕等贼酋传首太行各边郡的大将。 这次那王使君以黑山军再起为由征发了两万多大军,朝廷怕出事,派这个苏骑都去看看倒也是情理之中。 “既如此,那便放他们过去吧。”张太守沉声道。 ——“不可!” “请太守尽快拿下这些人!” 功曹束混急道: “那王使君乃性情中人,一向不拘小节,若是让天使过去,那不消两日,怕就看出我等异动了!” 王芬名气大,性格特点自然也是广为人知。 束混起初就不赞成太守跟随王芬的行动,奈何张太守一意孤行,诛宦又确实是如今的天下共识,那他身为属吏就只好全力辅佐。 但是对于束混的建议,张太守想了想却摇头: “皇帝现在还没进冀州呢,难道我们能把天使扣了?” “到时候,那昏君怕了,拍屁股就走,那王使君有没有责任不好说,咱们这擅扣天使的罪名压下来,那全都要掉脑袋!” 张太守的担忧并非无的放矢,他深知此事的严重性。 尽管功曹束混的建议有其道理,但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扣留天使这种冒天下大不违之事,他哪里敢干? 这不是替那王芬顶雷吗? 于是张太守一番思量,还是决定谨慎行事,以免打草惊蛇,坏了大事。 “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 张太守沉声点头 “加强城防,派人快马加鞭通知王使君,让他提前做好准。 在这里,你们就随我且好生先招待他们一番吧。” 第237章 逼近 魏郡城门口,鲜衣怒马的苏曜一行人没等多久,太守的放行指令便已送来,甚至,这位张太守还是亲自接迎。 “天使驾到,有失远迎,实在罪过,罪过!” 张太守一边赔礼,一边解释。 说着什么最近听闻盗匪猖獗,为保陛下路上平安,郡城戒严云云,故而放行慢了。 “张某已使人在府中备下宴席,为天使接风,还请各位移步。” 苏曜一行人穿过繁华的街道,来到太守府外,只见这边街道上是行人络绎不绝,车水马龙,热闹非凡,一片忙碌之景。 想来,若是进得府中,会有一个不错招待。 不过,苏曜则毫不在意道: “郡守言重了” 苏曜一拱手,正色道: “皇命在身,不可久留,我等在驿站简餐即可,还请郡守赶快传驿站帮我等换马吧。” 苏曜的话语让张太守微微一愣,他没想到这位年轻的关内侯如此公事公办,丝毫不受他的宴席邀请所动。 然而,张太守毕竟是官场老手,他迅速恢复了笑容,点头应允道: “既然天使公务繁忙,张某自然不敢耽搁。请随我来,驿站已在准备换马的事宜。” 说着,他引领苏曜一行人又穿街过巷,前往驿站。 在路途中,张太守还不忘试探性地问道: “听闻关内侯昔日不但平定了并州胡乱,还大破了黑山贼寇,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不知此次前往高邑,陛下是有何旨意?有没有需要我等配合的地方?” 苏曜微微一笑,回答道: “太守过奖了。此次前往高邑,主要是为了确认黑山军的最新动向,以确保陛下的行程安全。” 说完,苏曜看了撇了下太守的眼睛,又略有懊恼道: “在下也是年轻气盛,之前杀了张燕还跟朝廷夸了海口,谁料这次黑山军竟然如此快便再起,陛下派我前来,也是要我将功赎罪啊。” “这些太行的山贼便是如此,剿不尽,杀不绝,割了一茬又一茬,我们这些临山的边郡是年年饱受其苦。” 张太守哈哈大笑两声,不以为意道: “对此朝廷也是知道的,能派关内侯来,想来还是看中了您的能力啊。” 一路上这两人各自扯着鬼话的模样看的吕布是一愣一愣的,他悄悄的拉过成廉,忍不住道: “这小子怎地还有如此本事?” 苏曜与高官打交道,一向是吕布最担心的地方。 然而现在看来,这小子比他的表现还要好啊? 真是奇哉怪也。 “呃” 成廉挠了挠头,看了眼四下无人注意,方才小声回道: “之前咱便也发现了,关内侯确实是会交涉的,只不过大多数时候好像他都是懒得去交涉就是.” “懒得?!” 吕布一声惊呼,差点被噎住。 结果这一声喊,霎时间周围是目光齐刷刷看来,吕布一时自知失语,又不知该如何打岔,只能瞪着眼睛,挨个给人看了回去。 “.” 苏曜无语: “真是失礼了。” 一路寒暄吹捧等略过不提。 很快众人到达驿站,张太守亲自监督换马的过程,确保每一匹马都是精壮的良驹,又吩咐厨师打起精神,务必选上好食材等等。 对此,苏曜看在眼里,心中暗自冷笑。 这张太守有问题,完全逃不过他的眼睛。 小地图上,已经有两个黄色的目标疾驰出城向北,想来是去与那王芬通风报信了。 不过苏曜并不在意。 皇帝没有到冀州,他们的谋反计划便无法立刻实施。 这给了他打一个时间差的机会。 只要能够顺利完成任务,揭露王芬的阴谋,抓到这个主使者,其他的这些跳梁小丑自然会被一网打尽。 与随行众人用餐换马完毕,苏曜拱手向张太守道别: “多谢太守的盛情款待和周到安排。我等这就启程前往高邑,不敢再耽搁时间。” 张太守也拱手回礼道: “关内侯公务繁忙,张某也还需做好接驾准备,就不远送了。 愿关内侯一路顺风,马到成功!” 说罢,苏曜一行人策马扬鞭,疾驰而去。 张太守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目光中神色复杂。 密谋废立这等大事,他想过不会一帆风顺,但却没想到,这才刚开始事情似乎就已经开始出现了一些意外。 这位持节而来的关内侯,看起来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儿。 但是,他已经把该做的,能做的都做到了最好。 剩下的,那就要看那王使君如何应对了。 时光飞逝。 苏曜等人继续沿驰道一路北上,出魏郡,入赵国,过邯郸直驱常山,向着治所高邑一路疾驰。 由于各地方大同小异的拖延之举,王芬顺利在提前一日的时间内,先行接到了苏曜将来的消息。 那话说身处常山郡,高邑城内王使君他会如何应对的? 答曰,没有应对。 身处高邑刺史府的王芬,在得知苏曜即将到来的消息后,除了起初的微微一怔外,整个人显得沉稳如山,未有丝毫的惊慌失措。 刺史府内可谓是高朋满座,名士大儒们齐聚一堂,他们或是品茶论道,或是吟诗作画,气氛热烈而和谐。 王芬不时的挥毫泼墨,或是与诸人高谈阔论,似乎全然不觉外界的风云变幻。 甚至于,这些名士们已经开始排起座次,不但在认真探讨新朝雅正到来时他们谁该任何官职,还煞有介事的争论复古与革新的政策路线。 如此做派,看的南阳名士许攸与沛国豪杰周旌坐不住了。 他们相互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中读出了同样的担忧。 “王使君,张太守报信说那姓苏的小子持天子节正一路赶来,恐明日应该就到。” 许攸面色不予的提出: “您打算如何处置啊?” 许攸的话使得喧闹的出现了一瞬间的停滞,宾客们目光看向王芬,不由纷纷问道: “持节天使?” “姓苏的小子?” “什么情况?” 王芬微微一笑,他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向众人: “诸位稍安勿躁,不过是个并州边地的蛮子,无需大惊小怪。” 说着,他看向许攸和周旌,自信满满道: “二位为我等大计出力甚多,应当知道咱们的情况。 我等的计划,乃是天命之所归,岂能因他一人而乱?” 说罢,王芬举起酒杯向众人示意: “诸位,今日我等齐聚一堂,为的是共商天下大事,谋的是万世之基业。 天象已然明示,赤气在北方,那昏君,必在此见血光之灾!” 王芬仰头一杯酒下肚,豪迈无比: “我等大计无懈可击,些许干扰不过是过眼云烟,无需在意,各位——喝酒!” 第240章 理想与现实(加更) 第240章 理想与现实(加更) 夜色渐浓,高邑城外的星空璀璨如画,仿佛与城内的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王芬的豪言壮举令大堂之内陷入了一片短暂的沉寂,只有夜风轻轻吹过,带来些许凉意。 许攸和周旌面面相觑,他们原以为王芬会对此事高度重视,却没想到他却如此淡定。 “可是…”周旌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王芬挥手打断。 “无需多言,老夫我自有分寸。” 这位名士大儒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二位只需依按照原计划行事便可。” “须知我等是奉天命,行正道,那小子若来,我自当亲自会他!” 紧接着,骄傲的王芬便与众人侃侃而谈,为他们振奋精神。 在王芬看来,他们的计划天衣无缝。 阉党祸国,天下苦那昏君久矣。 哪一次的士林集会上大家不骂阉党?不喷昏君? 如今这昏君无道,连上天都看不过眼,以异象告世人。 此刻只需有人振臂一呼,天下人自当望风景从! 而他王芬,身据冀州这光武龙兴之地,可披甲之兵有百万之众,又得众人拥戴,正该顺天承命,诛灭阉党,匡扶社稷! 只待那昏君一到,他便率兵杀出,与那些朝中义士们一同里应外合,逼昏君退位! 至于那个朝廷派来的天使,根本不足为虑。 现在他们又没有真的谋反,朝廷天使想来看就看呗,有什么大不了的。 且不说当今天下本就盗匪遍地,那陛下自己也是提前下令着他王芬清理盗匪。 就说此地高邑,那离黑山可还有相当的距离。 天使想要去查证,那就由他去吧。 到时候皇帝也已经到冀州了。 就算退一万步来说。 即便是最后真有问题,大义在手的王芬也是毫不畏惧。 他会亲自舌战此子,劝其以天下大局为重,以万民生计为先! 此子知趣也就罢了,若是不知趣 冀州这么大,他还能反了天了吗? 王芬如此大义凛然,正气凌人的话语听得众宾客那是纷纷点头,赞同者甚众。 在他们看来,这位王芬名满天下,学富五车,是有大才,有远见的人。 他的决定一定不会错。 于是,刺史府内再次恢复了之前的热闹氛围,名士们继续高谈阔论,仿佛已经忘记了即将到来的天使。 什么? 你问他们莫非就没想过密谋暴露的可能么? 掉脑袋的事儿怎么就如此大意? 嗯……这便是现实的魔幻主义之处了。 此乃历史上真实发生,并记录在史书中的实事。 但,也正因其主谋者王芬这虎头蛇尾的离谱表现,成为了最终连游戏厂家都懒得做进系统记录的大事件。 不过嘛,抛开上帝视角,回到当时的时代背景下,只能说类似这样的事情在历史长河中其实是非常多的。 在科学与理性主义的光辉到来之前,人们普遍都处在迷信与蒙昧之中。 普通的百姓甚至可能因一句流言乃至梦境就突然深信自己有帝王之资,扯旗造反最后让全家整村都摸不着脑袋。 比如那广为流传的金刀谶纬和某地的龙气之说就挑动了数不尽的人为之赴死送命。 普通百姓如此,那些学富五车的学者们也不遑多让,他们对天地异象等更是抱着深刻的敬畏。 这王芬便是如此之人了。 他饱读经书,以圣贤之言约束自身,沉醉于众人的赞美与吹捧,看不见脚下的大地。 而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应王芬邀请来到此地的宾客几乎都是和他一样的名士。 这些抱着经书长大的学者们天真的相信,世界是非黑即白,自己乃是正义必胜。 这便是他们与袁绍,曹操等出身官宦世家者最大的区别,这些人对政治斗争的复杂性完全没有一点认识,自顾自的沉浸在他们为自己打造的梦想世界中。 这些人可以如此,但那许攸和周旌却无法像其他人一般心安理得。 且不说许攸身为曹操和袁绍的同窗,苦于党锢之祸,浸淫朝政密谋十余年,便是那周旌身为沛国豪杰,也是见多了刀光剑影和尔虞我诈。 然而却没有什么卵用。 夜色渐深,大堂内的灯火逐渐黯淡,许攸和周旌相视无言,他们知道王芬已经下定决心,再多说也无济于事。 于是,他们纷纷告辞离开,私下里却仍在商讨着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变故。 “子远,王芬非成事之人,我等需早做谋划尔!”周旌脸色铁青。 你王芬是名满天下的大儒,那关内侯苏曜听说却也是个威震并州的豪杰呀。 如今他持天子节亲自前来,必定是有所图谋。 周旌担心这个变数会打乱他们的苦心谋划,甚至给他们带来灭顶之灾。 “周兄所言甚是。”许攸也是黑着脸点头。 王芬此人如此表现,怪不得那那袁本初和曹孟德都不来帮手。 不过,这一切也算在许攸的计划之中。 他可没天真到把所有希望都压在那王芬身上,若是王芬能成事固然好,他能混个从龙功臣,一举超越袁绍和曹操。 若是这王芬不能成事,只要能把这冀州搞乱,引来朝廷的雷霆之怒,血洗冀州官场,便也算是他的胜利。 不过如今那姓苏的小子过来,还只带了这么点人,倒是给了他一個新的想法。 许攸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冷声言: “周兄现在能调遣的兵马有多少?” “兵马?” 周旌眉头一皱,想了一下: “约八千之数吧。” 这是眼下高邑城外兵士的总数。 是的,只有八千左右。 现实不是游戏,没有那种鼠标一点,全领地兵士直接空间折跃出现的黑洞科技。 自数日前,王芬下达动员令后,高邑周边各地的兵士们才开始集结。 他上报的二万余,那是最大集结兵力,就这还是多亏了黄巾乱后,冀州率先恢复地方兵制,不然他根本拽不出来这么多人。 但即便如此,在和平状态下,突然进入动员状态,光下发命令给各地,着其抽调壮丁、征集粮草、准备衣物和辎重车辆等都需要掉大量时间。 而各乡村接到命令的农民们又要再去各乡亭集合,在当地武库领取武器,然后再一路腿过来。 这一来一回掉的时间仅十天半月根本做不到。 这也是王芬为何要先斩后奏,提前调兵动员的原因。 这可不只是因为鲁莽,更关键的是若非如此,等到皇帝进冀州了他再动员,那黄菜都凉了,也更没法解释他的行为了。 故而,许攸对于提前动员之事也是深表赞同的,不过现在他问的显然不是这个. 离开刺史府后,许攸看了眼四下无人,压低声音道: “某是指,不需要使君命令,你能秘密调动的.有多少人?” 周旌听得一惊:“子远这是何意?” (本章完) 第241章 许攸,全力以赴! 第241章 许攸,全力以赴! 星光点点。 夜色中,无人的街道上许攸与周旌并肩而立。 “那天使持节而来,即便没有事泄,就凭王使君的为人怕也瞒不过去。” 许攸低着头,压着嗓音冷静分析: “至于他想仅凭着大义便说动人家,那更是痴心妄想,绝无可能之事。 为今之计,只有杀人夺节,抢了他的金印,上报朝廷无事方可解此难局。” “杀人夺节?!” 许攸如此大胆的提议直接给周旌干懵了。 但是他绝对不是怕后果。 废话,已经在干谋逆之事了,杀个天使又怎样? 关键是: “这怕是瞒不了多久啊。” “也不需要瞒多久,只要皇帝进了冀州,那便是入了毂中,届时纵使暴露了那他也来不及了。” 许攸说的轻松,但那周旌也是有脑子的。 正所谓泥泞能识马,遇事才知人。 周旌见王芬以及他找来的人马是如此做派,心里已经凉透,直接就打起了退堂鼓: “那王使君有句话说的倒是没错——咱们还没谋反呢。” “子远,咱俩不如就此归去,免得被溅上一身的血迹啊!” 许攸听得的面色一怔。 归去? 确实是个很好的选择。 如今的世道,朝廷对地方基本失去了控制。 各大要犯,只要你不是惹的天怒人怨,人憎狗嫌的那种,往地方一逃,那是根本没人抓你。 甚至于像他们这种敢于向阉竖亮剑者,还会受到地方的欢迎,有的是人给他们提供避难的住所。 这种事情,许攸太熟练了,他当时和袁绍便是如此这般藏匿、帮助了很多被通缉的党人,以此谋来了极大的名气。 故而,现在趁着开溜,那人身安全绝对是没问题的。 倒不如说,若是在之前,这话一定会是他许攸先提出来。 是的,若是在不知道那姓苏的小子来之前,许攸现在定然是拍屁股走了。 但是嘛,现在 “周兄,你可知袁绍袁本初?” “啊?” 周旌一愣,这不是废话吗: “袁本初身处污浊之中,却心怀救世之志,乃袁家少有的良心,周某如何不知?” 污浊之中,没错。 袁家虽有四世三公之名,却与天下名门有一极大不同,那就是袁家早已腐化,现在更是靠巴结宦官上位,素为其他公侯家族所不齿。 而袁绍却是其中异类,与其叔父袁隗内附宦官的做派截然相反,堪称旗帜鲜明的反宦官,帮助党人无数,为天下士人之楷模。 而许攸和袁绍的关系也可说是路人皆知。 故而周旌被许攸这么明知故问搞的是一脸懵逼,瞪着眼睛,仿佛无声的说:小老弟,有话你就说,不用拐弯抹角的。 许攸看得干笑一声,又凑近了一步,解释道: “周兄既知本初,那你可知这位天使又是何人吗?” 周旌又是一愣。 对于这位天使,他唯一的了解就是通过那朝廷的邸报。 听说是位并州豪杰,不但平了那边的胡乱,还大败黑山贼寇,枭首张燕等贼酋。 前些日子便以此功封了关内侯,想来不是个好对付的人。 正在他寻思这许子远是何意时,许攸倒也没让周旌自己瞎猜: “那苏曜,乃是皇帝的鹰犬,本初的宿敌! 本初曾言道:天下间,能坏我等大计者,唯此子一人尔!” “什么?!”周旌身子一震“袁公子当真如此说过?” “当然!”是我春秋笔法的啦。 一边应着话的,许攸一边继续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忽悠道: “若非是这小子,本初又何至于被免掉虎贲中郎将之职?” “如今他只带了十几人来此,正是除掉他的大好时机!” “此事若能办成,周兄便是有大功于天下啊!” “届时纵使他王芬事败了,对我等,那也是一场胜利啊!” 许攸这一字一句的话说的周旌是脸红心热。 周旌非世族出身,本家在沛国只是一个普通的豪强。 便是有数千家丁,也依然在那些士人面前抬不起头。 这一次他应许攸邀请来此,谋的并非是什么天下大义,而是进身之阶。 所以说他在察觉王芬不行后,马上就要走。 现在听许攸如此说,又立刻心动了起来。 “昏君的鹰犬爪牙,人人得而诛之!” 周旌深吸一口气,握拳道: “只是不知该如何行事才好?” “周兄果然是個有担当的人。” 许攸拍着周旌的肩膀,赞赏道 “既然如此,我们就好好谋划一下,如何除掉这个爪牙,为天下除害!” 许攸的计划也很简单。 不需要那些里胡哨的阴谋。 你天使不是要来查看么? 那王芬必然会邀你入府。 许攸便请周旌秘调三百刀斧手进城,埋伏在刺史府周围。 “一旦那小子到达,便直接动手,一哄而上,把他剁成肉泥!” 可谓是简单粗暴直接有效! 许攸深知,高端的计谋,就当以最直接的简单直接的方式实现,没有比肉体毁灭更能解决问题的方法了。 而他如此大胆的谋划让周旌听得一阵心神摇曳。 在刺史府中的众目睽睽之下杀了那天使,不但解决了可能泄密问题,同时也算断了其他人首鼠两端的后路。 这许子远,端的是有大本事的人啊。 不过就是 “这,天使一行不过十余人,需要某安排三百个刀斧手吗?” 这倒不是周旌喊不来三百人。 笑话,他一沛国豪强,这次光自己带来的家兵就有一千余人。 不过这些人都在城外军营。 要把三百个人在避开王芬的情况下调入刺史府周边埋伏,确实有些难以安排。 “以某看,调一百人好手便装进城即可罢。” “不可大意!” 许攸沉声道: “本初曾赞道,此子万人敌也。” “万人敌?” 周旌听得翻了个白眼。 你许子远怎么一会胆大一会胆小的。 所谓万人敌,他周旌虽然书读的不是很多,但也很清楚。 武力上值得称道那只是一方面,更多还是形容兵法的,与一人敌的剑道对应,兵法乃万人敌之术也! 哎,真是。 这许子远谋略确实有一套,但是说起这战斗厮杀,看来还是马上就暴露了外行的水平喽。 “子远且放心吧! 某这一百人,可也各个都是兵击剑术的好手,对那寻常人家,以一当十毫无问题!” 周旌耐着性子解释道: “就算那小子带来的也都是军中擅长行伍战阵的高手,也不过十几个人。 在刺史府的广场内,他是双拳难敌四手,咱们以有备算无备,三四个对他一个,那是完全不成问题的。” 周旌这番话掰开了讲,听得许攸是面红耳赤。 他怎会不知自己这是被人看不起了呢。 以普遍理性而论,周旌的话许攸是认可的。 但是吧.许攸回忆了一下袁绍当时在马车上跟自己说话那谨慎的样子,还有那日在甄府的初见,他还是咬牙道: “三百刀斧手,一个都不能少!” 许攸握拳道: “此事容不得任何闪失!” 许攸说的斩钉截铁,但他说完一看周旌那半信半疑的神情,心中则是一叹。 他知道,要让这个谨慎的沛国豪杰完全相信,单凭一言两语是不够的。 于是,他决定拿出更有力的证据来支持自己的说法: “周兄,我知道伱对我的话还有所怀疑。” 许攸缓缓开口: “但请你想一想,若此子只是一个普通的边郡豪杰,那他何德何能以弱冠之身封关内侯又加骑都尉。 更是让那昏君成功办上了一场阔别二十余年的盛大凯旋和献俘仪式呢?! 那袁绍袁本初又怎会对他如此忌惮?” 许攸盯着周旌的眼睛,猛的一扬手道: “一跃丈高啊—— 某可是亲眼目睹了此子的惊人武力啊!” “一跃丈高?”周旌仰着脖子,眉头一挑。 “是啊!”许攸捶腿,“二层的小楼,那家伙一下就跳上来!” “你周旌做得到吗?” “你手下那些好手做的到吗?” “也许,你那一百个人打赢是没问题,但若是让人跑了,咱们可就前功尽弃了呀!” “.” 许攸的话说的周旌是一阵阵的无语。 什么玩意,人言否? 那关内侯是跳蚤还是松鼠? 一跃丈高? 这真不是许子远因为多虑来编鬼话糊弄他的么? “周兄万不可大意!” “这城可不好进啊” 听到周旌嘴上松动,许攸猛的一拍他肩膀: “周兄你只管挑来军中好手,务求一击必杀,至于怎么进城,交给某来想办法!” “既如此,那好吧!” 周旌拉住许攸按他肩膀的手,点头道: “某亲自去选最精锐的三百刀斧手,务必一击必杀,让那天使有来无回!” “好好好!” 许攸也紧紧握住周旌的手,激动的看着这位豪杰的眼睛: “万事拜托周兄了,明日,便是那姓苏的死期!” 夜色渐深,两人又密谋了许久,直到月上中天才各自散去。 而在这漆黑的夜色中,一股肃杀之气悄然弥漫开来。 月落日升,次日一早,周旌便开始了他的行动。 他亲自挑选了三百名精锐的刀斧手,以运送物资的名义将他们分批带到城门。 那城门官在看到了他们带来的由许攸签署的行文后,只简单检查了下便顺利放行。 而许攸,也在刺史府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他甚至在短短的时间内收买了几个下人,悄悄的安排了三十余名刀斧手在王芬的眼皮子底下潜伏进了刺史府中。 仅在这不到一上午的时间,场地和人员便都已经准备就绪。 只待那个苏曜踏入这精心布置的陷阱。 日头渐渐升高,太阳愈发火辣。 刺史府中喧嚣依旧,而周旌和许攸的心中则是充满了紧张和期待。 他们知道,等会的行动将决定他们的未来。 若成功,他们将成为天下的英雄,享有巨大的声望;若失败不,不可能失败! 一想到在天黑之前就可看到那个傲慢的蠢货横死街头,许攸心中就是一阵畅快。 那一夜,坏了他好事,还拿刀剑威逼他的仇,许攸可还记着呢。 那个甄家小娘子,那么妙的身段,还有带来那么多财物都被一手搅黄,本就睚眦必报的许攸当然不会忘记。 这一次,杀了苏曜,于公为天下除一大害,于私还报一大仇,何等畅快! “报!” “天使来了!” “正在城门外要王使君前去接诏!” 听到传报后众人一惊: “什么?” “城外?!” (本章完) 第242章 瓮中捉鳖? 第242章 瓮中捉鳖? 城外,尘土飞扬,十三骑人马整齐有序地停在城门前。 阳光透过云层,洒在辽阔的原野上,为这片土地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苏曜骑在一匹黑色的战马上,身姿挺拔,目光如炬,沉默不言。 而在苏曜身边,吕布和成廉望着城门口那些略有慌张的兵士们不由一叹: “关内侯真是料事如神,果真一路顺利。”成廉拱手恭维。 吕布则摩拳擦掌: “下来就是等那王芬出来,咱们一拥而上将其拿下,此行便算胜利告终了吧。” 是的,苏曜的计划也是非常简单。 什么调查?什么证据? 只有那些弱者搞政斗才需要纠结这些东西。 东奔西跑为一点点线索和证据掉光了头发。 既然你知道你的密谋,那断然不会给你准备发动的机会。 苏曜将先下手为强,擒贼先擒王。 这便是弱者找证据,强者找理由! 而苏曜,便已经在皇帝那里拿到了一个最大的理由。 他将直接在这里宣诏——请王芬回去面圣。 你若不接诏,那当即便做实了谋反,直接就可拿下。 而你若是接诏 失去了首脑,这场尚未开始的叛乱便也当即平复了。 此乃堂堂阳谋也! 在苏曜到达后,城门口的兵士们显然也看到了眼前这些不速之客,心中不禁有些慌张。 他们知道,这些人并非普通的过客,而是来自京城的使者,那根代表天子的节杖耀眼又醒目。 城门官赶忙迎上前去,恭敬地向苏曜行礼:“见过天使,不知阁下此行有何贵干?” 苏曜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奉陛下之命,特来传达诏命,请王使君速速出城接诏!” 城门官一听是皇帝的诏书,还是直接发给王使君的,顿时吓得脸色苍白。 王使君的阴谋反叛的事情,他虽未参与,却也是有所风闻的,深知此事非同小可的城门官赶忙命人去通知王芬。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苏曜等人候了半天,王芬却始终都没有出现。 吕布握紧了武器,成廉也眯着眼看向四周,城门口的气氛逐渐变得紧张起来。 紧接着,只见城门口突然出现了一阵慌乱。 却是老熟人许攸,领着大小官吏匆忙赶了出来 “许子远?” 苏曜高坐马上,眯着眼问: “冀州刺史王芬何在,速来听旨!” ——“天使恕罪!” 许攸低头,诺诺地回: “王使君突染恶疾,卧床不起,有失远迎,还望天使恕罪!” 王芬病了? 而且还病到了无法出城接诏? 苏曜听得眉头一皱。 竟有如此巧合之事吗? 稍早些前。 高邑的刺史府上,云朵遮住了太阳,院中的树叶也在沙沙作响。 只见大堂之内,灯火摇曳,光影在王芬和许攸的脸上跳动,围观众人脸上也俱是一些紧张不安之色。 许攸拦在王芬的面前,他一一列出了诸多的危险性,每一句话都像是冰冷的雨滴,打在王芬的心头,自然也包括苏曜可能施展的阳谋。 “倘若真的事泄暴露,天使奉诏拿人,使君当如何应对?”许攸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 “暴露?这怎么可能?!”王芬瞳孔猛的一缩。 这时他也有确实有点慌了。 他本以为自己行动是绝对的机密,找的人也都是天下有名之人,不该会泄露他的秘密。 但现在,事情似乎有些脱离了他的掌控。 王芬本以为天使来此,不过是调查一番,看看情况,与他商量下陛下出行的安全保障,他虚与委蛇一番,那一黄毛小子有何惧之? 然而他却万没想到,天使一来,竟然就是叫他出去接诏。 皇帝会下什么诏书?皇帝为什么要给他诏书? 这些问题像悬在头顶的利剑,让王芬心神不宁。 紧接着许攸又赶紧劝道: “唯有未虑胜先虑败方可百战不殆。 天使来势汹汹,个中凶险使君不可不察啊。” “那此事该当如何是好啊.” 事到临头了,发现局势跟想象不一样,王芬慌忙看向自己找来的那些名士们。 他们平日里谈天论地、指点江山,但真正遇到大事时却都束手无策。 甚至有不少人还抱着侥幸心理,言道:“应不至于那么严重吧。” 这话让许攸气得直跺脚。 他确实也是故意夸大,对苏曜了解不多的许攸也不确定苏曜到底会如何行事。 但许攸知道,自己的密谋若要发动,就必须把那个小子骗进来不可。 故而,许攸深吸口气,沉声道: “使君!” “为今之计,只有使君托病,让那天使进府来宣诏。” “这样纵使有个万一,我等人多势众,他也不能拿使君如何。” 王芬还在犹豫,就听许攸催道: “天使在外,久拖恐有变故,使君请速下决断啊!” 咚咚的心跳声中,王芬猛一握拳: “好,那便依子远的!” 随着王芬的下令,刺史府内的差役守卫们便纷纷就位,以防不测。 而刺史府外,许攸暗中安排的刀斧手们也早已备好就位,只待一声令下。 如此这般,天罗地网,在这高邑城刺史府内外已是完全张开。 确定一切无误后,许攸方才领着刺史府的从吏们一路小跑,匆匆赶去城门,迎接天使大驾。 这便是方才苏曜等候中时,高邑城中的事情。 于是乎,在听了许攸谦卑的解释,并请他们移驾刺史府后,苏曜是眉头一皱,察觉事情并不简单。 苏曜目光锐利地盯着许攸,试图从他的表情中读出一些端倪。 然而,许攸却只是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脸色。 苏曜心中冷笑一声,暗道这许攸确实有点东西。 看来事情的发展,也并不能总是都按照自己的心意进行。 “关内侯,”成廉小声问:“怎么办,咱们要进去吗?” 战马不安的嘶鸣一声,打着响鼻,紧张的气氛连吕布都有所察觉,低头小声说: “隐有杀气传来,恐有伏兵在内。” 看到苏曜等人并未入内,反而在小声商议,许攸额头冒汗,方才察觉了一点自己的大意。 气氛太紧张了,他可以做到面不改色,但他身边的小吏们却各個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如此这般,还能把人骗入城内吗? 万一他跑了可该如何是好? 然而,马上许攸就知道了他的担忧毫无必要。 “既然使君身体不适,那我等自当亲自进府探望一番。”苏曜微微一笑,对许攸说道。 成了! 许攸深吸口气,表面上仍然保持镇定,躬身道:“天使请。” 入得城内,许攸与吏员们在前面引路,十余骑衣甲鲜明的骑士们紧随其后,许攸暗中点头,一切都如计划中一样。 这是他第二次面对苏曜,比起初次时的惊慌,这一次许攸自认已经做足了准备。 随着一步步的接近刺史府,许攸确信,这个恼人的麻烦,马上就将死到临头。 届时,不管王芬之事成与不成,他都将为袁本初,为这天下除一大害。 既不能为我所用,那便应尽早铲除,以绝后患! 但是一路行来,随着目的地越来越接近,许攸的心里却不由的打起鼓来。 他时不时偷偷回望苏曜,只见这少年面无表情,神色自若,似是毫无所觉,又似乎是一切都在他的掌握。 如此姿态,让许攸暗自咬牙,心中怒骂不已。 于是,苏曜就这样,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周围的危险,他一边走一边与成廉、吕布闲聊两句,浑然不觉两人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一般,穿街过巷,向着陷阱一步步走去。 终于,一行人抵达了刺史府,只见高大的府门敞开着,两个守卫紧握着手中的大戟,盯着众人,透着一股子肃杀之气。 许攸暗自松了口气,如今计划已成功大半,只要苏曜进入府中,他们便是瓮中捉鳖,这小子也将插翅难逃。 然而,就在这时。 下了马来,已走到门口的苏曜却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许攸。 苏曜的脸上依然面无表情,但眼中却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许子远,演员你请了不少啊。” “准备什么时候安排他们出场?” “什么?!” 许攸心中一惊,但很快恢复镇定,故作疑惑地摇头道: “演员是什么?天使何出此言啊?” 演员是什么许攸不知道,但这句话的意思许攸自然还是能蒙个大概。 许攸心中震撼不已,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事有疏漏,暴露了什么,还是只是在紧张的气氛中,那小子诈上一句。 于是,许攸面上仍然保持着镇定,试图蒙混过关。 但苏曜显然不打算陪他玩了。 只听苏曜一声冷笑: “许子远,你当真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这周围埋伏了几百个人,当我看不出来?” “什么?!” “几百人?!” 苏曜的话,不但许攸和刺史府众官吏们遭到一记重锤,连吕布徐晃等人也是大吃了一惊。 他们猜想过会有不少人,但这么多吗? 这可如何是好,他们才十三人啊! 一瞬间,众将士紧紧握住武器,全体进入了战备状态,那成廉和徐晃更是一人带着一位战士,踏前两步,拦在前面,挡住许攸等人逃跑的路线。 “天使.误会了呀!”许攸面色煞白,紧握双拳,一边解释一边开动大脑,苦思良计。 他实在是万没想到啊,这怎会在关键时刻暴露? 怎地这一回神,竟是自己先被困入了瓮中呢?! (本章完) 第243章 我特么开砍! 第243章 我特么开砍! 烈日当空,阳光无情地炙烤着大地。 高邑刺史府门前的阶梯上,苏曜居高凝视着许攸等人。 这夏末初秋时的阳光依旧火热,然而苏曜的言语却同冷水浇头,让许攸和刺史府一众官吏惊愕不已。 尤其是许攸,他脸上的表情从惊愕转为后悔,在这烈日之下,他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与紧张和恐惧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这姓苏的家伙,比起初见时的冲动鲁莽,这一次竟然表现的如此沉着冷静。 这怎么可能是一个人所能同时表现出的特质呢? 这不可能! 于是,在这关键时刻,许攸抱着最后的侥幸,挣扎道: “天使说笑了,这府内怎会有人埋伏?定是天使误会了。” “您真的担心的话且就算了,在下这就去请使君出来听旨.” “你还想跑?”苏曜冷笑一声。 他看了眼自己系统地图上,四周府内府外那密密麻麻的红点已经揭示了一切。 苏曜冷着脸沉声道: “拿下他们!” 话音刚起,吕布徐晃等骑士便纷纷斧戟相交,转瞬间就将许攸和这些陪同迎接的官吏们打的哀嚎迭起,跪伏在地。 “怎么能这样!” “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们!” “我等无罪,你怎可擅自扣押!” 在官吏们的哀嚎抗辩声中,苏曜取出圣旨,也不打开直接就大喝道: “王芬许攸等人阴谋叛逆,着关内侯苏曜即刻将其缉拿归案,有反抗者就地格杀!” “尔等,还有什么话好说?” 暴露了! 这一刻,所有人都知道说什么都晚了,圣旨都来了。 还就地格杀?! 完了完了。 顿时,这些被打跪在地上的人们是纷纷恸哭求饶: “哎呦,饶命啊!” “天使饶命啊!” “我等并未背叛陛下啊!” “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在众人的哀嚎声中,苏曜却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脸上没有一丝怜悯,这些人中有的可能是无辜的,但在这场造反阴谋中,谁又能说得清呢? 筛选识别叛徒那不是他的任务,眼下更重要的目标是那王芬。 于是,苏曜一把拎住许攸的衣领,将其提起,准备指挥众人押送这些官吏入府,拿下那王芬时 许攸看着的苏曜的眼睛,恨声道: “抓了我们,你以为你就赢了吗?” “哦?”苏曜眉头一挑:“你还想挣扎?当真不怕死吗?” “我也许会死,但你也别想跑得了!” 许攸并非视死如归,只不过是他很清楚谋反的下场。 被带走,那必然是死路一条,而且连累全家。 唯有鱼死网破,才可有一线生机。 或者,最起码 他要让这个混蛋为自己陪葬! 于是,许攸深吸口气,大喝道: “周兄,动手,快动手啊!” “为我等报仇啊!” ——“杀!”周旌大喝一声。 一瞬间,伏兵尽出! 藏在刺史府周边的刀斧手们从房屋中冲出,涌上街道,高举武器直杀府门而来。 站在刺史府内的侍卫们也纷纷如泥雕苏醒一般,舞起长戟大喝着杀来。 他们杀声震天,呈两面夹击之势! 如此威势,苏曜等人怕了没不好说,那些被扣押按倒在地的官吏们先纷纷大声的哭骂起来: “完了完了!” “死了死了!” “许子远——你不要命,也不要害我等性命啊!” 在这密密麻麻、乍看即有上百人的伏兵面前,官吏们率先崩溃。 天使才十几个人,定然也是知道自己人少力弱才抓了他们做人质。 此刻这疯子许攸居然不顾自身安危发动攻击,他们这些人质岂能还有活路?! 真是害人不浅啊。 于是,好多情绪崩溃的人就开始喊着: “疯子,叛徒!” “杀了他,杀了他!” 但是苏曜却没有动手。 他只是撇了眼那视死如归的许攸,便把他一把推倒在地,笑道: “伱的全力施为,就这?” “什么?” 许攸脸色一连三变。 伏兵已出,怎地看其脸色此子竟是毫不害怕? “阴谋诡计,止增笑耳!” 说完苏曜便扭过头,面对那些伏兵不再理他。 他才不会让这许攸死的这么简单。 这家伙可是主谋之一,怎能让他一死了之。 带回去,那就是全家族灭的结局。 而且,苏曜也要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诡计是如何被粉碎的。 是啊,在看到这些伏兵的兵种后,真是差点就大笑出声。 刀斧手加长戟守卫. 一个远程兵都没有。 亏他刚刚还做足了准备。 是的,苏曜既然早早就发现了伏兵,自然不会白白送死。 在这刺史府的门前暴起发难除了扣押人质防止暗箭外,更因为这里优越的地形是苏曜主动选择的战场。 刺史府,本就兼职了一些防御作战的职能。 在这高高的台阶上,只需要应对前后两面的来敌。 而面对这些连远程射手都没有的伏兵,苏曜已经完全放下心来,他大喝一声: “吕兄,公明你们守住前面那些戟士,后面的刀斧手通通交给我!” 随着苏曜一声令下,这十二人的并州骑士们立刻行动,他们配合默契,几乎是在瞬间,他们就分成了三個小队。 其中吕布和徐晃各带三人,他们挥舞着武器冲上台阶,方天画戟和巨斧一人一下,便瞬间秒杀了看门的守卫,立刻抢夺了刺史府的大门。 而成廉则又领三人紧随苏曜翻身,卡住了上坡的阶梯。 而最后剩下的三人则是警觉的站在中心,看住许攸等官吏的同时,时刻注意战场形势,准备支援。 这便是苏曜带来最精锐的并州骑士们。 他们军容严整,训练有素,刚一动手,就看得那随刀斧手冲锋的沛国豪杰周旌是心里一惊。 尤其是那大戟战将和大斧猛士的武勇,更是令人心惊。 如果这样的骑士再多一些,有几十个人,他这三百刀斧手恐怕还真讨不到好来。 怪不得子远那么谨慎。 不过现在嘛. “哼,十三人也敢如此嚣张!” 周旌狂呼大喝道: “杀,给我杀!” “救出子远,先杀那假冒天使者,赏钱五千!” 周旌的话音刚落,他带来的刀斧手们便爆发出一阵惊喜的高呼! “杀!” “闪开,闪开!” “人头是我的,谁都不准抢!” 刀斧手们感到难以置信。 区区十几人,出动了他们这么多。 如今杀了那个瘦弱的小白脸居然还能有五千赏钱? 这特么简直是天上掉下个马蹄金呀! 一时间,这些如潮水般向阶梯前涌来的人潮突然又一次提速。 他们挥舞着武器,争先恐后的冲向着那持节的小白脸天使,争夺首杀的荣誉与赏金。 而面对如此狂呼酣战、刀斧相加的浪潮时,苏曜只是冷哼一声。 在不慌不忙的将节杖交给身后侍立的骑士,同时又从他手中拿过自己的陌刀后,苏曜转过身来。 他盯着海浪一动不动,如巨石一般伫立,只是静静地等着那浪潮扑打而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 人潮一步一步的逼近。 近了,更近了。 当浪尖已抵五步之外时,苏曜兴奋地抽了抽鼻子,举起陌刀大喝道: “我特么——开砍!” 话音未落,只见寒光一闪! 霎时间苏曜面前便迸发出一团惊人的血雾。 “杂鱼,受死!” (本章完) 第244章 嘎嘎乱杀 第244章 嘎嘎乱杀 “那是.什么?” 血光四溅! 带队突袭的周旌和跪伏在地的许攸与众位官吏,共同发出了一声难以置信的疑问。 以普遍理性而论,都不说他们上百人冲那十几人,就说阶梯下,这数十名刀斧手冲向那区区一个人 如此大的人数差距,战斗的结果还有悬念吗? 于是乎,就在他们所有人都深信己方必胜的时候。 在他们眼前. 只见刀光一闪,血雾升腾,竟然是己方刀斧手发出哀嚎一片? 有没有搞错啊?!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位身形如龙的苏曜出手了。 只见苏曜踏步向前,一记半月斩过后冲入人群又以一发圆月斩横扫千军。 紧接着苏曜又是身形一闪,高高飞起,双手高举陌刀过顶蓄力,砸下雷霆一击!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在几个呼吸的时间,那汹涌而的浪潮便被苏曜一力劈开。 那些刚刚嚎嚎着抢人头的人全部在血雾中毙命。 而四周侥幸没被波及的刀斧手们,则是全部都傻愣着不动,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般。 “怎么可能?!”周旌眼睛都凸了出来。 那许攸之前说此子强,他有心理准备,但是这强的也太离谱了吧? 还有那个大刀是什么? 居然能把人成片的砍杀成两半?! “这便是本初说的万人敌?”许攸嘴唇也发颤。 许攸自己更是吓得不行。 他这一刻,才些许的懂得了,那袁本初在马车上为何如此惊恐的跟他说祸事了。 这真是祸事了啊! ——呼! 陌刀发出死亡之音。 “还有谁?” 苏曜站在一圈残肢断臂中,哈哈大笑一声。 终于,终于可以开砍了! 嘎嘎乱杀,嘎嘎爽! “来,来战哇!” 无人回应。 对于苏曜的邀战,四周的人却无一敢于发声。 他们全被都震住了。 刀斧手们只觉得自己两股战战,靠在近前的他们在这炎炎烈日下,只觉得一阵阵冷风扑面。 恐惧,恐怖! “这是人?” “疯子,疯子!” “什么怪物!” 就在他们恐慌惊骇的当口,苏曜又动了。 你不来,我去也! 只见苏曜手中的陌刀散发出凌冽的寒光,夺人心魄! “鶸!” “渣渣!” “变成老子的经验值吧!” 唰唰唰的,一道又一道寒光,无情的收割生命。 刺史府大门前,只见是刀光闪烁,哭号震天,血流成河啊。 而就在刺史府前陷入一片混乱与血腥时,周旌突然怒吼一声,试图挽回己方的士气。 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口中大喝:“小子,休得猖狂!” 然后他便冲了上去? 怎么可能呢?! 看着那以一人之力掀起的漫天残肢断臂,周旌只是控制住两条腿不打颤就已经倾尽全力了。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 “顶住,坚持住,门口的兄弟们马上就来帮咱们了!” 是啊,他们是两面夹击。 这关内侯再强也就是一个人而已。 只要坚持住,后面的人发起进攻,那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那么后面的人又如何呢? “此二位将军何许人也啊!”王芬惊呼道。 就在苏曜这边动手时,听着外面的喊杀,刺史府中的王芬便也坐不住了。 然而等他冲出大堂,来到门口时,看到的竟然是这样一幅场面. 只见一位巨斧猛士和一個大戟将军狂呼酣战,两人各带人马在他的庭院大开大合,杀的那些守卫们是人仰马翻。 “姓徐的,你杀几个了?”吕布挥戟横扫,斩杀两位守卫后大喝一声。 “第九个!” 徐晃一字一句,话音落地便是以一招力劈华山守卫,在惊呼声中拿到了第九个人头。 “哈哈,我这是第十三个!” 说话间,吕布又追上去放倒了一个敌人。 就当苏曜在外面大开杀戒的时候,里面的吕布与徐晃也是不甘落后。 刺史府内的守卫比起外面埋伏的刀斧手不但人数上更稀疏,而且武艺也不甚精通。 这些一直干着看大门充门面工作的守卫们哪里是两人对手呢。 于是,一经交手,探出敌方虚实的吕布和徐晃便在防守一波后反打了出去,在庭院中见人就杀,甚至竞争起人头来。 “疯子,疯子!” 王芬麻了。 他万万想不到,那个毛小子天使居然这么混账,不来见他不说,还在他府门口就直接大开杀戒。 而且,关键的是.他们这怎么能几个人就追着他的几十个人砍啊! 王芬,这位一直沉浸在书海中的大儒名士,从未经历过如此血腥和混乱的场面。 他站在大堂门口,目睹了吕布和徐晃如狼似虎地在庭院中冲杀,吓得脸色苍白,手足无措。 “来人啊,来人啊!” “许攸在哪里,周旌在哪里?!” 王芬又是恐惧,又是愤怒。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这和计划的不一样! 他的行动还没开始,怎么能被这么点人就轻易碾碎呢? “来人啊,来人啊!” “快去阻止他们!” 王芬焦虑的大喊大叫,又蹦又跳。 然而,他不但没有喊来救兵,反而引来了吕布与徐晃的注意。 就在王芬的呼喊声刚落,吕布那冷峻的目光便已锁定了他。 这位刚刚还在庭院中卷起腥风血雨的大将露出一丝冷笑,仿佛是在嘲笑这位所谓的大儒名士的懦弱与无能。 王芬被徐晃的目光吓得浑身一颤,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却发现自己已经退无可退。 “不要,不能啊!” 大门被堵,庭院中的守卫也被杀散,重返大堂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看着眼前那如狼似虎的猛将,王芬感到自己像是被围困在了一个无法逃脱的囚笼中。 如果不能制住二人,他唯有一条死路而已。 最后时刻,王芬突然爆发了惊人的力量! 他绷直了脊背,大喝一声: “住手!通通住手!” “我乃朝廷的冀州刺史!” “我有官印,尔等不能如此对我!” 对此,吕布则大笑一声: “冀州刺史王芬?” “老子找的就是你!” 说罢吕布便冲了上去,方天画戟划出弧线,交错而过,轻易的杀掉了王芬身边最后的守卫。 而那王芬则趁机尖叫一声,抱头就跑。 他向着大门跑去。 刚刚,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些人深入庭院,大门口不但没人把守,甚至连外面的喊杀声都似乎已经停下。 跑! 快跑! 只要跑出去,便有机会逃掉! 这丧心病狂的天使,居然十几个人就杀上他的大门。 他可是还有近万大军在城外待命呢!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王芬一路狂奔,一边想着该如何调兵,进来镇压屠杀了这些肆无忌惮的混账。 完全没有注意,自己身后那驻足观望的吕布和徐晃已经露出了微妙的表情。 (本章完) 第245章 自投罗网(加更) 第245章 自投罗网(加更) “简直是自投罗网。”徐晃看着王芬的背影,仰头叹道。 吕布也露出了深意的笑容:“居然是苏小子那边,这王芬,还真是会挑方向。” 王芬却全然不知身后的议论,他心中只有逃命的念头。 穿过了庭院,跨过了无人看守的大门,他来到了街道上。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的脚步戛然而止。 那是什么啊? 发生了什么? 首先映眼帘的便是台阶上,那一众官吏跪倒在地,颤抖流涕的惨状。 尤其是之前信誓旦旦跟他拍胸脯保证的许攸,此刻居然双手抱头,面如死灰,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见鬼? 不,远远不止 王芬顺着许攸的目光,看向街道。 紧着这心跳瞬间慢了半拍,他咽了下口水。 那条昔日繁华的街道上竟然横七竖八地躺着近百具尸体,完全是一副他此生从未见过的地狱般的景色! 那些人,那些许攸声称提前埋伏好的,可保万无一失的刀斧手们竟然全部都死了! 街道中央,一个身影矗立,他右手紧握巨大的陌刀,左手还提着个脑袋,独立于血泊之中,活脱脱一尊杀神现世。 显然,就是制造了这个惨案的元凶。 王芬的眼前顿时一黑,他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冰窟,只觉得是浑身发冷。 他本以为大门外会是他的救星,却没想到是更大的绝望。 原来,就在府内吕布与徐晃大开杀戒的时候,苏曜在外面的战斗也已经进入了尾声。 周旌期冀的府内的援兵不但没有出现,他奢望那些刀斧手能顶住苏曜更是个不切实际的幻想。 “顶不住,根本顶不住啊!” “妖怪,这根本不是人啊!” “快跑,快跑哇——” 苏曜每一刀挥舞,那都是数条人命被报销。 在这惊人的无双之力面前,这些人如同稻草般被轻易斩杀。 那伏击而出的三百人,在齐齐目睹打头阵数十人惨遭恐怖的屠戮后,立刻被打崩了士气,不管不顾的四散而逃。 而周旌见势不妙也是拔腿就走,顾不上那個被按在地上的许攸了。 在这一刻,他同样也想到了王芬方才的打算。 那便是去城外搬救兵! 城内这几百人已是魂飞魄散,不堪再战。 在城外,他们却还有近万大兵! 届时,他不但可以从容包围这里,更可调强弩手来,以强弓劲弩射杀这个疯子,必能扭转败局! 然而,苏曜又怎能让他如愿呢。 只见苏曜冷眼一扫而过,看着周旌逃窜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他并没有立刻追击,而是从容地提起陌刀,轻轻一挥,将最后一个试图反抗的刀斧手一刀两断。 然后,他才缓缓地转过身,目光锁定在周旌的身上。 虽然周旌已经跑出了一段距离,但在苏曜的眼中,他依旧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苏曜迈开步子,看似不紧不慢地追了上去。 他的步伐看似平常,但每一步却能够稳定的缩短与周旌之间的距离。 而且在追击的途中,苏曜还不忘砍人补刀,收割身边那些吓破胆了的经验值。 周旌不时回头,撒丫子狂跑,心中惊恐万分。 他知道自己不是苏曜的对手,但现在除了逃命,他已再无办法。 “挡住他,都挡住他啊!” “不然我们都要死!” 周旌的话无人理会。 甚至这些刀斧手已经发现了,被锁定的是周旌,他们只要让开这条路,便不会被那么轻易的斩杀。 于是乎,很快,周旌的身边就跑的一个人都没有了。 就这时,苏曜突然加速了! 他犹如一道赤红的闪电划过街道。 周旌心中一紧,也加快了速度,但无奈苏曜的速度更快。 眨眼间,苏曜已经追到了周旌的身后。 他高举陌刀,以雷霆万钧之势劈向周旌。 周旌感受到身后的杀气,惊恐地回过头,却只看到一道寒光闪过。 他下意识地抬刀格挡,紧接着便是铛得一声脆响。 随着陌刀落下,周旌的身体与他手中的刀被一齐斩断! 只听噗通一声。 这位豪杰的上半身便重重地摔在地上,而下半身却还在惯性地作用下往前跑了几步方才倒下。 “不” 这一刻,面朝大地的周旌心中充满了悔意。 为什么,他到底是为什么当初没有走,要来惹这个祸啊! 许攸王芬你们害死我也! 看着倒在血泊中,瞪着大眼,身子还在痉挛的周旌,苏曜脸上没有丝毫的怜悯之情。 他揪起周旌的头发,寒光一闪,割掉了这位豪杰的脑袋便转身离去,只留下街道上那具无头的尸体和满地的鲜血。 “怎么,刺史大人这是要到哪里去?” 苏曜抬起头,看着突然出现,惊慌失措的王芬,语气中充满了戏谑。 王芬已经无路可逃,他只能硬着头皮,颤抖着声音道: “你,你怎么敢做这种事情! 某,某乃冀州刺史,你们这是谋反!” “谋反?” 苏曜闻言大笑: “王使君,你与许攸等人意图不轨,还敢说我们谋反?真是天大的笑话!” 王芬脸色一变,吞了下口水,心知自己的事情恐怕真的已经败露,但他仍然试图保持镇定: “你…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 苏曜冷笑一声: “谋刺天使够不够?你这一地的尸体,还有满城的百姓可都是证人呢。” 王芬听到这里,心中最后的防线也崩溃了,他没想到所谓的证据居然是由自己亲手送上的? 一想到自己苦心积虑的谋划,竟然最后落得如此结果,王芬在这一瞬间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这个曾经威风凛凛的刺史,接下来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一般,浑浑噩噩,任由苏曜等人将他捆绑起来。 至此,随着周旌授首、王芬和许攸等人落网被缚,这次阴谋废帝的计划彻底被苏曜粉碎。 不过,事情却也不会马上落幕。 看着街道上那些门扉后偷偷探头的百姓,还有上前请示他下来该如何是好的成廉,苏曜转念一想便明白了。 不提王芬对本地的影响,此次将他和手下官吏一网打尽,高邑城如何自处的问题。 单说那城外驻扎的近万大军,就是个不能放置不管事情。 若是苏曜此刻拍屁股一走,不加妥善处理的话,恐怕会引发更大的乱子。 于是苏曜来到刺史府门前,对刚走出来,同样浑身浴血的吕布和徐晃道: “吕兄,公明,劳烦二位把住刺史府,稳定城内秩序,收集所有参与叛乱之人的名单,务必确保城内安全。” 吕布和徐晃齐声应喏后随即分头行动,带领部下去控制城内局势。 而苏曜自己则要亲自去安抚,处理城外的近万大军。 于是,苏曜理都不理这些或面如死灰、或大呼小叫喊冤求饶的众人。 在着成廉派人将他们先行押送进刺史府内地牢后,苏曜即刻翻身上马,手持节杖直冲城外而去。 而这时,不管是城门口的城门官,还是城外大营中的军将们,那都是一片混乱. (本章完) 第246章 浴血天使,单骑冲阵! 第246章 浴血天使,单骑冲阵! “城内究竟发生了何事?” “眼下我等该当如何应对?” “请二位司马尽速决断,迟恐生变啊!” 城外大营内,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方才,在听到城内喊杀后,机敏的张司马便立刻领人赶来大帐,寻找王司马商议对策。 此刻众将领们于大帐中围坐在一起,面色凝重,只见王司马是攥着拳头,不停的抖腿,半天不发一言。 “王司马可知道些什么吗?”张司马皱眉问道。 王司马保持着渗人的沉默。 同为军司马,但因他是王芬的族兄,便被授予了总领这近万大军的权利。 同时,他也是这些人里,目前唯一知道王芬欲行废帝之事的人。 故而,这两日,听说天使要来后,他便也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这掉脑袋的事情,显然已箭在弦上! 而今日早晨,那周旌拿许攸的公文,来他这里言说王芬要密调三百刀斧手入城以备不测更是让他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如今听那城内喊杀,定是王使君动手杀了天使。 眼下王司马正在思量该如何跟这些将士们解释时。 他的烦恼被解决了。 ——“报!” 传令兵来报: “有一浑身浴血之骑士,持节自号朝廷天使,在营外呼诸位军帅前去应召。” “什么?”王司马豁然站起,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那天使居然逃出来了? 这怎么可能?! 那周旌带三百精锐刀斧手都能让人跑了? 亏他被称为沛国豪杰,自称在黄巾乱中参与大小二十余战。 真是个废物。 若让这天使逃出升天,那族兄弟的王芬谋反计划必然就要暴露,此事若传到朝廷,他身为王芬族兄那定是难逃一死! 不过惊慌过后,王司马眼中又露出一丝凶光。 他发现了,这是个好机会。 那个蠢货天使,定然还不知道自己有这层身份。 这回他侥幸只身逃出,想来是惶恐间想要借着天子的名号,召集他们出兵平乱。 哈哈,如此蠢货,真是送上门来啊。 接下来,他只要带着亲兵,以此人假冒天使的名义将其拿下或者斩杀,则高枕无忧尔。 于是,王司马扫视一圈在场将领,沉声道: “诸位,城中乱起,恐有逆贼作乱,我等且点起将兵,一同出营一看!” 王司马一声令下,众将领虽然心中疑惑,但在如此紧张的气氛下,无人敢出声质疑。 他们迅速整顿兵马,紧随王司马之后,向营外走去。 而在那里,浑身浴血,持节按刀的苏曜骑在马上已等候多时。 见营门大开,千余名全副武装,但面有困惑之色的士兵们鱼贯而出,苏曜也不待来人通报,便催马上前同时大喝道: “冀州军司马王镇何在,速速上前接诏!” 一句话,听得王司马是心头巨震。 自己一个当地的小角色,如何会被这位京中来的天使得知名姓? 这让本来想要先发制人,趁机拿下这天使的王司马愣在了当场。 难道朝廷早已知道他们密谋?连自己的名姓都暴露了? 密谋密谋,秘密乃是关键,阳光下的密谋,那它能成功吗? 朝廷到底掌握到了什么程度?城中究竟又发生了什么? 一瞬间,深深的恐惧涌上王司马的心头。 不过这就是他想得太多了。 苏曜这里知道他名字的原因很简单。 那個亲眼目睹苏曜在街道上大杀特杀的城门官直接就滑跪了。 “天使饶命啊!” “小人完全不知道他们的阴谋啊!” 城门官跪在地上恸哭流涕,表示自己是绝对忠臣。 为表决心,他还提供了有力的情报: “那,外面大营里的军司马王镇乃是逆贼王芬的族兄。” “天使阁下,请小心那逆贼狗急跳墙啊!” 于是乎,苏曜便在此先发制人,在王司马愣神的时刻,苏曜一边悄然提起马速,一边举着节杖高呼: “冀州将士听令! 王芬逆贼已然伏法,尔等速速放下武器,切勿被那王镇蒙蔽!” 震惊,困惑,无数道目光投射在王司马身上。 他立刻,咬牙切齿,万万想不到这个可恨的天使竟然会给他打这样一个突然袭击。 他很清楚,自己绝不能让恐慌蔓延,若是让这怀疑的种子生根发芽,那他将很快失去对军队的控制,小命休矣! 故而,他对于那王芬究竟伏法与否之事也不深究,直接大喝一声: “全军听令!” 王司马大声呼喝,试图盖过苏曜的声音: “此人乃是那伪帝张举的奸细! 他冒充朝廷天使,乱我军心,想要夺我军权——杀了他,重重有赏!” 伪帝张举,这是他们这两年的老对手了。 但是突然听到这种说法他们还是感到相当的无所适从。 尤其是那张司马,他敏锐的发现,王司马下的是诛杀令! 事涉谋逆,怎可不加查问,一杀了之? 简直就像是欲盖弥彰。 但是情况紧急,他还没来得的指出这一点,冲突便已经爆发。 苏曜,他从未想过能只靠语言便轻易解决这个危机,一切都是为了拉近距离而做的准备。 如今,在大军陷入混乱,不知所措的当口,苏曜突然就是纵马疾驰,直冲王镇而来! 一边冲锋,苏曜还一边高喊: “王芬谋反罪证确凿,司马王镇与其同罪!” “执迷不悟,助纣为虐者——斩无赦!” 话音一落,苏曜便取下挂在马上的长枪,同时将节杖挂好,枪尖直指王镇。 如此一幕让王司马心中一紧,但随即便被愤怒与决心所淹没。 他身为冀州军司马,统领近万大军,岂能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天使”吓倒? 这大胆狂徒,竟然还敢单骑冲阵?! “拦住他!”王司马怒吼一声,挥手命令道。 但是对于他的命令,绝大多数士兵都处在混乱与犹豫当中。 没有经过统一的战前动员,这些人对造反没有任何准备。 如今要贸然对抗天使他们可谓有着本能的抵触和恐惧。 被苏曜这么一喊,甚至连那些军官们都望着远方的城池,陷入了一阵迷茫。 但是,在这一刻,王镇身边的近百名骑士还是立刻行动了起来。 他们是王镇的亲兵,他们与这位大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若是这个天使所言为真,那他们更要立刻杀掉他了。 于是乎,在王镇话音一落的瞬间,亲兵们便拍马迎上。 他们信心十足。 甚至还有十数骑稍稍散开了一点阵型,从两翼脱出,想要抄后路防止这个大胆的狂徒逃走。 不管这个狂徒说的是真是假,只要拿下他,那一切都是由他们来说的算! 然后,这些勇敢的骑士们便看到了. 在众目睽睽下,在电光火石间! 苏曜枪出如龙,一瞬间,一个照面,交错而过三个骑士便栽倒马下,每人的额头还有一个血窟窿! 如此惊人的武勇,一经展露,瞬间便让附近那些蠢蠢欲动者寒气突生,止住了脚步。 (本章完) 第247章 叛贼授首,威震冀州军 第247章 叛贼授首,威震冀州军 “什么?” 王司马惊愕地看着前方,浑身的血液仿佛凝固。 “怎么会这样?!” 一瞬间,一照面,他的三个亲兵骑士便宣告阵亡。 然而,这却仅仅只是个开始。 浑身浴血的苏曜马不停蹄,直接冲众骑中间穿过,枪影闪烁中一个又一个的骑士被击落于马下,竟是无人可挡他一步! 如此一幕,宛如冷水浇入滚油,整個战场的气氛瞬间被引燃。 在场众人无不瞪大眼睛,目露惊骇之色。 他们何曾见过如此强大的武力。 亲兵们惊愕地看着苏曜,他们难以置信这个单骑冲阵的天使竟然有如此恐怖的战力。 然而,此刻的他们却是自顾不暇,面对苏曜的冲锋是毫无抵抗之力 在短暂的惊愕过后,剩余的骑士们迅速回过神来,他们明白,此刻不是震惊的时候,必须立刻行动起来,阻止这个疯狂的“天使”。 “一起上,包抄他,拦住他!”亲兵队长怒喝一声。 这些骑士不愧是王镇的亲兵,在共同命运下,这数十人竟然是悍不畏死,再一次发起拦截。 而这忠诚的亲兵队长更是亲自出击,自斜后侧杀向苏曜。 然而,他们的努力注定徒劳无功。 只见苏曜身形矫健,如同游龙般在战场上穿梭,他的长枪舞动之间,带起一片片寒光,每一次挥动,都会有一名骑士应声落马。 那名亲兵队长虽然勇猛又机智,他甚至专门抓住了苏曜出枪击杀伙伴的同时发起了攻击。 但很遗憾,眼前的苏曜却似乎后背上长了眼睛一般,在马上微微一侧身,便夹住了他的长枪。 “杂鱼——死!” 眨眼间的功夫,亲兵队长的长枪就来到苏曜手上,而他本人也在还未搞清楚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便跌落马下,紧接着后脑便是一阵剧痛,永远的告别了这个世界。 “咿呀——” “王司马,快跑,快跑啊!” “打不过,真的打不过!” 剩余的骑士们眼见亲兵队长都不是苏曜的一合之敌,心中的恐惧冲破脑门,再不敢上前与苏曜一战了。 而王司马此刻更是面如死灰,他几十个精锐的亲兵骑士啊! 竟然被这荒唐的“天使”单枪匹马杀得七零八落,连迟滞一下都做不到。 世上竟有如此武勇之士,王司马的心里甚至闪过一个荒唐的念头 这疯子满身是血的冲过来,城里那三百刀斧手,别是他被他杀败了吧。 这念头一闪而过,求生的欲望马上制止了他的胡思乱想。 眼下随他出营的大军全部陷入了混乱,无数人都在观望,心知无法挽回的王司马他立刻拨马回头,挥着刀向大营中冲去,企图用这些混乱的中的战士来帮自己阻挡那么多一秒就好。 然而,这根本是无用功而已。 刚刚过于相信自己亲兵能够拦下来人的王镇根本没有做好逃跑的准备,此刻刚刚拨马回头,还未提起速度,那满速而来的苏曜便已经舞着长枪杀到。 “逆贼,哪里走!” 只见寒芒一闪,长枪如雷霆般刺来,王司马惊恐地尖叫一声,挥舞着手中的长刀试图抵挡。 然而,理所当然的,苏曜长枪轻易地挑飞了王司马的刀,直取其咽喉。 “噗嗤——”一声轻响过后,长枪穿透了王司马的咽喉,鲜血喷溅而出。 他的身体僵直地坐在马背上,双眼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随着王司马的阵亡,整个战场陷入了死寂。 剩余的战士和亲兵们惊恐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无不充满恐惧。 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苏曜右手一抖,一瞬间,王司马便飞向半空: “叛贼已授首,放下武器,降者免死!” 恐怖,震撼 随着王司马的尸体重重摔落在地,战场上陷入了一阵渗人的可怕寂静之中。 在他们出得营门前,没有任何人会想到这位浑身是血的天使竟然敢于单骑一人冲击大阵。 并且还在他们面前如此干净利落的杀掉了他们的主将。 如此强大的武力,深深慑服了众人。 但是若说放下武器绝大多数人还在犹豫。 一阵阵的嘈杂打破了寂静,冀州将士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他们在震惊于苏曜的武勇之余,也开始重新审视眼前的局势。 苏曜没有放过这个机会,他收起长枪,高举节杖声若洪钟道: “某乃关内侯苏曜,奉旨查办王芬谋反案。 今有冀州刺史王芬,狼子野心,阴谋刺驾,罪证确凿,已被我生擒! 而冀州军司马王镇,助纣为虐,抗旨不尊,对抗朝廷,已被我诛杀! 现在,吾奉此节,命尔等速速放下武器,投降可免一死,顽抗者格杀勿论!” 苏曜的话音回荡在战场上,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般敲击在众人的心头。 众将士是面面相觑,他们心中的恐惧和不安如同潮水般涌动。 阳光下,苏曜那浴血的身姿、那冷冽的目光直如魔神一般恐怖,让他们生不起一丝对抗的念头。 而同时,苏曜手中那反光的节杖更无言的宣誓着大义。 很快,众人的心里防线便开始了崩溃,叮叮当当的声音响个不停,一个又一个的冀州军战士都丢下了武器,选择投降。 他们跪在地上,倒戈卸甲,以示臣服。 这些士兵的投降像是一颗颗石子投入湖中,激起了层层涟漪。 越来越多的士兵开始效仿,纷纷放下武器,整个战场上的气氛开始发生了变化。 然而,这其中,却有一批人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在连那王芬剩余的亲兵都绝望跪地的时候,仍有一支近两百人的队伍直挺挺的站着。 他们咬着牙齿,忍着恐惧,死死注视着自己的领队——张郃张司马。 见此,苏曜冷哼一声: “你可是想为那王司马陪葬吗?” “卑职不敢。” 张郃深吸一口气,前出一步,躬身抱拳道: “然近期伪帝细作猖獗,卑职职责在身。 若无法证实天使身份及所言事实,卑职不敢擅自卸甲,置父老乡亲之安危于不顾。” “望天使海涵!” (本章完) 第248章 无字诏书惊张郃,公明飞骑解尴尬 第248章 无字诏书惊张郃,公明飞骑解尴尬 证实身份? 阳光下,苏曜眉头一挑: “某的节杖还不够么?” 张司马露出苦笑: “节杖,那伪帝张举亦有之。” “那你且要我如何证实?”苏曜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请恕在下僭越.” 张司马绷着身子一拜道: “冀州军司马张郃,请借看朝廷诏书一看!” “张郃?” 苏曜听得哈哈一笑: “这有何难?” 只见苏曜顺手一甩,染血的诏书便丢到了张郃手上。 张郃慌忙打开,然而,一眼过后,他脸色瞬间变得一片惨白。 原因无他,这竟然是一份无字诏书! 根本什么也证明不了。 张郃的手颤抖着,无法置信地盯着手中那份空白的诏书。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心中的震惊无以言表。 这份空白的诏书意味着什么? 难道说,这个所谓的“天使”其实是个骗子? 是那伪帝的人?. 伪帝,即伪帝张举,盘踞在冀州北部,横跨幽冀辽三地的强大叛军。 近些时日,此股势力正蠢蠢欲动,不但广派斥候,更是私造官印和符节,使细作大肆渗透冀州边郡。 故而,张郃便也更加的提高了警惕。 虽然他之前心里已经八成认定苏曜是正牌的天使。 控制手下,没有跟随那王司马的亲兵作乱。 但,总有那么点万一不是 万一来者是个奸细,他们这冀州军齐解甲,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于是,在看到这份空白诏书后,张郃的瞳孔是骤然收缩了一下。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直视着苏曜,只见苏曜面沉如水,看不出一丝破绽与波澜。 “这份诏书.” 张郃警惕的抬头: “敢问为何是空白的?” 苏曜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他当然没有什么诏书了。 苏曜只要到了这么一根节杖。 他那一路上所宣称的圣旨全部都是虚张声势罢了。 不过没有诏书,也并不代表他在胡来,因为持节本身就代表了身份。 节杖本身即是信物,它代表皇帝的身份,凡持有节的使臣,就代表皇帝亲临。 可行使如持节分封诸侯、持节收捕罪犯、持节镇压起兵叛乱、持节出使外国及持节签约议和等事。 而皇帝给苏曜节杖的目的也很明确,他的任务就是彻查王芬谋反一事,若查明其有意反叛,便在五日内将其带回。 可显然,眼下不管是皇帝也好,还是苏曜也罢,他们都忘记了,在冀州北边,现在还有一个僭越登基的伪帝。 这一下子,就让苏曜持节的真实性产生了危机。 这便是僭越称帝,私造钱币官印等,对朝廷正统性的巨大打击。 此方势力每存在多一日,朝廷的威望和对地方的控制便弱一分。 毕竟,这個时代又没有人脸识别,双方影响力的争夺非常的激烈。 且说回当下,面对眼下的状况,张郃硬着头皮: “无诏无符.恕张某难以从命。” 僵持。 张郃及其所部数百名战士们拒绝放下武器。 这一幕,甚至开始向那些已经跪地投降者产生了影响。 不少人悄悄的捡起武器又站了起来。 张郃的坚定,重新赋予了他们勇气。 正当苏曜眉头一挑,正自衡量要不要辣手摧英,斩杀张郃控制局面时 ——“虎符在此!” 城池方向,徐晃疾驰而来,举手大喝。 原来,与对这些军队调度等规则毫不上心的苏曜不同。 在苏曜先行出发后,为防万一,深知这些军队规则的徐晃与吕布便立即控制刺史府,迫那王芬交出虎符兵权,并由徐晃加急送来。 “虎符在此——尔等冀州军全体听从关内侯调令!” 听到这话,张郃松了口气,心说总算等到了。 正所谓空口无凭。 虎符,在秦汉及以前便是中央授予臣属兵权和调发军队的凭证信物。 其铜制、虎形、分左右两半,有子母口可以相合。 右符留存中央,左符在将领之手,若派人前往调动军队,就需带上右符,持符验合,军将才能听命而动。 在未来,曹操赤壁兵败后,诸葛亮就凭着赵云俘获守将夺来的虎符,兵不血刃的拿下了荆州三城。 而眼下这个虎符,正是黄巾乱后,各地军权扩张,刺史府为应对当地盗匪和迫在眉睫的伪帝叛军,得以长期保有的调兵印信。 张郃见来人能从城内出,还带来虎符,心知唯一的可能便是这冀州刺史真的完蛋了。 有虎符,又有朝廷节杖,这才是真正的名正言顺。 于是,徐晃到达后,张郃在派亲兵进营,拿出左半虎符与其对比契合后,张郃才真的放心。 接下来,苏曜一边调一千兵进城,搜捕落网逃窜的刀斧手,控制城内局势,一边让张郃发令全州,终止动员,解除调令。 至此,在领命后的第三天,苏曜终于彻底平定了王芬与许攸密密谋反叛一事。 剩下的事嘛. “关内侯这便要走了吗?” 高邑刺史府大门前的血泊中,张郃愣愣的看着这位浑身浴血的少年天使。 当他随行过来时,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位使者,竟然只带了十几个人,便击败了数百人的围攻,仅以四人轻伤的代价便击破了王芬等人布下的陷阱。 此等胆识和能力,令他深感佩服。 同时,张郃很震惊。 这朝廷.何时变得如此强大了? 真是他多亏自己最后恪尽职守,坚守底线,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不过更让他意外的还是此人的雷厉风行。 乱事平定后竟然毫不停留,视当地世家大族等的宴请招待于无物,说走他就走啊。 对此,苏曜是拍了拍张郃的肩膀: “陛下还停在半路等我复命,在下就不久留了。” 是的,苏曜走了。 虽然意外张郃在这里,但苏曜也不可能见一个就收一个。 更何况这个张郃现在已经混到了军司马一职,他也很难提供更好的待遇挖这个墙角。 况且他现在手下已有了张辽吕布徐晃等人,张郃以后若有机会收当然更好,但是收不到的话他也不会像个舔狗一样在这里强求。 没必要浪费时间了。 于是苏曜便只是收走了朝廷发下的虎符,然后 “张司马忠诚可靠,在新的使君到来之前,高邑这边的事情都交给你来负责了。” 张郃深吸一口气,抱拳向苏曜行礼: “关内侯放心,张某定不辱命!” 表完决心后,张郃又低头小声报: “不过那伪帝张举,最近行动可疑,陛下若继续北巡,还需多加小心才是啊。” 对于张郃的提醒,苏曜只是点了点头。 但,这一次,那些久在苏曜身边的人都能发现,这位一向好似对什么都无所吊谓的关内侯,眼中难得出现了一份凝重. (本章完) 第249章 苏曜返程思前路,汉家天子定决心( 第249章 苏曜返程思前路,汉家天子定决心(合章5k) 在结束了高邑城的杂事后,苏曜告别张郃,领亲兵先行押送王芬和许攸一路疾驰的踏上归程。 与此同时,张郃也派了一支队伍押送刺史府中抓获的其他一干叛乱同党一路步行的紧随其后。 随着时间正一点一点的向八月末走去,秋风开始带着一丝凉意,吹过辽阔的原野,卷起一片片金黄的麦浪。 苏曜骑着战马,身后是押送着王芬和许攸的队伍,马蹄声在空旷的原野上回荡,显得格外清脆。 苏曜极目远眺,心中却不禁开始思考起接下来的局势。 他知道,自己恐怕即将面临的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点,一个可能改变历史进程的大事件。 那便是张纯张举的叛军,将要与乌桓酋长丘力居率领大军,击破公孙瓒,肆虐幽,冀,青、徐四州之地的大事。 这一事件,直接导致了后来朝廷在冬季来临前调遣北军精锐由中郎将孟益率骑都尉公孙瓒共同讨伐叛军。 然而公孙瓒却是先胜后败,在将叛军赶出中原后,由于追击太深入,反被那丘力居围困于辽西管子城二百余日。 那时的公孙瓒军被困的是粮草殆尽,先是杀马充饥,后又不得不将弩、盾煮熟充饥。 但最终公孙瓒等人还是粮尽无援军力战不敌。 于是公孙瓒只得与士卒们诀别,大家各自分散逃亡回家,由于当时天降雨雪,不少人在饥寒中死亡。 不过好的是,那丘力居军也饱受饥困,最终远走柳城。 可说最后是打了个两败俱伤。 不过公孙瓒到底还是驱逐叛军有功,将贼寇赶出中原青徐之地。 他以此荣获升迁封侯不说,最关键还是兼领了属国长史,得以进屯属国,有了自己的兵马和地盘。 公孙瓒便是以此战,在大乱来临前,为他自己赢来了一片根基之地。 翻看了这个大事件,苏曜在回程的路上心里就不太平静了。 错过了西园军事件,那这一次事件便无论如何都不能错过。 但苏曜也已经发现,由于自己越来越高的地位,以及对这些主要历史人物和事件的干涉,这些登记中的大事件都正在一点点的发生改变。 而对苏曜来说,眼下这個原定将在秋末冬初爆发的叛军事件和他正在进行的护送皇帝北巡祭祖事件在时间上靠的太近了。 接下来的局势会如何走?究竟是祭祖事件挤掉这个叛军事件,还是说两者将在某种程度上产生重合,苏曜一点都不清楚。 自西园军事件发生变化后,苏曜发现,自己对于历史大事,攻略进程的掌握已经开始失控。 在往后,他也许将要面对更多的未知且不明结局的选择了. 不过,不管如何,现在苏曜最重要的问题都是尽快回去复命领赏,重启北巡行程。 而就当苏曜在路上展望未来的时候,河内郡城中的皇帝却被困于脚下,承担了连续数日的压力。 返京的呼声在苏曜离开后不但没有停止,反而愈演愈烈,甚至连太后都被惊动了 河内郡某豪族庄园。 秋季的傍晚,天空被染成淡淡的橙色,夕阳如一颗温润的珠子,缓缓沉下。 在这座被辟为皇帝行在的庄园的园中,皇帝刘宏身披一件锦袍,静静地站在亭台之上。 他目光穿过层层秋意,落在不远处草坪上嬉戏的两个孩子身上。 跑在最前面的是年方十四的万年公主,她穿着一套粉色的衣裙,长发摇曳,在夕阳下像一朵盛开的朵。 只见她手中拿着一只五彩风车,发出嗡嗡的响声,边笑边跑。 在公主身后的则是刚满七岁的刘协,他身穿明黄色的锦衣,在夕阳下追逐着姐姐手中的风车,脸上笑容洋溢,再不复平日的沉稳,显得格外活泼。 刘宏的目光追着二人移动,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意,这两个孩子是他最珍贵的宝贝,也是他未来的希望。 幼年丧父的刘宏很享受眼前的时光,然而,他也清楚,自己作为皇帝却无法像普通父亲一样,给他们无微不至的温暖。 甚至,为了这汉家的天下,他还必须做出一些艰难的决定 哪怕这个决定,会为他们的未来带来危险,但.这便是身在皇家的宿命。 就在这时,董太后不知不觉间站到了刘宏的身边。 见儿子目光专注对自己浑然未觉,太后也是沉默良久,终是开口: “皇帝,我听说朝野都在议论,你最近宠信一个毛头小子,置天下安危于不顾,可有此事?” 刘宏目光一滞,他收回目光,转身面向太后。 看着这位满脸忧心的母亲,刘宏恭敬的行了一礼,又对宫女太监们摆摆手: “你们下去吧,朕和太后说点家常话。” 在人群散去,仅剩母子二人的小亭中,刘宏低下头,作出个请坐的手势,慢悠悠道: “此事太后可是听张让等人说的?” 董太后嗯了一声,又摇了摇头,在皇帝身边坐下: “张让他们对咱家是有大恩的,皇帝可是忘了?” “当然记得” 刘宏撇开目光,盯着那悠悠水潭,道: “若非是他们,协儿何至于年幼丧母,又让朕至今都不能为王美人报仇呢?” “皇帝你…” 董太后吓了一跳,赶紧左右看了眼,见没人注意方才心中稍安。 太后心知自己这位儿子有怨,但没想到至今他都没有释怀。 刘宏当然放不下了! 对普通男人来说,自己的女人被杀,不能报仇,都是奇耻大辱。 他刘宏贵为九五至尊,自己的皇子刚刚出生,那些宦官就敢帮何皇后来毒杀他心爱的女人,如此恣意妄为,他怎能不恨? 更令他愤怒的是,当刘宏想要报仇,其烈度才仅仅只是废除皇后的后位而已时,那些宦官们却全都联合在一起,一致的反对他。 可恨,实在是可恨! 北宫之内,宦官的势力无处不在,他们贯以拥立之功自居,今日敢杀王美人,焉知明日又会否对自己下手? 想明白了的刘宏被逼的只能自吞苦果,醉于西园来麻痹自己,一度不理朝政,由他们折腾。 对于这些事情,董太后作为刘宏的生母是很清楚的。 这个儿子为了怕刘协再被宦官和皇后杀害,亲手把那个幼子送到了自己的宫廷里养育。 同时,也为了摒除张让等十常仕对皇帝的威胁,从太后宫中调来小黄门蹇硕,这些年不断的加大蹇硕的权力。 终于,在如今,由蹇硕完全拿下军权后,刘宏才感到自己终于可以呼吸两口新鲜的空气了。 “母后可知儿臣何故要一意孤行,执意北巡祭祖吗?”刘宏叹了口气。 “皇帝不是思念乃父,想要向他告喜?” “若只是如此,儿臣又何故带上母后和协儿呢,让那皇后和辩儿留京呢?” 是的,这次北巡,皇帝带了太后,刘协以及万年公主。 而刘辩和何皇后则被名正言顺的留京监国。 但,董太后藩妃出身,不是什么世家女子,对政治的敏感性完全不了解。 此番听皇帝说的云里雾里,还是不甚明了。 只见皇帝轻叹一声,拉起母亲的手,说道: “儿臣有立协儿之意,此番便是要给世人一个信号。” “什么?!”董太后大吃一惊。 秋风习习。 沐浴在夕阳中的小亭内,董太后震惊的望着皇帝,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她没想,这个一向把自己封闭在西园的儿子,现在居然会跟他明明白白的讲述这些身后的事情,她既难过又高兴。 但,不得不说,在皇孙被送来时,董太后便有过这样的期待。 甚至,这两年她也不时的向这个皇儿表达过此意。 刘协当为太子! 但皇帝一直都没有同意。 如今突然听皇帝如此明确地说出,倒着实让她感到惊喜又意外。 紧接着,她就听刘宏继续说: “这些年,儿臣其实也一直在暗中观察协儿。 母后把他养育的很好,协儿聪明、机智、有决断力,将来定能成为一个有道之君。 而辩儿虽然年长,但性格懦弱轻佻,易受他人影响,又有那么一位蛇蝎一样的母亲,儿臣担心他将来无法承担起这份重任。” 董太后点了点头。 作为一个女人,他很清楚,那何皇后,绝非是一个能母仪天下的女人。 若是未来让何皇后有了大权,那天下必然大乱! 不过立协儿当太子 这两年因为这个皇儿一直不同意,她其实也有在观察形势。 即便是对政治敏感不佳的她也逐渐看明白,理解了皇帝之前的犹豫,这简直是困难重重啊: “协儿年幼.又非嫡子且大内和外庭那些人.” 皇帝挑眉看着太后。 太后脸上挂面了犹豫的担忧。 这让刘宏有些无语,一直催着让他立刘协的是这个母亲,但真的他下定了决心,怎地母亲又想要退缩了? 于是刘宏摇了摇头,双手握着母亲的手,目光坚定: “母后,儿臣并非想要马上就想要立太子。 协儿虽然年幼,但总会长大的,咱们还有时间。 朕这一次,便是先要给世人一个明确的信号,让世人看到我对他的重视和期望。 同时,留下辩儿和皇后在京中,也是想让他们明白,皇位并不会理所当然地属于他们。 这大宝之位,咱们的协儿也是可以一争的!” 董太后听后,心情复杂难以言表。她既为孙子的未来感到欣喜,也为皇室内部的争斗感到担忧。 刘协由她一把带大,不管是从利益上,还从母子和祖孙的情义上,她都非常支持皇帝的决定。 但是听到皇帝如此郑重的与她言说此事,太后的心还是不由得飘回了二十年前。 那时他这位年幼的儿子刚刚继位,她也随着一路进宫,在那换届之后,两宫之中爆发的血案。 宦官们那时扶持自己,与窦太后及时任大将军的窦武和太傅陈蕃爆发激烈冲突。 最终权倾天下的的窦武和陈蕃等人惨遭族灭,窦太后也徙到南宫云台居住,不久忧郁而死。 那血流成河的惨状到现在回想起来都让董太后不寒而栗 如今皇帝一番话把她又拉回到了那一幕前,董太后深吸了一口气: “皇帝既然有此心意,为人母的,我自然会支持你。 太子之事乃是国本,稍有不慎就会引发朝野剧烈的动荡。 且协儿年幼丧母,连个娘家的帮手都没有,只靠咱们娘俩,拿什么去和内外庭的那些人精去斗呀。” “母后所言极是” 刘宏点了点头,坚定道: “故此,儿臣才需为他尽快铺平道路。” “此次祭祖便也势在必行!” 刘宏看向远方金色的夕阳,缓缓道: “今次儿臣令蹇硕掌西园兵权又封董重骠骑将军,想的便是让他们内分张让等宦官之权,外制何进等外臣之势,保天下平安” “然则他们忠心可嘉,到底却是不通兵事,想要影响外兵怕是极难,若有京外有乱,却还非要依靠大将军和那些世家们不可。” “但,真是巧了.” 刘宏轻笑了一声: “这关内侯苏曜,却是横空出世,打得胜仗又非大将军门人岂不是天赐良将?” “儿臣便想着,可用此子,以其御外敌,或可制得大将军之势!” 内重蹇硕董承,外用苏曜,便是皇帝在苏曜回京献俘路上时,就已定下的方针。 故而他才破格提拔,直接干预尚书台的封赏标准,直接把苏曜提到两千石,为的就是能直接用此人独当一面。 而这一次,刘宏更是力排众议,顶着压力派出苏曜,同时把皇帝行在钉死在这河内郡城里。 “皇儿就如此确定那苏曜能成功?” 董太后略有惊奇: “我可听太监们说,那叛军有数万之众,他这次莽撞了,定是有来无回。” 刘宏又笑了一下,格外自信: “那小子能不能成,我不知道,但他回来绝对没问题的。” 看着董太后的困惑的目光,刘宏莞尔道: “母后是没见过,此子真乃奇人也。 昔日在我西园,一蹦丈余高,那岑天的大树,他是两三下就爬到了顶端. 此等技法傍身,他若是想走,怕是没几个人能拦得住他。” “什么?!” 董太后不但没笑,反而是吓了一跳。 这位母亲第一时间想到了太监说的,那无礼的关内侯冲撞圣驾的事情: “有此功法,若是他起了什么歹意,想对皇帝不敬” 刘宏摆了摆手: “此人若有此心,西园时儿便已身首异处矣。” “这”董太后瞪大了眼。 皇帝则是眯起了眼睛。 当日西园时,刘宏也如今日太后一般惊惧。 此人跳走如飞,武力惊人,放在身边,若是一夕之间他有了反意,几乎是无人可制,实在是危险。 且其性格冲动跳脱,实乃一大不稳定之因素。 万不可留在身边。 但此等念头一闪即逝: “眼下多事之秋,又值用人之际,怎能自断臂膀呢。” “且此子经儿考察,此子不贪财不慕权,不屑世家更深恶黄门。 其所好者,唯战斗和女子尔。” “战斗和女子?”董太后眨了眨眼,有点理不明白这个人。 刘宏无奈一笑,摇了摇头。 原来,在苏曜第一次的西园面圣中,刘宏在惊惧之后又生惊喜。 此等奇人是否与那些传说中的神仙洞府有关?又是否有些神奇的灵丹妙药? “你若能献上,想要什么官爵朕都可以许你!” 求神问仙,对于皇帝来说有时候更为魔怔。 “那他怎么说的?”董太后急问道。 皇帝近来身体逐渐虚弱,作为母亲,她自然比谁都急。 若是真有神药…… “当然没有了” 刘宏面露苦笑: “他回得那是一个斩钉截铁。” “若是那贪恋权财之人,又怎会如此做派呢?” 刘宏每年都能见到地方举荐上来的几个奇人异事者,但大多都是些招摇撞骗,想混官骗钱的人。 “有真才实学,却不屑于走捷径以此谋权。” “朕又问他又何所求,您猜他怎么回来着?” 皇帝又是一笑摇头: “他居然让朕给他任务去立功,想以功绩…求赐万年给他。” “什么?!”董太后大吃一惊。 万年公主此刻正带着弟弟玩耍,对正在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一无所知,她一边拿风车逗着刘协,一边欢快地追逐着蝴蝶,传来阵阵银铃般的欢笑。 苏曜向皇帝求娶万年公主,这倒不是他看到公主后突然见色起意,而是蓄谋已久、呸,是早就挂在心头的事情。 苏曜有此意,更多的还是一种不想留有遗憾的心理。 在过去的内测游戏中,这位汉献帝的小姐姐,在一出场就是一副黑色的画框。 明确无误的标注了死在董卓霸占京师的时候。 想来,这位万年公主要么是不堪凌辱而死,要么便是拒不从命被杀 如今时间线提前,若有机会,苏曜还是想要改变一下这个女孩的命运。 既然如此,若有机会,那干脆就把公主娶回家好了。 “那皇帝莫不是已经答应了这关内侯?”董太后急了。 (本章完) 第250章 姻缘难明路难归,群臣串联起波澜 第250章 姻缘难明路难归,群臣串联起波澜 暮色渐浓,夕阳的余晖倾洒而下,为庄园内披上一层橘红的外衣,也映出了董太后焦虑的脸色。 董太后真的急了。 她这皇帝儿子的子嗣不旺,小万年是她唯一的孙女。 不但生得清秀可爱,而且同样被养在她这宫中长大的万年也是被教的端庄有礼,贤良淑德,像刘协一样都是董太后的掌上珠,心头肉。 在董太后的心里,这个一手养大的乖孙女那是要嫁到他们董家,亲上加亲,甚至董太后都已经寻好了人选——骠骑将军董重的次子! 如今,听到那朝野间风评不佳的关内侯,居然敢直接色胆包天的求婚她的小万年,那就像一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野男人企图染指、玷污她精心呵护的小羊羔一样,真是岂有此理! “那皇帝莫不是已经答应了这关内侯?!” 刘宏看着自己的母亲,知道她此刻的心情是如何的激动。 只见刘宏摇了摇头,缓缓道: “母后,无需着急,儿臣岂能如此轻易就答应了他。” “此事不但关乎万年的归宿,皇室的颜面,更是是关系到协儿的未来” “儿臣断不会如此轻易就做出决定的。” 听到皇帝这么说,董太后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但依旧满脸忧色: “那就好,那就好。 你是皇帝,可得为你的女儿把好关。 那关内侯,我虽未亲眼见过,但他在朝野间的风评却是相当差劲。 虽然皇帝你说他能打胜仗,有能力许是不假。 但万一就只是个粗鲁无礼、莽撞好斗的色鬼,那万年嫁过去岂不是要吃尽苦头? 这样的人,也难以担得大任,屏护皇家啊。” 刘宏顿了顿,看着自己母亲。 对最后那两句话倒是颇为不以为然。 真说人品的话,自己母族董家的这几个外戚不也是半斤八两。 就这回他加封的那表哥董重,唯有忠心值得称道,打仗的本事是一点没有,真的有事,能发挥多大作用是要個问号的。 若非如此,他何必另加重用,提拔那何家的子弟? 还不是这身边无人可用 “母后放心,此事也无需着急,万年明年方才及笄,正好借此时间,咱们也可对此人多加考察一下,看看其是否值得托付。” 说完,刘宏垂着眼帘,小声说道: “今日说法母后记在心中即可,切不可外传他人。” “就像协儿需要时间长大一样,不管蹇硕也好,还是那苏曜也罢,他们眼下都还需要时间去磨砺。” “时间不等人啊,大将军!”张让厉声道。 虽然不知道皇帝和太后在小亭中母子密话的内容,但张让和何进这两人还是站到了一起。 “皇帝一意孤行,执意要去祭祖,若是让他带着那小刘协去办成了此事” “大将军,到时候咱们辩儿的位置可就不那么牢靠了啊” 何进听张让说的是脸色发胀。 正如皇帝猜想中一般。 虽然十常侍和何进在大多数场合都不甚对付,但通过何皇后的关系,他们却早已有了共同的默契。 比起有着些许老家班底的董太后,何皇后从入宫开始,到问鼎后位,完全都是张让等十常侍一手主导扶持的,其言行决策几乎都受张让等人影响。 为此,张让还令继子,现任太医令的张奉迎娶了皇后与何进的妹妹,为两家结成姻亲。 而大将军何进的现在的地位依赖于何皇后,而他未来的地位则取决于皇子辩能不能登基。 因此,这才是这么多年他们斗来斗去,却一直是斗而不破的根本原因。 而今,在皇子问题上,两方的立场又达成了一致。 皇帝的信号,他们当然都看得明白,故而之前他们才会借王芬之事群起反对。 但没想到皇帝意志坚决,竟然就留在这不走,等那关内侯消息。 “张常侍此言某又如何不知?” 何进跺脚道: “但眼下我等又能如何呢? 连太后都说不动皇帝,谁又能怎样?” “去求他!” 张让发动技能苦苦哀求。 “一个人不行,那就所有人都一起。” “他是皇帝,但也不能对抗所有人吧。” “一个孤家寡人的皇帝,他还是皇帝吗?” “如今,五日之期已到,那姓苏的小子还没有回来。” “陛下必须回京!” “他不退也要退!” 张让说得言真意切,咬牙切齿,那何进听得心里一惊拿不定主意: “这是逼宫啊。” “万一他最后回来了可该怎么办?” “那咱们不就成被人嘲笑的傻瓜了?” 虽然他们嘴上跟皇帝和太后说都是此事绝不可能成功。 但自己心里确实也在打鼓。 最关键还是这关内侯自打出世以来就一路顺遂,无人可挡。 万一他办成了,那自己不就现了个大眼,成了个蠢货么? 所以他们劝阻归劝阻,但谁也没有绝对信心敢拍着胸脯把赌注下在这关内侯回不来上面。 随着这日子一日一日的临近,他们的心便也像打鼓一样,越来越紧张。 今日正是这第五天了,把何进烦躁的是吃不好睡不好。 生怕就是听到了那姓苏的小子回来的消息。 “大将军放心” 张让却咬着牙齿,胸有成竹道: “只今日的话,那姓苏的绝对回不来!” “这是为何?”何进惊道。 “大将军以为某为何要请皇帝来这庄园?”张让搓了下手,目露精光。 原来,在苏曜出发后,张让便利用自己的影响力,说动皇帝移驾行辕。 既然要等,那比起荒山野地里不如借宿附近豪门的庄园。 “某可保证,没有人会去给那关内侯报信。” 张让终于笑了出来: “他纵使有那通天之能,办成了这趟差事,但他又如何能找的到咱们所在的位置呢?” “且看他在荒山野岭中迷路去吧!” “好家伙,姜还是老的辣啊。” 何进听了大喜: “张常侍真是老谋深算了。” 张让摸着光溜溜的下巴,略有得色,才不会说自己是吃一堑长一智。 上次孟津渡使人拦截,水都没溅起来,经过总结张让明白了,等闲杀手根本拦不住那人。 既然如此,比起拦截捣乱还容易暴露自己身份这种事情,直接转移,让他找不到目标显然是更加省力又有效的事情。 故而,在苏曜定下那紧紧巴巴的五日之期时,张让便心中冷笑,要让他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价! 于是乎,就在这苏曜出发的第五日——八月二十日的夜晚,一众太监黄门和文武百官都被动员出来,跪在那后园的门口,发动了苦苦哀求的绝技,摆出了一副死谏的姿态. (本章完) 第251章 百官逼宫求回銮,君臣对峙夜未央 第251章 百官逼宫求回銮,君臣对峙夜未央 晚风飕飕,微弱的火光与月色下,太后只见皇帝的脸色阴晴不定。 隔着不近的距离,他们都能听到外面那些大臣们的齐声高呼: “陛下啊! 自古明君,皆以社稷为重,未尝轻离京师。 今陛下北巡不顺,离宫日久,恐朝中政务荒废,万民惶恐。 臣等恳请陛下,以大局为重,速归京师,以安天下之心啊!” 一波刚完紧接着一波又起: “陛下啊! 京师乃天下之根本,龙潜深渊,凤舞九天,皆因其地也。 陛下离宫多日,京师无首,恐生变乱。 愿陛下早日回銮,以镇国家啊!” “叩请陛下回京!” “叩请陛下回京啊!” 一波波,一阵阵,众臣的劝谏之言是声震云霄,响彻天际。 这一声声把刘宏气的是咬牙切齿。 若是平时,些许言官的劝谏之言他是根本不放在心上的。 但是如今,这些大臣们竟然通通联合起来,众口一词,让刘宏感到了极大的压力。 这些贱人们现在也是一点都不演了,提都不提那关内侯,只顾喊着让他回京。 这让刘宏恨的牙痒痒。 只觉得立西园军时,为了安抚何进和世家,放了一些给他们职位是做了无用功。 如今自己这才只是刚刚暴露了那么一点对幼子的倾斜,他们竟然就敢来掀起如此声势的逼宫! 这要是自己真的在祭祖中说了几句偏袒协儿的话,那这些人还不知道要干出什么以下犯上的事来! 刘宏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双手不住的发抖。 “皇帝.” “父皇?” 感受到太后还有儿女们紧张的目光,刘宏的愤怒已经到达了顶点,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身为皇帝,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到如此的屈辱和压力了,上一次,还是这些人逼自己就范,解除党锢的时候。 没想到,他们现在居然又来了! “好,好得很!” 刘宏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说: “朕倒要看看,他们这些大臣到底想干什么!” 他猛地转身,大步走向门外,太后见状,急忙跟了上去,想要劝解他,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一路疾行都没注意那小皇子和公主也跟了上来。 很快,只见大门忽地洞开,皇帝气冲冲的走了出来,面对着那些还在高呼“叩请陛下回京”的大臣们,冷冽地问道: “你们都想要朕回京,是吗?” 大臣们被皇帝突然出现和冷冽的语气吓了一跳,但他们很快恢复镇定,齐声高呼: “陛下,臣等为了国家社稷,恳请陛下速归京师!” 刘宏冷笑一声:“为了国家社稷? 朕看你们是为了自己的私利吧! 朕祭祖就不是国家社稷了? 你们这些人,平时对朕毕恭毕敬,现在却联合起来逼宫,真是好大的胆子!” “臣等不敢!” 大臣们被皇帝过激的言语震了一下,但他们仍然坚持自己的立场,不肯退让: “陛下啊! 那北方有刀兵之祸,怎可轻易以身犯险?” “那关内侯放了豪言,自称五日平乱,今日五日之期已过,他没有回来,臣等方才敦请陛下回京的啊!” 刘宏听得顿了一顿,他抬头看了眼皎洁的月亮,深吸口气: “今日,还未过完,且等明日再议。” “陛下,您这是何苦呢!” “如今夜色已深,夜路难行,关内侯已经回不来了!” “更何况如此之乱,又岂是他一人之力可能平息的。” “退一万步,便是他真的今日带回了王芬的人头,又能怎样?” “天下趋乱,人心不古,如王芬之人面兽心的虎狼之徒何其多也。” “今日平了王芬,明日那李芬若叛又怎么办?” “天下间无数双眼睛都盯着陛下离京的空位,企图作乱谋叛,陛下万不可自绝于天下啊!” “若是陛下不回京,我等,我等今日便跪死在这里罢!” 刘宏被这些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抢话震得的是哑口无言。 他只觉得眼前有一串串金星在飘,身子一歪就要倒下。 “皇帝!” “父皇!” 突然间,刘宏被身后的太后和公主架住,总算没有倒下。 说完刘宏见这些大臣们不退,便喊那虎贲中郎将袁术,带兵把大臣驱散。 然而,刘宏下令后,半晌却见无人动弹。 皇帝强撑着身体,眯起眼睛,看向身边的袁术: “袁将军这是何意?” 袁术啪的一下单膝跪地,请愿道: “陛下,大臣们所言并非全无道理啊” “臣闻这几日京中已有谣言出,传道什么:侯非侯,王非王,千骑万骑走北邙。” “京中现在因为陛下不在是人心惶惶,恐出乱子。” “臣恳请陛下三思啊。” 随着袁术的话语,皇帝的心越来越冷,直觉得脊背一股寒气直冲脑门。 不过,并非因为这谣言,而是袁术的行为,预示着他身边的禁军居然不听话了! 可怕,可恨! 这一幕背后的意义让刘宏手脚冰冷,遍体生寒。 虽然他现在没在这见到大将军,但显然,没有大将军的授意,这袁术安敢如此行事?! 刘宏忍着心中的惊惧,下意识扫过周围人等,看到了那一向被他用来对付外庭的利器——十常侍等黄门宦官们 谁知,就在这时,那张让和赵忠等十常侍也噗通一下跪在地下,只听他们颤抖道: “陛下啊! 袁将军所言不虚啊! 京师乃国家之心脏,一刻也离不开陛下。如今朝中谣言四起,人心惶惶,唯有陛下回京,才能安定人心,保长治久安啊!” 这话说完,现场除了皇帝太后和公主刘协四人外,竟是已无一人站立。 沉默,死寂一般的沉默笼罩了下来。 张让抬起头,看了一眼皇帝,见皇帝面无血色,又继续说道: “老奴深知陛下对关内侯寄予厚望,然则,如今五日之期已过,关内侯尚未归来 陛下身为天子,万乘之尊,当以国事为重,以天下为念,不可违背民心啊!” 张让说着,眼眶微红,声音哽咽,苦苦哀求: “自陛下入宫以来,老奴便一直陪伴在陛下身边,深知陛下的雄心和孝心。 然而,陛下当也知道,身为帝王,更需为了大局而做出妥协。 如今大臣和将士们,一起来联名劝谏,都是出于对陛下、对国家、对社稷的忧虑啊。 陛下何不顺应民意,回京主持大局,以保国家安宁呢?” 张让的话音一落下,周围的大臣和袁术带领的兵士们便纷纷附和: “恳请陛下回京!” 高呼声一阵阵响起,此起彼伏,响彻夜空。 而就在这同时,刘宏的心却也一步步坠入了深渊. 他知道了,自己必须要做出决定了。 而且,这还是一个非常艰难的决定。 (本章完) 第252章 苏曜归来复命,众臣灰头土脸(加更 第252章 苏曜归来复命,众臣灰头土脸(加更) 夜幕深沉,庄园外是寂静的黑暗,而庄园内则是人声鼎沸,灯火通明。 在火光下,皇帝的脸色却深沉的渗人。 刘宏怎么也没想到,就在这最后的一夜,他居然会面对一场如此惨烈的逼宫。 文武百官和禁军将士,乃至于他的黄门宦官,在这一刻居然全都站到了自己的对立面去。 他做错了什么? 居然引来所有人如此剧烈的反对? 这些人竟敢如此对他这个皇帝! 但是心中愤恨归愤恨,刘宏还是必须做出抉择。 他别无选择,只能退让。 憋屈,太憋屈了。 但是,刘宏却并不陌生。 这些大臣,趁着黄巾之乱时的危局,逼迫他解除党锢,那时他退了一次。 而那些宦官,在他心爱的女人死后,面对要惩罚凶手的自己,也是这般跪在地上表面哀求,实则胁迫,逼着他又退了一次。 这一次,更还又多了一群兵士. 这些逆党,叛贼! 口口声声说着国家社稷,却人人都在盘算着自己的那点利益。 让他连自己的一点家事都做不了主不说,连最起码等待五日的约定都没守满,再失信于自己的臣子. 刘宏回头看了一眼,董太后一脸惊慌微微发抖,万年公主也是抱着刘协,紧紧的绞着双手。 刘宏不由暗叹一声。 等不到了 紧接着,他深吸了口气,摆了摆手: “朕,依了你们.” 狂喜。 大臣们,面露惊喜。 将士们,长出口气。 连那些苦苦哀求的宦官们,也是相互对视,悄悄露出胜利的喜色。 就这时. 咚—— 一声巨响。 只见皇帝与大臣们之间的位置突然间那是尘土飞扬,碎石飞溅! “噗!” “呸!咳咳!” “什么东西?什么东西?!” 这些跪在地上的众人一边呸呸呸,一边摆着手,抖掉身上的碎石,驱散扬尘,一头雾水。 难道是天上掉陨石了? 只有皇帝刘宏在烟尘中发愣,站着的他,很明确的看到了 就在刚刚,竟有一道赤红的闪电,从天而降,直直砸在了这里! 直在这时,人群后一声捷报方才传来。 “关内侯捷报!”传令兵隔着老远扯着脖子大喊。 “什么?” “这怎么会?!” ——“哟,皇帝陛下,我来交任务啦!” 渐渐消散的烟尘中,显现出苏曜的身影。 只见他银甲红袍一手拄着根节杖,另一只手则夹着个不知死活,一动不动的人。 苏曜的归来无疑给这场逼宫风波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他的出现不仅打破了僵持的局面,也让所有人都感到惊愕不已。 “关内侯?!”袁术眉头一挑。 不是说好了这些宦官切断了对外的联系,这关内侯找不到这来吗? 这些宦官,真是废物啊! 言罢,袁术就瞪向了张让。 然而,那张让此刻也是眼睛瞪得大大的,直如见鬼一般: “你,你怎么回来了!” 简单的很,地图上那么大一个交任务的目标,他还能迷路了? 苏曜理都不理这帮人,径自把王芬往地上一扔: “五天内,王芬带到,任务完成!” “奖励的话.” 苏曜歪了下头,目光瞟向藏在刘宏身后的万年公主和刘协: “不知,臣现在的功绩够不够……” 苏曜话未说完,人群中先炸出一声大喝: “大胆!” “放肆!” 在众人的混乱中,袁术率先反应了过来。 这个大胆狂徒! 袁术的鼻子已经快气歪了! 这個关内侯——他又来冲撞圣驾了! 这定然是又一次,一跳八丈高似的,蹦蹦跳跳的过来了。 还是不等传讯兵报信,就跑到了人家前面。 而且更令人接受不了的是,此子居然一回来就恃功邀赏! “苏曜!” “你就算是关内侯,就算是完成了任务,你也不能冲撞圣驾,君前无礼!” “真是太放肆了!” 袁术真的是心中mmp。 他总算知道自己那个便宜兄弟为什么这次这么心好,全力举荐自己。 这踏马是让我顶缸来的啊! 就在袁术气急败坏的时候,苏曜却是如梦方醒的“噢”了一声。 在发现交任务地点变更以后,便急着赶路过来,他一时间倒忘了这边跟皇帝交接任务必须要讲究个礼仪程序什么的。 于是发现皇帝卡机没有反应的苏曜单膝跪地,奉上节杖,一板一眼道: “臣,幸不辱命,带叛贼王芬归来,请陛下查验!” 愣在原地的刘宏这才有了动静,他木然的扫了一眼那些依旧跪在地上的大臣。 被苏曜这么一搅和,刚刚那紧绷的气氛全然不见。 就在刚才,还一脸喜悦直如打了胜仗般的众位臣公宦官们此刻是灰头土脸。 众脸色那真叫个精彩,黑的、红的、绿的五彩斑斓尴尬至极,各个跪都没个跪样了,好似在风中凌乱。 “陛,陛下.”众臣这个尴尬啊。 现在该说什么好? 又该怎么办呢? 所有人都傻在这了,只见一个愣头青的言官刚开口要说,就被身边的人拉住袖子。 见此情景,刘宏方才噗嗤一声,再也忍不住了。 他摇起头笑着接过了苏曜手中的节杖,戳了两下那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王芬,将其翻过身来。 这个面圣述职时曾意气风发的儒生,此刻比那些大臣还要灰头土脸,不知这一路遭了什么罪,竟是已昏死了过去。 刘宏看着王芬那狼狈不堪的样子,又抬眼看向苏曜,眼中闪过一丝激赏。 “好啊,好啊” 刘宏紧紧攥着手中节杖,一连两声好啊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喜悦: “关内侯不负朕望,此番又是立了大功啊!” 说罢,刘宏伸手扶起苏曜,拍着其肩膀道: “你想要什么奖赏,且说来听听。 朕,一定尽量满足你!” “当真?” 苏曜喜道: “君无戏言?” 刘宏拿着节杖想敲人,但还是忍了忍点头道:“君无戏言!” ——“皇帝?”太后诧异。 “陛下?!”群臣惊呼。 只见苏曜又看了眼藏在后面的万年公主,点头抱拳道: “臣对万年公主倾心已久,恳请陛下赐婚。” “什么?!” (本章完) 第253章 关内侯求婚群臣震动,皇帝赐赏袁公 第253章 关内侯求婚群臣震动,皇帝赐赏袁公路遭殃(合章4k6) “什么?!” “竟然是赐婚?!” “好大的胆子啊!” 深夜的庄园中,秋风吹动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似在低语,而月光则穿透云层,照射而下,打在这些肃穆又紧张的众人身上。 与一副皱着眉头,露出果然不出所料表情的董太后相比,当事人万年公主在震惊之后立刻羞涩地低下了头,任月光映照在她微微泛红的脸上。 至于那些还跪在地上的大臣们则干脆就直接沸腾了,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他们的声音在秋风中断断续续,如同秋虫鸣叫。 在刚刚他们还以为这关内侯会提一些如狮子大开口般的升官发财等要求。 实在是没想到,他竟然会请求赐婚?! 这是什么,这简直是一场豪赌! 那皇家的婚姻,可不是一般的事情啊。 要知道,这可是大汉,与宋明之后没有实权,甚至被禁止参政的驸马截然不同。 在大汉朝尚公主不但出将入相毫无问题,甚至因为大汉本身独特的外戚政治传统,驸马的身份使其天然的成为了一股特别的政治力量。 大将军卫青便是其中表率。 在这个时代,与皇室联姻,晋身外戚,是一种快速升迁的捷径! 若是没有平阳公主,以卫青一阶骑奴之身,纵使再是才华横溢,天纵英才,在这个重出身的时代他也不会有任何机会去表现自己。 故而,尚公主,在这个时代,不但意味着一条光明的仕途,更在政治上有着特别的意味。 甚至可以说是有了上桌的资格。 因此,在这个时代与皇家结亲,那是真正的名利双收。 不但世家大族积极给皇帝身边送女人,希望家里能出一位问鼎后位的女人。 更是有无数贵胄子弟,挤破头都想尚公主,从此一步登天,为家族改命。 然而,皇室联姻的选择,往往都要经过激烈的博弈。 在以孝道为先的大汉朝,皇帝在此上的决策权却是不多。 大多数时候,公主们都会被掌握后宫的后族视为禁脔,优先选择自己娘家势力,亲上加亲,巩固权利。 毕竟,不是谁都能有卫青那般的际遇。 不知有多少人,在尚公主之后,便默默无闻,泯然众人,成为皇室联姻的牺牲品。 甚至还有很多,不幸沦为了政治斗争的棋子,下场凄凉。 因此,尽管这公主诱人,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或者说敢去争的。 尤其是这位万年公主! 那可是董太后亲手抚养长大的,其背后代表着董氏一族的利益。 可以说,谁娶了万年公主,就相当于跟董氏一族,乃至皇子刘协绑在了一起。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样的婚姻,更不是一般人敢去触碰的。 毕竟,谁都知道,眼下真正风光无限,大权在握的那可是与十常侍联系紧密的何皇后,以及大将军何进代表的何氏家族。 然而现在,这位关内侯,竟然主动请求赐婚?! 这简直就是.不知死活啊! 虽然早知他色胆包天,在草原就敢私娶属国公主,没想到,他回京了也是不改其本色,把主意打到了万年公主身上。 一时间,所有大臣们看向苏曜的目光,都变得古怪起来。 有诧异,有惊奇,有困惑,有可惜。 但绝大多数人都在幸灾乐祸。 总之,没人看好这场婚姻。 甚至有人已经在心中默默为苏曜默哀了。 本来他就已经把宦官们得罪的不轻,全靠皇帝抬一手强撑着。 如今在这样的场合,突然出现搅局不说,还光明正大的邀功请赏,求娶了万年公主,更是彻底的得罪死了何皇后和大将军背后的何氏家族。 同时,如此莽撞无礼的行为,也必然会让董太后家族有所忌惮和防备。 简直就是两面不讨好嘛! 真是愚蠢,莽夫,无可救药! 然而,对于大臣们的想法,苏曜自然是不知道的,不过他也不在乎。 苏曜只知道,自己既然来了,那便不能让这個小公主再遭殃了。 他要改变万年公主的命运,把她从那个既定的,必死的结局中拽出来。 而想要娶万年公主,就必须先过皇帝这一关。 不过苏曜还是有信心的,在上次西园中试探性的提出时,皇帝就并没有直接表示拒绝。 这一次,看皇帝刚刚激动的样子,自己显然是又立下大功。 那么要求赐个婚,不过分吧? 是你皇帝自己说想要什么赏赐都可以,但说无妨的嘛。 苏曜寻思这次的功勋值怎么也该差不多了吧。 皇帝深深地看了苏曜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 刘宏就知道,这小子肯定会提此事。 但他并没有立刻回答苏曜的请求,而是转过身去,看向了董太后和万年公主。 “母后,您看呢?”刘宏询问道。 董太后闻言,深深地看了苏曜一眼,眼中神情相当复杂。 之前皇帝已向她知会过此事,故而她也是已有准备,自然知道自己这位的儿子的想法和这场婚姻背后的利害关系。 她不得不承认,这小子确实是个了不起的人才。 不说那短短时间内,便连续立下大功,战功卓著深得皇帝赏识的一面。 就看他刚刚那手从天而降,震慑群臣的绝技,就相当的令人心安。 刚刚那局面对他们来说是何等的凶险啊。 这些大臣们是众口一词的逼迫皇帝。 怎料这小子一出手来,所有人便都闭了嘴。 仅此一面,董太后觉得自己就不得不认真对待。 更何况这个小子竟然还如此年轻,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若是真的能通过万年公主把他跟自己绑在一起,协儿的地位便有了一份强力的保障。 虽然董太后不怕那蝎子精和他那杀猪的哥哥,但多一分保障总是好的。 只不过这样做无疑会是分掉了董家的影响力. 就很让董太后不爽了。 尤其是今见这关内侯的做派,简直是骇人听闻。 此人鲁莽无礼至此,实在是让她没料到的。 昔年汉高祖身边的那些一同打天下的骄兵悍将们怕也不过如此了吧 对这种人,真的是能靠嫁个女人就拉拢住的么? 可别最后引狼入室才好啊。 董太后心中权衡利弊得失之间,却并没有注意到旁边的万年公主早已羞红了脸,低下头不敢看任何人。 万年公主万万没想到,这世上竟然会有人能当着父皇和太后,还有这无数文武百官的面向她求婚。 实在是.太大胆了。 难道那个男人会成为自己的夫君么? 面对皇帝的提问,一时之间,这座庄园再次陷入沉默之中,只有秋风还在轻轻地吹拂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面对苏曜的光明正大的求婚,董太后思虑万千后,正欲开口时又突然想起皇帝当时给她说的话,于是慢慢道: “万年年幼,尚未虑及婚嫁,陛下猝然提出实在为难哀家了。” 董太后摇了摇头,但却没有完全拒绝: “不过关内侯少年才俊,一表人才,又有大功于社稷,哀家定然会郑重考虑的。” “儿臣明白。” 刘宏点了点头又转向苏曜: “关内侯,婚姻大事不能儿戏,便是朕自己的婚事也尚要由太后决定,不能急于一时,待此番事了,回京之后再说吧。” 听到皇帝的话,苏曜有点蛋疼。 正寻思这娶公主是哪个条件没达成的时候,刘宏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 “这一回不能依你,关内侯也不必灰心,你的忠诚和能力朕看在眼里,太后也是知道的,我们都会重视你的愿望。” 至于眼下,你完成了朕嘱托的任务,在五日内带回了这逆贼王芬,朕心甚慰! 这详情可来日再说,朕现在只问你一句,那冀州之乱可已平定?” 看到苏曜点头应是后,刘宏方才真正的长舒了一口气,连道三声好: “有功则赏,朕也是言出必行! 故而朕决定赏你洛阳宅邸一座,金一千,迁虎贲中郎将再加侍中,即刻上任以示嘉奖,望卿再接再厉,为朕分忧,钦此!” 皇帝话音一落,苏曜的感谢词还没出口,那边跪在地上的袁术脸都绿了。 赐宅、赏金都无所谓,但那迁虎贲中郎将还加侍中是什么意思? 我这才刚当虎贲中郎将啊。 不过震惊只维持了一瞬间,袁术的脸就开始发白。 直到这时,他才完全的从刚刚苏曜归来造成的一连串震惊中回神。 他这次遵从何进的命令,劝谏皇帝当然想过风险,但是却没想到会这么快。 秋还没过呢,这皇帝怎么就开始算账了啊! 算账?是啊,袁术他们刚刚在干嘛? 在逼陛下回京啊! 眼瞅着陛下都口头同意了,这半路杀出个癫苏曜来。 一通闹腾完了,这陛下现在不但不提回京之事,让他们就这样依然跪在地上不起不说,还直接借着封赏这关内侯战功的由头,把他袁术的军权扒了?! 袁术的脸色苍白,跪在地上的双膝不由得颤抖。 这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愤怒和憎恨! 袁术紧紧地握住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肉中,他却浑然不觉。 他的眼中闪烁着怒火,他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怨恨,两千石的官职对他不算什么,但这仅仅坐了不到半月便被抹下让他感到无比的屈辱。 那个死鬼袁绍一定是知道这位置烫手,才让给了自己。 而更可恨的还是眼前这个姓苏的小子 就这时,完全没注意到袁术想法的苏曜刚刚谢过了皇帝,大摇大摆的走到了跪在地上的袁术面前: “袁将军,印信呢?” 屈辱啊! 袁术咬着牙,摸向腰间的印信,攥在手中,双目喷火的瞪着苏曜。 虽然那皇帝之前说他们是逼宫,但他们到底也就只是借着此事逼皇帝退步回宫,警告他不要动废长立幼的打算,并不可能真的逼宫废帝。 故而,没有人能在这里支持袁术暴起反抗。 于是,虽然心中恨欲狂,但在皇帝和众多朝臣的注视下,袁术还是不得不忍气吞声,低着头咬牙将虎贲中郎将的印信递给了苏曜,奉上了管理禁军的权利。 至此,皇帝方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下达了对袁术的新任命: “五官中郎将空缺有一阵了,袁将军便迁任此职吧,望你日后能精诚努力,忠君为国。” “谢陛下。”袁术拜道。 皇帝最终也没有处罚袁术。 虽然刘宏恨透了这个袁家新子弟的表现,他居然敢在关键时刻不听命令,和众位大臣同气连声。 如此形同背叛的事情真是该当死罪! 故而,在发现局势变化的瞬间,刘宏便抹掉了袁术的职位。 但,政治便是妥协。 一个孤家寡人的皇帝随时都可能死于梦境。 方才那内外庭同气连枝的汹汹浪潮刘宏不可能无视,袁家和何进的影响他更没法忽略。 于是,现在的刘宏也就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先行忍下了这一茬,把袁术平级调动到了没有军权的五官中郎将上,算是总算稳定了眼下的局势。 感到自己终于安全了的刘宏终于把目光再次放回到那些扔跪成一片的大臣和宦官们身上。 是时候结束这场逼宫闹剧了: “诸位,怎么还跪着呢?” 刘宏面色阴冷道: “是要朕来挨个把尔等扶起来吗?” 在皇帝刘宏的冷冷注视下,得到信号的众位大臣和宦官们才纷纷起身,他们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尘,场面一度显得有些尴尬。 原本想以逼宫的方式迫使皇帝让步,却没想到半路竟然杀出个苏曜,不仅打破了他们的计划,还让他们跪了半天,最后只得了个这样的结果。 这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啊。 于是有那死硬的言官依然不肯放弃 “陛下,回京一事.” ——“关内侯回来了!” 皇帝冷哼道: “冀州之乱已平,尔等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说罢,刘宏就甩了甩袖子: “有事明日再议吧,朕乏了,今儿且散吧。” 在皇帝甩袖离去后,庄园内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众位大臣面面相觑,他们知道今晚的行动是已彻底失败。 袁术紧握的双拳颤抖着,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不甘与怒火,原本计划完美的逼宫行动,却因苏曜的意外归来而功亏一篑,这让他的心中充满了挫败感。 袁术愤怒,那张让又何尝不是如此,他的心中现在是五味杂陈啊! 今夜这临时组成的逼宫同盟,是建立在他张让确信苏曜这两日不会赶回的基础上的。 只待今夜说动皇帝,明日拔营此事便算告终。 然而谁知,那可恨的苏曜,这一次又不知使了什么招,竟然还是及时赶了回来,这让他在外庭众臣面前颜面尽失。 连带着在皇帝那里怕也又要被扣个一分,实在可恨。 感受着外庭众臣们那讥讽、愤恨的目光,张让也是一句话也没说,灰溜溜的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匆匆追着皇帝的脚步小跑离去。 而最终,浑然不知自己已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的苏曜则是带着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手持新得的虎贲中郎将印信。 他先是找到那虎贲将士问清了下来的新职责,完成交接后续后便直奔主题,又问明休息点。 紧接着,便在这些将士们惊愕的目光中,一路连跑带跳的飞檐走壁,飞奔而出,入了那房间倒头便睡。 既不管那些刚换了上司,想来混个脸熟,寒暄交流下工作的部下。 也将庄园内那所有的窃窃私语与阴谋诡计统统抛诸脑后,仿佛这些纷繁复杂的事情都与他毫不相干,稳稳的进入了梦乡。 随着众人的散去,庄园内又一次恢复了平静。 然而这场风波却给每个人都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使他们久久难以入眠。 尤其是那袁术,气哄哄的直奔何进的房间。 “虎贲中郎将?他苏曜?!” 今夜当了鸵鸟的何进听得袁术回来提及,不由大吃一惊。 (本章完) 第254章 苏曜升官又加衔,何袁紧急谋新策( 第254章 苏曜升官又加衔,何袁紧急谋新策(加更) 关内侯迁任了虎贲中郎将? 何进在短暂的惊愕过后,他试图平复心情,自我安慰道: “还好,不过也还是个比两千石,某还以为他这回怕是要封将军了呢。” “大将军糊涂啊!” 袁术焦急地一拍大腿: “咱们这虎贲中郎将虽然官职不高,和他骑都尉一样都是比两千石,但可是掌皇宫宿卫的实权! 论起地位来可比那寻常的将军重要多了!” “更何况,”袁术继续说道,语气中充满了不甘,“此次事机不成,皇帝不但将我的虎贲中郎将之位转授给了苏曜,还额外赐他侍中之职!” “加侍中?” 何进喃喃自语,脸色逐渐凝重: “这确实不是个好消息。” 侍中,属少府散官,无定员,正规官职外的加官之一。 因侍中可常皇帝左右,出自由入宫廷,与闻朝政,故而是为亲信贵重之职,乃是皇帝近臣的标志,是朝中重臣才能担任的职位。 它不仅代表着皇帝对大臣的极高信任,更意味着该大臣能够直接参与朝廷的决策过程,对皇帝的决策产生直接影响。 可谓是出入禁中、顾问应对,位次常侍。 “这意味着,苏曜现在已经不仅仅是一名武将,他还能直接参与到朝政大事中去!” 袁术补充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嫉妒。 如果说两千石对他可通过家世资历轻易获得的话,那这加侍中就妥妥的是只有皇帝钦点才能担当的了。 “皇帝真是过了。” 何进摇头叹息,眉头紧锁: “这升的也太快了吧!” “不止呢”袁术眯着眼睛:“他今夜还公然求娶万年公主,而且皇帝和太后居然没有直接拒绝!” “大将军,可知这意味着什么吗?” “求婚万年公主?” 何进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冷哼道: “他们这是跟辩儿过不去到底了呀!” 即便是何进,也一眼看出了这道道。 万年公主乃是太后一党的,这皇帝一边拉拢,提高苏曜的地位,一边在促成这两方的联姻,无疑是在给他那幼子刘协找助力了! 本来之前西园军和骠骑将军的事情就很让他难受,现在再把这个很能打的关内侯拉起来,形势很不妙了啊。 作为长子刘辩的舅舅,他绝不能允许有任何威胁到刘辩地位的事情发生! 何进深吸了一口气,他明白袁术的担忧,但是 何进又是一声长叹。 他也实在也没脾气了。 今晚这是多么好的机会啊,那些太监们都被说动来了,大家如此万众一心,声势浩大的逼宫都没能劝住,还能怎么办呢? “这苏曜怎地就突然间变成一股如此强大又不可掌控的势力了呢?” 何进喃喃自语,心中充满了困惑和不甘: “想当初,他不过才只是那丁原手下一小小屯长而已。” “还是某家在陛下那里力挺他,他才能有今日!” “如今,竟然站到了本将军能打对立面去,想要和那董家的贱人们合作。” “真是岂有此理,真是气死人也!” 说到最后,何进是不由得怒捶桌案。 袁术见了一叹: “大将军,现在纠结这些已经无济于事。 咱们必须要面对现实,这姓苏的小子早已今非昔比,更不是咱们的人。” 袁术咬牙: “这家伙不但自己能打,他还有不少为他效命兵士,根本就已经是一个独立的势力,甚至马上就要成为咱们的敌人。” 何进一听,那确实是如此啊。 自古以来,涉及太子之位的斗争都最为惨烈。 尤其是眼下皇帝身体看着也不怎么好了,这更是给了何进一种强烈的紧迫感。 何进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抬起头,面色沉重道: “公路说得对,我等绝不能坐视不管。皇帝的行动,还有苏曜的崛起,对咱们来说都是巨大的威胁!” “必须要采取行动了,以公路之见,咱们现在又该当如何行事呢?” 在昏暗的灯光下,何进眉头紧锁,期待的凝望着眼前这位同样出身袁家名门的俊杰。 那袁本初昔日就助他良多,何进现在是束手无策,只能希望这位袁公路也能如乃兄一般,能够足智多谋吧。 那袁术果然也不负他厚望,只见他沉吟片刻后,慢慢道: “大将军,要想阻止苏曜的崛起,我等必须得从两個方面入手。 首先,就是要在朝廷中削弱他的影响力,阻止他继续升迁,遏制他的成长。 其次,我们要想办法破坏他与万年公主的婚事,绝不能让他们联姻成功。” “公路所言甚是。” 何进听得频频点头: “但是,具体该怎么做呢?” “很简单。” 路上已经想好了的袁术此时是胸有成竹: “陛下如此火线提拔,让他掌禁中军权虽然一时看起来他是风光得意,但是这对那位关内侯来说却未必是件好事。” “哦?公路这是何意?” 何进满脸意外,想不明白。 袁术显然很满意何进的态度,他点头缓缓说: “关内侯优势便在战斗,其勇武惊人,而今,陛下惊慌于我等之势,将其置于禁中。 这样陛下是能睡得好觉了,但那关内侯却也将英雄无用武之地!” “他不但失去立功升迁的机会,也给了我等大大的可乘之机。” “大将军,您想一下,以他的性格,真的能做好那些需要细致管理的宫廷职务吗?” “声名狼藉的他甚至都不需要我们去孤立,就已经是孤家寡人一个。” “在京师,玩权谋,这个赳赳武夫难道我等还能怕了他么?” “至于他们的婚事,某也想好了办法,可从董家的其他人等身上下手。 不过此事倒也不急,公主明年方才及笄,我等可待回京后再行谋划。” 袁术说得是斗志昂扬,信心满满。 在这说话间,他就想好了一万种方法,从造谣抹黑、政治施压到制造丑闻和联合其他势力等无数种方式来下绊子。 不过这一切都有个前提 “故而,为今之计,最关键的还是让陛下尽快回京才是!” “只要回到了京城,他便是虎落平阳,龙困浅滩!” 何进听着听着突然就懵了,怎么又转回来了,陛下今日不是刚否了回京的事情吗? 袁术扭过头翻了个白眼: “大将军,陛下只是顺势搁置了争议而已。” “今夜我等已展现了实力,这群情激奋,那皇帝已然惊惧松口。” “他只给我在平级调动了便是一个明证,陛下他也怕了!” “明日,陛下定然要召开集议,听取那关内侯关于冀州情况的报告,决定下来的行程。” “到时,我等正该趁此乘胜追击,迫陛下回城,如此方为一石二鸟之策啊!” 何进听后默然许久,方才缓缓点头: “公路所言有理,咱们明日便乘胜追击,届时,我也会亲自出马,向他陈述厉害,请求陛下回京。” “说什么,都不能让这次祭祖之旅进行下去!” 见何进也恢复了斗志,袁术微微一笑,心中暗喜。 只要皇帝回了京城,他们的计划便能更进一步。 而且,若是运作得当,说不定还能在朝中掀起一场大风波,将苏曜彻底打压下去。 想到此处,袁术心中一阵快意,仿佛已经看到了苏曜失势的那一天. (本章完) 第255章 隔日朝会起风波,满朝尽候关内侯( 第255章 隔日朝会起风波,满朝尽候关内侯(合章) 次日清晨,天色还未亮起,行在庄园中便已开始热闹起来。 朝臣们纷纷整理朝服,打起精神迎接新一天的事务。 乍一看昨夜的那场逼宫风波仿佛已经成为过去,但每个人心中都清楚,这场斗争的余波还远远没有平息。 袁术早早的起床,他的眼神中依然闪烁着不甘与愤怒,在昨夜那场失败中他失去了很多,但他不会放弃。 他袁公路,迟早都会夺回属于自己的地位和荣耀! 而何进则是心情紧张,起床的他,抹了把脸,深吸了一口气。 今日,他将要亲自出马,在集议上直面那个倔强的皇帝. 这让何进心里有点打鼓。 他一直都避免和皇帝的直接冲突,有什么反对意见都是由其他人来表达。 但如今,皇帝对他何家还有刘辩地位的侵夺越加放肆,他必须站出来表达自己的意见了。 至于张让,他几乎就没有睡,好不容易眯了一会便发现天色不早,赶紧跑到了皇帝下榻的房间之外,听着内里的动静,默默的恭候着。 而皇帝刘宏,则根本是一夜未眠. 他整夜都在思考该如何稳固好自己的皇位,处理好与这些外戚、宦官以及各大臣之间的关系。 在不伤及根本的情况下,把意志贯彻下去,完成这次祭祖,为刘协铺好道路。 但是,每每想及昨日画面,刘宏的双手就会不由得发抖。 正如袁术昨日所言,他确实是怕了。 那场面,带给了刘宏深深的恐惧和屈辱。 这些逆贼们口口声声说不是逼宫,但这种事情,就像男人说蹭蹭不进去一样,谁知道会不会突然间就一步到位了。 在此等压力之下,刘宏在房间里是瞪了一夜的眼睛。 不知不觉间便已过寅时。 “陛下,您起了吗?天色不早了” 门外,张让恭敬的声音让刘宏回神,他目光一凝,深吸了一口气: “嗯,朕知道了。” 刘宏的声音略显沙哑,一夜未眠让他的精神有些萎靡。 他缓缓地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激动的心情。 刘宏知道昨夜只是一场休战,真正的重头戏就在今日。 在这场决定最终去留的早朝集议上,他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那些人挑战。 看着这位刚刚进来,难得亲自动手,小心的为自己整理衣冠的“阿父”,皇帝眯起了眼睛: “阿父一会可也还要像昨夜那般,劝朕回京吗?” 刘宏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张让身为十常侍之首,虽然最近自己有意疏远,分化他的权力,但此人在朝中依然拥有很大的影响力,何进和卢植之流根本不能与其相比。 昨日那些大臣们,又有多少人是得了他的授意出头的呢? 刘宏看似漫不经心的问话听得张让是心头一紧,万没想到皇帝竟会如此直接 不过转头来,他考虑到皇帝一向没耐心的性格,倒也释然。 张让赶忙低下头,恭敬道: “陛下,老奴不过陛下家奴,身家性命全在陛下的身上,自然是以陛下的意愿为马首是瞻。只是.” “只是什么?”刘宏追问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耐。 张让犹豫了一下,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拜道: “陛下,如今不但天下纷乱,朝中局势也甚是复杂,老奴担心,若是陛下坚持己见,恐怕会引来更大的风波啊。” “还能更大?” 刘宏冷笑: “怎么,让朕退位吗?” “陛下言重了,奴婢万死啊!” 张让连连叩首: “老奴只是向陛下直言利害,最终一切决策还赖陛下乾纲独断,若陛下不想听老奴说话,老奴便把这嘴巴缝上,再也不说一句讨人嫌的话了。” 刘宏看着这位苦苦哀求的张让,心中怒火稍微平息了一些。 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过于冲动,需要冷静应对。 这些宦官终究与外庭的人有着根本性的不同。 若是让外庭的人彻底赢了,张让这些宦官别说继续把持朝政大权,怕是身家性命都难以保全。 想来也不可能真的对自己怎么样。 于是刘宏也放缓了语气,沉下心来和张让讲了一下自己不会鲁莽,只是想趁着身体还好,能尽孝的时候最后去祭一次祖宗,没有别的意思。 “往后朝政大事上,还要多有赖张常侍费心啊。” “陛下言重了,能为陛下分忧,是老奴的荣幸啊!” 得到皇帝口头上的承诺和安抚,张让也表示了以后一定尽心尽力,尤其是声泪俱下的认错一番,表示日后若跟陛下有不同意见,定然不在公开场合表达,而是事后在私下进言。 如此这般又那样的一番皇帝与太监头子的勾心斗角后,刘宏终于准备好前往朝会,面对那些大臣的声浪了。 然而在皇帝即将踏出门槛的时候. 突然间,昨日被那袁术披甲进谏的一幕涌上心头,让他瞬间停下了脚步。 刘宏顿了一顿,问道: “关内侯呢,他可有前去大堂?” “这,老奴这就派人查问一下.” “好,你且先问清楚,待关内侯到了,朕再过去。” 说罢刘宏又转头坐了回去,闭目养神。 庄园大堂。 一红一黑的两色朝官们把大堂挤得的是满满当当,甚至不少人都站到了门外。 与昨日死谏出头的那些低品小官和言官不同。 今日包括何进、杨彪、卢植等一众金紫高官也是尽皆在列,他们已经做好了再一次劝谏陛下回京的准备。 然而. “朝会怎么还不开始?” “陛下怎地还不出来?” “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随行的大小官员们此刻是面面相觑,不时的擦着额头的汗珠。 他们在等候了许久,眼瞅着都要日上三竿了,这陛下居然连個影子都没见。 尤其是何进和袁术,两人来之前酝酿了半天情绪,现在被这么一晾,那是又饿又热,又累又困的。 “莫非是昨日那些言官们的劝谏激怒了陛下,今日这是脾气上来了,晾咱们示威?”何进小声说。 “.陛下怎会如此幼稚?”卢植摇头。 听着耳边议论纷纷,卢植跺跺脚,上前一步,大声问道: “张常侍,敢问今日可还有朝会?” 今日可还有朝会? 卢植有此问倒并不是什么明知故问的蠢话。 因为朝会,本就并非每日都有。 一日一朝,那是只有极少数的工作狂才能做到的事情。 大多数时候,都是数日一朝,像刘宏在黄巾乱前他躺平的时候,甚至经常半月左右才有一朝。 平日里有什么政务都是尚书台自行处理,真有急事,或者重要的事情,皇帝也是召集大将军和常侍、侍中和尚书台等的中朝官员们,小规模讨论。 如最近自凯旋献俘典礼后,陛下能这般三五日一朝已经让这些臣子们感到是难得的勤政了。 甚至对某些臣子来说,如此频率的上朝,反而让他们感觉到遭罪和疲惫了。 毕竟,为了能赶上凌晨五点的早朝,大臣们天还没亮就要起床准备,在家里还能让下人备个冷餐,这来到外面,就没有那么好的条件了。 故而,他们这一个多的时辰干站下来,是难受至极。 但是今日的朝会,又不同以往。 这是昨日陛下亲口吩咐的事情,关内侯既然在五日之期内回来,还带回了叛乱贼首,此间事了那下来他们这停在庄园的队伍便也该决定去留了。 如此大事,随行的文武百官是全员就位,然而陛下却放了鸽子,那怎能行呢? 面对卢植的追问,张让先是顿了顿,便也是拱手道: “陛下说了,今日主议冀州王芬之事,且待关内侯上殿后再开朝会。” “什么?” 大臣们尽是一惊。 “竟然是等关内侯?” “那他人呢?” 文武百官们是左瞧右看,一脸懵逼: “这么久了,怎地还不见过来?” 这话问的那张让是一脸的黑线。 只见他阴着脸,咬牙恨道: “咱们这位大功臣还在睡觉呢!” “什么?!” “嚯——” “好大的排场啊!” 众官员是哗然色变,纷纷怒斥: “这人都回来了,还这么大的排场!” “让咱们文武百官和皇帝陛下都等他一个人?” “他居然还睡得着觉?!” 在众官员的愤怒和哗然中,大堂内的气氛变得愈发紧张。 一些性急的武将已开始摩拳擦掌,不满地嘟囔着要去找关内侯理论。 而文官们则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对这位功臣的居功自傲的行为表示强烈的不满。 大堂中,风暴正在酝酿,直欲掀起那滔天的巨浪。 这才刚刚回来,刚刚升官,他竟然就敢恃功而骄?! 如此行为,怎能当朝廷大员呢?怎么配统领禁军呢?! 弹劾,必须弹劾! 袁术看着那滔天的情绪,听着这耳边纷纷议论是心里直是发笑。 这关内侯简直是鲁莽又愚蠢,这都不需要他去刻意挑动,朝堂间就凝聚了对付他的共识。 真是太好了,太棒了呀! 没有德行的人,怎配为天子牧羊,为天下表率呢? 虽然不一定能让皇帝收回昨日成名,但是借此大大打击那苏曜嚣张的气焰,让皇帝因识人不明而丢份那是板上钉钉!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蹬蹬蹬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众臣公回头看去,那关内侯又是那一路连跑带跳。 “诸位同僚,抱歉抱歉让大家久等了哈。 昨天完全没注意今天还有个朝会。 我来了,咱们就开始吧!” 如此轻佻,让卢植等经学大家是看的直歪嘴,绷不住脸色。 不过还不等众人说什么,紧接着,太监一声尖锐的皇帝驾到,便将众人的注意力转向了正中。 现在,该议正事了 才怪啊! 这关内侯如此恣意轻狂,怎能轻易揭过? “陛下啊!” “关内侯君前失仪,冲撞圣驾不说,还挟功邀赏,恃宠而骄!” “如此不忠不孝的无礼狂徒,如何能够担当大任?” “他根本不配穿上这身朝服啊!” “陛下,臣请您下旨严惩苏曜!” “陛下,请严惩苏曜!” 他们是言辞凿凿群情激奋,打得一手好算盘。 他们不但占据了道义的至高点,而且那皇帝也是苦等了半天嘛,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开脱! 而且一次,并不想昨日,那样对陛下咄咄逼人,他们可以一点点的撕开扣子,一步步的逼近核心。 这阵阵的请愿声中,刘宏黑着脸目光在愤怒的百官和苏曜之间流转。 心里一阵咬牙。 这苏曜啊,真的是让人一点都不省心啊。 上一次立功也是,这一次立功又来,每一次都要惹出这么大的风波吗? 于是乎,对于朝臣们言辞恳切,群情汹涌的声讨,皇帝挥手示意众臣安静,慢慢道: “关内侯此番有大功于社稷,刚刚又是和朕在一起,为朕汇报军情,方才耽搁了朝会。” “并无什么不妥。” “什么?!” “和陛下在一起?!” 不是说好是在睡觉吗? 他们齐刷刷的目光看向张让。 那张让也是一脸懵,他刚刚还听小黄门说,这关内侯是在睡觉啊 是了倒是没错。 刘宏黑着脸,想到了刚才那一幕。 上朝前! 苏曜的房门外,王凌卫明等一干人员跪了一地,各个是神情紧张,脸色惶恐。 他们如此表现,全因一位不速来客——皇帝刘宏: “关内侯这是何意,可是对朕的安排有不满,非要朕亲自来相请吗?” 刘宏麻了。 此刻的皇帝,领着一票太监和侍卫站在众人面前,神色威严但心情却非常紧张。 他就不明白了。 自己到底哪里搞不对了? 昨天被内外庭全体针对了一次,好不容易按下来,抹了那袁术的位置,交给这苏曜,还给他大加封赏。 结果今天这小子就跟自己摆谱来了?! 刘宏是又恨又气啊! 不就是没把万年许给你吗? 至于这样吗?! 朕又不是说不给。 你想娶朕女儿,你总要表现点孝心吧?! 这给朕甩脸子,撂挑子是怎么回事? 这天下还有没有忠臣了啊! “陛下,这非是关内侯或者臣等有意为止,实是他起不来啊。” 看着皇帝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最终,还是王凌硬着头皮解释。 “固定时辰?” “不到点谁都叫不起?” “你让朕信这鬼话?” 对此皇帝自然是不信的。 “那他平日这样如何打仗?” “陛下,若是事先知会的话,关内侯倒也是可以提前起的.”王凌捂脸。 “所以这是赖朕了?”刘宏握拳。 “不不不” 王凌赶忙赔礼: “这只是关内侯的特殊之处而已未提前知会陛下,罪在我等” 见皇帝还是不信,紧接着,王凌等人便现场展示了一下。 看着那关内侯被众人呼唤也好,抬起翻转也罢,怎么都不起的样子,刘宏直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天下竟还有这等奇事?”刘宏咋舌。 “陛下,世上哪有这等蠢事,且让奴婢提桶冷水,浇他头上,看他醒不醒来!” (本章完) 第254章 王芬事平北巡起,幽冀乱起战云来(加更) 兜头冷水泼下去,任你再能睡,也要醒过来了吧! 然而,对于太监们的这个提议,皇帝思量再三还是否掉了,他就地坐在一边,摇了摇头: “朕且等等看吧” “早就看书上言,这些奇异之人都有些古怪的毛病。” “这关内侯看来也是不能免俗,倒也有趣。” 于是,很快的,关内侯这嗜睡如命的奇事便在朝野间传开,成为一大官民间的谈资,不过那是后话了。 且说又过一阵后,苏曜终于到点,一蹦而起,看着眼前皇帝惊道: “陛下可有任务?!” “.” 刘宏黑着脸,挑了下眉头。 等了这么久,本想刻薄两句,谁知看着那苏曜惊喜的表情,他还是咽了回去,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 “且随朕上朝!” “陛下,关内侯行事孟浪,您为何如此袒护于他啊!” “宠信佞臣,此非明君所为啊!” 朝臣们的声浪,再次将刘宏的思绪拉了回来,他黑着脸摆了摆手: “有功则赏,有过责罚。” “关内侯此番以一己之力平定冀州叛乱,带回王芬是有大功于社稷。” “朕只是迁他到虎贲中郎将,已经是考虑到他之前种种孟浪失礼。” “此事不用再议!” 朝堂上响起了一片哗然,何进袁术等人面面相觑,没想到皇帝会竟然意志如此坚定的袒护苏曜。 他们看向那舆论的中心,结果更是让他们咬牙切齿,那小子竟又是如泥人一般,毫无动静! 气气气! 然而却无可奈何。 比起过去汉武时,那宰相势大,田蚡能逼着武帝说出“你给朕留几个官员让我来任命”这种话时。 现在对他们这些外臣来说早已是今时不如往日。 朝廷人事任免大权俱在中朝尚书台中,而录尚书事者,桓灵两朝皆尽由内庭宦官垄断。 昨夜他们能掀起那声势浩大的逼宫,便是有张让的点头默许。 不然,袁术也不会听那何进的,做那出头鸟劝谏。 而今日,那死宦官缩了头,他们便是跪在这里,也不可能影响皇帝的决策。 这便是皇帝刘宏一早就先跟张让相互勾心斗角勾兑一番的原因。 那十常侍对他就是如此的重要。 重新拿住了宦官,又保证了禁军的稳定,刘宏对外庭之人便有了十足把握。 于是乎,在皇帝的意志下,议题很快便顺利推进。 关于叛党的严惩被下达,王芬许攸等人全家族灭。 但相对于这些主谋,刘宏对于冀州其他未掀叛乱者却是轻轻放下。 不,甚至应该说不但放下了,还好生加赏抚慰了一番。 不这样做不行啊。 刘宏看着苏曜递上来的那初步的叛党名单,难以抑制的颤抖。 有牵扯的大小官吏实在太多了,这还只是初步,便有数位两千石大员的身影。 若是一个个追究,不但整個官场地震他承受不了,同时他也担忧在这路上再逼反些人,搞出更大的乱子来。 故而,刘宏只能含恨妥协。 一边说着王芬狗贼,肆意攀咬,想坏我社稷,一边撕掉了名单,同时加急派遣在交趾有丰富治理经验的贾琮迁任新冀州刺史,安抚乱局,整顿官场。 但就是此人路途遥远,一时难以赴任,故而冀州的混乱恐怕还会持续一阵。 不过至此。 这王芬谋废立的事件,最终还是以王芬许攸等主事者,被迅速诛灭而告终。 不过,这一切对现在的苏曜来说他毫不在乎。 结束了这个主线,不但彻底解决了洛阳居所,还领了赏金。 同时随着那个与他共同负责皇帝安全的袁术离职,他一跃成为了皇帝身边的禁军统领得到了五百虎贲骑的指挥权,对于皇帝北行队伍的安全,负起了更大的责任。 有此大权在握,苏曜对于下来的北巡更是势在必行。 若说之前还是有些担忧,那伪帝的侵略会不会与北巡队伍撞上,干扰他这个祭祖事件,和王芬的叛军搅在一起的话。 如今,空下手来的苏曜甚至已经开始期待下来的事情了。 三日后,八月二十四日。 庄园外,晨光初破,朝霞如血。 整装待发的皇帝车驾前,苏曜白马红袍,银甲长枪,背弓挂剑,站在队伍最前,目光如炬。 “启程!” 随着苏曜一声令下,整个队伍开始缓缓移动。 在朝廷彻底处理完冀州之事的后续以及在争议中敲定了祭祖继续后,众人再次启程踏上北巡之路。 与此同时,就在这支浩荡的队伍离开庄园后的时候,数道骑影便也从队伍中洒出。 他们快速甩开了慢悠悠的大队,向着东南西北各方通报皇帝巡幸的消息,尤其是北方各郡,做好迎驾准备。 这一次的北巡的路线早已规划妥当。 皇帝车驾队伍将一路向东北而行,出河内入魏郡,经清河国,再向东绕道青州平原郡再北上回冀州入渤海南皮至河间国。 这一路上山清水秀,风景如画,如此美景,让这些久坐京中的大人物们是令人流连忘返,心旷神怡。 连皇帝都诗情大发,每日总要吟诗作对,与那些文臣们互唱上几首。 不过这么一路由东向北再勾一圈回河间的原因,可不只是为了给这些大佬们看风景取乐的。 最主要的目的则是为了预防那老巢在河间西边中山国,势力范围横跨幽冀的伪帝张举的叛军。 也因为绕了这么一圈,他们此次仅的预定日期便有足足一月的周期! 没错,正好三十天。 光从河内郡这边单程行至河间老宅,便需走这么久。 原因也很简单,皇帝出巡那可不比军队疾行,不但携有大量官绅贵族和物资辎重。 那行军速度,更是要以古者吉行五十里为号,图一个好彩头。 故而,这一路浩浩荡荡,若是不出意外,待到九月末的时候,他们就能到那河间了。 但不出意外? 正式拿到护卫之责,看到了这惊人预期时间的苏曜,又看了眼自己系统中的大事件,直觉告诉他此行怕是不会那么简单。 九月初,幽州卢龙塞。 “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丘力居大王,苏仆延大王,此真乃天助我也,这一回,咱们大事可成啊!” 说话的人正是故中山国相,现弥天将军张纯! 他们于今日终于攻下了这座边塞,率领塞内塞外的乌桓人胜利大会师。 唯一的遗憾便是那一直和他们作对的守将——骑都尉公孙瓒狼狈而逃。 不过虽然没抓到这个大肉,但他们却缴获了一份朝廷的邸报。 “那宠信宦官的昏君,居然往河间来了!” “实乃是咱们的天赐良机呀!” “我等当立即尽起步骑十数万大军,杀了那狗昏君,则天下可定也!” (本章完) 第255章 烽火连天起河北,请君亲征定乾坤(合章) 又数日,傍晚,平原郡,皇帝北巡队伍。 此时正值秋高气爽,结束了一天的行程,扎营后的皇帝与一众文臣武将兴致盎然。 皇帝带着刘协,手持酒杯,面带微笑,正沉浸在诗词的雅致之中。 周围的文臣们争相献诗,武将们虽然不擅长此道,但也都兴致勃勃地围观,时不时发出赞叹之声,凑个热闹。 冀州之事的余波基本平息,虽然很多人对皇帝执拗的行为恼火不已,但是现实改变不了,那就只能躺平去享受了。 故而,现在除了少数言官还在每日聒噪两声,宣誓自己存在的意义外,没人愿意去打搅陛下的雅兴,触这个眉头。 毕竟,要是真的惹恼了皇帝,被踢出了北巡队伍,那可是家门之大耻辱! “公路,已经无计可施了吗?”何进握拳道。 若说这一行中,谁的心情最糟糕,那必然要属大将军何进了。 “陛下这一连串的动作,显然是心意已决。” 甚至已经有不少大臣开始拍这个小皇子的马屁了。 “但此刻军情紧急,敌情又未明,还需陛下尽快拿出对策啊。” 突然间,一名手举简牍文书的译马飞驰而来,他满身尘土,气喘吁吁,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 哎。 “陛下。” 尤其是如今皇帝每日不管是吟诗作赋也好,听闻奏对也罢,身边皇子刘协可谓是形影不离,尽显恩宠。 老实讲,谁当太子,对袁术个人来说其实无所谓。 卢植起身拱手: 何进听了脸色一赤,虽然袁术没说什么。 他也搞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显然,此事对他有利。 “报——紧急军情!”译使的声音颤抖而急切,瞬间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目光齐聚在他身上。 但何进,却是他们袁家下了血本来投资,绑定很深,且对他们也算言听计从,故而袁术现在只能跟他站在一個阵营,不能放弃。 但是 看了眼不远处,那独自一人抱胸站立的苏曜,咬牙摇头道: 刘宏握紧拳头,心道果然如此! 这一刻,刘宏甚至不无阴冷想道: 卢龙塞失守,贼逆张纯率乌桓诸王大败骑都尉公孙瓒!” “什么?!” 说些什么聪睿稳重,口齿伶俐等巴拉巴拉的话。 在众臣的一片哗然中,皇帝腾得一下站了起来: “这怎么可能?!” 虽然他一时想不起这卢龙塞是哪,但那公孙瓒刘宏还是有印象的。 最关键的是这河北平原一马平川,敌军随时都可长驱直入威胁圣驾。” 这进一步让何进感到惊惧交加。 “那诸公有何对策啊?”刘宏咬牙道。 “陛下!” 在出发前,刘宏也是确定了,这些人报上了边塞无事,敌情稳定,他这才放心出发北巡的。 “大将军往后,必须要抓紧军权。” 何进是惊得一个激灵。 如今,这行至半程,突然北方边塞失守? 这公孙瓒搞什么鬼啊?! 和刚刚赴任的刘虞一同,坐镇幽州,负责应对那逆贼张纯张举的叛军。 正在这两人长吁短叹,皇帝意气风发之时。 说罢,皇帝的目光立刻严厉的瞪向了何进和卢植,他感到了浓浓的阴谋味。 但他隐约能感觉到,这个袁家嫡子在埋怨他之前轻信张让,以至于让他们丢了虎贲中郎将的位置,失去这样一个有力的杀手锏。 皇帝脸上笑容逐渐消失,放下酒杯凝视而去。 “卢龙塞乃北方门户,此塞失守不但意味着塞内外的乌桓人将与叛贼连成一片。 对于何进的忧虑,袁术当然一清二楚。 于是赶忙出列抱拳道: “此事确实出乎意料,臣识人不明,愿领陛下责罚。” “臣建议,当立刻广调四方兵马前来勤王,同时终止北巡行程,迅速回京坐镇,再谋其他!” “幽州急报! “且不可再对那些阉竖抱有什么幻想了!” “朕给了他八千大军啊,怎会如此轻易败北?!” 此人辽东人士,是卢植的学生,因涿县县令上应对这张纯与乌桓叛军有功,被何进举荐提拔升骑都尉不久。 这些逆贼,莫不是敢引外兵来胁迫朕? 仿佛是回答皇帝的疑惑。 紧接着,又几个大臣纷纷出列,他们七嘴八舌道: “卢尚书老成谋国之言,臣深以为然,恭请陛下尽快回京!” “臣附议,请陛下回京!” “臣附议,请陛下回京!” “臣附议” 看到这样一幕,刘宏的手不住的颤抖。 又来了,又是跟上次一样的戏码! 果然是这些人的诡计吗?! 几乎是下意识的,刘宏的目光就寻向了那执掌禁军的虎贲中郎将。 上一次,袁术披甲进谏的模样令他惊恐万分,不得不从。 这一次. 看向苏曜,刘宏瞳孔一缩。 只见这位新中郎将一样是披甲而来! 不过 ——“臣苏曜请战!” “什么?!” “请战?!” “关内侯,你又闹什么呢!” 大臣们见又是这个搅局者,鼻子都气歪了: “自古行军打仗,莫不讲究一个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如今军情未明,连敌有多少,在何方都且不知道,你就请战来了?” “国家大事岂能容你如此儿戏?!” 见压力瞬间都转移到苏曜身上,刘宏长出了口气。 但对于苏曜的请战,他却也一样深感荒谬. 不过还未待皇帝说话,作为在场众人中,作战经验最丰富的卢植则又率先站了出来。 但是,这一次卢植,并没有再无脑反对了! 上过战场的他,很清楚一个常胜将军的含金量。 一次两次可以侥幸,一直赢没有真本事是做不到的。 故而,即便卢植对这关内侯的行为举止再难以接受,此刻,危局当前,他依然还是问道: “这次敌情,关内侯可是知道些什么? 又是否确有破敌之良策?” ——“卢尚书,您跟他这些有什么用!” “他能知道什么?” “这混小子,怕是又要说直杀过去的浑话了吧!” “他就是个莽夫!” 对这些话,苏曜是哈哈大笑: “巧了,对这些叛贼,我还就比你们知道的多了。” 说完,苏曜对那挑眉惊讶的皇帝一拱手: “请陛下允许臣叫一人过来。” “此人对贼逆一众所指甚详,可供陛下参考。” “哦?” 皇帝追问: “关内侯要叫何人?竟知此中详情?” “此人陛下应也认识,就是那中山无极甄家的长女——甄姜是也。” “什么?!” “甄姜?” “怎会是她?!” “民女甄姜见过陛下!” 夜幕初降,北巡大营内,甄姜跪拜在地,身子微微发抖。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介小女子居然会有直接面圣的机会! “关内侯说你指那叛军内情,可是事实?”中常侍张让急道。 张常侍实在没想到、不,是所有人都没想到,这苏曜居然会找来了这个与他闹绯闻的女人! “国家大事不可儿戏,快快从实招来!” 张常侍急促的催问让甄姜打了个激灵,卡在当场。 就这时,苏曜站出来,眯眼道: “张常侍莫急,事关重大,且让甄姑娘慢慢来说。” 甄姜感激的看了苏曜一眼,她清楚,这是关内侯给她的机会。 这真是太难得,太没想到了。 想到自己之前还一心想投那大将军,再看看现在皇帝对皇子协的态度,还有西园军后的配置,甄姜才终于懂了苏曜之前为何让她等上一阵再说。 而看到了这些变故,她哪能不懂,于是立刻便决定投靠了苏曜。 而苏曜对此自然也是非常欢迎,这不仅是意味着他能与这位美人一近芳泽,关系更进一步,更关键的便是无极甄氏掌握的在幽冀的情报网络。 自古打仗就是打情报的。 早在北巡出发前,就认定自己这趟会与王芬和张纯等叛军产生冲突的苏曜自然先人一步的布置起来。 早先他便是利用无极甄氏的情报网络,解锁了冀州的战略地图和信息,看到了那王芬未叛的情况,才有了他当时信心百倍的直接出击。 而现在,苏曜一样要运用这个资源,在这里说动皇帝——御驾亲征! 是的,御驾亲征! 他现在可是管禁卫的虎贲中郎将,必须要跟随皇帝的。 皇帝跑了,再调他人平乱,那这事件和功劳岂不就跟他没关系了。 这一旦回京,再往后想升官混军功那可就难了。 苏曜可不准备在洛阳城里遂了那袁术等人的心意,熬时间陪他们玩权谋! 故而,他非要让皇帝留下不可。 这在一次性的平定了张纯张举的叛乱,攒够军功升级个将军,最好再能把和万年公主的婚事也定下来,那就最完美了。 而要达到这样的目的,只靠他自己一味请战,小打小闹显然是不行的 于是乎,就在苏曜思考的时候,那边甄姜也把情况向皇帝和众位大臣们娓娓道来。 原来,身为中山国无极县土著的甄家对于那个就在当地,以中山国为根基掀起叛乱的张举张纯叛军的了解不能说一清二楚吧,那也是知根知底了。 他们家族甚至出了几个族人打入了张举叛军的内部。 “张纯张举叛军之所以愈演愈烈,一直难以平息的关键有二” “其一是张纯与乌桓人关系紧密,整个幽冀两周,塞内塞外的乌桓人都被他发动了起来。 这些人与他们本地的叛军一起,最终组成了一支足有十余万规模的步骑大军对抗刘幽州和公孙将军不满三万的大军。” “其二则是张纯经营的卢奴城高墙固,公孙瓒将军曾经打退过他们数次侵略,但都对这座城没有办法,最终在北方乌桓人的压力下撤离。” “如今的叛军便是以中山国卢奴为中心,占据幽州涿郡、广阳两郡,以这三郡为据点,勾连燕山内外的乌桓人,为害幽冀,不停的骚扰劫掠广阳、渔阳和右北平三郡。” “今日既然报卢龙塞告破,想来他们是又在在辽西郡也取得了成功。” “以十万大军?占有三郡?还寇掠四郡?” “这刘虞和公孙瓒在搞个什么?!” 刘宏听得一愣,他知道那张纯张举很头疼,但还确实是头一次听到这么具体的信息。 这原因也很简单,自从贼兵当初势大不能制后,他便把幽州整个封给了刘虞让他自行处理。 现在突然得到这个报告,由不得他不吃惊了。 这家伙,贼众兵峰如此恐怖,越打越多,他还如何继续北巡? 果然,众位大臣们一听如此说法,那又是纷纷要求赶快回京。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啊,请陛下速速回京!” “请陛下速速回京啊!” 吓尿了,众臣们吓尿了。 他们这出来可从来没有人想过要打仗啊: “幽云而下是一马平川,陛下若不快走,恐有重演高祖白登之围的隐忧啊!” 白登之围?! 听到这时,刘宏也重视了起来,觉得好像不大可能是内外勾结的逼迫,松了口气的同时也不由感到遗憾。 必须回了。 然而,就在皇帝刚说一声好的时候. ——“陛下,莫非要放掉如此破敌之良机吗?!”苏曜插嘴道。 “什么?” “关内侯!” “汝又在呼言个甚!” 然而对此苏曜是冷哼一声: “一群乌合之众,竟把满朝公卿吓成这样,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乌,乌合之众?!” “公孙瓒与刘虞不足三万兵马,却能长期抗衡这十万大军,何也?” 苏曜大一挥手: “无非是敌乃联军,各有统属,其心不一之故。” “平日里他们四下打家劫舍,以坚城自保,袭扰不休。” “而今他们携大胜之威,大举南下之际,正该陛下竖起大旗,广招兵马,凝聚人心。” “而臣,愿为陛下先锋予以其迎头痛击!” “这河北平原的一马平川,必将成为这些叛贼的葬身之地。” “届时,在陛下旗帜下,灭其主力,则贼城无人可守,旦夕可破也。” “一举平定贼患,正在今日啊!” 沉默,死寂. 在苏曜一口气说完之后。 文武百官、太监宫女、乃至皇帝本人,这所有人,看着苏曜都是一脸的难以置信,不敢想象。 皇帝也是愣了半晌,咽了一口唾液,沙哑道: “关内侯的意思是朕.御驾亲征,以身为饵吗?” 说出来了,终于有人说出来了,还是皇帝亲口说的! 是啊! 何等离谱! 何等卧槽! 虽然那不知道哪里的古话曾云道: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但是这可是皇帝啊! 九五至尊的皇帝,关内侯居然大大咧咧的让他去竖起旗帜做诱饵! “大胆!” “放肆!” “你是脖子痒痒了吗!” 瞬间,大臣们掀起了滔天的巨浪! (本章完) 第256章 一马平川贼兵来,君臣齐心御敌寇(加更) “关内侯,你太疯狂了!” 大将军何进终于忍不住了: “为将者未虑胜,先虑败,故可百战不殆矣!” “你居然敢让陛下亲征,还以陛下做诱饵?” “你就是有天大的道理,那也不行!” “这但凡有一点闪失,则大汉倾覆就在这旦夕之间啊!” 然而,就在他说完之后,何进突然发现袁术看自己的表情有些古怪。 转瞬间,何进也回过神来。 以八千亲兵对十万敌太离谱了。 但.若是陛下真的被鼓动,送掉了呢? 何进咽了下口水. 袁术这小子不会在想这个吧? 这是何等的自信啊。 大汉朝,御驾亲征,那是只有高祖和世祖才干过的事情! 一边是皇帝亲征送掉,他那坐在洛阳城中的好大侄的皇位就是板上钉钉。 不不不,陛下有个闪失,他们自己也很难保全啊! 何进混乱了。 数量对比太悬殊了。 在这天下愈加纷乱的当下,若是他真的御驾亲征,讨伐叛贼,然后赢了的话??? 在献俘典礼后,再来上一场御驾亲征的胜利 但是若是失败了,那后果也不堪设想啊. 豪赌,真是一场豪赌啊! 但另一边,他身为随驾重臣,又不可能在混乱中逃得性命 就在何进心中混乱,心情忽明忽暗的时候。 然而,苏曜的话只有八個字: 付出的风险太大! 他们输不起。 这个前景让何进的心咚咚打鼓。 乃至于皇帝和很多大臣在此刻竟然被感染一番,感觉此事能行? 苏曜可谓是一句话把全场都给干沉默了。 “关内侯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吗?” 死寂。 “你可有必胜的把握吗?” “.” 皇帝刘宏却在震惊过后,好似突然被点起了一把火。 “首战用我,用我必胜!” 但,马上,他们的理智就告诉自己,这不是光靠信心就能成的。 刘宏死死的盯着苏曜,希望听到一个让他满意的答案。 刘宏的心跳的仿佛要冲出嗓子眼。 一时间,场面僵持住了。 然而,就这时. ——“报! 紧急军情!” 传令兵冲了进来,也顾不上场合了: “周围发现不明骑兵,恐是叛贼探骑!” “什么?!” “怎么会?” “这么快?!” 在这全场哗然,众人届时大惊失色的当下,唯有苏曜握拳笑道: “来得好啊!” “确定是皇帝的旗帜?” 黑夜中,火把下,乌桓峭王——苏仆延,骑在马上身体微微前倾,压着那马上刚刚掳来的女子。 “千真万确,探骑已经看清楚了!” “跟邸报上的人数差不多,不满万人,还有大量的车队和官员!” 苏仆延听得哈哈大笑三声,大喝道: “快,传令全军,加速,务必不能跑了这个天子!” 一声令下,深夜中,成群结队打着火把的骑手们开始了奔驰。 苏仆延太激动了。 身处塞内,久居汉地的他基本汉化,深知大汉昔日高祖白登之围的故事。 此番本来他只是喊了一众族人和杂胡跟着丘力居和张纯等人抢掠一番。 没料到,竟然有机会捕获那大汉天子! 若是干成了此事,他将名震天下啊! 激动,兴奋之情难以言表,怀里的女人都不香了,瞬间只见他一用力,马背上的汉女就被他丢弃,扔在道旁,在一声惊呼中被众马践踏而过,很快没了声息。 苏仆延毫不在意,一挥马鞭,领着大军疾驰奔行,直冲那探骑报来的位置,那皇帝北巡的行营! 而就在苏仆延的乌桓联军开始行动的时候,北巡营地却才刚刚从混乱中恢复,真是一片狼藉。 在发现了乌桓探骑后,亲征与否的争论暂时已经没有意义。 皇帝与众位大臣怎么都没想到,那些乌桓人竟然如此快! 这便是那公孙瓒送给乌桓人的情报的功劳了。 一马平川的河北平原上,他们的探骑沿着官道,仅仅比大汉的传讯驿骑晚了一个时辰,便找到了他们。 “两万左右乌桓和杂胡的联军,最迟明日就到。” 听着苏曜从抓来探骑口中拷问到的情报,众人算是一下子慌了神。 他们现在可是在平原郡的野外,哪怕是连夜移动,想要进入最近的县城,那也需要两日的时间。 这一刻,乌桓骑兵的机动优势尽显无疑。 失去了屏障和公孙瓒的机动力量阻挡,他们在大汉的国土上如入无人之境! 为今之计 “陛下,请陛下先行快马撤离!”张让扯着嗓子尖叫道。 “是啊,陛下万乘之尊,请赶快趁夜撤离!”不少大臣们都跟着起哄。 但,关心皇帝是一方面,更多的还是,皇帝不走,他们也没法跑啊! 刘宏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扫过众人。 “陛下,快马撤离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一位老臣声泪俱下地劝道。 “是啊,陛下,您的安危关乎整个大汉的国运,不可轻忽!”另一位大臣也急切地附和。 张让更是尖叫着:“陛下,快走吧!这些乌桓贼子凶残无比,万一有个闪失,如何是好?” 大营中一片混乱,大臣们争相劝说皇帝撤离,仿佛皇帝的离开就能解决一切问题。 然而,在这混乱的声音中,有两个声音显得格外坚定和清晰。 “言陛下先走者,该斩!” 苏曜抱拳道: “陛下乃是天下之旗帜,明日一旦军中不见陛下,军心必将大乱,到时候我军就将会不战自溃” “届时乌桓人一路追击,才是真有天下倾覆之忧!” 卢植也紧随其后,沉声说道: “关内侯所言不错,陛下,您是大汉的天子,是我军之的灵魂。 昔日高祖刘邦白登之围撤离时夏侯婴便以此劝之,最后全军一同行动,果然稳稳离开。” 听得二人的话,刘宏终于长出口气,缓缓点头: “你们说的对,朕不能撤!” “朕与各位同进退!” 皇帝话音一落,大营内顿时响起一片惊呼。 大臣们面面相觑,难以置信地看着皇帝,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坚定的决定。 紧接着,皇帝便下令道: “卢尚书,朕命你复任北中郎将一职,与虎贲中郎将苏曜一同整顿军纪,安抚军心,确保队伍能安全回到平原!” “喏!”苏曜卢植抱拳道。 很快,深夜中,队伍开始拔营。 在苏曜和卢植的指挥下,一匹匹骑士沿路飞驰而出,前往各地号召勤王。 紧接着,军中的强弩手也被全部集中在两翼,各装双箭,引满向外,以全面防御的姿态平稳移动,向着平原撤退。 每个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他们都很清楚,明日,必将有一场战斗。 (本章完) 第257章 乌桓铁骑起重围,护驾路上有好眠(合章5K) 次日,夜色逐渐褪去,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整片大地被一层淡淡的薄雾笼罩,仿佛披上了一层轻纱,清晨的微风轻轻吹过,带着些许凉意,却也吹散了夜晚的沉闷。 北巡大军在紧张有序中持续地行进着,士兵们的脚步声整齐划一,踩着咚咚的鼓点,缓缓前进,他们面色坚毅,时刻准备应对将要到来的挑战。 经过一夜的整备,八千人的队伍被分为了两部分。 其中,北军五校和羽林骑这共七千人由北中郎将卢植统帅,他们身着铁甲,手持长矛盾牌,每人手上还有一把强弩。 除了一支八百人混编的羽林和北军骑士作为预备队外,其他所有人都在外圈列成一个圆阵,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四周。 而作为副手的苏曜则带着自己的五百并州骑和五百虎贲骑,作为守护皇帝的核心力量。 随着日头渐渐升高,四周的雾气逐渐消散,显露出越来越多的乌桓斥候,他们游弋往返,不断地窥探着汉军的动向。 汉军斥候们则是不甘示弱,他们在卢植的命令下,一波波骑士前往迎击。 一轮轮的箭雨下来,纵然汉兵有甲胄护身,却也是难堪其扰,每次射击都有十数名倒霉蛋中箭。 听了汗鲁王的话峭王苏仆延摆了摆手,笑道: “乌延大人多虑了,我怎么可能让大家冲上去送死呢?” 那咻咻的箭矢破空之声和刀剑相碰的铿锵之音交织在一起,两方你来我往,各自都下数具尸体。 他们绝不可能悍不畏死的以人命和尸体去堆满冲锋的道路。 “包围,骚扰,让他们一刻也不能消停!” 终于,远方的地平线上扬起了一片尘土,那是乌桓联军的铁蹄踏起的烟尘,他们的主力来了。 这北军五校,可是之前才刚上过战场的精兵。 毕竟,大家这些儿郎是来抢钱抢女人的,不是来这送死拼命的。 那些基本沦为仪仗队的虎贲和羽林姑且不说。 汉军阵容整齐,两侧强弩手严阵以待。 “全体准备,一个都不能放跑!” 士兵们的汗水浸湿了衣甲,端着强弩的手也微微的发抖 就这时,盯着远方的苏曜突然对卢植道: “卢尚书,准备迎战吧。” 乌桓骑手们不求准度,但求覆盖,隔着老远便不断的抛射汉军阵地。 在他的带领下,右北平的乌桓部族得以迅速的发展壮大。 只见阳光愈发的炙热,照得大地闪闪发光。 这些人是在那名满天下的卢中郎手下作战勇敢,平定了黄巾之乱的精锐战士,不可小觑! 苏仆延大笑三声: “抓住他们了,抓住他们啦!” 而此刻,他来到近前一看,顿时就是心里一惊。 比起身材高大魁梧,面容粗犷,勇猛无比的苏仆延,乌延身材低矮,其貌不扬,但却没有任何人敢于轻视他。 “这大平原上,咱们有的是时间和他们玩!” 双方远程力量率先开始交火。 到时候,这大汉天子就妥妥是他们的阶下之囚了。 于是乎,苏仆延的任务目标很简单。 随着苏仆延命令的下达,乌桓骑手们开始从四面八方合拢,踢踏的马蹄声中咻咻的利箭之声不绝于耳。 虽然汗鲁王乌延是四王中兵力最少的一部,却凭借其勇敢又狡猾的一面,每次都能找到弱点,收割到远超其部族规模的缴获。 拖延他们的回城时间。 拦截,骚扰,包围这些人。 “哈哈哈” 领族众部属共五千余骑,是此次一同南征的乌桓四王之一。 苏仆延兴奋的话音刚落,只听一人皱眉拦道: “峭王大人,这次的对手恐怕不是那公孙瓒可以比的,不可大意啊!” 只待最迟明日,丘力居大王领的那三万余骑便会抵达。 对于敌军的强悍和坚韧,他也是有所准备的。 这可绝非他们这些散兵游骑可以轻易强攻的。 在清晨的阳光下,两军斥候的交锋显得尤为激烈。 这些皇帝的亲军护卫,可并不只是些不能打仗的花架子。 而再过数日,后军的那六七万步卒也将陆续赶到。 在作为前军统帅,在出发时,他就已经得到了盟友弥天将军张纯的叮嘱。 说话的是来自右北平的乌桓汗鲁王——乌延。 是的,苏仆延并未直接就采取强攻战术。 故而,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便是不能让他们跑了! 焦灼、令人烦躁的斥候战一直持续到中午日上三竿时。 而汉军强弩手则力求精度,在卢植的命令下,他们精心忍耐,在抗了几轮后,待那乌桓骑手逐步大胆接近,达到射程时,方才猝然出手! 只见这一轮齐射下去,竟有数百名乌桓骑手哀嚎着落马,余众也是仓皇而逃,不敢过于逼近。 此情此景,让汉军队伍登时爆发出一阵激烈的欢呼喝彩,皇帝刘宏也是看的血脉贲张,击掌赞道: “卢尚书有大将之风,文物兼备,真国之柱石也!” “陛下谬赞了” 卢植赶忙上前抱拳道: “敌军仍然势大,眼下可远远没到可以放心的时候。” 对于皇帝的恭维,卢植的脸上没有丝毫得意之色,反而充满了凝重和担忧。 初次上战场的皇帝看不出来,但经验老道的卢植却很明白,眼下不过是双方第一回合的试探而已。 在成千上万人规模的战场上,一场战斗的时间,往往会持续很久。 果然,两次拉扯互射后,乌桓骑手们便摸清了汉军射程和强弩手的密度,找到了汉军的弱点。 是的,弱点。 北巡护送的汉军战士们不但人数在战场上屈居于劣势,同时为了保护内部数量众多的辎重还有非战斗人员,他们结成了一个大圆阵,整个队伍的阵线被拉的很散,这给了乌桓骑手们可乘之机。 峭王苏仆延在汗鲁王乌延的建议下,立刻开始切换打法路线。 他们利用自己的机动优势,不停的寻找找到汉军远程火力稀疏的地点。 一经找到,立刻投入重兵打击,不断的给汉军放血。 甚至,他们还发动了一次成功的突袭! 就在汉军侧翼被射的阵脚混乱的当口,数百乌桓骑手们呼啸冲来。 他们涌入阵地,砍杀践踏,一波冲锋就收割上百名汉兵的性命,然后又赶在预备队到来时呼哨而走,边跑还边发出阵阵狂妄又得意的大笑。 “汗鲁王眼光毒辣,这些汉兵看来也不过尔尔嘛!” 峭王苏仆延见偷袭得手,不由赞叹: “照此下去,看来都不需要明日丘力居大王的援兵,咱们自己就能吃掉他们!” “峭王不可大意。” 汗鲁王乌延摇了摇头: “汉军的骑兵还未出手,胜负犹在两可之间。” 在右北平,多次与那公孙瓒的白马义从有过交战经验的汗鲁王很清楚。 大汉步卒的强弓劲弩也许不错。 但真正够得上威胁的,还要看骑兵! 步卒再厉害,也不过如现在这般,被他们几番骚扰后已经快走不动道了。 面对这样的对手,即便自己等人失手個几次,也不是问题,他们没法扩大战果,乌桓游骑们可以很轻松的稳住阵脚。 但大汉骑兵们就不一样了,他们不但像自己的同胞一样骑射如风,更关键的是,这些人身着战甲,还有很强的近战冲锋能力。 一旦和这些人撞到一起,他们往往都要付出数倍于敌的伤亡。 “汉军的骑兵么?” 苏仆延目光一凝,望向汉军队伍,在那渐渐松散稀疏的圆阵中,一直未曾出手的上千名,骑高头大马的骑士们正严阵以待。 尤其是打头的近百骑,一水的白马红袍,混在其中格外引人瞩目。 “苏曜请战!” 皇帝缓缓行进的车驾前,面对那一脸紧张的刘宏,苏曜再一次大声请战。 然而. “不可,时机未到!” 卢植立刻抬手驳回。 苏曜摇头。 鬼知道这是他第几次要求出战任务了。 可惜,每一次,都被按到这里,只能按部就班的过剧情。 看到苏曜的表情,卢植摇头叹道: “关内侯的精骑乃是我军支柱,非一锤定音不可乱用。” 对于骑兵的作用,卢植当然也是心知肚明。 那一千虎贲骑他不好说水平怎么样,但苏曜带来的五百汉胡骑士,尤其是近百名的红袍亲卫骑兵是寄予厚望。 卢植很清楚,这些人都是和苏曜一路从并州战场走来的百战精锐。 好钢就要用在刀刃上,卢植绝不会让这样的精锐去在这前期的消耗战中和游骑换命。 哪怕是来回奔袭,消耗马力在卢植看来都是难以接受的。 卢植反对,那皇帝也是缓缓点头。 在刘宏看来,虽然这苏曜一路战绩辉煌,信心十足的喊着什么要战将夺首而还。 但他实在不敢去赌。 在这被重兵围困,身家性命系于一线的时候,还是卢植的老成之策更为稳妥。 现在他是不求有功破敌,只求能安稳返回平原郡城就算胜利! 而且,他还存有一份心思,就是关内侯着一千五百骑,是他最后的底牌。 真有不测,有着这些骑士还能有个带人突围的机会,绝不能乱用。 故而,就算卢植不反对,他也是绝计不会同意的! 不过面对苏曜如此连番请战的士气,刘宏还是要安抚一番: “关内侯,朕知你勇武善战,然此时局势复杂,非一时之勇所能解决。 正如卢尚书所言,你的精骑乃我军之锋刃,不可轻举妄动。 朕对你的期望甚高,望你能理解朕的苦心,待时机成熟,朕定会让你大展身手,建功立业!” 面对这俩油盐不进的家伙,苏曜也着实是无语了。 对这个长长的前置感到颇为无奈。 果然皇帝什么的,都是拖人后腿! 不能独领一军,在这朝廷中央真的是被事事掣肘。 “要想办法换个地方呆了。” “啊?” “关内侯这是何意?” 缓缓移动的路上,面对苏曜的自言自语,吕布王凌和甄姜等人是面面相觑,搞不懂这个关内侯又突发什么奇想了。 只有那卫明却是眼睛一亮: “关内侯可是不欲在呆在洛阳朝堂?” “什么?!” 对于卫明的说法,甄姜等人则更是震惊。 虽然这个时候还不像后世有着京官大三级的说法。 但在朝堂中央的官员无疑比地方更加尊贵且前途无量。 这就更别提关内侯才刚刚被加了侍中,可以自由出入禁宫,随时在皇帝身边问政。 有着这等亲信的待遇,怎会想着离开洛阳朝堂呢? 不可能,不可能有这么蠢的事情! 但那听到卫明所言的苏曜却是眉头一挑,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这么敏锐: “你怎会有此想法?” 卫明笑了笑,却没有回复。 他的想法其实很简单,见过了关内侯那般天神般的伟力,他深信这位绝对是天命之主。 如此之人,怎能屈居于他人之下,陷在这洛阳朝堂的漩涡之中呢? 在他看来,关内侯就该紧握兵权,盘踞地方,广积粮纳民心,待风云变起,振臂一呼,横扫宇内! 然而,他之前这个想法却被关内侯求陛下赐婚一事打的有点懵。 与皇帝联姻,娶了公主,晋外戚之身,这让他大感迷茫,这位侯爷莫不是是想走扶保大汉,伊尹周公的路子? 如今,卫明见苏曜连番请战都被拒回,果断猜到了他的心意。 但眼下却不易细说。 于是乎,在事后众人散去,苏曜正准备再去看看能不能混到参战任务时,卫明又单独找了上来: “关内侯若欲挣脱桎梏,切记此番战斗一定要留那张纯一条性命。” “这是何意?” “陛下满心欢喜的北巡却被此贼打扰,担惊受怕的围困在这里,可想而知其心中多恨,对幽州的局势定然也会加以重视。” 卫明抚着胡须,侃侃而谈: “若是此贼能得以逃脱,那日后,作为此番战斗的大功臣,关内侯必是首选之人!” 苏曜这一听就明白了。 这是让他养寇自重啊。 苏曜现在乃是皇帝身边掌禁军的虎贲中郎将,若是正常情况,是没有让禁军出击的道理的。 但若是放跑了张纯,他此番又立有大功,证明自己,那到时候幽州再有乱子,他就有了名正言顺出击的机会。 而且这时,苏曜还想到了一点卫明也不知道的事情。 那就汉灵帝,明年就要嘎了。 若是自己能借此离开京师的政斗漩涡,倒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他确实也不想被困在京城,跟那一群虫豸玩阴谋。 耽误时间不说,还可能会让他熟悉的世界变得更混乱。 就说自己若不离开京师,走中央军路线,到时候必然会跟董卓进京事件撞在一起。 万一自己再一不小心给董卓锤爆了,这天下还怎么乱,到时候他又该如何自处呢? 按以往的经验来看,想要通关,只有统一三国世界一个选择。 自己把导致天下大乱的事件掐掉的话难道我来当董卓? 笑着摇了摇头,苏曜只在心里稍微想了一下,就把这些事情扔在了一边,决定到时后再临机应变好了。 若说攻略局势走到现在,苏曜最深的感触,那便是世事无常。 这个世界太真实了,他的每一个分支选项与抉择似乎都会对最终结局和触发的事件产生影响。 这就导致了计划赶不上变化之事可谓是屡屡发生。 甚至,现在连历史大事件的顺序和时间都开始出现了变化。 一开始的时候,他哪想过自己会那么快的结束并州的任务,最后还是跑到大汉的中央来了呢? 如此一来,他除了把握住大方向,积极建功提高自己的威望和官阶等级,掌握更多的军权和自主权以外,其他的事情,他都是一副开放性的态度。 管你什么阴谋诡计,威胁挑战的,尽管来吧! 想到这里,苏曜也不再去请战了,他决定一口气的跳到开战之刻。 然而,在这样四周俱是敌情,箭雨纷飞的临战之际,苏曜却也无法通过睡眠功能进行快进。 他左右晃了一圈,见无所事事,干脆的翻身上了甄姜的马车。 “关内侯?!” 如此不速之客,让车上的甄姜吓的身子一抖。 “睡一会,轮到我上了再喊我起来。” 说完,伞盖下的苏曜就闭上了眼睛,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尝试放松一下自己的精神。 然而,许是太久没有通过自然睡眠进行放松,又许是这枕边出人意料的柔软。 总之,这一觉,却睡的出乎意料的踏实。 时间缓缓地流淌,战场上却出现了这样一幕奇妙的画面。 汉军队伍在乌桓骑手的骚扰下举足为艰的缓缓前进。 外面喊杀震天,激战正酣,咻咻箭雨如雨点般落下,人喧马嘶之声不绝于耳。 而内里,马车之上,苏曜却闭着眼睛,安静地躺在甄姜的大腿上,沉入了深深的梦乡。 他英俊的脸上不再冰冷,满是安详,呼吸平稳,仿佛外界的纷扰都与他无关。 甄姜脸颊微微发赤,随着马车的颠簸不时的轻轻调整姿势,静静地注视着这个在她大腿上安睡的男人,眼中流露出一丝柔情. (本章完) 第258章 甲骑冲锋不可挡,万军从中斩峭王(合章加更5K5,五一快乐) 时光如水,天色渐暗,落日的余晖洒满战场,将每一寸土地都染成金黄。 在这金色的背景下,汉军战士们紧绷着精神,疲惫的脚步声在旷野中回荡,他们经过一下午的激战,终于来到了一条宽阔的河畔。 这条河流宛如一条银色的丝带,横亘在大地之上,波光粼粼,映照着夕阳的余晖。 汉军战士们望着对岸的敌人,他们心中很清楚,只有渡过这条河流,才能继续前进。 唯有到了平原,依托那里的郡城,他们才能稍许安心,可以固守待援,等待各地勤王大军的到来。 然而,乌桓人显然不会让他们轻易过去。 只见在河对岸,近万乌桓大军已在对岸严阵以待,他们野蛮而彪悍的面容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狰狞。 “哈哈,这些汉军,死到临头了!” 峭王苏仆延看着对岸狼狈的汉军,喜笑颜开: 他苏仆延不说问鼎天下,但扶持一个听顺于他的儿皇帝,想来,不是什么难事吧。 夕阳下,乌桓峭王苏仆延的笑声在河岸不停的回荡。 在这里,渡河的汉兵会被他们两岸庞大的箭雨覆盖,打的稀里哗啦。 至于该怎么渡河这个问题 “这300副马铠交给关内侯,望尔等能发挥甲骑优势,驱逐敌骑,为我大军渡河创造良机。” “管他是谁呢,反正对面主将死定了!” 这里,即是他苏仆延功成名就,擒获大汉天子的福地! 届时,不但河北平原上的财富和女人任他予取予求,凭此威望,他更能够轻松的成为全乌桓人的王! 到时,在这大汉天子和高官显贵被他一网打尽,汉家天下大乱的时候。 经验老道,冀州战场出身的卢植当然不是愚蠢的选择了这条路。 随着苏曜一声令下,吕布、徐晃、成廉等他率领的骑士们迅速装备上马铠。 那些可怕的强弩,他们往往需要在一个区域投入两三倍以上的兵力才能抹平差距。 而现在. 哈哈哈哈哈! 瞧一瞧看一看啊。 “卢尚书且放心,某必斩.” 然而现在看到这些灰头土脸的汉兵苏仆延是兴奋极了! 这一度让这位乌桓峭王感到沮丧,觉得自己恐怕留不住天子这块大肉了。 苏曜顿了一下,一甩手,回头道: 最先上桥的那近百名白马红袍,人马具装的高大骑士们瞬间夺取了两岸所有人的目光。 此刻,正是卢植许给他那一锤定音的时刻! “报——汉军准备过桥了!” 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器,高呼着峭王的名字,声音震天响,仿佛已经将胜利揽入怀中。 受他的自信感染,他身边的乌桓将士们也是各个神采飞扬,露出必胜的目光。 以至于,在听到斥候探报,下午分兵的时候,他还提着个小心,生怕这些汉军不走这里,半路改道。 多么完美的天赐阻击之地啊! 汉军这一路行来,所依仗的不过是弓弩之利。 “果然是天亡那个昏君啊!” 足300副马铠! 这让苏曜乐开了怀。 而就这时,峭王苏仆延突然神色一凝,目光深重,低语呢喃一声:“甲骑?” 以至于一路上他们的骚扰,更多都是些毫无准头的抛射,只能扰乱,无法阻挡。 他带着五百虎贲和五百并州汉胡骑士在此压轴登场。 只见河对岸,上千汉军骑士排列成队,在战鼓声下踩着鼓点,一步步踏上桥梁。 尤其是那最先打头那一个,在苏字大旗下,这位红袍骑士背弓挂刀,手上还端着一把奇长无比的大矛,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那一股冰寒彻骨的杀意! 苏曜来了。 一瞬间,所有等待的不快都被抛之脑后。 而那狭窄的桥梁上,汉军甚至无法组织什么像样的还击。 他很清楚这条河的存在。 这宽阔的河道,使人马不可泅渡,仅有一座可并行三马通过石桥连接两岸。 “快装备上马铠,兄弟们,咱们出发——开砍!” “哈哈,哈哈哈哈!” 在来这里前,苏仆延自己都不知道这里居然有一个如此有利的地形用以阻击汉军的撤退。 只要渡过此河,以汉军强弓劲弩布防阻拦,皇帝的撤离将一帆风顺。 众人紧随其后,一个个精神抖擞的踏上桥梁,这些跟随他作为锋矢的便是苏曜收来最能打的骑将和他整编的赤云骑士们。 他们的弓弩之利被最大程度的抑制了! 哈哈哈! 峭王苏仆延盯着桥梁止不住自己的笑意。 当那個愚蠢的皇帝决定走近路,沿官道撤退时,他们的命运便已经注定。 瞅瞅眼前的河流吧。 养精蓄锐一整日,此刻正是决战之时! 在夕阳的余晖下,在战鼓的咚咚声中,骑士们在桥梁上逐渐提速,一步步逼近,紧随苏曜做好了最后冲锋的准备。 这一刻,乌桓峭王苏仆延脸上已不见任何得意之色。 他简直是大惊失色啊! 苏仆延没想到汉军竟然还有如此精锐的甲骑。 看着已至桥中心的红袍骑士们,苏仆延急忙下令射手和游骑火力全开,密集射击。 与此同时他还紧急命令那些早已提前下马的勇敢战士们端着长矛在桥头列阵迎敌。 他的指挥沉稳,没有一丝一毫的错漏。 只见箭雨铺天盖地,如雨点般直射而去,没有任何人可以躲避! 然而. 呜— 呜呜—— 咻咻的箭雨声中,呜呜的号角声刺破长空,响彻天际。 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汉军甲骑们突然间提至急速,赤红色的钢铁洪流滚滚而来,滔天的箭雨打在他们身上竟是没有见到任何伤害! 这无所畏惧,不可阻挡的冲锋,让阻拦的乌桓将士们瞬间心生一阵恐惧。 近了,更近了。 在桥梁的震颤中,汉骑来了。 “随我——杀呀!”苏曜沉声大喝。 “挡住,挡住他们!”苏仆延惊声呐喊。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的: “谁能挡我!!!” 只见苏曜的马槊卷起如龙的血光,飞驰而过,瞬间就轻易的穿透了桥头列阵的数排乌桓长矛手。 而这还没完,紧随其后,吕布的方天画戟、徐晃的开山大斧还有那成廉的锋锐长矛,先后而来,只见血光四溅,哀嚎震天。 一口气,这赤色的洪流便将乌桓战士们的阵型打穿,仅苏曜一人,就在这一次冲锋中杀了十数人。 那长长的马槊上甚至还有三人被穿成了串,高高的挂在上面! “力摧敌阵,如视天光破云!” 只一个冲锋,赤云骑士的钢铁洪流便瞬间击溃了桥头防守的乌桓战士们。 听着耳边震天的喊杀和逃命悲呼之声,苏曜毫无怜悯,只是将马槊轻轻一甩,丢掉了这些累赘后,他甚至不掉头看后面,而是纵目四望直接寻找起新的冲锋目标。 一瞬间,那被众人簇拥着,骑在高头大马上,衣甲华丽,瞪着大眼,脸色惨白惨白的乌桓峭王登时引来了苏曜的注目。 “这怎么可能?” “前军,这就败了?” “不,不不不不!” 乌桓峭王苏仆延,这位曾自信满满,以为胜券在握的乌桓领袖,此刻面色惨白,嘴唇发抖眼中满是不安与惊恐。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安排的那近千名下马长矛手们竟然被一个冲锋打穿。 这红袍骑士们的战斗力,远胜他们辽东那些个白马义从啊! 见鬼了,那打头阵的数人,根本毫发无损,无人可拦啊! 这便是大汉禁军的力量吗? 与此同时,怀抱这样疑问的也不止乌桓峭王一个。 河西岸,在金黄色的伞盖下,同样观战中的皇帝也发出了一声惊呼: “我大汉铁骑,竟如此勇猛吗?” 虽然皇帝不懂兵,更是从来都没上过战场。 但眼前这一幕却更加让他深感震撼,只觉得气血翻涌,想要拔出佩剑厮杀呐喊! 这些红袍骑士们如猛虎下山,那些今天一路来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的乌桓战士在这些骑士面前仿佛纸糊的一般,一触即溃。 那密密麻麻布在桥头,之前让他紧张万分的长矛手,竟然被一透而过。 痛快,太痛快了! 有此杀手锏在,这卢植竟然让朕白白担惊受怕了一整日! 对于皇帝的质问和疑惑,卢植顿了顿,他看了眼身边那些同样深受震撼的百官们,斟酌片刻,说道: “我大汉骑士勇猛无比自是不假。” “但此番冲阵如此成功,关内侯和其手下的勇武善战也是功不可没的。” “不过,最关键的还是,陛下能够临危不惧,稳坐中军,给了我军将士极大的鼓舞。” 刘宏听得哈哈大笑三声,终于抽出了自己的佩剑,握紧道: “朕,如今也算是真的御驾亲征了吧!” 战况顺利,皇帝兴高采烈,大臣们也是喜气洋洋,一通彩虹屁的狂捧。 只有旁边的大将军何进脸色是一脸数变,情绪复杂。 他是大将军,但是这一次,却跟他没太大关系,他跟皇帝一样,都是在上面挂了名字。 实际坐镇指挥的,是卢植,前出冲阵的,是苏曜。 就在他努力平复心情时,突然大臣们又传来一声惊呼。 何进抬头一看,原来,河岸这边的乌桓人,竟然发动了猛烈的攻势! 看来,他们是发现对岸的战友不支,欲夹击策应! 就这时,突然间,刘宏激动的挥剑,大喝一声: “杀敌! 斩敌大帅者,赏千金,封亭侯!” 刘宏情绪激动。 他虽然不能上阵杀敌,不会行军布阵。 不过没关系,他一样可以有参与感! 一时间,随着皇帝这声大喝,整个汉军阵地都沸腾了。 大家纷纷齐声高呼起来。 “杀敌!杀敌!杀敌!” 声浪如潮,震撼四野,士气如虹,直冲云霄! 这一刻,受到对岸苏曜等人胜利的鼓舞,更感受到皇帝的热情与决意。 所有汉军将士们都爆发出激烈的呐喊,奋勇杀敌,顽强的抵御着乌桓骑手的攻击,以热血和生命来捍卫荣耀。 鼓角争鸣中,汉军士气激昂。 河东岸,苏曜率领的甲骑也正在所向披靡! 越来越多的骑士们穿越了桥梁,他们沿着苏曜等人打开的道路,横冲直撞。 “挡住他们,快挡住他们!” “不然,不然咱们就完了啊!” 负责阻截桥头的乌桓首领抱头大喊。 他从来没见过如此可怕的冲击。 他们的长矛手根本没发挥出阻碍的作用就被冲散。 现在,若是不赶快封住道路,让桥上那成百上千的汉军骑士们都冲过来,后果不堪设想啊! 但是,对于他的呼喊,已经没有人能够执行命令。 “挡不住,根本挡不住啊!” “太强了,打不过啊!” “不,饶命啊!” 如果说苏曜是一往无前,不达目标誓不回头猛龙。 那吕布则是一头狡猾的下山猛虎。 在跟随苏曜冲开了长矛方阵后,骑都吕布一声呼哨,领着半数骑兵拨转马头,对着桥头那些惊恐的乌桓军又发起了二次冲锋,把乌桓战士的阵型撕的稀碎。 马蹄声声响若雷霆。 在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中,吕布方天画戟闪着寒光,从东头杀回西头,大戟一挥便轻松斩杀了那抱头跳脚的乌桓首领,将已阵脚大乱的乌桓战士们彻底打崩。 紧接着,就在他的面前,一批批的虎贲骑士跃下桥头,举着长枪加入战场。 他们跟随着河东岸,夕阳下的赤色云朵,马不停蹄,席卷八方。 那数倍于己的乌桓战士们在这些汉军骑士面前命如草芥,成批成批的死亡。 “咿呀——” “打不过,根本打不过啊!” “大王,快跑吧!” 峭王苏仆延瞪着大眼,紧紧攥着手上的长刀。 比起桥头瞬间崩溃的打击,眼前那红袍大将只率几十骑便直冲他而来的勇武更令他心惊。 那个舞着巨大马槊,打着头阵,率先穿透了他阻截方阵的勇武骑士,在他数千大军中竟是如入无人之境。 这位大将是一马当先,手中的马槊舞得密不透风,每一次挥舞都有不止一名乌桓战士倒下。 刚刚那么一会功夫,便连斩他三将,踏着无数人的尸体,头也不回的就直冲他而来。 可怕,太可怕了。 打不了,确实打不了。 无法挽回了。 “大王,快走!”忠诚的侍卫队长大声呼喊着,再次迎头冲了上去,试图为峭王争取一线逃生的机会。 苏仆延红着眼睛,咬紧牙关拨马回头,对着马屁股凶猛的甩着马鞭。 快跑,必须快跑。 所幸,苏仆延没有那么多英雄主义抱负和坚持。 打不过就开溜,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毫不丢人。 当然,这样的想法也是他们崩溃如此迅速的一大原因。 且说回当下,在提起马速后,苏仆延紧张的心得到了些许缓解。 苏仆延很清楚,甲骑固然强大,但是速度是他们的硬伤,自己轻骑快马,混战中逃得性命毫无问题。 他要赶快绕路回到对岸,纠集溃兵人手,与丘力居大王汇合。 一边想着下来的安排,他一边回头观察,想确认下自己逃跑的方位。 然而,就在他回头的一瞬间 一根利箭,如流星坠地,飞射而来,直直的插入他的眉心。 噗通一声。 峭王苏仆延,瞪着惊恐难以置信的大眼,坠落马下。 完全搞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怎会就这样轻易的一命呜呼?! “杂鱼,还想跑?” 苏曜拍马而来,紧接着一槊穿透了苏仆延的衣着华丽的尸体,将其高高挑起,大喝道: “敌将授首,全军突击鸭!” 在这大喝之下,汉军突然间爆发了一片声势浩大的呐喊,每一个人都仿佛被打了鸡血一般,他们瞪着血红的眼睛疯狂砍杀,大喝道: “敌将死了,敌将死了!” “冲锋,杀呀!” “杀杀杀,杀杀杀!” 峭王苏仆延的死,为汉军带来了极大的鼓舞,苏曜在战场上,高举着敌将尸体的身姿,更是极大地震撼了乌桓战士们。 他们看到自己的领袖竟然眨眼间被斩杀,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大王死了!” “我军败了!” “快跑,快跑啊!” 喊杀声中,越来越多的乌桓将士开始丢盔卸甲,四散而逃。 “片甲不留,不要放走一个敌人!” 苏曜大喝一声,将手中的马槊指向逃散的乌桓战士。 不需苏曜大喊,汉军骑士们也早已展开行动。 他们如狼似虎的,对着溃散的乌桓军队发起了猛烈的冲杀,追亡逐北。 河东岸的战场上,那马蹄声、喊杀声和兵器的交击碰撞声此起彼伏,宛如一曲壮烈的交响乐,不断的回响。 与此同时,河西岸的皇帝刘宏也清楚无误的看到了这一幕。 尤其是苏曜高举着敌军大将尸体在乱军中奔走的模样,更是深深印在他的眼里。 在从传令兵那确认了斩杀敌将者是苏曜后,皇帝激动的挥舞手中的佩剑,低喝一声“好样的!” 他环首四顾,见不但对岸取得了胜利,己方这边的乌桓骑手们也在见势不妙,纷纷开始溃退后,方才彻底放下了心。 紧接着,金色的夕阳下,刘宏扬起头颅,高举长剑,呐喊道:“汉军威武!大汉必胜!” “汉军威武!” “大汉必胜!” “皇帝必胜!” 一片片喝彩助威之声,响彻河道两岸,士兵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器,高喊着口号,不断的冲杀,士气达到了顶点。 这一刻,不管是文武百官还是那太监宫女,亦或者是皇子公主们,此刻所有人等都是被这胜利的气氛感染,被皇帝的兴奋震动。 他们纷纷呐喊鼓掌,为这巨大的胜利而欢欣鼓舞。 甚至连那张让、何进等人此刻也不得不加入这声势浩大的喝彩声中,唯有他们那眼中一闪而过的不甘光芒,为他们留下了一份最后的不甘与倔强。 然而,战场上的苏曜并没有时间顾及这些,他也不在乎。 在确定敌军士气全白后,苏曜干脆就直接在战场上临阵换了一匹战马,率领汉军骑士们展开疯狂的追杀。 在血色残阳下,不满两千的汉军骑士们追着那还有七千左右的乌桓大军连砍带刺,一路骑马砍杀,直杀的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直到那夜幕降临,所有人都不得不点起火把照亮道路时,他们才停下了疯狂斩杀的脚步,回返队伍。 这场战斗,最终再一次以汉军少胜多的辉煌胜利告终。 由此,河流东岸的乌桓战士们被全部肃清驱逐,顺利渡河,返回平原郡城的道路已畅通无阻。 (本章完) 第259章 苏曜高义辞厚赏,平原城外遇皇叔(为盟主“人生如书1”加更) 当苏曜策马回到河西岸,向伞盖下的皇帝复命时,刘宏不待他躬身行礼,就立刻跳下来,紧紧地握住苏曜的手: “关内侯实乃我大汉的栋梁之才也!” 说着,刘宏又激动的拍了拍苏曜的手,点头道: “此番大胜,君乃首功,朕要重重赏你!” 苏曜顿了顿,这皇帝老儿如此上道,让寻思该讨什么奖励的他都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了。 不过他马上想起,为了自己的任务,可不能让皇帝怂了回京,正该趁着大胜给他打气。 于是苏曜轻咳两声,行礼道: “陛下过誉了。 您乃是天命所归,区区乌桓小贼不过是螳臂挡车。 此番得以大胜,全赖陛下的沉着坐镇和卢尚书的指挥得当,以及众将士的奋勇杀敌之故,臣不过是顺势而为,冲杀一下罢了。” 刘宏听后眉头一挑是龙心大悦,没想到这总给他搞事的混小子竟然也能说出这么一番让人感动的话语,点头笑道: “关内侯过谦了,汝这一马当先,万军从中取上将首级的英姿,朕看在眼里,实在是令人心驰神往!” 刘宏说完看了眼张让,沉声道: “传朕旨意,封苏曜为亭侯,食邑二百,再赐绸缎百匹!” “陛下圣明!” “恭喜君侯!” 跟随苏曜身后的众将士闻言纷纷欢呼喝彩,为苏曜的晋升感到由衷的高兴。 没想到关内侯居然短短时间内就又进一步。 这可是正经的侯爵,虽然只是最初级的亭侯。 比之关内侯的荣誉头衔,亭侯可是有正经食邑,可世袭罔替,真正算是位列公侯之门了! 如此一幕不但看的那身边的吕布王凌等人是脸红心热,血脉贲张,连那隔着远远的甄姜也是激动的拿丝帕捂着嘴。 太离谱,太不可思议了。 这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啊。 竟然有人能一步步的从白身列公侯。 而她竟然能如此有幸,在这里见证一个高门的诞生。 实在是太难以置信了。 然而谁知道,苏曜却拒绝了! “什么?!” 不但群臣震惊,皇帝也是大大的瞪着眼睛: “关内侯,你可是对朕的赏赐有何不满?” 刘宏的声音已经有些不快了。 他承认,当时他一时激动,报出这个赏赐的时候,是有些后悔的。 就像之后大臣们说的,赏的太过了,这又不是什么危险关头,就给如此大赏,若是开了此头,待之后那些勤王军到了后,各立战功又该怎么封呢? 难道要学那周国裂土不成? 但是,君无戏言! 在看到是苏曜拿到这个人头后,他还是稍微有点放心的。 比起让一個不知道哪里冒出的小兵得到如此荣誉,那苏曜.既然以后想娶他家女儿,还是最起码要先积功当个列侯的。 然而,谁知道! 这小子居然当众拒绝了? 什么情况?! “臣对赏赐并无不满。” “不过就如臣刚刚说的,大胜非我一人之功,而是陛下和全军共同的功劳。” “臣身为虎贲中郎将,本就有护送之责,怎好意思再要如此大赏。” 苏曜侃侃道: “陛下若对战果满意,还请赏赐全军吧!” “如此一来,才能彰显陛下之恩,激励全军之士气!” 苏曜的声音铿锵有力,回荡在河岸之上,让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刘宏闻言,深深地看了苏曜一眼,眼中的不快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赞赏与嘉许。 他点了点头,沉声道: “关内侯高义,既然你如此说,那朕便成全你。” 说完,他环顾四周,高声宣布: “传朕旨意,此次大胜,全军皆有赏赐! 所有参战士兵,赏钱千钱,布帛两匹! 受伤者加倍,阵亡者家属赐钱万钱,布帛十匹,免其家三年赋税!” “陛下圣明!” “关内侯高义!”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全场瞬间沸腾起来,所有将士都高声欢呼,为皇帝的慷慨赏赐,还有关内侯的高义之举而感激涕零。 不但皇帝看得热血沸腾,在这些普通将士们的心中,苏曜威望也是瞬间的扶摇直上。 这让苏曜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知道,现在的皇帝越高兴,以后让他亲征就越顺利。 这一次的战斗才刚刚开始,他绝不能让皇帝因为一点小插曲,便急慌慌的撤离回京。 现在看来,他的决定是正确的。 正这时,面色潮红的刘宏转过身来,激动的看着苏曜正色道: “体恤赏赐将士,本就是朕应有之举。” “关内侯,今日你的高风亮节,朕铭记在心。” 刘宏的声音充满感激与赞许,他接着道: “既然你此次不愿受赏,那朕便记下你这份功劳。 来日方长,待到下次你再立大功,便将伱的所有功劳一并封赏吧!” 对此,苏曜则是顿了一下后,蹦出一句: “封侯非我意,但愿九州平!” “臣只愿陛下给臣机会,去荡涤这四方寰宇,还百姓一个天下太平!” 刘宏听后一愣,眼中闪烁着钦佩与赞许的光芒,连说三声好字: “好一个封侯非我意,但愿九州平。” “关内侯,你的胸怀和志向,朕深感敬佩。 有爱卿如此,朕何愁天下不定!你我君臣一心,必定能够扫清寰宇,重整河山!” 周围的将士们也被这一幕深深感动,纷纷高呼“陛下万岁”、“关内侯威武”,声音震天响,直冲云霄。 以至于当苏曜走过来时,马车旁的甄姜都有些语无伦次,绞着手糯糯道: “关,君侯.” “二爷来了?” 苏曜顿足困惑。 “啊?二爷.谁?” 当然是那以斩颜良诛文丑获封汉寿亭侯的关君侯了。 不过,显然他没在这。 这时的关羽. 好像就在平原?! 等等,刘备平原令是哪一年来着? 苏曜想了一下,只记得以前开局游戏的时候,刘备都是在平原出生,一时还真想不起他是什么时候上任的。 算了,反正平原明天就到了,在不在,一问便知。 想是如此想,但苏曜其实也没抱太大的期待。 毕竟,局势进展到现在,苏曜对于搜集这些历史名人的心思也淡了不少。 且不说他手下战将已经相当强力,就说那些非在野人士,他想招也没那么容易。 不管是那冀州军当司马的张郃,还是朝廷里的钟繇和荀彧,苏曜都动心尝试接触过。 但奈何,别说他现在还没开府,就算真的开府了,人家官当得好好的,忠诚度高的一批,根本不可能下野跑他手下来。 这刘关张三兄弟,就是真的已经出生到了那平原县,怕是八成也就只能当个背景npc,看看有没有任务接就得了吧。 然而,抱着这份心思的苏曜却完全没想到,仅仅一夜过后,第二天的中午 “中山靖王之后,孝景皇帝阁下玄孙,涿郡刘备刘玄德,携二位兄弟拜见苏君侯!” 骑在马上的苏曜,看着战马边低头拱手,恭敬站立的三兄弟,略有惊奇的眨了眨眼睛。 “刘皇叔?” (本章完) 第260章 苏曜一语道玄机,桃园兄弟情义重 九月九,重阳日正午,烈日当空。 金色的阳光倾洒而下,在笔直官道两旁是阡陌纵横的田野,随着一阵秋风吹过,只见金黄的稻田泛起层层波纹,仿佛金色的海洋。 官道上,皇帝的车驾队伍正缓缓行进。 白马红袍的苏曜领着骑士们行在队前,正举目四望间,突然,远方地平线上现出了一个个旗帜,竟有数百名战士迎面而来。 与此同时,前方官道上,金方言领着两个胡骑斥候带着三个男子正疾驰而来。 苏曜一抬手,庞大的队伍便在他的指挥下停止了行进。 只见前来的三人隔着尚有一段距离便翻身下马,虽装束简朴,但却难掩一股英气。 当先行来者年不满三十,生的身长七尺五寸,双手过膝,目能自顾其耳,面如冠玉,唇若涂脂。 而身后两人,一人身长九尺,髯长二尺;面如重枣,唇若涂脂;一双丹凤眼卧蚕眉端的是相貌堂堂,威风凛凛。 另一人则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势如奔马。 三人如此模样,虽然比他之前熟悉的造型有了不小变化,但这样的特征,除了那刘关张三兄弟,还能有他人吗? 苏曜在观察刘备,刘备自然同时也在观察苏曜。 昨日收到快马急报的勤王令后,现任平原令的刘子平便使从事率五百县兵前来勤王救驾。 同时正在平原,很得刘子平赏识的的刘备便也一同星夜而来。 然而让刘备意外的是,不但乌桓贼兵不见了,见到的第一個官长竟然还是位这么年轻的虎贲中郎将关内侯。 虎贲中郎将,那可都是京中高门勋贵们的禁脔。 他刘备也去过几次京师了,但他一路上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到有哪个苏姓的京中高门啊。 最关键的是,此等尊贵人物为何要接见自己啊? 虽然搞不明白,但礼不可废。 于是刘备带着关张二位兄弟,恭敬的上前,驻足行礼道: “中山靖王之后,孝景皇帝阁下玄孙,刘备刘玄德,携二位兄弟拜见关内侯!” “刘皇叔?” 这只是苏曜下意识的一声回应。 然而谁知道,他这一句话,却把刘备吓得打了个激灵。 他就是怕遭人白眼,哪敢妄称皇叔? 而且,这辈分怕是也不对啊。 来不及细想,刘备赶忙连声道: “不敢,万万不敢” “在下,乃白身也” “白身?” 苏曜略有疑惑,思索时间线却理不出个头绪。 然而苏曜却不知道,他在无意中却是帮了刘备一个大忙。 若是没有他们的横加插手,这一次,刘备将在这里遭逢自己人生中最初的惨败。 刘备在日后奉命讨伐那些寇掠平原的贼兵时,将于野外被乌桓骑手突袭,打的全军覆没,受伤装死才侥幸逃生。 且说回当下,在苏曜思虑时,突然身后又一人道: “发生了何事,队伍为何停” “咦,这不是玄德么?你怎地在这里?” 苏曜回头看去,只见一个中年武官打扮的男人正目光疑惑的在自己和刘备身上扫来扫去。 “你又是哪个?”苏曜挑眉。 那男人身子骤然一顿,无奈行礼道: “见过关内侯,在下涿郡邹靖,现忝为北军中候。 这次能和关内侯并肩作战,实乃三生有幸。” 邹靖说话间还专门把并肩作战四个字咬重了一分。 不过苏曜却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认识了这个北军中候。 北军中候。 虽只秩六百石,却实权极众,掌北军五营,是那些两千石的北军校尉们的长官。 以品秩低的官监察高官,正是大汉为后世开创出的官场传统。 这位北军中候便是在之前苏曜过河作战时,听从卢植命令,率北军五营校尉防御皇帝车驾的角色。 而这位邹靖同时也可说是刘备的恩主,在黄巾之乱,刘备第一次出场时,便是在那时任讨虏校尉的邹靖手下作战。 战后论功行赏,邹靖升北军中候,其后他便为刘备表功,为刘备讨来了一个安喜县县尉的官职。 因此邹靖对刘备有着知遇之恩。 于是在刘备简单说了自己的经历后,邹靖大吃一惊道: “你居然辞官了?” 这刘玄德多么想上进邹靖可谓是一清二楚的。 当年打黄巾时,刘备救了董卓一命,却因白身被看不起,从那以后逢人便称自己是中山靖王之后。 如今好不容易靠战场上打拼混了个一官半职他不好好干,怎地就辞官还跑到了这里? 然而,刘备还没说话,马上的苏曜便一拍手: “你鞭打了督邮了是吧。” “什么?!” 这一句话,惊得刘备是脊背发凉。 万没想到,自己这小小角色,刚干了没多久的事情,怎地就被这位年轻的关内侯知道了。 这一下子,刘备遍体生寒啊。 鞭打督邮,痛快是痛快了,但这罪过不小,远不是他弃官而走就能彻底一笔勾销的事情。 此番来到平原,便是想在这同乡刘子平的手下混点军功,将功赎过. 谁知,这刚出门,寸功未立,就先被人识破了自己犯的那点混事啊。 刚刚,这位关内侯对于自己的自报家门似乎也颇有微词 莫非,备在不知道何时有得罪于他? 难道,那个督邮背后竟有这么大的背景吗?! 一向豪爽的刘备竟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要是得罪一位实权在身的关内侯.那可真不是好玩的事情啊。 尤其是.想到自己这一干人前来勤王的人等,很可能要被归于他帐下节制的时候,刘备简直头皮发麻了。 就这时,他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爆喝: “那贼督邮乃是俺打的!” “一人做事一人当,与俺家哥哥无关!” “要杀要剐,关内侯寻俺便是!” 此言一出,不但关羽为之动容,刘备的眼眶也发了红。 只有苏曜哈哈一笑: “好一个义烈的张翼德啊!” “你晓得俺?”张飞瞪眼。 苏曜翻身下马,拍了下张飞的后背,看向刘备道: “皇玄德兄,你这兄弟真是个直性子的好汉。” “不过那鞭打督邮,也不算什么大事,我听闻此人是贪婪无度,索贿不成便陷害的长官。” “你这一打可是名满天下,我怎会以此事来怪罪尔等呢?” “诸位好汉,不必介怀!” 苏曜一席话,说的刘备是汗流浃背啊。 他真没想到,自己那一时的义愤之举,居然已经传遍了天下。 自己方才还想蒙混过关 真是,贻笑大方了。 想到这里,刘备不由的有些羞愧难当。 然而呢,那隔壁的邹靖听的一愣一愣的。 什么鞭打督邮,什么名满天下,我怎么一点不知道呢? 就这时,苏曜突然话锋一转: “不过,玄德兄你既然辞了官职,现在又来这里拜我,可有什么打算吗?” (本章完) 第261章 高门子弟显傲气,苏曜挺身斥不义 刘备闻言一怔.他倒还真不是刻意来拜的。 刘备一行人作为第一批赶到的勤王援军,刚到这里还没搞清楚状况,便被引见了过来 是的,他是被苏曜的兵士们引见过来的。 刘备哪里知道呢。 这都是昨天苏曜那一句云长来了的戏言。 他说者无意,但他人却听者有心。 在听到刘备与关羽的闲谈后,这些兵士们稍加询问,便立刻将人带来了过来。 正在刘备被苏曜连番乱拳打的脑袋宕机之际,苏曜已经先行开口了: “如今叛军作乱,威胁陛下安危,国家正是用人之际。” “玄德既然自称是中山靖王之后,那便是有汉室宗亲血脉。” “国家有难,那正是你该出力之时啊。” 刘备闻言,顿时肃然,点头抱拳道: “关内侯所言极是,备虽不才,也愿为国讨贼,此番来此,正是为保陛下安危,以尽宗亲之义务!” 苏曜哈哈一笑,却听身后一人冷哼道: “哼,大言不惭!” “中山靖王?一个早就除国的远支,如此之辈,天下不知凡几,居然也好意思给自己脸上贴金,大言为国讨贼?” “若真有本事,何须借用这般难以查证,又无人问津的名头来抬高自己?” 刘备闻言望去,却见到一个锦袍玉带,面容阴鸷的年轻人正在冷冷发笑。 而那人身边,还跟着数位全身甲胄的兵将,全都对刘备投来了不屑的目光。 “你是何人?!” 关羽怒目而视,张飞更是已经捏紧了拳头。 却见那年轻人身旁的一员兵将拄着大戟上前,大喝道: “我家将军乃是大将军何进之侄,车骑将军何苗之子,何元是也。” “尔等见了,还不下跪行礼!” 何苗之子? 刘备闻言顿时一惊。 他自然知道,如今这车骑将军何苗,乃是当朝皇后的嫡亲的兄长。 甚至那总领天下兵马,权倾朝野的何进也因自己儿子早亡,对这个侄子偏爱有加。 这样的人物,居然也在这里? 刘备不知道的是,由于苏曜在并州战场的活跃,皇帝飞来横财,这支北巡祭祖队伍的规模也堪称豪华无比,尽显雍容。 不但护卫上有北军五校和羽林虎贲等京师禁军,还有苏曜带来的并州边军,如今勤王令再一发,如刘备这样的地方义从也纷至沓来。 这其中自然更不会少了如这位何大公子一样,纯粹是来镀金的各路权贵子弟。 不等刘备等人有所反应,邹靖已经给他们使了个眼色,当先单膝跪下行礼道: “末将邹靖,参见何公子!” 随后,北军五校的将校们也纷纷下跪行礼,只把刘备等人凸显了出来,好不尴尬。 汉室宗亲,虽然说来尊贵,但在他这里也确实如那何元所说.实在太远了。 根本没法在这些当今的勋贵身边拿上台面,更何况如何元这般权臣子侄了。 于是刘备无奈,也只得咬着牙,带关张二人拱手为礼。 谁知那何元还是冷哼一声,他身边兵将更是不依不饶: “一個白身,还在这拿捏姿态,真是不通礼数!” 刘备面色微变,却还是强忍着怒火,没有发作。 他深知此刻并非争执之时,且他身份卑微,确实也根本没有资格与这些权贵子弟争长短。 若非自己有着勤王的名义,怕是连见这些人一面都不可能,一个小小门房便能轻易将他打发。 一念及此,刘备闭上了双眼,紧握双拳,极力的克制自己。 刘备如此,那关张又何尝不是? 只见关羽和张飞均是怒目而视,尤其是张飞,已经气得浑身发抖,若非刘备紧紧拉住他的手臂,恐怕他早已冲上前去。 正此时,苏曜却轻咳了一声,引来了所有人的注意。 只见他摆了摆手,轻松道: “如今大敌当前,这些虚礼就免了吧。” “刘玄德兄弟三人虽出身微寒,但作为首先响应勤王号召的好汉可谓是一片赤诚,忠心可嘉。” “何必以此等小节来为难人家。” 苏曜上前两步,挡在刘备三人面前,转身面向何元,一声轻笑: “若真要说到礼数——何公子,尔等怎地还不给本官见礼啊?” “什么?!” 何元闻言,眉头一皱,他身后的兵将们却已全部都涨红了脸,面有怒容。 谁不知当今天下就你苏曜最不通礼数,竟然有脸教训我等? 但.他们到底却也没敢发作。 虽然他们对这个出身低贱却一步登天,还妄图走后门娶公主,和他们家争夺权势的苏曜相当不爽。 但,不管是苏曜昨日那精彩的表现,还是皇帝对其的恩宠,以及其眼下在军中的地位. 他们还真的不敢公开往死里得罪此人。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这小子说的话完全占理。 不管是他们也好,还是这何元也罢,如今,可说都是这苏曜的部下。 是的,托大汉官场那独特任子制的福。 当今官场,只要家中长辈,在两千石以上任满三年,即可恩补一位子孙直升郎官。 故而,这何元无甚本事,也是轻松的一路飙升,现在已经干到了虎贲中郎的清贵之位,他身后那些将士,也俱是些荫恩的虎贲郎,这也是那卢植对虎贲骑能力不太放心的一大原因。 而现在,这不是巧了嘛,苏曜正是他们的顶头上官——虎贲中郎将。 不过要说的话,对于这些人,苏曜也是不怎么往心上放的。 而今苏曜之所以记得他,正是因为昨日,他率并州骑士和辖下虎贲骑出击时,才发现自己手下居然有那么一大票混吃等死不干活的人,以各种理由摸鱼,甚至抗拒出阵,让他颇为无语。 当时刚睡醒的苏曜懒得搭理他们,谁曾想,今日这些人居然不知为何自己跳出来了,倒也有趣。 不过,对比苏曜表现的豁达和玩味,他身边吕布的态度就显得格外的不客气了。 他现在就听不得这些人喊什么出身云云。 只见吕布方天戟往地上duang的一柱,瞪眼喝道: “怎地,见了上官,礼都不行,尔等家长就是如此教育小辈的么?” (本章完) 第262章 虎贲军中现隐患,桃园三英入帐中(加更) 秋高气爽,麦浪翻滚,稻谷飘香。 与这怡人的天气和景色相比,何元等人脸色却是极为难堪。 真是见了鬼啊。 何元这次过来,他本是要兴师问罪来的! 是的没错,兴师问罪。 话说,这虎贲军乃是皇帝亲卫,主宿卫宫禁,是皇帝的最后一道防线。 而虎贲郎的选拔,也基本上各个都是如他这般勋贵子弟,别说那些地方边郡野人了,连北军和羽林的将士也远远不如他们金贵。 但是今日,他们这样尊贵的虎贲郎,竟然被苏曜派去打先锋突击?! 好吧,虽然是跟在并州骑士后面冲锋,基本上没发生什么太大危险,但是如此行为,也让虎贲军的将士们感到出离的愤怒和后怕。 何元,身为皇后和大将军子侄,车骑将军之子,虎贲军中勋贵的代表,便被众人请出,向这位搞不清状况的新上官好好说道说道。 我等虎贲精锐,可不是你那些并州野人,休要让我等干这些粗活! 然而,没想到啊。 他刚过来,正事还没说呢,怎地就先吃了个下马威?! 这是何等的离谱,何等的卧槽! 何元还在发愣间,只听duang的一声,一高大甲士爆喝道: “怎地,见了上官,礼都不行,尔等家长就是如此教育小辈的么?” 何元被吕布这一声怒喝吓了一跳,他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威猛的武将,心中不甘至极,但握着手却不敢发作。 而他身后的一众兵将更是噤若寒蝉,不敢出声,连忙弯腰拱手向苏曜见礼。 这一下,尬住的变成了何元,他稍稍半举着手,行礼也不是,不行礼也不是。 不行礼吧,那确实于礼不合,放哪里都说不过去。 但行礼? 他可是当今皇后和大将军的侄子,车骑将军的长子! 那袁绍和袁术当虎贲中郎将时,自己可也从未给他们行过一次大礼啊。 这礼一行,刚刚自己的所作所为不就像个小丑了吗,真是丢尽了颜面啊。 于是乎,他就这样大瞪着眼睛愣在当场,身子微微发抖,尴尬的不知该如何自处。 如此一幕,看的苏曜暗自好笑,他挥了挥手,示意吕布稍安勿躁后对何元道: “如今大敌当前,这些虚礼就都免了吧。” “何公子,你说是不是啊。” 何元闻言愣了片刻,放下手瞥了苏曜一眼,突然笑道: “哈哈,关内侯所言极是。” “如今大敌当前,自然要以国事为重。” “关内侯不但勇冠三军,还礼贤下士,实乃我等楷模,令人钦佩。” “在下还有要事,先且告辞。” 何元说完,拱了下手,带着自己的那群小弟拂袖而走。 如此假模假样,夹着尾巴灰溜溜逃走的样子,不但看得吕布是大笑三声,其他人也是微微咧嘴。 就这时,只听那张飞也是哈哈大笑两声,痛快道: “这鸟贼人,就会狗仗人势,正该好好教训他一下,关内侯你干的好啊!” 如此一幕却看得刘备面红耳赤,他赶忙伸手拉住张飞: “三弟,不得无礼。” 说罢,刘备又心怀感激的拱手鞠躬,对苏曜大礼道: “关内侯高义,多谢出手相助,备铭感五内。” 苏曜摆了摆手 “玄德兄客气了,不过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见刘备还要再谢,苏曜赶忙打断,说回正事: “眼下虽然打退了一波贼兵,但敌仍有约十万之众。” 苏曜一句话,把刘关张三兄弟全惊住了: “竟有如此多的贼人?” “正是如此!” 苏曜点头: “故而陛下是特发勤王令,号召天下英雄勤王护驾,为国尽忠。” 刘备闻言,眼神一闪,他自然听出了苏曜的弦外之音。 但老实说,他有些不知所措。 在刚刚见到老上司邹靖后,他本是准备等会去投这位上级。 但.不知为何,眼前这位年轻的关内侯,似乎也对他们颇有赏识,还愿意替他们当众出头解围,恩义有加。 可他却连此人是谁都没搞明白。 于是,刘备先看了眼邹靖,见他慢慢点头后,方才深吸一口气,郑重道: “关内侯,备虽不才,但也是身怀报国之心,此番前来,正是要为国家出力!” “若关内侯不弃,备愿率关张二位贤弟,投于关内侯麾下,共讨逆贼,护卫社稷!” 关羽和张飞闻言,也是齐声应是,表示愿意追随刘备,一同加入苏曜帐下。 苏曜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他等的就是刘备这句话。 他深知刘备非池中之物,关张二人更是万人敌的猛将,此刻他们在野状态的时候不抓紧收走,难道要等以后他们被人登用了再叹气么? 不过话虽如此,但想到刘备汉室宗亲不甘于人下的特质,还有其胸怀的野心和大汉魅魔的天赋。 苏曜心里却也不像收了张辽徐晃等人那般兴奋。 这可是在未来青梅煮酒后拍马而走,给曹操留下一生遗憾的男人。 自己能真正收复他们么? 留他们在麾下,会不会反而带来更大的麻烦? 想了很多,实际上只是一瞬,苏曜不可能放过这三個送上门的ssr。 未来的事情,那就留待未来再说,现在先爽了再说。 作为老家在幽州刘备,显然对于他日后的攻略盘踞幽冀的伪帝张举和乌桓叛贼们提供非常大的帮助。 于是,苏曜面上不露声色,微微点头,沉声道: “玄德兄,你的报国之心,我深感敬佩。 既然你们三位愿意投我麾下,我自然欢迎之至。 从今往后,我等便为同袍,当戮力同心,共护这社稷黎民。” 刘备闻言,心中激动不已。 这位年轻的关内侯,不但能得邹中侯的认可,方才又轻描淡写的逼退了那何家勋贵,显然非等闲之辈。 能够得到他的赏识和接纳,实乃幸事。 于是他连忙拉着关羽和张飞,一起向苏曜深深一礼: “多谢关内侯!我们三人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关内侯所望!” 苏曜微笑着扶起刘备,目光转向关羽和张飞: “云长、翼德,我观你二人也是勇猛非凡,有大将之才,有你们加入,实乃如虎添翼也。” 关羽和张飞听到苏曜的夸赞,脸上都露出了自豪的神色。 他们虽然自负勇猛不假,但却一直因为出身受尽冷眼。 方才何元那一幕,他们简直见了太多。 如今,这位年轻有为的关内侯,不但能毫不在乎他们的出身,还愿意给他们发挥立功的空间,让他们激动非常。 两人于是齐声回应道: “愿为关内侯效死力尔!” 苏曜点了点头,满意地看着眼前的三人。 没想到这护驾祭祖的任务,还能收获这桃园三人组。 不过苏曜虽然姿态给的很足,但却也没有直接把这三人骤然拔升高位。 他只是唤过了成廉,将这三人先编入了他的亲兵队伍。 这是苏曜从上次徐晃和吕布的争斗中得来的经验。 这些人,只有自己知道他们的能力,以及未来可能会达到的成就。 贸然提拔,往往适得其反,与其那样做,不如平等待之。 给他们一个发挥的舞台,让他们自己去拼。 是金子,那总会发光的,自己只要不使其埋没即可。 于是,苏曜面向三人,郑重道: “在我军中,大家不论出身,不问来路,一切靠能力,以军功说话。” “你们初来乍到,便先在成军侯麾下担任亲兵,随我一同冲阵。” “待日后立下军功后,再行提拔不迟,伱们可有异议?” 刘备三人闻言,都是齐声应诺,面色肃然,向苏曜和成廉分别行礼。 “谨遵关内侯之命!” 至此,在这前往平原的路上,苏曜正式收下桃园三人组。 苏曜见状点头,又勉励了他们几句后,方才让他们先跟着成廉下去编入队伍,紧接着,车驾队伍便再一次的开始缓缓前行,向着平原郡城。 (本章完) 第263章 平原郡城遥遥在望,乌桓逆贼滚滚而来 苏曜翻身上马,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特别是刘备那宽厚的背影,苏曜心中却也不由闪过一丝忧虑。 说实话,对于如何用好刘备,他心中也并无太大的底气。 老实说,虽然刘备现在只是白板,但给他些时间和资源,发育起来后作用,却是要远远超过张辽徐晃等人的。 不但能够统兵打仗,更关键的是其治理地方的能力尤为突出。 只要安排刘备出手,那么再大的骚乱,也能很快平息,百姓安居乐业,物资稳定增长。 这是一个标准的全才,主公型的人物,真的会甘心一辈子居于人下,一直待在自己手下吗? 要知道,历史上的刘备可是在投靠了无数诸侯后,最终选择了自己单干的道路。 甚至他在那些诸侯那里,也都能争到一份相当的自主度。 自己现在虽然侥幸收了他,但以后真能一直留住他吗? 苏曜皱眉思索着,却冷不防被一旁的吕布打断了思路。 “苏,关内侯你在想什么呢?” 吕布有些挑了挑眉。 他方才也看出了苏曜似乎对刘备三人颇为看重,但又有些隐忧。 在他看来,这真是莫名其妙。 那三兄弟里,老二和老三看着确实身强力壮应该是个好手,但那老大就很一般了,顶着个不知所谓的汉室宗亲的名头,这么久都没混出头,还冲动的鞭打督邮。 行吧,看看同样是一时冲动,你苏小子杀了那黄门太监,几个月回来,这都位列公侯了。 那刘玄德,何德何能?至于如此重视么? 真是有什么不妥,或者他们敢于二心,斩了便是了。 不过对于吕布的这种说法,苏曜自然是不能苟同的。 必须承认,那刘备的忠诚度确实难搞。 但是,也正因此才有挑战的价值。 如此难搞的英雄人物若是真的能将其收服,使之能死心塌地的为己所用,那样才有成就感嘛。 就像这吕奉先,苏曜现在就很确信,此人的命运已被他完全改写。 在自己手下,吕布虽然还略有桀骜,但那背叛弑主之事,却绝对不会再干了。 而如今遇到这刘备,苏曜自然也决定插手一下。 这些在后世留下了诸多可歌可泣的传说故事的角色,值得他上点心,给一個不留遗憾的结局。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在结束这个事件后,苏曜已经将心思放在了下一场大战上。 “不知那伪帝的叛军们现在怎样。” “咱们只是打退了他们的一次拦截,并未使其伤筋动骨。” “下来还需做好防备为上。” 苏曜深吸了一口气,目光远眺,平原城的方向已经遥遥在望。 他知道,接下来恐怕还有好几场战斗,不过只要进了城,他就不需要再操心皇帝等这些非战斗人员的安全。 这座田野中的平原城,随着皇帝旗帜的入驻,将像黑夜中的明灯,吸引来源源不断的敌人,以及那些天下间的英雄。 “传令下去,全军加速前进,务必在天黑前赶进平原城!” “决不能让他们逃回那平原城!” 平原郡的原野上,远道而来的丘力居大王咬牙恨声道: “全军加速前进,一定要在天黑前赶到他们前面!” 败逃而回的汗鲁王乌延听了丘力居的话心中一惊: “不可啊丘力居大王!” “我部新败,士气低落。” “你部也是连日行军,人困马乏。” “强行追赶,恐有不测啊!” 汗鲁王不说还好,他这一开口劝说,那丘力居登时火冒三丈: “你怎有脸来说我?” “之前就千交代万交代的,不要小瞧这些汉军,骚扰一下,等我们来了再一起上” “皇帝的北军精锐,那是真正见过血的战士,不比他们幽州的边军差多少!” “你们就是要着急,居然敢冒冒失失的搞决战,扬短避长,真是没有脑子!” 说着丘力居一拍腿: “不,我看你们就是想抢功劳,现在怎么样” “灰溜溜的逃回来不说,那个蠢货苏仆延还把自己交代到了那里。” “两万多号人,就跑回来你们这一半多。” “还让他们渡过了河,现在咱们不抓紧,若是让那皇帝溜进了城,那咱们就非指望那张纯带的步卒来攻不可了。” “我乌桓战士,可从来就不擅于攻城!” “到时候,咱们顿兵城下久攻不下,各地的勤王军反倒是源源不断的赶来” “你告诉我,下来还怎么打?!” 如此一连串的炮轰,打的汗鲁王是面红耳赤。 然而他又不好发作,这丘力居是他们乌桓四部最仅次于难楼大王的首领,在那难楼没来的眼下,他便是这里实力最大的王。 凭着他的号召力,带了关内外近三万骑出来,远不是他现在就这一万骑,还有一半都不怎么听自己的小王可以抗衡的。 但是,他不能看着这个丘力居带着大军去送死啊。 “丘力居大王!” 汗鲁王低头拱手道: “您之前也说,北军乃精锐!” “事实也正是如此,他们若非有那数百甲骑,我想苏仆延也不会一败涂地!” “如今,汉军已全部过河,更有数千北军扎在桥头驻防,以逸待劳,我军俱是轻骑,万万不可强攻啊!” 汉鲁王握拳道: “就算退一万步,付出惨痛代价强攻拿下,那也不是一时半刻即可做到。” “到时,那贼皇帝已经进了城,咱们这不就白打了么!” “没有意义啊!” 汉鲁王说的没错,北军精锐守桥,对于他们这些无甲的游骑,简直是完美克制,数倍兵力也难以强攻,纯粹就是送死。 丘力居自然也不是没有脑子,只听他冷笑一声: “谁说我要去强攻他们的桥了?” “这什么?!” 汉鲁王懵了,只听丘力居继续道: “现在,我的奇兵大概已经要到他们眼前了。” “我等,现在只需要全速前进即可!” “走吧,汉鲁王大人!” 看着突然远去的丘力居,汉鲁王这才突然发现,因为逃回的匆忙,他都没注意… 这本应有三万的大军,瞅着竟然只有一半人。 虽然没搞明白什么状况,但他还是猛跺了下脚,翻身上马,一路追击,只祈求一路顺利,不要再出什么乱子。 (本章完) 第264章 关内侯神威破敌阵,三兄弟合力战乌桓(加更合章4K2) “不好,不好啦!” 车队中,小黄门突然发出惊呼。 “陛下面前,不得失礼!”张让训斥道。 “张常侍,陛下,不好啦!” 小黄门遥指北方,惊慌失措: “前方有敌情啊!” “什么?!” 马车的伞盖下,皇帝站起身来,纵目眺望,只见北方的原野上,尘土飞扬。 斜阳之下,一片无边无际的黑影如乌云一般正迅速接近,马蹄声如雷奔,咚咚的敲击着大地。 是乌桓贼来了,眼下的冀州大地上,只有乌桓人才有这般成千上万的骑手! 皇帝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紧紧握住车辕,仿佛要寻找一些支撑。 张让等人也瞬间惊慌失措,整个车队陷入了混乱。 “怎么回事?!” 如此一幕让皇帝大为震惊。 过河后,那卢植分了三千北军驻守桥头,明白无误的告诉自己,那里是最近的过河点,守住那里,回城无忧! 可是,眼下为何会从北方南下如此多敌骑! 他们现在分兵后可是只有不足五千人了,敌骑这铺天盖地,怎么看也有上万之众啊! 这要如何是好! “卢,卢植呢?快传卢植和苏曜!” 皇帝震惊,卢植又何尝不是。 “列阵,列阵!” “车阵在前,人马在后!” “弓弩手上弦,保护皇帝!” 卢植大喊着指挥,但看到这乌云压顶的乌桓骑手们滚滚而来,他的心也还是越沉越深。 大意了? 不,是他太依赖自己过去的经验了。 在河北他大战黄巾的时候,为了阻滞黄巾军的推进,他确实通过摧毁浮桥等在平原城附近制造了这个人为的战略险要。 敌军若要绕行,纵使骑兵也许多行一日。 然而,时间可以会改变一切。 汉末时期,由于朝廷没钱,全国工程基本停摆,水利工程当然也不能免俗。 由此就导致了河流泛滥、断流改道之事频有发生。 这里便是如此。 犹如此河乃是黄河下游的支流,受河流变化影响,在这入秋后的枯水期,北方某处出现了一块人马可渡的滩涂。 这样近两年才出现的事情久在京师的卢植不知道,但一直关注渗透幽冀局势的张纯叛军却是已经提前掌握了。 那丘力居便是在出发时,得到了张纯的地图,同时,他们根据公孙瓒邸报中皇帝的行军路线,提前判断了皇帝若是撤退,第一当选平原的目的。 如此一来,在峭王与汗鲁王轻骑直扑目标后,丘力居便分了支一万三千余骑的队伍,由其从子蹋顿率领提前绕行,此刻终于赶来。 “达米亚大人,瞧他们慌张的样子,咱们看来是大获成功啊!” 蹋顿对同行的乌桓首领达米亚笑道。 “确实,此次突袭咱们赢定了。” 达米亚望着前方汉军车队的慌乱,脸上露出了狞笑: “黄色的伞盖下就是那皇帝,这一次,咱们就一鼓作气,击穿他们,抓住那狗皇帝!” 一万三千余骑手的洪流,对上那不满五千,阵型稀疏的对手那焉有不胜的道理? 蹋顿点了点头,目光锐利地盯着前方的汉军阵列,呐喊一声: “全军冲锋,生擒皇帝者,当举为平原王!” “嚯!” 此言一出,不但奔驰中的乌桓骑士们沸腾了,达米亚首领也是目露精光。 是啊,还有什么是比那生擒汉家皇帝更大的荣耀吗? “冲锋,随我冲锋!” 有野心,有实力,一直苦于人望不足,迟迟没有称王的达米亚,突然间大喝一声,策马扬鞭,直冲而去。 只见田野上,乌桓骑士们像大雁南飞一般,马踏田野,汹汹而来! 他们目标明确,所有人都冲着皇帝车驾,企图一口气击穿汉军那薄如蝉翼的侧面。 薄如蝉翼,没错。 他们看的很清楚。 那些汉军匆匆忙忙丢下辎重,推着小车想组成车阵。 但一切都注定徒劳。 在汉军整队完成前,乌桓的马蹄就将狠狠踏在他们的脸上! “来不及,根本来不及啊!”袁术惊呼。 “别管两侧了,赶紧叫人来保护陛下啊!”何进大喊。 “稳住,都稳住!” 卢植大声的呼喊,却难改颓势。 分兵后,比起庞大的随行人员,不足五千战士的规模实在是无法面面俱到。 做不到像上次一般的多排弩箭连射。 因而密集的箭雨只射了一轮,汉军们便不得不丢掉强弩,抱紧长矛应对紧随而至的冲击。 duang,duang,duang! 乌桓骑士们挥舞马刀和长矛,灵活的从那车阵的夹缝间穿过,与阵后的汉军们撞击在一起,喊杀震天。 双方就这样在无情的杀戮中进行着勇气与意志的较量。 汉军人数虽少,但装备精良,虽然仓促应战车阵并未完全结好,但也一定程度上阻挡了乌桓人的冲锋威力。 而乌桓人虽然装备简陋,但是人多势众,士气高昂。 那明黄色伞盖下,汉家天子苍白的面孔在他们眼前清晰可见,每一个人都被激起了十二分的血勇。 杀过去,擒天子,明日我亦当为王! “杀!!!” 就在这时! 就在这汉军与乌桓军骑兵激战正酣之际。 突然,在战场东方传来一阵嘹亮的号角之声: 呜—— 呜呜—— 尘土飞扬间,一团赤色的云朵领着数百骑士疾驰而来。 他们如及时雨一般的出现,仿佛瞬间给汉军打了一阵强心剂。 那眼尖的汉军士兵看到如此标志性的打扮,立刻激动地大喊起来: “关内侯,是关内侯的赤云骑士!” 众人激动的扭头,只见当先的苏曜银甲银盔,面如冠玉,身后的吕布、徐晃、成廉和刘关张等人个個杀气腾腾。 他们如黑暗中的一道光,给予了众人坚守的希望。 就见那支数百人的骑兵队伍化身一股赤色洪流,迅猛地冲入了乌桓骑手的侧翼,掀起了阵阵血雨腥风! “杀!”苏曜扬起马槊,率先冲入敌阵,卷起一团血花。 紧接着,吕布等骑兵们也不甘示弱,方天画戟,开山大斧,青龙偃月刀等纷纷划出一道道寒光,他们如同一把锋利的宝剑,切豆腐似的轻易就破开了乌桓骑士的阵型。 “什么?发生了什么?!” 在前方埋头苦战的乌桓首领达米亚听到身后的哀嚎,悚然一惊。 “敌袭,侧翼敌袭呀大人!” 亲兵的惊呼让达米亚猛然回首,这一看,却让他怒不可遏: “区区数百骑?” “哪里来的毛贼,如此大胆,不知死活!” 达米亚恨声道后,又回头看了眼依然拼死抵抗的汉军阵型,一咬牙,挥手道: “随我来,先杀光这些搅局者!” 坦率的说,他的判断没什么毛病。 车阵干扰之下,他们的兵力优势无法完全发挥,虽然正在清理,但也还需要一些时间。 而侧翼这支杀进来的铁骑展现出的冲击力令他相当震惊。 尤其是当先那的那个骑士,巨大的马槊左右挥舞,真是当着披靡,势不可挡。 若不尽快拦截铲除,他们这一波突袭的攻势有被挡下的危险. 不,已经不是被挡下了。 若让此人继续这么一路切割下去,他们的阵型就完犊子了,前方骑手被断开,实有倾覆之忧啊! 故而,达米亚是怒吼一声,拨转马头,带领着一队精锐的乌桓骑士冲向苏曜所率领的并州骑士们。 不过,他却耍了个滑头,没有直扑苏曜率领的锋矢,而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达米亚以同样侧袭的方式直扑并州骑士们的腹心部,这不止是为了避开苏曜那恐怖的冲锋。 更关键的是,达米亚以其敏锐的洞察发现了,相比与前锋的赤袍骑士等人,在这中后部的那些身披黄袍的虎贲骑们虽然衣甲严整尤胜中军,但他们的战斗力却明显落入了下乘。 而且,与此同时,在那些虎贲骑之前,他看到了一个与众人截然不同的目标. 那真是万花丛中一点绿啊,大红大黄的队伍中,竟有那么一个身着绿袍的骑士混在其中,四顾张望。 达米亚第一时间便想到了,此人定然有不俗的身份,说不定就这支骑士的统帅。 杀了他,只要杀了他,这支汉骑就会崩溃! 感受到这逼人的视线,绿袍骑士的丹凤眼微微一眯,大喝道: “来得好!” 此绿袍骑士正乃是刚刚加入队伍,还未换装的关羽,关云长! 不得不说,当他们三兄弟看到如此规模的敌军来袭时,也是被深深震撼了。 更别提那关内侯竟然只带了这数百骑就敢去冲那万骑大阵! 老实讲,在他们最初被分配到亲兵队伍时其实还是稍有不满的。 众所周知,这些大官们的亲兵,更多都是个依仗和门脸,轻易是不会上阵的。 而他们来这里想以军功证明自己,尤其是那关内侯又坦然这里只看军功后,却把他们放于安逸的亲兵,岂不是大材小用? 还是说,关内侯根本没像表现中的那样,重视他们兄弟三人? 然而,在队伍遭遇突袭后,看到苏曜高举武器,紧急召唤敢死之士,以区区数百骑便要冲击敌军万骑大阵,为皇帝解围的时候,那份胆识和勇气,着实令他们折服。 故而,在出发前,他们三人便已做好了九死一生的心理准备。 刘备当时还特意鼓励道: “兄弟们,今日之战,不止是为了保君王性命,更是为了天下万民,为了社稷安危,绝不能让这些乌桓贼子在我中原如此放肆!” “关内侯眼下以身犯险,舍生取义,我等又岂能落于人后?” “记住,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我刘玄德,今日愿与诸位兄弟共生死,赴国难!” 关羽听后深吸一口气,他轻抚青龙偃月刀,眯着丹凤眼坚定地点头道: “大哥说得是,我等桃园结义,即誓同生死,当共赴国难!” 张飞也是热血沸腾,他挥舞了一下丈八蛇矛,顿了一下,涨红脸道: “俺也一样!” 出战前,这热血沸腾的一幕犹在眼前,然而,开战后,三兄弟却方才发现,自己之前的决心全都做了土。 根本没有那个必要! 这关内侯哪里是什么以身犯险,舍生取义? 简直就是天神下凡嘛。 那人马合一的骑术和一把大槊舞的密不透风的超绝武艺,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这些乌桓人虽然人多势众又格外勇武,但在关内侯那如同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下,别提能近身骑战了,根本是隔着老远就被戳死了。 剩下还有些靠的近的,能喘口气的,又被那吕骑都和徐军侯一人一下,打的七零八落。 而他们这些亲兵,只需要跟在苏曜身后,清理那些被冲散的乌桓骑兵即可。 这哪里是什么九死一生的恶战,简直就是单方面的屠杀! 以至于等到他们这些位于腰部的亲兵骑士跟上来时,周围已经没人可打了 尴尬,真是尴了个大尬! 于是,关羽这一路跟着冲来,便四处张望,寻找可战之敌。 这时便一眼看到了达米亚率领的乌桓精锐骑士,他们居然在紧张万分的战场上,悄悄机动到了他们侧翼,还对着自己直冲而来! “来得好!” 关羽大喝一声,立刻拨转马头,迎着达米亚冲去,同时高声呼喝: “敌袭,侧翼有敌!” 他的声音洪亮,竟然穿透战场上的喧嚣。 “关内侯!” 苏曜身后的成廉见苏曜依旧马不停蹄,赶忙出声提醒。 成廉看到了,这些偷袭者绝非易于之辈,不管是那带头冲锋的蛮族勇士,还是紧随其后的上千斗志高昂的乌桓精骑。 这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虽然他们现在这人马具甲的装备几乎是刀枪不入,但在这一路奔驰下他们的马力已是衰弱很多。 若是像这般被侧面袭击,那些长矛在马匹的冲击下还是可以很轻易的将他们这些骑士击落马下。 到时候,失去了战马,又掉于队后,等待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更别提,敌骑冲击的位置,还是他们那些主要由勋贵纨绔们组成的虎贲骑阵了。 若被冲了个结实,他们怕是会损伤惨重啊! “关内侯,快回头支援吧!” 然而,苏曜只撇了一眼,便哦了一声摇头道: “继续——冲!” 苏曜无视了这个危机,选择继续切割乌桓人的阵型。 这不止是因为皇帝那边危在旦夕,更是因为苏曜看到了。 在关羽之后,那刘备和张飞也已经随之响应。 三兄弟拍马而上,应战那一马当先,疾驰而来的乌桓勇士。 这一幕,给了苏曜很大的信心。 这才对嘛,收来的手下就是用来打的,总不能所有活都叫我一个人来干吧。 此刻我有三英在阵,那区区乌桓小贼,有何惧哉? “冲冲冲,冲冲冲!” (本章完) 第265章 赤云铁骑扫疆场,苏曜神威扭乾坤 (合章4K) “冲啊!” 乌桓首领达米亚高举长矛,一声呐喊。 苏曜看到了,达米亚更是看得一清二楚。 见三骑领着些许骑士逆冲而来,尤其当中那位被他视为目标的绿袍骑士,竟然手持青龙偃月刀,气势如虹。 这般奇景让达米亚眉头一挑,没想到此人竟有如此勇气,敢和他这位乌桓响当当的勇士来过招。 “纳命来!”拉米亚大喝一声,长矛直指关羽。 “逆贼,受死!” 电光火石间,两军相撞,关羽的青龙偃月刀与达米亚的长矛相交,发出金铁交鸣的声响。 关羽的武艺本就高强,此刻含愤出手,更是威力惊人,只一回合,便将达米亚的长矛震得脱手飞出。 “什么?!” 达米亚大惊失色! 但此人不愧是乌桓响当当的勇士,一招受挫后,竟然没有愣在当场,而是飞快俯身低头,躲过了关羽紧随而至的下劈,顺着势头斜冲出去,立刻转身便要逃跑。 如此进退自如的本事,让一击得手后的关羽也是心中一阵懊恼。 他没机会追击了,紧随达米亚的精锐乌桓骑士已经到达,他必须要应付好眼前的敌人。 但,他的情绪只是一瞬,因为马上他便听到了一声令人欣喜的大喝: “二弟,我来助你!” 紧随而来的刘备见关羽得手,挥舞双股剑便直冲达米亚而去,绝不能放跑这个逆贼。 于此同时,举着丈八蛇矛的张飞也从另一侧包抄而来。 “大哥,三弟,围住他,莫要让这贼首跑了!” 关羽见到兄弟来援,顿时精神大振,挥刀横扫,逼退面前的乌桓骑士,策马与刘备、张飞汇合,三兄弟成品字形将达米亚围在中央。 达米亚见此立刻拔出挂在马上的双刀,深吸了一口气。 纵使自负骑术高超,眼下他也知自己恐难以逃离,但身为乌桓勇士的骄傲让他不愿束手就擒。 不,非但如此,达米亚甚至还在心里隐隐嘲笑眼前这三个穿的花花绿绿的骑士。 这些汉人真是读书读傻了。 以为这是书上的故事吗? 战场上,混战中,这三个蠢货竟然大大咧咧的来围他? 怎么地,是觉得我乌桓骑士都是死人,还是他们都会傻乎乎的看戏? 紧张的对峙中,拉米亚的眼睛的余光已经瞥见,他精锐的骑士们,此刻已经与那少量跟随这三人的骑士接战,甚至还有相当部分开始绕后包抄,马上就能来支援到他。 拉米亚屏息凝神,目光炯炯的盯着刘关张三兄弟,他心里很清楚,只要自己再坚持个三五合,胜负就将逆转! “云长,翼德,一起上!” 刘备大喊一声,策马发起先攻。 战场上的形势他当然也很清楚。 他们若想以少胜多,唯速取此人首级才可! 关羽和张飞应声而动,紧随刘备之后,如同三把利剑,直刺中心的达米亚。 达米亚心中一惊,没想到这三人配合如此默契,竟然能做到同时出手。 倘若他再有片刻犹豫,那四把武器同时加身,他定死无葬身之地尔。 “休想得逞!” 只听达米亚大喝一声,多年来的战斗本能下,他想都没想的就挥舞起双刀,反冲刘备,欲死中求活。 然而,他的想法却被刘关张三兄弟看穿。 刘备面对冲来的达米亚,丝毫不惧,双股剑舞得密不透风。 只听铛铛两声脆响,两人的刀剑相交,火星四溅,两人相持不下,竟在骑战中出现了比拼力量的一幕。 拉米亚与刘备,谁会取得最后的胜利? 谁的力量更强三分? 这個答案怕是永远也没法揭晓了。 因为,就在刘备停滞拉米亚行动的下一刻. 关羽和张飞已从后方杀来! 青龙偃月刀划出一道弧线,丈八蛇矛则迸出一点红芒! 眨眼间,拉米亚的人头便高高的飞起,心口也爆出了一团赤红的血花。 拉米亚,这个有着不俗野心,在刚刚还想要擒获天子,加冕大王的乌桓勇士兼首领在桃园三兄弟面前,最终是没有撑过这一合,便被瞬间斩杀。 当他那高高飞起的头颅坠落时,关羽一把将其揪住,用麻布缠在自己的刀柄上,一边高高挥舞一边大喝: “敌将已死,杀呀!” “敌将已死,敌将已死!” “杀!!!” 这些突袭而来,正混战中的乌桓骑士们,突然听到汉骑中爆发一阵大呼,纷纷回头,然后就惊见自家首领掉了脑袋,被那绿袍骑士挂在刀上,顿时他们的士气是一落千丈。 就这时,那被关羽抢了表现的张飞一马当先,丈八蛇矛舞动如风,直冲已经动摇了的乌桓骑阵。 刘备与关羽紧随其后,三人的气势如同下山猛虎,一时间,乌桓骑士的阵列如同被巨浪冲破的堤坝,瞬间崩溃。 这拉米亚耍小聪明的偷袭就此被彻底瓦解,他们纷纷拍马回头,四散而逃。 与此同时,前方苏曜对战场的切割也已完成。 一波,只一波,他就带着甲骑们从东头穿到了西头,践踏了整个战场。 赤云所过,无人可挡! 在其帮助下,汉军那稀薄的防线甚至开始了一轮反击,除了紧守皇帝车驾的战士们,其余人等从两翼包抄而上,疯狂打击着这些军心动摇的乌桓大军们。 “就这?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再来!” 苏曜一声令下,赤云骑士们随着他拨马回头,对准那正在崩溃中的乌桓前军再一次发起了冲锋。 咚咚咚,咚咚咚。 比马蹄声更震撼的便是此刻两军统帅——皇帝与蹋顿的心情。 他们都是瞪着大大的眼睛,露出难掩的惊愕与震撼。 刘宏万万没想到,这个他刚刚久呼不止的苏曜,竟然如此勇猛,一登场就扭转了局势。 在那最危险的时刻,那咻咻的羽箭射在他车驾附近,他甚至都看到了那些乌桓贼人狰狞的笑脸。 然而,只是一转眼的功夫,随着那呜呜号角声,苏曜便如神兵天降,带着他这赤甲骑兵风卷残云般的击溃了乌桓贼的攻势。 如此一幕给他的心灵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只见刘宏紧紧的握着剑柄,低声呢喃道: “勇冠三军,真勇冠三军也!” “这怎么可能?!” “这不应该啊!” 若说苏曜勇冠三军的表现是让刘宏是从地狱到天堂。 那么对那遥遥相望的蹋顿来说,他则是一瞬间从天堂坠入了深渊。 他原本以为这次精心策划的突袭能够一战功成,甚至已经做好了俘虏汉朝皇帝,威震天下的准备。 但现实却给了他当头一棒。 那支突然出现的赤袍甲骑,以及那个领军的青年将领,都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这……这究竟是何方神圣?” “汉人竟又出了一个如此猛将吗?!” 蹋顿紧握着手中的弯刀,双目喷火,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与不甘。 但战场上没有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 随着苏曜带领的赤云骑士再次发起冲锋,乌桓大军开始逐渐崩溃。 一万三千余骑,在这短短时间内就有两三千人横死沙场,前军更有千余人已陷入两面包夹的绝望处境中。 短时间内瞬间遭遇如此巨大的伤亡,让这些乌桓骑士们可谓是肝胆俱裂。 后军的骑手已经难以服从指挥,纷纷停下了冲击汉军大阵的脚步,犹豫观望。 震撼中,当他们看到那恐怖的赤云骑士再次回身后,这一回,观望中的众人登时一哄而散,拍马而逃。 甚至有些人在慌乱中与自家队友相撞,坠落马下又遭自相践踏,死伤惨重。 如此一幕,看在蹋顿的眼里,他虽然再是不甘与愤怒,却也知道如今是大势已去,无法挽回了。 失败了。 在这场突袭与反突袭中,他的乌桓联军一败涂地。 广袤的平原上,秋风萧瑟,吹动着枯黄的草地,天空中,几只大雁排成“人”字形向南飞去,它们的叫声在空旷的天空中不停的回响。 只见原野上,蹋顿愤怒的将弯刀一甩,拨马恨声道: “撤退,全军撤退!” 随着命令下达,蹋顿的中军帅旗快速撤退脱离战场。 交战中的两军将士们一看,顿时大呼小叫起来: “敌军撤了!” “我们赢啦!” “冲啊,杀呀!” 见到己方获胜,vip安全无忧后,苏曜是大喝一声,一跃而起! 只见他先是一脚踹飞了一个慌乱中的乌桓骑手,揪住马缰顺势一坐,便夺过他的战马,换装轻骑开始快乐的追逃时间。 “片甲不留,扫清他们!” 苏曜身先士卒,马槊扫过之处,卷起蓬蓬血雾。 受其鼓舞,汉军气势如虹! 赤云骑士,并州骑士还有那刚回过神的虎贲骑和北军的骑士们全军出击,两千余汉家精骑随着苏曜的大旗,对着那万余乌桓溃骑展开疯狂的追击和屠戮。 他们拼命的挥舞手中的武器,马蹄声、喊杀声、兵器的交击声响彻云霄。 “咿呀——” “我军败了!” “快跑,快跑啊!” 如此声势震天的追击,让乌桓大军的撤退直接变为了一场可怕的溃败。 在这场大溃败中,无数的乌桓骑兵惊慌失措地四散奔逃,他们已经完全丧失了战斗的意志,只想尽快逃离这个可怕的战场。 而苏曜率领的汉军骑兵则像是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席卷着整个战场,将一切敢于抵抗的敌人全部吞噬。 随着天色渐暗,这场残酷的战斗也终于走到了尾声。 在苏曜等人的追击下,即便有着全骑的优势,乌桓人还是又在这平原田野间丢下了两三千具尸体,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当夜色完全降临前,战场上亮起了一盏盏火把的光点,苏曜这时方才下令停止追击,收拢士兵,让他们整理并收集战利品,再一同返回与大部队汇合。 汉军将士们虽然疲惫,但胜利的喜悦让他们精神焕发。 他们打着火把与身边的战友分享战斗中的趣事和惊险的瞬间,高呼着关内侯的武勇同时也不忘吹嘘一下自己的强悍与过人表现。 与此同时,蹋顿和他的残兵败将则在夜色中仓皇逃窜。 他们不敢停留,生怕汉军再次追来。 蹋顿心中的挫败感难以言表,他原本以为这次能够一战成名,却没想到遭遇了如此惨败。 “混蛋,畜生!” “张纯这个混账东西,竟然一点都没提汉人有如此强者!” “那些红袍骑士究竟都是些什么鬼!” 夜色中,蹋顿的怒骂声回荡在荒芜的原野上,但回应他的只有风声和战马的喘息。他的身边,残余的乌桓骑兵们低着头,默默地赶路. 他们的计划已经完全失败了。 无法阻止那皇帝回城,接下来,只能汇合大军,进行漫长的围攻了。 一念及此,这些乌桓骑士们的士气就更低落了。 他们只是想快乐的打劫,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真是可恨啊! 夜色越发深沉,秋风萧瑟,星光稀疏。 蹋顿和他的残兵败将在黑暗中穿行,他们的心情如同这夜色一样沉重,马蹄声在寂静的原野上不断的回荡. “天亮了就收拾残兵,我们必须尽快与父亲他们汇合” 蹋顿深吸口气,坚定地说道: “这些汉人,不要以为自己赢了一次就有什么了不起的。 那个皇帝不可能在城里躲一辈子。 这河北大地一马平川,无险可依。 只要咱们集合起来,把他们团团围困,这片土地就自然只能任我等予取予求!” 蹋顿的话有没有鼓舞到这些溃兵的士气还不好说,不过今夜的平原城中,汉军上下倒是欢歌笑语一片。 在一路的提心吊胆中,他们接连取得了两场大战的胜利,皇帝车驾也得以顺利进城。 在高墙之后,他们终于不用再担心那不止从何而来的敌人,不用害怕那突然从天而降的箭矢。 故而皇帝下令大赏有功之人,开宴庆功,申明抚恤等等。 劫后余生的众人们载歌载舞,把酒言欢,好不快哉。 但,每个人都知道,自己并非真正的主角 “你看到了没?” 郡守府的庆功宴上,何进冷哼一声,对袁术道: “陛下每隔一刻钟就要问一次关内侯回来了没。” “这都什么事啊!” (本章完) 第266章 大将军冥苦思良策,袁公路献计送美人(加更) 对于何进的话,袁术听得是垂头不语,也是倍感挫败。 保卫皇帝本来应该是他的职责,这一次危机,也应该有他出风头的时刻。 然而,现在这一切机会都被那小子夺走。 那一夜公然的处罚让他颜面尽失,现在若不是何进过来找他攀谈,他就只想坐在这冰冷的角落里一个人发呆 “袁公路,你倒是说话呀” 何进面露不快,急忙道: “他又立大功了!” “再让他这么一路赢下去,你之前说的那些谋划可就全白费了啊!” 听到何进的话,袁术更麻了。 袁术麻了! 太难了,狗日的。 本以为这姓苏的家伙当了皇帝的虎贲统领,他就失去了上阵立功的机会。 如此一来,自己往后有的是时间,从各种角度来慢慢的瓦解此子的根基。 然而,麻麻的。 这不过就是一次北巡祭祖,怎么能有这么多事?! 尼玛差点重演白登之围不说,那战功唰唰的往这苏曜头上落,挡都挡不住啊! 上一次,渡河突击战,皇帝被气氛煊的是热血上头,当着众人的面差点就给他封了侯。 这一回,又是在千钧一发之际,率骑杀出,妥妥又是个保驾有功。 这也就是还好,现在总算进城了。 不然,让那姓苏的这么一路赢下去,别还没回京,大将军的位置都让他坐了。 这尼玛让他袁术怎么搞? 哪里又有他发挥的时间和余地? 要知道,他们这一路可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就凭他这两次战场上表现,别说那些一向看他不顺眼的大臣全都哑口无言,乃至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那卢植都一改往日倨傲,公开赞此子武勇万夫不当,天下无人可及。 而更渗人的是,那些战场上与他一同作战的兵士们,不管是虎贲郎也好,还是北军的将士们,哪怕是最刻薄的也都不得不承认其勇武无双。 此时让他袁术与这苏曜作对,简直是以卵击石,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了。 大势如此这让他袁公路又有何办法? 于是乎,面对何进的发问,袁术脸色灰白,低头呢喃道: “尹夫人好像一直孀居在您府上?” “啥?”何进愣道。 尹夫人,年芳二九,温婉美丽,早年即为洛中远近闻名的美人。 故而早早的便被何进的儿子——何咸娶为妻子,备受宠爱。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权威煊赫的何进也没法与老天作对,保不住自己儿子的性命——何咸在前两年的大疫之时便不幸因病故去。 这尹夫人因为其育有一子何晏,便一直被何进养在了府中,好生照料。 如今听到袁术忽然提及,何进真是一脸懵逼。 袁术搓了下脸颊,顿声道: “趁着陛下还没把公主赐婚给他,咱们可想办法先下手为强,与其缔结联姻,如此,或可破此残局” “袁公路?!” 何进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袁术,仿佛听到了什么荒谬绝伦的事情。 “你刚才是说,想让我把自己的儿媳妇送给那姓苏的小子?!” “对…”袁术声音微弱,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这个字,他的脸色依旧灰白,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与挫败感。 见何进一脸怒容,袁术慌忙解释道: “大将军,此计实乃无奈之举。” “那苏曜的本事您也看了,当真是一骑当千,无人可挡!” “这两战下来,随军将士对其皆大感叹服,其可谓是声威日隆啊。” 袁术语速极快,不停说道: “虽然这虎贲军他暂时还拿捏不住,但别忘了,他可还掌一支近两千人的并州军呢” “这样的人,若是让他真的跟皇帝再结成了亲家,有了翁婿之谊,不但您大将军地位危险,那大皇子的地位也是堪忧啊!” 不得不说,袁术最后这句话才是说到了何进的软肋,他沉默半晌,眉头紧皱道: “不过一个女子,便能拉拢到他?” “不,不需拉拢,我们只要破坏掉他和皇帝的联姻即可!” 袁术的眼中闪过一丝光彩,他紧握双拳道: “此人冲动好色,胆子又大,在匈奴便敢私娶属国公主。” “尹夫人的美貌洛中闻名,若是您不计前嫌的相赠于他,想来他不可能拒绝。” “只要他接受了,那皇帝会怎么想?” “他赐婚这桩事也就彻底黄了,甚至皇帝对他也会产生嫌隙。” “到时候就不是咱们拉拢他了,而是他不得不靠拢咱们!” 袁术美人计的前景描述的确是颇为令人动心,但何进却依然眉头紧锁。 他微微的踱了两步,方才站定,握拳沉声道: “袁公路,你此言差矣。 尹夫人毕竟是我儿媳,且育有我何家的血脉。 岂能将她视作筹码,去联姻拉拢他人?这不仅有违人伦,也辱没了我何家的门风! 这种龌龊之事,万不可做!” 袁术早已料到何进会有此反应,他并不气馁,而是继续耐心劝解道: “大将军,此计虽有些不光彩,但实乃权宜之计。 您想想,若是苏曜真的与皇室联姻,他就成了和您一样地位的外戚,还有兵权在手,其在朝中的势力将更加稳固,少不得会有些见风使舵之人倒向于他。 到时候咱们再想动摇他的地位就难上加难了! 而现在,我们只需牺牲一個女子,便能离间他与皇帝的关系,何乐而不为呢?” 何进仍然犹豫不决,他叹息道: “袁公路,你的计策虽妙,但我实在难以接受。尹夫人丧夫后一直在我府中安分守己,我怎能为了权力将她推入火坑?” 袁术见何进如此犹豫,便加重语气道: “大将军,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 现在是我等掌握主动的最好时机,一旦错过,恐怕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您想想,若是苏曜得势,他会放过我们吗? 就算姓苏的不和咱们作对,那皇帝为了扶他那幼子上位也必然会拿您来开刀啊! 到时候,不仅您的地位不保,就连大皇子也将前程尽毁,再也没有翻身机会了!” (本章完) 第267章 受封领赏,苏君侯奉旨泡妞遇情敌(合章5K) 袁术的话听得何进心头一震,他深知袁术所言非虚,苏曜的崛起确实对他们的地位构成了威胁。 他回头看了眼那大堂中央,与那高居宴席主座之上,面色红润的有些亢奋的皇帝相比,何进的脸色倒是阴沉的吓人。 他沉默了许久,终于长叹一声道: “好吧,此事我会慎重考虑。” “但我等如今身处外地,不便多议,待回了京,我问过子媳后再作商议。” 何进的话听得袁术直想跺脚: “大将军,此事拖不得啊,晚一日变数就多一分,更何况,如此大事,怎能问夫人心意呢?” 然而何进意志坚定,袁术劝之不得只能徒呼奈何。 房外夜幕低垂,星光点点。 郡守府内则是灯火通明,庆功宴正在进入高潮,宾客们觥筹交错,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然而,在这欢乐的气氛中,袁术却感到一股莫名的压抑。 那个还未归来的苏曜给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与苏曜相处时的一幕幕在他眼前闪过,不管是其朝堂上面容英俊,气宇轩昂的英姿也好,还是其战场上一骑当千,一往无前的气概也罢。 即便是袁术这样一贯自负的人也不得不承认,此真乃人中之龙也。 这样的人,若不能为我所用,那必将成为心腹大患啊! 这个何进,优柔寡断,难托大事,竟连一个区区女子都舍不得,他必须要想个别的法子才好。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尖锐的嗓音惊喜报道: “关内侯凯旋,关内侯凯旋!” 苏曜回来了,他们的队伍已到平原城门口。 太监的话让喧嚣的宴席瞬间安静下来。 他们的目光都投向了皇帝,他们知道,真正的主角来了。 而久侯的皇帝这时也是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轻咳一声道: “快宣,不,都随朕出去迎接!” 皇帝听到苏曜归来的消息,激动不已。 当即他便下令,让所有百官随他一同出城迎接这位护驾有功英雄。 夜色下,平原城的城门缓缓打开,皇帝一马当先,身后跟着一群朝廷重臣,他们的服饰在月光下闪闪发光,仿佛一条长龙蜿蜒而出。 城外,浑身浴血的苏曜领着一群同样血染征袍的赤云骑士及并州、虎贲和北军骑等缓缓而来。 月光下,他们的血染的衣甲闪烁着妖异的冷光,威武不凡,杀气腾腾。 看到皇帝亲自出城迎接,苏曜腾得一下飞身下马,一跃跳至皇帝身前,躬身行礼道: “陛下,臣不辱使命,乌桓人已全军溃逃,斩俘六千余级,圆满完成任务!” 皇帝愣过之后,立刻扶起苏曜,眼中满是赞赏: “苏爱卿,你这次又立了大功,朕该如何赏赐你才好啊!” 苏曜微微一笑,摇头道:“守护陛下,乃是臣的职责。” “臣无需赏赐,只求陛下多给机会,让臣出战即可!” 皇帝听了苏曜的话更是笑逐颜开,眼中满是欣赏与嘉许。 只见皇帝点了点头,深吸口气,申明道: “关内侯也是领兵之人,自知赏罚严明方为行军之道。” “爱卿前番建功,朕已镌刻于心。 此次你再建赫赫战功,及时出击,挽社稷之将倾,救驾于危难之间,朕若不赐以厚赏,岂非令天下英雄齿冷,令百姓贻笑大方乎。” 皇帝话音一落,全场顿时陷入了沉默之中。 张让,何进袁术等人是目光冰冷。 众百官皆知,此番保驾之功必有厚赏。 于是,此时他们看着苏曜的目光就很是复杂了。 羡慕、嫉妒、无奈、愤恨如此种种,但唯独没有不服。 此人功绩与能力,皆看在众人眼中,不得不服。 百官们如此,苏曜身后的那些将士们则简单很多。 他们的心里充满了激动与自豪。 这些将士们看着苏曜,眼中闪耀着敬佩与崇拜的光芒。 对于他们很多人来说,苏曜不仅仅是一位英勇的将领,更是他们的榜样和精神支柱。 这位关内侯在战场上进行的每一次冲杀,立下的每一分战功,都是对他们的鼓励和激励。 他们深知,正是关内侯的无双勇武,才带领他们取得了这一次次的胜利。 让他们也享受到了这陛下与百官亲迎的伟大荣誉! 此刻,他们为能跟随这样的将领而感到骄傲,同时也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他们相信,在苏曜的带领下,他们必将能够取得更大的胜利,夺取荣耀与功绩! 因此,当皇帝宣布对苏曜的封赏时,将士们纷纷欢呼雀跃,为他们的将领感到由衷的高兴。 他们知道,这是苏曜应得的荣誉,也是对他们全体将士的肯定和鼓舞。 故而,比起百官们复杂的视线,他们的目光全部都以火辣辣的目光注视着皇帝,激动的等待着。 皇帝扫视了一圈众人,最后将目光定格在苏曜身上,语重心长道: “苏爱卿,朕知道你想要什么,但这一次,你不可再拒绝,懂吗?” 对此,苏曜哑然一笑,上前一步,躬身行礼道: “谨遵圣意。” 皇帝面色潮红,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庄严地宣布: “关内侯苏曜,战功赫赫,保驾有功,朕决定晋封你为都亭侯,食邑一千六百户,以示朕之恩宠。” 此言一出,全场瞬间沸腾,欢呼声、祝贺声此起彼伏。 兵士们更是激动得挥舞刀枪,为他们的将领感到骄傲和自豪。 而与朴素的将士们相比,听到皇帝的这個封赏,百官们则是反应各异。 有的面露羡慕之色,有的则心中暗叹,自愧不如。 一些近来与苏曜关系还算尚可的人,如卢植、钟繇等人,则是上前献上祝贺,脸上洋溢着笑容。 然而,更多的人则是心情复杂。 张让、何进、袁术等朝廷重臣,虽然表面上也随着众人鼓掌祝贺,但心中却各有所思。 张让心中暗恨苏曜的崛起,这个踩着他鼻子爬上来的男人,每一次成功都是对他权势构成了威胁,让众人看到他的虚弱。 何进则感叹苏曜的才华与运气,同时也为自己之前的犹豫和担忧感到一丝尴尬,决定回京后慎重考虑袁术的联姻提议。 而袁术则更是心情沉重,他深知苏曜的封赏意味着他在朝廷中的地位更加稳固,自己与他的差距也愈发明显。 他们都没想到,皇帝竟然一步跳过了亭侯,直接封了个两千石的都亭侯出来! 这一爵位,它不仅仅是一个荣誉称号,更代表着极高的地位和权势。 都亭侯乃是属于汉代的二十级爵最高等级的列侯,其地位仅次于王公,位在其他官员之上。 这一爵位不仅享有极高的声望,还拥有实质性的特权和待遇。 根据食邑的大小和地区富裕程度,在都亭侯下有亭侯,其上则是乡侯和都乡侯,最高便是裂土封国的县侯。 像都亭侯就已经拥有自己的封地和食邑,从封地中收取赋税作为自己的收入,同时还可以在自己的封地内行使一定的行政和司法权力。 更重要的是,都亭侯的爵位是可以世袭的! 这意味着苏曜的子孙后代都可以继承这一爵位和封地,形成一个世代相传的贵族家族,可谓是跻身显贵,位列公侯之门。 这样的地位和权势,无疑让百官们对苏曜更加敬畏和羡慕。 是的,没人不服,不服不行。 这便是含金量最高的保驾之功啊。 没有苏曜的大展神威,他们和皇帝能不能安全回到平原城都是个问题。 此番若再不赏,那根本就说不过去了。 就问你还想不想让人来给你保驾勤王了? 且说苏曜领赏后,也没忘了为手下将士们表功,尤其是刘关张三人的临阵斩将之人等。 不过,对于其他人等,刘宏就没有再做出过什么破格的封赏。 这有部分原因也是如今还在北巡路上。 事情未了,具体各将士的官职调动要等到事后回京由尚书台拟定。 故而刘宏除了统一的赏赐外,对于这些有保驾之功的将士们,又各自按功赐给了一些钱财布匹和积功的此等名爵等等。 这其中除了刘备的宗室身份让刘宏额外勉励了几句外,其他人基本与北军将士们的抚赏大同小异。 但,便是如此,跪拜谢恩的刘备也是激动的微微颤抖。 他万万想不到,自己兄弟三人的这次勤王保驾居然刚来就能建立战功,而且还被苏君侯引见面圣! 这是何等荣耀的啊! 想他兄弟三人,黄巾之乱参与大小三十余战,屡立战功,却因白身遭受排挤。 而如今,这位年轻的君侯,没想到居然真的全不在意他们的身份,说到做到,给了他们这些初来乍到者表现的机会,还引见圣上,实在是令人钦佩! 接下来,就在刘关张三人谢恩告退后,刘宏突然一个趔趄,他顺势一把拉过苏曜的肩膀,貌似亲密的在他耳边小声说: “这一次兵危战凶,万年对伱很是挂念,待宴席之后,你且去后园那里,跟她报个平安吧。” “啊?” 皇帝说万年公主在后院等我? 听到如此说法,苏曜眼睛忽地一亮。 什么情况? 没想到赐婚前居然还有这种事件吗? 所以,咱这是,奉旨泡妞了呗? 苏曜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 他再次躬身向皇帝行礼道谢,表达了一番感激云云。 皇帝听了苏曜的表态,满意地点了点头,疲惫的脸上堆起了笑容。 他挥了挥手,示意苏曜起身,然后转向在场的百官,高声说道: “今日朕封苏曜为都亭侯,希望大家能够以此为榜样,为大汉的繁荣稳定贡献自己的力量。” 百官们纷纷躬身应是,表示对皇帝的忠诚和对苏曜的祝贺。 然而,在人群中,何进和袁术的脸色却显得有些阴沉。 他们原本以为可以借此机会打压苏曜的崛起,却没想到反而让他更加声名显赫。 庆功宴继续进行,但何进和袁术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兴致。 他们坐在一起,低声交谈着,似乎在商讨着什么计划。 而在宫女的帮助下,重新洗漱更衣归来的苏曜则理所当然的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许多人都向他敬酒祝贺,不过苏曜的表现则明显兴趣缺缺。 这倒不是因为皇帝的缺席。 而完全是他挂念着皇帝给他的下一个任务,对这些杂鱼们虚情假意的吹捧自然没什么兴趣。 万年公主。 对于这个小公主,老实说苏曜只见过两次。 一次是回京后的第一日,去皇帝西园之时,另一次便是当众求婚的那一夜了。 万年公主似乎仅仅比红儿只大一岁,虽也是姿容秀美的佳人,但给他更深的印象还是那清纯无邪又端庄典雅的气质。 身处深宫之中却似乎并未受到这座大染缸过多的浸染,而良好的教育又让她举止投足间都流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典雅高贵。 这形成了一种与其年龄不符的微妙反差。 不过,只是如此的话,还不足以让他动情。 虽然在解锁尝到了鱼水之欢的快乐后,苏曜对女人的兴趣提高了不少。 但,若只是如此,家中那些身材火辣的美人显然比这些娇小的萝莉更能给他快乐。 苏曜想要公主,最大的原因还是一种浓浓的保护欲和使命感。 想到这个娇滴滴的小公主,日后要被那禽兽董卓玷污糟蹋,一命呜呼后,苏曜便无论如何都要横插一手,阻止这个未来。 改变公主悲惨命运的同时,再小小的满足一下自己的收集欲,解锁更多的成就和cg,真是一举多得。 但奈何皇帝对于他的求婚却一直都为给出明确的答复。 如今,突然让他去见公主,显然事件已进入下一阶段,不由得让他心里有些激动。 这算是正式的约会事件么? 不愧是堂堂大汉公主啊,与其他人的获取难度明显不是一个等级。 不知不觉间,苏曜已经离开了大堂,在太监的引领下来到了王府幽静的后院。 随着皇帝行銮驻跸于此,平原王府的闲杂人等已全部清退。 夜色中,后院里只有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和偶尔传来的虫鸣,显得格外宁静。 月光如水银般流泻在地面上,为这静谧的夜晚增添了一抹柔和的光晕。 太监在前面引路,穿过一条曲折的回廊,终于来到了一处幽静的院落。 苏曜远远地看到,万年公主正站在一株繁茂的大树下的小亭中。 她娇小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美,仿佛一幅动人的画卷。 “嗯?” 一切都很美好,但是 唯一的问题是,这小公主身边怎么还站了一个衣甲鲜明的高个子男人? 两人在亭中似乎还有说有笑? 而且这男人好像还有点眼熟? 在哪见过呢? “苏君侯,奴婢就送到这里了,稍后有什么需要,您拉一下亭中的铃铛,自会有人前来听候吩咐。” 太监尖细的声音打断了苏曜的沉思。 苏曜微微点头,示意太监退下后,便一跃而起,只两下,便在公主的惊呼声中跳入小亭。 这突如其来的闯入让那甲士吓了一跳,他蹭的一下抽出利剑挡在公主面前,在看清来人后眉头直抽抽,深吸了一口气,正了正神色,持剑抱拳道: “属下见过苏君侯。” “属下?” 这回换苏曜挑眉了: “你谁?” “.” 只见那甲士神色复杂,深吸口气,解释道: “君侯真是贵人多忘事,在下骠骑将军之子董勇,现君侯麾下任虎贲郎中,负责保护后宫安全。” 苏曜看了眼董勇,又看了眼在他背后的小公主,想起自己手下好像似乎,也许,是有这么号人物。 现在当了虎贲中郎将后,苏曜也发现了,自己手下多了一堆像之前那何苗或者这董重一般,担任闲职也不上战场的勋贵子弟。 他刚刚接手虎贲军也没来得及,也没兴趣去梳理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故而对这些人都是维持原样的态度。 于是苏曜哦了一声: “原来是董中郎,保护后宫安全,失敬失敬。” 苏曜打了个哈哈: “现在我来了,你可以下去继续自己的职责了。” 董勇却没有让开的意思,他依旧挡在公主前面,面无表情地说: “君侯,您虽贵为虎贲中郎将,但后宫重地外臣也不该擅入” “更何况是入夜后私会公主” 董勇看了眼月光下面色微红的公主,又回头对苏曜一步不让的冷言道: “君侯对公主心意,朝臣无人不知,但您现在的行为,已经触犯了宫规,若是被人发现,恐怕对君侯不利。” 苏曜闻言眉头一皱,他没想到这居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区区一个中郎竟如此难缠。 那是当然了,苏曜现在根本不知道,这董勇面无表情的背后,暗藏着怎样的满腔怨愤。 骠骑将军之子的身份外还有一层便是那董太后的侄孙,这位万年小公主的表哥。 必须承认,对于这个小他五岁的公主表妹,他从小就有着一份特殊的心思,这是他未来的媳妇。 这可不是他的痴心妄想,而是董太后在小时候就说于他的事情。 怎么能让这个你得逞呢?! (本章完) 第268章 不自量力,表哥哥暗自咬牙退一旁(加更) 董勇冷着脸挡在苏曜面前,心情沉重。 他可是从小看着公主一点点长大,越来越美丽,心中的期待也越来越深。 他甚至都已经跟父亲说好,在明年,就在明年公主及笄的时候,他家便要向皇帝和太后提亲! 怎知这半路杀了个关内侯.不,现在已经是苏君侯的苏曜出来。 那场当着文武百官面的求婚,几乎把他的梦想击碎! 还好,皇帝和太后还没有答应他。 他还有时间,还有机会。 于是,在那以后,他每日都利用职务之便和自己的公主表妹形影不离,就怕这行为出格的苏君侯搞出什么令人难以收场的乱子出来。 绝对不能让这个苏君侯得逞! “公主要睡了,苏君侯请回吧。” “是么?” 苏曜眉头一挑,他既不知道,也不在乎这个杂鱼的想法,只是很简单的陈述了事实: “可我怎么听陛下说,是公主挂念我,陛下特意让我来此报个平安的呢?” “什么?!” “陛下?公主?” 董勇瞬间出现了剧烈的动摇。 他先是看了眼身后有些红着脸绞着手,有些不知所措的公主,然后猛然回头瞪大眼睛看着苏曜。 对此苏曜则是面无表情,神色自若道: “怎么,莫不是你觉得我在开玩笑?这可是陛下的口谕,难道我还能假传圣旨不成?” 说完,苏曜让开了点位置,让董勇看到那躬立在远处随时准备伺候的太监: “要不,你去问一下,核对核对?” 董勇愣住了,他看着苏曜那自信满满的脸庞,心中一阵慌乱。 他转头看向那些躬立的太监,他们低着头,仿佛在等待着自己的命令。 虽然在昏暗的夜色下,董勇看不清人脸,但那身材他不会认错,是那总是侍候在陛下身旁的小黄门之一。 那么由这位小黄门送来的苏曜,显然所言非虚。 陛下居然让这新晋的苏君侯来夜探公主?! 这意味着什么? 莫非,自己已经败了? 不不不,他不能认输。 在公主面前,他不能退缩! 他不能放弃自己从小到大的梦想。 他还有太后的支持,他还有和表妹的情谊。 一念及此,董勇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激动的心情。 紧接着,他便转过头去,看了身后的公主。 只见月色与火把的交映下,少女雪白娇嫩的脸颊涨红的像是熟透的苹果,那水汪汪的眼中掩不住惊慌和无措。 如此可怜又可爱的表妹,他怎能轻易交予这姓苏的虎狼之徒?! 董勇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豁然回头,沉声说道: “既是陛下旨意,属下自然不敢置喙。” 见苏曜面色不改,董勇心知对方不是那么好打发,他眼珠一转,计上心头,继续道: “既然苏君侯是来报平安的,那现下已见过公主,想来平安已报。 为公主名节记,还请苏君侯速速离去,以免坏了规矩。” 董勇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而坚定。 苏曜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他转头看向万年公主,轻声道: “公主,董中郎所言,我是否该离去?” 万年公主被苏曜这么一问,顿时更加手足无措,她偷偷看了董勇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声音细如蚊呐: “我……我听陛下的旨意。” 董勇见状,心中一急,却又无可奈何。 他知道,自己再如何阻拦,也无法改变皇帝的旨意。 而且,他也怕万一自己做得太过火,反而会让公主对自己心生反感。 苏曜见公主没有直接拒绝自己,心中便有了计较。 他转头对董勇说道: “董中郎,既然公主没有赶我走,那我便留下来陪公主说说话吧。” 说完苏曜还承诺道: “你放心,我不会做出任何逾越之举。” “你?” 他不说还好,一说那董勇脸都绿了。 谁不知道你关内,不是,苏君侯是远近闻名不懂规矩的人。 让你跟公主独处,万一闹出什么丑闻来 想到这里,董勇是不寒而栗。 董勇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心中明白,自己再如何阻拦也无法改变皇帝的旨意,更无法改变公主的决定。 他搞不懂,明明是他先来,不管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还是董太后的支持,都应该是他占据优势。 甚至就在刚刚,他和表妹还聊的很好,只感觉春风满面。 现在,怎么会这样. 他目光阴沉地扫过那一步步走来的苏曜,心中的妒火如燎原之势燃烧起来。 这個苏君侯,短短时间内声名鹊起,不仅在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不说,竟然还妄图赢得公主的好感。 凭什么? 就你这整天胡说八道,脚不着地,疯疯癫癫的样子? 凭什么公主能愿意和你独处? 看着那本来温婉随和的表妹,在这男人面前露出他从未见过的紧张模样,这姿态,让董勇如遭雷击,简直无法接受。 他有一种感觉,就好像是属于自己的宝物正在被夺走! 强烈的保护欲令董勇血气翻涌,如鲠在喉。 就这时,苏曜已经来到了他身边,伸手拍了拍董勇的肩膀,冰冷道: “伱且下去吧,做好自己的职责,我和公主单独聊几句。” 董勇被苏曜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和话语惊得一愣,他没想到苏曜会如此直接地命令他离开。 他心中虽然愤怒,但不论是皇帝的旨意,还是此人身为他上级的身份,他都无法再行反抗。 于是董勇一抱拳,咬着牙一步步走开,还不时回头,眼睁睁的看着苏曜接近万年公主。 而他自己,只能远远的站着,尽一个侍卫官的职责,看着两人风花雪月? 正在他愣神间,下一幕就瞬间让董勇咬紧了牙关,只见他紧攥双拳,手掌间竟然出现了丝丝鲜血。 原来,苏曜见公主正低着头,微微颤抖不敢看自己的模样时,他突然顺势就伸出了,轻轻抚摸着万年公主的头,柔声道: “公主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万年公主闻言,抬头看了苏曜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想到这位在各方面都威名远扬的苏君侯,公主犹豫了一下,然后轻声问道: “你你真的不会欺负我吗?” (本章完) 第269章 亭中夜会,苏曜誓言守万年 会不会欺负小公主? 苏曜听了公主如此直接的反问,不由得一愣。 他看了眼仍显紧张的万年公主,又环视了一下四周。 不但董勇和侍卫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微妙距离,那送他过来的太监也远远的盯着这边。 这种仿佛在家长监视下的约会让苏曜不禁哑然失笑。 “我这是被当成大灰狼了么?都这么防备我?” 说完,苏曜半蹲下来,与公主的视野保持平行,以手按胸道: “公主殿下,我苏曜向你发誓,绝对不会伤害你。” “不但如此,我是来保护你的,不止是今天晚上,也不止是北巡这一时。” 看着公主微微扬起的眉毛,看着水汪汪闪亮的眼睛,苏曜深吸口气,坚定道: “我要一生一世的守护你,保护你不受任何人的伤害,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 万年公主听着苏曜的誓言,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坦率的说,对于这个突然出现,蹦蹦跳跳闯入她平静的生活,还当着父皇和文武百官面向她求婚的男人,公主是既震撼,又好奇。 她从来没想到过,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个男人的勇敢和真诚让她感到怦然心动,但同时也让她感到迷茫和不安。 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而从小到大,她的皇祖母便也不止一次的已经暗示过她,表哥董勇会是她未来的丈夫。 对此,万年公主没有什么怨言。 虽然长于深宫的她没有见过多少男人,但她对表哥董勇的印象并不差。 表哥是车骑将军,脩侯董重的嫡长子,不但是列侯继承人,同时也是一表人才,乃是董家的希望,门当户对,且从小便对她照顾有加,他们二人之间的感情也算深厚,两人的婚姻,是亲上加亲。 因此,万年公主对于皇祖母的暗示,她并没有感到反感或抗拒。 她甚至早就做好了,如果一切顺利,那么明年她及笄后便会立刻嫁入董府的心理准备。 然而,苏曜的出现却打破了她原本平静的生活。 那一夜,在父皇和他们被大臣包围逼宫时,他那惊天的一跃,以及接下来对她求婚,还有父皇暧昧的态度 所有的一切都让她感到震惊和困惑,仿佛之前平静的生活一场平淡无奇的序曲。 那一夜,她也是整夜未眠,在床榻上辗转反侧。 难道她的婚姻之路还能有另一种选择吗?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男人。 乃至于日后每每入梦,她都会不时的梦到那一夜的情景。 明明她的婚姻是不能由自己做主的,但是她却还是在日后的路上总是不经意的多看这個男人一眼。 会思考那另一种的选择。 但是,她却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个男人,今天会再一次蹦蹦跳跳的出现在自己眼前。 而且还拿着父皇的旨意来找自己,不但无礼的摸她的头,竟然还又说些那个让人脸红心热的话。 但不知怎地,万年公主却一点也不讨厌,甚至感觉自己人都软了。 这种感觉是什么,她现在一点都搞不明白。 它时而如初春的微风,不时轻拂她的心头,带来一阵莫名的悸动。 它时而又如盛夏的烈火,热烈而炽热,让她无法抗拒,激动的在床上左右打滚。 万年公主搞不明白,为什么突然间自己会对一个人,产生如此大的反应。 但她很清楚的知道,这是在和表哥在一起时,她从未有过的感觉。 夜色渐浓,秋风微微拂过公主的滚烫的脸颊,带着一丝凉意,却也似乎吹不散她心中的纷乱。 万年公主睁开眼,看到苏曜那双深邃的宛如辰星的双眸,心砰砰的直跳。 她没想到,这个男人不仅仅是父皇身边英勇的武将,居然还能说出这般温柔动人的话。 看不懂,完全看不懂他。 正面迎着到苏曜的视线,万年公主只感觉自己的脸颊更加滚烫,仿佛被火烤过一般。 万年公主深吸了一口气,她微微低头,声音有些颤抖,但说出的话却让苏曜完全摸不到脑袋: “大,大灰狼是什么?” 苏曜被万年公主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随即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他没想到这个小公主居然会在此刻时候提出这样一个问题,这让他感到有些意外,却也觉得非常可爱。 只见他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严肃一些,然后缓缓说道: “大灰狼啊,它其实是一个故事里的角色。 在故事里,它总是试图欺骗和伤害小动物,公主殿下莫非觉得在下是这样一个人吗?” 苏曜的话语让公主微微一愣,随即她赶忙摇头,羞涩道: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好奇,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故事。” 苏曜看着万年公主那羞涩又好奇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想要保护她的冲动。他微笑着坐到万年公主身边,开始缓缓讲述起这个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遥远的森林里,住着一只大灰狼……” 苏曜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这个母亲为他讲述的睡前故事,说实话,苏曜已经记不太清了。 但他却巧妙地将这个故事编织得既惊险又温馨,让万年公主听得如痴如醉。 随着故事的深入,小公主被带入了一个充满奇幻色彩的世界。 她时而紧张地抓住苏曜的衣袖,时而又为故事中的小动物们捏一把汗。 而当听到大灰狼被聪明的小动物们打败时,她不禁拍手叫好,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苏曜看着万年公主那纯真的笑容,心中也不由的涌起一股暖流。 他万万没想到万年公主会如此喜欢这个故事,更没想到自己的讲述能给她带来这么多的快乐。 在月色与灯火的映照下,只见公主娇嫩的脸庞显得更加美丽动人,那双闪烁着光芒的眼睛里充满了对他的信任和依赖。 这不由得让苏曜的大脑也急速运转,有趣的故事情节如同泉涌般涌上心头。 时而模仿大灰狼的狡猾,时而模仿小动物们的机智,用生动的语言和丰富的表情,竟将故事中的每一个角色都演绎得栩栩如生。 万年公主听得津津有味,她的眼神紧紧跟随着苏曜的讲述,仿佛自己也置身于那个遥远的森林之中。 当故事结束时,两人之间的氛围也变得格外温馨,身体的距离几乎都要贴到了一起。 感受着彼此的温度,公主的心跳突然加速,她感觉自己仿佛被苏曜那深邃的眼神所吸引,无法自拔。 然而,就在这时,董勇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 “公主殿下,时候不早了,您该休息了。” 万年公主被董勇的话拉回了现实,她微微一愣,看了眼天色后,随即眼中浮现出浓浓的不舍。 她知道,表哥的话没错,时间不早了,再晚的话,太后那里就没法交代了。 于是她为难的看向苏曜。 对于公主的情绪,苏曜自然也感受到了,他站起了身,声音不由放轻了一些说道: “公主殿下,今晚的故事就到这里吧,如果您喜欢,我下次可以再给你讲讲别的故事。” 这时,万年公主眼中露出了一丝惊喜,轻声说道:“真的么,你……你还会来看我吗?” 苏曜微笑着点了点头,脱口而出道: “当然,只要伱愿意,我随时都可以来看你。” 这句话苏曜完全可以说是本色出演了。 在刚才,看着万年公主那投入的表情,苏曜心中也同样的涌起了一丝快乐和满足。 他也是完全没料到,本以为只是一个例行的好感事件,却不曾想竟让他重温了童年,找到了一丝与现实的纽带,使他收获了这样一段温馨美好的时光。 看着小公主那双闪亮的眼睛,苏曜明白,这一刻起,无关那些系统和成就什么的,这个女孩,他娶定了! 而为了达到这样的目标,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便是解决那些张纯张举叛军和乌桓人的入侵问题,把这次皇帝北巡祭祖任务顺利圆满的完成! (本章完) 第270章 皇帝下线,苏何路线起争议 且说苏曜计议已定,告别公主后,下榻休息后,时间便飞快的流逝。 次日清晨,平原城外的原野上,薄雾还未完全散去,阳光透过云层,洒下一缕缕金色的光芒,似能净化一切。 然而,这片土地上却弥漫着昨夜战斗留下的血腥气,像是无形的阴霾笼罩在这片原野之上。 阳光映照出斑驳的血迹,仿佛是大地在诉说着昨夜的惨烈。 城墙上,北军将士们正忙碌地指挥着城内征发的劳工们修葺城墙,加强守备,砖石与泥土的碰撞声、工匠们的呼喊声交织在一起,劳工们汗流浃背,在朝阳的照耀下浮现出紧张的背影。 每个人心里都有预感,这些叛贼和乌桓人的联军,恐怕不会这么轻易就善罢甘休。 他们必须尽快加紧城防工事,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和围攻做好准备。 上午,时间一到,苏曜便噌的一下从床上弹起,哐哐的用过早膳补充完能量后便立刻去找皇帝接新任务。 然而,当他进入议事大堂后,却发现皇帝居然没在。 似乎是这连日紧张的战斗和转移让他虚弱的身体不堪重负,卧床修养。 于是乎,如今的主帅就理所当然的由大将军何进负责。 此刻的何进正与卢植、袁术和邹靖等将士共同商议整顿城防的事宜,见苏曜来求战后,当即面无表情的说道: “苏君侯连番大战,劳苦功高,如今已入县城,还请中郎不要忘记本职工作,其他事宜就交给卢尚书的北军来做吧。” 何进特意强调了本职工作四个字,便是明白无误的提醒苏曜,你的职务是虎贲中郎将,你的工作是护卫陛下。 如今陛下身体抱恙,你就不要来这瞎凑热闹了。 然而苏曜哪里会理他这一套,直接就在大堂里与何进争执起来。 “眼下敌军新败,正该乘胜追击,纵使不能一举克敌,也该剪除羽翼,打击斥候,以强力精骑威胁其侧翼,使敌不敢分兵劫掠各地。” 苏曜大手一挥,振振有词道: “大将军怎能故步自封,让全军坐困这小小的平原城中呢?” 何进见苏曜竟敢公然反驳自己,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他作为大将军,代皇帝执掌着天下兵马的大权,哪里能容忍这区区小辈公然挑战的他权威。 更何况,这套方略,是他昨夜庆功宴上便于袁术商量好的大计。 就是为了支开你苏曜,让你远离战场而定。 以强力精骑威胁敌军侧翼,剪敌羽翼,说得好听,现在这城内军中,唯有那少量北军骑士和苏曜的并州骑士们。 这个任务发出去,简直就是给你苏君侯再送军功,何进哪能容易他再这么蹬鼻子上脸的往高处爬。 现在你苏曜已经是苏君侯加虎贲中郎将加侍中了,你才二十岁啊,再多来几次辉煌的大胜,再顺利娶了万年公主,那何进真的担心自己大将军的位置坐不稳了。 故而,何进与袁术的目标很明确。 守,死守,死守不出! 眼下勤王令已然发出,天下兵马不日就将响应号召前来勤王。 那些兵马可不是现在带出的这些陛下亲兵,他们都是响应大将军的人望号召而来。 届时,只要大军云集,那搓尔小贼的叛军弹指可破。 不但危局轻松解除,功劳也不会让那苏君侯吃上太多,同时,还借由勤王之事,让陛下看一下他掌天下兵马之大将军的威势。 到时候,在那内外兵威之下,在这外敌环伺之际,想来陛下会更慎重的考虑北巡以及废长立幼的心思吧。 于是乎,何进断然拒绝了苏曜的请战,他的目光坚定,以充满威严的声音道: “苏君侯,伱的忠诚和勇气我深表敬意,但此时我等的首要任务便是确保陛下的安全。 敌军虽败,但实力犹存,若贸然出击,一旦有失,后果不堪设想。 故而,我等眼下当坚守城池,待勤王兵马到来,再做打算!” 苏曜见接不到任务,眉头一挑,再次展开舌战,从各种角度陈述守不如攻,困守孤城死路一条以及如此做法是放弃城外百姓等等的说辞。 然而何进完全不为所动,脸色阴沉如墨,他的目光在苏曜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后转向卢植、袁术等人。 他目光的意思很明确,我一个大将军,怎么能和你一個毛头小子,区区中郎将斗嘴? 这也是何进无奈了,要不是这小子一路来战绩确实让人无法挑剔,且陛下对其圣眷正隆,他早就拍桌子把苏曜撵出去了,还听你这小辈废话。 然而,对于何进的目光,在场最有说话分量的卢植却保持了沉默。 他性格刚正,对何进的私心也有所察觉,故而并未直接表态。 见卢植不说话,袁术等人便纷纷发言,他们对苏曜的连番建功,及自大行事早已心存芥蒂,说起话来也是毫不留情。 只见议事堂中,唇枪舌剑,你来我往,争的好不热闹。 任苏曜巧舌如簧,那大将军就是不为所动,根本不给任务。 看到这一幕的何进,心里越来越顺气,他面上毫无表情,但心里已在暗赞袁公路高明。 这才对嘛,我乃天下兵马大将军,只要没有陛下的横插一杠,你小小虎贲中郎将能翻出什么风浪? 就该这样,尽快回京后,你苏小子便是龙困浅滩,翻不了身了! 正当议事堂内争论不休之际,一道清亮的声音打破了僵局:“大将军,苏君侯,且听我一言。”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儒袍,年逾不惑,端庄儒雅的文士缓缓步入大堂。 此人乃是昔年便名满天下的八骏之一,刘表刘景升。 其素以智谋和决断著称,在党禁解除后便应大将军之邀担任属掾,不但颇受何进倚重,与卢植袁术等人也多有交集。 这次卢植见场面僵持不下,便悄悄使人喊了刘表过来。 只见刘表走进大堂,先向何进行礼后,然后转向苏曜,再行礼且自报名号后微微一笑道: “苏君侯的勇略无双,在下深感佩服,但大将军的担忧也不无道理,陛下安危乃国之重器,不可轻忽。” (本章完) 第271章 刘表妙言,苏曜整军训虎贲 (加更) 上午时分,阳光透过议事堂的窗户洒在众人身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议事堂内,众人或站或坐,面色各异,紧张的气氛在空气中弥漫。 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刘表,苏曜稍稍一顿,静观其变。 而何进一看是自家得力干将,也微笑点头,询问道: “那依景升之见,我等该如何是好?” 刘表再行一礼后,从容不迫地分析道: “依某之见,两位所言都无差错,皆是为了保卫陛下和汉室江山,实乃殊途同归也。” “苏君侯英勇善战,志在荡平叛贼,一心为国,其志可嘉。 而大将军深谋远虑,以陛下安危为先,重在稳守待援,亦是忠心耿耿。 两者皆是我大汉之栋梁,不可或缺。” 何进听罢,微微颔首,表示赞同,苏曜对此则不置可否。 刘表见两人态度缓和,便继续道: “然而,其实在某看来,二位将军都是一致的,如此相争实非必要。” “什么?!” “一致?!” 刘表一句话,让不少何进的手下部将都懵了,他们刚刚跟那苏君侯吵了半天,你跟我说大家是一致的? 闹呢? 然后就听刘表继续道: “苏君侯起初的战略,不正是欲在这河北之地吸引敌众,而将其一网打尽吗?” “如今大将军下令坐守平原,待敌前来,不正是与苏君侯之心不谋而合么?” “.” 刘表的话音刚落,议事堂内原本紧张的气氛瞬间缓和了不少。 那些和苏曜争得死去活来的将领们全都面有赤色,一脸的尴尬。 而何进则在微微一愣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 不亏是天下名士刘景升,竟然能在如此焦灼中将他和苏曜的意见统一起来。 苏曜也是一愣,随即心中释然。 他这时也想起了,自己确实有过利用皇帝为诱饵吸引敌军、一网打尽的想法。 现在这么争.一个是自己刚起来闲的没事干,这鸟何进不发任务,另一个嘛 不得不说,舌战那伙人还蛮爽的,这一战起来,他的逆反劲也上来了。 现在听那刘表一说,他才注意到,自己可不能又打着打着偏离了主线。 万一真是来几波武装侦查,把那大波经验都吓跑了就尴尬了。 但是吧. “刘先生一番话真是令人醍醐灌顶,但想来,你不会只是为了讲这一番话吧。” 苏曜眼中炯炯有神的抱拳。 苏曜的意思其实很简单,既然何进这边没任务了,你总要发一个吧? 不然今天,干嘛? 而苏曜话音一落,何进也炯炯的看了过来,想瞅瞅这位突然闯入的名士大能还有何高见。 然而面对苏曜的话语,刘表却开始了汗流浃背。 天可怜见,他真的只是被卢植喊来解围的,现在是大事化小,你俩没矛盾了,怎么都看到我这里来了? 坦率的讲,刘表乃天下名士,自负文学造诣颇深,处理人际关系也是他的强项。 故而在得到卢植的通知后,他很快便拿出了定计,三两句话就化干戈为玉帛。 但,正所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 如此这般被猝然问及军略,那就非他刘景升所长了。 看着两人炯炯的目光,他也不敢随便发表意见,端着脸保持沉默,思索着两全其美,不会得罪人的发言。 稍倾,刘表躬身,缓缓道: “某不才,但也知眼下敌军虽败,可实力犹存,我等不可轻敌。” “趁此时机,苏君侯的并州骑和虎贲军应当抓紧休整,提升士气,以备不时之需。” “同时,大将军可以进一步加强城防,确保平原城固若金汤,待勤王兵马到来,我们再合力出击,一举击溃敌军。” 刘表话一出口,众人频频点头,皆有深得我心之意。 这便是其口才的力量。 实际上卢植就看的很清楚,这一番话,确实说的精彩,但实际上毫无营养,只不过是把他们现在正在干的事情总结提炼后又再说了一遍而已。 故而,很轻易的便能说到众人心中。 而同样的话,在苏曜听来,却得到了另一個意思。 “休整任务?” “正是。” 刘表点头道: “待来日敌军围城,各路勤王军到来后,还需苏君侯的精骑打开战局。 趁此时机,苏君侯还是抓紧让并州及虎贲骑抓紧休整一番吧。” 对于这个任务,苏曜点了点头便也欣然接受了。 确实也没什么毛病。 连续两天一夜的战斗对兵士们的体力消耗和士气值的损耗都为数不小,同时,战后的抚恤以及对将士犒赏的发放都需要尽快进行。 不过,这一切并不需要苏曜自己亲力亲为。 他按照往常的惯例,在定下大方针后,便托管给主管军需的王凌代为负责。 在听到刘表的话后,苏曜立刻便找到了他今天的主要目标,那就是整顿虎贲军! 身为虎贲中郎将,一直以来不是在赶路,就是在战斗,他倒确实是未曾腾出手过,好好的整顿一下这支新来的部队。 如今在这休战时间回首一看,他便很轻易的发现了其中的问题。 这支手下由他直领的五百人虎贲禁军,虽然有着精良的装备,但在苏曜眼里,简直是难堪大任,完全不能和他的并州骑精锐相提并论。 这连续两场大战下来,他五百人的并州精骑伤亡不过二三十人,这五百虎贲禁军竟然就出现了近百的伤亡。 而且,这还是其中有相当一部分人以各种理由没有上阵后出现的损伤。 这样的部队,在之前跟着他的精锐并州骑一起搞突袭,打顺风仗捡捡漏还算凑合,要是遇到点难啃的对手,那怕是要付出惨痛代价的。 就说上一回吧,那乌桓勇士便发现了他们的弱点,拦腰突袭,要不是刘关张三兄弟阵斩敌将,恐怕这个最终伤亡数字还要往上翻一番。 苏曜考虑到下来敌军将要围城,作为后续突围破阵的主力,他的骑兵队伍必然要面临更严峻的正面战斗考验。 故而,苏曜便决定趁着休战的间隙,尽快把这虎贲军好好整治一下。 当然,这支部队不能打的原因在这两天他也搞明白了。 最关键的问题,便是那何元等勋贵子弟站着茅坑不拉屎,带坏了整个部队的士气和战力。 如今两军合并作战,此等风气断不可长! 于是乎,在返回驻地,召集众人并宣布了犒赏后,苏曜立刻将这个问题提上台面。 “诸君,尔等虎贲军作为我大汉的精锐之师,陛下身边禁军中的禁军,本应勇猛善战才是。 但最近这两场战斗下来,各位表现如何,想来心里是很清楚的吧。” (本章完) 第272章 苏曜整军,铁面无私不惧牛鬼蛇神(上) 苏曜的话音刚落,营帐内一片寂静,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只见阳光下,众将士面色各异,每个人都在核计着自己的盘算。 他们有的愤怒,有的沉思,更多的则是深深的无奈。 若是别人敢这般说道,他们是铁定要翻脸的。 但看到了苏曜赤云骑士和并州精骑的表现,他们确实也无话可说。 尤其是何元和董勇,更是脸色阴的渗人。 何元在之前刘关张加入时,被苏曜莫名其妙怼了一通,而那董勇,对于苏曜则存在着一种懂得都懂的感情。 有矛盾,不待见,按说不见也就罢了。 然而奈何,这苏曜现在却偏偏是他们的顶头上司,这就很难受人了。 故而,刚刚他们收到召集令的时候就都有些不太乐意。 放平时,像他们这种尊贵的顶级勋贵子弟,让手下打个招呼不来就不来了。 但谁知,这苏君侯今回不知是犯了什么病,非说是庆功受赏,人人有份,军令如山必须到场。 结果呢,这一过来,庆功的话才刚讲完,就开始阴阳怪气他们了? “苏君侯,你这是何意啊?”何元率先皱眉道。 “何意?很简单。” 苏曜轻笑道: “战斗已经打响,虎贲军作为我军为数不多的骑兵队伍,必须肩负起更大的责任。” “某些人的懒散和懈怠,已经严重影响了整个部队的士气和战斗力。” “从明日起,我要对虎贲军进行彻底整顿。” “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必须要成为敢战能战胜战的先锋。” 苏曜的话如一個重磅炸弹,直接在众人心中炸开。 虎贲将士们人人震惊,尤其是那些只是来镀金的勋贵子弟们,更是纷纷嚷嚷了起来: “什么?!”何元瞪大了眼。 “你,要整顿虎贲军?”董勇握了下拳头,诧异道。 “苏君侯,我等乃是宿卫宫中的禁卫,那战场搏杀本就非我等任务啊!” 更多的人则发出了阵阵哀嚎。 什么敢战能战胜战的先锋啊? 他们不知道这整肃会怎么样,但怎么听,都是要吃大苦头的事情啊。 苏曜的目光扫过营帐内嘈杂的众将,他的眼神坚定而冷漠,似乎能够穿透每个人的内心。 他很清楚,这场整顿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但他不在乎,他早已做好了准备: “军队就是为了打胜仗而存在。” “虎贲军作为宫廷禁军,你们拿的是最高标准的饷钱,穿的是大汉最好的装备。 你们每一个人,不是州郡的良家子就是得长辈荫恩,可以说是世食汉禄,深受皇恩。” “如今,陛下身陷险境,社稷岌岌可危,需要你们每一个都贡献出自己的力量。” 说罢,苏曜眼中精光一闪,他拔出佩剑,虚指全军道: “故而,那些不敢上战场的胆小鬼,还有那些上了却不敢杀敌陷阵,只会藏在战后后面的滥竽充数之辈,我劝你们麻溜的自己滚蛋!” “不然,到时候犯了军法,本侯的剑,可不认你是谁家的儿子!” 嚯—— 苏曜掷地有声的话,把所有人都震惊了。 这位苏君侯,简直逆了大天啦。 你,伱,你知道虎贲军是什么吗? 居然敢如此大放厥词? 一瞬间,与在场的并州军官们以为的,欢声雷动,肃然起敬截然相反,虎贲军的将士们,一个个的都是面色愤然。 虎贲军,虎贲军,贲,通奔也,意思是虹虎舞跑,像老虎一样勇猛有力。 “虎贲”二字,最早可见于牧野之战,据史书记载:“武王有戎车三百辆,虎贲三千人。” 意思是说周武王的英勇战士像老虎奔入羊群一般,所向无敌。 此后,各朝各代,凡军中骁楚者,无不被冠以“虎贲”二字,就此虎贲军成为精锐军队的代名词! 大汉朝的虎贲军,自成立以来,便是皇帝亲卫,以勇猛善战、忠诚可靠著称。 他们享受着朝廷最高的待遇,拥有最好的装备,他们的使命是保卫皇帝。 故而,在战场上,他们通常作为皇帝的最后一道防线,而非冲锋在前的先锋。 但,也正因此,远离战场享受和平的特性,使得他们早就失去了冲锋战斗的意志。 在如今的这支军队里,充斥着无数的勋贵子弟,他们凭借着家族的背景和长辈的荫恩,轻松获得了进入虎贲军的资格。 他们当兵,绝不是为了上战场,抱着根大戟,在皇宫站岗几年,混点资历然后往上升官发财才是他们一直以来的道路。 他们根本就没有对战斗的渴望和敬畏。 他们压根就不是为了打仗而来的! 这个苏君侯苏曜,这个匆匆上任虎贲中郎将,简直是不懂规矩! 如今这番话说出来,更是几乎可以说是在指着他们所有人的鼻子骂了,这怎么能忍呢? 之前战场上,陛下就在眼前,兵危战凶,时刻有覆灭危机的时候此人强行让他们出阵冲锋,他们也就忍了。 但,今日,此时,作为自幼娇生惯养勋贵子弟,早已习惯了高高在上的他们,被苏曜如此公开的挑战,简直无法忍受。 何元首先站了出来,他的脸色铁青,声音中充满了愤怒: “苏曜,你以为你是谁? 不过是个新晋的苏君侯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 不过打仗厉害一点,多受了点皇帝的宠信罢了。 大家捧你两句是给你面子,你可别给脸不要脸了!” 何元握紧拳头,挺着胸一甩手道: “我何家一个皇后,两个侯爵,骠骑将军是我父,大将军是我叔,你一个小小虎贲中郎将,安敢如此欺我?! 我再告诉你,这虎贲军乃是陛下的亲卫,岂容你如此乱来! 你没资格,懂吗?” 苏曜冷冷的看着何元,没有说话,那边紧接着,董勇也站了出来,只见他冷着脸,貌似公允道: “苏君侯,虎贲军自古便是皇帝亲卫,其荣誉和地位非比寻常。 我等并非畏惧战斗,但虎贲军的职责乃是保卫陛下,保护皇室成员,而非出去像个莽夫一样冲锋陷阵。” (本章完) 第273章 苏曜整军,铁面无私不惧牛鬼蛇神(下) 烈日当空,阳光如火般炙热,沙地被晒得滚烫。 此刻的虎贲校场上,气氛紧张到令人窒息。 何元和董勇等人站在中间,仰视着高台上的苏曜,与之形成对峙之势,他们的脸上满是汗水,不知是热的还是紧张的。 董勇的目光冰冷,顿了顿后又强调道: “苏君侯,你今日这番言论,简直是对虎贲军千百年来传统的践踏,是对虎贲军荣誉的羞辱。” 言罢,见苏曜沉默,董勇又深吸了口气,继续道: “而且,何公子刚刚说的有一点非常正确,虎贲军乃陛下亲卫,苏君侯你只有指挥权,没资格擅自处置,驱逐这些虎贲健儿。” “对,我等都是陛下钦点的虎贲郎,若无陛下旨意,看谁敢擅动我等!”何元大喝一声。 话音一落,校场上的气氛顿时紧张到了极点。 众虎贲将士们纷纷附和,声音此起彼伏,似乎都在为董勇和何元撑腰。 如此声势,不但苏曜身边的吕布和成廉都冒起了冷汗,紧紧攥着手中武器,甚至连那隔壁驻扎的北军和羽林将士们都纷纷跑出来查看,一场兵变危机正在飞速酝酿。 一着不慎,即是同袍相残的惨剧。 只要见了血,事情便不可轻易收场。 如此一来,苏曜的管理能力以及其在军中的威望,必然会大受影响。 纵使你军功盖世,但皇帝陛下也不得不考虑军心影响,将你调出虎贲军。 这即是何元等勋贵子弟的目的。 看着局势的发展,何元眯着眼睛,心中闪过一丝满意。 没想到这个叔父一直头疼的苏君侯,这回竟会被自己轻易解决。 那袁术将军说的好啊,这苏君侯冲动孟浪,哪怕不用刻意给他设阴谋诡计,他自己都会暴露出一堆的弱点出来。 这时,只要做好因势利导,那么在不损自身的情况下,就可以狠狠的打击这苏君侯的气焰。 然而,面对校场上这紧张到极点的气氛,苏曜心中却是波澜不惊,稳得一批。 苏曜很清楚,何元和董勇的话没错,他这个虎贲中郎将,并没有什么人事权,对于那些没什么背景的虎贲执戟郎他也许还能发挥发挥影响,但对这些背景深厚,还有数百石官身的军官们,他是根本调不动的。 这是大汉禁卫军的特色,一方面兵员选择京师周边良家子与勋贵之后,保证忠诚。 另一方面,则是对主官进行分权,如虎贲中郎将和羽林中郎将这般的主官对部队的人事和财政进行分离,降低主将影响。 这也是为何同时代的罗马禁卫军继承法搞的轰轰烈烈,而这边的大汉政治斗争再凶猛,也都能控制烈度,在宦官和外戚间摇摆,没有禁军插手的余地。 但,若不处理这些人,苏曜对虎贲军的整肃也就无从下手。 这支皇帝的禁军,大小军官将士就没有一个不是勋贵子弟,不能说他们各个都是贪生怕死,好吃懒做之徒吧,那也是個顶个的比着好逸恶劳,沉迷享乐之辈。 这些人中,真正勇敢,又有理想抱负者,凤毛麟角。 纵使偶尔出现一个,那么在此等恶劣风气的带动下,也会迅速腐化。 这些人,他们能在皇宫里站好岗就已经是忠诚可靠的能干之士了。 也因此,不管是皇帝也好,还是卢植他们也罢,没人对这些人抱有太大的期待,他们自己也没想过要在战场上打拼出个什么前程来。 按部就班的熬资历,拼家世,这一套游戏规则早就深化在他们心中了,此乃沉疴痼疾。 故而,苏曜很清楚,若想改变现状,那必须要下猛药才行。 温温吞吞的提待遇,讲荣誉,普通的言语对他们这些人来说不会有任何左右。 军队,就要用军队的法子。 只见苏曜从高台上一个大跳砸到了何元与董勇身前,长剑平举,冰冷的凝视着二人。 一瞬间,气氛仿佛凝固了一般,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苏曜与何元、董勇三人之间紧张的对峙。 董勇率先回神,他按住腰间佩剑吸气道:“苏君侯,你要干什么?!” “你,你别乱来啊。” 何元则在剑光逼迫下,倒退一步,紧张道: “我,我可是大将军和皇后的侄子!” 对此,苏曜是冷笑一声,目光如刀,他并未理会何元的威胁,反而踏前,飞起一脚上去。 一瞬间,何元直觉得天旋地转,等他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躺在地上,被剑尖抵着咽喉。 “大将军的侄子又如何? 在我这虎贲军中,只有军纪,没有特权! 虎贲军整顿势在必行,你们若执意要闹事的话,就休怪本将军剑下无情。” 何元脸色煞白,感受到脖颈流下的丝丝温热,他整个人都傻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人真的敢对他动手,还让他流了血? 而且,更见鬼的是,他刚刚完全没有看到动作,一时间竟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伱,你怎么敢.你怎么敢伤我???” 对他的话,苏曜拉起长音“哦?”了一声: “大胆,你恶意碰瓷,竟然还敢反咬本侯一口?你说该当何罪!” “什么?!” 何元懵逼了,大脑已经完全转不过来了,只能我我我个不停。 董勇见状,则是脸色一脸三变,他没想到苏曜会如此果断地采取行动,而且动作之快,连他都来不及反应。 真是个疯批。 董勇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深吸口气,劝解道: “苏君侯,我们……我们只是一时冲动,抱怨两句而已,绝无反叛之心。” “绝无反心?”苏曜冷视道。 “对,对对对”何元磕磕绊绊道:“我就提两句意见话是不好听,但,忠言逆耳不是,这.总不犯法吧。” “苏,苏君侯,你莫要冲动啊.” 苏曜冷冷地瞥了众人一眼,剑尖依旧稳稳地抵在何元的咽喉处,没有丝毫动摇,以冰冷的声音道 “抱怨两句?提提意见? 看看四周被你们煽动起的士兵,连隔壁的人都惊动了” “这就是你轻轻的一句抱怨?” 说罢,苏曜大喝一声,问成廉: “煽动兵变,该当何罪?!” 成廉闻言,立即向前一步,声音洪亮地回答道:“煽动兵变者,以谋逆处,按律当斩!” 此言一出,何元和董勇二人脸色大变。 他们没想到苏曜竟然会把他们的行为提高到如此严厉的程度,更没想到那个叫成廉的人,居然毫不顾忌他们的身份,给出了如此毫不留情地答案。 与此同时,在成廉话音落下的瞬间,吕布也一跃而下高台,与身披红袍的苏曜亲兵们,将何元、董勇与其周围那些闹事者团团围困。 “这,怎么会?” “不,不可能啊!” “住手,住手啊!” “我,我等毫无反心啊!” “苏君侯你不能血口喷人,污蔑我等啊!” “不知者无罪啊!” 这话他们倒是说的情真意切,确实,他们没想谋反,只想给这个苏君侯点下马威,让小年轻不要没事找事,为难大家伙。 这种事情,他们干的很熟练。 毕竟这么多年下来,也是偶尔会出几个,那如这苏君侯一般,刚上任看不清形势,野心勃勃想大展身手的人。 故而,他们只动口挑拨威压,绝不动手拔武器,不给你一点可乘之机。 然而,谁知道,吃下马威的居然变成了自己? 这苏君侯竟不按套路出牌,居然不跟他们讲道理,直接下手打人,还要扣一个煽动兵变的帽子?! 这是何道理?! 只听苏曜冷笑道: “不知者无罪?” “还真好意思说的出来,已经懒散到连军纪为何都不知道的地步了吗?” “你们也许毫无反心,但你们的行为已经是触碰了底线!” 苏曜的声音冷冽如冰,穿透着每一个人的心灵: “在军中,任何试图动摇军心、破坏团结的行为,都是不可饶恕的!” 随着苏曜的话,顿时,那些并州军的亲兵们就把他们这十几个人给按到地上。 何元和董勇此刻已经彻底慌了神,他们看着周围那些如狼似虎的并州士兵们,心中充满了绝望。 自家水平自家知,他们根本不可能和这些战场上的勇士相抗衡。 这回鼓噪起来,唯一的依仗便是自己的身份。 但没想到,这苏君侯,竟然是混不吝的,愣是直接来玩横的。 这可该如何是好啊。 何元瑟瑟发抖,害怕极了。 “苏,苏君侯,咱们有话好说,你不能这样霸道啊” 何元瑟瑟发抖。 他是知道的,这军中最可怕的便是这种,如那李广杀霸陵尉一样,这种上官要是真的铁了心不管不顾,给你砍了,那就真的后悔都没地方去了。 故而,眼下被包围扣押的这十数位将士中,哪怕坚强如董勇者,也不由得心头如遭重锤,惶惶不安。 就在这时,就在这气氛紧张,仿佛随时都要爆炸的时候. 突然间,只听营外一声大喊: “大将军驾到!” “卢中郎驾到!” “袁中郎驾到!” “.” 大将军来了。 (本章完) 第274章 何进插手,强军之路再起风云波澜 何进、卢植还有袁术等人的到来,无疑为这场紧张对峙的局面带来了新的变数。 营帐内外,不管是虎贲军和并州军的将士们,还是北军和羽林军们,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了这缓缓走来的两位高官。 大将军何进,乃是天下兵马统帅,位在三公之上,是当今唯一可抗衡十常侍集团的顶级权贵。 而北中郎将卢植,不但是中朝尚书,参闻机要,更在这次亲受皇命,总督七千北军精锐,乃是本次北巡事实上的指挥官。 至于袁术等人暂且先不说他们。 总之,如今这么些人联袂而来,浩浩荡荡的登场,一下子便引来了所有人的注视。 只见何进脸色阴沉,目光扫过现场,这一眼望去,登时是又惊又怒! 何进简直都气炸了。 这个苏君侯,怎么一刻都不能让人消停? 我就让你休整一下,你都能搞出事情来?! 在刚刚正与卢植等朝中要员讨论国事时,他是突然收到急报——虎贲军营中喊声震天,恐有炸营之危,吓得他赶紧跑来查看。 结果不曾想,居然看到自己侄子躺倒在地,被几个并州壮汉们缚住双手压在地上,还鲜血直流,模样甚是骇人。 这让他心中怒火中烧啊。 都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你苏曜这什么意思?! 只见何进快步上前,厉声喝道:“苏曜,你安敢如此放肆!这么对待自己的同袍!” 而苏曜则不卑不亢,拱手行礼道: “大将军,末将行事,皆是为了整肃军纪,保卫陛下。 何公子等人在军中煽动兵变,影响恶劣,末将不得不严加惩处。” “煽动兵变?!” 比起这苏君侯突然如此懂礼的姿态,何进先被这兵变二字震惊了。 这是何等骇人的指控啊,这小子说话不过脑子吗? “荒谬,虎贲军乃是陛下亲军,都是一等一的忠勇之士,怎么可能兵变。” 何进想也不想的盯着苏曜道: “纵然真有兵变,那也定然是苏君侯行事过激,激起兵变!” 对于何进如此反应,苏曜也是早有预料,他不慌不忙道: “大将军,末将是奉大将军命令,执行休整任务,欲提高士气,积极备战。 然而,何公子等人却在营中抗拒命令,散布不满言论,煽动将士,动摇军心,逃避作战,对抗上官。 如此行为,全军有目共睹,末将身为虎贲中郎将,维护军纪乃职责所在。 今日之举,无任何不妥之处。” 何进听着苏曜的话,脸色越来越难看,瞪着大眼睛盯着苏曜,头疼至极,鼻子都快气歪了。 这个苏君侯,是个什么人啊! 那真是无理抢三分,得理更是不饶人啊。 听听吧,这都什么和什么? 抗拒命令,散布不满,煽动将士还有什么云云云云的,小词一個个往外冒 一瞬间,何进仿佛又回到了早上,那在议事堂内,看苏曜一个人舌战群将,喷得众人脸红脖子粗的场景。 何进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显然被苏曜的话气得不轻。 他环顾四周,见众多将士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和苏曜身上,心中更是觉得颜面无存。 在何进被呛的无话可说,寻思如何破局的时候,卢植却在心里暗自好笑,又微微摇头。 这虎贲军的情况和痼疾,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兵变之事是不可能,但是藐视上官,对抗军令,那简直不要太正常。 以往的历任虎贲中郎将,对这些勋贵子弟们也都是小意拉拢,大家都是客客气气的。 和光同尘,无为而治,是历代虎贲中郎将想要坐稳这个位置不得不采取的妥协之策。 然而,这个年轻的苏君侯居然选择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从未有人敢像他这样公然整顿军纪,挑战这些勋贵子弟的权威。 这是否是陛下的意思?卢植不太清楚,但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苏君侯,卢植心里多了一丝钦佩和赞赏。 不得不说,在这北巡以来一路共事的经历中,卢植发现了,这个少年与自己最初的,边地蛮人的印象可谓是大相径庭。 这个苏君侯,简直是一个矛盾的化身。 他虽然出身边郡之地,但如今看来,却并不是一个只懂得厮杀的莽夫。 他不但在战场上,精通兵法,能够抓住稍纵即逝的战绩,每每克敌机先。 而且,在朝堂之上,他也展现出了非凡的智慧和口才。 他的洛阳雅言流畅自如,辩论时言辞犀利,总能一语中的,让人无法反驳。 更为难得的是,他虽身处权贵之间,却不阿谀奉承,始终坚守自己的原则。 在此人看似大胆的行为下,实则是其背后超绝行动力的体现。 在他古怪无礼的行为和洒脱无羁的随性背后,是其坚定的意志和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心。 尤其是这小子在请辞陛下封赏时说的那句“封侯非我意,但愿九州平”,更是让人眼前一亮,刮目相看。 陛下在这纷扰之乱世,重用此人,莫不是还真的走出了一步的难得的妙棋? 卢植身处中枢自然很清楚当今天下的形势。 皇帝暗弱,朝廷腐败,外有强敌环伺叛乱不休,内有十常侍等奸臣祸乱朝纲,党争不断,政令不行。 各地方大员现在很多也都是各怀鬼胎,轻视中央,心有二志。 这样的局势下,国家的未来可说是岌岌可危,社稷动摇。 这让从小便以匡扶社稷,救济世人为己任的卢植痛心疾首,却又无可奈何。 自己教了那么多学生,但是能真正勇于任事,让他看到破解这天下乱局之光者,却寥寥无几。 然而,陛下这回破格提拔起来的苏君侯,如今却让他看到一线希望。 他看到了一个与时人截然不同的年轻人,不但有敢于挑战旧有秩序、对抗那些高门权贵勇气。 而且更可贵的是,他还有能力,去践行理想和意志。 这对于已过知名之年,深感时不我待的卢植来说感到极为惊喜,有一种久违的振奋与期待。 在这一刻,卢植看的比皇帝更远,他认为,天下之疾非一日之成,想要平定乱世,匡正社稷,更非一日之功。 故而,比起自己这些年逾半百之人,未来的舞台必将属于这些英雄少年。 于是,就在何进缓过劲来,再一次与苏曜就兵变之事对峙的时候,卢植站了出来。 (本章完) 第275章 何元哀嚎,大将军暂且忍辱负重(合章4k4) 烈日当空,校场的气氛紧张无比。 卢植看着对峙中的二人,清了清嗓子,声音沉稳地插话道: “大将军,苏君侯,此事关乎重大,我们需得从长计议。” 何进挑眉瞪了卢植一眼,对他的插话感到意外又不满,但卢植的威望和地位摆在那里,他也不能直接发作。 是的,何进虽然对卢植的政治主张不太感兴趣,但对卢植这位大儒的能力还是相当看重的。 这位屠户大将军有一点还是做得很好的,那就其相当有自知之明。 对于行军打仗之事,他深知自己没那本事。 故而在中平元年,黄巾之乱爆发后,何进临危受命大将军之初,他就大胆放权,启用卢植,皇甫嵩和朱儁等人,派他们领兵出战,自己则稳坐洛阳京中。 这些人也不失所望的很快平定了战乱。 故而,这一次对于北巡路上突然爆发的战斗,何进第一时间便想到了这位老下属,将其举荐重新担任北中郎将,再领北军五校主持护卫,对其可谓是颇为倚重。 他没想到,这个卢植此刻不帮他训斥那无礼小子也就算了,居然还站出来说要从长计议? 何进心中一阵恼怒,但面上却不得不维持着大将军的风度,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而那边苏曜也是颇感意外,不明白这个从来对他们争执都不发言的老将军,老尚书怎么突然站了出来。 看着两人的模样,卢植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 他很清楚,苏君侯苏曜与大将军何进之间的矛盾已经激化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从苏君侯连董勇都一并扣押的情况看,他也许无所觉,但何进的意志已经很清楚了,两人背后,是皇帝与大将军对未来储君之位的争夺。 也不怪乎,这苏君侯每一次行动都必然会引来何进格外的关注和反应。 如今,他又对着虎贲军的何元等人下手,自然会惹来何进的惊惧。 若任由其发展下去,必然会对军队的士气以及整个北巡任务的顺利进行造成严重影响。 故而,不管是对苏曜的欣赏,还是虑及自己的责任,他有义务去化解这场潜在的危机。 于是乎,一向对这两方纷争保持沉默的卢植站了出来。 只见他深吸了口气,缓缓道: “苏君侯,你整顿军纪,提升士气,其志可嘉。但何公子等人身为虎贲军将领,其言行虽有不当,但尚不至于以兵变论处。” 对卢植的话,苏曜当然清楚。 在他决定整顿虎贲军时他稍作了解便立刻发现了。 虎贲中郎将看着权利不小,但因为这些虎贲郎的特殊性质,除了突发战场的临机应变外,他根本没有对虎贲军人事的任免调动权。 本来他是打算找皇帝要的,奈何那位陛下今天身体抱恙,谢绝一切来访。 而那个何进又是個一向和自己不对付的人,指望从他那里轻易要到支持更是难如登天。 于是乎,苏曜就决定直接通过刺激这些勋贵子弟们,把矛盾爆发出来。 让他们亲自动手,或者干脆给自己搞到一个人事授权出来。 不然这鸟官当得事事掣肘,还能干个甚事?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还没舌战完那何进,这卢植倒是先出来了。 苏曜静观其变,何进也不动声色,他看到卢植似乎站在自己这边,心中稍安,静待下文。 然后,他便皱眉了,只听卢植继续道: “然而,虎贲军确实存在士气低落、纪律松弛的问题,这不能否认。” “在上一次战斗中,虎贲军承受了相当程度的损失,已经惹来了不少勋贵的非议。” “若不能改善这个问题,在下一次战场上可能会出现更大的危机。” ——“所以我等虎贲精锐,就不该有冲锋陷阵的任务啊!” 何元终于找到了机会,插嘴道。 然而,他的话却似乎适得其反,不但苏曜冷笑,卢植皱眉,那何进也是气的想飞起赏他一脚: “我等说话,哪有你这小辈插嘴的份!” 苏曜看着何元,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理都不理这个纨绔,抱拳对卢植道: “卢尚书所言极是,虎贲军的问题不容忽视。 身为陛下的亲卫,才更应该展现出精锐之师的风采。 若都是这般士气低落、纪律松弛之辈,如何能够保卫陛下,为天下人做表率?” 卢植听后,微微点头,对苏曜的话表示赞同。 虎贲军的问题,他早就想处理了,可以说有志之士无不痛惜其堕落。 那陛下也是深知虎贲军不堪大用,方才另起西园新军。 卢植这时也是非常好奇,这苏君侯为此大动干戈,又能做到什么地步呢? 他不会以为是处理掉两个害群之马就能解决问题的吧。 那显然不现实。 卢植深深地看了苏曜一眼,他现在已经很清楚,这位年轻的苏君侯并非等闲之辈。 他这大胆行为背后有否还有什么依仗呢。 谁曾想,正在卢植思量时,袁术却先站了出来,他抱拳向何进行礼道: “大将军,卢尚书说的不错,大战当前,虎贲军作为咱们数不多的精骑部队,确实也该整顿一下。 这苏君侯既然有此决心,我等不妨由他一试。” “公路?” 何进眉头一皱,大感意外,这袁术怎也帮起了那小子? 对于二人的相劝,他正皱着眉头琢磨时,只听卢植又继续道: “当然,像今日这般激进的情况是必须要避免,为了防止再次发生骚乱,还需苏君侯谨慎处之,拿出一个行之有效的方法出来,提高虎贲军的士气和战力。” 何进听了两人的话,心中虽然仍有不满,但也明白此刻不是发作的时候。 袁术且不说,这卢植的面子他必须要给的。 他瞥了一眼那些刚刚在地上趴着,几乎没有反抗就被并州军按倒在地的纨绔子弟们,又扫了苏曜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审视之色。 对于这些所有人都头疼的勋贵子弟,这小子难道还能整顿好了? 这些人可是既不差钱,也不差权,从小娇生惯养,哪里懂得军中的规矩和纪律? 普通的恩威并施对这些人根本没有意义。 存着这份心思,他看了眼卢植,又看向了袁术,心中似有所悟,缓缓点头道: “既然卢尚书都这么说了,那本将军就给你一个机会。” “且看你究竟能不能做好。” 看苏曜正准备说话,何进伸手打断道: “你且先考虑清楚了。” “此事你做得好了,我和卢尚书自会为你表功。” “但倘若你做不好,再激起如今日这般的变乱,那就休怪我等参伱一本治军无方的奏折。” “这虎贲中郎将的位置,你就自觉退位让贤吧。” “叔父啊,你为何要让那厮来整顿我等啊!” 事后,因为这场混乱,全军被放了一天假且实休整。 而何元便匆匆赶到了国相府中何进的房间,跪在地上哭诉道。 何元万万没想到啊。 他这叔父,居然同意了那苏君侯的要求,大手一挥,给了他整肃军中的特权。 现在,只要那姓苏的拿到了他们确实违反军纪之类的实据,那大将军就会令光禄勋全力支持他,该调任调任,该撤职撤职,绝不姑息。 这让何元等一干勋贵纨绔们惊呆了。 军纪?那是什么?! 真的要按军中那套来,他们的日子那还过个屁呀! “那苏曜蓄意羞辱挑拨我等,激起兵变,您就该趁机按军法处置了他呀!” “你个混账东西!”何进怒道。 何进看着侄子何元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眉头紧锁,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这两天的事情太多,搞的他头昏脑涨,不但战场上提心吊胆,好不容易进了城,陛下病倒,想着能消停两日,结果手下这些人没一个是让人省心的! 不管是那个不停给他找事的苏曜,还是自己这个只盯着眼前看的侄子。 不过何进心里也清楚,自己这侄子虽然是个不堪大用的纨绔,但其抱怨并非没有道理。 那苏曜的行为说过激都是轻的,根本就是在疯狂的冒犯这些勋贵子弟的尊严。 这一点他太明白了,自己简直是亲身体会。 那个姓苏的臭小子,居然敢在一天之间,就跟他打了两次嘴仗。 那牙尖嘴利咄咄逼人的模样,让何进着实头疼,已经不想再见那个小子了。 但是! 他何进绝不是因为怕了那姓苏的小子,想着赶紧息事宁人才听从卢植的建议,大方支持于他。 他何进作为大将军,自然有自己的考量。 眼下非常时期,外敌当前,一切当以大局为重。 在皇帝病倒后,他又得到名副其实的兵马大权。 这个时候,他是可以趁乱处理了那苏曜,但是,这会让天下人怎么看他? 等陛下醒了又该如何交代? 那苏曜行为固然再不对,但毕竟刚立大功被封都亭侯爵。 而且接下来,为了对抗外敌,恐怕还要有用得到他的地方。 这时候他以个人好恶来处理此事,简直是自决于天下人。 还不如让别人多看看那姓苏的有多无礼,让大家看看他何进有多大度。 那小子做的孽越多,他以后能纠集的力量就越大。 “那,那,那我等,这一回就这样了?” “咱们何家,这就忍了?” 何元憋屈啊,太憋屈了。 他什么时候受过这委屈。 在那些小弟们面前被一顿好打,结果那姓苏的不但没有付出任何代价,反而还被继续重用? 这,这,这让他今后还如何抬起头做人啊! “叔父啊,那些军中的规矩,咱们哪里懂?真要按他那套来,我们岂不是吃尽苦头,您这是把侄儿往火坑里推啊。” 何进又摇了摇头,道: “咱们这是以退为进。” “以退为进?” 没错,何进想到了袁术之前跟他说的话。 这个姓苏的小子,从他现在的行事作风看,确实干不来那种细腻复杂的管理工作,只是一次休整,都被他整的鸡飞狗跳。 于是,何进看着何元,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缓缓道: “元儿,你记住,真正的斗争才刚刚开始。 我虽然给了那苏曜整顿虎贲军的特权,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能一帆风顺,主宰一切。” “你们这些勋贵子弟,虽然平日里懒散惯了,但你们也有你们的优势。 你们与那些大字不识的大头兵可不一样。 你们家族的背景、人脉,以及你们自身所受的教育,都是你们宝贵的资源。” “现在,你们需要做的,就是利用这些资源,团结起来,并暗中观察苏曜的一举一动,找到他的弱点。” 何元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似乎明白了何进的意思:“叔父,您的意思是……” 何进点头道: “正所谓做多错多,我赋予他的权利越大,他承担的责任就越多。” “整顿虎贲军,这是多少代虎贲中郎将都做不到的事情,他苏曜难道就能做好了?” “况且,我给的也是有时限的。” “咱们是为了应对接下来的战斗,才给他如此大权。” “只要你们能证明他干不好这件事情,那他接下来就只能乖乖的滚蛋。” 听了何进的话,何元的眼睛越来越亮。 不就是阳奉阴违,暗地里使绊么,只要他们联合起来,让那小子把这事办不成,甚至再捅出个娄子出来。 那到时候,何进就能以此为借口,将苏曜从虎贲中郎将的位置上撤下。 他们这些勋贵子弟也就能够重新掌控虎贲军,恢复往日的逍遥自在。 “叔父,我明白了!” 何元激动地说道 “我这就去联络其他兄弟,团结起来,盯紧这姓苏的小子。” 何进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好,记住,一定要小心行事,不要让他揪住你们的把柄。 同时,你们也要尽快适应军中的规矩,收收心你那玩心,好好提升下自己,这样才能在未来与他抗衡。” 何元站起身,向何进行了一礼: “多谢叔父指点,侄儿一定不负所望!” 看着转身离开的何元,何进微微眯眼。 自己这个侄子,可是他何家的独苗,虽然一向贪玩又冲动,但还算聪明,只要还需要一些引导和成长。 此次整顿虎贲军,既是挑战也是机遇,他必须谨慎行事,既要确保苏曜不能借此机会完全掌控虎贲军,也要避免引起更大的混乱。 何进心中已有计划,他准备暗中观察苏曜的行动,同时利用自己在朝中的影响力,联合其他对苏曜不满的势力,共同制衡于他。 此外,何进还立刻安排袁术等人组织一些信得过的人手,暗中监视何元等人的行动,确保他们不会做出过激行为,以免给何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至于苏曜,何进不得不承认,此子确实有过人之处。 在战场上勇猛善战,屡立战功,确实是大汉难得的将才。 但是,他过于冲动和自负的性格,以及对军纪的严格要求,必然会引起军中勋贵子弟的不满和反抗。 这正是何进的机会所在。 “苏曜啊苏曜,你以为得到了整顿虎贲军的权利就能为所欲为了吗?” “最好你能整好这帮小子,不然” 何进攥紧拳低语道: “咱们就且看到底谁能笑到最后。” (本章完) 第276章 太后松口董勇低头,苏曜夜探宫禁会公主(4K2) 就在何进与何元布局的时候,那董勇也找到了董太后诉苦。 然而,董太后的态度却非常微妙。 “什么?太后您要我配合那姓苏的?” 董勇瞪大了眼睛,攥着拳头,不敢置信道。 董勇的话让太后微微蹙眉,她看着董勇激动的样子,心里清楚这个年轻人对苏曜的敌意。 皇帝有意把公主下嫁于苏曜,基本上宫内已经是人尽皆知。 昨夜,还许那小子去与万年报平安,其背后意义不言而喻。 董太后虽然至今还未松口此事,但,看着苏曜一路来的表现,董太后隐约也是知道,自家这侄孙怕是竞争不过他的。 故而,董太后对董勇心中也是有些愧疚的。 但,作为一个深思熟虑、有着长远眼光的太后,她考虑的不仅仅是董勇个人的情绪。 皇室的安全还有协儿的未来才是她最优先的事项。 太后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平和地说:“勇儿,你知道哀家一直都很看重你,但这次的事情,不是简单的个人恩怨。” 董勇咬着牙,紧紧的攥着拳头,听着太后的话。 太后继续道:“苏曜此人,能得陛下看重,确实有他的道理。 他虽然只比你大两岁,但却在短短的时间里便展现出了非凡的才能和勇气。 在危机之中,他与其麾下的并州骑士之表现可谓是有目共睹,对皇室的忠诚也毋庸置疑。 此次北巡,不但对陛下至关重要,对刘协和咱们董家也同样如此,不容有失。” “因此,勇儿,哀家希望你能暂时放下個人的情感,以大局为重。” 董太后的话语中充满了严肃与期待: “你的任务是保护皇室的安全,确保北巡的顺利进行,而不是去与苏曜争风吃醋。” 董勇听着太后的话,可谓是心在滴血,他明白太后的话中之意,也知道自己肩负的责任。 但是,他满腔的情感又岂是那么容易能够放下的。 董勇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涛汹涌,抬起头,沉声道: “太后,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会放下个人的情感,以大局为重,不会干扰苏君侯的行事。” “但是,我希望您能谨慎考虑万年的婚事” 说着,董勇低着头,握着的拳头又紧了三分: “陛下重视他,也不一定非要赐婚不可。 且不说此人出身微寒,已经娶了一房匈奴公主在室,就说他那冲动暴躁又不通礼数作风,万年若是跟了他,恐夜夜以泪洗面啊。” “您是万年的皇祖母,不能把她往那火坑里推啊。” 董太后听完董勇的话,眉头皱得更深了。 她深深地看了董勇一眼,叹了口气,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勇儿,你的心情哀家能理解,但皇室的婚姻从来都不只是两个人的事。” “苏曜的出身和性格,哀家自有所知。 但陛下重视他,绝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才能和勇气,更是因为他能为皇室带来安定和力量。” “上一次的大战你也是亲历者,那些贼兵离我可谓近在咫尺,那飞来的箭羽都打到了銮驾周边。” “若不是苏曜率兵力挽狂澜,哪还有咱们现在聊这些事情的空闲啊。” “在这乱世之中,力量才是唯一的关键,皇家需要这样的力量来支撑运转。” 董太后顿了顿,继续说道: “至于万年的婚事,哀家自然会慎重考虑。 不然当时,哀家就答应他了。” 董太后语重心长道: “但婚姻之事,不仅仅是两个人的幸福,更关乎皇室的未来和国家的稳定。 万年作为皇室的一员,她的婚事自然也不能只看个人的情感。” “力量么” 听完太后的话,董勇不甘的喃喃道。 他低着头,沉默片刻后,才缓缓抬起头,坚定地说: “太后,我明白了。 勇必竭尽所能,保护陛下和太后等人的安全,确保北巡的顺利进行。” 董太后见董勇终于想通,心中松了口气,微笑着点了点头: “好,勇儿,哀家知道你能做到。 去吧,做好伱的本职工作,不要辜负哀家对你的期望。” 董勇恭敬地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看着这位侄孙离开的背影,董太后心中五味杂陈。 她深知董勇对万年的情感深厚,也理解他此刻心中的不甘和无奈。 如果可能的话,她是非常想成全董勇与万年的感情,让两家亲上加亲。 然而,谁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呢,突如其来的危机,还有那横刀夺爱的少年. 董太后微微摇头,目光转向窗外。 她的视线穿过王府饲堂的大门,只见万年公主与皇子刘协,两个娇小的身影都跪在地上虔诚的祈求先祖保佑皇帝的身体健康。 见此情景,董太后心中又一叹。 儿子的身体状况令她忧心,公主的婚事恐怕不宜拖得太久,总归她是要做出个决断的。 董太后明白,皇室的婚姻从来都不是简单的个人选择,而是牵扯到整个国家的利益和稳定。 万年作为皇室的一员,她的婚事自然也不例外。 比起本就已经足够亲密的董家,皇帝想要为协儿再谋一个外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她不管作为一个母亲,还是一位祖母,都应该支持才对。 然而,董太后心中却也不禁为万年感到一丝担忧。 她现在已经知道了苏曜的才能和力量,但也清楚他的冲动和多变。 一个如此胆大妄为的人,他能对婚后的公主抱有多少敬意? 万年若是真的嫁给了苏曜,能否幸福,确实是一个未知数。 远不如嫁给那知根知底,与她两小无猜且情深义重的董勇。 但董太后也明白,这是自己这位孙女作为皇室成员必须面对的现实。 这个世道便是如此,寻常百姓家的女子尚无法决定自己的婚姻,更何况她一个皇室的公主。 个人的幸福和感情在利益面前都是脆弱的,世上又有几人能娶到真爱,或者嫁给自己的心上人呢? 然而,董太后却不知道,正在她为与这位孙女的爱情感到惋惜的时候. 那边跪在地上祈福的万年公主,随着日头渐渐西陲,一颗心却七上八下的。 这不止是因为父亲的病情,还有那昨夜分别时苏曜的话。 “他今天还会来看我吗?” 夜幕降临。 虎贲军日间中的骚动显然并没有影响到城中居民的生活。 平原城渐渐安静下来,秋风吹拂,为这秋季的夜晚更添了一丝凉意。 万年公主坐在王府寝室的窗前,望着窗外的月色,裹了一下披在肩上的衣袍,心中难以平静。 今日整整一天,她的心都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揪住了一般,总是期待着什么,却又害怕着什么。 时间一点点过去,寝宫中的灯火逐渐熄灭,公主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对父亲身体健康的担忧与对自己未来命运的彷徨交织在一起,使她久久难以平静。 她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但脑海中却又不由得浮现出苏曜的身影。 他真是个勇敢、奇怪又有趣的男人,不仅救了她和父皇的性命,还让她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情绪。 然而,他们的相遇似乎总是充满了波折和阻碍。 万年公主不禁叹了口气,心中充满了无奈。 公主其实也懂得,虽然那个男人临别时满口承诺,说随时都会来看她,但她可是公主,两人身份有别,没有父皇发话,他哪有那么轻易能过来。 上一次,他是立了大功,父皇才许他见自己一面。 现在仅仅过去才一日,父皇又病倒了,他怎么也不可能来见自己的。 但是明明知道是这样,她还是不由在期待着。 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等个什么,更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对这个突然闯入她生活的男人产生如此深的情感,以至于在这个父亲病倒的当下竟然还会想他。 但是,万年公主却明白,这种莫名的感觉让她无法抗拒,无法甩脱。 一念及此,公主便一把将头埋进丝囊软枕中。 就在这时,万年公主突然听到窗外似乎传来了一阵细微的响动。 公主微微一愣,随即心头涌起一阵莫名的期待和紧张,她猛的一下从床上坐起,踢踏着小碎步,三两下就跑到了床边,撑起窗户,从缝隙向外望去。 只见夜色如墨,皎洁的月光下,窗外是一片宁静的庭院,几株高大的梧桐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这声音与那不远处传来的士兵们铠甲的摩擦与低语声相伴,为这静谧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生气。 公主的目光在庭院中不时搜寻,然而,除了朦胧的月色和微风中的树影,还有那偶尔闪过的兵士外,她自然是没有找到那个期盼已久的身影。 这是第几次了呢. 万年公主自嘲地笑了一声,心中涌起一股淡淡的失落感。 她轻轻叹了口气,放下窗户,转身返回。 与此同时,突然间,窗户传来了两声微弱的哒哒声。 已转过身去的小公主瞬间心跳加速,她猛然回头,只见窗户被轻轻推开,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英俊面庞悄然出现在月光下,正是她一直在等待的男子。 苏曜身着一袭黑衣,几乎融入在这深沉的夜色之中,但他的双眸却如同星辰般璀璨,微微扬起的嘴角自信中带着一丝玩世不恭。 他瞧着房间内双手捂着小嘴的公主,轻笑道: “公主殿下,想我了吗?” 万年公主听到苏曜这样放肆又直接的问话,白嫩的脸颊一瞬间,就像蒸汽机一样,唰的红了,头顶似乎还在冒烟。 只见她微微低下头,声音细如蚊呐: “你,你怎么能这么问……” 苏曜看着万年公主那娇羞的模样,心头不禁涌起一股暖流,不由逗她道: “若是公主殿下不想的话,在下这就离开,不再打扰殿下的清净。” 苏曜故意停顿了一下,眨了眨眼睛。 万年公主一听这话,心中一惊,连忙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急忙开口道: “不,不是这样的……” 她的声音虽然依旧细小,但语气中却透露出一丝急切和不舍。 苏曜见状,嘴角笑意更浓,他甚至把手肘架在了窗框上,不紧不慢说道: “那不知殿下可否让在下入屋一叙,我可不想被押到大牢里去。” 万年公主听到苏曜的话,心中又是一阵慌乱。 她明白,苏曜的话虽是玩笑,却也把她一瞬间拉回到了现实。 她身为公主,一举一动都受到严格的监视和限制,而苏曜的出现,无疑给她的生活带来了极大的波澜。 这一次,这个男人如此深夜来访,显然不可能再有什么父皇的口谕。 若是叫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她心中既担忧又矛盾,既害怕苏曜被发现,又渴望与他多待一会儿。 这种复杂的情绪让她手足无措,心跳加速。 听着那不远处卫兵铠甲发出的咔嚓声,小公主的理性告诉她,现在必须让这个男人立刻离开。 但在片刻之后,她却咬了咬牙,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公主走到床边,轻轻吹灭了床头的灯火,让整个寝室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然后,她又快步走到门口,开门低声道: “你……快点进来吧,小心,别被人发现了。” 苏曜听到万年公主的轻声呼唤,心中一乐,他看了眼左侧传出脚步声的拐角,轻轻的把窗户拉上关好,然后一个闪身便进入了寝室,又轻轻关上门,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漆黑的室内,两人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显得有些急促。 黑暗中,微弱的月光打在窗纸上,苏曜清晰的看到只着一件大红亵衣的小公主紧张地攥着双手,身子微微的颤抖。 这时,他才收起了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他轻轻靠近,柔声道: “公主殿下,让您受惊了” 听到苏曜温柔的话语,心中的紧张感稍微缓解了一些,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但双手仍然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你太大胆了” “万一被发现了” 万年公主轻轻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嗔怪,但她的眼中却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既有对苏曜深夜来访的惊喜,又有对未来不确定性的忧虑。 对此,苏曜微微一笑,他伸出手,轻轻牵起小公主颤抖的双手: “你在等我,我怎能不来呢。” 在被苏曜触碰双手的一瞬间,万年公主仿佛触电一般,试图抽回自己的手,但苏曜握得紧紧的,根本不给她逃脱的机会。 “谁……谁等你了!” 万年公主娇嗔一声,跺脚道: “我只是,担心父皇的病情罢了。” 苏曜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顿了顿顺着问: “陛下的病情现在怎么样了?我也一直记在心里呢。” (本章完) 第277章 皇帝病重苏曜整军,选拔大赛唯才是举(4K6) 听到苏曜提及父皇的病情,万年公主脸上的嗔怪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凝重和忧虑。她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低沉地说道: “父皇的病情……不容乐观。 御医们虽然全力诊治,但父皇的身体依旧虚弱,时好时坏,清醒的时间不多。” 说到此处,万年公主的眼中不禁泛起了泪光。 她身为公主,从小就肩负着为皇室分忧的重任,但面对父皇病重的消息,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和恐慌。 “他们说比以往都要糟,不知要几日才能好转,太后特意吩咐谁都不准对外臣说” 说到这里,万年公主才惊觉到不妥,慌忙捂住了小嘴。 外臣,眼前的这个男人,显然也是一个十足的外臣。 自己怎地想也不想的就都跟他说了呢。 皇帝的病情不乐观。 苏曜闻之眉头一皱。 不得不说,这一趟苏曜过来,不只是为了跟小公主加深一下感情,了解探听皇帝的病情,也是他夜访公主的原因之一。 在今日白天与何进的两场冲突后,苏曜便发现了,在如今他还处在中央军的序列时,皇帝的支持现在对他还是挺重要的。 若皇帝只是临时下线个一两天还好,若是病情出现恶化,造成长期下线,或者因病情中断剧情的话,对苏曜下来的任务目标显然会造成不小阻碍。 虽说按照正常记录发展来看,灵帝应该是在中平六年的四月驾崩,距今还尚有半年时间。 但是具体皇帝病情什么时候严重恶化,还有如今这趟北巡奔波会不会造成更多影响,苏曜便不太清楚了。 他必须在皇帝驾崩前,争取成为一个开府将军,或者出镇一方的诸侯。 为此,对皇帝病情的关注或者干预就尤为重要了。 干预,是的,苏曜在之前便已经开始着手此事。 虽然商城内并没有高寿命的药物,但是. “公主殿下,请放心吧” “陛下对我恩重如山,我已遣人去寻找一名曰华佗的游方神医,请他前来为陛下诊治。” “神医华佗?”万年公主轻声道。 她虽然没有听过这個神医的名字,但苏曜的话与态度还是让她心头一暖。 “华佗神医医术高超,若他愿意出手,定能为陛下带来希望。” 苏曜轻轻的摸了摸万年公主的头发: “我已经派出了最得力的人手去寻找,相信不久便会有消息。” 所谓得力的人自然是无极甄氏经营的商队了。 在甄姜投奔后,其家族遍及幽、冀、青、徐、兖豫等州的商旅产业,使得苏曜可以进行一些超前性的布局。 其一便是请求其协助,寻找一些在野的优秀人员。 像神医华佗便是其中之一。 坦率的说,请华佗,原本的目的只是收一个医官,为降低他部队的阵亡率损失。 不过,如今正好遇上了这皇帝病重的事件,那他也不介意顺手用华佗来抬一下这个未来的岳父一把。 至于真的请来这位神医,会不会给灵帝增加寿命,影响后续剧情发展? 苏曜只是想了一下,便认为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 毕竟像灵帝驾崩,开启三国乱世的这种涉及历史关键节点的大事件,怕也不是一两个角色的影响就能改变的。 搞不好会有什么剧情杀吧,不然真的给他治好了,加个十几年寿命,这世界不就乱套了么? 应该是这样吧? 想到这里,苏曜看着身前这个对未来一切都一无所知的小公主,心中又思量了一会,便决定再多呆一阵。 于是苏曜在又讲了一个睡前故事将女孩哄睡后,轻轻地又为她盖好被子,然后静静地离开了房间。 在万年公主沉浸在甜蜜的安稳的梦乡中时,苏曜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次日,果然皇帝依然在病榻上缺席了这一天。 不过这暂时对苏曜来说没有影响,已经拿到了大将军府授权的他,立刻开始了对虎贲军的整顿。 “这是.什么?” “选拔赛?” 虎贲军的临时校场上,苏曜要举行选拔赛的消息迅速传开,引起了轩然大波。 原本那些习惯了安逸生活的勋贵子弟们,突然要面临残酷的选拔,他们的心中充满了不安和恐慌。 而与此同时,仍有部分渴望建功立业、真正有志于为国效力的将士们则摩拳擦掌,准备在选拔赛中一展身手。 苏曜站在校场上,目光扫过眼前这群将士,他的心中有着明确的计划。 苏曜很清楚,想要重塑虎贲军的战斗力,唯有通过严格的选拔,让真正有能力的脱颖而出,才能打造出一支能战敢战的强大虎贲军。 “上次本将军说的已经很清楚了。” “我等虎贲精锐,乃是天子亲军,本该是天下一等一的精锐强军。” “故而,我们也要有符合虎贲要求的选拔标准。” “那些沉于享乐,滥竽充数,不堪一战者,将被尽数淘汰!” 此言一出,校场上顿时议论纷纷。 那些勋贵子弟们是面面相觑,心中暗自叫苦。 昨天这老大喊的还是不想干的自觉滚,今天怎么就变成淘汰赛了? 这简直是层层加码啊! 但是碍于昨日,这苏君侯目空一切暴起伤人,然后竟然还真的搞到了拿捏他们的人事管理权 现在,这些勋贵子弟们没人再敢公开的大放厥词,但是私下里的小声抱怨却是起此彼伏。 “何元,有什么想法你就站出来说,本将军已经答应了大将军和卢中郎,会充分考虑尔等的诉求。” “.” 尼玛。 何元心中mmp,没想到本打定主意静观其变,藏于母后,等着事后挑动别人当出头鸟的自己,竟然会被这混蛋点名,只得不情不愿的站了出来。 他必须发声,不然他要如何团结众人。 何元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镇定自若,他跨步上前,对苏曜行了一礼,但语气中却带着明显的不满和质疑: “苏君侯,我等虎贲将士,均是名门勋贵之后,自幼受家族熏陶,武艺与兵法皆有所成。 你如今突然说要举行选拔赛,淘汰我等,这恐非” 何元絮絮叨叨的废话还没说完,苏曜便直接打断道: “本将军说了,淘汰的乃是那滥竽充数,不堪一战者。” “若尔等真的还有那名门勋贵之后的自觉,那想来通过考验是不难的。” 苏曜的声音洪亮而坚定: “选拔赛的规则很简单,都是大家熟悉传统项目。” “之后我们将进行一系列的体能和战术考核,包括长跑、负重行军、骑术、骑射、格斗技巧以及战术演练等。 我会考虑各位的能力,为每一项考核都都制定一个符合虎贲军标准的最低要求,只有达到标准的人才能留下。” “若是连这种要求都达不到,又如何妄言保卫陛下?” 何元被苏曜的话噎得一时语塞,他原本打算以出身名门勋贵为由,试图让苏曜对选拔赛的要求放宽一些,没想到苏曜却丝毫不给面子,直接提出了具体的考核标准和要求。 而校场上那些属于训练的勋贵子弟们听到这些考核项目后,心中都暗自叫苦。 平心而论,那个所谓的最低标准确实不能说严苛,甚至对比国初虎贲军刚建立时,已经是放宽了要求。 他们平时养尊处优,很少有机会进行如此高强度的训练,如今要突然面临这样的选拔,心中自然没有底气。 “好了,此事已定,都不要像个娘们一样哭丧着脸,没信心的自觉走,不然技艺不精上了战场也是妄丢性命。” 举办选拔赛,苏曜的意志坚定不可动摇。 不过他到底只是为了重塑,而不是摧毁虎贲军,故而,苏曜自然不是一味的打压他们。 只见他大手一挥,宣布道: “本次选拔,既是挑战,也是机遇。” “我希望诸君能够认真对待这次选拔赛,展现出自己真正的实力。 对于那些通过选拔,并且各项目成绩优异的将士,我也同样会给予重赏,并委以重任。” 此言一出,校场上不少将士顿时精神一振。 重赏如何且不说,但那重任的诱惑对于他们来说无疑还是充足的。 毕竟,同样是勋贵之后,那大家也是分着三六九等的。 如那何元董勇一般顶级的当朝勋贵之后毕竟还是少数,在他们的光环之下,有的是那无论如何努力,也只能当个站岗放哨大兵的战士。 虽然选拔赛的规模和难度都不小,但在另一方面来说,也为那些只要真正有志之人提供了一个展现自己实力的机会。 于是乎,在一些人咬牙切齿的时候,也有一些开始了摩拳擦掌。 接下来的两三日里,选拔赛如同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在虎贲军内部激烈展开。 苏曜带着吕布成廉等人亲自监督每一项考核,确保比赛的公平公正,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这次选拔赛不仅是对将士们实力的考验,更是对他们意志和决心的磨砺。 不过,虽然说这些人大多都是纨绔勋贵,但到底也是被形势所迫,上过了两次战场,见了不少的血。 而且,苏曜也看出来了,大汉的这支虎贲,和后世明清迅速腐化的京营和八旗还不一样。 作为一个早期的古典军国主义帝国,大汉朝不存在重文抑武的压迫。 这是一个推崇武能提笔安天下,文可上马定乾坤的时代。 在这个时代,文臣跃马扬鞭、浴血奋战,将军参赞国政、制定政务都是很常见的事情。 当今不论是士大夫也好,还是这些勋贵子弟,都没有忘记尚武的传统。 而作为值守皇宫,经常在皇帝面前露脸的虎贲郎官们,对其基本形象还是有一定要求的。 这就使得这些纨绔子弟们即便是畏战怯战,贪生怕死,不通军纪,对抗上官等各种恶习。 但从数据上看,他们不少人本身的底子倒都保持的不赖。 不过最终,这一切还是要在比赛中见分晓。 于是乎,一场这些勋贵子弟们从未见过的别开生面的大型竞技选拔赛开幕了。 选拔赛的项目繁多且严格,这是苏曜与吕布等并州军将领们一同制定的比赛项目。 其每一项都考验着虎贲军将士们的体能、战术素养和意志品质。 首先是长跑,将士们需要在烈日下于校场跑完十里的距离,这不仅是对体力的考验,更是对毅力的挑战。 为此,苏曜特意与卢植和邹靖相商,在比赛日借用了北军驻地的校场,在那更大的范围内进行跑圈计时。 紧接着长跑的便是次日的负重行军,每人背负五十斤的沙袋,在城市那复杂的道路间穿梭,模拟实战中的负重前行。 接下来是骑术和骑射考核。 将士们需要跨上战马,展现精湛的骑术,同时还要在高速移动中准确射击靶标,这要求他们具备出色的马术和箭术。 最后便是格斗术与战术的演练,将士们需要分组进行模拟战斗,展现个人的格斗能力和团队的协作能力。 在选拔赛中,何元等勋贵子弟也毫不例外地参与了各项考核。 他们虽然出身名门,但在严格的选拔面前,也不得不全力以赴。 然而,由于平时缺乏锻炼和实战经验,他们在一些项目中表现不佳,尤其是格斗技巧和战术演练。 不过最终以四项评级来看,合格者的数量还是大大的超乎了苏曜的意外,不由得感叹其时的尚武之风。 这四百四十余虎贲战士,达优秀者竟有四十余人,评良者百三十余人,合格者则近两百余人,最终淘汰不过百人。 以至于让苏曜觉得自己是不是最终标准有些偏低了。 但,即便如此,还是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那被淘汰的近百名将士,除了一些晋升无望,已经混吃躺平之辈,其中更不乏那些自视甚高的勋贵子弟。 他们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 他们觉得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应该得到尊重,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轻易淘汰。 尤其是那何元。 站在校场中,听着高台上的苏曜公布那些优良和合格者的名单,看着身边越来越少的人时,他还在心里不住的给自己打气。 他相信,不管是自己虎贲左仆射的官职,还是他何家的地位,他都不可能被淘汰。 更关键的是,你苏曜可是我叔父大恩大德,给了你整顿虎贲军权限你才能在这里搞这个什么劳什子淘汰赛的。 我来跟着你们这些人一起参赛,走个过场,已经是很配合你工作了好不好? 你要是把我淘汰了,这算怎么回事? 他不敢淘汰我 “伱岂敢淘汰我啊!!!” 结束了。 随着最后一个合格者听到名字出列离开后,何元站在被淘汰的将士中,脸色铁青,双拳紧握的大喊一声。 他无法接受自己竟然会在这场选拔赛中落败,更无法忍受那些原本在他眼中不值一提的将士们,如今却站在了比他更高的位置上。 “这不可能!” 何元怒吼道: “我姑姑可是皇后,大将军是我叔,车骑将军为我父,我何元参加这比赛就已经是给你面子,你怎么还能如此放肆,将我公开淘汰出去!” 他的声音引起了周围一些被淘汰将士的共鸣,他们纷纷附和着,高呼着自己长辈的官职和爵位,表达着自己的不满和愤怒。 然而,苏曜却不为所动。 他站在高台上,目光冷冽地扫过下方的将士们,声音平静而坚定地说道: “自今日起,我虎贲军中,便没有身份和地位的考量,只有实力和能力的较量。 唯才是举,能者上,庸者下。 你们被淘汰,不是因为你们的出身不够高贵,而是因为你们的实力不够强大。” 此言一出,校场上顿时鸦雀无声。 一阵风儿吹过,何元站在那些灰头土脸的淘汰者之中,面如死灰,嘴唇不住的发抖。 (本章完) 第278章 苏曜舌战何袁,两方矛盾激化其势难解(4K4) “你,你给我等着,我就不信治不了你了!” 仿佛过了一万年之后,回过神来的何元方才脸色大变地怒道。 被苏曜的言辞和态度彻底激怒,何元脸色铁青地离开了校场,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满,以及无比的委屈。 他堂堂何家大公子,在家中受尽万千宠爱的独苗,完全无法相信,自己竟然会在一场的选拔赛中被判落败,而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公开淘汰。 然后,竟然,竟然被那一个区区虎贲中郎将给一撸到底!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啊! “叔父啊,你要为侄儿做主啊!” 何元一冲进相国府内,便张嘴大喊道,要求何进为他讨回公道。 何元深信,只要自己这位大将军的叔父出马,苏曜这个目中无人的苏君侯一定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而这时的何进则正在书房中与袁术卢植等人商议军国大事。 他远远的听到侄子的喊声就是一愣。 苏曜这场为期三天的选拔赛,其声势浩大与别开生面堪称轰动全城,引来了无数闲人围观。 何进对此自然更是一清二楚。 毕竟,苏曜搞那些活动都是要来他大将军府来报备的。 然而,他也因此就更加搞不懂自己这个侄子来搞什么了。 “说来今天便是那选拔赛的最后一天了。” 袁术摸了摸胡子,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暗自发笑,沉声道: “何公子这怕是受了委屈啊。” “委屈?” 何进难以置信。 他看了眼卢植,皱起眉头。 自己虽然是有等着看那小子搞砸了事情的打算,但在台面上来说,他何进也是给足了那姓苏的面子,支持他对虎贲军进行整顿。 如此这般下来,那小子难道还敢为难他家侄儿? 那也太不懂规矩了吧。 就算你是官场愣头青也要有点限度吧。 不可能,断不可能。 然后,他就从何元的口中得到了实情。 “兀那小贼,安敢如此欺我?!” 何进一拍几案,气的浑身发抖。 愤怒之下,他二话不说,直接派快马召见苏曜。 一踏入书房,苏曜立刻感受到一股压抑的气氛,然而他仍旧摆着那张冰冷的面庞,瞧了一眼那坐在正中脸色阴沉的何进后,目光便扫过四周。 只见何元一脸得意,袁术面带冷笑,而那卢植则是眉头紧皱。 抠脚想,苏曜都知道下来会发生什么,不过他则是毫无所谓。 在何进发话前,他便率先递上了一份淘汰赛结果的名册: “大将军,这是此次选拔赛的完整结果,所有参赛将士的表现均记录在册,以四等分类。” 何进见苏曜还是这么一副吊儿郎当,毫无自觉的模样,气的手一甩. 只听啪的一声,便将桌案上的文牍打飞,看也不看道: “苏曜,你可知罪?!” “罪?” 苏曜直视何进,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 “大将军,我何罪之有?选拔赛的规则早已公布,光你大将军府就审了两次。 我不过是执行军令,选拔出真正有能力的人。” 何进被苏曜的态度激怒,拍案而起: “执行军令?” “我给你的军令有让伱淘汰掉何元吗?” “你不知道他的身份吗?” “那是我的侄子!” “我何氏一门,对陛下忠心耿耿,勤恳任事。” “你今天居然当众以不合格的理由,公然淘汰我的侄子。” “这不是在打我这个大将军的脸吗?” “让全军都来看我家的笑话?” “如此不给我面子,你以为你是個什么东西?是谁给你授权办此事的?” “荒谬,无礼,不会办事,你就不要办了,给我出去,选拔赛取消,一切恢复原状!” 暴怒的何进一同连珠炮下来,轰的房顶都似在嗡嗡作响,然而却没有发挥他想象中的作用。 “面子?大将军发这么大火,原来就只是为了自家面子?” 只听苏曜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回应: “大将军,面子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 虎贲军本就该是军中之精锐,选拔方案公平公正公开,是大将军府认可过的。 军令如山下,他何元被淘汰,只能怪自己能力不足。 我苏曜办这个选拔赛,皆是为了陛下的安全和虎贲军的未来,选拔出真正有能力的人,剔除那些靠着身份和地位滥竽充数之辈。” 靠着身份和地位滥竽充数之辈? 何进气的鼻子都歪了,手按在几案上不住的发抖。 袁术见状,上前一步,痛斥道: “苏曜,你这狂妄之徒,竟敢如此无礼!” “能力,能力,你的眼里就只有能力吗?” “我听说你还搞什么唯才是举?” “简直荒谬!” “虎贲军乃是宿卫宫廷的禁军,第一重要的不是什么能力,而是忠心!” “你淘汰的那些勋贵子弟,哪一个家里没给朝廷做过贡献,哪一个不是对陛下忠心耿耿?” “你把他们淘汰出去,只会令忠臣寒心,令世人齿冷,你这是为一己私利给陛下四处树敌!” 苏曜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他微微侧身,直视着袁术,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袁将军此言差矣。 忠心与能力,二者并非水火不容。 虎贲军作为陛下最后的防线,忠诚与能力缺一不可。 若只看重忠心而忽视能力,遇敌一死报君王,是成全了自己的忠名,但对陛下,对朝廷,又有何用处,岂不是与摆件无异?” 苏曜的言辞犀利,直击袁术言论的要害。他继续道: “再说,那些被淘汰的勋贵子弟,家中或许有贡献,但他们个人在选拔赛中的表现如何,大家有目共睹。 选拔赛的目的,就是为了挑选出真正有能力、有担当的将士,而非仅凭家世背景。 难道在袁将军眼中,朝廷的利益和社稷的安危,还比不上个人的面子和家族的荣光吗?” 袁术被苏曜这番话噎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本以为自己的话能驳倒苏曜,没想到反被对方反将一军。 只见袁术深吸一口气,正欲再战时,苏曜又是一声冷哼: “袁将军自己都干不好虎贲中郎将的位置,寸功未立不说,屁股没坐热就被陛下赶了下了,就别大着脸盆子来教我做事了吧。” “你,你,你” 被戳到痛处的袁术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话。 何进见袁术吃瘪,心中愤怒更甚。 他怒视着苏曜,声音冰冷: “苏曜,你竟敢如此顶撞朝廷重臣,真是胆大妄为!你可知,今日之举,足以让你身败名裂!” 苏曜微微一笑,毫不畏惧: “大将军,末将行事,只求无愧于心。 若因此得罪了一些人,末将也愿意承担后果。 但末将坚信,只要是对朝廷和国家有益的,那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何进气极反笑: “好好好,苏曜,你有胆识,你真有胆识。 居功自傲到你这个份上,我何遂高也是长了眼了。” 何进喘了口气,摆了摆手,道: “你且下去吧,我大将军府这座小庙住不了你这位大人。 但你记着,今日之事,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最后,你的名册也带走罢,我且告诉你,这名单我不批,那些人你就一个人也别动!” 残阳如血,夕阳西下。 绚丽的晚霞,将平原城染成一片金黄。 苏曜走出国相府书房的大门,步履从容,目光如炬。 门外的成廉和吕布见状,立刻挺直了腰杆,紧随其后。 他们的眼中满是敬佩,对于苏曜的坚持和勇气,深感赞叹。 虽然一路以来,他们自认已经足够了解苏曜。 但是,却没想到,这小子今天为了整顿虎贲军的事情,居然敢在这国相府中和大将军公然拍板。 那家伙里面炒的,他们在门外听得是一清二楚。 更难得的是,没想到,这战场上所向无敌的苏小子,居然在战场之下也是如此厉害,一番唇枪舌战把那些高官显贵们驳的是哑口无言,恼羞成怒。 痛快,实在是太痛快了! 就凭他这份胆识和魄力,就着实令他们自愧不如。 刘关张三人也紧随其后,他们的脸上同样带着惊叹和钦佩。 他们初来乍到,便受苏曜礼贤下士,被一视同仁,不因其出身而被另眼相待,给与他们上阵表现的机会。 甚至,还因此得到了皇帝接见嘉奖。 这苏君侯的所作所为,无疑让他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尊重和机会。 如今,又亲眼见证了苏曜为了整顿虎贲军,敢于与大将军何进正面对峙的勇气和智慧,更是让他们对这位年轻的君侯刮目相看。 然而,这样的行为无疑是彻底得罪死了那大将军何进。 “没有了大将军府的支持,苏君侯的整顿怕是无以为继啊。” 在回程的路上刘备面露担忧,对兄弟们道。 虽然一介白身,但刘备师从卢植,又有安喜县的经验,对于官场门道还是略懂的。 张飞听完刘备的担忧,眉头紧锁,随即挥舞了一下拳头,大声说道: “大哥,怕他作甚!” “苏君侯何等英雄,又有我等在旁相助,何惧那大将军府?” “若他们敢来捣乱,俺定让他们好看!” 关羽则沉思片刻,沉稳地开口: “大哥,三弟言之有理。” “那些酒囊饭袋的成色,大家都是一清二楚。” “苏君侯忠心为国,整顿这虎贲军行的又是堂堂正道,我等自当全力支持。” “然而,行事上我等还需谨慎小心才是。” “且不说大将军府滔天的权势,就说那些贪官污吏们,当正面不是对手时,他们从来不惮于用最阴狠的手段下绊子使坏,还需提醒苏君侯小心为上。” 刘备听后,眉头微微一皱,点头道: “二弟言之有理,我们确实需要小心行事。” 他转向关张二人,郑重地说: “此次整顿虎贲军,不仅关乎苏君侯的威望,更关乎朝廷的安危和国家的未来。 我等必须齐心协力,确保整顿顺利进行。” 苏曜离开后,何进在书房内被他的言辞气得脸色铁青,心中翻动着难以名状的情绪。 而袁术则是暗自摇头,事已至此,两人矛盾激化到如此程度,他知道自己之前的美人计已无法再实施,正自思量间,只听何进一声低喝: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何进双手紧握成拳,怒不可遏。 他何进何曾如此憋屈过? 简直难以置信,这个年纪轻轻的君侯,一个新官上任的小虎贲中郎将竟敢如此公然挑战他的权威。 何进很清楚,苏曜此举不仅是对他个人的挑衅,更是对整个何氏家族、乃至他大将军地位的威胁。 在这个权力斗争激烈的时代,在这个敏感的时刻,任何一点小小的动摇都可能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 “不过就是仗着陛下的宠信,居然如此放肆!” 何进怒哼一声,道: “绝不能再由着他的性子胡来了!” “叔父说的没错” 何元赶忙附和道。 比起何进,何元的愤怒更胜一筹。 虽然叔父驳回了那选拔赛的结果,但他的脸已经丢了,若是那苏曜不受任何惩处,他来日在虎贲军中岂不是天天都要受人指点? 况且 “此子若是不能加以严惩,朝堂众人要如何看待大将军您呢?” “是啊是啊。” “必须严惩!” “如此放肆,必须要让他付出代价!” 何元话音一落,屋内其他众人也都大声鼓噪起来。 然而何进却是渡着步子沉思,他何尝不知道,但严惩?又该如何严惩? 陛下钦封的都亭侯,钦点的虎贲中郎将,那是他能说撤就撤的么? 甚至因为苏曜带的那个并州军游离在大将军府的系统之外,何进想从他身边人下手都难。 本来想抓他点把柄再发作,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把难题又推到了自己面前。 何进在书房内来回踱步,目光阴沉。 他心中清楚,要直接对付苏曜并不容易,不仅因为苏曜深受皇帝宠信,更因为苏曜的到现在的作为确实没有一点私心,行的是那堂堂正正的正道,抓不到一丝马脚。 然而,苏曜的存在对于何进来说,无疑是一个严重的威胁,已经进化成了眼中钉,肉中刺,不拔不快。 “诸位,有何良策?”何进停下脚步,环视屋内众人。 然而,面对何进的询问,屋内众人皆是一片沉默。 若是那寻常人等,实在是可恨时,大可派出刺客将其暗杀。 但,见过他战场模样的人,都知道这位君侯有多棘手,安敢如此直接对抗。 或者若是不急于一时,那也大可将其运作调走,派往那些匪患丛生或者瘴气遍布的不毛之地。 然而,当下他们却还要对付那些即将到来的叛贼和乌桓联军。 这时,任何理由也不可能把之前立下连番大功的大将调走啊。 头疼,为难。 一时间,竟无人敢轻易开口。 就在气氛变得越发凝重之际,袁术的眼神突然扫到了那静静的躺在地上的选拔赛名册。 只见他缓缓站了出来,拱手道:“大将军,我有一计。” 何进眼睛一亮,急忙问道:“快快说来,计将安出啊?” 袁术弯腰拾起名册,轻轻晃了一晃,道: “此计便在这里。” 袁术说罢凑近何进,低声耳语了几句。 何进听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道: “公路大才,此计甚妙,就按你说的办,且看他还能蹦跶几日!” (本章完) 第279章 苏曜强推剧情,皇帝病情加重人心惶惶(4K4) 时间来到了次日。 且说苏曜回营后,虽然没有得到何进大将军府的批文,无法进行正式的裁员工作。 但,苏曜依然按照名单上分类进行了处置。 那些被淘汰至不合格者,愿自愿离开者他不加阻拦,若不愿离开,苏曜则将其直接送去守门或者进行清理打扫工作,不得参与营内集训。 而其他的人则被苏曜重新进行整编。 值得一提的是,那董勇居然算军中少数高门勋贵中成绩上佳者的一员。 这让苏曜感到一丝意外。 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虽然他对此人不甚感冒,但也还是按照标准将其放在军官的位置上。 同时,为了加强训练强度,以及与他的并州军更好的协调作战,苏曜还专门从调来了骑都吕布为首的一批并州军军官,以编外教官的身份,负责整训带队。 在并州军军官们的加入下,虎贲军的训练强度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将士们的战斗技能和团队协作能力也有了显著的提高。 每日清晨,随着晨光的初现,虎贲军便在吕布等教官的带领下开始了严格的训练。 这些通过选拔的战士们,在苏曜展现出的战绩和能力,以及硬刚大将军府,强行清洗近百勋贵子弟的决心后,也都不得不改变了自己昔日那吊儿郎当的态度。 拿出饱满的精神来应对每日的训练操演,同时也在密切关注着局势的变化。 对这场整肃运动中,何元,或者说大将军其与苏君侯到底最后谁胜谁负保持着紧密的关注。 若是大将军胜,那么一切自然恢复原状,他们的好日子就又回来了。 而若是苏君侯胜. “那姓苏的马上就要完蛋了!” “他不可能赢的!” “等着瞧吧,我,我们一定会回去的!” 何元擦了把汗,充满脏污的手攥的紧紧的。 与校场中央,那些喊着号子,精神饱满正在训练的将士们相反。 在虎贲军校场的另一侧,一片阴暗的角落里,被淘汰的将士们聚集在一起,围在何元身边。 他们的四周放着扫把和木桶,他们的脸上带着不满和愤恨,眼神中透露出对苏曜的深深怨念。 这些曾经的高门勋贵子弟,习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如今却被苏曜一纸令下逐出了虎贲军的核心,干着这些粗鄙下人的活计,心中怒火翻涌。 “何公子说的是,绝不能就这样算了,我们一定会回去的!” “没错,只要我等高门之后团结起来,那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没错没错,我状子都写好了,我父亲也已经拉到了不少同僚,这次,定让那小子讨不得好!” 对于何元号召,众人纷纷迎合响应。 你家拉来几个同僚,我家拉来几个门生,大家抱团取暖,一个个奏疏都送了上去,堆满了案头。 声泪俱下的控诉、直斥苏曜倒行逆施,倒反天罡。 这便是袁术拟定的计策。 在打一开始,他就知道,以苏曜的性子,必然是刚烈至极,毫不妥协。 这样的人,若是让他无所事事,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那么他最多就是惹人嫌一点,倒也不会有太多人恨他。 但要真是委以重任,那他必然是惹得满城风雨,搞的怨声载道。 这便是当初袁术突然与卢植一起力劝,让何进授权苏曜整顿虎贲军的原因。 不过,老实说,袁术也没料到,计划比想象中更顺利。 那苏君侯居然下手如此之狠,一口气淘汰了近百名勋贵子弟。 这些人,与他们背后盘根交错的势力们会结成一個粗大的网络,共同坚定的对抗苏曜。 “但是.咱们这样子,真的能扳倒他么?” 一位刚拎着水桶过来的勋贵子弟担忧道: “这苏君侯可是风头正盛,简在帝心啊” “万一陛下又给压下来了” 勋贵子弟们一听,纷纷沉默。 此人的担忧不无道理,他们都清楚,若是那个昏君执意包庇,恐怕. 就这时,突然一声冷哼,众人一回头,只见何元面色神秘道: “你们可知道,陛下已经半旬没有露面了?” “啊?” “何公子这是何意?” 对于众人的疑问,何元故作神秘,高深莫测道: “放心吧,这姓苏的蹦跶不了多久了。” “他的靠山,怕是要倒啦。” 何元为何有此一说呢? 那自然是刘宏的病情了。 虽然董太后等人极力隐瞒此事,但皇帝毕竟已半旬没有露面,远超过往,那何家又是何许人也? 太医令张奉既是张让的从子,也是何进的姻亲。 随着皇帝病情越发恶化,何进也终于知道了此事。 “陛下近来身体本就不好,此番远行奔波不说,又遭遇兵险。 这一连熬了几日,又受风又受惊的,还硬挺着给那苏曜封侯给军队加赏,当晚回去,人就撂倒了。” 两日前王府的一处密室内,张让与何进悄悄道: “奉儿说了,陛下这回相当危险,能不能挺过去,那就看他的造化了。” “何大将军,你可要早做准备啊。” 何进听得是悚然一惊。 他发现了一个巨大的机会! 皇帝储位未定,若有不测,那自然皇长子当继大位。 而只要陛下不在了,那苏曜也就失去了朝中的靠山,还不是任他捏扁搓圆? 陛下没有直接病逝也不要紧,听那说法,陛下现在是身体极为虚弱。 只待他醒来,何进便准备立刻将那些攻击的奏折送上,请皇帝圣裁。 搞不好,那就会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皇帝一命呜呼。 但最大的问题是,现在陛下乃是在路上,皇长子不在身边,这就尴了个大尬。 万一有人拥立那刘协就地登基,就是最大的威胁。 不过他真是没想到,这张让竟然先来与自己商议,那最大的风险便已经解除。 哪怕皇帝真的驾崩,只要控制住刘协,早日回京主持刘辩的登基便万事大吉。 看到那惊喜的何进,张让也是心中狂呼mmp。 要说这皇帝出巡的路上身患重病,简直是昔年那暴君嬴政的故事重演啊。 这令张让一瞬间便有了那赵高之心。 以十常侍之威望,扶立随驾的幼子刘协,以拥立之功再掌一代大权,这是何等美事? 然而这心只一瞬,他便熄灭了。 因为他瞅了一圈,没找到一个合适的李斯。 目前的兵权名义上都在大将军手中,唯一可算相对独立的偏偏是那混小子苏曜。 于是在一番两项权衡之后,张让还是找上了老熟人何进。 两人虽然斗斗合合,但倒是都有何皇后这么一个共同的纽带。 况且,何家怎么说也是他们十常侍一手扶持起来的,两家也还有姻亲之谊。 那以后纵然又有了不和,那矛盾再大又能大到哪里去呢。 于是,两人就在这皇帝病重之时,开始谋划后事。 只不过,他们却忽略了,苏曜带着一个人,悄悄的进入了公主的房间。 夜幕深沉。 皇帝的局面越来越差。 虽然太医令张奉这几日满嘴的皇帝吉人天相,很快就会好转。 但董太后眼睛里瞧得明明白白。 自己的儿子高烧始终不退,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可谓是一日比一日虚弱。 可把她看的心急如焚。 连外面报来,反贼先锋逼近,还有某某某的诸侯响应勤王等消息她都没心情去看了。 痛苦,难受,恐惧,种种情绪涌上董太后的心头。 太突然,太突然了! 明明就在几天前,她还在和自己儿子商议万年的婚事,还有讨论该怎么给协儿铺路。 谁知道,一场大战之后,她的顶梁柱却塌了下来。 眼下甚至都不在京城啊! 现在主持军国大事的都是那何进,这万一皇儿真有个不测,她这孤孙寡母的可该怎么办啊。 皇帝的床榻前,这位大汉帝国的九五至尊奄奄一息,眼瞅着就是时日无多了。 甚至连太医们,现在也不敢再昧着心说陛下无恙了。 有那不敏感的太医,甚至说出了让太后准备后事的话。 为此直接被急火攻心的太后下了大狱。 后事,后事,该怎么准备后事,又要准备什么样的后事?! 董太后是六神无主,心中恐惧万分。 她下意识的就要传张让过来。 就这时,刘宏的一声“娘”把的魂又收了回来。 “皇儿,皇儿” 董太后泪流满面: “苍天啊,求你救救我儿,保佑大汉吧!” “太后莫慌,生死有命,孩儿已有定策.” 皇帝虚弱道: “传苏曜和万年.” “什么?苏曜?万年?” 董太后一脸懵逼。 皇帝没有解释,他拉住太后的手,虚弱道: “母后,儿臣给您一份密诏。” “若儿有不测,太后当以此密诏使苏曜诛何进,拥立协儿登基。” “这,诛何进???” 太后惊呆了,但皇帝却很清楚。 即便被烧的脑袋晕晕糊里糊涂的,基本已经奄奄一息,虚弱万分。 但刘宏却还是很清楚的知道,此刻在这北巡队伍中,阻挡刘协登位的最大难题是什么。 若是自己在时,刘宏还有精力,有信心去一点点的以权术瓦解何进的势力。 但现在,如此虚弱的状态下,刘宏也是英雄气短,只能出此下策。 若说眼下,谁有能力打破何进的控制,那刘宏眼中只能看到那一个身影: “待苏曜和万年过来,母后便给他二人证婚,先订上婚约,稳住那小子的心.” “然后便让他留宿王府,若儿.有了不测,母后.当即刻宣何进入府,令苏曜奉诏诛之” 皇帝虚弱又急促的话语令董太后也有了一丝紧迫感。 董太后咽了下口水,深吸口气,正欲说什么时,突然间 “都亭侯苏曜,万年公主觐见!” 门外太监的通报令皇帝和太后都大吃一惊。 “这么快?!” 董太后惊呆了,这才.一刻钟的功夫都没有,两个人怎么就到了? 那都亭侯不是应该宿在王府之外么? “他莫非是飞进来的吗?” 不,很遗憾,这一次苏曜倒是没有用飞的,而是大摇大摆的来了。 而且,还不止他一个。 深沉的夜幕中,苏曜看了眼桐树下望月发呆的董勇,领着个背负行囊,年过不惑的中年男子,轻车熟路的行至来到公主寝室前。 董勇听到动静,豁然回头,就见苏曜轻轻一推,打开了未上锁的房门便闪身而入,留他一人独自在月下凌乱。 “苏君侯?这?” 拔出剑的董勇搓了搓眼睛,死死的盯着公主闺房的大门,呆若木鸡。 “曜哥哥!” 在这熟悉的时间,听到熟悉的动静,正乖巧坐在床上等待的小公主立刻发出了惊喜呼声。 但是,一瞬间呐,在看到苏曜还带了一个人后,她完全傻住了,娇嫩的小脸也垮了起来。 但片刻后,看着苏曜似笑非笑的表情,她又更加惊喜的问道: “这莫非就是华神医嘛?” “没错!” 华佗,登场了。 听了苏曜的话,万年公主好奇的目光在华佗身上打量了一番。 这是位身材瘦削,但眼神锐利的长者。 只是看那倔强的外表,就很有一些高人的样子,于是万年公主的表情也变得更加激动: “太好了,父皇有救了对吗?” 就这时,只听“咳咳”两声。 年过不惑的中年神医打断了两人的互动,他环顾四周,脸上露出了一丝严肃的表情。 华佗虽以医术闻名天下游走四方,但他也深知宫廷的复杂和危险。 在听到那声父皇二字后,他可谓是心中狂呼mmp。 老夫上当矣! 这位可怜的神医,可以说是一路都被蒙在鼓里。 最初,是号称无极甄氏的富商找他看病。 作为游方的名医,看在不菲的酬劳上,他还是决定走上一趟。 然而,当来到了这座被大军接管,变成了皇帝行在的平原城后,他就隐约觉得不对。 那所谓的富商也变成了一位年轻的君侯。 老实说,给权贵们看病,华佗一向是不太情愿的。 虽然这些人很富有,但却自视甚高,而且经常性的不听医嘱。 治好了不见得比那些富商豪强们给的钱多多少,要是一个治的不到位,那搞不好小命都要丢。 但是吧,来都来了,这位被大军保护的君侯显然也不是他能拒绝的。 于是看在加钱的份上,华佗便跟随着一路来到了苏曜的宿屋. 然后他就被绑架了! 真是见了鬼,这简直是他华佗这辈子接诊到最离谱的一个客户。 在大半夜的带着他飞檐走壁不说,还悄悄潜入了少女的闺房。 正在他本以为是看诊这位君侯的小姘头时,那一声父皇让他的心直坠冰窟。 什么玩意?! 你这是带着我私会公主,然后还要看诊皇帝不成?! mmp,我不要钱了,让我回去可以吗,可以吗? 华佗真是想跑了。 这位神医脑子很清醒。 看诊皇帝,说起来荣耀无比,实际上处处杀机。 医生的地位在当下的时代中远不如官吏和士人,更妄论那些公侯贵族了。 医生,在此时多称医工或医匠,为士农工商中的第三等,连普通的小地主都不如。 他还只是一个毫无身份背景,只是有点民间声誉的白身医工,突然让他看诊皇帝,那真是嫌他活的太久了啊! 但正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已经被苏曜驾上舞台的华佗只能亦步亦趋,迈着沉重的步伐,随着眼前那两位不时牵手,状甚亲密的男女前往属于他的战场。 (本章完) 第280章 神医妙手救皇帝,群臣汹涌参君侯(4K) 皇帝寝室,烛光摇曳。 “你们.找来了个什么.神医?” 病榻上,面色苍白的皇帝刘宏身边,脸带泪痕的董太后一脸的诧异。 苏曜这突然出来的一记直拳,打的董太后和皇帝的计划全都乱了套。 忧惧交加下,董太后的cpu都快被干烧了。 且不说自己宝贝孙女和这年轻君侯微妙的气氛是怎么回事,这皇儿才病倒了几天,怎地就从外面找了个神医,还要来看诊皇帝? 要知道,这陛下的病情乃是绝密啊! 你一个外臣怎地就知道了?还提前就准备好了似的? 你说这吓人不吓人? 这太吓人了啊。 董太后心中的疑虑如潮水般涌来,她转过头,不发一言的盯着苏曜,眼神中充满了审视和质疑。 万年公主见太后如此,赶忙站出来,解释道: “太后,是我” 小公主话没说完,苏曜就按住了她的肩膀,上前一步,躬身道: “董太后,臣确实是蓄意为之。” 董太后听得眉头突突直跳,正想训斥,又听苏曜继续道: “自献俘庆典面圣以来,臣便心忧陛下健康,使人遍访各地,寻医问药。” “后探得这神医华佗,医术高超,有起死回生之大能,便立刻请这位神医前来队中以为保险。” 苏曜的话让董太后微微一怔,她没想到苏曜竟会说的如此坦诚,而且还事先就有这样的准备。 董太后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些,但心中的疑虑并未完全消除。 这无法解释这个男人为何没有诏令,深夜处在这王府宫中,而且还把时间算的如此准确。 不过这样的疑惑,在看了眼那烛光下,俏脸通红的孙女后,同为女人的董太后已经懂了個七七八八。 真是个色胆包天的小子啊! 莫不是那次皇帝让他拜会公主后,他便一直利用自己虎贲中郎将宿卫宫禁的特权一直在幽会万年? 这是我这后宫禁地啊,你这莫不是当成了自家后院不成? 而且这一次,你居然更是连遮掩一下都不做了?大大咧咧,堂而皇之? 真是真是 董太后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 “苏曜,你可知你今夜之举,实乃大不敬之罪?” 苏曜面色不改,坦然答道: “臣知罪,但臣所做一切,皆是为了陛下和公主。” “哦?”董太后眉头一挑,“为了陛下和公主?那你倒给哀家说说看,伱是如何为了他们的?” 苏曜直视董太后的眼睛,缓缓点头道: “臣自面圣以来,深感陛下日夜操劳,身心俱疲。 臣担心陛下龙体,故遍访名医,只为求得一方良药,为陛下调养身体。 至于公主,臣深知她纯孝之心,对于陛下的病情,夜夜难眠,寝食难安。 故,今夜华佗神医一来,臣便即刻前来,希望能为陛下诊治,让公主安心。” 董太后听着苏曜如此真诚的话语,心中的疑虑又渐渐消散了一些。 她转头看向万年公主,只见小公主眼中满是感激和信任,显然对苏曜的话深信不疑。 董太后摇了摇头,心中感叹。 早就听闻这小子行为处事非常人也,今日一看更是大开眼界。 擅闯后宫,私会公主,还密探皇帝病情,凡此种种,若是旁人,那真是坐实一件都够砍他脑袋了。 但,眼下显然不是再追究这些事情的时候。 董太后看了一眼,床榻上闭着眼睛,呼吸微弱半天都没回应的皇帝,心中又是一揪,轻声道: “这华佗,可真有那起死回生之术?” “太后,华佗医术高超,在民间有妙手神医之称,确实医术神奇。” 苏曜眯着眼看了下那进气少出气多皇帝,顿了一下,道: “这起死回生之说,臣虽不敢保证,但相信在华佗神医的诊治下,陛下的病情定能得到缓解。” 董太后点了点头,皇帝的病情已经如此了,但凡有一点可能,她都要抓住尝试一下。 于是乎,董太后便示意传华佗来,为皇帝诊治。 很快,华佗就被迅速请到了皇帝的寝宫。 这位身材瘦削,但眼神锐利的长者,带着一股沉稳又倔强的气质。 他恭敬地向董太后和苏曜等人行礼后,便走到皇帝的床榻前,开始仔细地观察皇帝的病情。 华佗先是细致地诊脉,然后又观察了皇帝的舌苔和面色。 只见他拧巴着眉头,全神贯注地分析病情。 如此一幕下,寝宫室内一片寂静,万年公主紧张的拉住苏曜的袖口,听着华佗偶尔发出的细微询问声。 这位神医问的非常细致,从皇帝的生活作风,饮食习惯,到最近发生的事情和最近服用的药方。 过了许久,华佗终于站起了身子,董太后见状忙问道: “陛下所患是何病症,可有良方能医?” 华佗的视线在苏曜和董太后面上一扫而过,顿了顿,斟酌了下后,低头躬身道: “陛下本就肾水亏虚,又操劳过度,再加外感风寒,导致病势沉重。 不过太后和将军请放心,老朽会尽我所能为陛下诊治。” 这话听得董太后心中一沉,和那些太医们说的没什么区别. 然后就听华佗接着郑重道: “首先,老朽需调整陛下的药方,针对肾水亏虚和外感风寒的症状,配以温补之药,同时辅以祛寒解毒之剂。” “此外,陛下需要静养,避免过度劳累和情绪波动。” “老朽还会每日为陛下针灸治疗,以疏通经络,调和气血,加速病情的恢复。” 内服方药,静养休息等等与太医们所言也都差不多,听到这里,董太后基本也就是抱着个尽人事,听天命,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了: “华佗神医,哀家就拜托你了,陛下龙体关乎社稷安危,请你务必竭尽全力。” 然后,很快的,让董太后万万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居然只是短短一夜过后,皇帝居然满身大汗的退了热。 “水,水” 床榻边的董太后和万年公主都惊醒了过来,他们一边慌张的唤人来服侍皇帝,一边探问检查。 虽然身体还是很虚弱,但显然,任谁看都知道,陛下已经脱离了昨日那奄奄一息的状态。 董太后震惊的合不拢嘴: “没想到,这苏君侯找来的这位神医竟然还真有这起死回生之能?!” “哀家要重重赏你们!” 然而,听到太后重赏的话语,华佗的脸色却阴沉的渗人,全然没有一点喜悦。 他很清楚,皇帝虽然被酒色掏空了身体,但所患终究也并非绝症。 眼下之病情只要如这般退热得让,那不可能有性命之忧。 但是,偏偏那些太医们开得都是些不痛不痒的温补方子,故而才会久久不见成效。 这其中的奥妙,到底会是这些宫廷的太医们都是不学无术的庸医? 还是这里暗藏了一些可怕的阴谋? 华佗心中没谱,他也不敢贸然去问,去说。 现在的他,只是沉着脸色,调制药物,调理皇帝的身体,只求此事结束他能尽快告辞。 而在另一边同样陪了一整晚,刚刚回神的苏曜他的心思则已经回到了虎贲军中. 当时间回到现在,回到虎贲军中。 那何元与众人正阴恻恻的商讨着如何推翻苏曜,重新恢复好日子时,突然 “宣,都亭侯,虎贲中郎将苏曜入王府觐见!” 校场上,传旨太监的话,把他们所有人都震了一下。 看着苏曜蹦蹦跳跳的飞身上马,撵着太监离开,所有人都傻了眼。 “这何公子,不是说陛下?” 何元懵逼了。 刚刚还在牛气哄哄,神神秘秘的暗示苏曜要没了靠山,他们要翻身做主人,甚至开谋划着如何报复那些这几天趁机上位之人的何元,现在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不可置信。 这,情报有误? 叔父坑我呢? 然而,他却不知道,何进比他还要吃惊的多。 “陛下好起来了?!” “还召那姓苏的单独觐见?” “这怎么可能!” 得到消息后,何进惊愕地站起身,面色铁青。 他在这都谋划了两天,该如何利用陛下驾崩后的混乱执掌大权。 首先他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便是趁机拿下那个苏曜,让这臭小子为自己连日来的鲁莽和挑衅付出代价! 然而,没想到皇帝竟然好转了,这是跟他开玩笑么? 这怎么可能呢?! 我这不会是又叫那张让坑了一回吧? 何进心中波涛汹涌,一时间竟然无法平静。 若此事为真,那说明他原本精心策划的一切,在这一刻怕就全部要化为泡影了,这无疑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更离谱的是,这样大的事情,他居然要等到那宣旨太监出来后才知道此事! “这说明那苏曜对虎贲军,还有宫禁的控制力已今非昔比了!”袁术握拳道。 袁术说的没错,如今大多数虎贲军都被调出了王府,在校场进行集训。 这意味着在那临时行在的王府,能构建担当护卫的人将大大减少。 但,皇室的安全不能被忽略。 故而,除了董勇等少数夜宿宫禁的虎贲侍卫外,苏曜便安排了部分并州军的亲卫们去担当起了这个职责。 在他们的控制下,何进与张让等人的联系都被完全切断了。 张让等十常侍,在王府内对局势变化胆战心惊,而何进在外面,则对一切事件都一无所知。 而这些行动,甚至是苏曜毫不在意的状态下完成的。 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何进还是对如此被动的状态感到了一阵后怕: “必须要让那个姓苏的臭小子从虎贲中郎将的位置上下来!” “皇帝的健康只是一个插曲,不影响大局。” “参他,把那些奏章都拿出来,叫他们都准备好,这一次,定然不能让那姓苏的讨了好!” 看着恼羞成怒的何进,袁术顿了顿,终究还是没再发言。 于是乎,就在苏曜刚刚见到皇帝,听了几句无聊的表扬赞赏之后,那雪片般的奏折便飞入了王府。 “陛下,太后,奴婢有要事禀报。” 张让得到信后,立即故作惊慌的赶来报道。 如此模样让太后心里咯噔,皱眉道: “张常侍,陛下病体刚有好转,不是已经说好了,不重要的事情便不要送来了么?” 董太后很是生气。 那神医已经说得很明白了,现在陛下不能情绪过于激动,最好暂时不要参与政事。 这张常侍居然还往这便送奏折! 平日里,这些事情,你们十常侍不都是自己抢着处理吗? 这会儿陛下病重未愈,倒开始请示起来了,搞的什么事情嘛。 “莫非,有敌情?”皇帝虚弱问。 张让摇了摇头,低头道: “非是敌情,而是大将军何进,司空刘弘还有光禄勋和其属下五官中郎将等等数十名官员都联名上本来参。” “外庭众人来势汹汹。” “奴婢不敢擅专啊。” “上本来参?” 皇帝深吸了口气: “所为何事,所参何人啊?” 短短几天时间,怎地又惹出了如此大的动静? 刘宏几乎下意识的,眼睛就往苏曜身上瞟。 老实说,这一次体力恢复些许后,皇帝召见苏曜,除了宣告赏赐,奖励他的忠孝之心外,刘宏也是想再看看,了解了解这小子最近几天都干了什么. 虽然说现在已经渡过了危险,但他当时,临危之际确实已经动了下遗诏的心思。 那时候脑子烧的晕晕乎乎的,已经顾不及考虑后果怎样了,只是一心想着自己的心愿必须达成。 现在头脑清醒后,刘宏便感到了一阵后怕。 若是在那种状态下,使苏曜杀了何进。 且不说能不能顺利成功,就怕一个万一,他和太后要是镇不住场子,或者那些世家高官们不配合。 那么局势就变成了外敌当前,内乱又起,恐怕惹来天下倾覆之忧啊。 现在,这还没来得及让他把话题过渡到闲谈,突然又来了这么一波声势浩大的告状来? 病体未愈的刘宏只觉得自己太阳穴突突突突的。 你小子,不会又给我搞大事情了吧?! (本章完) 第281章 贼兵二十万围城,苏曜虎贲军出征(3K) 这时,就在惊疑不定的皇帝和太后面前,苏曜也坦言道: “看来参的应该是臣没错了。” 此言一出,皇帝便捂住了自己的额头,不气反笑: “苏君侯你倒是坦诚。” “这可真是,自打你来了以后,咱们这朝堂就越来越热闹了。” “说说吧,你又干了点什么好事,让他们这么多人联合起来参你?” 于是乎,苏曜便简要复述了一下自己整顿虎贲军的任务情况,并且正式索要独立整顿处置的权利。 一番话说的刘宏是一愣一愣的,没想到自己病重的这几天,这个小子居然干起了清理整顿虎贲军的事情 那里可都是些难搞的勋贵子弟啊,他就是很清楚,如今的禁军难堪大用,才在之前另建西园新军。 给这小子当虎贲中郎将只是想着让他稳住虎贲军,能让自己睡个安稳觉,从没想过能让那些少爷兵们发挥什么作用。 结果这怎么着,才几天,他就开始自己搞起来了。 这也太上进了吧。 “你知道这么干的代价吗?” 刘宏摇了摇头: “你此举必然触及了相当多勋贵子弟的利益,无怪乎这些人会搞这么大动静上本参奏了。” 对此苏曜当然很清楚: “整顿虎贲军,是为了更好的保护陛下,以应对当下时局。 唯有淘汰那些无能之辈,选拔有能之士,才可重塑这支精锐之师。” “这何其难也。” 刘宏看着张让放上来的堆成小山一样的奏折,只看了两眼,他就头疼的不行。 那些内容最重要的便是以苏曜无权擅专,擅自推进整顿虎贲军的计划。 以淘汰大量勋贵子弟为由,指责苏曜不顾朝廷大局,肆意妄为,破坏了军队的稳定和团结,严重损害朝廷威信,使得许多忠诚于朝廷的将士心寒。 接着的便是指责苏曜深夜入宫,未经通报便觐见皇帝,私入后宫等等,对此大做文章。 他们指责苏曜行为不检,擅自闯入皇室禁地,严重违反了宫规礼仪,声称苏曜此举是对皇帝和皇室的不敬,必须予以严惩。 此外,他们还暗指苏曜与万年公主私交甚密,意图不轨。 这些人声称,苏曜利用职权之便,接近公主殿下,企图通过不正当手段谋取政治利益,他们强调,这种行为严重损害了皇室尊严,必须予以严肃处理。 最后的,便是罗织的一些似是而非,捕风捉影的莫须有罪名,如苏曜咆哮朝堂、顶撞皇帝、冲撞重臣、贪污受贿、收买军心、玩忽职守等等,试图将苏曜描绘成一个无恶不作的奸臣弄臣等形象。 凡此种种,不一而足,看的刘宏是头疼欲裂,只道难难难。 然而苏曜却自信满满道: “陛下放心,臣保证完成任务!” 看着刘宏为难的样子,苏曜又道: “虽然只过了数日,但这支虎贲军已经和过去完全不一样了。” “他们随时都可以证明自己的能力!” “证明?” 仿佛就是在呼应他们的话,突然间,传令兵急报道: “报——反贼先锋已到,正在城外邀战!” 正午时分。 平原的城墙上,在紧张布防的将士们中间,大将军何进满脸诧异。 “陛下让虎贲军单独出击???” 本来正欲掀起对苏曜政斗的何进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贼打乱了节奏,没曾想,刚上城墙就得到了这么一个离谱的消息。 “似是那苏曜向陛下力请出战,言说要证明自己。” “证明?” 何进一甩袖子: “他这才搞了几天,他要证明個什么?” “那帮少爷兵我还不知道怎么样?” 何进根本不信这支虎贲军现在有什么战斗力。 在他看来,那些原本养尊处优的勋贵子弟,即便经过短暂的训练,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脱胎换骨,成为真正的精锐之师。 “这苏君侯怕不是来公报私仇的吧?” “哎呦,我家侄子还在军里啊!” “大将军,您可要阻止他们啊!” 勋贵将士们纷纷炸毛,哀嚎不已。 在他们看来,这苏君侯不是年轻气盛,意气用事,被他们一激之下气血上头,急于要通过一场战斗来证明自己。 那便是深恨他们这些人的告状,想要借反贼之手来血洗虎贲军。 不管是哪一个,对他们来说,都不吝于一场灾难。 毕竟他们反对声浪闹的这么激烈,不就是为了让自家子侄免于刀兵之灾嘛。 现在这不但没达到目的,反而被人一股脑送上战场,这不是适得其反,扯犊子了么! 对于他们这些人的哀嚎,哭求,何进理解,但却也只能徒呼奈何。 虎贲军乃天子亲军,现在他们拿着令箭要出城迎敌,他无权干涉. 何进气的握紧拳头,没想到,前几天还是他以职权之说阻止苏曜对虎贲军的整训。 如今,皇帝刚刚醒来,就直接插手,按下了他们的奏表不说,竟然还同意了那小子如此荒谬的行动。 是啊,荒谬。 不管是这些城墙上的勋贵将士们也好,还是何进也罢,他们都不看好这次虎贲军能取得什么成果。 要说,那苏曜确实有两把刷子,前两场大战是一鸣惊人。 但他带的是那些悍不畏死,勇猛善战的并州百战精兵。 当时那些虎贲军就是跟在后面捡个漏,即便如此还损失了不少。 这一次,他居然敢单独出动虎贲军? 也不看看对手情况,这不是盲目是什么? 要放到再晚些日子,待那些勤王大军来了个差不多,再看这小子吃瘪,为自大付出代价,何进是很乐意的。 但是现在看着城墙下叫战的敌军,何进还真是担心那姓苏的臭小子再吃个大亏拖累他们。 何进皱着眉,紧盯着围城的敌人。 城下,张纯反贼与乌桓联军的大军如乌云压城,黑压压一片铺满了平原。 他们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马蹄声雷动,震得大地仿佛都在颤抖。 只见数位反贼将领骑着高头大马,手持长枪,站在队伍的最前列,眼神中神色各异。 他们自四方而来,汇聚于此,只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攻陷平原城,虏获大汉天子,攫取那无上的荣耀和无尽的财富。 前来围城的这支反贼,仅在人数上就远远超出了何进等人的预料。 只是根据旗帜和营盘粗算,人数便已有十数万之众。 而且还大多都是适宜攻城的步卒,乌桓骑手们的踪迹所见不多。 何进等人不知道的是,由于苏曜之前的活跃发挥,连遭两败的张纯和丘力居等人明显谨慎了很多。 他们在派出探骑监视平原,确保皇帝没有逃脱后,便在向着平原进军的途中,派出乌桓游骑不断的在平原田野间大肆劫掠,裹挟百姓。 河北平原上,黄巾之乱的苦难还未远去,这新的一轮战乱又一次到来。 张纯等人便一路以刀兵掠夺百姓的粮食,同时逼迫这些沦为赤贫的百姓随军出征。 故而,他们比预计的时间要晚了几天。 但同时,这一路南行,却也迅速弥补了之前的人力损失,叛贼大军人数是蹭蹭的往上增长。 当他们来到平原县城外时,曾经十余万的步骑兵力,竟然一口气逼近了二十万之众。 眼下仅先锋围城的大军,便有十余万人。 小小的平原县城被围得水泄不通。 前来叫阵的反贼主力可谓是阵型严整有序。 这是一个由二千四百人组成的方阵,前排是手持盾牌、长矛和大斧的步兵,后排则是弓箭手,中间两翼夹杂着少量乌桓游骑,随时可以发动冲锋。 这些人是在幽州与公孙瓒经历数次大战后的百战之师,其大将也是坚韧无比,稳若泰山,尤擅以弱胜强。 战士们的装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显得异常刺眼。 他们的脸上,或是带着狰狞的笑容,或露出不屑的目光,显然是自认胜券在握,或者干脆就不信那城中的汉兵敢来出城应战。 但是,也并非所有人都如此自信。 那反贼营盘中,刚刚搭建起的高大瞭望台上,蹋顿便略带忧心的提醒张纯: “张将军,这些汉军可不简单,不可大意。” “除了那些北军的精锐外,还有一支来自并州的红袍骑士们。” “人马俱甲数百骑,冲锋起来势不可挡,我等当日便是吃了这个大亏。” “此番我等应该专注围城,尽快打造好攻城器械,何必要出营挑衅,平添是非呢?” 蹋顿的汉话说的相当流利,作为世居辽西郡的乌桓部族,上百年与汉民共同的经贸生活使得这些人的上层已经基本完成了汉化。 但是,这并不等于张纯会看得起他,不过是他的区区利用对象而已。 这些蛮族,利则聚,不利则散,只会打顺风仗,吃不得一点苦头。 前两次的追击拦截打的跟狗屎一样,白白浪费了时机和兵力。 要不是自己没有骑兵,哪里会像现在这样给他们好脸。 这一次. “蹋顿王子无需忧虑,不过两三百甲骑罢了。” “不但我在大阵中布好了手持斩马刀和大斧的勇士,两侧还有尔等乌桓精骑。” “他不来便罢,来了,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本章完) 第282章 贼兵信心满满,苏曜誓师冲锋 定叫汉兵们有来无回。 张纯着自信满满地回应蹋顿,显然对这场先锋战信心十足,并未将那些汉军们放在眼里。 他这一路上可不是摸鱼摸过来的,早就做好了充分准备。 同时,身为参与过联合围剿黄巾军的故中山国相,汉军的实力他也是一清二楚。 若是对上北军精锐,同等数量下,胜负他也许不太有把握。 但如今,他们是以二十倍兵力将平原团团围困,营盘紧靠城门,不过三里之地,可谓泰山压顶! 如此威势下,汉军断不可能大举出城迎敌。 他们唯一的反击手段,便是手上那支以红袍并州铁骑为主的,那不到两千的骑士们。 自古以来,守城,若无出城野战之力,那么困守孤城便是死路一条。 攻城方不但可以从容打造各种如井阑冲车等的工程武器,更可以挖掘地道,甚至直接铺筑一道比敌城还高的坚墙,以各种方式血虐守军。 到时候,任你再强的精兵,在那人海之力面前,也只能乖乖束手,引颈就戮! 故而,张纯来到这里,阵前邀战的目的,便是彻底摧毁汉军的机动力量。 于是乎,这两千四百精兵,便是他布在前面的诱饵。 那些汉军骑士们,但凡有一点骄傲,就不会完全置之不理,到时候,他便要利用他们的自大,狠狠的打击这些汉军! 故而,他这支先锋前军中,装备了充足的对骑武器,不但人手一把长矛,阵后的战士们脚边还放着斩马刀和开山大斧。 那些甲骑装备再好,你马腿上也不可能有护甲的! 这便是他苦思出来的对甲骑特攻。 这些百战精兵,再加上他手下专打硬战的猛将李刚,正是张纯阵前邀战的底气。 张纯坚信,凭借自己精心布置的阵型和手中的兵力优势,足以应对任何来自汉军的挑战。 然而,对于他的自信,蹋顿王子还是略有不安。 他是亲眼看到那个挥舞着巨大马槊的将领是如何率领红袍甲骑们将他的大军一举冲散的。 那一往无前的气势,那无比恐怖的冲击力,是这么容易阻挡的么? 这可是围城的首战,其胜负对双方士气的影响非常重要。 眼下大军还正在加紧扎营工作,那里很多的劳工和苦力都是掳来的河北百姓。 若是唐突的吃到一场败战,这些人可能会抱有一些多余的幻想,对他们下来的围城工作很是不利。 然而,正当蹋顿还要再劝两句,让张纯慎重考虑时. 突然间,城楼上响起一阵战鼓声。 紧接着,城门缓缓打开,一位红袍将领,率领一支仅三百余的黄袍骑士们,迈着着脚步,列队而出。 阳光照耀在他们身上,铠甲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正是苏曜率领的虎贲军。 看到这支队伍的一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 蹋顿张了张嘴,本来想说的话一口气全都咽了回去。 如果说那些来自并州的红袍骑士在战场上给他的感觉是势若猛虎的话,那这些跟在红袍骑士,滥竽充数还被他们溃散游骑狠咬了一口的黄袍骑士简直是鱼腩中的鱼腩。 而张纯等人显然也认出了这支队伍的身份。 他们在短暂的愣神过后爆发出阵阵嘲笑声。 “虎贲军?” “大汉没人了吗?” “那个昏君终于彻底疯了吗?派这种货色出来应战?” “才只有这几百人。” “他们甚至还不全是甲骑!” 一瞬间,场上嘘声一片。 反贼将领们的嘲笑声此起彼伏,回荡在平原之上,与战鼓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诡异的气氛。 他们看着那些身着黄袍、步伐略显凌乱的虎贲军骑士,心中充满了不屑和轻蔑。 在这阵阵嘲笑声中,董勇等这些因在选拔中合格,而随苏曜出征的虎贲骑们也是心头咚咚打鼓。 他们万万没想到,抗拒了半天毫无用处不说,反而换来了为全军当做先锋的任务。 要不是那个苏君侯自己带着他的心腹吕骑都和在上次大战中立功的刘关张等将领一同出战,他们怕还真以为自己是要被清洗了。 但是主将的出击也无法缓解他们紧张的情绪,这一点,从他们胯下坐骑踩出的那凌乱的步伐就可一目了然。 在这巨大的压力面前,不少人的头脑是一片空白。 死了死了死了。 上次侥幸逃得性命,这回还能跑掉吗? 早知道,那选拔赛上就不要拼命,像何元公子他们一样落选就好了! 面对反贼的嘲笑和轻视,虎贲军骑士们的紧张情绪愈发浓烈,他们紧握缰绳一步步的走向战场。 在将要离开城头一箭之地的距离时,很多人都不由的咽了一下口水。 就在这关键时刻,苏曜站了出来。 他扬起马槊,遥指苍天,喊停了紧张到极点的虎贲将士们。 只见苏曜纵马而出,来到阵前回过身去,无视身后贼兵们的嘲笑和挑衅,目光如炬地扫视着虎贲军的将士们,沉声说道: “虎贲军的勇士们,你们可还记得虎贲之名的由来?” 苏曜的话音落下,虎贲军的将士们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还不及他们细想,苏曜继续道: “虎贲之名,乃取自上古勇士之军,他们勇猛无畏,忠诚于国,为保卫社稷与苍生不惜牺牲生命。 今日,尔等既然继承了虎贲之名,那便当向展现此等勇猛和忠义!” 苏曜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一般击打在将士们的心头。 尤其是那阵前的刘关张三人,他们虽然还没有获得加入虎贲军的资格,只是以编外的身份在此效力。 但听得此言之后,他们也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不给众人回应的时间,只听苏曜继续道: “你们在之前已经通过了我的选拔,你们向我证明了自己,你们有着勇士的力量。” “现在,看看尔等的身后,那里不但有誓言守护的君王,有着无辜的同胞百姓,更有你们的血脉至亲。” “眼下,是时候向他们证明自己了。” “证明尔等有能力践行自己的誓言,证明尔等有资格扛起虎贲的荣誉,证明尔等不再是一個混吃等死,一无是处的废物!” (本章完) 第283章 苏曜一骑当千,贼将槊下丧魂(合章4K) 证明自己? 证明自己! 咚咚的战鼓声中,苏曜的话语在战场上不断回荡,每一个字都如同烈火般燃烧在虎贲军将士们的心头,一时间,粗重的喘息之声此起彼伏。 “尔等无需紧张,更无需恐惧。” “他们笑我等人少,笑尔等废物。” “那就我等用事实告诉他们——战争的胜负,从来不靠人数和想象,而是由勇气和实力决定的,是靠血与剑去夺取!” 苏曜的眼中精光一闪,他再一次的扬起长槊,声音充满了激情和力量: “跟随吾之脚步,盯紧吾之长枪。” “以吾百战百胜的名誉在此宣言。” “我苏曜,必会带领尔等夺取胜利。” 苏曜马槊猛的一指敌阵: “此等杂鱼,不值一提。” “用尔等的勇气和敌人的鲜血来证明自己吧!” “冲锋——随我来!” 话音一落,苏曜便如一颗炮弹一般,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 紧接着,吕布与张飞齐齐发出一声爆喝,紧随而上。 虎贲军的将士们如睡狮苏醒一般,突然间,爆发出了一种令围观众人惊愕的气势,化身猛虎,气势磅礴自正面冲向反贼阵地。 “什么?!” “疯了么?” “找死!” 同样的画面,在不同人眼中却看出了不同的意思。 由于咚咚的鼓声,除了近处的虎贲军将士外,没人听到苏曜喊了点什么。 他们只见突然间,这位大将一骑当先,身后就跟着两个人无脑猪突,把反贼先锋的方阵看的是一愣。 贼将李刚大喝一声“结阵”,对此等莽夫不屑一顾。 而城墙上何进等人则是倒吸一口凉气。 “这苏曜,果真是疯了不成?”何进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恐与不安。 他望着战场上那如狂风暴雨般席卷而去的虎贲军,心中忧虑颇深。 虎贲军状似凶猛,实则毫无章法,三百余虎贲骑,甚至都摆不出一个完整的锋矢阵型。 如此这般,纵使你是铁甲精骑,也难破敌军长矛大阵啊! 更何况,你这箭头甚至都不等后面,三个人争先恐后往前冲,求战心切也看看场合啊! 这小子真是乱来,乱来啊! 然而,就在敌军不屑,友军紧张之际,战场上却发生了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 苏曜、吕布、张飞,这三位猛男,三人三骑,如一把锋锐的三叉戟,一口气就戳进了敌军大阵中心! “什么?!” 李刚愕然失声。 只一瞬间,苏曜三人已经冲进了反贼的第一道防线,如同狂风骤雨般席卷敌军阵地。 他们的冲锋之势锐不可当,每一次挥动武器都伴随着反贼士兵的惨叫和倒地。 苏曜手中的长槊如同游龙出海,以精准而致命的一击,直接穿透反贼的防线,在那些严阵以待的长矛手面前,手中马槊后发先至,刀刃如鞭左右横扫,瞬间打开了一個缺口。 而紧接着的便是吕布的方天画戟,如同闪电划破长空,紧随而至,划出一道道血色的弧线,每一次挥动都带走数名反贼士兵的生命。 再下来,那张飞也同样是勇猛无匹,他一边连声大喝一边将丈八蛇矛如风般舞动,所到之处反贼无不胆寒心惊。 这一幕,看的那观战台的张纯等人大惊失色。 只三人?三人便冲进了他这精锐长矛方阵中,在上百人中打的他们是人仰马翻? 这简直超乎了他们的想象力。 都是骑白马的,但那白马将军公孙瓒跟这一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这. “这,这怎么可能啊!” “这什么妖孽?!” 血崩! 在三位猛将的冲锋下,反贼的第一道阵线迅速崩溃。 他们如同三把锋利的刀刃,只一下便破开了他们严阵以待的防线。 “稳住,稳住啊!” 原本不屑一顾的贼将李刚也顿时是惊慌失措,他高声呐喊着,试图组织抵抗。 但在苏曜三人强大的冲击下,他的防线如同纸糊一般脆弱不堪,缺口正不断扩大。 “斩马刀,快用斩马刀!” “把他们打下来!” 本来准备用来迟滞阻碍敌军的第一排长矛手瞬间被打崩,李刚慌得赶忙派出杀手锏。 他已经看明白了。 这支虎贲军不过是由数员猛将支撑的。 诚然,这三员猛将势不可挡,但只要将其打落下马围杀,凭借己方的人力和素质优势,一切仍有可为! 然而,根本来不及。 战机,稍纵即逝。 在苏曜这三叉戟身后,刘备、关羽和董勇等人领着虎贲骑已经紧随而至。 这些虎贲军固然没有办法在这紧张的战斗中组成一个严密的冲锋阵型。 但是,面对这些同样已经被冲散阵型的反贼,他们依然发挥出了压倒性的优势。 约三百甲骑如汹涌的洪流,沿着苏曜等人打开的缺口猛烈的冲刷而去。 反贼士兵们在这股洪流面前,仿佛脆弱的沙雕,被轻易地冲散、吞噬。 一瞬间,哭号震天,哀嚎遍野。 “太强了!” “饶命,饶命啊!” 第一道,第二道,第三道. 在苏曜的率领下,反贼方阵的一道道防线迅速告破。 关羽和刘备一人一边,两人各带百余骑一左一右,不断的扩散冲击的范围,滚雪球一般撵着溃兵去冲击左右完好的敌阵。 是的,还有完好的敌阵。 虎贲骑在数量上确实太少了,三百余骑一口气的冲锋只能集中在敌军前军的六百人的方阵上,虽然一举击溃,并直捣中军,但敌左右仍有一个各六百人的方阵正在夹击支援。 刘备与关羽便是正准备将其一举冲散,彻底击溃这邀战的先锋,为敌军带来一场雪崩。 这是一个非常正确的打法,没有任何毛病。 但是,苏曜则选择了更直接的办法。 他策马疾驰,直取敌将李刚! 城外的交战不可久拖,他毕竟是以极少数的兵力来出城应战。 于是乎,在这混战之中,在众人的目光都被虎贲军的汹涌攻势吸引的时候。 苏曜已如鹰隼一般,将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敌军将领李刚的身上。 “杂鱼,哪里走!” 这一声爆喝,把那李刚惊得浑身打了一个哆嗦。 烈日当空。 在混乱的战场上,苏曜如同一道闪电,直扑敌军将领李刚。 “什么?!” 那一袭红袍的身影把李刚惊得打了个哆嗦,身上冷汗直流。 这员担当锋矢的将领,在刚才已经在李刚面前展示了其超绝的冲击力。 如今,见到苏曜挥舞长槊,势不可挡的冲来,李刚顿时大惊失色,他下意识的就想要逃跑。 但是,只是一瞬之后,他恐惧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狠厉之色: “来人,一起上,拦住他!” “他只有一个人!” “杀红袍大将者,赏千金啊!” 面对冲来的苏曜,李刚高声咆哮着,也不管自己赏的出这么多钱不能,先喊出去,稳住军心再说。 这一刻,这在大军行将崩溃的边缘,他发现了绝地反击的良机! 这个红袍大将,居然脱离了队伍,在乱军中单枪匹马的向他冲来。 真是杀上头了呀。 李刚心想,也许,这个勇猛的大将期待一场主将间酣畅淋漓的大战。 他才不会给出这个机会。 李刚在一瞬间,便决定反其道而行之,他呼唤、激励中军的将士们,以竖起铜墙铁壁,布下天罗地网! 李刚的咆哮声在战场上回荡,激起了反贼将士们的求生欲望和反击的勇气。 他身边的中军将士不亏是百战精兵,他们在鼓舞下迅速摆脱全军崩溃的影响,握紧武器,站稳脚步,在李刚的指挥下重新鼓起了勇气,试图以人数优势来围堵苏曜这位势不可挡的红袍大将。 战场上,一道铜墙铁壁,枪戟如林的防线横亘在苏曜与李刚之间,数百名反贼将士们手持兵器,眼神中闪烁着狠厉的光芒。 他们也很清楚,只要能挡住这位红袍大将的冲锋,就能挽回战局,甚至可能反败为胜。 前军的耻辱,将有他们来洗刷,觉不容许这一骑如此放肆! 不过,对此,苏曜的回应只有一句话: “杂鱼,去死!” 一声大喝之后,被鲜血染得赤红的马槊再次发出争鸣的怒吼,血色圆弧一闪而过,滑过敌阵。 只见长矛纷纷被斩断,铁马金戈踏空而来,一跃而入阵中。 “什么?!” 寒芒闪烁,鲜血纷飞。 “不,不要!” “麻蛋,谁能拦住他啊!” 铁蹄冲锋,无人可挡。 苏曜的冲锋如同狂风暴雨,瞬间席卷了反贼的防线,他的马槊每一次挥舞,都伴随着反贼将士的惨叫和倒地,血花四溅,无人可挡! 李刚见状大惊失色,他没想到这位红袍大将竟然如此勇猛,居然真的能仅凭一人之力就能冲进他们数百人的防线。 只见那马蹄践踏而过,兵士们不是远远的被马槊砍死,便是被一下子撞得倒飞出去。 “不要慌!不要乱!” 李刚高声呼喊着,在稳定军心的同时找寻最后那反败为胜的机会: “马腿,攻击他的马腿!” “把他打下来!” “杀了他!!!” 求生的欲望刺激着战场上的每一个人,这些百战的精兵中也不缺那勇猛无畏之士。 在被一人冲击的屈辱与羞愤之下,居然有一名战士在李刚喊话的同时,也发起了绝地的反击。 在被马槊加身的瞬间,他居然用斩马刀反击得手,当真的砍断马腿。 只听噗的一声,这名战士一声不吭的被斩杀,而苏曜的战马也在悲鸣声中俯冲跪地。 “得手了?!”李刚一声惊呼。 然而,他却没有看到那位红袍大将的身影。 “天上,快看天上!” “什么?!” “飞,飞起来了?!” 比起身处阵中,一脸懵逼的李刚等人,那在观战台和城墙上的两军主帅全部都被惊得目瞪口呆。 就在反贼将士们的惊呼声中,苏曜的身影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他竟在战马倒地的一刹那,借着冲力,腾空而起,宛如展翅的雄鹰,直冲天际! 紧接着,下来的战斗便是一场令人眼花缭乱的个人秀。 只见苏曜俯冲而下,划出一道血色的夺命光弧,在落入人群的瞬间完成了一轮疯狂的斩杀后,直冲贼将而去。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不已,他们从未见过有人能在战场上做出如此惊人的动作。 苏曜的身手之敏捷,力量之强横,都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那些被这通天之能惊骇的贼兵们是一时间全都呆若木鸡,不知该作何反应。 李刚更是被吓得魂飞魄散,他做梦也没想到,苏曜居然能在如此绝境中逃脱,甚至还能向他发起更加猛烈的攻击。 只见苏曜双手高举过头,用力一甩,大喝道: “小贼,哪里逃!” 长长的马槊如同一条咆哮的巨龙,在空中划出一道赤色的轨迹,直取敌将! 李刚虽惊恐万分,但在这一刻,他还是爆发出了远超超常时的力量,他高高扬起了手中长刀进行格挡。 只听铛的一声,李刚成功了。 他挡住了! 李刚自己都没想到,他能如此敏捷的接到这一击飞刃,他的嘴角扬起了一丝兴奋的微笑。 然而,他的笑容在下一刻瞬间冻结。 他接住了这一击,但两人力量的差距竟如此之大。 在金属摩擦的声音之后,紧接着便是一声“咔嚓”! 李刚的兵器瞬间被击飞脱手,而苏曜的马槊则去势不减,直刺李刚的胸膛。 “不——” 李刚绝望地尖叫着,他扭起屁股,试图躲避这致命的一击. 但那自然毫无卵用。 马槊贯穿了李刚的身体,将他牢牢地钉在了地上。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周围的土地。 在这最后一刻,李刚瞪着大大的眼睛,死不瞑目。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和惊恐,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之前信心满满的出击,竟会得到这样一个结果。 他在大军的重重保护之下,竟会被人一掷而死! ——“将军死了!” “我军败了!” “快跑,快跑呀!” 苏曜的呐喊被淹没在敌军将士们惊恐的呼喊声中。 随着李刚的倒下,反贼的士气彻底崩溃。 他们纷纷抱头鼠窜,四散而逃。 如此一来,这支先锋军便再也没有任何抵抗力量可以与苏曜领衔的虎贲军作对。 (本章完) 第284章 贼兵殊死拦截,苏曜孤身断后 敌军先锋全线溃败。 但是,这不代表一切都结束了。 在四周那如同无头苍蝇般四处逃散的败军身后,是在隆隆战鼓声中如潮水般涌来的敌军增援。 而于此同时,己方城楼上的金锣之声也是刺耳欲聋。 “杀,杀杀!” 先锋的崩溃,让叛贼联军恼羞成怒,张纯在看到苏曜腾空而起的英姿之后,立刻反应过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员敌将逃回城中! 太强了,强的离谱,简直就不是个人! 如果说他们被几百铁骑击败,还能让他咬牙切齿的接受己方耻辱的话。 那被这区区一人,在他们重重包围中,如天神下凡般大开杀戒,单枪匹马杀出一条血路,甚至还斩杀了他的主将李刚后。 这样的耻辱简直便让张纯无法接受,并且深感恐惧! “此子断不可留!” 张纯心知,若是让苏曜这样的人物回到城中,必然会给他们的攻城计划带来极大的麻烦。 这个人,只要活着,对他们的士气都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更别提他一手粉碎了自己谋划的消灭汉军野战力量的计划。 因此,恼羞成怒的张纯毫不犹豫地下令大军出击,务必要在苏曜回到城墙之前将他截杀。 与此同时,见到这一幕的卢植大声的喝令鸣金。 城楼上那急促的金锣之声,正是呼唤苏曜等人回城的示警信号。 他们看到了苏曜的英勇表现,也看到了反贼的溃败,这无疑极大地提振了他们的士气。 尤其是那何进和袁术,在一众欢呼喝彩的人群中间,两人的脸色苍白如纸。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苏曜竟然真的以区区数百虎贲军就击溃了反贼的先锋部队。 而且,竟然以一己之力斩杀了敌军重重保护下的中军主将。 那高高跃起的英姿落在他们眼里是如此的骇人。 听听吧,周围那些狂热的呼喊声。 不需去问,他们也能感受到,在这一战显威之后,苏曜在军中的声望会达到何等的高度。 同时这也让他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他们原本以为通过联手参奏苏曜,能够削弱他在朝中的影响力,甚至将他从虎贲中郎将的位置上拉下来。 然而,现在看来,自己等人的动作马上就要变成了小丑。 那一切谋划,都将在这无可辩驳的事迹面前显得可笑又可怜。 “绝不能让他回来!”袁术深吸口气低声道。 何进听了一愣,他没想到这个公子哥竟然突然做出如此大胆骇人的发言。 他是深恶那姓苏的小子,但是,还不至于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吧? 打压一下,剥夺他权势,最后给撵出京城去也就差不多了吧。 对于何进在这等时刻表现出的天真,袁术跺脚驳斥,直言若是放纵,日后必成大祸,不可妇人之仁云云。 但,何进沉默了片刻后,问其有何办法阻止时,袁术却又憋红了脸。 “公路总不至于让某紧闭城门,坐视他们死在城外吧?” 袁术攥紧了拳头,无计可施。 他的言辞虽然激烈,但面对何进的质疑,他确实也拿不出一個即刻有效的解决方案来。 袁术这徒有狠志,却无智慧支撑,放出的这个空炮让何进大感无语。 颇生了一些袁家公子也不过尔尔的感触。 也许,最初的时候,他就应该放下大将军的架子,好好拉拢一下? 不过,现在想这些已经没有用处了。 就在敌我双方各怀心思的时候,战场上的形势也在快速的变化着。 苏曜在斩杀了敌军主将李刚之后,迅速找到了一匹无主的战马,返身汇合虎贲军的将士,向着平原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他们身后,反贼的增援部队如同潮水般涌来,但苏曜等人却如同利箭一般,在混乱的战场上穿梭。 对于这些头一次单独成军,取得如此重大战果的虎贲军来说,他们此刻心潮澎湃。 在出发之前,没人认为自己会能取得如此战果,以三百余骑如此轻松的大破那近十倍于己的大军。 要知道,那些兵士可不是普通的,毫无训练素质的农民兵。 而是和他们穿着同样汉甲,与幽州边郡几经鏖战的敌军精锐。 这样的敌人,居然被他们轻松一鼓而下。 真是难以置信。 想到冲锋前,苏曜说的那些令人热血沸腾的话语。 那个年轻的将军,还真的是践行了承诺。 一念及此,很多虎贲军在撤离的路上便纷纷回头,瞭望远处追赶他们的苏曜。 这一看,他们便吃了一个大惊。 “苏君侯?!” 率先发现不对的是刘备。 他回首的一瞬间,便发现这位刚刚独自一人冲阵斩将的年轻君侯,竟然远远的落在了后面! 刘备的惊呼声立刻引起了周围将士们的注意,他们纷纷回头望去。 只见苏曜正孤身一人,正一手持矛一手挥刀,策马疾驰在反贼追击部队的前方,竟是正在为他们断后! 那敌军的增援部队越来越多,如潮水般涌来。 他们奉张纯与蹋顿之名,拦截追击这些虎贲军,必须让他们付出代价,尤其是那红袍大将. 绝不能让他逃得回那平原县城。 一时间,敌骑汹涌,自四面八方杀来,几乎就将苏曜团团围困。 他们纷纷挥舞起自己手中的武器,或是马刀,或是长矛,亦或者是骨朵大斧等,攻势如潮。 但,面对那潮水般的攻势,苏曜却毫不畏惧。 他一如狂风暴雨中的闪电,左冲右突,不断冲击撕裂,拉扯着敌军的阵型,疯狂的杀戮也为虎贲军的撤退争取时间。 这一幕,看的那虎贲将士们无不动容! 没想到这位大将,在敌人面前胡来时竟是这般令人安心! 谁知,就这时,突然间只见两名敌将快骑自苏曜两侧斜后方杀出。 他们竟然趁着苏曜专注于眼前的机会,妄图夹击偷袭,一击得手。 如此狠辣又果决的出击,看得众人心头猛打一个激灵。 “危险!”吕布大喝。 “苏君侯!”刘备也是大呼一声。 但苏曜仿佛没有听见一般,依旧勇往直前。 这一幕看的众人又是感动折服又是紧张不安。 只听关羽一声大喝: “随某杀回去,救苏君侯!” (本章完) 第285章 苏曜力战群敌,虎贲破阵而归 “救苏君侯!”关羽的呼喊声如惊雷般在战场上空回荡。 话音一落,他便一夹马腹,青龙偃月刀在手中翻飞,身下的战马如风一般折返,调头冲向敌军。 在之后张飞,刘备也紧随其后,英勇地加入了反击的行列。 “这他们疯了吗?” 而在被苏曜浴血断后的英姿,以及这些客军将士们毫不犹豫逆行而上的豪情所激励后,纵使是这些虎贲军的骑士们一时间也不乏血勇义气之辈纷纷响应,拍马而上。 或是畏于军纪,或是气血上涌,亦或只是单纯的从众。 总之,在接下来,仿佛多米诺骨牌被推动,一个又一个的骑士在短暂的犹豫后,竟开始掉转马头,放着安全的大道不走,迎着反贼的追击部队冲去。 如此令人诧异的一幕看的城墙上观战的众位高官将士们目瞪口呆。 “这小子当真了不得啊。”何进喃喃自语道。 这还是那支他们熟悉的,畏敌如虎的虎贲少爷兵吗?! 那苏曜竟真有如此魅力,在短短几天时间里,让这些人脱胎换骨?! 众人复杂的目光投射出去,望向那战场中央几乎被团团围困住的苏曜。 只见在那乱军之中,他已经完全杀成一个血人,左突右冲,一个人吸引了几乎所有敌军的目光。 “杂鱼!” “渣渣!” “去死!” 赤红的身影在乱军中闪过,苏曜一手持矛,一手挥刀,两把武器在他身前舞的密不透风,每一次出手必杀一条性命。 刚刚那两名妄图偷袭的敌人便领教到了苏曜无情的武技。 他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在刀剑加身的瞬间腾空而起。 一個后空翻,在半空中时,手中长矛便如暴雨梨花,唰唰唰的将那二人点杀! “太强了吧!” 敌军大骇! 一时间,围攻的动作慢了下来。 然而,反贼实在还是太多了,即便苏曜再勇猛无双,在这四面八方的围攻下也被迟滞了脚步。 一路来,他光战马就已经换了四五匹,各种长柄与单手武器的战技更是被他耍的cd狂转,每个技能都最少要收割一条性命。 这一波打下来,那乌桓骑手是纷纷胆寒,生生打停了他们的狂攻之潮。 但是,失败,并没有让这些人窝囊的退却,乌桓骑手们在最初的狂攻大潮失败后,在丢下数十具尸体后也纷纷改变了打法。 “射人,射马!” “射死他!” “啊——” 咻咻的箭雨声中,苏曜的战马再次倒毙,但同时那名喊话的敌将也被他甩出的长矛戳死。 “妖孽,真是妖孽!” “这要怎么打啊!” “玛德,他不会死的吗?!” 看着这个浑身浴血,插着各种箭矢依旧屹立不倒,随便捡起把刀就追着他们猛砍的大将,他们心头巨震,充满恐惧。 他们的箭矢、长矛、马刀等等,在这位红袍大将面前似乎都失去了往日的威力。 不是完全没机会打到,就是好不容易拼死摸到了却无法伤他分毫。 这个家伙,哪怕面临最凶猛的围攻时,都能冷静沉着的选择时机,避开或者直接反击那些可能造成威胁的伤害,然后用护甲硬接普通的攻击。 无法伤到他,但他的反击却是如此致命。 其每一次挥刀、每一次冲刺,都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杀的他们的胆战心惊。 那每一次的穿梭,随着赤红身影的闪现,都伴随着反贼的哀嚎和倒地,直砍的战场上是人头滚滚飞。 明明只有区区一个人,却愣是在他们中间打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怎么办,咱们该怎么办?” “包围他,围死他!” “我就不信他能一直这么打!” 不过,没时间让他们去尝试了. 在如雷的马蹄声中,一声暴喝在反贼们的身后炸响: “吕奉先来也!” 吕布身后,身披黄袍的虎贲骑士们如同狂风骤雨般杀了回来,气势如虹。 紧接着,一声又一声爆喝传来: “小贼休走,你爷爷张翼德来了!” “关云长在此,尔等速速受死!” 随着吕布、张飞和关羽等人的加入,战场上的局势瞬间便成了一边倒之势。 反贼们本已被苏曜一人杀得胆寒,此时再面对虎贲军精锐的冲锋,更是心生绝望。 他们的辛苦支撑组成的包围网一瞬间便被撕的粉碎。 只见吕布骑着战马,手持方天画戟,一马当先地冲入敌阵,如同猛虎下山,无人能挡。 张飞则紧随其后,挥舞着丈八蛇矛,咆哮着冲向敌军。 其势头勇猛让反贼们心惊胆战,纷纷后退。 就在这时,那手持偃月刀的关羽就突然从侧翼杀出,包抄而上。 只见寒光乍起,银色的光弧一闪而过,青龙偃月刀发出虎啸龙吟之声,数颗人头便滚滚而落。 在他们的掩护下,刘备迅速冲到苏曜身边,高声喊道: “苏君侯,请速来上马!” 苏曜见状,毫不犹豫地扔掉手中已经卷刃的兵器,翻身跃上战马,接过刘备递来的长矛后立刻挺身再战。 他与吕布、张飞、关羽等并肩作战,众人联手在战场上掀起了一阵阵腥风血雨。 至此,局势已彻底没有了悬念。 反贼原本以为凭借人数优势能够轻松围困并消灭这支虎贲军,然而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支队伍在苏曜的率领下竟然爆发出如此恐怖的战斗力。 苏曜与吕布刘关张等人率领着这些虎贲骑一如猛虎下山,又如蛟龙出海,在敌军中纵横驰骋,所向披靡。 他们的勇猛和默契配合让人深感绝望,原本严密的包围网在他们的冲击下瞬间土崩瓦解。 这些前来拦截的乌桓骑手们在他们面前如同土鸡瓦狗,被杀的溃不成军,纷纷扭头跑路。 而战场上虎贲军的骑士们则是士气大振,他们跟随着苏曜等人的步伐,奋勇杀敌。 人多势众的拦截者,此刻落荒而逃,溃不成军。 人数稀少的逃亡者,却纷纷反身追击,杀的众人丢盔弃甲,血流成河。 如此荒诞的一幕,看的张纯和蹋顿等反贼将领是瞠目结舌,惊骇不已。 太扯淡,太离谱了! 他们无法相信,这是那支在刚刚出城时,连队列都摆不利索,只能低着头承受他们嘲笑的虎贲军。 尤其是蹋顿,他现在后悔极了,在刚刚的拦截中,他看到己方付出了数位勇士的性命。 这样的打击太沉重了。 瞭望台上的联军将领们面如死灰,城墙上的观战者们则是各个脸色涨的通红,被震撼的说不出话来。 他们原本对苏曜的整顿虎贲军持怀疑态度,没人相信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带好这支队伍,对于此次鲁莽的出击很是担忧,生怕这支队伍会在战场上遭受无法忍受的惨败。 但在这一刻,哪怕最苛刻的人,也必须要承认,这支虎贲军已经脱胎换骨了! “苏君侯威武!” “虎贲军威武!” “大汉万胜!” 看着击退敌军拦截,大摇大摆回城来的苏曜等一众人,城头上的守军们爆发出一阵阵山呼海啸般的呐喊。 赢了,又赢了! 简直是难以置信。 出发前谁能想到这样的结果呢? 如此力克强敌,技惊四座,英勇破阵之举,当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尽显军威啊! (本章完) 第286章 苏曜凯旋威名传,虎贲骑士忙扩编 “好消息陛下!” 满是中药味道的皇帝寝室中,皇帝太后和刘协与万年公主等一家子都围在一起。 突然听到太监的呼喊,都齐刷刷的看向门口。 只见一小太监噔噔噔的跑来,一拜在地: “大胜,苏君侯大胜啊!” “这么快?!” 病榻上的刘宏激动想要坐起,被华佗赶紧扶住。 只听小太监激动道: “是呀是呀” “苏君侯大获全胜。” “仅三百余骑便大破敌军约三千先锋,只一波便斩将夺旗,杀的敌军大败亏输,恼羞成怒。” “那贼首一点不顾及脸面,居然在胜负未分的时候就派出成千上万乌桓游骑想要截杀苏君侯他们!” “那家伙,贼骑们铺天盖地,乌泱泱一片啊,把苏君侯围了个水泄不通,在城头上都看不到他人了!” “啊?!”万年公主惊得捂住了小嘴,其他人也是听得一惊。 “但是!”小太监的语气突然一转,脸上露出了骄傲和敬佩的神色: “苏君侯当真是英勇无比,犹如天神下凡!” “他不仅斩杀了敌军主将,还率领虎贲军突出重围,杀的敌军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最后,他们站在城门口的吊桥前面,那千军万马愣是无人再敢越雷池一步!” “真是太厉害,打出了我大汉的天威呀!” 皇帝刘宏苍白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他看了眼万年公主,眼中略带自豪: “朕果然没有看错他.” 董太后也是悄悄松了口气,道: “苏君侯真乃我大汉之栋梁啊,还是皇帝有眼光,得此良将,实乃是大汉之幸也。” 万年公主听着父亲和奶奶如此夸奖,心中的激动更是难以言表,只是紧紧的攥着小拳头,眼中端的是水波荡漾。 与平原城中的欢天喜地相比,城外叛贼与乌桓联军的大营中则是一派愁云惨雾。 叛贼首领张纯与乌桓大王丘力居坐在营帐之中,脸色阴沉如铁。 营帐外,火光冲天,乌桓勇士们正在忙碌地收拾着战场上的残骸,但他们的动作却显得毫无生气,仿佛每一个动作都重若千斤。 “这便是那个传闻中平了并州胡乱,还杀了那黑山张燕的小将军苏曜?” “还真踏马是名不虚传啊!” 张纯咬牙切齿地说道,他的手中紧紧握着一块染血的战旗,那是从战场上捡回来的敌军旗帜,上面还残留着苏曜部下留下的血迹。 蹋顿王子则沉默不语,他的目光透过营帐的缝隙望向远方,那里是平原城的方向,火光映照下,那并不高大的城墙此刻却显得是那么的坚不可摧。 他深知,这一战虽然只是先锋部队的小规模交锋,这上千人的损失虽然沉重,但对他们这近二十万的大军来说绝非伤筋动骨。 但关键是,那苏曜和其所带队伍展现出的勇猛超凡的战斗力,已经足以让他们这些人感到深深的恐惧。 尤其是,作为先锋游骑,承担了最大损失的乌桓各部落已经表现出了明显的厌战倾向。 若不是那城头竖起的皇帝大旗,他们现在八成都已经打包回家了。 “这姓苏的小子,绝不能再小瞧他了!” 一直沉默着的乌桓首领,蹋顿王子的义父——丘力居终于开口道: “此人不除,我等的大计难成。” “没错,这家伙必须死!” 张纯点了点头,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咱们必须制定一个更加周密的计划,等他下次出来,将其一举斩杀,斩草除根。” “如此,平原可破矣!” 说完,联军众将士便紧锣密鼓的商议起来,他们想出了种种办法。 针对苏曜那轻敌冒进的打法,他们以诱敌深入为主,多用拒马,陷坑绊马索等,待其与后援分割开后,再辅以烈油火攻,如此种种,众人开启了脑力风暴,誓要将苏曜击杀在这平原城外。 然而,一切都毫无卵用。 他们谋划了半天,最后,一连十数日,都没再见到那虎贲军出战。 苏曜在取得首战胜利,为守军赢得了巨大的士气加成后便暂时把这些敌人晾在了一边。 他利用胜利得来的威望,在皇帝的支持下迅速推进虎贲军的改革。 那何进和袁术等人,这次全都闭上了嘴。 而何元等无能之辈也被彻底扫地出局,调去了羽林军或者不知道哪里的地方担任闲职。 而与此同时,鉴于此次虎贲军表现出的勇气和意志,病榻上的皇帝特事特办,亲自拍板,特许苏曜对虎贲军进行扩编。 虎贲军至此由五百人正式增员至八百人的规模,并授权苏曜在随行全军中进行选拔。 于是乎,平原城便在这团团围攻之中,又召开了一次大规模的为期数日的选拔大赛,用以对这新生的虎贲军进行补员和选锋。 来自羽林和北军的不少精锐战士们在此脱颖而出,纷纷加入了苏曜的虎贲军行列。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刘备、关羽和张飞三兄弟。 他们以最优的成绩脱颖而出,并且凭借昔日的功劳每人都得到了一個百将的官职,成为虎贲八百将之一,各领一百虎贲骑。 校场上,三人与其他同样在选拔赛中脱颖而出,以实打实的功勋和成绩完成授职的将领一同,面色激动的向苏曜行礼: “参见苏君侯!” 刘备首先走上前来,深深一揖,语气庄重地说道: “苏君侯知遇之恩,备铭感五内,此番得以加入虎贲军,深感荣幸。 备愿以毕生之力,辅佐君侯,共保大汉江山社稷,不负君侯之信任。” 关羽紧随其后,他丹凤眼中精光一闪,声音洪亮的行礼道: “苏君侯英明神武,关某愿随君侯左右,斩将刈旗,虽万死而不辞也!” 紧接着,那张飞大踏步走上前来,一边行礼边爽朗道: “苏君侯,俺老张最佩服的就是你这样的英雄豪杰!今后你指哪俺打哪,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最后,那偌大董家,唯一有点出息的董勇走了上来,他深深的看了眼苏曜,抱拳道: “苏君侯,我董勇昔日年轻气盛,有所冒犯,君侯不计前嫌唯才是举,勇深感佩服。” 董勇深吸一口气,郑重道: “今后,某愿以苏君侯马首是瞻,誓死效忠,为保卫大汉江山尽我所能。 若君侯有任何差遣,董勇必当全力以赴,绝不辜负君侯的期望!” (本章完) 第287章 诸侯勤王齐上路,贼兵攻城意已决 董勇的话让苏曜微微一愣,随即,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满意的微笑。 苏曜上前拍了拍董勇的肩膀,勉励了几句。 紧接着,看到苏曜如此公正又大度的虎贲将士们又发出了一阵阵山呼海啸的呼声。 “重铸虎贲荣光,我辈义不容辞!” 听着耳边的呼声,看着眼前那些高高挥舞着武器,士气高昂的虎贲将士们,苏曜明白,他的虎贲军已经彻底获得了新生。 在这股高昂的士气激励下,虎贲军将士们训练更加刻苦,备战更加积极。 新老将士们相互磨合切磋,排练战阵,为着接下来的战斗做起充分的准备。 在虎贲军内部,苏曜凭借无可置疑的能力以及其公正与大度的作风赢得了将士们的尊重与拥戴。 在踢出了那些冥顽不灵,滥竽充数者后,他们已经不再是那些过去只知安逸、缺乏斗志的勋贵子弟。 在苏曜的领导下,他们逐渐成为了一支纪律严明、勇猛善战的精锐之师。 其中,董勇这位贵公子的转变尤为明显。 这个打一见面,就对苏曜心存不满,抱有敌意,从没给过一张好脸,说过一句好话的贵公子,如今成为了苏曜坚定的支持者之一。 他虽然还是对谁都摆着一张冷脸,但他却不再发表任何不合时宜的发言。 他默默的专注于自己的工作,带领着自己的部下,积极参与到虎贲军的日常训练中,不仅自身武艺精进,还帮助其他将士提升战斗技能。 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训练的深入,虎贲军的战斗力得到了显著的提升。 将士们之间的配合越发默契,战阵的演练也日臻完善。 苏曜甚至还举行了几次虎贲军与并州军的联合演练。 如今,哪怕是一个不通兵法的人,看到眼下这支虎贲军,也都明白,他们不再是一盘散沙,而是成为了紧密团结的整体。 他们为战而生,时刻准备着! 而就在苏曜等人做着临战准备的时候。 城外,庞大的围城反贼也并没有在每日邀战无果后虚度光阴。 相反,他们开始了更为周密的准备和策划,意图尽快来攻破平原县城。 他们希望通过抓获那个昏君皇帝,向天下宣告己方的天命。 为此,反贼主帅,弥天将军张纯和乌桓大王丘力居等人在营帐中彻夜难眠,反复商讨攻城之策。 由于汉军之前的坚壁清野,他们起初的攻城准备并不充分,不过随着这几日乌桓游骑扩大了行动范围,更多的奴隶以及大量木材和石材的就位。 大规模的工事打造也得以顺利进行。 除了常规的云梯外,冲车、井阑等大型攻城武器也一个個完工。 城外,联军们的准备工作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城上,卢植也指挥着劳工们日夜不停地加强防御工事,开放武库,训练民兵,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强攻。 在反贼大营中,一个刚刚落成,比城墙还高的高塔上,张纯看着城墙上坚定防御的汉军官兵们,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握拳道: “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拿下这里!” 对于张纯的话,丘力居也深表赞同,而蹋顿则是流露出一丝疑虑。 “眼下局势对我军来说并非绝对优势,这张将军如此孤注一掷,恐是祸非福啊。” 在当夜,蹋顿悄悄对其叔父,丘力居大王如是说。 丘力居点了点头,他明白这位侄子的顾虑。 这倒不是因为这座小小的平原县城,而是他们通过斥候与在各地的内奸,得到一些让他们深感忧虑的消息。 随着大汉皇帝勤王令的发出,天下各地诸侯已有不少开始响应号召,整顿兵马欲来勤王。 目前,他们得到明确消息的便有十余路诸侯! 他们由远及近,分别是: 第1镇,兖州刺史桥瑁。 第2镇,青州刺史焦和。 第3镇,徐州刺史陶谦。 第4镇,幽州牧刘虞和骑都尉公孙瓒。 第5镇,豫州牧黄琬。 第6镇,河内太守朱儁。 第7镇,济北相鲍信。 第8镇,河间相王柔。 第9镇,山阳太守袁遗。 第10镇,冀州军司马张郃。 第11镇,魏郡太守张方。 第12镇,黑山军校尉赵四郎。 第13镇,南阳太守张咨。 以及洛阳京城紧急派出的典军校尉曹操和屯骑校尉鲍鸿等等等等。 这诸路军马,多少不等,少则数百上千,多则成千上万,在其主官率领下,各领文官武将,纷纷前来勤王。 那离他们最近的兖青徐三州刺史部,已经和他们派出的斥候发生了一些试探性的小规模接战。 而北方,在他们后路上,刘虞与公孙瓒也正在加紧整军,收拢之前的残兵败将,有威胁其后路的危险。 虽然他们有近二十万大军,在人数上依然保持绝对的优势,但这天下英雄群起响应的气势,依然给他们不小的震撼。 大汉这天命莫非尚未断绝? 在这一背景下,蹋顿对于张纯继续孤注一掷的做着攻城准备,忽视周边危险,企图毕其功于一役的想法自然会感到忧虑。 对此,丘力居也很是理解。 蹋顿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随着勤王军的不断汇聚,反贼和乌桓联军所面临的压力将愈发沉重。 张纯将军虽然决心坚决,但孤注一掷的攻城策略,在多方诸侯的联合抵抗面前,显然存在极大的风险。 而且,一直到现在,那个最关键的问题还没有解决。 苏曜,那个将一群废物绵羊带成勇猛雄狮的年轻大将,不仅为平原城带来了希望,其藏在城后,引弓不发的姿态,为围城大军留下了一个不得不防的隐患。 他们的存在,无疑将给己方攻城带来极大的阻力。 丘力居作为一名优秀的乌桓大王自然能看出这其中的危险。 不过他也很清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俘获大汉天子的机会,可以说是几百年都难得一见。 而他们现在,在这城下还是有很大的优势,若不打上几场,试上一试,谁又能甘心呢? 所幸,他们还有时间。 各路诸侯的从调兵遣将再到赶路出发,没个十天半月是来不了的。 而且,他们分兵出击,也给了己方在平原上各个击破的机会。 眼下,不若先利用时间优势,打上几场,能打下来自然万事大吉,若是无法围攻速胜。 只要保持围城优势,围点打援,以优势兵力挨个消灭掉那些诸侯联军也不是不可能。 哪怕真的遇到最糟糕的情况,他们久攻不克,诸侯联军又完成抱团集合。 那么,以乌桓骑兵在大平原上来去如风的优势,想走,怕也没人能拦得住他们。 于是乎,在围了半个多月城后,在隆隆的战鼓声中,准备充分的两军,再次展开了交锋。 “攻城!”张纯大喝道。 (本章完) 第288章 黑云压城城欲摧,苏曜立马阵前迎(加更) 次日,天刚蒙蒙亮,平原城便被一阵阵急促的警铃惊醒。 在平原城外的广阔原野上,无数将士们在薄雾中涌出营寨,缓缓列阵。 准备充分的反贼和乌桓的联军如期开始了他们的攻城行动。 随着张纯一声令下,反贼士兵们如同潮水般向平原城涌去,云梯、冲车等攻城器械被推向城墙,一时间,城下尘土飞扬,战鼓震天。 “擂鼓,全军集合!” 城墙上,卢植亲自坐镇指挥,面对那近二十万的可怕人潮,他攥紧拳头,目光坚毅。 大敌当前,兵危战凶,在城墙上众人紧张的有些微微发抖的时候,卢植却依然保持沉着冷静,他按部就班的一边通知大将军和皇帝,一边进行着总动员。 是的,总动员。 敌军四面围城,发起了全线进攻。 靠那连番大战后仅剩五六千左右的北军将士们显然是不足以完整防守这四面之墙。 故而,卢植在早先便已经打开了武库,武装城中居民。 凡是14岁以上,65岁以下,拿的起武器的男丁全部都被动员了起来。 所有人,都必须为保卫平原,保卫皇帝尽最大的努力。 他们或是紧急加强城防工事,装运滚木礌石,搬运金汤,制作火油等等。 或是手持长矛、弓箭,在城墙之上严阵以待,准备迎接反贼的猛烈攻击。 而妇女和儿童则在城内的街道和房屋中忙碌,他们为守城的将士们准备食物、水和药品,确保前线的战士们能够有足够的体力和精神去面对战斗。 而卢植本人,则带领亲兵,举着皇帝的大旗与三千北军精锐一同,站在北门城楼之上。 只见目光如炬,锐利的眼神穿透薄雾,仔细洞察着敌军的动向。 在那乌央乌央的人群中,经验丰富的卢植已经看出,这面城墙面对的正是反贼中的精锐力量。 乃是其大帅坐镇主公的方向。 这北门的城墙面前,反贼的精锐部队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他们列阵整齐,步伐坚定。 与此同时,这里也有着数量最多的攻城器械。 井阑,云梯,以及一台台冲车在阵前严阵以待。 于是乎,卢植便毫不犹豫地将三千北军精锐部署在此,亲自坐镇此面城墙,竖起大旗,以王牌对王牌! 随着敌军越聚越多,攻城之势也愈发紧迫,大将军何进等众位将官也纷纷赶来与卢植等人齐聚城墙之上,紧张商议守城之策。 只见城墙上的气氛凝重,一道道命令与调度中,突然间,何进发现好像有点什么不对劲 他环顾四周,眉头紧锁,疑惑地问道: “苏曜何在?如此紧要关头,他怎会缺席?” 正所谓最了解、最关注你的人,有时候恰恰是那个与你最不对付的人。 在被迫与苏曜打了这么一大圈的交道后,要说何进对他有何认识. 那便是,若以此子作风,眼下他定然在这里大呼小叫,嗷嗷着请战出击。 尤其是,这些时日来,苏曜闷着头把那虎贲军练的是有声有色,若是说他会缺席这个时刻,何进信了那才真是见鬼了! 何进的话说得众人也是纷纷一愣。 “苏君侯哪里去了?”卢植心中涌起了一阵不安。 众人也是纷纷望向城墙上忙碌的人群,试图寻找苏曜的身影。 然而,他们找遍了整个城墙,却始终未能发现苏曜的踪迹。 正当众人感到不安渐浓之际,一名哨兵慌慌张张地跑来,气喘吁吁地喊道: “报……报告大将军,卢尚书,苏君侯他……他率众出城迎敌去啦!”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何进更是怒不可遏,大声喝道: “胡闹!简直是胡闹! 苏曜这小子,这小子怎么又来乱搞了?! 他看不到敌军现在来了多少人吗?! 还以为是上次那点先锋战呢?! 如果敌人都涌上来抢城门怎么办? 这不是以卵击石,要害了大家吗? 是谁给他开的门?!” 就在何进怒火中烧,城墙上众人议论纷纷之际。 平原城的北门之外,顶盔带甲骑着高头大马的张纯,刚刚在众将士面前站定,准备发表一番激动人心的演说,好好激励一下大军的士气,最好能一鼓作气,以泰山压顶之势拿下平原城。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刀才举了一半,那平原城的大门就开了。 那让他近些日子朝思暮想,欲除之而后快的苏曜,居然大摇大摆的率领一群红袍和黄袍骑士们鱼贯而出? 如此一幕,把张纯大脑直接干宕机了。 啥?啥啥? 你这是要干吗? 投降?怎么看那家伙也不是能做出这种事情人。 那不就只能是送死了? 莫非是功高震主,要被那昏君借刀杀人? 但是怎么看着也不像啊。 毕竟,派来送死的人,不会这么嚣张吧 嚣张,没错。 在目瞪口呆的叛贼联军面前,只见那些衣甲鲜明的骑士们背墙而站,队列整齐。 阳光下,他们的战袍熠熠生辉,犹如烈火在燃烧,他们的脸上毫无惧色,只有坚定与决绝。 而为首的苏曜,更是如同一尊战神般矗立在那里,手持长槊,目光如炬,直视着前方的反贼。 不时的,他们还高高挥舞起手中的武器,做出一副求战的姿势。 嚣张,太尼玛嚣张了! 区区一千多骑士罢了,怎敢如此猖狂?! 这一瞬间,不单单是张纯,那所有的反贼将士们都被激起了滔天的怒火! 他们没想到,在他们这二十倍的优势兵力面前,这些汉兵还敢出城迎战?! 你们不应该躲在城墙后面,靠着墙垛瑟瑟发抖,等着我们挨个杀过去才对吗? 是,没错,你苏曜上回打的是厉害。 但此一时彼一时也! 今日,我大燕联军近二十万在此,声势浩大,攻城器械齐全,岂是上次那先锋战所能比拟? 我们已做好万全准备,要将你们一网打尽! 你们这区区千余骑,竟敢主动出城,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好啊,日前邀你,伱不出来,这次我全军出击你过来送死。” “天堂有路你不去,地府无门你闯进来!” 张纯被气的大笑三声,正要发动突击,就见苏曜一骑越众而出,来到两军阵前,大喝道: “苏曜在此,尔等,可有谁敢与我决一死战!” (本章完) 第289章 苏曜连战,乌桓勇士一家整整齐齐 “他,他疯了吗?!” “天呐,这小子发癫也看下场合好不好啊!” 在城墙上,回过神来的众人们瞬间炸了毛,纷纷大喊着。 那何进和卢植虽然没说话,但也各个是脸色铁青,双手颤抖。 这可是二十万大军啊! 就这北墙之外,那密密麻麻黑压压一片怕也有个七八万之多。 而且作为敌军主攻的重点城墙,这一段当面之敌不乏贼兵精锐。 远远不是上一次,那大家在两军阵前,拉开架子打的先锋战能比的。 这次人家几乎就是倾巢而出,全军压上了。 你苏君侯想打仗,也找准机会好吗? 又不是不让你去打! 是的,卢植乃名将也,他对于这场防守战是有自己规划的。 苏曜率领下那具有超强冲击力的精锐骑兵,当然不会让他在城中发霉。 按卢植的想法,面对反贼这声势浩大的首轮进攻,他们应该是依托城墙和防御工事,全力死守,消耗敌军的斗志和耐力,然后再图反击。 毕竟,这些日子来,卢植可没有混吃等死。 他发动了大量人员加固整修城防,尤其是这北墙之上,火油滚木,瞭望台,射击塔,以及对敌井阑的防护挡板等等一应俱全。 再加上他动员的广大群众百姓,纷纷上墙助阵。 故而,虽然敌军来势汹汹,声势逼人。 但是,卢植有信心,在这城头之上,狠狠的打击这些叛贼的嚣张气焰。 把他们钉死在城下。 虽然被重重封锁的卢植他们还不知道有多少勤王军响应,但是他相信,只要勤王军的威胁存在,叛贼就不可能长期围困平原县城。 在那些勤王军的压力下,贼众久攻不下,必会心生退意。 到时候,趁着敌军撤退之际,正是苏曜整训的精骑大展神威之时。 只需一波强有力的成功冲击,就很可能把敌军有序的撤退变成一场残酷的溃逃。 到时候,不但平原之围顺利解除,皇帝安危得到保证,他们更能趁势掩杀,扩大战果,甚至一路追击,进一步削弱叛贼的力量,最大限度的解除这伙困扰大汉幽冀两州数年安稳的反贼威胁。 在那之前,苏曜的这些精骑,需要做的任务就是忍耐! 同时,他们也可以担当守军的预备役,在敌军攻势凶猛的时候支援城头。 以苏曜的武勇,以及其手下兵将的表现,卢植很清楚,他们的加入,将会为守军赢得巨大的优势。 想象一下,敌军费劲千辛万苦登上城头,然后等待他们的不是美滋滋的乘胜追击,而是一个个如狼似虎的大汉,嗷嗷的将他们斩杀殆尽。 那对进攻方的士气打击将是无比巨大的! 故而,苏曜带来的并州军和他新编的虎贲军可谓是卢植手中压轴的王牌,轻易不会打出。 然而,谁想到,这一切的计划都在苏曜那突如其来的出击中被打乱了。 “有好好出城墙不守,非要出去浪战!” 何进气的跺脚道: “实乃是害人害己啊!” 那么多的大军,你就是能靠着冲击力赢了一时又能怎样? 人海汹涌之下,迟早会被淹没。 而到时候,你想退回来,被人衔尾追击,可别指望我们会给你开城门! 何进现在心里矛盾至极。 这個一向与他不对付,蹬鼻子上脸的小子真的死在战场上,他倒也少了一桩烦心事。 但是,那么一支千余人的精锐骑兵队伍,就这么全交代在外面,对守城大计是否也会造成难以预估的影响啊? 毕竟,他可是权势彪炳的堂堂大将军,怎么能和政敌一起同归于尽呢! 城墙之上,何进瞪大双眼,与众人们一起,焦灼的注视着墙下的动态。 而那边,城外的众反贼,看着苏曜如此嚣张跋扈的身姿,心中的怒火更是熊熊燃烧。 他们没想到,这个年轻的大将竟然如此狂妄,敢以千余骑就敢挑战他们近二十万的大军。 “苏曜在此,尔等,可有谁敢与我决一死战!” 一瞬间,那声若洪钟的大喊,让战场上的温度降了三分,甚至出现了短暂的死寂。 他们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跑出来邀战单挑?! 这一下子,所有人全瞪了眼。 刚刚还在大骂苏曜嚣张混账的众人,一时间是面面相觑,无人敢应战。 他们虽人数众多,但面对这位以一己之力就能搅动战局的猛将,心中都充满了畏惧。 尤其是那些乌桓游骑们,上一次,他们乌央乌央的冲上去拦截,团团围困还被杀的人仰马翻,数员战将被斩。 如今,听到苏曜这么明晃晃的邀战,那些大将们顿时不安的后退了几步,生怕被点名出击。 这一幕看的反贼主帅,弥天将军张纯是脸色铁青,目光阴沉的吓人。 他原本计划以优势兵力一举击溃平原城的汉军,但苏曜的突然出现,以及他那嚣张的邀战,让反贼将士们心生畏惧,士气大跌。 真是岂有此理! 还没开战,便被夺其气,那可该如何是好? “谁可出战,斩下苏曜人头者,赏金千两,官升三级!”张纯高声喝道,试图以重赏激励将士们。 然而,尽管张纯开出了诱人的条件,但反贼将领们依旧无人应声。 他们又不是傻子,都是见过了苏曜那在乱军之中杀了他们一个七进七出的本领,此等勇武之士,绝非等闲之辈能够轻易对付。 就在这时,在沉默中,一名乌桓勇士挺身而出,他背负弓箭,手持长矛,纵马冲向苏曜,高声喝道:“乌桓勇士乞乞尔,前来会你!” 乞乞尔是乌桓部族中的一名悍将,向来自恃勇猛。 如今,见其挑战众人,二十万大军竟无人敢应! 如此一幕,深深的激怒了他,乞乞尔纵马疾驰,希望能通过击败苏曜来挽回己方的颜面。 然而,他的勇气与决心在苏曜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只见苏曜冷笑一声,策马迎上乞乞尔。 先是微微侧头避开飞来箭矢,紧接着便在两人战马相交的刹那. 噗嗤一声,一点寒芒卷起血花朵朵! 乌桓勇士乞乞尔,一个回合都没有坚持住,便被长枪穿透了咽喉。 【雷霆突刺】 此乃苏曜最喜欢的战技之一,没有那些花里胡哨的动作,就是单纯的以急速刺击要害,简洁但是致命。 乃是1v1战斗中最有效的先手突击技能。 “什么?!” 敌众顿时大惊。 这乞乞尔虽然鲁莽冲动,但并非泛泛之辈啊。 竟然一个回合都没走了就被斩杀! 一时间,众人不由心生恐惧。 不过,也并非全然如此 就在他们震惊失措的当口,又两骑,未得命令便已经冲了出去! “大哥!” “为大哥报仇啊!” 乌桓勇士乞乞尔的两个兄弟拍马而上,他们也不管什么单挑不单挑了,一心只想斩杀苏曜,为其兄长报仇。 而苏曜在面对这两个同时杀来的勇士时,一记【暴雨梨花枪】出手。 一时间,在三骑将要交错的瞬间,只见苏曜身边枪影重重,寒芒如雨点般打向那迎来两将的面门。 然后,紧接着,他们二人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双双落马,眉心上各被刺出了一个血窟窿。 “乌桓勇士,就这?”苏曜不屑道。 (本章完) 第290章 BOSS出击,平原城下巅峰对决将起 “杂鱼。” “鶸!” “还有谁?!” 阳光下,苏曜高高举起滴血的长枪,大喝道: “不服来战,来来来!” 嚯—— 一瞬间,城墙上下爆发出了一阵欢呼。 兵士们挥舞着武器,大声喝彩。 “苏君侯威武!” “虎贲军无敌!” “大汉万胜,万胜,万胜!” 喝彩助威声与那咚咚的战鼓声相交织,激励振奋着每一个汉军士兵的斗志。 城墙上,卢植和何进等人也被这一幕深深震撼。 如此轻松写意的连斩三员敌将,看着那战神般的身影,他们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和敬佩。 好家伙,这和自己想象中的展开好像是有那么点不一样了。 尤其是那何进,他虽然与苏曜有着诸多不合,但此刻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年轻人展现出的战力和勇气着实是无人能及。 他暗自庆幸,幸好苏曜现在和他们是同一阵营,否则若真的成为了不死不休的敌人,那后果怕是不堪设想啊。 就在何进神色复杂,暗自思量未来的时候。 卢植也是攥紧拳头,难掩激动的神色。 这小子是鲁莽,是乱来不假,但是却并非没有脑子啊。 这苏小子,分明是很清楚该怎么样去影响双方的士气啊。 士气,没错。 眼下战场上双方形势真可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在苏曜这连斩三将后,城墙上的守军们是鼓声震天,欢呼雷动。 而城墙下的反贼联军那边,则是士气低落,人心惶惶。 反贼将领们看着苏曜那一下一個,超神般的勇猛表现,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他们原本以为凭借人数优势能够轻松击败这支汉军,但没想到苏曜一人之力便让他们损失惨重,颜面扫地。 更让他们感到绝望的是,随着苏曜的连续斩杀,叛军的士气已经跌到了谷底。士兵们看着苏曜身后那些英勇无畏的骑士们,心中不禁生出了退缩之意。 张纯更是恨的快咬碎自己的牙齿,当时他就不该被激得热血上头,直接乱箭射过去就完了。 但是现在,已经叫他打出了威风,再乱箭扫射,只会让自己这边更像个玩不起的笑话,对士气的提升毫无益处。 怎么办,该怎么办? 若是不能振奋气势,他今日的攻城怕是将成为一个愚蠢的笑话。 鼓起大军,过来送了三个人头,然后灰溜溜的回去吗? 那些乌桓废物看来是指望不上了,但是眼下,若说有谁能有机会 张纯回过头,下意识的寻找一个身影。 就在这时,仿佛与张纯的意愿相呼应,一名身材魁梧的反贼将领站了出来。 他手持一把长柄战斧,全身甲胄,满脸络腮胡子,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 此人名叫李虎,是叛军中的一名悍将,以勇猛善战而闻名,乃是张纯依仗的左膀右臂,凡攻坚克难之战,张纯必仰仗李虎之力。 只见李虎深吸口气,沉声道: “张将军,请让某来出战,末将必定斩下苏曜人头,以振我军士气!” 李虎的出现让张纯眼前一亮。 要知道,这位李虎可不是那些低贱的乌桓杂兵,而是随他立下赫赫战功的大将,斩将夺旗功勋卓著! 可以说,能够战胜公孙瓒,这李虎居功至伟。 有他出战,或许能扭转战局。 张纯看着李虎,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他点了点头,沉声道: “李虎,你乃我军中的猛将,此次出战,务必要小心行事,切莫轻敌。” 对于张纯的嘱托,李虎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身向战马走去。 他并非鲁莽之徒,此次出击,更不是毫无胜算的送死。 自从苏曜第一次出战起,他的眼睛便从未离开过这个少年。 其勇猛无畏,一往无前,战无不胜的身姿给了他极大的震撼。 李虎只是一眼,便认出此人是他们最大的祸患。 于是,自那一天起,李虎便一直在研究该怎么打败这个人。 而现在,在看到苏曜连杀三位乌桓战将后,李虎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他找到了克敌之法。 只见跨上战马,紧握战斧,纵马向苏曜冲去。 而随着李虎的出击,反贼阵中爆发出了一阵海啸之声! “李虎李虎,战斧如虎,一往无前,勇战无双!” “李虎李虎,战斧如虎,一往无前,勇战无双!” “万胜,万胜,万胜!” 反贼阵中突然爆发的那声浪如潮的助威之声,竟然瞬间压制住了城墙上汉军的欢呼喝彩。 “这李虎,何许人也?”何进跺了下脚步问道。 而卢植则皱着眉头,随便敷衍了一句,反贼小将,无足挂齿。 不过与口中的轻松不同,卢植很清楚李虎此人。 与最终呈递给大将军和皇帝的简要战报不同,在尚书台收到的详细战报上,李虎的名字曾经多次出现,他是张纯任中山国相时便提拔起来的亲信,在黄巾之乱中便崭露出了头角。 大小战斗二十余次,战功卓著被封司马。 而在张纯叛变后,他又成为了其手下第一大将。 不但数次力拒骑都尉公孙瓒,击退白马义从。 更是阵斩乌桓校尉公綦稠、右北平太守刘政。 还有那辽东太守阳终等人的战没似乎也与他有分不开的关系。 可以说,这李虎,乃是张纯张举叛军中的一张攻坚克难的绝对王牌,是他们精神强有力的支柱。 当然,也是此次战斗中最难应付的对手。 卢植凝重的盯着敌阵,只见随着这位魁梧巨汉的出击,反贼阵中的人群纷纷退避,让开了一条大道。 他们挥舞武器,敲击盾牌,摇旗呐喊,拼命的加油打气。 李虎将军出击了,没有他不能战胜的对手! 就在这万众瞩目中,李虎犹如下山猛虎,纵马疾驰,长柄战斧在阳光下闪耀着森冷的光芒。 伴随他冲锋的是那反贼大阵中一阵阵狂热的呼喊! 面对如此架势,苏曜兴奋一笑: “来得好!” 这架势,这阵仗,这出场。 虽然只是个没听过名字的大众脸,但苏曜也明白,这定然一个相当规模的boss战了。 于是乎,苏曜也是一夹马腹,开始加速。 两位骑士在晨光下的平原上,像两股奔腾的洪流,直冲向对方。 苏曜的战马在战场上疾驰,似在随风起舞,呼啸声中带着一股不可阻挡的气势。 而李虎,则如同一头暴怒的猛虎,马蹄践踏间,长斧不断的挥舞,空气仿佛都被撕裂。 这一刻,看着那两骑迅速拉近的场面,城墙内外的敌我双方全部都屏住了呼吸。 是苏曜再续辉煌,力战敌将。 还是那李虎成功逆袭,扭转战局? 无论是何进卢植等大汉官兵,还是张纯丘力居等反贼兵将,全部都屏息凝神瞪大了双眼。 (本章完) 第291章 猛虎陨落,苏曜疆场扬威(合章4K4) 上回说道,在这朝阳初升,金色阳光铺满的平原上,苏曜与李虎如两颗流星一般向对方猛冲而去。 他们战马疾驰,蹄声如雷,卷起一阵阵尘土与狂风也掀起了疆场上的热血与激情。 只见苏曜白马银枪,银甲红袍,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手中枪尖闪烁着森然的寒光。 而李虎则亦是身披重甲,手持长柄战斧,气势汹汹,如同一头凶暴的下山猛虎。 在城墙内外,数以万计的人们都在紧张的围观这场对决。 他们都想知道,究竟谁能在这场较量中胜出。 只见两匹战马在战场上迎面相交,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响起,两骑迎来了首次的正面对抗! 这一刻,无论是汉兵还是贼兵,全部都瞪大双眼,凝视着战场。 他们充满了兴奋和紧张。 要在第一时间看清到底究竟是鹿死谁手。 哪一人获得了最后的胜利。 然而,就在众人紧张的期待中,交错而过的两骑却慢慢减速,各自拨马回头,竟然谁都没有倒下 第一回合,胜负未分。 “哈?” 苏曜握了握手中还在嗡嗡作响的长枪,颇为意外道: “有点东西啊。” 从这一击交手的感觉来看,此人之力竟然不在那徐晃之下。 而且,反应还更快一些? 在自己刚出招的时候就动了? 意外,真是意外。 该说什么好呢,毕竟是二十万的大军,总也能刷出一两个给力一点的boss么? 不愧是让着二十万大军吹捧的角色,这样才有劲啊! 要知道,就在刚刚两人战马交错的瞬间,苏曜便施展出了【雷霆突刺】的战技,打的就是一击制胜的打算。 然而,没想到,boss到底还是boss,有那么两手,不是之前那些杂鱼可比。 那李虎,居然在他的银枪闪电般直取咽喉的时候,反应极快的将战斧一横,生生挡下了他这一击。 这一幕让苏曜的眼中燃起兴奋的火焰: “哈哈哈” “爽!” “再来再来!” 苏曜拨马回头,再一次举起银枪,迎头而上,再次冲向那贼将李虎。 如此一幕,看的观战众人是心潮澎湃,呼气声,叹息声以及慨叹之声不绝于耳。 每一个人都紧张的关注着下一回合的进展。 然而,让他们意外的事情又发生了。 随着两骑再次错身,居然还是胜负未分?! “怎么回事?!” “这李虎如此厉害么?” “大哥,让俺去战!” 与城墙上的惊叹声相比,虎贲军中先出现了一丝动摇。 若不是刘备死死拉住,那张飞都耐不住准备上去助阵了。 “三弟休要胡闹,这才刚两个回合!” 刘备虽然如此说法,但是,这也是他们第一次在战场上看到有人接下了苏君侯的杀招。 众人的双眼紧紧的盯着战况,生怕自己这位恩义无双的君侯有个什么意外闪失。 就在他们动摇说话的当口,那边厢战场上,苏曜与李虎又已经对上了一轮,依然还是胜负不分! “嘶——” 吕布握紧了双拳,咬牙道: “苏小子,这是被针对了呀!” “什么?!”徐晃成廉等人纷纷大惊,看向吕布。 吕布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头,作苦思状。 他不说,但是他很清楚,苏曜其实有個弱点。 这是自从被苏曜战胜后,一直观察这小子时,吕布总结出来的答案。 这小子,虽然力量强大迅猛无比,但是出招却颇为死板,而且对攻击头部和脖颈有着令人费解的执着。 这一点,虽然当时吕布只与苏曜交战了将近十个回合,但却已经深刻的体会到了。 而尤其是,在那些重要场合需要出狠招的时候,这小子的出手就会变得更加的教条,一板一眼到了可谓极致的巅峰。 虽然吕布穷其所能也解不出这究竟是哪个流派的招式,更难以进行复制。 但是若有心人刻意钻研的话,自然也会有人似自己这般,洞察其门道,针对性的进行预判格挡。 不过,其实要说也算不上什么太大弱点,毕竟世上绝大多数人,都根本跟不上那小子的速度,或者挡住了也无法阻挡那个力量。 故而,在此前的战斗中,体验过那种种绝招的人,基本都被一击毙命,他们没时间去学习研究这一点。 也就他吕布,在切磋后成为了同伴,而且一直在观察,方才摸透了这番门道。 他本以为,这世界上应该只有他才懂得这些。 但是,吕布没想到,这次漫长的围攻战,苏曜在无数人面前展露武艺,终究还是有人察觉了这些。 看来,在这生死之间,总有些那拼命挣扎之人。 “那家伙确实有点东西啊。” 三回合,四回合,五回合。 金戈交击,金属摩擦碰撞声响个不停。 苏曜不管是迅猛简洁的【雷霆突刺】也好,还是有着复杂轨迹的连击技【哪吒闹海】也罢。 这种种战技竟然都被恰到好处的借力弹开。 虽然李虎的动作越来越勉强,但是每一击,他都拼尽全力的弹开了这夺命的杀招。 在朝阳的照耀下,苏曜与李虎之间的战斗愈演愈烈,每一次的交锋都如同雷霆万钧,震撼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不知不觉两人已战至了五个回合。 甚至苏曜的战技也已经释放过了一轮。 见此情景,城墙上的汉军将士们各个面露紧张之色,他们紧密地注视着战场,他们的心随着每一次的交锋而跳动。 吕布则是眉头紧锁,没想到这贼兵竟然也有能人,此子在面对如此悬殊的绝境力量前竟也爆发出了这般的能力。 要知道,他自己是亲自与这苏小子交过手的。 虽然他们当时走的回合不多,但是苏曜那势大力沉的力量让吕布心惊不已,每一次交锋都只觉得虎口巨震,手臂发酸。 这家伙,虽然看得出来后来都是靠着巧劲发力才能够接这几下,但也说明了此人一直刻意钻研的用心。 而叛贼营地中,大多数人是看不出那么些个门道的。 他们只觉得李虎是一次又一次的挡下苏曜的进攻,士气大为振奋。 士气高昂的反贼联军开始响起阵阵欢呼和呐喊,他们的声音在平原上回荡,仿佛要撼动整个战场。 叛贼将士们看着李虎与苏曜激战正酣,心中充满了希望与期待。 他们相信,只要李虎能够继续抵挡住苏曜的攻击,他们就有机会取得这场战斗的胜利。 “李虎李虎,战斧如虎,一往无前,勇战无双!” “李虎李虎,战斧如虎,一往无前,勇战无双!” 巨大的助阵声浪中,连主帅张纯和乌桓大王丘力居都加入其中。 这些人见识过苏曜是如何在万军从中七进七出的将领们,此刻燃起了无边的希望之火。 杀了他,只要杀了他,大事可成啊! 他们大声的呼喊助威,声浪一浪高过一浪。 若是声音可以杀人,苏曜此刻怕是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然而,苏曜对此的反应却是大呼了三声“爽”字。 他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迎着那震天的呼喊声,嘴角扬起了一抹自信的微笑。 这助阵声浪不仅没有让他感到压力,反而激发了他体内的热血和斗志: “李虎是吧,来来来,不要光格挡,你倒是还手啊!” “咱们有来有回才带劲啊!” 苏曜越战越勇,大呼过瘾,狂呼酣战。 在这生死相交的战场上,苏曜大声的要求李虎给力起来,勇敢反击,想要求得一个有来有回的对抗。 而听着这个离谱的要求,李虎心中却是被锤的咚咚作响。 “这家伙,真的是个怪物啊!”李虎心中暗自惊叹。 正所谓自家事自家知,虽然耳边那助威声浪如潮,好似他取得了多大的优势一样。 但是,李虎很清楚。 面对苏曜那如狂风骤雨般的攻击,他虽然凭借着过人的武艺和充分的经验预判一次次挡下对方的攻击,但他的心中却是越来越沉重。 不,不只是心中,最关键的是他的手。 在那这短短五个回合的战斗中,李虎的力量已然不支。 他还是小看了对手。 没想到这个少年的力气竟如此之大。 这使他之前谋划的接下一招后展开反击的计划根本无法实施。 在那电光火石的交错后,他只是接住这攻击就已经是竭尽全力了。 而两招后,他再接攻击,动作就都已经变形,只能是用巧力,稍许错开其攻击轨迹,来规避那致命的杀招。 反击,根本做不到啊。 这每一次的交锋都让他感到越发的力不从心,被那强大无匹的力量所压制。 而且,更可怕的是,比起自己快速被消耗的体力,那小子的力量仿佛没有尽头一般。 李虎很明白,自己不可能一直这样抵挡下去,体力终有耗尽之时,他可没有那无穷无尽的力量去格挡下来啊。 于是乎,就在这阵阵助威声中,就在苏曜狂热的战意前,李虎萌生了浓浓的惧意。 “不能这样下去了!” 奔驰中,李虎心中只是思量了一下,便做出了决定。 利用下一次错身而过的机会,挡下那一击,然后直接回营! 撤退不丢人。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面对这个疯魔一样的对手,他展示了可以与其抗衡的实力,只要活着回去,那便是他的胜利。 下一次,他一定要拿出更好的方法! 李虎打定主意,在将自己出战的预期不断的调低后,他终于说服了自己,甚至心中的惧意都消退了几分。 他深吸一口气,紧握兵器,准备迎接苏曜的下一次猛攻,也是两人最后的一次交锋。 只要这一击接了下来,他就赢了! 而这,对如今已经经验丰富的李虎来说并不算难。 李虎死死的盯着苏曜的手腕. 是刺,还是挑,亦或者是 在不断的观察中,他已经完全可以做到,只看苏曜的“前摇“就知道下一击会是一个什么动作,会打在哪里。 那个臭小子,想靠着蛮力,想就凭这几招就打败天下英雄?未免太不自量力了! “噢噢噢噢噢——” 两骑逼近的瞬间,李虎爆发出一声凶猛怒吼,鼓起全力,誓言挡下这最后的一击。 然而,就在这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的刹那间。 两骑交错的一瞬间——血溅长空! 李虎,这位全神贯注等待着苏曜出招的猛将,竟然没有做出任何动作,傻愣愣的被苏曜一击穿过了口腔。 在强大的冲击力面前,李虎竟被钉在枪头上,人马分离,被一击毙命。 枪尖上,李虎大大的眼睛中仍旧满是迷茫,他搞不懂,自己怎么突然就中了招。 而同样搞不懂的还有那突然“啊?”了一声的苏曜: “就这?” “怎么我平砍一下就死了?” 是的,平砍。 可怜李虎,临死前还在等苏曜的绝招,而苏曜则是在战技cd中,普普通通的穿插了一记普通攻击。 这一击可以说是毫无章法,随便一打。 但是,这一击,对那李虎说来却仿佛天魔乱舞. 全神贯注的李虎,面对那未曾想过的攻击方式一瞬间竟然忘记了应对,白白枉送了性命。 唰—— 秒杀了boss的苏曜长枪一抖,将脑袋被洞穿,已经死的透透的李虎重重的丢在地上,然后再一次高高举起长枪: “敌将已死!” “还有谁来?!” 苏曜的这声爆喝宛若惊雷,轰击在每一个人身上。 刚刚,那些还紧张担忧,苏曜第一次面对一个如此强大对手的汉军将士们瞬间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高声呐喊,疯狂的鼓噪着,为苏曜的胜利而欢庆。 赢了,又赢了! 没有人是苏君侯的对手! 反贼大将李虎授首! 而与欢庆中的汉军守兵们截然相反,反贼大军中,那震天的助威声是戛然而止,陷入了深深的死寂. 李虎大将李虎死了?! 那个给他们希望,让他们振奋,曾经无数次身先士卒,为他们夺取胜利的大将李虎惨遭阵斩 这样的一幕,让所有的反贼将士们瞬间陷入了恐慌和混乱之中。 他们无法相信,那位在他们心中那强大的猛将李虎,竟然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又被苏曜所击败,横死沙场。 正所谓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在这一瞬间从云端跌落深渊的反差下,原本高昂的斗志在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下变得萎靡不振。 不但丘力居和蹋顿等反贼将领们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连那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弥天将军张纯,也是脸色苍白如纸,脑海中一片空白。 他万万没想到,那被他视为依仗的左膀右臂,沉稳坚毅,又勇猛果决的李虎,他军中的第一勇士,竟然连还手都做不到,便被轻易斩杀,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这里。 可以说,这是在他起兵以来,第一次遭遇如此重大的损失。 后悔,他现在就是极度的后悔。 明明自己有着绝对的兵力优势,为什么要被那小子挑衅,去搞什么主将单挑。 就应该当时直接乱箭射他娘! 现在,为了面子,竟然让他付出了如此巨大的代价。 愚蠢,愚蠢,实在是愚不可及啊! 蹋顿看着张纯那苍白扭曲的面孔,听着耳边那些将士们嗡嗡的议论之声,他赶忙提醒张纯,此刻可不是傻楞的时刻。 回过神来,张纯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他咬破了嘴唇,挥舞宝剑,大声喝到: “出击,为李虎将军报仇啊!!!” “啥?” (本章完) 第292章 哀兵出击,苏曜再克群敌(加更) “为李虎将军报仇!” 听到张纯的命令,蹋顿完全惊呆了,这大帅,莫非是个赌徒不成? 这般士气低落的情况下,不回营休整,居然命令出击?! 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这张纯将军,莫非脑袋已经不灵光了,完全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这倒还真不是。 这是张纯深思熟虑的结果。 眼下,他们士气确实已到低谷。 但,战场上,他们整体的压倒性人数优势并没有任何改变。 而且,兵法云哀兵必胜,李虎的阵亡,同时也必将激起广大将士的愤慨。 张纯不能让李虎白白牺牲。 更不能轻易撤退,不然,当士兵们把今日一幕更加回味之后,他们的士气也将更加的难以提振。 对于诸侯联军的行动,张纯也是知道的。 他的时间不多了,没机会慢腾腾的搞围攻。 若是不能尽快打开局面,他这漫长的准备很可能就要被付之东流。 眼前那些牺牲就全部都被白费了。 他声势浩大的围城,二十万大军的努力,难道最后要变成一个连城墙都没摸到一下的笑话吗? 而这一切,都只是因为眼前那个狂呼酣战的臭小子一个人? 一個人被区区一个人达成这样的战果,他张纯怎么能够接受呢! 不过,面对张纯这输红了眼的命令,蹋顿和丘力居眼中都露出了深深的疑虑。 “为李虎将军报仇!” “为李虎将军报仇!” 大军出击了。 在慢慢推着冲车和井阑前进的兵士们面前的,是先锋的六千乌桓游骑与紧随其后的八千步兵方阵,他们高举旗帜,不带任何攻城武器,直奔苏曜而来。 如此声势浩大的出击,你道是为何? 竟然只是为了压制击退苏曜和他的骑士们,抢回那几具丢在战场中间的将领尸体。 他们现在已经没人敢小瞧苏曜的力量了。 为此,可谓是全力以赴。 这一万余人扑向苏曜一人,以及他身后仅仅一千二百余的骑士。 张纯要以这泰山压顶的攻势,只为了夺取那一点小小的胜利。 你别管我出动了多少人,只要把那该死的,嚣张的家伙们撵回城里。 那在面子上,他也是夺回了一分。 是的,张纯他只要撵回去就好。 面对我如此优势兵力,你总该乖乖退后了吧。 仿佛是呼应张纯的想法,汉军北门城楼之上,鸣金之声大作。 谨慎老成的卢植已下令大开城门,接应苏曜回城。 对于他来说,苏曜这次出击已经取得了惊人的战果。 下来,是时候好好防守一波了。 然而. 面对如此所谓的泰山压顶之势,苏曜只是冷笑一声: “手下败将,安敢言勇?” “大家伙,随我上啊!” 只见苏曜一声令下,身后那城墙下待命的一千二百余并州与虎贲骑士如同出笼的猛虎,毫不犹豫地跟随着他的身影,向着那汹涌而来的敌军冲去。 苏曜,竟在这上万大军面前,以绝对劣势的兵力,不退反进,发起了一场反冲锋! 如此一幕,看的张纯是瞠目结舌,不敢置信,世上竟有如此疯魔之人。 那卢植与何进等人也看傻了眼,这家伙,怎么现在都疯到了不听军令了?! 这可该如何是好! 时间不等人。 就在观战者震撼的时候,在弥漫着尘土的战场上,在漫天的箭雨中,苏曜的骑士们已经与乌桓游骑们撞在了一起。 这剧烈的碰撞仿佛是两股猛烈洪流的相撞 并没有,这想象中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令人震惊的一幕。 苏曜的骑士们,轻易的就撕开了,乌桓游骑的阵型。 在尘土飞扬的战场上,苏曜的骑士们如尖刀,如闪电,精准而致命的穿透了乌桓游骑大阵。 “什么?!” 张纯瞪大了眼睛,而丘力居和蹋顿则移开了视线。 战斗胜负,从来都不取决于人数。 这一刻,在两军相撞的瞬间,双方从士气到实力,综合素质的差距体现的淋漓尽致。 只是交锋的刹那,乌桓游骑们便瞬间损失了近千人! 这还是他们因士气低落,阵型松散,时刻做好见机不对,撒丫子开溜的准备之下造成的损失。 若是他们阵型严密,恐怕伤亡还要增加不少。 但,在他们这般不专业的表现之下,结果就是苏曜这边,其伤亡落马者寥寥无几。 这真是一个绝对压倒性的胜利! 如果说苏曜那枪出如龙,一骑当千,无人可挡的英姿仍在他们预料之内。 那紧随在苏曜的吕布、徐晃、关羽和张飞等战将们大杀特杀的身姿则大大超出了他们的预计。 这些基层的军官们,在一瞬间交战中展现出的武勇之力竟然各个不在他们那李虎之下,甚至犹有过之! 他们根本没有能与之抗衡的将领。 但,这还没完。 在这些大将们的冲锋之后,那赤云骑士与新生的虎贲骑其单兵装备与素质也各个在他们这些骑手之上。 这还打个鬼鬼呦。 于是乎,在冲锋环节结束,双方一开始近战缠斗,乌桓游骑几乎是瞬间便崩溃了。 “快跑,快跑呀!” “别杀我,不要来追我!” “饶命,饶命呀!” 骑兵冲锋对决遭遇惨败,先锋的溃败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迅速蔓延开来。 这黑压压一片的乌桓游骑们,瞬间崩溃,他们四散奔逃。 而苏曜则率领骑士们乘胜追击,一路砍杀,将敌军杀得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张纯站在远处,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军队在苏曜面前如同被割草一般倒下,心中的愤怒不已。 若不是因为丘力居等乌桓大王就在身边,他都已经要破口大骂乌桓废物了。 然而,很快,他的愤怒就变成了恐惧。 崩溃正在蔓延。 苏曜率领的骑士们与乌桓溃兵纠缠在一起,撵着他们一路冲向了那缓缓而来的万人大阵。 如此局面,看的张纯直接傻了眼,脸色惨白。 他意识到,若是不及时采取措施,整个战局将彻底失控。 那些废物一样,一触即溃的乌桓游骑,会冲垮他的大阵。 然后紧接着,这上万大军的溃兵,很可能直接带崩他的整个大军! 危! 怎么办,怎么办?! 听着手下将士们请求下令的呼唤,张纯呆愣着,傻傻的,竟是束手无策. (本章完) 第293章 苏曜凯旋齐欢庆,反贼大败陷危机 且说张纯束手无策,反贼大难临头。 苏曜的骑士们撵着溃逃的乌桓骑手们一路就冲向了那正面迎来的步兵大阵。 谁知,就在这紧急关头,只见反贼先锋大阵中突然发出一阵强弓劲弩的嗡鸣之声。 那咻咻咻的箭雨竟是不分敌我,直接射了出去。 “放箭,放箭!” “擅冲大阵者,格杀勿论!” 霎时间,大阵前的战场上哀嚎遍野,哭声震天。 比起少量落马的汉军骑士们,更多的还是那些乌桓游骑们纷纷惨死在己方队友的箭下。 如此残酷无情的杀戮,吓傻了这些崩溃的游骑,他们纷纷向左右退避,不敢再冲大阵。 而这果断的措施也终于挽救了他们的崩溃。 “没想到敌军还有能人啊。” 苏曜横刀立马,高高举起长枪,喊停了冲锋。 这一次,方才想起耳边刚刚似有金锣收兵之声的苏曜终于决定见好就收,没有再率军继续硬冲那大阵。 比起乌桓游骑们那软绵绵的骑弓,敌方步兵大阵中那些强弓劲弩的威胁要强上不少。 而他如今的这一千余铁骑的精锐来之不易,乃是辛苦攒下的血本,苏曜断不愿意在这里轻易送上去消耗。 那样,哪怕赢了,血战惨胜的评分也只能让他咬牙。 反正诸侯联军的啦啦队还有一段时间才能来,敌军的退路也畅通无阻。 现在自己去拼老命冒着巨大伤亡的风险就算把贼兵击溃了,那就自己这一千多点的骑士,对上那二十万海量的贼兵怕也追杀不了太辉煌的战果吧? 到时候,他们化整为零,往这平原上一撒,还要再费半天劲去收拾。 不妥,不妥。 此番心念一闪而过。 面对那咻咻射来的箭矢,苏曜当即下令停止冲锋,命手下将士们一路折返,救起那些落马伤亡的战友,在敌军警惕敬畏的目光中,扬长归去。 阳光普照,万里无云。 当苏曜凯旋而归,率众骑自北门缓缓而入时,受到了一场盛大无比的欢迎。 “万岁!” “苏君侯万岁!” “苏君侯威武!” “苏君侯必胜!” 无论是官兵还是百姓,所有人都在疯狂的呐喊欢庆。 平原城内的欢呼声震耳欲聋,苏曜和他的骑士们成为了人们心中的英雄。 英雄,是的。 苏曜与他的骑士们在战场上那所向披靡的身影,就像一道曙光刺破了黑暗。 他们夺取的这场酣畅淋漓的大胜为众人一举扫清了那二十万大军泰山压顶的恐惧。 不过一千二百骑,便打出如此战果,让所有人都感到振奋和骄傲。 当然了,这场胜利也并不仅仅只属于苏曜。 这样的荣誉,更有他手下的各位将士们,以及那些新生虎贲军的功劳。 然而,在这欢庆的背后,却也有小部分人隐藏着不同的心思。 “这家伙,还真的是了不得啊.” 何进站在城墙上,目光复杂地看着那远去的骑士队伍。 他没想到,这姓苏的小子居然真的能做的这么好。 不但彻底整训了虎贲军,更是以这场大胜,彻底扫清了所有人的质疑。 何进很清楚,从这一刻开始,他们之前的谋划便又全部做了土。 不管是那些雪片般的奏折,还是纠集起来准备发动抗议的官员们,在这场胜利面前,他们的声音将成为那微不足道的杂音,不会再有任何作用。 “必须要重新评估下这个人了。” 当何进打着自己小算盘的时候,袁术则是浑身无力,面如死灰,全靠着背后的城墙撑着才没有倒下。 “怪不得本初如此躲着这家伙.” 袁术现在终于彻底明白了袁绍当时为何态度如此微妙的退避三舍。 太强了,太离谱了。 若是在一个月前,有人告诉他,我袁公路竟然会被一个边郡野人逼到如此程度,他定然会捧腹大笑,嗤之以鼻。 他可是四世三公的袁家嫡子! 一个区区野人,也配和他相提并论? 然而此刻,面对苏曜那令人震撼的战绩和无人能敌的威势,袁术心中只剩下无尽的苦涩和无力感。 他回想起之前对苏曜的轻视和傲慢,心中不禁泛起阵阵悔意。 比起何进和袁术那为個人考量的心思,皱着眉头的卢植,他的想法则单纯许多。 卢植对苏曜的感觉从最初的抗拒,到接受,到欣赏,至今又变成了担忧. 是的,担忧。 今日,苏曜的大胜固然令全体军民为之振奋,但是其鸣金不退,选择性的执行军令,如此桀骜难驯使得卢植对此人以及这支新生的虎贲军未来的走向不由得又产生了一份担忧。 “这小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不过几人的心思,在这盛大的欢呼声中很快就被淹没。 看着那拖着攻城武器缓缓退却的敌军,城墙上的守军们又一次爆发出了热烈的欢呼之声。 甚至还有那卖花的少女,满脸娇羞的亲自送上花冠,戴在笑容满面的苏曜头上。 敌军退了。 在苏曜回城后,张纯也下达了撤军的命令。 那准备了半月余,轰轰烈烈的全面进攻,就这样在苏曜的乱入下被彻底打退。 与城内的欢天喜地相比,城外的反贼大营简直是霜打的茄子——蔫完了。 面对那区区一千余骑,他们数万大军损兵折将不说,最后甚至都没能抢回李虎将军等人的尸体。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汉骑耀武扬威的将他们作为战利品带走。 这个打击实在是太沉重了。 如此之下,张纯再着急也无法令这些人发起强攻了。 “总之那些人也算是被逼退回城里了是吧” 面对眼前那一个个愁云惨雾的面孔,张纯发出了这个自己都没法说服自己的说辞。 然而,这对他来说还不是个最坏的消息。 就在这时王子蹋顿匆匆赶来向他通告了一个惊人的消息——乌桓人决定撤了! 这个消息对于张纯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他没想到这些曾经与他并肩作战的盟友竟然会在这个关键时刻选择撤退。 一瞬间,张纯心中满满的都是愤怒和不解,但更多的是无奈和绝望。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走?” “皇帝马上就要抓到了!” 对此,乌桓的首领们都撇开了视线。 撤退,必须撤退! 从出发拦截皇帝,到围城总攻前的先锋对决。 乌桓骑手们可谓是承担了最大的损失。 尤其是方才又被友军不当人的一通乱射之后,他们愤恨难忍,已是兵无战心将无斗志,无力再战,决定要收工回家。 “张将军,我等的情况你是知道的。” 丘力居无奈的摇头,叹息道: “我们乌桓儿郎来自各个不同的部落,此次与尔等盟军作战,不说倾巢而出,也是大举出动。” “我等儿郎,虽勇猛善战,但亦是人非铁石,承受不住连续的征战与牺牲。 此次出兵,原是为了助张将军一臂之力,但未曾想,损失惨重,不但死了一位大王,阵亡的勇士更是不计其数。” 丘力居眼中闪过一丝痛惜,继续说道: “如今,我们乌桓各部兵马疲惫不堪,士气低落,已无力再战。 若再勉强支撑,只怕会全军覆没,届时不但无法助张将军一臂之力,反而会拖累全军。 故而,我等还是就此告辞了吧。” (本章完) 第294章 霹雳雷火从天降,怒发冲冠誓复仇(合章4K4) 乌桓人要求撤兵的事情打的张纯是措手不及。 众人见张纯咬牙不回应,汉鲁王乌延也上前一步,沉声道: “张将军,我等虽为盟友,但各有各的难处。 此次出兵,我乌桓各部已倾尽全力,如今损失惨重,若再不退,只怕乌桓将无儿郎可用。” 在两位乌桓大王之后,一个又一个的乌桓首领们纷纷站了出来,表示要求撤军。 张纯脸色铁青,如此困难的情况他怎会不知。 但他自身的骑兵数量稀少,若是失去了乌桓的骑手,他的大军就像瘸了腿的猛虎,或者瞎了眼的雄鹰,会造成难以预计的损失。 但,纵使再不愿意,他也明白,强留乌桓人已是不现实,只得无奈地点头同意。 表达了对这些盟友的感激之情后,张纯又表示将发送一些盘缠,允许乌桓人撤离。 但撤离并不是现在,他不能让乌桓人就这么轻易地在大败之后马上离开,否则他的大营恐怕会瞬间崩溃。 而且张纯对这些乌桓人还有一点别的想法。 于是乎,张纯首先给了他们一个下来不用再出战的表态,然后便承诺安排他们择日撤离的事项。 对此,这些乌桓人最后还是给了张纯一点尊重。 作为一个合作了数年的盟友,他们也不希望看张纯这么突然就崩了。 当然,最关键的是乌桓人也担心,撤离便溃逃,到时候怕是损失更加惨重。 于是,乌桓人在要求张纯尽快安排撤离后,便转身离开了大营。 看着那些面色沉重,垂头丧气离开的乌桓人,张纯心中泛起了一丝绝望。 按说,即便这些乌桓人走了,他也依然有十余万大军,但看着眼前这座平原县城,回想一下今天的战况,张纯竟然自己也心生了三分退意。 也许,是时候考虑下该怎么体面的撤退了? 不,还不是时候。 那叫苏曜的将军和他带领的骑士虽然强大,但到底数量也就那么一点。 那些人也是一個脑袋两只手,被杀就会死。 他张纯,还不到绝望的时候。 这多留下乌桓人几日,也是为了再做那最后一搏。 他要让乌桓人看看,自己还有机会。 他还有一个杀手锏没有使出。 就这时,突然帐外传来一声通报: “张将军,发石机的组装已经就绪!” “随时都可以发动攻击!” 听到通报的张纯猛的转身,连道三声“好”字。 “通令全军,今日些许挫折算不得什么,且好好休整一番!” “待到明日,一起出来,看那天降雷霆霹雳!” 张纯攥紧拳头,听着平原县城那边的欢声雷动,恨声道: “苏曜,卢植,还有那昏君皇帝” “别以为你们赢了。” “尽管庆祝去吧。” “这小破县城保护不了你们。” “区区个人武勇,在我这天罚之力,根本微不足道。” “待得城破之后,我定要会让尔等后悔,自己今日的嚣张!” 次日,凌晨,反贼卷土重来,发动了一次可怕的夜袭。 夜色中,平原城的上空被漫天的火球照亮,仿佛白昼一般。 这些火球带着死亡与毁灭的气息,向着平原城呼啸而去,撼天动地。 城头上,卢植被那震天撼地的声威惊醒,他望着眼前这一幕,脸色大变。 他万万没想到,这些反贼,居然拉出了此等大杀器! 发石机。 用现在通俗的话来说就是投石车,抛石机或者霹雳车等。 中国的抛石机最早出现于战国时期,是纯利用人力的人力抛石机,是用人力在远离投石器的地方一齐牵拉连在横杆上的梢(炮梢)。 炮梢架在木架上,一端用绳索栓住容纳石弹的皮套,另一端系以许多条绳索让人力拉拽而将石弹抛出,炮梢分单梢和多梢,最多的有七个炮梢装在一个炮架过,需250人施放。 而在三国时代,投石车的经典案例则是在曹操与袁绍官渡大战时。 当时的袁绍占据高地,在营地中垒土成山,建立高楼向曹营射箭,迫使曹营中人日常移动都必须举盾而行,被压制的抬不起头。 而曹操最终则是连夜赶制,修建了数百架霹雳车用以反制,以巨石攻高楼,将其一一摧毁。 而这里,张纯作为参加过黄巾之乱的老人,又是故中山国相,自然很清楚这一利器的威力。 为了速攻,尽快破城,在大军围城之后,他便使人倾力打造这些攻城武器。 为此,他才在拖了这近半月后才侃侃发起攻城。 张纯本想着,在昨日初战中,先以常规手段,消耗一下守军意志,同时寻找到城防薄弱的环节,之后再突然安排投石车密集攻之! 然而,他没想到,这首战竟然打的如此不顺。 不但被那姓苏的小将军搅的李虎将军出师未捷身先死,他的二十万大军更是连城墙根都没摸到便退回了大营。 既然如此,那只能出杀手锏了! “都看好了!” “让这些汉兵,在我等的雷霆霹雳面前颤抖吧!” 张纯面色红润,挥剑大喝道: “发砲,发砲!” 轰—— 轰轰—— 轰轰轰—— 随着张纯的一声令下,反贼大营中数百架发石机同时开动。 巨大的石块和火油罐等如同天降雷霆一般,向着平原城呼啸而去。 城头上,卢植和守军将士们被这突如其来的猛烈攻击打得措手不及,他们匆忙躲避着落下的巨石和火油,同时指挥城内的民兵和百姓们进行紧急救援。 然而,反贼的发石机数量众多,攻击密度极大,平原城在短短时间内便遭受了巨大的损失。 城墙上的垛口和箭塔被巨石砸塌,城内的房屋被火油点燃。 一时间,只见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城内的居民们顿时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他们纷纷逃出房间,在大街上四处逃窜,躲避着这从天而降的灾难。 “稳住,稳住!” 卢植大声呼喊: “救火,快先救火!” 在卢植的令下,不少城头上的守城官兵们纷纷下墙,拎着木桶往返在水井与火场之间,冒着生命危险,奋力扑救火势。 人手有限,如此行为必然会给进攻的反贼创造可乘之机。 但,卢植依然这么做了,将士们也没人表达反对。 这并非他们妇人之仁,大敌当前还想尽善尽美。 而是每一个人都很清楚,火灾,对于眼下这个以木制建筑为主的时代,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 若是城中大火不救,很快,蔓延的火场会把整个平原燃烧殆尽。 这便是张纯的狠毒之处。 他在巨石之外大量的向城内投掷猛火油,就是想要直接烧毁这座城市。 他已经不在乎能不能抓到皇帝了。 张纯,他要让整个城市化为火海,百姓也好,官兵也罢,唯有通通都杀干净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凌晨时分的平原,城市在燃烧,百姓在哀嚎。 而那始作俑者,则在手下的欢呼声中发出阵阵的狂笑。 “哈哈哈哈!” “发砲,发砲,发砲!” “燃烧吧,燃烧吧!” “去死,去死,通通都去死吧!” 在张纯的命令之下,那数百台发石机不断的发出刺耳的轰鸣。 巨石和火油罐从天空中呼啸而下,如同雨点般密集地砸向城市,夯土城墙上的垛口在巨石的冲击下瞬间崩溃,碎石飞溅,扬起片片尘埃。 城内的房屋在火油罐的焚烧下熊熊燃烧起来,火光映红了半边的天空。 平静祥和的平原城在这片刻之后突然就变得仿若地狱降临。 火焰肆虐,浓烟滚滚。 烟尘之下,猝然惊醒的城市内到处都是孩子们的哭嚎、妇女的尖叫与男人的呼喊之声。 昨日那胜利的欢庆仿佛是虚幻的泡影,一觉之后竟消散无形。 恐惧,哀伤,绝望种种心绪涌上众人心头。 面对这猛烈恐怖的攻势,全城军民惶惶不安。 在这般声势之下,王府中的皇帝一家自然也不能幸免。 皇帝刘宏躺在病榻上被惊醒,听着外面那震耳欲聋的轰炸声和城内居民惊恐的呼喊声,脸色苍白如纸。 “这,这,这外面发生了何事?” 这短短一日内,悲喜之间转换之快让董太后自己也是一头雾水。 她除了命太监查问情况外,只能紧张的抓着儿子的双手,随便安慰两句。 与此同时,惊醒后的万年公主则慌张的跑出了闺房,找到弟弟刘协,两人一起,在庭院中看着四周那冲天的火光惊惧不已。 年幼的她们,头一次感受到了这突如其来的灾难所带来的恐怖和不安。 万年公主牵着刘协的手,紧张道: “协儿,别怕,咱们会没事的。” 不过,比起这个明明慌得不行,微微发抖,含着眼泪还要安慰自己的姐姐,皇子刘协却表现出了超乎年龄的镇定。 他双手握住姐姐的手,安慰道: “协儿不怕,有卢中郎和苏君侯在,咱们一定不会有事的。” 听到苏曜的名字,万年公主点了点头。 她想起了昨日苏曜英勇的身姿,那全城欢呼的盛况犹在眼前,仿佛没有任何他解决不了的困难。 但.看着眼前城中地狱般的景象,公主的心中依然还是泛起了浓浓的不安。 少女半蹲下去,紧紧抱住弟弟,心中默默的祈愿着。 曜哥哥,请千万,千万不要有事啊。 就在这平原城被一轮轮的砲击轰的满城风雨,人心惶惶之际。 在城中的虎贲军驻地,苏曜却是兴奋不已: “喔~夜袭事件终于来了!” “这家伙,真是大场面啊。” “这才有守城战的味嘛!” “这样的对手,揍起来才有意思啊!” ——“啊?” 傻了,驻地内,那些慌慌慌张跑出来的将士们,看到苏曜这蹦蹦跳跳,大呼小叫的兴奋样,瞬间全部傻脸。 这苏君侯 好吧,好像还真是他的风格啊! 如此一想,这些惊慌的人们,也渐渐的回复了过来。 “苏君侯,我等眼下该如何是好,请指示!”刘备抱拳道。 “指示?” 苏曜顿了下,看了眼四周将士们,问道: “尔等觉得眼下该当如何?” 对于苏曜问题,一时间众人是七嘴八舌。 以刘备为首者纷纷建言,眼下城中火势蔓延,应帮助北军将士们尽快救火,扶助百姓。 而以董勇为首则表示,眼下城中乱起,恐贼人伺机作乱,应当加强王府守卫,优先保护皇室安全。 苏曜听着众人建议微微点头。 坦率的说,这两个任务方向都没毛病。 但是,苏曜选择: “召集全军,准备出击!” “居然敢跟我玩夜袭,真是太岁头上动土!” “搞起来,杀起来!” “只要把这些进攻的敌人都杀了,城里的乱子自然就解决了。” “都都杀了?”众人傻眼。 “都杀了!” 在并州与虎贲军在营地中紧急动员的时候,苏曜则带了几骑亲随,直奔王府而去,找皇帝要出击手令,叩开城门。 然而,这一去,本来只是兴奋的苏曜却动起了无名真火。 为何呢? 唯反差而已。 与营地中,他望着漫天火光的豪情万丈不同,当苏曜飞骑置身于道路中,亲自看到眼前的景色后,一瞬间,他便感到自己的血液沸腾了。 城中,火光与烟尘交织成一幅惨烈的画卷。 原本宁静的街道如今成了火焰的战场,烈火无情地吞噬着房屋,烧焦的木头与瓦砾散落一地,在这熊熊烈焰中,偶尔传出建筑物坍塌的巨响,伴随着被困居民的哀号与求救声,令人心如刀绞。 苏曜策马穿行在混乱的城中,他的目光所及之处尽是这悲惨的景象。 昨日百姓们为他欢庆胜利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那些欢天喜地、载歌载舞的人们,那些熟悉的面孔,今日却再也找寻不见。 在熟睡的深夜中遭逢如此大难,靠近城墙边一侧的百姓极少能够幸免。 那些侥幸逃出的百姓跪坐在道旁,或目光茫然,或嚎啕大哭。 他们看到苏曜后,纷纷发出了令人心痛的呼喊声: “救命啊,苏将军,救命啊!” “苏君侯,为我等做主啊!” “苏将军,给咱们报仇啊!” 就这时,苏曜的战马突然嘶鸣一声,人立而起。 紧接着苏曜一个翻身便跳下马来。 “苏君侯?!”刘备等人惊呼一声。 而苏曜则在听声辨位,隐约的呼救声来自道边一座熊熊燃烧的建筑。 苏曜目光如炬,穿过弥漫的烟尘和火光,锁定了那里,再从小地图上确认被困者有六人后,苏曜大喝一声“救人!”便立刻冲了而去。 刘备等人见状,立刻紧随其后。 火势越来越猛,热浪滚滚,仿佛要将一切吞噬。 但苏曜和将士们却毫不畏惧,他们冲入火海,寻找着被困的百姓。 在苏曜精准的定位与众人的不懈努力下,很快这座房屋的受困者便被顺利救出。 但.城中的受难者又何其多也。 “苏君侯,这里就交给我们吧。” 看着苏曜身边那些不住磕头道谢的百姓,刘备站了出来,眼眶微红地抱拳道: “请君侯尽快找陛下请到出战手令。” “咱们一定要让那张纯付出代价!” 听着耳边的嚎哭还有将士们咬牙切齿的呐喊,苏曜突然觉得,自己也许是时候修改一下对付这张纯的方针了。 (本章完) 第295章 浴血鏖战,苏曜反击在当下 必须让张纯付出代价。 刘备的话正合苏曜心意。 苏曜现在已经出离的愤怒了。 这里正是他昨日接受少女献花的地方。 而那位给他献花的卖花少女小悦已经烧成了黑人,躺在地上没有了呼吸。 此地因为正处在虎贲军营到城中王府的必经之路上,故而,苏曜在这几日刷公主好感时,经常会来她这里买上一把。 作为一个普通的大众脸卖花娘,小悦远超常人的清秀面庞和开朗的笑容,更难得的是她父母早亡,小小年纪一个人便能带着弟弟,撑起他们的小家,是街坊四邻人人夸赞的好女孩。 如此女孩,让苏曜甚至还幻想过,两人之间以后会不会发生点什么有趣的故事。 但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不管是这个卖花的女孩小悦,还是她辛辛苦苦带大的弟弟,两人全部都葬身火海之中。 而如这个女孩一样的人们,在城中更是不知凡几。 这些一個个有着无限未来可能的人们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死在自己眼前。 看着这一切,苏曜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张纯必须死!”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我们一定要为他们讨回一个公道。” 看到苏曜表现出如此认真的样子,还是为了这些无辜的百姓,随行的刘备等人无不肃然起敬,他们纷纷点头抱拳,表示誓死追随: “我等必将全力随君侯而战,为那些无辜的百姓讨回公道!” 将士们万众一心,众志成城,正当苏曜顺利去找皇帝请来出击手令时,他却发现,已经不出去了。 就在苏曜忙活的时候,战场上的局势也正迅速的推进变化着。 当苏曜率领并州及虎贲骑士赶到北门时,张纯的攻城大军已经在铺天盖地的雷火霹雳掩护下攻至门口,并且开始了对城墙的争夺。 门外,冲车正咚咚的撞击着城门。 而门内,为了防止城门被攻破,卢植在方才便已经使人堵死了大门。 随着日头逐渐升高,战场上的气氛愈发紧张。 不过好消息是,反贼声势浩大的霹雳雷火显然不是弹药无限,全面的火石覆盖已经转变为对部分薄弱墙段的重点投石打击。 肉搏战开始了。 反贼们不断发起猛烈的攻势,而平原城的守军则顽强抵抗,箭矢如雨下,滚木、巨石和火油不断从城墙上抛出,试图摧毁敌军的攻城器械。 城门口,冲车已经被烧毁了三辆,然而每被破坏一个,就有一台新的顶上前来,不停的撞击着城门。 而城墙上,对墙头的争夺则更为激烈。 在投石车破坏掉了大部分塔楼和防守装置后,云梯、攻城塔,在井阑密集的箭雨辅佐下一个个的架设完成。 潮水般的贼兵战士们攀爬进攻城墙,与守城的北军将士们展开激烈的白刃战。 只一会,在这四面围攻下,动员的民兵就被全部投入其中,协助北军将士共同抵抗敌军,抗衡那庞大的人数优势。 但,这远远不够。 城中的大火占用了他们太多的人手,城墙上的战况愈发激烈,而平原城内的火势也愈发凶猛。 战场的节奏终于在张纯的心心念念下进入了正式的攻防消耗战之中。 城外的反贼大营中,张纯看着平原城内的熊熊大火,看着平原城墙上四溅的鲜血和被他巨石砸出的那越来越大的缺口,心中涌起了阵阵的快意。 就在刚刚,丘力居和汗鲁王等乌桓首领已经找到了他,表达了他们愿意继续支持自己的攻城。 而那些昨日垂头丧气的兵士们,现在看到城内的火焰和汉兵的哀嚎也是纷纷都重新打起了精神。 好起来了,一切都好起来了! 没有白瞎他收集了那么多的火油,只要时不时的往城中投入一点,对双方士气的影响就是巨大的。 看着城头上那些左支右拙,疲于奔命的汉军战士们,张纯心情大好。 甚至已经在暗暗的后悔。 早知道,他就早点这样做了。 昨天傻乎乎的搞什么堂堂正正之军,结果现了个大眼。 到底,偷袭才是绝佳的制胜法宝啊! 这样子,搞不好日落之前,他就能在墙上站稳脚跟了。 甚至于,现在,张纯都看到自己英勇的战士在城头上大开杀戒了。 那里是北墙上的其中一段。 六千余北军将士本来就没无法做到均匀防守每一段城墙,而城中的大火又分走了一部分人去做组织救援的工作。 而这里,正是北军士兵防守的薄弱处。 只见一个高大的,载有足足百名贼兵战士的攻城塔趁机搭设在墙头。 随着高大的木板落下,一阵咻咻的箭雨从攻城塔中密集射出,在民兵们的哀嚎声中,贼兵将士们踩着木板一拥而上。 他们挥舞着长刀,举着盾牌,瞬间就在墙头卷起了血雨腥风,将这里少量的北军将士和动员民兵把守的这段墙头一举攻破。 如此情景,让张纯抚须暗笑不已。 而卢植则是心急如焚。 卢植很清楚,他必须尽快采取行动,否则源源不断的贼兵就会由那个缺口处攻入,侵占城墙,整个平原城都将陷入危险之中。 就这时,在这危急关头,一道赤色的旋风席卷而来。 苏曜来了。 他带着成廉等一小队步行的赤云骑士飞速驰援而来,大喝一声: “随我冲!” 比苏曜的声音更快的是他的手中的刀光。 那些刚刚拿下此段城墙,正振臂欢呼,号召更多同伴赶紧上来的贼兵战士们还没回神,便见一道红色闪电一闪而过。 紧接着,一道寒光闪过,他的脑袋便高高的飞了起来,在天际间不断的盘旋,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自己那无头的身体鲜血狂喷。 “杀!” 苏曜一声令下,成廉等赤云骑士势如闪电,纷纷席卷而来。 即便没有战马,身披铠甲的他们也是最强的步战勇士。 他们紧随在一往无前的苏曜身后,长刀胜雪,寒光闪烁,与苏曜的刀光交相辉映,编织出一道无情的死亡之网。 在苏曜与成廉等人的冲击之下,刚刚攻上城墙的敌军瞬间乱了阵脚。 他们没想到会有如此勇猛的援军突然出现,那凌厉的刀光让他们心生恐惧,原本的士气瞬间消散无踪。 他们大喊大叫,痛苦哀嚎,然后在仅仅片刻之后便全部没了脑袋。 只有那少数极个别的几人,在恐慌中慌不择路的后退,掉下城墙,摔了个稀巴烂。 苏曜这风卷残云的支援迅速稳定了局势。 面对那熊熊燃烧的攻城塔,看的那张纯是咬牙切齿。 而更令他憎恨的是,如此一幕,在这城墙上是不停的上演。 这样的拉锯战一直持续到了黄昏时刻。 汉军防守明明是摇摇欲坠,频频被攻破防线,但又马上在苏曜等并州与虎贲军的帮助下迅速收复,显得韧性十足。 面对如此局面,张纯只得鸣金收兵,结束了今天的战斗。 而这退潮般逃离的敌军,登时让坚守一日的汉军将士们发出了震天欢呼声。 士兵们高举武器,相互拥抱,为今日的坚守和胜利欢庆。 而这时的苏曜,却早已经先人一步的开始谋划反击之道了。 “什么?” “你说夜袭?!” 疲惫不堪的众将士发出了一声惊呼。 (本章完) 第296章 以牙还牙,贼营烽火起汹汹(合章4K2) 残阳如血,斜挂于天际,将天空染得殷红一片。 城墙上下,血流成河,与赤红的天空相映成辉。 城头上,卢植倔强的挺直身子。 他看着那缓缓退去的贼兵,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在城头,他亲自冒着锋矢和投石坚守了一天,此刻脸上和双手都沾染满血迹。 但他却没有像其他北军将士那样抓紧休息。 这位忠勇的老将军依然坚守在前线,指挥着民夫们整修城防。 “老师,这里交给我等,您且请休息一下吧。”刘备恭敬地抱拳道。 卢植回头看了一眼,见这位学生也是浑身浴血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老实说,对于眼前的刘备,卢植却是相当陌生。 若非这次并肩作战的经历,他怕是根本记不起曾经有这么一个学生。 不过此番,这位学生为人谦和又敢打敢冲,多次立功的表现还是让他稍感满意。 然而,面对刘备的劝说,卢植则又摇了摇头,他的面中带着忧色。 为了保卫家园,同时也是被贼兵们无差别的烧城之举激怒,民夫们的工作热情极高,明明也都是累了一日,但他们手上的动作却比前几日被围城时还要利索。 但是,这些人的努力却收效甚微。 在平原城墙上,尽管民夫们竭尽全力,日夜不停地修补着战火的创伤,但城防的破损依旧严重。 平原县城太小了,身处中原内陆腹地的平原城并非一座军事要塞,虽然之前他们已经努力加固 但,如今面对贼兵的猛烈攻势,尤其是那上百架投石车,向着几段城墙密集的抛射巨石后,城墙上还是有多处段落出现了裂缝和小规模坍塌。 而城内的大火眼下虽已扑灭,但城内建筑的损毁却相当严重,他们很难方便的就地再拆屋取材进行加固。 这一切,使得城防整修的进展异常艰难。 站在城墙上,远眺着敌军大营的方向,卢植的眼中充满了忧虑。 他知道,贼兵不会善罢甘休,他们随时可能发动更为猛烈的攻击。 而平原城目前的情况,尤其是这城墙的情况,究竟还能再抵挡多久,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这个反贼张纯到底不愧是在幽冀造成那么大混乱,攻破了无数县城的反贼头目。 远非卢植之前面对的黄巾贼兵那般好对付。 就光看他手下兵士的装备,还有这准备充分,层出不穷的攻城手段,就可见一斑。 如今看来,想要固守待援,等到各地诸侯联军到来一起逼退这些贼兵,恐怕没有他之前预计的那般简单。 “玄德,若是继续这般强度攻防,怕是要不了几天,这北墙就会有部分被轰塌砸陷。” “届时,怕是将有一番更为血腥的苦战。” 刘备低头听着老师的话,同样是面露难色。 他明白,卢植所言不差,甚至还乐观了点。 城墙被击破,往往会给守城军民的士气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尤其是敌方占有如此巨大人数优势的时候,断不可让此事发生。 “必须要想办法解决掉贼兵的发石车不可。”刘备喃喃道。 刘备坦率的话说的周围所有人都沉默了。 这当然是最有效的解决方法。 但何其难也,他们缺乏有效的反制手段。 虽然卢植现在已经命人在城墙上连夜修建发石机进行反制。 但是,不管是规模还是威力,这种紧急建造的工事都不是城下那些反贼们发石车的对手。 在今日的攻防战中,那些之前修建的发石机也是最先被摧毁的目标。 现在继续修建,不过是奋力挣扎拼死一搏,同时也以这些发石机分散下对方发石车的目标,给被集中轰击的城墙减少下压力。 若想真正的解决那些发石车 刘备深吸口气,抬头道: “苏君侯决定今晚夜袭!” “什么?” “你说夜袭?!” 疲惫不堪的众将士发出了一声惊呼。 在他们看来,这简直是愚不可及的送死啊。 他们是清楚苏曜及其手下的力量。 你们是很能打没错,但是今天白天,出力最大的,跑的最勤的,不也是你们么? 作为最后的防线,担任预备役的救火队员。 苏曜及其部下,整整一日都活跃在四面城墙的战场之上。 吕布,徐晃,刘备,关羽张飞等将士,每人各带一队,负责一块区域,哪里危险了往哪里跑,不但要驰援城墙,他们还会在城墙上安全的时候参与一些城中救火疏散工作。 也正是在这一刻,苏曜才深刻的感到了,还好他之前收了刘关张,还有重整了虎贲军的部队。 不然,面对这突如其来,四面围攻的警情,靠着他自己一个人,还有并州军那点家底,撒在这么广大的战场上,根本救不及。 但,即便如此,这一天下来,也早就人人累趴了。 根本不具备出击条件。 这也是那些北军将校们看的很清楚的一点。 哪怕退一万步说,真的可以坚持出击,但是,贼人对于那些宝贵的发石车怎会没有防备? 那可是近二十万大军的围城营地,哪里是这么容易夜袭得手的。 甚至你都不一定能摸到人家放置发石车的营地。 最多最多,夜袭得手了也就是在边缘骚扰一下,冲杀一番,难以发挥什么大用。 这出击的收益和风险比实在差太大了。 不可,万万不可啊! 与此同时,在贼兵营地中. “今夜那小贼必来夜袭!”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万万不可出一点差错!” 张纯,在收兵后的大营中,紧急的布置着夜晚的守备工作。 听了他的命令,众将士纷纷叫苦不迭。 同样是辛苦一天,没想到会被安排守夜,他们也纷纷拉出各种理由来说明,那汉兵疲惫,不可能来夜袭,无需大动干戈,普通的加强警备就好了。 但是,张纯却道: “混账!” “今日形势刚有好转,你们就都飘了不成?!” “都自己好好想想,以那個姓苏的小贼之前那嚣张跋扈的作风,他们此番被咱们堵在城里,吃了个暗亏,岂会轻易善罢甘休?” “尔等就如此能够笃定,他不会有样学样的给咱们也来上一番夜袭?” “要知道,这些发石车可是我等近半月来的血汗结晶,能否攻下城池,全靠此物,万不容有失!” 发石车绝对不能有失! 张纯这般话语让众将士们通通都沉默了下来,他们其实也很清楚,自家大帅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 苏曜的表现实在是太惹眼了,没有任何人能忽略此人的影响,他们不敢轻易低估这位年轻将领的勇气,更不能无视他及其手下精骑们那可怕的冲击力。 于是,众将士在一阵沉默后,纷纷领命而去严防死守,时刻警戒着来自夜晚的危机。 张纯在这里还特意安排了昨日,那勇敢果决,以强弩逼退苏曜的大将——褚坚,由此人亲自率精锐坐镇发石车阵地。 甚至于,这褚坚为了确保一切万无一失,还夜色降临,紧急转移了发石车,在原阵地布下了可怕的埋伏。 除少量麻布盖着的真货发石车以外,其他的麻布下面,全部都是些木石垒起的假货。 为了让汉军能够进入这里,一路上他们还特意减弱了正面的防御。 但相对的,在这个伏击阵地四周,壕沟、拒马以及防守用的大型床弩等一应俱全。 甚至还有在部分地面撒上了些火油,只要一点火星上去,便可拉出一道火墙阻其道路。 同时,其他受命将领也是在营内暗起伏兵,瞪着大眼时刻准备着。 只要那些汉军冲进了这里,等发现不对后,他们便伏兵尽出,四面夹击! 同时,那埋伏在远处真正阵地的发石机们就将大展神威,天降雷霆霹雳。 褚坚的计划可谓是获得了张纯等人的一致认可。 纷纷赞其智勇双全,机智可靠。 他们就不信了,在此布置下,那些汉军还能有个甚的活路? 那姓苏的红袍猛将,纵使是霸王在世,面对那天罚之击,那不是被砸个稀巴烂,便也会葬身那滚滚火焰与浓烟。 很快,夜幕下,紧张的布置便宣告完成。 可谓是一切就绪,布下了天罗地网,只待汉军来攻,便将你吃干抹净! 届时,这支一直困扰他们的,汉军最精锐的野战机动力量便会被他们彻底消灭。 那平原城,失去了此等依靠后,便会像那柔弱的处子般,沦为他们掌中的玩物,任其予取予求,哀婉逢迎。 甚至,为了激励将士们奋勇拼杀,张纯特意下令,待得城破,三日不封刀! 除了必须要活捉那昏君外,其他人、财、物,他张纯一个都不要! 这一下,所有人都被激的嗷嗷叫了。 “嘿嘿,听说,那皇帝随行众人中可还有不少达官贵妇,甚至还有个公主?” “呸,瞧你那出息,女人有甚好玩的,关了灯还不都一样。” “嘿,把你能的,那可是伱这辈子别说摸,往常瞧一眼都没机会的妞,你还看不上了,不要女人那你要甚?” “钱!俺就要那财宝,待俺进去了,那必须先去装它满满一布袋,谁挡谁死,你小子也一样!” 埋伏待命在壕沟中的将士们,心潮澎湃的憧憬着得胜后的未来,纷纷摩拳擦掌,急不可耐。 他们甚至每隔一会,就要眺望两眼那平原城的大门,抱怨两句这汉兵怂货,怎地还不敢来的孬话。 这时,褚坚等主将们便会一边欣喜军心可用,一边稍作安抚,让兵士们耐心等待。 然而,这一等,就等了好久好久,却迟迟没有等到苏曜的大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热情一点一滴的被消耗。 从黄昏后的夜幕初降,到子时夜半中,再到丑时鸡鸣前 眼瞅着,这天都快亮了,也没见到那城中有半点动静。 守了一夜的将士们不少人,都抱着武器,打起了盹。 壕沟中,那些埋伏的士兵们躺的歪七八扭。 甚至连那主帅张纯都已经趴着进入了梦中。 嘴里还不时的梦呓两句,姓苏的去死什么的。 这一幕,看的今夜全权负责守营的大将褚坚不由咋舌: “这那姓苏的狂徒,今儿个,这是怂了?” 老实说,以普遍理性而论,大战之后疲惫不堪,确实应该休息 但,考虑那人作风,实在没想到他会如此老实。 这下要是真不来了,让他们在这白熬一夜,真是恶心至极,影响明天、不,已经是今天的攻城了。 再一想,这些汉兵不来,自己一意坚持,说服张纯将军组织警戒,折腾的这数万大军睡不了好觉,也着实是得罪同僚啊。 又困又累的褚坚大脑已经开始胡思乱想了,就这时 突然间,在褚坚等人的眼前,一道火焰冲天而起,紧接着便烧成了一堵火墙。 “什么?!” “这,陷阱怎么触发了?” “谁踏马乱点火啊!” 反贼们见此大惊失色,没想到没等来汉军的进攻不说,自己的陷阱却不知为何触发,那用来封路的火油被一口气点燃,起的他们破口大骂: “麻蛋,快灭火!” “哪个营的臭小子这么愚蠢,找出来一定要斩首示众!” 褚坚气的是咬牙切齿。 这冲天的火光把他们的计划暴露无遗,被惊动的汉军就是有那打算,怕也不会轻易出击了。 于是,在他的命令下,埋伏的兵士们纷纷爬出壕沟,赶紧先灭火再说。 然而,就在这时,在他们乱作一团,忙于救火之时 在他们东北方,那真正隐藏发石车的阵地里,黑暗中突然亮起了一团团火光。 而且,与方才的“失误”还不同。 这一次,伴随那冲天的火光的,还有贼兵们凄厉的惨叫。 “谁?谁在那?!” “咿呀——” “敌袭,敌袭啊——” 随着火光的亮起和部下们的惨叫声传来,褚坚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意识到,这不是什么意外触发的陷阱,而是汉军精心策划的袭击! “快,快去支援啊!” “发石车,绝对不能有失啊!” 已经惊醒过来的张纯看到这一幕,急的跳脚,声嘶力竭的大喊。 然而,这一切似乎有些晚了。 那些原本用来对付汉军的壕沟和陷阱,此刻却成了阻拦他们自己的噩梦。 那熊熊的火墙阻隔了道路,反贼的救援行动举步维艰。 而于此同时,平原城门也突然大开,汉军骑士们在夜色下疾驰而来! “不,不能啊!” “他们这不是才出来吗?!” “谁在营地里点的火?” “谁在我营地里杀的人?!” “到底是谁干的?” “找,快给我把人揪出来啊!” “阻止他们,速速阻止他们!” 火焰与惨呼中,张纯的呐喊凄厉又绝望. (本章完) 第297章 苏曜孤身入贼营,漫天烽火天下惊(合章4K4) 前来夜袭搞事情除苏曜外当然不可能还有别人了。 这一次的突袭说回贼兵撤退的那一刻。 当那如蚁附般涌上城墙的贼兵狂潮逐渐退去,苏曜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时机。 对于他来说,战斗从未结束,反击的号角才刚刚开始吹响。 按他的性子,怎么可能接受只挨打不还手的局面? 因此,在防御战即将落下帷幕之际,他便在心中酝酿了一个大胆而周密的夜袭计划。 换上贼兵的衣甲,混在退却的人潮中,潜入敌营! “什么?!”刘备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君侯莫不是在开玩笑吗?”关羽也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您这几日大展神威,谁人不识啊!”张飞更是直言不讳地表达了自己的担忧。 “您这孤身入贼营,倘若被人识破,那就无人能救了啊!” 苏曜如此大胆的计划,吓得众人是魂飞魄散,哪里敢依? 然而苏曜的意志又岂是他人能够动摇的? 况且,他也不是纯粹无脑的去莽。 今日这攻城战,就在张纯等人以四面围攻试探汉军防守薄弱点时,苏曜也同样在四处奔波中找到了贼兵们的漏洞。 这所谓的二十万贼兵,虽然看着人多势众,声势骇人,但真正能言精兵者,怕是不过万人左右。 而其他的大多数人,除了那些没出手当拉拉队的乌桓骑手外,就都是些农兵,盗匪左右的强度。 甚至,苏曜还注意到,他们有时逼上城墙的兵士,战斗力还不如卢植抓来的动员兵。 那些人,分明就是被裹挟来的百姓,不管是战斗技巧,还是战斗意志,完全都不值一提。 他们,不过是在督战队的胁迫下,被派来城头送死,消耗守兵军资和体力的牺牲品。 而有了这层发现后,苏曜是信心十足。 “刘兄,尔等不必惊慌,且好好休息一下,待得鸡鸣之前,见敌营起火,便出来与我内外夹攻!” 在布置完后,也不待众人再劝,苏曜便换上了贼兵的衣甲,混入了退却的人潮中,悄然而去。 脱掉了他那标志性的红袍,再加上一脸的血污,苏曜很轻易便利用贼兵组织管理的混乱混入了敌营。 甚至于,苏曜作为那些被粗放管理的杂兵,还能够早早的休息。 就在张纯与褚坚等人,熬夜瞪眼,紧张的候着苏曜夜袭的时候,他们哪里知道,那位主角正在他们自己的营中,美美的睡觉呢。 夜,静得深沉,唯有那远处偶尔传来的虫鸣和营火噼啪作响的声音伴众人入眠。 在贼兵的营帐中,苏曜与几个互不相识,不知明天在何方的杂兵们挤在一起,呼吸均匀。 直到子时一过,他方才猛的睁眼,轻轻起身,如同鬼魅般一闪而出,在贼营中穿梭。 为了防备城中的突袭,贼营外紧内松,些许举着火把的巡逻守卫对苏曜来说不构成任何影响。 他或是轻易的绕过,或是在趁守卫落单时轻松将其击杀,再搬着他们的尸体藏在一边。 很快,苏曜就到了那褚坚设下的陷阱处。 通过小地图红点,苏曜将那些藏在盖有木板的壕沟下的敌兵看的一清二楚,他轻盈的绕过这里,先是在那封路的火油处点起一把火,制造障碍与混乱,紧接着便立刻前往那被隐藏的发石车阵地。 找到这里对苏曜来说不存在任何难度。 在这灯火通明的大营中,除了那些埋伏的贼兵外,唯有一处昏暗的空地处莫名其妙的囤积了相当数量的重兵。 只一眼,苏曜的视线便穿透了黑暗,一眼看到了那一排排帐篷之后隐藏着的那些蒙着麻布的发石车。 夜色如墨,苏曜悄无声息的行动终于来到了终点。 甚至他还发现这伙贼兵贴心的在这里为他准备好了猛火油。 “谁?谁在那?!” 在苏曜点燃火把时,他高大的身影立刻引起了守兵的注意。 不过一切都晚了。 只见苏曜举起火把,用力一扔,瞬间点燃了阵地中存放猛火油的木箱。 随着一声陶罐破碎的声音,霎那间,阵地之中火光冲天。 守兵们顿时被吓得面无人色,抽出武器,准备应敌。 然而,紧接着便是寒光一闪。 一个个人头唰唰唰地飞上天际。 “咿呀——” “敌袭,敌袭啊——” 几下子,这個小队便被苏曜杀散。 是的,苏曜没有全部杀掉他们。 在这夜色中,活着的逃兵比死掉的杂鱼更有价值。 紧接着,一个个士兵从帐篷中冲出,便惊恐的发现自己置身于火海与哭嚎之中。 黑影重重,在逃窜的兵士中,苏曜那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挥舞长刀的身影,在熊熊火光映照下仿佛死神降临。 他每一步都在撒播死亡和火焰。 一刀砍死一个士兵,一把点燃一个帐篷。 苏曜一步步的逼近那些蒙布的发石车,将其一个个点燃。 这一路上,竟是无人可挡。 “援兵呢?!” “快叫援兵啊!” 然而没有什么援兵。 他们本就是受命防御这里的重兵。 大汉铁骑已经出城而来,又吸引了绝大多数人的注意。 为此,那大将褚坚只得率领亲兵赶来支援。 但迟到一步的他却只能对着漫天的火光发傻发愣。 营地中,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和逃窜的人群,甚至有个别人还在拔刀与自己人对砍。 这些受到过度惊吓的战士们,根本没看到汉兵,只看到己方兵士在发疯。 有奸细,定是有那奸人配合作乱,于是乎,为了不被杀,风声鹤唳的兵士们对一切靠近自己的可疑之徒挥刀相向。 褚坚脸色铁青,他怒吼着试图让混乱的局面得到控制,但在这熊熊火光与四处逃窜的兵士中,他的声音显得如此微弱无力。 一番尝试无果后,褚坚一边命人抓紧抢救,那些熊熊燃烧的发石车,一边是一把拦下了个满脸血污的高个子兵士,怒喝道: “臭小子,我叫你停下!”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给我一五一十的说清楚了!” 褚坚简直气炸了。 他原本计划周密的埋伏和陷阱此刻成了笑话,他的心血和布置在这突如其来的混乱前顷刻间便化为了乌有。 而他,甚至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不过,他马上就知道了。 只见眼前那熊熊火光中,一点寒芒闪烁而过,分外刺眼。 褚坚下意识的眨了下眼。 但下一刻,他却彻底懵逼。 世界竟然在旋转? 褚坚瞪大了眼睛,想要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火光,血色,无头的身体,以及惊恐大叫的部下在那旋转的世界中不停闪过。 在这最后一刻,他终于懂了。 我,被斩首了?! 噗通! 褚坚的头颅重重的落在地上,滚了几滚,最终停在了火堆旁。 他的眼睛还睁得大大的,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落得如此下场。 自己堂堂大将,怎会被自家小兵枭首? 而在意识彻底消散之前,褚坚最后听到的声音便只有四个字: “杂鱼,受死!” 次日,当阳光普照大地时,反贼营地终于渐渐从混乱中得到恢复。 到底,藏于敌营中的潜伏者只有苏曜一人。 得益于昨夜营中对夜袭的提前准备以及褚坚布置的数道防线,虽然他们也一度爆发了可怕的炸营,但这伙贼兵最终还是稳定了下来。 然而,这份稳定只是表面的,营地内仍弥漫着恐惧与不安的气息。 士兵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昨夜那神秘而可怕的夜袭。 于黑暗中枭首的幽灵。 披着他们人皮的野兽。 从血池中走出的恶鬼。 “那家伙,简直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索命鬼,一刀一个,无人能挡。” 一个士兵颤抖着声音,眼中满是惊恐。 “是啊,我听说他这次单枪匹马,就杀了咱们好几千兄弟” 另一个士兵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无奈和绝望。 “连褚将军都没逃过那魔爪啊,唉,真是可怕。” “什么?你说什么?!” “褚将军,死了???” 正带着亲兵部将,脸色铁青来巡营的张纯听到后立刻冲了过来。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造谣生事,不怕军法处置吗?!” 士兵们见到张纯,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再出声。 但有几个胆子稍大的士兵还是壮着胆子说道: “将军,昨日夜袭,褚将军确实……确实没能幸免。” 张纯听到这里,身体猛地一颤,几乎站不稳脚步。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褚坚,可是与那李虎将军并为他最信赖的将领之一,虽然个人武勇不及李虎,但坚定果决,尤擅防守组织。 昨日面对那虎贲军的突袭,也是因为这褚坚将军的得力措施和缜密规划,才没有被一波打崩。 这样精明强干的褚将军,怎会,怎能就这样轻易的死掉? 不可能,他不相信,他不接受! 然而,正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张纯的坏消息显然不止这一个。 “不但褚将军咱们的发石车也都都完了。” 说着,这些垂头丧气的兵士们便纷纷让开了道路,露出那被烧的一片狼藉的发石车阵地。 张纯的脸色唰得变得惨白惨白,若非身边亲兵扶了一下,他怕是直接就倒在了地上。 眼前,那些曾经寄托着他们攻城希望的庞然大物,如今只剩下扭曲的金属和焦黑的木材,他怎么都不敢面对这样的现实。 这可是他们近半个月的心血啊! 这些可是他攻城的依仗啊! “还有什么.损失都给我报出来!” 张纯怒吼一声,紧接着,那些瑟瑟发抖的军需官们赶忙七嘴八舌的汇报。 夜间,据紧急统计估算,包括褚坚将军在内,还有一位司马和一位军侯,而百将等基层军将更是死伤惨重。 而可怕的是,这些人都是在混乱中被突然间的刺杀,一刀枭首。 也正因此,导致混乱扩大,在这场夜袭之中,即便他们已有充分准备,但兵士们在黑暗中踩踏、因恐慌而自相残杀、乃至于被火焰烧死呛死者是不计其数。 仅人员伤亡的粗算就数以千计之众,且至今这人数还在增长。 可怕的是,这些夜间的伤亡者,不乏都是他们军中的中坚之士。 张纯听得是紧闭双目,咬破了嘴唇。 而紧接着,除了人员伤亡外,他们的军械和物资伤亡同样惨重。 安置在北门阵地中,大小二百余架发石车被烧毁了一百八十余架。 可投掷入城中的大型发石机更是被全部摧毁。 猛火油的储备也被一把烧去了八成之多。 他们现在已经几乎彻底失去了攻击城内的能力。 同时,粮食,牲畜,军帐等损失也是触目惊心。 张纯,这位二十万大军的统帅,反贼集团的领袖,此刻双目赤红,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 “那些奸细呢?有多少人?抓到了吗?”张纯紧握双拳,愤怒地打断了汇报。 亲兵和将领们面面相觑,无人敢直视张纯那双赤红的眼睛。 不少亲历者,都隐约的知道,那个能干出如此可怕之事的人,当今怕是只有那苏曜一人。 但面对张纯的怒火,他们却不敢说出这个事实。 “你们,不会是打算告诉我,那些奸细,在搞了这么大的事情后,又全身而退了吧!” 沉默,在那渗人的沉默中,张纯怒不可遏的咆哮: “废物!一群废物!” “你们这么多人守在这里,被杀人烧营不说,居然还让那些人全身而退!” “我养你们有何用啊!” 张纯的愤怒和绝望在军营中弥漫开来,那些幸存下来的将士们低垂着头,不敢有任何回应。 他们知道,这次的失败对于己方集团来说不吝于一个沉重的打击,不仅损失了大量的人力和物资,更重要的是那本来刚刚提振起的士气又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他们原本的计划和满满的信心在苏曜的神勇发挥前被撕的支离破碎。 短短一天时间,张纯手下的头号与二号战将纷纷殒命沙场。 这场可怕的夜袭更是摧毁了他们继续强攻的信心。 一时间反贼阵营是兵无战心,将无斗志。 不但那些乌桓人开始后悔昨天继续助战的承诺,连张纯手下其他将领们也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和张纯的领导。 而在平原城内,汉军将士和百姓们则是欢呼雀跃,对苏曜的英勇和机智赞不绝口。 苏曜的夜袭不仅大大削弱了反贼的攻击力,还极大地提振了守军的士气,让他们又一次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那凌晨时,反贼营地中的滔天火光,毫不逊色于他们昨日那天降霹雳的灾难,登时让人解气不少。 尤其是听说他们再也不能投火石进来了,那就更让人放心了。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虽然人死不能复生,但这些反贼没有隔夜就遭到如此惩罚报复,还是让人们大感欣慰。 卢植和何进等人在城门口迎接归来的苏曜时,也是目光复杂,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他们没想到苏曜竟然能想出如此大胆的计策,并且成功实施 尤其是那卢植,一代名将的他,很清楚的从这一幕中看到了这场战争的转折点。 自今夜起,攻守之势异也! (本章完) 第298章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何为名将? 名将者,非止个人勇猛,更需智勇双全,能洞察先机,深谙兵法,尤擅用兵之道也。 名将之智,在于能准确判断战场形势,制定出符合实际的战略战术。 名将之勇,在于敢于冒险,敢于挑战,敢于在关键时刻做出决断。 更重要的是,名将还需具备统帅之才,能够凝聚军心,激发士气,带领部队取得胜利。 卢植,便正是这样一位文武兼备的名将之才。 他经验丰富,洞察力强,在昨日围攻与苏曜的夜袭中,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反贼阵营的弱点。 其一盘散沙,士气低落,组织已现混乱。 尤其是在大将身亡,主力中坚又遭重创,发石车也被几乎尽数烧毁后,贼兵已经失去了发起决战的能力。 眼前这些反贼,看着还数量庞大,但实则已是虚弱不堪。 双方的力量平衡已经完全被打破了。 然而,张纯却未能如卢植般敏锐的洞察这一切。 这位故中山国相,也有着百战经验的弥天将军,虽然有着不俗的眼光,早早的看出了汉庭的虚弱,看出了这天下行将崩溃的大局。 但,他本质上却仍是一个普通人,既缺乏名将应有的智慧和胆识,也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在这样的连番失利下,张纯被愤怒和绝望驱使,无视了军营中的恐惧与不安,执意要在第二日发起报复般的强攻。 他未能看出,苏曜的夜袭只是开始,战局的形势早已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 于是乎,在只经过了短短一上午的休整过后,张纯便率领反贼大军,发起了对平原城的猛烈进攻。 然而,这一次的进攻却与以往截然不同。 反贼们虽然人数众多,但士气低落,组织混乱,已经不再是昨日那支在漫天霹雳下士气高昂的勇敢队伍。 他们的攻击显得毫无章法,如同一群乌合之众。 在平原城下,战鼓隆隆。 但这一次,细心者便可轻易的发现,这鼓声之中已不复往日的激昂与狂热。 反贼大军如潮水般涌来,尘土飞扬,但他们的步伐却沉重而迟缓,不但踩不到鼓点的节奏,不少人还在东张西望,心中暗暗打着自己的盘算。 与之相反,城头上的卢植身披铠甲,目光如炬。 他站在北门的城楼上,俯瞰着下方的敌军。 他的身旁,北军将士们严阵以待,弓箭如雨,巨石滚落,每一次抛射都精准地落在敌军之中,造成一片混乱。 城墙上的垛口后,民兵们手持长矛和盾牌,紧张地注视着城下的动静,随时准备应对敌人的攀爬。 城下的反贼虽然人数众多,但在卢植精心布置的防御面前,却难进寸功。 缺乏统一指挥,又失去了灵魂大将的他们,像是被割断了头的蛇,四处乱窜,无法形成有效的攻势。 他们试图架起云梯,冲破城门,但每一次都被城头上的守军击退,损失惨重。 城内的街道上,虽然昨日的大火已被扑灭,但空气中仍然弥漫着焦糊的味道。 然而,此刻的平原城却没有了昨日的恐慌和混乱,百姓们在卢植的组织下,有序地参与着守城的工作,官兵们同心协力,众志成城。 在这场攻防战中,甚至都不需要苏曜亲自出手。 昨日那在城头上不停支援的红袍与黄袍身影们,今日都安静的坐在城墙下,抱着武器闭目假寐,养精蓄锐。 这一切的一切都看着城外的张纯咬牙切齿,心中绝望的空洞越来越大。 无力,痛苦。 正所谓昨天的喜悦有多大,今天的痛苦就有多深。 他站在平原城外的高地上,眺望着那座坚固的城池,眼中闪烁着愤怒与不甘,与深深的后悔。 这时,他已经明白了,今天的攻城完蛋了。 一夜之间啊,张纯完全没想到,自己强大的大军竟然一夜之间就变成了这样。 昨日,他还满怀信心,以为凭借着手中的兵力优势,能够一举攻下平原城,为自己的野心再添一笔辉煌。 那城内熊熊燃烧的火焰,仿佛象征他胜利的一朵朵献花。 平原城仿佛柔弱的处子,在他身边唾手可得。 然而,现实却像一盆冷水,狠狠地浇灭了他的狂妄。 苏曜这个名字如同利刃一般,深深地刺痛了张纯的心。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简直是不讲道理。 他哪个犄角夹缝中蹦出来的? 明明曾经根本没有听过这個名字。 但却在这里突然出现,然后狠狠的插入战局,将他张纯的一切野心和努力搅的稀巴烂。 苏曜的一连串活跃发挥如同一记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上,将他从美梦中惊醒。 不但峭王、李刚、李虎、褚坚等一个个忠诚勇敢的首领和大将在他面前沉沙折戟,命丧沙场。 那些精心打造的发石车,也在那莫名其妙的夜袭中葬身火海化为灰烬,令他攻城的希望越发渺茫。 转眼间,自己这数年来辛苦积累的,那训练有素,秩序井然,如泰山压顶般的二十万大军,就被他打成了人人自危,提心吊胆的一群懦夫废物。 看着那些在自云梯而上,徒劳无功,交战短短几下后便纷纷溃败的兵士们,张纯不得不吞下了这个苦果,咬牙下达了收兵的命令。 然而,苏曜怎会让他如此轻易的离开呢? 正所谓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此刻,贼兵势老兵疲,正是一锤定音的绝佳时机。 若是他错过了,那怕又要耗上许久。 夕阳西下。 就在反贼大营中鸣响金锣收兵之声时。 平原北门城头上,咚咚的战鼓声若雷霆。 守军们听到鼓声,精神顿时一振,他们知道,这是发动反击的信号。 城墙上的将士们更加拼命的展开攻击,箭雨咻咻射个不停。 卢植站在城楼上,目光坚定,手中的令旗一挥,就在贼兵们纷纷从墙上撤退之时,平原城的北门打开了。 几十个民夫,争先恐后的将门口燃烧中的冲车推开,紧接着,一队精锐的武装到牙齿具装甲骑便踩着鼓点鱼贯而出。 当先的苏曜,一袭白马,银甲红袍,手中亮银枪寒芒闪烁。 在其身后,成廉、吕布、徐晃、刘关张等人率领红袍的赤云骑士和黄袍的虎贲军,杀气腾腾。 夕阳的余晖映照在他们身上,为众人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这一千余人的骑士仿佛天兵天将,锐不可当。 (本章完) 第299章 碾压而过 “混账!” “他们竟然敢主动出击?!” 看到汉兵出击,尤其又是那个嚣张的红袍小子苏曜后,张纯的脸色大变,胀的如猪肝一般。 嚣张,太嚣张了! 他没想到汉兵居然敢在这重重围攻下主动出击?! 要知道,现在这北门之外,依然还有他数万大军的方阵在城外严阵以待。 他现在是退兵了不假,但那又不是溃逃,依然保持着战阵和组织。 这些汉军,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呀! 你说你要是晚上黑灯瞎火的搞夜袭,他张纯也就忍了。 但你现在这么明火执仗的开门打脸,简直是让张纯气炸了。 于是乎,就在远远的看到苏曜那标志性装扮后,张纯立刻大吼起来: “拦住他们,给我拦住他们!” “全军出击!” “斩大将苏曜者,赏千金,封万户侯!” 张纯愤怒的咆哮在吵杂的战场上空回响。 “将军有令:斩大将苏曜者,赏千金,封万户侯!” “将军有令:斩大将苏曜者,赏千金,封万户侯!” “将军有令,将军有令” 随着传令兵以及得信战士们的声声高呼,战场上出现了一阵惊人的声浪。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如此丰厚的赏格,瞬间再次点燃了众人激情。 “杀啊!” “冲啊!” “杀光他们!” 这些之前还灰头土脸,垂头丧气的贼军将士们,突然间犹如打了鸡血一般,嗷嗷的冲了起来。 在夕阳的余晖下,数万大军编织成一张严密的大网,汇聚成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朝着城门处汹涌而去。 这真是个绝妙的机会。 守军主动开门,堵在门口,只要他们能够战胜这些骑士,那么便可以轻松的趁乱抢夺城门。 届时,平原城可破矣,昏君皇帝也定将一举成擒! 然而,面对着汹涌而来的敌军,苏曜只是微微扬起了长枪,指着夕阳道: “片甲不留——杀!” 随着他一声令下,身后的一千余甲骑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出城门,直扑敌军。 血色的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与夕阳的余晖交相辉映。 在平原的战场上,双方展开了激烈的交锋。 苏曜一骑当千率领着骑士们如同猛虎下山,势不可挡。 只见他率先纵马冲入敌阵,枪出如龙,唰唰唰的寒芒闪过后,身边登时倒下一圈额头上多了个血窟窿的尸体,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边杀人还一边哈哈哈的狂笑。 贼兵见此纷纷退避,不敢撄其锋。 主将如此,他身后的诸位将士自然也是不甘示弱。 骑着高头大马,手持方天画戟的吕布紧随在苏曜身后,每一次挥戟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每一次冲锋都犹如狂风骤雨一般,一路冲来,死者狼藉。 接下来徐晃挥舞着大斧在苏曜与吕布撕开防线后飞驰而至,于战场上左冲右突,大斧在手中上下翻飞,与两人一同撕裂开敌阵的缺口。 而关羽和张飞二人则是配合紧密,并肩作战。 青龙偃月刀与丈八蛇矛交相辉映,两人不断的游走,专找那背着旗帜的小校,或是敌阵中的指挥将领下手,力求一击必中,扰乱敌军的指挥系统。 他们的默契配合和勇猛无畏让敌军阵脚大乱,迟滞了敌军的反应,为苏曜等人创造了更多的杀敌机会。 最后,成廉、刘备和董勇等个人武勇略逊一筹的军官则是各带骑士,填补在他们身后的空隙中。 他们作为锋矢阵的中末段,其任务既是补充主力攻击的不足,又是保护苏曜等核心将领的安全,沿着缺口杀入,破坏阵型,以一浪又一浪的攻势将敌军彻底击溃。 而就在墙下苏曜开始冲锋的时候,而城墙上,守军们也没有站在那里发呆。 卢植身披铠甲,目光如炬指挥着身边能打北军将士们将雨点般箭雨倾泻而下,为城下的骑士们提供着强有力的支援,扰乱贼兵的脚步、 如此万众一心下,苏曜等人只一击,便将那敌阵击穿。 鲜血洒满了疆场。 贼兵的血肉之躯在汉军的铁蹄下如同被狂风吹散的落叶,纷纷倒地,他们的阵型在汉军骑士们的冲击下迅速崩溃,原本严密的防线变得千疮百孔。 “不!” “这,这怎么会?!” “这不可能!” “稳住,都稳住啊!” 张纯惊慌的大喊,看着那在苏曜等人冲击下节节败退,抱头鼠窜的大军,他心中涌起了一阵无力与绝望。 这一次,他已经找不到任何理由了。 他搞不懂,敌军为何如此之强? 那個叫苏曜的小将能打也就罢了,他身后的那些军官们也各个是英勇善战,非那池中之物啊。 这怎么可能啊! 像这种水平的人,怎么可能随处可见? 当他们是菜市场上批发的大白菜吗? 还是说,这便是大汉天子的号召力? 呸,那昏君他也配? 这不是扯犊子么? 张纯混乱了,他抱着脑袋接受不了现实。 他数万的大军啊,这齐齐压上,怎能被这千余骑在那阵中横冲直撞呢? 横冲直撞,是的。 苏曜带着身后的骑士们,这一次可谓是全力出击,目的明确。 那便是万军取首,擒贼擒王——张纯必须死! 若说在昨日之前,苏曜还有那么点收着慢慢打的考虑,那在张纯丧心病狂的以霹雳火油烧杀平原城中的百姓后,苏曜便与这垃圾不死不休了。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若非凌晨时,这张纯不在中军大帐,不知道晃到哪里去了没让他斩首成功,当夜他其实就打算直接干死那个家伙。 但是,现在也不晚。 趁着敌军攻城一天,人困马乏的机会,苏曜便决定一口气将其打穿。 这数万大军看似严密的包围网在苏曜眼前却有一个巨大的漏洞。 他们铺天盖地的合围而来,宽度有了,但是厚度上却远不如他们防守营地时那般严密。 尤其是,这些愚蠢的贼兵们,被那惊人的赏格激励,以步冲骑,想来包围纠缠他们。 在野战中,面对这些奔跑起来的步兵,苏曜率领众甲骑可谓是如鱼得水。 他们马蹄践踏,横冲直撞,就像是坦克碾过泡沫一般轻松。 只见他们纵马疾驰,长枪如林,在一骑当先的苏曜身后策马狂奔,那些试图包围他们的步兵,在己方的冲锋下纷纷溃散,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包围。 夕阳西下,苏曜的骑兵像一把尖刀,又像是一道闪电,分开敌群,在重围之中一穿而过。 一口气的,马不停蹄的苏曜便冲破了正面的围堵,眼前世界豁然开朗,清晰的看到了张纯的大营围栏,让那意图包围的万余大军在他铁骑队的屁股后面吃灰。 “杀!” “片甲不留!” “为平原的百姓报仇!” (本章完) 第300章 正面突破! 张纯看到那些从包围圈中一透而过的骑士们,气的是浑身发抖,他大声呼喊,要求待命的乌桓骑士出击,拦截这些汉骑。 必须要拖住这些汉骑的脚步。 他要求乌桓人不计一切代价,纠缠住汉骑,只要等到后军的上万步兵合围,这千余骑士就将成为瓮中之鳖。 没有速度,陷在泥潭中的骑兵还能有什么威胁吗? 然而,下一刻,亲兵的汇报让他如坠冰窟。 “将军啊!” “乌桓人,乌桓人他们跑了!” “什,什么?!” 是的,乌桓人跑了,在这关键时候,他们选择了溜之大吉。 这些乌桓人虽然勇猛善战,但在此前与苏曜的数次战斗中,他们已经蒙受了重大的损失,士气低落。 若非昨日张纯拉出发石车后打了一波漂亮的攻势,他们根本都不准备再留下来助战了。 然而,苏曜昨日夜袭的成功,不仅仅是摧毁了张纯的攻城武器,也摧毁了乌桓人的信心。 在今日,见众人劝说无果,张纯执意发起报复性进攻后,这些乌桓人便已经打定了主意,拔腿开溜各回各家。 不过嘛,他们本来倒也没有打算立刻就走。 促使他们现在这般急切撤退的,当然是苏曜这如天光破云般的攻势。 此番五万骑来此,在一连串的损兵折将后,按说他们也还有三万余骑。 但是,在那连战连败的战绩面前,他们已经没有勇气再去面对,抗衡苏曜的骑士队伍。 于是乎,在得到张纯的命令后,他们立刻出击,向着反方向.一溜烟的跑了。 张纯站在瞭望塔上,望着那远去的乌桓骑士背影,脸色苍白如纸,心中狂骂这些乌桓人的无耻。 失去了乌桓人的骑兵,在诸侯联军逐渐进兵的当下,他的围城战将变得凶险万分。 随时都有被断后和夹击的风险。 是时候考虑撤退了. 这几天,先休整一下,然后便趁着夜色离开,直接回到卢奴城再说。 这些诸侯联军既已发兵,恐怕不会那么容易就善罢甘休。 既然攻城失败了,没能抓到皇帝,那下一回合便是由他来防守,依托卢奴的坚城,击垮击溃那些诸侯联军。 大事,仍有可为! 正谋划着未来战略的张纯,想着想着,发现好像有点什么不对劲。 “卧槽!什么情况?” “那些汉骑,怎么直奔大营过来了?!” 张纯惊呆了。 不过,他并不是吃惊于苏曜等人的武勇,而是 “他们这时失心疯了不成?” “关门,快关门!” “昨天都没讨到好,今天居然又敢来?!” 张纯如此震怒,自然是震惊于这些汉骑的狂妄! 要知道,这半个月下来,他们也不是光在造攻城武器。 这大营那可也是正儿八经,经过近半月不断修缮的坚固营盘。 自扎营之日起,便有考虑防备汉军的夜袭偷营。 在庞大充足人力的加持下,不但围墙修非常高大,寨门也尤其坚固,拒马,壕沟,箭塔等更是一应俱全。 昨夜,那些夜袭的汉骑便是如此。 虽然趁着夜色与营中的混乱,汉骑们杀进了营内,但面对他们充分的防守最终也没讨得太多的好来。 战了几轮,便在他们越来越多的援兵前退了回去。 最关键的原因还是骑兵们失去了速度,战斗力大减。 从小小的寨门涌进去后,面对四面八方的守兵,纵使你是甲骑,那也不好使。 当夜,也多亏了那带队的是吕布等人,不然,面对那些以逸待劳,准备充分的贼兵,他们别说是讨到什么便宜,怕是还要吃个不小的暗亏。 故而,张纯才会对昨日的夜袭如此愤恨。 明明他们已经做了最充足的准备,布下了天罗地网。 然而,混乱却从营内的心腹间爆发,搅得他们翻天覆地,死伤狼藉。 眼下,看到这帮汉骑又不识好歹的在大白天的,穿过他的重重大军直接冲他大营,张纯是气极而笑。 “找死!” “关门,快关门!” 张纯一声大喝,要求营内守兵严阵以待,要让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汉骑有来无回。 虽然他这个关门的命令下的稍微慢了一点,但是不要紧,那些甲骑,在已经冲杀过一阵后,其马速已经下降了不少。 根本不可能在他寨门关闭前赶到。 你这些甲骑再厉害,又不能飞进我的大营。 “来吧!” “姓苏的小子。” “定要让尔为自己的鲁莽付出代价!” 刺耳的金锣与咚咚的战鼓声中,反贼大营内的后军将士立刻行动起来。 就在苏曜等人尚有百余步的距离时,寨门正缓缓关闭。 “苏小.君侯!” 身后的吕布大喝一声: “来不及了,回头吧,杀后面的贼兵!” 吕布话音一落,徐晃成廉等人也纷纷开口。 卢植给的军令就只是出城掩杀,尽可能多的重创敌兵,打击其士气。 然而,谁知道,这位大胆的君侯竟然直奔敌营而来。 这可把他们都惊呆了。 昨夜,他们为了袭营,还算带了个一個滚木撞门。 今天,这可是什么攻城武器都没有,面对那紧闭的寨门,他们这些骑士只能望而兴叹啊。 然而,对此苏曜却是大喝一声: “公明,借你斧头一用。” 徐晃听得一脸懵逼,但还是在奔驰中递过大斧。 然后,他就见苏曜一声怒吼,开山大斧脱手而出,如流星坠地,直奔寨门而去。 duang—— 一声巨响,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斧竟然直中寨门的门轴,在那巨大的冲击力下,门轴瞬间断裂,其卡在门缝之间。 任那推门的兵士们如何努力,也就只能听那嘎吱作响,无法将门顺利关闭。 “什么?!” “这是什么妖孽?!” “这怎么可能?!” 如此一幕,把敌我双方的人都看傻了。 方才,看到苏曜一步不停的冲锋,他们也想过各种可能的情况. 但是,如此用一把斧头,直接飞掷过去把正在关闭的寨门卡住,实在是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这要何等的精度?这要何等的力量?这到底是要有何等的自信和能力才能完成的壮举?! 这尼玛,还是人?! 就在众人的惊叹与震惊中,苏曜飞骑已至: “杀!” 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苏曜胯下铁骑犹如钢铁巨兽,带着强大无匹的力量一口气撞进了门内。 那些堵在门口,满脸惊慌的敌兵将士们一瞬间被纷纷撞的倒飞出数米之高。 紧接着,在一骑当千的苏曜身后,吕布等人也紧随而至。 众人纷纷挥舞起武器,奋勇而战。 鲜血,死亡,激烈的交战与争夺在这狭窄的寨门口激情上演。 (本章完) 第301章 张纯必须死!(加更) 夕阳的余晖洒在平原上,将战场染成了一片血红色。 贼兵大营中的瞭望台上,张纯的身影在夕阳下被拉得长长的,他愤怒的挥舞着手中的佩剑,声嘶力竭的呐喊: “杀了他,快杀了他!” 眼前的这一幕可谓是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 怎么会有如此生猛之人? 居然直接正面突破! 靠扔斧子,能卡住营寨的大门,简直闻所未闻啊。 你这是从什么传说故事中跑出来的吗?! “将军,快,快后撤!” 比起那大喊大叫,连番打击下已经不愿接受现实的张纯,他身边的亲兵统领张卫显然还在好好的履行自己的职责。 在苏曜等人势不可挡的拼杀下,门口的守兵们是节节败退。 太难了。 他们这些留在营中的预备队虽然数量上还有近万之多,但是,在兵员素质上却难当精锐。 真正的精兵,只有张纯周围亲率的这六百人的亲兵。 但要光说这人员质量残次不齐也就罢了。 最关键的还在于,因为压根没想到这些甲骑会在攻城的时候来主动反击,更没想到他们竟然连大门都来不及关上就被冲入。 营中的守兵们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去装备足够破甲武器。 这当然是一个致命的失误。 要说,在过去,这样的失误是不会出现的。 不管是最后才想起来去关寨门也好,还是预备队的准备不足也罢。 在往日,这些事情都不需要张纯去操心,他的得力大将褚坚会把一切都布置好。 然而,苏曜却已经把他的左膀右臂都杀了个干净。 靠亲力亲为,张纯实在是无法做到面面俱到。 最终这一切就导致了,寨门口看似人多势众、密密麻麻的守兵,面对苏曜等十数骑当先杀入的情况下,竟然被打的阵脚大乱节节败退。 在人马具甲,勇猛无双的苏曜等人面前,这些杂兵们的大刀与长矛根本无法造成有效伤害。 苏曜甚至连闪避动作都懒得去做,只管把手中长枪舞的如蛟龙出水,上下翻飞,疯狂的收割人命。 “哈哈哈!” “爽!” “杂鱼去死,去死!” 面对眼前那些被赏金激励,抖着身子端着长枪的兵士们,苏曜一技【暴雨梨花枪】出手。 霎时间,只见正面扇形范围内枪影重重,如同暴雨打在梨花上,唰唰唰的在哀嚎中刺出一道道血柱。 那每一个倒下的兵士脑门正中,都有一个可怖的血窟窿。 与之前他们在大营中,遥望苏曜在沙场上驰骋的点点红影不同,在这如此近的距离观察、感受到这一强悍战力 不但苏曜身边的那些贼兵将士们被杀的肝胆俱裂,那瞭望台上的张纯也是看的脸色铁青,心肝怦怦直跳。 “快!快调集所有兵力,全力阻击!” “杀了他,快杀了他啊!” 张纯嘶吼着,他的声音因为过度紧张和愤怒而变得相当沙哑。 但是,如此努力张纯却并不能改变什么。 苏曜和他的骑士们正如同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越来越多的骑士冲进了大营,在阵阵哀嚎与喊杀声中,他布下的防御正在崩溃。 “将军撤吧,快撤吧!” “您可不能出事了啊!” 张卫焦急地催促着张纯撤退。 即便数次失利,损兵折将,乃至于乌桓人那数万骑撤离。 他们也仍然有十余万的大军撒在这平原城周围广袤的战场上。 那些汉骑再勇,也不过只有千余之数。 靠着一时的冲击力勉强来到了这里,必然是不可久持的。 只要自家这位大将军能够平安无事,这一时的失利不算什么。 稍加重整后,他们仍然能卷土重来。 而若是张纯将军出了事,那这仓促聚合起来的大军,可就没人能带了呀。 于是乎,见到张纯还在犹豫,张卫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把头磕的砰砰响。 “大将军,您快撤吧!” “您是咱们大燕的希望,陛下不能没有你呀!” “可恶,可恨!” 张纯怒骂两声终究还是回过了神,咬牙道: “撤!” 说完,他便在一众亲兵的帮助下脱甲换衣,爬下了高高的瞭望塔,准备先行撤出大营,待这些汉骑退去后再重新组织防御。 然而,那高高瞭望台实在是太醒目了。 忙着跑路的张纯根本没注意到,在他这一通忙活的时候,苏曜的视线早已将他锁定: “张纯跑了!” “敌军败了!” “杀鸭!” 苏曜的大喝就像巨石投入水面,激起层层波澜。 原本就士气高涨的汉军骑士们,在听到这一声号令后,更是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奋勇向前,杀声震天。 而那些本就瑟瑟发抖,节节败退的贼兵将士们一听,全都炸了毛。 激战正酣的时候,大将临阵逃跑,那意味着什么? 这还怎么能打呢? 很多人不相信苏曜的喊话,纷纷回头 那空荡荡的瞭望塔瞬间击碎了他们最后的士气。 “将军跑了!” “我军败了!” “快跑,快跑呀!” 崩溃了。 本来堵在这门口,靠着身边数不尽的友军还能互相激励,勉强拖延时间负隅顽抗的守兵们,此刻如同被抽去了主心骨一般,纷纷转身逃窜。 他们人挤人人挨人,你推我搡,争相而逃。 那些或血勇尚存,或没搞清状况的人与那些机灵懦弱之辈们全都撞在一起,甚至爆发了激烈的推搡踩踏。 汉骑们当然不会放过如此大好机会。 “杀,片甲不留!” “莫要走了那贼将张纯!” “杀杀杀!” 苏曜长枪所向,骑士们如猛虎下山,奋力挥舞手中武器各自施展看家本领,一路骑马砍杀。 一时间,贼兵们被杀的是丢盔弃甲,血流成河。 而那边,听到苏曜喊杀声的张纯被吓得是魂飞魄散,狼狈不堪的在亲兵们的保护下翻身上马,头都不回的便向着北方大营的后门是夺路而逃。 然而,苏曜怎么可能放过这血债累累的张纯。 只见苏曜飞身换马变装轻骑,一声令下,关羽便率麾下的虎贲骑脱离大部队与他一起朝着张纯逃走的方向追去。 “杀!” “张纯必须死!” “不杀张纯誓不还!” (本章完) 第302章 苏曜得神骏,月下斩张纯(合章4K6) 残阳如血,平原上被一片血红色的余晖笼罩。 战场上,烟尘弥漫,残肢断臂随处可见,一片狼藉。 混乱中,苏曜与关羽等人纵马疾驰,一路连砍带撞,在四散的逃兵间穿梭而过,死死咬住那逃亡的张纯。 张纯则在数十名亲兵的掩护下,策马狂奔。 双方你追我跑,死死纠缠。 很快,张纯就逃出了大营。 然而,在他心中却没有感到半分的安全。 他不时回望身后,追击者不过只有一骑,但就这一骑就追的他们狼狈逃窜。 那银甲红袍的混小子,强的简直就不像个人。 最初,在跑到北门寨门口时,在发现最初只有一个百骑队来追时,他还想着让自己这一营六百人的亲兵堵门反杀一波。 对于张纯的这个命令,亲兵统领张卫也是欣然接受。 毕竟他们虽然是亲兵,但马匹却根本做不到人手一个。 靠那百余战马若真是等到跑出去再与汉骑乱战在一起,那怕是头都给他们打裂了。 但是,他接下这個任务,也并不是单纯只想牺牲自己,为张纯争取一点时间那么简单。 在营内,依托寨门,以数百人结阵对付这仅百人的轻骑,怎么看也是他更有优势。 是的,轻骑。 张卫看的很清楚,这些人与最初那些一马当先,横冲直撞的红袍骑士不同,这些身披黄袍的虎贲骑虽然人人披甲,但他们的坐骑却没有那让人望而生畏的马铠。 只见张卫冷哼一声,沉着布阵。 毕竟,打不过甲骑就算了,什么时候轻骑也能冲步兵大阵了? 这些人,怕不是打的太顺,已经飘了,认为我等都是那些只会望风而逃的废物吗?! 于是乎,在张卫的紧张布置下,这些同样身披铠甲的亲兵队伍立刻结起战阵,利用地形优势,依托寨墙和寨门,竖起如林的枪戟,直面苏曜与关羽等人的冲击。 按他的想法,这些人若是还有理智的话,那么便当自行退去。 不然,定让尔等撞个头破血流! 然而,苏曜与关羽率领的虎贲骑在这如林的枪戟前却是士气高昂,犹如猛虎下山,狂奔不止。 这些虎贲骑乃是由北军调入的精锐,他们悍不畏死,勇猛敢战,尽管面对的是这数百名张纯亲兵的铁壁,他们却毫无一点惧色。 虎贲骑们纷纷举起长枪,关羽也已经眯起丹凤眼,扬起青龙刀,只待冲入敌阵,便拼死厮杀,为苏君侯打开追击的通路。 在这战斗接近尾声时,两军精锐迎来正面对垒。 敌我双方,每一个人都很清楚,这是一场意志与实力的较量。 这是勇敢者的游戏。 在战斗中,谁先眨眼,谁先退缩,那等待他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杀!” “挡住他们!” “大燕必胜!” 近了,更近了。 两方距离已至百步,白刃战一触即发。 紧张的气氛中,张卫挥刀呐喊,拼尽全力鼓舞亲兵们的士气。 然而,在下一瞬间 “穿杨射柳,百发百中!” 高举长刀,用力挥舞着的张卫突然身形一顿。 一根羽箭,就在他声嘶力竭中,自眼窝透颅而过,将他剩下的话语全部打断。 这.他还会箭术?! 这位亲兵统领抱着无尽的疑问、震撼与浓浓的不甘,砰得一声摔倒在地,横死当场。 而紧接着,就在两方距离来到七十步时,就在这些张纯亲兵还摸不着头脑,混乱无比的时候. “烈弓之下,片甲不存!” 箭矢咻咻发射,箭箭连珠,每一发都正中贼兵们无甲的面门。 不是射左眼,就是射右眼,透颅而过不说,甚至还能给第二排的人造成连带伤害。 “啊!” “咿呀——” “不,不要哇!” 崩溃了。 随着箭矢的密集发射,张纯的亲兵们瞬间陷入了混乱和恐慌之中。 他们原本以为凭借人数优势和严密的战阵能够抵挡住苏曜等人的冲击,然而这突如其来的箭雨却打乱了他们的阵脚。 箭矢如同死神的镰刀一般,无情地收割着生命。 几轮下来,苏曜生生在正面射出了一个缺口出来。 关羽见状,立即抓住机会,率领虎贲骑马不停蹄的发起了毁灭性的冲锋。 duang! duang! duang! 一骑又一骑顺着缺口撞了进去。 他们挥舞武器,拼命斩杀那些惊恐的贼兵们。 失去了首领,又遭到如此打击,贼兵队伍的很快便溃不成军,四散而逃。 这时候,苏曜则已经一口气穿过了他们。 他毫不纠缠,在将这里交给关羽后,便直追张纯而去。 而远处,在那夕阳下纵马狂奔的张纯看的是肝胆俱裂。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败得如此彻底,张卫和他的亲兵队伍,竟然连最起码的拖延时间都做不到。 不过,此刻的他已经无暇顾及这些,只想着尽快逃离这片战场,保住性命。 以普遍理性而论,他是可以跑掉的。 一是苏曜的马匹经过了连续的冲锋和战斗与他这马力十足的马匹完全没有可比性。 二便是他先手优势,已经跑的几乎要消失在地平线外了。 且夕阳下,两人的距离还在逐渐的拉大。 张纯看着这一幕心中稍安,哈哈大笑: “嚣张的小子!” “追得上你就来啊!” “看我回来喊来大军,围不死你个贱货!” 旷野间,张纯得意的大笑不断回荡。 然而紧接着他便笑不出来了。 就在那地平线的彼端,隐约间苏曜竟然突然加速了?! 虽然不明显,但是两者的距离已经开始逐渐的缩短。 原来马速不及的问题,苏曜自然也发现了。 他现在的马是一匹常规的大汉军用马,本来速度就只有180,连战之后体力下降更是又吃了-30%的速度惩罚。 即便他骑术再高,抽死这匹马他也追不上那张纯了。 但是,他岂能就这样放走他! 于是乎,面对张纯的嘲弄,苏曜看了眼这些日子攒下的经验值,直接呼出了商城,现买了一匹新买马! 【夜照玉狮子】 【移动速度:200】 【特效:夜晚在月光下会微微发出闪烁的光辉。】 吁—— 一声嘶鸣,身后的烟尘中,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脱尘而出。 苏曜立刻翻身骑了上去,拍马加速紧追不舍,死死咬住张纯等人的屁股。 两波人一追一逃,很快太阳便彻底沉入地平线中,夜幕随之降临。 纵马狂奔的张纯是心中大喜,黑夜给了他极佳的掩护。 他也不点火把,就是趁着夜色继续狂奔。 张纯相信,如此情况下,那小贼定不可能再追他多久。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身后,那马蹄声却似是越来越近。 这让他心中焦急万分,拼命催促战马加速,但无奈战马已经疲惫不堪,速度无法再快。 那随着他逃来的亲兵们见此,许多人都自发的回头,与那月影下的魔头决战,然后轻易的送了脑袋。 “混蛋,混蛋!” “凭什么!” “太尼玛离谱了吧!” 张纯自己都看不清路了,身边的人也不知跑剩了多少,但是那魔头却似是仍在追逐。 恐惧,被无边的恐惧填满,张纯愤怒的哇哇大叫。 然而,就在这一刻。 仿佛,他一直以来的霉运都已经到头,有着天命加持似的。 就在那朦胧的月色下,就在张纯即将被追上之际,前方却突然出现了一片密林。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张纯心中一喜,这林中的道路崎岖不平,树木茂密,实乃是绝佳的逃生之地啊! 于是乎,张纯想也不想的,便立刻策马冲入林中,欲图借助林木的掩护甩掉追兵。 而事情的发展似乎与他想象中的一样,在林木中小跑的张纯,耳边已不再听得到那恼人的追击之声。 得救了,终于得救了! 且说张纯,逃入林中,与亲兵们一路逃亡,不见苏曜踪影,终于是成功逃离了追杀。 得救了,总算得救了! 暂时摆脱了危机,心下稍安的张纯,看了眼身边所剩无几,垂头丧气的部下们又是难受又是感动。 但下一刻,这些复杂的情绪很快便被对苏曜强烈的憎恨所淹没。 自己的二十万大军啊! 竟然被打的一败涂地,几乎是只身而逃。 想当初,半月前,自己还是如日中天,挥斥方遒,甚至在昨天,还是胜券在握,怎么看都不可能输啊。 “苏曜小儿,我张某与你不共戴天!”张纯咬牙切齿,低声咒骂。 这个年轻的对手,以一己之力,竟给自己带来了如此深重的打击,这份仇恨让他刻骨铭心。 然而,在这愤怒之中,张纯也并未完全丧失理智。 他明白,只要自己还活着,就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张卫傍晚话在他耳边回荡,给了他一丝安慰和动力。 “走!” 张纯低喝一声: “咱们尽快回卢奴城,下一次,我定要报今日之仇,让那小子付出惨重的代价!” 然而,张纯却没这个机会了。 只见朦胧的月光穿过树影,婆娑的打在他面前的林木间,隐约的有一闪烁着微光的雪白神骏出现在眼前。 “什,什么?!” 张纯定睛一看,在那神骏之上,浑身血红的身影如幽灵般现身,霸气的挡住了他们的归路。 这张纯哪里知道,他自作聪明逃入林中的举动,实则乃是自寻死路是也。 没错,这林中的道路崎岖不平,树木茂密,以普遍常理而论,确实是会给追击带来极大的麻烦。 若是寻常人等,在这样的夜色下追入林中,那他必然能够走脱。 但是,苏曜何须人也? 他的眼中,张纯的身影清晰可见不说,他高达200的骑术技能加上自己的新买的神骏使得他在这片崎岖难行的林中奔驰自如,不但没有被甩掉,反而被他抄了个近路,直接拦到了张纯等人面前。 这家伙,把张纯等人吓得是魂飞魄散,纷纷勒紧马缰. 那可怜的张纯,本非行伍出身的他会骑术已是不赖,这一番惊吓之下,那人立而起的马匹直接将他甩到了地上,摔得七荤八素的。 于是,当摔的晕乎乎的张纯,看到那浑身浴血的苏曜当面走来时,已经不知该如何是好的他立刻慌忙的求饶: “投,投降,张某投降!” “苏将军神威盖世,张某自愧不如,求将军网开一面。” “若您愿意放某离去,某愿献上毕生积蓄的金银珠宝,还有手中掌握的情报和地图,作为归降之礼!” 看着那一步步走来的身影,张纯绞尽脑汁,为了求得一条生路,嘴上哒哒哒的说个不停: “只要将军能饶我一命,张某保证,日后绝不再与将军为敌,甚至愿意暗中协助将军,共谋大业。” “不管是将军想要某当内应,去破卢奴城也好,还是日后将军想要顺天承命,取那昏君而代之也罢。” “只要将军绕了在下,今后您但有所求,张某必效死力以报啊!” 听了张纯的话,苏曜顿了一下把长枪插在了地上。 这一刻,苏曜想到了,卫明之前那里好像确实有一个抉择分支,是要放了张纯,养寇自重来着? 看到苏曜没有像杀其他人那样干净利落的动手,态度似有软化,张纯心中涌起了希望,忙不迭的继续求饶。 是嘛,对呀。 正该如此啊。 他与那些低贱的乌桓人和出身卑微的大兵头可完全不一样。 他张纯不但是名家出身,又是大燕国的大将军、二把手,地位特殊,还有广大的人脉和绝密的情报。 他有价值,他不会死! 为了求得一丝生机,张纯一边把马屁拍出了花,一边着重强调自己的价值,哀声求饶,闻者无不动容。 苏曜也点了点头,轻声说: “饶了你好像确实不错。” “好处千千万。” 张纯听了心中一喜,然而,下一句却让他深感愕然。 “但是,杀你的理由一个就够了。” “什么?!”张纯后退一步,大惊失色。 亲兵们这时也慌忙拔刀。 苏曜脑海中,那卖花女孩和城中曾为他欢庆的百姓们的面庞一闪而过。 下一刻,月色下只见寒芒乍起,血光冲天。 “你让我不爽了!” 话音中,张纯的人头高高飞起,眼中满是不解和震惊。 在天际盘选中,张纯怎么也搞不明白,明明是自己被坏了大事,怎么就让他不爽了。 而且,只是不爽,就要放弃那么多的好处,来杀了自己吗? 这小子不懂得什么是权衡利弊吗? 张纯不懂,他搞不明白。 不过那都没有意义了。 只听咚得一声,张纯的头颅摔落在地,他充满野心的一生就此终结。 随着张纯人头的落地,四周的空气中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鲜血喷溅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回荡。 张纯的亲兵们呆立原地,眼中满是惊恐与绝望,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的主将竟然就这样轻易地被斩杀了。 这简直是豪不讲理啊,不应该是这样啊。 哪怕,哪怕你把他抓回去献俘呢? 不过他们呆若木鸡,苏曜则不会放过这些帮凶。 于是紧接着,苏曜挥舞长刀手起刀落,一个个的将这些人斩杀殆尽。 最终,张纯与其逃亡的亲兵们,全部都被砍了脑袋,倒在血泊之中,无一幸免。 且说这边苏曜是一路月下狂奔,飞骑斩张纯。 那边平原城的卢植等人,在早一些前,苏曜刚刚出击不久,夕阳仍未落下的时候,却是已经乱做了一团。 看到苏曜率领众骑,刺穿敌阵后,他们先是一阵惊喜。 然而,见苏曜策马直冲反贼大营时,卢植等人紧接着又是大为震惊。 他们没想到,这个小子居然又无视了他们稳健的布局打法,如此冒进出击。 城头上,各位将士为该不该出城接应争吵不休。 “苏曜轻敌冒进,违反军令,身陷重围。” 袁术咬牙道: “门外敌兵仍有数万之众,出城接应但有不测,那平原危矣,陛下危矣!” “我等,绝对不能出城!” (本章完) 第303章 平原之战大获全胜 绝对不能出城。 袁术的话,确实是堂堂正论,很有道理。 北门城上北军不过仅剩二千余人,可战的民兵们倒是还有三千余,但是与城下那近十倍的敌兵相比,可谓是天差地别,不够给人塞牙缝的。 放弃城墙,出城拉开架势以步对步,在那广袤的平原上,实在是不智之举。 但是,他们若不接应,苏曜的千余骑顿兵敌营之前,再被后面这数万大军一围,恐有倾覆之危。 支持出城的人,和拒绝出城的人吵成了一团。 但不论是谁,不论是何立场,都对苏曜如此妄为感到大位光火。 卢植也是眉头紧皱,一边密切关注局势,一边紧张的衡量得失。 然后,他突然就瞪大了眼睛。 “冲冲进去了,苏君侯他们冲进去了!”北军小校惊慌的大喊震惊了众人。 “什么?!” “这怎么可能?!” 袁术脸上的表情像吃了x一样,而何进则是看的一语不发。 原来,就在他们吵得不可开交之时,前方的苏曜已经完成了力破营门的壮举,率领吕布等人如猛虎下山一般冲入了营内。 虽然距离遥远,看不太真切,但那标志性的赤色洪流,确确实实的已经拥入了贼兵的大营之中。 如此一幕,让刚刚争执的众人全部都沉默了。 他们本以为苏曜会在那营下陷入重围,没想到他竟然能够冲破敌营,反客为主。 “这” 袁术本来铁青的脸上一下胀的赤红。 面对这般事实,他仍然倔强的说着什么敌营中有所防备,苏曜鲁莽冒进怕讨不得好云云。 他这般一说,又很多人都表示赞同,那后面的数万大军正在狂奔回营中。 前面是营内的守兵拦截,后面是贼兵主力的包抄。 怎么看都是必死之局。 “他们若是能一鼓作气,冲破贼营,跳到围城营地之外,或有一线生机。”北军中候邹靖理性分析道。 他的话很是中肯,在贼兵绝对的数量优势面前,能取得这般战果已是不易。 现在,应该保存自己,想办法死中求活,打出一条生路。 乌桓贼兵已撤,只要苏曜等人打出一条生路,以骑兵优势,进可威胁敌军粮道,退可汇合诸侯联军,共同威逼贼众大军。 这绝对是最好的结局了。 然而,袁术却是冷哼一声: “邹中侯所言谈何容易。” “他们已深陷重围之中,可谓是四面皆敌,自身难保。” “突围踏营而去,那怎么” 袁术话音未落,刚刚那北军小校又是大呼一声: “大旗,大旗倒了,贼兵败了!” “什么?!” 袁术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就见那贼营之中,高高的张字帅旗折杆而倒. 紧接着,那营盘之内的兵士们便乱做了一团,赤云及虎贲骑士们开始了横冲直撞的杀戮。 “张纯死了,贼兵败了!” “出击!” 卢植抽出佩剑,仰天长啸: “全军出击!!!”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卢植虽然不知道那张纯到底遭遇了什么,但他很清楚,这帅旗倒下给了他们多大的优势。 在这个通讯基本靠吼的时代,军队中的一切命令都是靠旗帜和鼓声等来传达。 而帅旗,不仅仅是军队的荣誉象征,更标志主帅的生命。 毕竟,对于一支上万规模的大军,兵士们很难每个人都知道主帅的长相,但他们一定记得帅旗的样子。 而在重重保卫下的帅旗倾倒,对于这支军队来说,就相当于主帅阵亡。 不但军令的传达无法进行,对其麾下战士们的士气打击更是尤为致命。 对于张纯的大军而言,帅旗的倒下不吝于是一场灾难。 原本在数倍于敌的优势下,他们凭借着人数和物资的优势,试图一举攻下平原城,生擒汉灵帝。 然而,随着苏曜率领的赤云骑士和虎贲军的勇猛冲击,张纯的营地被突破,主将逃亡,帅旗被斩,这一连串的打击让反贼大军瞬间陷入了混乱之中。 帅旗的倒下,如同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颗巨石,激起了千层浪花。 不管是那大营中的贼兵,还是那些正玩命赶路,跑去支援的贼兵,在一幕面前全都惊呆了眼。 失去了主帅,他们的战斗还有什么意义? 贼兵本就不高的士气,在此之下彻底崩溃。 虽然贼兵基层的将校们扔在努力挽回士气,但已经有不少心思活络之人违抗命令,四散而逃,欲要逃离这混乱的战场。 卢植站在城墙上,目睹了这一切的瞬间,便下达了出击命令,同时要求所有人都大胜高呼: “张纯死了,贼兵败了!” “张纯死了,贼兵败了!” “杀啊!!!” 城门洞开,北军将士们全军出击,朝着混乱中的贼兵发起了猛烈的冲击。 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刀枪剑戟,杀声震天,一路势如破竹。 在城墙上,何进与袁术等人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他们原本以为苏曜这一次的大胆冒进会让他陷入更加被动的局面,没想到这一冒险之举竟然成了扭转战局的关键。 张纯的死亡和帅旗的倒下,彻底击溃了贼兵的士气,使得原本看似不可一世的敌军瞬间土崩瓦解。 土崩瓦解,确实是,结束了。 平原城四周散布的敌军仍然密密麻麻,令人喘不过气,但这些人在失去了统帅后,已经变成了一盘散沙的蝼蚁,正在如潮水般退去。 这些逃离的贼兵们不是丢盔弃甲四散而逃,就是被一触即溃,跪地求饶。 在战场上,赤云骑士与虎贲骑士成为了最耀眼的明星。 他们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在敌军中横冲直撞,所向披靡。 吕布、徐晃、关羽和张飞等人更是勇猛无比,他们率领的骑士队伍在战场上如饿虎扑食,杀得敌军死伤惨重,哀嚎震天。 而卢植麾下的北军将士们,则跟在后面,互相夹击然后收编那些绝望投降的俘虏。 北门之外,张纯布置的这数万大军,在汉兵猛烈进攻下已毫无抵抗之力,最终是一败涂地,无数贼兵被俘或战死。 而另外三个城门,那里的敌军见状也纷纷撤离,撒丫子开溜。 对此,这些汉兵哪里能轻易放过? 不但吕布等人率领的大汉骑士们一路疯狂的骑马砍杀,那城中守兵和被动员起的百姓们也都纷纷杀出城门,一路追击痛打落水狗。 就连那夜幕降临也无法阻止众人复仇的意志,而是举着火把又砍杀了很久,直到视野中再也找不到人了方才罢休回城。 直杀的这小小的平原城外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平原之战就此是大获全胜! (本章完) 第304章 史诗大捷齐欢庆,勤王保驾赏大功(合章4K2) 一场史诗般的胜利! 随着大旗倾倒,支柱倒塌,斗志全无的反贼大军被大汉官民们杀的血流漂杵,一败涂地。 这场张纯与乌桓联军突袭皇帝北巡队伍,以汹涌二十万大军将他们困在平原县城中的保卫战,在皇帝、大将军与卢植等文武百官心目中,从未想过会如此快速的结束。 在他们看来,面对如此大军,那怕是非要忍耐坚守月余以上,待得诸侯勤王联军到来才可解围的平原保卫战。 没想到,就这样在苏曜的狂奔突袭下被快速终结,拉下帷幕。 至此,这场汉军不足八千对反贼与乌桓联军近二十万大军的围攻战,以大汉的史诗大胜告终。 从陆续上报的汇总显示,此次战役,仅斩首就有四万余级,俘获解救百姓无数。 自张纯以下,不但乌桓峭王和张纯的左膀右臂大将李虎、褚坚全部阵亡,其下司马、军候、乌桓勇士等战没者更是不计其数。 由于苏曜直接率骑士们突袭主帅大营的壮举,张纯的整个高级将领、参谋以及他们携带的军资和一路来掠夺缴获的战利品全部都被骑士们连锅端走。 那一车车的金银铜钱,以及武器铠甲、弓弩箭矢、丝绸布匹和大量的粮草等等在成廉等人率领的并州骑士的护送下,流水一样的往城中运送。 这些物资,由王凌与卫明等人在门口先紧急登记,然后再一一入得官府库房。 如此盛大的场面,使整座城市官民都沸腾了起来。 病体未愈的皇帝刘宏特意下旨,解除宵禁,欢庆三天! 那昨日的苦难仿佛随着这场酣畅淋漓的史诗大胜而消散无踪。 在四周的残垣废墟边,百姓们举着火把,提着灯笼涌上街头,他们脸上洋溢着春光般的笑容,街头巷尾充满了欢声笑语的歌颂。 商贩们也纷纷摆出摊位,售卖着各种战场上缴获来的战利品,用于庆祝胜利纪念。 还有那各种各样的小吃,香气四溢,吸引着过往的官兵和行人驻足。 城中广场成为了欢乐的海洋,人们载歌载舞,庆祝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 百姓商贩们如此,官家大户们当然也不甘示弱,他们纷纷响应欢庆的号召,家家户户挂起了红灯笼,贴上了喜庆的对联,摆起豪奢的晚宴,大宴宾朋,谈笑间自然少不了那今日的主角。 苏曜率千骑狂飙突进,斩将夺旗,大破二十万围城大军的壮举令人瞠目结舌,人人交口称赞。 “这位苏君侯,那可太厉害了!” “这千把号的骑居然破了二十万大军。” “他出去的时候,不管是那大将军还是那卢尚书,谁会信这个,谁敢信这个?” “太疯狂了,太离谱了!” “你们是没看到啊,这当时,面对那城门口数万大军的合围,苏君侯那一鼓而下的气势!” “势不可挡,势不可挡啊!” “听说他只是起了一脚,那就直接把反贼的营门给踹翻了。” “简直霸王在世啊!” 各种各样的离奇传闻与壮举就这样在城中弥漫传播,成为百姓们欢庆的谈资,在口耳相传中流芳后世。 而等到苏曜浑身浴血拎着张纯头颅返回城中时,欢庆也一步步走向了高潮。 听说苏君侯归来,数不尽的百姓们涌上街头,热烈欢迎这位传奇般的少年将军。 在平原城王府前的广场上,虎贲军的将士们拉出了一条长长的警戒线,人山人海的百姓们被隔在后面欢声雷动的围观。 晨曦微明,星月之下,火光之中,广场上被照得亮如白昼。 皇帝刘宏在太监们的搀扶下,率百官自王府中亲自出迎。 他站上高台,神色复杂的凝望北门的大街。 在那里,苏曜身披血染的甲袍,骑着同样被血染红的白马,手持张纯的头颅,伴着凯旋的军乐缓缓行来。 随着他的出现,全场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位年轻的英雄身上,如此大胜,有何奖赏? 在之前,卢植这位亲冒矢石坚守城楼的总指挥,已经因这场盛大的胜利由北中郎将被顺利升迁为前将军。 而苏曜,作为冲锋陷阵斩将夺旗的先锋大将,又会被授予怎样的封赏呢? 每一个人都目光炯炯的盯着高台,等着皇帝的诏命。 而皇帝也没有让众人失望。 在令太监接过并确认了张纯的头颅后,他清了清嗓子,高声宣布道: “苏曜,汝忠诚勇敢,冲锋陷阵,斩将夺旗,为朕解围,为大汉立下赫赫战功。 朕今日特迁封你为冠军侯,食邑两千,赐金五百,赏洛中豪宅一座,仆役百人,美女十名,以示朕之恩宠。” 嘶—— 此言一出,全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紧接着,气氛就彻底失控了。 “冠军侯?” “冠军侯!” 这可是冠军侯啊。 名副其实的县侯,人臣最高的荣誉象征。 而且还是颇有政治意味的一個封号。 “万岁,万岁!” “陛下万岁!” “大汉万岁!” “冠军侯万岁!” 在那短暂的沉默后,全场瞬间爆发出一阵阵欢呼的声浪,震耳欲聋,此起彼伏,犹如潮水般汹涌澎湃。 百姓们纷纷举高火把,挥舞着手中的旗帜,为这位年轻的英雄喝彩。 而苏曜的部下们也是人人振奋,喜极相拥等等。 不过,有人欢喜振奋,自然也有人忧愁沮丧。 那大将军何进便是如此。 在看到苏曜兴奋的领旨谢恩,接过新的印绶后,何进只感到一阵无力。 冠军侯? 这就一步县侯了? 太快了,实在是太快了。 这可是裂土封侯的县侯啊。 何进的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愤怒。 他原本以为自己作为大将军,手握重兵实权,在朝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足以压制任何敢于挑战他权威的人。 然而,苏曜的出现和崛起,却彻底打破了他的幻想。 苏曜不仅勇猛善战,屡立战功,更重要的是他深得皇帝的信任和喜爱。 现在,苏曜被封为冠军侯,食邑两千户,这已经是人臣中的极致荣誉了。 何进明白,自己与苏曜之间的地位的差距越来越小,他再也无法像过去那样轻易压制和排挤这位年轻的将军了。 而虑及陛下此行及背后的目的,何进更是焦虑不已,束手无策。 但若说何进只是焦虑的话,那袁术便是羞愤至极了。 袁术面对苏曜的一步步辉煌的成就气的跺脚咬牙,却偏又无可奈何。 那家伙,他就从没见过有这么又臭又硬的石头。 他袁家的权势地位,影响等对那姓苏的小子没有任何作用。 他的一切计策谋划,都是无用功。 只恨自己当日一时冲动,被抓到小辫子,抹掉了那虎贲中郎将的职位,白白给人做了嫁衣不说,现在一点可发挥的空间都没有。 “难道.这天下现在就无人能制他了吗?” 就在这何进与刘表束手无策时,一旁在大将军府任职的刘表却突然端着酒盏插嘴道: “大将军何必多虑?” “不过一个冠军侯的名号和些许财富,便打发了这个此战最大的功臣。” “依某看,陛下已经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了。” “未来,这天下权柄操之谁手,还犹未可知呢。” 刘表的话听得何进一愣一愣的,他顿了顿问道: “景升此言何意?” 刘表的意思其实很明显,皇帝的封赏,更多还是荣誉性质的,实权和实利给的却实并不夸张。 堂堂县侯,二千食邑,也就比他之前都亭侯多了几百。 比起已经升任前将军的卢植,苏曜的官职依然止步在虎贲中郎将上。 这只能表示两方面,其一是皇帝对于其他人担任亲卫并不信任,所以宁可给了一个轻易不授的县侯,也要把苏曜按在虎贲中郎将的位置上。 其二嘛,那就是这个小子如此快速的崛起,也让陛下感到了紧张。 谁都知道,皇帝想用这小子和大将军打擂台,为那皇子刘协助力。 但是,这苏曜小子横空出世甚至不过半年,便位极人臣的顶点。 以后,皇帝再想用他是不是要想一想,这封无可封,赏无可赏要怎么办? 要知道,皇帝北巡的目的可是为了加强皇帝权威,是为了废长立幼造势。 而这位至尊的身体现在明显是越来越不行了,在这次大病后他肯定要更多的考虑 若是由着这姓苏的小子不断的在战场上攥取军功来膨胀权势,到时候,他留给那幼子的到底是个帮手,还是一个祸害? 听着刘表小声的分析,何进好像被拨开了迷雾,又好像又被深深蒙上了一层。 他有些懂了,又似乎没懂,于是只得直入主题,问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而刘表给他的答复却让何进惊呆了。 “你,你说要咱们去捧他?!” 刘表点头应是。 “一时的得意算不了什么,让他高兴去吧,让他立功去吧,最终,他的每一分战功,都会成为撕裂他与皇帝关系,埋葬他前途的毒箭。” 何进瞪大了眼睛,显然对刘表的建议感到十分意外。 要知道,在过去,袁术给他的建议从来都是一味的设法压制或削弱苏曜势力的方阵。 何进万没想到,这刘表竟然提出了一个完全相反的策略。 “你这是何意?”何进疑惑地问道。 刘表微微一笑,解释道: “大将军,你看那苏曜如今势如破竹,深得民心,皇帝又对他宠信有加。 若是我们此时强行打压,只怕会适得其反,激起民怨,不但让皇帝对我们不满加剧,咱们自己也会落到那些官民的对立面去。” “相反,如果我等顺水推舟,捧他上位,让他继续立功,那么他的威望和势力就会更加膨胀。 自古以来,树大招风,功高震主都是臣子最大的取死之道。 现在皇帝已经有了此番顾虑,开始刻意控制,而我等便要反其道而行之,继续捧他,煽风点火,使他加速膨胀。” “只要让他们两人分开,只要让苏曜不断的成长,到时候,深居宫内的皇帝自然会对他心生忌惮。” “到时候,我等再适时出手,利用皇帝对苏曜的猜忌,便可轻易将他铲除。” “昔日那燕然勒功的大将军、冠军侯窦宪不就是死在了这上面嘛” 说着,刘表低着头,微微摇了两下酒盏: “冠军侯,冠军侯” “陛下也着实有趣。” “历来的冠军侯,可从没有一个有过好下场的。” “苏曜,难道还能逃了这魔咒不成?” 刘表这话倒并不是瞎胡掰扯。 冠军侯,这个封号自汉武帝时期由霍去病首封以来,便成为了武将们梦寐以求的至高荣誉。 但是,比起后世之人提起这个称号就想到其传奇般的来历相比,其历代受封者身死国除,无人承继的命运更为当世之人印象深刻。 大名鼎鼎的初代冠军侯霍去病封狼居胥、饮马瀚海却英年早逝固然令人扼腕,但也埋下了冠军侯这一封号背后的沉重与不幸的种子。 在其后,燕然勒功的大将军窦宪便是手握重兵,权势滔天,却因功高震主引起了皇帝的猜忌和朝臣的不满。 最终,窦宪在权力斗争中失败,被迫自杀,家族也遭灭顶之灾,成为了冠军侯命运多舛的又一例证。 而最近的冠军侯的下场则更令人不齿,其受封者王甫乃是十常侍之一的宦官。 其操纵朝政,父兄子弟皆为公卿列校、牧守令长,布满天下,一度也是权势滔天。 然而最终也是逃不脱政治斗争失败,被捕下狱,磔尸于城门的下场。 而正是由于两汉历代冠军侯这连番不得善终的命运,让人们对冠军侯这一封号充满了敬畏和忌惮。 故而,在后世冠军侯这一封号便彻底绝迹于历史,无人承继。 那么如今苏曜被封为冠军侯,他的未来又将如何呢? 何进摸着胡须,作深思熟虑状。 刘表的话虽带有几分阴谋的味道,但也并非全无道理。 苏曜的崛起确实引起了皇帝的猜忌和朝臣的警惕。 然而,苏曜本人是否会成为下一个窦宪,又或者他能否凭借自己的智慧和勇气化解危机,这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不过对于刘表的策略,袁术倒是并不赞同。 说起来这斗倒窦宪还是他先祖袁安的手笔,也是袁家四世三公的重要奠基事件。 不过,袁术显然没有其祖的气量。 在他看来,刘表此策旷日持久,变数甚大。 最关键的是,想一想要忍受那姓苏的如此长时日,他袁术就激愤难耐。 不过嘛,真让他出谋划策,他又已经拿不出个什么好办法来。 只能无能狂怒,宣泄一下情绪。 (本章完) 第305章 冠军侯震惊天下,大阅兵北伐亲征 这里就且不再多废话这些人的谋划了,说回那兴奋的苏曜。 兴奋,是的。 刚刚受赏的苏曜兴致十足,爽翻了天。 这可是冠军侯啊。 特殊历史称号。 有成就技能冠军侯头衔! 【冠军侯:骑术+15%,解锁漠南草原与漠北草原地图,对游牧民威望+30%】 成就界面上弹出的这个解锁成就,让苏曜激动不已。 地图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与大汉地区因为同一阵营而常亮的地图相比,他系统中对草原上一切在之前都是战争迷雾状态。 而冠军侯的称号在获得了的一瞬间,北方草原的地图就被点亮了。 那里不但有着一片红红黄黄的势力阵营,连他们游牧的根据地都被清晰的标注了出来。 当然,若说这个地图的解锁用处还不在当下的话,那骑术则是实打实的提升。 这一次,追击那张纯跑了那么远,还是速度不够。 而提升速度,除了更好的马以外,骑术的高低也至关重要。 若非他200的骑术加持,苏曜根本无法骑更高级的马,也就更别提在漆黑的树林里纵马如飞了。 真不愧是历史大事件啊。 这勤王保驾的战功,真是来的太爽了! 不过苏曜自然也不会就此满足。 张纯阵亡,围城大军崩溃,勤王保驾的任务可以说是告一段落了。 但是,战斗却不应该就此结束。 “伪帝张举仍占据中山卢奴。” “眼下张纯身死,贼兵大败,陛下正该乘胜追击,一举荡平贼寇,收复河北。” “臣苏曜,请为大汉先锋!” “什么,张纯败了?” “平原之围.解了?” “贼兵不是号五十万之众吗?” “怎么可能这么快?!” 仅数日后,那些刚刚动身不久的各路勤王大军们便先后收到了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这样的消息,对于那些如刘虞黄琬等忠心之人来说固然是令人振奋大快人心。 但对于部分希望借此良机,建功立业之人来说,那无疑则是一个晴天霹雳,他们的雄心壮志在这一瞬间仿佛被冷水浇灭。 骑都尉公孙瓒便是如此。 他此刻正坐在刘虞的营帐中,脸色铁青。 卢龙塞的战败,以及张纯张举乱军的暴走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虽然,朝廷暂时没有追究他的责任,但他也知道,正是因为自己在幽州的应对不利,皇帝才会被困在那平原城。 原本,他便是打算在这次勤王之中好好表现,将功赎罪,甚至再立新功,夺取更大的权利。 然而,那张纯的迅速溃败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让他这些日子来苦心的准备和努力全部都付之流水。 “不愧是老师” 公孙瓒深深的叹了口气,无可奈何,道: “我记得陛下只带了八千兵马护送吧,那五十万贼兵实数怕也有個十万,居然能如此快便将其破之。 实在是了不得啊。” 然而,幽州牧刘虞在放下驿报后却摇头道: “子干的军事才能确实乃当世人杰也,不过此番大胜,首功者却是另有其人。” “什么,这?” 公孙瓒听到刘虞的话,眉头紧锁,疑惑之情溢于言表。 他心中自然清楚卢植的军事才能,但听到刘虞说首功另有其人,他却不禁好奇起来。 这怎么可能呢? 没听说陛下的北巡队伍里还有什么名将啊。 那皇甫嵩不是赋闲在家,没有资格陪同么。 至于朱儁也是在任河内太守,不可能那么快赶到。 还有谁,还有谁能在卢植面前抢到首功? 总不能是那些北军的小辈儿或者虎贲羽林的废材吧? 那些家伙什么臭水平他公孙瓒可是太清楚了。 不可能,决计不可能! 忽然间,他想起来护送队伍里好像还有一个新面孔,并州军的谁来着? “冠军侯苏曜,那个昔日平了并州胡乱的小英雄。” 正在公孙瓒皱眉冥思时,刘虞点了点头给出了答案。 “苏曜?冠军侯???” 公孙瓒只感觉大脑一阵缺氧。 这家伙,冠军侯是个什么鬼东西? “此次平原之战,苏曜率领仅千余的虎贲与并州骑士,直捣贼军大营,斩将夺旗,立下赫赫战功。 于是陛下特意封其冠军侯,以彰功冠全军之勇。” “嘶——” 公孙瓒听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赶紧拿起驿报仔细查看一番,才从那惜字如金的段落中看出,此事绝非虚构。 实在是万万想不到啊。 那个在因随使匈奴中郎将立下平定并州胡乱之功,参加献俘凯旋大典而被他们略有耳闻的小辈。 此刻再一次出现在他们眼中却是这般炸裂的事实。 如此惊雷,在每一个勤王的队伍中炸响。 不过很快,他们的注意力就被另一件事吸引。 毕竟,皇帝给他们发报可不是专门吹苏曜的。 “陛下要御驾亲征?!” 没错,御驾亲征。 皇帝同意了苏曜乘胜追击的要求,不过却不是立刻。 冬,十月初,平原县城外。 旌旗招展,彩旗飘飘。 除位于敌后的幽州牧刘虞、骑都尉公孙瓒以及河间相王柔外的各路诸侯勤王大军齐聚于此。 受到大胜激励的皇帝刘宏,在战后命俘虏和劳工在这短短不到半月间便于这城郊修建了一座大型的校场,其规模宏大,气势磅礴,可容数万大军检阅。 只见那晨光洒满校场,映照得旌旗更加鲜艳夺目。 士兵们列队整齐,阳光下的铠甲闪闪发光,气势如虹。 各路诸侯和将领们赶了个大早云集于这校场之上,他们的脸上的表情严肃又激动。 就在校场的中央,又起一大坛,坛上建起九层的五彩华盖,高达七丈。 在坛的东北又设一小坛,再次建起六层高的华盖,两坛的周围列满了这步兵、骑兵数万人,结成营阵,杀气腾腾,威风堂堂。 当一切就绪后,皇帝便在十月初六这一天亲自出城检阅军队,驻在大华盖下,大将军何进与卢植、苏曜、袁术及各位勤王诸侯等人驻在小华盖下。 在华佗等人调理下,身体恢复差不多了的皇帝刘宏在此亲自披戴铠甲,骑上披有华丽铠甲的战马,立于文武百官和数万将士之前。 迎着众人目光,刘宏面色潮红,忍着激动的心情,缓缓开口。 皇帝首先表达了大将军的信任和慰问,接着便重申了前将军卢植,冠军侯苏曜等人在平原之战保驾勤王的功绩,并拿出了此战缴获,用以奖赏三军以及各路到来的忠诚勤王之师。 然后,他便在众人的三呼万岁中,高声宣布自封“无上将军”,总督天下兵马。 “什么?!” 此言一出,何进等人顿时脸色发青。 什么情况? 大将军在职权是位在诸将和三公上,总理军事。 而这位陛下现在携大胜之威,趁着检阅三军的势头,给自己封了个什么无上将军,还总督天下兵马? 那我这大将军现在是啥状况? 看着皇帝绕军阵巡行三周而回,大将军何进心中五味杂陈。 他不知道,历史在这里的轨迹发生了更大的偏移。 在原来的历史上,后来大将军为与皇帝争兵权,为应对皇帝新设立的西园军,其引外兵助阵,邀来天下兵马举办了一场盛大的阅兵。 在那场各边郡强军云集的阅兵上,皇帝最终让步,在阅兵大典上再次授予何进兵权,大将军的权势达到了顶峰。 而如今,因为苏曜的插手,丁原无所作为,并州强军被带出不说,虎贲军也浴火重生。 同时这一次亲历战场的辉煌胜利更给刘宏极大的底气。 面对那些匆匆赶来,没发挥任何作用诸侯联军,反而是皇帝刘宏借阅兵之威力压大将军何进,总督天下兵马。 不过,事情并没有到此结束。 明确了兵权,检阅了三军后,皇帝刘宏向全军发布了新的诏命: “诛贼讨逆正在今朝!” (本章完) 第306章 苏君侯北伐当先锋,王国相身陷河间城 诛贼讨逆! 皇帝刘宏,在阅兵大典上正式宣读了讨贼檄文,布告天下: 朕祗承天命,统御万方,当保国安民,诛贼讨逆,以安天下。 逆贼张举,悖逆天道,犯上作乱,据中山而称伪帝,号令群丑,涂炭生灵,荼毒海内,为祸社稷。 朕闻此贼獠,痛心疾首,决意亲征北伐,以扫清寰宇,复我汉室江山安宁。 朕特命前将军卢植为中军统帅,总领调度全军,协同作战,以保此次征讨万无一失。 特命虎贲中郎将苏曜为前军先锋,统率精骑,直捣贼巢,斩将夺旗,为我大军开道,以显朕之威武。 特命五官中郎将袁术为后军统领,筹措粮草,保障军需,不容有失。 特命 诸卿将士,当同心协力,奋勇杀敌,以彰我大汉之雄风,望诸卿不负朕望,共成大业,待凯旋之日,朕必论功行赏,共享太平。 其有能得举首者,封两千户侯,赏钱两千万。 部曲偏裨将校诸吏降者,勿有所问,广宜恩信,班扬符赏,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钦此! 三军面前,皇帝发布震惊众人的讨贼檄文。 这道讨贼檄文,犹如一声惊雷,震撼了在场所有的将士和诸侯。 对于由这些京中诸将统御地方诸侯大军,收拢他们兵权的事情,他们无人,也不敢表示反对。 在此番大破二十万贼军围城的辉煌战绩面前,中央军权威如日中天。 不但卢植加封食邑,升任前将军,再次总领北伐全军事务,那小将军苏曜也是被封了冠军侯担任前锋大将又一次获得了立功表现的良机。 而那四世三公的袁家嫡子袁术,则受命总督后勤粮草,也是委以重任。 这一番认命,可谓是功臣、名士和世家们各领要职,端的玩了一手上佳的平衡之术。 故而,这诏令既下,全军振奋,欢声雷动。 苏曜、卢植、袁术等人皆领旨谢恩,表示誓死效忠,不负皇恩。 于是,就在这场盛大的阅兵完成后,大汉天兵便直接启程,浩浩荡荡的向北方卢奴城进发。 苏曜率并州与虎贲本部一千骑加二千诸侯骑兵,合计三千骑一马当先。 而皇帝与卢植等人则坐镇中军,与大部队缓缓推进。 最后那袁术则是随军作为后勤总兵官,负责筹措粮草、管理军需,确保大军在征讨过程中的补给充足。 他虽不直接参与前线战斗,但其所承担的责任同样重大。 粮草是军队的生命线,一旦补给出现问题,不仅会影响军队的士气,更可能导致整个征讨行动的失败。 虽然袁术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被突然间委以重任,但是大权在握后的袁术,几乎是一瞬间的,他看着苏曜的目标就变得无比冰冷。 看到他眼神的何进突然感到一阵寒意,赶忙拍了一下袁术的肩膀: “公路,此次北伐,事关重大,汝身为后勤总督,万不可因小失大,惹火上身啊。” 然而对于何进的说法,袁术却完全不能苟同。 要是按那刘表的说法,他要忍气吞声到什么时候? 那看着姓苏的小子趾高气昂,得意忘形,而他偏偏却什么也做不了的日子真是比杀了他都难受。 如今他终于有了权势,而且还是捏住了那姓苏的生命线大权。 如此机会,袁术怎能轻易放弃? 不过嘛,他倒也不准备和这何进说那么多。 这位屠户大将军,实在是难成大事,这种切身威胁面前还是犹犹豫豫,优柔寡断。 到最后,果然还是要我来出手。 于是乎,袁术恭敬的抱拳微笑道: “大将军放心,术自当尽心竭力,为大军筹措粮草,确保北伐顺利进行。” 紧接着,与他面上的所言相反,在送走何进后,袁术马上召来心腹谋士,密谋对策。 他又不是傻瓜,直接给那个功臣先锋断粮,那必定会引起皇帝的猜疑和不满,甚至可能激起军中的哗变。 经过一番商议后,他们便决定采取逐步削减苏曜前锋部队粮草供给的策略,一点点的削弱苏曜的战斗力,最终达成聚沙成塔的目的。 没有粮饷的支撑,你苏曜还能发挥战力? 然而,此时的袁术却不知道,这一切早已在苏曜的预料之中。 是的。 不管是皇帝这次盛大的阅兵也好,还是御驾亲征也罢,背后都有苏曜的推动。 在当日领赏请战失败后,苏曜虽然不知道皇帝内心的顾虑,但他还是果断改变了策略。 促使皇帝亲征,把战斗继续下去自然是苏曜早就定好的目标。 于是乎,接下来便是怎么执行这个计划了。 皇帝会同意吗? 不过这一切,对苏曜来说倒是并不难。 苏曜身为虎贲中郎将,又是侍中,有着可自由出入宫禁的特权。 如此能力他当然不会只用来刷公主好感。 在那几日举城欢庆的时候,苏曜便天天往王府跑,舌战刘宏,向其痛陈利害,施加影响,促使皇帝发动亲征。 而后,许是随着身体逐渐好转,皇帝的雄心也逐渐恢复。 又许是感受着城中为胜利欢庆气氛,回味到那被众人高呼万岁的兴奋。 总之,深思熟虑后的刘宏最终还是同意了苏曜的议案,做出了如此的决定。 借此良机举办一场盛大的阅兵式,发动征讨张举的北伐,尽收天下兵权! 毕竟,他设西园军也只是为了分大将军兵权而已。 如今,当一个亲掌天下兵马大权,在沙场上挥斥方遒的机会摆在眼前时,哪一個有想法的皇帝会能错过呢? 同时,他皇帝亲征,哪怕不需要上战场砍杀,只是名义上在大营中担任统帅,那在战后论功行赏时,也无需担心手下将领功高盖主,不可控制。 于是乎,就在苏曜的推动下,君臣两人最终定计,阅兵之后御驾亲征。 至此,这个大阅兵事件便在这里走出了一种与历史上截然相反的走向。 也因此,袁术将要督粮的事情,苏曜早在他本人之前就知道了。 而考虑到这骷髅王历史上的作风,苏曜又岂会不做任何准备? 而对这一切都蒙在鼓里的袁术,还在盯着苏曜等人远去的烟尘冷笑。 而那边的苏曜,已经在地图上选好了一个新的目标: 河间国首府——乐成,老上司王柔的治所。 哦不对,现在应该说是河间相王柔的被囚之地。 “什么?!” “王国相被囚禁了?” “苏君侯,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夜幕初降。 在这苏曜北行路上的第一个夜晚,将士们刚开始围在一起用餐。 这时,突然听到苏曜的说法,王凌成廉等人顿时大吃了一惊。 那位一向和他们处的不错的老将军,这次荣升河间国相,还是率先相应勤王的诸侯之一。 怎地,怎地会被囚禁在治所了? 对于这个问题,苏曜喊出了甄姜留给他随行的商号联络人——甄平。 值得一提的是,甄家那位身材火辣的长女甄姜作为苏曜现有的商业谍报网络负责人,早已经在十数日前,苏曜大胜后不久,平原城还沉浸在欢庆喜悦中的时候便受命前往北方,先行探路,了解情况,为苏曜后续的攻略提供情报支持。 而甄平,这位精明能干的中年男子,便是甄家北方一带的商业事务负责人,是甄姜临行前特意留给苏曜的人。 于是乎,甄平在接到苏曜的召唤后,立刻来到营帐前,听到众人的询问,脸上带起了几分忧虑。 只见他恭敬的躬身道: “苏君侯,各位将军,王国相确实被反贼囚禁了。” 甄平沉声道: “自从张纯张举叛乱以来,河间国作为其邻国便陷入了动荡之中,也是反贼势力渗透的重点。 王柔大人到任时间太短,虽然积极治理,不过无奈反贼势大却是收效甚微。 而此番贼兵突袭陛下,过境河间更是将当地搅的是一团乱麻。” 甄平说着摇了摇头,继续道: “若说仅是如此,王国相也不至于沦陷贼手,但奈何,许是收到陛下被困,心急救驾,王国相竟然起郡兵三千步骑出城勤王” 听到这里,王凌不由得垂首捂住了额头。 下来的故事就很简单了。 这位前使匈奴中郎将,苏曜的老上司,其军事才能究竟如何大家心里还是有底的。 这家伙,让他带三千兵在敌后游击都稍显为难,他竟然还想悄悄尾行贼兵,绕后助战? 只能说勇气可嘉,忠心可鉴。 但结果嘛 他前脚刚出城,后脚行踪就被暴露。 那时,刚刚发起围城不久,奉行围点打援战术的贼兵很顺利的便伏击了他。 王柔身边的河间国兵士虽然勇猛,但反贼人数众多,士气高昂且准备充分,一番激战之下,王柔身边的亲卫纷纷倒下,他自己也不幸兵败被俘。 反贼们见抓住了这位河间国相,自然大喜过望,立刻将他押回乐成城,以此要挟河间国的百姓归顺。 “那,他们这就成功了?”吕布诧异。 这王柔能有这么大魅力? 为了他的性命,乐成百姓会开城献降? 这河间可不是平常的郡县,乃是王国封地,这位国相上面还有个名义的河间王在呢。 刘备听得也是皱眉: “乐成乃是河间国治所,又临边郡,数任国相皆不断加固城防,可谓是墙高城固。 若非主动开城,反贼绝不可能一时半会便将其攻克。” 甄平拱手道: “刘将军所言不差,听闻是城中有内奸作乱,趁乱开城,引贼兵入内。” “不但王国相被俘,河间王刘陔一家也全部都被抓了。” “.” 比起震惊的众人,苏曜现在已经习惯了这些突发事件。 好吧,这又是一个历史上不曾有过的事件,看来因为王柔担任国相以及勤王事件的爆发,导致了这样一桩意外的发生。 不过,他该做的事情没有变。 夺回河间治所乐成,解救王柔和那个刘什么的诸侯王。 这除了老朋友的情义外,也是因为乐成在他前往反贼首府卢奴的必经之地上。 从平原发兵,攻打中山卢奴有两条路线。 其一是一路向北,穿渤海郡,经河间国再折道向西直抵卢奴。 其二则是一路向西再向北,经清河国,安平国从南方插向卢奴。 这两条道路各有优劣,第一条路较为危险,但自东向西的扫荡,可以隔绝其从幽州与塞外方向得到的支援。 而第二条路则较为安全。 清河与安平两国并不在贼兵来袭的通道上,只有少量平原惨败后溃逃的散兵游勇。 作为合众各镇诸侯,集七万余兵马,号三十万众的皇帝亲征大军,自然是两路并进,合围卢奴的。 这第一路,北路的前军也是最危险最困难的一路便是由苏曜这位皇帝钦点的前锋大将领衔。 而第二路,西路的左军,那条稍微安全些的道路则是由另一位中央军的校尉统领,其正是西园军的典军校尉曹操曹孟德。 (本章完) 第307章 曹孟德急行欲争功,苏君侯威名震贼胆 又数日后,月上枝头。 左军曹孟德营地,一场战斗刚刚结束不久。 “曹校尉不愧是剿灭黄巾的功勋之将,真乃是谋略出众,应对有方。” 面对手下们的吹捧,曹操目光深邃地扫视了周围,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这些不过是些散兵游勇,他们先锋大军所到之处,几乎是望风而降,偶有这般脑子不开窍的螳臂挡车之辈,也纷纷是一鼓而下,没有任何难度。 不过此番他奉前将军卢植将令,除了本阵六百人的西园营兵外,节制的大多都是诸侯的兵马。 于是曹操还是与众将稍许应承了两句,说了说场面话,而后才摆了摆手示意手下们安静。 接着,只见曹操转向身旁的大将夏侯惇,沉声问道: “听闻河间乐平陷落,苏君侯前军道路遇阻,元让以为我等应当如何?” 曹操身为左军将领,为何关心那前军的事情? 除了那苏曜在这些日子来格外耀眼引人注目外,还有一个更关键的原因。 那便是两人奉军令,应限期抵达卢奴,完成合围。 他的左军肉眼可见的道路相对安全,进展可期。 而那前军根据快马速报来看,是遇到了相当的麻烦。 面对曹操的问题,夏侯惇皱眉沉思片刻后说道: “那苏君侯平原一战威名赫赫,但这乐平到底也是座坚城,这次离奇沦陷难说有何猫腻。” “若是苏君侯被阻乐平城下,我军孤军深入,恐怕会有些危险。” 夏侯惇对于那张举还剩多少人,心中有点没底。 虽然平原一战皇帝的亲兵们大获全胜,但是贼兵到底是二十万之众,哪怕只跑个七八万回去,他们这先锋数千人孤军深入也很容易被人迎头痛击。 在夏侯惇看来,他们现在就应该谨慎而行,减慢速度,时刻观察侧翼友军动向。 不过,在曹操看来则并非如此。 “张举,不过一无谋匹夫,乃是张纯推出的傀儡而已。” “如今贼兵二十万军一败涂地,贼首张纯也被苏君侯阵斩,那反贼听闻此刻定已是风声鹤唳” “此番正乃是我等建功立业之时!” “怎能让那苏君侯专美于前呢?” 在曹操看来,苏曜被阻乐平城下简直是天赐良机。 他只要在苏曜来之前,打下卢奴,俘获伪帝张举,他便也可如那苏曜一般立下赫赫战功。 毕竟,在明面上,张举才是皇帝,张纯不过是个大将军。 谁的人头更有价值,一目了然! 可以一战天下惊的人,不止你苏曜一人而已,我曹孟德,也可以! 曹操的判断并非无的放矢。 平原一战后,反贼势力大受打击,贼首张纯被斩,士气低落,他这一路走来,敌兵都是望风而降。 而张举本人,身为昔日的泰山太守也从未表现过什么军事才能,威望和号召力远不及能够拉拢来十万乌桓骑的张纯。 此时,反贼内部必然人心惶惶,混乱不堪。这正是乘胜追击,扩大战果的绝佳时机。 故而,在抵达平原后,他便一直在号召,建议朝廷尽快出击。 陛下此番能够亲征实在是让他大感兴奋,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争取到了这个左军先锋的职责。 曹操实在是太想进步了! 这样的机会摆在眼前,他怎能错过呢? 然而,曹操也知道,前军苏曜的存在是他此行最大的不确定性因素。 那個与他仅有两面之缘的君侯,实在是令人羡慕嫉妒恨。 不但年纪轻轻便屡立战功,弱冠之年便位列公侯。 此番平原一战更是威名赫赫,其军事才能和勇猛善战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 如果让苏曜先一步拿下卢奴,俘获张举,那么所有的功劳都将归于苏曜一人。 这对于一心想要建功立业的曹操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那他这月余的奔波和辛劳,不就白费了吗? 故而,一直提着劲,紧张盯着苏曜的曹操,听说了那前军必经之地乐成陷落,差点就不厚道的笑了出来。 他很确信,有这么一番插曲,那苏君侯必然不可能赶在他前面了。 除非那苏曜不管不顾,直插卢奴和他抢功 曹操最怕的还就是这个,毕竟他的先锋是步骑五千人,而那苏君侯的则是三千精骑! 但那样一来,苏君侯这先锋也就太失职了。 而且那河间相还是他老上司,他要是这都不管,就不当人子了。 怀着些许忐忑的心情,曹操在次日下令,加速行军。 生怕苏曜真的越过了乐成 不过嘛,只能说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在曹操担心苏曜不打乐成的时候,乐成国相府中的贼兵将士们却是炸开了锅。 “郡守啊,打不过,真的打不过啊!” “您说咱们不投降,好好守城也就罢了。” “怎么能主动出击呢?!” “斥候来报,这先锋赶来的,可是那位苏君侯啊!” 河间国相府、不,现在已经是大燕国河间郡守府了。 此刻,数位从前线逃回的将校们围在这新鲜就任都没满月的张郡守面前,面容惊恐的劝说着。 “就是那姓苏的小子啊!” “咱们二十万大军灰飞烟灭。” “不但李虎将军被他几回合就斩杀,连咱们的大将军张纯都惨遭毒手。” “您叫咱们这几个小虾米去跟他打,那不是送咱们去死吗?” 这些溃兵将校们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的叨叨叨叨。 他们简直是害怕极了。 他们真是万万没想到啊。 好不容易,从那场可怕的溃败中逃得性命,没日没夜的跑回了己方城镇,在这高大的城墙后,还没过上几天安稳日子。 这个因为献城有功的而被张纯认命为河间郡守的张郡守,居然给他们下达了一个什么出击命令? 而且,目标还是那苏君侯三千精骑的先锋?! 我滴个乖乖。 之前,他们二十万大军,对那苏君侯一千余骑就被打的鸡飞狗跳,哀鸿遍野,死伤惨重一败涂地。 现在,这苏君侯带了三千骑??? 你叫我们去打他??? 我滴个乖乖啊! 于是乎,就在苏曜还没到的时候,这乐成城中,自己就先乱了套。 (本章完) 那個与他仅有两面之缘的君侯,实在是令人羡慕嫉妒恨。 不但年纪轻轻便屡立战功,弱冠之年便位列公侯。 此番平原一战更是威名赫赫,其军事才能和勇猛善战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 如果让苏曜先一步拿下卢奴,俘获张举,那么所有的功劳都将归于苏曜一人。 这对于一心想要建功立业的曹操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那他这月余的奔波和辛劳,不就白费了吗? 故而,一直提着劲,紧张盯着苏曜的曹操,听说了那前军必经之地乐成陷落,差点就不厚道的笑了出来。 他很确信,有这么一番插曲,那苏君侯必然不可能赶在他前面了。 除非那苏曜不管不顾,直插卢奴和他抢功 曹操最怕的还就是这个,毕竟他的先锋是步骑五千人,而那苏君侯的则是三千精骑! 但那样一来,苏君侯这先锋也就太失职了。 而且那河间相还是他老上司,他要是这都不管,就不当人子了。 怀着些许忐忑的心情,曹操在次日下令,加速行军。 生怕苏曜真的越过了乐成 不过嘛,只能说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在曹操担心苏曜不打乐成的时候,乐成国相府中的贼兵将士们却是炸开了锅。 “郡守啊,打不过,真的打不过啊!” “您说咱们不投降,好好守城也就罢了。” “怎么能主动出击呢?!” “斥候来报,这先锋赶来的,可是那位苏君侯啊!” 河间国相府、不,现在已经是大燕国河间郡守府了。 此刻,数位从前线逃回的将校们围在这新鲜就任都没满月的张郡守面前,面容惊恐的劝说着。 “就是那姓苏的小子啊!” “咱们二十万大军灰飞烟灭。” “不但李虎将军被他几回合就斩杀,连咱们的大将军张纯都惨遭毒手。” “您叫咱们这几个小虾米去跟他打,那不是送咱们去死吗?” 这些溃兵将校们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的叨叨叨叨。 他们简直是害怕极了。 他们真是万万没想到啊。 好不容易,从那场可怕的溃败中逃得性命,没日没夜的跑回了己方城镇,在这高大的城墙后,还没过上几天安稳日子。 这个因为献城有功的而被张纯认命为河间郡守的张郡守,居然给他们下达了一个什么出击命令? 而且,目标还是那苏君侯三千精骑的先锋?! 我滴个乖乖。 之前,他们二十万大军,对那苏君侯一千余骑就被打的鸡飞狗跳,哀鸿遍野,死伤惨重一败涂地。 现在,这苏君侯带了三千骑??? 你叫我们去打他??? 我滴个乖乖啊! 于是乎,就在苏曜还没到的时候,这乐成城中,自己就先乱了套。 (本章完) 那個与他仅有两面之缘的君侯,实在是令人羡慕嫉妒恨。 不但年纪轻轻便屡立战功,弱冠之年便位列公侯。 此番平原一战更是威名赫赫,其军事才能和勇猛善战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 如果让苏曜先一步拿下卢奴,俘获张举,那么所有的功劳都将归于苏曜一人。 这对于一心想要建功立业的曹操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那他这月余的奔波和辛劳,不就白费了吗? 故而,一直提着劲,紧张盯着苏曜的曹操,听说了那前军必经之地乐成陷落,差点就不厚道的笑了出来。 他很确信,有这么一番插曲,那苏君侯必然不可能赶在他前面了。 除非那苏曜不管不顾,直插卢奴和他抢功 曹操最怕的还就是这个,毕竟他的先锋是步骑五千人,而那苏君侯的则是三千精骑! 但那样一来,苏君侯这先锋也就太失职了。 而且那河间相还是他老上司,他要是这都不管,就不当人子了。 怀着些许忐忑的心情,曹操在次日下令,加速行军。 生怕苏曜真的越过了乐成 不过嘛,只能说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在曹操担心苏曜不打乐成的时候,乐成国相府中的贼兵将士们却是炸开了锅。 “郡守啊,打不过,真的打不过啊!” “您说咱们不投降,好好守城也就罢了。” “怎么能主动出击呢?!” “斥候来报,这先锋赶来的,可是那位苏君侯啊!” 河间国相府、不,现在已经是大燕国河间郡守府了。 此刻,数位从前线逃回的将校们围在这新鲜就任都没满月的张郡守面前,面容惊恐的劝说着。 “就是那姓苏的小子啊!” “咱们二十万大军灰飞烟灭。” “不但李虎将军被他几回合就斩杀,连咱们的大将军张纯都惨遭毒手。” “您叫咱们这几个小虾米去跟他打,那不是送咱们去死吗?” 这些溃兵将校们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的叨叨叨叨。 他们简直是害怕极了。 他们真是万万没想到啊。 好不容易,从那场可怕的溃败中逃得性命,没日没夜的跑回了己方城镇,在这高大的城墙后,还没过上几天安稳日子。 这个因为献城有功的而被张纯认命为河间郡守的张郡守,居然给他们下达了一个什么出击命令? 而且,目标还是那苏君侯三千精骑的先锋?! 我滴个乖乖。 之前,他们二十万大军,对那苏君侯一千余骑就被打的鸡飞狗跳,哀鸿遍野,死伤惨重一败涂地。 现在,这苏君侯带了三千骑??? 你叫我们去打他??? 我滴个乖乖啊! 于是乎,就在苏曜还没到的时候,这乐成城中,自己就先乱了套。 (本章完) 那個与他仅有两面之缘的君侯,实在是令人羡慕嫉妒恨。 不但年纪轻轻便屡立战功,弱冠之年便位列公侯。 此番平原一战更是威名赫赫,其军事才能和勇猛善战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 如果让苏曜先一步拿下卢奴,俘获张举,那么所有的功劳都将归于苏曜一人。 这对于一心想要建功立业的曹操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那他这月余的奔波和辛劳,不就白费了吗? 故而,一直提着劲,紧张盯着苏曜的曹操,听说了那前军必经之地乐成陷落,差点就不厚道的笑了出来。 他很确信,有这么一番插曲,那苏君侯必然不可能赶在他前面了。 除非那苏曜不管不顾,直插卢奴和他抢功 曹操最怕的还就是这个,毕竟他的先锋是步骑五千人,而那苏君侯的则是三千精骑! 但那样一来,苏君侯这先锋也就太失职了。 而且那河间相还是他老上司,他要是这都不管,就不当人子了。 怀着些许忐忑的心情,曹操在次日下令,加速行军。 生怕苏曜真的越过了乐成 不过嘛,只能说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在曹操担心苏曜不打乐成的时候,乐成国相府中的贼兵将士们却是炸开了锅。 “郡守啊,打不过,真的打不过啊!” “您说咱们不投降,好好守城也就罢了。” “怎么能主动出击呢?!” “斥候来报,这先锋赶来的,可是那位苏君侯啊!” 河间国相府、不,现在已经是大燕国河间郡守府了。 此刻,数位从前线逃回的将校们围在这新鲜就任都没满月的张郡守面前,面容惊恐的劝说着。 “就是那姓苏的小子啊!” “咱们二十万大军灰飞烟灭。” “不但李虎将军被他几回合就斩杀,连咱们的大将军张纯都惨遭毒手。” “您叫咱们这几个小虾米去跟他打,那不是送咱们去死吗?” 这些溃兵将校们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的叨叨叨叨。 他们简直是害怕极了。 他们真是万万没想到啊。 好不容易,从那场可怕的溃败中逃得性命,没日没夜的跑回了己方城镇,在这高大的城墙后,还没过上几天安稳日子。 这个因为献城有功的而被张纯认命为河间郡守的张郡守,居然给他们下达了一个什么出击命令? 而且,目标还是那苏君侯三千精骑的先锋?! 我滴个乖乖。 之前,他们二十万大军,对那苏君侯一千余骑就被打的鸡飞狗跳,哀鸿遍野,死伤惨重一败涂地。 现在,这苏君侯带了三千骑??? 你叫我们去打他??? 我滴个乖乖啊! 于是乎,就在苏曜还没到的时候,这乐成城中,自己就先乱了套。 (本章完) 那個与他仅有两面之缘的君侯,实在是令人羡慕嫉妒恨。 不但年纪轻轻便屡立战功,弱冠之年便位列公侯。 此番平原一战更是威名赫赫,其军事才能和勇猛善战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 如果让苏曜先一步拿下卢奴,俘获张举,那么所有的功劳都将归于苏曜一人。 这对于一心想要建功立业的曹操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那他这月余的奔波和辛劳,不就白费了吗? 故而,一直提着劲,紧张盯着苏曜的曹操,听说了那前军必经之地乐成陷落,差点就不厚道的笑了出来。 他很确信,有这么一番插曲,那苏君侯必然不可能赶在他前面了。 除非那苏曜不管不顾,直插卢奴和他抢功 曹操最怕的还就是这个,毕竟他的先锋是步骑五千人,而那苏君侯的则是三千精骑! 但那样一来,苏君侯这先锋也就太失职了。 而且那河间相还是他老上司,他要是这都不管,就不当人子了。 怀着些许忐忑的心情,曹操在次日下令,加速行军。 生怕苏曜真的越过了乐成 不过嘛,只能说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在曹操担心苏曜不打乐成的时候,乐成国相府中的贼兵将士们却是炸开了锅。 “郡守啊,打不过,真的打不过啊!” “您说咱们不投降,好好守城也就罢了。” “怎么能主动出击呢?!” “斥候来报,这先锋赶来的,可是那位苏君侯啊!” 河间国相府、不,现在已经是大燕国河间郡守府了。 此刻,数位从前线逃回的将校们围在这新鲜就任都没满月的张郡守面前,面容惊恐的劝说着。 “就是那姓苏的小子啊!” “咱们二十万大军灰飞烟灭。” “不但李虎将军被他几回合就斩杀,连咱们的大将军张纯都惨遭毒手。” “您叫咱们这几个小虾米去跟他打,那不是送咱们去死吗?” 这些溃兵将校们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的叨叨叨叨。 他们简直是害怕极了。 他们真是万万没想到啊。 好不容易,从那场可怕的溃败中逃得性命,没日没夜的跑回了己方城镇,在这高大的城墙后,还没过上几天安稳日子。 这个因为献城有功的而被张纯认命为河间郡守的张郡守,居然给他们下达了一个什么出击命令? 而且,目标还是那苏君侯三千精骑的先锋?! 我滴个乖乖。 之前,他们二十万大军,对那苏君侯一千余骑就被打的鸡飞狗跳,哀鸿遍野,死伤惨重一败涂地。 现在,这苏君侯带了三千骑??? 你叫我们去打他??? 我滴个乖乖啊! 于是乎,就在苏曜还没到的时候,这乐成城中,自己就先乱了套。 (本章完) 那個与他仅有两面之缘的君侯,实在是令人羡慕嫉妒恨。 不但年纪轻轻便屡立战功,弱冠之年便位列公侯。 此番平原一战更是威名赫赫,其军事才能和勇猛善战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 如果让苏曜先一步拿下卢奴,俘获张举,那么所有的功劳都将归于苏曜一人。 这对于一心想要建功立业的曹操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那他这月余的奔波和辛劳,不就白费了吗? 故而,一直提着劲,紧张盯着苏曜的曹操,听说了那前军必经之地乐成陷落,差点就不厚道的笑了出来。 他很确信,有这么一番插曲,那苏君侯必然不可能赶在他前面了。 除非那苏曜不管不顾,直插卢奴和他抢功 曹操最怕的还就是这个,毕竟他的先锋是步骑五千人,而那苏君侯的则是三千精骑! 但那样一来,苏君侯这先锋也就太失职了。 而且那河间相还是他老上司,他要是这都不管,就不当人子了。 怀着些许忐忑的心情,曹操在次日下令,加速行军。 生怕苏曜真的越过了乐成 不过嘛,只能说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在曹操担心苏曜不打乐成的时候,乐成国相府中的贼兵将士们却是炸开了锅。 “郡守啊,打不过,真的打不过啊!” “您说咱们不投降,好好守城也就罢了。” “怎么能主动出击呢?!” “斥候来报,这先锋赶来的,可是那位苏君侯啊!” 河间国相府、不,现在已经是大燕国河间郡守府了。 此刻,数位从前线逃回的将校们围在这新鲜就任都没满月的张郡守面前,面容惊恐的劝说着。 “就是那姓苏的小子啊!” “咱们二十万大军灰飞烟灭。” “不但李虎将军被他几回合就斩杀,连咱们的大将军张纯都惨遭毒手。” “您叫咱们这几个小虾米去跟他打,那不是送咱们去死吗?” 这些溃兵将校们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的叨叨叨叨。 他们简直是害怕极了。 他们真是万万没想到啊。 好不容易,从那场可怕的溃败中逃得性命,没日没夜的跑回了己方城镇,在这高大的城墙后,还没过上几天安稳日子。 这个因为献城有功的而被张纯认命为河间郡守的张郡守,居然给他们下达了一个什么出击命令? 而且,目标还是那苏君侯三千精骑的先锋?! 我滴个乖乖。 之前,他们二十万大军,对那苏君侯一千余骑就被打的鸡飞狗跳,哀鸿遍野,死伤惨重一败涂地。 现在,这苏君侯带了三千骑??? 你叫我们去打他??? 我滴个乖乖啊! 于是乎,就在苏曜还没到的时候,这乐成城中,自己就先乱了套。 (本章完) 那個与他仅有两面之缘的君侯,实在是令人羡慕嫉妒恨。 不但年纪轻轻便屡立战功,弱冠之年便位列公侯。 此番平原一战更是威名赫赫,其军事才能和勇猛善战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 如果让苏曜先一步拿下卢奴,俘获张举,那么所有的功劳都将归于苏曜一人。 这对于一心想要建功立业的曹操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那他这月余的奔波和辛劳,不就白费了吗? 故而,一直提着劲,紧张盯着苏曜的曹操,听说了那前军必经之地乐成陷落,差点就不厚道的笑了出来。 他很确信,有这么一番插曲,那苏君侯必然不可能赶在他前面了。 除非那苏曜不管不顾,直插卢奴和他抢功 曹操最怕的还就是这个,毕竟他的先锋是步骑五千人,而那苏君侯的则是三千精骑! 但那样一来,苏君侯这先锋也就太失职了。 而且那河间相还是他老上司,他要是这都不管,就不当人子了。 怀着些许忐忑的心情,曹操在次日下令,加速行军。 生怕苏曜真的越过了乐成 不过嘛,只能说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在曹操担心苏曜不打乐成的时候,乐成国相府中的贼兵将士们却是炸开了锅。 “郡守啊,打不过,真的打不过啊!” “您说咱们不投降,好好守城也就罢了。” “怎么能主动出击呢?!” “斥候来报,这先锋赶来的,可是那位苏君侯啊!” 河间国相府、不,现在已经是大燕国河间郡守府了。 此刻,数位从前线逃回的将校们围在这新鲜就任都没满月的张郡守面前,面容惊恐的劝说着。 “就是那姓苏的小子啊!” “咱们二十万大军灰飞烟灭。” “不但李虎将军被他几回合就斩杀,连咱们的大将军张纯都惨遭毒手。” “您叫咱们这几个小虾米去跟他打,那不是送咱们去死吗?” 这些溃兵将校们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的叨叨叨叨。 他们简直是害怕极了。 他们真是万万没想到啊。 好不容易,从那场可怕的溃败中逃得性命,没日没夜的跑回了己方城镇,在这高大的城墙后,还没过上几天安稳日子。 这个因为献城有功的而被张纯认命为河间郡守的张郡守,居然给他们下达了一个什么出击命令? 而且,目标还是那苏君侯三千精骑的先锋?! 我滴个乖乖。 之前,他们二十万大军,对那苏君侯一千余骑就被打的鸡飞狗跳,哀鸿遍野,死伤惨重一败涂地。 现在,这苏君侯带了三千骑??? 你叫我们去打他??? 我滴个乖乖啊! 于是乎,就在苏曜还没到的时候,这乐成城中,自己就先乱了套。 (本章完) 那個与他仅有两面之缘的君侯,实在是令人羡慕嫉妒恨。 不但年纪轻轻便屡立战功,弱冠之年便位列公侯。 此番平原一战更是威名赫赫,其军事才能和勇猛善战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 如果让苏曜先一步拿下卢奴,俘获张举,那么所有的功劳都将归于苏曜一人。 这对于一心想要建功立业的曹操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那他这月余的奔波和辛劳,不就白费了吗? 故而,一直提着劲,紧张盯着苏曜的曹操,听说了那前军必经之地乐成陷落,差点就不厚道的笑了出来。 他很确信,有这么一番插曲,那苏君侯必然不可能赶在他前面了。 除非那苏曜不管不顾,直插卢奴和他抢功 曹操最怕的还就是这个,毕竟他的先锋是步骑五千人,而那苏君侯的则是三千精骑! 但那样一来,苏君侯这先锋也就太失职了。 而且那河间相还是他老上司,他要是这都不管,就不当人子了。 怀着些许忐忑的心情,曹操在次日下令,加速行军。 生怕苏曜真的越过了乐成 不过嘛,只能说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在曹操担心苏曜不打乐成的时候,乐成国相府中的贼兵将士们却是炸开了锅。 “郡守啊,打不过,真的打不过啊!” “您说咱们不投降,好好守城也就罢了。” “怎么能主动出击呢?!” “斥候来报,这先锋赶来的,可是那位苏君侯啊!” 河间国相府、不,现在已经是大燕国河间郡守府了。 此刻,数位从前线逃回的将校们围在这新鲜就任都没满月的张郡守面前,面容惊恐的劝说着。 “就是那姓苏的小子啊!” “咱们二十万大军灰飞烟灭。” “不但李虎将军被他几回合就斩杀,连咱们的大将军张纯都惨遭毒手。” “您叫咱们这几个小虾米去跟他打,那不是送咱们去死吗?” 这些溃兵将校们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的叨叨叨叨。 他们简直是害怕极了。 他们真是万万没想到啊。 好不容易,从那场可怕的溃败中逃得性命,没日没夜的跑回了己方城镇,在这高大的城墙后,还没过上几天安稳日子。 这个因为献城有功的而被张纯认命为河间郡守的张郡守,居然给他们下达了一个什么出击命令? 而且,目标还是那苏君侯三千精骑的先锋?! 我滴个乖乖。 之前,他们二十万大军,对那苏君侯一千余骑就被打的鸡飞狗跳,哀鸿遍野,死伤惨重一败涂地。 现在,这苏君侯带了三千骑??? 你叫我们去打他??? 我滴个乖乖啊! 于是乎,就在苏曜还没到的时候,这乐成城中,自己就先乱了套。 (本章完) 第308章 无路可走,张郡守四九年入清军 炸锅了。 在接到了郡守要求他们出城迎击的命令后,这些溃兵将校们全都炸了锅。 这郡守脑瓜子有毛病啊。 之前,他们二十万大军,对那苏君侯一千余骑就被打的鸡飞狗跳,哀鸿遍野,死伤惨重,一败涂地。 现在,这苏君侯带来了三千骑. 这郡守居然叫他们去迎击? 在几次三番确认了郡守没说胡话后,这些将士们终于蚌埠住了: “张郡守啊,咱们不就是多吃了您几天大米吗,不算什么天大的罪过吧。” “您把咱们送掉了,对您的守城没有任何好处呀。” “还是说您想自己投降,怕我们成了麻烦?” 月朗星稀。 然而,面对如此逼迫,他们却也不得不认真准备出兵。 “就该多跑几天,到卢奴再停下啊!” 在这里,若能先手发动伏击,有机会逼敌骑与己方快速进入接近战。 找各种理由,以他看就是不想爬出这安全的城墙。 然而现在,他已经重新打起了精神。 兵法云十倍围之,朝廷虽然号称三十万大军,但是张郡守相信,他们满打满算能有十万就顶天了。 虽然他也姓张,但他是河间张,与张纯张举他们这渔阳张早就在春秋战国的时候就分家不知道多少辈儿了。 这都哪跟哪啊,他怎么可能投降呢! 不过嘛,这倒不是他对大燕国有多忠心。 可以打,可以战! 张郡守甚至还利用对河间地形的熟悉,亲自谋划出了一场精妙的伏击战,就差一個有胆量的将领来执行他的计划了。 谁不去,他就砍了谁的脑袋。 月光下,苏曜的红袍格外醒目。 “早知道,早知道老子就不进这个吊城了!” “只会逃命的懦夫!” 什么一个人在万军从中七进七出。 这可是他实打实的多方考量,深思熟虑的结果。 眨眼间,在他的践踏与穿刺下,十数名兵士便就此一命呜呼。 按说这绝对是不应该的事情。 张纯叛军的能力,他还是比较清楚的,两人眉来眼去暗通款曲已经很久了。 “居然还想打伏击偷袭?” 一想到这里,张郡守心里那个卧槽啊,描述起来的话大抵上就是49年入清军的感觉吧。 这一度让张郡守焦虑的大把大把的掉头发,每日恶补兵书。 然而. “哦?” 若非如此,他才不会冒着身家性命的危险,悍然出手献城。 “只有打出了威风,打出了气势,他们才不敢小瞧咱们,咱们这乐成才能守得住,守的牢!” 同时,他为了这些人不会半道跑路,还专门派了五百亲兵下去,贴身看护他们,以做督战! “这个煞笔。” 这些人,他们废物没胆量也就罢了,居然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歪曲自己让他们送死,还揣摩他是否会投降? 张郡守现在算明白了,那张纯就是治军不严,有这么一帮懦弱的手下,面对卢植那位名动天下的名将,他又焉有不败之理? 不过,张纯治下不严,他张郡守可不能在这里重蹈覆辙。 那里是一片山清水秀的密林,前方不远即是自南方而来的官道,小河横亘在道旁,阻绝逃跑的方向,确实是个上佳的伏击地点。 “汉军不过就是来了三千骑的先锋,还是号称的。” 足足一万三千余战兵! 众人的准备不可谓是不充分,他们甚至还提前了一天就抵达了位置。 苏曜笑了: “片甲不留!” 张郡守也着实是气坏了。 于是乎,意志坚定的张郡守是下了死命令,必须按计划出击。 而那号三千的先锋,估摸着有个一千骑也就顶天了。 于是,他们从城中武库中取出了大量强弓劲弩,甚至还有巨大的床弩来准备伏击,企图以密集的箭雨,擒贼擒王,先干掉那个一贯最爱冲锋的苏曜。 “那没必要,大可不必,咱们听您的,都听您的!” 他白马红袍,手持马槊,在呜呜的号角声中一马当先跃入敌阵,马槊如怒涛排壑,不可遏抑。 谁想到呢,张纯这轰轰烈烈的大军,一个月都没撑满,就被打的一败涂地。 “我看,就是你们如此无能,才害的张纯将军丢了性命!” 他的要求也不过分,很谨慎的以将近十倍兵力去进行一次伏击,谋取一个开门红,壮壮声势,有何不妥? 结果,这帮怂包却在这里畏敌如虎,胡说八道。 唯一值得欣慰的,大概便是那张郡守选择的地方确实还算不错。 他之所以这么坚持,最根本的原因还是. 他是刚踏马的跳反,背叛了刘宏朝廷。 回到营地后,私下里各个都在痛骂张郡守的祖孙十八代。 因为在这里,除了他的三千家兵和二千降兵外,他又先后得到了八千余的溃兵补充战力。 当等了两天一夜的贼兵将士们,焦急的怀疑是否是这些汉兵察觉了什么,或者是改换了道路时 苏曜率领他的嫡系精锐一千骑,与节制的诸侯两千骑发动了一次毁灭性的冲锋。 这一次,二十万大军席卷河北,还将那昏君团团围困,怎么看都是天命之主的模样。 张郡守劈头盖脸一通呱唧: “你们到底会不会打仗?” “尔等以逸待劳,找个地方,伏击一下子,那事情不就解决了。” “你们这些废物!” “而你们可是有整整八千余的大军啊。” “完了,全完了。” 他这几日还不停在拉壮丁补充,已经拉到了将近一万五千余的大军。 “杀!” 吹的简直没边了。 “败军之将,还敢出来野战?” 张郡守看到这些将士们如此没出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求,鼻子都快气歪了。 什么一千骑破二十万大军都说出来了。 而可怕的是,在他的身后,是如同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的铁骑。 “兄弟们,随我踹他们屁股去啦!” 赤云,虎贲,以及诸侯骑士们如海潮拍岸,从三面同时发起进攻。 只见吕布、徐晃、关羽张飞等人各领一队骑士,那是马蹄如雷,尘土翻飞,在林中飞速突进,整个战场都在他们的铁蹄下颤抖不已。 (本章完) 不过,张纯治下不严,他张郡守可不能在这里重蹈覆辙。 那里是一片山清水秀的密林,前方不远即是自南方而来的官道,小河横亘在道旁,阻绝逃跑的方向,确实是个上佳的伏击地点。 “汉军不过就是来了三千骑的先锋,还是号称的。” 足足一万三千余战兵! 众人的准备不可谓是不充分,他们甚至还提前了一天就抵达了位置。 苏曜笑了: “片甲不留!” 张郡守也着实是气坏了。 于是乎,意志坚定的张郡守是下了死命令,必须按计划出击。 而那号三千的先锋,估摸着有个一千骑也就顶天了。 于是,他们从城中武库中取出了大量强弓劲弩,甚至还有巨大的床弩来准备伏击,企图以密集的箭雨,擒贼擒王,先干掉那个一贯最爱冲锋的苏曜。 “那没必要,大可不必,咱们听您的,都听您的!” 他白马红袍,手持马槊,在呜呜的号角声中一马当先跃入敌阵,马槊如怒涛排壑,不可遏抑。 谁想到呢,张纯这轰轰烈烈的大军,一个月都没撑满,就被打的一败涂地。 “我看,就是你们如此无能,才害的张纯将军丢了性命!” 他的要求也不过分,很谨慎的以将近十倍兵力去进行一次伏击,谋取一个开门红,壮壮声势,有何不妥? 结果,这帮怂包却在这里畏敌如虎,胡说八道。 唯一值得欣慰的,大概便是那张郡守选择的地方确实还算不错。 他之所以这么坚持,最根本的原因还是. 他是刚踏马的跳反,背叛了刘宏朝廷。 回到营地后,私下里各个都在痛骂张郡守的祖孙十八代。 因为在这里,除了他的三千家兵和二千降兵外,他又先后得到了八千余的溃兵补充战力。 当等了两天一夜的贼兵将士们,焦急的怀疑是否是这些汉兵察觉了什么,或者是改换了道路时 苏曜率领他的嫡系精锐一千骑,与节制的诸侯两千骑发动了一次毁灭性的冲锋。 这一次,二十万大军席卷河北,还将那昏君团团围困,怎么看都是天命之主的模样。 张郡守劈头盖脸一通呱唧: “你们到底会不会打仗?” “尔等以逸待劳,找个地方,伏击一下子,那事情不就解决了。” “你们这些废物!” “而你们可是有整整八千余的大军啊。” “完了,全完了。” 他这几日还不停在拉壮丁补充,已经拉到了将近一万五千余的大军。 “杀!” 吹的简直没边了。 “败军之将,还敢出来野战?” 张郡守看到这些将士们如此没出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求,鼻子都快气歪了。 什么一千骑破二十万大军都说出来了。 而可怕的是,在他的身后,是如同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的铁骑。 “兄弟们,随我踹他们屁股去啦!” 赤云,虎贲,以及诸侯骑士们如海潮拍岸,从三面同时发起进攻。 只见吕布、徐晃、关羽张飞等人各领一队骑士,那是马蹄如雷,尘土翻飞,在林中飞速突进,整个战场都在他们的铁蹄下颤抖不已。 (本章完) 不过,张纯治下不严,他张郡守可不能在这里重蹈覆辙。 那里是一片山清水秀的密林,前方不远即是自南方而来的官道,小河横亘在道旁,阻绝逃跑的方向,确实是个上佳的伏击地点。 “汉军不过就是来了三千骑的先锋,还是号称的。” 足足一万三千余战兵! 众人的准备不可谓是不充分,他们甚至还提前了一天就抵达了位置。 苏曜笑了: “片甲不留!” 张郡守也着实是气坏了。 于是乎,意志坚定的张郡守是下了死命令,必须按计划出击。 而那号三千的先锋,估摸着有个一千骑也就顶天了。 于是,他们从城中武库中取出了大量强弓劲弩,甚至还有巨大的床弩来准备伏击,企图以密集的箭雨,擒贼擒王,先干掉那个一贯最爱冲锋的苏曜。 “那没必要,大可不必,咱们听您的,都听您的!” 他白马红袍,手持马槊,在呜呜的号角声中一马当先跃入敌阵,马槊如怒涛排壑,不可遏抑。 谁想到呢,张纯这轰轰烈烈的大军,一个月都没撑满,就被打的一败涂地。 “我看,就是你们如此无能,才害的张纯将军丢了性命!” 他的要求也不过分,很谨慎的以将近十倍兵力去进行一次伏击,谋取一个开门红,壮壮声势,有何不妥? 结果,这帮怂包却在这里畏敌如虎,胡说八道。 唯一值得欣慰的,大概便是那张郡守选择的地方确实还算不错。 他之所以这么坚持,最根本的原因还是. 他是刚踏马的跳反,背叛了刘宏朝廷。 回到营地后,私下里各个都在痛骂张郡守的祖孙十八代。 因为在这里,除了他的三千家兵和二千降兵外,他又先后得到了八千余的溃兵补充战力。 当等了两天一夜的贼兵将士们,焦急的怀疑是否是这些汉兵察觉了什么,或者是改换了道路时 苏曜率领他的嫡系精锐一千骑,与节制的诸侯两千骑发动了一次毁灭性的冲锋。 这一次,二十万大军席卷河北,还将那昏君团团围困,怎么看都是天命之主的模样。 张郡守劈头盖脸一通呱唧: “你们到底会不会打仗?” “尔等以逸待劳,找个地方,伏击一下子,那事情不就解决了。” “你们这些废物!” “而你们可是有整整八千余的大军啊。” “完了,全完了。” 他这几日还不停在拉壮丁补充,已经拉到了将近一万五千余的大军。 “杀!” 吹的简直没边了。 “败军之将,还敢出来野战?” 张郡守看到这些将士们如此没出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求,鼻子都快气歪了。 什么一千骑破二十万大军都说出来了。 而可怕的是,在他的身后,是如同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的铁骑。 “兄弟们,随我踹他们屁股去啦!” 赤云,虎贲,以及诸侯骑士们如海潮拍岸,从三面同时发起进攻。 只见吕布、徐晃、关羽张飞等人各领一队骑士,那是马蹄如雷,尘土翻飞,在林中飞速突进,整个战场都在他们的铁蹄下颤抖不已。 (本章完) 不过,张纯治下不严,他张郡守可不能在这里重蹈覆辙。 那里是一片山清水秀的密林,前方不远即是自南方而来的官道,小河横亘在道旁,阻绝逃跑的方向,确实是个上佳的伏击地点。 “汉军不过就是来了三千骑的先锋,还是号称的。” 足足一万三千余战兵! 众人的准备不可谓是不充分,他们甚至还提前了一天就抵达了位置。 苏曜笑了: “片甲不留!” 张郡守也着实是气坏了。 于是乎,意志坚定的张郡守是下了死命令,必须按计划出击。 而那号三千的先锋,估摸着有个一千骑也就顶天了。 于是,他们从城中武库中取出了大量强弓劲弩,甚至还有巨大的床弩来准备伏击,企图以密集的箭雨,擒贼擒王,先干掉那个一贯最爱冲锋的苏曜。 “那没必要,大可不必,咱们听您的,都听您的!” 他白马红袍,手持马槊,在呜呜的号角声中一马当先跃入敌阵,马槊如怒涛排壑,不可遏抑。 谁想到呢,张纯这轰轰烈烈的大军,一个月都没撑满,就被打的一败涂地。 “我看,就是你们如此无能,才害的张纯将军丢了性命!” 他的要求也不过分,很谨慎的以将近十倍兵力去进行一次伏击,谋取一个开门红,壮壮声势,有何不妥? 结果,这帮怂包却在这里畏敌如虎,胡说八道。 唯一值得欣慰的,大概便是那张郡守选择的地方确实还算不错。 他之所以这么坚持,最根本的原因还是. 他是刚踏马的跳反,背叛了刘宏朝廷。 回到营地后,私下里各个都在痛骂张郡守的祖孙十八代。 因为在这里,除了他的三千家兵和二千降兵外,他又先后得到了八千余的溃兵补充战力。 当等了两天一夜的贼兵将士们,焦急的怀疑是否是这些汉兵察觉了什么,或者是改换了道路时 苏曜率领他的嫡系精锐一千骑,与节制的诸侯两千骑发动了一次毁灭性的冲锋。 这一次,二十万大军席卷河北,还将那昏君团团围困,怎么看都是天命之主的模样。 张郡守劈头盖脸一通呱唧: “你们到底会不会打仗?” “尔等以逸待劳,找个地方,伏击一下子,那事情不就解决了。” “你们这些废物!” “而你们可是有整整八千余的大军啊。” “完了,全完了。” 他这几日还不停在拉壮丁补充,已经拉到了将近一万五千余的大军。 “杀!” 吹的简直没边了。 “败军之将,还敢出来野战?” 张郡守看到这些将士们如此没出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求,鼻子都快气歪了。 什么一千骑破二十万大军都说出来了。 而可怕的是,在他的身后,是如同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的铁骑。 “兄弟们,随我踹他们屁股去啦!” 赤云,虎贲,以及诸侯骑士们如海潮拍岸,从三面同时发起进攻。 只见吕布、徐晃、关羽张飞等人各领一队骑士,那是马蹄如雷,尘土翻飞,在林中飞速突进,整个战场都在他们的铁蹄下颤抖不已。 (本章完) 不过,张纯治下不严,他张郡守可不能在这里重蹈覆辙。 那里是一片山清水秀的密林,前方不远即是自南方而来的官道,小河横亘在道旁,阻绝逃跑的方向,确实是个上佳的伏击地点。 “汉军不过就是来了三千骑的先锋,还是号称的。” 足足一万三千余战兵! 众人的准备不可谓是不充分,他们甚至还提前了一天就抵达了位置。 苏曜笑了: “片甲不留!” 张郡守也着实是气坏了。 于是乎,意志坚定的张郡守是下了死命令,必须按计划出击。 而那号三千的先锋,估摸着有个一千骑也就顶天了。 于是,他们从城中武库中取出了大量强弓劲弩,甚至还有巨大的床弩来准备伏击,企图以密集的箭雨,擒贼擒王,先干掉那个一贯最爱冲锋的苏曜。 “那没必要,大可不必,咱们听您的,都听您的!” 他白马红袍,手持马槊,在呜呜的号角声中一马当先跃入敌阵,马槊如怒涛排壑,不可遏抑。 谁想到呢,张纯这轰轰烈烈的大军,一个月都没撑满,就被打的一败涂地。 “我看,就是你们如此无能,才害的张纯将军丢了性命!” 他的要求也不过分,很谨慎的以将近十倍兵力去进行一次伏击,谋取一个开门红,壮壮声势,有何不妥? 结果,这帮怂包却在这里畏敌如虎,胡说八道。 唯一值得欣慰的,大概便是那张郡守选择的地方确实还算不错。 他之所以这么坚持,最根本的原因还是. 他是刚踏马的跳反,背叛了刘宏朝廷。 回到营地后,私下里各个都在痛骂张郡守的祖孙十八代。 因为在这里,除了他的三千家兵和二千降兵外,他又先后得到了八千余的溃兵补充战力。 当等了两天一夜的贼兵将士们,焦急的怀疑是否是这些汉兵察觉了什么,或者是改换了道路时 苏曜率领他的嫡系精锐一千骑,与节制的诸侯两千骑发动了一次毁灭性的冲锋。 这一次,二十万大军席卷河北,还将那昏君团团围困,怎么看都是天命之主的模样。 张郡守劈头盖脸一通呱唧: “你们到底会不会打仗?” “尔等以逸待劳,找个地方,伏击一下子,那事情不就解决了。” “你们这些废物!” “而你们可是有整整八千余的大军啊。” “完了,全完了。” 他这几日还不停在拉壮丁补充,已经拉到了将近一万五千余的大军。 “杀!” 吹的简直没边了。 “败军之将,还敢出来野战?” 张郡守看到这些将士们如此没出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求,鼻子都快气歪了。 什么一千骑破二十万大军都说出来了。 而可怕的是,在他的身后,是如同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的铁骑。 “兄弟们,随我踹他们屁股去啦!” 赤云,虎贲,以及诸侯骑士们如海潮拍岸,从三面同时发起进攻。 只见吕布、徐晃、关羽张飞等人各领一队骑士,那是马蹄如雷,尘土翻飞,在林中飞速突进,整个战场都在他们的铁蹄下颤抖不已。 (本章完) 不过,张纯治下不严,他张郡守可不能在这里重蹈覆辙。 那里是一片山清水秀的密林,前方不远即是自南方而来的官道,小河横亘在道旁,阻绝逃跑的方向,确实是个上佳的伏击地点。 “汉军不过就是来了三千骑的先锋,还是号称的。” 足足一万三千余战兵! 众人的准备不可谓是不充分,他们甚至还提前了一天就抵达了位置。 苏曜笑了: “片甲不留!” 张郡守也着实是气坏了。 于是乎,意志坚定的张郡守是下了死命令,必须按计划出击。 而那号三千的先锋,估摸着有个一千骑也就顶天了。 于是,他们从城中武库中取出了大量强弓劲弩,甚至还有巨大的床弩来准备伏击,企图以密集的箭雨,擒贼擒王,先干掉那个一贯最爱冲锋的苏曜。 “那没必要,大可不必,咱们听您的,都听您的!” 他白马红袍,手持马槊,在呜呜的号角声中一马当先跃入敌阵,马槊如怒涛排壑,不可遏抑。 谁想到呢,张纯这轰轰烈烈的大军,一个月都没撑满,就被打的一败涂地。 “我看,就是你们如此无能,才害的张纯将军丢了性命!” 他的要求也不过分,很谨慎的以将近十倍兵力去进行一次伏击,谋取一个开门红,壮壮声势,有何不妥? 结果,这帮怂包却在这里畏敌如虎,胡说八道。 唯一值得欣慰的,大概便是那张郡守选择的地方确实还算不错。 他之所以这么坚持,最根本的原因还是. 他是刚踏马的跳反,背叛了刘宏朝廷。 回到营地后,私下里各个都在痛骂张郡守的祖孙十八代。 因为在这里,除了他的三千家兵和二千降兵外,他又先后得到了八千余的溃兵补充战力。 当等了两天一夜的贼兵将士们,焦急的怀疑是否是这些汉兵察觉了什么,或者是改换了道路时 苏曜率领他的嫡系精锐一千骑,与节制的诸侯两千骑发动了一次毁灭性的冲锋。 这一次,二十万大军席卷河北,还将那昏君团团围困,怎么看都是天命之主的模样。 张郡守劈头盖脸一通呱唧: “你们到底会不会打仗?” “尔等以逸待劳,找个地方,伏击一下子,那事情不就解决了。” “你们这些废物!” “而你们可是有整整八千余的大军啊。” “完了,全完了。” 他这几日还不停在拉壮丁补充,已经拉到了将近一万五千余的大军。 “杀!” 吹的简直没边了。 “败军之将,还敢出来野战?” 张郡守看到这些将士们如此没出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求,鼻子都快气歪了。 什么一千骑破二十万大军都说出来了。 而可怕的是,在他的身后,是如同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的铁骑。 “兄弟们,随我踹他们屁股去啦!” 赤云,虎贲,以及诸侯骑士们如海潮拍岸,从三面同时发起进攻。 只见吕布、徐晃、关羽张飞等人各领一队骑士,那是马蹄如雷,尘土翻飞,在林中飞速突进,整个战场都在他们的铁蹄下颤抖不已。 (本章完) 不过,张纯治下不严,他张郡守可不能在这里重蹈覆辙。 那里是一片山清水秀的密林,前方不远即是自南方而来的官道,小河横亘在道旁,阻绝逃跑的方向,确实是个上佳的伏击地点。 “汉军不过就是来了三千骑的先锋,还是号称的。” 足足一万三千余战兵! 众人的准备不可谓是不充分,他们甚至还提前了一天就抵达了位置。 苏曜笑了: “片甲不留!” 张郡守也着实是气坏了。 于是乎,意志坚定的张郡守是下了死命令,必须按计划出击。 而那号三千的先锋,估摸着有个一千骑也就顶天了。 于是,他们从城中武库中取出了大量强弓劲弩,甚至还有巨大的床弩来准备伏击,企图以密集的箭雨,擒贼擒王,先干掉那个一贯最爱冲锋的苏曜。 “那没必要,大可不必,咱们听您的,都听您的!” 他白马红袍,手持马槊,在呜呜的号角声中一马当先跃入敌阵,马槊如怒涛排壑,不可遏抑。 谁想到呢,张纯这轰轰烈烈的大军,一个月都没撑满,就被打的一败涂地。 “我看,就是你们如此无能,才害的张纯将军丢了性命!” 他的要求也不过分,很谨慎的以将近十倍兵力去进行一次伏击,谋取一个开门红,壮壮声势,有何不妥? 结果,这帮怂包却在这里畏敌如虎,胡说八道。 唯一值得欣慰的,大概便是那张郡守选择的地方确实还算不错。 他之所以这么坚持,最根本的原因还是. 他是刚踏马的跳反,背叛了刘宏朝廷。 回到营地后,私下里各个都在痛骂张郡守的祖孙十八代。 因为在这里,除了他的三千家兵和二千降兵外,他又先后得到了八千余的溃兵补充战力。 当等了两天一夜的贼兵将士们,焦急的怀疑是否是这些汉兵察觉了什么,或者是改换了道路时 苏曜率领他的嫡系精锐一千骑,与节制的诸侯两千骑发动了一次毁灭性的冲锋。 这一次,二十万大军席卷河北,还将那昏君团团围困,怎么看都是天命之主的模样。 张郡守劈头盖脸一通呱唧: “你们到底会不会打仗?” “尔等以逸待劳,找个地方,伏击一下子,那事情不就解决了。” “你们这些废物!” “而你们可是有整整八千余的大军啊。” “完了,全完了。” 他这几日还不停在拉壮丁补充,已经拉到了将近一万五千余的大军。 “杀!” 吹的简直没边了。 “败军之将,还敢出来野战?” 张郡守看到这些将士们如此没出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求,鼻子都快气歪了。 什么一千骑破二十万大军都说出来了。 而可怕的是,在他的身后,是如同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的铁骑。 “兄弟们,随我踹他们屁股去啦!” 赤云,虎贲,以及诸侯骑士们如海潮拍岸,从三面同时发起进攻。 只见吕布、徐晃、关羽张飞等人各领一队骑士,那是马蹄如雷,尘土翻飞,在林中飞速突进,整个战场都在他们的铁蹄下颤抖不已。 (本章完) 不过,张纯治下不严,他张郡守可不能在这里重蹈覆辙。 那里是一片山清水秀的密林,前方不远即是自南方而来的官道,小河横亘在道旁,阻绝逃跑的方向,确实是个上佳的伏击地点。 “汉军不过就是来了三千骑的先锋,还是号称的。” 足足一万三千余战兵! 众人的准备不可谓是不充分,他们甚至还提前了一天就抵达了位置。 苏曜笑了: “片甲不留!” 张郡守也着实是气坏了。 于是乎,意志坚定的张郡守是下了死命令,必须按计划出击。 而那号三千的先锋,估摸着有个一千骑也就顶天了。 于是,他们从城中武库中取出了大量强弓劲弩,甚至还有巨大的床弩来准备伏击,企图以密集的箭雨,擒贼擒王,先干掉那个一贯最爱冲锋的苏曜。 “那没必要,大可不必,咱们听您的,都听您的!” 他白马红袍,手持马槊,在呜呜的号角声中一马当先跃入敌阵,马槊如怒涛排壑,不可遏抑。 谁想到呢,张纯这轰轰烈烈的大军,一个月都没撑满,就被打的一败涂地。 “我看,就是你们如此无能,才害的张纯将军丢了性命!” 他的要求也不过分,很谨慎的以将近十倍兵力去进行一次伏击,谋取一个开门红,壮壮声势,有何不妥? 结果,这帮怂包却在这里畏敌如虎,胡说八道。 唯一值得欣慰的,大概便是那张郡守选择的地方确实还算不错。 他之所以这么坚持,最根本的原因还是. 他是刚踏马的跳反,背叛了刘宏朝廷。 回到营地后,私下里各个都在痛骂张郡守的祖孙十八代。 因为在这里,除了他的三千家兵和二千降兵外,他又先后得到了八千余的溃兵补充战力。 当等了两天一夜的贼兵将士们,焦急的怀疑是否是这些汉兵察觉了什么,或者是改换了道路时 苏曜率领他的嫡系精锐一千骑,与节制的诸侯两千骑发动了一次毁灭性的冲锋。 这一次,二十万大军席卷河北,还将那昏君团团围困,怎么看都是天命之主的模样。 张郡守劈头盖脸一通呱唧: “你们到底会不会打仗?” “尔等以逸待劳,找个地方,伏击一下子,那事情不就解决了。” “你们这些废物!” “而你们可是有整整八千余的大军啊。” “完了,全完了。” 他这几日还不停在拉壮丁补充,已经拉到了将近一万五千余的大军。 “杀!” 吹的简直没边了。 “败军之将,还敢出来野战?” 张郡守看到这些将士们如此没出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求,鼻子都快气歪了。 什么一千骑破二十万大军都说出来了。 而可怕的是,在他的身后,是如同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的铁骑。 “兄弟们,随我踹他们屁股去啦!” 赤云,虎贲,以及诸侯骑士们如海潮拍岸,从三面同时发起进攻。 只见吕布、徐晃、关羽张飞等人各领一队骑士,那是马蹄如雷,尘土翻飞,在林中飞速突进,整个战场都在他们的铁蹄下颤抖不已。 (本章完) 第311章 大杀特杀,冠军侯闪击战获大胜 第311章 大杀特杀,冠军侯闪击战获大胜 “冠军侯来了!” “汉骑来了!” “快跑,快跑啊!” “饶命,饶我一命哇!” 旦夕之间,后排的贼兵便已告崩溃。 且不说他们本就知道苏曜骑士的厉害,士气低迷不堪大用。 就说如今这进入十月初冬的时节,眼下早已是一片树叶凋零的萧瑟之景。 而为了筹备一个完美的伏击,他们趴伏在冰冷的土地上是两日一夜,可谓是饥寒交迫,早已在处在崩溃的边缘。 全指着到时候一番乱箭射死苏曜。 谁知道,突然间局势就变成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身为伏击者的他们,屁股后面被这么狠狠一冲,顿时是哭爹喊娘的四散奔逃。 这一切把张郡守派来的督战队们看的是脑门冒烟,气的哇哇大叫: “不准跑!” “回头!” “挡住他们!” “冲击友军者,斩无赦!” 夜色中,林中的伏击地亮起一个个火把。 火光下,督战队的士兵们急声大喊,挥舞着刀剑,强迫那些溃兵回头与汉军交战。 然而,恐惧和绝望已经占据了这些溃兵的心头。 在苏曜的赫赫威名下,在吕布等人的疯狂砍杀下,在朦胧夜色的黑暗笼罩之中 这些贼兵们,只觉得到处都是敌兵,满眼都是那红袍的血色。 在这血崩的士气下谁还管你什么军令不军令啊。 他们撒开丫子就是一顿猛跑,可谓是哪里黑跑哪里,一心只想逃出生天。 这五百名张郡守派来的亲兵,在这如潮般退却的大军面前,根本做不到维持秩序。 不少人甚至把刀都砍卷了,那些无胆的逃兵也不敢回头。 “混蛋!” “废物!” “郡守说得对,你们都是废物!” “我从未见过如此窝囊之兵!” 督战队的亲兵队长气的跳脚,一边砍杀那些逃兵,一边疯狂的谩骂。 见到如此情景,不少贼兵将校的心中那无名怒火可谓是疯狂翻涌。 虽然这次不知为何被打了个反伏击,但是他们早就警告过,根本打不赢,不可出战。 但那個一天战场都没上过的张郡守,非撵着他们来送死,现在果然败了,居然还被如此谩骂。 就在这时,面对那疯狂砍杀同伴的督战队,一个高个子的贼兵将校站了起来,他高高的举起武器,振臂一呼: “今亡亦死,举大计亦死,等死,死郡守可乎?!” 这振臂一呼就像是一声炸雷般击中在众人心头。 打是铁定打不过的,逃跑又要被督战队砍死,在这九死一生的绝境面前,这位不知是谁的将校发出的这声大喊几乎在瞬间给他们指明了方向。 那个垃圾郡守,不值得他们为之效死。 不若反了他娘,投了汉军,谋得一份生机啊! 随着那贼兵将校的一声振臂高呼,原本混乱无序的溃逃瞬间转变为有目的的反击。 那些原本被恐惧驱使着盲目逃命的士兵们,此刻仿佛找到了发泄的出口,他们纷纷停下脚步,转身面对那些正在疯狂砍杀的督战队。 “什么?!” “尔等怎敢?!” 亲兵统领瞪着铜铃大眼怒喝。 而回应他的则是: “杀了他们!为兄弟们报仇啊!” “杀啊!” 愤怒的吼声在夜色中回荡,溃兵们如同被激怒的野兽,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冲向那些曾经逼迫他们送死的督战队。 面对突如其来的反击,督战队措手不及,很快便陷入了苦战。 不,不是什么苦战,根本就是被一边倒的屠杀。 张郡守这些亲兵家丁们都是些初上战场的菜鸟。 他们除了对毫无抵抗的同胞能痛下杀手外,面对真正的反抗和愤怒,他们显得手足无措,毫无招架之力。 原本凶狠残暴的督战队瞬间暴露了色厉内荏的本质,在溃兵们的疯狂反击下他们顷刻间便土崩瓦解,开始四散奔逃。 但是,那些被痛下杀手的溃兵哪里会放过他们? 被人海般包围的督战队唯一的结局便是在群情激奋下全部被剁成肉块。 “为兄弟们报仇!杀光他们!” 愤怒的呼喊声此起彼伏,溃兵们将怒火发泄在那些曾经逼迫他们送死的督战队身上,他们这时突然变得神勇无比,大杀特杀。 与此同时,就在这混乱之际,苏曜率领的汉军骑兵已经冲破了贼兵的防线,逐渐杀入了伏击圈的中心。 “杀杀杀,片甲不留!” 苏曜大喝一声,横冲直撞,唰唰唰的收割人头。 吕布,徐晃和关张等人也不甘落后,挥舞武器,各显身手。 于是乎,此刻若是在高空中俯瞰,便会发现的战场上出现了奇怪的一幕。 黑暗的林木间,外围的汉军骑士们三面夹击,如猛虎扑食般疯狂的撕咬斩杀贼兵将士,杀的他们哭爹喊娘,血流成河。 而内里一些,这贼兵们却开始了剧烈的内讧,两拨人打的是头破血流,那些趾高气昂的督战队亲兵们也是被杀的哭爹喊娘,血流成河。 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混乱中,无数生命在夜色中消逝。 这一幕看的苏曜是差点捧腹。 这些贼兵,真会给自己加戏。 不过,正准备大喊一个不留的苏曜突然间灵机一动,想到了个速推破敌的妙策,于是到嘴边的话就变成了: “放下武器!” “投降免死!” 而听到苏曜喊话,汉骑们也纷纷扯开嗓子高声劝降。 一时间,绝望恐慌的贼兵们顿时感觉天地一宽,争先恐后的跪地求饶。 尤其是那阵中正在屠杀督战队的贼兵将校们,听着周围的劝降大喊,登时泪流满面,高呼我等愿降云云。 于是乎,很快的张郡守策划的这波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伏击便在苏曜的速攻中落下了帷幕。 “斩首三千余,俘获约五千,我军伤亡微可不计,实乃是大获全胜啊。” 因为这伙贼兵跪的够快,甚至这一夜都没过去,王凌的统计便已经报了回来。 “苏君侯不但战场上勇猛无双,这行军也是每每克敌机先,料事如神,实在是令人钦佩啊。” 刘备等人见此也纷纷上前恭维。 他们这倒不是瞎拍马屁。 等到真的拿下了这伙伏兵后,他们才心知后怕,实在是惊险万分啊。 没想到敌军竟然连床弩都搬出来了几台! 若非是苏君侯提前察觉伏击带领他们绕后突袭,真是挨上个几轮齐射,那怕是伤亡惨重啊。 床弩之力,那可不是他们这身铁甲能够抵御的。 万幸,这一切都没来得及发生,贼兵们便哭号震天的跪了一地。 不过嘛,苏曜对此也就是笑笑,他的目光已经盯上了那张郡守所在的乐成。 “速推,乐成我来啦!” (本章完) 第312章 威胁无效,苏曜一箭定乾坤 第312章 威胁无效,苏曜一箭定乾坤 “什么?” “这就败了?” “我近万大军啊!” 隔日,接到溃兵汇报后,张郡守的手都在颤抖。 他一把按住了那溃兵的肩膀,瞪着通红的眼睛道: “我的计划不可能出问题!” “是谎报军情?还是你们就不想打,跑回来应付我的差事?” “你给我一五一十交代清楚,若有隐瞒,我现在就砍了你们的脑袋!” “郡守饶命啊,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呀!” 溃兵哀嚎求饶: “咱们的近万大军,一败涂地,只有俺们这四千多人跑了回来。” “这谁能料到啊!” “那苏君侯的汉骑,他说三千就三千,一点不带虚报的。 而且,他们也不知道是怎地,简直就像是开了天眼一样,不中计不说,反而在大晚上突然一下子就从咱们屁股后面杀了上来!” “俺们是拼命的抵抗拼杀,但是根本打不过呀。” “那些浑身赤红的汉骑就像地狱里的恶鬼,刀枪不入,悍勇无比。” “那连砍带撞一下子,咱们几百号的弟兄就都死了。” “要不是夜色昏暗,他们看不清楚,我等怕是根本没机会跑回来给您报信呀!” 嘶—— 听着溃兵的哭嚎,一时间郡守府中的众人响起了一片吸气之声。 这是何等可怕,何等骇人。 “定是有人走露了风声!” 张郡守咬牙切齿: “我的亲兵队呢?他们人呢?怎么没见回来?” 对于他的这个问题,溃兵们七嘴八舌说不出个结果。 有说跑的太急没有注意的,有说亲兵队奋勇拼杀全部就义的,还有说许是跑得远了,还没回来。 这些混账话听得张郡守是愤恨不已,嘴巴一张一合,就要喊人把这几个废物推出去砍了。 就这时,他的谋士及时制止了他。 “大敌当前,郡守切勿自乱阵脚啊” “盲目惩罚士兵于局势无益,眼下还是应当考虑该当如何御敌才是。” “至于这些人,就交由咱们的人严加看管,戴罪立功便可。” 张郡守深深地吸了口气,他知道此人说的不假。 这次大败伤筋动骨,一下子折了个这五六千人在外面。 不过,他还不至于绝望。 只听张郡守冷哼一声,道: “把那個废物王柔拖出来,堵上嘴放到城头上去。” “来将是那个苏曜是吧。” “派人告诉他,他若是敢有所造次,咱们就把他这位举主分分钟砍了脑袋祭旗。” “某就看他愿不愿意背这个不义之名!” 张郡守出身河间世家,世代担任本地吏员。 所以这王柔固然在新官上任后对他多有得罪,张郡守还是留了他一条性命。 就是同为世家间,大家多少还要那么点脸面。 不过,听到此番来攻者是苏曜后,他马上便发现了这王柔的第二个妙用。 用来要挟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在王柔上任后他还是好好做过背景调查的。 那苏曜能够在这官场上横空出世,少不得当年这王柔在使匈奴中郎将任上的破格提拔。 “郡守英明啊!” 张郡守的属下们纷纷拍着马屁。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他们就完全没想到这种狠招。 只要这王柔往城头上一放,那苏曜定然左右为难,忠义两难全。 妙,太妙了。 “立刻去办!”张郡守咬着牙大手一挥。 随着张郡守的命令,整个乐成内外都变得的忙碌起来。 首先城外军营中驻扎的兵士们全部被拉进了城内,他们与溃兵们重新整编,混在一起登上城头密切的警戒着。 与此同时,郡守府内的亲兵们也冲入了囚室,将王柔带了出来,按照张郡守的吩咐,将他堵上嘴,押送到了城头。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不要碰我!” 面对这个不识相的老头,亲兵们毫不客气,抱以老拳两下子就将王柔打的嘴角流血。 那领头的亲兵队长,张成还阴恻恻道: “老东西,要怪就怪你自己吧。” “谁让你带了这么一个怪胎出来?” “我带的怪胎?” 被打的懵懵的王柔愣了片刻,在再三确认了这些人的目的后,他惊慌的脸色顿时变了。 王柔不再抵抗,被老老实实的绑好,嘴巴里也被塞上了抹布,以防止他在城头说些不该说的话来。 “哼,算你识相!” 看着这个老国相现在一副躺平任他们摆弄的模样,兵士们纷纷冷笑: “伱就祈祷那个姓苏的也能识相一点,顾及下你这老东西的狗命吧。” 然而,这兵士却没注意,王柔此刻看着他们的眼神竟带着一丝怜悯。 王柔万万没想到,这些人,居然会用自己来要挟苏曜。 “艹,居然又威胁到我头上来了?!” 苏曜冷哼一声,一把扔掉了来信,道: “看来,这些河北人是不知道我的作风啊。” “作风?” 刘备等人略有迷茫。 苏曜也不解释,直接就下令“攻城!” 唯有成廉王凌等熟悉的人心知,这张郡守的九族在之后怕是要遭了殃。 “助纣为虐,负隅顽抗者,一个不留!” “杀!” 苏曜一声令下,乐成南门外,众骑士很快便摆出了一个进攻的锋矢大阵。 而这一幕看的城头上的张司马莫名其妙。 “骑兵攻城???” “这姓苏的,脑子坏了不成?” 张司马说着还扭头看了看身边被捆在旗杆上的王柔,一时有点拿不定主意。 都说盛名之下无虚士,如今一看也不尽然啊。 哪有蠢货用骑兵攻城的,我这大门紧闭,他还能飞上来不成? 还是说只想诈唬一下,放两句狠话? 那这王柔我现在砍还是不砍? 不过他的犹豫没有持续多久。 只见苏曜一骑白马越众而出,在堪堪一箭之地外下了马去,沉声大喝: “苏曜在此,守将何人,报上名来!” 张司马暗笑一声,心说果然是来放狠话的,于是他前出两步,扒着城墙喝道: “某乃河间司马张庆,劝你小子速速退兵,免得害了王柔老国相的性命!” 然而,他话音还说完,就见苏曜满弓搭箭,道: “穿杨射柳,百发百中!” 霎时间正可谓是弓开如秋月行天,箭去似流星坠地! 几乎就在张司马话音落地的瞬间,在所有人都愣着的当场,利箭便穿透了张司马的咽喉。 这个刚刚还在这放狠话威胁人,劝苏曜退兵的郡守族亲,一脸难以置信的捂着自己的喉咙,嗬嗬了两声后便一头栽下了城墙,彻底死透。 “这?!” “什么?” 所有人都傻了眼。 不但贼兵们惊呆了,刘备关羽等汉骑们不少也全都被震住了。 这可是城上的一箭之地外,从下往上那可就更远了。 这苏君侯,怎么还有这么一手绝活? 对此,苏曜则是站在地上,稳稳的拉着自己的【长弓】,以引弓待发的姿态,大喝道: “贼将已死,还不速速开城献降!” (本章完) 第313章 血流成河,郡守惨死付代价(合章4K 第313章 血流成河,郡守惨死付代价(合章4k2) 乐成郡守府。 张郡守正悠然自得地品着茶,不时的与谋士们交谈两句,心中盘算着接下来的战略部署。 他自信满满地认为,凭借乐成城的坚固城墙和城内仍有近万的守军,苏曜那三千精骑的先锋根本不足为虑。 这世上哪有用骑兵的道理,你攻城器械就要先造个好久。 况且,他还有王柔做人质,过几天安生日子那是绝对不成问题的。 眼下的重点是,挡住了这三千人怎么面对后续那昏君的大举来攻。 不过,只要他守的够久,想来卢奴那边也能做好充分的准备。 然而,就在他陶醉于自己的谋划中时,一名惊慌失措的亲兵突然闯入,打断了他的思绪。 “不好啦!” “大事不好啦郡守!” 亲兵上气不接下气,慌忙道: “汉军,汉军进城啦!” “什么?!” 张郡守猛地站起身来,手中的茶杯啪地一声摔落在地,茶水四溅,怒喝道: “休要胡言论语! 我们城高墙厚,大军也是戒备森严,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攻进来了?” “哎呦,千真万确啊!” 亲兵猛拍大腿: “张司马被那苏曜隔着老远就一箭射死。” “然后那些之前逃回来的溃兵们趁着混乱突然发难,夺下了城门,放汉军进城啦!” “现在城中到处都是汉骑在跑马,他们一路冲着郡守府就过来了,您快做决断吧!” 无需再做确认了。 因为就在亲兵话音没落下的时候,张郡守已经听到了隐约的喊杀之声。 张郡守脸色瞬间惨白,一股寒意从脊背直窜上心头。 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那些看似已经被他驯服的溃兵,竟然会在关键时刻背叛他,放汉军进城。 要知道,他又不是没做防备,特意打散了那些溃兵,怎地还能如此啊。 “这……这怎么可能?” 他喃喃自语,声音颤抖: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张郡守陷入了绝望。 但坦率的说,他的防备还是有些作用的。 汉军的入城并不是那亲兵说的那般顺利。 惊慌急切中,亲兵并没有说那么多细节。 比如,城头他的亲卫们就很是抵抗了一下,甚至还想要斩杀王柔祭旗。 然而,他们一切的努力都在苏曜的长弓下化为泡影。 那一番神射,直惊得城头贼兵纷纷退避,无人敢上前一步。 就在这个时候,那些被打散分布在城墙上的溃兵们的猝然发难也就显得尤为致命了。 正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在这个关键时刻,很多守军,尤其是那些之前王柔手下被张郡守直接接收过去的汉兵将士们,根本就没去做任何抵抗不说,甚至也纷纷加入了倒戈大军,狂攻那些连日来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的张家家兵们。 于是乎,这座在张郡守眼中坚固的堡垒,就这样轻易的从内部被攻破,众人大开城门,放苏曜等人入城。 “杀!” “清算之时已到,杀光他们!” 就在张郡守震惊无措的时候,苏曜已经像个红色风暴似地,瞬间冲入了郡守府的大门。 只见他枪出如龙,【暴雨梨枪】出手,眼前结阵抵抗的郡守府亲兵们一個个的脑门上都被捅出了个血窟窿。 霎那间一道道血柱血溅长空。 看到如此骇人的一幕,张郡守脸上再无一点血色。 大势已去,大势已去啊! “怎么办,该怎么办?!” 唯一的大门已经被苏曜堵死。 他如杀神一般在门口掀起了阵阵腥风血雨。 看着他一步步向前,府中的亲兵们已经无人敢上前一步,纷纷哀嚎着后退。 要不是看到有人跪地求饶还是被干脆的捅死,他们现在怕是已经跪了一地全都投降了。 没救了,死定了! 张郡守绝望的咬着嘴唇,后悔的肠子都青了,付出了那么多,就过了不到一个月的郡守瘾。 怎么会这样。 然而,正在张郡守绝望之时,他的亲兵队长张成站了出来,拉住张郡守道 “密道,趁那杀批没注意,请郡守速速前往密道!” 密道,这是张成他们之前拷问王柔问出来的。 似乎是以前的某位国相在府中修建,用途不明,虽然不能直通城外,但也可以逃离郡守府,暂避风头。 若是到时汉军不注意,没有尽快完成对四座城门的控制,他说不定还有机会遛出城去。 不管怎样,都比坐在这里等死强。 “快,快跑,一起走!” 危急时刻,张郡守还颇有义气的呼唤亲信谋士和张成等人赶紧撤离。 然而,张成却是抱剑婉拒道: “敌兵势大,我来断后,请郡守速速离开!” 一句话,张郡守眼泪流下来。 没想到这个伙计如此忠心。 但十万火急,他也顾不上什么,赶忙拉着众人往后面的密道跑去。 只是片刻之后,苏曜便带着众骑士们肃清了前院,来到了中庭大堂,看到了带着十几个人威风凛凛站在这里张成。 此等杂鱼,苏曜根本懒得搭话,踏前一步正要将其秒杀,谁知道那队长竟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苏君侯饶命呀!” “小人一心向汉是被迫从贼的啊!” “那郡守已经从密道跑了,在下知道密道在哪里” “只要您饶了我等一命,小的这便带您去找他!” 好家伙,这一跪,把他身后那些都做好了慷慨就义的手下们全看傻了。 刚刚他们只见苏曜等人一通疯狂砍杀,根本不给人留活命的机会,只想做最后一搏。 没料到,这队长到底是个队长啊,还有这种式活命手法。 一时间,他们这些人也是噗通噗通的跪了下去,高呼求饶,看到了一线生机。 有此等重大价值的情报,那姓苏的总不会不要吧。 然而,对于他们这种死到临头才想起讨饶的行为,苏曜直接就碾了过去。 只见寒光唰的一闪。 亲兵队长张成咚的一声仰面栽倒在地,脑门上的窟窿鲜血直流,搞不懂为何如此还是没能逃得一条性命。 “除恶务尽,杀!” 就在苏曜于郡守府中大开杀戒的时候,更多的骑士们则是散在城中四处出击,疯狂斩杀张郡守的嫡系家兵,到处破门而入抓捕那张郡守的族人。 一路上,但凡有人反抗那便是一刀上去,砍下他们的脑袋带走。 乐成城内,被杀的是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面对苏曜雷霆万钧的攻势,乐成城内的反抗很快便土崩瓦解。 张郡守的嫡系家兵和亲兵们,在苏曜的精锐骑兵面前显得不堪一击。 而城中的百姓们则是大门紧闭,短时间内两次乐成易主让他们已经变得麻木,只是默默祈祷灾难的过去。 听着城中的喊杀和哭嚎声,刚刚从某处院落的枯井中爬出的张郡守是恨得牙根痒痒。 虽然他一身狼狈,脸上沾满了泥土和汗水,但眼中却闪烁着愤恨的火焰。 他抬头望向天空,咬牙切齿地咒骂道: “苏曜小儿坏我好事,来日定要让你好看!” 然而,现实却是残酷的。 看着那一个个从枯井中爬出的亲随们七嘴八舌的问他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张郡守是欲哭无泪。 他知道,虽然逃出了郡守府,但城内已经到处都是敌兵。 “大家都把衣服换了,趁乱赶快逃出城吧。” “只要到了卢奴,去到陛下那里,咱们一定会有机会报仇的!” 张郡守说完,随行的亲兵们纷纷脱下铠甲换成布衣。 然而,张郡守和他的几个谋士亲信们却是一动不动。 某个高个子亲信一脸尴尬,道: “这,张郡守,咱们跑的匆忙,哪里有衣服可换啊。” 对于这个问题,张郡守早就预料到了,只见他冷冷的转向那些一起逃出来的下人们: “尔等都是白身,想来那贼兵不会多加为难,且把衣服借与我等,待风头过后尔等再自行离开便是。” “至于我等的衣物和其中财物,就权当尔等的遣散费吧。” 下人们面面相觑,心中虽有不满,但在这生死关头,也不敢有丝毫反抗。 他们知道,张郡守虽然落难,但依旧是他们的主人,最关键的是,现在还有好几个持剑的侍卫站在身边,他们贸然反抗怕是只会引来杀身之祸。 比起冒着那样无谓的风险,老实一点,拿点钱财似乎更为明智。 于是,下人们咬着牙齿默默地脱下自己的外衣,递给了张郡守和他的那些身穿宽袍大袖的谋士亲信们。 张郡守接过衣服,迅速换上,然后招呼众人来到门口,低声吩咐两句。 之后,就见那些持剑的侍卫返身而回,三两下便把惊恐的下人们杀了个一干二净,然后将那些人还没点清楚的钱又拿了回来。 张郡守默默点头,确认后事都处理干净后,方才彻底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临行前,他最后深深的看了眼那枯井,咬牙道: “苏曜小儿,你我此仇此恨不共戴天,他日再见某定要让你血债血偿!” ——“报仇何必要来日!” 就在张郡守话音刚落的瞬间,苏曜赤红的身影竟自井口中一跃而出! 这一幕,看的张郡守和他的亲信们目瞪口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密道竟然被发现了。 “杀,快杀了他!”张郡守大喊一声。 然而当然没用。 他那几个亲兵虽然是发了狠劲,一拥而上前去拼命。 但是几乎是一瞬间,交错而过的两刀寒光之后,手持双刀的苏曜便把他们通通都砍掉了脑袋。 “还要跑吗?” 面对苏曜冰冷的目光,张郡守知道自己无路可逃,他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你,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 张郡守颤声问道,声音中充满了绝望。 但见苏曜步步逼近,沉默不语,他挣扎着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声泪俱下地求饶: “苏君侯,饶命啊! 我是一时糊涂,我已经知道错了,我愿意投降,愿意献上所有家财,只求您饶我一命啊!” 然而苏曜怎会理他。 在此人做出威胁苏曜决定的时候,他便已经上了苏曜必杀的黑名单中。 “收起你的求饶吧。” 苏曜的声音平静而冷酷,仿佛是从冰窖中传出的一般: “你的反复无常毫不令我意外。” “但叛徒就该有叛徒的下场。” “而伱会成为一个很好的榜样。” 张郡守听到这里,心中的绝望汹涌如潮。 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求饶,怕是都无法改变眼前的命运。 恐惧,绝望,愤怒,种种情绪在此汇聚成为深深的疯狂。 张郡守看着那一步步走来的苏曜突然伸手向腰间摸去,似乎想要拔出隐藏的武器做最后的反抗。 然而,他的动作在苏曜面前显得如此缓慢和无力。 苏曜身形一动,瞬间便来到了张郡守面前,一把捏住了他的手腕,将他手中的武器夺了下来。 “你!” 话音未落,苏曜便按住张郡守的头颅,唰得一下割掉了他的脑袋。 血光四溅中,这位野心勃勃,残忍冷酷的郡守,终于为他的投机冒进付出了代价。 而这,并不意味着一切都结束了。 听到身后成廉等人一个个爬上来,苏曜冷声道: “一个都不要放过。 将这反贼的族人、亲兵和那些死硬分子全部斩首,以儆效尤。” “喏!” 一声令下,骑士们纷纷行动起来,首先那些换了一身便服郡守亲信便纷纷伏法。 紧接着,众人又冲出院落,加入搜捕行动。 通过郡守府下人、降兵、以及部分百姓的指证,除了河间张氏外,又有部分其他大家助纣为虐的情况被揭发。 苏曜麾下的骑士们便按图索骥,一一将其抓捕归案。 整整一天,乐成城内反贼叛党的哭嚎惨叫声不绝于耳,直到次日黎明方才停息。 而当日中午,所有戴罪之人便被押赴城门口,从严从速集中处决,他们的尸首被铸为京观,立在城门口,震慑宵小。 在这雷霆版的杀戮与鲜血中,乐成的城市治安空前稳定,没有人敢说出一个反对的话来。 每个人看着苏曜那浴血的身影都充满了深深的畏惧。 不过,百姓生产生活还需要相当时间去恢复。 但那就不是苏曜现在需要操心的事情了,休息了一天的河间相王柔重新执掌大权,着手安抚百姓的事宜。 与此同时,为了表达对苏曜的感谢和勤王大业的支持,他大手一挥,足四千人的降兵便改旗易帜加入了苏曜的先锋队伍。 这四千步卒与苏曜那两千八百余骑一同即可开路,继续先锋大业,向着西方直插贼巢卢奴。 那座故中山国国都,也是张纯张举反贼苦心经营多年的根据地。 (本章完) 第314章 后方震惊,苏曜速推无惧兵粮寸断( 第314章 后方震惊,苏曜速推无惧兵粮寸断(4k2) “什么?” “一天,他一天就打下了乐成?!” 左军的曹操在行军路上得到消息后震惊的无以复加。 这远超预期的战报使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手中的马鞭差点脱手。 乐成那可是河间国的国都啊,那是一座易守难攻的城池,如今又有大量贼兵加入,怎么可能在一天之内就被攻陷? 夏侯惇对此也是深有同感,他急切的追问斥候道: “你确定消息无误,这不是那苏君侯放风出来误导贼兵的假情报?” “消息千真万确。” 斥候低头回答道,他的眼中也是充满了震惊和敬畏: “苏君侯的先锋军真是势如破竹,先是在城外大破反贼的近万伏兵,然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破了乐成。 可笑那伪帝的郡守还想以王柔国相去要挟苏君侯退兵,结果兵败身死不说,他全族都被苏君侯屠尽,杀的是人头滚滚,血流成河,还在那乐成门外筑起了京观” “他把.那张郡守家夷族了?” “是啊,这城里面沾亲带故的都给砍了。” 斥候的手微微颤抖: “还有那些据传有参与叛乱,协助作乱的人们,不管是你贩夫走卒还是名门世家,全都被拖走砍头。” “那家伙,他城中捕杀叛逆比攻城的时间还要多.” 斥候的话像重锤一样击在曹操和夏侯惇的心头,两人面面相觑,久久无言。 这是个什么狠人啊。 这皇帝和朝廷大员们可都在后面跟着呢。 最多几天的行程,你都不等请示,自己就砍了,还是夷族这种极刑? 实在是太肆无忌惮了吧。 这可是真是. “这真乃是旌旗所指,所向披靡啊!” 就在左军的曹操等人收到快报的时候,皇帝的中军队伍也收到了苏曜的战报。 面对苏曜如此惊人的战绩,皇帝刘宏和卢植等将领都感到无比震惊与振奋。 尤其是得知苏曜是利用降兵以及敌军内部的矛盾赚开城门,旦夕而下时,众人的评价就更加高了。 显然,这位苏君侯不只是靠着蛮力在战场上逞一时英雄,在面对不同对手和局势时,他也同样会审时度势的采取不同对策,以达到最高效克敌制胜的结果。 “怪不得并州胡乱被那么快平定,看来此人确实是有些真本事的啊。” 不管是皇帝还是何进卢植,甚至是这些参战的诸侯们。 如今,哪怕最苛刻的人也不得不承认,若是没有苏曜的先锋开路,他们的大军不可能如此顺利地推进。 苏曜的每一次胜利,都为整个北伐行动赢得了宝贵的时间和空间。 那个他们起初认为会构成重大麻烦的乐成城被一鼓而下不说,通往中山卢奴路上那散布的众多贼兵据点也都被苏曜摧枯拉朽般的各个击破。 中军队伍甚至到现在还没有爆发一场与贼兵的正面冲突,他们跟在后面所需要做的唯一事情就是扫尾安抚,收拢降兵,以及重建当地的秩序。 如此顺利的进展让皇帝和朝堂众人都是颇感欣慰。 唯一的争议就是苏曜如此擅用刑法,尤其是对那些世家大族不分青红皂白的杀戮。 不过这种杂音在眼下辉煌的胜利面前不值一提。 甚至皇帝刘宏也就是嘴上表示了两句批评,心里反而是乐开了。 这些反贼叛逆人人该杀。 但要是真等到他过去处置,怕就是做不出如此重的惩罚了。 对这些通过姻亲,门第,以及师生关系等各种复杂关系联系在一起的世家大族们,有的是大臣们会找各种理由给他们脱罪。 现在这么趁着战乱,一刀刀下去实在是令人大感快慰。 而对大臣们来说,斯人已逝,他们也没必要为此再多生争端。 毕竟北伐胜利的越快,费的资金就越少,他们也能越早回到洛阳。 但,到底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兴奋的。 看着乐成门外那骇人的京观,负责统筹后勤粮草的袁术在亲信们面前气的咬牙跺脚: “离谱,太离谱了!” “他这也太顺利了吧!” “这根本不讲道理啊!” “这姓苏的,他的部队都不用吃饭的吗?!” 上回且说道,他作为后勤总兵官,有着统筹粮草供给的大权。 原本他是计划通过逐步削减苏曜前锋部队的粮草供给来削弱其战斗力,进而达到制衡苏曜,甚至迫使其失败。 或者说,至少也要拖慢他的脚步,让他无法再有那些显眼的表现。 然而,苏曜却好似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似地,以极其惊人的速度和效率一路推进。 真就是战必胜,攻必克,一路所向披靡无人可挡。 这一切对于袁术来说,无疑是一個巨大的打击。 他的计划落空不说,苏曜的成功反而进一步提升了他在皇帝和众人心中的地位,成为了北伐行动中的关键人物。 袁术原本希望通过后勤手段来影响战局,为自己争取更多的话语权和利益,但现在看来,这一切似乎都在向着与他意愿相反的方向发展。 这让袁术如何能不着急,如何能不愤怒呢。 你苏曜自己强也就罢了,难道你的兵也都成了铁人不成?! 不过,这当然是没有的了,苏曜只不过是很清楚袁术会做这些事情,除了提前多带了一些干粮外,在出发后便已经提前开始了有限配给策略。 同时,利用甄家在河北的商号和情报网络,苏曜不但能得到商队的补给,也能很轻易的得到一些沿途贼兵小型的据点的信息。 如此,一方面通过商队补充,一方面就粮于敌,再加上苏曜的快速推进,相当程度的缓解了粮草问题。 而当攻下乐成后,得到了王柔协助,后勤困扰顷刻间便迎刃而解。 也就是正所谓的,只要我推的够快,就粮于敌后,就永远不用担心肚子问题。 不过嘛,要说一点影响也没有那也是不客观的。 比如他们的战马损耗就为数不少。 人可以吃各种食物来解决肚子问题,但高强度作战对马匹草料要求还是非常高的。 此时又时值初冬时节,战马的食料问题就显得非常突出。 导致目前为止他们非战斗减员的马匹就有百分之二三十之多。 这一笔笔债苏曜就且先记着,暂时丢给了卫明和王凌等人和袁术去打嘴仗。 而苏曜自己则继续带着步骑近七千的大军向着最后的目的地卢奴快速推进。 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话说,现在这卢奴城是个什么情况了?” 卢奴城。 故中山国国都,张纯张举叛军在冀州的老巢。 面对大汉皇帝声势浩大的亲征,面对前军苏曜一路势如破竹所向披靡的攻势,他们现在情况如何呢? 按说这里作为伪帝贼巢应该是严阵以待,动员全城居民,如那昔日平原之战的汉帝的亲军一般,据城死守,消耗汉兵意志,以待外援,再谋反击。 毕竟,他们昔日面对冀州军与幽州军的攻势,便是一直如此做的,而且做的还相当好。 而今,虽然说苏曜的速攻很迅速,但关键是那刘宏的亲征光准备集结就了半个月时间,完全足够他们反应集结以及收拢溃兵再做拼死一搏。 但是,如今的卢奴却是一片混乱. 曹操的战略眼光还是很毒辣的,如今的形势与他昔日的判断大差不差。 张纯张举叛军,真正的核心灵魂乃是张纯。 在击败公孙瓒等幽州兵后,敏锐洞察战机,发动天命争夺之战的张纯几乎可以说是孤注一掷。 为了一战克竟全功,抓到汉帝刘宏,他可谓是倾尽全力。 张纯不但抽到了几乎全部的可战之兵,呼唤来了能叫的所有乌桓友军,最关键的是那些谋士大将们也是倾巢出动,以二十万大军泰山压顶。 但结果呢 平原一战,不但他从黄巾之乱起培养出的大将们被苏曜挨个斩杀,他自己本人更是在数万大军的重重保护下被苏曜穿透击杀。 那千余骑如天光破云般直杀入他的大帅营寨时,他那些辛苦网罗的能人志士们根本没机会逃跑,被一锅端掉。 也因此,这二十万大军的一败涂地表现出的便不仅仅是两方军队数量的差距变化。 在这个读书识字者比金子还珍贵的多时代,如此人才的损失比兵员的消耗伤害更大。 可以说这伪帝的大燕国被一战打的高位截瘫,政权的运转陷入了失能状态,在现实意义上已经不再具备争霸天下,成为一方势力的资格了。 于是乎,在卢奴城收到了前线如此惨败的战报后,他们登时陷入了一片分裂之中。 张举,这位大燕国的皇帝,面对如此惨败,心中既震惊又恐惧,紧接着,便是深深地后悔。 这皇帝,远没有想象中那般舒服啊。 若是能知今日之事,他当年定然不会听信张纯的说法,来做这什么大燕皇帝。 真是信了你的邪呀。 且说近些年来,天下大乱,各地叛乱割据是风起云涌。 数年前的中平年间,因边章等人起兵于凉州,车骑将军张温当时为平定凉州叛军,请朝廷从幽州征发三千乌桓精锐骑兵。 而时任中山国相的张纯曾以自己熟悉乌桓民情为由,请求统率这支兵马。 但朝廷没有听从,反而将三千骑兵交由当时只是一蓟县县令的公孙瓒指挥,这让张纯深感不满。 而后因朝廷克扣军粮、拖欠军饷,公孙瓒无从制御导致这三千骑兵全部叛逃回国。 就在这之后,张纯便找到了他张举,对他说: “乌桓多次受到征调,死亡略尽,今不堪命,皆愿起兵作乱。 国家作事如此,正是汉朝衰亡的迹象;天下倾覆,都是监子的问题。 如果英雄起兵,则天下无人能御。 我今愿率乌桓,奉兄为君,您意下如何?” 对此,张举当时还是有所顾虑的,他便回道: “大汉气数将尽不假,但那自会出现取代他的人,在下哪够这个资格呢!” 张纯又劝: “王者网漏鹿走,则智多者得之,兄不必为此担忧。” “如今不但乌桓叛逃,皆愿起兵作乱。 凉州贼起兵,朝廷也不能平定。 同时那洛阳城中又有人生出长着两个头的孩子。 这是汉朝气数衰尽,天下将出现两位君主的迹象啊! 兄若与某共率乌桓之众起兵,未必不能成就一番大业啊!” 在张纯这番劝说下,张举终被说动,两人便就此起兵。 在去年,他们的声势终于再次达到了一个高潮。 不但攻破蓟县,焚烧城郭,虏略百姓。 更是杀护乌桓校尉公綦稠、右北平太守刘政、辽东太守阳终等,将部众扩充到了十余万众。 他张举也终于得以建制称帝,封张纯弥天将军安定王,并移书州郡,宣称天命,使那汉家天子退位,诏公卿来迎。 而这一次,他们又在幽州取得了重大胜利,攻破卢龙塞,战胜公孙瓒与刘虞,并且二十万大军围困平原,马上就能擒获那汉家伪帝,开创他大燕的天下可谓是指日可待。 为此,这些日子张举在这卢奴城内可谓夜夜笙歌,把酒言欢,一副高枕无忧天下旦夕可平的豪情。 然而,谁知道呢,那整日一副傲世群雄模样的张纯竟会遭遇如此惨败。 二十万大军一败涂地,他的名臣将相被一扫而空! 张举再怎样那也是渔阳世家大族出身,当过两千石的泰山太守的人物,他几乎是一瞬间的便意识到了自己的皇位已是岌岌可危。 他是如此,那卢奴城中剩余的将领们和谋士们同样陷入了混乱和迷茫之中。 他们中的许多人原本就是出于各种利益考虑而投靠张纯,如今张纯一死,他们失去了主心骨,开始各自为政,争权夺利。 在这混乱之中,甚至还有一小部分原本对大汉朝廷还有些忠诚,只是被迫投降的官员开始暗中串联,准备投降。 他们心知,继续跟随张举和张纯的残部,怕是只有是死路一条。 而投降大汉朝廷,至少还能保全性命,甚至有可能得到赦免和重用。 毕竟那皇帝的讨贼檄文里不是已经写明了嘛。 “其有能得举首级者,封两千户侯,赏钱两千万。” “部曲偏裨将校诸吏降者,勿有所问,广宜恩信,班扬符赏,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若是拿了张举首级就是个两千户侯,还有两千万钱。 哪怕拿到张举首级,只要老实投降,朝廷也不会对他们进行追究或问罪。 还会广泛地施予恩德和信任,颁布并宣扬奖赏措施。 于是乎,好多心思活络者看着张举的表情都不一样了。 而卢奴城中,死硬派与投降派也爆发了一次次的激烈矛盾。 各大派系甚至动起了兵戈,上演了数次流血冲突。 (本章完) 第315章 卢奴危机,反贼人心惶惶兄弟阋墙 第315章 卢奴危机,反贼人心惶惶兄弟阋墙 且说在这危急不断加剧的形势下,卢奴城内的百姓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与不安。 他们担心战火的蔓延会给他们带来灭顶之灾,也害怕投降后遭到清算和报复。 一时之间,卢奴城内可谓是人心惶惶,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然后,越是混乱,就越是动荡。 在这般形势下,也有一些人看到了机会。 他们趁机作乱,抢夺财物,欺压百姓,使得卢奴城的局势更加复杂和混乱。 而最终,真正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却是隔壁乐成被一日而破,张郡守蒙难身死的惊闻。 大汉北伐先锋军统领,虎贲中郎将苏曜破城之后大开杀戒,以平叛为由大肆株连,屠戮名族,筑起京观,这深深的震撼了卢奴城中的权贵们。 于是乎,就在一夜之间,大燕皇帝张举 他竟然趁着夜色,在众人毫不知情的时候,留下了一份诏书,连夜惶惶北狩而去! 当然了,他的诏书说的还很是义正言辞。 什么太子监国,望众人用心辅佐,朕不日之后必借来乌桓鲜卑大军来援云云 但是,这冠冕堂皇的说辞却掩饰不住其仓皇逃离、放弃抵抗的真相。 于是,就在张举带着少数亲信连夜逃离后的第二天,卢奴城的局势便彻底炸锅了。 就连那最死硬的分子,也分裂成了两派。 一派以监国的太子张栋为首,一派以张纯之子张成为首,两拨人在大敌将至之际,竟然还在疯狂的斗争。 甚至还打起了内战 “真是虎父犬子!” 太子张栋拍案道: “张纯将军有本事也就罢了,他张成一个废物公子凭什么要替我执掌大燕的兵马?” “若由着他乱来,只会把我等带入深渊!” 两人矛盾爆发的原因很简单,兵权。 张纯死后,溃逃回来的将士们对于该听谁指挥这个问题产生了比较严重的分歧。 其实吧,张纯作为一个在一线奋斗,戎马沙场的大将军也是正经考虑过后事的。 在这个有兵就有权的世道,掌握兵马大权,一手拥立张举的张纯是比汉庭大将军更高级的弥天将军安定王。 同时他也给自己的儿子张成搞来了仅此于自己的骠骑将军,以防不测。 故而,有相当部分人认为,张纯虽然死了,但他儿子还在,自然应该继续听骠骑将军张成的。 但是,也就仅是部分而已。 毕竟名不正则言不顺。 在张纯死后,还有另部分人认为,张纯毕竟只是個大将军,他上面还有个正牌的大燕皇帝在呢。 如今他这位权臣身死,自然该轮到皇帝亲政。 况且,这次惨败那张纯是要负主要责任的。 若不是张纯一意孤行,孤注一掷,最后还不小心丢了性命,他们岂能败的如此惨烈。 于是乎,这样的矛盾在张举在时就在不断酝酿,朝堂上争执不断。 张举见要控制不住形势,竟开溜跑路,把矛盾直接引爆。 “天不可一日无日,国不可一日无君。” 骠骑将军张成慷慨激昂道: “眼下大敌当前,先帝仓皇北狩,太子又昏聩无道,其不思御敌之策,反倒一门心思想要陷害我等忠良之人,如此之辈,怎配监国之名?” “今陛下幼子年方六岁,已是贤良聪慧,显古圣君之风,当登大宝,即皇帝位,以安天下人心,共保社稷!” 前有张纯拥立张举称帝,今张成又有样学样。 不甘被剥夺权势的张成立刻便想到通过扶立小皇子来夺取大权。 于是乎,就在得知皇帝张举逃窜后的当夜,张成便立刻就在府邸中举兵,召集城内外听命于他的将士们对皇宫发动进攻。 以图兵贵神速,尽快结束政局危急,全力对抗外敌。 但,这是对外的说法。 张成自己心知,孤城难守,他眼下是打了两手主意。 若能守住,逼退汉军那自是最好不过。 若是真的事不可为,那他干掉了太子张栋,带着张举的家小率城中大军投降,那保个荣华富贵想来也是不难。 只要自己手上集中的力量越强,那便越能谈到个好的投降条件。 故而,太子张栋必须死! 卢奴城只能有他一个话事人。 但是,那边的太子张栋也不是个引颈就戮的废物,他早就暗中布局,防着张成狗急跳墙。 于是乎,两拨人就这样在城中杀了起来,围绕皇宫与城池的控制权打的不可开交,惨烈至极。 街巷之间,火光冲天,喊杀声震天动地,吓得百姓们纷纷大门紧闭,以免受那无谓的波及。 张成率领的军队有约两万大军,是凭借他父亲张纯多年来在军中的威望和积累的人脉而来,其中不少都是溃逃回来的中坚精锐。 他们势如破竹,控制了东北西三门及大部分城内区域,一路攻向皇宫,意图一举拿下太子,控制朝廷中枢,尽快结束混乱。 而太子张栋则是手握包括宫廷禁卫在内的一万余重兵,这些人或是忠诚的保皇派,或是恨屋及乌,单纯的厌恶张纯之子。 他们依托城中地形以及皇宫城防优势,步步为营,紧密防御。 一时间,旦见两军交锋之处,无不是刀光剑影,血流成河。 张成的军队虽然勇猛,但太子张栋的防守同样严密。 双方这波自相残杀打的是你来我往,难解难分,杀的昏天黑地就是迟迟不能分出个胜负。 他们打的痛快,城里的百姓可就是倒了血霉。 他们被迫卷入这场荒唐的权力斗争中,生命财产安全受到了重大的损失。 在激烈的巷战中,他们的家园变成了战场,许多人在这场混乱中失去了亲人,失去了房子,甚至失去了生命。 百姓们哭号震天,泣血哀求换不来一丝怜悯不说,甚至转眼之间还被拉成壮丁,成为冲锋路上的炮灰。 就在这反目成仇的内战愈演愈烈,人脑子打成了狗脑子,谁都劝不住了的时候,突然间的,双方的战斗停了下来。 大汉北伐军的先锋到了。 而且,还是两支先锋同时到达! 前军苏曜的约七千余步骑与左军曹操的约五千步骑,两部人马在军令限期之前几乎同时抵达了卢奴城下。 如此劲爆的消息像一个重磅炸弹,把内战中的双方全炸懵了。 他们不得不紧急停战,召开会议,共同应对这场危机。 汉兵现在不过数千人围城,他们城中可战之兵依然有三万余人! 只要好好齐心协力,别说这些先锋,就是大汉北伐军齐聚,他们也是可以防守的。 于是,在众人面前,两人是慷慨陈词,纷纷誓言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 然而,在背地里,却是一队队使者紧急出城,带着财宝和礼物前去汉军营地. (本章完) 第316章 卢奴城外,贼兵争相献降 第316章 卢奴城外,贼兵争相献降 “什么?!” “您说要请和拉拢汉军???” 稍早前,卢奴城,骠骑将军府。 在与太子等人那番慷慨激昂的抗战大会结束后,骠骑将军张成便率先召集将士和幕僚,商议请和一事。 这让幕僚们都惊呆了。 “那些汉军可是杀了您的父亲啊。” “而且,您还是大燕国手握大权的骠骑大将军,那汉庭能轻易放过您.” 张成摆了摆手,道: “我当然知道!” “父亲的仇我一定会报,但不是现在。” “你们别忘了,卢奴城,现在并不完全掌握在我们手上。” “必须先稳住那些汉军。” “那废物太子还死死的拿着南门。” “一旦他破罐子破摔,在南门放汉军入城,那我等恐遭灭顶之灾。” “只要咱们完整的控制了卢奴城,那以后我等未尝没有风云再起之日!” 张成的话,幕僚们可能并不完全认同,但那些溃逃而回的不少将士都小鸡啄米般的点头。 东门外,那个苏字大旗太扎眼了。 一想到日前那苏曜率千余骑在他们阵中横冲直撞,纵横驰骋,杀的血流成河的模样。 现在很多人一见那个旗子就两股打颤。 若是能躲在城墙后面他们还愿意试试。 但若说让那些人冲进城来,再次在道中发威。 那怕是他们手下很多兵士的士气马上就会崩掉了。 “咱们现在还有两万左右的大军,咱们有筹码去跟这些汉兵谈判。” “他们想要功绩,咱们给他便是,只要能保证我等的地位便好!” 张成的想法很简单。 他手握两万大军,愿意改旗易帜。 也不求什么继续当骠骑大将军,只要朝廷能给他个中山郡的太守便好。 这在他看来并不是什么苛刻的条件。 而汉军甚至不需要再出手,只要堵死南门,最多再两日他便可以解决那个废物太子。 到时候,他自会把太子的人头送给汉军,让他们去请赏邀功。 为此,他还准备了丰厚的礼物,以作劳军之用。 商议完成后,张成的使者便悄悄的自东门而出,直奔苏曜的队伍而去,生怕出了什么变故。 对此很多幕僚都在撇嘴。 只觉得这個公子哥确实不如张纯将军稳重,遇事竟如此慌张。 要知道,攻城以及巷战的伤亡是很惨烈的。 他们愿意主动归顺,还姿态给的如此之低,定然没有被拒绝的道理。 这能出什么变故,总不能那太子去投降了吧。 “什么?您要太子去请降?!” 皇宫内,禁军统领的话让大臣和太子都惊呆了。 “你大胆!” “主上可是太子啊!” “我等若是投降还能谋个好差,太子殿下投降” “我知道,我知道!” 禁军统领焦急道: “若是还有一线生机,我又怎会为殿下出此下策?” “线人来报,那逆臣当面一套背面一套,正在筹划出卖我等。” “若是我等不尽快决断,怕是所有人都会死!” 禁军统领的话把众人们都吓了一跳,但是他们却没有怀疑。 这位能干的统领提前就已经渗透进了骠骑将军府,为此他们才在这次突袭中有所准备,以弱势兵力抗住了进攻。 但,便是如此,他们也在节节败退,恐怕不能持久。 眼下,若是那个叛贼再勾结汉军,那确实是他们的灭顶之灾啊。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咱们还有近万大军,还握着南门和皇宫。” “现在还有谈判的筹码!” 禁军统领坚定道: “只要能保住殿下的性命,只要能留下咱们的兵权,一切都好说!” 走投无路下,太子几乎就没有什么犹豫,便苦涩的接受了这个提案。 于是,他的使者便带着这份巨大的诚意悄悄出了南门,直奔曹操营地。 曹操听闻那是大喜过望,当即满口答应,也不管自己到底有没有权限,反正先进城再说。 只要进得城池,控制住皇宫,日后条件什么还不是由自己说了算。 “孟德,是否该与那苏君侯商量一下?”夏侯惇略有顾虑道。 刚刚,就在南门使者出来的时候,他们的斥候也来报,东门也有使者去了苏曜那边。 两人虽然各为独立统帅,但这时还是应该稍加通气为好吧? 不过曹操只是皱了皱眉,沉思片刻后道: “不必了,此事我自有主张。” “待得一切谈妥,你便派个小校,去给苏君侯知会一声即可,咱们立刻进城!” 夏侯惇见状,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但见曹操态度坚决,便不再多言,按曹操吩咐去办。 曹操心意其实也很简单,此时正是天赐良机也。 如今,虽然伪帝张举跑了,但那太子也就成了名义上最大的贼酋。 受降此人,他便是此战首功! 虽然不知道那边另一队使者去说的什么,但想来八成也是要议和投诚的。 他自己这会耽误时间,过去通气,若是那苏曜不管不顾,先行受降,那岂不是让他竹篮打水,白跑一趟? 此刻,最关键的便是速度! 于是,曹操根本就不怎么在意对面使者说了什么要求,一切都以快速进城为先。 也因此,察觉了曹操急于受降的使者也尽职尽责的帮太子要到了一份相对满意的结果。 不但获准保留8000人的部队名额,他们还会被转封到江南某处,任一地方太守。 很快的,双方的受降条件便已谈妥,曹操大喝道: “快,立刻进城受降!” 一时之间,卢奴城南大军云集,曹字大旗迎风飘扬。 曹操骑着高头大马,身披铠甲,手持长剑,站在队伍的最前方,心中是暗自得意。 这一次真是天助我也,谁想到敌军的混乱会给他如此良机呢。 而且,偏偏的,这太子崩而不溃,还死死守着南门,真可谓大功天上来。 这一次成功受降,不仅将获得巨大的战功,还将彻底打响他曹孟德名号。 哼哼,苏君侯你再是厉害,这次也不可能赶到我前面去了吧。 眼下,虽已年过而立,但热血尚在的曹操脸上洋溢的着兴奋的表情。 就这时,突然间,只听东门那边喊杀震天。 所有人都愣住了,不知发生什么情况。 稍倾,飞起快马来报: “报!” “打起来,东门打起来了!” “苏,苏君侯的前军进城了!” “什么?!”曹操差一点从马上掉下来。 (本章完) 第317章 苏曜破城,曹操仰门叹息 第317章 苏曜破城,曹操仰门叹息 苏曜的先锋军打进城了! 如此劲爆的消息不但惊住了曹操,更关键的是,那在曹操身边正一脸微笑的太子使者。 “曹,曹校尉,这是怎么回事啊!” 使者惊慌失措道: “贵军莫不是要背信弃义不成?” 曹操顿了一下,心知不妙,赶紧正色解释,声称是苏曜那边在攻击骠骑将军张成,是在履行盟约,帮助太子,要使者赶紧叫开大门,放他们进城支援。 但那使者哪里敢轻信,他又不傻,很清楚张成那边也派出了使者去谈判。 如今东门杀声四起,无外乎两个可能。 一,那边的苏君侯已经同意了张成的请求,先他们一步杀进城去,如此一来,太子危矣! 二,那边的苏君侯阴险狡诈,假意同意了张成的请求,借着城门大开突然暴起杀人。 但不管哪一点,这些汉军似乎都不是能让人信任之人。 在一想及这曹校尉满口答应的爽快,使者更害怕引狼入室,推脱道: “既然东门已破,曹校尉不若便由东门进攻吧。” “待得大军到了皇宫门口,我等自会开门献降。” 使者的话说的曹操差点就想拔剑砍人。 到嘴边的功勋飞了。 他从东门进去,那家伙,到时候这功劳算谁的? 还不是那个率先入城的苏曜。 他就想不明白了,两人都差不多时间到,他可以满口答应,一点没耽误了谈判,就是想混个入城首功,怎么就这都能被抢。 那苏君侯,到底是怎么谈的,别是人家没开口,他就先应下了吧. “走,去东门!” 就在曹操悻悻然纳闷的时候,那边的苏曜正在疯狂砍杀。 “哈哈哈哈!” “什么渣渣,也配跟我谈条件?!” “杂鱼,通通去死!” 只见苏曜狂笑着挥舞起手中马槊,在密集的街道上横冲直撞。 东门处,苏曜与吕布等骑士在此卷起了一阵赤色风暴,杀的张成手下的贼兵们是胆战心惊,四散而逃。 什么条件不条件的,苏曜根本没答应。 那使者还刚刚表达完来意,想要交涉下条件,苏曜便把人扣了,然后直接攻城,冲了过去! 若说曹操一路赶来,凭借的是敏锐的战略眼光,判断卢奴在张纯死后必有大乱。 那苏曜这一路速推而来,则是有满满的信心为依仗,这卢奴城如今发展的形势,背后少不了他的推动。 之前曾说过,无极甄氏乃是中山国的没落世家,卢奴作为中山国都,张纯曾多次敲打无极的甄家,索取财物。 而甄家为了在当地生存,除了派出长女甄姜去洛阳求援助走关系外,也同样不会忽视与这大燕国的关系。 甄家不但有族中远房子弟在大燕国中担任官吏,己方的商号也在大燕控制境内畅行无阻。 故而,在皇帝被突袭之初,甄姜才能给苏曜如此多的情报支持,供朝廷用以决策。 而今,随着苏曜的横空出世和张纯的迅速败亡,甄家自然也是全力投资支持,甄姜还专门给苏曜留了族中精干之人配合工作。 这卢奴城也因此几乎对苏曜来说就是透明的状态。 而前些日子的卢奴城中,不管是那些谣言的传播,投降派的串联,乃至于如今这双方打的不可开交的状态,都少不了苏曜与甄家在背后的推波助澜。 这细作用起来真是太香了啊。 “你,你,你简直就是个魔鬼!” 使者气的发抖: “张将军不会放过你的。” “你休想踏入我卢奴城中半步!” 横刀立马的苏曜看着身边气的发抖,又惊又怒的使者,不屑的冷笑。 这些愚蠢的家伙,我兵临城下了还跟我谈那些個条件,还发出这种愚蠢的威胁,难道他们就没想过,我压根就不需要他们么。 不需要,是的。 虽然自平原之战大胜后至今,已经又过去了近一个月时间。 但是,在汉军筹备进攻的时候,卢奴城内正是细作们发挥的舞台。 那些在平原围攻战中惨败,惶惶不可终日,如今又被自相残杀搞士气全无的将士们成为了甄家拉拢的绝佳目标。 几步不费什么口舌就说动了他们的倒戈。 很快,就在将军府中张成紧张期待好结果的时候,他却不知道。 在卢奴城东门,一群臂系红袖章的贼兵将士们突然暴起发难,那些还没搞明白状况的守军们立刻是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于是乎,就在那使者的破口大骂中,卢奴城东门缓缓洞开。 “随我冲!” “杀鸭!” 苏曜长槊一指,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 紧接着成廉、吕布、徐晃和刘关张等人也纷纷大喝一声,率领众人发起冲锋。 并州的赤云骑士,还有中央军的虎贲骑士以及河间国王柔提供的步兵战士们,一个个都士气昂扬,嗷嗷嗷的冲了起来。 真可谓是血色汉旗迎风飘扬,赤色风暴席卷如潮。 在这汹涌的数千大军面前,城墙上的守军傻了眼。 他们很多人都还没搞清楚状况。 使者出去谈判,城门大开,汉军入城。 友军乎,敌军乎? 直到苏曜大笑着几枪戳死了他们街道上的守卫,这些守兵们才后知后觉的开始抵抗。 然而,一切都来不及了。 “杀!” 汉军骑士们如钢铁洪流,顷刻间便踩死了城门口抵抗的贼兵将士们。 那些平原战场上的幸存者,一见这些杀神又来了,顿时吓得是一哄而散。 “咿呀——” “快跑,快跑啊!” “进城啦,苏将军杀进城啦!” 只是几下子,苏曜便杀散了门口的守卫,见这些贼兵如此不经打,他立刻下令道: “玄德翼德守住门口,其他人随我冲!” “玄德守东门,云长抢西门,翼德攻南门,公明去北门,其他人随我直冲内城!” “什么将军太子的,咱们一个都不放过,片甲不留!” 苏曜话音一落,各将领命出击。 他们率领骑士在前开道,步卒战士们紧随其后一路掩杀。 苏曜的先锋军势如破竹,卢奴城的守军陷入了混乱之中。 很快的,街道间城墙上,通通变成了战场,喊杀声、惨叫声、兵器的碰撞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 与此同时,绕了半座城才姗姗来迟的曹操看着紧闭的城门震惊不已。 (本章完) 第318章 权贵噩梦,卢奴城中血雨腥风 第318章 权贵噩梦,卢奴城中血雨腥风 “开门来!” 一声震天的喝令,回荡在城墙之上。 只见一将,身披甲胄,胯下战马嘶鸣,正是那左军统领曹操。 他昂首挺胸,目光如炬,直视着紧闭的城门,高声喝道: “某乃典军校尉曹孟德,今特率左军前来助战,城上何人,还不速速打开城门,迎接我军入内!” 城头之上,一名英挺的大耳将领按着宝剑探出身来,正是刘备刘玄德。 他看了眼城下密集的人群,沉声回应道: “吾乃虎贲军百将刘玄德,奉苏君侯之命,紧守城门,以防敌军乘虚而入。 曹校尉远道而来,我军感激不尽,但城门紧闭乃军令所系,非吾等所能擅专。” 曹操闻言是眉头紧皱,但见城内硝烟弥漫,杀声震天,心中不免有些焦急。 他实在是没想到,本来一切顺利的事情竟然会横生波折至此。 天大的功劳在眼前晃了一圈就要跑掉不说,现在自己竟然被一个区区百将挡在了城外。 但那刘玄德所言也无甚毛病,他纵使心急如焚也只能按下来,朗声回道: “刘百将言之有理,曹某自当遵从。 然左军五千将士已到,随时准备投入战斗,还请刘百将速速通报苏君侯,以免贻误战机。” 对此刘备自无不妥,点头应是后便派人去寻苏曜汇报。 但是,这兵荒马乱的,想要找人谈何容易。 此刻的苏曜甚至都已经快杀到了将军府外。 “将军,快跑吧!” “打不过,完全打不过呀!” 张成在府邸中听到外面的动静,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万万没想到,苏曜竟然不但不接受他的条件,反而还如此迅速地攻破城门,冲入城内,马上就到自己面前了。 “废物,都是废物啊!” “跟这帮废物在一起,怎么可能有出路啊!” 这个刚刚还盘算着怎么利用汉军消灭太子,怎么割据卢奴以待复仇的骠骑大将军现在被吓得是六神无主,心急如焚。 他很清楚一旦苏曜攻入府邸,自己将无处可逃。 但环视四周,府中的亲卫和家丁们已经乱作一团,毫无斗志可言。 他心中明白,此刻再想组织抵抗已是徒劳无功。 “快,从后门走!”张成猛地站起身,对周围人道。 他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逃生机会。 然而,就在他转身欲逃之际,一声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已经临近。 紧接着,一名身披红袍的将领率领着数十骑冲入府邸大门,马槊挥舞,瞬间将门口瑟瑟发抖的守卫们一击毙命。 张成等人见状,脸色更是惨白。 如此武勇,哪里是他们这些人能力敌的。 当即这些高官贵人们是吓得胆战心惊,开溜的开溜,跪地的跪地,大声的嚎嚎: “饶命啊!” “不要杀我!” “我投降啊!” 然而,对此苏曜只有一个字: “杀!” 狭窄的府内行动不便,只见苏曜一跃跳下战马,切换双刀,连跑带跳打着旋飞驰而过。 一颗颗头颅冲天而起,那跪地之人率先一个個倒毙。 之前在匈奴噶人头的时候苏曜就发现了,这些达官贵人,世家贵族们往往有着比杂兵更高的经验值。 如今都是些叛党红名,不趁机噶上一波怎么能行。 但这一下可把那些人大人物们吓惨了。 他们没想到这位将军竟然如此不留情面,说杀他是真杀啊! “快跑呀——” 跪下的、观望的纷纷拔腿开溜。 “疯子,疯子啊!” “不要,饶命呀!” 苏曜与骑士们长刀翻飞,一路追砍,将军府的庭院内是血光四溅,人头滚滚。 不管是守卫还是家兵,不管宾客还是主人,众生平等,只要是喘气的,那就通通要挨上一刀。 如此恐怖的杀戮看的骠骑大将军张成腿都软了,啪叽一下瘫坐在地,放声哀嚎: “住手啊!” “不要再杀了!” “我认错,我投降!” 张成恸哭流涕,与之前意气风发,直言要找汉军报仇的大将军判若两人。 看着那一蹦数丈高,三两下来到眼前的苏曜,他颤抖道: “将,将军,饶.” 最后,他的话没有说完,苏曜便干净利落的一刀削了过去,瞬间便割掉了他的脑袋。 接下来,在确认将军府没有重要目标后,苏曜便将这里交给了后军,自己再次上马冲向皇宫。 在通往皇宫的道路上,只见将军党和太子党的兵士们乱成了一团。 在那些刚刚经历了惨烈的连战,身心俱疲的贼兵乱军面前,大汉铁骑们就像恐怖的洪流瞬间席卷而过。 真是见了鬼了,怎么突然间路上就会来了这么一支钢铁骑军呢! 那反应快的纷纷让开道路,跪在路边,运气好的挨到后续汉军步卒过来,他们还能混个投降。 而那些反应慢半拍,或者妄图负隅顽抗者,轻易就被踩得粉碎,倒毙道旁。 大燕皇宫。 或者说应该是昔日的中山国王宫中,侍从们乱作一团。 是的,没有太监。 不管反阉的口号还是缺乏阉割的技术,新朝刚立的大燕国皇宫中还没有一个阉人。 只见太子的亲信侍从一路小跑,大呼小叫: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大事不妙,大事不妙了啊!” 正在和禁军统领与大臣们焦急等候的太子听得眉头突突直跳,忙问道: “何事惊慌,可是那逆贼发难了?” “不,不是。” “汉兵,汉兵打进城了!” “他们一路是见人就杀,根本挡不住。” “不管是那逆贼的人还是咱们的人,全都被砍了!” “他们简直都不是人啊!” 众人闻言,皆是脸色骤变,太子更是把手中的玉杯都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汉兵进城了?这怎么可能?城门不是紧闭着吗?” 太子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声音颤抖地问道: “而且,咱们的使者不是已经过去请降了吗?” “为何汉兵还会来打我等?” 不但太子懵了,那聚在这里的文武百官们也全都傻了眼。 他们弄不懂汉军是如何进城的,更搞不懂自己开了如此低的条件,为何还能被拒绝。 “殿下,多说无益,咱们还是先撤吧!” 只有那禁军统领脑子还算清醒,抓紧提醒道。 “汉兵势大,不可力敌,眼下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啊!” (本章完) 第319章 卢奴城破,监国太子狗急跳墙(4K) 第319章 卢奴城破,监国太子狗急跳墙(4k) “走为上?” 太子苦涩的握紧了拳头。 他没想到,在屈辱的请降之后,现在又要亡命逃跑。 怎么会这个样子。 这两年的好日子就好像是做梦一样,一下子就幻灭了。 “逃,又能逃到何处呢?”太子喃喃道。 他们除了卢奴,虽有涿县和蓟县两个县城。 但那些都是新打下不久的地方,难以据守。 皇帝张举北狩而去,号称去请乌桓、鲜卑甚至高句丽人的救兵,就根本没有去那俩地方,而是一路跑向塞外。 若是他也如此,那等于就是彻底放弃了卢奴,放弃了他们的根基。 卢奴,这座他们父子苦心经营的坚城,这座曾抵御无数次官兵进剿的基地,一旦放弃,他们大燕国恐怕就不能再称之为国。 失去了这座都城,最关键的还是他们失去了稳定的钱粮和人力补给来源。 届时他还能养的起多少兵? 怕是很快就要沦为一介流寇。 短短数日前,因为张举逃离,监国掌权,想要重振天下的太子张栋此刻心中的苦楚难以言喻。 “太子殿下!”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多犹豫一分就多危险一分。” “必须在汉军控制城门前尽快撤离啊!” 禁军统领的话赢得了大臣们的极大认可。 甚至于,不等他说完,那昔日里人模人样的衮衮诸公就随便撂下一句理由扯丫子开溜。 有地位的人为了身家性命纷纷远离这皇宫是非之地,或要逃离城市,或欲藏身家中时刻准备献降。 那无甚地位的侍从和宫女们则忙着在王宫中翻箱倒柜,趁混乱着抢掠财物。 至于扛枪值守兵士们,此刻也是全无战心,除少数忠义或死硬之辈,这曾有约两千余守军的皇宫跑的只剩寥寥两三百人。 树倒猢狲散不过如此了。 此情此景看的太子张栋眼眶含泪,心中虽万般不甘,但形势逼人。 只见他狠狠跺脚又长叹一声,下令撤退,恨声道: “汉军.苏曜”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日之恨,他日我定要十倍奉还!” “撤,快撤!” 说完,他便与忠诚禁军统领与最后这几百人亲信兵士们转身向皇宫深处逃去,丢下了老婆孩子们从西门开溜。 他明白,这一走,便意味着放弃了所有的荣华富贵,从此过上颠沛流离的生活。 但形势逼人,小命要紧,他不得不做此选择。 只是在心里不断的咒骂苏曜等人,欲图东山再起后把这些仇人都剥皮抽筋。 要说他们逃得还算快速。 在逃出皇宫后,一路冲向南门,虽是与他的北逃目的南辕北辙,但这里毕竟是他们军队控制下的大门。 一路上,太子与禁军统领还收拢了不少不明就里的残兵,护卫也终于有了小三千人。 一切都很顺利,直到他们赶到大门时才发觉不对。 城门口遍地残尸,血迹斑斑,城头上虽然还是张字旗,但显然已不是他大燕的旗帜。 只见一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的黑脸大将缓缓而出,声若奔雷的大喝道: “燕人张翼德在此,兀那贼子,还不速速受死!” 张飞话音一落,城头箭雨咻咻而下。 太子张栋的护卫队被这突然袭击打的是措手不及,哭爹喊娘的。 如此机会张飞哪会放过,登时便率领他那近百人的虎贲骑从墙下两侧杀出,气势汹汹如猛兽出笼。 “妈呀——” “不要!” “殿下快走,某来断后!” 就在这危急时刻,禁军统领挺身而出试图拖延时间让太子逃离。 然而,张飞武艺高强,禁军统领虽勇猛,却完全不是对手。 只几个回合下来,禁军统领便被张飞一矛刺中,倒地不起。 太子见状大惊失色,心知若再不走,恐怕就要丧命于此。 他连忙脱下华贵的皇袍,换上身边侍从的布衣,混在人群中向西门逃去。 这一路逃,后面张飞一路追,三千守卫被杀的惨不忍睹,死的死,降的降,散的散,最后快到西门时他身边又是只剩几百人的残兵败将。 太子心中绝望不已,这西门乃是将军党控制,但他现在已顾不上许多,只能指望这些人看汉军六亲不认,能听他振臂一呼随其出城逃跑。 然而,理想有多丰满,现实就有多残酷。 当他与这几百人逃到西门时,却发现一队步骑近千,打着关字大旗的汉兵正在与守城的将士激战正酣。 墙下道路已被汉军肃清,守兵们则据守城墙被杀的节节败退,形势危急。 “快,快救人!” “支援友军!” 太子振臂一呼,兵士们纷纷响应。 不响应也不行,他们已经在城中耽搁了许久,这怕是唯一的逃命机会了。 只要和友军协力,干掉这伙汉军,他们就能逃得生机! 然而. “哇——” “不!” “饶命,饶命呀!” 秒崩盘! 那正在城墙下指挥步卒进攻肃清城墙的关羽一见后方街道杀出一支新的敌军,登时大喝一声便率虎贲骑杀来。 只是一个冲锋,虎贲铁骑便把太子张栋手下的残兵败将们打的一败涂地。 万幸太子没穿华服,得以走脱。 但是这一路在城中逃来逃去,最后恍然间,他居然发现只剩自己孤身一人。 真是悲悲惨惨戚戚。 悲戚自己命运的太子已成惊弓之鸟,城中汉骑呼啸而来,呼啸而去,吓得他不敢在街道上久留,非要寻一個藏身之地避祸不可。 仓皇间,太子远离了大道,在小巷中穿梭,不断的叩门求救,终于敲开了一户人家的大门。 太子张栋敲开的那户人家,门后是一位年迈的老人和他的妻子。 见到太子衣衫褴褛、神色慌张,但面相倒并非歹人,故而两位老人虽然心中惊讶,但出于善心,还是让他进了屋。 “小兄弟,这兵荒马乱的你怎么跑在外面?”老人颤巍巍地问道。 太子张栋见两位老人慈祥,心中稍安,但也不敢完全信任,便是含糊其辞的说汉兵残暴,在城中见人就杀,他惊慌下跑到了这里,希望能暂避一下。 “如今世道纷乱,在下走投无路,还求二位长辈收留。” “待得来日太平,某取回家财,定厚谢二老搭救之恩!” 太子到底也是世家出身,仪表堂堂不说,礼仪上做的毫无挑剔。 二位老人本就是善意收留,听他说的如此困难,也是感同身受: “大家都是苦命人,答谢就不必了。” “小郎君听口气似还是个读书人家,咱老人家只盼你来日若能当官,莫要忘了今日之祸,好好对待百姓便可。” 太子听此心里更是感动,满口起誓答应。 老人见状便让妻子去准备些吃食。 太子张栋坐在简陋的堂屋里,心中波涛却没有停息,仔细听着外面动静。 他知道,汉军绝不会放过他,此地也不能久留。 但是该如何做,他还没想好,就见一阵急促的敲门与呼喊声响起。 汉兵来了! 老人让他莫慌: “快藏到床下。” 说着,他把太子张栋则藏在床下,用稻草遮掩后,慌忙去开门。 打开大门,与老人想象中那些凶神恶煞如乱匪的情况不同。 来者是一位自称成姓的大汉军官,不但没有进来动粗抢东西,在询问了一番情况后竟然还对他们好言安抚,把这老人看的愣了半晌。 “反贼奸恶狡诈,尤其是那伪太子在逃未归,若您有所发现,还请及时来王府告知,我家君侯另有厚赏奉上。” 成廉说完后交代几句便告辞离开。 汉军的做派让老人大感意外,他已经做好了大出血,甚至丢掉小命的准备。 毕竟,他的两个儿子便是在这几日的城中动乱中被那些内战中的乱兵杀害。 他可谓是恨极了那些作恶的匪兵。 老人目送成廉彻底消失的街巷后,心中是五味杂陈。 他原以为汉军也会像那些乱兵一样,对他们这些平民百姓毫不留情,但眼前这位军官的态度却让他大感意外。 一念及此,心中矛盾的老人回到屋内,发现太子张栋仍然藏在床下,他轻轻叹了口气,走过去将太子扶了出来。 “小郎君,如今外面世道纷乱,这些汉军看似和之前的匪兵不太一样。” 听了这话,太子张栋的脸色顿时胀成了猪肝色。 不过老人却似是未觉的说道: “但确实也难保不会有所变故。 小郎君还是尽早离开此地,寻找一个安全之处藏身吧。” 老人的话听得张栋心头突突,但却也没多纠缠,只求待用过晚饭后趁夜离开。 对此老人倒是没什么异议。 然而,老人却不知道,他这一时的善念给了自己杀身之祸。 在他转身的一瞬间,张栋目露凶光,拔出佩剑,一手捂住老人的嘴,另一手一剑刺进了老人的心窝。 这位因一时善心放张栋进来的老人便就此一命呜呼。 然而张栋的杀戮仍未结束,他趁着厨房中做饭的老妇未察觉,悄然逼近,将这位正给他准备晚饭的妇人也残忍杀害。 待得这一切落幕之后,这位大燕国的在逃太子才返回卧房,合衣躺在床上闭目假寐,努力平复着自己碰碰的心跳。 然而,他却没注意,自己这残忍的暴行都被藏身衣柜中的小女孩目睹。 这位女孩是两位老人的孙女。 在他们放张栋进来前,便以防万一的将孙女藏了起来,因为一连串的变故来的实在太快,这位小孙女成为了唯一的幸存者。 她双目含泪,从柜门的缝隙中目睹了一切,紧紧的捂着嘴。 直到过了许久,待得夜色深沉她才悄悄走出衣柜。 她必须要去报官,绝不能让这个杀人的魔鬼逍遥法外。 夜色如墨,小女孩的踢踏的脚步声每走一步便在寂静的屋内回荡一下。 这让她心中中充满了恐惧,女孩害怕极了,死死的盯着张栋的睡脸。 见那男人眼睛动了动,似是要起来,小女孩赶忙慌张的脱掉鞋子,捂着嘴,穿着单薄的仅能遮羞蔽体的麻布衣衫,忍着冬季冰冷的地面一路小跑,离开了她这个已被血色浸满的家园。 女孩跑啊跑,跑啊跑。 只见夜风凛冽,吹得她不禁打起了寒颤。 但她没有退缩,只是裹紧了身上的衣服,继续前行。 战后的初夜,街道上没有任何熟悉的行人,到处都是死尸和打着火把的兵士。 小女孩不敢找这些人,她害怕这些人像杀了他父亲的乱兵一样,不讲道理。 她唯一能信任的便是那个今日来到他们家,大喊着自称姓成的军官。 那个人说,要告知王府的苏君侯。 虽然他不认识苏君侯是谁,但是王府,她却是知道的。 那个最近变成皇宫的王府,曾经便是中山国的王府,而他们家过去曾给王府供货,她有幸陪爷爷奶奶去过几次。 于是乎,女孩便循着记忆,沿着小路,在寒冷漆黑的夜色下一路前进。 她走得很快,但也很小心,生怕发出任何声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一路上,每当她感到恐惧,害怕,想要放弃的时候,她便在心中默念着爷爷奶奶的教诲,鼓励自己勇敢前行。 一点点的,王府,越来越近了。 王府,与女孩身边的黑暗血腥与恐惧不同。 这里,一派灯火通明欢声笑语。 苏曜正在此处,与诸位将士庆功。 “苏君侯真是大获全胜啊!” “三万余守军据守的国都坚城。” “苏君侯这不到七千人又是在一天就给攻克。” “几乎是全歼了城内守军。” “曹某佩服,佩服啊!” 王府大堂内,曹操的恭喜话说的是酸溜溜的。 那可不,他曹孟德简直都无语了。 到手的大功飞了不说,连口汤都没喝到啊。 这个苏君侯也太他娘的狠了。 竟然一个人杀进城去就把城门一关疯狂突突,让他在外面吃个闭门羹不说,等到进城一看。 好家伙,两拨人都叫他打完了! “但是啊!” 曹操见苏曜等人笑呵呵的接受恭维后,赶忙再说道: “本来那太子张栋是要献城投降的。” “如今苏君侯把人打了,拿下城野就罢了。” “但这关键的太子却至今不知下落,恐留后患,实在是美中不足,美中不足啊!” (本章完) 第320章 美人如画,甄家长女叩王府 “我我有要事要见苏君侯!” 夜色深沉,王府紧闭的大门前。 衣衫褴褛光着小脚丫的小女孩被冻得哆哆嗦嗦,坚持要面见苏君侯。 门口站岗的守卫们是面面相觑,他们顿了一会,见这小鬼还在这叫唤,一位老兵便握着武器走上前来,挥手道: “去去去!” “哪来的小乞丐,快走快走,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不是乞丐!我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苏君侯!”女孩急了,声音中带着哭腔。 但她这幅样子,反而更惹那些兵士们厌烦。 又一个兵士则拿起长戟,用木杆推着女孩往楼梯下赶: “走走走,赶紧走。” “再不走,大爷我们可不客气了!” 他话音一落,另一个兵士也是摇头叹息: “害,这苏君侯也是的,就是太把那些个贱民们当回事了。” “破了城,不让抢钱抢娘们不说,听说明天还要给他们开仓放粮!” “真是闻所未闻,哪有这样打仗的。” “你们瞧瞧,都是这事儿惯得,给了他们脸,现在连乞丐都敢跑到咱们这王府门点名来讨钱了!” “真是荒谬绝伦!” 兵士们有些怨言。 这些门口的站岗的乃是王柔调拨的那些步卒组成。 他们既有河间国的本地兵,也有张纯战败的降卒,成分复杂,军纪远不能和苏曜一手带出的并州军以及新训的虎贲军相比。 在上一次乐成破城时,苏曜便发现了这个问题。 那些降卒,不少人都借着他搜杀叛党的机会烧杀掳掠,无恶不作。 他虽然处置了一批以儆效尤,但如此之事终究不是个办法。 但,战事紧迫,他也没功夫去训这些人,这一次攻城,苏曜为了防止旧事重演,便特意把他的基层军官分派下来弹压,多次强调注意军法军纪。 效果嘛,还算差强人意,多亏是速胜,造成的损伤较小。 但是,如此弹压,底层官兵自然也有牢骚。 “真是见了鬼。” “那些虎贲军的少爷们也就不说了,那些并州来的边蛮们什么时候也都成老实人了?” “苏君侯瞧着战场上也是个杀伐果断的狠人,怎地对这些平头百姓这般仁慈,真是奇哉怪也。” 显然,这回这小乞丐登门的事情让他们又激起了心中的酸意,纷纷抱怨吐槽,一时间,竟然没注意那个小乞丐还在这里: “走走走,赶紧的。” “再不走,大爷我真要动手了啊!” “我……我真的不是乞丐!”女孩的声音在寒风中颤抖,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让它流下来。 她紧紧抓住破旧的衣服,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有说服力一些,但冻僵的小手和脏兮兮的脸庞却让她显得更加可怜无助。 绝望了,对这个蛮不讲理的世界绝望了。 真要说来,她家曾经也有着不小的生意。 不然,也不会在这卢奴城内还有房子。 但奈何战乱害人,如今连遭打击,生机没了不说,父母又在前次城中的内乱中被害死,家里的钱财衣服也都被抢光。 她这一副衣难庇体的模样,自己也知道难有说服力。 没人相信她的话,没人愿意帮助她。 难道说,她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凶手逍遥法外吗? 就这时,正当女孩几乎要放弃的时候,一阵马蹄声从远处传来,打破了门口的嘈杂。 十余位佩剑随从护着一架马车,缓缓行来,停在了王府门外。 “怎么回事?”相貌魁梧的男子翻身下马道。“尔等何人?!”守卫紧张大喝道。 话音刚落,紧接着马车上又一位面容清纯,身材傲人的少女也缓缓下车。 只见这少女一下车,顿时让刚刚七嘴八舌的守卫们全都闭住了嘴。 这倒不是他们认识两人是谁。 而是这位少女实在是太美丽了,简直是美人如画。 在这萧瑟的冬夜里,这位少女就像是一朵盛开的梅花,明艳动人,气质出众。 她身穿一件淡雅的齐腰襦裙,上衣白色开领束腰,外罩一件绣着梅花的披风。 清纯姣好的面庞下,那胸前藏不住的汹涌每一步都让这些守卫们的倍感失魂。 明明是一身淡雅打扮,但她的出现,却仿佛是这冬夜里的一把火,瞬间点燃了他们的心。 一时间,竟然连那最贫嘴的老兵此刻都结巴了。 少女见此微微皱眉,虽然这样的目光她见得多了,但依然还是感到不悦。 只见她紧了紧上衣,双手抱胸,她瞥了一眼那些呆若木鸡的守卫,最后将视线落在了那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身上: “小妹妹,你是谁家的孩子?为何在此哭泣?” 女孩抬头看着这位突如其来的美丽姐姐,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但随即又暗淡了下去,哽咽道: “姐姐,我姓郑……我有事要告诉苏君侯,有个坏人躲在我家里但他们都不相信我,还说我是乞丐。” 少女闻言一愣,她目光流转,解下披风蹲下身来,与女孩平视,将其披在女孩身上,柔声安慰道: “郑家妹妹,别哭。我相信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女孩擦了擦眼泪,惊慌恐惧中却尽可能完整的描述了事情的经过后,请求道: “那个坏人杀了我爷爷奶奶,还霸占着我家的床来睡觉,求你们一定要抓到他,不能让更多的人被伤害了。” 少女点头答应,又问了问地址而后站起身来,对守卫的军官道: “烦请立刻通报苏君侯,就说无极甄姜求见,有要事相告。” 无极甄姜? 守卫的士兵们虽不知甄姜是谁,但无极甄氏在中山无人不知。 若是平素里,对于这些世家大族的子女,他们定然卖个面子。 但如今,谁都知道苏君侯对这些世家不太感冒,这次庆功宴愣是一个本地家族都没叫来。 这位无极甄家的小姐不请自来,他们自是不会给什么好脸。 只见守卫的兵士们柱枪道: “苏君侯正忙于国事,闲杂人等不得打扰,尔等有何要事且先说与我听吧。” 吃了个闭门羹的甄姜不由叹了口气,但却也不着急,只是轻起莲步向身边护送的魁梧大汉递出了个牌子: “典大哥。” 紧接着,那魁梧大汉便走上前去,一扬手,将这刻有苏姓大字的铭牌在守卫面前晃了一下。 只一瞬间,守卫们顿时是神色大变。 他们互相看了眼,不由震惊道: “这,难道是” “君侯令?!” 这个令牌可非比寻常啊, 持此令牌,如君侯亲临,无论何时何地,一律不准阻拦。 щшш◆tt kan◆co 只发给苏君侯最信赖的人。 而据他们所知,那是连如刘备等虎贲八百将都没有的东西! “正是如此,尔等还不速速放行!”典韦大喝道。 守卫们一听,忙纷纷行礼,开门放行,由其官长带领,一路直入王府大堂,无人敢拦。 走在路上,寒风中衣衫褴褛的郑家小女孩牵着甄姜的手,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抽了抽鼻子道: “姐姐,你们是什么人呀,这君侯令又是什么,怎么这么厉害呀?” 第321章 世家生厌,中山李府藏逆贼 君侯令。 乃是苏曜之前封侯之后,使人专门打造的令牌。 苏曜之所以要大费周章的打造这么一个东西,便是因为随着他地位的提升,苏曜发现在他获得更大权利的同时,各种繁文缛节的规则也随之而来。 最大的问题便是,那些身份不同的人越来越难接触到他。 在过去,在并州的时候,白身的自己可以随意去村民百姓家里,接到各种各样的支线任务。 然而,当佩戴金印紫绶后,他的一言一行都会惹来更多的惊诧,同时甚至连他身边一些亲近要好之人也变得越来越难接近他的身边。 官与民之间那道巨大的鸿沟使得苏曜向下获取任务以及情报的渠道正在快速收缩。 于是,为了打破这种现状,苏曜最先想到的便是利用身边现成的商号网络系统。 无极甄家的甄姜,便暂时成为了他的第一号情报负责人,最先得到了苏曜的君侯令。 至于那典韦,则是苏曜通过甄家商号,找到的除华佗外的第二位在野人才。 考虑甄姜一个女孩到处奔波的不易,为了保证他的安全,苏曜就暂时没收典韦入本队,而是令他带了一什骑士,便装护卫。 而甄姜也终于不负所望,在这次皇帝北巡的一连串事件中贡献良多。 于是乎,就在庆功宴上,曹操的左军众人不时的就的拿苏曜放走了那太子说事,心怀不满的时候。 典韦啪的推门而入,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甄姜带着那报信的郑家小姑娘突然登场了。 “什么?!” “谁?” “哪来的无礼之徒!” 堂中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曹操等人纷纷起身,目光不善地盯着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 然而,当看到甄姜那张明艳动人的脸庞时,不少人的脸上露出了惊艳之色。 “甄姑娘,这是?”苏曜沉声问道。 甄姜微微一笑,上前几步,躬身行了一礼,然后指着身边的小女孩道:“苏君侯,这位郑家的小妹妹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小女孩被甄姜这么一介绍,显得有些紧张,但还是鼓起勇气,将之前对甄姜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随着小女孩的叙述,堂中的气氛越来越凝重。 曹操等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变故。 在座各位多是那聪明之人,如此重大场合,他们不相信这会只是一个简单的暴徒入室杀人案件。 那么 很显然,这个暴徒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 刚刚那些阴阳怪气发表不满言论的左军将士们现在全都老实闭了嘴。 只是他们不确定这到底是苏君侯给他们演的一出戏还是真的如此巧合。 苏曜虽然也不清楚,但他显然不会错过如此突发事件。 当即,苏曜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对女孩的勇敢表示赞赏同时感谢她的及时报告。 紧接着,苏曜对成廉交代一声出发后,便唰得一下,在众人面前腾空而起,一跃飞出大门,腾腾几下子就消失在昏暗的夜色之中。 这一手,直把那曹操等人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半是对这神乎其技的身法,半是困惑,你这问个大概就出门了,找到的到地方吗? 就在他们疑惑不解中,成廉也赶紧带着那报信的小姑娘,还有一众骑士们追了出去。 如此一幕看的曹操等人也顾不上庆功宴了,赶忙提剑出门,加入到抓捕大队中。 然而,当他们一众人浩浩荡荡的赶到小女孩家时,这里却早已没有了那伪太子的身影。 成廉一脚踢翻了空空如也的床榻,若不是房中老夫妻的尸体尚在,他都以为是那小姑娘在糊弄人了。 “见鬼,人哪里去了?!” “哈哈哈,天无绝人之路。” “你们永远也别想找到我!” 藏在另一处宅邸中的太子听人来报那王府中汉骑们出动,搜索那小巷的消息后,太子张栋发出了得意的大笑。 原来,就在小女孩离开后不久,一直没有睡死的太子也醒了过来。他看到地上那小小的鞋子吓出一身冷汗,慌忙逃跑。 却没想到没跑几步就被人抓到。 然而,正当他绝望之时,却发现,来人并没有将他扭送汉军,反而是带回家中,款待了一番,然后就将他藏在了后宅。 “李兄台,如此帮我你就不怕惹火上身吗?” “张兄不必多虑” 李铁朗声道: “我中山李氏世代忠良,没有凭据,谁又能奈何的了我何?” 中山李氏。 乃是中山国仅次于刘氏的世家大族,先祖追溯至战国时的李玑。 若说此人可能很多人不认识,但说起此人之子李牧,那便是历史上鼎鼎大名的角色了。 其北逐单于,破东胡,灭澹林,西抑强秦,南支韩、魏乃是与白起、王翦、廉颇并称“战国四大名将”的名宿。 这些李氏子孙们后来开枝散叶,分别建立了赵郡李氏,陇西李氏,中山李氏等闻名天下的顶级门阀世家。 如今的中山李氏虽然还不如后世显赫,但在这中山国内却说一不二的世家领袖,名族之冠! 本次张纯张举据中山国叛乱,他们便一直希望能拉拢到这中山李氏出山,但奈何李家人姿态甚高,虽然保持交好,却无一人肯出仕为官。 这一次,张栋落到这李氏手里本以为自己要完了,没想到竟然被保了下来,这让他又惊又喜。 他自己都搞不明白为何会被救下。 按那李铁所说,只是感念他们家紧守礼节,未有迫害,所以雪中送炭不愿见他横死街头。 但不管怎么说,张栋知道在这李氏的大宅之中,再无一人可以威胁到他,这可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不过嘛,李铁的想法其实很简单。 身为当地一等一的世家大族,苏曜今日在城中的行动让他感到了严重的威胁与愤怒。 其不分青红皂白,对于那些附贼世家的杀害令人瞠目结舌。 那里面还有很多他家的姻亲,甚至他的妹夫和大舅哥等人全部都惨遭毒手。 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他们可是当地的世家和豪族啊! 这种事情,按惯例也就是杀个贼首,抓几个典型就完了。 哪能这么大杀特杀,人头滚滚的? 简直不把他们当人看了。 而且,仿佛就像在向他们示威似的,杀完了人,竟然自顾自的开起庆功宴,甚至他们李家等人都没在那宴席的名单上! 真是岂有此理。 你说他不懂事,不知安抚民心吧,他却偏偏还要开仓放粮,安抚那些贱民。 简直是倒反天罡了! 他苏曜难道不知道,这天下的民心,从来都不在那些贱民,而在他们这些世家大族吗? 故而,在找到了张栋后,他们第一时间便将其保护了起来。 什么投桃报李或者给苏曜上眼药那都是其次的。 最关键的原因是,李铁他们,要通过这次事件告诉这些外来者,给他们好好上一课。 没有我这些当地世家大族的支持,你什么事也别想搞好! 为此,李铁不但要救这张栋,在接下来的开仓放粮活动中,他也已经请了一帮泼皮帮闲做好了准备,誓要大闹一场,让这些外来户们好好见识一下他这地头蛇的本领。 于是乎,李铁和张栋这两位各怀心机的大人物们面听着外面汉军们徒劳无功的动静嗤笑不已,把酒言欢。 谁知,就这时,突然间下人惊慌跑来报道: “不好,不好啦!” “官兵,官兵打上门啦!” “什么?!” 李铁霍然站起,双目圆瞪怒道: “某乃是堂堂中山李氏,他小儿安敢如此欺人?!” 第322章 李府门开,曹孟德叹世事艰难 第322章 李府门开,曹孟德叹世事艰难 “什么,苏君侯是说那伪太子藏在李家?!”刘备惊呼一声。 中山国卢奴城。 在这座规模仅次于王府的李氏大宅前,得到苏曜将令的众将兵在此云集。 “君侯此言可是当真?” 曹操面容凝重,紧握拳头: “这消息若是属实,咱们定不能放过这贼子!” “但这李家可不比寻常人家,君侯可是有凭证才说此言?” 曹操此言自有其意。 要知道,自他十年前出仕,任洛阳北部尉负责京师治安时,曹操便是个标准的有抱负的热血青年。 其上任后,一改前任与官宦权贵同流合污的作风,铁面无私,不论出身,有犯禁者,皆棒杀之,一时间京师敛迹,无敢犯者。 但代价嘛,也很沉重。 其父曹嵩富甲天下,位列九卿,但依然保不住如此刚烈曹操。 得罪了太多人的曹操,后来还是遭到贬官罢免,一晃就是数年光阴。 待到黄巾之乱后,再次出山,任济南相后,曹操便圆滑了很多。 虽然还是铁面无私,治事如初。 但他也已经不会再动辄大开杀戒了。 因为他深知这些地方世家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根本处理不完。 若想有所作为,那必当有所妥协,所有取舍。 当时,那一个小小的济南国,十余个县居然各个长吏都依附贵势,贪赃枉法,无所顾忌。 于是曹操到职后,便大力整饬,一下奏免十分之八的长吏,济南震动,贪官污吏纷纷逃窜,总算使得当地“政教大行,一郡清平”。 但曹操却很清楚,此乃是治标不治本。 以他在朝中得到的支持,以及如此强势的作风,也无法撼动那些济南本地贪官污吏们背后的世家豪门。 而很快的,现实也就再一次教会了曹操做人。 没多久,他便被济南的世家们联手运作,迁往异地东郡担任太守。 是的,这一次曹操没被罢免,只是调任。 这便是他滴水不漏作风的结果。 忍住了各种挑拨,没有大开杀戒的曹操让世家们无从下嘴,只得联手运作送走这尊大神。 但是,如此之事对于曹操来说不吝于一个天大的打击。 他知道,自己又失败了。 只要他一走,他在济南的心血就将顷刻间化为乌有。 于是,满腔热血连惨遭失败的曹操拒绝了这个任命,选择了回家过上一段隐居生活,砥砺精神。 而在他离开之后,济南果然如其所料般,也再次恢复了原样. 正所谓窥一地而知全国,这天下大势糜烂之深可见一斑。 今日,在这平乱中,他们虽然也杀了很多依附贼寇的野心家与贪官污吏。 但曹操很清楚,那些人不过是台前的小虾米罢了。 他们和眼前这高门深户的李家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李家不但至今在朝仍有两个两千石的官员。 其李氏子弟更是遍及中山各地,本地的官员们几乎都是仰其鼻息。 看那中山张纯张举,叛军在此盘踞数年,这李氏愣是能保持其清高的地位说不出山就不出山,便可见其势力之深。 若是无凭无据,妄加得罪,那可就真是惹祸上身啊 曹操的话深得众人之心,每个人都紧张的看着苏曜。 尤其是那牵着小女孩的甄姜,同在中山国为邻居,甄姜比曹操更知道这李家在本地的能量。 见苏曜沉默不语,拿不出什么证据来,轻声道:“苏君侯,若这伪太子真藏匿于李氏,此事可就非同小可了。” “还需小心行事,想个法子,既要捉拿太子,又万不可轻易得罪这中山李氏。” “甄小姐所言极是。” 刘备走上前来,沉声道 “我等当以大局为重,可先礼后兵,若李氏不交人,再作计较。” 紧接着,一个个人都上来发表意见,劝苏曜谨慎行事,莫要冲动。 对此,苏曜“哈?”了一声。 “谨慎行事,再做计较?” “世间哪有如此多的两全其美之策?” “况且,他李家窝藏重犯,我还没说要怎么罚他,你们怎么倒一个个的害怕起我得罪他来了?” “王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他李家还能大过王法不成?” “如今他李家既然对我等的叫门不应,那便是铁了心对抗到底。” 说罢,苏曜挥手下令道: “成廉,破门!” “喏!” 成廉大声应喏,立刻便有数十名红袍的并州赤云骑士抱来了大木桩子,准备强行破门。 嘶—— 如此一幕,看得在场众人倒吸了口凉气,紧张万分。 这深宅大院的,藏个人何其容易。 无凭无据的硬闯进去,若是最后找不到人来,那怕又是一堆麻烦缠身啊。 然而,苏曜的意志不可动摇。 并州的这些边军悍将们更不在乎这些个什么中原的豪门。 于是乎,在一声声号子中,骑士们一步步逼近大门。 就这时,大门缓缓打开,一位中年男子在数十名家兵的簇拥下走了出来,正是中山李氏的当家人李铁。 “苏君侯,各位将军,深夜造访有失远迎。” “在下中山李铁,不知各位如此兴师动众,所为何事啊?” 李铁面色平静,语气中却带着一丝挑衅。 他万万想不到,这个胆大包天的苏君侯居然敢如此欺上门来找事。 在李铁看来,他藏匿张栋一事可谓是做的滴水不漏,这些官兵就是在外面找了一圈,走投无路,过来自己这里碰碰运气。 官兵们不可能有什么真凭实据。 他李铁也就完全不给苏曜等人好脸。 对此,苏曜上前一步,直视李铁,沉声道: “有人举报伪朝太子张栋藏匿于贵府,我等特来求证。” “伪朝太子?举报?” 李铁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苏君侯真是说笑了,我李氏乃中山望族,世代忠于朝廷,这伪朝叛军盘踞此地,我等无一人为其效力,对大汉的忠心是人尽皆知的事实。 我等,怎会藏匿朝廷重犯?还是那伪朝的太子? 此等无稽之谈,实在是荒谬至极!” “不知何人污蔑陷害于我,请苏君侯唤此狂徒来与某对峙,某定不会将其轻饶!” 说完,见无人回应,李铁便脸色阴冷的一扫,目光停在那报信的小姑娘身上: “总不会,苏君侯要听信这乞丐似的女娃娃之话吧?” 第323章 罪证确凿,中山李氏一夜崩盘(4K7) 第323章 罪证确凿,中山李氏一夜崩盘(4k7) 李铁话音一落,周围的气氛顿时变得无比紧张。 夜幕下的卢奴城仿佛被一股肃杀之气所笼罩。 郑家小姑娘缩在甄姜身旁,小手紧紧攥着甄姜的手掌,月光透过云层,洒在她稚嫩的脸庞上,只见她脸色苍白,睫毛一抖一抖的。 站在府门前的李铁以阴冷的目光直盯着女孩。 张栋逃亡后自然告诉了他,在那户人家中似乎走漏来一个小女娃。 此刻,见到那女孩,李铁一眼便将其认出。 但他却不信那女孩有何凭据。 不过,给他惹来这么大的麻烦,李铁已经打定主意,日后必要除掉这个姑娘以儆效尤。 李铁绝不接受卢奴城内有任何能威胁他家族的人存在,更别提这种卑劣的贱民了。 而且,还有那甄家,勾结外人来郡内作恶,还搞到了自己头上来,如此不懂事,也该敲打一下。 不然,他们都不知道这中山到底是谁做主! 在这可怕的目光下,不但那郑家小姑娘身子不由的一颤,甄姜也感到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就这时,苏曜踏前一步,挡在女孩们面前,平静道: “堂堂名门世家,就这么为难女孩子吗?” 还不待李铁回话,苏曜便干脆道: “是我,本将军亲眼看到了,那伪太子张栋跑进了你的府邸。” “不知李家公子可还有异议?” 呸,我信你个鬼。 李铁闭上了眼睛,微微仰起脖子,他现在已经完全确信,这姓苏的小子根本没有证据! 那张栋,是他家下仆走密道送进来的,根本就没在府邸周围露过脸。 苏曜怎么可能亲眼看到呢? 这踏马不过是编造了一个拙劣的借口来搞自己罢了。 但是,他李家能雄踞中山,任你各路官员政权更迭不休,依然地位不倒又岂是吃素长大的? 于是乎,只见李铁摇了摇头,叹息道: “苏君侯误会了。” “这几日卢奴战乱不休,我家大门紧闭从未曾打开一刻。” “府中下人与这城中父老皆可作证。” “若苏君侯执意此言,那在下只能认为是苏君侯大战疲惫,怕是出现幻觉了吧。” 李铁话音一落,府中下人,以及门口围观看戏的那些住在李府门外的人们纷纷应声回应,直言李府大门未曾打开。 见势如此,李铁不紧不慢道: “事情便是如此。” “如今误会解开便好。” “夜色深了,在下不便留客,若各位愿意赏光,还请来日再正式登门拜访吧。” “届时,李某自会好好尽下地主之谊,款待诸位将军。” 这话听得曹操、刘备和甄姜等人也是脸色大变。 他们既对苏曜挺身而出揽下责任感到钦佩,又对苏曜找了个如此经不得推敲的理由感到无语。 眼下看来是只能偃旗息鼓,打道回府再说了。 但是,他们哪里知道,苏曜这可不是找的什么拙劣的,经不得推敲的理由。 而是确确实实看到了——从他的系统地图上。 在从那郑家小姑娘处接到任务后,他的地图便在此处高亮了目标。 然而,似乎是因为隐藏在难以探知的密室等处,目标位置是一个包含李家府邸在内的较大区域。 苏曜也是在周围晃了一圈,才基本确定,任务目标应是就在这府邸之中。 于是,比起自己悄摸悄的进去搜索,苏曜还是决定让那些小弟们发挥点作用,没想到居然碰到这么个阻碍。 不过,也因此的,在此人大开府门后,苏曜发现随着视野的开放,系统提示目标也缩小了范围,他现在很确定就是这姓李之人藏匿了那太子。 而不知这些的众人,尤其是那李家大公子李铁,见苏曜不但不走,还在往他门内瞭望,登时气的火冒三丈。 好言相劝你不听,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 “苏君侯,咱们大汉可不是那些蛮族的部落,说话做事都要讲证据的。” “你拿不出确凿的证据,只凭着自己臆想,就如此兴师动众地闯入我李氏府邸,扰民若斯,未免太过嚣张了吧?” “若尔等再不走,来日陛下驾到,我定要召集全郡士林,参上尔等一本!” 对此,苏曜则眼中精光一闪,轻笑道: “如此一说,李公子是很确信那伪朝太子不在你府中了?” “自是如此!”李铁信心满满的昂首道。 “那就好说了。” 苏曜话音一落,大喝道: “成廉,藏匿朝廷重犯什么罪过?” 成廉踏前一步,朗声道: “大汉律:首匿群盗者,当斩之弃市!” 听罢,苏曜猛地一挥手: “来人,拿下此等贼逆!” “什么?!” 不但李铁惊呼一声,曹操刘备等人也是分外震惊,他们不懂苏曜为何突然发飙。 面对那突然冲上来的数十名赤云骑士,李铁忙退到家兵们身后大吼大叫: “苏曜!” “你安敢如此放肆!” 说话间,李铁的家兵们便被打倒在地。 这固然有他们战斗力不及赤云骑士的一点,但更大原因还是那团团包围的府邸的汉兵们。 白天,整整一天他们都在府里听着外面是如何哀嚎震天的。 就现在打开府门,在月光与火把的照明下,他们都看得见地上的血迹斑斑。 对着这么一群不但人数占优,还携大胜之威的精兵强将,指望家兵拔剑抵抗实在是太不现实。 于是乎,三两下便被五花大绑从人群中揪出的李铁气的是浑身发抖,怒吼道: “没有证据,你便强行抓捕于我,尔眼中可还有王法吗?!” 这话听得苏曜差点笑出来,不过嘛,他还是绷住了脸,点头道: “证据,我会给伱拿出来的。” 一声令下,一队队骑士们汹涌而入,开始了搜查。 这转瞬间的变化,可谓把周围的众人都看傻了。 他们啥时候见过如此这般劲爆的事情。 那高高在上,欺压乡里,连之前称帝的张举都不放在眼中的李家大公子,转眼间竟然就成了阶下囚,被按在地上。 更劲爆的是,这苏君侯居然还是 “先抓人再找证据这要抓不到人,怕是无法收场了啊。” 所有人都没想到,苏曜居然是先抓人,后找证据。 虽然吧,这种事情对于当今的很多官员们来说是一点不陌生的。 有人犯了案,抓不到贼人怎么办? 随便找个乞丐流民,严刑拷打一番,他总会签字画押的。 正所谓灭门的太守,破家的县令,那没一个是好惹的。 但是,这种事情都是对那些没有根基背景之人才能搞。 对于这些有着巨大话语权的世家大族,本地豪强,如此瞎搞简直乱来。 而且,最关键的是,你这是抓犯人,找不到人,你这帽子可扣不上去啊。 如此搞事,可谓是把曹操看的人都麻了。 这姓苏的小子,可比他当年莽多了啊。 当年他好赖都是抓的现行犯,你这靠主观判断,若是出错了可怎么办? 果然,只见李府之内鸡飞狗跳,但就是没有那伪朝太子出现。 如此一幕,跟随而来的将士们人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了。 那被按在地上的李铁更是气的破口大骂了,一副信誓旦旦又委屈不已的样子。 “苏曜,你这是血口喷人,我李氏清白世家,岂容你如此污蔑!” “你今日若找不出证据来,我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随着一队队归来的骑士上报一无所获,李铁也就越发的嚣张。 找不到,这些官兵根本不可能找到他藏人的地方。“呸!” 空着两手回来的张飞怒啐一口,道: “就算你没有窝藏逃犯,难道你就干净了吗?” “你家私设地牢,下面白骨累累,到底是什么回事?!” 张飞的话让现场的气氛再次紧张起来。 曹操刘备等人都被张飞的话震惊了,他们没想到李家竟然还牵涉到如此恶劣的行径。 那李铁也是脸色一僵,没想到自己光顾着藏张栋,忘了清理地牢。 见鬼,教训几个不听话的奴婢罢了,这天下谁家不是如此了,难道他还要为这些贱种的性命负责吗? 他还没说话,就听成廉又道: “昔光武帝有诏曰,天地之性人为贵,其杀奴婢,不得减罪!” 那都是几百年前的老黄历了! 虽然心中怒号,但现在被大兵压身的李铁脸上倒不敢如此发作。 生怕被上纲上线搞出麻烦的他努力保持镇定,辩解道: “那些房间,乃是我家为了防备乱贼而设,里面的白骨都是过往贼人的,与今日之事毫无干系!” “不信,君侯尽可查问去罢!” 在李家数百年积威下,哪怕李铁被扣押,这些奴婢竟也没一人敢告发。 很简单。他们都知道,这种小事搞不死李铁,更搞不倒李家。 而告发者却毫无疑问会为背主行为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 死亡,那只是最轻的事情。 于是,在沉默中局面再一次陷入僵持。 而那李铁则又开始了咆哮和指责,但他言语中的愤怒却几乎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得意。 你们奈何不了我。 在场的每一个人,谁都别想跑,等着挨参去吧! 沉默,死寂的沉默笼罩在府门前的将士们身上。 他们纷纷垂下了头,丧气不已。 每个人都知道这李铁不是个好东西,但却偏偏没有任何办法。 只能走了吗? 灰溜溜的撤退。 以后还要再挨上一套严厉的参告和朝堂上的指责? 想到这里,曹操面色如土。 真是见了鬼了。 这一趟,他是好事一个没捞到,坏事全撞上了。 甚至,那随行的虎贲军左仆射邢举更是悄悄走到苏曜身边,小声请示: “要不属下派人找个房间,给他丢几副甲下去?” 嚯—— 私藏逃犯只是斩首弃市,私藏甲胄那可是造反夷族的罪名啊。 是的,邢举这也是发了狠,我堂堂天子亲军,虎贲骁勇,来搜你这搜家闹的这么大动静,要是灰溜溜走了,还怎么做人? 然而,面对李铁的咆哮,曹操的憋屈,还有邢举的疯狂。 苏曜却是面不改色,他瞥了一眼正在四处搜查的骑士们,心中已是成竹在胸。 他知道,这李家乃是中山国的名门望族,家大业大,高门深户,在这里要藏个人自然轻而易举。 但苏曜自有他的办法,他不仅仅是凭借直觉和勇气行事,更有着系统赋予的特殊能力。 【贼目:长期掠夺的生活使其锻炼出了一双毒辣的贼眼,可获得中级洞察与初级品鉴技能,更容易发现世界中隐藏的财宝和道具,并提高掳掠效率。】 这个昔日征讨黑山和白波军,收编杨奉获得的特殊技能,便是苏曜的信心所在。 此刻,随着一队队骑士们搜索结束回来,李氏府邸的可探索区域已经基本明朗。 他的脑海中锁定了一个区域,那是系统提示中伪太子最有可能藏匿的地方。 于是,他转身对成廉说道:“成廉,带上人随我来。” 说完,苏曜便径直朝府邸深处走去,留下一众惊愕的将士和愤怒的李铁。 随着苏曜的步伐,成廉等人押着李铁紧随其后,很快便来到了府邸深处的祠堂前。 李铁见到苏曜直奔这里,吓得脸色大变。 他完全搞不懂为何会这个样子,慌忙争辩,言说这里是他祭祀祖宗的地方,外人不得擅闯。 但是苏曜哪里理他,一脚踹开大门,左右扫视一圈后,指着面墙对成廉说道:“就在这里,破开。” 成廉等人闻言,虽然惊讶不解,但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动手。 他们先是敲了敲墙壁,听到中空的声音后顿时后退几步,喊着号子一起撞去。 只听duang的一声,墙壁倒塌,密室的道路被打开,里面的景象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墙后,在一堆金碧辉煌的宝物中间,伪太子张栋瞪着大大的眼睛,面色惨白,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轻。 而那郑家小女孩更是立刻伸手指认道: “就是他,就是他杀了我爷爷奶奶!” 李铁见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子发软。 他万万没想到,这苏曜竟然真的找到了藏匿伪太子的地方。 这一刻,他心中的愤怒和不甘达到了顶点,但一切都晚了。 苏曜走上前,冷冷地看着张栋,沉声道:“伪朝太子张栋,你可知罪?” 张栋此刻已经彻底失去了反抗的勇气,他看着那杀气腾腾的汉兵们噗通一下跪在地上,颤抖着声音道: “我……我知罪。” 随着张栋的认罪,马上便有几个骑士上前将其按住扣押。 整个李府也随之陷入了一片死寂。 李铁更是已经面如死灰,完全不见刚刚的嚣张和得意。 完了,全完了。 这根本不可能,不应该的啊! 这个密室,可是只有家主和继承人才知道的啊,怎么可能会暴露啊! 完全不讲道理了啊! 就在李铁混乱时,苏曜下令道: “拖下去,明日午时菜市口斩首示众。” 斩首弃市,明正典刑。 听到如斯命运,李铁双腿一软瞬间噗通一下瘫倒。 然后便被如狼似虎的并州与虎贲军大汉们猛的拉起,把他脑瓜被狠狠的砸在地上,碰的一声,瞬间是鲜血四溅,再不见一丝豪门公子的风度。 就更别提之前的嚣张了。 紧接着,这些将士们便无视李铁的哀嚎呼喊,将其一路像拖猪一样拖行,在他的挣扎中划出一道血迹,渐行渐远。 而李家,苏曜也不打算就这么简单收手,而是下令封锁全府,除恶务尽,誓要把每一个罪恶都暴露在阳光下,扫荡干净。 很快,早就等得不耐烦的将士们在得令的瞬间,便如猛虎般冲入李府各处,他们踹开一扇扇紧闭的房门,将那些躲藏起来的李家族人和奴仆们一一揪出。 每个人都不敢相信,有着近千年历史的李家,竟然也有倒下的一天。 那些平日里耀武扬威,曾经欺压百姓、为非作歹的家兵和奴婢们,此刻如同如同丧家之犬和待宰的羔羊一般跪地求饶。 完了,全玩了。 这冠军侯竟然如此狠辣无情。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但是,悔之晚矣。 等待他的唯有那人头落地的审判。 满脸血污的李铁面如死灰,绝望不已。 那被拖行的李铁万万没想到,自己诺大的李家,竟然因为他一时的积愤而一夜崩塌. 第324章 百姓拍手称快,乱党人心惶惶 且说那中山李铁在痛苦与不甘中被拖走,那伪朝太子张栋则作为此战最大的收获被先行收监,将交由朝廷明正典刑。 月光下,郑家小姑娘眼中闪着泪光,她看到这恶徒失魂落魄的下场,流下了激动的泪水,不停的感谢苏曜。 而苏曜自然也不会忘了这个小女孩的贡献。 对这个在大乱中失去了至亲的女孩,苏曜破格给予了其作为烈士遗孤的待遇,定期发给抚恤。 但是发钱显然是不够的。 甚至,只是单纯的发钱,甚至可能会害了这个孩子。 同样身为女人的甄姜显然了解这一点。 故而,她决定收留这个女孩,让其跟着自己,确保这笔钱能够落到实处,让女孩好好长大。 而至于今夜抓获的李铁等贼党,苏曜则下令直接明日午时斩首示众。 于是乎,随着第二天,以李铁为首的中山国反乱分子在全城围观中被斩首弃市,城中的混乱也终于彻底结束。 市场上这人头滚滚的一幕不但没有吓到人群,反而引来百姓们的拍手称快。 “这苏君侯的官兵真是神勇无比啊,居然一天就平定了叛乱,真是大汉之福,百姓之幸啊!”一位老者抚着胡须,赞叹道。 “是啊,而且他还为我们这些平民做主,惩治了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贪官污吏和世家败类,真乃大快人心啊!”一位年轻的工匠附和道。 “对对对,你们看到没,中间那个,那可是大名鼎鼎的李家大少爷!” 又一位中年商贾啧啧道: “平日里那个清高的啊,自居咱们中山名族之冠。 谁知这背地里居然是无恶不作,利用手下人巧取豪夺,谋财害命不说,还胆大包天到敢藏匿重犯!”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这李家大少爷平日里装得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败类!” 旁边的一位卖菜大娘也插话道。 “这苏君侯真是干得好啊!” “听说今天还要开仓放粮。” “真是青天啊!” 这边百姓们拍手称快,赞不绝口,那边剩余的世家子弟们却是怒火中烧,胆战心惊。 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自视甚高的世家子弟们,此刻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和不安。 他们万万想不到,这位刚进城的苏君侯竟然是如此铁腕执法。 本来,他们今天还在串联,想要通过在朝中的关系疏通一下,至少保下李家大少性命。 没想到,这苏君侯是一点机会都不给,直接就当众斩首了。 太狠了,实在是太狠了。 看的他们是噤若寒蝉。 而曹操夏侯惇等人则更是感慨万千。 他们原本以为,苏曜虽然勇猛无畏,但在这些世家大族面前应该还是会有所顾忌,适当收敛,不敢轻易得罪的。 毕竟,这些世家大族在当地根深蒂固,势力庞大,与朝廷中的许多官员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为此,他们也都劝过,建议采取更为谨慎的策略,先礼后兵,或者至少会寻找确凿的证据再行动。 毕竟,而他们只是作战的将军,又不是当地的县令太守,完全没必要冒着得罪这些当地世族的必要把事情做的这么彻底。 然而,苏曜却不顾险阻的雷厉风行,直接冲入李府,不但最终找到了藏匿的伪朝太子张栋,还揭发了李家昔日里累累罪行的证据。 这一连串的行动,让曹操等人深感震撼。 此子年纪轻轻,能力不凡,还如此有魄力,实在是了不得啊。简直是这浊世之中的一股清流,不畏权贵为了天下和百姓不计个人得失,真是令人钦佩。 然而,友军的成就越耀眼,他们平庸的表现就显得越发让人头疼。 最让曹操等人感慨的当然还是自己这一圈下来白白的忙碌。 随着卢奴的攻克,此次北伐也已走到了尾声,但他们的功绩却乏善可陈,与最初出发勤王时的想象相去甚远。 这苏君侯,一路来战必胜攻必克,寻常也就罢了,居然连攻城都是旦夕而下。 简直是犯规啊! 这一次,眼瞅着他们都要成功受降,结果又被他赶在了前面,实在是太遗憾了。 剩下可立功的机会可谓是越来越少了。 只剩下那涿郡和广阳的部分在之前沦陷于贼手的县城。 然而,当曹操等人一边在卢奴城中休整部队,等待中军新的命令,同时将目光转向幽州两郡时。 当地却已经完全乱了套。 “听说了吗听说了吗?” “乐成陷落,卢奴陷落。” “皇帝北狩不知所踪,太子张栋和骠骑将军被官军是一网打尽啊!” 涿县。 这座位于中山国北部,今河北涿州市地区的县城,此刻是人心浮动。 作为与中山卢奴同为河北大平原上邻居的涿县,最先得到他们在南方都城惨败的消息。 在涿县,这个消息像野火一样迅速蔓延开来,引起了一片恐慌和混乱。 这座原本就因张纯、张举的叛乱而刚被打下不久的县城,此刻更是人心惶惶。 尤其是那些官员们。 张纯张举作为出身幽州的世家,在这里很是拉了一波老乡的赞助。 拿下城池后,这些老乡们纷纷改头换面,走马上任。 结果,如今屁股还没坐热多久,就传来如此惊天消息,顿时让他们陷入了慌乱之中。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郡守府门外,涿郡郡守看着那些惊慌的人群,对长吏们跺脚道: “乐成且不说,那卢奴可是大燕国都,陛下和大将军经营了数年的根基啊,怎会轻易被破? 就光从时间上来说就是做不到的! 这定然是贼将扰乱我军心放出的假消息,速速派人查清源头,将那些乱传谣言者斩首示众!” 听了郡守的话,兵曹吓傻了,赶忙道: “哎呦,郡守啊,使不得,使不得!” “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我家里族人也有人传信了。” “那个新冒出来的冠军侯,简直是个奇才啊。” “一天,只一天,墙高城固的乐成和卢奴都被他攻破。” “这效率踏马简直是绝了,某都想不到词来形容” “若是待他来了,那根本就不给你投降的机会,所有人都是一个死字!” “您还是快点拿个主意出来吧!” 第325章 苏曜英名远播,幽州望风而降 眼下该当如何是好呢? 兵曹的话让涿郡郡守脸色骤变,他无法再自欺欺人地将这一切视为谣言。 眼前的事实告诉他,那位新晋的冠军侯苏曜,确实是一个不容小觑的对手。 他们所面临的局势远比想象中更加严峻。 郡守焦急地在屋内踱步,心中却是波涛汹涌。 要说他手中兵士还是数千,若是尽快全郡动员,再起个万余兵马也不成问题。 但是,他必须尽快搞清楚那姓苏的是如何做到如此快便破两座坚城的。 否则,他便是拉起部队来,涿县的下场恐怕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他必须尽快做出决定,否则一旦苏曜的先锋大军兵临城下,一切都晚了。 怎么办,怎么办。 “冠军侯之勇,不可力敌啊!” 见郡守在兵曹发话后脸色阴沉,沉默不语,郡守府的主簿也赶忙劝道: “此子在并州速平匈奴胡乱,在太行山一击便斩杀张燕。” “如今,他又在平原千余骑便大破我大燕二十万围城大军,阵斩李虎和张纯,一路势如破竹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那乐成和卢奴只是抵抗了一下,城中的官员便几乎被他杀绝。” “乐成张郡守挟持国相王柔,负隅顽抗,全家惨遭族灭,被杀的人头滚滚,堆成了京观立在门外。” “甚至于,连那中山李氏的大公子李铁都没能幸免,被斩首弃市啊!” “郡守您也是名族出身,比之中山李氏如何?” “可敢试他冠军侯之剑吗?” 主簿的话让郡守脸色更加难看,他深知中山李氏在当地的威望和实力。 更关键的是,那李家可不似他这样,人家正儿八经朝中有两个两千石,而且还没有出仕为大燕国效力. 如此多的强人们都无法抵挡那冠军侯的锋芒,自己这小小的涿郡郡守又能如何? “那……那我等该如何是好?”郡守焦急地问道。 “郡守,为今之计,只有一条路可走。” 主簿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投降!” “投,投降?”郡守瞪大了眼睛。 “是的,投降。” 主簿坚定地点头: “苏曜此人虽然手段狠辣,但据传他对待主动投降之人却颇为宽容。 只要我们主动投诚,献出城池,或许还能保全性命,甚至得到朝廷的赦免。” 说着,主簿便取出了不知从哪拿来的讨贼檄文,那上面最后一句清楚的写着: “部曲偏裨将校诸吏降者,勿有所问,广宜恩信,班扬符赏,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郡守看到主簿如此麻利的拿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东西,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若是在过去,在他大燕国风头正盛的时候,纵使这是他的亲信主簿,他也定要治其罪过。 但现在. “可是,我们若投降,那日后又该如何立足?”郡守仍有些犹豫。 “郡守,形势比人强啊!” 主簿继续劝道: “如今朝廷大军还未挥师向北,我等若不尽快投降,一旦兵临城下,再想投降那怕是要晚了呀。” “届时,一旦城破,那才是真正的万劫不复啊!”郡守听到主簿的话,心中一凛,他明白主簿说的是实话,形势已是刻不容缓,投降似乎成为了唯一的选择。 不然,他的下场怕是不会比那死守乐成的张郡守好上多少。 于是乎,他沉思片刻后,终于下定了决心。 “主簿所言极是。” 郡守长出一口气,无奈道: “咱们投降。” 他抬头看向主簿,握紧拳头: “即刻准备,安排投降事宜。同时,派人前往冠军侯的先锋大军处,表达我等的请降意愿,并请求他们善待城中百姓和将士。” 主簿见郡守终于下定决心,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立刻领命而去,开始安排投降的具体事宜。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涿郡全城上下便开始了紧张的忙碌,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欢天喜地的进行着改旗易帜的准备。 不过,在进行这些事之前,刚从郡守府中出来的主簿却是先行一步,匆匆进入了城中的甄氏商号,脸上带着一丝紧张和期待。 他心中感叹,这甄氏到底是曾世出两千石的大家, “郡守决定投降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 商号内,甄家北方业务的主事人甄平早已等候多时。 大势所趋下,他一点都不怀疑这次任务的成功率。 只见他一边拱手见礼,一边笑呵呵的回道: “主簿忠心朝廷,此番力劝郡守献降为天下弥平战乱,使百姓免遭战火,在下定当如实禀报苏君侯,重赏于汝!” 甄平的话让主簿心中一喜,感叹这无极甄氏到底是曾世出两千石的大家,这眼光,这见风使舵的能力实在是令人钦佩。 这么快就和那苏君侯搭上了线。 而他现在能够得到甄家的认可和支持,对于他个人以及涿郡的投降事宜都是极大的助力。 是的,这主簿早已暗中被策反。 原来,就在苏曜拿下卢奴,等待朝廷大军以及新的命令到来时,他便先一步行动,派人前往幽州进行策反施压。 敌军主力已经搞定,剩下的这些他已经懒得去一个个费劲的手操了。 而效果嘛,比他预想的还要好。 在苏曜一路势如破竹的攻势,以及赫赫战功的威名之下,张举北逃,卢奴克复,贼兵可谓是根基倾覆,中枢失灵。 如此形势下的涿郡和广阳两地贼兵本就已成惊弓之鸟,只需稍稍推动便达成了令人欣喜的效果。 这些乱臣贼子,除了少数死忠者北逃塞外之外,余众可谓是纷纷以礼来降。 一队队的请降使者们赶来了卢奴,来到苏曜的面前,献上降表,跪地乞降。 “冠军侯苏将军,威震四海,英名远播。” “我等涿郡、广阳之众,素闻将军英勇无敌,今日得见真容,实乃三生有幸。” “将军以雷霆之势,破贼二十万大军于平原,斩贼首张纯、李虎,威震天下,我等无不心悦诚服。” 使者顿首再拜,继续道: “我等知天命所归,感将军神勇,今特来献上降表,愿归顺朝廷。” “涿郡、广阳两地城池,以及兵马钱粮,悉数献与将军,以表我等归降之诚。” “望将军念我等迷途知返,予以赦免,使我等得以改过自新,为朝廷效力。” 第326章 北伐取大胜,幕后出力多 第326章 北伐取大胜,幕后出力多 幽州贼兵请降。 对此,苏曜自然不会拒绝。 这本来就是他希望的事情。 于是乎,苏曜扫视了一眼那望着自己的众将士们,轻咳两声,摆起架子,有模有样道: “尔等既知天命所归,诚心归降,本将军自当宽宏大量,报请朝廷赦免尔等过往之罪。 然,尔等需谨记,今后当恪守朝廷法度,尽心竭力,为天下百姓谋求和平安宁。” 使者们闻言,那是喜极而泣,连连叩首谢恩。 而苏曜挥手示意他们起身,随后传令下去,安排接收城池、兵马钱粮等事宜。 “君侯英明,实乃天下之幸啊!” 刘备率先感慨道。 他的话代表了在场众人的心声,苏曜的果断行动和宽容态度赢得了他们的敬佩和支持。 最后这涿郡和广阳的归降,意味着整个河北地区的叛乱势力都被迅速平定,为朝廷的稳定和百姓的安宁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至此,本次北伐的主要目标可以说除了张举外,都已经达成。 而张举嘛 “前方来报,张举已逃去塞外。” 王府大堂内,甄姜站出来,轻声汇报道。 与此同时,除了张举逃亡成功的消息外,甄姜带来的还有甄家细作已彻底得到张举信任,留在其身边的消息。 对此,苏曜点了点头。 在历史上,张纯张举战败后抛妻弃子逃亡塞外,寄居乌桓人中。 这一次,张纯被他阵斩,张举的逃亡也算在他意料之中。 但,且不说此人血债累累,就说他脑袋上的悬赏和经验,苏曜也不打算轻易放过了他。 于是苏曜便提前布置,让甄家的眼线暗中推动,果然取得了张举信任。 这样一来,这家伙即便跑到了塞外他也能暗中掌握,这无疑为日后对付残余势力提供了重要的情报支持。 如今可以说比苏曜最初预期的结局要强上很多。 “做的不错。” 苏曜点了点头: “甄姑娘这一路来出力甚多,劳苦功高,我该怎么感谢你呢?” 苏曜所言倒也是出自肺腑。 除了提供情报支持,协助搜集在野人士找来了华佗典韦,甚至直接干涉推动反贼内部局势外,还帮助他在袁术逐渐削弱供应的时候通过商队调集了部分粮草,保证了军心稳定。 可以说此次大功告成,甄姜等人在幕后做的支持一点也不比他前线的战士们少。 然而,在如今准备论功行赏的时候,苏曜却发现没什么可以赏她的。 比起其他将士们跟随自己博取出身功名,升官发财娶老婆等,苏曜发现自己似乎给不了甄姜什么。 金银财宝,甄家根本就不缺。 苏曜这时突然想起,最初甄姜前往京师是为了给他的兄长在未来谋个出身。 为此,她差一点就被那许攸的奸计所得逞,不但赔了自己,还让他兄长成为那死鬼何进的门下。 如今,甄姜看清了形势,自然不再愿意兄长站队何进。 但苏曜如今却还只是个虎贲中郎将,给不了她什么官职。 这让苏曜很是为难,有功不赏,对于军队的士气和个人的好感影响着实不小,他可不能干这种事情。 “甄姑娘,你的贡献在下铭记在心。” “有什么你想要,或者需要我做的事情,但说无妨。” “只要在下做得到,必竭尽所能!” 见那個一向对谁都不假辞色,冷着个脸的苏君侯突然如此认真的做出承诺,甄姜看着苏曜英俊的面庞,小脸唰的一下子变得通红。 她想要的是. 摇了摇头,把那些奇妙的想法甩出去,甄姜端庄的欠身回道: “苏君侯言重了。” “我甄家数年来沦陷敌境,饱受欺凌,苏君侯能够说动陛下讨贼戡乱,还亲自出马扫清了乱贼,这对于我们甄家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恩德了,我们谢您还来不及,哪里还敢奢谈什么赏赐。” 对于苏曜的问题,甄姜却只是一味的红着脸推辞,说什么最大的奖赏就是能够看到他实现抱负,为天下带来和平与繁荣。 但苏曜显然对这种抽象的话不太满意。 于是,甄姜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继续道: “至于我的个人所求,其实苏君侯已经给予了。那便是能够重新恢复中山国的平安,让我们能够安居乐业,不再受战乱之苦。” 苏曜听罢,微微一愣,他明白甄姜的话虽轻描淡写,但背后承载的却是甄家多年的辛酸与期盼。 “甄姑娘放心,此次北伐之后,朝廷必将重建秩序,恢复民生。” “中山国也将迎来新的发展机遇,甄家作为当地名门望族,又在此次北伐中贡献良多,在下会将其一一向陛下言明,想来甄家必会得到朝廷的重视和支持。” 苏曜的话让甄姜心中一暖,同时又有些失落。 她知道苏曜所言非虚,此次北伐的胜利,不仅为甄家带来了久违的和平,更为中山国带来了新的希望。 而这一切都正是多亏苏曜这位年轻将军的英勇与智慧,让她深感敬佩。 但是,苏曜这句句不离朝廷的总结性话语背后,却让甄姜感到了一份失落。 结束了,两个人的缘分怕是到此为止了。 也是啊,眼前这位少年可是当世最炙手可热的新贵冠军侯。 携大胜之威,名震宇内,前途不可限量。 这次论功行赏怕是又一轮高升。 而她甄家,只是中山无极地方上的一个没落世家。 两者差距如云泥。 再想一下这位冠军侯昔日当众求婚公主的事情,甄姜就更不敢把自己的心意表露出来,不敢放任自己的幻想。 于是,她顿了顿后再次欠身,端庄道谢。 而苏曜则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正色道: “不过,甄姑娘,眼下还有一事需要你的协助。” “哦?这,苏君侯请讲。”甄姜一愣,心中一紧,只听苏曜道: “那张举虽已逃亡塞外,但残余势力仍在。” “而幽州各地此次饱受叛乱之苦,百姓流离失所,各地残破不堪,已经不起大的动乱了” “为此,必须要密切监视那张举的动向,同时搜集塞外各族情报,为边境的未来做好准备。” 苏曜的话基本上就是她现在正在做的事情。 之前在张举逃离后,苏曜便吩咐她们注意周边情况。 见苏曜现在又再强调一番,于是甄姜点头道: “苏君侯放心,甄家必不负所托。” 谁知苏曜话锋突然一转: “但是,只是如此还不够。” “如今天下纷乱,遍地狼烟,狼子野心残害百姓者又岂止幽冀的张纯张举二人?” “故而,为未来计,我欲建一囊括天下的情报信息网络。” “不知甄姑娘是否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呢?” “什么?!”甄姜面色潮红,被惊得半晌无语。 (本章完) 第327章 苏曜谋天下,联姻铸同心(4K4) 第327章 苏曜谋天下,联姻铸同心(4k4) 苏曜欲建立一个囊括天下的情报信息网络。 这自然是因为他很清楚,战争打的就是情报,无论是现实也好还是游戏也罢。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理。 对于有着游戏面板和战略战术地图的苏曜来说,他更是非常重视这些信息。 之前,在对阵白波军时,他便埋下徐晃和屠川这两位细作。 最终,苏曜不但实现了对白波军动向的实时掌控,更是以火烧连营,速平了上万白波大军。 而在最近,自皇帝北巡行动开始,苏曜便通过甄姜及其背后无极甄氏在当地的商号资源,实现了情报信息整合。 其表现出来的不止是处处先人一步的动作,更通过散布谣言扩大自己威望,打击守军士气,煽动策反,为自己的速推战术铺平了道路,最大化了苏曜及其麾下将士们的战斗能力。 而且,在需要的时候,这些商人还可以调集物资,提供敌方存粮信息,缓解后勤压力,使他的大军在深入敌后,补给断绝的时候也能大展拳脚。 这个功能如此好用,苏曜当然不会用过即弃,而是准备正式将其作为自己属下的一个机构,建立整合起来。 是的,整合。 不止是依靠甄家,而是以其为基础,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覆盖全天下的情报信息网络。 其名为——军情七处! “.” 军情尚可理解,这七处又是为何啊? 对于苏曜那些时不时冒出的,从未听过的名词,甄姜努力咀嚼一番后大体的理解了苏曜的意思。 紧接着,她的眼睛便亮了起来。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这位年轻的冠军侯不仅认可了甄家在最近的努力,还打算更进一步,进行更高层次的合作。 这样的机会对于甄家这样一個欠缺强有力权贵支持的没落世家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飞跃和助力。 没有权力的支撑,任她们家有再多的钱,也是一只待宰的肥羊。 这不正是她此前赶赴京师时渴求的事情么。 而且苏君侯刚刚还点名让她亲自来负责这个事情。 这简直是难以置信。 她只是一介小女子,这次虽然从中协调,但从未想过能担此大任。 这让甄姜一时间激动万分,小脸通红。 她看了眼周围坐着沉默不语的王凌和卫明等苏曜亲信,深吸了口气,欠身道: “承蒙苏君侯抬爱,小女子不胜惶恐。” “甄家愿倾尽全力,辅佐君侯,为朝廷、为百姓谋福祉,绝不辜负君侯厚望。” 苏曜闻言,微微点头。 一个大型情报机构的建立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且还需要巨大的投入。 所幸,不管是他现在商队的收入也好,还是大战的赏赐以及冠军侯食邑的收入,都已经足以支撑他做更多的事情。 然而,正当苏曜准备说细则的时候,却见卫明站出来。 “君侯且慢,某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卫明目光在苏曜和甄姜之间流转。 苏曜一愣,没想到这里还能有插曲。 他先是看了眼甄姜,见少女虽然神色如常,但胸口微微起伏,紧攥着双手的模样显然也是惊讶又紧张。 苏曜顿了顿,见卫明神色郑重,沉声道: “先生可是觉得我的决定有何不妥?且但说无妨。” “君侯深谋远虑,在下深感佩服。” “军情七处的建立,对于朝廷和君侯而言意义重大。” “甄大小姐和其家族这次对我军襄助良多,表现也着实令人眼前一亮。” 卫明顿了顿,接着说道: “可以说,君侯有甄家相助,可谓如虎添翼,而甄家有君侯支持,也有了更大的发展空间。 既如此,在下私以为,二位为何不更进一步,将这份合作巩固为两家永久的联盟呢?” “永久的联盟?”苏曜眉头微挑。 而甄姜显然已经明白了卫明的意思,瞬间脸蛋红的像苹果,猛的低下头,微微颤抖,不敢去看众人的反应。 只听卫明继续道: “在下斗胆建议,君侯应纳甄姜姑娘为妻,两家结秦晋之好。 这样一来,甄家不仅会全力以赴地支持君侯的事业,而且两家之间的合作也将更加紧密无间。 咱们这军情七处的建立和发展,也就更加的顺利。” 此言一出,在场的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联姻。 是当世最常见也最普遍的联盟方式。 在当下社会,联姻是一种极为重要的政治和社会手段。 它不仅仅关乎两个家族之间的情感联系,更是权力、财富和社会地位的重要纽带。 联姻往往意味着两个家族在政治、经济、文化等多个领域的深度合作,通过婚姻的方式,双方能够加强彼此之间的联系,共同抵御外敌或应对内忧。 王凌和成廉刘备等人纷纷交换着眼神,似乎在评估这个提议的可行性。 而显然,他们很赞同这件事情。 对于苏君侯而言,甄家作为无极地区的名门望族,拥有广泛的商业网络和深厚的家族底蕴,更有着深厚的财力支持。 这对于一穷二白横空崛起的苏君侯来说非常关键。 通过与甄家的联姻,苏君侯不仅能够获得甄家在经济上的支持,还能借助甄家的资源和人脉,进一步扩大自己的影响力。 而对于甄家来说,与苏曜的联姻同样意义重大。 苏君侯作为当世名将的能力根本毋庸置疑,其凭借超凡的武艺和敏锐的眼光,在战场上屡立战功,威名远播,不到一年时间就从白身列公侯,还是最顶级的县侯——冠军侯。 其前途光明不可限量。 甄家通过与苏曜的联姻,不仅能够提升家族的社会地位和声望,还能借助苏曜的势力,保护家族免受外界侵扰,与其一同成长,共享繁荣。 如此好事,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甚至,对于苏曜来说,他在最初见到甄姜后,便已将其视为禁脔。 还在京师中展现出了一副令人颇感无语的占有欲。 其在甄家小楼上与许攸争风吃醋一事可谓是传的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但是,在卫明发话后,现场却出现了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默。 “呃” 最终,吕布打破了沉默: “卫先生可是忘了?” “苏君侯求婚万年公主,而陛下现在也似有赐婚之意啊。” 陛下有意赐婚。 吕布此言一出,整个房间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微妙。 这倒不是大家有什么惊讶的,而是其所言可谓是众人心知肚明的事情。 若说陛下昔日允许苏曜问候公主还只是少部分人知情的话,那在平原之战后,全城欢庆的那一阵,苏曜曾护卫公主一同上街,两人状若亲密的模样则是让所有人都明白了这一点。 于是乎,即便大家都知道联姻好,但是却没人提出这一点。 毕竟,和皇帝抢女婿这种事一般人可干不出来。 至于说让甄姜做小…… 人家无极甄氏虽然没落了,但到底也是曾世出两千石的大家族,底蕴犹在,怎么可能这么丢人呢。 毕竟,嫡庶有别乃古之伦常, 而苏曜自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 虽然人常说古代社会三妻四妾,但实际上华夏自古以来的婚姻制度是一夫一妻多妾制。 即便贵为皇帝也只有正妻皇后一人,其他的妾室虽有不同等级差异,但无论如何,其地位都无法与正妻相提并论。 故而,那些家族声望较高的名门贵女,在真三世界里想靠常规方式纳妾是做不到的。 毕竟,那样会大幅度降低其家族在士林中的威望。 但,却也并非是不可能。 除了特殊情况的事件外,最常见的手法便是通过战争或劫掠手段强行纳妾,不过代价就是大幅度降低好感,比如苏曜强收的鲜卑公主小春等。 或者是两者权位差距极大,消耗威望以势压人等。 故而苏曜即便有此心意,却也没有急于提出此事,只是保持着正常的合作关系,慢慢的先刷着好感,一切都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 嗯.起码苏曜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如此之事难道那卫明就不知么? 大堂内,气氛微妙,沉默中透着丝紧张。 只见苏曜坐在主位上,神色平静。 甄姜则紧紧的攥着手,低头不言。 而那卫明,在注意到众人看自己微妙的眼神后,只是闭着眼睛,老神在在的抚着胡须。 他当然清楚这一点,但是他更明白,以苏君侯之大才,怎能被这世间常理困之呢? 只见卫明睁开眼睛,缓缓道: “诸位,在下当然知晓其中利害关系。 提及此事,自然也非某鲁莽之举。” 见众人疑惑,卫明目光扫过众人,然后缓缓开口: “苏君侯与甄姑娘之间,情投意合,此乃天作之合。 然而,陛下赐婚之事,亦是大事,关乎朝廷体面与公主幸福。 老朽以为,此事可有两全其美之法。” 什么情投意合,天作之合。 卫明这话说得不少人啧啧起哄,那低着头的甄姜更是耳朵发烫,但她最终还是没有出声反对,想要听听这位先生的高见。 卫明继续道: “首先,苏君侯作为朝廷的栋梁之才,对朝廷忠心耿耿,功勋卓著。 陛下欲要赐婚,既是对苏君侯的嘉奖,也是稳固朝廷与万年公主联姻的举措。 此等大事,自然不能轻易违背。” “然而,苏君侯与甄姑娘之间的情谊,也非一日之功。 昔日苏君侯在京城中仗义驱赶逆贼许攸,可谓是京师人尽皆知。 若有始无终,不仅伤了甄姑娘的心,更会让世人嗤笑君侯贪恋权势,始乱终弃。” “.” 卫明无视众人惊讶的眼光,继续道: “因此,在下斗胆建议,若陛下赐婚,苏君侯可先迎娶万年公主为正妻,彰显朝廷的恩宠与苏君侯的忠诚。 同时,考虑到甄姑娘目前尚在服孝期,我们可以先以甄家对朝廷的贡献为由,为甄姑娘请封一个封君的地位,给予她应有的尊重与荣耀。” “待明年甄姑娘孝期结束后,苏君侯再以隆重的仪式纳甄姑娘为侧室,并在苏府给予相应的地位与尊重。” 卫明的话音刚落,整个房间便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众人都在消化着卫明的建议,心中各自有着不同的思量。 而甄姜的脸色也微微一变,显然没想到卫明会提出这样的建议。 封君。 在大汉,女子也可封侯称君。 而若真的做到此事,那苏曜的后宅中,一位公主与一位封君,虽然地位仍有差距,但显然,甄姜轻易也不会再受什么委屈。 如此一来,公主也照常迎娶,两家姻亲关系也可以建立。 不过嘛,这样做的话,在未来显然会在一定程度上惹恼皇帝。 这苏曜确实是不在乎。 而卫明嘛,倒不如他也希望看到如此。 相比于吕布和刘备等铁杆扶汉派,卫明则是一位坚定的野心派。 在他看来,大汉就是气数将尽的病汉,没有扶持的必要。 近年来各大世家和诸侯都在地方拉帮结派,组织武装。 根源上的问题不解决,天下大乱是早晚的事情。 这不是苏君侯一个人就能解决的了的。 既如此,利用一切机会发展壮大自己才是关键。 甄家有钱有人,在地方还有势力,能够提供的帮助远远比那万年公主给的空头名号要强的多。 当然不能放过了。 “当然了,此事还需征得甄姑娘及其家族的同意才是。” 卫明的话音刚落,苏曜的目光便转向了甄姜。 只见甄姜抬起头,也正好迎上苏曜的目光。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最终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甄姑娘,你愿意吗?” 苏曜确认道: “和我一起,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 甄姜微微颔首,脸上泛起一抹红晕,轻声回答:“小女不才,得君青睐不胜荣幸。” 此言一出,房间内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众人纷纷向苏曜和甄姜道贺。 而苏曜更是闻言大喜,一把拉起甄姜的手。 在之前,他还确实头疼过一阵怎么解决甄姜的地位问题。 这个颇有魅力又与自己建立了不菲羁绊的女子若是最终无从安置,便宜了别的男人,那他可真是要爆炸了。 但是还好,在本次大事件的末尾阶段,顺利的得到了解决方案。 果然,有才能的部下们越多越好啊。 这卫明看着属性也就是一般,平时也不显山不露水的。 但是,却着实能够出一些解决问题的方案。 在那些其他世家大族的谋士们不愿意搭理自己的眼下,苏曜还是很欣慰有这么能体察心意的下属的。 苏曜这边略有高兴,那边甄姜则已经被羞得不行了。 虽然因为家里的处境问题,她被迫出头露面,代替兄长来处理这些族中事物。 但她到底也是个家风严谨,家学深厚的世家贵女。 眼下,两人还什么关系都不是,就被拉拉扯扯,还是当着众人面这样,实在是有失体统。 甄姜赶忙扔下一句兹事体大,还需请示母亲的话一溜烟的就跑掉了. 不过,苏曜看着少女那通红的小脸和惊喜的神色,心知这姑娘的心显然已经留了下来。 那么现在最后一件事情便是等待皇帝过来,论功行赏,为这北伐事件画上一个句号了。 (本章完) 第328章 真实世界,大雪纷飞迎圣驾 第328章 真实世界,大雪纷飞迎圣驾 十月末,冬雪初降。 入冬来的第一片雪悄然落下天际。 随着甄姜的离去,苏曜也走出了室内,迎着雪,目光远眺北方苍茫的天际,心中思绪万千。 坦率的说,苏曜最近心事比较多。 最大的原因当然还是对自己所处现状的担忧。 比如,他究竟是否只是简单的又被困在了游戏世界里? 这个苏曜之前只是偶尔闪过念头最近却越发频繁的出现在他脑海中。 脚下世界的广阔与自由度就大大超出了苏曜的认知。 空气墙全部都消失了,他几乎可以探索任何想到的地方,去尝试任何想要做的事情。 构建这样一个庞大的世界,需要消耗怎样的资源? 而他自己又何德何能,可以独享如此世界? 见鬼,若不是他的游戏系统几乎全部都在正常运转,苏曜怕是都要认为自己是穿越了。 但现在,他只能是一点点的谨慎的探索着这个世界的边界。 小心的发掘这个世界。 军情七处的设立是一点。 这是游戏中不存在的机构。 如果这個机构的设立标志着的自由程度给了苏曜一份惊喜的话,那么随着苏曜与越来越多的人物的接触,其不同人物的独特性则给了他一个警钟。 这些人物太真实了。 光是那十足的反馈感就已经达到了高级智能ai的水平。 不但是有名有姓者如此,那些城中的百姓,只要他愿意接触,苏曜发现他们的表现也不逊色于那些名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与烦恼,有着自己的情感和生活,与他曾经认识中的那些简单的npc截然不同。 这一切的一切,让苏曜感到了丝丝寒意。 这个世界给人的感觉太真实了。 一想到这些人,在此番的战乱中被大量牵连,死在战场,永远的告别了这个世界。 苏曜便突然就有了一种时不我待的紧迫感。 平定天下,使这混乱归于统一。 这个目的越来越不只是为了通关,返回现实世界,也是为了尽可能减少这些惨剧的发生。 他是否还能做到更多呢? 比起之前静静的等待乱世的发生,按照常规流程重头打一遍,苏曜现在开始考虑,有没有一种更好的速通之法,以让这个世界伤害更小的方式进行? 他知道,此次北伐事件虽胜,但那张举依然在逃,乌桓人叛乱的危机也仍未解除,冀州虽然安全了,但幽州北方各郡的战火却依然不休。 幽州如此,天下亦然,四方扰攘,内忧外患依旧严峻。 天下大势并没随着这几次胜利而消停。 反贼们好像不要命似地,根本不知道一个怕字。 不但青州和汝南葛坡黄巾贼复起,就是西北也突然间战火再燃。 就甄姜过来前不久,他们在收到了明日接驾皇帝中军的命令同时,还得到了一条重要的消息。 西北的凉州叛军首领王国,率十余万众趁着皇帝北伐,大军云集河北的机会重新攻入右扶风,围攻陈仓县城。 分身乏术的朝廷为此紧急加封屯兵右扶风的中郎将董卓为右将军,同时启用了被罢免在家的皇甫嵩,拜其为左将军,令其率京军万人都董卓所部,共三万余大军救援陈仓。 得到这个消息后,苏曜就明白了,董卓的轨迹目前似乎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依然在西北扩张自己的影响。 而他自己现在却还坐困在中央,做事束手束脚。 不过还好,这一切大概马上就要有变化了。 苏曜伸出手来,抓住了一朵雪,同时将心思都放到了三天后的事情上面。 皇帝要到了。 因为苏曜的速胜,正在河间的皇帝当即决定顺路祭祖,拖延了几日时间,如今终于该到了。 而随着皇帝的到来,北伐的论功行赏也要来了,同时的当然还会有新的任命 三日后。 清晨,雪飞舞,天寒地冻。 然而苏曜的室内却是春色满园。 想到下来的接驾任务,苏曜醒来这一瞪眼,便是一个鲤鱼打挺起身,结果看到房中这景色却是一愣。 只见一群侍女打扮的女孩拿着各种华服站在他床边,一副准备伺候的模样。 而头前那两人他倒还恰巧认识。 大的叫小玉,是甄姜的贴身丫鬟。 小的嘛,则是那之前来报信的,郑家那勇敢的小姑娘,小梅。 “你们怎么在这里?” “嘿!” 小玉道: “还不是君侯您整日大大咧咧,今天可是您在陛下和百官面前露脸的大日子,我家小姐放心不下,特意让咱们来给您服侍更衣洗漱等等。” 小玉如此,那小梅则是略有羞涩的笑了笑,说道: “承蒙君侯和甄姜姐姐照顾,小梅也想为您们做点事情。” 女孩们的话让苏曜心里一暖,对自己当日的决定感到满意。 又问了几句,确认她们最近过得不错后苏曜便在女孩们的服侍下换好了行头。 接下来,苏曜便召集众将士与曹操等人一道出城接应皇帝的中军队伍。 …… 大雪纷飞。 皇帝庞大的队伍缓缓而来。 在卢奴城外,苏曜与众将士站在雪中列队等候,寒风凛冽,但他们的身姿依旧笔直。 队伍前方,旌旗飘扬,皇帝的御驾终于出现在视线之中,随着队伍的渐渐接近,可以清晰地看到皇帝坐在御辇之上面色凝重。 这时,在迎驾队伍中站在最前的苏曜与曹操互相看了眼,然后一齐踏步上前,率众行礼高呼万岁。 那边的皇帝见状微微点头,面色红润,在太监伺候下下得马车,与大将军何进与前将军卢植一同快步上前,握住苏曜的手高呼诸将免礼。 “苏曜,此次北伐你居功至伟,朕心甚慰。”刘宏的声音铿锵有力,在寒风中显得格外清晰。 “陛下言重了。” 苏曜道: “臣只是尽忠职守,不敢居功。 此次北伐能够成功,全赖陛下英明决断,卢将军运筹帷幄,还有将士们不畏饥寒奋勇杀敌所得。” “不畏饥寒.”刘宏愣了一下。 苏曜的意思他当然清楚,这一路上与苏曜的高歌猛进同样令人印象深刻的就是他先锋军的军需官王凌与总督粮草的袁术之间爆发的激烈矛盾。 甚至都惊动到了他这里。 为此,他还专门召见袁术了解情况。 而袁术的说法则是道路不靖,以及先锋军推进的速度过快,根本赶不上运输。 坦率的说,对这个理由他还算理解。 故而,他也就是严加责问了一番后,要求袁术尽快想办法改进,并未追究。 毕竟也没有造成什么严重后果。 不过,看到苏曜现在如此发难后,站在他身边那些将士们的表情,刘宏倒总算是明白了那卢植坚持的意思. (本章完) 第329章 袁术罢官,赴卢府雪夜论功 第329章 袁术罢官,赴卢府雪夜论功 看到皇帝的目光,卢植上前一步,对迎接的众将官道: “袁公路已被去官免职,诸位将士大可放心。” 就在中军收到并确认了北伐胜利之后的路上,袁术便被罢官了。 而且,还是卢植的强烈要求下。 领兵经验丰富的卢植很清楚,后勤问题有多严重,一个搞不好,本次亲征北伐给中央带来的权威便会受到挑战与影响。 大胜的气氛绝不能的被那些许杂音干扰。 于是乎,袁术即便再不甘再愤怒,他也只能咬着指头交出了官印。 再一次吞下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恶果。 “军法无情,有功赏有过罚,袁公路督粮不力,免职去官,诸位将士奋勇杀敌,战功赫赫,朕决定大赏三军,以彰其功!” 刘宏的话音刚落,全场气氛立刻变得热烈起来,先锋军的将士们不但拿到了三倍于常时的赏赐,还被放假三天,各个兴高采烈。 而苏曜等将领们的封赏则被来日集议上公布。 于是,怀着期待的心情,苏曜便与曹操等人迎接皇帝一行进城安顿,接着快速跳到了次日,准备看看这次他能封个什么官来。 然而,让苏曜没想到的是 “苏君侯,卢将军请您过府一叙。”成廉道。 卢植有请。 在众人发愣,不知为何时,那卫明却道: “卢尚书所邀,想来定是要与君侯相商封赏之事了。” 他一句话点醒众人。 此番北伐,苏君侯又是功勋卓著。 考虑到短时间前,朝廷已经给他封过县侯,还是冠军侯的情况,眼下又该如何封赏显然又让朝廷犯了难。 而卢植除了新拜的将军外,依然还在尚书台任事。 那么由他出面,来与苏曜私下沟通一下倒也在情理之中了。 于是乎,众人心情都是为之一振。 迫不及待的的想知道苏曜下来究竟又会被迁任何职。 毕竟,这也关系到他们自己的命运。 苏曜部将的关心自然是人之常情。 要知道,如今的大汉还未崩溃,甚至说,由于苏曜的活跃,在这风雨飘摇之际,大汉中央的权威居然逆势抬升了。 本次北伐,皇帝二话不说的就把勤王诸侯的兵权都揽到了中央军将校手上。 这与黄巾之乱后,不断向地方妥协让渡权利的情况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可以说是让很多野心家都咋舌不已。 但也因此,使得朝廷中央的流官迁任制度运行的更加顺遂。 而苏曜也好,其部将也罢,这些有品秩在身者都要服从朝廷调派。 像虎贲军更是皇帝亲军,若是苏曜一旦调走,他们这支刚刚经历重生的队伍会面临怎样的命运谁也不好说。 故而刘关张三人互相对视,眼中闪过一丝不安。 虎贲军的将士们关心自己的命运,并州军的将士们也同样如此。 坦率的说,自献俘典后,他们的地位一直被刻意的忽略了。 如果说苏曜任骑都尉时他们还算有个正经编制,但当苏曜迁虎贲中郎将时他们的地位一下就尴尬了下来。 他们没有一個名义上真正的主帅。 但,这北巡路上的紧接着那一连串的变故,谁也没多事在这上面再斤斤计较什么。 如今,战事已了,他们也不由的要思索起自己的命运。 作为随苏曜出生入死的嫡系部队,他们几乎不敢想象由其他人来率领他们会是怎样的情景。 吕布和徐晃等人的眼中因此也是目光凝重。 军营中的将士们关心未来的命运,闺房中少女们也同样如此。 这边的万年公主沉浸在再一次相逢的喜悦中,那边的甄姜则是紧张万分,昨日苏曜的安排让她是彻夜未眠。 苏曜不是一个人,他的言行与抉择已经牵扯了越来越多人的命运。 这一点苏曜自然也是有自觉的。 于是乎,苏曜除了成廉这位亲兵队长外特意还带上了王凌、卫明和刘备三人。 除了他们分别代表了各自所属的派别外,也是因为这三人是苏曜这里能带出来的,目前唯三政治和智力属性过得去的角色。 没办法,比起如群星般闪耀的武将牌,苏曜现在的谋士牌简直是偏科到了姥姥家,令人不忍目睹。 傍晚时分,卢奴城内,雪飘飘。 苏曜一行骑马穿行于街道,一路畅通无阻,只见街道人烟稀少,分外冷清。 这显然不是因为下雪的缘故。 自打攻下卢奴后,苏曜就没在城中见过一丝的繁荣。 今日,倒不如说因为随驾众人的到来,城中还多了些人气。 想来也是,长期的战乱哪里又有繁荣的土壤呢? 卢奴,作为中山国国都,在张纯张举叛后便经历了数次围城。 张纯张举欲争天命,不敢向世家大族出手,过于苛待名族,只能愈加严苛的盘剥百姓。 人民生活朝不保夕,生产停顿,经济停滞甚至大幅度倒退。 而这次,张举逃亡又使得城中上演了一场惨烈的自相残杀,牵连无数百姓受累。 堂堂国都其精神面貌和街道上的活力甚至不如那小小的平原县城。 不过随着战乱的平定,人们终于都可以松一口气了。 看着那些在雪中紧张探头,神色警惕的观察自己的童男童女们,苏曜心中明白,要恢复这座城市的繁荣和活力,绝非一日之功。 为了不再有更多的如那卖女孩和郑家女孩般让他不爽的惨剧,苏曜也更加坚定了他想要平定这乱世的决心。 很快,就在苏曜思量中,目的地到了。 故骠骑大将军府邸。 这座昔日苏曜杀的血流成河的宅邸在皇帝入城,迁居王府后便作为城中暂行安置高官的地方。 那卢植和何进等高官便都在这里。 随从们见苏曜等人来了后连忙将其引入大堂的宴席。 而进的门后,苏曜发现,原来宴席间人还不少,可谓高鹏满堂名士荟聚,除了不知名的大众脸外,大将军府的刘表和黄门侍郎钟繇也都在此处。 如此场面让随行苏曜的刘备卫明等人颇为激动。 大家相互见礼一番后,卢植微笑着招呼苏曜坐下,紧接着便不由的夸赞道: “苏君侯此次北伐,功绩卓著,陛下和朝廷上下对你都赞誉有加。” “卢将军过誉了,苏某只是尽忠职守,不敢居功。” 苏曜道: “不知卢将军此番找某前来,是有何指教?” 话音一落,宴席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苏曜与卢植的身上。 卢植则是摇头笑了一下,这位苏君侯果然是一如既往的开门见山,直奔主题啊。 “不瞒冠军侯,此番请你前来,自是你关于的封赏问题,陛下与尚书台这边一时难以决断,稍显为难……” (本章完) 第330章 议功问赏,苏曜外放封疆 第330章 议功问赏,苏曜外放封疆 正所谓明人不说暗话,卢植久负盛名又个性耿直,自也不是那种和人弯弯绕的性格,当下便坦诚告知。 原来,说来说去还是四个字,功高难赏。 此次北伐,声势浩大,又是皇帝亲征,但是结束的却极为迅速,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便告胜利,几乎成为了苏曜个人的独角戏。 两座坚城,全部是一日即下,浩浩荡荡的中军与诸侯联军成了为其打扫战场的辅兵. 如此高效的表现,自然震撼众人,该如何赏赐就成了尚书台中吵破头的一件大事。 有的人认为,不能孤立的看待此次北伐,其本就是平原战后的收尾扫荡战,敌军已乱作一团,谁去都能轻易拿下,只不过苏曜的速度太快,便宜了他而已,不能过于高估其战功表现。 老实说,这属于主流看法。 但也有的人认为苏曜在平原之战中的表现已经足以证明其超凡的军事才能和忠诚之心,此次北伐更是进一步巩固了他的威名,若不重赏,恐难以服众,更让地方诸侯看中央的笑话。 就在尚书台内部的激烈讨论中,最终形成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意见。 一方面,由于苏曜的战功过于显眼,而且其之前在平原之战中大加封赏,升冠军侯,这次该如何封赏让尚书台感到为难。 另一方面,也有人担忧过重的封赏会进一步加剧苏曜的权势,甚至引发朝廷内部的不稳定因素。 卢植作为北伐的主要策划者之一以及实际上的全军统帅,不但对苏曜的战功有着最直观的认识,同时两人之间的关系也不像其与大将军那般僵硬。 于是乎,朝廷便决定派他出马先行沟通,寻求一個既能彰显朝廷对苏曜功绩的认可,又能保持朝廷内部稳定的解决方案。 “赐婚和加食邑三千已经是定下来的事情了。” “另外朝廷还准备封你一郡太守。” 一郡太守? 随行的成廉刘备等人倒吸一口凉气。 那可是封疆大吏啊! 最关键的是,20岁的太守,简直闻所未闻啊。 这些震惊,而苏曜和卫明则是暗自点头,对于这个结果,也算在他们预料之中。 苏曜现官职为比两千石虎贲中郎将,下一级便是秩二千石的诸侯国相和地方太守。 按照正常升迁路径来说,除了走皇后路线的外戚,普通人想要在朝廷中央任九卿以上的重臣基本都要有在地方任职的经历。 正所谓出将入相,大汉朝文武之间无壁垒,想要供职权利中枢的人,若是对地方政务完全不通那是难以想象的。 而苏曜这一次,事急从权也好,简在帝心也罢,被皇帝连番提拔,直接跳过了那些,一步踏入两千石,先任骑都尉,后升虎贲中郎将。 这导致了他下一步的升迁路线被卡死。 没有地方经验,九卿以上谁也不敢让他来当。 那么就只能继续武将线走到头,下一步可就该拜将军了。 而将军. 在当今还是很金贵的。 常规的杂号将军基本是逢战拜将,战后撤销。 故而,眼下与那天下大乱后中郎将多如狗的时代尚有差距。 在如今朝廷秩序尚在的时候,中郎将和校尉就是武官常规能做到的顶级,再往上的重号将军如大将军和骠骑将军等因为其开府的特权,朝廷是绝不会轻易授人。 后汉一朝,这种顶级的开府将军便是外戚和阉宦专用,以为辅政。 而当今皇帝对此更是极为重视,就连那大将军何进还是因为黄巾之乱时,迫于时局,才紧急拜将。 其余人等如皇甫嵩朱儁等人也不过以中郎将的身份持节而已,在战后才因功被拜将,还是把车骑将军分了左中右三等份 如此操作,可谓让天下人大跌眼镜,也对这位九五至尊的小气一事腹诽不已。 然而,即便如此,在战乱平定后不久,这些将军也被朝廷找各种理由罢免收回了权利。 之前如此,这一次,也同样是这样。 不管是眼下北伐卢植的前将军也好,还是那被紧急拜将的应对西北边乱的左将军皇甫嵩和右将军董卓,都是因事拜将,等回京后,这将军位还是要收的。 故而,对于在眼下这位小气又谨慎的至尊手下,想当一个开府的将军有多难当一事,可以说但凡对当今政治有点了解的,都心知肚明。 可以说,在汉灵帝死前这几年,将军的封号还是保持着后汉一贯的作风,贵重至极。 也因此,苏曜的虎贲中郎将,可以说已经走到了武官的顶点。 再在这条路往上去,现在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只能让大将军何进、车骑将军何苗或者那骠骑将军董重退位让贤了。 但是这三人,代表着的是皇后与太后背后储位之争下权利平衡的重要角色,且不说根本不可能为你一个二十岁的小辈腾位置,他们也没有任何过错,如何能够轻动? 于是皇帝自然是犯了难。 他现在对于平原战后一激动就封了冠军侯一事可谓后悔至极。 早知道这小子要是在北伐中也能如此闪耀,他就该等到所有战事完结后再一齐封赏。 也不至于现在作难自己。 也真是见鬼了。 历来的虎贲中郎将,那都是清贵的要职,这位置可谓是权贵们养资历专用。 哪有像他这样,这么快就立下大功要升迁的??? 真是为难。 如此一来,那就只能把那小子已经心心念的万年赏给了他了,本来刘宏还想再捂个一两年,看看这小子表现。 如今看来只能忍痛割爱,再加点食邑和赏钱,对付一下也就得了。 毕竟,在皇帝刘宏自己的规划中,苏曜应该是要留在中枢拱卫皇权,制衡其他势力,为刘协的成长保驾护航。 然而,让刘宏没想到的事发生了。 “苏君侯功勋卓著,陛下赏赐过轻,恐惹天下人非议啊。” 在赶赴卢奴的路上与重臣们议功时,率先发表反对意见的居然是何进。 何进帮苏曜说话争功的原因也很简单。 在失去了袁术后,他决定全盘采纳刘表捧杀的计策。 这次苏曜立功,正是一个将其名正言顺撵出中枢的机会。 于是何进便化身夸夸群群主,与一众派系官员各种夸赞苏曜的本事和大功,必须升官,不升不能安军心。 直言应先升任地方历练一阵,待其立功后再调回中央任大官。 但是,由清贵权重的中枢武官虎贲中郎将,外放地方历练。 虽然是为了日后更进一步,但就职级权势来说,还真的很难说孰优孰劣。 于是,卢植与众人此次便也有一份安抚的意思。 但,他们哪里知道。 苏曜非常人也。 能够远离被各方束缚的中央,前往地方当一个能办实事的封疆大吏,简直是正合他意。 问题的关键是: “那不知朝廷的意思,是想让在下去哪里就任?” (本章完) 第331章 大加封赏,苏曜督战北疆(4K5) 第331章 大加封赏,苏曜督战北疆(4k5) 去哪就任。 卢植听苏曜没有表示反对,当即心下稍安的同时又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毕竟,下来这个才是重头戏! 但是,他却没有直接告知目的地,而是问道: “且问君侯,汝是想去那太平富庶之地,还是动荡混乱之地?” 卢植的话问的苏曜一愣。 这还有选择权吗? 当下,苏曜立刻道: “为天下安宁计,自当在混乱之地一展所长。” 若是在过去,只是单纯为了争霸天下。 那现在的选择自当是一个富庶的太平大郡,用心种田,静待天下大乱。 然而现在,在经历了这么多后,苏曜的想法再次有了变化。 既然到现在都没有发现有任何其他玩家的迹象,那他还何必按部就班。 完全可以找一个又快又好,还能尽可能少的对全国造成破坏,使百姓们少受苦的方式来完成他平定天下的大业。 既如此,那自然是应该前往动荡之地,护一方平安。 而且,也只有在这种地方,他的武力才有价值。 “苏君侯果真是国之栋梁,心系天下,卢某佩服。” 卢植点了点头,又道: “既然君侯有此心,那某便直言不讳了。” “陛下有意让君侯留任幽州,协助刘使君处理战后问题,最好是能擒杀张举,克竟全功。” 苏曜一听便明白了。 这皇帝陛下还是颇有些好大喜功的意思。 这次北伐声势浩大,虽然攻克卢奴,也收复了幽州郡县,但最关键的贼首张举却抛妻弃子的一溜烟跑了。 这无疑是给心里留了个大疙瘩,别说皇帝了,苏曜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不然,他也不会让甄家想办法把细作潜伏过去。 这件事可以说是两人共同遗憾。 要知道,这幽州之地,地处边陲,民风剽悍,且叛乱势力尚未完全肃清,残余势力依旧活跃。 苏曜只要打开地图扫上一眼便能立刻发现,幽州内外敌对势力的红色分布格外扎眼。 不但乌桓人,鲜卑和高句丽人等也在这次张纯张举席卷幽冀的叛乱中扮演着在边郡趁火打劫的角色。 同时,张举作为叛乱的首领,虽然逃亡塞外,但一朝为帝的他显然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野心。 若有机会,他未必不会再纠集残部,甚至勾结境外势力,卷土重来报复。 唯有将这张举擒杀,才能算是给这次事件画上一個圆满的句号。 但显然,皇帝不可能亲自带兵去塞外的。 而苏曜,作为此次北伐中最为耀眼的人物,自然成为了皇帝心中最合适的人选。 不但是因为他勇猛善战、忠诚可靠,更因为他每每的以少胜多和神乎其技的速攻制胜。 于是,在决定将苏曜外放历练时,刘宏几乎第一时间的便想到了如此安排。 择一幽州边郡,让其继续追捕张举。 一旦拿到了张举头颅,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再调回来。 皇帝的想法很好,苏曜也很乐意借此机会,好好扫荡解决一下幽州周边的问题。 但,苏曜却知道事情怕没那么简单。 最关键的问题是: “刘幽州卢将军可知此人乃是个标准的和平主义者?” “和平主义者?” 苏曜的话把卢植问愣了。 这是个什么名词。 但卢植顿了下后还是明白了苏曜的意思。 这倒是不假。 刘虞对于治理这些边疆的异族和叛乱的百姓都是主张怀柔和强调教化为主,这是朝堂人尽皆知的事情。 昔日请刘虞来任幽州牧,也是考虑到之前的剿匪战略失败,幽冀叛乱愈演愈烈的问题。 要知道,打仗是要啥烧钱的,而朝廷真没钱了。 刘虞的主张可谓正对朝廷胃口,若能不动不到兵便平定叛乱,那自然是极好的。 不过可惜,他刚上任还未来得及施展政策,张纯张举的叛军便掀起了新一轮的叛乱高潮。 如今,贼众主力覆灭,刘虞也终于等到了发挥的机会。 故而,朝廷也没追究他治理不力的罪责,还是让他继续担任幽州牧。 “苏君侯是担心和刘幽州的政策产生冲突?” 苏曜点了点头。 这不是显然而易见的事情嘛。 虽然是封疆大吏,但偏偏是幽州,头上还顶了个主官。 在历史上,主和的刘虞就和主战的公孙瓒产生了激烈冲突。 如今苏曜虽然不能说取代了公孙瓒的生态位,但他要是不想躺平,出战的权利还是必须要有的。 不然战机稍纵即逝,那刘虞在后方掣肘他,他这出镇地方的大员岂不是还不如在中央混了? 对于苏曜的问题,卢植也陷入了一阵沉默。 “那苏君侯的意思是?”卢植问。 “且容我与众人商量一下。” 对于苏曜的要求,卢植点头认可,他没有任何不满。 倒不如说,正因为兹事体大,所以皇帝和大将军才共同找他来做这位中间人,与苏曜私下沟通封赏之事。 “各位怎么看这个问题?”苏曜问众人。 偏房之内,卫明,王凌,刘备,成廉四人讨论一圈,也是不得其解。 毕竟,州牧这种官,虽然也是两千石,但是权责极重,为一州之长官,地方太守想要不受其制约,首先就与制度产生了冲突。 说到底州牧也是后汉今年迫于形势才开始派封的,他们对这个官长的了解太少了。 成廉就是一个武夫,根本不通朝政。 刘备和王凌也是初出茅庐,对政治了解不深。 那卫明虽然懂得多些,但在他看来,这事情并不重要。 倒不如说苏曜能长时间远离中枢更合他的心意。 若是快速剿灭了张举,又被拉回朝堂,那不最后还是要给那个昏君当枪吗? 这简直是浪费了苏君侯的才能。 故而,最后一圈讨论下来,结果就是要么回来注意多加与刘虞沟通,向他展示诚意和能力,获取这位上官的理解和支持。 要么,就干脆换封一个地方。 “在下看青州就不赖嘛” 卫明摸着胡子道: “青州黄巾复起,当地刺史难制,君侯有能力何不要个北海太守,一样可以施展抱负。” 说的是不错,但是总归这是逃避问题。 苏曜还是希望能够有始有终。 既然人都摸到幽州的边了,把这个问题放任出去不符合他的性格。 更别提,在幽州当官,搞不好还有机会教育教育棒子和他那个乱认的野爹。 了不起,那就先刷刘虞好感呗。 于是乎,就在沉默了一阵,苏曜终于准备回去咬牙接受这个挑战时,他一开门就撞到了一个意外的老朋友。 “苏君侯,失礼了。” 黄门侍郎钟繇拱手行礼: “在下见君侯久久不回,想来还是烦心日后的与刘幽州的权责问题。” “对此,在下有一言,不知君侯可否愿听?” 黄门侍郎钟繇。 这个昔日和小黄门蹇硕共同给他宣旨,并且还协助他解决京中住宿问题的老朋友此时突然过来,着实让苏曜意外。 他差点还以为这家伙今次不过是个背景板而已。 但见此人愿意说话,苏曜自无拒绝的道理。 毕竟,此人可是实打实的大才。 且不说未来其被曹操比喻为萧何的功绩和位列三公的成就,光是其出道便有92的基础政治属性就是与司马懿和鲁肃同级的顶尖角色。 而且,到底两人也是有过一路返京共事的交情,钟繇算是他在朝中难得的对他无甚恶意的绿色好感角色。 于是,苏曜也拱手回礼,以示重视。 然而这一下让钟繇大感意外。 毕竟这位苏君侯平素里几乎对谁那都是一副爱鸟不鸟的做派,他这番过来也是做好了热脸贴个冷屁股的准备的。 如此情景实在是令人感慨万分,于是钟繇赶忙再次还礼,讲道: “恕在下直言。” “苏君侯立下大功,却由中央外放地方,还是幽州偏僻小郡,虽说是升级,但朝廷终究有些理亏。” “君侯既担心州牧掣肘,何不借此要个事权,以此跳过刘幽州的管辖呢?” “事权?” 不等众人思考,钟繇便继续道: “苏君侯可是忘了昔日在并州是如何行事的了吗?” “侍郎可是说让君侯找陛下讨根节杖?”王凌道。 王凌很清楚,昔日苏曜便是拿了使匈奴中郎将王柔的节杖,获得在并州超然独立的地位。 不但刺史无法管他,各方太守也都只能配合行事。 那便是使匈奴中郎将应对胡乱的事权。 而说到幽州的话. “度辽将军。” 钟繇点了点头: “君侯可请行度辽将军事。” 度辽将军。 初见于西汉昭帝时期,昭帝元凤三年任命中郎将范明友为度辽将军,因度辽水而得名。 其是比使匈奴中郎将和护乌桓校尉更高级的,专门负责镇守汉朝北部边疆的重要军事官职。 如果说最初在前汉时,度辽将军还是个因事而设的杂号将军的话。 那到了后汉时,为了应对北方越来越频繁的战争危机,度辽将军也正式成为了一个常设将军。 除了帮助使匈奴中郎将监护匈奴外,还肩负着特别是针对鲜卑、乌桓、高句丽和羌族等北方异族的军事威胁。 其正式驻地在五原曼柏县(五原曼口),与乌桓校尉合称二营,辖北边七郡两千骑。 在过去,度辽将军的职权范围非常广泛,为持节重臣。 不仅拥有指挥边疆驻军的权力,还可以根据形势需要调动周边地区的兵力,进行防御或进攻作战。 可以说度辽将军,在后汉军制崩溃前,是实打实的大汉北境第一将,麾下精锐乃大汉最强边军。 在辉煌时度辽将军曾有过领两三万骑东征西讨的历史,说其是大汉北疆的定海神针一点都不为过。 如此的度辽将军,用现代的话来说,那就是大汉常设的北方军区司令。 但如今嘛 同样因为这大汉内外愈演愈烈的叛乱,度辽将军就像昔日的使匈奴中郎将和护乌桓校尉一样,不但编制崩溃,将军也在战乱中不知所踪,生死未卜。 “可君侯是迁两千石的太守,度辽将军也是两千石,这能同时担任吗?”成廉疑惑道。 但是,这就是成廉这些政治素人不懂的地方了。 后汉惯例,除了由校尉和中郎将等升迁而上位的专职度辽将军外,这一职位更多的时间倒还都是边郡太守兼任的,是为行度辽将军事。 就是为了给他们便宜行事之权,专心应对当面之危机。 甚至于,度辽将军还有开府的大权! 这对于苏曜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虽然没有大将军和骠骑将军等的幕府那般有名,但也是终于可以正式征召人才,任命六百石的长史和司马,任命比四百石的掾属和主簿等。 他的私军也终于有了正式的编制,不再有归属不明尴尬。 思路一下子被打开的苏曜立刻欣喜的按住钟繇的肩膀,道: “侍郎果有大才,此言甚秒,深合吾心啊!” “如此一来,我在幽州行事便可进退自如,无惧刘幽州的掣肘。” “什么?” “苏曜要行度辽将军事?!” 听到刘表的话,何进震惊了。 讲道理,他们此番把苏曜请出中枢,原定是希望让那颇具人望的刘虞管住他,使这小子在外面远离权力中枢安生个几年,不要打搅了他们的大事。 然而,要是让他拿到了这行度辽将军事的特权,那这北方塞外,怕是又要腥风血雨了啊。 到时候,这家伙再携大胜之威回来.那画面美的何进已经不敢想了。 “这是谁给他出的主意啊!!!” 然而多说无用,昔日一力鼓吹苏曜战功,主荐他升官外封的何进一时间也找不到理由来阻止的事情的发展。 次日,王宫内的早朝集议上,皇帝亲封诸将。 前将军卢植,特进,迁尚书令,加食邑二千,负责护卫回师返京。 虎贲中郎将苏曜,迁辽东太守,加食邑一千,行度辽将军事,继续搜捕张举,扫荡幽州贼兵残部。 典军校尉曹操,迁虎贲中郎将,接替苏曜护卫宫禁。 五官中郎将袁术,贬为庶人,勒令回家反省。 虎贲军百将刘备,迁襄平令。 虎贲军百将董勇,迁虎贲左仆射。 虎贲军左仆射邢举,迁护乌桓校尉。 并州军曲军候成廉,迁别部司马,屯辽阳。 关羽、张飞,去职,赏钱,布匹等. 除了中央军有所表现的将校们升贬不一外,普通的三军将士们自然也各有赏钱财帛,包括那些各路勤王诸侯虽然未发挥大用,但该有的赏赐自然也不能吝啬。 这便是苏曜昨日与卢植等人讨价还价议定下来的封赏方案。 正所谓一个好汉三个帮,除了自己的事情以外,苏曜自然也要为手下这些一直跟随自己的将士们表功请赏。 而对于苏曜这种把自己部将心腹都封到上任地的事情,朝廷倒是没表达什么意见。 主要还是如今天下大乱,封疆大吏谁上任不带点心腹班底,那怕是根本没法展开工作了。 尤其是这一次,苏曜自请远赴辽东,那边如今在叛乱后时消息断绝,根本不知道情况如何。 比起那些带着自家族人上任的,苏曜这种在朝廷规制下的人员调动已经算是克制了。 于是乎,最早跟随苏曜的成廉便在终于积功达到了司马职后,被苏曜请封在辽东,帮助他统管辽东郡兵。 而刘备,早先便已有安喜县县尉的履历,这次刘关张三人在虎贲军中又是表现优异,苏曜便表功其来到辽东郡的治所襄平担任县令,协助处理政务。 (本章完) 第332章 曹孟德背景深厚 第332章 曹孟德背景深厚 刘备的职位定下了,倒是关羽张飞的去职让苏曜颇为感慨。 本来他也是有为这二人表功升官的,但看来三兄弟情义深重,目前还不愿意分开。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同时苏曜还被正式赐婚万年公主,但却不是马上,正式成婚要待到明年去了。 除了考虑万年公主明年正式及笄外,也是因为苏曜已不是个平头百姓,而是堂堂的县侯——冠军侯。 汉家礼制,受聘成婚之期,各有定例,其中天子一年,诸侯半年,大夫一季,平民一月。 苏曜身为县侯,当遵诸侯之礼。 故而,今日宣布赐婚开始走流程,待到迎娶公主,那要等到明年四月末了。 公主的婚事定了,甄姜的事情苏曜自然也没有忘记。 此次论功,本身苏曜应加食邑三千,但他在之前为无极甄氏的甄姜表功,赞其全力保障后勤等功,以两千食邑为其换得了配享五百食邑的中山君封号,践行了自己的诺言。 “其他的且不说,那曹孟德怎么就成了虎贲中郎将了?” 对于曹操成了虎贲中郎将一事,事后苏曜颇为无语。 卢植人家是三军总帅,升官理所当然。 但这曹操就是来武装游行一圈,怎么最后顶了自己的官? “君侯莫非不知,这曹孟德此人家世可也不简单啊。”卫明道。 家世? 苏曜愣了一下,回想道: “曹操?不就是阉人之后吗?” 卫明听了捂脸,话是没错,但是这话,当世可没几个人敢如君侯般如此大大咧咧的说来。 原来,曹操这个阉人之后,那不是普通的阉人之后。 其父曹嵩,官至九卿不说,最后还钱买了个三公,就光这一点,就可见其根基与财富之深厚。 而曹嵩之所以能做到这样,可不是靠他自己的本事,而是其祖曹腾,那可是位了不得的人物。 曹腾,就是是曹操被称为阉人之后的根源,其小黄门出身,迁中常侍,后又因拥立桓帝有功,迁大长秋,被封为费亭侯,加位特进,此人才是曹氏一门飞黄腾达的鼻祖。 而且关键的是,这位黄门出身的中常侍、大长秋,与后来不得人心的十常侍截然不同。 其用事宫中三十多年,奉事四帝,未有显著过失不说,还能推荐贤人,朝中受他恩惠的重臣数不胜数,天子身边永远不缺为曹氏美言说和之人。 是的,不止是宦官们视曹氏为自己人,天下公族世家中,也不乏曹氏的门生故吏。 不但那昔日威震诸胡,两汉间唯一以九卿之身领使匈奴中郎将的名将张焕是其举荐。 就说另一個,一如苏曜这般同样担任过辽东太守并且总督北疆军务的度辽将军、洛中名门之后——种暠来说,其发家路上便发生过这么一件决定其命运的大事。 在种暠刚刚出任益州刺史的时候,有那蜀郡的太守前去贿赂曹腾,结果半路上被种暠给发现。 这位初出茅庐,嫉恶如仇的刺史大人心一横,竟然直接拿这个去弹劾曹腾了。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死字不知道怎么写啊。 但是呢,这份奏章却没被留中,而是直接送到了桓帝案头。 然后呢?桓帝看过之后是雷霆大怒,决心严惩曹腾? 错啦!桓帝是雷霆大怒了,但怒的对象却不是曹腾,而是那搬弄是非的种暠。 这种外头发来的信件,且不说没有实据,只是那蜀郡太守的单方面行为,曹腾压根都没有收到贿赂。 便是曹腾真收贿赂了又怎样呢? 人曹腾可是有拥立之恩在前,经常被他刘志赞扬和信任的。 岂是这点事能扳倒,朕看,你这是打脸皇帝,活腻歪了是吧?! 然而,这种暠最终还是活了下来,并且不但没倒,反而一路官运亨通,在短短十余年间先是凉州刺史,然后汉阳太守、使匈奴中郎将、辽东太守,接着拜度辽将军,以平乱羌胡和西域诸国之功入朝任大司农,最终升任司徒,位列三公。 而洛阳种氏,也自此名列洛中名门。 这是为何呢? 凭什么他打脸天子他还能活下来? 原来,在当日皇帝刘志要治罪这个不知死活的益州刺史时,竟然是那被弹劾的曹腾为其求情。 而且,不只是求情。 曹腾竟然还列举了种暠此人的功绩和德行,然后公开称赞此人为能吏,并推荐重用? 喵了个咪的,如此阉竖,也是世间少有。 皇帝刘志不但更坚信自己的信任没有白费,那种暠从此以后也是深感拜服,逢人便赞大长秋之仁义。 “大长秋历任四帝,辅政数十载,如此恩义之举不胜枚举,人情遍及天下,那曹嵩便是承此恩方才能位列九卿,曹孟德自然有得那特立独行的资本。”卫明解释道。 特立独行自然是指的曹操身为阉人之后,却敢于行刺张让,名动天下,又铁面无私大力整顿吏治,得罪权贵无数,还被许劭评了个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的大名。 “有此根基与名望在,曹孟德这宦海之路自然是无往不利,纵使一时罢免,也会飞快起复,节节高升。” “原来还有这种故事。” 苏曜捏着下巴,头一次对曹操的过去有了完整的认识。 如此看来,这曹孟德在历史上能够后来居上,恐怕不止是靠个人的能力,其家世和人脉怕是也起了相当大的作用。 根本不似好多人吹的那般什么白手起家啊。 这家伙,在官二代里都属于那翘楚之辈了。 “不过,且不说曹操” 苏曜道: “现在问题是,我虎贲军不会给他人做嫁衣了吧?” 苏曜自然不会嫉妒曹操升官发财。 坦率的讲,虎贲军乃皇帝亲军,他最初就没想过在灵帝在世时能完全掌控这支部队。 但苏曜也有信心,经过自己重整的虎贲军,万一未来真的有变,那在某种程度上一定会受自己影响。 可如今虎贲中郎将并非如惯例给了那些普通的勋贵子弟,而是落到了曹操手上. (本章完) 第333章 苏君侯开府设官 第333章 苏君侯开府设官 正因为对此人重视,知道他的能力,苏曜才不得不关心一下。 “曹孟德此人虽然有能力,但他于虎贲军却无甚根基。” 卫明分析道: “虎贲军是苏君侯一手提拔和整顿的精锐之师,又共同历经大战,受及恩惠,其将士对您的敬仰非比寻常,岂是他曹孟德能够轻易收服的?” 苏曜听了一愣,紧接着摇了摇头,道了声也是。 经这么一提醒,他才发现,自己这是又犯了用未来版本来看当下局势的毛病。 版本不同了,人物的命运自然也会发生改变。 现在的曹操,与日后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诸侯的曹操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反而自己,因为发育早,升级快,在名望和地位上与这些英雄已经拉出了不小的差距。 苏曜相信只要自己攻略得当,让天下不至于崩坏若斯,曹操也好,刘备也罢,他们怕是没机会如历史上那般成为割据一方的豪杰了。 倒不如说,如果自己在现在积累这么大先发优势的情况下,还让这些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脱离掌控,那才是玩崩了呢。 傍晚,虎贲军营地中,苏曜正式将虎贲中郎将印信交付于曹操: “虎贲军就交给孟德兄了,还望你可以带领他们继续精益求精,扶保天下社稷,不堕虎贲之名。” 曹操闻言,微微一愣。 他没想到这位苏君侯竟如此大气又痛快。 曹操很清楚为了这支虎贲军苏曜付出了多少,他本还以为来这里会有一番非难和争议。 但没想到,这一切都没发生。 这苏君侯就这样坦坦荡荡的把兵权全部交给了他。 于是曹操正了正神色,庄重地拱手道: “苏君侯放心,曹某定当竭尽所能,不负所托。” 这一幕,不但曹操震惊了,虎贲军将校也无不钦佩。 因为打定主意,要将那乱世悲剧扼杀在萌芽的苏曜很清楚,在明年灵帝去世时,京中将会乱作一团。 虽然不知道如今的局势会如何演化,但苏曜已经不准备错过这一切了。 既如此,到时候在宫中有一支能受自己影响的部队显然颇为关键。 而同时,也因为这个大事件,苏曜此次幽州之行的任务便也成了一个限时任务。 必须在半年内,摆平幽州内外的问题,捕杀张举,然后回京成婚,同时以玩家而非棋子或者旁观者的身份参与进皇权更迭的大戏中去。 截胡何进和董卓,先一步挟天子以令不臣。 毫无疑问,这样做的难度是很大的。 而且一个搞不好,他可能就会成为众矢之的,成为董卓第二。 但是,若是做好了,速通乱世便成为了可能。 洛阳城不会被烧毁,华夏子民也无需再经历那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的惨状。 苏曜也不需要后悔因为自己的拖延,而看到那昔日平原攻防战时百姓们惨死的悲剧。 荡涤四方寰宇,还一个太平天下。 这样的未来,苏曜认为值得争取一下。 在之前,他在并州已经有所布局,不但解决了并州周边的胡乱和鲜卑等问题,塞外的匈奴人和太行山中的黑山兵都可听他命令。 很快,他又将前往幽州。 在这半年内,解决张举的问题轻而易举。 但借着张举的事情,扫荡幽州内外隐患,使未来灵帝驾崩,权利更迭的混乱中幽州之地不为他人所乘才是关键。 刘虞,公孙瓒,乌桓人,鲜卑人,高句丽人,甚至包括本地的世家大族。 看来困难着实不小,但也因此,有挑战才有意思啊。 晚上,在回房的路上,心思全沉浸在想着攻略事情中的苏曜推开自己房门后突然一愣。 只见烛光下,甄姜正端庄的坐在房中,显然是在等他。 烛光摇曳,美人如画。 只见她清纯的面容下依旧是一袭素雅的白色襦裙。 然而那紧裹着的那沉甸甸的呼之欲出的胸襟,却给了少女一份吸睛夺目的反差。 “甄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苏曜轻吸了口气,走过去轻声道。 甄姜闻言,脸上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她站起身来,福了一下,同样轻声细语: “苏君侯,张纯张举为祸幽冀,百姓广受其害,我甄家身为无极名族,也是饱受其苦。 如今您不但为天下除此大害,还广施恩义,为小女表功封君,我等感激不尽,特来向您表达谢意。” 苏曜微笑着摆摆手: “甄姑娘言重了,这一切都是你自己挣来的,我不过是如实上报罢了。” “更何况,接下来不管是幽州之行,还是军情七处的事情都要有劳甄姑娘操心,谢之一字,实在是过了。” “不如说能得甄姑娘辅佐,是在下三生有幸才是。” “小女子当不得君侯如此.” 苏曜的话说的甄姜耳根子都红了。 只见她低垂眼睑,轻轻咬了咬下唇,双手抱胸顿了顿方才缓缓开口: “另外,关于你我二人之事母亲已传来回话,经过家族商议,母亲决定支持我,我……我愿意入苏府,与君侯共度余生。” 甄姜的母亲同意了苏曜纳妾联姻的要求。 理所当然的,甄家只是稍微思考了一下便答应了下来。 除了甄姜本人心有所属外,两家如今的地位差距也在这里明摆着。 甄家现今无爵无官,甚至还有部分分家依附叛军全靠最后反正迅速,充当投降派的带路人才没被株连处斩。 而苏曜,则是当今最炙手可热的冠军侯,史上独一无二的弱冠之年的封疆大吏。 而除了地位以外,苏曜在中山国那一日破贼城,大肆斩杀株连叛逆,甚至斩首中山名族之首李家大公子的做派则深深的震惊了中山国的各路世家。 位高权重,强大又狠辣。 如此之人,断不可轻易得罪。 因此,在得知了苏曜与纳自家长女相互联姻的想法后,甄家没怎么犹豫便答应了此事。 而在明日出发之前得知了此喜报的苏曜自然也是相当欣喜,当即便把甄姜一把揽在怀里; “甄姑娘,能得你相伴,实乃苏某三生有幸。 我必会珍视这份情谊,与你携手共度风雨,备极护爱,不负卿之相托。” 甄姜在苏曜的怀抱中,脸蛋发烫,目含秋水道: “苏君侯,能与君侯共度余生,亦是甄姜此生之幸。 唯愿能为君侯助力,还天下一個朗朗乾坤。” 两人相互凝视,含情脉脉。 苏曜感受这怀中温香软玉,一时间爽极。 终于,从那孟津渡的初遇开始,到洛阳城中的偶遇,在随着一路北巡的共事,终于收下了这个女孩。 在将甄姜添加为侍妾后,苏曜知道无极甄氏也就此正式纳入麾下。 想到这一路来的奔波,久不近女色的苏曜此刻已经完全被点燃。 然而,就在苏曜上下其手,马上将要干柴烈火之时,甄姜却娇喘着惊呼用力的推搡着他的胸膛,口中连呼不要。 不过,这种小粉拳自然全然无法阻止苏曜。 几个呼吸的功夫,甄姜便被丢到了床上,被苏曜压在身上动弹不得,只能捂着胸前满满的春光掉起了小珍珠。 这一下,面对少女的眼泪苏曜终于找回了些许理智。 瞧着抗拒的模样,貌似已经超脱了情趣的范围,而是真的害怕了? “君侯说护爱重视奴家,莫非都是一时骗人的胡话吗?” “这自然不是。” 苏曜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他俯视着甄姜眼中泛起的泪光,绷起脸努力压枪道: “甄姑娘,在下并非有意唐突,只是心中欢喜,情难自制.” “若姑娘不愿意的话,在下绝不强迫。” 甄姜听了苏曜的话,心中的紧张和恐惧逐渐消散。 她不敢看苏曜火辣辣的视线,闭上眼呢喃道: “非是奴家不愿意给君侯.只是如今奴家还在孝期,女儿家出来抛头露面已属无奈,若是再传出未婚先孕的丑闻.” 甄姜这一说,苏曜就明白了。 两汉重孝道,奉行以孝治天下,从选官用官的举孝廉一名就可见一斑。 服丧守孝对于子女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任何轻率的举动都可能给其带来无法挽回的名誉损失。 那袁绍养名便是服了六年,双倍孝期。 甄姜之所以要以女儿身出来抛头露面,便是因为其两位兄长要服孝的缘故。 而这个时代是没有可靠避孕产品的,对于意外怀孕都是以服药堕胎为主。 若是两人私下亲热意外中奖,被人考究出来孝期怀孕,苏曜也许可以不在乎,但甄姜可就要被千夫所指了。 世家贵女为人妾室不说,还不守孝道,丧期行乐。 那她面对这汹汹舆情怕是唯有一死而已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苏曜也就安心了。 这不是因为好感原因拒绝的。 “若是君侯性急难忍.” 甄姜小声道: “可容奴家唤小玉进来,代奴服侍。” 小玉作为甄姜的贴身丫鬟,本就有陪嫁代主人行房的义务。 但是嘛,苏曜显然不满足于这个结果: “没有这个必要。” “巫山之乐,也不是只有一种方法的嘛。” “啊?君侯这是何意?” 甄姜这未经人事的姑娘根本不懂苏曜这云里雾里说的是些个什么。 而苏曜嘛,他决定以实际行动教一下这个少女,既解相思之苦,又无需担破坏名誉之忧的方法。 很快,理解了苏曜意思的少女红着脸,半跪在床榻上,直起身来逢迎君恩。 两人很快便水乳交融,相濡以沫,闺房之乐不足为外人道也。 次日清晨。 神清气爽的苏曜一蹦起来看了眼身侧的少女便心满意足的冲出了房门。 他先是唤过那守在门外的小玉,吩咐她稍后给甄姜清洗一下昨日战斗的痕迹后便前往大堂召集众人,开始了自己将军府官职大派送和人员调整。 首先第一个便是忠诚的小跟班王凌成为了度辽将军主簿,负责掌管文书工作,参与机要,总领府事,秩四百石,属文官。 对于这一点,其实苏曜一开始并非是这个安排。 本来他想要给王凌直接升成六百石的度辽将军长史,为众掾属之长类似于“丞”。 但是,这个小王凌却坚决推次。 “在下去岁才刚刚束发,何德何能担此大任?” 于是乎,在一番辞让后,苏曜最终将他放到了主簿上面,而那长史则给了经验丰富的卫明。 然后,便是在这连番大战中表现优异的骑都吕布升度辽将军司马,负责领兵士卒的训练和管理,秩六百石,属武官。 这三位主要人物封官完毕后,又将曲军候徐晃升别部司马,分出一百骨干后令其屯驻幽州上谷郡(今河北张家口),就地募兵扩充兵马,支援当地新任的护乌桓校尉邢举重整秩序。 紧接着其他有职能的属吏诸曹等,则挑出军中忠诚能干之人担任,尽量填充。 看着心下激动的众人,苏曜微微点头,知道自己做的很对。 这些人,如王凌和卫明等甚至放弃了朝廷的任命,跟随于他,如今能公私兼顾给与其名分,自然不可能再亏待他们。 唯一遗憾的便是度辽将军的幕府不如正式的重号将军那般庞大,但即便如此,现在苏曜也还有十位掾属的空缺没人填补,只能等这一路上再慢慢补充了。 不过苏曜倒不愁人才。 因为别看这些幕府人员都只是区区四百石甚至二百石的官吏,但比起郡守属吏那只能用本地人的政策不同。 将军府的府吏可从全国招募,可谓公私并行,有正经官身待遇的位置,在现行察举制度下是受到认可朝廷的正式入仕途径。 开府,那便是可以享受全国人才池的特权。 也因此,苏曜当即便对他还记得名字的几个人物下发了征辟令。 这些人分别是: 许褚,典韦,赵云,乐进,太史慈。 郭嘉,田丰,荀攸,陈宫,陈群等人。 先说结果。 这么大一串人的广撒网下去,最后应征者却是寥寥数人。 这却让苏曜有些没想到了。 尤其是对谋士群那些士人们发出的邀请到最后几乎都是被礼貌拒绝了。 其中除了寒门出身的郭嘉稍显热情,但还是以年少未加冠,需专注学业有个正当理由拒绝的外,其他人的婉拒一看就是找的各种理由,就是不想来. “这些人莫非是瞧不起咱家君侯吗?!”吕布大怒。 (本章完) 第334章 聚英豪群星荟萃 第334章 聚英豪群星荟萃 “吕司马息怒。”卫明忙摇头劝阻。 虽然他完全不知道自家君侯整天四六不着的样子是从哪搞来这么精确的一长串名单。 不过对于这个结果,卫明还是很有预期的。 这些人拒绝的原因嘛也很简单。 现实到底不是游戏,尤其是对那些世家大族出身的人们来说,他们每个人都代表着自己一方家族的利益,考量颇多,正所谓君择臣,臣亦择君。 苏曜在士林中的声望固然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但同时,度辽将军的幕府到底也是不如三公和重号将军那般级别的贵重。 不但如此,在度辽将军幕府任职还要远赴边塞任职 这对于那些养养名望,就可以轻松走举孝廉或者三公征辟的世家子来说,显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尤其是,眼下不管是那白热化的储位争议,还是皇帝陛下在祭祖路上表现出身体的异样,使得时局似那烈火油烹,天下随时有大变的可能。 这时候去辽东,和流放有什么区别? 不过嘛,对于苏曜的征辟,这些人虽然找理由拒绝了但是还是表达了一番感谢,有的人则是虽然自己不能来,但另外举荐了些远方子弟,或者寒门的能吏。 他们如此作为,自然是对于这位横空出世,炙手可热的冠军侯不敢贸然得罪。 另外就是,能被将军幕府征辟,也侧面说明了他们的名望,对于这些意在养望的人来说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但是,倒也不是没有一個士人过来 ——牵招。 这个苏曜压根没印象,但却被刘备强烈推荐的角色第一时间响应了他的召唤。 而相比于寒碜的谋士群,武将的收获那就令人欣喜了。 除了本来就已经提前收入囊中,就差个流程的典韦外,赵云率先明确的回应了他的征召,表示正在收拾行囊,数日后即到。 而那太史慈则据家人所说正好避居于辽东,只要苏曜去找到人那便可以入手。 最后的许褚和乐进则是表示无法抛弃当地家业,表达了一番感谢后婉拒了征召。 对此苏曜在了解了一番后倒也表示理解。 那两人都是当地豪族领袖,有上千家丁,苏曜不可能让他们举家搬迁赶来投奔。 说白了,这年头,比起家国和民族的认同感,人们对于地域的认同感更为强烈。 除非地方动荡不安他们根基有失,或者,你干脆位高权重,能够给人足够的地位。 不然,这些扎根当地的大小豪强根本就不会为了这一点利益而动心。 豪强。 是的,也是在此刻,通过手下们的讲述,苏曜头一次对豪强的属性有了丝了解。 如果说世家大族是靠垄断仕途权利而保持地位的话,那么豪强,就是当时政策的牺牲品。 他们没法获得正式官职和仕途,其大部分利益都来自于本乡本土,混个当地的属吏就已经是极限了。 而吏与官那可是天差地别。 简单来说就是因为身份的原因,他们的上升途径是被封死的,不但在官场上处处被打压,一着不慎甚至可能连累家业。 更甚者,由于他们的出身,很多人在征辟其时,打的就是找个一个好用出头鸟的主意,专门用来干那些世家子不乐意做的得罪人的工作,用过即弃。 如此投入和回报不成比例的事情,使得豪强们对突然的征辟保持着非常谨慎的态度。 非必要时,他们没有勇气和决心去脱离自己本土的根基。 这个时代,真正从豪强做起来的,也就只有那孙坚孙文台,可见其出头难度之大。 苏曜心知,如许褚和乐进这般,怕是只有像后世曹操那样,把基地开到了他们家门口,才能得到投效了。 不过,即便如此,现在他的阵容也是足够豪华。 武将军官方面,除了屯驻京师的张辽,杨奉,屠川,陈质和郭淮等人外。 吕布,徐晃,典韦,成廉,侯成,宋宪,魏越,魏续等武将以及马上要到的赵云和太史慈,这些人可以说不是他的亲信心腹的并州军嫡系就是刚入幕府的私人班底。 而刘备带着关羽和张飞还有那不知什么时候过去的简雍四人,也依然还担任苏曜的节制之下。 如此一干人等可谓是群星荟萃。 至于士人谋士方面,除了太原王氏的王凌和河东卫氏的卫明外,又马上即将加入一个新的冀州安平的牵招。 虽然对比起来确实有亿点点寒碜,若说行军打仗没问题,但是管理一郡之地,这点班底都不够派任务的。 但,眼下条件如此,剩下的就一路上再看看有没有新鲜血液补充。 检查完了文武官员。 苏曜又将目光放到了自己的“后宫”上。 如今,他家园后宅中妻妾美婢的规模也逐渐充实了起来。 首先,在皇帝赐婚后,卫明和王凌等人已经在太监或者别的什么负责的官员的帮助下帮他走起了下聘的流程,不需要他操心,只待半年后回京就可大婚。 与此同时,无极甄氏的长女,那个身材火辣的甄姜虽然还未正式纳妾过门,但是两人已经建立了更亲密的关系。 在这两位新人以外,洛阳家中,更有匈奴云公主待孕在家,看时间已有6月身孕,等他再回家时怕是要有个小子或者姑娘了。 而除了这些在明面上有着尊贵身份的女人外,还有两位胡姬姐妹和鲜卑公主小春与最初就陪在他身边的红儿等他回家。 一念及此,苏曜心中突然一动,招呼过来宋宪道: “我记得这次咱们军从缴获分配了有五六百匹战马来着,宋兄你带我的军令回京,重新装备两百骑由郭淮带队赴辽东。 宋宪行礼应喏后不由问道: “苏君侯只要两百骑吗?” 苏曜点头,道: “兵贵在精不在多,京师到辽东,大军步行开拔过来怕就要两月左右,等他们赶来,屁股还没坐热怕就该回了。” “咱们还是全骑,让他们一人两三匹马,尽速赶来汇合还能派上点用场。” “至于张辽他们就带队回并州,重建度辽军在五原郡曼柏县的驻地,监护草原上的匈奴人和鲜卑人动向。” “如此一来,五原的张辽,上谷的徐晃,还有咱们在辽东,” 苏曜顿了一下,道: “另外,你顺路去我府上,把红儿也捎过来。” “红儿姑娘?” “嗯,速度出发,快去快回!” 苏曜也是考虑了一番。 张辽要看着大军去并州恢复度辽军驻地。 而在典韦和赵云这两位顶级保镖的忠诚度拉起来前,后宅护卫的陈质是不能动的。 只能把少年郭淮调上来充当一下行政人员,再想办法招募培养点新人。 至于红儿 虽然现在有甄姜家的婢女小玉不时带人服侍,但是总觉得没红儿对味。 不过嘛,等到一个半月之后,苏曜在辽东郡守府等来的却是小春时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起码现在,苏曜一同人事哐嘁哐嘁安排下去,在送别了皇帝和万年公主又在卢奴等了几天后,终于又迎来了赵云和牵招。 “是子龙和子经吧。” 苏曜大笑道: “今得二位相助,我军如虎添翼,实乃是一大幸事啊!” (本章完) 第335章 赵子龙与牵子经 第335章 赵子龙与牵子经 总算还是又招到了人了。 苏曜还是很高兴的。 常山赵子龙,五虎大将长坂坡单骑救主七进七出自不需多说。 而那刘备强烈推荐的安平牵子经,既能得刘备如此看重推荐,苏曜后来便多查了一眼,这一瞅便发现,其果然也不是个普通的大众脸。 牵招,少年时即与刘备英雄同契,成为刎颈之交。 但是他们却没走到一起。 牵招在日后是先随袁绍,后奔曹操,终成一代曹魏名将,早先都督青徐军事平乱,又坐镇北疆任雁门太守、护鲜卑校尉,分化打击鲜卑。 虽然鲜卑屡有犯境,但终其在世一任,北境鲜卑却始终无法整合做大,治边之功可谓是威风远振,威绩显著。 而讽刺的是,如此人物,又是刘备至交好友,结果在未来却没有跟从刘备,反而为其死敌曹操效力,其子更是参与了灭蜀大战。 这让苏曜不由得也对这位大汉魅魔去了下魅。 个人的命运与道路,显然不止是关系的好坏,也与时局的变化息息相关。 不过嘛,此刻且不说这边苏曜的想法。 那边的赵云和牵招见这位大名鼎鼎的冠军侯折节下士若斯,纷纷是震惊又感慨。 不管他们之前故事与心思如何,眼下他们二人倒是赶忙纷纷上前,对苏曜的器重表示感谢,争相言愿效死力以报尔云云。 之前的故事? 怎么说呢,此二人作为能被苏曜轻易征辟来的角色,显然也是有原因的。 毕竟,辉煌的未来那还尚未发生,眼前的两人都只是个小卡米拉。 如今的赵子龙,只是常山赵姓豪族内一个普通的优秀后生,因自幼显露出的武艺才能,被家族资助师从童渊,刚刚结业回乡不久。 这时的赵云,可以说是连寒门都称不上,根本没有出仕的资格。 若是没有天下大乱的未来,赵云也就是在乡里娶個老婆,能当个保卫乡里的郡兵头头也就顶了天了。 故而,当赵家人收到了那名震冀州,赫赫有名的冠军侯将军府征辟令的时候,简直是幸福来敲门啊。 登时他们便欢天喜地的去赵云家中报喜。 我老赵家,终于要有人当官了! 赵家族长更是大手一挥,决定紧急采购装备,凑二百部曲交予赵云,让其带去将军府上,切莫让人看轻了咱家。 但是,赵云在得道这个消息后脸上却没有什么喜色,反而是满面忧虑。 之前曾说过,当今时代,君择臣,臣亦择君。 与苏曜那耀眼战绩和赫赫威名相对的,便是他在冀州大地屠戮名族,垒铸京观,杀的人头滚滚血流成河的恶名。 “这位年轻的冠军侯,恐非仁主啊。”赵云忧虑的对赵母说。 “云儿啊。” 赵母深情道: “咱家虽非士人,亦不富有,但爹娘仍求得族中资助从小供你读书,便是希望你知忠义,懂仁孝。” “如今国家有难,冠军侯能够快速平定叛乱,使百姓少遭杀戮,此是为大仁。” “而个人德行,虽也重要,但在乱世之中,更需看重的是其能否为国家和百姓带来真正的安定与和平。” “冠军侯虽手段狠辣,但若能终结这乱世,使百姓安居乐业,这便是最大的仁德。” 赵母见赵云沉思,顿了下继续道: “况且,主上有过失,臣下正该直言相谏。 你身为武将,若能在将军府上直言不讳,为将军指正错误,引导他走向正道,岂不是更大的忠义和仁孝?” “如今,国家有难,将军征召,你既有机会为国效力,便当全力以赴,以社稷和百姓的利益为重,且不可因小节而失大义。 对于市井流言,更该以自己的眼睛去观察。 若那位冠军侯果真是那为一己私利而背弃天下大义之暴虐之主,那时你再做选择也不迟。 但在此之前,你应当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影响他,去帮助他,使他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对百姓有益的仁主。” 赵母的话让赵云心中豁然开朗,当即他便跪拜叩头道: “孩儿谨记母亲教诲!” 就这样,赵云便带着赵家紧急拉出来的部曲浩浩荡荡的加入了苏曜的队伍。 说罢了赵云故事,且说那边牵招。 比起普通赵氏村民a的赵云来说,牵招的出身那就好的多了。 这位是冀州安平国观津县正经的世家子出身,虽然是寒门,但是家里在当地那也是有产有业。 本来他是准备前往京师,与那担任车骑将军长史的老师乐隐相会。 然而冀州的突然爆发的战乱干扰了他的行程,这一耽搁,就便宜了苏曜。 是的,便宜。 牵招之所以能来,可以说完全因为刘备的鼎力推荐。 牵招与刘备乃是刎颈之交,是最早与刘备同生死共患难的兄弟。 于是乎,在收到苏曜征辟信,准备拒绝的时候,刘备那封同时送来的将苏曜夸得天乱坠,言辞凿凿的介绍信发挥了作用。 “贤弟子经亲启: 近日备得效苏曜将军麾下,深感荣幸。 此君虽年轻,却英勇善战,智勇双全。 以千骑破二十万贼兵,威震天下。 其治军严谨,赏罚分明,且唯才是举,心系天下之大义。 备有幸与之共事,深受其影响,短短月余,便从白身晋升为虎贲郎,后又迁任襄平令。 子经贤弟,才智过人,勇猛果敢,才干远胜于备。 故此,备特向将军力荐贤弟,望将军予以重用。 以贤弟之才必能助将军一臂之力,平定天下祸乱。 特告贤弟,盼速来相会。 刘备敬上。” “什么?!” 看过信的牵招傻了眼。 “千骑破二十万.这难道不只是传闻?” “还有唯才是举.不过月余时间,玄德便从白身晋虎贲郎又迁襄平令?” “这苏君侯,真有如此神奇,得玄德这般推崇?” “这来人,备马!” 对于自己这位兄弟看人的眼光,牵招还是信的过的。 刘备如此力推这位冠军侯苏将军,想来不是无的放矢。 于是乎,经过一番思考,牵招决定接受苏曜的征辟,前往将军府效力。 就这样,苏曜正式收到了二人。 紧接着,重新整编部队后,苏曜率领着四百骑加上赵云的二百步卒部曲,共计六百人的度辽新军,自卢奴一路北行,进入了幽州. (本章完) 第336章 雪路难行,苏君侯谋求向导 第336章 雪路难行,苏君侯谋求向导 十一月,仲冬,大雪飘飘。 且说苏曜一行自卢奴启程赴辽东,一路东北而行,出中山入涿郡,马踏飞雪,匆匆而行。 然而,他们却并没有照原计划一路疾行的向东北前进,而是在入涿郡后不久就慢了下来。 “刘幽州的治所好像就在北边广阳郡的蓟城(今北京)?” 苏曜驻马遥望苍茫北方,甩剑道: “且去拜他一拜。” 苏曜决定拜会刘虞。 这倒不是他终于被众人软磨硬泡的同意了去拜会这个新鲜的上司,听听这位和平主义者的絮叨。 笑话,苏曜既然浪费口舌去搞来了度辽将军持节行事的大权,自然是打定主意要单干的。 快速过境广阳,穿渔阳,右北平,辽西至辽东襄平,这一路可还有约1400里。 这不抓紧赶路,还墨迹个什么。 他这次可也是个限时任务呢。 早点搞定辽东的事情,稳定北疆,最重要的是不能错过明年那版本更迭的大事件。 但是,形势出了变化. 这一路走来,苏曜才发现,这北境的冬天,行路可太难了! “苏将军,咱们这个方向.他对吗?”牵招哈了口气,掸了掸皮帽上的雪,再次小心的发问。 而一旁拍打肩头积雪的赵云也是满面忧色。 “算行程,应该过了两站路了,不但未见县城和驿站,民家也未见到” 赵云吸了口凉气,顿了顿搓手道: “咱们别是迷路了吧?” 迷路。 不可能,绝不可能! 堂堂冠军侯怎能迷路? 但是,苏曜现在确实遇到了一個难题。 那便是至今,苏曜也没找到一个如太原王凌,草原金方严,黑山赵四郎和冀州甄姬那般合适的幽州“向导”。 本来刘关张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但他们现在有独立官位,不算本队人员,无法设置到系统的职责上不说,也已经先苏曜一步出发。 这就导致了苏曜出现了一个尴尬。 在苏曜的小地图上,整个幽州除了自己踩过的地方外是一片黑,尤其是大雪天气能见度极低,降低了侦查属性,更加影响了开图效率。 要说这本来也不算什么。 毕竟战术小地图有战争迷雾也很正常,在大的战略地图上,大汉作为己方势力,地图全亮,各郡县城的位置一清二楚,只要在官路上顺着走,大方向不错,迷路总是不至于的。 但是 苏曜没想到,这鹅毛大雪越下越大,此时的官道又不像后世的高速公路,有人铲雪化冻。 这跑着跑着,积雪覆盖下就不见了官道。 而这幽州大地,刚刚经历了轮番的叛乱与战争洗礼,说渺无人烟可能有点过,但是十室有个七八九空那总是有的。 这就导致了苏曜率军这一路跑来,别说可供补给的驿站了,连个能问话歇脚的村落都没见到。 如此条件,想要直达辽东已不可能。 苏曜便只好先接了拜会刘虞的任务,在漆黑的小地图上高亮目的地方向,一路带着大家伙跑啊跑。 但即便如此,他也只能做到把持大方位不差,具体位置在哪已是毫不知情。 “今日就且到这里,先行扎营休息吧。” 苏曜看了眼虽有些昏沉,但仍旧白日的天色,下达了扎营的命令。 但说是安营扎寨,不过如今大雪纷飞,能做到的也就只是挑个背风的地方支起布幔、帐篷,然后再取一些石块、木头配合着随行的大车做一条简易的警戒线罢了。 真正的难题是这六百余人的吃喝与保暖。 此时仲冬时节,鹅毛大雪,若是保暖不足,一夜过去,不知多少人要倒毙这在冰天雪地之中。 所幸,虽然不知此地乃何处,但林木倒是不缺。 这也是苏曜在天色仍亮时便下令扎营的原因。 在他令下,骑士们纷纷下马伐木,砍柴生火搭建临时营地。 “甄儿,咱们军情七处回来的第一个任务,便是尽快在幽州各郡县把商号开起来!” “挣不挣钱是次要的,先把据点立起来!” 趁着将士们忙活的间隙,苏曜来到阵中的甄姜身边,计划道。 是的,甄姜也在这里。 张举逃亡,卢奴收复,幽州各郡也纷纷改旗易帜。 但北伐虽胜,小股的叛军乱匪依然在幽州大地徘徊。 刘关张等人艺高人胆大,先行辞别出发。 但苏曜可不敢冒着被劫匪打劫的风险,把军需和家眷队伍先行派出去开路。 于是乎,甄姜等人便带着之前皇帝赏赐的财货,还有度辽军的军资等,一路跟着队伍随行。 当然了,安全第一的代价就是队伍的行军速度也被减慢,在这大雪中耽搁行程的结果就是两天内如果再找不到路的话,他们怕就要面临断粮危机了。 这便是北方冬天,加上贼乱过后幽州大地一片狼藉的现状。 不过嘛,面对这个断粮危机,那些一直跟随苏曜的将士们却比苏曜自己显得轻松不少。 许是苏曜一向都是不解释的作风。 眼下虽然众人有所疑虑,但除了赵云和牵招这些新人外,其他人都相信这位苏君侯能解决这个问题。 甄姜自然也是如此。 听到苏曜急于铺开商号铺面,不求收支这般大手大脚的台词后。 这位接替已升任度辽军主簿的王凌管理军需,同时还肩负情报重任的少女很有主人翁意识的皱起了眉头,提出建议道: “苏君侯今后将主政一方,不但没有朝廷的资金支持,反而肩负解付贡税的重任,虽然朝廷这次赏赐给您的金钱不少,于个人来说可谓是豪富,但要是用于您做大事来说却也是杯水车薪。” “幽州眼下道路不靖,人民贫困,此时就盲目扩张,不但军情传递困难,维持商号运转也十分吃力,恐非长久之道啊。” 听了甄姜的话,苏曜眉头一挑。 印象里,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明确的表达反对意见。 很新鲜,但是苏曜并不讨厌。 只见苏曜伸出手来掸掉了甄姜头上的皮裘上的雪,问道: “那甄姑娘有何见解呢?” (本章完) 第337章 百姓苦难,刘家村家家戴孝 第337章 百姓苦难,刘家村家家戴孝 大雪纷飞,甄姜的俏脸却是飞上一抹红霞。 这几日在闺阁中熟悉了苏曜的霸道,此时见这男人突然这般温柔,少女心神不由有了几分摇曳。 但她很快调整过来,迎着苏曜鼓励的目光,娓娓道来。 原来,在之前被苏曜赶鸭子上架,临危受命将甄家商号用于情报搜集等细作工作后,甄姜便发现了。 情报工作与商路开拓有异曲同工之处。 他们有一个最大的共同点,那便是——烧钱! 不管是在当地开设据点铺面,外派掌柜,招收伙计也好,还是搜集情报,收买线人等等,都是需要大量的银弹开道。 甄家在冀州各郡经营深厚,有着完整渠道还好。 但是来到幽州,除了那在蓟城的商号外,其他地方他们都无根基,可以说是事业草创,一切都要重头来过。 而苏曜给他的任务,还是建立一个独立的新商号,同时还要发展一个掩人耳目的暗线据点。 这样的开支,那更是难以计数。 若是开头不想办法让其保证盈利,往后窟窿越来越大,只怕会影响了君侯的大事。 “故而,奴家建议咱们还是稳扎稳打,步步为营。” 甄姜伸手握住了苏曜有些蠢蠢欲动的魔爪,道: “先在涿县郡城,然后蓟城,以郡府治所为基础,一点点铺开商号。” “幽州兵乱刚过,如今又是隆冬,各地都在缺粮。” “冀州南部、太原平原还有中原今年是难得的丰收。” “我们可以收买粮食,转运幽州。” “此等国计民生之大事,州牧阁下定鼎力支持,不但可能资助资金,甚至可能会派出护送队伍。” “如此一来,不但商号前期的发展资金不用发愁,君侯此等善举仁义,也定会让刘幽州刮目相待,对日后您的事业大有裨益。” 苏曜听着甄姜的细致规划,眼睛不由一亮。 没想到这姑娘不仅考虑到了商号的盈利问题,还巧妙地结合了当前的局势,提出了一个既实际又可行的方案,既能解决财政问题,又能赢得民心。 若是未来运作得当,在军情七处下的这個商号不但不需要他额外的投入,甚至也许会带来源源不断的资金支持。 心中一动的苏曜再次查看了甄姜的属性,惊讶的发现这个女孩的各项能力评级居然都比初见时大幅度提升成长了。 不由得心中感慨。 古人说乱世出圣雄,英雄多草莽果然诚不我欺。 一个时代的人,有能者不知凡几。 青史留名者,往往除了能力外,更多的是他有了一个发挥能力的舞台。 但这并不代表其他人就都是蠢笨之辈。 这些大众脸中,只要给他们成长的机会和发挥的舞台,其前途也未必就比他人差了多少。 不管之前的卫明,还是眼前的甄姜,这一路也算是给他解决了不少问题,带来了不少的惊喜啊。 “甄姑娘真乃我贤内助也,得姑娘相伴,大事不定?” 苏曜的赞美让甄姜脸上红晕更甚,她低头羞涩地笑了笑,但眼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她知道,自己能够成为苏君侯的助力,是苏曜对她的信任和认可,这份心意弥足珍贵。 “君侯谬赞了,奴家只是尽力而为。” 甄姜谦虚道: “奴家愿意为君侯竭尽所能,还天下以朗朗乾坤。” 还天下以朗朗乾坤。 这不只是甄姜与苏曜的心愿,同时也是刘备刘玄德的大志。 “上报国家,下安黎庶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 同一时间,刘备将手中酒撒在地上,再次与兄弟们言。 次日午后,率军直线赶路的苏曜终于遇见了这两日来的第一个尚有人烟的村落。 只见村落正中有一大树楼桑,高五丈余,虽落叶后稍显萧瑟,但观其树冠仍可想其繁茂时那岑天华盖之巍峨。 如此景色只看一眼,在考虑到此地位置,苏曜当即便隐约的猜到了这里是哪。 “苏君侯,此乃刘家村,正是玄德家乡。”牵招道。 没错。 此地,即是刘备家乡,刘家村。 时值冬季大雪,村民们多聚在家中,但却也并非闲着。 试种,翻新农具,修造什物。 待得天好了,他们还要出门修补那破损的围栏,整修村庄防御等等。 如此冬季,虽不似春秋般繁忙,欣欣尚荣,但也应是一个憧憬希望,为春耕做准备的时节。 然而,今日的刘家村中,却是一片萧瑟与凄凉。 除了少数几人紧张的在村口守望外,村庄内不时传来哭泣之声。 家家披麻户户戴孝,可谓是刘家村眼下的真实写照。 少数在外的值守之人,一见到那村口雪中这些全副武装,杀气腾腾的不速之客们,登时吓得腿脚发软,大声嚎嚎,猛敲手中锣鼓。 “贼兵,贼兵来啦!!!” ——“兀那小子!” 吕布瞠目大喝: “瞪大眼睛了,我等乃官军,哪里像贼兵了?!” 然而,与吕布说的话相反,只看他们现在这大雪纷飞中的衣帽皆白的狼狈样,还真看不出什么官军的派头。 故而那值守的小子依然在一顿猛敲猛打,大声嚎嚎。 “吩咐将士们就先停在这里罢。” 苏曜吩咐道: “咱们且进去看看情况。” “另外,军纪我就不多说了,谁敢惊扰了百姓,谁就自己回家!” 苏曜的话让将士们立刻收敛了气势,队伍安静下来,只留下一串串沉重的脚步声在雪地中回荡。 甄姜,吕布,赵云,牵招,王凌和卫明等人随着苏曜缓缓走向刘家村。 众人视线越过村口,村庄内的景象更加凄凉,家家户户门口都挂着白幡。 “别,别过来,再过来我不客气了啊!”守村的少年紧张道。 面对那拄着枪瑟瑟发抖,还有越来越多拿着刀把农具等跑出来的农人们。 赵云,这位接替了升官后的成廉,担任新亲兵队长的银盔将领踏前两步,拱手道: “乡亲们,我等乃是度辽将军、辽东太守,冠军侯苏君侯麾下将兵,路过宝地请求补给,并无恶意。” “各位乡亲们莫要害怕。” (本章完) 第338章 兵祸无情,刘玄德痛失发妻(加更) 第338章 兵祸无情,刘玄德痛失发妻(加更) 请求补给? 冰天雪地下,赵云的话音在寒冷的空气中回荡,不但没有给村民们带来丝毫的安定感,反而是让众人面面相觑,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不安。 毕竟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说白了不就是征粮嘛? 这他们可太熟悉了。 但是,眼前雪中大兵粗看即有大几百号人啊。 这个量的补给,对眼下的刘家村来说不吝于一场灾难。 但是官兵征粮,他们又哪里有什么办法。 于是乎,村民们小声的嘀咕,同时脸上都现出了痛苦为难的表情。 但是他们也知道,自己无权与官兵交涉,只能默默地承受这一切。 不过嘛,正在这些人与官兵僵持不下时,自也有人去村中请那德高望重的里长和大官来主持大局。 “玄德,玄德!” 在村落的西北角,一个同样挂着白布的小院里,刘备的族兄刘德然急匆匆地敲着门,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焦急: “你快出来,村外来了好几百的骑士,自称官兵,说是要来征粮啊!” 此言一出,刘备心头一紧,赶忙放下手中的活计。此刻的他,正身着丧衣,为家中的变故哀悼。 然而,现实的紧迫让他不得不暂时放下悲伤,迅速去找来外套披上,急匆匆地往外走。 而在刘备忙活的时候,那张飞则是直接开骂了: “直娘贼!” “这刚走了贼匪,又来兵痞!” “这世道,还让不让人活了?!” “三弟,莫要冲动。”关羽一把拉住欲提蛇矛出击的张飞。 张飞被拉住,也不挣开,只是气哼哼道: “俺本来听说这刘幽州是个仁义的好官,现在看来,传闻不实啊!” “盗匪他不管,反而在这大雪天,还兴兵征粮,他想干什么?!” 关羽摇头叹: “刘幽州驻在蓟县,倒是听说那公孙瓒一直领兵未归,许是他的部属也不一定。” 张飞还要再争,这时,整理好着装的刘备拉住二人的手道: “二弟,三弟。” “莫要急下定论,且随为兄先看过再说。” 于是乎,刘备领着关张匆匆走出小屋,来到村口,只见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村民,他们窃窃私语,脸上都流露出担忧和不安的神情。 而在他们前面,那白皑皑的骑士们队伍整齐划一,铠甲在雪光下熠熠生辉,显得威严而神秘。 精锐之师啊! 刘备心中不由暗叹一声。 然而,当他仔细端详这支队伍时,却觉得有些眼熟。 这时,一个清冷而熟悉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乡亲们,在下苏曜,此次路过贵地,只是因为大雪封路,急需补给和休息。 保证不会打扰到尔等的生活,更不会对村庄造成任何破坏。” 苏曜的话让村民们稍微安心了一些。 然而,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们震惊不已: “另外,咱们所需补给之物、吾等愿依市价赎买、当场银货两清、绝无拖欠。” 嚯—— 掏钱啊?! 苏曜一句话下去,不但那些犹豫为难的村民们震惊了,赵云和牵招等人也是大受震撼。 在加入这几日他们便已经发现这支队伍军纪严明,尤其是赵云,自己带来的那些家兵完全不能与其相提并论。 然而,当下苏曜这番随行就市采购补给的话语就更是让他感到震惊了。 不要说眼下乃乱世。 就是平常年景,军队执勤路过村庄讨要补给,那也是天经地义。 哪有掏钱的说法? 这位冠军侯,可真不一般啊。 传闻其过之处人头滚滚,莫非,并不尽然? 还是说,这些人只是随口说说,待诓骗他们交出粮食后在翻脸不认? 村民们的表情惊疑不定,从未见过这般的军队,更不敢想象这样的事情。 就这时,只见那本来怒气冲冲,正欲发难的张飞兴奋登时换了副脸色,兴奋喊道: “苏君侯,吕骑都,尔等怎会来此啊!” 苏曜这边的人等听了也是一愣,显然没想到那本来先行赴任的刘备一行会在这里。 “张翼德?尔等不是先去了辽东?”吕布先是一喜,然后紧跟着也是纳闷道。 不过嘛,疑问还是暂且稍后。 那刘备见到这位恩主来了,赶忙正了正神色,吩咐张飞注意礼节,然后小跑上前,躬身行礼道: “不知将军来此,备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玄德兄无需多礼。” 苏曜摆手笑道: “不过嘛,既然玄德兄在此,那看来我等之事无忧矣。” 苏曜的话让刘备心中一暖,他知道苏曜这是对他能力的肯定和信任。 他抬起头连道不敢,曰: “将军过誉了,您的兵士乃是天下一等一的纪律严明之军,便是没有备在,此等小事那也不成问题。” 刘备的话也是出自真心。 经历过黄巾之乱的他很清楚官兵中都是些什么样的人。 而之前在虎贲军中的短暂经历,也让他看到苏曜是如何爱护百姓,严整军纪的。 于是乎,刘备自发的,对乡亲还有前来的里长解释情况,以自己的名誉作保,请村民们协助苏曜筹措粮草。 交易很快便开始了,村民们拿出家中藏着的余粮和柴火,与苏曜的军队进行公平交易。 苏曜的军队纪律严明,甄姜带着部分负责军需的兵士们前来负责采买,整個交易过程井然有序,没有出现任何强买强卖的情况。 如此奇景让村民们意外又满意,纷纷对苏曜和刘备表示感激。 而借此机会,苏曜也在村口完成了扎营,也终于有空询问一下刘备这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玄德兄不是早我们六日便出发赴任的么,怎么会在这里?” “还有这村中家家戴孝,玄德兄也身着丧服,这是发生了何事?” 刘备闻言,心中如被重锤击中,面色瞬间苍白。他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向苏曜详细讲述了家中的变故。 “备辞别将军,前往辽东赴任,但想到这次贼乱势大,备担心族中兄弟与妻女安危,便决定顺路回家探望。” “然而,我等还是来晚一步.” 刘备顿了顿,叹息道: “那反贼的乌桓残部在撤离时袭扰了我刘家村。” “虽然族中子弟聚众自保,但还是损失惨重。” “拙荆为了保护小女,也不幸被乱箭射中” (本章完) 第339章 官迷心窍,哭嚎震天图出名 第339章 官迷心窍,哭嚎震天图出名 刘备不但成亲了,甚至还有个女儿? 厚厚的积雪中,苏曜眨了眨眼睛。 在此前,他还一直以为刘备的夫人是甘夫人和糜夫人呢。 不过想也是,虽然是织席贩履,但刘备到底是少为游侠,师从卢植,还受到族中资助。 在天下大乱前的年景,这等出身又怎么可能等到三十好几才成亲呢。 也确实是这样没错。 因为战乱,也因为刘备一直颠沛流离,屡败屡战的经历,这位昭烈皇帝在正史上还留下了一个数丧嫡妻的评价。 不过嘛,在这个场合,去纠结刘备的妻子问题,即便是苏曜也干不出这等事情。 于是乎,苏曜便摇头叹道: “玄德兄节哀。” 得知此事的苏曜一干人等,也不好意思在雪地里无所事事了。 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在苏曜的带领下来到刘备家中,祭拜了刘备亡妻。 在这时,苏曜注意到,桌子上有一个被短剑插着的残破熊头旗帜。 心中一动的苏曜指着那面旗子问道: “不知玄德兄可知这些反贼去往了何处? 我苏曜必定将他们一网打尽,为嫂夫人和所有无辜的百姓报仇雪恨!” 刘备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色,他知道苏曜的承诺并非空谈,而是说到做到的真汉子。 但是 “在备来时,他们便已逃亡了塞外。” 这些制造了血淋淋惨案的贼兵们已逃去了塞外。 苏曜听了当即表示定要血债血偿,不管贼人逃去哪里,都不能逃脱惩罚。 然而,面对如此表态,刘备却吓了一跳。 他太清楚这苏君侯说到做到的本事了。 但是,眼下重点显然不是跑到塞外去寻那些不知道跑到何方的乌桓人。 于是,刘备赶忙摇头摆手道: “君侯心意,备铭感五内。” “然,妻子如衣服,儿女私仇虽痛,但比不得天下百姓苦难之万分。” “如今这幽州大地,贼乱未定,百姓疾苦,君侯今日身为一郡郡君,更负重塑北部边防之重担。 更该当以百姓为先,先平内乱,再图外患。” 见苏曜沉思不言,刘备继续道: “辽东郡孤悬于东北,各民族混杂,在这次叛乱中更是交通断绝数月之久,至今未通消息。” “其百姓定是惶惶不安,久慕王师以盼君侯啊!” “玄德兄深明大义,实在是令人钦佩啊。” 苏曜轻轻摇头,决定还是照此办理好了。 也确实如刘备所说,眼下不是在跟着支线团团转的时候。 还是要尽快推进主线,赶赴辽东。 至于这個帮刘备复仇的个人支线任务嘛 苏曜揪下了那绣着熊头图案的旗帜,交予甄姜: “查清楚这是哪个部落的,咱们迟早要让这些凶手付出代价。” 刘备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与欣慰之色,躬身道: “君侯大义,备感激不尽。 如蒙不弃,愿继续追随君侯,尽心竭力,共谋天下太平。” 苏曜心中微动,点了点头,表示了两句后,将刘备拉到一边,悄悄问道: “不知玄德这刘家村可有合适的向导人才?” “向导?”刘备困惑。 苏曜当然没忘记他是怎么飘到这里来的。 来到新地图,最重要的事那便是开图了。 故而,他现在迫切需要一个优秀的向导人才。 然而,一向让他满意的刘备这次却没有推荐出任何一个有用之才。 “如今刘家村家家戴孝,恐无人能够出仕” 离开刘备的小院,回到村中,苏曜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哭嚎声震得耳膜发颤。 只见原本尚算平静的村落此刻像是被注入了活力,哭泣与哀嚎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大雪中,远远就望见村口的大桑树下,聚集着一群人,他们的哭声尤其响亮。 那人群中一个年轻男子正跪在地上,双手拍打着地面,泪水如泉涌般流下,声嘶力竭道: “娘啊,您死得好惨啊!是儿子不孝,没能保护好您啊!” “爹啊!” “儿不能没有您啊!” “儿还没来得及给您尽孝,您二老怎么能就这样走了啊!” 男子哭声震天,就这么一会功夫,就哭的几欲昏厥。 这家伙,把那跟着甄姜来的郑家小姑娘——小梅看的都抹起了眼泪,连道: “实在是太可怜了。” “真是大孝子啊。” 然而,紧接着,婢女小玉就嗤笑一声道: “刚刚来之前怎么没见他们哭? 依我看,这就是装给人看的。” “啊?” 小小年纪的小梅还不太能理解。 于是,随从的牵招就站出来解释了一下。 此等行为,在如今实际上是非常常见的。 大汉重孝道,有心仕途者哪怕本人无此孝心,但是装他面子上也要装出这般的样子来。 起码眼下现在这些人,哭的还是自家真实的父母。 就仅在数年前,大汉还曾发生过一件奇事。 想当官想入迷了的人们,不知突然哪根筋一下开了窍,居然跑去给先帝,也就是那个因膝下无子便宜了今上的先帝——汉桓帝刘志去哭陵。 不得不说,率先发现这条门路的人可真是小机灵鬼啊。 如此又忠又孝之事,放在台面上看简直是当世之楷模,道德之完人! 于是乎,此等孝行善举立即就引发了洛阳城中百姓们的竞相效仿,一大群本地没有出仕资格的市民和商贾们一拥而上的来到了宣陵前,大哭特哭,声震于野! 这家伙简直是石破天惊啊。 可把那些朝堂上衮衮诸公们恶心坏了。 是的,大家都知道这是投机,是捣蛋,但偏偏此事在道德上无任何可指摘之处,谁也不能阻止。 最终,这个皮球被踢到了刘宏手中,对此这位天子也是颇为感慨,只得大笔一挥全部封官,但是特地申明此下不为例,不能再干了。 这也即是那名震天下的宣陵孝子们的故事。 没错,这便是这个时代的抽象。 听完牵招的话后刘备也是摇了摇头,道: “子经说的不错,此人备也认识,平素里经常游手好闲,不见其在家帮忙不说,还经常索要家财,一旦没得满足,便对其父母恶语相向。” “老人在世不善待家长,一朝身故却化身孝子,实在是令人难绷” (本章完) 第340章 结伴同行,千年古城显衰荣 第340章 结伴同行,千年古城显衰荣 刘家村的人不管是出于真正的伤心也好,还是出于世风的要求也罢,此刻都沉浸在悲伤的氛围中。 甚至,许是因为苏曜这位金印紫绶大官的到来,更是家家人都在比着赛的哭丧,表现自己的孝行。 他们围绕着各自家中的灵堂,放声痛哭,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悲伤所笼罩。 雪飘落,落在他们的头上、肩上,与泪水交融,化作一滴滴晶莹的水珠。 就这,苏曜可还不是本郡的郡君,并不能直接察举他们,便是如此做派了 要是那刘虞过来了,那场面怕是还要夸张数倍。 也因此,这里的人们现在是全都沉浸在这悲伤的气氛中,不要想指望了。 明白了刘备的意思后,苏曜缓缓转身,面向刘备道: “玄德兄此番也是有丧妻之痛,敢问将要如何呢?” 服孝守丧,并非只是子女对长辈的。 夫妻之间也有守丧的标准。 不过比起丈夫死了,妻子服丧三年外,妻子死了,丈夫只需要服丧一年。 刘备现在刚刚迁任襄平令便遇上此事。 怪不得他耽搁在了这里。 于是乎,苏曜便很好奇刘备于此会做何选择。 毕竟常见的,那些有志于仕途者,遇到这种家有丧事,一般都会去官请辞,朝廷也会予以恩准。 这并不会耽搁仕途,反而会给人巨大的名望,在日后会有更加顺畅的上升途径。 听到苏曜的问话,刘备垂下眼睑,顿了顿道: “君侯认为备该当如何?” “不管玄德兄打算怎么做,在下都尊重你的选择。”苏曜果断道。 刘备深吸一口气,抬起头,道: “备虽痛失爱妻,但天下未平,百姓疾苦,又岂敢因私忘公?” 他继续道: “君侯辽东一行前途未卜,备幸得君侯信赖,被表为治下襄平县令,正该戳力相辅,又怎能因儿女私情便半途而废。” “故,备愿以国事为先,明日内子头七过后,备便继续启程追随君侯,尽己所能,以求上报国家,下安黎庶。” 苏曜点了点头,这自然是最好的结果。 成为了一地郡守,显然会有一堆乱七八糟的内政事件。 把刘备放在自己在襄平的治所内当县令,显然可以解决大多数麻烦事,让自己更加专注在正事上面。 “玄德兄高义,在下佩服之至。” 苏曜拱手道 “既如此,我们便也在此休整一天,待明日嫂夫人头七过后,大家便一同启程,先去蓟城会会那刘幽州吧。” 刘备点头,正欲谢过时,却听苏曜道: “玄德兄的女儿也带上一起吧。” “什么?” 刘备忙摆手: “这,这怎么好呢。” “属下因公夺情已是心中有愧,怎能让孩子也像我一样?” “玄德兄此言差矣。” 苏曜摇头: “如今嫂夫人不在,你也被我拉走了,让她一个女孩待在家里怎么行呢?” “谢君侯牵挂。” 刘备道: “不过备虽不在,小女自有族中长辈照料,想来衣食无忧,不碍事的。” “若是往常年景当是无事。” 苏曜坚持道: “但如今天下纷乱,幽州不宁。” “前车之鉴犹在,与其让孩子独自留在家里,不如随军带去辽东。” “虽然路途遥远,但总归能让她远离战乱,安全无忧。” “至于服丧的规制,带个灵位或者牌位什么的,心中有念即可,何必拘泥于形式?” “嫂夫人想来也是更想看到女儿平安,而不是为了一点所谓的孝心孝行,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境。” 苏曜虽然不知道刘备曾经的这些老婆和女人都什么命运,但是既然现在碰上了,自家部下的家属苏曜还是要保护一番的。 比起放在这个已经遭过一次难的刘家村,不如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玄德兄执意拒绝,莫非是觉得在下保护不了令爱吗?” 苏曜的话说的刘备一愣,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 “是在下迂腐了,君侯考虑周到,备这就回家告知家人和小女,做好明日出发的准备,保证不耽搁大军行程。” “如此便好。” 接下来的时间里,刘备和苏曜等人一同准备启程事宜。 刘备先是回到家中,向叔父刘元起详细说明了苏曜的建议和自己的想法,得到了他们的理解和支持。 随后,他又来到妻子的灵位前,找到女儿,告知了她即将要离开家乡,随军前往辽东的决定。 这個才年仅九岁的小女孩虽然紧张又困惑,但还是乖巧的听从了父亲的决定,开始收拾行李。 而苏曜那边自然也没闲着。 好不容易找到补给点,甄姜甚至还在苏曜的安排下特意自村民手中高价买了一些酒肉,改善下部队的伙食。 次日清晨,风雪渐小,昏暗的天空露出了久违的蓝色。 刘备一家准时出现在村口,与苏曜和众将士会合。 此地里长,还有刘备的族叔刘元起和族兄刘德然和其他各位族人也来为他们送行,祝福众人一路平安。 告别了刘家村,接下来的行程就顺利了许多。 一方面是天气渐渐好转,另一方面是有刘备引路,众人总算没有偏离官道。 步骑六百人的度辽新军,护着甄姜等人的马车和辎重等,一路向北,很快便离开了涿郡,进入广阳。 两日后,蓟城到了。 蓟城,今北京城。 始于周武王封尧后于蓟,因城内西北隅有蓟丘,因丘名而得城名。 在战国七雄时,为燕国之国都,虽然远不及洛阳悠久,但说来也是座快有千年历史的古城了。 到两汉时,其自然也成为了大汉北方最重要的城池之一,不但是广阳郡的治所,同时也是新任幽州牧刘虞的治所之地。 按说如此历史悠久,又是军事要塞的大城,苏曜本以为不说像那洛阳一般雄伟,起码要和之前那并州的晋阳差不多吧。 谁知道,远远的遥望城墙,苏曜的印象就俩字——残破。 苏曜的目光扫过蓟城的城墙,只见砖石斑驳,城墙多处损毁,有些地方甚至长出了杂草,显露出一种历经沧桑的破败感。 这与他心中所想的雄伟古城大相径庭,不禁让他感到有些失望。 “千年古城,就这?” (本章完) 第341章 幽州乱,百姓盼和平 第341章 幽州乱,百姓盼和平 幽州城残破。 面对苏曜的困惑,刘备叹了口气,摇头道: “君侯有所不知,近年来幽州屡遭战乱,百姓流离失所,城池也遭到了严重的破坏。” 对此情况刘备还是有些发言权的。 原来,那震动天下的黄巾军,其势力最大的三部之一,广阳黄巾军便是在这郡城南方,涿县北方的安次县发源。 其时的人们高呼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声势浩大数万人一朝俱反,整个安次县是一朝为空。 隔壁的安次县如此,郡治蓟城自然是首当其冲。 时任太守刘卫与幽州刺史郭勋面对那般声势的大乱根本毫无办法,双双殒命殉国。 这次事件震动天下,身在涿县的刘备则是感触更深,也正是在这次的机缘中他结识了关张二位兄弟,三人桃园结义,出山讨逆。 而这蓟城嘛,便在那次惨烈的攻防战中遭到了一次严重的破坏。 “后来的新任的太守虽然尽力修复,但奈何财政拮据,人力物力有限,仅凭其自身力量是难以恢复到往日的辉煌。” “直到刘幽州上任,集幽州全郡之力,方才在城建上有所起色。” “然而.” “然而紧接着,张纯张举的叛军便引乌桓贼骑再次攻破了这里。” 接过刘备话的是城中来迎的骑马儒生,他看了一眼挂在苏曜腰带上的金印紫绶,行礼道: “在下右北平魏攸,乃刘使君麾下曹掾,如今幽州城百废待兴,实在是让君侯见笑了。” 魏攸? 这个名字苏曜没什么印象,但是此人说的话倒是让他眼前这座蓟城,乃至幽州的现状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怪不得之前幽州数县传檄而定。 这些被黄巾,大汉,张纯还有乌桓贼等人反复易手的地盘在目前已经丧失了战争潜力。 这座曾经辉煌一时的古都,如今在战乱与岁月侵蚀下显得破败不堪,倒也正如同大汉帝国当前局势的缩影一般。 风雨飘摇,摇摇欲坠。 见苏曜沉默不言,卫明上前拱手道: “魏先生不必过谦,天下大乱,幽州亦不能幸免。” “刘使君能够在此等艰难时刻愿意在此守土抚民,已是难能可贵。” 魏攸听罢连连点头: “可不是嘛。” “现在正经人谁愿意往幽州来啊?” 两人说的话倒是一点不假,最近几年,北方的幽州和西北的凉州一样,成为了大汉官员死亡率最高的地方。 那些刺史太守,校尉都尉动不动就是一串串上死亡名单。 普通官员一听说迁任地在这等地方,那是吓得连夜跑路。 至今,幽州好几个郡县的长官都是空缺状态。 故此,朝廷这次是完全没有追究刘虞和公孙瓒的战败责任。 扒了官,那是真不一定能找到替补人来了。 同时,也是苏曜表示愿意来后,基本上他提什么要求都满足的原因。 “使君真是太难了啊。” 在得到苏曜一行人等的回应后,魏攸显然越说越来劲了: “贼兵攻破州县,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百姓们是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好不容易贼兵去了,使君刚进城开始安抚百姓,这又来了一场大雪.” “冻饿倒毙者不计其数啊。” 魏攸深深地叹了口气: “听说这回不但那伪帝张举跑了,乌桓贼骑也是大半都逃回了塞外。” “这家伙,他们要是来年开春再来抢一趟,那百姓的日子可真就没法过了啊。” ——“不会的。” 苏曜摆了摆手: “他们不会再有下一次机会了。” 苏曜的话让魏攸和周围的人都为之一怔,他们纷纷看向这位年轻的冠军侯,眼中充满了意外与好奇。 他们都知道这位冠军侯在军事上的天才与本事。 其北伐之战赫赫战功,广阳传缴而定,魏攸当然一清二楚。 但是,幽州之事,又不是仅仅打仗平乱那么简单了。 不然,这里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越打叛乱越多,最后成为了第二块衮衮诸公眼中的厌弃之地。 捏着鼻子封了个州牧过来,以期问题能够自己解决。 “我幽州百姓苦盼安定久矣!”魏攸长叹一声,显然对苏曜的表态并没有多少信心。 “魏先生。” 王凌拱手道: “陛下令我家君侯领辽东郡太守的同时行度辽将军事,便是为了协助刘使君,保境安民,为其分忧。” 王凌的话让魏攸听了脸色一愣。 这倒不是他吃惊于苏曜那一串头衔。 他既然出来迎接,自然已经在早先的邸报上知道了这位冠军侯的任命。 让他意外的是,这個少年嘴上说的协助刘使君,为其分忧的话。 魏攸在这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固然是事实,但更是卖惨。 原因无他——天无二日,地无二主。 这幽州本来就是他们这刘使君当家做主。 结果,突然空降了一个度辽将军过来,一下子给他们打的头有点懵。 要知道,在过去没有州牧的时候,度辽将军就是督北方军事,按现代化的话来说,那就是大汉的北方军区司令。 但如今,幽州已经有了掌一州军政大权的州牧,在没有朝廷没有明确旨意的情况下,他们权责的冲突在所难免。 魏攸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 每个人都知道团结的力量才会大。 但是,落到现实中,大家却往往只会要求让别人团结在自己手下。 魏攸是亲眼目睹了很多,在这大汉风雨飘摇之际,各地太守和刺史互相争权,闹得不可开交,最终军政难行,一团混乱,最后便宜了叛贼的事情。 故此,他对于刘虞重返幽州,担任幽州牧一事也是给予了厚望,希望他能够真正的统合幽州全境的力量。 然而,眼下的幽州显然也不是过去那和平的幽州了。 先是白马都尉公孙瓒在反贼面前大意失手,酿成大祸。 紧接着刘虞的仁义在之前那些凶暴的叛贼面前也没有发挥任何作用。 如今,这位大乱刚过,这位威名赫赫的冠军侯若真能一心为公,与刘使君携手并肩,那实乃是幽州之福啊。 于是乎,魏攸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再次看向苏曜,肃穆道: “若君侯真能与使君戳力同心,保境安民,某先代幽州百姓拜谢将军大恩。” (本章完) 第342章 惠胡策,换不来太平 第342章 惠胡策,换不来太平 面对魏攸的大礼苏曜自然也回礼客气了两句。 紧接着,放下了半个心的魏攸在安排苏曜的军队在城外扎营后,便带着苏曜和其几位亲信入城拜会刘虞。 苏曜的话自然不是诓他。 他来这里可不是和这刘虞争权来的。 对于这位颇有人望的幽州牧,苏曜还是略知一二的。 在历史上,此人做的还不错,广施仁政,安抚百姓,致力于恢复战后的秩序和民生。 在和公孙瓒内斗败亡之前,幽州在其治下还算稳定。 而苏曜又没有在这里称王称霸的打算,自然没必要和刘虞产生冲突。 他要做的,是如那并州一般,取得比历史上更好的结果。 和平,绝不能仅仅是靠着个人威望来维系。 “苏君侯还要继续打吗?” 州牧府,两方会面,简单几句话后,刘虞便皱起了眉头。 考虑到这个年轻的君侯其展现的能力和威望,更关键的是两人平级的地位。 在刚才,刘虞特意语重心长的阐述了自己的施政方针,希望得到理解和支持。 谁知道,这个刚刚说要与他携手努力的苏君侯却立即发表的了反对意见。 “刘使君,靠惠胡,可换不来真正的太平。”苏曜拱手道。 “啊?惠,惠胡???” 苏曜听了刘虞的话,终于明白了为啥历史上会有蹋顿率领乌桓崛起,还和曹老板狠狠的干了一架的故事。 正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 刘虞的对胡政策就是一個字——惠! 赦免他们的罪过不说,竟然还要把幽州关内很多因为战乱死亡和逃荒空下的土地让给乌桓人。 打输了,但是得到的好处比打赢了还大,怪不得历史上刘虞一来,这乌桓人马上就乖了。 换谁都知道这买卖该如何去做。 结果嘛,就是在下来的十余年间,这个替大汉看门的乌桓人逐渐做大,与数位中原诸侯结盟,干涉内战,肆意劫掠,杀戮成性,最终裹挟发展出汉胡二十余万大军。 若非张辽神勇阵斩蹋顿,北方糜烂还不知祸乱至何时。 虽然不能说此乱的祸在刘虞,但是他的惠胡政策显然也不能说毫无关系。 “刘使君,惠胡之策虽能暂时安抚胡人,但长远来看,却无异于养虎为患。” “而且,轻易就赦免了这些凶手,我们又要如何对死难者交代?” 不待刘虞反驳,苏曜正色道: “胡人狼子野心,畏威而不怀德。” “如今,使君想要赦免他们的罪过,但使君可曾想过,犯罪无代价,无疑会滋生他们的野心,养成一有不顺便兴兵惹祸讨赏的作风。” “幽州之地,胡汉杂居,若无强力手段加以约束,如何能够长治久安?” “使君可能保证你下一任的继任者也能做到如使君这般高风亮节?” “还是说,使君准备在这幽州牧上生生世世的干下去?” 苏曜的话掷地有声,尤其是最后那一句诛心之言惊得刘虞直接站了起来。 他就知道,这些将军们,各个都是激进派。 那个公孙瓒整日四处惹事都已经够麻烦的了,他好赖身为上司还能管束管束。 这现在好了,又来了个平级的度辽将军,这幽州牧可真是难当啊。 刘虞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被苏曜话语所激起的波澜,紧接着缓缓地坐下,摇头道: “苏将军言重了。” “你的担忧固然有道理,但是显然,将军并不了解幽州局势的复杂。” 紧接着,刘虞便简要讲述了一下幽州的状况。 这里与并州其实差不太多。 如果说南匈奴人是大汉养着的,对抗北匈奴和鲜卑人的附庸。 那乌桓人也同样如此。 但是,与南匈奴人不但领着朝廷的丰厚的岁赐还拥有一片丰茂的草场不同。 这些被迁居在幽州边塞内外狭长边境以阻隔鲜卑人的乌桓人,他们半农半牧,光靠土地收入是养不活自己的。 “一向忠诚的乌桓人为何造反?” 刘虞叹气道: “朝廷粮饷断绝,没活路罢了。” 曾担任幽州刺史的刘虞很清楚幽州问题的关键。 不能孤立的看待幽州的叛乱。 就像天下间此起彼伏,越剿越多的叛乱一样。 所有的叛军问题都是一个,活不下去了。 只能刀口舔血,死中求生。 先是百姓们走投无路,高呼苍天已死,加入太平道造反。 给了摇摇欲坠的朝廷一记重拳,彻底的打崩了中央的财政。 自家都没钱用了,就更别提给那些匈奴和乌桓人的岁赐了。 随之而来的自然是这些人生活水平的暴降,本就坐吃山空,越发困顿,饥一顿饱一顿,看不到前路的人们再被朝廷无度征发一下,那可不是马上就反了么。 “此等根源问题不解决,反贼便是越剿越多,无穷无尽尔。” “黄巾贼平了一波又来一波。” “乌桓人后还有鲜卑人,鲜卑人后还有高句丽人,高句丽人后还有扶余人,秽貊人,沃沮人等等等等。” “只要这片土地在这里,那草原与森林中就数不尽的胡人便会来到这里。” “他们一个个的只会比乌桓人更加残忍,更加血腥。” 刘虞拱手道: “某听说将军曾发下宏愿,说封侯非我意,但愿九州平。 想要荡涤四方寰宇,还百姓一个太平天下。” “某私以为,将军心心念的太平天下,总不能是一个血流成河的人间地府吧?” 苏曜顿了顿,眨了下眼睛,回道: “在下也不是见人就杀的吧” “在使君眼里,苏某莫非是个杀人魔头?” 刘虞摇了摇头,没有直接回复这个问题。 苏曜一路上的杀的人头滚滚他自然是一清二楚。 其众生平等的血腥杀戮看的人胆战心惊。 刘虞怕极了,此人来到幽州再掀起血雨腥风,杀的人头滚滚,完了带着那赫赫功勋一拍屁股走了。 给他留下一地的烂摊子和无数家破人亡的惨剧。 “苏将军,在下有句话,您姑且听之” “杀人,是手段,而非目的。” “您若真是想给百姓一个太平天下,而非只是嘴上喊喊,那在下希望您日后不要忘了这句话。” (本章完) 第343章 求贤才,刘虞荐田畴(加更) 第343章 求贤才,刘虞荐田畴(加更) “刘使君的话在下记住了。” “君且放心,在下绝不会伤害好人。” “但是,也绝不会放过那些恶徒。” 苏耀坚定道: “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苏曜的话掷地有声,刘虞听后沉默片刻,苦笑道: “到底是少年英雄啊,这股子锐气着实令人羡慕。” 然而强汉. 就看如今这烽烟四起,四方多难的模样,强汉已是往昔了。 不过,经过一番交流后,刘虞也算是明白了。 这位年轻的冠军侯有着自己难以动摇坚持和信念,而他自己也有着守护幽州百姓安宁的责任。 两人虽然理念不同,但目标却是一致的。 都希望幽州能够恢复和平与稳定。 “那不知苏将军对这幽州乱局,有何打算,欲从何下手呢?”刘虞问。 紧接着,苏曜也阐述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对于安抚流民,筹备春耕,恢复经济和生产之事,苏曜全力支持刘虞。 这方面的内政,他绝不干涉。 而且,在辽东他也会遵循这个思路,若有因战乱逃亡的百姓,他那边也会加以收留。 争取幽州一盘棋,把经济搞起来,让百姓能尽快安定。 而对外,对那些血债累累的反贼,还有那些不知天高地厚,混熟摸鱼的投机异族,就是一个打字。 绝不能一赦了之。 不但那个张举必须死,那些异族也必须要将其彻底打服才行。 “且不说茫茫塞外,苏将军难寻敌踪。” 刘虞摇头叹道: “就说你这度辽军现在连一个营两千人的规模都没恢复,保卫这幽州漫长边境都嫌困难,又谈何进取,将其打服?” 刘虞对乌桓人的宽赦和妥协并非投降主义,而是很现实的问题。 虽然河北平原的大战乌桓人损兵折将,狼狈而逃。 但是他们却在幽州广袤的边境化整为零,不断的袭扰劫掠。 抢夺农具,掠夺人口。 关内的广阳等郡由于有长城还有刚刚被公孙瓒收复回来的卢龙塞的边塞,还算勉强能够应对。 但是塞外的辽西和辽东等地,显然就不会那么走运。 此刻的大汉可不是后世大明,有山海关等一串边塞重城守御。 乌桓和鲜卑游骑们,在辽西走廊上是来去如风,完全遮蔽了内地与关外的联系。 若不尽快安抚乌桓人,让骚动的他们静下来,关外百姓和土地迟早会被蚕食殆尽。 对此,苏曜自然也很清楚。 所以他才挑了辽东郡的太守,就是要扎根在最险恶的地方。 “打通辽西走廊,恢复度辽营,重整幽州防线,反击入侵者.” 苏曜把自己的任务一個个报了出来。 为此,他还有一件事需要做: “使君这里可有合适的向导人选?” 本来听着苏曜的话默默点头的刘虞突然一愣: “向导人选?” 你那边不就好几个幽州人了,而且找个向导的话,很随意的事情吧,至于拿到这种场合来说吗? “不是那些普通的杂鱼。” 苏曜强调道: “不但要精通地理,还要识文断字,有胆略随我去关外走这一遭的。” 这片新地图有着严酷的气候和复杂的条件,已经不是那些普通属性的向导所能胜任。 苏曜的话让刘虞沉默了。 虽然他不知道苏曜对于属性状态等要求,但是从苏曜的话里,刘虞也听的明白,这哪里找个向导? 这分明是要他举荐有用之才啊。 不过对于这个要求,刘虞倒也无法拒绝。 两人日后在幽州合作的时间还很长,对于这个相当能打的度辽将军,刚刚回到蓟城,手上几乎一点兵都没的刘虞还必须要视为依仗。 毕竟,下一步打通辽西走廊对于幽州的安危来说极为关键。 于是乎,刘虞便请来了手下的诸位从事和曹掾如魏攸,鲜于辅,齐周等人,问有没有人愿意随苏曜赴塞外辽东。 然而,他们却是人人面露难色。 在幽州城平平安安的州牧府中,和远赴塞外冒严寒与锋矢之苦,该作何选择根本就不用犹豫。 更别提,这些人都是幽州各郡世家大族的代表。 他们都很清楚,苏曜在往常苛待名族的表现。 瞅一眼那度辽将军府中的配置,除了那个尚未加冠就被他忽悠来的王凌,根本没有一个正经世族便知道,大家对这位将军心有疑虑的紧呢。 于是乎,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愣是没一个人站出来表态。 如此尴尬场面,看得吕布大怒,道: “我家将军奉圣名远道而来督北方军事,你诺大的幽州竟然凑不出一个.” 吕布的话被苏曜挥手打断,他已经习惯了那些世家子弟们的态度。 在这个乱世之中,他们的选择都受到家族、地位和利益的多重影响。 强扭的瓜不甜,他也不稀罕。 于是,苏曜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说道: “无妨,诸位各有难处,苏某理解。” 然后,苏曜转向刘虞,拱手道: “使君,苏某此行,不求人手众多,但求得一真心为百姓之人,能与我等共赴塞外,同舟共济。” 刘虞看着苏曜,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知道这位年轻的冠军侯并非等闲之辈。 他沉吟片刻,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于是开口道: “苏将军,我倒是有一人推荐。” “哦?何人?”苏曜好奇地问。 刘虞道: “此人名叫田畴,字子泰,乃右北平无终人。” “其自小便好文习武,且随先父游宦于幽州各地,后遇战乱,辗转归乡,时人多称其奇,某也是有所耳闻,或可满足将军需要。” 田畴? 这个人苏曜倒还真的有印象。 恰好之前有一个玩的三国游戏中刚出了这位角色,他便去了解了一下其人的过往。 虽然在演义中田畴名声不显,但却着实是一位难得的人才,北方的公孙瓒,袁绍和曹操都分别拉拢征辟过他。 其在天下大乱,道路断绝中,为刘虞跑腿,乔装打扮绕道塞外最终抵达长安,拜见了皇帝。 简直是向导一职的不二人选。 而更难得的是,此人在历史上不但忠义无双还是个种田能手。 完全可以担当日后辽东的内政任务。 (本章完) 第344章 叹乱世,世家并起(4K2) 第344章 叹乱世,世家并起(4k2) 田畴,乃大才也。 其在刘虞死后立志为主君报仇,誓死不从公孙瓒,率家族及随从数百人隐居徐无山致力农桑,短短数年间百姓便增至5000家。 在那小小的山里,他制定法条,兴建学校,一时间民风良好,不但鲜卑和乌桓都愿意与其结交,袁绍曹操等更是纷纷发来橄榄枝。 然而,田畴却坚持不就,唯有在最后为了应对长期作乱的乌桓,曹操率军北伐时,田畴作为向导为曹操出谋划策,出力甚多。 但是,当曹操要大赏他时,田畴却又开始了推辞。 他认为自己当初为了主君死难,率领众人逃遁,报仇的志向还没有实现,怎可靠其获利? 是的,田畴最后恪守名节,终其一生,袁绍和曹操都没有真正的得到过他。 如此之人,招募难度怕是不小啊。 正在苏曜沉思的时候,就听刘虞一个“但是”,把他的兴趣勾起来了。 “但是,此人唯一的问题就是其稍显年少了些,明年方才加冠。” “使君如此说,那在下倒是必须一看了!” 苏曜从过去的记忆中回神。 那些未来的事情都尚未发生,此刻的田畴,还是个未出茅庐的少年。 这种年轻的好苗子,就如王凌一般,可塑性强,值得培养。 而且,右北平,正好在他去辽东的路上,捎带着就可以把人收了,完美! 次日上午,风雪停歇,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淡淡的光芒,为寒冷的冬日带来一丝暖意。 幽州城门下,苏曜一行在补充完补给后便在此与刘虞及州牧府的官员们道别。 刘虞站在城门前,望着整装待发的苏曜队伍,眼中神色复杂。 对于这位督北方军事的新任度辽将军,两人最终还是达成了共识。 刘虞承诺,除了继续依照惯例,如幽州刺史故提供粮草后勤协助外,暂不插手苏曜的平叛任务。 但是同时他也明确表示,苏曜必须尽快展现出自己的成果,尤其是打通辽西走廊这一关键任务。 辽西走廊,连接着关内与塞外,是幽州防御异族入侵的重要通道。若是苏曜能够成功打通这一走廊,不仅能够确保幽州的安宁,还能够为朝廷在北方的战略部署提供有力的支持。 然而,打通辽西走廊并非易事。 那里地形复杂,气候恶劣,异族势力盘踞,如今更是消息断绝。 刘虞对此是心知肚明,因此他对苏曜提出了明确的要求。 若是苏曜无法在短时间内完成这一任务,那么为了幽州的百姓免受更多的苦难,他们就必须要需要采取更加稳妥的策略——安抚乌桓,使边事暂时平定。 其后,再慢慢整军备战,步步为营,慢慢的完成陛下的目标。 对此,苏曜没有什么异议。 毕竟,若是他堂堂行度辽将军事的辽东太守,只能客居关内,那显然是他的重大失败。 “苏将军,此行任重道远,望将军一路保重,早日荡平贼寇,还幽州百姓一个太平盛世。”刘虞拱手道。 苏曜拱手回礼: “区区乌桓贼人何足挂齿,在下自当一鼓而破,直抵辽东,不负陛下所托与使君厚望。” 见苏曜如此自信,刘虞顿了下,将其拉至一边,小声叮嘱道: “前方有个情况,苏将军还请注意。” “自贼兵溃逃后,骑都尉公孙瓒便率两千轻骑一路追击。” 说着,刘虞眉头一皱: “然而,自收复卢龙塞后,他便在辽西走廊失去了踪迹。” “苏将军这一路还请多加留意,如有危机可先驻卢龙塞观察,切莫急功近利以酿不测。” 苏曜眉头一挑,点了点头,表示记在心中。 他记得在大事件中,公孙瓒是追击深入被围困了。 但是战事和剧情已经发生了这么大变化,这公孙瓒的剧情莫非没有受到影响? 若是如此一来,能围困那公孙瓒,敌军定然数量也不少,确实需要提高警惕了。 多想无益,在回复刘虞自己会多加留意后,苏曜转身登上战马,扬鞭一挥,队伍随之缓缓启动。 这六百人的度辽新军,护着队中的马车和辎重,踏上了前往辽东的征程。 马蹄声渐远,队伍在雪地上留下一串串深深的脚印,向着远方延伸而去 接下来在关内的一路上,苏曜等人的前进还是颇为顺利的。 严酷的气候虽然对行军造成了一定困难,但是同时,大雪纷飞的天气也阻止了乱军的行动。 不管是那些战后的流寇,还是乌桓等胡骑,没有愿意在这种寒冷的冬季去打家劫舍。 在此时出去抢劫一趟费的成本远远高于可能的收获。 于是乎,大家都颇有默契的进入了冬眠。 唯有苏曜这般身怀任务的队伍才会这個时节一路向东顶风逆行。 很快,苏曜的第一个目的地右北平的无终县到了。 无终县,在周王分封天下前,曾有过一个以血缘为纽带的氏族制小国。 当周王建燕国后,这些小国作为不服王化地方土著,与燕国有过激烈的文化交流,身在蓟城的早期燕王们在这咫尺之遥,戎国环伺的环境中是瑟瑟发抖,筚路蓝缕,步步为营。 最终,在历史的长河中它们融入泱泱华夏,成为自古以来的一部分。 咫尺之遥,说的可真不算过分。 虽然说这右北平的无终县与广阳郡的幽州城中间还隔了一个渔阳郡。 但只要看一眼地图,那便清楚发现,此地不过就在今日的天津蓟州区一带。 若按距离算,出幽州城向东不过一百公里,在后世也就是不到两个小时的车程。 而在今日,在此等严酷的环境下,苏曜的耗时则是三天多点,在第四日午前抵达了目的地。 幽州关内的这几个郡的距离,便是如此之近的范围。 当然,或者也可以说是后世京津两城的管辖范围足够庞大,大基建时代下,高速公路与高铁网络构建的都市圈一体化大大的拓展了人们的生活范围。 将思绪从未来拉回眼下,更值得感慨的则是在雪中隐隐可见的一具具尸体。 他们有的是被束缚双手,在被掳往关外的路上不堪长途折磨,倒毙道旁的百姓。 有的则是衣不蔽体,身形消瘦,在战乱后无家可归,沿街乞讨以求苟活性命,最终纷纷倒在这场突降的大雪中。 初时,苏曜得到消息时还会派骑士们下马收敛一下百姓的尸体。 但,越是向东,路边死难的百姓就越多。 于是苏曜最终就只得下令全军疾行。 “必须尽快结束这一切。” “君侯所言甚是。” 刘备拱手道: “幽州大乱,百姓逃奔塞外,或依附鲜卑乌桓,或出奔辽东平原。 对于这些流民该如何处置,君侯也该早做打算了。” “哦?玄德兄可是有想法了?”苏曜道。 刘备顿了顿,看了眼牵招,然后对苏曜点头道: “稍后这无终田氏,或可给君侯答案。” 这是卖的什么关子? 很快,苏曜便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临近傍晚,苏曜一行人的大军到达了无终田氏的庄园。 庄园,或者说邬堡,这自然并非是苏曜第一次见到。 但是,如此热闹的,几乎成为城池的庄园,却是苏曜头一次所见了。 其庄园围墙高大,不逊于县城,围墙外,一幢幢民房错落有致地排列着,鳞次栉比。 这些民房虽然简陋,但每一家都炊烟袅袅,生活气十足。 只见孩子们在街道上嬉戏打闹,男人们则站在门前吹牛打屁,甚至还有那沿街走动的行商,扯着嗓子奋力的叫卖着什么。 围绕着这座田氏的庄园,竟然形成了一个充满活力的聚集地。 且繁荣比他们之前路过的残破县城更甚! 如此景色,与刚刚路上那遍地尸骸的惨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无终田氏,竟然是如此大族吗?!” 能让苏曜发出惊叹,这无终田氏自有其过人之处。 单看其邬堡围墙,便不逊色于 “田氏乃出自妫姓。” 牵招道: “陈厉公子完,字敬仲,仕齐,初有采地,因号田氏,又云,陈田声相近也。 至田和篡齐为诸侯,九世至王建,为秦所灭。 这便是这支无终田氏的由来。” 苏曜眨了眨眼睛。 该说这家伙不愧是出自那名师乐隐的高徒吗,这书袋吊的苏曜感觉自己如听。 看到苏曜的表情,卫明上前解释道: “妫姓乃我华夏上古八大姓之一,与姚姓皆出自五帝之一的虞舜,这田氏便是春秋时著名的田氏代齐的主角,后与暴秦争天下,并东西二帝,乃是关东势力最大,王族人口最多的诸侯国。” “齐王后裔?” 苏曜点头,问道: “怎么跑幽州来了?” 这一次,回话的是刘备: “自高祖诛灭秦项后,为防关东诸国复辟,便将六国贵族迁关中房陵,诸田便在此列。” “后来王莽祸国,关中大乱,有几支人便迁往了幽州定居。” “现在的无终田氏其分家后裔。” “原来如此。” 苏曜点了点头,好奇问道: “那这田氏,在幽州影响力如何?” “这田氏世居幽州数百年,以广阳、渔阳为核心,不断向州郡扩散,乃是幽州一等的名门望族。” 牵招答道: “与宗亲刘氏,令支公孙氏,雍奴鲜于氏并为幽州四大世家之一。” 苏曜听了一顿,好嘛,如此说来,这四大世家他马上就要见个遍了。 说话间,众人便来到的庄园近前。 与不少人想象中的夹道欢迎相反。 对于他们这些打着汉旗的将士们,不但庄园邬堡突然关起了大门,就连百姓们也表现出了极大的警惕,本来因为天晴而出来放风的百姓们匆匆跑回家中,房门紧闭。 “他们这是何意?”苏曜皱眉道。 “君侯” 刘备拱手道: “这些百姓乃是流民也。” “流民?” 苏曜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 这些百姓原本可能是被战乱逼得无家可归,流落至此,被无终田氏接纳,就此安顿下来。 然而,由于长期遭受战乱和压迫,他们对官军和外界充满了警惕和不信任,因此见到苏曜等人前来,便本能地选择了逃避。 “君侯说的不错。” 牵招道: “不过更多的是这些人害怕您的惩罚。” 惩罚,没错。 在农业社会中,农民是社会生产力的基础,同时其与土地的关系也可谓是命脉相连,土地不仅是农民生存的根基,也是他们生活的全部希望。 拥有土地,农民才能耕种作物,收获粮食,从而维持家庭的生计,然而,一旦战乱或灾荒来临,农民往往会失去土地,被迫流离失所,成为流民。 与此同时,由于天下间农民所占比例在总人口的90%以上的现实,对农民和土地的管理便是决定王朝兴亡的重要课题。 以农为本,不仅仅是一个口号,更是一个现实。 故而,在大汉朝,国家对于土地的管理相当严格,农民的土地所有权受到官方的严格监控。 一旦农民因为各种原因逃离土地,成为流民,他们便会失去原有的土地所有权。 但更为严重的是,大汉朝廷对于流民往往采取严厉的惩罚措施,以防止他们成为社会的不稳定因素。 这些惩罚措施包括但不限于强制遣返原籍、没收剩余财产、甚至可能会受到鞭笞或监禁等惩罚。 为此,朝廷专门出台了《流民法》和《舍匿法》以严格控制人口流动。 尤其是对于地方豪强收纳流民一事,更是严厉打击。 因此,当苏曜等人这支打着汉旗的军队到来时,这些流民自然会感到极度的恐慌和不安。 他们害怕军队的到来意味着他们将被迫离开这个暂时的避风港,失去无终田氏的庇护,重新成为无家可归的流民。 更糟糕的是,他们担心一旦被抓回原籍,等待他们的将是严酷的惩罚和无尽的苦难。 “所以说,在这场大乱中,世家取代了朝廷,成为了百姓的庇护者。” 苏曜明白,这便是汉末以来天下纷乱,继而导致魏晋门阀政治诞生的基础。 人总要活着,当朝廷解决不了大家吃饭问题的时候,谁能给百姓饭吃,给他们地种,他们便跟着谁。 而在这个过程中,本身就拥有庞大的财力和名望的世家大族恰到其时的介入了这个基层权利的真空。 他们代替朝廷,安抚百姓,收纳流民,发放农具种子,甚至帮助这些人成家立业。 世家大族,这一刻,积极发挥自己作用成为了社会稳定不可或缺的力量。 但是,正所谓一切的馈赠都已在暗中标好了价码。 这一切,自然并非毫无代价。 (本章完) 第345章 恶名重,难于征辟 第345章 恶名重,难于征辟 世族与豪强们在乱世中收纳流民,开垦土地,稳定社会秩序。 在这个过程中,有的人是通过仁义的方式,也有的则是靠威逼利诱。 但,殊途同归。 在手下掌握了大量依附于其的人口后,这些世家便掌握了民心,拥有了制衡国家的力量以及分裂天下的能力。 这种民心的转移,不仅加剧了中央集权的衰弱,也为世家大族日后崛起为门阀政治奠定了基础。 他们通过控制土地和人口,积累了巨大的经济和社会资源,最终形成了能够左右国家命运的力量。 而自己,现在站在这个大变革时代的十字路口上。 这在一刻,苏曜明白了,刘备,牵招还有卫明等人之前卖的关子是什么意思。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不但是度辽将军,同时还是辽东太守,要主政一方,庇护百姓。 那么,就必须要正式的开始与这些世家大族打交道了。 历史上,终结了乱世的选择是曹魏的九品中正制。 其向世家大族让渡权利,全面拥抱门阀时代到来,适应了当时社会的发展,迅速凝聚了民心。 但是,苏曜却很清楚,这最终导致了什么样的结局。 那是一个社会矛盾爆炸,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族。 上层阶级奢靡斗富,下层百姓沦为异族两脚羊的黑暗混乱的魏晋南北朝时代. 虽然如今对这个世界还尚存一些疑虑。 但无论如何,苏曜都不准备看着它滑入那样的深渊。 如此一来,怎么处理这些正快速发育中的世家大族,便是他眼下除了军事外的问题。 “君侯,百姓苦啊。”刘备感叹道。 这一声发自深情的“百姓苦啊”让苏曜的思绪回转当下。 对此,苏曜也是深以为然。 他知道要真正实现天下太平,必须从根本上解决百姓的苦难。 这样的问题,仅仅是靠一场军事胜利是不够的。 以前的他,不想也不需要考虑这些问题。 只需要打胜仗,然后把后续的事情丢给便宜上司或者当地官员即可。 但如今,不管是这一路行来的所见所闻,还是马上就要主政一方的现实考量,他都必须要面对这個问题。 不过嘛,他还有时间. “此地多留无益” 苏曜对刘备说道: “玄德兄,我们这就去拜访田氏,找到那个田畴,然后尽快上路去辽东吧。” 于是苏曜下令,军队停驻原地,同时派人告知百姓和此地田氏的管事,自己是辽东太守,并非此地郡君,此来只为寻访那田畴,无意叨扰百姓,更不会破坏他们现在安定的生活。 消息传开,庄园内终于有了动静。 不久后,年迈的田氏族长在数位仆从的簇拥下走出了庄园的大门,来到苏曜等人的面前。 “不知冠军侯驾到,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田家族长说道。 对此,心思深重的苏曜简单寒暄两句后便开门见山道: “老先生,我等要事在身,你家这庄园便不进了。” “此次前来,乃是经刘使君举荐,听闻你这有一奇人少年名曰田畴,能文善武,颇具胆识,且自幼游历幽州,精通地理,乃不可多得之人才。” 苏曜说着,目光扫了眼田家老族长身后那些做仆人打扮的人,眉头一皱: “故而在下求贤若渴,特来拜会,不知老先生可否让在下一见啊。” 老族长闻言,微微一愣,随后脸上露出几分尴尬之色,他犹豫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承蒙君侯厚爱,但实不相瞒,田畴他,那孩子今日并不在府中” 苏曜闻言一愣。 自己这是错过了,还是说,这又是一个世家大族们对自己避而不见的理由? 于是乎,紧接着,苏曜的目光便变得锐利起来。 老族长顿了顿,又解释道: “小孙田畴,自幼顽劣执拗,行事常不按常理出牌,往往独来独往,行踪飘忽不定。 虽然族中长辈多次规劝,但他依旧我行我素,难以约束” 正在这时,一旁的赵云在与亲卫耳语后,走上前来,拱手道: “苏君侯,方才在下与几位百姓交谈时,得知田畴公子并未离开庄园,似乎还在府内。” 此言一出,气氛顿时变得有些紧张。 老族长脸色一变,似乎没想到苏曜的人竟然会如此细心,连这些细节都打听清楚了。 他支支吾吾,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 这一下子,苏曜这边的人哪里还不清楚,这老东西分明是故意阻挠。 “好啊,你们田家真是好大的谱!” 苏曜还未说话,那张飞便气的怒道: “我家君侯奉圣明督北疆军事,别说你家郡君,便是刘使君之前也是好生款待,好说好话的。” “今日听说你家孩子名声在外,慕名来会,想要征辟他为国出力,给他份功名。” “你们不思报效国家不说,反而找理由推却,躲躲藏藏,打的什么主意?” 坦率的说,在过去,张飞这位屠户出身的豪杰对这些世家大族还是抱有很深敬意的。 但是,中山国那李家之事却是把世家在他眼中的滤镜打碎了一地。 那些人,也并非各个都如表现和吹捧的那般仁义礼智信。 今日,在见到这大名鼎鼎的田家也是这般推三阻四后,登时就是火气十足: “尔等如此做派,可是看不起我家君侯?!” “莫非,尔等不知冀州那些反贼与李府之事乎?” 张飞的话掷地有声,一时间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苏曜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平静,依然那副面无表情的脸庞,但内心却是起伏不定。 他明白,这次来无终县寻访田畴,不仅仅是为了找到一个合适的向导,更是对幽州世家大族的一次试探和接触。 而面对张飞的质问,老族长显然有些慌了神,他连忙摆手解释道: “将军误会,将军误会了,我等怎敢看不起冠军侯。 只是田畴那孩子确实顽劣,担心他冲撞了将军,这才.” “哼,冲撞?” 张飞不屑地冷哼一声: “我家君侯胸怀宽广,岂会与一个少年计较?倒是你们田家,若是真的有心为国出力,就不该如此推三阻四!” 老族长被张飞说得哑口无言,一时间无言以对。 (本章完) 第346章 惊闻噩耗,白马长史受困 第346章 惊闻噩耗,白马长史受困 话音一落,他手掌虚握,一柄两掌宽的森白骨质重剑,便是凭空而现。 “嗡!” 随后重剑迅速伸直,带起阵阵嗡吟声,划破空间,剑尖直指凤清儿。 与此同时,他那极具威严的目光望向林枫,再度开口道:“至于你,身为贱民,竟敢以下犯上,污染我族高贵血脉,本长老以天妖凰族刑堂长老之名,赐于尔千刀万剐之刑!” “呵呵,我可还轮不到你们天妖凰族来管。” 对于前者的话语,林枫则是嗤笑一声,毫不在意。 当然,他表面虽是一点也不在乎,但内心却是已经做好准备。 要是凤儿能够赶跑对方,那就是最好。 实在不行,那他也懒得管龙凰之力隐藏不隐藏了,两人直接使用血脉威压喝退对方。 而凤儿在见到那柄骨剑后,俏脸上旋即就浮现出一抹凝重,冷笑道:“刑堂长老倒是看得起我,居然连刑罚骨剑都拿出来了。” “刑罚骨剑?” 听到新名词,林枫目光,便是下意识的放在了那柄指向自己两人的骨剑之上。 而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随着他目光放在那柄重剑上面,他很快就发现,在那之上,居然散发着一股较为强烈的威压。 当然,这股威压,并非是令得他惊讶的重点。 最重要的,是那柄骨剑上传来的威压,与他之前从在造化圣者遗迹内,见到的那具天凰尸骨如出一辙! 只不过,那柄剑上的威压强度,却是能吊打之前遗迹内的那具骸骨. 而凤儿见到自己男人好奇,旋即小声对着他讲解道:“那柄骨剑,是我天妖凰族一位实力通天的前辈,从一具保存极为完好,生前实力达七星斗圣级别的天凰尸骨上面,剥下一根肋骨,然后削成的重剑.” “并且在这之后,又用特制的金属液体泡过,使得坚硬程度更上了一层楼。而后,那名前辈还在上面留下了一丝血脉之力,与天凰残留的威压相互叠加随后赐名刑罚,又名刑罚骨这柄骨剑,对于我们天妖凰族之人,有着极强的克制作用,世代皆由我族刑堂长老所持.” “凤清儿,虽然我不知你走了什么运,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实力突飞猛进,来到了半圣境界。但你终究不过是名初级半圣,再加上本长老手持刑罚骨剑,你不可能战胜的了我的。” 说话间,那名刑堂长老身上的气势,猛的释放而出。 而随着前者气势全开,霎时间,滔天的气势,将周围数十里的空间尽数笼罩。 前者所释放出的强悍威压,据林枫推测,恐怕就算是一些转境斗尊级别的魔兽出现在这里,也得膝盖一软,低头跪伏在地上. “不愧是魔兽三大家族之一的天妖凰族,这人虽然没有在原著出现过,但对方的实力,恐怕比起赵源,还要强上一丝。距离那真正的斗圣境界,也就最后一步之遥.而从前者那有些不太稳定的气势来看,这斗圣前的最后一步,恐怕不出十年时间,对方就能彻底跨出!” 望着那名天妖凰族的刑堂长老,林枫心中无比凝重。 别看这十年时间,似乎是挺长的样子,对于高级半圣级别的魔兽来说,这十年时间,就像普通人眼中的十天半个月差不多。 而面对这种强敌,也容不得林枫不慎重对待。 不过,一旁的凤儿,在听完自己族内的刑堂长老的话语后,旋即摇了摇头,道:“长老,这次怕是你的空手而归了。不管是我,还是我男人,都是不可能跟你回去的。” “大胆,到得此刻,凤清儿你居然还敢冥顽不灵。今天要是不让伱吃点苦头,你怕是不会老实的跟本长老回族!” 见凤清儿居然敢当着他这位刑堂长老的面,正大光明的说,林枫这个非血脉者,是她的男人。 这位刑堂长老,顿时就变得勃然大怒。 就连远处,那两名被林枫随手击败的九星斗尊天妖凰,此刻也是一脸的愤怒。 虽然那名年轻的人类,其战斗力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料,但不管怎么说,在他们眼中,自己哪怕是败者,那也是极为高贵的天妖凰。 但对方,不过是一名无血脉的贱民而已,有什么值得法凤清儿这么去袒护对方。 而他们两人,即便是实力稍弱一些,但论血脉,他们不比那名人类高贵千百倍? 你凤清儿若是想找伴侣,可以找他们二人,或者是其中之一啊! 虽然据说凤清儿,已经被那名叫做林枫的人类给开发过了。 但看在那漂亮的脸蛋、高贵的气质,以及那极为圆润且修长的大长腿上。 他们二人,可以不介意自己是接盘侠啊! 而凤清儿见到那刑堂长老的反应,倒是没有感到丝毫的意外。 毕竟她也知道,对方是一个只认族规,且坚定的血脉至上主义者。 要是她随口几句话,就能让对方放弃执法,灰溜溜的跑回去。 怕是对方第二天,就会被族长给亲手废掉! 而想到此处,凤儿美眸微微一凝,神情郑重道:“既然刑堂长老也不愿意轻易退去,那晚辈就只好让你老人家知道,什么叫做血脉威压了。” 闻言,那刑堂长老旋即不屑的嗤笑道:“笑话,本长老乃天妖凰族九品血脉,即便是折算成斗帝血脉,也能差不多维持在八品左右。你一个天妖凰族七品血脉的小丫头,居然敢跟我讲血脉威压!” 话音一落,前者重剑一转,甩了一個剑,然后一对翼展达数百丈宽的青红双翼,旋即就从他背后展开。 随后庞大的双翼一震,那刑堂长老的身形,顿时就狂掠而出。 其速度之快,令得一旁的林枫,都是无法反应过来。 不过,凤儿对此却是没有丝毫的惊愕。 只见她神情淡然的伸出一双玉臂,玉掌在身前合一,结出一道奇异的手印。 “嘭!” 一对比前者颜色要浓郁许多的青红双翼,就从凤儿背后突然展开。 其大小,也是仅比那名刑堂长老的双翼稍微小上那么一点. 不过,这对凰翼的大小虽然比不上刑堂长老的翅膀。 但若是看凰翼上面的风火属性的话,却是要比前者的浓郁数倍不止! 而这种情况,那名刑堂长老,自然也是有所察觉。 此刻,他在见到凤清儿的那对凰翼之后,内心深处,就猛的涌上一股不安。 凰翼,乃是他们天妖凰最重要的一个部位。 但现在,对方凰翼上面的风火属性,居然比他浓郁数倍不止! 身为血脉之上理念坚定拥护者的他,自然是很明白,这,究竟代表着什么. (本章完) 第347章 无惧困难,苏曜持节出征(4K) 第347章 无惧困难,苏曜持节出征(4k) “咱们这个白马将军决定投降了没有?” 管子城外的围城大营中,大王丘力居问部下道。 “报大王。” 亲卫回报: “那个混账不但赶走了咱们的使者,把您的礼物都给扔了,还一番辱骂,着实令人生恨。” “依属下看,咱们不用再给他面子,直接强攻拿下他吧。” 而更令人绝望的是,管子城这座本就不大的边境要塞中,那些极其有限的百姓,也早就在之前的连番战乱中避居辽东了。 可是,那乌桓人受了一路气,哪里会放过他们,胡骑是越聚越多,自那一个个山头上杀出。 “啊?” “尔等若有想要降者,在下也绝不阻拦。” “是啊是啊。” 是的,公孙瓒家的令支县,便是建立在这山戎古国之上。 公孙纪,这位代表刘虞出使乌桓被扣,刚刚被放回的使节现在是头皮发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话。 是的,困死,不是杀死。 这度辽将军腰带上挂的居然是那金印紫绶,这着实是晃得公孙纪是不敢大放厥词。 在这追击战中,作为华夏头一支进入辽西这复杂地形的齐国大军理所当然的在这山谷中迷了路。 好家伙,有权你是真用啊。 这些当地官员和守将,若是不予配合,他们的出征计划显然是没法成行的。 而答案很明显。 “尊王攘夷,就在当下!”苏曜大喝道。 “尔等却执意阻拦,可是被反贼收买,要谋害同袍不成?!” 看着城下那狼狈不堪离开的乌桓使者,公孙瓒咬牙对将士们道: 公孙纪、公孙越和田楷等人面面相觑,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强势的苏曜。 苏曜的声音铿锵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一般敲打在在场众人的心上。 而援军. 公孙瓒在此次一意孤行的追击后,便没在考虑有援军的可能。 但是当时声势浩大的他们完全选择了无视。 连自家那赫赫有名的同族带着两千骑出去都被打的损兵折将,被困在那管子城。 是的。 对于苏曜来说,他怎么可能老实的呆在这里,等着他们搞什么议和招抚呢? 一时间只见群情汹汹。 公孙越说的是情深意切,倒不是表演,而是切肤之痛啊。 这位出身边塞令支公孙氏,与鲜卑和乌桓人等长期结下血仇的公孙瓒,在乌桓大军自平原撤离后便一路衔尾追击,收复卢龙塞后便与苏曜所想一般,企图重建辽西防线。 “将军,纪从事所言非虚,乌桓大军三万余骑,实力悬殊,您若贸然出击,恐怕难以全身而退。” 太费神了。 “乌桓人到底人多势众,且狡猾凶残,若是您一战未成,激怒了他们,强攻管子城,则家兄小命休矣是小,到时候乌桓人携大胜之威,再破卢龙塞,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关内那就又是战火连绵啊!” “将军兵不过数百,如何敢于出击解围?” 难道就只能在这卢龙塞里干看着么? 吕布的困扰自然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了。 他乌桓骑兵本就不善攻坚,之前平原城下张纯等人的那番惨败更是给他留下了不可抹灭的印象。 但是白马将军的威名却是更早的就名震了塞外。 能凭本事抢更多,何必稀罕你施舍的那一点点? 甚至,不但没有粮食,连出城樵采,获取生火做饭的木材,都在眼前的围城大军下成为了奢望。 管子城,位于今河北辽宁交界一带。 他这刚刚过来还没怎地,就一拍脑门想着带兵出去解围? 但是,这些人脸上却没有恐惧和被迫的紧张,反而露出了必胜的表情和无比高昂的求生欲。 然而,今时不如往日。 “去,把以前关着的那个刘使君的使节放出来。” “让他先来看看这公孙将军,然后带话回去。” “诸位的担忧实属多虑,我等精兵强将,区区乌桓杂鱼,不过手下败将尔” 对于苏曜出塞迎战之事,卢龙塞内不管是刘虞的人还是公孙瓒的人,全部都发出了阵阵反对。 只见成廉,吕布和张飞等人摩拳擦掌,刘备和关羽也是一脸期待。 丘力居不想杀人,也是他采取此番战术的一大原因。 他是部族的大王,不是那些小兵,他优先要考虑的是自己部族的生存问题。 但是,依旧还是免不了那战乱中的死伤。 如苏曜所料,历史的修正力发挥了作用。 所以,对于公孙瓒等人来说,就地筹粮,也完全成了泡影。 谈判招安,才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趁着雪夜,公孙瓒带人一路逃亡,总算在被敌人发现前逃进了这几成空城的管子城中,方才得一丝喘息。 这些人,怕是还不如那些乌桓人对自己的认识深刻。 “到时候,让他跪在您的面前,看他还嘴硬不嘴硬!” 卢龙塞统领田楷也赶忙应和道。 毕竟,大门在人家手上控制着,总不能乌桓贼兵还没见,先同室操戈吧? 真是愁人啊。 作为家就在卢龙塞后令支县的公孙家,在这次叛乱中虽然依靠庄园邬堡,聚族自保。 这番叛乱,虽然是那张纯鼓动,但是他们长期食不果腹,饱受征发之苦才是根本原因。 死地。 公孙纪着急,那旁边陪同在卢龙塞上的公孙瓒堂弟——公孙越更是急的如热过上的蚂蚁,紧张道: “眼下将军还是先屯驻这里,守好卢龙塞,待使者回报刘使君,请他派人来说和吧!” 人那是三万余,不是三千,更不是三百! 就您这兵微将寡的是去解围啊,还是去送命啊? 朝廷这是发的什么昏,哪里找来了这么个不知死活的小年轻当度辽将军啊。 然而,城市虽然古老,但管子城却从来都不是個大城。 “听说将军你至今已是有百战百胜之威名,更该小心谨慎,若是折损于此,破了声威,岂不是得不偿失?” 那么通过谈判招安,多收点招抚钱,再争取点更大的地盘,显然是现在最有利的事情。 “不可以,不可以啊将军!” 但是呢,来到这里后,公孙瓒却发现,这个离他老家近在咫尺的小城却成了一个死地。 “自且出城便是。” 对此,丘力居自然也是十分楚公孙瓒的处境的,他一点都不急着攻城。 大感不妙的公孙瓒于是一路边打边撤。 乃燕国古城,得名于春秋之时。 但是,真的进来却发现,这里的困难比想象中更多。 对于招抚一事,在他们发起这次进攻前,刘虞其实就已经派人沟通了。 明明只有几百兵,但是在这一刻,他们爆发出的气势却仿佛千军万马,杀气腾腾,一瞬间便压制住了卢龙塞上守军的气势。 毕竟,和弓骑兵们打游击拉扯,是苏曜最讨厌的事情。 为了防止这个威名赫赫的将军发出拼死一搏的困兽之斗,给他这好不容易聚拢恢复的大军带来沉重打击,丘力居是坚定的采取了围而不打的战术,誓要困死这个白马将军。 “他也不想这赫赫有名的白马将军死在茫茫塞外吧。” 那赵云,典韦和牵招田畴等人则是握紧拳头,颇为紧张。 如此一幕看的吕布是大皱眉头。 不过管子城虽小,作用却非常大,其不但是为了两地中转,供商旅歇脚,更是位于乌桓众部和鲜卑众部的汇集点上,遥控并隔断两方。 公元前644,齐桓公履行霸主义务,响应燕国求援,率领齐国将士们深入幽燕与当时盘踞东北的山戎部落大战,灭掉令支、孤竹等山戎古国。 如此杀气和威势,非那久经沙场,血流成河之人才能拥有。 但是现在,看着那远方管子城处,那密密麻麻的红点包裹着一点点的绿色时,苏曜简直是喜上眉梢啊。 “不过区区千余人,怎是我等三万余大军对手。” 全军上下那是不知所措,幸赖名相管仲足智多谋,找了几匹此地老马,放开让它们自己找路,将全军领出迷谷。 只见他是眉头紧锁,一脸凝重的劝说: 莫非这小年轻不识数,还是听岔了我的话。 虽然此人不是那个凶狠的,势不可挡的苏姓大将。 只听众人发出嘶~的一声,纷纷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然而,丘力居只是摆了摆手,让部下退去,继续吩咐加强守备,三万大军对小小的管子城四面合围,一副誓把公孙瓒困死的样子。 明明是自己担心公孙瓒被你害了性命,现在你反而拿着节杖来威逼于人? 卢龙塞上,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故而,这辽西管子城也是一座有八百年历史的古城。 明明是要被逼迫出去打仗,有着五十倍的战力差,如此九死一生的事情。 所以,公孙瓒逃到这里后,终于有了据城而守的底气。 而后,燕国便在这辽西走廊的道中设城控扼交通,起名管子城以作纪念。 是的,对于他们这些追击的将士而言,防守的最大困难,并非城外那些一眼望头的数万乌桓叛贼,而是他们自己。 “苏将军。” 这次张纯身死,乌桓各部逃亡,丘力居在反击公孙瓒的时候便已经在考虑该如何收场了。 大汉凌厉的反击打碎了他的美梦。 与那其后广袤的辽河平原上养育了大汉五郡数十万人口不同,在这地形复杂的辽西通道上的管子城,只是一个联通卢龙塞与柳城要塞的小型据点,支撑不了多少人口。 还说什么兵微将寡? 苏曜看了眼身侧的将士们。 “如今公孙骑都身陷重围,危在旦夕。” 公孙瓒说的倒是一点都不夸张。 苏曜听着田楷等人的担忧,刮了刮了脸颊,对自己在这幽州新地图的威望多少有了点认识。 “此乃死地,某亦是心知肚明。” 此乃绝地。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倒打一耙的事情。 就在这猎人成了猎物,公孙瓒所部危在旦夕的时候. 突然间,天降大雪给了他一条生路。 眼前这个年轻的不像话的度辽将军是怎么个情况? 自己明明已经告诉了他们情况。 如今,这些贼兵居然扎堆自己聚起来,这不上去搞一波,他还玩个die啊! 冲冲冲,杀杀杀。 且说,当年大胜后,山戎一路向东北退却,进入古老的辽西通道。 若是没有援军,只要再过月余,他们吃完城中最后的存粮后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卢龙塞上诸人都傻眼了,这位将军,怎地突然间变得热血沸腾了起来? 还尊王攘夷??? 紧接着,就见苏曜从身后的小校处摸过一根节杖,将其高举过头,大喝: “某乃天子亲封的度辽将军,督北方军事,负守土之责。” 他们不懂,但却无疑是大受震撼,有的人甚至心中生起了一丝敬畏。 尤其是那些站在一旁的度辽军将士们,在苏曜拿出节杖大喝的一瞬间,每个人的脸上都变了副神色。 公孙越见苏曜态度坚定,急忙拱手道: “胜败乃兵家常事,咱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使者公孙纪惊呼道: “乌桓大军三万余骑,团团困骑都尉千余兵于管子城。” “我公孙瓒绝对不会投降!” 然而,心中不满归不满。 如果说来之前,在地图上一片战争迷雾笼罩时,苏曜对于下一步该如何做还有些疑虑。 虽然这场战争的爆发地点和过程都大幅度改变,但是公孙瓒孤军深入,被困管子城的结果却没有变。 他带出来汉胡骑士们,便是幽州最后的机动力量了。 这些贼兵游骑们,若是真的撒起泼,散步在广袤的关外,他还真不太好收拾这些人。 轻骑追击的公孙瓒将士们,压根就没带什么辎重粮草。 然而,他却没想到,当逃出塞外后,那些一盘散沙,任他追杀的乌桓人却是突然间恢复了士气,组织了几次有力反击。 敌众我寡,突围无望,他们本就做好了准备。 紧接着,苏曜转回目光,扫过田楷,公孙纪和公孙越等人,坚定道: “如今公孙瓒都尉被困,我身为度辽将军守土有责,岂能坐视不理袖手旁观?” “您这兵微将寡的,撒在那乌桓大军的铁蹄中,怕是顷刻间便被淹没了呀!” 就这时,在他们犹豫的时候,只听苏曜又大喝道: “若再有阻拦者,便是违抗军令——斩无赦!” (本章完) 第348章 翻山越岭,大军顿足坚城下 第348章 翻山越岭,大军顿足坚城下 嚯——斩无赦? 卢龙塞众将官面色难看,但是面对这突然发威的度辽将军,他们却只能低下自己的头。 苏曜这次搞来的节杖果然发挥作用。 若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太守,此时便只能坐困卢龙塞而不得出关,在刘虞与乌桓人议和前,都只能当一个寄居辽西的辽东太守。 然而,度辽将军持节的大权在此时一亮,这些人除非公开造反,不然他们没人敢再继续反抗。 毕竟,持节督军,那可是有战时直接斩杀两千石以下官员的大权。 “疯子,真是疯子!”公孙纪跺脚。 向导之前说的很清楚,这条河流只有在极冷时才会冰封一段时间。 “这真是糟透了啊。” “苏君侯。” 坏消息是,这个疯子,居然还给自己减员,连那两百步卒都不带,直接四百骑趁夜出关,想要挑战那围困管子城的三万大军。 丘力居大笑道: 随着苏曜的命令,四百骑士穿着厚厚的皮裘在夜色中悄然出发,向着管子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就说你这黑夜出兵,就是最大的败笔! “这路面他都敢过去?!” “把沟子城守将的头给咱们的白马长史送进去。” 夜色中,苏曜率领的骑士们克服了一个又一个的困难。 在再一次渡过玄水河(今青龙河)后,在那三山的交汇点上,一座河边的小城映入眼中。 如此之人,以前竟然能有那么光鲜的战绩? 无谋,太无谋了。 …… 当接下来,苏曜指挥部队成功避开了乌桓人的主要斥候线路,甚至不时亲自出马,以神射之术拔掉乌桓人的暗哨据点时,所有人都不得不发出真心的叹服。 哪怕是负责指路的田畴又一路找来了常走商路,熟悉地形的当地向导,也觉得这次行动过于鲁莽了。 “将军,夜色已深,我等真的要趁夜行动吗?”田畴策马来到苏曜身边,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苏曜率领的骑士们在路上艰难行进。 “来人啊。” 但苏曜则是微微一笑: “黑夜是最好的掩护,乌桓人不会想到我们会在这個时候行动。” 然而,苏曜却显得异常冷静和自信,一马当先。 沟子城,便是大汉设立在这漫长辽西走廊上的第一个节点,监控鲜卑与乌桓的同时,连接卢龙塞与管子城的联系。 是偶然,还是说他已经在众人的吹捧中迷失了自己? 故而,这些人全部不建议走这里。 “见鬼了,他找咱们是来干嘛的?” 刘备握拳道: “山谷路窄,人尚可爬坡绕过此城,但是马匹却过不去。” 夜色如墨,风雪交加。 如此一幕,看得这些本地向导是头皮一阵阵发麻。 都不说你能不能准确的找到正确的方向,就说你哪怕路对了,但如此气候,渡河就是个巨大的困难。 沟子城,今辽宁省朝阳市刀尔登镇附近。 直到 “停下来。”苏曜抬手道。 夜幕初降,目送苏曜率军离开的众人们是心情复杂晦暗。 他们不仅要面对恶劣的自然环境,还要时刻警惕可能出现的乌桓斥候。 然而,这才只是个开始。 且不说到时候如此巨大的人数差要如何打仗。 田畴不失时机的讲道: “此城乃是沟子城。” 很快的,当苏曜指挥部队,踏上冰封的河流穿越两岸后,向导们发出了一阵阵惊呼: 黑夜仿佛没有成为这位将军的阻碍,他不但指挥队伍时刻走在正确的路上,甚至比自己这些向导还清楚哪里适合行军,哪里积雪需要绕行。 有沟子城在,汉军的一切行动,他都能提前预知,从容准备。 最后,在山脉内线,走东北,目的地管子城就在那条路上。 “运气?这一定是运气吧。” 沿青龙河一路向西北,在今平泉市的位置往后,则全部都是鲜卑人控制的地盘。 成为了乌桓人监控卢龙塞汉军的前哨。 就连本地人,也很难确定这一路河流在如此气候下,哪里冰封可以通过,哪里你踩上去会噗通一下掉进冰水里。 刘备说的没错,这也是丘力居在打下这里后,方才派回使者,通知刘虞谈判招安的事情。 在这座三山交汇的河谷上,伫立着大汉辽西走廊上的第一个城镇。 是的,夜色固然可以躲避贼兵斥候的侦查,但是,你也太小看我辽西的冬天了吧。 “希望.不要拖累了大兄才好。”公孙越则按着额头。 “真是不要命了。”田楷摇头。 “若是一旦被守军发现,这次突击的行动就失败了啊。” 你这些并州军,在我这辽西冰天雪地的黑夜里行军,怕是还没到目的地,真是死字都不知道怎么写啊。 不过现在嘛,不用走近也看得出来,此地已被攻下。 就仿佛他早就知道这结果一样。 而在他旁边,那也只是比田畴早一些加入苏曜队伍的赵云当然回答不了他这个问题。 “赵将军,这苏君侯真的是第一次来辽西?” 过河后,田畴又踩了踩冻结的冰面,难以置信道。 如此自信,所为何来啊。 自南而来此地,道路向北三分。 但是苏君侯,他却一意孤行,而来到这里后见到冰封河流,不但不先测下冰层厚度,而是直接一马当先的冲了过去。 乌桓人虽然也考虑过卢龙塞内是否会有支援,而派出了不少斥候,但在苏曜的巧妙指挥下,这些人没有发挥任何作用。 但是,这不妨碍他心中无以复加的震惊。 何等的鲁莽啊。 “可是……”田畴还想说什么,却被苏曜挥手打断。 好消息是,这小子虽然拿出节杖,但是并没有抽调他们卢龙塞的兵马,卢龙塞暂时安全无忧。 而出沟子城一路正北,在山谷中穿行,则是盘踞乌桓人的平刚,也是乌桓丘力居大王的老家。 “没想到乌桓人居然打下了这里。” “不必多言,我自有打算。”苏曜深吸一口气,扬鞭一挥,“全军听令,随我出发!” “告诉他,识相的话就快点投降,对咱们大家都好。” “已经没有人能来救他了!” (本章完) 第349章 腾空而起,苏曜飞夺沟子城(4K4) 第349章 腾空而起,苏曜飞夺沟子城(4k4) “苏君侯,我等该如何是好?”吕布问道。 困难重重。 复杂难行的道路,严酷恶劣的环境,严阵以待的敌军。 也不怪乎卢龙塞上田楷和公孙纪、公孙越等人不看好苏曜的行动。 昏暗的夜色下,苏曜凝望着朦胧的沟子城一语不发。 田畴见状,沉思片刻后,拱手道: “老弟,你太紧张啦。” “食我大风车啦!” 巨大的陌刀在手中轮成了个圆,一路推进,一路撒播死亡。 失去了前排盾手的保护,后排弓箭手攥着还未搭弓的箭矢,顿时是肝胆俱裂。 说着,乌禄塞举着酒坛递给弟弟道: “年轻人刚上战场就是这样,不要紧张嘛。 那么,再挨上那么一天一夜,苏曜粗算了一下,怕是还没接敌,他的人员损耗就要过半了。 如此暴行,瞬间便激怒了周围的乌桓战士们。 “君侯可是已在此城布下内应?” “但是,君侯,我们只有四百骑,而这城内最少也可容纳一千二百守军,乌桓人塞进来怕是只多不少”田畴担忧地问道。 当日,若不是那些混居城中的乌桓老乡们帮忙里应外合,他们也没法轻易拿下这里。 不靠内应开门,他们这一群裹得跟粽子似的骑兵,要怎么攻这個城啊。 那个跟随张举出塞的线人至今还没发回一点消息。 余下的守兵们全都傻了眼,他们甚至都没搞清楚这个突然飞上来的人是谁,便已经被杀掉了他们十余个同胞。 “疯子!” “来人,快来人啊!” 面对他们上千人的围攻,这红袍将军是却是越战越勇,左突右冲,杀的他们损兵折将,人仰马翻。 “死!” 内应? “必须拿下沟子城,否则我等的行动将会暴露,一切努力都将白费。”苏曜沉声道。 在内线上,沿着起伏山脊,还有春秋战国时起就修建的,一直连通到柳城的燕长城。 一个人。 夜,静得只能听见雪飘落的声音,和远处偶尔传来的狼嗥。 “啊?” 然而,这一切自然也是徒劳的。 不但依靠速度躲开了身后的箭雨,还在墙头上掀起了一阵血色的风暴。 “不妙啊。” 苏曜的话让周围的人都吃了一惊。 只见那个他尊敬的千夫长大哥,此刻竟然双唇发紫,面色苍白,双手不停的颤抖。 就在乌桓将士们恐慌的时候,苏曜是一刀一个轻松愉快的将这些冲上来的挑战者们斩杀殆尽。 尤其是那在后方门楼上的乌禄塞两兄弟惊得下巴都掉下来了。 “况且,我堂堂千夫长已经在此坐镇,怎能说我不重视呢。” 突然,一声惊呼打破了这死寂的夜: “什,什么人?!” 苏曜眉头一挑,最近习惯了一触即溃的杂鱼,眼前这些人居然能组织有序反击,让他感到了一丝意外。 “汉使不过才回去了一日,他们军队怎么可能那么快开过来?” 如此一幕看的乌禄泽是跺脚大喊: “废物,懦夫!” 啪的一下,乌禄塞将长刀一丢,扭头就跑,把乌禄泽晾在当场都看懵了。 话音一落,苏曜背后箭雨咻咻之声响起。 而那里的乌禄泽面对苏曜的逼近,则是抽出长刀犹豫不前。 多亏了他机灵,发现情况不对后果断围观保命方才没有落得如其他勇士一般的下场。 就在这些兵士们摸出盾牌,肩并肩站立企图压缩苏曜腾挪空间的时候。 茫茫塞外,已经超过了苏曜情报能力的极限。 这怎么转眼就有人飞上来了。 田畴话音一落,苏曜便接话道: 如今既然被乌桓拿下,想来城中守军是严阵以待。 这真是无情的杀戮啊。 血勇之心上的快,退的更快。 如今他们已经肃清了城中所有的汉人抵抗,城外他又亲自安排了几组哨兵巡夜。 昏暗的夜色下,那片狭窄的河谷仿佛隐藏着什么凶恶的猛兽,危机四伏。 到底还是自己修炼不够啊。 他们并非懦夫,但若只能徒劳送死的话,却定然是没人肯干的。 若是能够有内应开门,那么这座小小沟子城显然也不在话下。 “这” 对此,苏曜哈哈大笑三声: “那真是太轻松了。” “杂鱼,受死!”苏曜大喝道。 他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外面。 牵招看了眼河谷周边光秃秃的环境,摇头道: “现在再去上山伐木,怕也拖到天亮了,不如绕路啊。” 乌禄塞闻言,眉头一皱,似乎觉得弟弟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但随即他又挥了挥手,满不在乎地嘟囔: 然而. “内应?这种事情当然是没有的了。” 被乌禄泽鼓动起来的那一点士气,在苏曜这残酷的打击前荡然无存。 这种简易木盾,破起来简直不要太轻松。 乌禄泽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见大哥已经有些不耐烦,便只好作罢。 “不!” 但是没人理他。 “老弟,有必要那么认真么?” 苏曜手中陌刀左右开弓,每一声爆喝中都是一条人命的凋零。 只见一个背着巨剑身披厚皮裘的身影腾的一下,就在城头守兵们的面前,从黑暗中跃入墙上,在月色下,他的身影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汉人的规矩。 “还有另一条道路,可绕过此地。” 白狼山,即是在历史上,曹操对阵乌桓,张辽阵斩蹋顿之战的位置。 一念至此,乌禄泽接过了大哥的酒坛,也是闷了一口,心中郁闷。 只要那些汉人没长翅膀,就算有个万一,咱们守到大王来援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你哥哥我不过就是喝两个口暖暖身子,比城里那个整天趴在女人肚皮上的头人可是尽责多了不是?” 他自然不可能在这里放上什么内应了。 “你” 乌禄泽大怒: “放箭,快放箭!” “呦?士气不赖嘛。” 但是显而易见,对于很多人来说,这些个规矩并没有什么卵用。 这都是后来丘力居在平原大败后痛定思痛。 如此骇人一幕,终于让这些乌桓战士们蚌埠住了。 又一声惊呼响起,城头上的乌桓将士们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只见那个黑影踩着城墙,一个轻巧的转身,便稳稳地站在了城头之上。 “挡住他,挡住他啊!” 他们这被区区一个人打崩了守军,算怎么回事? 而这次带来的四百骑,有不少都是从中原诸侯勤王军中补充进来骑士。 “包围他,不要让他跑起来。” 这座墙高城固的沟子城确实有此资本。 就在这时,乌禄泽站了出来,大吼道: 已经崩溃了。 “麻蛋,太强了吧。” 沟子城的城墙上,负责值夜任务的乌桓勇士——千夫长乌禄塞抱着酒坛美美的闷了一口。 深感乌桓士兵纪律糟糕而引入学习汉军经验的做法。 虽然不知道此人怎么上来的。 当时,他随队拦截正欲回城的苏曜。 沟子城虽小,但确实正经军事用途。 “打下来。”苏曜坚定道。 这才几个时辰,寒冷的气候便让他们掉队了二十多号人。 这可是近三丈高的城墙啊! 乌桓将士们震惊凸目,但苏曜却不会闲着发呆。 苏曜在扫清了近战的盾兵后,反手一挥,这些弓兵便被他的陌刀打的粉碎。 最起码兄长最后这句话倒是没什么毛病。 然而,他却没想到,就正是他这脑内斗争犹豫的一会功夫,误了卿卿性命。 在这间不容发的时刻,被血性激发,肾上腺素飙升的乌桓战士们想不也想的挥舞起手中长刀冲了上来。 但是,也就仅此而已了。 走南线,翻越山脉后,再折而向东,以更内侧的道路,沿渝水北上,经白狼山,到管子城。 “妖怪,妖怪啊!” 如此果决狠辣的杀戮,让他们手中的武器都变得无比沉重,不少人两股战战就像丢下武器逃跑。 乌禄塞信心十足道: 北境寒冬的雪夜,温度轻松便可下探至零下20度以下。 “大哥不可不重视啊。” 或是腰斩,或是枭首,几个呼吸间,这些凭着一时血勇,前赴后继的乌桓兵士们便纷纷变成了一地的残肢断臂。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城头巡视守夜的乌桓将士们陷入了混乱。 “稳住,不要慌!” “前排举盾保持防线,后排弓箭手准备齐射。” 这是那个他从小崇敬的勇士乌禄塞? 你这主将一跑,一瞬间,门楼上的 紧接着,一个黑影在城墙的阴影中迅速跃起,如同一只矫健的豹子,直奔城墙顶端。 “飞,飞上来啦!” “渣渣。” 但是,苏曜的武勇又令他望而却步。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间啪叽一声,酒坛掉地破碎。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风雪交加的夜晚,竟然会有敌人如此胆大地前来攻城。 很清楚其内应发挥的作用。 而为了保证偷袭的成功率,他们显然在白天是不可能生火取暖。 乌禄泽瞪大了眼睛,看着前方。 “不过此路绕行较远,恐怕不能在明日天亮前到达。” “什么?!” “来啊,再来!” 只见苏曜如猛虎出笼,眨眼间便来到这溃兵的身边,寒光一闪,又血光四溅,那大好头颅是冲天而起。 城墙之上,守夜的乌桓勇士们裹着厚厚的皮裘,缩在城垛后,借着微弱的火光,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说话间,苏曜的目光已经盯上了那在后排指挥的乌禄泽。 “这大冷天的守夜,不让喝酒的话,岂不是不给咱活路?” “太轻松了呀~” “啰嗦啊!” 这如此狠辣又干脆的杀戮,还有那被鲜血染得通红的皮裘,几乎一瞬间便把乌禄塞的记忆带回了昔日平原之战的战场上。 “敌袭,敌袭啊——” 根本不敢再迎战,一心只想逃得性命。 这好不容易逃回了塞外,过了一阵安稳的日子,没想到 “快,快跑!” 这恐怖的杀戮瞬间吓傻了后面还没跟上的战士们。 这是一条更安全的道路。 这苏君侯竟然决定要强行攻打? 然而,苏曜却显得异常坚定。 “大哥?” 苏曜在地图上一看便发现了,此地的问题。 田畴话音刚落,牵招也皱眉道: “纵使您精兵强将,个个以一当十,但我等却都是骑卒,未带攻城器械啊。” 而在这雪地行军,每多一天,他们的非战斗损耗便越大。 “杂鱼休走!” 就这样,苏曜追在逃兵后面直冲门楼。 “白狼山下一片坦途,若是天亮了走那里,必然会被乌桓斥候发现。” “他是他来了。” 然后 “杂鱼。” 当面之敌是纷纷丢下武器,扭头就跑。 “杂鱼——死!” 与此同时,苏曜则是化身闪电,一头猛冲,挥舞陌刀一往无前。 “大哥,军中执勤,不得饮酒啊。”副官乌禄泽按着酒坛劝解道。 城墙上这最多不过并排三人的通道简直就是他绝佳的杀戮舞台。 若是走那里,他们为了避开斥候,最少要耽搁一天时间。 不是吓得,是物理意义上。 刘备话音一落,不少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就在刚刚,两人还在说汉人又没有长翅膀。 是的,乌桓人平素里从来没有军中禁酒的说法。 “怎么办,该怎么办?” 他回过头,看向兄长,却一下子愣住了。 “咱这沟子城,作为前哨要塞,若是汉兵来救,必首当其冲。” 即便穿着厚厚的皮裘,却也难以适应这般严酷的气候。 大脑激烈的斗争,但是看了眼那越来越近的苏曜,他还是不敢亲自提刀去战,只得一咬牙,冲向楼梯随其兄长去也。 想来,那些汉兵除非长了翅膀,能飞进来,不然在这钩子城中确实可高枕无忧。 乌禄泽见劝说无用,摇头叹道: “日前咱们刚刚送走了汉朝的使者,如今他们都知道了大王围困那白马长史的军情。” ”这沟子城坚固无比不说,咱们还有足足两千人的守军,你怕个甚?” 乌禄塞拨开了弟弟的手,又闷了一口酒,笑呵呵道: “咱们乌桓勇士能打能喝,哪里要得那么些汉人的规矩。” 这是绝对不可接受的损失。 众人傻眼了。 但是,这最多也就不过只是一个人的匹夫之勇罢了。 他知道,身为这些人的将官,已经到了他必须顶上去的时候。 紧接着,正在牵招还要再劝的时候,刘备站了出来,拱手问: “什么??” 别看这城塞虽小,但却是个标准的军事据点,光城墙就有两丈余,是仅次于柳城,和管子城一样规格的城塞。 “快跑啊——” “来来来,你也喝两口暖暖身子。” “再说,就算他们来了又怎样?” 苏曜是迎头而上,巨大的陌刀一个横扫过去. 瞬间,那一排举盾的兵士便被打的盾碎人飞。 “他只有一个人!” 伴随着那阵阵惊呼和敌袭之声,只见苏曜手中陌刀胜雪,上下翻飞,瞬间便将身边的两个犯傻的兵士拦腰斩断。 夜色如墨,寒风凛冽。 除了少数人外,他们大多都经历了苏曜在北伐中对那两座坚城攻无不克的战斗。 是的,在发现不对后,第一时间赶来的乌禄泽很快便理清了现状。 他们的脚步变得沉重,大喊一声后便是扭头就跑。 只见在这慌乱的人群中,一把长刀打着旋飞来,瞬间便削掉了乌禄泽的脑袋。 这位城墙上唯一有血性的军官——卒。 (本章完) 第350章 势不可挡,苏君侯一力克城 第350章 势不可挡,苏君侯一力克城 沟子城,守将府邸。 稍早前,沟子城守将——千夫长阿罗翁面色通红,醉醺醺赤条条的躺在床上,一边享受着白的美人们的服侍,一边思考着人生的大事。 不得不说,这三个娇嫩汉女含羞带泪的侍奉让他是身心大爽。 他回想起不久前,那个统领的女儿,因无法接受自己父亲被杀的残酷现实,竟选择了撞墙自尽。 这让他感到了一丝遗憾,但也仅仅是一丝而已。对于他来说,女人的生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否从这些女人身上得到快感。 不过有此遗憾,对这三个辛苦搜刮来的美人他是格外上心,特意没杀他们的家人。 “再敢胡言乱语扰乱军心,老子立刻削了你的脑袋!” 只有这几百骑士的苏曜自然深知此事,在大局已定前,绝对不可恋战。 然而,那报信的士卒却是急得满头大汗,连连摆手道: 然而一切为时已晚。 大事议定后,阿罗翁的贤者时间也终于结束,雄风再振准备,正欲再来一回合时. 震天的战鼓声突然传来,搅黄了他的好事。 汉骑们如同猛虎下山般,一股脑的冲开了城门街道处的防线,张飞、赵云、典韦等人遵从苏曜之前的安排,各自率领一支队伍,在城中四处奔袭冲杀,将守军打得溃不成军。 而这一切,在吕布关羽等人也冲来之后,就杀得更加激烈。 唯一的问题就是,其中有个老头不经揍,居然被打死了。 回过神来的刘备则是带着关羽,一马当先。 “什么情况?发生了什么?”阿罗翁猛地坐起身,怒喝道。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 街道两旁的灯火在冷风中摇曳,苏曜骑着白马,在火光与月色的映照下,如同一位从地狱中走出的战神。 什么军国大事,我沟子城固若金汤,还有那個勇士乌禄塞在,能有什么大事让他操心? 毕竟,那乌禄塞虽然不是他们部落,但据说可是从平原之战的那个红袍恶鬼刀下走上几刀,还逃得性命的人物,想来能力还是不俗的。 一时间,街道上血流成河,哀嚎声此起彼伏,惊恐的守军四处逃窜,场面一片混乱。 乃至于城中街道上,此地守军的援兵都没有反应过来,苏曜便率领骑士们疾驰而过。 苏曜大喝一声,抡起陌刀砍杀了一名在道路上抱头鼠窜的贼兵后,便不再追杀,而是直向深处,那此城最大的府邸冲去。 速攻速攻,打的就是出其不意,擒贼擒王。 苏曜奔驰,砍杀,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刚提好裤子,冲出卧房的阿罗翁就听到了如此荒谬的事情,不由怒喝道: “我沟子城城高墙固,还有那勇士乌禄塞坐镇,哪有汉兵能杀进来?” 谁要是不听话了,就把她们的老爹和老娘绑来,扇上两巴掌暴打一顿,效果可谓立竿见影。 “门开了,门开了!” 随着城门缓缓打开,焦急等待着的张飞率先发出一声爆喝。 是的,阿罗翁考虑的人生大事也就是些点这破事了。 “一个人,真只是一个人,他是不可能开门的。” 尤其是随着越来越多人认出了这位血染征袍的勇士身份后,他们再也不敢抵抗,在苏曜的要求下乖乖的打开了城门。 “胡说八道!” 反正,她也永远不会知道真相了。 不敢赌博的阿罗翁猛一跺脚,一边怒喝着让手下给他披甲,另一边急忙下令: “堵住他,召集大军,给我杀了他!” 数百名早已等待好的度辽军骑士们如猛虎下山,自黑暗中出现,直扑那大开的城门。 “快,必须要快!” 必须在他们反应过来前打掉敌军的指挥中枢,如此才能迅速拿下这座城池。 “这不可能,乌禄塞乃是勇士,怎么可能……” 这些猝然遇敌的守军不可谓不勇敢。 “天呐。”牵招瞪着大眼,难以置信。 想到这里,他看了眼那死了老爹的小美人,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她家都杀光省事。 阿罗翁的酒意瞬间消散,他瞪大了眼睛,脸色变得惨白: 话未说完,就见远处城头人头攥动,哭喊震天。 在措手不及间,他们也奋勇反击,或手持长矛,或挥舞大刀,试图阻挡这位不速之客的进攻,但都被苏曜一一劈倒在地。 他的陌刀如同死神的镰刀一般,无情地收割着贼兵的生命,不断的前进,前进,再前进,没有任何事物能够阻挡他前进的步伐。 他阿罗翁现在考虑的就是到底是一不做二不休给他们家全杀了,然后谎称将其迁居乌桓祖地,还是把那老头的人头丢到这美人面前,看看她会如何选择是好。 “那汉将,他孤身一人竟然直接飞上城墙,一路杀到门楼,那千夫长乌禄塞直接就跑了啊!” “什么?!” “千夫长,千真万确啊!” “竟然真的办到了?”赵云也是一脸震惊。 “就一个人?” “就只靠一个人”典韦紧握长刀,喃喃自语。 “不好啦,汉军,汉军杀进来啦!”一名慌乱的士卒跌跌撞撞地冲进房间,满面的惊恐。 之前,在千夫长乌禄塞逃命,副官乌禄泽身死后,城楼处的守军便彻底崩溃。 “先派人出城给大王报信。” 从苏曜登城警报响起,到汉骑踏入城门,汹汹而来,也就不过一刻钟的功夫。 “冲啊,冲锋,拿下沟子城!” 此乃是以少胜多的关键。 他的陌刀在夜色中闪烁着寒光,杀入混乱的人群,左劈右砍,一刀便将一名亲兵劈成两半,鲜血四溅,陌刀之下无一合之敌。 “冲,随我冲!” 而在这场激烈的战斗中,苏曜始终冲在最前面: “其他人则立刻赶赴城楼。” 在耳边震天的鼓声与喊杀声中,苏曜不知不觉间已将神驹的马力提至极限,不知不觉间就甩掉了身后的队友。 就在这时,那守将阿罗翁才刚刚在府前广场上集结了府邸周边的两百余亲兵,准备支援门楼 那一骑白马浑身浴血的苏曜便已舞着陌刀呼啸而至。 (本章完) 第351章 哀嚎震天,沟子城全军覆灭 第351章 哀嚎震天,沟子城全军覆灭 “什么?!” “真,真就一个人?” 苏曜的身影先是让阿罗翁一惊,紧接着他就气的跳脚: “竟敢如此放肆,拦住他,杀了他!” 面对那驾着那通体雪白的高头大马的苏曜。 亲兵们一拥而上,挥舞着短矛和刀剑,准备先杀人先杀马,拦下苏曜的疾驰。 越想,他越觉得自己真是聪明绝顶,颤抖着的手都稳了下来,恳切道: “将军,在下真心投降,绝无二心,某一直都是心向大汉的呀!” 阿罗翁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带着几分颤抖和绝望。 在这一刻,阿罗翁无比庆幸自己出来的匆忙,没有穿那些显眼骚包的衣服。 “有眼无珠得罪将军,在下愿降啊!” 报信的斥候已经发出,大王得了信后不会放过这些汉狗。 但是,再一想,那些可恨的汉人,竟然就这样轻易杀死了自己的弟弟,他就无比的愤怒。 他们知道,这场伏击不仅成功拦截了乌桓的逃兵和信使,还为苏君侯争取了更多的时间来巩固对沟子城的控制。 “某乃千夫长阿罗翁!” 守将阿罗翁一见如此,总算知道乌禄塞为何逃跑了。 雷霆一击下,周围兵士不是被打成了血肉模糊的残肢断臂,就是整个人被强大的冲击力打的倒飞出去。 阿罗翁焦急地大喊,试图稳住阵脚。 刘备,张飞,典韦等人各带三十骑,切断道路,一路横冲直撞,反复践踏,将那些懵逼的守军们杀的是无人敢进。 以吕布先手一箭为号,紧接着,咻咻箭雨响个不停,瞬间便把他们这数十人射的是人仰马翻。 完蛋了。 他不停的在心里对自己说,他并非贪生怕死,这只是权宜之计。 然而. 就在阿罗翁与众亲兵一哄而散的时候,道路的另一侧,就在阿罗翁的眼前,关羽赵云等人领的汉骑们杀了出来。 “杀啊!” 他抬起头,目光直视着苏曜,眼中满是乞求之色: “请将军饶我一命,我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从此洗心革面,誓死效忠!” 他自己现在委身于敌,是要打入内部,以图更好的反击。 在阿罗翁身边的亲兵们一个個惨死不说,他甚至看到了,那些他最后依仗的援兵们,在街道上被其余汉骑们分割杀戮。 平时,他们投降,哪里有不被接受的啊! 这人怎地,忒也残忍了吧。 但是却已经为时已晚。 北门外,一支数十人的队伍则成功逃出生天。 不过,在最后的瞬间,阿罗翁则还怀抱着最后一丝侥幸。 就在他们犯傻的时候,苏曜的陌刀已如死神之镰,在人群中收割,每一次挥舞都伴随着惨叫和血肉横飞,令人胆寒。 “妈呀!” 话音刚落,唰的一下。 阿罗翁在绝望中无处可逃,眼见前有苏曜,后有汉骑,他心知无力回天,就地噗通一跪,把长刀高举过头,大喝道: “打完了才想投降,还要占老子维护费,想得美你。” 突兀的寒光一闪,阿罗翁发现自己的世界竟然在不停的旋转。 一下子,阿罗翁的脸都绿了。 “简直不是人啊!” 跑,抓紧跑! 城中还有上千人。 乌禄塞心中一惊,左右张望,瞬间心便凉了下来。 duang—— 只要把大家纠集起来,乱箭射也射死这个妖孽了。 随着他的大喝,周围战场上的喊杀声快速平息,乌桓兵士们有样学样都跪了下来,汉骑们则是按住了武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位请降的乌桓守将身上。 这样的视线,让他的脸颊赤红,比醉酒更加滚烫。 吕布与成廉看着眼前的战果,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乌禄塞临死前眼中满是不甘和绝望,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在这里丧命。 他搞不明白,为何刚刚还在美人美酒的自己竟然这短短一会会,就大祸临头。 很快,只身而逃的乌禄塞便被吕布在身后一箭射死,其余人等也悉数被斩杀殆尽。 紧接着,他身边的一位战士便栽倒在地。 亲兵们大骇。 就在城中混乱的时候。 大王为我报仇啊! “必须把消息报告大王!” 这些丘力居从老家里拉出来的伙计们,从未见过如此凶悍勇猛的对手。 “苏曜.” 只见这狭窄的谷道边,就在他们的四周,居然有上百名汉军弯弓搭箭,正是吕布和成廉、魏续、侯成等人率领的并州战士们。 乌禄塞是一路狂奔,心中既是劫后余生的得意,又是羞愤交加的耻辱。 “好强!” “且等着吧,下一次,咱们新仇旧恨,定要一并算清!” 绝望在蔓延。 在意识消失前迷糊中听到的话更是让他摸不到头脑。 关羽手持青龙偃月刀,在人群中劈砍如入无人之境,而赵云则是银枪如龙,枪出如电,每一击都有敌军倒下。 直到他的脑袋落地的那一瞬间,他都没搞明白自己怎地就被杀了。 然而. “找死!” “不好,是汉军伏兵!”乌禄塞脸色大变,立刻掉转马头准备逃跑。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间一声凄厉的尖叫响起。 整个沟子城,哀嚎震天。 这些人的首领赫然正是那率先跑路的乌禄塞。 苏曜一勒马僵,战马人立而起的瞬间,他便举着陌刀高高跃起,翻着跟头砸了下去。 这家伙,堂而皇之的与报信的斥候们混在一起,逃出了那几成地狱的沟子城。 他可是千夫长啊,有自己部落的千夫长啊。 从后来过来的斥候那里,他得到了自己小兄弟的死讯,想到只差一点,自己也要落得如此下场,便心中后怕不已。 苏曜中心开,打的贼兵阵脚大乱,而汉骑则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迅速的撞入了人群。 在平坦的道路上以步对骑,不但没有绝对数量优势,还连完整的阵型都保持不住。 但是,绝对的实力面前,他们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的挣扎。 混乱中,吕布一声暴喝,率队冲下山坡。 乌禄塞和他的小队虽然奋力抵抗,企图仓皇逃命,但在奈何在绝对的优势面前,他们的抵抗显得如此无力。 他以为逃脱了沟子城的屠杀就能重获新生,却没想到最终还是难逃一死。 “不然大家都要死!” “别跑,给我挡住他们!” 这根本就是一场屠杀。 沟子城外,又是一地尸横遍野。 前面那些惊慌失措的亲兵们,将成为他绝佳的掩护,为他争取逃亡的良机。 “杀!” 立刻的,他也有样学样,扭头跑路。 “没想到你居然来了。” 得到了这座前哨城塞后,他们终于有了喘息的空闲。 接下来,在休整一日后,他们将再次化为尖刀与利刃,狠狠的捅在那贼酋丘力居的背后。 (本章完) 第352章 刘备仁心收俘,苏曜夜奔贼营 第352章 刘备仁心收俘,苏曜夜奔贼营 “苏君侯,这些俘虏怎么处理?” 晨曦微明,东方的天际刚刚泛起鱼肚白,沟子城的府邸中,赵云一身戎装,前来请示关于俘虏的处理问题。 俘虏,是的,就在昨夜那场激烈的战斗过后,沟子城内的乌桓守军大部分选择了投降。 虽然苏曜斩杀守将阿罗翁的一幕让余下的乌桓士兵心生惊惧,奋力一搏,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们的抵抗显得苍白无力。 随着那两位千夫长一死一逃,整个沟子城群龙无首,无力再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等回过神来的乌桓士兵想要逃出城时,却发现南北两个城门早已被度辽军占领,突围无望。 苏曜还是摇了摇头。 在营地中的晚宴上,部落的贵人们围绕着篝火,觥筹交错,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放不能放,杀又不能杀,养在这里又是个祸害。这可该如何是好?” 王凌站在府邸的台阶上,眉头紧锁,目光扫过这座历经战乱的城池: “今,经解救与排查后,仅有二百四十四人.” 要是真想全部杀光的话,他当时就会干脆制止刘备和赵云的行为了。 苏曜的话让刘备一愣,显然没想到苏曜会突然提到自己。 街道两旁,断壁残垣随处可见,空气中仍旧弥漫着血腥的气息。 他不能在这个沟子城耗太多时间,更不可能分掉太多兵力来保持对这里的占领。 刘备,被苏曜任命暂代沟子城统领一职,率领一什人手,在此地安抚百姓的同时,监管、改造战俘,同时联系卢龙塞,把后军的两百步卒和辎重等调来。 现在让他们调转枪头去打同一部落的同胞也许指望不上,但是用这些俘虏干点苦力活,做些修复城池,重建城市等工程,对于人力短缺的当下来说简直正合适了。 部落的贵人们聚在享受着胜利的喜悦,一边看着美人的舞蹈,一边大快朵颐,感叹今天亦是和平的一天。 就这样,在苏曜直接大手一挥托管出去,充分发挥手下这些人才的主观能动性。 但是这一次,苏曜摇了摇头。 他们乐呵呵的享受着美人和美酒,一边对大王丘力居的英明领导赞不绝口。 “沟子城在籍五百二十四户,口二千一百六十六人。” “没错!” 经过战乱,逃难和屠杀后,这座小城的百姓基本可以说是十不存一。 “依咱看啊,大王——当为我乌桓诸部单于啊!” 对此,苏曜轻轻一笑: “玄德兄,展示你仁德之力的时候到了!” 丘力居被众人的吹捧捧得飘飘欲仙,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那个战斗狂公孙瓒被围困。 对于吕布的提议,刘备当即表示杀俘不祥,予以反对,他很清楚这样做只会为未来激起更多反抗,不利于长远的和平稳定。 “啊?” “君侯请说。”刘备拱手道。 苏曜点头称赞: 成廉顿了顿道,提出了一个建议: “以前,君侯不是都用这個法子?” 老好人刘虞也回来了。 “君侯放心,备定当竭尽全力,使他们痛改前非,成为有用之人。” 一位须发皆白的长者石陶举杯向丘力居敬酒,满脸敬佩之色。 傍晚时分,夜幕初降。 没有那个时间。 然而,胜利的喜悦之余,沟子城的现状却让众人心情沉重。 对于怎么处理这些乌桓人,苏曜在出塞的路上,便已经有了考量。 另一位年轻的勇士卓洛绰也紧随其后,高声附和道: 即便不提白起坑俘,就在那官渡之战后,曹操便也大规模斩俘七八万人,一举震动天下且大为削弱了袁绍的有生力量。 他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然后故作谦虚地说道: “诸位过誉了,这一切都是诸位的功劳。只要我等团结一心,必能让我族成为这北地的霸主!” “大王真是神机妙算,竟能将那公孙瓒困死在这管子城,此等功绩必将传为史诗,流芳千古!” 甚至,在连续多日的大雪后,今日还是个难得的晴天。 “公审.大会?” 众人闻言,皆点头称是。 面对如此局面,对俘虏的管理便成了一个问题。 “君侯何意?”刘备问道。 若我们直接斩杀,不仅失了人心,还可能激起更多反抗。” “依我看,不如将其中愿意归顺者挑出,交由玄德兄处理。” 而苏曜等人,则在日间休整过后,继续日伏夜出,向着管子城的乌桓大军进发。 张飞挠了挠头,有些困惑地说道: 苏曜解释道: “玄德兄,这些乌桓俘虏虽为异族,但其中不乏被裹挟者。 “而玄德兄素以侠义仁心闻名,交由玄德兄来处理,必能使他们真心归附,为我大汉出力,以实际行动为自己做过的错误赎罪,岂不是一举两得?” “白马长史一败涂地,且看这幽州之地,还有谁是大王对手?” “有玄德兄负责,此事必能成功。” 最终,在刘备与赵云等人的“投降不杀”的喊话下,除少数负隅顽抗者外,投降者竟有八百余之众。 为了保证偷袭的突然性和成功率。 不过此时管子城的情景却与沟子城截然不同。 接着,苏曜又顿声道: “不过,有一点还望玄德兄注意。” 刘备拱手道。 刘备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倒也没有这个必要。” 战争时期,对于难以管理又占用大量粮草的战俘,干脆的选择杀掉也不失为一种好的办法。 他明白苏曜的用意,这不仅是对他行为的认可,也是给他一个展示才能的机会。 “至于那里面若还有那些冥顽不灵者,玄德兄也不必顾虑,自有我等将士处置。” “对于之前出卖城池的叛徒”苏曜冷声道:“一个不留。“ “可是……” 这简直是老天爷都在预示着,他们的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了! 现在正该好好放松,好好休息。 “要不然干脆就.”吕布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意思不言而喻。 众人听了劲头更足,纷纷举着酒杯,红着脸吹捧道。 然而,正当丘力居享受着这难得的安宁与荣耀时,有一小校却匆匆走来,说起了不合时宜的话: “大王,情况有些不对——沟子城今日的联络还没来。” (本章完) 第353章 城下战云密布,苏曜誓破贼兵 第353章 城下战云密布,苏曜誓破贼兵 沟子城没来定期联络? 此言一出,原本热闹的宴会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丘力居,脸上露出惊讶与疑惑的神色。 丘力居皱了皱眉,挥手让歌舞停下,然后转头对身边的蹋顿说道: “蹋顿,沟子城的情况你了解吗?为何今日没有联络?” 蹋顿作为丘力居从子,在丘力居率大军围困公孙瓒的时候,正是他亲自带人打下的沟子城,对于其情况了如指掌,他略一思忖,回答道: “大王,沟子城是我军在前线的重要据点,一向联络紧密,每日傍晚前都会有定期联络报来,但今日却没有消息,此事怕有些蹊跷。” 沟子城与管子城,身为大汉塞外辽西走廊的重要节点,与其东边山脉上的故燕长城一同,构成了大汉辽西整体防线的一环。 就这样,警报解除,苏曜一行继续行军。 蹋顿顿了顿,继续说道: 部落贵人们交头接耳。 “有乌禄塞在,怕是不会犯这种错误。” 只见管子城四周乌桓大军围成了三圈的防线。 与最靠外侧,他们眼前那些稀稀散散的营帐不同,最中心的防线上,敌军大营似乎正在调动。 大道理谁都知道,但是,眼下的现实却着实棘手. “以不到四百骑对近三万敌,苏某知道,怕是所有人都不看好咱们,那卢龙塞的人还会说苏某是带你们去送死。” “不管这些乌桓贼子要干什么,咱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干倒他们!” 丘力居如此想,贵人们也都差不多,一切情况,还是要等到明日,那斥候回报了再说。 “便是你们这些跟来的人,怕心里也还存着份疑虑,究竟能不能打赢?” “叔父和各位也不用过于担心,在下这就派出斥候,连夜查探一下,看看究竟发生了何事。” “这” “怕不是你那连襟阿罗翁又喝酒误事了吧?”白胡子石陶冷哼一声,对蹋顿道。 吕布,成廉,关羽,张飞,赵云,典韦,牵招等苏曜手下将士们齐聚一堂,他们都知道接下来的行动将决定成败,不能有丝毫的差错。 敌军有动员的迹象,此刻应该避敌锋芒,暂且观望。 “跟苏君侯一起,某甚至有时候都觉得,完全不需要我这个斥候队存在。” “咱们不会是被发现了吧?”赵云也很困惑:“要不在观望一下?敌众我寡,不宜硬拼啊。” 三组,九個斥候,全部都被苏曜射死。 而且,他们还是隔着老远便得到了示警,被要求原地待命。 “会不会有汉军来攻?” 此前又在平原城下被苏曜一顿吊锤,心里依然还提着分紧张。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么? “习惯了就好。” 那阿罗翁,忠诚是忠臣,但是能力着实有些堪忧。 实在不行暂且退回沟子城,待贼兵放松警惕后再行出击。 然而今日,天色已黑,沟子城却依然没来人联络,由不得他们不紧张。 不过还好,两城之间距离不远,若是道路畅通,骑行也不过半日左右。 “就说沟子城城墙坚固,守军众多,又有忠诚的阿罗翁和勇敢的乌禄塞坐镇,汉军便是真的又派出了军队,一时也奈何不了他们。” “且不说汉朝在幽州最后的精锐都在管子城里。” 反而,这雪路的难行才是他们唯一的阻碍。 毕竟,他们营地可是有近三万大军的规模,只要不去硬磕汉军的坚城,在这辽西横着走,还是不成问题的。 当骑士们终于抵达管子城附近时,天色已微微泛亮。 晨光下的枯木旁。 两千守军驻扎在一个军事堡塞里,就算他们乌桓勇士没有那些汉人那般精擅攻城守城的战法,但是守个三五倍的兵力也是不成问题的。 众人一听也是。 他们攻下沟子城时间不长,会不会汉朝派出了援军? 难以置信,这一路上最大的隐患,就这样被他轻易解除。 “看后军他们倒是没什么动静,会不会只是常规调动?或者他们今天准备要攻打管子城了?”牵招皱眉。 南侧的山坡上,众将士探出头来,观察敌情。 众将士面面相觑。 这倒是有很大可能。 “在最初的冀州平原战场上,咱们便已经无数次的击溃了他们。” 反正有沟子城在手,他们已经可以掌握主动,大可不急于这一时之争。 故而,在拿下沟子城后,丘力居便要求,每日最迟傍晚前,都要有斥候往来沟通。 紧接着,丘力居又挥了挥手,示意宴会继续。 别看他们之前吹的厉害,但是汉军到底上百年积威。 “这一战,不但要解管子城之围,打破乌桓人的包围,更是要用铁与火告诉他们这些贼人,幽州,不是他们能够乱来的地方!” 这么一点小插曲,无关大局。 在一边安排辛苦了一夜的兵士们稍作休整,苏曜便立即带着将领们前往山坡上,观察敌情,做最后的准备。 不管是沟子城也好,还是蹋顿派出的联络斥候,全部都没有阻挡他们的脚步。 “他们人数虽众,但却是来自无数个互不统属的部落,为了蝇头小利和虚无缥缈的未来站在一起。” 然后就见苏君侯一个飞身下马,三蹦两跳的消失在黑暗中。 不可谓不谨慎。 面对这个指控,蹋顿也不恼,对丘力居躬身道: 就现在的汉庭,在幽州他们一时半会哪里拉的出来近万的大军? 为此,蹋顿甚至派出了前后三组斥候,就是以防夜路中出现什么意外。 然而,对此苏曜则是摇了摇头: 苏曜的目光在众人,尤其是赵云、典韦和牵招这三位新人身上扫过,点了点头,说: 然而. “不对啊,他们营中的人,好像有动静?”田畴意外道。 然而,这一切对于没有占领长城的乌桓人来说,是做不到的。 “咱们来都来了,岂有临阵退缩之理?” “但我告诉你们,战争绝不仅仅是人数的对抗,更是团结和勇气的争锋!” 沟子城与管子城之间有着漫长的山谷,即便点火,也无法示警管子城这边的围城营地。 这一段平日里骑兵疾行半天即可到达路程,为了保持突袭时还能有足够冲击的马力,苏曜等人生生走了整整一夜。 然而. “苏君侯这是什么千里眼吗.” 金方严扶额道: 丘力居点了点头,心中虽有些不安,但想到沟子城的防御力量,便也稍微放下心来,交给蹋顿去办,同时告知各位贵人,在有准确信息前,都多留个心眼也就完了。 不过隔着太远,瞧不真切。 更别提那刘使君从来都不擅长军事,上任以后就在力推裁军,更没什么兵了。 等到再得信的他们过来,就只能在地上看到已经死透的斥候了。 若是再平时,一城被攻,白日燃狼烟,夜间点柴火,战情通报会迅速由长城守军发现,然后烽火示警,短时间内传达给卢龙塞和柳城。 “不大可能。” 难以理解的行为。 亲兵队长赵云,看着脚下那瞳孔被利箭穿过,已经死的透透的乌桓斥候,不由喃喃道。 “而就在昨夜,沟子城之战也更是清楚明白的证明了,这些所谓乌桓勇士,不过败军之将率领的一群乌合之众而已。” “此等土鸡瓦狗,击溃何其易也!” (本章完) 第354章 苏君侯横刀立马,乌桓贼抱头鼠窜 第354章 苏君侯横刀立马,乌桓贼抱头鼠窜 晨光下,苏曜目光扫视众将士: “只要我等勇士同生共死,并肩奋战,区区乌桓杂鱼,纵使陈兵百万,也不过插标卖首之辈罢了。” “苏君侯说的没错!” 吕布,这位新任的度辽军司马率先站了出来,表达了对苏曜的支持。 “我等人数虽少,但却是百战百胜的精锐之师,岂是那些只能靠人头数来壮胆的乌桓贼子能比?” “只要跟着苏君侯,就算是刀山火海,咱们也敢闯!”成廉紧随其后,紧握长枪,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关羽和张飞二人对视一眼,也纷纷表示支持。 关羽拱手道: “君侯,我等既已追随于您,便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今日之战,但凭君侯吩咐!” “你们忘记了我等连战连捷的荣耀了吗?忘记了丘力居大王带领我们取得的胜利了吗?” “简直就不是人。” “啊?” “但那个苏将军就愣是在中间杀的七进七出啊。” 那皇帝亲兵又不可能跑塞外来撒泼。 乌桓士兵们纷纷转头望去,只见远方那皑皑白雪的山坡上,一群身穿红袍的骑士正快速冲来,他们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 “天呐!” “咱们当时上千勇士啊,把他是团团围困。” 紧接着,苏曜长刀一指,点向那高高的帅旗道: “很简单,擒贼擒王,万军取首。” 然而,今日见这苏君侯年纪轻轻,竟有如此豪情当即让他大为意外,上前表示当奋勇拼杀,必不会落于人后云云。 乌桓老乡们对此是纷纷奔走相告,白马长史不可敌,见之速避。 “他们不过就仗着甲坚兵利逞勇罢了。” “还有,准备迎战!” “什么甲坚兵利,你根本没见过,那个红袍的苏将军,根本就不是这白马将军能比的。” 卓洛绰抽出鞭子,瞪了一眼同为千夫长沙娄风,转过头去痛打那些动摇军心的乌桓士兵,同时高声嚷道: 他们如往日一样,炊烟袅袅,战马嘶鸣。 兵士们走出营帐,伸着美美的懒腰。 沙娄风一说话,其他人也纷纷发言道: “真的是太强了。” “住口!你们这些懦夫!竟敢在这里散布败军之论,动摇我军士气!” “所以没什么好怕的。” “有本事,你们就叫他来这塞外遛两圈。” “快,快擂鼓通知大王!” 本来缩着脑袋听训的兵士突然伸长了脖子,指着后方的山坡,惊呼: 对于这位暴怒的勇士兼长官,兵士们不敢再说话。 苏曜睁开眼睛,带众人走上山坡,遥望远方谷地中那黑压压一片的营盘。 而见到见众人团结一心,苏曜也是心中大定,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在塞外,没有人比那白马长史更厉害!” 另一位千夫长沙娄风嘟囔道: “大家扎开架势比上一比。” “而我等,现在是更胜一筹!” 月余前那连番的惨败已成过眼云烟,他们在这后来与公孙瓒的数场胜利中再一次找回了勇气和荣耀。 众人齐声应诺后,见苏曜竟然就此闭目不言,牵招和田畴互相看了眼,顿了顿,不由问道: 随着太阳渐渐的升起,围城的乌桓营地内也逐渐变得热闹起来。 怎么可能?! 哨兵呢?! 他本以为,自己昔日为兄弟报仇,于那闹市之中,当街怒杀仇人已是豪气干云。 在这最外围的防线上,这里的人们似乎没有察觉任何危急。 “要不俺们跑的快,怕是大半都交代到那汉地里去了。” 亲历者们是心有余悸,不过嘛,他们动摇军心的行为很快就受到了卓洛绰的严厉打击。 而这其中,更要命的则是那骑阵中高举的苏字大旗! 而他们仅有的篱笆和栅栏防线偏偏又都扎到了前面防备那白马将军的突围。 那昔日威名赫赫的白马将军如今被他们打的像一只可怜的兔子,龟缩在这小小的管子城中。 天可怜见。 卓洛绰脸色大变,手中的鞭子都掉在了地上。 “不知君侯有何计策安排,我等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还是好吃好喝的. “见鬼,那是什么?!” 在这里瞎想个什么。 “计策?” 转瞬之间,营地陷入了一片慌乱。 斥候呢?! 这些人从哪里飞出来的??! 呜呜—— “好!今日之战,诸君便随某拼杀,咱们便要让这些乌桓贼子见识见识我大汉儿郎的威风!” “红袍,红袍骑士们来啦!” “这白马长史如此,那汉人皇帝的亲兵们也一样。” “看爷爷我不打爆他们的卵子!” “没有什么是常胜不败的!” 说着卓洛绰还不解气似的,把鞭子抽的啪啪响,瞪眼道: 这一幕看得那初来乍到的赵云、典韦、牵招和田畴等人是面面相觑,惊讶不已。 卓洛绰心头大震,那边汉骑队伍却是汹汹而来。 “什么?!” 卓洛绰的话有不少人附和,但也有人表示反对。 “红袍,红袍骑士来了!!!” 尤其是典韦。 呜—— “别不服!” 就在那兵士惊呼的一瞬间,悠扬的号角声刺破长空。 如今呢,在这位丘力居大王的带领下,他们对这公孙将军是连战连捷,彻底打破了白马将军不可战胜的神话。 “打仗就是这样!” 甚至于,他们的乌桓勇士们平素里练习驰射之技,都把靶子画成这位白马将军的画像,每有中者,大家都高呼万岁。 然而,苏曜等人的速度却是极快。 他们犹如一阵红色旋风,眨眼间便冲下了山坡,直奔大营而来。 这时,后方突然变成了前线,让这些刚刚还在伸着懒腰,准备开饭的乌桓战士们顿时是阵脚大乱。 要知道,在过去,自这公孙瓒出道以后,他那白马义从便是百战百胜,无人能敌,犹如战神附体。 没有什么是比这样大胜更提气的了。 乌桓勇士——千夫长卓洛绰举着杯子,大声道: 在这半个月充满和平的围城后,这些乌桓人压根没想过屁股后面会突然遭遇敌人。 牵招等人大跌眼镜道: “就这?” 回过神的卓洛绰大声命令道,同时迅速拔出腰间的长刀,准备迎击这突如其来的敌人。 “大家齐心协力,跟我冲就完了!” “敌袭——” “苏将军来了,苏将军来了!” “快跑,快跑啊啊啊!” (本章完) 第355章 汉家铁骑扫沙场,苏曜威名震军心 第355章 汉家铁骑扫沙场,苏曜威名震军心 “啊?” “就这?” “这都什么垃圾?” 冲锋中,苏曜撇了撇嘴。 未战先逃! 面对一马当先,旋风而来的苏曜,有那胆小怯战者,竟然直接嚎嚎着丢了武器,拔腿便跑。 这突如其来的敌军冲锋和乌桓人的溃败让营地内的混乱迅速升级。 “居然只不过三百多骑?”丘力居皱眉道。 最后的,则是面色激动的赵云和典韦,两人一人持银枪,一人双持大铁戟,随着众人冲锋的浪潮,也是展开了不甘示弱的猛攻。 但是,也正因此公孙瓒对这个冠军侯的能力还是信任的。 他本以为会是汉军的大部队来袭,却没想到对方只有三百多骑,这让他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难道汉军真的只派了这么点人来救援公孙瓒?” 这些人在大王的激励下,高喝着挥舞武器,让溃逃的兵士们从两侧走开,不然刀剑无眼,格杀勿论。 若非此人在平原城下那么快就击垮了叛军,他本来会有更多立功的机会。 于是乎,在乌桓营地的中军大帐前,丘力居身着战甲,手握长刀,目光如炬地扫视着面前匆忙集结的勇士们,高声大喝: “都快些,动起来!” “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汉儿们,竟然敢对我们发动偷袭!” “杀光这些乌桓杂鱼!” 若非真才实干之辈,岂能创下如此功绩? 故而,在听说时苏曜来了时,公孙瓒都做好了让守兵出城夹击的准备,结果 “怎么就这点人啊?!” “简直是疯了啊!” 一夜未归的斥候让丘力居提高了警惕,他一边安排蹋顿亲领前军,看好城中动静,一边召集中军,在以防危险的同时,他也做好了去沟子城一探究竟的准备。 “冲啊!” 就在溃兵们稍微被鼓舞时,丘力居也从初时的惊讶中恢复了过来。 他们的突袭如一道闪电,瞬间穿透了贼兵。 随着苏曜一马当先,吕布,关张赵典等将士们紧随其后,苏曜度辽军最强武力组成了一把锋锐的剑刃。 这二千精兵,绝对是丘力居大王手下忠诚最高与装备最好的战士们。 然而,此时的丘力居正在营帐中享受美梦,对于营地的混乱一无所知,直到那急促的鼓声和士兵们的惊呼声惊醒了他,丘力居才猛然从梦中惊醒,脸色大变。 他们吃最好的肉,喝最醇的酒,在后来席卷幽冀的战斗中又不断的被升级装备,其中有约三分之一人都穿着不同程度的汉甲。 “杀光这些杂鱼!” 在丘力居的动员下,二千本部精兵,穿着全族最好的装备,挟弓持矛严阵以待。 “这冠军侯真是在玩火啊!” 即便是平原之战,他都没有派出去过。 “汉军真的来了.” 管子城上,在守兵报道敌营有变后的第一时间,公孙瓒便来到了城上。 营地之中,苏曜所到之处乌桓士兵纷纷溃败,场面一片混乱。 这一幕,令那些原本还在远处观望、准备战斗的乌桓士兵们是吓得魂飞魄散,纷纷四散奔逃。 哪里想到,自己一路从南跑到北,在家门口的战场上,还能遇到这个勇武盖世的苏将军。 往日不堪回首的记忆涌上心头,苏曜的突袭就像一把尖刀插入了他们的软肋。 “他不要命了吗?” 居然就只有三百余骑的先锋,敢于对他们这两万余人的大营发动偷袭! 尤其是在听说来援者,远远望去打着一面苏字大旗后,他更是惊喜万分。 在稍早前,丘力居便正在悄悄召集,动员他的亲兵精锐。 在混乱中,有乌桓兵士拼命往营地的深处跑去,试图找到丘力居,告知这突如其来的敌军来袭的消息。 紧接着,关羽张飞则是护在两人外围侧翼,青龙偃月刀和丈八蛇矛在寒风中挥舞,收割一条条生命。 这些站在中军的战士乃是丘力居大王的亲军,是他称王的资本,乃是亲信中的亲信。 冠军侯苏曜,这个让他又妒又恨的年轻人。 “快,快,通知大王!” 这些原本懒洋洋的聊天,准备开饭后再继续摸鱼度日的乌桓士兵们被打的措手不及,阵脚大乱. 苏曜率领度辽新军的这些赤云骑士们如入无人之境般冲进营地,乌桓人的抵抗迅速崩溃。 第一时间扯丫子开溜的沙娄风看到这些威武的精兵,那颗砰砰跳动的心都稳定了不少。 如今,没想到他刚刚开始集结不久,那汉军竟然就先杀到了。 只见苏曜挥舞着马槊,长长的槊刃划出一道道赤色的尾迹,乌桓士兵们纷纷惨叫着倒下,无一合之敌。 他们被分散摆在了外圈,平日里也就做些个摇旗呐喊充充人头的工作。 “苏将军威武!” 可以说,这二千精兵,与他们其他那些不但无甲,连武器都要自备的部落民完全是两個画面。 汉军骑士们士气高昂,呼声震天,他们的每一次都充满了必胜的信念。 在他身侧的吕布则是手持方天画戟,如同战神下凡,一往无前,戟尖所到之处,乌桓贼兵纷纷倒地,血溅五步。 尤其是那卓洛绰。 “太鲁莽了!” 丘力居站在中军大帐前,望着远处疾驰而来的红袍骑士团,心中充满了疑惑。 只这点人,怕是都不需要他出击自己的亲兵精锐: “擂鼓,中军出动,拦截,包围他们。” 而且,待诸侯联军合围,他扎好口袋后,也不会有这么多乌桓贼兵逃回塞外,他就更不会一路追击结果被设伏,然后窝囊的被困到这里。 在这股不可阻挡的气势面前,乌桓人的抵抗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有救了,有救了。 并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除了被偷袭的原因外,他们崩溃更大的原因还是人员组成的问题。 这些在后方最外围的人,可以说全都是丘力居挑出来的那些尚未从冀州大败中恢复士气的士兵们。 在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下,乌桓人营地的第一道防线还未组织,便瞬间土崩瓦解。 这个位于后阵,颇受丘力居信赖的年轻勇士,被卷入这恐怖的浪潮中,连个水都没翻起,便消失陨落。 公孙瓒按着墙砖,低喝道: 不过如此一幕,却让那些惊慌的兵士们反而稍许安定了下来。 下完令后,丘力居喃喃自语,眉头紧锁,道: “就算你是那位平原城下的苏将军,这么点人,也太傲慢了吧。” “现在是时候告诉他们,谁才是辽西大地真正的主人,都给我鼓起勇气,用咱们的马匹和刀剑将他们打的粉身碎骨吧!” 所有人都知道。 “快,准备接应!” 就在公孙瓒眼前,三百余骑汉骑在冲破了外圈的第一道杂兵防线后,迎面冲向严阵以待的乌桓中军,两方喊杀震天。 (本章完) 第356章 乌桓歹计断腹心,汉将凶猛破敌阵 第356章 乌桓歹计断腹心,汉将凶猛破敌阵 “这冠军侯真是个疯子啊!”公孙瓒紧盯局势,咬牙道。 坦率的说,公孙瓒的担忧是有道理的。 乌桓大阵虽然不如汉军布阵严整,但要说他们一点心思都不下那也有失公允。 他们还是好好的布置了强干弱枝的三层防线大阵。 与在最外侧,苏曜轻松破开的那些士气低落的溃兵防线不同。 在中军防线上,不但有着丘力居的亲军,也有各部贵族头人聚拢的合计两千余的精兵。 “杂鱼,受死!” 苏曜的大喝后,张飞紧接着也大笑着喊道 “乌桓小儿班门弄斧,真是笑死你爷爷!” “噢噢~~吃我一戟!”典韦狂吼一声,挥动双戟,掀起一股狂风暴雨般的攻击,每一次戟击都伴随着一名乌桓士兵的倒下,他的勇猛和力量让周围的乌桓士兵胆寒心惊。 于是他急忙转身,不管不顾的想要从混乱中突围而出。 阿莫柯这下子可大惊失色了,本以为捏软柿子,没想到居然踢倒了铁板。 然而,典韦的双戟如同旋风般在人群中翻飞,乌桓士兵们根本无法近身,被他三两下杀散不说,还直奔阿莫柯而来。 要知道,步兵结阵,那可不是蛮族轻易就能学会的。 “报仇雪恨的时候到了!” 他们这些精通骑战的乌桓人又怎会不知呢? 这不是嘛,就在他眼前,阿莫柯已经看到有不少人在第一波激烈的对冲中被扫落马下,此正是他们反击的绝佳时机。 这些人,与丘力居的二千亲军一起,构成了这近三万乌桓大军的中坚力量。 苏曜大笑着,马不停蹄,冲着丘力居等人的中军大帐就直面而来。 阿莫柯脸色发青,但是居然没有放弃防御,而是提着长刀,率领众人杀了上去。 此人正乃典韦,其如铁塔般屹立在那里。 他一边向后退,一边招呼亲兵拦截典韦。 当苏曜一声令下,赤云骑士们如同离弦的箭矢,以雷霆万钧之势冲向乌桓的中军防线。 一时间,马蹄声,喊杀声,兵器敲打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乌桓中军声势逼人。 只见马蹄如雷,卷起片片雪,骑士们如同一条红色的巨龙在战场上翻腾。 “什么?!” 阿莫柯的目标很明确。 但是现在,这些人居然在地上,学着他们汉人玩起了战阵。 “尔等休想!” 这些主要来自并州的汉胡骑士们也会遭到第一次如此惨烈的伤亡。 是的,阿莫柯没有死在第一波的冲击下。 然而,那典韦正暗恼于落马的不快,突然出现一个貌似头目的家伙,他又岂能放过? 只听他一声大喝,势如疯虎,挥舞着双戟,带着几个跟他一样摔下战马的战士们,步步紧逼反冲阿莫柯而去。 避开势不可挡的汉骑锋矢,关门打狗,痛击汉骑中部腹心位置,将其阵型拦腰折断。 乌桓士兵们尽管拼死拦截,但在典韦面前却如同纸糊一般,被他轻易冲散。 “真是不知死活!” 于是乎,在苏曜等箭头一透而过后,阿莫柯便带着百余精兵亲信扑向这個缺口,准备将苏曜骑阵拦腰斩断。 而就在他们身后,两翼的丘力居亲军正乌央乌央的冲出。 你苏曜霸王在世,咱有自知之明打不过你就算了,你总不能队伍里人人都有万夫不当之勇吧? 像这样锋矢中柔弱的腹部,就是最适合分割的地方。 掉下马来的典韦竟然扔掉了骑战的长刀,摸出了双戟,犹如猛虎下山,无人可挡。 然而. 就在阿莫柯包抄到位的时候,在这“脆弱”的腹心部,只见一个双持大戟的战将正杀的火热。 “哈哈,杀啊!” 贵人阿莫柯在阵中高声呼喊: 连他都一眼看出,这些乌桓人简直是贻笑大方。 这些精骑将侧翼包抄,切断汉骑的退路,四面合围,誓报平原城下之仇。 丰厚的赏赐与身边众多的战友激励着乌桓士兵们的士气,驱散了恐惧,他们高声呼喝着,卖力的敲打着自己的武器。 那需要大量的训练,需要严格的纪律。 此刻,他们纷纷响应号召,拿着短矛和长刀在中军营帐前列起防线,准备迎接冲击,迟滞汉骑的脚步,为大军合围创造有利条件。 “区区几百人,还主动往我大阵里撞。” 老实说,阿莫柯的计策确实歹毒,若是让他成功,苏曜即便能够胜利,恐怕也会付出沉重的代价。 更关键的是阿莫柯早知这苏曜之名,见过了他在平原战场上的英勇,第一时间就避开了主要冲锋路线,他才不会去和那个勇士拼命。 没错,根本不需要他们去冲,乌桓的战阵中就肉眼可见大量的空当。 “杀,片甲不留!”苏曜大喝道。 阿莫柯眼见局势不妙,心知自己若再不逃走,恐怕性命难保。 以苏曜,吕布,关张等人为先锋的赤云骑士们自他们的阵中一透而过。 这些所谓可战之兵,甚至做不到整齐划一的长矛列阵,而是短矛和长刀混搭。 他急忙带领手下围攻典韦,试图以人数优势压制这位猛将。 “大王有令,斩敌大将者,赏千金,赐五千帐!” 如此战阵,怎会是他们铁骑对手? 故而,在呜呜的号角声中,苏曜等人不但毫不退缩,反而更加提起了马速。 不然的话 “漏洞百出!”关羽冷哼道。 就在丘力居与众位贵人的眼前,他们那数排的防线如豆腐般被撕裂。 他们虽然不如丘力居亲兵那般装备精良,士气高昂,但也各个都是敢战之士。 张飞的眼中冒着精光。 然而,苏曜和他的这些赤云骑士们并未被这阵势所吓倒,反而更加坚定了他们一往无前的决心。 汉骑毕竟人数有限,只能组成一个锋锐又紧密的小锋矢,其攻击面不大,虽然穿透力强,但是一次造成的杀伤对于他们庞大的人数来说还是相当有限。 阿莫柯见状顿时一惊,他没想到这汉骑队中竟然还有如此勇猛之人。 这些人若是骑在马上,或许还有点本事。 然而,典韦岂会给他这个机会,他身形如电,一个箭步便追上了阿莫柯。 “受死吧!”典韦大喝一声,双戟同时挥出,直取阿莫柯要害。 (本章完) 第357章 典韦双戟斩贼将,苏曜神勇破乌桓 第357章 典韦双戟斩贼将,苏曜神勇破乌桓 危急时刻,察觉危险的阿莫柯慌忙回身举刀抵挡,但典韦的力量自然远非他能比拟,只听得“当”的一声巨响,阿莫柯的长刀便被震得脱手飞出。 紧接着,典韦另一只手已经把戟尖已经刺入了阿莫柯的胸膛。 阿莫柯瞪大了眼睛,满是不甘和惊恐,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精巧的计划竟会惨败收场。 这汉骑怎地随便掉下来个人都是这般的勇猛无双? 噗通一声,随着阿莫柯的倒下,四周乌桓贼兵的士气便彻底崩溃。 他们原本就在这些赤云骑士的凶猛冲锋中瑟瑟发抖,此时见连阿莫柯这样的贵人都被轻松斩杀,更是吓得魂飞魄散,纷纷四散而逃。 然而,公孙瓒却依然眉头紧皱,攥着拳头道: “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 丘力居瞪大了眼睛。 而即便如此,高负载的战斗也使得不少骑士们在第一波的冲锋中落马。 “咱们,怎么办?” “他们怕是危险了啊。” “抓住机会,杀了他们!”丘力居大喝道。 那些两翼齐出,准备包抄苏曜等人的数百骑,看到这一幕全都傻了眼。 然而,面对这突然从友军大阵中杀出的百余红袍汉骑,他们竟然在心中生出一股不可敌的预感。 谁能想到呢,不管是那些普通的牧民骑手,还是他们这些亲兵精锐,竟然在这位冠军侯手下都是命比纸薄。 在这严酷的冬季连夜而来,只是稍事休息便马上进行激烈战斗,对人员和马匹的体力是个沉重的负担。 死亡平等的降临在每一個人身上,苏曜的长槊,在他们无法触及的距离便收割掉了他们的性命。 这一刻,他们再次想起了苏曜支配平原战场上的一幕。 “杀,随我杀,莫要跑了那乌桓贼酋!”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精锐亲军被这些汉骑一一击溃,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绝望。 “就这样过去了?” 这冠军侯,丘力居已经知道他厉害了,但是. 这也太犯规了吧! “撤退,快撤退!!!” 傻眼了。 虽然很痛苦,但是,他必须撤! 一声令下,丘力居立刻拔马而逃。 在那如视天光般的突破后,苏曜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他们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紧接着他亲军们便吹着哨子逃命。 一个又一个乌桓骑士倒下了,他们冲锋的势头为之一滞。 严纲如此,城头那些普通士兵就更是士气振奋。 虽然那些乌桓人并没有阻挡住这位冠军侯的前进,但那一道道防线却确确实实的消耗了他们的战力。 如此恐怖一幕不但看的丘力居傻了眼,那些冲锋上去,准备趁乱出手的乌桓精骑们也都心下骇然。 箭雨之后。 “追,快追,速救大王!” 而在苏曜身后,吕布、关羽、张飞等人却是紧随而至杀入敌阵,如入无人之境。 而在放完一轮箭雨过后,同样披甲持矛的乌桓精骑们便呼啸着冲了上去。 这些他耗尽心力武装的亲兵们,像鸡仔一样毫无反抗之力的被屠戮。 “不——” 就在后面乱军中典韦斩杀阿莫柯的时候,包抄的乌桓精骑震惊当场的时候,在前军领袖锋矢的苏曜已经穿透了这些乌桓步卒的障壁,扑向最后的目标,中军帐前那片开阔地上的丘力居亲军们。 “什么?!” 在一众守军的欢呼声中,唯有公孙瓒敏锐的察觉了苏曜等人的危机。 就在苏曜搅动大阵的时候,丘力居果断下令撤退。 城墙上,公孙瓒部将严纲惊呼一声。 主帅开溜,中坚崩溃,这支围城的乌桓大军顿时是军心动摇,开始狼狈逃窜。 他没想到,自己精心布置的防线,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不可能!” 回过神来的乌桓勇士是大惊失色,扯着嗓子高呼: 这一幕太过惨烈,太过震撼,让所有的乌桓人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勇猛无匹的战士,一人之力竟能抵挡千军万马,令他们心生绝望。 没想到这些贵人们组织的精兵,连阻挡一下都做不到,这一下子不但包抄了个寂寞,反而因为分兵削弱了自家后阵的力量。 城墙上的公孙瓒隔着老远便发现了苏曜等人冲势衰竭的迹象,中军大营中,一直紧盯着这些不速之客的丘力居自然不会漏过这一点。 尤其是在前面步兵大阵到他们这中军帐前的一段开阔地,更是他准备的死亡之地。 “放箭,放箭!” “不可敌,不可敌啊!” 这也是苏曜等人直到冲击中军时才将马速提到极速的原因。 这外松内紧,一层层的防线,正是他们布下的天罗地网。 咻咻的箭雨扑面而来。 他的精兵不能这样被屠杀,他更不能把命交代在这里。 只见一骑白马红袍大将越众而来。 就这样,苏曜的铁骑洪流顺利席卷而过,丘力居这所谓中坚防线的力量被轻易突破。 在那里,还有上千丘力居的亲军们骑在马上,挟弓持矛严阵以待。 “不要,不要啊!” 他不但没有中箭落马,反而一把长槊,在他手中舞的虎虎生风,卷起地上雪,打着旋将前方箭雨打落,不但保护自己没有中箭,连他身侧几员骑士竟然都是毫发无损! 他们誓要将这些闯入者铲除! 然而. “什么?!” 就在苏曜这百余冲阵的先锋骑士面前,上千密集的箭雨雨点般射来。 他们没想到这个传说中的冠军侯竟然有如此强军,以这么一点兵力一口气突入敌阵中心,如入无人之境! 实在是太强了。 “好家伙,这就是那位冠军侯?!” 一时间,落马惨叫声不绝于耳,就算人有甲能抗,马也遭不住这般射击。 血与雪相互交融,在苏曜旋风般的马槊攻击下,前方锥形范围内,爆出了一蓬血雾,与溅起的雪搅在一起,震撼了所有人的心灵。 然后然后他们便都寄了。 人力有时而穷,而战马,想要驮载着身披甲胄的骑士进行冲锋,其消耗就更加巨大。 “怎么会这样子?!” 在这一刻,仿佛有着十倍人数优势的不是他们,而是对面那区区百余的汉骑! “杂鱼休走”苏曜一声大喝:“片甲不留!” “杀啊!” (本章完) 第358章 贼兵溃不成军,苏曜单骑急追 第358章 贼兵溃不成军,苏曜单骑急追 “万夫莫敌,真万夫莫敌啊!” “实在是太厉害了!” “公孙都尉,这冠军侯真真儿是勇冠三军啊!” 管子城城墙上,守军将士们欢声如雷。 而那公孙瓒则是彻底懵逼了。 看着苏曜率领的红袍骑士们如入无人之境般冲杀在乌桓大军中,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这……”公孙瓒喃喃自语,心中满是震惊和不可思议。 那个乌桓大王,简直是个怂货。 这位乌桓大王,只觉得自己已经做到了极致。 在平原战场上,丘力居看着苏曜在他骑军中七进七出,还能用此人武艺高强,加上装备精良来安慰自己。 这种勇猛和战斗力,简直让他叹为观止。 之前那個跟自己纠缠,作战勇猛的乌桓亲军,在这一次竟然只拼了一波就撤退了。 本来见面士气看到那个苏字大旗和红袍骑士后,他们的大军士气就先被砍了一半。 站在城头上的公孙瓒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不过如此一幕看在公孙瓒眼中,他还是感到略有遗憾的。 他轻易的便可以利用山谷、密林等地形优势甩掉追兵。 保存实力到如此地步,也着实是令人不齿。 而更可恨的是,他中间喊话欲降,竟然还不被接受,派亲信过去请求他停战谈判,也是被一下戳死,就只听着后面在那大喊什么杂鱼受死云云。 故而,一开始对于苏曜的追击,他根本没当回事。 随着公孙瓒骑军的加入,原本就已动摇的乌桓防线更是彻底崩溃,四处都是仓皇逃窜的敌军身影。 沟子城的沦陷虽然不知道是为何,但是他们依然通过斥候的定期联络失联,提前有做好预防,可谓是精锐尽出。 这位冠军侯不但冲破了乌桓的重重防线,还一路势如破竹,直取丘力居的中军大帐,只一波,就把已经有所准备的乌桓大军打的军心动摇,帅旗走避。 被区区三四百骑士一波打穿。 不过眼下,更关键的是 “出击,骑军出击!” 丘力居低喝一声: “混账!” 但是今日 在连番消耗加上他披甲亲军的出马下,他们依然无法挡其一步。 就这时,突然亲信一声“大王!”吓得丘力居打了个激灵。 可恨啊,那疯子是一心要他命啊! 惨,太惨了。 内外夹击,趁势掩杀一波,尽可能多打击削弱一下,让他们在这个冬天不敢再轻举妄动,就是眼下最好的结果了。 这还打个屁啊! 苏曜骑着白马神驹飞快地穿越了混乱的战场,无视周围溃逃的乌桓士兵,一心只追着丘力居不放。 这个乌桓大王,乃是这次叛乱的贼首之一,他岂能轻易放过? 在苏曜的率领下,赤云骑士们如狂风骤雨般席卷战场,乌桓大军节节败退,溃不成军。 丘力居大王是眼泪掉下来啊。 “杂鱼休走!” 然而,即便做到如此,他却还是落了个惨败收场。 双方就这么你追我逃,一直从清晨追到了午后,不但早就不见了大军,丘力居身边那百余护卫亲兵被苏曜几次三番的突袭打的就剩数十人。 苏曜策马扬鞭,身先士卒,一路追杀溃敌,他的身影在战场上如闪电般穿梭,马槊挥舞横扫,大片的乌桓士兵惨叫着倒下。 然而眼前的一切却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根本不给他夹击的机会。 这要不是他亲临战场,他怎么都无法置信。 毕竟人数差距摆在这里,两人合军也不过千余人,对于近三万大军,还几乎人人有马的乌桓贼兵来说,能造成的实际有限。 他赶忙回头左瞧右看,待发现没人后正要怒斥手下一惊一乍,就听前方山沟拐角处的手下高呼: 不可不谓不重视啊。 他这一路上都不停的在问自己,究竟是哪里没做好,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登时,管子城城门大开,刚刚准备用来接应的八百骑此刻倾巢而出,痛打落水狗。 辽西,乃是他的家乡,这里的地形丘力居可谓是了如指掌。 敌军全军动摇,正是扩大战果的时机。 这一番冲锋下,再次坐实了此人不可力敌的印象后,士气的崩溃已不可避免。 他若不抓紧逃跑,分分钟大军崩溃,到时候,一片混乱中他再想跑,怕是小命难保。 打不过就溜,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试图利用山谷、密林等地形优势甩掉追兵。但苏曜的追击却如影随形,每当丘力居试图利用地形优势时,苏曜总能迅速判断出最佳路径,紧紧跟上。 那又长又大的马槊卷起的死亡之风根本无人能敌。 丘力居这一瞬间的逃跑决策只能说是顺应人心。 因此,丘力居的逃跑决策几乎是一瞬间做出的,没有丝毫犹豫。 “都是那个姓苏的” 于是,就在耳边吕布等人的惊呼声中,苏曜毫不犹豫地甩开了大部队,将打扫战场的事情交给部下,自己单骑追击,孤军深入,紧紧咬住丘力居的尾巴。 他原本以为苏曜率领的不过数百骑,面对数万乌桓大军,即便能造成一些混乱,也绝难扭转乾坤。 吕布关张等赤云骑士们紧随其后,马蹄如雷,喊杀震天,所到之处,血流成河。 每每在丘力居觉得自己已走脱时,就从一侧杀出。 数名还没反应过来的乌桓骑手被他一槊戳死,为追击扫清了道路。 然而,苏曜的反应更为果断,他见丘力居逃跑,眼中精光一闪,一夹马腹果断追击。 只见这位乌桓大王果断的调转马头,催动战马,带领身边的亲卫和少数忠诚的勇士,赶在大军崩溃、大营混乱的前夕,如脱缰野马般向东北方向的山谷逃去。 至于更多的,比如斩杀或者擒获丘力居什么的,公孙瓒瞅了一眼就知道没戏。 虽然眼下看起来贼兵全军动摇,纷纷上马跑路,但实际上他们所能造成的伤害怕是很有限,还不如敌军自相踩踏的死伤来的高。 然而,苏曜的反应更为果断,丘力居之前穿上的名贵铠甲此刻成了最显眼的目标。 丘力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疯子,疯子!” 然而丘力居若是知道公孙瓒如此评价自己,怕是要大骂一声狗贼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怎么不来试试呢? 站在城墙上的公孙瓒,根本不知道,丘力居在战场上感受到的那股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但是,他根本找不到。 最关键的还是他们手上的兵实在太少了,这一次那苏君侯的突袭又太快,没能形成完美的合力,只能削弱,怕是无法真正的重创敌军。 “浮桥,到浮桥了!” “只要过去,咱们就安全了呀!” (本章完) 第359章 贼酋据险叫嚣,苏曜踏破冰河 第359章 贼酋据险叫嚣,苏曜踏破冰河 “得救了,咱们得救了!” “恭喜大王啊!” “只要过了桥咱们就安全了呀!” 随着乌桓勇士们的欢呼声此起彼伏,丘力居的心也随之一松,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喜色。 他回望了一眼身后,山峦间虽然视野有限,但他很清楚,在那片山的后面,此刻怕是一片混乱,他的部众们正在四散奔逃,而那个如鬼魅般追来的汉人将军苏曜,随时都可能出现。 但是,起码现在,丘力居知道他安全了。 不过,为了让这些勇士们能够放心去拦截苏曜,丘力居也不是一味强压,到底他也是个威望甚隆的大王,只听他语重心长的承诺道: “勇士们,你们若能争取到时间,让我逃脱,我保证你们的家人将会得到丰厚的重赏!” “我会把你们的父母当自己的父母,把你们的孩子当自己的孩子,我会让你们的名字永远铭记在乌桓的传说中!” 面对的苏曜的追击,他不敢再有丝毫的犹豫,只见他深吸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恐惧和慌乱,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如此恐怖的杀戮,看的河对岸的人们是瑟瑟发抖,两股战战。 若是一旦让他追上,后果不堪设想。 丘力居更知道,一旦混乱,那就全完了,他放声大喝道: 这座山谷中的浮桥他太清楚了。 “俺们哪里是他的对手啊?” “您这是叫俺们去送死啊!” 不过可喜的是,趁着这短暂的混乱和机会,丘力居还是摧毁了浮桥。 然而. 就在他们面前,事情发生了变化。 “你们,还有你们,没过河的通通留下来!” “不然我们全都要死!” “找死!” 笑归笑,脚上动作可不能停,他已经被杀怕了,根本不会忘记眼下的危机。 这些被选中的勇士们虽然面露绝望之色,纷纷哀嚎求饶起来。 而只要过了这条河,烧毁了浮桥,那么苏曜再想追来,就不得不绕行另一段路程,至少会多上数个时辰的时间。 然而,人越怕什么就越会发生什么,就在丘力居部众渡河过了三分之一时,那令人难忘的红袍骑士便自拐角处杀来。 “滚开!” 与其死的像个懦夫,带着大家一起玩完,那不如转过身,像个勇士,与那仇敌拼命。 他已经看到了,那臭小子落脚的瞬间,冰面咔嚓开裂,然后他噗通一下掉入冰水之中。 丘力居大喝道: 那个苏将军,可是个敢冲成千上万人大军的主,他们这点小鱼小虾的,怕是都不够给这位爷塞牙缝。 “回去,留下来,听从命令,为了部落!” 这一幕,更把众人吓坏了,一下子都不敢动了。 只听咔嚓咔嚓两声,脆响,紧接着冰面破裂,两位乌桓勇士,连人带马沉入冰水之中,扑腾,哀嚎,很快就在那刺骨的冰水下浑身发僵,无药可救了。 安全了,终于安全了! “哈哈哈!” 因此,丘力居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他一马当先过了河去,一边催促着部众们加快渡河的速度,一边紧盯着对岸的情况,生怕苏曜突然杀出。 “什么?!” “看看是你的命硬,还是这河上的冰硬!” 这条小河在冬季会结上一层薄冰,但在寒风中,冰层脆弱不堪,唯有依靠这座浮桥才能安全渡河。 ——“我踏马来了!” 丘力居仰天大笑三声: “汉人那话怎么说的,这就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乌桓勇士们在苏曜的冲锋中几下便被斩杀殆尽,血染河畔。 本,本该是这样才对。 于是乎,随着一人高呼着为了部落冲了回去后,其他人也一个个高声呐喊,反身冲向苏曜。 丘力居放声大笑,声音中带着一丝疯狂: “今日你狠辣杀我族人,不给我等活路,来日我必将你碎尸万段!为我等勇士报仇雪恨!” 然而,他们无路可走。 进也是死,退也是死。 “快,快渡河!” “渣渣!” 冰面是咔嚓破碎了不假。 丘力居隔着河岸,看到战斗后的苏曜丢掉了长槊,翻身下马停驻在河畔只能无可奈何的遥望自己后。 此乃是去往另一侧,他老家平刚的必经之路。 “你以为你还有来日吗?” 送死,真的是送死啊。 “无论如何,都必须拦住那个疯子,给我争取时间!” “大王,不要啊!” 那极寒刺骨的河水,顷刻间便带走了这个疯狂的小子的力量。 丘力居又惊又气,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 于是乎,听着丘力居大王的命令,他们一下更慌了。 丘力居瞪大了眼睛,没想到此人竟如此狼灭,敢于踏足这脆弱的冰层。 半渡的乌桓勇士们,此刻的心冷的仿佛比这冰天雪地的天还要冰寒。 任你有再力量盖世,这自然之力也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 “他奶奶个腿的,真是阴魂不散!!!” 丘力居后退一步,握拳大喝: 但是紧接着,他又面色一喜。 那个姓苏的死鬼简直是个疯子,不但是個不折不扣的战争狂人,其勇猛和决心更是无人能及。 苏曜瞅了一眼薄薄的冰面,冷哼道: 绝望。 话音一落,苏曜突然一跃而起,跳向冰面: “什么?!” 浮桥上,人挤人,一下子就有两骑被挤了下去。 丘力居也下得马来,保持个安全的距离,咬紧牙关放声大喊道: “哈哈哈!汉人小儿,怎么样,你以为伱能追得上我吗?” “有说大话的本事,你倒是过来啊。” 只见苏曜一骑白马,一头撞入阻拦的人群,手中的长槊如同游龙般舞动,狂呼酣战,每一次挥击都伴随着一名勇士的倒下: “你的生命已如风中残烛。” 不过,他也就是宣泄一下情绪。 一边说话,丘力居还一边挥手指挥已经过了河的战士们抽出武器,对这些曾经亲密的同胞刀剑相向。 他挣扎,他无助,他最终淹没于辽西的极寒之河中。 “什么?!” 这家伙,真是追杀上了头。 然而,这些勇士们的决死冲锋在苏曜面前显得如此无力。 但是,那小子却没有掉下去,反而借力再次起跳。 如蜻蜓点水一般,腾腾腾的竟是踏破冰河而来! (本章完) 第360章 大王兵败被俘,王子不甘束手 第360章 大王兵败被俘,王子不甘束手 “妈呀——” “不,不对啊!” “快跑,快跑啊!” 一哄而散。 如果说之前的场面,他们还是自知力不能及,还在心里预期内的话。 眼前苏曜这一蹦一跳的,踏破冰河而来的画面实在是太震撼心灵了。 而就在这瞬间,只听身后碰的一声——苏曜到了。 就见苏曜笑嘻嘻的从怀里摸出一个小锤子,咣当一下砸到他脑门上,丘力居顿时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那丘力居更是彻底傻眼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苏曜竟然真的能够跨过这道天堑,继续向他追来。 “闭嘴!”楼班怒吼一声,将斥候踹倒在地:“汉人如此咄咄逼人,不准备迎战,你们莫不是想要投降不成?!” 老实说,失败——楼班咬咬牙,也能够理解。 平刚城,辽西乌桓的主城。 在他们辽西的乌桓人心目中,丘力居大王是所向披靡的存在,是整合他们部族带领他们走向荣耀的领袖。 而且,居然还被俘虏,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那汉人,那汉人怎么可能如此厉害?!” 然而,现实可不容他多想。 “迎战?” 他下马,是所为何来? 惊出一身冷汗的丘力居慌忙扭头,冲向自己的战马,拽紧缰绳翻身而上。 这个疯批下马是为了飞过来。 这一刻,所有人都绷不住了。 “不但没有一个人能在他手里走个一招半式,他还走跳如飞,踏破冰河.简直就是神兵天降啊。” “这,这怎么可能……”丘力居喃喃自语,眼中满是惊恐和绝望。 “甚至.” 楼班喃喃自语,眼中充满了恐惧和不甘: “是汉朝皇帝的铁骑亲军出塞了吗?” 斥候咽了下口水,左右张望下,小声道: “眼下,不但大王亲兵们蜂拥而逃,那些溃兵们也是满山满谷的跑来,人们都在惊恐于他的威名,说他是无敌的战神,是远超那白马长史的将军。” 他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楼班瞪大了眼,难以置信道: 他双目赤红的盯着那跪在地上,垂头丧气的斥候亲兵,怒喝道: “这怎么可能?!” 但是,如此夸大一个人的本事,是否有点太离谱了? “苏将军,那个在河北让咱们吃了个大亏的苏将军他来幽州了。” 他们尖叫着四散而逃,生怕落得河对岸那些同伴般的悲惨下场,完全不敢再面对这个如鬼神般的敌人。 至于楼班,他则站起身来,目光闪烁,远非表现出的那么热血激动。 楼班噗通一声,瘫坐在地,全无一丝的王子风度。 “父王不但有近三万大军压阵,还有最精锐亲军的保护,怎么可能转眼间便一败涂地?” 实际上,他很清楚这次幽州之战,己方已经是输得一败涂地,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再组织什么反击,但与此同时,大汉也难以深入他们的腹地。 斥候被踹得口吐鲜血,却不敢再说什么,只能低头退下。 在躺倒着的丘力居眼前,那些“忠诚”的亲军们骑着马儿四散而逃,任他扯破喉咙也没人回头再看他一眼。 “传令下去,即刻召集辽西所有的部落勇士,接应溃兵,重整旗鼓,做好迎战汉军的准备!” “无敌的战神?”他冷笑一声,“上一个在幽州号称无敌的战神,那白马长史公孙瓒还不是被打得连战连败。” 他猛然发现自己干了一件奇蠢无比的事情。 不但那斥候听了大惊,这房间内聚集着的他的亲信和各部贵人们全都大惊失色。 “大王.连大王都被那苏将军捉走了啊.” “什么?!” “单骑追击数百人?跳走如飞,踏破冰河?” 五雷轰顶! 楼班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我军败了?” “你可打探清楚了?” “什么?!” 想来那苏将军也着实是个有本事的人物,这次突然出塞,暴起发难之下打了父王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仓促重振的那些战士们一哄而散倒也不是不可能。 而那些贵人们也只能面面相觑,沉默不言。 他没有再摇尾乞怜,而是梗着脖子只求一个痛快。 “啊?!” “在这幽州,还有何人能有如此本事?” “你这怕不是把溃兵们的疯言都给我倒过来了吧?” “你赢了,动手吧。” “这”斥候哑口无言。 而且,自古兵败如山倒嘛,这一旦打了败仗,大家疯了一样的跑,八头牛都拉不回来,那关于兵败的传言也会越传越离谱。 然而,他等了片刻却不见苏曜动手,微微咪眼一看。 对于这個贼首,苏曜哪能这么容易顺了他心意。 “王子殿下,三思啊!”斥候急忙劝阻道:“那苏将军眼下正势不可挡,我军若是正面迎敌,只怕会重蹈覆辙啊。” “是,又不是。” 一股巨力,狠狠的打在丘力居肩膀上,让他天旋地转,跌倒在雪地上。 王子楼班大惊失色。 “什么??” 胜败乃兵家常事嘛,而自古又是兵败如山倒。 “怕不是那些狡猾汉人的谣言!” “不是说那白马长史全军都被围困了吗?” 斥候跪在地上,被王子楼班的怒喝声吓得瑟瑟发抖,他急忙解释道: “王子殿下,小人打探得千真万确啊。” “三万大军猝不及防,被他打的一败涂地啊!” 斥候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只是低声说道: “王子殿下,那汉朝的铁骑不过几百人,真正力量的还要数那苏将军本人啊!” 没救了. 看着苏曜冰冷的眼睛,丘力居绝望的闭上了眼: 在这最后的时刻,丘力居展现出了一位乌桓大王的骄傲。 然而,这位伟大的大王,他尊敬的父亲,竟然几次三番的败于那汉人将军苏曜之手。 “听那大王的亲兵说,此人单骑追击他们数百人,勇不可当,杀得他们是伤亡惨重,血流成河。” 他此番表现更多还是表演。 他很清楚,在这场战后,接下来他面临更大的危机,并非汉军的威胁,反而是其父王失位后,辽西乌桓部落首领的归属问题。 这才是关乎他身家性命的头等大事! (本章完) 第361章 贼众惨败而归,苏曜凯旋而还 第361章 贼众惨败而归,苏曜凯旋而还 “大王的位置,绝对不能落到别人手上。” 夜幕降临,星空璀璨。 平刚城中的议事堂内,在无关人等散去后,王子楼班握紧拳头,终于在亲信面前表露了自己的心意。 原来,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父王的死活。 这不止是因为他很清楚,以汉朝的一贯作风,其父丘力居既然没死在乱军中,那被会被当做筹码,奇货可居,性命无忧。 更因为乌桓人向来信奉强者为尊,从来没有汉人尊老的传统。 不但不尊老,他们还是贱老。 蹋顿牵着马,走在崎岖的山道上,不时回望身后,看着那混乱的溃兵,心情异常沉重。 然后就. “什么?苏君侯把丘力居那厮抓回来了?!” 蹋顿,与精于治理总是被安排驻守后方的王子楼班相反。 而在这个过程中,正是他楼班紧抓权利,甚至加冕为王的机会。 他们万万想不到,苏曜不仅成功击溃了围困管子城的乌桓大军,而且还俘获了辽西乌桓的大王丘力居! 只有那些最忠诚,最强壮的勇士,才能得到蹋顿的庇护。 在再三确认了苏曜战马上驮栽的那个满脸血呼啦擦,精神萎靡,狼狈不堪的男人的身份后,严纲不由赞叹道: 月色下,火光中,公孙瓒与部将严纲和邹丹等人是面面相觑。 楼班王子这边事后的筹备且不再闲话,先说回丘力居战败那一夜. 在管子城通往平刚的山谷中,随着时间推移,惨烈的追逐战也终于落下了帷幕。 寒风中,蹋顿沉着指挥道: “必须要熬过这个寒冷的夜晚。” 不仅仅是人员上的损失,更重要的是士气的崩溃和信心的丧失。 但是,这次却连番数次的折在那姓苏的将军手里,每每被他以少胜多,打得是一败涂地,这对他们的自尊和骄傲是沉重的打击。 乌桓人一直自诩为塞外的勇士,这两年随着不停的胜利更是让他们全民都沸腾了起来。 那些逃亡中丢盔弃甲的战士们别看跑的快,逃得了性命,但是,缺少装备,使得那些人根本无法渡过这漫长的冬夜。 于是乎,在得知苏曜回城的消息后,公孙瓒马上带领部下迎了出去。 想到这里,他们这些残兵又不由得感到了些许庆幸。 然而,在这场突如其来的袭击中,他们却像猪仔一样被屠杀,像无头苍蝇般四散奔逃,毫无战斗力可言。 不过物资有限,他们必须要有所取舍。 这样的蹋顿,也就成为了楼班在那贵族议会中,继承王位最有力的竞争对手。 即使他被放回,也难以重拾昔日的尊重。 而推动,完成这一切的苏曜,只是平静的,像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般,回到了管子城。 蹋顿从小就展现出了骁勇善战的资质,不但手下聚拢着颇具数量的各族亡命徒,还在数次战斗中屡立战功,得到丘力居的信任,早早的就成为了千帐的头人,随其一同出征。 他们很清楚,这是不可避免的事实。 他们,只是需要借此事,拿到一个名正言顺召集那些部落勇士的理由。 身体羸弱的老者,在这里不会得到人们的尊敬,反而被盼望着早死。 蹋顿清楚,如果不能迅速稳定局势,重新凝聚人心,那么乌桓将会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然而,现在比起那未来的危机,眼下生存的困难却更加致命: “这一夜,怕是不知要冻死多少我族的勇士” 毕竟,从楼班王子得到的消息来看,他那唯一的对手——从兄弟蹋顿,如今似乎野心炙热,随时都可能和他争权。 在可真是给他们搞了个大的啊。 对于蹋顿头人的话,其他人都是耷拉着脑袋。 真正的考验是这极寒的夜晚。 伤员,以及那些羸弱的人将不会有任何的保护。 “快,把保暖的物资都分发一下!” 在苏曜单骑追逐丘力居的时候,吕布等人率领的度辽新军和公孙瓒的八百白马义从内外夹击,大杀特杀,追亡逐北,杀得血流成河直到暮色黄昏方才鸣金而退。 而造成这一切的,都是那个横空出世的苏曜 “姓苏的,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毕竟,这场辉煌的大胜实在是太提气,太及时了,若非苏曜的话,他们怕是不知道要困守何时才能得脱。 此刻的丘力居,虽然不到五十,但连续的大败已让他威望扫地。 “苏君侯真乃神人也!” 这一度引发了一场争斗。 不过放完狠话,发泄情绪过后,蹋顿很清楚现在最重要的是要稳定局势,重新整合乌桓的力量,以应对接下来可能的危机。 没有什么比共同的危机更能凝聚人心了。 这些人,有不少都是他们乌桓的勇士,是他们族中最精壮的汉子。 这一夜,乌桓士兵被冻毙者却也是不计其数。 仿佛人上人的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了。 凭借着这一次溃败中临危不乱的出色表现,以及掌握生存资源的绝对优势,蹋顿立刻为自己争来了一大帮族人的支持。 惨烈,是的。 在这样恶劣的,乌桓人时刻面临粮食危机,生存压力极大。 这一点,王子楼班心知肚明,他的亲信们也洞悉无遗。 若非如此,怕是那些汉骑还不知道要追到什么时候。 这一夜,蹋顿为自己赢得了一批忠诚的部下和盟友。 甚至不少慌乱套逃难过来的其他部族的头人也纷纷向他靠拢,求得庇护。 那些年过六十还活着的老人,等待他们的不是子女的赡养,而是无情的流放。 不过,与苏曜云淡风轻般的表现相反,管子城的公孙瓒等人则是早早的就大张旗鼓,尤为隆重的做好了迎接他的归来的准备。 但是,那些绝望的弱者很快就被处理。 乌桓部落坐落于草原与山谷之间,寒风凛冽,半农半牧,生活条件十分艰苦。 命令很快传了下去,乌桓的残兵们开始忙碌起来,他们点燃了篝火,将那剩余不多的物资一一分发,他们都明白,在这個寒冷的夜晚,任何一点温暖都可能是救命的。 他们不可能离开辽西的家乡,那么对于汉军咄咄逼人的威胁,便只能咬紧牙关携手应对。 然而,这场大败给乌桓带来的打击是致命的。 还好,在蹋顿头人的英明带领下,他们不但没有失去组织,还趁乱抢回了不少物资,甚至于,他们最后还利用山谷的地形打了两次漂亮的反击。 “是啊是啊。” 邹丹也忙不迭的赞道: “以少胜多,还单骑追击,生擒乌桓贼首。君侯真不愧冠军侯之名啊!” (本章完) 第362章 前线将士拼杀敌,后方人员考虑多 第362章 前线将士拼杀敌,后方人员考虑多 部下们如此,公孙瓒心中的震撼更是难以言喻。 之前在城头上,虽然他看不清苏曜一个人的动静,但他能是很清楚的看到那个丘力居的帅旗跑的有多快。 如此果断的跑路,在自己熟悉的地形上,居然被这苏君侯一个人追上了。 真是见鬼了。 要不是他刚刚一直被这丘力居死死的困在这管子城中,他都想怒喷这乌桓大王之废物。 然而,现在的他只能深吸口气,他走到苏曜面前,拱手行礼道: 那铁塔般的典韦步战如疯魔一般无人可挡且不说,甚至于,那个同样新来的,那浓眉大眼的白脸赵子龙,其一杆银枪的本领竟也远在他牵子经之上! 听到牵招激动的话,苏曜好奇问道: 有别于玄德等人的个人武勇,牵招虽然也一直自认水平不俗,但是看着跟随苏曜冲锋的那些悍将们,他还是头一次产生这么大挫败与技不如人的感受。 只见丘力居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声音沙哑而低沉: “成王败寇,今日我落到尔等手中,无话可说,要杀要剐且自便吧。” 丘力居抬起头,目光中闪过一丝狠厉,但随即又被无尽的绝望所淹没。 他很清楚,自己此番被俘,那便是和死了没有区别 不,倒不如说,若是自己活着,怕是比死了的下场还难受。 看到苏曜略有惊讶的扬眉,牵招稍许挺起了胸膛。 “无他,奇货可居罢了。”牵招解释道。 那可不是嘛,对于这苏君侯的发问,他可谓是胸有成竹,早就有所准备了。 这让本来想着速度吃喝一波,赶紧速度上床跳到明天的苏曜手上动作不由放了下来。 “故而,咱们当充分利用丘力居这张王牌,向乌桓诸部施压,迫使他们归顺朝廷。” 然而,公孙瓒却坚持道:“苏将军谦虚了,若无君侯的勇猛,我等岂能如此轻易击败乌桓大军?” 御敌之策? 直到一天,突然那根绷着的弦就断了。 “这些家伙恃其阻远,广收亡命,对抗朝廷,骚扰道路,是辽西大地上最难缠的麻烦,不是一两场胜仗就能解决的。” “苏将军,此次大捷,实乃我幽州之幸,我公孙瓒代表管子城和这幽州的军民感谢您的及时援助。” “只要利用好这个家伙,辽西的乌桓之乱,怕是很快就可以落幕。” 真是见鬼了。 当然了,这其中多少还有点给这位新上级出题的打算。 对此,苏曜则摆了摆手,言说此乃是众将士用命之功,非他一人之力。 对此,公孙瓒冷笑一声,挥手示意兵士将丘力居带下去严加看管后,转身便询问起苏曜接下来的打算。 “你们可有什么看法?” 而如今苏曜持节都北边军事,自然也有节制他的权利。 “乌桓诸部,虽名义上奉丘力居为尊,但实则各怀鬼胎,彼此间勾心斗角。 苏曜将目光放到了牵招和田畴等人身上。 “如今这位昔日颇有名望的老王落在我等手中,他们必然会感到恐慌和不安,内部陷入混乱。” 不但没有逾矩处置那個丘力居只是过了过嘴瘾,在大政方针上也是要询问下苏曜的意见。 “这乌桓贼子虽然此次被击败,但其在辽西经营多年,根基深厚,非一朝一夕所能根除。” 牵招缓缓分析道: “而乌桓诸部之中,历来都是强者为尊,永远不乏那些欲取而代之的头人。” 然而,面对公孙瓒和苏曜等人,他却是无力反抗 昔日王者,在兵士的押解下只能卑躬屈膝。 “但是,这回您擒获丘力居,可谓是神来之笔啊。” 这其实也很简单,除了那救援的恩义外,也和公孙瓒如今的身份分不开关系。 毕竟,前线将士只需要奋战杀敌就好了,那后方人员要考虑的就多了 想到之前被絮叨的这句话,公孙瓒把这问题几乎原样搬给了苏曜: “苏君侯,此番您虽然大败乌桓联军,但其在辽西势力犹存。” 苏曜微微一顿,没想到这公孙瓒如此急切,这一个事件还没结束,就开始插下一个了。 公孙瓒的态度出乎苏曜意料的要好。 他公孙瓒昔日在幽州那不也一样是百战百胜,战果斐然。 这算是什么?是同类的吸引力吗? 公孙瓒如今乃是幽州的骑都尉,之前就要受到刘虞节制。 公孙瓒一看,想到自己之前被这贼子一路追杀,狼狈逃回管子城的一幕幕,心中大快: “丘力居,你背叛朝廷,犯我边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那时可曾想到会有今日?” “如今君侯既然受命重整北边军事,不知可否有御敌之策?” “子经何出此言?”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似是之前已有沟通,此刻只见牵招起身出列,先是对苏曜行礼,然后又对公孙瓒抱拳行礼后,方才发言道: “骑都尉所言不差。” 公孙瓒不仅亲自为苏曜斟酒,还命人将丘力居押上前来,以示战果。 丘力居此次兵败被俘,对于乌桓人来说无疑是一次巨大的打击,他们定然是士气大挫,人人自危。” 但是局势依然在止不住的恶化。 其实牵招的计策,倒也没有什么可特别称奇之处,不过是大汉对付周边这些蛮族的常用方法。 庆功宴上,酒肉飘香,欢声笑语不断。 两人一番你来我往,公孙瓒见苏曜似乎有些不耐,便立刻命人准备盛大的庆功宴,以庆祝苏曜及其部下的赫赫战功。 你苏君侯的战场上的本事他公孙瓒算是领教了。 丘力居被五大绑地押上堂来,他脸色苍白,眼中满是不甘和愤怒。 但是战争,不是简单的一次两次的胜利就可以的。 故而,虽然公孙瓒本心里对这个苏君侯情绪复杂,但他自然也是拎得清轻重的。 在加入苏曜的度辽军后,他便一直在寻找自己的定位。 难不成,这天底下能打的猛将人才都跑到了苏君侯麾下? 这时,牵招不得不绝望的承认,如果要靠个人武勇来表现,那在这一众强的离谱的人群中,他怕是根本看不到出头之日。 (本章完) 第363章 苏君侯力排众议,刽子手定斩不赦 第363章 苏君侯力排众议,刽子手定斩不赦 牵招对苏曜手下有这么一票令人难以置信的猛将人才感到震惊。 但他并没有绝望。 正所谓天无绝人之路,他牵子经虽然少年时与刘玄德一样结伴游侠,但到底也不是个只会舞枪弄棒莽夫。 寒门世家出身,又师承名师乐隐的他马上便调整了方向。 战略谋略,他也一样不会落于人后。 甚至于,他惊喜的发现在这些人才里,他的学识水平绝对是第一梯队的。 那些载歌载舞的汉人,那些庆祝胜利的欢声笑语,在他听来都是刺耳的嘲讽,这些可恨的汉人,竟然如此轻易地就将他的辉煌成就踩在脚下。 如今终于等到了自己表现的时候。 “苏君侯可是觉得在下计策,有何需要改进之处吗?” “这样的战犯,若是轻易放过,何以慰藉那些无辜受害的百姓在天之灵?又何以彰显我大汉的威严和朝廷的法度?” 他回想起自己数十载的戎马生涯,从一个小部落的首领到辽西乌桓的大王,他付出了多少血汗与努力,才换来了今日的地位与声威。 甚至于,丘力居思绪飘移,都想到了未来客居汉地的生活。 世上没有永恒的王朝。 下来的问题就是怎么让他老家里的儿子楼班怎么样尽快且顺利的与汉人达成招安的事宜了。 最起码,他的王位还在。 苏曜的声音铿锵有力,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击在众人的心头,很多人,尤其是那些初次与苏曜相识的人,都万没想到这位苏君侯竟然会说出此言。 苏曜话音一落,就见牵招再次抱拳行礼道:“招安!” 但,不容他们细想,只听苏曜继续道: 甚至就在今日之前,他都是无可置疑的最高领袖。 牵招人都麻了。 而且,牵招在这里建议苏曜请刘虞出面,更是给足了那位刘使君的面子。 若是抛开失去了地位的屈辱来说,搞不好他的生活水平还会更高。 “君侯当先将这好消息传回幽州,让刘使君知道我们已经擒获了乌桓的首领。” 于是乎,在那些猛将们狂吃海喝养精蓄锐的夜晚里,牵招与田畴等人秉烛夜谈,苦思那些大政方略。 “利用这个丘力居?”苏曜顿了顿道:“那你具体准备怎么做呢?” 看开一点,至少他还保住了性命不是么?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深呼吸了几口气,不断的劝说自己看开点。 “只要他们愿意归顺,那便许他们各部自治的权利。” 不过就还是要再次蛰伏起来。 不,还没有那么惨。 “那世间公理何在?大汉威严何在?朝廷法度又将置于何地?” “但是.” “而这丘力居则继续作为大王,客居在苏君侯这里。” 他瞪大了眼睛,目光中闪烁着愤怒与绝望。 没错,败其兵,分其力,客居其王或收其王子做质,此乃是大汉对付这些蛮族部落屡试不爽的妙招。 这姓苏的小子,他不可能一直都在这里吧。 这对于日后双方的良好合作可谓非常有利。 然而,就在这时,苏曜的发言不但打断了他的想想,更是让众人们大吃一惊: “什么?!” 现在,还在那里当着他的面,毫不顾忌的讨论要怎么处置他的部落和家人。 丘力居想到辛苦努力数十载,好不容易统一辽西乌桓各部,甚至布声威在整个幽州东北,一度能拉出近十万大军的辉煌过去。 而其他人更是一片哗然。 终于,丘力居说服了自己。 到时候,今日之仇,必百倍千倍以报之! 他们想不明白这种成熟有效的方略有何不妥,这苏君侯别是要搞出什么幺蛾子吧? 对此,苏曜摆了摆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缓缓开口道: 无耻,无耻之尤!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丘力居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 甚至于,那被压在一边角落里,只能阴着脸看他们载歌载舞庆功的丘力居,听到这话后更是脸色铁青,阴沉的吓人。 于是乎,牵招此言一出,除了苏曜和公孙瓒没发表意见外可谓是应者如云,皆称此策甚善。 这不止是他意识到,愤怒与痛恨并不能改变现状。 低个头,认个错,用力的舔舐伤口。 “如今,形势反转,有这贼酋丘力居在手,不怕他们不就范。” 更是他很清楚,在那個苏将军面前,他属实已是无力回天。 “然后请他出面,派使前往平刚的乌桓诸部领地,沟通招安事宜。” 他要把此仇此恨牢记心间,传于后世。 苏曜没有忘记刘家村的惨案和北行路上埋骨雪中的百姓们。 “您不同意?” “子经的计策确实精妙,考虑到了大局与长远。” 他没想到自己胸有成竹的谋国之言竟然被苏曜直接反对。 他之前的努力并没有全部白费。 丘力居的心中充满了不甘与痛恨。 牵招解释道: “前些时日,他们围困骑都尉,要挟刘使君,妄图谋取有利的招安条件。” 然而,这一切都被那姓苏的臭小子化为乌有。 这是他最害怕的事情。 “丘力居——作为曾经受朝廷恩惠的乌桓首领,背弃了自己的誓言,背叛了人们的信任,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其罪行罄竹难书。” “我抓他回来,并非是为了利用他的身份做什么文章,而是要给这些年因他而死难的百姓们一个交代!” 竟是昙一现,如今不但成为了阶下囚,更要沦为这些汉人控制他族人的工具. 可恨,实在是太可恨了。 这汉朝如今风雨飘摇,处处烽烟。 他们乌桓部落已经蛰伏了上百年。 如今,这次失败不过恢复了往日的现状。 苏曜目光看向那惊疑不定的丘力居,冷哼道: “若是此等血债累累,屡教不改的战犯也能轻易被宽赦” 三年五年或者十年八年的,未来总有一天,丘力居相信这大汉的天下会有倾覆的一天。 更没有忘记那在平原城烈火中哀嚎的百姓与那个坚强可爱的卖女孩和她年幼的弟弟。 “丘力居必须死!” (本章完) 第364章 众人叹梦回强汉,苏君侯拍板定方案 第364章 众人叹梦回强汉,苏君侯拍板定方案 “丘力居必须死!” 苏曜的声音在堂内回荡,他目光如炬,直视着那位曾经自诩为乌桓大王的丘力居,眼中毫无怜悯之色: “明日午时就把他斩首示众,传首边塞,以儆效尤!” 丘力居听到这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 他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位冠军侯竟然真的打算要杀了他。 人,就是如此奇妙。 别看他之前一副要杀要剐随你便的慷慨就义的样子,那其实是他知道,这些汉人不会轻易杀了自己的逆反心理。 很快,在苏曜的命令下丘力居被拖了下去,等待明日的处决。 直到此时,他终于开始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 要知道,今时可非往日啊。 丘力居的命运决定了,但是眼下他们还有很多问题。 那丘力居更是脸色苍白如纸,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绝望。 牵招的话让丘力居燃起了一丝希望,其他人也纷纷劝苏曜不可意气用事,趁着大胜见好就收云云。 他立刻又命令牵招和田畴选拔合适人选,深入辽西的乌桓腹地,出使诸部,宣示他的意志。 只见苏曜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沉声道: 他意识到,这位年轻的冠军侯并非虚张声势,他是真的打算要置自己于死地。 但苏曜却不为所动,冷声道: “侮辱?你们乌桓人屡次挑起战乱,杀我官兵,屠我百姓,这才是对大汉的侮辱!如今,尔等不过自食恶果罢了,怎敢有脸来怪罪于我?” 完了,都完了 丘力居恐惧,那牵招田畴与赵云等人则是深深的震撼了。 他们没想到,在这社稷风雨飘摇的时刻,竟能听到如此豪言壮语。 牵招站出来,试图缓和紧张的气氛,他深知乌桓人的性格和野心,担心苏曜的决定会引发更大的冲突: “这恐怕和苏君侯想要尽快打通且稳定辽西走廊的愿景背道而驰啊。” 主旨既已定下,怎么具体去实施,以及其中又要面临哪些问题,如何应对乌桓人可能的反扑报复等,就提上了议程。 “必须要让这些乌桓头人们知道,叛乱——不是他们这些贵族过家家的游戏,打输了认个错就完了。” 众人一番讨论后,苏曜摸着下巴问道: “辽西的乌桓伪王已经成为了历史,我绝不承认任何僭越的统治者,所有反叛部落必须各安其地无条件投降。” 不过,后悔已经晚了。 从来没听说过有这种处理方法,这简直是奇耻大辱,是对他更是对他们乌桓部落极大的挑衅。 甚至于,连那一直没说话的公孙瓒,都沉默着拱了拱手。 “昔日南越杀汉使者,屠为九郡;宛王杀汉使者,头悬北阙;朝鲜杀汉使者,即时诛灭,我大汉天威赫赫,尔等如今高举叛旗,显然是忘了这些。” 在苏曜的雷厉风行下,这场庆功宴转眼间就变成一场新的临时作战会议。 乌桓人臣服于汉朝,汉朝则给予乌桓人一定的自治权和经济利益。 任何敢于挑战大汉威严的行为都将付出惨重的代价。 丘力居则是彻底陷入了绝望之中,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任何逃脱的希望了。 于是乎,他们看着苏曜的眼神都变了。 嘶—— 这个小子,难道不知道这样子会导致什么结果吗? 他既然来了,那这规矩也就该变一变了。 他们从小到大听到的都是国内阉党祸国,民不聊生,反贼高举大旗,战火跨州连郡,东南西北边境的百姓不断的被异族烧杀掳掠,朝廷却无能为力 故而,苏曜的话在他们听来是那样的熟悉又陌生,有点莫名其妙,甚至有的人还想发笑。 同时,也正好借此机会展示他们的实力和决心,让其他心怀叵测的异族部落望而却步,震慑诸胡。 毕竟,他们乌桓与汉朝之间虽然时有冲突,但大体上仍是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然而,苏曜却很清楚要想真正平息辽西走廊的战火,确保大汉边境的安宁,就必须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让那些心怀叵测的乌桓部落彻底失去反抗的勇气。 对此,众人纷纷表示赞同。 现在,这位冠军侯却要打破这种平衡,不仅要杀了自己这位乌桓大王,还要将自己的首级传遍边塞? 两汉四百年统治,如今就像个迟暮的老人,遍体生疮,国内反贼不断不说,群狼环伺间羌人,匈奴人,鲜卑人,乌桓人甚至南蛮异族等等全都是心怀二心,反個不停,一点点的蚕食着大汉的肢体。 “子经之前说过,乌桓部落内部也有人勾心斗角,并不是铁板一块的臣服这丘力居。” 苏曜一边说,一边走到丘力居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位乌桓大王,冷声道: 见牵招点头,苏曜当即就有了决策。 “但是,但正义与和平,绝不能通过妥协与退让得来。” “子经,你说的没错。” 这种平衡已经维持了数百年之久,在汉武帝时便已经臣属大汉,双方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 “但是不要紧,我既然来了,就会让你们重新记得——敢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苏曜提出,要利用丘力居被斩首示众的机会,向乌桓部落传达一个明确的信息: 犯强汉者虽远必诛,对于他们这些当代的年轻人来说已经是几代人以前的回忆了。 万万想不到啊,这怎么就突然横空出世了一个如此能打的冠军侯啊。 “杀了这贼首丘力居固然可报一时之快,但恐彻底激怒乌桓,辽西就此战火连绵不休啊。” 别人这么说可能是吹牛,说大话,咋唬人等等,但是这位苏君侯瞧瞧他一路来的表现,这家伙搞不好真的有能力做到啊。 然而,他们马上便止住了。 苏曜话音一落,大堂内登时响起一片吸气之声。 “这……这简直是对我们乌桓的极大侮辱!”丘力居声音颤抖,他无法接受自己的命运即将被这个汉人如此轻易地决定。 “如此,他们性命和财产便可以保全。” “倘若有人负隅顽抗,继续借机生事,为祸边疆,我必亲率大军,踏平他们部落,鸡犬不留!” (本章完) 第365章 百姓呼苍天开眼,丘力居赴刑震幽州 第365章 百姓呼苍天开眼,丘力居赴刑震幽州 鸡犬不留?! 苏曜的话让在场很多人再次感到震撼,这不止是因为他坚定的决心和意志。 更是没想到这位看似莽撞,只知道砍杀的君侯,如此短时间内便又拿出来了一套周密的方案。 他们很清楚,要想真正稳定辽西走廊,确保大汉边境的安宁,仅仅斩首丘力居是不够的,还需要从根本上瓦解乌桓部落的反抗意志。 灭其王,分其地,这比单纯的杀人更加深谋远虑。 牵招与田畴互相看了一眼,无不露出一丝佩服的神色。 这苏君侯,瞧着可不是一个单纯的莽夫和武人啊。 想到这里牵招的动力更足了,他在大声应喏后马上又提出: “苏君侯既然要利用处决丘力居震慑诸部,在下另有一计,或可再打击他们一番。”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见惯了边疆的战火与杀戮,但苏曜此举所展现出的果决与魄力,还是让他感到难以置信。 “如此一来,不仅可以借此机会重创乌桓的士气,还能进一步展示我大汉的威严和决心。” “听说了吗,听说了吗?” “更重要的是,通过这一行动,我们可以摸清乌桓各部的实力和反应,为接下来的行动做好充分准备。” “天呐,真是苍天开眼呐!” 只是听一下这用词,他就能感受到这是何等的羞辱。 既然是锦上添,试一试也无妨,不要抱太大期望即可。 丘力居被砸得头破血流,但士兵们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默默地押解着他前进。 这一幕看得临时担任此城统领的刘备是心情复杂。 一是可以提振幽州军民士气,本地官兵百姓被丘力居和张纯张举等人连番糟蹋,可谓是结下血海深仇。 传首边塞? 这都是他闻所未闻的事情。 沟子城的城门口,百姓们早早聚集起来,他们手中拿着烂菜叶、臭鸡蛋,甚至有人还准备了小石头,准备向那个即将游街示众的乌桓大王丘力居发泄心中的怒火。 “苏君侯怎可如此暴虐决绝?!” “一个只能坐视首领被俘斩处决而无所作为的继承人,显然无法得到众人的拥戴。” “什么?!” 如此,公孙瓒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甚至连公孙瓒都点了点头,不过他还是提出了问题: 如此消息让百姓们沸腾了。 这对于幽州边境的安宁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苏曜计划将丘力居一路游街示众押送过来斩首示众,然后再传首边塞以儆效尤的消息,甚至压过了他辉煌大胜,解围管子城的喜讯,让刘虞震惊不已。 在游城之后,他们将在此地休息一天,接下来继续上路前往卢龙塞。 游街示众? “这简直是胡来嘛!” 然而,苏曜却是眼睛逐渐亮了起来: “苏君侯这连战连胜,斩将夺旗,单骑擒王可谓是赫赫声威。” 牵招提议,暂缓对丘力居的处决,将他移送幽州城后再明正典刑。 而城中那些俘虏们的情绪就更是五味杂陈了。 牵招的提议让苏曜眼睛一亮,其他人也纷纷赞同道: “子经此计甚妙啊!” 既然大胜了,又抓到了贼首,正该展开谈判,行仁义之道消弭战火才对。 丘力居被五大绑,昔日威风凛凛的大王此刻却显得狼狈不堪,脸上满是尘土和伤痕。 “来了!来了!”随着人群中一声激动的呼喊,远处尘土飞扬,一队士兵押解着丘力居缓缓走来。 他们群情激愤,或是高呼着苏曜的名字,或是高声痛骂着丘力居,将手中的烂菜叶、臭鸡蛋纷纷扔向这位乌桓大王。 怎么可以火上浇油,如此折辱一方大王呢? “我们可以想办法加几点料,这样如果他们还忍得住不出动的话我便承认他们够龟!” “官府发文,那乌桓大王丘力居被苏君侯擒获,将一路游街示众发往幽州城处决!” 父母,爱人,孩子,朋友。 他们长久以来饱受乌桓人的侵扰,家园被毁,亲人被杀,心中积压的怒火和悲痛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而比起塞内那些城中的百姓,塞外,管子城和沟子城的百姓则幸运许多,他们可以最先参与这一盛事。 二是同时在押送前放风报信,勾引乌桓人出击来解救他们的大王。 公孙瓒此言一出,不少人又都回过劲来,点头同意。 把这样的惩罚,施加在一個近几十年来威望甚隆的乌桓大王身上,他简直是抠脚想都清楚,这将在乌桓部落中引起多么巨大的震动,甚至可能激起更强烈的反抗。 不过与刘虞的不解和震怒相反,幽州的百姓们却爆发出了一阵阵的欢呼。 “他们固然来了更好,但是不来,对其后继者的威望打击也必然是巨大的。” “实乃是一石二鸟,一箭双雕啊。” 街头巷尾,人们纷纷走出家门,相互传递着这个令人振奋的消息。 公孙瓒的疑虑并非没有道理,不过牵招显然也已经考虑到了这一点: “骑都尉所言极是,在下确实也没法保证他们一定会中计,不过此亦是阳谋也。” “只是这乌桓人会不会中计出动,那就是个问题了啊。” 在这场战争中,他们失去了太多。 “哦?子经且速速道来。”苏曜道。 在这百姓十不存一的沟子城中,站在这里的没有一个人的家庭的是完整的。 他们的脸上洋溢着久违的笑容,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无不翘首以盼这一天的到来。 “这些乌桓人又是刚刚大败一场,怕是轻易不会中计,也没那个胆子和能力来出击吧。” 故而,他们的发泄也是格外卖力。 望着那他那副模样,很多百姓都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数日后,幽州城——蓟城的州牧府上,刘虞得到快马传讯后惊得直接站了起来。 就在这城中一片混乱喧嚣的时候,有那机灵的俘虏发现自己身边的看守格外松懈,便灵机一动,抢了马匹逃出了城去。 如此暴行,如此羞辱,必须将其告知部落! (本章完) 第366章 奇耻大辱,乌桓贼群情汹汹 第366章 奇耻大辱,乌桓贼群情汹汹 丘力居要被移送幽州处决。 如此消息,在平刚的楼班与蹋顿以及诸位乌桓头人们其实早早的就得到了消息。 苏曜专门释放了几个俘虏,让他们带着信儿去回报劝降。 但是乌桓人的反应嘛. “虚张声势!” “引蛇出洞!” “阴险狡诈!” “对对对,刘使君会为咱们做主的!” 这给了支持蹋顿的派系以沉重打击。 谁替他们守土? 丘力居在时,他靠着个人威望和大王的名义还能管控一下。 “沙娄风!” 然而,他却没想到,他那个一向懦弱无能的从兄弟,居然利用他们这次大败溃逃的机会,集结起了部队,以接应备战的名义将他们堵在外面。 “必须让那些汉人付出代价!” “只有汉人的鲜血才能洗涮我等的耻辱!” 就那些自顾不暇的汉人? 说完,沙娄风甩手就走,留下一堆脸色难看的贵族。 “去找刘使君求情!” 那个什么去王号,移交平刚城,赔偿军费以及各部头人前往管子城献降的说法真是狮子大开口。 是的,他们并不上当,甚至压根就不信汉朝会斩杀丘力居。 “如今汉人势大,那苏将军百战百胜势不可挡,他这般折辱大王定是想逼我等出击。 谁来抵抗鲜卑? “此仇不报,我乌桓人何以为人!” 议会上,几乎是人人义愤,报复之声不绝于耳。 两位头领说话了,其他不少贵族也纷纷高呼起哄。 若是贸然行动,只怕正中汉人奸计,重蹈覆辙,再次陷入险境啊!” “报仇雪恨!” “你个逃跑将军,胆小鬼,怎么好意思说这话?” 军事上两人谁也没奈何了谁,于是他们便将角力场放在了对贵族议会中头人的拉拢上。 “如此胆小如鼠之辈,竟还敢在此大放厥词,教我们如何行事?” 只见他在议事堂内愤怒地来回踱步,脸色涨的通红通红,他从未想过,自己的父亲,辽西乌桓的大王丘力居,竟然会落得如此下场。 双方斗斗和和数百载,哪有一个乌桓首领被汉朝斩杀的案例? 没有,根本没有! 大汉管不了塞外,杀了他们的首领,这些汉人还怎么治理这边? “蹋顿兄,这沙娄风说的可是真的?” 一时间,众人高呼报复。 结果,这脆弱而微妙的平衡一下子就被沟子城中传回的消息打破。 “那苏将军当真就如此可怕,无人能敌吗?” 库鲁末气的跺脚却也无可奈何。 然后嘛,他们这些日子来,各自的重心就都放在了争权夺利中。 “那个姓苏的小将军是个什么样子,你和蹋顿头人都是亲眼见了的,难道就不清楚?” “你既然站在这里,不也是逃回来的吗?!” 在他们讨论之后,很多人都表示这又是汉人在装腔作势,想要打击他们,好争取一个好的劝降条件。 “你们要想去送死就尽管去好了,反正我们部落不去!” 他们自己可以不认可丘力居,但是却绝不能容忍外人如此蹬鼻子抽脸的行为。 这样赤裸裸的羞辱,不是针对一个人,而是针对他们所有人。 “你,你说什么?!”沙娄风怒喝一声回头,只见说话之人正是那和他一样,一同随丘力居参与南下大战的库鲁末。 这对于一向其性悍骜的乌桓人来说可谓是惹了众怒。 沙娄风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无比,但是,那能怪他么? “难道跑的人就我一个吗?” 于是乎,察觉到这一点的蹋顿,在逃亡回来的路上便做起准备,拉拢随军的贵族和兵士,准备先发制人。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 甚至有了对抗蹋顿本钱。 “结果呢?你们部落打仗不出力抢钱最积极,什么忙都没帮上也就罢了。” 楼班和蹋顿的脸色那就更难看了。 但是,他跟随丘力居出征的连番大败虽然非他之过,但是他的威望依然还是不可避免的随之折损。 “人数在他眼前是没意义的,他简直就不是个人!” “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啊!!!” 库鲁末的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刃,直戳沙娄风的心窝。 谁有资格在危难中带领辽西乌桓诸部继续走下来,便是他们争夺的焦点。 如今丘力居失位,不管是楼班还是蹋顿都没有足够的威望去约束这些人。 “围攻管子城,大王让你们守外围,和你一起的勇士卓洛绰那是浴血奋战,英勇就义,结果伱却是不要脸皮,一触即溃全须全尾的跑了回来。” 不过这也不算什么,最关键的还是,那些支持的他部落都是些主战派,在这次大败中损伤惨重,甚至有的头人至今都是生死未知,眼瞅着好些個部族都在这惨败中消逝凋零。 此消彼长下,老实待在家里,无功无过的楼班似乎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不堪。 这便是乌桓议会的尴尬了,这里的每一个头人贵族都代表着自己的一方部落。 不过嘛,在这愤怒和仇恨的浪潮中,也有一些冷静的声音试图提醒众人。 于是乎,在最初得信后,楼班与蹋顿没有对丘力居的命运多么上心,只是各自派出了使节,去幽州城找刘虞哭诉请和。 要不是他蹋顿这次也算有所准备,并未失去组织,差点就被那个奸诈的兄弟收缴了兵权。 然而,他话音刚落,就听有人冷哼斥道: 库鲁末怒斥道: “大王怜你部落去年遭灾,今次特意带你们去中原世界,这是多大的恩情?” 平刚,乌桓贵族议会。 这几日两人明争暗斗,拉帮结派好不热闹。 听到逃人们绘声绘色,声泪俱下的描述后,王子楼班出离的愤怒了。 “汉人,他们竟敢如此羞辱我们的大王!”蹋顿也是咬牙恨声道。 “楼班王子,蹋顿头人,大家都冷静啊!” 丘力居老了,败了,威望扫地,不适合再当大王了。 本来嘛,蹋顿是最有力的继任者,毕竟乌桓强者为尊,他早就得到了众多部落的支持。 “夺回大王!” 千夫长沙娄风站出来伸长胳膊提醒道: 楼班脸色阴沉问道: “难道这番羞辱,我等就要这么咽下不可吗?” (本章完) 第367章 霸王之勇,苏君侯名震群贼 第367章 霸王之勇,苏君侯名震群贼 苏曜真的就无人能敌吗? 这口气他们就只能屈辱的咽下吗? 蹋顿听到楼班的发问心中暗骂一声狡猾。 这个兄弟,这是把难题丢给自己啊。 起哄报复的时候,那家伙声音最大,现在遇到难题了,又来询问自己。 这是干嘛? 怕不是盘算着,未来有个什么万一,那责任都是在我不成? 蹋顿咬牙切齿: “那霸王不都是传说的故事?” 故而,蹋顿深吸一口气,慢慢道: 楼班脸色微变,显然也被这战绩所震惊。 众头人纷纷表示赞同,他们甚至直接争论起营救大王的计划。 “什么?!” 楼班眼睛一亮,立刻附和道: “我们或许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设法营救大王。” “汉军封锁了卢龙塞,咱们的人根本见不到刘使君” “若真如你所说,这倒是一个机会。 楼班苦笑摇头。 蹋顿话音一落,包括库鲁末在内,那些跟他一同溃逃回来的头人们脸色顿时都黯然了几分。 而那蹋顿身后的头人们则都闭上了眼。 “我观此子,一句霸王之勇当是名副其实。” 面对众头人的责难,逃人吓了一跳,但还是委屈道: 除了汉人欺人太甚的决绝和离谱的投降条件外,更多的还是他们对自家的防御有信心。 此言一出,议事堂内顿时一片哗然。 然而,从蹋顿口中说出,他们却不得不信。 一筹莫展。 但是这样子吃瘪,显然难以令人忍受。 “而且” “蹋顿兄,你未免太高看那汉人了吧?” 但是即便如此,谁也不敢打保票这就不是汉人的阴谋。 在逃回的路上,他们便已经摧毁了所有的浮桥,剩下的道路都是崎岖难行的山地。 但想是如此想,可作为丘力居之下的二号人物,于情于理他都不能逃避这个问题。 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若真如蹋顿兄所言,这苏将军确实非同小可。” “那姓苏的不就正盼着我等去救吗?!” 楼班这边的人闻言,皆是一愣,面面相觑,他们只知此次大败,却未详知具体战况。 有人提议集结兵力,强行攻打押解大王的汉军小队,也有人则建议派出精干人手,暗中接近大王,寻找营救的机会。 “什么?!”楼班挑眉,“你是想说那姓苏的不在?他没有亲自进行押解?” 想到那个画面,很多人捂住了自己的脸: “不是突袭,就是硬冲” 不过,就正在众人憋屈难忍,深感英雄气短的时候. “诸位首领头人.” “那苏将军入谷扎营,发来了个什么最后通牒。” “诸位,沙娄风所言虽有推脱责任之嫌,但倒也并未过分夸张。” 原本沉闷压抑的气氛被一丝希望所打破,众头人开始窃窃私语,脸上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这,怎么可能?” 就只一击,在我前军回神之前,大王的中军便被击溃。 蹋顿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皱眉道: “还是想点别的办法吧。” 不过众位贵族头人倒没一个人把投降这个选择提上台面。 那苏将军确实勇猛无敌,但他手下军队却并非无敌,我昔日在山谷中便击退过他们的追击。” “可,押解大王的并非是那苏将军呀。” “那个苏将军勇则勇矣,但从未见他使什么诡计.” “啊?!” “欺人太甚,混蛋欺人太甚啊!”楼班跺脚。 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这冰天雪地,随时都会大雪封山的时节,汉人不可能深入群山来讨伐他们。 蹋顿沉重的点了点头。 嘶—— “啊?!” 我乌桓数万大军啊,竟挡不住他一人之威,轰然而散。” 看着这些突然间跃跃欲试的众人,那楼班又变得有点紧张: “但是,你们说这会不会是汉人的陷阱?” 绝望的气氛在蔓延。 “那苏将军既不可力敌,何不先想法救回大王?” 未参战的头人们顿时响起一片吸气之声。 打不过,真的打不过啊。 数百骑,只一击便打败了数万大军,这简直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此言一出,议事堂内的气氛顿时为之一变。 “楼班兄,今时不同往日啊,公孙瓒虽勇,但与这位苏将军相比,却是相差甚远。” 现在局势就是这样,他是宁可折损点威望,也断不愿做那出头鸟,主动再迎上苏曜了。 蹋顿叹了口气,摇头道: 楼班闻言,眉头紧锁,显然对蹋顿的话持怀疑态度。 霸王之勇意味着什么他们可谓是一清二楚。 “傻吗你?” 头人们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很多人发言道: “不会吧。” “昔日那白马长史公孙瓒号称无敌,还不是被我们打得落流水?” 那带回消息的逃人,弱弱道: 原来,今日他的使节便已经回报。 “要求咱们尽快投降,不然雪停后他便入山来攻,到时候之前的投降条件便都不在作数了.” 可以说,楚汉争霸的故事是这個时代汉人津津乐道的主要传奇故事之一。 然他竟能如入无人之境,一路势如破竹,直取我军的中军大帐。 直到 “报——”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诸位,你们可知此次苏将军是以何等兵力击败我等数万大军的?” “那个姓苏的小子,确实不一般。” 只见蹋顿缓了一下,摇头道: “这苏将军此次出兵,不过数百骑而已。 蹋顿谨慎道: “还是看看刘使君那里怎么样吧。” ——“刘使君怕是指望不上了。” 逃人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说: “是的,押解大王的并非苏将军,而是一支只有百人的汉军小队,领队是一个姓赵的年轻军官。” “我等还是做好防御准备,地理优势,坚守不出,消耗汉人的锐气吧。”蹋顿叹气道。 “不然我等何至于败的如此惨烈,连大王都被他捉去.” 地处辽西边地,与汉人比邻同居数百载的他们当然听过那西楚霸王之名。 “而且什么?”楼班脸色铁青。 “而且他还说.负隅顽抗者,岂不闻他昔日京观旧事乎.” (本章完) 第368章 乌桓贼誓师出征,苏君侯天团迎战 第368章 乌桓贼誓师出征,苏君侯天团迎战 京观旧事?! 众头人脸色瞬间一片红一片白的,不少人都扯着嗓子高呼起来。 “真是嚣张至极!” “简直是欺人太甚!” “真是狂妄无比啊!” 苏曜的意思很简单。 现在麻溜的认输投降,割地赔款认罪附庸一条龙,我还给你们这些人个好点的条件,允许你们各管各的部落。 “诸位,莫忘了,兵不在多,而在精。” 有那血气方刚之辈更是大吼着要去拼命,宁可站着死,也不跪着生! 其他头人们纷纷附和,议论声此起彼伏,整个议事堂内充满了对苏曜的愤怒和不满。 少数人也许可以勉强翻越,但大军和辎重却是万万难以通行的。 “好啊!”楼班面色激动,”解救大王,给他一个狠狠的教训!” “诸位,稍安勿躁。” “打,必须血战到底!” 这一次属于自告奋勇,主动出击。 而楼班则派出三千人,在平刚东部山谷口扎营,对峙那谷道对面汉军的同时派出使节,以交涉为名最后探听虚实,吸引汉军注意力,为他们的营救行动创造条件。 “派人前出谷口扎营,摆出一副跟他打擂台的架势,正面耗起来,然后咱们悄悄派主力偷袭他们的押送队,救回大王!” 而库鲁末虽然论勇猛在诸多部落勇士中并不算十分出彩,但是他以及他带出来的不少勇士们,心中的求战欲却是分外火热。 他们各自挑精干部落勇士组成了一支近两千骑的队伍,由楼班派的勇士头人郝铎和蹋顿派的勇士头人库鲁末分别率领,共同集结在蹋顿麾下,执行此次营救。 说到这里,那楼班突然发现,这一下子,自己这位蹋顿兄弟竟然成了众人眼中最亮的仔,自己一下成了陪衬。 “咱们保卫家乡,人人死战不退,一人一口吐沫也淹死他!” 然而,对于他们的担忧,苏曜只是凝望着眼前积雪的山谷,笑道: 如此安排,把提出这一计策的牵招都给吓了一跳。 眼下这几日山中又开始飘雪,道路更加难行。 出发之际,每个人的心都紧张的悬着,那个姓苏的将军,究竟在哪里,会不会出手,成为了此战决定他们成功与否的关键。 对他们来说,当下最重要的任务是搭建好这该谷中的前进营地,为雪停后穿越谷道,直插乌桓腹地做准备。 “这漫天的大雪,对我等进军是阻碍,对乌桓人的救援也同样如此。” “那姓苏的如此嚣张,咄咄逼人,移师山谷若是为真,岂不是说明,那押送的大王的队伍,我等有机可乘?” 于是乎,众人纷纷点头应是,安排起行动。 “不就是几百人吗?嚣张个屁啊!” 是的,苏曜这一次,并没有去埋伏那个丘力居,他确确实实的就在正面山谷,堂堂正正的引乌桓人来正面对峙。 不过时间紧迫,虽然那押解队伍行进较慢,但留给他们的时间也就仅剩这一两日的窗口而已。 “那個姓苏的,当咱们是吓大的不成?!” 对此,公孙瓒也表示担忧: “是啊,您只派那么点人去,万一有个不测该如何是好?” 在得知苏曜不在,目标仅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姓赵小子带的队伍后,库鲁末和那些在之前战斗中连战连败的乌桓战士们燃起了熊熊的复仇之火。 最后这句话,那些逃回的头人们说的真是血泪之谈。 “且让他来好了,定叫他有来无回不可!” 在反复从送信人口中确认,那苏曜就在正面后,蹋顿握紧拳头道: 就在这时,蹋顿却率先容冷静了下来: “蹋顿头人此计甚妙!” “苏君侯,这样是不是太过冒险了?” 他对于出征那些部落被杀的落流水,夸大描述汉军凶悍一事可谓是颇为不然。 蹋顿的话让众人眼前一亮,纷纷表示认可。 楼班闻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你是说……” 其中郝铎乃是留守部落中一等一的悍将,一把大刀在他手中舞的虎虎生威,远近闻名。 而相比起来,他手下的骑士们勇则勇矣,但远非那般不可敌的绝望。 故而这个季节根本就不适合打仗了。 虽然蹋顿和楼班之前一直在明争暗斗,但是此次面对汉人咄咄逼人的高压态势,还是选择精诚合作。 他脸色难看,顿了顿,找补道: “此计虽好,但也一定要万万注意风险,务必确保那姓苏的一定要在这正面方可。” 一时之间,怒喝、谩骂、抽剑拍案之声不绝于耳。 牵招担忧道: “您这样子干固然他们很大可能上钩” “倘若我军行动时他又突然杀出,那大事坏也!” 这简直是在说废话,这里谁不知道,要盯紧了那姓苏的才好。 群情激奋,众人纷纷应和。 牵招和公孙瓒对视一眼,显然对这所谓夸张的天团还有不少疑虑,但眼下木已成舟,在路程上他们已经无法再支援西边队友,一切只能静待最终结果了。 一个只有区区百人的押运队,还不是由苏君侯率领。 “但是万一他们真的把饵给吃了,可该怎么呢?” 负隅顽抗,等我自己打进来拿下了,那可就没有什么条件可谈了,说杀你全家就杀你全家。 毕竟对他们来说,失败来的太突然了。 “乌桓人不来便罢,他要敢去偷人,定叫他磕个头破血流!” 那个姓苏的将军像个非人的异类,压迫感十足,打的他们毫无还手之力,瞬间就崩溃了,只能跟着大军逃难。 “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如此一来,既能让汉人知难而退,又能解救大王,可谓一举两得!” 如此直白的通牒威胁,气的这些贵族头人们是火冒三丈。 复仇心切,提出此案的蹋顿立刻挑选精干壮士,走平刚西南山谷,直扑管子城与卢龙塞之间的山道,解救丘力居。 “况且,大雪封山,道路不便,且让他来好了,半路就冻死他奶奶的!” “我有关张赵典天团对付那些个残兵败将,何惧之有?” 而在汉军这边忙于整备的时候,蹋顿也已经选好了人手。 在溃逃回来那两天,他们冻死倒毙者以万计,远超战死之人,牲畜损失更是不计其数。 乌桓人势在必得。 以如此大军碾压过去,断无失败之理! (本章完) 第369章 乌桓贼奇兵突袭,赵子龙步步为营 第369章 乌桓贼奇兵突袭,赵子龙步步为营 “必须要夺回大王!” 临行时,蹋顿也是斗志昂扬。 这绝妙的机会不容浪费。 只要这一次,他能击败那汉军夺回大王,他们就能真正走出之前战败的阴影。 打破那汉军不可战胜的神话,对于日后的防御那汉将的侵犯显然尤为重要。 更关键的是,一旦这次他夺回大王,他在部落中的声望也就将达到顶点。 “无论汉军有何计策,我等只需勇往直前,夺回大王便是。 这见鬼的天气和地形,根本就不适合打仗。 而他们的目标,此刻也已经结束了为期三天的游街和修整,刚刚离开沟子城的大门。 想通这一点后,苏曜便也不再强求。 “报——前方谷中发现汉军!” 乌桓探子快马回报,消息瞬间在蹋顿的队伍中传开,战士们闻讯,纷纷握紧手中的兵器,紧张的看向蹋顿。 见二人争执,蹋顿发声道: “埋伏倒是未必,此时大雪漫山,两侧已是藏不得人,只要那姓苏的不在,我等便无须惧他们!” 春夏时不过一日的路程他们多了一半多的时间不说,由于要绕过沟子城,他们走的山路更加险恶,一路行来至此,掉队损耗者竟有十之二三。 但是,苏曜不知道的是,关羽在他眼前的谦虚表现其实也和他自己太能打有关 而在别人面前,刘备还是稍许有些不放心的。 若有埋伏,那便一并破之!” 乌桓众将士,就这般怀着必胜的信念进军。 刘备看了眼面如重枣,扶须点头的关羽,心下稍安,紧接着便嘱咐几句让关羽看好张飞,不要乱来,兄弟们要配合好诸位掾吏云云。 “赵掾吏,典掾吏。” 刘备抱拳道: “这最后一段路,还望二位小心谨慎,若遇敌情,日燃狼烟夜点烽火,我沟子城和卢龙塞的守军已随时准备好支援。” 后世的高句丽与辽金等莫不如此。 苏曜在实地考察了这里的地形后也是明白了,为何大汉后来会这块险恶的土地划给乌桓人驻守。 “大哥你就放心吧。” 以及,辽东在后世为何会数次形成强大割据政权的原因。 此刻的关羽虽然也对一身武勇也颇为自负于,但其既没有温酒斩华雄,也没有三英战吕布,更没有斩颜良诛文丑的经历,自然也就没得那一副后期视天下英雄于无物的傲气。 “有诈又如何?” 是的,配合。 且说回当下。 “我和二哥也都跟着呢,那乌桓贼子不来便罢,若敢来犯,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若是置之不理假以时日,便足以建立一个强大的,威胁中原的割据政权。 然而,这位关二爷却以客将自居,坦言不便指挥诸位掾吏。 苏君侯的意思很明显,通过野战消耗乌桓的精兵,以及彻底的打击他们的斗志。 而是将队伍的领队交给了带兵来投的赵云,又使上一战中表现出色的典韦为副,关张二将协同共同辅佐。 就这样,双方都抱着必胜的信念,与决死的勇气,不断的前进,前进. 直到次日午后,双方的道路终于交汇。 这固然是他鼠目寸光,不顾及长远,但也是当时内战下,无暇北顾的现实无奈。 下一任大王,可谓非他蹋顿莫属了。 不过话虽如此,蹋顿还是把队伍的速度放慢了一些,并且向两侧派出斥候,与他初始时的一往无前截然不同。 “那又怎样?汉军大张旗鼓,慢悠悠的搞押解,我等不早就知道他们是想干嘛了么?” 人的性格与自身的经历息息相关。 库鲁末被郝铎的话一激,脸上露出尴尬之色,连忙反驳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事有蹊跷,汉军如此行事,或许有诈。” 积雪深厚,谷道难行。 只听蹋顿冷哼一声: “终于来了,全速出击,不可给他们反应的时间!” 这里既然不支持他大军的展开,那便以绝对的质量优势,以最小的消耗和代价来战斗。 郝铎目光如炬,挥刀指向前方: “刘县令请放心,我等必不负重托,誓死保卫押送队伍,确保将丘力居送到卢龙塞!” 于是乎,便有了他此番殷切的交代。 正如苏曜所说,这漫天的大雪阻碍了他们的进攻,同时自然也会影响蹋顿他们的突袭。 且说在刘备这一番对兄弟们的叮嘱后,他又遵苏曜命,划拨五十人的步卒辅兵和从卢龙塞带来的几车物资给赵云后,终是依依惜别,目送队伍消失在山谷的风雪之中。 赵云与典韦纷纷齐声应喏,他们很清楚自己任务的艰巨。 这会给他们之后的进攻带来极大的优势。 郝铎则嗤之以鼻: “你总不会都到这了,又想打退堂鼓了吧?” 倘若君侯不在的情况下,他们也一样击退了贼兵蓄意的强攻,那么天兵不可战胜的观点就将深深植入这些乌桓人心中。 这倒让苏曜略有意外,没想到那傲气关二爷竟然说得这般谦虚。 随着蹋顿一声令下,乌桓骑兵如同脱缰的野马般向前冲锋,马蹄如雷,雪纷飞 如此一幕并没发生,那探马紧接着报上的消息让众人感到了一丝不安。 小规模行军便是如此,倘若大军行路,那就更是要命。 原因嘛,也很简单。 在后世那条狭长平坦的辽西走廊出现前,辽东与内地的联系太脆弱了。 未来的司马懿就是在这条险恶的辽西走廊道路上吃了很大的亏,深感后勤难行,才在费大力气征服公孙氏的辽东政权后干脆的直接放弃了那里,迁汉民入内地。 苏曜发现了这个问题,便是自然而然的定下了以小博大的目标。 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这条道路便会被遮断。 虽然苏曜起初本想让已经有了不错的表现的关羽来带队。 这便是此时的辽西走廊。 而如此重任交在自己手上,这令赵云和典韦不由得都握紧了各自的武器。 “汉军多了五十人不说,竟然还提前靠山而立,在等咱们?”库鲁末勒紧马缰,不可置信道。 张飞也是面色兴奋: 然而,转念一想他又明白了。 赵云典韦等人得苏曜授意,每日行军不过二十里,步步为营,终于等到了乌桓人的奇兵。 风雪中,一道狼烟缓缓升起。 赵云,典韦和关羽张飞等人看着山坡下谷道中,那密密麻麻而来的乌桓骑士,各自握紧武器,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本章完) 第370章 尔等贼子,焉需苏将军牛刀杀鸡 第370章 尔等贼子,焉需苏将军牛刀杀鸡 兵不在多而在精。 走精兵质量路线的苏曜,这次派出人员虽然不多,但且不说关张赵典四将,就说那押运的百人队也个个都是苏曜从自家赤云骑士与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中精挑细选出的精锐之士,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和过人的武艺。 他们面对着眼前近十倍差距的敌人,不但没有一人脸上露出过怯战的恐惧,甚至反而眼中都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而在这些战士们的激励下,那五十名赵云从常山带出来的新兵也很快从惊慌中恢复,逐渐找回了勇气和信心。 “列阵!”赵云一声令下,汉军士兵迅速行动起来。 山坡上,在他们那几辆大车拉出的防线后,战士们迅速按照既定方位铺开,填充空隙,随时准备好应对乌桓骑兵冲击。 如此嘲讽,激得山下的乌桓将士们满脸通红,不少人叫咿咿呀呀的嚣着要冲上山去与汉军一决高下,尤其是那勇士郝铎,更是主动请缨: “蹋顿头领何故这般畏缩,且让某家前去,斩了这无名之辈的狗头!” 见这些汉军不为所动,蹋顿眼中闪过一丝狰狞。 也是,想来这般邀战那敌方大将也不会出场,如此惜命避战,不说打击敌方士气,己方肯定能看的士气大振。 “此人虽是无名之辈,但观其人高马大,且时时跟在那苏将军身边冲阵的一线,必是汉人勇士无疑。” 然而,蹋顿的话音未落,山坡上突然传来一阵大笑。 如此场面登时让乌桓联军士气受挫,而汉军将士们则士气大振,嘲笑和嘘声此起彼伏,响彻山谷。 他身为楼班手下大将,自是不会让那蹋顿专美于前。 风雪之中,郝铎如离弦之箭,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大喝一声便向山坡冲去。 开战前便损耗一波人不说,这些汉军还有所准备,高据山坡。 然而,等待中的冲击却没有发生。 不过还好,根据刚刚斥候的报信,这周围已经确认并无伏兵,而那最难搞的苏曜也来不及赶到这里。 那自山坡上缓缓而下的关羽也是毫不逊色。 张飞见状,更是火上浇油,大喝道: “蹋顿小儿,不敢应战便速速退去,莫要做那缩头乌龟!” 然后紧接着,山坡上的汉军阵地就爆发出了一阵响亮的嘘声。 于是,蹋顿再次扯开嗓子大喝道: “小小汉将休要猖狂。” 方才,在见到乌桓联军来时,他们便一起商议该如何坚守。 他深知自己肩负着部落的期望,因此必须全力以赴。 “你那苏将军更是天高路远,救不得你们。” “尔等速速放下武器,交出丘力居大王,我便可饶了尔等性命!” 然而,郝铎已是被激的热血沸腾,哪里会听这败将库鲁末的劝诫。 眼下有这么好一个靠自己本事来打开局面的机会,只要先声夺人的干掉这汉将,日后便是在蹋顿指挥下夺回大王,他们的功劳也不会少。 只见他手持偃月刀,高昂头颅威风凛凛: “尔等贼子,不过土鸡瓦狗,焉需苏将军牛刀杀鸡?” 最终,在郝铎的强烈要求和众将士的鼓舞下,蹋顿决定让这位部落中的勇士头人出战会一会那绿袍汉将,权当试一试这些汉人成色。 只是赵云实没想到,竟是这般解法。 关羽见出击的不是蹋顿,冷哼一声“贼将受死”便也提起偃月刀,迎了上去。 笑声中,一道身影自山坡后策马而出,那一身绿袍在周围红袍的将士们身前格外惹人注目,其正是关羽关云长。 “坡上那汉军小将听着,某乃大王从子蹋顿。” 冲锋中的郝铎燃起了炙热的决心。 库鲁末劝解道: 蹋顿的话音在风雪中回荡,但山坡上的汉军将士们却是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关羽此言一出,山谷间气氛骤然紧张,乌桓骑士们被这位红脸长髯的汉将气势所摄,纷纷握紧手中的兵器,甚至连蹋顿眼中都闪过一丝忌惮。 这倒不是他怕了关羽,而是此情此景勾起了他一丝难以忘却的回忆。 这场景着实似曾相识。 然而大王被俘,还被当众羞辱,此等奇耻大辱,他又不能坐视。 一时间,两军将士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即将展开的单挑之上。 “速速退去,尚有一线生机,若执迷不悟,定叫尔等有来无回!” 关羽只是抚须表示愿先搓敌军锐气。 “蹋顿小儿你若有胆,便出阵来与关某比划两下,且看某不斩汝首级。” 稍顷,只见那赵云白马银盔策马而出,目光冷冽,回应道: “蹋顿贼子,尔等手下败将,焉敢在此大放厥词?” “郝铎头人不可大意。” “今日我勇士齐至,尔等不过区区百余之数,如何能够抵挡?” 没想到,这家伙手下的军官们居然也都这般傲气. 蹋顿这边惊诧,那边赵云心中的震撼也是不小。 他依然还有优势。 纵使得胜,他们怕也损伤不在少数。 这显然并不是他愿意看到的事情。 他之所以来劝降,自然是因为发现此战并不好打。 当日,那姓苏的小将正如这般模样,傲气逼人的在平原城下邀战单挑,把他们杀得一塌糊涂。 对于郝铎来说,这不仅仅是一场关乎个人荣誉的战斗,更是关乎乌桓部落未来的重要一战。 于是乎,在叮嘱郝铎切莫大意后,蹋顿便派出了这位勇士出战。 果然,蹋顿以他堂堂大王从子,蹋顿头领身份尊贵,无名之辈不配与他一决为由拒绝了单挑。 “不想死的话就老实投降,否则我等大军齐发,定将尔等碾为齑粉!” 只见雪纷飞中,蹋顿越众而出,在山坡下竟是以一口还算流利的汉话大声劝降: 这雪地冲山,他们骑兵的威力将大为减弱。 刘备之前多次叮嘱,受人之恩当涌泉相报,他们承苏君侯厚恩,此刻正该他出力之时。 只见马蹄声中,关羽微咪着眼,偃月刀拖在身侧,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眼中闪着噬人的光泽。 (本章完) 第371章 阵斩敌将,关云长首战大展神威 第371章 阵斩敌将,关云长首战大展神威 一上一下,针锋相对的两人在百步外忽然提速,迅猛逼近,爆发出激烈的火光。 “咿呀——汉儿受死!” 郝铎一声大喝,长刀高举,带着凌厉的刀风直劈而下,试图一举击杀那绿袍的无名之徒。 然而,关羽却不闪不避,偃月刀瞬间挥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与郝铎的长刀相撞。 “铛——” 两骑相交的瞬间,只听一声巨响,金铁交鸣,双方的兵器碰撞在一起,激起一阵火。 那郝铎只觉一股巨力传来,手臂一阵酸麻,长刀几乎脱手而出。 竟然不但被打飞了武器,还差一点点就被人先手斩杀。 “郝铎头人!” “什么?!” 他们没想到这位部落中的勇士头人这次竟然一个照面都没撑住就被那绿袍汉将斩杀,这简直让他们难以置信,冲锋的势头都为之一滞。 电光火石间,只见他头顶毡帽高高飞起,露出一片光溜溜的头顶。 赵云与汉骑们赶忙挥舞武器盾牌,拨打箭矢,掩护关羽撤退回阵。 郝铎瞪着大大的眼睛,满脸的震惊和惶恐。 他清楚,现在不是慌张的时候,必须稳定军心: 他挥舞着偃月刀,一夹马腹斜插而上,拦向郝铎的归路。 但是他也是命歹,自山下仰攻山上本就处于下风,现在慌忙逃命,下坡的道路又被关羽截断,不管他走哪里,那绿袍汉将都是如影随形先他一步卡住位置。 听着眼前的话语与身后汉人的喊杀,郝铎心知再犹豫自己怕就要被乱军拍死,只能拼尽全力向着关羽冲去。 蹋顿见状脸色阴沉,他没想到那苏将军麾下竟然还有这么一位姓关的勇猛汉将。 这让他意识到,即便那苏将军没来,这些汉军也非等闲之辈,要想夺回大王丘力居,恐怕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撤!” 这一次,占据上方位的郝铎声势逼人,风驰电掣。 他挥舞着短刀,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势向关羽冲去,一时间,恐惧消散,他整个人竟在这决死关头进入了一种空灵的状态。 马蹄声,喊杀声,乃至对面那绿袍汉将眯眼抿嘴的动作,全部都放慢了数倍,就像一幅幅画在他眼前闪过。 这一次,关羽没有给郝铎任何机会。 那在上一次交锋中他完全看不清的刀光,在如今这般神奇力量的加持下可谓是缓慢无比。 如此震撼,远超他的预计。 于此同时,见敌骑蜂拥,怕关羽有失,赵云也是策马而出,亲率数十骑前来接应。 长长的偃月刀在与郝铎短刀交锋之前便先行一步斩落了他的头颅。 战况瞬息万变,那郝铎听着身后动静,心中焦急,竟呜呀呀大喊出声。 他搞不懂,为何自己明明看见了,但是动作却完全跟不上。 只见两骑在山坡中疾驰,卷起一片片雪,场面惊心动魄。 在他的命令下,已经冲至半坡的乌桓骑手纷纷放箭射击。 在这一次的冲突中,他已经失去了一员猛将。 良好的防护下,汉骑损失微乎其微,仅有几人坠马也被战友及时救起。 如此神力加持,竟是让他眼睁睁目睹自己惨死的现状吗? 他心中大骇,没想到这位绿袍汉将竟然如此勇猛。 平心而论,不管是坐下马匹还是自身骑术,乌桓悍将的郝铎都不比关羽差。 “放箭,放箭!” “胡贼,今日便是你的葬身之日!”关羽的声音在寒风中回响,宣示着郝铎的命运。 “怎么会?!” “好强!” 观战者如此,亲历者更是胆战心惊。 如此场面,蹋顿哪能不知这郝铎落入下风,他赶忙挥手,大军出击去救。 虽然心有不甘,但郝铎还是当机立断。 能赢,必然能赢。 郝铎登时抬手舞刀迎战而去。 如此神奇的体验让他心惊万分,只觉得是天神庇佑,心中可谓是勇气倍增。 而那边的蹋顿见此倒也没有再追击,而是抢回郝铎尸首后结束了双方的首轮交锋。 “贼将休走!”关羽爆喝一声,哪里肯依。 他那可是拼尽全力的一击啊! 于是乎,风雪交加中,两骑再次相冲而去。 “噗嗤——” 而山坡上的汉军将士们则是士气大振,欢呼声震天。 一声闷响之后,鲜血喷涌。 山坡下,乌桓将士们见状也是纷纷惊呼,他们没想到这位绿袍汉将竟然如此勇猛,郝铎这位部落中的勇士头人在他手下竟然是险象环生,不由得让他们在心中捏了一把冷汗。 虽然冒险,但是只要再挡一下,他便可以借势逃脱,回到己方阵中。 郝铎孤注一掷,咬紧牙关,抽出马上的短刀紧盯着关羽,准备最后一搏,这可能是他唯一的机会了。 他瞬间意识到,这位看似无名之辈的汉将,恐非他所能力敌。 蹋顿心中虽然波涛汹涌,但脸上却保持着冷静。 而关羽则是面不改色,偃月刀顺势一挑,将郝铎的长刀挑开,紧接着一个横劈,直取郝铎的脖颈。 看着雪地上那具殷红的无头尸体,乌桓将士们大惊失色,纷纷惊呼。 “云长兄威武!”赵云大呼一声,策马来到关羽身前。 他没有再转圈拨马再战一回合,而是借着冲势,绕起大圈,竟是直接就要跑路。 郝铎大惊失色,也顾不得收刀反击,直接撒手丢了武器,僵着身子赶忙低头。 关羽的偃月刀擦着郝铎头皮飞过的那一下,可谓是把他吓得魂飞魄散。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郝铎抱着必胜的信心出手的同时,关羽的偃月刀已如闪电般劈来。 在关羽这一击之下,乌桓将士们的士气受到了极大的打击,而汉军将士们的士气则是高涨到了极点。 就在他巨大的痛苦中,死前的画面还在一幕幕闪过,随着他人头怦然落地的瞬间,那肾上腺素加持的动态视力消失,郝铎张着大嘴结束了自己鲁莽的一生。 深知苏曜当时连斩数将给他们毁灭打击的蹋顿不能冒任何风险。 他最多只有一天时间来攻下这个汉军的阵地。 接下来的每一步,他都必须小心谨慎 (本章完) 第372章 狭路相逢,两军箭雨风暴交织 第372章 狭路相逢,两军箭雨风暴交织 “果然没这么容易结束啊。”赵云道。 雪纷飞。 山坡上,汉军将士们整齐列队,关羽和赵云并肩而立,凝望山下。 乌桓人暂时退却,但是他们显然没打算放弃。 刚刚,赵云在出击接应关羽时便做好了勾引乌桓人来攻,以沉重打击他们的计划。 不过这一切都未能发生。 对面那个叫蹋顿的将领竟是颇为谨慎。 “继续放箭,放箭,压制他们!” 蹋顿见状,也是脸色骤变,他没有想到这些汉军的弩箭如此犀利,一次反击就能给他们造成此等伤亡,立刻也下达了和库鲁末同样的命令。 “报仇雪耻,就在今日!”库鲁末大喊。 蹋顿心中的小剧场都已经走到了结尾,然而眼前的现实却与想象中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出入。 果然,很快的,没让赵云等人等上多久,乌桓人便在重整队伍后再一次涌了上来。 “饶不了你们!” “他们时间不多了。” 一时间之间,成百上千支羽箭扶摇而上,穿透茫茫雪,密集的射向汉军阵地。 然而,就在他们的箭雨呼啸而上的时候. “放箭!”赵云大喝一声,“反击!” “嘛嘛的,这些汉军,怎么箭雨都不带停的啊!” 坚定走质量路线的苏曜利用自己度辽将军督北方军事的大权,通过一路来的挑挑拣拣,可谓给了这支汉军最好的装备,把几乎武装到了牙齿。 在乌桓将士们的怒吼声中,骑士们开始了狂冲猛进,如潮水般向山坡上的汉军阵地发起了冲锋。 他们没想到自己会成为被重点打击的目标。 乌桓骑士们抓准时机一拥而上,如潮水般将其淹没。 只要再坚持一日,援军便将赶到。 嗡嗡的弩矢之声在山间响起。 赵云点了点头,心知关羽说的没错。 “不要被他们吓倒了!” 虽然汉军的精锐奋勇拼杀,但是在绝对的人数差距下,面对那四面来攻的乌桓骑手们只能无奈的被砍瓜切菜般的屠戮一空. 蹋顿,大胜利!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没有优势。 至于原因嘛。 然而,在这决战时刻,在这目标近在眼前的当下,他们却依然没有心急火燎的直接冲上山头,而是分作两队由蹋顿和库鲁末各自带领,一左一右包夹而来。 汉军的弩矢与乌桓人的箭矢在空中交织碰撞,形成了一片密集的箭雨风暴。 这一侧的乌桓人瞬间气炸了。 “混蛋!” “什么?!” 他们在发现乌桓大军的同时便已燃起狼烟。 面对谷中背风的坡上依山据守的汉军,蹋顿高举长刀,鼓舞士气道: “怎么回事?!” 难道说这山上藏了不止一百多人? 汉兵源源不断还是他们这些汉人莫非学了分身术不成?! “除非他能放弃这位大王,不然今天他必会来再攻。” 那当然是没有的啦。 今日虽是飘雪,但并非那狂风暴雪阻隔视线。 本来该是这样的才对。 富裕,是的。 庞大的人数,灵活的机动,以及更快的射速,都是他们的占优。 他们不断的射箭。 终于进入了他们的节奏。 是的,他们都很清楚,骑弓的距离和威力逊于步弓,更不如强弩。 在远处的山脊上,他已看到长城一段段的狼烟示警。 只数轮射击,汉军阵地便出现一阵动摇。 不但铁甲、盾矛、刀剑等,这百余人人手一套都有富裕,最关键的强弩,苏曜更是按照一人三套进行配置。 “压制,压制住他们啊!!!” 关羽看了眼袅袅的狼烟,抚须道: 但是见鬼了,山上的汉军居然一直保持着连绵的反击。 只见汉军阵地上,早已准备好的战士们们纷纷掏出强弩,射出利箭。 蹋顿到底是位久经沙场的勇士,即便遭遇打击,在这关键时刻,他依然没有热血上头。 他们弯弓搭箭,边跑边射,投射箭雨,打击削弱汉军士气与生命。 “哈哈哈!” “汉军不过百多人,而我等则拥上千之众!” 乌桓人的箭矢虽然密集,但汉军的强弩射程更远,准头更稳,加之居高临下,统一瞄准之下,只见那箭矢破空而出,精准地射向右翼库鲁末一侧乌桓骑兵们。 他们这几轮的箭雨进攻可谓是收获寥寥。 如此一幕,总算让蹋顿与库鲁末脸色好转。 “俺们这仗打的也他娘的太富裕了吧!” “只不过一个勇士而已,改变不了战场的大局。” “那些汉人是怎么搞的?!!” 比起他们那边每次都有数十人落马倒下的惨状,山上营地中依在马车和简易木垒后的汉军们受创者微乎其微。 乌桓人作为本地土著,不可能不明白这一点。 几轮对射下来,汉军箭不见颓势,反而他自己这边阵型开始散乱,还击力度越来越小。 随着乌桓人距离逐渐靠近,他们的箭矢也越来越密集,如雨点般抛下。 若是蹋顿能开一个空中的俯瞰视角,他便能发现。 顿时,惨叫声此起彼伏,竟有二三十名乌桓骑兵在奔袭途中便中箭落马,失去了战斗力。 右翼的库鲁末在身边不断的哀嚎惨叫声中疯狂呐喊。 另一侧的蹋顿也在心中狂呼不已。 如今已经就位的乌桓众骑手们连续不停的倾泻箭雨,登时打的山上汉军抬不起头,本来就缓慢的装填在干扰下就更加困难。 “这不可能!” “展现勇气的时候到了!” 一下子失去了众多同胞,让他们人人激愤,库鲁末更是咬牙高呼: “散开,都散开!” 只见山坡营地上,张飞一阵大笑: “壮哉苏君侯!” 比起无脑猪突仰攻雪坡上的汉军步卒战阵,蹋顿反而是冷静的下令,命乌桓骑兵们以最擅长的方式作战。 他们在箭雨降临的瞬间或低下头颅,或举起盾牌,在那金属的叮当声中,不过极个别中流矢轻伤挂彩。 以他们这些精锐射手的技术,三四轮后汉军那强弩才能进行第二轮射击。 而开战前,赵云便已命汉军提前装好弩机上好弦,在开战后的消耗战中又通过分段射击和那五十新人步卒辅兵帮助装填,形成了连绵不绝的箭矢覆盖。 在这一遭狭路相逢中,以绝对少数射的乌桓贼兵抬不起头。 (本章完) 第373章 铁骑猛攻,燕人张飞势如狂澜 第373章 铁骑猛攻,燕人张飞势如狂澜 “状况不对啊头领!”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听着耳边焦急的呼喊,蹋顿心中一阵烦闷。 那被汉军集中攻击的右翼库鲁末部,已经出现了溃退迹象。 毕竟,几乎单方面被吊锤,虽然到现在死人总是尚能承受,但架不住身边队友一个劲的中箭哀嚎,而对方攻势根本不见减弱这般无力的绝望。 不能这么下去了。 一千五对一百五,优势在我! 只要冲上来,只要发动冲锋那一切都会好的! 仿佛是冥冥之中蹋顿听到了他心中的呼喊似的。 后面的蹋顿一见,气的大喊道。 乌桓骑士咆哮、呐喊,踩着积雪汹涌而来。 但是那气势,他丘力居只看一眼便认得出来。 山坡之上,雪纷飞,彻骨的冰寒下汉家儿郎们双目中却燃着熊熊的火焰。 只见他猛地跃起,丈八蛇矛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直刺向冲在最前面的乌桓骑士。 是他骄傲的乌桓勇士们来了! 只是远远的望着那些骑士,丘力居就直感到心潮澎湃。 “勇士们,是时候结束这场游戏了。” 然而,乌桓骑士们并未因此而退缩,而是凭借着人数优势,一边骑射还击一边继续向前猛冲。 这些是他旧日辛勤努力的结晶。 既然远程不行,那就近战。 “夺回大王,杀光他们!” 首先迎接他们的依然还是汉军最拿手的弩箭。 这一幕看得那蹋顿是心惊肉跳。 乌桓骑士们踏过雪地,高呼着必胜的口号,已逼近至车阵前方。 这一路来,丘力居看的很真切。 “典掾吏、云长和翼德兄,接下来就有劳各位了!” 随着蹋顿的一声令下,呜呜的号角声响起,乌桓军左翼率先向半坡上的汉军营地发起了冲锋。 率先接敌的是对阵乌桓左翼的张飞。 我等乌桓勇士何时这般胆小如鼠了? 一个绿袍大将就给你们吓成了这样吗? 冲锋,快冲锋,直接冲上来! 几番厮杀下来他是越战越勇,远远望去竟不似在防守,而是有打出去的架势。 那库鲁末的右翼部队表现的却是更为不堪。 若不是被捆着无法动弹,他真想干脆一头碰死算了。 一声令下,前排的汉军们扔掉了手中的弩机,拿起地上的长矛,紧靠着车阵排起紧凑的阵型。 “放箭!” “燕人张翼德在此,乌桓小贼,速速受死!” 赵云举起长枪,沉声道: 这一声,也迅速将乌桓骑士们的意志们唤回。 近了,更近了。 虽然那姓苏的是派了几個亲信勇士,但是双拳难敌四手。 保持着必胜的信念,乌桓骑士们如同潮水般发起了冲锋。 然而. “苏君侯常言,人数不能代表一切!” 随着乌桓骑士们接近攻击范围,张飞突然大喝一声,犹如雷霆炸响。 只听一声惨叫响起,那乌桓骑士来不及反应,竟被张飞的矛尖贯穿,倒飞而出,砸在身后的骑士堆中,引起一片混乱。 但是,一切还不止如此而已。 他们还有着绝对的人数优势。 这一次,面对密集的骑阵,汉军弩矢发挥了最大的效果,瞬间便有数十名乌桓骑士中箭落马,倒在了冲锋的路上。 且说这边的张飞如此神勇,打得蹋顿部是寸步难进。 骑士们狂呼酣战。 “什么?!” 只见山坡下,蹋顿高举长刀,大喝道: 些许挫折算不得什么。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这绝望之中竟然出现了一道光。 “全军冲锋——正面突破!” 他知道,那些人里有不少就是他的亲信和部落中的勇士。 他的子侄们,竟然不惧险阻,组织了一支如此庞大的队伍来救自己! “杀了他!” 新来的那五十个根本就是打下手的辅兵。 作为辽西乌桓的大王,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落得如此下场。 要说右翼部队启动冲锋明明比蹋顿要晚些,到现在接战的时间也要更短一些。 随着赵云的号令,汉军将士们严阵以待。 赵云一声令下,箭矢继续倾泻而下。 “就让这些乌桓贼子们,在我汉家儿郎的武勇下颤抖吧。” 蹋顿眼见自己这远程骚扰不但未能奏效,反而让己方士气更颓这真是岂有此理啊! 一时间刀光剑影,喊杀嘶鸣,两军终究还是杀在了一起,血肉纷飞。 “列阵!” 这一次,他们不再分散射击,而是集中兵力,以排山倒海之势向山坡上的汉军阵地冲去。 “杀!!!” 然而,当看到这些勇士在山下搞什么对射,被这区区百余汉军射的抬不起头时,丘力居心中是破口大骂啊。 这先声夺人的一击,竟然一时间使得当面上百骑被其勇猛气势所震,冲锋的势头都为之一滞。 被那个疯子一样的冠军侯俘虏,不但要被斩首示众,还要在临死之前遭受这公开的游街之刑,这种屈辱与绝望,让他心如刀绞,宛如噩梦。 这位大王被困在营地中心制高点的囚车之上,他俯瞰着那些乌桓骑士们时,心中可谓是五味杂陈。 肉搏战,紧随而来。 左右两翼千余之众夹击那区区百余人,焉有不敌之理? 就让我等用一场惨烈的肉搏战来送这些倔强的汉人们上路去吧! 他站在车阵边缘,手握丈八蛇矛,瞪着铜铃大的眼睛,紧盯着乌桓骑士们的身影。 汉军主力就只有那最初押送他的一百人。 “啊?!” 用马蹄去践踏,用长刀去劈砍。 即便这些人在丢盔弃甲后,已经不负昔日那般威武。 蹋顿心中焦急,那丘力居的心情更是紧张不已。 紧接着,那正欲后退整军的库鲁末听到号角声后也挥刀呐喊,开始冲阵。 如此场面,那张飞也是嗷嗷大叫,他握紧蛇矛,在人群中左冲右突,每一击都在乌桓人身上留下个血窟窿。 他们毕竟也是久经沙场的勇士,在短暂的震惊过后,他们迅速回过神来,再次咆哮着冲向汉军阵地。 如今,那姓苏的小子正好又不在,实在是峰回路转,他命不该绝呀。 然而,他们出现的死伤却成倍于蹋顿这一侧。 这一切,只因为那边有一位手持双戟的大将,狂呼酣战,奔驰间正大杀四方。 (本章完) 第374章 浑身浴血,忠魂埋骨雪山 第374章 浑身浴血,忠魂埋骨雪山 “怎么可能!” “不可能!” “太强了!” 右翼的乌桓骑士在发出一阵阵恐慌的惊呼。 若说手持蛇矛的张飞更多是气势逼人,伤害到底还是一枪一枪猛戳。 这边如铁塔般伫立的典韦,手持双戟那真是杀的大开大合。 那些因雪地加冲山而被减弱了大量冲击力的骑士们,本想依靠自己人数马匹高大身位的优势,猛攻汉军阵地。 然而,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刚刚冲到车阵前,与汉军盾矛手的肉搏战才一开始,人群中便冲出一位持双戟的壮汉. 典韦一声怒吼,狂突猛进竟然冲出了防线,如猛虎下山般在在那些拥挤的乌桓骑士中横冲直撞。 他挥舞双戟,左右开弓,每一击都精准的带走一条性命。 这突如而来的反击打得乌桓骑士们是措手不及,几乎是眨眼间便丢下了六七具尸体。 好家伙,对射是自己这边先死一片就算了,这上来肉搏怎么又是自己这边先死一片? 这一下可把那在右翼指挥的头人库鲁末看傻了。 先是一个大刀绿袍的关姓猛士砍瓜切菜般斩杀了他们的勇士郝铎。 然后现在竟然又冒出个大杀四方的双戟大将? 那姓苏混蛋自己能打就算了,怎么手下还有这么多猛人?! 这也太犯规了吧。 回过神来的库鲁末大喊大叫: “踏马的,什么玩意?!” “各个都来逞英雄是吧?” “围攻,给我围攻他,先干死他!” 不需要库鲁末去喊,乌桓骑士们也都把注意力放在了突然杀出的典韦身上。 这一轮大胆的突击使得他脱离了队形,失去了队友的掩护,此正是绝佳的围攻之时。 深谙围猎之道的乌桓骑士们顿时一拥而上,挥舞着长矛大刀杀了过来。 然而,典韦却毫不恋战,反击得手后立刻果断后退。 典韦一退,乌桓骑士们便纷纷追击,想要一举拿下这位勇猛无比的汉将。 然而,他们却低估了典韦的实力。 只见典韦且战且退,一边巧妙地利用车阵的阻碍,一边与汉军阵地上的战友们进行配合。 每当乌桓骑士们即将靠近时,典韦便会突然转身,挥舞双戟猛烈反击,瞬间便能斩杀数人。 同时,汉军阵地上的战士们也会抓住机会,用手边的强弩向追击的乌桓骑士们射出致命的箭矢,顿时又是十数名冒进的乌桓骑士丧命。 这便是典韦坚守阵地战法。 他并非一味的坚守阵线,承受贼兵的进攻。 而是每当贼骑在阵前聚集,对汉军防线制造压力时,典韦便勇猛出击,将其打散,再从容回阵。 乌桓人的两翼进攻都遭到了汉军的迎头痛击。 张飞与典韦带领众将士奋勇拼杀,坚守阵线。 如此几经反复,乌桓贼兵的士气与人数被不断削弱,其攻势也势逐渐变得越发的无力。 然而,乌桓人却并没有轻易的放弃和退却。 他们很清楚自己的时间有限。 为了洗刷耻辱,为了部落的荣耀,更为了能让家乡众人鼓起对抗汉人的勇气。 他们必须在此战胜这些汉军,打破他们不可战胜的神话,救回大王。 没有那姓苏的妖孽在场,己方又有十余倍的兵力优势,这一次已经是最好的时机。 于是乎,在山坡下观战的蹋顿以号角和小旗不断发号施令。 指挥乌桓军后退重整旗鼓,换下伤员紧接着又卷土重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以及体力和物资的消耗,面对源源不断来攻的乌桓骑士们,汉军连绵的箭雨终于变得稀疏,其组成防线的战士们也不可避免的开始出现越来越多的伤亡。 但是,在张飞典韦等人身先士卒的鼓舞下,他们依然一步不退。 失败就是死亡,今日,唯死战而已! 天色渐暗,风停雪歇。 然而山头上却是一片血色。 在震天的喊杀声中,乌桓人仍然在冒着巨大的伤亡去与汉军换命,一波人受挫,另一波就上前将其接替下来,在此之下,其攻势仿佛连绵不休。 不但汉军车阵基本都被破坏,连那之前勇不可当的张飞和典韦,也随着体力的消耗,越来越难展现自己的高光。 汉军们的防线被层层压缩,他们肩并着肩,脚挨着脚,举着盾牌,突刺长矛,不断的防御和反击。 一个人倒下,另一個就顶上来。 在这层层重压之下,终于,就连那预备役的辅兵都拿起长矛轮换顶替一线的战士们。 “他们要不行了!” “再加把劲!” “荣耀属于乌桓人!” 看到了胜利的曙光,蹋顿高声呐喊。 “杀!!!” 随着蹋顿的呐喊,激战中乌桓将士们的士气再次被点燃,他们眼中的疲惫被狂热和兴奋所取代。 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发出震天的怒吼,在短暂的停歇后又如潮水般涌向汉军阵地。 金戈铁马,鼓角争鸣。 在这激动人心的气氛下,即便是那些已经疲惫不堪的战士们,也仿佛被注入了新的力量,他们奋勇向前,试图一举突破汉军的防线。 他们甚至已经清晰的看到了高台上那位大王紧张的面庞。 胜利,仿佛就在眼前。 “噢噢噢噢!” “杀光他们!” “一个不留!!!” 动摇了。 就在右翼库鲁末面前,汉军之前一直拼死维持的阵线终于出现了松动。 一个又一个人开始向后退去,露出他们的屁股。 就连那之前如铁塔般的双戟猛将,也维持不住阵线,不得不且战且退。 一道缺口,就这样出现在众人眼前。 “哈哈哈!” “赢了!” “杀进去,杀进去!” 库鲁末激动的大喊。 乌桓将士们也爆发出一阵震天的欢呼。 胜利已唾手可得。 失去了组织和阵型的步兵,在他们这些骑士面前只能是待宰的羔羊。 结束了,胜利了,终于拿下了! 然而,就在这时一通熟悉的号角声刺破天际,把在场所有乌桓人惊出了一身冷汗。 呜—— 呜呜—— “什么?!”蹋顿打了一个激灵,慌忙左右张望 (本章完) 第375章 赤骑出击,贼兵大败而还 第375章 赤骑出击,贼兵大败而还 “什么情况?!” “苏将军来了?” “苏将军来了吗?!” 乌桓战士们突然间出现了一阵慌乱。 毕竟,这号角声实在太熟悉了,那个一袭红袍的混蛋,无数次在这样的号角声中把他们打的屁滚尿流。 乃至于现在一听到这通号角,他们就下意识就握紧了缰绳,想要跑路。 这便是苏曜百战不殆的赫赫声威。 在一场场战斗中,其大展神威的身影已经将其不可战胜之名深深的烙印在这些人心中。 乃至于仅仅是一通冲锋的号角之声便吓得这些乌桓人大惊失色。 想来这时倘若苏曜发起冲锋,必能一鼓而下这伙贼兵。 对此,蹋顿和库鲁末也都是心知肚明。 他们瞪着大大的眼睛,紧张的注视着。 已经打定主意,若是那身影一旦出现,立刻悬崖勒马溜之大吉。 然而,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在号角声中,出现在人群面前的赵云与关羽领衔的二十骑赤云骑士。 他们作为最后的预备队,不管刚刚多么艰难,他们都没有出动。 如今,在这最后的关头,他们自典韦等人让开的道路中走来。 而这一幕,则直接看呆了迎面的库鲁末等人。 “狐假虎威!”库鲁末恼羞成怒。 发现这出现眼前的不是那令人闻风丧胆的苏曜后,这些乌桓人心中立刻涌起一股愤怒与不屑。 想到刚刚自己竟然只是被一通号角便吓得自乱阵脚,他们脸色涨得通红: “区区二十骑,也敢在此耀武扬威!” “杀!杀光他们!” 库鲁末长刀一指,乌桓骑登时恢复了刚刚的攻势,向着这些自缺口中冲出的汉骑们杀了过去。 然后 噗嗤,噗嗤,噗嗤 血光四溅! 赵云与关羽两人,如同两把利剑,瞬间便插入敌阵之中,卷起血雨腥风。 “要命!” “好强!” “不!” 刚刚还在怒气冲冲叫嚣着杀光他们的乌桓骑士们瞬间被打的一阵惨叫。 比起之前那些原地反击的汉军步兵,这些骑士们的反击是犀利无比。 只见关羽一袭绿袍一马当先,青龙偃月刀划出一道道森寒的刀影,那血色的弧线飞快的收割着敌骑的生命。 而赵云则是白马银盔,身形飘逸,在人群中穿梭自如。 其枪出如电,枪影闪烁间,那精准的刺击每一下都打在敌兵的要害,瞬间取其性命。 两人配合紧密,几乎是一瞬间便撕开了敌骑的阵型。 而二十骑赤云骑士紧随其后,他们虽然人数不多,但却都是跟随苏曜一路而来的并州精锐,骑术精湛,武艺高强乃是百战精兵。 在一下午的忍耐后,每个人都憋着一股怒火。 如今,在赵云和关羽的带领下,他们终于一股释放。 骑士们如脱缰野马,如猛虎出笼,瞬间席卷战场,其在这一瞬间表现出的冲击力竟似是不亚于苏曜昔日那毁灭性的冲锋。 那些鏖战一下午,已成疲惫之师的乌桓将士们纷纷哀嚎着溃败。 “什么?!” “不可能!这不可能!” 库鲁末见状大惊失色,他没想到这二十骑赤云骑士竟如此勇猛。 本来还在阵中安全距离的他在眨眼间便变成了前线。 “挡住他们,快挡住他们!” 势不可挡! 刀光枪影间,关羽与赵云带领骑士们正快速接近。 两人不约而同的将目标同时锁定到了这个之前不停叫嚣的贼将库鲁末身上。 “贼将休走!”关羽一声暴喝,声震山谷紧接着又一刀砍死了身侧抵抗的乌桓骑士,疾驰而来。 如此一幕,库鲁末的心中惊恐万分,往日被这些红袍骑士们追着跑路的一幕幕涌上心头。 尤其是这绿袍的大刀客,亲眼见他秒杀自家勇士的库鲁末哪能不知道厉害。 只见他咿呀大叫一声,拔马就跑。 马蹄如雷,地上的雪被疾驰的马蹄卷起,形成一片白茫茫的烟雾,库鲁末策马挥鞭一路狂奔。 然而,他跑没几下,速度便慢了下来。 原因无他,这一侧小小的山坡上现在已经挤满了他们乌桓人的骑士。 库鲁末是心急火燎想要跑路,可目光所及,半坡上全是他的友军挡路。 “闪开,都闪开!!!” 库鲁末急的大吼大叫,一边挥着武器,一边硬往人堆里挤。 这一下可真是炸了毛。 下面的人只听上面喊杀哀嚎一片,然后就见自家首领惊慌的挥着武器逃命,一时间不明就里者甚多。 恐慌瞬间蔓延。 也不知道是哪个小机灵鬼,在这时竟然大喊了一声:“苏将军来了!” “快跑,快跑呀!!!” 崩溃,就在这旦夕之间。 趁着敌军大乱的时机,那一骑绿袍的身影已是悄然而至。 就在库鲁末在乱军中奔跑的时候,一声大喝自身后传来: “贼将受死!” 刀光闪烁。 青龙偃月刀在雪雾中划出一道耀眼的弧线,直取库鲁末的脖颈。 库鲁末一個激灵,时刻关注着关羽的他在听到大喝后便立刻俯身,惊险躲过了这一杀招。 “好险!”库鲁末惊呼一声,继续狂奔不止。 心中还在狂呼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之类云云。 然而,他的大难显然还没有结束。 就在几个呼吸的时间过后,又一道白光自斜后方直刺而来。 “赵子龙,来也!” 怒喝声中,枪如惊雷,直刺库鲁末的背心。 “什么?!” 万没想到,躲过那绿袍客后竟然这里还有一员猛将。 这一次,库鲁末终于避无可避,只能扭着身子挣扎尝试躲开要害。 下一瞬,他只觉一股巨力袭来,整个人被挑飞出去重重摔落在地。 “啊!” 一声惨叫过后,避开要害的库鲁末挣扎着在地上翻滚,想要起身混入人群。 但是,关羽的青龙偃月刀已经劈至。 这一次,关羽没有再给他任何机会。 干脆利落的一记斩击直接砍飞了他的头颅。 只见鲜血喷涌而出,瞬间便染红了周围的雪地。 “贼将已死!” 随着库鲁末的头颅落地,乌桓骑士们的士气彻底崩溃,原本就摇摇欲坠的防线瞬间土崩瓦解。 典韦率领防线上的汉军将士们趁机发起猛烈反攻,在赵云、关羽等人的开道下,一路势如破竹,将乌桓骑士们打得落流水。 右翼的崩溃很快也影响到了另一侧的左翼。 张飞大喝一声,气势如虹的率领汉军发起反攻。 攻守易势。 惊慌失措下,乌桓骑士们纷纷溃败,再也无法维持。 蹋顿见状,心知大势已去,无法再挽回败局。 他心中愤恨至极。 明明只差一点,只差一点他就能触及胜利。 然而现在,他却只得无奈的下令撤军重整,再坚持只能白送人命。 然而,这一次,他的努力却没有奏效。 兵败如山倒。 汉军将士们纷纷换乘马匹,奋勇反击,杀得他们丢盔弃甲,死伤狼藉。 这最后时刻的反击彻底打崩了乌桓人的士气。 两位带队的头领都被斩杀,蹋顿拼尽全力,数次重整队伍而不可得。 只能抛下伤兵,大几百人的队伍被区区几十人追得漫山遍野的跑路。 他们一路越逃越远,大败而回。 (本章完) 第376章 乌桓贼慌不择路,苏君侯横刀立马 第376章 乌桓贼慌不择路,苏君侯横刀立马 此役,汉军大胜! 且说乌桓人后撤变成溃败。 关羽,张飞,赵云,典韦等人各领骑士,一路衔尾追击,杀得他们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一直杀到夜色深沉,汉骑们才陆续收兵回营。 “赢了!” “我们赢了!” “万岁,万岁!!!” 汉兵们欢呼呐喊。 头一次,在没有苏将军的情况下,他们靠着自己的努力,以绝对弱势兵力顽强抵抗乌桓人的围攻,最终以一次漂亮的反击终结了敌人。 在打扫完战场,收敛抚慰过死伤者后,庆功的晚宴如期而至 “今日之战,我等虽人数远逊于敌,但重压之前却是将士用命,人人奋勇,终取此番大胜。” “这第一杯,先敬咱们牺牲的勇士!” 营中的篝火旁,赵云举杯道。 篝火熊熊燃烧,火光映照在每个将士的脸上,他们纷纷随之举杯,向那些在这场战斗中英勇牺牲的勇士们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愿他们在天之灵安息,我们将永远铭记他们的付出和牺牲。” 随着第一杯酒缓缓倒下,现场的气氛变得肃穆而庄重。 此次大胜,汉军以一百五十的护送队伍,力败足有一千三四之众的乌桓精兵。 阵斩两员高级头领不说,斩首者更是足有近六百人。 最具血勇的乌桓勇士可谓是被一网打尽。 但是,他们自己也付出了将近三分之一队友的性命。 其余人等也几乎各个带伤。 “这第二杯,赵某要敬咱们神勇无畏的云长兄。” 赵云再次举杯向关羽道: “云长兄连斩二将,力压群雄,实乃首功也!” 赵云的话音刚落,周围的将士们纷纷举杯响应。 关羽的脸色是通红通红的,痛饮一杯后,他抚须道: “子龙过誉了,此等小贼,不过插标卖首之辈,实不足以夸耀。” “今日之战,若是苏君侯在此,想来会更加利落的解决。” “我等还需以其为榜样,努力精进才是。” 那张飞哈哈大笑: “二哥说得没错!咱们苏将军那可是神勇无敌,有他在,这等小贼还不三两下就收拾了。” “但今儿个,咱们也证明了自己,没有苏将军,咱也能打胜仗,打漂亮!” 典韦点头赞同: “没错!今日之战,咱们也是打出了威风,那乌桓小儿抱头鼠窜,从今往后,怕是人人都知道咱们不好惹。” “他们再想惹事,就要先掂量掂量自己了。” 众将士齐声附和,推杯换盏,围坐在篝火旁,吹嘘着自己的勇猛,畅谈战斗的惊险,分享着胜利的喜悦,共同庆祝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 与此同时,这场战斗也让他们每个人都更深切的感受到了团队的力量和团结的重要性,发现了很多平时没有注意的问题。 将士们分享经验,相互鼓励,欢声笑语此起彼伏,夜色渐深也迟迟不见停歇。 而与汉军们的欢呼雀跃相反,在逃命的路上,乌桓人则是完全相反的另一番景象。 夜色中,这些部落勇士们仓皇逃窜,他们垂头丧气,脸上满满都是疲惫和绝望。 原本趾高气扬的乌桓勇士们,此刻却如同丧家之犬,狼狈不堪。 乌桓人的队伍早已不成队形,他们三五成群,或是独自一人,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又不敢回头,生怕那如狼似虎的汉军再次追来。 此情此景之下,本战的总指挥蹋顿是面如死灰,悔恨不甘到了极点。 他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营救行动竟然会以如此惨烈的失败告终。 他本以为凭借人数优势,能够一举击败那些汉军,夺回丘力居大王,为部落挽回颜面,更为自己踏上王位铺就一条顺利的道路。 然而,现实却残酷地给了他一個响亮的耳光。 夜色中,在逃亡的路上,蹋顿的脸色阴沉如水。 那些汉军将士的勇猛和坚韧,远超他们的想象。 尤其是那四个人。 一个鼻孔朝天的绿袍大刀客,一个呜呀怪叫的黑脸豹头男,还有一个银枪小白脸和一个双戟大汉. 简直个顶个的厉害。 他简直无法理解。 这仅仅区区百余人中,为何会有那么多勇猛无双的战士? 之前在和那姓苏的战斗中,完全就没感觉到他手下竟如此厉害。 若非如此,他这一次的进攻必是万无一失。 结果,这一场惨败过后,他们是彻底失去了再次作战的能力。 没有了营救大王的资本。 那丘力居的处决的命运也就此注定。 “完了,全完了,彻底完了” 囚车上,往着远方漆黑的夜色,想象着己方残兵败将溃逃的模样,再看看眼前欢庆胜利的汉军,丘力居心如死灰。 人生最悲惨之事,莫过于先给你希望,然后又在你眼前将其夺走。 丘力居今日便经历了如此大起大落。 只差一点点,他已经清晰看到了援军的脸庞。 然而,这短短的距离,却最终被断送。 何其残忍,何其绝望。 但是,比起自己的命运,他现在更忧心的是自己部落的未来。 那是他几十年的努力,是他毕生的心血。 来自草原上的勇士,哪一个人不希望能像昔日的匈奴单于一样,成为族群的领袖,建立不世的伟业。 而他们乌桓人,长期以来都在汉朝的监管下,仰人鼻息,一盘散沙。 他丘力居,好不容易从一个小部落的首领,拼成了整个辽西的大王,甚至得到了部分周边诸郡乌桓人的认可。 这是何等的难得。 更可贵的是,趁着汉朝内乱不休的机会,他们终于赢得独立的地位。 这一切何其难也! 这一切,绝不容被打破。 他死了不要紧,他的大业绝不能被摧毁。 如今,深陷囵圄的丘力居只能默默的祈祷,祈祷着自己这些子侄能够支棱起来,不要被困难打到,延续他的霸业。 这一点,自然无需他的交代。 不管是楼班还是蹋顿,他们都如此想。 故而,蹋顿很快便从挫折中恢复,第二天趁着天亮抓紧收拢残兵部众,向平刚撤离。 经过一夜的苦思,他决定请鲜卑援军。 如今,靠自己的力量显然已经不行了。 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苏君侯一副要将他们彻底摧毁的模样。 若让其得逞,他们怕是会成为真正的丧家之犬,案板鱼肉。 这绝不能接受! 然而,就在蹋顿抱着请境外势力插手的决意,快马加鞭时。 一道熟悉的,噩梦般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 “呦,这不是咱们的蹋顿头领嘛?” “准备去哪呀,这么着急?” 苏曜孤身一人,策马立在谷口,一身红袍在金色的晚霞中分外夺目。 (本章完) 第377章 苏君侯孤胆破敌,乌桓贼乖乖束手 第377章 苏君侯孤胆破敌,乌桓贼乖乖束手 “什么?!” “妈耶——” “苏,苏将军?!” “这,这怎么可能?!” 一片哗然。 苏曜的出现让这些乌桓人的残兵败将们脸色惨白,他们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里遇到这位噩梦般的敌人。 那蹋顿更是张口结舌,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苏,苏将军……” “你,怎么会在这.” 这简直不可能! 这里是他们的后方谷道。 想要来到这里,那就意味着这姓苏的已经穿越了他们的腹地。 但是,在管子城那边过来的通路,他们已经烧毁了浮桥,又大雪封山,还派了两千人驻守谷口。 怎么可能让他这么快跑到这里。 难道说. 苏曜一甩手,一颗人头咕噜咕噜地滚到了蹋顿身前。 蹋顿定睛一看,那张惊恐的脸庞正是楼班安排派去前线驻守,与苏曜对峙的头人——莫吉! “这你把他们”蹋顿抽着冷气,不敢往下说。 但是苏曜还是回道: “bingo~” “挡我者死。” “你们这些乌桓人真是越来越拉了。” “就这么些杂鱼,就想拦得住我?” “这,这怎么可能” 寒风中,蹋顿等一众残兵败将的身子止不住发出的一阵阵颤抖。 难以面对这该现实。 苏曜怎么会在这里? 答案简直太简单了。 自然是他击破了那所谓两千人的守军。 大雪封山,大军难行? 那根本就不需要大军。 在昨日雪停后,苏曜亲自带着吕布等数十名精锐,夜翻雪山,直接突袭了那两千人的贼营。 坦率地说,楼班派去的那两千人说是老弱病残的杂鱼可能有点过分。 但是,作为丘力居数次征战中都没带过,专司守家,更在最后蹋顿等人的救援队选锋中落选的那帮人也绝对难以称得上什么勇士。 这些人,没有经历过什么血与火的洗礼,更没有什么可靠的训练。 这样的一群人,在他们认为绝对安全的夜晚遭到突袭,结果可想而知。 甚至于,在面对苏曜和吕布等人的神兵天降时,很多人都没搞清楚什么状况。 他们只见一群红袍猛汉在营中奔驰,砍杀,四处放火不说,还大摇大摆的抢了他们的马厩,骑着他们的马儿大开杀戒。 那场面真是一片混乱。 马蹄声,喊杀声,求饶声与兵戈交击和火焰的噼啪声交织在一起,上演了一出盛大的死亡之夜。 其中的高潮,自然还是苏曜稳定发挥的直捣敌巢。 在中军大帐前。 那个被楼班寄予厚望,希望他能看住苏曜的头人刚刚一露脸,扯开嗓子话都没喊完整。 便被苏曜一箭射穿了眼窝。 紧接着,在杀散那些护卫后,苏曜砍掉了这首领的脑袋,挂上自己枪杆,固定在马头位置,高高举着。 一边骑马砍杀,一边高呼贼将已死云云。 苏曜的这一连串动作,如同狂风骤雨般席卷了整个乌桓营地,彻底将他们的士气打击的一丁点都不剩。 火光冲天,喊杀声震天动地,苏曜与吕布带领的数十名精锐如同猛虎下山,在乌桓营地中横冲直撞,所到之处,无不血流成河。 失去斗志与士气的士兵们比绵羊都不如。 他们疯狂奔跑,肆意哀嚎,带崩了更多的人,将一场酣畅大胜拱手送予苏曜。 而在取得这场轻松的胜利后,苏曜安排吕布等人收拾残兵,同时接应后面的部队,自己则马不停蹄的赶来了这边。 本来还稍有担心赵云他们一百多人能不能顺利搞定的苏曜,看着眼前那些狼狈不堪的溃兵们,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怎么,蹋顿头领这是要去哪儿啊?” “大王不救了吗?” “还是说发现搞不定,想要再请救兵?” 蹋顿脸色惨白,被苏曜这一连串的质问吓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虽然苏曜完全没有回答他的疑问,但是那颗血淋淋的头颅正可谓此时无声胜有声。 包括蹋顿在内,这些乌桓人在脑内的小剧场中,已经完成了情景再现,甚至远胜于现实的故事。 绝望 他们敢于来这里搞偷袭,本就是笃信这位苏将军不会来干涉。 却没曾想,不但自己的任务没有完成,大败而归。 而且,还在回家的路上被这位苏将军堵了个正着。 “苏,苏将军……”蹋顿颤抖着声音,试图解释,“我们,我们……只是想……” “只是想什么?”苏曜打断了蹋顿的话,目光冰冷,“是想继续负隅顽抗,还是想逃之夭夭?” 蹋顿无言以对,他知道任何解释都是徒劳的。 眼前的这位冠军侯,不仅勇猛无敌,而且神出鬼没,他们根本就不是对手。 蹋顿的眼睛四处乱瞟,而苏曜没有给他观察和思考的时间。 “投降或者死,自己选吧。” 苏曜横刀立马: “想活命的,就丢掉武器,乖乖下马,自己把绳子都串好。” “我可没多少耐心,婆婆妈妈的话咱们就直接开打。” 嚯—— 乌桓人是一片哗然,面色愤然。 听听,这叫什么话啊。 这位苏将军简直傲慢到没边了。 现在怎么看都只有他一个人,却愣是摆出了一副包围了他们的姿态,让他们俯首投降?! 坦率的说,这也由不得这些人不愤慨。 他们这里虽然稀稀拉拉的溃败过来,但是在蹋顿的努力下,也收拢了好几百残兵。 倘若不管不顾的玩命冲或者跑起来的,苏曜一個人怎么也不可能杀得完。 然而这股激愤也就仅仅维持了一瞬间。 “还不打算动起来啊,时间不多咯!” 当苏曜冰冷的目光随着这句轻飘飘的话一同扫过全场后,那些心存侥幸的乌桓人全都面色惨白。 蹋顿很清楚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这些人也许能跑掉一部分,但他自己一定是会死的透透的。 不过他还是挣扎道: “我我们投降会被怎样?” “你在跟我谈条件?现在?”苏曜冷哼一声。 蹋顿一声苦笑,知道自己已没有任何筹码,在长叹一声后终于还是翻身下马,丢下武器,屈辱的表达了投降的意愿。 首领如此,其他人自然也只能接受自己的命运。 只见在蹋顿身后的数百名乌桓勇士们长出口气,也纷纷下马,如苏曜所说的那般,丢下武器,乖乖的自己把自己串了起来。 至此,蹋顿所率领的这乌桓人最后的近两千人的中坚精锐,全军覆没。 而如此噩耗,很快的便传入了平刚城中。 乌桓贼巢,一片风萧雨瑟。 (本章完) 第378章 威名赫赫,乌桓束手无策 第378章 威名赫赫,乌桓束手无策 “这,这怎么可能” “太蠢了!” “这不会是真的。” 平刚城内的乌桓贵族议会大厅中,楼班和蹋顿的残部们聚集在一起,面对这惨败消息,人们表现各异,或面如死灰,或大声驳斥,完全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他们原本以为凭借自己精锐的勇士以及巨大的人数优势,即使不能一举击败那些汉人,也能给汉军造成重大打击,至少能救出丘力居大王,挽回一些颜面是不成问题的。 然而,现在却要告诉他们,自己派出去守山口的两千人大败而归,损失惨重不说,营救行动也完全失败,蹋顿头领他们近两千人居然是全军覆没? 在街巷的传闻中,汉军似乎出动了数万大军,泰山压顶而来,一路势如破竹。 尤其是那姓苏的将军,更是如天神下凡一般,神挡神杀,佛挡杀佛,刀刀枭首,誓言要把他们全部铲除 这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这样的消息传开,乌桓贵族和头人们怎能不感到恐惧和绝望? 他们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倘若为真,这般现实简直比噩梦还要可怕。 这谁能信啊,这谁敢信啊! “假的,都是假的!” “那些汉人根本不可能有这么些人!” “谣言,这一定是那些汉狗的谣言,想要坏我军心!” 有那贵族大声嚷嚷:“必须严惩那造谣传谣之人!” 然而,这样的反驳在残酷的事实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那千夫长沙娄风率先站了出来: “醒醒吧。” “传言或有夸大,但事实却一目了然。” “你们就算不信溃兵的消息,那莫吉头人的首级还有蹋顿首领的佩刀你们总不会不认识了吧。” “你说什么?!”一直沉默的楼班突然抬起头。 沙娄风摇了摇头,招手吩咐亲兵去带来证物。 随着他的示意,几名亲兵押解着一名溃兵走上前来,那溃兵手中高举着一个血淋淋的首级,旁边还摆放着一把精致的佩刀。 众人一看,那脑袋可不正是前两日那还活灵活现在他们眼前打包票的莫吉。 而那佩刀也确实正是蹋顿首领平日里所佩之物,独一无二,一眼便能认出。 “各位贵人.” 那被放回的溃兵顿首道: “外间传言大多都是真的。” “甚至现实.更加离谱。” “什么?!” “现实比传言更离谱?” 说话间,众头人面面相觑,那溃兵的身子则不由得开始发颤: “仅几十个人啊,一夜之间,翻越雪山,突然杀进了咱们的营地,不但杀害莫吉头人还击溃咱们的大军。” “你说……几十个人?!” “你们可是有两千大军啊!” 然而,溃兵没有回话,而是眼神空洞的继续道: “一人.” “紧接着,他又仅仅以一人之力,便俘虏了蹋顿首领在内的六百多人.” “打不过,根本打不过他呀。” 死寂。 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滞,那些乌桓贵族和头人们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脸色惨白,面容惊恐。 比起汉人的数万大军。 那百十人便能做到这种事情更加让他们感到恐惧。 每個人都很清楚。 这样的事情代表着他们一直以来,赖以坚守的地利优势不复存在。 这片苦寒之地正因为大军难行才给了他们反抗的底气。 这穷山恶水正是他们外抗鲜卑,内斗汉庭的依仗。 纵使你人数再多,在这里也难以铺开,更无法坚持。 然而,当百十人的少数精锐可以势如破竹的突入时,他们最大的依仗便被粉碎。 “一人……仅凭一人之力就做到了这些?” 楼班的声音颤抖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苏曜,这个汉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啊?!” 他们从未想过,一个汉人将军竟能如此勇猛无敌,以一己之力搅得他们乌桓天翻地覆不说,还带来了这么一支可怕的精锐部队。 太难了,实在是太难了。 沙娄风长叹一声,缓缓道: “这位苏将军今年横空出世便迅速名震海内。” “平匈奴,荡黄巾咱们可能比较陌生,但是他在河北的战场上,以区区千余骑士大破张纯将军和大王二十万联军可是实打实的现实。” “我早说过此人不好惹,不能硬拼。” “但你们就是不听啊。”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楼班苦涩地摇头,“关键是我等该如何应对才好?” “这位苏将军既然特意把这些信物送了过来,想来是有话要说吧?” 话音一落,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报信的溃兵上。 是啊,这头颅和佩刀不可能是这小兵自己顺出来的。 必然是那苏将军派他来送信。 莫非又是劝降吗? 是了,只能如此了。 但是这一次,比起上次群情激奋血战到底的决心,所有人心中都有了一种解脱。 主力尽丧的他们没有什么更多的选择了。 “去王位不过就是名义,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 贵族们纷纷言说: “血已经流的够多了的,他能保证咱们的安全和地位,给他们赔点钱就赔点钱吧。” 这时候,他们想到当时苏曜给的投降条件,发现也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可战之兵战损足有三分之二强,伤筋动骨都不足以诉说其血泪。 面对这高涨的厌战情绪和彻底崩溃的士气,楼班也知道他们没法再战斗,于是不由叹息道: “只要他同意放了大王罢兵言和也不是不能谈。” 然而,这时那一直犹豫没说话的溃兵方才犹豫的开口: “苏将军他并未提及释放大王的事情。” 此言一出,议事厅内再次陷入一片死寂。众人的脸色再次变得惨白,他们心中刚刚升起的一丝解脱和妥协的意愿瞬间被浇灭。 “他没有说释放大王?” 楼班怒道: “那他说了点什么?!” “倘若不给一点诚意,又如何让我等能放心归顺呢?!” 楼班愤怒的咆哮回荡在议会大厅中。 此刻,作为大王失位,唯一的竞争对手蹋顿也被俘。 因而受众贵族推举,成为了辽西乌桓名义上最高领袖的楼班,没有一点快慰。 他没想到,自己当上首领后竟然要面对如此绝望的局面。 (本章完) 第379章 争先祈降,贼众四分五裂 第379章 争先祈降,贼众四分五裂 就在刚才那个来报信的溃兵哆哆嗦嗦的说明了情况。 那贪得无厌,残暴无比的苏将军,送来那些信物竟然是耀武扬威,要求他无条件投降。 “贼首丘力居,挑动叛乱,戮我百姓,乃不赦之罪,必当严惩,以儆效尤。” “尔等若是识相,速速倒戈卸甲,或有一线生机。” “若是负隅顽抗,本将军攻破平刚,鸡犬不留!” 当然了,苏曜也不完全是放狠话耍大棒。 胡萝卜也是有的。 对于率先归顺以及临阵倒戈的部族,他将为其论功,根据其表现,不但首领被允许继续执掌其部族,而且还能在战后获得分配土地的资格。 而这土地,自然是从那些不识相的反抗者手中来出了。 如此条件,听得楼班是又惊又怒。 什么叫不识相的反抗者? 楼班惊悚的发现,在这位苏将军描绘的未来中,完全没有他家部族的位置。 他只有投降或者死这两种选择。 而其他那些头人们,却可以去选择倒戈邀功,来瓜分他家的土地? 简直是岂有此理! 他当即便下令处死了那个妖言惑众的报信溃兵。 然而,那众目睽睽之下,整个贵族议会都知道了苏曜的通牒。 这般无能狂怒立刻惹来了一阵侧目。 虽然他们当面没有说什么,但是在事后,传言却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快的在平刚及整个辽西的乌桓诸部中扩散。 苏曜还未进军。 乌桓人的心就已经彻底分裂了。 “楼班无能,他没有资格统领我们部落!” “虽然他说要联系鲜卑人来助战,但是天知道咱们能不能撑到那個时候。” “那苏将军太过凶残,咱们若是负隅顽抗,下场怕是比丘力居大王还要凄惨。” “是啊,咱们乌桓人虽勇,但也不能白白送死啊。” “要知道那苏将军之前打张纯他们的城池,那可都是一日即克! 咱们这平刚城,真的能坚持住吗?” 议论声此起彼伏,乌桓部落内部的不满和恐慌情绪迅速蔓延。 楼班虽然贵为名义上的首领,但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他的威望和能力显然不足以凝聚人心。 与此同时,蹋顿的残部也在私下里议论纷纷。 虽然他们暂时归附了楼班,但心中对苏曜的恐惧和对未来的不安却是无法掩饰的。 最先行动的是那些应丘力居邀请来到这里的其他郡的乌桓诸部成员。 他们虽然人数不多,但是损失却一点不小。 面对这样的压力,他们立刻溃散。 趁着夜黑风高,不畏严寒险阻,溜之大吉,逃回自己的家乡。 紧接着,在这动荡不安的时刻,辽西乌桓部落中一些有远见和胆识的贵族开始私下里与汉军接触,协商归顺的事宜。 就在苏曜扎在谷口的大营正在进行集结,等待山后的友军艰难穿越的时候。 一队又一队乌桓人的使者前来哭诉忏悔。 “求苏将军饶命啊!” “我等一直忠心大汉,乃是被那逆贼丘力居胁迫,不得不从啊!” “如今我等自知有错在先,罪孽深重,愿归顺朝廷,恳请将军饶恕我等性命啊。” 为首的使者颤抖着声音说道,双手呈上一封封书信,那是他们各自部族首领的投降书。 这一幕看得帐中的公孙瓒和牵招等人是啧啧称奇,感慨不已。 谁能想到呢。 在这短短几天之间,这位苏君侯竟然又干成了这么一件大事。 根本不需要他们出力,以那么点人数,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打的这么乌桓人是望风而降,俯首称臣。 尤其是那公孙瓒,明明不久前,这些乌桓人还在叫嚣要杀光他们,将他团团围困。 想他也与乌桓人交战多年,虽然名声不小,但像苏曜这般彻底击溃对方的士气,让对方如此恐惧,争先恐后的前来投降。 牵招也是轻叹一声,感慨万分。 终于明白了当日刘玄德为何如此追捧此人。 这位苏君侯,不单单是战场上那绝世的武勇,他更懂得利用形势,分化瓦解,从精神上彻底摧毁敌人的抵抗意志。 这种战术的运用,比起单纯的武力征服更为高明,也更能体现一位将领的真正实力。 然而,相比于其令人叹服的能力,这位苏君侯的甩手掌柜行为也同样令人印象深刻。 除了战斗以及一些重大事项外,这苏君侯就是把事情一吩咐然后就不见了人影 于是乎,营中的牵招咳嗽两声,暂代不在此处的苏曜,对使者表态: “尔等既知罪孽,便应明白朝廷法度不可轻犯。” “归顺朝廷,非是尔等乞求之恩典,而是尔等唯一的生路。” 使者们连连点头,眼中流露出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们知道,只要那位苏将军能点头,他们的部族便能保住一线生机。 “不过,归顺朝廷并非只是口头说说而已。”牵招冷声道。 对此,这些人当然是懂事的,没人蠢到空着手来此。 于是乎,他们纷纷争先恐后的送上了粮草物资还有地图情报,甚至还表示愿意送上质子并且出兵助战。 看着眼前这些乌桓使者们纷纷献上的诚意,牵招和田畴等人对视一眼,满意之余还有丝惊讶。 他们明白,这些乌桓部落的归顺不仅仅意味着物资上的补充,更重要的是这些部落背后所代表的势力与情报网络。 这对于接下来苏曜即将展开的军事行动来说,无疑是一大助力。 “好,尔等既诚心归顺,朝廷自会给你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牵招沉声道。 “不过,尔等需谨记,朝廷法度森严,若再有背叛之举,定不轻饶!”公孙瓒道。 使者们连声应是,纷纷表示将谨遵朝廷法度,绝不敢再犯。 接下来,牵招和田畴便忙碌起来,安排使者们回去传达消息,同时着手准备接收这些归顺部落的物资和兵力,为接下来的军事行动做好充分准备。 很快,一支由不足三百汉兵加一千余乌桓义从辅兵的队伍便组织完成,在苏曜的率领下即刻开拔,向着平刚前进。 这支队伍一路来规模越来越多,等到平刚城下时已经足有三千余人。 平刚城中,骤闻此信顿时是一片混乱。 (本章完) 第380章 兵贵神速,苏曜神箭克城 第380章 兵贵神速,苏曜神箭克城 “汉军来了?!” “不能啊!” “怎么会这个样子?!” 平刚城的贵族议会大厅。 在此的头人们比上次少了一半还多。 剩下的人不是自负与汉军有血海深仇想要拼死一搏,就是在犹豫中错失良机,没想到汉军如此快的兵临城下。 贵族们惊慌失措,惶恐不安。 “快,实在太快了啊!” 兵贵神速。 在得到了那些归降部族的补员后,苏曜没有再等后续公孙瓒的部队集结,直接出发。 不两日,便兵临城下,瞬间打破了他们所有的幻想。 “怎么办,该怎么办?” “王子呢?” “这关键时候,他怎么不见了?!” 楼班,这位之前一怒之下斩杀苏曜信使,誓言坚守待援,以强力手腕镇压城内混乱的王子。 在这最需要他承担起领导的责任,稳定军心,制定对策的时候却没有出现在这里。 “王子在这里!” 吵杂声中,沙娄风一声大喝,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们看向大厅的门口,只见沙娄风消瘦的身躯提着一个血淋淋的头颅,那颗脑袋的主人正是王子楼班! “什么?!” “王子死了???” “是你干的?” “贼子,贼子啊!” 大厅内瞬间炸开了锅,贵族们纷纷指着沙娄风,惊怒交加。 楼班的惨死如同一道晴天霹雳,让整个议会大厅陷入了混乱之中。 而沙娄风却是面不改色,只见他提着楼班的头颅,大步走到大厅中央,高声道: “王子楼班刚愎自用,不听良言,致使我军损兵折将,城破在即。 为了部落的未来,我不得不痛下杀手,取其首级,以向汉军示好,换取我部生存的机会。” “你胡说!”有贵族头人愤怒地喊道,“你这是弑主求荣,大逆不道!” 沙娄风冷笑一声: “大逆不道?如今汉军兵临城下,我等若继续顽抗,只会落得个玉石俱焚的下场。 你们没见过他是怎么铸京观的吗?!” 沙娄风环视一圈,朗声道: “这王子楼班本就无甚本事,偏偏自视甚高,害人害己。” “丘力居大王和蹋顿头人都打不过的苏将军,你们觉得他能打过?” “如今他要我等一味死守,根本不顾及人人怯战的现实。” “这议会大厅今日的清冷就是明证!” “如今,只有投降才是唯一的出路。” “投降?” 又有贵族气的反驳道: “那姓苏的杀人如麻,我等数万同袍惨死他手,血海深仇啊!” “如今,你不思报仇不说,还要我等卑躬屈膝?!” “你这是辱没了我们部落的荣耀!” 说话间,这些贵族头人们纷纷抽出武器,与沙娄风对峙。 而沙娄风则是一点不慌,冷哼道 “荣耀?如今性命都不保,还奢谈什么荣耀?” “我知诸位心中不甘,但眼前形势逼人,我等唯有忍辱负重,方能保全部落。” “待日后时机成熟,再图复仇不迟。” “还是说,你们现在谁有把握去打外面那個苏将军?” 话音一落,大厅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贵族头人们面面相觑,紧盯着沙娄风的脸,仿佛头一次认识这该男人。 没想到这该在印象中一向怯懦无能,唯唯诺诺的家伙竟有如此狠辣的一面。 莫非他早就已经与那些汉人勾结在一起了吗? 不,现在纠结这些已无意义。 不管怎么说,汉军的强大他们早已领教过,继续抵抗下去恐怕真的是死路一条。 短暂的对峙后,终于有贵族头人放下了武器,长叹一声: “罢了罢了,事已至此,我等也只能接受现实了。 沙娄风,既然伱已做出了决断,那就由你去与汉军交涉吧。 希望你不要忘记自己的血脉,不要忘记今日的耻辱与我等的仇恨。” 沙娄风点了点头表示答应,此乃理所当然。 在转身离开大厅后,他的眼中闪过兴奋的光。 丘力居完蛋了,蹋顿完蛋了,连楼班也被自己所杀。 那些一向瞧不起他的贵族们如今只能捏着鼻子承认自己的权威。 当了这么久的孙子,被人鄙视,瞧不起,如今终于有翻身爽快的一天。 但是这份兴奋之火很快又在他眨眼之间消失不见。 他挺起的胸膛微微低下,再次夹起尾巴。 沙娄风知道,自己只是现在只是完成了第一步。 利用汉人的压力,他篡取了辽西乌桓的大权不假,可同时也意味着他要对那些汉人卑躬屈膝。 但是,这没甚么。 他早就习惯了这样。 他将继续蛰伏,保存实力。 未来,总有一天,这些贵族也好,那些汉人也罢,沙娄风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他将成为真正的王! 现在,那个牛气哄哄的苏将军,就请你好好的为我所用吧 献上王子的头颅,成为最先献城的人,究竟会被评为怎样的大功呢? 一边想着,沙娄风脚下的步伐都轻快几分。 他招呼着亲兵,赶快出城,去告诉苏将军这天大的惊喜,准备迎接汉军入城,安抚百姓。 然而. “不好啦头人!” “汉军,汉军杀进城了!” “什么?!” 沙娄风大惊失色: “怎么会这样?!” 原来,就在他得意洋洋的在议事厅高谈阔论的时候,城门口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稍作休整,在分兵完成对四个城门的包围后,苏曜便直接发起了进攻。 “穿杨射柳,百发百中!” 一声大喝之后,长弓在手的苏曜站在城头守军射程外开始远程定点清除。 守将军官等敢于露头瞬间便是落得一个透颅穿眼的下场。 如此神乎其技之下,本来就军心惨淡,惶恐不安的守军们顿时纷纷跪下抱头。 虽然他们并非所有人都亲历了苏曜之前那一场场的杀戮。 但是,苏曜的身影与不可战胜的声威早已随着那些溃兵的败逃而口口相传。 这些残兵败将根本没有再对抗的勇气。 于是乎,一面面对苏曜精准无比的打击,一面是城下那些同族的吆喝劝降。 这些守兵们几乎没怎么犹豫,立刻乖乖卸甲,大开城门恭迎苏曜入城。 “杀!” 苏曜长枪所向,铁骑滚滚而来,直奔城中议会大厅的方向。 (本章完) 第381章 为时已晚,平刚血流成河 第381章 为时已晚,平刚血流成河 “汉军正直奔而来。” “沙娄风头人,我等该如何是好啊!” 亲兵们惊慌失措。 沙娄风也是一脸茫然。 还有没有天理了? 老子还没投降呢,你怎么就进来了?! 沙娄风脸色苍白,心中的惊愕和慌乱无以言表。他本以为自己能够凭借先一步的行动,向苏曜示好,以此换取部落的生存和自己的地位。然而,事态的发展却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不过很快,在众人的催促声中沙娄风稳定了心神。 他从没奢望过自己是世界上最聪明的那个,如今有人抢跑也算在情理之中。 不要紧,开城之功没有了,我还有献首的大功。 心意既定后,沙娄风大声喝令: “快,快组织人手,随我去迎接苏将军!” 然而,就在他刚刚一溜小跑,召集起周围亲兵,屁颠屁颠跑出议事厅的大门时,就见一队威风凛凛的赤袍汉骑带着一队杀气腾腾满脸怒火乌桓骑士们迎面而来。 “好快!” 沙娄风吓了一跳,赶忙举起楼班的脑袋,高呼: “苏将军!” “在下沙娄风” ——“穿杨射柳,百发百中!” 刚刚举起头颅,正用力挥舞的沙娄风身子猛地一顿。 一根羽箭,就在他高呼呐喊声中,自眼窝透颅而过,将他剩下的话语全部打断。 什么?! 沙娄风人都傻了。 我明明是要投降的呀。 我要向你效忠啊! 我.我还有大业未成.不应该死在这里啊! 这位刚刚靠着残忍弑君,想要利用投机上位的乌桓头人,就这样抱着深深的不甘与遗恨,噗通一声栽倒在地,当场横死。 而与此同时,在沙娄风身边那些本来同样兴高采烈,以为自己能抱上大腿在接下来日子里吃香喝辣,作威作福的那些亲信和战士们,全都傻了眼。 他们一头雾水,一片混乱,搞不清怎么个回事。 这时 “烈弓之下,片甲不存!!” “杀!” 密集的箭矢没有停歇。 苏曜百步穿杨一箭一个。 那些紧随他身后的乌桓义从们此刻竟然也是毫不手软,一路都在弯弓射箭,骑马劈砍,杀得气势汹汹。 对于他们这些城外人来说,他们早就受够了这些城里人的颐气指使。 丘力居治下,他们这些没资格进城的非嫡系部落,理所当然的承担了最重的兵役和苦力,也在之前连番的战斗中损伤最为惨重。 向苏曜复仇的胆子他们没有,但是这次趁着城里人的胆子不但有,而且很大。 他们疯狂的杀戮,仿佛要把之前的苦难与恐惧全部倾泻一般。 乌桓义从杀得凶残,汉骑们自然也是不甘落后。 吕布带领赤云骑士们跟在苏曜身后横冲直撞,瞬间便冲开了前往议事厅道路。 “不要,饶命啊,苏将军饶命啊!” “我等愿降,我等愿降啊!!!” 议事厅内的贵族头人们全都傻眼了。 他们本来里面是高坐满堂,等着那沙娄风去接洽谈判投降事宜,然后想在那苏将军进城后稍稍给他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自己等人的团结,就算降了,但他们也是有不小能量的,不可让人小觑,以尽可能多的保留一下战后地位。 然而,谁知道转眼间,外面就是杀声四起,喊杀震天。 等他们出门一看,好家伙,那些同族杀他们居然比汉人还狠?! 这是公报私仇啊。 这是借机清算啊! 这会能行?! 于是他们慌忙的高呼投降,想要争取宽大处理。 然而.晚了! 对于这些人现在打的那些投降的算盘,苏曜不关心也不在乎。 机会他已经给过了,如今城池已破,正是杀戮之时。 这议事厅中那一片高亮的红名,那些闹满肥肠的一個个权贵们,可都是些喜人的exp。 “啊!” 苏曜飞身下马,一枪掷出,瞬间秒杀一名惊慌失措的头人a。 “不,不要哇!” 抽出双刀,左右开弓,一颗颗大好头颅直冲天际。 “饶命,饶命呀!”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啊!” 求饶毫无意义,苏曜完全是一副已读不回的态度,一口气从南门杀入厅堂,又从厅堂杀回大门。 一个来回下来,这些凑在一起探讨开会的头人们被杀得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这就赢了???” 公孙瓒带着自己的后军,看着那平刚城上的汉旗,心中涌起一股非常荒谬的情感。 平刚城,乃是前汉时右北平的治所,昔年骠骑将军,冠军侯霍去病,便是在此地,与合骑侯公孙敖,博望侯张骞,郎中令李广共同出塞,北击匈奴。 此城乃是大汉东北出塞之重地。 可惜在王莽篡汉,天下混乱时,此地先后沦陷于鲜卑与乌桓之手,再也没有拿回来过。 难道是大汉不想吗? 怎么可能,要知道平刚,这片土地之所以能作为昔年右北平的治所,正因为他的地理位置。 在这群山环抱间,平刚周围的山谷是难得的一片环山抱水的肥沃河谷,是可以屯田驻兵的好地方。 但也正因此,易守难攻,根本打不下来。 最后只能默认现状,交给乌桓人戍卫藩篱。 而他身为大汉幽州的骑都尉,也从不曾踏入此地。 如今,这位新任的冠军侯,就这么带着三百多骑出塞来,旦夕间便帮他解了大军之围不说,还擒了那贼酋丘力居,现在又这么迅速的将平刚城一鼓而下 这是什么,这是开疆拓土,收复失地啊! 这是何等的离谱,何等的卧槽。 半月前,若有人这般告诉他,他定然会大声的嘲讽。 而现在,这竟然成为了无可辩驳的事实。 “大获全胜啊!” 迎接公孙瓒的田畴不由摇头叹服: “这苏将军,真神人也。” “就是杀戮有些太重了,城中乌桓那大大小小的头人们,竟然几乎被他杀个干净” 想到前日城中那震天哀嚎和血流成河的模样,还是少年的田畴不由得打了激灵。 太狠了。 “害,那还不是他们自找的。” 牵招接话道: “苏君侯可是给过他们机会了。” 说完,牵招便看向公孙瓒,转回正题: “不说这个了,骑都尉快请进城吧,苏君侯已久候多时了。” (本章完) 第382章 举城大迁徙 第382章 举城大迁徙 苏曜看到公孙瓒与牵招田畴等人一起远远的走来,招了下手道: “伯圭兄,这平刚城,下来就交给你了。” “啊?!” 公孙瓒见到苏曜,马屁还没开拍,就被这一句话砸下来,直接整懵逼了。 “交给我???” “没错。” 苏曜点头: “此番事了,我也该去辽东了。” 辽东,没错。 在完成了救援公孙瓒任务,又速推了平刚,打通辽西走廊的阻碍后,苏曜终于该去履行自己的另一项任命——辽东太守。 不过刚刚打下的平刚显然不能无人驻守。 此地在大汉现今辽西走廊西北,屏障沟子城和管子城,直面鲜卑人的威胁,非有大将驻扎不可。 作为新收复的领地,具体行政划分那要等到洛阳朝廷的决议。 不过苏曜作为督北方军事的度辽将军,也同样有安排驻军的资格。 但问题时在他手下目前有军功积累到能独领一军进行屯兵驻防的也就是张辽,徐晃和成廉三人。 连吕布的战功都不够,只不过是靠着他越级提拔拉成了度辽军司马。 不过显然,这几个人现在都有自己的任务,分身乏术。 正好这公孙瓒本身就是幽州的骑都尉,可以直接安排。 那自然是舍他其谁了。 而且他有白马将军或者说白马长史的名号,可以减少些驻军压力,实在是正好。 毕竟赵云他们护送任务还在进行中,归队还需要些时日。 把公孙瓒安排到这里驻防,他还可以趁机抽调一些白马义从来补充自己部队战损,真是一举多得。 苏曜安排的任务很明确。 然而公孙瓒在多次确定这位君侯上官没说笑后,他是彻底被整不会了。 “苏君侯,平刚城乃乌桓重镇,若是交予在下,恐难以胜任啊。”公孙瓒略有为难的拱手道。 “伯圭兄过谦了。” 苏曜则微微一笑: “你乃幽州名将,威名远扬,有你在此坐镇,必然能震慑诸胡,确保辽西走廊的安宁。” 公孙瓒顿了顿,对于这位年轻的苏君侯如此看重自己非常感动,但还是继续婉拒推辞,表达难以胜任。 原因嘛,也很简单。 “乌桓人被迫投降,人心不稳。” “鲜卑人环伺在侧,行踪难明。” “平刚城小兵弱,孤悬敌境,末将实在不敢接此大任啊。” 公孙瓒人都麻了。 其实,尤其是在得知苏君侯还要拉走他五百白马义从的时候,他差点爆炸。 这些白马义从可是他起家后辛辛苦苦攒下的精锐,虽然说是私兵有点过分,但那些兵他很有信心,除了自己谁都指挥不动,刘虞都不行! 但如今,这苏君侯过来,说征收就征收,他还偏偏无法拒绝。 这苏君侯一路打来的威望实在太高,他根本不敢搞些什么骄兵悍将的招。 这让他心在滴血。 不过,即便抛开这些私心,他面对的困难却是实打实的。 故而公孙瓒拒绝起来是理由充分。 见到苏曜已经有些面色不虞,公孙瓒上前一步,言辞恳切的解释了一番。 那些乌桓人,他进城的时候看的很清楚。 除了苏曜杀掉的那一大批以外,剩下人的脸上都是不甘和仇恨。 公孙瓒很清楚,这些人现在与其说是投降了大汉,更多的还是被苏君侯那赫赫军威打崩溃了。 如今,就自己这五百人,还要分散到平刚,沟子城和管子城中驻守辽西走廊。 根本就不够使,等苏君侯一走,一个弹压不住,闹起了乱子,他就是吃不了兜着走。 还有,据传那王子楼班死前曾派使者求援鲜卑,虽然他们现在已经被灭了,但鲜卑人回来是何态度谁也说不准。 万一回来大军压境,再和这城内乌桓人里应外合。 他公孙瓒为国捐躯是小,这平刚城得而复失,岂不是给君侯事业抹黑? 更关键的是,此等要地,若是送给了鲜卑人,想拿回来可就难了啊! 苏曜看了眼公孙瓒的表情,见此人确实不是在跟他客气,点了点头,明白了问题,反问道: “那依伯圭兄之间,此事该如何处理啊?” 公孙瓒稍作思考,沉声道: “历来破城之后,首要之务便是稳定民心,安抚城内百姓,恢复秩序,确保他们不再起反抗之心。” “然而这些乌桓人非我族类,新仇旧恨间很难以寻常手段安抚。” “末将恳请君侯能多留些时日,并且保留更多兵力以作弹压,以确保辽西走廊的安宁。” “否则,一旦平刚有失,再想夺回,恐非易事。” 苏曜摸了摸下巴,公孙瓒所言确实有点道理。 不过对于奉行进攻主义的他来说,把大量兵力,尤其是高级兵用来驻守城堡放着吃干饭,他是绝对不乐意的。 这公孙瓒的托管功能到底是不如刘备好使啊。 在略作思索后,苏曜有了决断: “原定安排不变。” “至于这些乌桓人,我会帮你处理掉一部分。” “处理?!”公孙瓒惊道。 很快,他便知道了苏曜的意思。 当然了,并不是把那些人都死啦死啦滴那么简单。 而是 “移民?!” “去辽东?!” “天呐,是现在吗?” 次日,一声声惊呼打破了平刚城中的宁静。 苏曜的决定迅速在平刚城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一场举城大迁徙,被提上了日程。 平刚城内,除了当日参与战斗被俘的反抗者们要留下来出苦力进行整修加固城池等工程外,其他心怀不满的男人和大量的老弱妇孺等都被迁出城去,随苏曜远赴辽东。 整个平刚,将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被打造成一座坚固的前线军事要塞。 公孙瓒虽然一开始对苏曜的决定感到震惊,但仔细思考后,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相对稳妥的解决方案。 平刚城新收,民心不稳,留下大量心怀不满的乌桓人确实是個隐患。 将他们移走,不仅清除了城内的潜在威胁,还能为辽东地区带来新的劳动力,促进当地的发展。 如此手腕,也就是苏君侯这般威望才能事实。 强大的实力,加上头人被杀光的现实面前,城中的人根本不敢反抗。 只能乖乖的打包收拾行李,哭哭戚戚的准备上路。 “城中的问题解决了,可城外那些部落们,苏君侯又打算如何安置呢?” 负责移民事宜的田畴,不由发问道。 (本章完) 第383章 民族大融合 第383章 民族大融合 城外的乌桓人怎么办? 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 平刚虽说曾是大汉右北平治所,如今是辽西乌桓最大的城市。 但乌桓人到底不善经营。 平刚的规模与汉地城池相比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历经战乱后,如今平民不过四千余人,还有三分之二都是妇孺。 更多的乌桓人,还是在城外,散布在那群山与河谷之间,足有万余之众,成分复杂。 这些人虽然也都遭受了不少的损失,但是其中有相当一部分由于在城外躲过楼班的控制,见风使舵成功,没有遭到毁灭性打击。 而另一部分,则是后知后觉,在苏曜狂飙般的突进中完全没反应过来,老家就被偷掉,只能稀里糊涂的投降。 如今苏曜一走,这些人中会不会有人心怀不满,再起事作乱谁也说不准。 他们甚至不需要攻城,只要发起骚乱,掐断平刚城与山谷外的联系,那就足以造成灾难性的后果了。 听到田畴的发问,苏曜淡淡一笑。 对于这些人,他自然也有安排,这是他早就想好的事情了: “那自然是民族融合大法了!” 苏曜眼睛扫过田畴、牵招和公孙瓒,点了点头道: “下来就该你们这些世家出点力了。” “啊?” 田畴和公孙瓒都是一愣,眼皮子狂跳。 咱们刚跟你出了大力,你不能来宰我们吧! 而且,你就算想让我们出血,这也跟我们八竿子打不着吧?! 不过嘛,也不怪他们突然惊慌。 这位君侯时不时跳跃性的思维和古怪的行事作风,实在是很难让人适应。 现在突然又口出惊人,着实让人害怕。 但牵招却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他在之前与苏曜简单沟通过这个问题: “君侯可是想移民实边?” “什么?!” 苏曜还没说话,公孙瓒先惊呼一声。 自古移民实边都是个大工程。 顾名思义,就是将中原的汉人或者归附的少数民族迁移到边疆地区,以充实边防线,稳固统治,促进边疆的开发和稳定。 一方面,通过大量移民的涌入,可以迅速增加边疆地区的人口密度,改变人口结构,民族比例,提高当地的防卫力量,有效抵御外敌的入侵。 另一方面,移民带来的先进技术和文化知识,将促进边疆地区的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逐步改变当地落后的生产生活方式。 对于加强中央政府对边疆地区的控制,巩固国家的统一和稳定有着决定性的作用。 也是大汉历来稳固边防的首选之策。 不过嘛,这政策虽好,实施起来的难度却是极大的。 首当其冲的就是移民的招募和安置问题。 汉家儿郎自古以来便有安土重迁的民族特性。 除非是活不下去或者有重大变故,否则大家绝少有人愿意离开祖辈的土地。 故而要想吸引大量的汉人前往边疆地区定居,就需要提供足够的物质保障和优惠政策,不但要提供足够分配土地、减免赋税,提供粮种工具等也是必不可少的。 除此以外,不同移民的生活习惯、文化差异等问题,与当地人的冲突等都必须要妥善考虑和处理,确保他们能够在新的环境中安居乐业。 但即便如此,一个冬天过去,移民们付出個七八成的减员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毕竟,此间土地的险恶便是如此。 除了地处深山交通不便外,气候恶劣,生活条件艰苦,身处于多民族矛盾的漩涡中等都是非常现实的困难。 对于公孙瓒等人的顾虑和疑惑,牵招点头道: “土地的话,倒是不用操心。” “这一次乌桓人死伤惨重,其王族更是被连根拔起。” “有大量土地空置出来。” “我这两日盘点清查了一下。” “仅城池周围这片河谷,以丘力居粗放式的半农半牧方式便养活了他们八千余人的部落。” “若是精耕细作屯田实边,此地供养万余人,甚至近两万都不是没可能的事情。” 牵招说话间,眼睛都在发光: “若是有此等根基,平刚城不但将再次恢复往日荣耀,故平刚道也将再次打通。” 故平刚道,又称卢龙西道。 与卢龙塞中段,经沟子城,管子城至大凌河然后一路到柳城,走在山谷中的卢龙中道不同。 这条平刚道乃是最外侧通道,出平刚北上即是一片坦途,不但道路好走许多,其战略意义更加重要。 自古以来,这里便是草原游牧民族自东北方入寇中原的第一关。 只有平刚,柳城全部在手,大汉东北的防线才算稳定。 他们与后方的卢龙塞一同,构建起的三角形防线不但可以大大减轻边防的压力,更加有了自此前出草原基地。 “子经确实是用功了。” 公孙瓒感叹一声。 在卢龙塞边长大的他当然知道拿回这里有多重要。 但是 “关键还是远水不解近渴啊。” 公孙瓒摇头: “现在辽西塞外除了刚解救出来的几百汉民奴隶,其他的基本不是死就是逃,幽州塞内也是饱经战乱,哪里有人可以迁移?” 这时,苏曜嘿嘿一声笑道: “人的话不是有很多么?” “啊?” “这实在是.” 听了苏曜的话,公孙瓒和田畴全傻眼了,没想到绕了一圈还真拐到了他们身上。 是的,苏曜的目标一早就确定了。 那些流民,准确的说是被这些世家收纳的那些流民。 当时在出塞路上,拜访田畴时他就看到光田家那一地就收纳流民数以千计。 其他地方的世家自然也不会放过这种机会,隐匿流民不在少数。 怎么让这些流民不至于成为世家手中的隐户,消失在记录中,是苏曜当时就在思考的问题。 如果不能做到比那些世家更好,那么显然那些流民是不会听他话的,甚至敌视憎恨他。 现在,通过这波速推征服,得到了如此大一片土地,正是好机会啊。 “我一到幽州就听说,咱们这无终田氏和令支公孙氏可是顶级名门,并为四大家族之一。” “这一次,移民任务交给子泰和伯圭兄,想来轻易便可完成。” “你们说,是也不是?” (本章完) 第384章 政治的真谛 第384章 政治的真谛 这天大的任务直接甩了下来,公孙瓒和田畴是面面相觑。 这不是让他们自己给自己开刀吗? 虽然他们不知道家中收纳流民的具体细节。 但是,这种事情乃是惯例了。 每每遇到灾荒兵乱的年景,就正是这些世家大族趁机扩张发展的时机。 他们聚族而居,据堡而守,其庄园经济本身就有着更强的抗风险能力。 在大乱之中,好一点的,会以极低的价格收购土地和人口,而那些劣一点的,干脆就是直接篡夺。 正所谓巧取豪夺是也。 而在黄巾之乱后,他们更是迎来了一波快速的跨越式发展。 数不尽百姓流离失所,抛家弃子的迁徙流浪。 无主的土地,免费的劳力,可谓是聚敛了大量的人口。 这些都是宝贵的财富啊。 现在,苏君侯要他们自己来处理这个问题,简直是棘手至极 “移民之事牵连甚广,君侯怕是还需和刘使君商量下才好吧。”公孙瓒提醒道。 急中生智。 公孙瓒总算想到了。 你苏君侯虽然确实是我上司,可以安排我,抽调兵力也好,移兵驻防也罢,你名正言顺。 但是,这移民可是民事,可不归你度辽将军管啊。 而刘虞. 虽然公孙瓒与他不怎么对付。 但不得不承认,此人确实深得民心。 最关键的便是他很懂分寸,不会做些让各方势力为难的事情。 生怕苏曜不明白,公孙瓒还准备再解释两句。 谁知苏曜却干脆的点了点头: “没错,确实要给他说一下。” “然后我还应该再给朝廷送份邸抄,把这边的来龙去脉都讲明白了,请朝廷正式安排个校尉来屯田。” 苏曜说着,做出个略有为难的表情: “这样的话,就要辛苦伯圭兄了。” “在朝廷派人来之前,一定要死守好这平刚城。” “.” 公孙瓒脸上的表情瞬间凝滞。 他看着苏曜,一时不知道这个年轻君侯是真的想要这么守规矩的走流程,还是拿这件事情来掂量自己。 他怎么就忘了呢。 这個年轻的君侯,还是个简在帝心的当红名人。 公孙瓒不怀疑这事要捅到朝堂上肯定能推动下来。 虽然说当今时代,大家都在收流民。 甚至皇帝还给了地方募兵自保的权利。 但是,那一切还都在官面上。 是地方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默许与相互间的合作。 《舍匿法》,这个流民和私收流民的严刑峻法虽然基本已经形同虚设,但到底也并未被废除。 考虑到那位皇帝大胜后突然又开始紧抓军权的行为,很难说一旦这苏君侯的奏报递上去,他们会不会被人做了典型. 而且,就算哪怕一切都没问题,这一套流程走下来,怕是要几个月过去。 他就这么孤立无援的在这里固守?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公孙瓒顿了顿: “塞外与洛阳相距遥远,枯等朝廷命令.也着实不妥。” 苏曜拍掌道: “是了,事急从权。” “咱们自己能解决的就不没必要让朝廷那边兴师动众不是。” 对于他们的顾虑,苏曜笑了笑: “我知道你们各家在这次战乱中都收了不少流民。” “虽然于法不和,但是你们到底也是起到了救助百姓,稳定治安的目的。” “故而我不但不打算追究你们责任,还会奖励你们对国家的贡献。” “奖励???” 公孙瓒和田畴互相看了一眼,不明白这位君侯又葫芦里卖什么药了。 苏曜则呵呵一笑: “这一次咱们缴获了不少牲畜和马匹,我决定在犒赏完将士们后,再出来一部分,作为此次移民工程的专项资金。” “粮种,农具,以及之前帮助安置百姓的工费等,在之后子经和你们一起,去拟一套详尽的标准出来,由甄家的人负责对接,做好采买和补偿工作。” “除了缴获外,这一次还抓到了大量的战俘。” “这些人都是壮劳力,聚在一起容易产生隐患。” “在保留一定劳动力的基础上,剩下的就由伱们带回关内,一起充作移民的补偿,打散了安置下去。” 随着苏曜的话语,公孙瓒和田畴脸上露出了惊讶和疑惑的表情。 他们没想到苏曜非但没有追究他们藏匿流民的责任,反而还要以这个什么专项资金的形式,来协助他们进行移民工程。 而越是听苏曜描述情况,他们就越是心惊,大感意外,相当难以置信。 要知道在往常,朝廷的移民大多都是采用强制迁徙的方式。 那基本都是以刀剑开道,去不去由不得你,虽然也会给出税赋和徭役的减免,但是一路怨声载道是免不了的,相当的不得人心。 毕竟,是迁往苦地方,民怨是免不了的。 尤其是边疆的军屯,甚至土地都不属于那些百姓,而是由当地长官统一收缴,以充国库备战。 而这一次。 这苏君侯打下了这么大片土地,他居然不搞军屯,强制迁徙,而是将土地发给百姓,还有安置补偿,甚至他们这些协助的世家还有酬劳。 并且农具采买等都从他们这里来走。 如此一来,若是他们理解没错,那就是说,这个资金的财物,最终大部分就会流入他们这些支持移民的家族手中了。 “如此,想来你们这各家族就不会再有什么异议了吧?” 田畴听了以后在心中飞快的计算,思量其中门道,合计得失。 虽然得到部分经济补偿,但是失去了那些流民,显然是大大削弱了他们的基础,该怎么和家中长辈们说呢? 然而,正在他纠结犹豫间,那边公孙瓒听了则是想也不想的忙应道: “君侯真是高义。” “为朝廷分忧,为君侯效力,那是我等应做的事情。” “没想到君侯不但不记我等过失,反而大加抚赏,实在是.” 公孙瓒低头抱拳: “场面话末将就不说了,不管其他家族怎样,我公孙家一定全力支持君侯的移民实边政策!” 公孙瓒这波突然表态把少年田畴看得是一愣一愣的。 这位白马将军怎么突然间转了性子,这么爽快。 转念一想,他马上就明白了,苏君侯眼下这般说,显然不是商量。 考虑他一贯作风,在这里给出一个相对公允的酬劳和补偿已经算是相当体面的做法。 若是真的对抗起来,公事公办下来,那后果怕是 于是乎,一念及此的田畴赶忙是不落人后的表示: “在下也一定全力说服家主,支持君侯事业!” 苏曜看到两人表态,欣慰的点了点头。 伟人到底是伟人。 诚不欺我。 苏曜身为战斗系玩家,虽然对内政和政治之类的并未深入研究。 但是在之前面对这边纠结又复杂的环境时,一句很熟悉的话突然就从脑子里蹦了出来。 “所谓政治,就是把朋友搞的多多的,敌人搞得少少的。” 只要遵循这个宗旨行事,想来定能无往不利吧。 (本章完) 第385章 世家与豪强 第385章 世家与豪强 该怎么处理这些世家豪强,这是苏曜一直以来都在不断思索的事情。 在最初,凭着对后世的了解,深知世家发展壮大后对国家带来了无数灾难性后果的苏曜对其可谓是有着先天性的厌恶。 故而,对于世家豪强,还有那些贵族头人们,他可谓是一有机会,就将其连根拔起,清除殆尽。 为此,即便是给自己制造了极大的恶名,导致那些出身名门的世家子弟们无法征辟他也毫不在乎。 然而,在通过冀州以及幽州之行一路来观察后,苏曜发现,自己对这些人的认识也在逐渐深入。 首先便是,作为组成当今社会的主要力量,豪强与世家是两个概念,泾渭分明。 世家,又称为世族,他们拥有显赫的家世和世代传承的财富,更重要的是,由于其拥有当官的特权,这些高高在上的世家们却经常有真正道德楷模和才能卓绝之人。 比如他见过的卢植,锺繇,荀彧等莫不如此,甚至就连如今的司马家,他暗中观察后也发现,其家族子弟个人品性绝对是无可挑剔。 原因嘛,也很简单,除了社会风气的引导外,便是官本位下官场斗争下的现实。 除非你做到了权倾朝野,可以无视风评与舆论。 否则在政治斗争中,若是没有一定清名做依仗,很容易就会被对手抓住把柄,打落阶层,其世家传承便会断绝。 故而,这些世族对于德行的教育非常重视,在无数双眼睛盯着下,他们必须爱惜羽毛,也因此,这个时代天下英才多出自世族也是不争的事实。 而与之相对应的豪强,则又是另一番模样了。 这些人或是由于官场斗争失败跌落阶层只能安于地方,或是出身微寒,敢闯敢拼,利用时代的机遇,通过各种渠道和手段敛聚起大量土地、财富和人口。 但是这些豪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性,那便是没有政治权利。 而由于无法进入官场,无需在意名望,只能专注于在地方扩张,这些人的行事往往就更加的奢侈无度,且目无法纪。 这便是时代的特性。 而比起并州那個胡汉拉锯的角斗场,只在太原盆地中发挥影响的世家豪强们,在冀州和幽州的世家豪强影响可谓是已经深入到了整个社会的方方面面。 每一个地区,每个州县,都由数个说得上号的世家或豪强们分别控制,成为了地方经济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他们聚族而居,修建庄园坞堡。 这些大家族的子弟们,以庄园为中心生活,以族长为领袖,让渡自己个人的权利和自由,换来集约化种植和分工明确的手工业生产。 同时他们以家族为单位,互利互助,进行统一蒙学并且资助子弟的教育。 甚至于,由于集中力量,他们在官府财政崩溃,无力进行基础建设的时候,还主动接过了地方基建的工作,如修桥,铺路,建设水利设施等。 可以说在这天灾不断,兵祸连绵的东汉末年,世家大族的庄园经济对普通百姓的小农经济可谓是降维打击,将其碾的渣都不剩。 普通百姓那以个体家庭为单位,分散经营,男耕女织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在太平年景固然是不受人拘束,过着田园牧歌般的理想生活。 然而,其生产力低下,抗风险能力弱等缺点在天灾人祸时导致大量自耕农破产。 这些人沦为流民,为了生存,只剩下两种选择,或高举义旗或依附豪强世家。 几番下来,时至今日那便是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 见到了这一切后,苏曜对于以前课堂上那句干巴巴的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才逐渐有了一层深刻的感悟。 怪不得有人说,三国就是世家的舞台。 在那表面上那英雄辈出,你方唱罢我登场的传奇故事背后,实际上是各大世家争相斗法的舞台。 几乎每一个耳熟能详的谋士背后都代表着一个本地世家大族的利益。 在这个时代,想要切割掉他们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越是在混乱的时代,庄园经济的优势就越是显著。 就像地主阶级最终被资本家冒着滚滚浓烟的工厂碾碎一样,现在这个时代,小农经济就是打不过世家的庄园经济。 也正因此,历史的车轮最终才会滚滚向前。 世家大族以庄园经济的基础,主导时代的发展,一直到唐宋年间才逐渐瓦解。 而其聚族而居,宗法社会的传承,甚至时至今日都在南方地区有着广泛的影响,只有大规模的工业化才能将其消灭。 故而,他之前不管是怎么杀,都只不过是让一家势力换成另外一家。 先进的总会取代落后的。 空缺的势力真空,也总有其他家族会去填补。 更甚至,对于那些很会运营,还爱惜羽毛的世家来说。 百姓们信他们尤胜于信官府。 当日在田家庄园外,那些百姓们紧密团结在田氏周围的一幕给了苏曜很深的震撼。 那些人是深信,自己在那里会过上更好更稳定生活。 而自己,这个打着朝廷旗帜的外来者,才是会给他们带来苦难的不稳定因素。 这便是民心所向啊。 “.”苏曜闭上了眼睛,沉浸在深思之中。 那么,要妥协吗? 就此闭上眼睛,不考虑这个问题。 继续速推,拉拢几个听话的世家,把困难的问题都丢给他们去解决,显然是最理性的方法。 只要让渡出足够的权利和利益,这些人自己会想办法解决困难的。 但是 若是这么简单就放弃的话,那他就不是苏曜了。 “平刚.还有辽东,用来做我试验田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苏曜摸着自己的下巴,构思接下来的目标。 现在自己有权利,有土地,甚至还有人民。 最关键的是,他有着先辈们数千年总结下来的经验和教训。 只要不是机制上的问题,他都有信心去挑战一下。 想要控制世家和豪强的影响,必须从根基上着手。 其一是必须打破世家对政治特权的垄断。 其二则是提高生产力,将生产资料释放,真正的惠及百姓。 在保证和平的环境下,尽可能的改变经济基础,让小农们有脱离世家豪强人身依附,走出庄园经济,独立生存的能力,打破两者的经济特权。 如此,想来这个问题才能真正的迎来解决。 只想一想,就觉得麻烦透顶。 这不是光靠军事胜利便能做到的。 不过,也确实很有挑战,值得尝试。 毕竟,只有达成这样的条件,才算是完美通关吧。 “让我看看你的自由度到底有多高吧。” (本章完) 第386章 铁拳与仁义 第386章 铁拳与仁义 “苏君侯?” “这试验田和自由度又是何意啊?” “嗯?你们怎么还在?” 苏曜抬头,一脸诧异。 任务都发完了,你们不去干活,还在这大眼瞪小眼的瞅我,搞嘛呢? “还有事情吗?” “.” 三人面面相觑,感情他们刚刚讨论了半天,这苏君侯果然又是一句没听啊。 公孙瓒等人无语扶额。 虽然他们对于这位君侯总是在不知不觉间突然神游天外渐渐习惯。 但这般完全无视他们还自言自语的模样,多少还是有点让人操心。 这位君侯的古怪可真是一言难尽。 他的精神状况还好吗? 不过这话他们可不敢去问。 果然都说奇人多奇事,这苏君侯与其超凡无双的战场表象相比,平时这点古怪也就见怪不怪吧。 牵招咳嗽了一声,清了下嗓子,讲道: “您的这移民实边的政策大家都鼎力支持。” “但这到底还是件大事,现在隆冬时节,迁徙人口的准备工作要不少时间。” “不过咱们必须加把劲,争取赶上春播时节,如此头一年的压力就会小很多。” “可最大问题还是,这个属于长期工程,对眼下局势恐怕帮助有限。” “城外那些归顺的乌桓聚落的头人们现在虽然貌似恭顺,但实则各怀鬼胎。” “咱们离开后他们恐怕会成为一个不稳定因素啊。” 苏曜看向牵招,点了点头反问道: “子经兄说的没错,不过你既有此问,想来是有方略了?” 在与牵招接触这么些时日后,苏曜对其也有了基本了解。 这个刘备的好兄弟,智力属性还是相当在线的。 而且基本不说废话。 他既然指出问题,那心中一定是有了想法。 苏曜自然也很清楚,移民实边,改变当地人口结构,此乃长期稳定的上上之选。 然而,短期来看,地方不稳定因素犹在。 只看一眼,那些远远的站在外圈,小心观望这边情况的那些归顺了的头人们,苏曜便看出了他们极低的忠诚度和好感度。 这些人只是迫于形势归顺。 而苏曜又不想把自己陷在这里,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还需要一些更具体的方案才行。 这個时候就是该谋士出动了。 不然所有事情都要他来做,岂不是累死个人? 而这个牵招,显然是有想法了: “自古处理暴民乱党,无非剿抚二字。” “只是不知君侯是想要继续铁腕压制,还是行那仁义之道?” 听了他的话,苏曜轻笑一声: “铁腕和仁义?子经这么个形容法,看来你的倾向已经很明显了嘛。” 被苏曜一语道破,牵招也不脸红,然而他还还未及开口,吕布便插嘴道: “对付豺狼,岂能讲仁义?” “牵掾吏你也说了他们是各怀鬼胎。” 说罢,吕布便向苏曜抱拳道: “依某看,咱们不若就像过去那般,找个机会逼反他们,然后一网打尽即可!” 对于吕布的建议,公孙瓒也直言表示赞同: “之前君侯不是有承诺对倒戈立功者赏赐土地吗?” “正好可以利用分地来做文章,激化他们的矛盾。” “逼反之后,将其杀鸡儆猴,连带着那些土地也可以收回来。” “一举多得,岂不妙哉?” “.” 公孙瓒这手行云流水的格拉摩根大法还是颇得苏曜之心的。 不过他现在倒不想如此。 因为对于塞外来说,人口是非常宝贵的资源。 而且,对于主动归顺者如此处置,除了把自己彻底搞臭外,所得好处微乎其微。 想来,若是刘备和赵云在此的话,听到公孙瓒这么个做法,八成脸都要绿了吧。 于是,苏曜摇了摇头: “这些人应该要成为一个典型。” “我们既要让人知道,负隅顽抗死路一条。” “更要让人知道,归顺者若诚心效忠,必将得到善待与重用。” 苏曜眼神扫过众人,坚定道: “我苏曜此世别无他求,惟愿荡涤四方以复天下太平。” “而要做到如此,除了杀伐之外,更需要的便是安抚民心。” “铁腕与仁义并非不可并存,关键在于如何运用。” 说话间,苏曜的思路逐渐打开,他侃侃而谈道: “子曰:有恒产者有恒心。” “分配是解决一切矛盾的根本办法!” “移民实边是一方面,想要尽快稳定平刚局势,震慑意欲不轨的潜在敌人。” “更关键的还是要重新分配此间的土地和财富,重塑秩序,不分胡汉,让大家都能过上有盼头的好日子。” “这样自然就没人愿意提着脑袋去造反了。” 苏曜也清楚,这些乌桓人并非全部都是敌人。 即便抛开他们本身就长期臣服大汉的现实来看。 这一次听到他的通牒,临阵倒戈的部族不在少数。 也正因此,苏曜才可以不顾及后勤问题,速推一波,将平刚一鼓而下。 在将那些顽固分子以及丘力居直属部族的势力连根拔起,清除出平刚后,对于那些普通的乌桓百姓,以及那些合作的部族,苏曜显然必须采取另一种方式来治理。 想要走的更远,更稳,就必须让自己身边的朋友与伙伴越来越多。 这些乌桓人,当然也不能当一个一次性用品,要让他们发挥更大的作用。 而在苏曜表明意向后,牵招则是心悦诚服赞道: “君侯高瞻远瞩,实乃百姓之福,幽州之幸。” “自古之善用人者,必循天顺人而明赏罚。” “君侯重分配,明赏罚,既能让归顺者感受到实惠,又能震慑那些心怀不轨之人。” “如此,不仅边疆得以稳固,更能赢得人心,为日后的长治久安奠定基石。” “招能为君侯效犬马之劳,实乃人生之大幸也。” 苏曜闻言颇感欣慰,努力控制面部表情。 你别说,还真别说。 这智力属性高的文化人,拍起马屁来都是一套一套的引经据典。 和那些只会叫好或者俺也一样的人就是不一样啊。 “牵掾吏莫要光说好听话了。” 吕布急切道: “你的仁义之道,要如何行之,快且速速道来吧。” (本章完) 第387章 牵子经献策 第387章 牵子经献策 对于吕布的催促,牵招微微一笑,只是恭敬对苏曜行礼道: “苏君侯,对于这些归顺的乌桓聚落,在下认为可从三方面来着手。” 见苏曜示意,牵招继续道: “第一,乃是分而治之。” “以君侯的威望,正可趁此次封赏的时机将这些乌桓聚落打散,重新分配土地,避免他们形成新的势力集团。” “同时,对于这些聚落咱们都应该要派遣汉官进行监管,确保他们遵守大汉律法,服从平刚城的管理。” “拆分重组。” 苏曜点头: “说的不错,这是题中应有之义。” “正所谓力合则强,分则弱。” “这些部落以后是要和汉民混居融合,不能让他们像过去一样,自由散漫的抱团扩张。” “君侯所言不错,确实如此。”牵招点头。 “那第二呢?” 见苏曜赞同,牵招继续道: “第二,则是恩威并施。” “有了汉官的监管,我们就可以对于那些乌桓人进行更准确的甄别,对表现良好者,应当给予一定的优待和奖励,再从中挑选一些忠诚能干的头人进行扶持,而对于那些心怀不轨者,则需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如此一来,既能够让归顺的乌桓人感受到大汉的恩泽和威严,又能够确保他们不会再次反叛。” “而第三”牵招接着说,“在下建议君侯可从各部征调壮丁和勇士出来组成一支义从军。” “这样一来削弱了他们的力量,二来也更好的让他们建立起对君侯的依附,更加不敢心生二心。” “这一次出塞君侯所带精兵有限,这支义从亲军正可以作为咱们的补充力量,既可以用于守卫边疆、抵御外敌入侵的正面作战,也可以作为咱们的机动部队,在需要的时候进行快速出击部属、打击那些不轨之徒。” 说完,牵招向周围拱了一圈手道: “不知君侯和各位以为如何?” 牵招的计策在公孙瓒听来简直再熟悉不过。 这是大汉对于内附在塞内乌桓人基本就是这么做的。 公孙瓒自己的白马义从,就是这么来的。 在这次与丘力居叛军的战斗中,那些同是乌桓人的义从也是奋勇拼杀,保护他一路撤进了管子城。 可以说,公孙瓒很清楚,这一套方法下来,那效果定然是不错的。 但是,难就难在,此计对于控制力的要求非常之高。 即便是他,也只能在那些久居汉地的塞内乌桓身上做到。 那里的乌桓人,说是乌桓,但实际上大多数情况下和汉人的差别已经不大。 汉胡混居下,他们说汉话,起汉名,编户齐民,接受统一管理。 若不是当地官员严防死守,禁制他们由胡变汉逃避义务,这些人早已彻底融入汉人生活,幽州关内瞬间就能多出一两万汉民出来。 是的,当地官员是严防死守。 与后世的各种逆向民族主义者和现实利益面前各种汉改少不同。 此时的大汉,乃是名副其实的灯塔,周边各民族无不以大汉为荣,削尖脑袋想要成为汉人。 而大汉朝廷和士林舆论上则是严守民族大义,其坚决维护华夏正统,强调民族界限。 尽管胡汉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在官方的政策上,两者依然是泾渭分明,对胡人的歧视根深蒂固,不容随意变化。 关内乌桓都是如此,这关外的乌桓人就更是这样了。 他们长期生活在塞外,与鲜卑等异族为邻,保持着浓厚的游牧民族特性,对汉朝的归属感远不如那些塞内乌桓,而受到的歧视却是超级加倍。 想要让他们归心,把这样的政策落在实处,那实在是难上加难。 考虑到这位君侯甩手掌柜的作风,一旦决策定下来,到时候麻烦可就全是自己的了。 于是乎,就在众人的一片赞誉声中,公孙瓒赶忙提醒道: “牵掾吏此计甚妙,不过具体实施起来,还有一些重要问题,不可不察啊。” “哦?”苏曜道,“伯圭兄且说来听听,看看咱们能不能解决。” 公孙瓒点头道: “首先,是汉官的选派问题。” “这些汉官必须熟悉边疆事务,有威望有能力,能够震慑那些乌桓人,同时又能公平公正地处理他们之间的矛盾。” “否则的话,反而激化矛盾,好事就变成了坏事。” 苏曜听了点了点头:“伯圭兄这是主动请缨啊。” “啊??”公孙瓒瞪大了眼睛。 苏曜笑道:“如此重任,自然非你不可啊” “白马长史名扬塞外,乌桓人皆知你的大名。” “同时你白马义从鼎鼎大名,对于乌桓人习性和我汉家规矩也是一清二楚。” “更关键的是伯圭兄不但生于辽西,更是久任边官,对于边塞事物和可用之人一清二楚。” 说罢,苏曜不给公孙瓒反应的时间,拍板道: “此事便交由你来负责牵头,子经兄从旁协助,你们优先从军中挑人,不够的话,就在幽州各郡县继续挑选,我回去让人跟刘使君打招呼请他配合,咱们齐心协力务必把此事做好。” “.”公孙瓒愣了一会,心情复杂的抱拳应喏: “君侯谬赞了,瓒虽不才,但既蒙君侯信任,定当竭尽所能,不负所托。” “那还有问题吗?”苏曜问。 公孙瓒顿了顿,问题当然还有很多,不过下来一个才是最关键的。 只见他点头道: “下来是这乌桓义从的筹建问题。” 公孙瓒继续道: “这些乌桓壮丁和勇士虽然勇猛,但其天性好斗,桀骜难驯,故而更需要严格的训练和纪律约束,否则难以成为可靠的军队。” 如果说上一个问题砸到自己手里让他颇感无奈,那这一个倒是公孙瓒想要争取的差事。 倒不如这才是真正的舍他其谁。 毕竟,他可是有调教白马义从的成功经验。 而且,这一次,他的白马义从被苏君侯抽了不少,正好就此补充一下。 然而,他自告奋勇的话还未说出,苏曜便直接宣布了任命: “此事便交由奉先兄负责。” 苏曜看向吕布: “吕兄身为我度辽军长史,不但勇武过人,又善于治军,定能训练出一支精锐的义从亲军。” 吕布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但随即拱手领命:“末将领命,定不负君侯所托。” “诶?”公孙瓒发出了一声意外的声音。 “怎么,伯圭兄可是觉得有何不妥?”苏曜问道。 (本章完) 第388章 多大点事 第388章 多大点事 听到苏曜要让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吕布来负责这支乌桓义从军的整训。 公孙瓒自然是相当不爽了。 没想到自己最擅长的事情反而没抓到手里。 但转念他就明白了。 那姓吕的大个子,应该是他并州带来的亲信吧。 这小君侯看着年轻,行事也很不羁,但是在这重要的事情上是一点不含糊啊。 这军权,他是抓的真牢啊。 于是乎,虽然心情复杂,但公孙瓒到底还是没摆到脸上,只见他拱了拱手: “君侯英明,吕司马勇猛无比,治军有方,此任非他莫属。” 紧接着,公孙瓒赶紧转换话题道: “最后的问题,则是关于这土地分配和监管的难题了。” “苏君侯想要将这些乌桓聚落打散后重新分配土地,必须做到公平公正,避免引起新的矛盾。” “同时,也需要加强监管,防止他们私下里串通一气,再次形成威胁。” “这需要对土地情况和此地乌桓诸部都有充分了解才行。” “但咱们初来乍到,平刚又沦陷已久,可谓两眼一抹黑。” “非要费大量精力实地走访摸查,丈量土地等等才行。” “这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情啊。” 对于这个问题,所有人都皱眉了。 这确实不假。 比起那些心怀鬼胎的诸部的情况,土地的问题更加棘手。 毕竟,分配土地,你首先要知道土地情况吧。 哪些地肥,哪些地贫,哪里能种地哪里能放牧。 这个问题,恐怕连丘力居自己都回答不清楚。 乌桓人的粗放式管理根本没有留下什么有效的地籍资料。 而现在又是隆冬时节,之前下雪,地上很多积雪未化。 就光平刚周边的土地调查,没個把月就搞不定。 难,头疼。 牵招对此也拿不出太好的办法。 只能建议同步进行,稳妥推进。 然而,就在这时 “就这?多大点事。” 就在众人眼前,苏曜拿出了一张地图: “大概情况就是这样。” “这几天子泰负责移民迁徙的准备,顺便摸查一下城外那些部族的具体情况。” “到时候,把信息拿回来,咱们在这往图上画就行了!” 傻了。 众人看着眼前那张一份详尽到让人害怕的手绘地图,全都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沉默之中。 苏曜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他们难以置信地看着苏曜手中的那张地图,上面不仅标注了平刚城及其周边的地形地貌,还有各部落大体的分布,更甚至还将土地划分了农牧两区,并且对于农田还划分了上中下三品的分级! “这……这是如何做到的?”田畴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 从小就喜欢在田间地头到处跑的他,太清楚这份地图的价值了。 “这怎么可能?!” 公孙瓒则是一副苏君侯你摸匡我的表情。 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朝廷早就没有这里的资料了。 若不是这地图的绘制水平他前所未见,他都想怒斥这是信手涂鸦之作。 在这里的只有成廉,一脸的骄傲。 在匈奴人那时,苏君侯便拿出过这样的地图,让他们叹为观止: “这才哪到哪啊,真是大惊小怪。” “我家君侯,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苏曜不解释,成廉则一通猛吹。 这在场诸人瞧得是惊疑不定。 这苏君侯怎地还有这一手绝活? 他们之前还只道这苏君侯是勇猛善战,却未曾料到他在战略规划和情报收集上也如此周密和细致。 不吭不响把这平刚的底都给摸了个透彻。 这节省了多少时间和人力啊。 “君侯真是深谋远虑,令人佩服。” 牵招率先拱手赞道: “有了这份地图,我等工作将会大大简化,事半而功倍也!” 接下来,他们便以此图为基础,又商定了一些细节,按之前拟定的分工通力合作,平刚城内外一片碌碌繁忙。 而将任务派下去后,苏曜则难得的偷了几天闲。 他一边等待赵云等押运队的返回,一边等着移民调查工作的进展。 在这几日难得的闲暇时光里,苏曜并未完全放松,他心中始终挂念着即将到来的各项挑战。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悠闲,但实际上他一直在思考如何更好地推进辽东乃至整个幽州的治理与发展。 作为自己首次受领封疆的任务,必须要做出好的成绩,而且为以后谋取全国打下一个好的基础和行之有效的模板。 所以苏曜也没有直接一口气跳过这几天,而是时常漫步在平刚城的废墟之间。 一方面监督移民工作,一方面做一些加民心的支线。 在经过清点分配后,这一次要和他一同去辽东的百姓就有近三千人,而其中有约七成都是妇孺。 这些人的衣食住行,沿途补给且不说,最关键的还是苏曜要保证这些人在迁移过程中不出现恶性事件。 这三千人的迁徙不仅是一次人口的移动,更是对民心的一次重大考验。 他明白,只有让这些百姓在迁徙过程中感受到安全与希望,他们才会真正安心地在新家园扎根,成为促进辽东稳定与繁荣的基石。 因此,苏曜在闲暇之余,尽可能的亲自参与到迁徙计划的细节中去。 他与田畴紧密合作,不但制定了详尽的迁徙路线和补给方案,确保沿途有充足的粮食、水源和医疗支持,同时他还组织士兵们帮助百姓搬运重物,照顾老弱病残等。 而除了物质需求外,更关键的自然是这些人的精神状态。 然而让苏曜没想到的是,他遇到的第一个有困难的人,竟然是自家女人? “姜儿,你这是怎么了?” 只见城中心的一撞废墟边,甄姜裹着厚厚的皮裘坐在一块石头上。 她双手托腮,满脸都是忧虑。 与昨夜在他枕边那兴奋的模样截然不同。 而见到苏曜过来,甄姜眼睛先是一亮,然后紧接着就竖起柳眉,起身声讨道: “这跟说好的不一样。” “这样子,咱们的商号根本没法开呀!” (本章完) 第389章 潜力无限 第389章 潜力无限 这个冤家,竟然还好意思这么大大咧咧的问她怎么了? 看到苏曜如此表现,甄姜真的是又气又笑。 昨天她傍晚才赶到平刚,被苏曜高高兴兴的接到府中,正所谓久别胜新欢。 她满心欢喜,尤其是听说这里开设第一个塞外的商号,而且苏君侯还给她留了城中最好的位置时,那更是心怒放。 然而,今日天刚亮,当她带着随行人员准备来轰轰烈烈的搞事业的时候。 便是眼前这片景象 甄姜叹了口气,指了指周围的一片废墟,没好气道: “君侯,您看看这平刚城,满目疮痍,残垣断壁,这就是您说的全城最好的地方? 店铺在哪里? 仓库在哪里? 甚至最重要的客源——那些百姓,您还要把他们都迁移走” 甄姜捂住了脸,大感上当受骗: “你莫非是来逗小女子玩的不成?” “如此局面,咱们的商号如何能够立足?” 甄姜是彻底无语了。 这苏君侯,真是个矛盾至极的怪人。 有时候你会觉得他好像无所不能,经常能想常人不能想,为常人所不能为。 然而又有时候,你会觉得他好像压根就没有一点常识。 甄姜当然不觉得苏曜是来消遣自己的。 甄姜能感到苏曜的真诚,这位君侯是真的想在这里把商号开起来,而且还要红红火火的。 但他恐怕也是真的会认为,自己这边一安排,那边商铺什么的,就会从这废墟般的地方自己长出来。 嗯,这实在是太有苏君侯特色的事情了…… 但是,臣妾做不到呀。 “什么,做不到吗?”苏曜眨了眨眼睛。 “是的呢。”甄姜垂目道。 苏曜看了一眼四周。 战争对城市的破坏确实是显而易见。 乌桓人本来就不善于工造,城中建筑更没有什么规划可言。 而这次攻城,他带的亲兵军纪如果说是尚可的话,那么那些倒戈的乌桓兵士们,对这些一直高高在上的城里人动起手来烧杀抢掠可谓是凶狠无比。 尤其是商铺,府库,粮仓等地。 那家伙抢起来,连墙板都能给拆喽。 毕竟,木板那可是取暖的燃料呢,万万不能浪费了。 于是乎,留给他们的就是这么一副满目疮痍的城市。 大概了解了状况后,苏曜略一思量,便走上前来,拉起甄姜的手,安慰道: “姜儿,我看到的和你看到的怎么就截然不同呢?” “啊?”甄姜迷糊了,“君侯这是何意?” 苏曜轻笑一声:“你说这是满目疮痍,残垣断壁,但在我看来,这是百废待兴,潜力无限啊。” 甄姜闻言,微微一愣,随即抬头看向苏曜,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她不明白,在这个废墟之中,苏曜是如何看到潜力的。 苏曜见状,轻轻拍了拍甄姜的手背,解释道: “姜儿,你看这平刚城,虽然历经战乱,一片狼藉,但正因如此,它才有着无限的重建和发展空间。” “重建?” 甄姜惊讶地问道: “这谈何容易?需要的人力、物力、财力都是巨大的。” “咱们是做买卖,这要投入多少才能回本?” 苏曜微笑着摇了摇头: “这就是我的问题了,你不用担心。” “可”甄姜欲言又止,重建城市,哪有说的那么简单啊? “你看,最少我就能从两方面来处理。” 苏曜难得展现了一些耐心,讲解道: “首先这些人我没有全部带走,其中战俘中还会留下一小部分青壮,他们与那些归顺的乌桓人可以作为劳动力,共同参与城市建设,以工代罚,同时也能减少他们反抗的可能。 其次,刘使君作为幽州牧首,保境安民,这次收复失地,重建城市,让他出点血,拨点钱,想来他不会拒绝吧。” 听着苏曜的话,甄姜表情越来越惊讶。 她没想到,这苏君侯竟然真的有考虑这些。 不过,这样子也许能够重建。 但是 “商铺点时间总是能盖好的。” “但是买卖,总要有人才行呀。” “就这么点兵士驻扎和奴隶,哪里有能让咱们赚钱的地方呢?” “要是商号一直赔本运营,此地长官想来也会发现咱们在这里的目的不纯吧。” 没错,这才是甄姜最担心的事情。 坦率的说,除了冀州之外,她开设商号和情报站点的进展并不顺利。 原因嘛,也很简单。 农业社会,尤其是在生产力并不发达的大汉朝时,商品经济并不繁荣。 最赚钱的盐铁生意又是由朝廷垄断,除了地域性极强的马匹贸易,基本上各家做的都是大宗的粮食买卖。 而这個时代,地域性的特征又非常明显。 各个豪强世家垄断地方。 没有点门路,想把生意跨县都难,就更别提跨州了。 他们能进入幽州,可以说全凭的这次大乱后幽州缺粮,而苏曜又是新赴任的度辽将军,大家不能不卖他一个面子。 所以幽州城的各大势力才默许了她家商号的正式入驻。 而在这人烟稀少的平刚城,她们的一举一动都会分发惹眼。 “姜儿多虑了。” 苏曜笑道: “我说了,这里现在是百废待兴,潜力无限。” “平刚城的潜力,可不是一个小小军事城堡。” “别忘了,伱男人我现在可是有大权在握的。” “我要把平刚城打造成辽西的塞外明珠,一个繁荣的商业中心!” “什么?”甄姜惊呼一声,“商业中心?” “没错,商业中心!”苏曜点了点头,“平刚城地处辽西走廊的要冲,是连接中原与塞外的关键节点。” “只要我们能够在这里建立起一座繁荣的商业城市,不仅能够促进辽东乃至整个幽州的经济发展,还能够加强中原与塞外的贸易往来,实现互利共赢。” “故而,我才安排了移民计划,等到明年,就会有大量的人来此生活” “而同时,我在辽东的开发也会打通上游商路,彻底将平刚建成一座车水马龙枢纽城市。” “到时候,姜儿害怕这生意能亏本吗?” 说罢,苏曜笑着指了指身边倒塌的房屋: “就光你现在这堪称白菜价的地皮,到时候你猜猜会翻上个多少倍呢?” (本章完) 第390章 天公不美路难行 第390章 天公不美路难行 权力怎么转化成金币? 这便是了。 利用自己可以制定政策,把握大势方向脉络的优势,抄底地产。 不但为自家商号以几乎无本的代价搞到了未来的黄金地段,更可以坐享土地增值的利润。 对于苏曜的宏伟蓝图,甄姜听得目瞪口呆,她从未想过,一个看似废墟的平刚城,在苏曜的规划中竟能焕发出如此巨大的潜力。 不知不觉间,她看着苏曜的眼神都变得闪闪发光了。 见甄姜表情,苏曜笑着点头道: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现在咱们还是好好的把这地方清理出来,尽快把商号立起来吧。” 于是乎,接下来苏曜便又调来一些人手和战俘,帮着甄姜等人清理废墟,进行重建工作。 当一切走上正轨后,苏曜便告别了甄姜,继续在领地内巡视。 就这样,日子一点点向前推进,各项工作也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当中。 人口的清点已经全部完成,城中的废墟也基本都被清除干净,那些最初积极响应苏曜的乌桓部落也都兴高采烈的分到了土地,从深山中走出成为了第一批坚定的支持者,吕布也趁机完成了抽丁工作,组建了一支一千两百人的乌桓义从骑士。 随着赵云等人的归期临近,出发的日子也就越来越近了。 整个城中逐渐进入了一种躁动的状态。 被迁移的乌桓百姓开始有序出城,告别这座他们从小生活的城市。 而就这在这时 在那正组织移民的田畴面前,一个年轻的军官蹬蹬蹬的跑了过来,他在大冷天抹了一把自己额头上的汗珠,急报道: “不行啊,田掾吏!” “山民说这天气阴沉,恐又要降雪。” “这移民,怕是走不了啊。” 说着,这位军官叹气道: “要不您跟苏君侯说一下,咱们等到开春了再动如何?” “那怎么能行?” 田畴皱眉道: “等到开春再出发,那就错过农时,要多养这些人一整年!” 没错,农时。 这一批迁移的居民,他们基本都是农业人口。 比起中原那些世家豪强们纤陌纵横的场景,辽东大地可谓是地广人稀,劳动力极度缺乏,苏曜可是一点都不想浪费。 “但是人不能和天斗啊!” 军官叹息道: “强行迁移,这些人怕是路上就要去个十之二三,咱们自己走着也是困难重重啊。” 就在两人发愁间,只听咚的一声,尘土飞扬。 从那半边墙都塌了的废墟屋顶上,苏曜直接一個大跳砸了下来: “怎么了,什么状况?” “与天斗,其乐无穷啊!” “.”俩人傻眼。 这苏君侯,还是一样的神出鬼没啊。 不过嘛,在听了他们的解释后,苏曜则撇了撇嘴。 原来,这一次的问题也很简单。 还是这冬天大雪封山的问题。 之前苏曜率队从管子城突袭平刚,便被这山路所阻,直到雪停之后方才率少量精锐面前翻越。 而他的那些后军辎重等则一直到昨日才算通行完毕。 本来,按照他们最初预定的计划,便是后军这一路清理山道,修复浮桥,然后带着移民再原路返回,继续走管子城这里的一路东行,前往柳城然后抵达辽东。 而如今. “天公不作美啊。” 田畴摇头道: “都是陛下亲小人,远贤臣。” “近年来不是大疫饥荒,就是水灾雪灾的。” “今年这雪,看起来还没到停的时候啊。” 这便是东汉末年了。 它有着每一个王朝末年的通病。 在朝廷财政危机,中央逐渐瘫痪的时候,地方上也是天灾人祸接踵而来。 这种种景象与灾难,在当时笃信天人感应的人们看来,正是皇帝失德的表现,认为这是上天对人间不公的警示与惩罚。 然而对苏曜而言,他更关注的是如何解决实际问题。 在这北方连绵雪天,显然会给他们带来极大的阻碍。 “山谷之中,雪路难行,且常有大雾。” “军队行军尚且不如,何况这些百姓?” 田畴沉思道: “为了尽可能不延误行程,在下建议可分批迁移,优先让军队和那些身强力壮、可适应恶劣环境的百姓先行,他们可以作为先锋,为后续的人马开辟道路,清理积雪” “同时,在这段时间内,我们要尽快在沿途北风的谷道中建立几个临时的避寒所,以作为转移中继。” “最后,还要尽快联系刘使君那里,请他多加支援,提供更多的燃料与御寒之物,以备万无一失。” 苏曜听了点了点头,这小子确实有才能,这么快就给出了一套方案。 不过嘛. “这样你能保证完成任务吗?” 苏曜捏着下巴问: “在春天到来前,把所有人都送到辽东去。” 田畴略有犹豫,摇头道: “君侯,在下会竭尽全力,但这塞外的冬天确实存在诸多不确定因素,尤其是百姓的体能和御寒能力都远不如军队,恐怕……” “那就不走山谷了!” “啊???” 不走山谷? 田畴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思量一下后,失声道: “莫非君侯想走平刚道?” 平刚道。 之前曾说过,大汉朝时,由于滨海的辽西走廊还未出现,此刻去往辽西有两条通道都在山中行进,道路难行,即卢龙中道与南道。 而平刚道,则是前汉时的卢龙西道。 这条廊道其实开辟时间最早,在商周时期就已经形成,是过去辽西诸廊道中最为常行之路。 此路出卢龙塞,沿瀑河北上绕过东部群山至平刚,再折而向东,沿白狼道至大凌河一路东北而去,最后到达柳城。 这条道路,最大的优点便是自出平刚以北后,便不再是那难行的山谷。 那里是蒙古高原与与松辽平原的过渡带、大兴安岭南端与燕山山脉的交汇处,地势西高东低。 出平刚谷道后,便是一片豁然开朗的丘陵高原,是一片河网密布,平川狭长的开阔通道。 前汉时,霍去病击左贤王便走的此条道路。 不过如今的北边自然没有了过去强大的匈奴,取而代之的则是鲜卑诸部。 “这条道倒确实好走许多。” “但,鲜卑人心难测,若是暴起发难,恐怕百姓死伤更加惨重啊。” “而且如今北边谷口的那几个乌桓部落,也是一副作壁上观,蠢蠢欲动的模样。” “走北线,实在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啊。” 田畴如是说。 (本章完) 第391章 人心难测辟蹊径 第391章 人心难测辟蹊径 “听说了吗?” “城内外大几千的人呀,就这么被汉军迁走了。” “有不少人还是要去那辽东,这一路上也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大王的这支部落,是彻底完蛋了呀。” 平刚北面山谷的聚落中。 多愁善感的乌桓头人何蒙摇着头发出了一阵感慨。 “呸,你还叫他大王?” 另一个面容粗犷的头领赫南冷哼道: “如此下场还不是自找的。比起操心这些人,不如多考虑下自己。” 说着,他的眼睛逐渐眯了起来: “以前那丘力居得意的时候咱们连汤都喝不上,被赶在苦哈哈过日子。” “如今他们部落被连根拔起不说,这位战无不胜的苏将军更是要带着这些奴隶去辽东。” “空出了这么大一片肥地,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什么?!” 何蒙顿时吓了一跳: “你居然敢打那些地的主意?” “我怎么听说,这些汉人要从关内移民过来。” “你这样搞,是要制造摩擦啊!” 对于何蒙的担忧,赫南嗤之以鼻: “汉人能迁来多少人,又要多少时间?” “这么大片的土地,白白浪费岂不是可惜?” “这时候那就是突出一个手快有,手慢无。” “我看东山的塔兹米他们也是蠢蠢欲动。” 说罢,赫南尤有不甘道: “你不知道么,南边那些人可有好些都分到了土地。” “只有咱们北边的爷们到现在也没个说法。” “你难道就甘心么?” 这里是平刚北部的山谷。 由于此谷向北即是鲜卑人的势力范围,故而,他们这些生活在此的部落都是些边缘分子。 而苏曜从南边速推的过程中,他们更是后知后觉,待回过神来后,平刚便已然陷落。 故而,在这次权利更迭中,他们是没吃到一点好处。 如今看到南边的老乡们很多都分到了那丘力居的自留地,他们怎么能不眼红心热呢? 故而,赫南的话,何蒙是陷入了沉思,眉头紧皱。 自己这些同胞的做法其实倒也没什么毛病,不如说是一直以来的惯例。 对于他们来说,是没有什么边界的概念的。 土地就在那里,水草丰美,向来是先占先得。 即便后期汉朝反应过来,又派人回来,但是他们已经安家,基本上也就默认这个结果。 到时候,了不起就是交点钱,派点人去帮着打仗。 但是土地的收益却是实打实的能进自己口袋。 他虽然没这么操作过,但他很清楚,周围那些与汉人相邻的同胞们各個都是这么干的。 甚至于几百年来,他们一直都是如此做的。 汉人退一步,他们进一步,慢慢的整个幽州边塞的内外就都成了他们的家园。 毕竟他们已经臣服汉朝了嘛。 为天子戍边总要有点好处的嘛。 不能既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吃草。 现在丘力居被打垮,整个平刚周边势力被清空,确实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河谷周边那片肥沃的土地对他们这些一直生活在苦寒山中的族人来说不吝于天大的诱惑。 然而,那些汉人会轻易坐视他们侵占土地么? 从流传过来的只言片语来看,那位传说中的苏将军手段狠辣,可非易于之辈啊。 “丘力居大王的下场可就在眼前。” “贸然挑衅,恐怕不是个好的选择啊。” 何蒙摇头叹气道。 赫南闻言,脸色微变,但随即又强硬起来: “丘力居是丘力居,咱们是咱们,你莫要混为一谈。 “再者说了,汉人又能派多少兵来守这片土地?只要咱们动作快,占了地,他们又能奈我何?” “咱又没造反不是,他还能打我不成?” 何蒙摇了摇头,他知道赫南已经被贪婪蒙蔽了双眼,但他也不愿放弃这个可能改变部落命运的机会。 于是乎,他便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 “赫南,咱们不妨先派人去探探虚实,看看那苏将军到底打的什么盘算。” “若是机会合适的话,我等再动手也不迟。” 赫南想了想,觉得何蒙的话也有道理,便点头同意: “好,就依你所言,不过,你可有合适人选?” 何蒙顿了顿,点头道: “我亲自去吧。” “咱们这怕也就我跟汉人还算打过几次交道,能说些汉话。” “我亲自去,也更好了解一下他们的情况。” 赫南闻言,拍了拍何蒙的肩膀: “好兄弟,那就交给伱了。” “这可是决定咱们命运的时候!” 何蒙点了点头,转身便去准备行装。 和汉人的将军打交道,他是心里一点谱都没有,但他也明白,为了部落的未来,他必须冒险一试。 就在何蒙谨慎的选择要与苏曜等人进行第一次接触的时候。 与此同时,北山的部落中也有一波人打的是另外的算盘。 “你要去投鲜卑?”小个子头人惊呼一声。 而高个子的头人则点了点头: “这苏将军杀戮太狠,不但砍了大王,蹋顿头人降了他也还是没免一死。” “如此之人实在不是个好相处的角色。” “与其被他约束,不如趁着现在无人能顾的时候直接搬回草原过得潇洒自在。” 听了这位头人的话,那小个子头人倒考虑了一下也暗自点头。 “听说那些鲜卑人中间出了个叫轲比能的大人,在代郡上谷那边得了不少人拥护,咱们这边的素利大人跟他不太对付。” “要是投过去,搞不好还能得到重用。” “没错,我记得塔兹米那家伙是娶了素利大人的女儿?” “咱们可以先去找他勾兑勾兑。” 乌桓头人各怀心机,而与此同时,在平刚城内的苏曜正在与田畴公孙瓒等人商讨移民事宜。 而果然,走北线平刚道的方案再次得到了众人的反对。 田畴也再次提出了分批迁移的方案,并建议在沿途建立避寒所,以应对恶劣的天气条件。 而这个提案则得到了众人的赞成,纷纷称其才是真正的谋国之策。 “子泰的计策很好。” 苏曜点头道: “但这和走北线不矛盾。” “至于那些乌桓和鲜卑人,我且先去会上一会,看看情况再说。” “这” 田畴劝阻道: “君侯,北线那些乌桓部落跟咱们是若即若离,而且太靠近鲜卑人领地,您亲自前往恐怕.” “无妨,我自有分寸。” 苏曜摆了摆手: “既然各位都说困难,那我便只有亲自探查过,才能放心让百姓们走那条路。” “如此,各位可还有异议?” 众人互相看了看,见苏曜心意已决他们也不再劝阻,只是纷纷表示愿意随行保护。 这个苏曜倒没完全拒绝。 他带上成廉吕布还有田畴等人,又点了亲兵十余人,在次日一早便离开了平刚城,向着北线进发,前去探路。 不久后,他们就来到了那两山包夹下的河谷,也正是赫南等人觊觎的土地。 (本章完) 第392章 河谷争端 第392章 河谷争端 “噗嗤——” “哎呦!” “快跑,头人快跑啊!” 哀嚎声中,何蒙身边的亲信们一个个的坠马而亡。 他们直到死前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被东山边的那些同族兄弟不分青红皂白的杀害。 俺们,俺们只是过个路而已啊! “啧!” 塔兹米站在远处的冰河边,啐了一口。 自相残杀? 不,根本算不上。 虽然说大家都是乌桓人,但各自居住在东西两山的他们比起所谓的同族之谊,对于水源和土地的争夺才是更现实的事情。 就在刚刚,塔兹米已经暗中把这片土地标记为自己的领地了。 正当他今日例行巡逻的时候,却见到那西山的何蒙跟他聒噪什么要请示大汉,与苏将军协商云云。 这是何等的窝囊废呀! 无主的土地从来都是谁占归谁。 他现在已经占了,那便是他塔兹米的地盘。 这何蒙不识好歹,居然想引外人来干涉。 那自然只有死路一条了! 更妙的是这里除了他们再也没有别人,正好杀人灭口还能嫁祸给汉人。 本大爷可真是聪明绝顶啊! “追!” “莫要让那个叛徒跑了!” “一個都不要放过!” 塔兹米挥了挥手,示意手下继续追击,自己则留在原地先笑纳了那何蒙准备给汉人的礼物,打包回家。 他不怕那些蠢货能跑掉。 刚刚他以有备算无备,暴起发难,先手之下那些何蒙部的人瞬间死了一大半。 仅剩的十余人也是个个带伤,已是煮熟的鸭子,飞不了啦。 他以亲信百骑追之,定然万无一失。 “何蒙老兄啊,你可莫要怪我无情。” “咱乌桓人的事,你非要去找那汉人掺和。” “那汉人他懂怎么治理这塞外吗?” “他们没这能力你知道吧。” “最后还不是要让咱们给他守边。” “这种时候,就应该闷声发财,两头吃好处。” “哪能主动去请人来介入的。” “不过不要紧,你犯的错误,本大爷来帮你纠正就好,你且安息吧。” “呸——” 逃命中,何蒙自然不知道塔兹米洋洋自得的嘀咕。 但是这不妨碍他在心中怒喷这个蠢货被猪油蒙了心,简直是要自取灭亡啊。 他是真的没想到啊。 自己这些邻居,竟然一个个都是利令智昏之辈。 他辛辛苦苦想要为部落的未来争取机会。 而这些人,却只知道杀戮和抢掠! 真是自寻死路啊! 可怜老子也要给你陪葬。 呜呼哀哉! 在身后呼啸的箭矢中,何蒙拼命的拍马奔跑。 亲随们一个个的落马。 他的心也逐渐陷入了一片绝望之中. 而仿佛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本就被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何蒙突然发现,自己最后那点微弱的生机也将断绝。 就在前面,居然隐约有马蹄之声传来。 太狠了吧。 这狗日的塔兹米。 你居然有备而来,还设埋伏了?! “我命休矣!” 然而. 当他正准备挥刀自尽免遭羞辱时,却突然发现,眼前来的那队骑士竟然打着一个汉字的旗帜?! “救命!” “救命啊——” 来人当然正是苏曜一行了。 听到那蹩脚的汉话求救声,初来乍到的苏曜一行立刻打起了警惕。 “前面似乎有人遇险。”吕布勒紧缰绳,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前方。 只见几个血染衣裳的乌桓人被足有百人的乌桓骑士追杀。 如此一幕,看的他们大感诧异。 “这是……自相残杀?”成廉愕然道。 “苏君侯,咱们该怎么办?”田畴则皱起了眉头。 对于胡人来说,这样一幕倒不足为奇。 这些胡人虽然彪悍勇猛,但是他们总是会为了各种乱七八糟的理由打起来。 故而,保持他们没有统一的领导,对大汉来说是最重要的事情。 眼下那丘力居已死。 乌桓人内斗再正常不过。 而苏曜则是眼前一亮。 这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 他这一路正琢磨该怎么处理北边这些个中立部落,就有事件送上门来。 于是乎,苏曜立刻率人迎了上去。 他们迅速反应,成廉和吕布率先策马冲出,挡在了那些逃命的乌桓人面前。 “住手!” 吕布声如雷鸣: “尔等都是些什么人,为何在这里作乱?” 这瞬间的大喝震得那些追击的乌桓骑士们不由得一愣。 塔兹米的手下们见状,纷纷勒紧缰绳,停在了不远处,目光警惕。 他们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汉人。 这突来的变故让他们一阵慌乱,而那何蒙也就此趁机逃进了汉军之中。 “头儿,这下可该怎么办是好?”小兵问百夫长。 那百夫长塔塔米也是略感头大。 自家头人忙着搬礼物回家,派他们单独追击,现在出了变故,该如何是好? 就在他犹疑不定时,他的亲兵小声提醒道: “头人可是说了,一个都不能放过,不留活口.” 与此同时,何蒙逃入苏曜等人的阵中。 他虽然不知道来人是谁,但还是立刻翻身下马跪倒在地,用蹩脚的汉语急切地诉说着自己的遭遇: “将军,将军,救命啊!” “我乃是西山部落的何蒙,那些人是东山的塔兹米部众,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地追杀我们,想要独霸这片土地。” 苏曜闻言,便明白了状况,这些人趁着权利真空搞事情,甚至都开始自相残杀了,不过这也正好给了他介入的理由。 于是乎,苏曜眉头一挑,以乌桓语对追兵大喝道: “丘力居父子授首,平刚城克复,如今此地俱为我大汉领土,无论胡汉都必须严守汉律,不得私斗滋事。” “尔等若要继续在此生活,便速速约束部众,即刻退去,不得再行此等暴行。” “再告伱家头人,即日来我平刚城中,解释清楚原委。” “不然,便视汝为叛军乱党严惩!” “什么?!” 那百夫长听了,鼻子都快气歪了。 这汉人区区十余人,便如此嚣张。 再一念及刚刚自己亲兵的提醒,他知道此事一个处理不好,他便是吃不了兜着走。 于是乎,一个大胆想法涌上了心头。 (本章完) 第393章 汝要战,那便战 第393章 汝要战,那便战 “你要我等就此退去?” “还要我家头人去平刚城解释??” “哈哈,汉儿你好大的口气啊!” 百夫长塔塔米气极反笑。 “你以为凭你们这几个人,就能吓住我们,谁个你们如此勇气?” 他声音中带着不屑,举起手中的长刀,指向苏曜: “识相的,就赶紧滚开,不然连你们一起收拾了!” 塔塔米看得清楚。 这些汉人也就这么十几个了,没有什么后军支援,八成就是出来巡逻的。 于是乎,这乌桓百夫长一声令下,诸骑手们分成两路,拍马而上,竟是要将苏曜等人包围。 比起他嘴上喊得,他实际上早已打定主意要将这伙汉人和那何蒙一起杀光。 没错,这便是他大胆的想法。 你既然只有这么点人在此。 那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统统杀光就完了。 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他还可以完美完成任务! 而对此. “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伱闯进来。” 苏曜的声音充满不屑,他缓缓拔出腰间长刀,直指对方: “汝要战,那便战吧。” “待会——可别哭了鼻子!” “呸!” “汉儿,受死!” 塔塔米低喝一声,下令全军发起冲锋。 随着塔塔米的一声令下,乌桓骑手们纷纷怒吼着拍马而上,雪飞扬,马蹄声震耳欲聋。 他们分成两路,企图将苏曜一行人包围并一举歼灭。 这突如其来的冲锋看得何蒙是大惊失色。 他万没想到,塔兹米的手下竟然如此鲁莽。 他们不知道汉军已经占了平刚,那苏将军到底有多勇猛吗? 丘力居大王,还有蹋顿头人他们可是都栽了跟头。 他怎么敢在这里袭击汉军的?! 但是 “哎呦,快跑,快跑啊!” 好汉不吃眼前亏。 汉军长于战阵,训练有素他是清楚的。 但是现在只有这十几骑,那能发挥出个什么优势。 赶紧跑吧! 何蒙慌忙翻身上马,大喊着让汉军逃命,却没注意,苏曜嘴角拉起了一丝兴奋的微笑: “砍杀时间到。” “什么?!” 何蒙一声惊呼,苏曜已经策马迎了上去,他的眼中笑意正浓。 “家人们,谁懂啊。” “区区百骑,也敢在我等面前嚣张。” “随我干翻他们!” 无需他招呼,吕布和成廉已紧随其后,赤云骑士们纷纷挺枪举刀,迎战这突如其来的乌桓冲锋。 面对乌桓人的冲锋,苏曜并未选择避其锋芒,而是主动迎了上去。 他的马儿如同离弦之箭,瞬间便与冲在最前面的乌桓骑手交锋。 “死!” 唰的一声。 马匹交错间,苏曜的长刀轻而易举的便砍掉了那名骑手的脑袋。 紧接着寒芒闪烁,十字交叉,血光四溅中又是两颗头颅飞上天际。 “什么?!”百夫长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他本来是想要包围起来绞杀了这些汉军。 但谁料这些人竟然无脑猪突他的中军,而且竟然一口气冲进来了? 那红袍大将竟然身先士卒,在马上还能手持双刀,左右开弓。 一個冲锋进来竟然瞬间便让他们多了数具无头的尸体。 “这怎么可能?!”塔塔米失声喊道,心中的恐惧如同寒冰般蔓延全身。 这也太吓人了。 除了武勇外,那骑术也远非他所能比啊。 这下可该如何是好? 他左右张望,这一波冲锋未完,塔塔米已然心生怯意。 然而,现实却不容他多想,那吕布和成廉等人也是紧随其后,红袍的赤云骑士们以雷霆万钧之势冲入敌阵,与他的乌桓骑手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一边倒啊。 完全就是一边倒的打法。 只见吕布一马当先,方天画戟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银色的弧线,连人带马都给他们砍杀了。 其勇猛无匹,让周围的乌桓人闻风丧胆,纷纷退避三舍。 而成廉也是不甘示弱,挥舞着手中的长枪,与身旁的骑士们并肩作战。 他们配合默契,进退有序,以少胜多,打的身边的乌桓骑手们阵脚大乱。 而那最勇猛的,自然是战场上的苏曜。 再次进入状态的他已然化身死神,其双刀不断收割,眼神冰冷越战越勇,直接将当面之敌击溃。 在那一声声的狂笑中,一颗颗头颅冲天而起,汹涌的鲜血染红了白马,染红了雪地。 那些刚刚还嚣张跋扈的乌桓人此刻已失去了先前的气势,纷纷面露惧色,不是在寻找退路,就是已经开始玩命逃跑。 妈妈呀。 一个冲锋,一个冲锋就给我打崩了?! 百夫长已经完全傻眼。 “逃啊!” “跑啊!” “快,快回去搬救兵啊!” 眼见中军如此被一边倒的杀戮收割,两翼包抄的乌桓人也纷纷崩溃。 他们不敢再上,而是直接跑路。 实在是太吓人了。 而这一幕彻底击碎了塔塔米的内心。 他心中大骇,转身便跑,生怕跑晚了要送掉小命。 然而,苏曜岂会放过他。 “中!” 只听咻的一声,换持弓箭的苏曜轻易便结果了他的性命。 一根箭矢精准的自他背后射来,洞穿了他的咽喉。 这位大胆的塔塔米即刻便为自己无谋的行为付出了代价。 他也终于明白了这汉人仅仅十几个人为何便有勇气放那般大话。 然而,他知道的太晚了。 噗通一声,捂着脖颈的百夫长栽倒在地,结束了自己鲁莽的一生。 “将军威武!” 成廉和吕布等人见状,纷纷大呼,士气大振。 他们继续追击那些溃逃的乌桓骑手,将其一一斩杀,不留活口。 战斗很快便结束,雪地上躺满了乌桓人的尸体,鲜血染红了雪地,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 何蒙看着这一幕,心中震撼不已。 他从未见过如此勇猛的汉人将军,更未见过如此精锐的汉军骑士。 “他们.刚刚喊您将军???” 将军一词,何蒙当然知道什么意思。 不得不说他喊将军是有一层讨好的意味。 而汉军官兵一般是不会瞎喊的. “没错!” 成廉自豪道: “你面前这位便是我大汉度辽将军,辽东太守,苏曜苏君侯本人!” (本章完) 第394章 算计无用,汉军神兵扣门 第394章 算计无用,汉军神兵扣门 “额滴妈呀!” “苏君侯,苏将军。”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何蒙噗通在地,本来汉话就不利索他见到是苏曜亲来,彻底语无伦次了。 这一幕把周围汉军们都看笑了。 而苏曜也在稍许安抚他后,终于从其口中大致摸清了这平刚以北的情况。 “看来是又有劳动力送上门了呀。” “塔兹米部,滥杀无辜,侵夺田土,袭击官兵,挑衅天威——当即时诛灭以儆效尤!”苏曜兴奋道。 “啊?” “这” 田畴和何蒙等人发出一阵惊呼。 “君侯,是否还是先回去再行商议,确保万无一失才好?”田畴谨慎道。 苏曜摇了摇头,眼神坚定: “塔兹米部敢于袭击官兵,已经是谋逆之大罪!” “若不立即严惩,何以震慑不法?” “这些人岂不是觉得我等软弱可欺,给未来的移民和迁移工作平添困难。” “故而,必须从速从快,即时诛灭,以儆效尤!” “将军说的是,说的是。” 何蒙则略显惊慌: “但是,您这点人也太少了点吧,最少也要多点大军才好啊。” “还是先回那城中,召集人手。” “我也回去部落,带上族众,待得明日一同助战,消灭那塔兹米部叛逆。” 何蒙都懵了。 他刚刚明明已经告知过这位苏将军,塔兹米部的厉害了。 不说其部族乃是这北部山区第一大族,有近千帐的部众。 就光说其本人也是武艺高强,乃用剑的好手,丘力居和鲜卑人都曾先后拉拢于他。 这苏将军,他怎么能说动手就动手,也不多喊点帮手。 就你这十几个人,勇猛确实是勇猛。 但人生地不熟的过去山里瞎转找人讨伐,那不被人一股脑打个全灭才怪了。 然而. “没有那个必要。” 苏曜冷哼一声: “区区几百人乌合之众何须兴师动众。” “而且你不也说了,他有鲜卑人支持。” “来回调兵遣将,迁延日久给了他准备的时间,反而越来越麻烦。” “就该兵贵神速,一鼓而下,不给他反应时间!” “我说.塔塔米他们人呢??” 午后,搬完战利品,甚至还美美的睡了个午觉的塔兹米,这才想起他派出去的那些手下。 “这么久了,还没回来?” “是,没,没见人回来。”亲兵报道。 塔兹米眉头微微皱起。 他派出去的手下负责追杀何蒙一行人,按理说应该早就完成任务返回了,但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会不会是没追上人,不敢回来了呢……”亲兵弱弱道。 这位塔兹米头人属于说一不二的强势之主,部落中基本上人人怕他。 而塔兹米听到这说法后更是心中恼火,连骂废物,但还是派人去把他们给找回来。与此同时,亲兵又提醒道 “这何蒙头人若是跑了与汉军勾结,会不会带人来讨伐我们?” “您还需早做准备为好呀。” “哈?”塔兹米嗤之以鼻,“你在教我做事?” “这小人不敢。” “真是愚蠢。” 塔兹米冷哼一声: “你道咱们部落是靠什么才能在这边混成第一,老子还能在这丘力居和素利之间左右逢源?” “咱这大山,就是咱们自家小孩一個不留神都会迷路,他何蒙有那本事带汉军来讨?” “他就不怕偷鸡不成蚀把米,把小命交代在这里?” 亲兵一听也确实,然而他心中还是不安,顿了下后,不由再提醒道: “那何蒙一向狡猾阴险,他万一是使那种汉人常说的什么坐山看虎斗,让咱们两家打架,他自己趁机捞好处的计谋呢?” 塔兹米听了悚然一惊,这倒不是没有可能了。 不过他倒是没有立即表现出来,毕竟时间还很宽裕。 他对于汉军在平刚城中的动向可不是一无所知。 那些人正忙着大拆大建搞搬迁,从那狗日的何蒙报信到汉军发兵,怎么这一两日时间总要有的。 于是乎,他一边先派人去把自家小队喊回来,一边派人联系鲜卑人,以防不测。 “素利大人早就看平刚这边的河谷眼馋了,一直被我等阻在山外。” “那汉人若是识相,给够咱们好处,那大家还是相安无事算了。” “若是他敢不识相,想要趁机搞事。” “那就别怪老子放鲜卑人进来,给你送份大礼了!” 塔兹米的算盘打得响亮,但他显然根本料不到苏曜的行动会如此迅速而果断。 在塔兹米还在为可能到来的汉人进攻做准备时,苏曜已经率领着他的精锐小队,借着雪后初晴的微弱光线,悄然接近了塔兹米的部落营地。 塔兹米的部落位于山谷深处,四周被险峻的山岭环绕,平日里易守难攻。 然而,对于苏曜和他的赤云骑士们来说,这样的地形却并未构成太大的障碍。 系统地图在手的苏曜来这里就像回到自家的后院一般轻松。 他直接找了个位置,率部众下马爬山巧妙地避开了塔兹米设下的哨兵,悄无声息地便接近了部落的核心区域。 “准备突袭!” 稍事休息之后,苏曜低声对身边的将士们下令。 吕布、成廉等人闻言,纷纷握紧武器。 他们知道,这一次的行动不仅是对塔兹米部的惩罚,更是对周围其他乌桓部落的一次震慑。 随着苏曜一声令下,这些下马骑士们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出,瞬间便冲入了塔兹米的营地。 “敌袭!敌袭!” 塔兹米部落的守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纷纷惊呼着拿起武器进行抵抗。 然而,他们哪里是苏曜麾下精锐骑士的对手。 吕布一马当先冲入人群,方天画戟如同死神的镰刀,刷刷的收割生命。 而成廉等人也是紧随其后,与吕布并肩作战,将塔兹米部落的守兵一一斩杀。 塔兹米听到营地内的混乱声,脸色大变,他匆忙抓起武器,扯着嗓子就往外冲去。 然而,当他冲出营帐时,却只看到一片混乱。 “这是.这是什么情况啊!!!” (本章完) 第395章 乌桓震怖,反贼即时诛灭 第395章 乌桓震怖,反贼即时诛灭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情况?!”塔兹米放声大喊。 他在山中的聚落此刻入目是一片混乱。 就在刚刚,这里还是一片宁静和祥和。 部落民们喜气洋洋,他们强势的头人又为部落带回了一笔意外的财富。 篝火旁,部落民们围坐一圈,欢声笑语,分享着冬日的温暖与吹嘘刚刚自己杀戮的英姿。 孩子们在雪地上嬉戏打闹,妇女们则忙碌地准备着晚餐,整个营地弥漫着一种简单而满足的生活气息。 然而,眨眼之间这一切便都已经不见。 苏曜与成廉吕布等十余赤云骑士们,如鬼魅一般突入营地,顷刻间便将其打破。 宁静被刺耳的喊杀声和金属的碰撞声所取代。 夕阳的余晖下,一道道寒光在人群中穿梭,鲜血四溅,惊恐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原本和谐的营地瞬间变成了人间地狱。 如此一幕,看的塔兹米是瞠目结舌,目眦欲裂。 他万万想不到这些人来的竟然如此之快。 而且,更离谱的是 “混账!” “就这么点人,就来冲我老家?!” “嚣张,太嚣张了!” 塔兹米怒火中烧,作为这片山谷中的霸主,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天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人如此践踏。 于是乎,他当即拔出了自己心爱的大宝剑,招呼亲兵准备发起反击。 塔兹米几乎是一瞬间的便锁定了苏曜。 那个在略有惊慌的何蒙身边一袭红袍,坐在高头大马上左右张望的年轻军官显然是这次的指挥。 真是艺高人胆大。 虽然不知道那个年轻的小鬼是怎么摸进来的。 但是只要杀了他,这些汉人就完蛋了。 擒贼擒王,他塔兹米定要让这嚣张的汉人付出代价! 而巧了.苏曜也是如此想的。 一片混乱中,到处都是尖叫的人。 挨个砍杀的效率太低,必须尽快击杀此地头人。 就这时,身边何蒙一声惊呼: “小心,将军小心啊!” “塔兹米来了!” “他可是北山的勇士,剑术高超” ——“汉人,受死!” 说话间,塔兹米咆哮着迎面而来。 他双手紧握大宝剑,直取苏曜面门,欲以其自负的勇武,取回部落的荣耀。 然后只听铛得一声脆响. “就这?勇士?”苏曜轻笑。 电光火石间,塔兹米看着自己空空的双手,一脸的愕然。 “什么?!” “怎么可能?!” 塔兹米心中狂呼。 我武器呢? 我辣么大一把大宝剑呢??? 紧接着一阵咻咻咻的声音中,大宝剑从天而降,打着旋下来,戳进了地里,发出嗡嗡的响声。 “力若蝼蚁,安敢蚍蜉撼树?” 话语声中,苏曜手起刀落,只听“噗嗤”一声,塔兹米的头颅高高飞起,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雪地。 “头人?!” “天呐!” “怎么会.” 乌桓人惊恐万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迅猛而致命的刀法,更未见过有人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便斩杀了他们勇猛的头人。 坦率的说,在塔兹米高呼着冲上来的时候,这些人曾一度士气大振。这位头人可是他们公认的勇士,就放在整個辽西部落里,也是名列前茅的存在。 然而,这样的勇士,竟然被如此轻易的一刀斩杀。 瞬间,他们提起的那点气就一下子散去,人人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如此良机,当然不会被放过。 面对瞬间崩溃的对手,吕布和成廉等人毫不留情。 他们狂冲猛击,哪里人多冲哪里,左劈右砍,杀得血流成河,哀嚎震天。 有那胆小怯懦者甚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绝望的留下了一滩污渍。 何蒙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更是震撼不已。 即便已经知道这位苏将军厉害,但是这一次他展现出的能力也远远超出了他想象的极限,几乎以一己之力,便轻松覆灭了塔兹米部落。 覆灭,是的。 局面至此,已经没有任何悬念。 回过神来的何蒙扯着嗓子高呼,“塔兹米已死,降者免死。” 群龙无首的塔兹米部,很快就成片的下跪投降。 有那个别反应较慢,甚至纠结反抗之人,分分钟便被汉家铁骑踏的粉碎。 随着塔兹米部落的彻底崩溃,苏曜的突袭行动取得了圆满的成功。 营地内,乌桓人纷纷投降,整个部落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零星的哭喊声和求饶声回荡在空气中。 天色渐暗,苏曜策马而立,目光冷峻地扫视着四周,确认没有漏网之鱼后,他轻轻点了点头,示意将士们开始清理战场。 直到这时,何蒙派往自家部落呼叫的援军才姗姗来迟,再一次发出了一阵惊叹。 “天呐,他们打完了?!” “就那么点人???” “大汉天兵啊!” 而看到这些人后,苏曜也终于想起来了何蒙的贡献: “何蒙,你做得很好,你的忠诚值得奖励。” 何蒙闻言,心中一阵激动,连忙跪下行礼: “多谢将军夸奖,小的只是尽了本分而已。” “对于忠诚者,我一向不会吝啬奖励。” 说到做到。 在这些新加入的何蒙部族的帮助下,苏曜很轻易的便完成了对塔兹米部的控制。 他在命令将这些人全部迁走后,又将其中一部分作为战利品奖励赐给了何蒙部。 如此意外之喜让何蒙更是感激涕零,忙不迭的道谢感恩。 他心中是无比庆幸,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他知道,跟着这位苏将军,不仅能为部落带来安稳繁荣的生活,更会树立自己在乌桓人中的威望。 这大腿,必须抱紧! 于是乎,他对于苏曜接下来提出的巡游北边乌桓诸部落之事是忙不迭的应允,自告奋勇的担任向导带路。 以雷霆之势,闪电般的镇压了北方山区最强的塔兹米部,以这位头人的脑袋开道,再加上何蒙的现身说法。 很快,平刚城北部山区的局势就迅速稳定下来。 那些本来观望投机的部落头人们纷纷选择归顺效忠,不敢有丝毫反抗之意。 而苏曜也不失时机的颁布了自己的政策,承诺会公平分配土地,保障部落民众的生活,只要他们忠心跟随,愿意在战场上奋勇拼杀。 那么财帛,牛羊,女人,一切都会有的。 就这样,经过数日的巡游和整肃,苏曜终于完成了对平刚城北部山区的全面控制。 他下令将那些归顺的乌桓部落进行整编,组建了一支由乌桓勇士组成的义从部队,由吕布负责训练和管理。 至此,最后的工作已经全部完成,时间也来到了十二月。 刘关张赵典等人也纷纷归队。 于是乎,浩浩荡荡的队伍出平刚一路北行而上,出了北部山区,进入了鲜卑人的势力范围. (本章完) 第396章 平刚道风云再起 第396章 平刚道风云再起 “你说什么?!” “有打着汉旗的军队北上出谷了???” 平刚山谷以北,今内蒙古赤峰市宁城县西的丘陵河谷之地。 游牧此地的鲜卑头人秃发上单听到斥候来报后,一脸的诧异。 老实讲,对于自己南边的邻居丘力居近年来和汉朝闹出的那沸沸扬扬的闹剧,他不说对此一清二楚,那也是基本掌握的。 而之所以他们一直按兵不动没有去趁火打劫,除了那丘力居确实是位了不得的人物,没给他们多少可乘之机外,更多的还是他们自己这边也有很多事情要操心,焦头烂额,没多少精力去耗到南方那些邻居身上。 自打他们鲜卑族最伟大的单于檀石槐过世后,广阔草原上的鲜卑人就分裂了。 其子和连没有能力,威望不足,还在烧略汉地的时候被流矢射死。 而他儿子,正统继承人王子骞曼年纪幼小,更是没有威望统领鲜卑。 残酷的权利斗争后与王位更迭后,终于,在檀石槐单于去世八年后的今天,鲜卑单于大位落到了其兄长一脉的子孙步度根单于身上。 不过这长期的王位斗争下,步度根的权威与檀石槐那简直是米粒与皓月争辉,不可同日而语。 昔日那个在弹汗山建立王庭,雄踞草原与大漠,北拒丁零,东击夫余,西征乌孙,南讨大汉,执掌千万里北境江山的强盛王朝,如今不过只是剩下云中、雁门、北地、太原等地塞外的中部领地。 而如今辽西他们家的素利大人就完全不鸟那个僭越的单于,和同样独立一方在这幽州的代郡轲比能和右北平弥加等大人是相爱相杀。 故而,素利大人给他们这边部落的任务也相当保守,只是让他们盯好南边,有消息及时通报,除非有了绝好的机会,否则禁止他们去打草谷惹事。 于是乎,昔日连绵的烽火熄灭,他们这边境也过了几年相安无事的时光,直到现在 当他们懒散的斥候发现一直打着苏字大旗,浩浩荡荡数千人的军民队伍走出谷地,来到高原后,每一个人都露出了懵逼的表情。 南边平刚这片地儿,那不是乌桓人的丘力居大王在当家吗? 那家伙不是和汉人正打生打死,有来有回吗? 怎么地,这汉人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出谷了?还带着一帮乌桓人? 他们什么时候走到一起去的? 而当他们得到汉军的通报,要求他们让开道路后,更是全员傻眼 接到了紧急军情的秃发上单更是茫然的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大额头,眼神呆滞,理不出头绪。 冬季本就是窝冬的时节,之前又逢连雪。 他对南边最后的消息就是乌桓人一雪前耻,丘力居大败那白马长史公孙瓒,将其围困在管子城的事情。 “见鬼了。” “这么短时间,南边怎么就天翻地覆了?” “那素有威望的辽西乌桓大王,这就没了???” 然而,没有现实摆在眼前。 “头人,这是真的啊!” “那汉使给俺拿了三颗头颅出来。” “虽然丘力居大王俺没见过,但蹋顿头人还有塔兹米头人我是都认识的。” “太惨了他们全都被砍了脑袋啊!” 报信者惊慌失措,颤颤巍巍: “那汉使还说了.” “他们说什么了?”秃发上单急切问。 “他们说若是咱们老实让道,那大家继续相安无事。” “若是咱们不让道他们自会武力驱逐,到时候此地不复我之所有,还说什么勿谓言之不预云云。” “勿谓言之不预???” 听到这话,帐中众人们慌作一团。 这番突如其来的意外实在太令人震惊。 汉使的强硬更是给他们一种超越时空的错愕之感。有多少年,他们没见过如此嚣张的汉使了? 在檀石槐大王之前,汉朝的使节便总是这般眼高于顶,拿鼻孔出气,动辄灭国. 如今,汉朝衰弱了几十年,眼瞅着已是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 不断的退缩,妥协,给他们发钱派官,换一时平安。 今日怎么突然又变了调调。 这强汉.他不会悄摸悄的又回来了吧??? “头人,您说咱们该怎么是好啊。” 他们一个個将目光都投到了自家头人身上。 “备战,求援!” 秃发上单没有任何犹豫,急切道: “快,速报素利大人!” “说就说汉军大举来犯,他们征服乌桓人,现在又把贪婪的眼光盯到了咱们这里!” “请素利大人立刻发大军支援,若是他不来的话,咱们就死定了!” “而汉军占了这里,下一步定然还会继续前进,大人那里也不会幸免的。” “别忘了,在以前汉人是怎么对付那些叛乱的部落的。” “这一回他们杀了丘力居就是明证!” ——“什么?!” 看见头人如此激动,手下们也惊得吓了一跳。 有人则是满脸不解: “用这么大阵仗么?” “谁都知道这大冬天的不好打仗。” “他们不是说只想过道吗?” “咱们让开不就完了,稍微监视一下,给他们过去得了。” “用不着兴师动众的吧。” “愚蠢!!!” 秃发上单怒斥道: “这鬼天气,他们说借道你就信了?” “你们谁见过带着部落去游牧的汉人???” “万一他们打着借道的旗号突袭咱们,然后抢了领地,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这些狡猾的汉人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这是我等祖祖辈辈的土地,绝不能拱手让给那些狡猾的汉人。” “绝对不能让路!” 秃发上单作为一位有着部落传承的贵族,可没忘记在过去的时候,那些关于这些汉使的离奇传说。 现在这汉使给他说什么勿谓言之不预? 瞧这架势,怎么看都像是奔着搞事情来的。 他焉敢不做准备? 于是乎,秃发上单力排众议,一边积极求援本地大人,一边动员部众。 同时,没忘了严厉斥责汉军。 重申此方土地是乃是他们鲜卑领土,禁止穿越。 (本章完) 第397章 苏君侯谈笑退敌 第397章 苏君侯谈笑退敌 鲜卑使者来到苏曜营中,仰起脖子,居高临下道: “兀那汉人!” “正告尔等,此乃我大鲜卑领地。” “尔等擅自闯入,已是大为不敬,尔等速速退兵,尚可保留几分颜面。” “倘若一意孤行,我家首领震怒,三万铁骑滚滚而来,定叫尔等血溅当场,有来无回!” 嚯—— 几个菜啊,喝成这样? 苏曜帐下,吕布成廉张飞等人怒目圆瞪,刘备牵招赵云等人也是面有怒容。 苏曜自己也没想到,一向他给别人发通牒的,如今自己也收到一个。 不过嘛,这鲜卑使者如此傲慢,他倒也不是闭着眼睛胡来的。 秃发上单派出他们这使者团,除了斥责警告苏曜外,更多的也是来了解敌情。 而他在刚刚那一路上,已经将大致情况摸清。 这支队伍人数着实不少,有着约五六千人。 然而可战之兵大约连两千都没有,而其中装备精良的那些汉军为数就更少了。 这大量的妇孺老弱,拖家带口,凄凄惨惨的画面,让他怎能不心生轻视? 他们素利大人麾下,可是有万骑精兵,就连他们部落也轻易就可征召两千余可战之兵。 如此差距,使者也不由得倨傲起来。 而这一切,落在苏曜眼中那就是: “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看你们讨打!” “你,你说什么?!” 鲜卑使者听到苏曜的话,眼睛瞪的大大的。 然而,不待他说话,苏曜便冷笑道: “平刚道自古以来便是我大汉领土。” “尔等鲜卑贼子,侵我疆土,杀我百姓,还敢在此大放厥词,真是可笑至极!” “你……”鲜卑使者被苏曜的气势所震慑,一时语塞,脸色涨得通红。 “我军此次过道,本是前往辽东,不欲节外生枝。” “不过尔等若是如此不识抬举,执意搞事,我也不介意提前收复故土,让尔等血债血偿!” 鲜卑使者闻言,怒目圆睁,正要反驳,却见苏曜一挥手,示意身旁的吕布等人上前,将其团团团围住。 “你,你们想干什么?”鲜卑使者心中惊骇,色厉内荏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请使者回去转告你们的首领。” 苏曜摆了摆手: “要么让开道路,要么就准备迎接我等铁骑的怒火吧。” 使者狼狈归来,秃发上单是怒火中山。 但比起使者狂妄来,他则谨慎了很多。 毕竟,那汉军指使乌桓人出击,搞不好打的就是让他们两败俱伤消耗的把戏。 乌桓人死多少他们不在乎,但他这自家儿郎每死一个对他都是重大损失。 不过好在,他也没指望光靠使者那嘴皮子就能退兵免灾。 在得知汉人这次带着数千人的部落一同迁徙后,他便打定了主意,绝不硬碰,而是游骑骚扰。 秃发上单的算盘很明确。 你这么大规模的队伍,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吧。 而且,汉军精骑也只有极少数,大量的都是那些乌桓人的义从兵。 那些人,在过去他们可谓是老对手了。 若不是乌桓人依托山谷地形,还有平刚城的城墙,根本不是他鲜卑勇士的对手。 而如今,这些人居然在这寒冷,不适合作战的隆冬时节主动出了山谷,来到他的领地。 秃发上单认为自己这是天时地利人和俱在掌中,绝对是优势在我!利用地形优势,不断的骚扰其薄弱处,打击士气,干扰行军,拖延待援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塔洛,罗摩!” 秃发上单点将道: “我命尔等率族众精锐游骑,骚扰汉军,让他们片刻都不得安宁!” “遵命,头人!” 两位被点名的鲜卑将领,塔洛和罗摩,齐声应诺,眼中斗志闪烁。 他们迅速集结了族众精锐,各带两三百骑小队,他们身穿轻便皮甲,手持长矛和弯刀,腰间还挂着装满箭矢的皮囊,与其他斥候组成游骑队伍,化整为零的消失在茫茫雪原之中。 他们利用熟悉的地形,悄无声息地接近汉军的队伍,准备在夜幕降临,或是汉军队伍稍显松懈之时,便发起突袭。 而目标,自然是那些没什么还手之力的妇孺百姓。 然而. “报——塔洛头领战死,队伍全灭。” “报——罗摩头领战死,队伍全灭。” “报——报——报——” 这一连串的消息传来,秃发上单光秃秃的头皮一片发麻,整个人都不好了。 作为镇守边疆的头人,秃发上单自认其对汉军进击的反应不可谓不迅速。 在得知自己人数不占绝对优势后,他是积极求援,整军备战,甚至还派出自己的两位心腹干将塔洛和罗摩率领小队,出击袭扰。 然而,溃兵们带回来的消息让他惊掉了下巴,身子也不住的颤抖。 他的队伍取得成绩是……全败。 无一胜绩啊! “怎么会这個样子?!” 秃发上单脸色铁青,拳头紧握,他万万没想到,那支初来乍到的汉军,竟然如此强悍,杀得他们毫无还手之力。 而且竟然把他的游骑骚扰队伍全灭了? “这怎么可能?!” “头人,咱们该怎么办?”一名部将焦急地问道。 秃发上单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慌乱。 他明白,现在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 斥候战全败后,秃发上单才惊觉双方竟然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对手。 那个魔鬼般的汉人将军,残酷的杀光了他的斥候队伍不说,还示威般的每次都放回一个人给他报信。 而他们带回的关于那些汉人离谱的传说在他听来简直不可思议。 什么刀枪不入的红袍骑士。 还有那些拿着各种大戟长刀等稀奇古怪的武器,有如单于卫士般勇不可当的勇士。 更离谱的是他们居然还传道,对面大将年轻轻不说,竟然还是能一个人追着他们十几个人打,马上开弓还能百步穿杨云云。 秃发上单不好说这里有几分真实,又有几分是那些败兵恐慌中的想象,但他还是立刻下令且是三令五申,让这些人不准乱说。 然而在部落那约等于没有的管理下,关于那汉军们战无不胜的传言还是不胫而走。 军心浮动,他必须尽快做出决断: “传令下去,全体进入紧急状态,把妇孺老弱向北迁移,隐藏起来,同时所有青壮男子都必须拿起武器,做好最坏的准备。” “无论如何都要坚持到大人援军到来!” “汉军人数不多,只要素利大人来了,他们就完蛋了。” “现在,就让他们在这冰天雪地里暂且得意两天好了。” ——“这就怂了?” “连热身都不算啊。” 行路上,面对秃发上单撩完就跑的无耻行径,苏曜撇了撇嘴: “伱要是打完了,那可该我的回合了啊。” (本章完) 第398章 苏君侯挥师反击 第398章 苏君侯挥师反击 “这,苏君侯竟是想要主动出击吗?” 正在安抚移民的田畴,听到苏曜的话大惊失色。 “此行百姓众多,我等能守住阵线已是不易,主动出击风险实在太大。” “倘若一个不慎,被敌军所乘,百姓损失惨重,那就得不偿失了呀。” 田畴的所言确实也非杞人忧天,而是很现实的事情。 这几次虽然纸面上他是大获全胜,但正所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对于这一波秃发上单的骚扰战,苏曜实际上被恶心坏了,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跟他放风筝玩游击了。 不过,也不得不说,这次之所以能如此顺利,没有出现什么百姓损失,最大的原因还是多亏他速推了塔兹米部,收缴了他们储备过冬的物资。 现成的牲畜和干草储备使得他们的迁移队伍不需要操心后方补给线的稳定,可以随军解决。 这使得那些袭击者们无法骚扰补给线,而是只能找机会对他们护卫的本队进行偷袭。 但即便如此,为了应对这些讨人厌的偷袭者,苏曜也是全神贯注,盯着红点伪装设伏,穷追猛打才算消停,没把自己的金身破掉,给这些乌桓人生二心的机会。 可是,正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在漫漫长路上,有这么一伙人整天盯着他们打,那谁受的了啊? 故而,苏曜在做足气势,将这伙恼人的偷袭者们吓退之后,立刻决定主动出击。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苏曜握拳道: “进攻是最好的防守。” “只有把他们彻底打垮,我们才能够安全完成任务。” “苏君侯所言极是。” 在田畴回话前,牵招先发表了赞同的意见: “咱们这次带着百姓移动,不是一两天就能结束行程的。” “若一直被动防守,总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而且” 牵招皱眉道: “此地的鲜卑大人素利也是一个隐患。” “鲜卑使者说他们有三万铁骑自然是虚张声势,但某多方查问,约莫他们若是全力动员,万余之众还是派的出的。” “若是我们可以提前击破驻牧此地的部落,不但可以削弱他们的力量,更能打击敌方士气,扬我君侯之名。” 田畴一听牵招也如此说,他才发现也许自己是思虑不周。 于是,他略一思量,还是讲道: “若是能击破贼兵固然很好,某也不怀疑咱们天兵的力量。” “但是,这茫茫雪原,地形复杂,我军又没有一个熟悉此地的向导,再加之敌暗我明,要找到那游牧的部落,谈何容易?” 田畴话音一落,那随行的乌桓头人何蒙也忙不迭的点头: “是啊,田掾吏说得不假。” “在下也是担心,若是君侯刚出去,贼人就来偷袭,那咱们怕是要损失惨重了。” 苏曜看了一眼,对他们的发言不置可否,只是对众人的站队略有感慨。 几人说话后,现场的支持和反对也算是泾渭分明。 军事口的将士们,都支持苏曜的主动出击之策。 而民政口,负责移民的人,则都抱着保守的态度,希望以稳为主。 知道这些人怕是达不成共识的苏曜干脆直接拍板,乾纲独断道: “我意已决,诸位无需再议。” “子泰的担忧不会发生。” “这一次,咱们便一举解决这个问题。” “我已经知道了他们的位置,尔等只需要随我冲锋便好!”说罢,无视一脸震惊的众人,苏曜直接派发任务。 典韦留下来负责保护移民队伍,而田畴则接替自己,负责统筹队伍全局,协调各方行动,确保整個队伍的有序前进。 而苏曜自己,则点起吕布,成廉,赵云,刘关张等人,甚至包括何蒙新带来的那些乌桓义从们一道,可谓全军尽出,直奔北方而去。 苏曜的行动自然不是盲目。 虽然他在这个新地图没有找到新向导,但是系统依然为他标记了好了方向。 原因嘛,便是他冠军侯这个特殊头衔解锁的能力。 整个北方草原的地图都已被他点亮。 平刚道这里,作为昔日冠军侯出征左贤王的起点,自然没有被漏掉。 而更让苏曜满意的是,不但地图清晰可见,上面那些红点标注的也是分外清晰,鲜卑人那点小动作,在他眼中可谓是一清二楚。 于是乎,苏曜一行人是策马扬鞭,在呼啸的寒风中穿越茫茫雪原,直奔秃发上单而去。 “来了,他们来了!” “汉军来了!” “小心,小心呀!” 上午。 当秃发上单的部落刚刚拔营出发不久,惊慌的喊声与尖叫便从四面八方传来。 汉军来了,苏曜到了。 秃发上单听到这个消息后惊得高呼出声,质问道: “他怎么找到我的?” “斥候呢?!” “怎么他们这就到了???” 他的问题无人应答。 不过,当他心急火燎的来到队尾后,看着眼前高举苏字大旗的汉人与乌桓联军,突然是一阵心跳骤停。 原因无他。 面对突然出现的汉军,他的部队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负责压阵的头领习惯性的派出了一小队骑手过去试探对射。 然后嘛. 他们在便在这雪地上横七竖八的丢下了一地尸体。 “太离谱了.” 那头领哭丧着跟秃发上单汇报: “传言并非夸张啊。” “那个汉将.他真的驰射都能百步穿杨啊!” 当他看到自己派出的那些人,先是被汉军强弩与箭雨兜头一波,紧接着苏曜又骑在马上,连珠发射咻咻咻的将他的手下们一个个射倒时,他整个人都崩溃了。 世上竟有如此高手?! “把所有盾牌都给我拿过来!” 秃发上单嘴唇颤抖的下令: “还有能拉弓的全叫来。” “无论如何都要守住啊!” 然而,他的努力在苏曜面前不值一提。 见到这里只有两千余部落民组成的鲜卑骑手颤颤巍巍的护卫他们的部落后,苏曜直接把任务派了出去: “吕兄,我给你八百人,拿下他们如何?” “易如反掌尔。”吕布抱拳道。 (本章完) 第399章 吕奉先率众破阵 第399章 吕奉先率众破阵 见多了大风大浪的吕布,面对苏曜的任务二话不说,立即点选八百精锐骑士,包括乌桓义从和并州铁骑,准备对秃发上单的部落发起冲击。 而与此同时,刘备则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这苏君侯怎么这一回改了性子,不身先士卒了? 这不只是刘备的疑惑,其他人也很好奇。 要是照往常,他们根本不会在这里站上半天,等对面反应,现在应该已经是冲入敌军队中,大杀特杀了。 今日这苏君侯为何如此有耐心? “我在等大餐。”苏曜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众人正欲细问,前线冲锋的号角已然吹响。 “全军听令,随我冲锋!”吕布一声暴喝,如同雷鸣般响彻雪原。 八百骑士应声而动,他们如同脱缰的野马,奔腾而出,直冲秃发上单的部落而去。 一时间马蹄隆隆,只见雪尘四起,气势如虹。 汉军骑士后,乌桓义从们是弯弓搭箭,准备在冲锋前先来一次射击。 如此一幕,看的秃发上单脸色是一阵发红又一阵发青。 他又急又气,没想到汉军竟如此看不起他,还分出一小部分来攻。 “举盾,防御,射击!” “给我狠狠的教训他们,为死去的同胞报仇啊!” 秃发上单声嘶力竭地喊着。 在他的命令下,鲜卑战士们也立刻行动起来。 然而,恐慌中,秃发上单根本没意识到自己下的命令有多离谱。 一口气发出了连续指令后,更多的人是无所适从。 他们有的人慌忙举盾,有的则开弓反击。 本就训练不精,又加之士气动摇的他们,根本做不到什么精妙的战术配合。 稀稀拉拉的箭雨在吕布等人气势如虹的冲击前显得是如此可笑。 “准备射击。” “近一点,再近一点。” 吕布没有选择如鲜卑人那般刚进射程就盲目射击。 而是沉着的指挥,率领众人一点点的抵近。 直到汉军的铁骑来到了最佳冲锋距离的时候,吕布才猛的一挥方天画戟,命乌桓骑士射击。 咻咻的箭雨密集的攒射向前方。 紧随着那此起彼伏的哀嚎,吕布一马当先的冲进了敌阵。 寒芒划出弧线,犹如一道银色的闪电,一瞬间将身侧敌骑一刀两断,他身后的并州铁骑与乌桓义们从紧跟其后,长枪如林,战刀挥舞,将秃发上单组织起的部落防线撕的支离破碎。 “稳住,稳住!” 秃发上单脸色煞白,他没想到那传言中的汉将头子还未上阵,这仅仅派出的部分队伍就能将他打的阵脚大乱。 一时间,浓浓的恐惧涌上心头。 若是此刻再遭到冲击,那他怕是就要无法挽回了。 不过还好,当他看到那汉人后军没有动静后,他稍稍恢复了一点勇气,大声呼喝,组织防线,堵向缺口。 到底他们这些鲜卑人也不是什么鱼腩。 在初时的慌乱过后,众人是血气上涌,嗷嗷的发起反击,利用人数优势竟有隐隐要包围他们这支突击部队的架势。 后方指挥中,看着这一幕的秃发上单,脸色一瞬间又变得红润起来。 这可是大好机会啊! 若是能刚刚能够完成合围,吃掉这支精兵,那他这一战妥妥的就稳了。 “包围,包围!” “不要让他们跑了!” 吵杂的战场上,他的话语自然是无法传达。 但是,巡猎的本能早就刻印在他们这些牧民心中。 你让他们排列密集阵型,令行禁止那确实很难。 但是要说干架打猎,那这他们可是太在行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这些人就开始像围猎猎物似地行动起来。 一张包围网正在吕布等人的身后形成。“糟了!” 牵招焦急道: “吕司马有危险,苏君侯快准备出击吧!” “不慌。”苏曜摆了摆手,“吕奉先,岂是如此菜鸡之人?” “菜,菜鸡???” “这” 牵招完全理解不了,这莫名其妙的信赖从何而来。 战场之上,一切皆有可能啊。 于是乎,他就欲再劝。 不过,就这时,事实告诉了他,苏曜的判断没有问题。 吕布也是身经百战了,哪里会能看不出来情况? “没有苏小子,这冲击力还是差上一些啊。” 再次拼杀一轮后,吕布在心中暗自感慨一声,大喝道: “随我走!” 说话间,吕布挥舞画戟,将左右两名鲜卑小兵掀翻后,径自斜插了出去。 骑士们跟在他的身后,一路冲杀,竟在间不容发之际,在那些鲜卑骑士们合围之前硬生生的杀了出去。 “这可以啊。” “不愧是吕司马。” 汉军们暗自攥起的拳头放了下来。 而那边,同样密切关注战况的秃发上单则愤怒的大喊: “混账!” “有本事别跑!” “牛逼吹的震天响,你倒是来打我呀!” 秃发上单气的跺脚。 鲜卑人也是纷纷叫骂。 但他们的骑士也就只是追在后面打了一会便停下了脚步。 不远处那蓄势待发的汉军主力让他们不敢深追。 而就在他们勒马回军的时候,谁曾想,吕布竟又杀了过来。 “后面,后面!” “小心,注意背后!” “啊——” 回马枪! 队尾的乌桓骑士们让开道路,吕布挺枪策马反杀而来。 方天画戟再一次饱饮鲜血! 本来刚放松下来的鲜卑人被杀的哀嚎连连,一片片落马。 这便是吕布这位骑将最拿手的反复冲锋大法。 众所周知,在战斗中,骑兵威力有十成,冲锋可占其八斗。 陷入泥潭的骑兵战斗力远不如手持长兵的步卒。 对于装甲精良的汉家骑士来说,便更加依赖冲锋来打出威力。 而对于吕布来说,他除了自身武勇外,更擅长敏锐的捕捉战局的变化,最大化的发挥冲锋的效果。 缺少苏曜带头,对于有所准备的敌兵来说,一次冲锋无法击穿,击垮。 那么就两次,三次。 吕布勇猛的挥舞起手中方天画戟,率领麾下骑士们如铁匠捶打铁砧一般,反复冲击。 在这一次次的浪潮中,鲜卑人拼尽全力的防线不可避免的开始崩溃。 当那在最前线,勇敢直面吕布等人冲锋的勇士们逐渐凋零后。 剩下的那些普通人,在那海涛般的冲锋前瑟瑟发抖 吕布哈哈大笑三声,策马狂呼: “来啊,一起上啊!” “吕奉先来也。” “且看,谁能挡我——” (本章完) 第400章 战局千钧一发,鲜卑援军突至 第400章 战局千钧一发,鲜卑援军突至 “不要跑!” “守住啊!” “你们的身后就是部落,通通都不许退!” 面对吕布无人可挡的连续冲锋,秃发上单声嘶力竭的大喊根本无法挽回防线的崩溃。 死战不退,若非是绝境下的疯狂,那凡人能有此信念者,可谓凤毛麟角。 这些训练都欠奉的部落兵,哪里能有那个意志。 秃发上单的眼前越来越多的鲜卑战士们丢下武器,转身逃跑。 “头领,不行了。” “快撤吧!” “汉人还没出全力,咱们打不过呀!” 亲信们急切的催促秃发上单快跑。 汉军之强力,远超他们预计。 就在他们说话间,那战场上,吕布已经是大开杀戒,犹如战神附体。 他巨大的方天画戟划着死亡的弧线,呼呼呼的将四周跑不及之人斩杀,真是所过之处,无人能敌啊。 面对吕布这位当世除苏曜外的天下第一武力,这些鲜卑人根本就不是对手。 他们那一点些微的人数优势,没有任何意义。 吕布与其麾下八百骑如疯魔一般,疯狂砍杀。 “快跑,快跑吧!” “呜呜——” “完蛋了!” “不要杀我啊!” 崩溃在扩散。 本来就士气低落的鲜卑战士们,在这绝对的实力差距下一个个被打的是丢盔弃甲,四散而逃。 他们再也没有勇气提起武器战斗,只想赶快逃跑,苟住一时性命。 如此一幕,秃发上单已是心知肚明。 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全军的崩溃就在片刻之间了。 没救了。 完蛋了。 我的部落完蛋了!!! 就在他心中发出绝望的呐喊声时,异变突生。 那是一阵急促的金锣之声,突然间就回荡在吵闹的战场上空。 意外,就这么发生了。 几乎所有人听到这声音后都感到无比的不可思议。 “汉军.鸣金了???”秃发上单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苏君侯叫我撤退??!”吕布回首望去,满眼都是疑惑不解。 再一会,只要再一会,不说擒杀敌将,击溃敌军绝对是没问题的。 现在那苏小子竟然要他撤兵?! 然而,军令就是军令。 吕布咬牙撤军的同时,鲜卑人则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汉人.在搞什么把戏?” 秃发上单的疑惑马上就有了答案。 “援军,援军来了!” “素利大人,是素利大人!” 眼尖的鲜卑人惊呼出声。 原来,就在刚刚激战正酣的时候,西北方向的丘陵上,素利的援军到了。 “怎么可能?” “居然.来的这么快?”秃发上单惊讶的望去。 只见踢踏的马蹄声中,一眼望不到的骑士们如同黑色的洪流一般,一个個出现在丘陵的山头。 这可真是柳暗明又一村啊。 鬼门关上走一遭的秃发部众人们是喜极而涕,不少人都相拥在一起,大声的欢呼。 “有救了,得救了!” 山下的鲜卑人欢呼雀跃。 然而,山头上的气氛却是另一番模样。 “废物,真是废物!” “你打不过,连拖都拖不住吗?!” 山头上的素利见汉军竟然不恋战,自己奇袭之策无法施展,气的大骂秃发上单无能。 是的,奇袭之策。得益于高地的优势,在昨日,他的斥候便已经提前发现了汉军的动静。 虽然不知道这些汉人是怎么做到直奔秃发部的事情,但他果断的选择了按兵不动。 坐山观虎斗,等下面这两拨人两败俱伤时,他再趁势杀出。 不但能轻松愉快的解决掉这些汉人。 还能削弱秃发部的实力,让他更依赖自己。 素利的算盘打得啪啪响。 然而却没想到,今日竟是这番局面。 汉军只出动了不足一半的人手,竟然能压着秃发部两千余人打。 而且马上就要把秃发部解决掉了。 坐不住的素利只能提前登场。 然后果然见那些汉军及时撤退,不给他偷屁股的机会。 素利是又惊又气。 不过相比于他,汉军这边的惊讶也是一点不少。 “好家伙” “居然是援军?” “而且” “这也太快了吧!” 牵招等人不由惊呼出声。 他们预料到本地的头人肯定会出手。 但时间上却不该如此之快啊。 更别提召集这么多人了。 那都需要大量时间啊。 而从他们初次接触鲜卑人要求借道,到今日,也不过半旬多点的时间。 这也是牵招赞成苏曜主动出击的原因。 赶在敌军集结之前,各个击破是完全可行的计策。 但.眼前的事实告诉他。 他太年轻了。 确实,这里是牵招考虑不周了。 他哪里知道呢? 早在他们攻略塔兹米的时候,素利就已经得到了他那位妹夫的消息。 乌桓大王战死,汉军进入平刚。 塔兹米的立场微妙,请求他这位姐夫的支持。 素利在得到消息后,虽然惊讶汉军的效率,但他还是第一时间开始召集人手。 准备去看看能不能分到杯羹。 他最差的预期也是在塔兹米的响应下,收复整个平刚北方的山谷,拿到对自己有利的地形。 然而,素利却没想到,等自己完成了部众的动员后,先来的却是汉军出谷,秃发上单求援的消息。 “战争便是如此,一切皆有可能。” 苏曜看见手下们有些惊慌,笑着摆了摆手: “不过是又来了些杂鱼罢了,改变不了他们必败的命运。” 苏曜话音刚落,刘备便接话道: “苏君侯说的没错。” “敌兵虽多,但不过乌合之众,岂是我等百战精兵的对手?” “各位别忘记了。” “我等追随苏君侯,哪一次不是以少胜多,屡建奇功,今日亦不会例外!” 刘备说着,对苏曜拱手道: “此番多亏君侯料敌机先,我等有所准备,正可谓是以逸待劳是也。” “只要我等同仇敌忾,齐心协力,定可将这些鲜卑杂胡一举击溃!” 不愧是刘玄德。 鼓舞人心,有一手。 在他声情并茂的激励下,汉军将士们的眼神也逐渐恢复了清明与斗志,刚才的慌乱与惊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取代。 苏曜满意的点头,背弓挎箭又摸出了随军携带的巨大马槊,高举起来,呼喊道: “列阵备战!” “所有人都跟在我后面!” “今日,杀他个血流成河口牙!” (本章完) 第401章 吕布求战心切,贼兵气焰嚣张 第401章 吕布求战心切,贼兵气焰嚣张 阳光的映照下,苏曜的身影熠熠生辉。 在他的高呼命令下,汉军将士们士气如虹,纷纷响应,迅速的集结起来,组成一个锋矢的阵型。 苏曜这个箭头身后,关羽、张飞、赵云、成廉、刘备、牵招等人和赤云骑士们依次在后。 他们身穿铁甲,手持各自的武器,眼中闪着必胜的光芒。 紧随他们的后面的,是何蒙等持矛背弓的乌桓骑手。 这些人神情紧张,略有犹疑,但依然还保持队形,跟在后面,组成三角形的腹心。 面对眼前突然出现的敌军增援部队,他们互相张望彼此,不少人心中都存着一个若是见势不妙,哥几个咱们就各自开溜的心思。 而在队伍最后的是吕布等刚刚撤回的骑士们。 他们前番的战斗中屡次拼杀,不管体力还是马力都已经被大大的消耗了。 于是乎,苏曜便让他们组成队尾,负责收割残敌。 “我还能战!” 吕布急眼道: “让我去前线!” “我要去前线!” 气,就很气。 吕布本以为,刚刚那波自己打的是先锋主力,能好好露個脸,刷个功。 谁曾想,原来他麻麻的,真正的硬菜在这后面。 等轮到他的时候,只能捡到个被安排在后阵负责收尾的工作,让他这位自负勇猛的武将心中怎么不捉急? 苏曜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他策马靠近吕布,轻声说: “吕兄勿急,我如此安排自是有其用意。” 吕布眼睛一瞪,哼哧拱手抱拳道: “请君侯指教!” 苏曜拉过吕布,耳语问道: “吕兄觉得,这鲜卑兵素质如何?” “不值一提尔。”吕布秒答。 苏曜莞尔抚额。 好嘛,自家这人现在是一个个都是傲骨天成了。 这既是好事,也是坏事: “骄兵必败,吕兄莫要夸口。” “你且如实告我,这鲜卑兵,比之前乌桓人如何?” 见苏曜如此表现,吕布也不由认真,他收起了脾气,想了下,回道: “若比之乌桓贼,那是远远胜之。” “非某自夸,若是之前那乌桓贼在此,某三个来回之内,必大破其军!” 苏曜点了点头,对这个说法还是相对认可的。 没错,他也看出来了,这些鲜卑人,远胜于乌桓人。 但苏曜知道,这并不一定是个人素质的差距。 最关键的,还是士气。 乌桓人是连战连败。 在河北的战场上,早就被他打破了胆。 故而,这一次他攻灭乌桓,可以说没费什么力气。 但鲜卑人不同,这些人并不认识他。 也因此,面对己方的攻势,这些鲜卑人表现出了更强的韧性。 这会大大的减慢他们崩溃的速度,也会给己方造成更大的伤亡与麻烦。 这一场仗,恐怕没那么简单。 不过也还好,他带来了足够多的兵力。 可以有更多的容错,也可以拼杀更多的时间。 但问题是 “我军大部皆是乌桓降卒。” “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整合与训练他们。”“这些人顺风战尚可,但倘若逆风抗压,我还真信不过他们。” 苏曜道出了忧虑,吕布这时也才回过味来: “你是叫我督战他们?” 苏曜微微一笑,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正在集结的鲜卑大军,缓缓说道: “非但督战,更是要激发他们的潜能与斗志,让他们感受到与鲜卑人一战的价值所在。” “此战,不仅是为了保卫咱们迁移的百姓,更是为了证明他们自己的勇武与忠诚,洗去降卒之名,真正成为我汉军中的一员。” 吕布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他沉声道: “君侯放心,某虽不才,但定当竭尽所能,让这群乌桓兄弟看到,唯有跟随咱们,才是他们最正确的选择!” “有吕兄在,我自然放心。” 苏曜点头道: “不过,你的任务不仅仅在于此,当鲜卑大军开始崩溃之际,便是你率领这些人,直捣黄龙之时。” “我要你作为最后的利刃,插入敌人的心脏,彻底击溃他们的意志。” “此战,追亡逐北,片甲不留!” “定要把我汉军天威,重新刻印在这些塞外胡人的脑中。” 吕布闻言,胸中豪情万丈,他紧握方天画戟,高声应道: “末将领命! 某定不负君侯所托,让这草原上的狼群,见识我等的厉害!” 于是乎,苏曜令下,汉军将士们各自领命,整装待发。 而汉军整队的时候,鲜卑人当然也没有停下。 秃发部与吕布一番大战,已是不堪再战,大幅度后撤,只等着战后捡漏,不敢再冲。 而丘陵之上,辽西鲜卑大人素利目光阴冷,也在做着最后的动员。 只见他站在土丘之上,迎着呼啸的寒风,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他的声音通过传令兵的呼喊,回荡在高原之上。 “勇士们,孩子们!” “我们的祖先曾在这片土地上驰骋,用他们的勇敢和智慧,用钢铁与火焰,建起了不朽的功勋,征服了这片土地。” “而今,那些狂妄的汉人居然敢践踏我们的家园,侵犯我们的同胞。” “这是何等的可笑啊!” “他们难道以为自己还能像数百年前一样,纵横草原吗?” “那必然是不能的啊!” “你们瞧瞧。” “这些被安逸和懦弱腐蚀的蠢货们,只能找那些垃圾一样的匈奴和乌桓人来给自己撑腰。” “但他们显然是忘记了,檀石槐大王之前是怎么带领咱们,打的他们血流成河全军覆没的。” “不过没关系,我会让他们想起来。” “挑衅我们,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素利的话语如同一股狂风,席卷过鲜卑勇士们的心田,激起了他们心中的怒火与斗志: “死,死,死!” “杀,杀,杀!” “杀光这些汉狗!” 狂热的呐喊声中,素利率领大军一步步走来。 在隆隆的马蹄后,他洪钟般的声音再次响起: “汉狗——看到了吗?” “我给你最后一个活命的机会。” “跪下来,承认你们的错误,然后滚出我的领地!” “我可以当做这次事情没有发生。” “否则——就让伱的脑袋成为我的酒杯!” (本章完) 第402章 铁骑压境,苏曜逆势冲锋 第402章 铁骑压境,苏曜逆势冲锋 “苏将军,情况有变,这不太妙啊。” 何蒙等乌桓义从首领惊呼出声。 当山头上,那越来越多的黑压压一片的鲜卑骑士走出来时。 本来稍稍安定下来一些的乌桓人们,立刻又惊慌了起来,他们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太多了呀。” “这怕不是有个七八千骑?” “他们这素利大人,还有这些鲜卑骑士可各个都是硬茬子啊!” 鲜卑骑士不比匈奴和乌桓这两个依附汉人的败犬。 他们是如今真正的草原之主。 虽然分裂,但他们的继业者们也依然牢牢的主宰着整个北方草原。 而幽州这边的素利等人,之所以能不鸟那步度根的王命,也正因为他手上有这么一支很有战力的鲜卑骑士。 素利作为檀石槐手下大将之一,继承了其“帝国时代”的遗泽,其麾下有一支两千人的强大铁骑,是其定海神针。 虽然在近年的内战中承受了不少损耗,只剩一千六七,但依然是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 “这些鲜卑骑士可不是俺们这些部落兵能比的。” “现在他不但把这些人带来了,还把几乎全族战兵都动员了。” 何蒙脸色煞白,颤抖道: “您这点兵,断然不是对手。” 何蒙虽然并非是兵家能手。 但是基础的战力观他还是有的。 他很清楚,双方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这苏将军确实很厉害,他的手下也不乏能人。 若单说他们这些人公平的对战那些鲜卑骑士,他也是有信心能打的,绝不会怂。 但是,现在可不止那些强大的鲜卑骑士。 他们还有数倍的普通牧民游骑。 以鲜卑人的战术,他们从来都是游骑先出,把你的体力和士气消耗的差不多了,然后再让精骑冲锋。 这一招,可谓打遍天下无敌手,甚至能战胜数倍于己的大军。 而如今,己方人数劣势,地形劣势,甚至还有近半的部队先打了一战,体力也不占优。 这如何能打? 这如何敢打? 这要是上了,那不是送死么?! “打不过呀。” “趁他们还没动手,咱们快撤吧!” 何蒙激动道: “了不起就把那些罪民丢给他们吃,只要咱们回了平刚,这些人便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罪民,自然指的是那些迁移的百姓了。 他很清楚,鲜卑人不会放过那块肥肉。 但是有他们做诱饵,自己也定然能够逃脱。 何蒙现在对苏曜的战斗力还是有信心的,只要主力不损,场子总能找得回来。 然而,对于他们惊慌的提议。 苏曜嗤之以鼻,对着山头的那发话威胁的素利做了倒拇指的手势。 “不过是杂鱼们的抱团取暖,有何可惧?” “他们能一起上,倒还给咱省了时间。” “啊这.” 在苏曜的意志下,汉军继续重整队形,啃掉携带的干粮,默默的做着决战准备。 而那边,看到汉军没有动静,甚至那些乌桓骑明显发出动摇后。 鲜卑人,尤其是那些刚刚得救了的秃发部人爆发出了一阵阵喝彩欢呼。 “看到没。” “那些汉狗怕了!” 秃发上单哈哈大笑,畅快至极: “刚刚的嚣张劲呢?” “你怎么不牛逼了?” “狗日的,赶紧跪下!” “不然,都去死!” 首领如此,兵士们叫骂就更热烈了。刚刚被打的屁滚尿流的他们此刻通过言语,尽情的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汉狗去死!” “去死去死去死!” “素利大人,杀光那些汉狗呀!” “男的杀光,女的抓走。” “让他们的老婆和孩子给咱们鲜卑爷们天天下小崽子!” “素利大人,你快上呀!” 听到这些人如此狐假虎威的喊话,山上的素利是皱起了眉头。 这些废物,他们把自己当什么了? 他们的打手么?真是不懂得尊重大人。 若不是这些废物不顶事,他大可以更轻松愉快的收割这些汉军。 素利可是把刚刚秃发部的窝囊样尽收眼底。 现在自己一出来,他们倒好像在自己打了胜仗一般,如此叫骂。 不过,素利也没拦着阻止。 得到了有限情报的他,多少还是有些谨慎的。 能打赢丘力居的人自然不会是泛泛之辈。 那让这些叫骂一些,给汉军点压力。 最后能让他们知难而退,自己趁势掩杀,捏软柿子自然是再好不过。 这倒不是他认为自己打不过。 笑话,他精锐尽出,碾碎那不足两千人的汉人和乌桓杂碎自然不成问题。 但是,毕竟他隔壁的轲比能还在虎视眈眈。 素利内心中是一点损失都不想担的。 故而,他现在才是在这里引而不发,持续的给汉军以压力。 不战而屈人之兵,那自然是最好。 让他们滚蛋,已经是自己最大的怜悯与善意了。 毕竟,真打起来,我最多死点人,但伱必然全军覆没了。 孰轻孰重,汉人安能不知? 然而,谁知道。 对于自己的善意,那汉人竟然,竟然,竟然. “什么?!” “汉军疯了吗??” “他们居然非但不跑,还敢向我冲锋?!” 傻眼了。 山头上,辽西鲜卑大人素利身边的亲信将领们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事情。 比起自家大人的谨慎,他们的感情朴素的多。 汉人来犯,那就狠狠的教训他们。 本来,他们还在发愁,这汉军将领犹豫半天,是不是想要跑路,那自己出来可就白溜一趟了。 结果,这些汉军居然失心疯了一般,嗷嗷的向着他们冲来? 要知道,他们不但人数上有绝对的优势,更是站在丘陵山头之上啊。 “素利大人真是神机妙算啊。” “这莫非就是那激将之法?” “大人真是太厉害了呀!” 听着手下们的吹捧,素利脸上的惊讶逐渐变成了惊喜。 原来这样也行的吗? 这汉将,竟是如此蠢材吗? 我这黑云压顶,他不会还觉得自己有一丝胜算吧? “杀!” “统统杀光!” “一个不留!!!” 素利爆喝一声,山头之上,鲜卑骑士尽出。 (本章完) 第403章 斩将克难,苏曜一击显威 第403章 斩将克难,苏曜一击显威 “鲜卑儿郎——冲锋!” “杀呀!” “杀光他们!” 鲜卑人的喊杀声震天动地。 在隆隆的马蹄声中,他们如奔流的洪水,从丘陵上奔腾而下,直扑汉军而来。 而更可怕的是,那先于骑阵到达的密集箭雨。 鲜卑骑士们居高临下,弯弓搭箭,咻咻的箭雨扑面而来。 真是万箭齐发,避无可避。 看着漫天的箭雨,素利得意的抚须。 如此气势,寻常人等怕是已经吓尿,不战而溃。 但是,汉军却不退反进,反而加快了冲锋的速度。 “诸君,随我冲锋!” “此战,片甲不留!” 苏曜高举马槊,狂呼酣战。 而在他身后,汉军与乌桓骑士们则高举自己手臂上的小盾,将头紧紧埋在下面。 面对鲜卑人的箭雨,苏曜选择了最简单的方法。 硬冲! 没有你来我往的游骑射击。 没有谨小慎微的相互试探。 苏曜以一记直拳般的冲锋,直取素利中军! “什么?!” “疯子!” “他们不要命了吗?!” 山上的素利和山下的秃头上单同时发出惊呼。 根本没想到,这些汉军竟然如此悍不畏死。 这等箭雨,密集轰下根本避无可避。 谁曾想,既然避不开,那他,他竟然不避了? 选择硬抗? 这对士气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 但是,另一层面来说 能够执行这样乱来的命令,这些汉军,也确实有点东西啊。 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 阵阵哀嚎和惨叫,从汉军阵中传来。 最先遭到大量损失的便是苏曜队中的乌桓义从们。 缺少铁甲的防护,仅靠手中圆盾,他们终究还是做不到免疫箭雨的伤害。 一时间,哀嚎遍野,仅落马者便有三百余人。 这一轮箭雨下来,乌桓骑士们的士气便已濒临崩溃。 后排的不少人便已开始想要跑路。 就这时,压阵在他们身后的吕布爆喝一声: “后退者死!” “苏君侯还在最前面。” “尔等怕个卵子!” 吕布洪钟般的声音瞬间把他们唤醒。 他们想到了冲锋前苏曜最后的话。 “我知道你们很多人在害怕。” “这是一场硬战没错。” “但是,胜利必将属于我们。” “而我,将冲在队伍最前,带你们夺取胜利!” 在宣言之后,紧接着苏曜便发布了奖惩措施。 他自然不会指望光靠两句话便让这些人拼死命。 所有人的阵亡抚恤五倍发放不说,鲜卑人夺占的土地,将被苏曜拿出来激励这些战士和他们身后的部落。 而与此同时,吕布则受命督战,此战有进无退,后退者死,后队斩前队等等。 如此措施一一发出。 在主将身先士卒下,在未来的激励和身后死亡的威胁之下。 这些乌桓人的勇气终于在这危急之中被激发。他们的眼睛变得清明。 身陷敌境,敌骑众多,逃跑不见得能活命。 而拼一波,搏一搏,倒是有机会一朝翻身。 就这时,何蒙等乌桓首领不失时机的大喊: “为了部落!为了土地!为了家人!” “冲啊!” ——“找死!” 素利大喝道: “拦住他们!” 在他的命令下,山头待命的鲜卑游骑率先出击。 刚刚还在挽弓射箭他们面对急速而来的汉军,来不及射第二轮便扑了上前。 坦率的说,这不是他们往常的作风。 要是按过去的战法,他们定然是划出个圆阵,奔袭驰射。 然而,眼前的汉军冲山而来。 这给他们出了一个尴尬的难题,毕竟,他们总不可能让出这山坡上的要地,跑到下面去转转圈吧。 那可踏马太蠢了。 于是乎,利用俯冲的优势,拦截并且碾碎这些汉军便是唯一的选择了。 反正体量够大,冲过去一人一枪,这些汉军也要死完了。 “看到那个傻卵没?” 一马当先的鲜卑头人利玛指着苏曜道: “居然拿了那么大一杆枪,以为武器越大越好吗?” “真是笑死个人。” “伱们看我给他好好上一课,骑战该怎么打!” 一寸长一寸强是不假。 但是更长的武器使用起来也会更加困难。 在这间不容发的骑战对决中,趁手的武器远比那些特制武器要好用。 这是利马二十余年戎马生涯中的经验。 疾驰中,他俯低身子,一手持盾,一手持枪已经做好了用盾牌格挡开突刺,然后反手戳死那汉将的准备。 呼啸的寒风仿佛在为他助唱。 近了,更近了。 那汉将果不其然,半天都没有动静。 粗大的武器,他反应不及。 “拿下了!” 在还有两三个骑枪位的时候,利马便已将位置调整到位,把头藏入盾中,右手则弹出突刺。 这一下,仅凭着惯性的力量便能将那鲁莽的汉将刺穿。 本该是这样才对. 然而,谁知道就在他们眼前,一朵血色的朵突然绽放。 这一幕把冲锋中的鲜卑骑士都看傻了。 而那山上的素利更是目露惊骇之色。 原来,就在就在利玛自以为胜券在握,准备欣赏自己即将得手的猎物时。 苏曜非但没有像他所预料的那样因武器笨重而反应迟缓,反而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和精准度,挥动了手中的马槊。 他只是抖了一下手腕,那巨大的马槊在苏曜手中仿佛变成了一条灵活的巨蟒,瞬间划破了空气,精准无误地击中了利玛的盾牌。 然后,下一个瞬间,随着一声轰鸣,盾碎,人飞,血光四溅! 就在利玛惊愕之际,苏曜的马槊借着这股冲击力,猛然一挑,竟将利玛连人带马挑飞了起来! 利玛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眼中满是惊骇,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个看似鲁莽的汉将竟然拥有如此惊人的武艺和力量。 然而,这甚至还没有结束。 就在打飞他的同时,苏曜手腕又是那么一抖一拉。 紧接着便是巨蟒甩尾,与利马一同冲锋的那些骑士们,也都纷纷飞了起来。 “什么?!” 砰——砰砰—— 在那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后,这些骑士们重重摔落在地,横死当场。 这一幕,如同电闪雷鸣般震撼了整个战场。鲜卑骑手们见状,无不目瞪口呆,士气大挫,甚至有不少人开始猛勒自己的马缰。 而汉军与乌桓联军则士气大振,高呼着与他们迎头撞在了一起。 “杀呀!” “杂鱼受死!” (本章完) 第404章 苏君侯一骑当千 第404章 苏君侯一骑当千 素利大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真是技惊四座的一击啊。 世上竟有人能将那般武器舞的密不透风,在一个冲锋间将面前近十人全都打飞到了天上。 这是什么离谱的画面。 这战神附体般的表现,不但一瞬间便将他的锋矢折断,更是狠狠的打击了他们的士气。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这些汉军为何不但不退,还胆敢反冲。 也明白了那丘力居是为何会惨遭覆灭。 好家伙,汉人里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狠人啊。 就在他们震惊的时候,苏曜手上也没有闲着。 斩杀那个杂鱼贼将后,苏曜一股脑的冲入了敌阵中心,与身后的刘关张赵等众将士们一起,掀起了一阵血腥风暴。 在他的英勇表现的鼓舞下,汉军将士们气势如虹,他们紧握武器,策马向前,与那些汹涌而来的鲜卑骑士们狠狠的搅在一起。 在苏曜横扫千军的开路下,敌骑成片的倒下。 诸位将士紧随苏曜,化身一把锋利的尖刀硬生生地插入了鲜卑骑士们的阵型的中心。 他们不顾一切地冲锋,与敌人展开了激烈的肉搏战。 鲜卑骑士们虽然勇猛,但在苏曜等人的绝对实力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战场上,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汉军将士们凭借着精湛的武艺和顽强的斗志,与鲜卑人展开了殊死搏斗,他们怒吼着,厮杀着,忘我的宣泄着自己的愤怒与力量。 胜负的天平逐渐倾倒,鲜卑的防线被快速撕裂。 “妈呀!” “这也太强了吧!” “不是人,简直不是人!” 在不久前还在傲慢无比,抱着必胜信心,盘算着瓜分这些汉军财富和女人的鲜卑骑士们,现在再也不复方才的威风,人人是目露惊骇,眼含恐惧。 这哪里是自己这些人能打得过的? “闪开,都闪开!” “点子扎手,快跑呀!” 狭路相逢勇者胜。 这些连粗经训练水平都没有的鲜卑骑手们,根本抗不住苏曜等人这毁灭性的冲锋。 随着利马头人在内的数位鲜卑将领横死沙场,一个又一個鲜卑骑士脱离战阵,四散而逃。 鲜卑人前军的阵线彻底崩溃,连一个冲锋都没有抗住就宣告崩溃。 两军先锋骑士的对冲以苏曜的汉骑大获全胜而告终。 这一下别说周围的鲜卑人看傻了,那跟在他们身后的乌桓人心里的震惊更大。 “妈耶.” “这就是跟在苏将军后面冲杀的感觉吗?” “这也太爽了吧!” 这些刚刚还在胆战心惊,提心吊胆的乌桓义从们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激动。 那个昔日打得他们还没搞明情况就落荒而逃的汉将如今成了自己的头领,没想到竟然是一件如此痛快的事情。 在苏曜的带领下,他们仿佛也变成了不可一世的勇士,与那些曾经令他们畏惧的鲜卑人正面交锋,竟然能夺取如此豪胜。 “兄弟们,看到了吗?这就是我等的力量!” 何蒙挥舞着手中的长矛,高声呼喊道 “只要我们团结一心,跟着苏将军,就没有什么是我们战胜不了的敌人!” “噢噢噢噢!” “苏将军威武啊!” 乌桓义从们闻言,纷纷响应,士气大振。 “素利大人,情况不妙啊!” 听到心腹的惊呼,素利这时才回过神来。本来想让那些小的们去消耗一下,谁曾想竟然能被直接打崩。 而那汉将竟然还不知收敛,直奔他中军而来。 这一下可把他气的浑身发抖,破口大骂。 “汉狗,休要猖狂!” “包围,碾碎他们。” “铁骑队准备出击!” 素利发了狠,大手一挥,把牌一股脑都打了出去。 不但有着海量的鲜卑骑手,他最精锐的冲阵铁骑也整装待发。 这些铁骑乃是他麾下的王牌,他们手持长枪,骑术精湛,最差的也有一套铁甲护胸,攻坚克难无往不利,每当战况胶着或需要决定性一击时,素利便会派遣他们冲锋陷阵。 此刻,面对那击破自家前锋,正撵着溃兵驰骋而来的汉骑们,鲜卑铁骑踩着鼓点缓缓上前。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立刻引发了汉军的警觉。 “苏君侯小心啊,这些人不简单。”刘备大呼一声。 在金戈交击,人嘶马鸣的战场上,刘备的声音并没有传到苏曜耳中。 但是,苏曜还是在第一时间发现了鲜卑的异动。 他知道,那支骑兵才是他此战真正的对手。 而只要干掉他们,胜利便没有任何悬念。 于是乎,苏曜一甩马槊,在斩杀两侧逃兵后,将其高高举起,指向天空。 紧接着,有节奏的号角声中,刚刚正在追杀残敌的汉军骑士们迅速放下眼前的目标,重新聚拢阵型。 就在这时,那鲜卑骑士们突然间便开始了加速。 “冲锋!” “杀啊!” “杀光他们!” 山坡之上,一时间蹄声如雷,大地震颤。 鲜卑铁骑如滚滚洪流,席卷而来。 “糟了!”刘备惊呼。 “不妙啊!”牵招锤掌。 甚至连吕布都在大喊让周围的人稳住。 虽然之前那些前锋并未能做到他们消耗的目的。 但他们也并非一事无成。 两骑对冲过后,汉军的速度不可避免的减缓,与敌军激战在一起,不但阵型散乱,更是不复初时的冲击。 这时,若被那阵型严整的鲜卑铁骑冲上前来,显然要陷入一番苦战了。 若是极端一点,这一个冲锋死伤近半都不是不可能啊。 来不及,时间上来不及了。 赵云回首四望,心中焦急。 汉骑训练有素,已经集结完成。 而身后那些乌桓义从们,好多都忙于与眼前之敌砍杀缠斗,竟似是没听懂他们号角的命令。 “哈哈哈!” “去死,去死吧!” “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代价!” 素利激动的挥手大喝。 汉军的散乱尽入他的眼帘。 虽然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比较头疼,但是他知道自己赢定了。 转念一想,只要能把那如此勇猛的汉将扼杀于此,这些代价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了。 (本章完) 第405章 鲜卑贼闻风丧胆 第405章 鲜卑贼闻风丧胆 那汉将实在是太离谱了。 就这么点汉骑带着些乌桓杂碎竟然发挥出了这么强的战力。 若是这番放跑,让他好好准备再来,那还能得了? 西边有个轲比能就已经够他受的了,南边再来个这么勇猛又好战的汉将,那他哪里还能坐的住。 “抓住机会!” “给我杀了他!” “杀汉狗!” “杀啊!” 虽然听不到远方素利的呐喊。 但这些冲锋中的鲜卑骑士们依然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喊杀以作为回应。 久经战阵的他们很清楚这一刻便是决定胜负的关键,只要能够斩杀那位勇猛的汉将,这场胜利对他们来说就是唾手可得。 那些乌桓杂碎,万万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 就这样,在喊杀声中,鲜卑骑士不知不觉间已将速度加到极致。 他们势如洪流般汹涌,自山坡冲刷而下。 隆隆马蹄声中,乌桓骑士们这才一个个的察觉惊变,露出了手足无措般的窘态。 就这时,苏曜眼中精光一闪。 “兄弟们,随我冲!” 他高喝一声,猛地一夹马腹,胯下战马如离弦之箭般冲出,直奔鲜卑铁骑而去。 “什么?!” “这,人还没齐啊。” “苏君侯——” 不等了! 在身后众将士们的呼喝中,苏曜一马当先,竟是率先冲了出去。 是鲁莽? 还是无谋? 亦或者是那无穷无尽般的自信? 他们不得而知。 但是,苏曜身后这些汉骑们,所有人都知道。 主将上了,那他们的选择便也只有一個。 “冲锋!” “冲啊!” “杀——” 最先行动的是紧随其后的关羽、张飞、赵云等人。 他们各自策马扬鞭,一往无前,与苏曜一同迎向那支不可一世的鲜卑铁骑。 拼命的时刻到了。 在奔驰中,他们不少人也已经明白过来。 他们没有别的选择。 此刻退缩只会让士气崩溃,唯有迎难而上,方能激发将士们的斗志,守住这来之不易的胜利果实。 然而,当他们听到前方紧接着传来的阵阵哀嚎与狂笑后。 突然又有了一丝迟疑。 这苏君侯,别是单纯的只是享受战斗吧? 哀嚎与狂笑? 没错。 就在他们眼前。 就在那些鲜卑骑士气势汹汹的想要摘取他们的胜利的时候。 苏曜逆行而上的一击,如闪电划破苍穹,再一次刺穿了过去。 “哈哈哈哈哈!” “精锐,就这?!” “杂鱼,去死,去死!” 砰砰砰—— 仿佛时间倒流一般的景象。 那鲜卑骑士们又双叒叕的一个个被高高甩起,飞上天空,再狠狠的砸向地面。 “怎么会这样?!” 素利大人双手抱头,陷入了一阵错乱之中。 人数?无用。铠甲?无用。 勇气?更是无用。 素利大人万万没想到,自己赖为依仗的精锐铁骑,在那红袍汉将面前,竟然会和他那些杂毛骑手一般,脆弱且不堪一击。 那家伙,竟然如天神下凡般,以一己之力生生拦截了他们那势不可挡的冲击。 苏曜的每一次奔驰,都伴随着敌人倒下的身影,苏曜的每一挥击,都精准而致命,带起一片片的血雾。 这骇人的一幕让自视甚高,悍勇无畏的鲜卑铁骑们突然间感到了一阵阵恐惧。 这是与之前所有人都不一样的对手。 他们越是精锐,越能从中感到绝望与无力。 不少人都纷纷惊呼,此人不可敌也! 就这时,在苏曜反冲锋打出的这一阵短暂混乱中。 砰——砰——砰—— “什么?什么?!” “关云长在此,贼子受死!” “你张飞爷爷来了!” 战场之上,局势瞬息万变,就在这转瞬即逝的混乱中,汉家铁骑,紧随而来。 他们狠狠的撞入鲜卑铁骑阵中。 只见关羽张飞分列队伍左右,关羽手持青龙偃月刀,刀光如龙,左劈右斩,每一击都是一条人命。 张飞手上的丈八蛇矛更是舞得是虎虎生风,他力大无穷,一矛挥出,便能将一名敌人挑飞,端的是威猛无比。 两人跟在苏曜身后,所过之处,敌人纷纷落马,哀嚎声此起彼伏。 在他们后面,赵云则更加灵活,他银枪如电,穿梭在敌阵之中,专盯着那些貌似小头目的人发出致命的刺击,几个回合下来,敌人是闻风丧胆。 在苏曜等人的带领下,汉军骑士们士气大振,他们忘却了疲惫与恐惧,纷纷挥舞着手中的武器,与鲜卑铁骑展开了殊死搏斗。 一时间,战场上刀光剑影交织,喊杀声震天动地。 鲜卑铁骑虽然勇猛,但在苏曜等人的绝对实力面前,也渐渐显露出了疲态。 他们的冲锋被被生生地阻挡下来,每一次撞击都像是撞在了铜墙铁壁之上,难以寸进。 而苏曜则如同虎入羊群,肆意挥洒着他的武艺,将敌人一一斩杀。 素利望着这一幕,冷汗直流,双手微微的颤抖。 他没想到自己精心培养的精锐铁骑,竟然被这么一点汉骑挡住,陷入焦灼,甚至颓势之中。 “其他人在哪里?!” “快来人,给我包围,淹没他们!” 然而,他的呼喊并没有得到回应。 当素利将自己的目光放远,一下子便气的跳脚起来。 说好的全军出击。 自家那些小卡拉米们竟然跑了一半,不和铁骑们一起冲汉骑,而是捏软柿子,自顾自的去啃那些乌桓杂碎去了。 而更让他吐血的是,他们居然还不一定能打赢?! 不定能打赢,没错。 在战场上,一个惊人的变化发生了。 原本散乱的乌桓义从们在目睹了苏曜等人的英勇表现后,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激发,他们纷纷怒吼着,拿起武器,冲向身边这些鲜卑骑手们,奋勇的与他们厮杀在一起,展开了激烈的肉搏战。 就这时,在那其中,竟然还突然蹦出来了一个手持大戟的高大将领,左冲右突,打的他们阵脚大乱。 此人正是苏曜安排压后的吕布。 他身材魁梧,力大无穷,手持方天画戟在战场上所向披靡。 在看到苏曜等人的英勇表现后,他的斗志更是被彻底点燃,毫不示弱的展开拼杀。 他的出现,无疑给乌桓义从们打了一剂强心针,他们士气大振,纷纷效仿蹋顿,与鲜卑骑士展开了殊死搏斗。 鲜卑骑士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得措手不及,他们没想到这些原本被视为杂碎的乌桓人,竟然会在关键时刻爆发出如此惊人的战斗力。一时间,战场上局势变得更加混乱,鲜卑与乌桓两队人马混战在一起,难分难解。 而鲜卑铁骑失去了这左右翼队友的支援,独自与苏曜等人对抗,很快便落入了下风。 任素利喊破喉咙,试图挽救颓势,但战况依然急转直下。 终于,雪崩的时候到了。 “杀!” “杂鱼休走!” “片甲不留!” (本章完) 第406章 血流成河大胜归 第406章 血流成河大胜归 “完了,全完了.” “打不过,快跑吧大人!” 随行的鲜卑权贵们脸色苍白,惊慌失措地冲到素利面前,大声喊道。 “撤退?” 素利凝望战场。 以苏曜为中心,崩溃正在迅速蔓延,愈演愈烈。 素利是怒火中烧却又无可奈何。 战争便是这样。 古代战争缺乏有效通讯手段,只能通过旗语,鼓声,号角等进行简单的命令传达。 一旦开战,即便是最精锐的汉军,想要如臂使指也是做不到的。 更别提鲜卑人作为游牧民,他们的战术水平更加低下。 这些骑士们,被派出去后,打成什么样那就与他这个统帅关系不大了。 如今,崩溃之势一旦形成,便是万难扭转。 此战败局已定。 素利咬牙切齿,脸上满是苦涩与不甘,与战前那嚣张无比的姿态判若两人。 他明白,若是再不走,那么那个脑袋被做成酒杯的人,怕是要变成自己了: “撤退!全军撤退!” 随着素利的命令,撤退的号角响起,那些惊慌挣扎着的鲜卑骑士们如蒙大赦,纷纷拨马开溜。 然而,此刻的战场已经陷入了一片混乱,想要全身而退又谈何容易。 素利更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命令,在某种程度上,带来一个反效果。 ——“杂鱼休走!” 霎时间,苏曜一声爆喝,直冲云霄。 他高举马槊,一马当先下令全军追击,汉骑与乌桓骑手们士气如虹,紧追不舍,完全是一副斩尽杀绝的姿态。 坦率的说,鲜卑人毕竟有着巨大的人数优势,而且其精锐骑士战力不俗。 素利倘若有那丘力居那般的灵性,让这些人做肉盾殿后,自己悄悄开溜,苏曜还真拿他没什么办法。 毕竟就算杀猪,那么多人也要杀上好半天。 但是,他坏就坏在自己太贪了,面子里子都想要。 既拉不下脸来悄悄单骑开溜,还想要保存实力来日再战。 但是,他的傲慢偏偏在之前让他从没考虑过失败的问题。 那么,这份贪婪与傲慢,带来的就是毁灭性的后果。 战争中,想要好好逃跑,那可是一门专业的技术活。 激战中,本就士气动摇的大军,在得到全军撤退的命令后,霎时间所有人都是一哄而散。 但是,这种时候,越是人人都想保命的时候,就越是人人都难逃命。 缺少事前准备,没有断后安排,更没有分工组织,鲜卑大军的撤退一下子就变成了溃败。 要是以往来说与汉军的对阵来说,这也不算太致命的问题。 毕竟汉军骑士较少,除了那种决定性的国战,像这种几百数千人的边境冲突中,汉军都是以守为主。 但是,偏偏这一次,这些汉军是一副全骑的阵容。 他们根本难以拉开相互间的距离。 苏曜率领的汉骑与乌桓联军,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刃,切入了鲜卑大军混乱的撤退之中,痛打落水狗。 “杀!不要放跑了他们!”苏曜的声音冷冽而坚定,他的马槊在人群中大开大合,杀得血流成河。 其坐下神驹更是快如闪电,风驰电掣般直冲鲜卑帅旗而去。 而关羽、张飞、赵云等将领眼见苏曜越追越远,也不着急惊慌。 他们早已习惯了此事,按照事先的安排,各自率领着骑士,如同狼群狩猎一般,开始将那些试图逃脱的鲜卑骑士一一斩杀。 鲜卑大军在撤退中陷入了彻底的混乱,他们互相推搡、践踏,只为争夺那一线生机。然而,在这绝望的混乱之中,也并非没有反抗的火。 几位鲜卑部落中的勇士头目,眼见局势已无可挽回,却也不愿坐以待毙。 他们高声呼喝,试图集结起身边残存的勇士,做最后的殊死一搏。 这些勇士们虽然人数不多,但个個都是部落中的精英,他们紧咬牙关,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向追击而来的汉军,尤其是苏曜发起了反冲锋。 “这家伙掉队了!” “杀了他,一起上啊!” “为了部落——杀啊!” 一位满脸络腮胡子的勇士头目嘶吼率领数十骑围攻苏曜,狂奔而来。 然而,这最后的反扑在苏曜等人面前,却如同螳臂当车。 苏曜冷笑一声,马槊一挥一挑,便将其挣扎粉碎。 那头人连哼都没哼就被马槊的长刃割断了喉管,落马身死。 “跑,快跑快跑!” 终于,素利发觉不对,开始不管不顾的亡命而逃。 然而,一切已经太晚了。 “噗——” “不,不要!” “啊!” 素利身边,哀嚎声此起彼伏。 苏曜如幽灵一般穿梭来回,几下子便将他身边的亲兵清空,然后横起一槊将其打下马来。 “哎呦!” 跌落在地的素利吃了一嘴的雪,但是他来不及呼痛,马上求饶道: “天兵.天将饶命啊。” “小的知错,小的投降,有话咱好商量啊。” “知错投降?” 苏曜笑了一声: “刚刚你不是说要拿我的脑袋做酒杯?” 素利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见鬼了,他要是知道眼前这位.竟如那鬼神一般可怕,他根本就不会来打,更不可能说那种狠话。 他慌忙磕头如捣蒜,声音中带着哭腔: “将军大人,小的那是胡言乱语,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小的这一次吧!” “小的愿意赔偿,愿意用牛羊、马匹、金银财宝来赎罪,只求将军能饶我一命啊。” 然而,对于他的求饶,苏曜的回应则是干脆利落的一刀。 寒光一闪,苏曜的马槊划出一道弧线,轻而易举的削掉了素利的脑袋。 素利的眼睛圆睁,满是不可置信与恐惧。 他没想到这汉将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自己堂堂鲜卑大人,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 只不过是一场突发的冲突,他竟然付出了性命 然则,悔之已晚。 苏曜一手抓过他飞起的头颅,系在槊杆上,举起高呼: “贼酋已死,杀啊!” 那些还在挣扎逃命的鲜卑骑士们,见到如此情景彻底失去了最后那点抵抗的意志,纷纷丢盔弃甲,四散而逃。 而汉骑与乌桓骑手们则士气更加高涨,他们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追击的速度与力度都提升了一个档次。 他们一行人追亡逐北,一路呐喊砍杀,杀得是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本章完) 第407章 战后众将谋新策 第407章 战后众将谋新策 “大胜啊,君侯!”牵招欢喜道。 夜幕深沉。 在火把光照下,战场上满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和失去主人的武器装备。 经过白天的战斗,鲜卑大军被彻底击溃,仅直接战死者便超过半数,另有上千人丢下武器跪地求饶。 此役,他们再一次以少胜多,夺取大胜。 而其中最关键的还是以素利为首的一干头人贵族战死沙场。 整个辽西塞外的鲜卑势力经此一役后可谓是损失惨重,恐怕相当长一段时间都会陷入了混乱与动荡之中。 至于那秃发部所在的平刚道周边地区,鲜卑势力更是被连根拔起,一网打尽。 “哈哈哈,二哥,你是没瞧到呀,那个什么劳什子秃发部的人,全都吓成了傻子。” “俺只带了几十号人过去,就那么吼了一嗓子,他们那秃发部的部落,一下子就全跪了。” “一个两个都嗷嗷着饶命愿降。” “真是没有卵子啊!” 篝火旁,张飞哈哈大笑。 “好你個三弟,我说怎么打一半就不见你人了,敢情你去搞了这么一出好戏啊。” 关羽抚须大笑,眼中满是赞许之色。 而刘备也在夸赞后,又略作提醒: “不过以后切记不可轻敌冒进,战场之上,瞬息万变,还须安全谨慎为上。” 张飞嘿嘿一笑,挠了挠头: “大哥教训的是,俺就是看那秃发部的人居然想要悄摸悄的逃跑,一时着急就冲了过去。” “不过话说回来,咱们这次能这么顺利,也多亏了苏君侯的勇猛武威。” “那秃发部的人完全就是惊弓之鸟。” “俺冲过去嚎了那么一嗓子投降免死,他们还就都扑通扑通的跪了下来。” “那副熊样,和他们一开始叫嚣的样子简直是笑死个人。” 刘备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望向远方,看着苏曜的身影不由点头: “三弟所言极是,此战能胜,苏君侯居功至伟。” “以一己之力,横扫千军,其英勇无畏,令人叹服。” “我等当以此为榜样,勤学苦练,共保我大汉边疆安宁。” 听了刘备的话,旁边的将士们也无不点头高呼。 尤其是那些乌桓义从。 这一次,他们是彻底服了。 开战前谁能想到他们竟然能打出如此大胜。 那一直以来不可一世的鲜卑人,被如猪狗一般宰杀。 本就信奉强者为尊,如何能不感到佩服。 尤其是在一想到,驱赶了这些鲜卑人后,他们将走出平刚那片山谷,可以来到这广阔的天地驻牧。 一时间,人人兴奋,那些本来对被强行征发还有所不满的人们,此刻一个个都跑到苏曜旁边,跪在地上宣誓自己的忠诚,说着誓死追随云云。 不过嘛,苏曜本人对此战的结果还是略有不满的。 原因无他,战损还是略高了。 从出塞以后,他便一路连战,打的还都是这种数量悬殊的战斗。 虽然主将们的战斗经验提升不少,但他带的那些精锐汉骑已经损耗近半了。 这一次补充来的乌桓骑手们在本战中的伤亡尤其大。 他们缺少良好的防护,在箭雨和近战缠斗中承担了最高的损失,一战下来就伤亡了四成左右。 也就是多亏他推的快,在乌桓人崩溃前,鲜卑人先崩了。 不然,真的僵持久些,这些人全军覆没那是很可能的事情。 而除了心疼人员损耗外,还有一件事也让苏曜咬牙切齿。 “钱呐,好大一笔钱啊!” 打仗是烧钱的。而为了鼓舞那些乌桓人的士气,他除了承诺土地外,更是开出了五倍抚恤的价码。 这现在打完了,给部落的土地好说,但给个人的那些待支付的抚须就是一笔巨款,是他现在根本付不出的价格。 虽然现在这些人都沉浸在战后大胜的喜悦中,没人想起来或者说不开眼来找他讨抚恤款。 但他不能真的一直就装作没这回事吧。 堂堂冠军侯,度辽将军,拖欠手下义从抚恤款是闹哪样? 朝廷可以不要脸赖账,但他可做不了这种事情。 必须尽快补充损失,提高精锐度才行。 “这种仗,绝对不能再打了!” 次日一早,苏曜便召集众将,商议眼前情况。 部队的损耗,财政的困难,俘虏的处理。 胜仗之后,一个个战后的“支线”冒了出来,必须妥善处理,才能保证辽东之行最后一步的顺利。 听了苏曜的话后,牵招点头应道: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君侯在大胜之际还能有此番认识,可见大将之风,实乃是我辈之楷模,百姓之幸事。” 眼瞅着这些人又要拍马屁,苏曜赶紧摆手,让他们拿个方案出来。 他虽然不是不能自己想,但是费劲招了这么些人才,还是所有事情都要自己亲力亲为的话,那他不是白奋斗了? 而集思广益的好处,马上便显现出来。 集议上,吕布率先开口: “关于部队损耗,君侯大可不必在意。” “对于这些胡人来说,一向是强者为尊。” “有此番大胜在此,那些部落定然是无有不服。” “我们可以借此良机,一边宣传君侯的威名,一边从周边未参战或损失较小的部落中征召新兵,同时加强训练,以提升整体战力。” “不过,对于那些英勇牺牲的将士,还是应当给予厚葬,并妥善安置其家属。” “让他们看到君侯的公正与大度,对我等的征兵工作也是有极大好处的。” 吕布作为全权军事的司马,又有着并州长期一线工作的经验,对于处理这些胡人的关系可谓是轻车熟路,他的意见马上得到了众人的支持。 “想要厚赏抚恤,那就绕不开钱的问题。” 苏曜摸着下巴,点头道: “财政困难,又该何解呢?” 这时,关羽走出来,抱拳道: “关于财政问题,我们可以借鉴古法,行屯田制。” “我们如今的兵士以牧民为主,又缴获了不少牲畜。” “让这些人在非战时,更多的参与生产活动,自给自足,减轻后勤压力,当可大大节省我军支出。” 紧接着刘备接道: “这次平刚道打通,道路往来比过去能快一倍。” “我们可以通过甄家的关系,联络幽州和中原的商贾,尽快建立通过贸易通路,换取所需物资和资金。” “至于眼下急需的抚恤款,或可暂时向本地富户和部落首领募捐,待朝廷拨款后再行偿还。” 刘备说完,苏曜还没说话,谁知张飞先拆起了台来: 只见他挠了挠头,一脸朴素的笑道: “俺觉得二哥和大哥的法子都好,但是这是不是有点见效太慢了。” “求人办事,也不符合咱们一向的作风嘛。” “哦?” 苏曜见张飞表情,笑说: “莫非翼德兄另有主意?” (本章完) 第408章 鲜卑吐血,苏君侯名动幽州 第408章 鲜卑吐血,苏君侯名动幽州 苏曜话音一落,刘备也是惊道: “翼德有何妙策,快且速速道来。” 张飞则是挠了挠头: “什么妙策不妙策的.” “不过俺确实有点想法。” “其实吧,也很简单。” “就是找那些鲜卑人出力呀。” 张飞搓了搓手说: “那些鲜卑人,他们占了咱们大汉那么多年的便宜,现在投降了,总得表示表示吧?” 苏曜听了不由失声一笑: “说来那什么秃发部就是你抓回来的吧。” “没错。” 张飞嘿嘿一笑: “俺老张一口气逮了六七千人回来。” “不止是人,他们整个部落,俺全带回来了。” “牲畜牛羊,草料财帛一点没少。” 张飞得意地继续说道: “俺老张琢磨着,这些鲜卑人既然投降了,那就得让他们拿出点诚意来,咱们总不能白养他们吧?” 苏曜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翼德所言不差,这些人自然不能让他们吃干饭。” “既然他们不自量力,那些贵族头人就不要再想能够作威作福了。” “翼德兄你且去主持这些人的审理,狠狠的杀上一批,然后把他们他们的财产全部充公,用以补充军费和抚恤将士。” “至于其他那些普通人,就请他们跟着咱们一道,去辽东为新生活出力吧。” 张飞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拍掌大笑道: “哈哈,君侯这主意妙啊!俺老张这就去办,保证让那些鲜卑人知道咱们的厉害!” 看着张飞兴冲冲的背影,苏曜也是略有感慨。 这位猛张飞倒也算粗中有细,这次拿下这秃发部颇有些神来之笔的发挥。 不然没有这支部落的缴获充公,怕是自己这一战还真要赔个底掉。 这时,商议接近尾声,牵招又补充道: “另外,君侯还请不要忘了与刘使君沟通,请求他在财政和物资上给予支持。” “毕竟,我们此次出征,可不单单只是咱们辽东的事情。” 数日后,幽州城。 当苏曜前线大捷的消息传来后,牧首府中却是一片死寂。 之前将丘力居押送来处斩时,他们还在担忧,此举会大大激化边疆矛盾,北境将一片糜烂不可收拾。 然而,苏曜的消息却如炸雷一般将他们所有人都震惊了。 刘虞更是在短暂的沉默后,惊得大吼一声: “你说的可是属实?!” “那苏君侯不仅收复平刚,更是大败鲜卑,斩杀素利,还俘虏了那什么秃发部全族近万把号人?!” 幽州从事公孙纪也是连声追问: “军无戏言啊!” “这才过了多久?” “他才带了几个人?” “怎么就又大胜再大胜了?” “我瞧着他最后写的那个要求打款资助。” “怕这才是他的本来目的吧。” “有没有可能,他是虚报战果呢???” 公孙纪是真不信啊。乌桓人有多难打,他同族那個才华横溢的公孙瓒的经历已经明白无误的告诉了他们。 这苏君侯上一次刚刚靠一场偷袭,以弱胜强,生擒丘力居已经是惊世骇俗。 现在,这距离上次捷报不过半月间。 他这又是破平刚,又是破鲜卑。 怎么可能? 那鲜卑人可是比乌桓人还厉害的强敌啊。 自那几十年前檀石槐横空出世后,大汉便是连战连败。 没有一次在成规模的战斗中,取胜于鲜卑。 现在告诉他们,这苏君侯不但赢了,而且还抓了他们整整一个部落的人??? 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这简直是离谱妈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啊。 不但刘虞和公孙纪如此,那行伍经验的鲜于辅、鲜于银等人更是一脸懵逼,不敢相信。 曹掾魏攸见此苦笑两声,拱手道: “刘使君,诸位同僚。” “此等大事,苏君侯如何敢谎报军情?” 魏攸打断了公孙纪的质疑,语气坚定: “苏君侯素以诚信著称,且其战绩历来有目共睹,非凭空捏造之人。” “再者说,若苏君侯真有夸大其词之意,他大可不提物资支援之事,直接上报战功岂不更为方便?” “但他非但没有这样做,反而直言不讳地请求援助,这恰恰说明了他对战况的自信与坦诚。” 刘虞闻言点了点头,心中的疑虑稍减: “魏攸所言极是,苏君侯绝非浮夸之徒。” “然则,此等战绩确实太过惊人,本官一时难以置信也是人之常情。” 公孙纪见刘虞态度有所松动,也不再坚持己见,但仍是心存疑惑: “即便如此,那秃发部全族近万之众,苏君侯又是如何做到如此迅速且彻底地将其俘获的?” “而且,他既俘虏了这些人,却又不运往后方,反而擅自扣下发往辽东。” “此举,也是大大不妥啊。” 魏攸顿了顿,见抄报内容简介,并无细节,只得自作猜想: “公孙从事有所不知,苏君侯用兵如神,擅长以少胜多,出奇制胜。” “此次平刚之战,他或许正是利用了鲜卑人内部的矛盾,以及地形之利,加之将士们用命,方才有此大胜。” “而且,苏君侯麾下猛将如云,智谋之士亦不在少数。他们齐心协力,共克时艰,取得如此战绩,虽出乎意料,却也在情理之中。” “至于俘虏的处置” 魏攸略有头疼,但他顿了顿还是解释道: “辽东地广人稀,边防薄弱,苏君侯又兼辽东太守之职,就地处置既减少了运输的损耗,又能为辽东的发展贡献力量。” “此举虽显大胆,却也不失高效。” “毕竟,看他来报的说法,显然他是深困财政之厄,不然也不会急发信请求使君派出人员和物资接济。” 听了他的话,刘虞微展,点了点头,便准备开始着手安排人事和物资调动。 一方面响应苏曜,一方面也实地探查一下前方军情,了解下那边的具体情况和俘虏安置等事务。 就这时,公孙纪不咸不淡地插了一句: “往日没见魏曹掾与那苏君侯有何往来啊。” “怎地今日,倒见你一直在为这苏君侯说话呢?” (本章完) 第409章 大局为重,苏君侯辽东赴任 第409章 大局为重,苏君侯辽东赴任 公孙纪确实是心中有气。 不止是因为他的发言被魏攸当众驳斥。 更因为感到一种被背叛的感觉。 是的,背叛。 这魏攸,不过是出身右北平寒门的一个名士而已。 因为被刘虞破格征辟为曹掾,才能站在这里。 公孙纪曾以为,这个人很是懂事,颇为维护他们公孙家的利益。 在过去,刘虞与公孙瓒闹出不快时,都是他频频化解。 公孙纪以为这是位盟友,是乡党。 大家应该一切以幽州大局为重。 然而,谁知道,这家伙居然如此为那个外来户说话。 诚然,这苏君侯确实有不小的本事,也顺利救出了公孙瓒。 但是,比起这位苏君侯的功绩,其对世家利益的侵夺则更加令人惊心。 那公孙瓒更是不知怎地被其拉拢,帮助劝说他们放出流民,让其前往塞外屯田。 这简直是岂有此理啊。 虽然他是给了点补偿,但是那点象征性的东西,哪里能跟活生生的人相提并论啊? 要知道,这些人可都是精通农艺的老实人,最上等的劳动力。 若非这天下大乱的时机,他们哪里能如此轻易的搞到这些上好劳力。 岂能说放就放了? 故而,最近他们几大世家都在相互串联,暗中对抗,一边阳奉阴违,象征性的派出人手,一边加紧劝说刘虞,让其为他们出头,主持公道。 眼下这个混账的魏攸,不跟他们同声共气也就罢了,居然把屁股坐到了那個外来者那里? 真是岂有此理! 莫不是,收了那姓苏的好处了不成? “公孙从事此言差矣。” 对于这位同僚的诘难,魏攸眉头一皱,心中叹了口气。 他又哪里不知道这些人的心里的小九九呢? 但是,相比于那些门户私计,他更清楚刘使君的优势与弱点。 这位偏科严重,不善武备的使君阁下,必须要有一位精于兵事的武人同舟共济才行。 故而,在过去,刘虞与公孙瓒有矛盾时,他才经常为公孙瓒说话。 而现在,当他发现这位苏君侯更是远胜那位公孙长史时,他就更不会盲目攻击这位能为幽州带来安定的人物了。 于是乎,魏攸拱手道: “苏君侯年纪轻轻,便屡建奇功,以勤王保驾之功受封冠军侯,其战绩那是有目共睹。” “在下出身微寒,身体孱弱,只恨不能提刀上马,杀胡保民,对此等英雄自是心驰神往。” “不过,我等朝廷命官,当以大局为重,自不可因私废公,我所言也并非是为其说话,而是为了我大汉社稷。” “还请使君和诸位明鉴。” 公孙纪被魏攸一番话堵得哑口无言,脸色微变,但也不好再发作,只能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刘虞见状,轻咳一声,缓和气氛道: “好了,此事暂且不论。苏君侯既已立下如此大功,我等自当全力支持。” “不过,乌桓校尉邢举那边也在要求我等支援,咱们确实也没那么多余粮。” “魏攸,就交给你来安排人手和物资,送往辽东支援苏君侯吧。” “另外,再派得力之人前往辽东,实地探查军情,确保俘虏得到妥善安置,同时也向苏君侯表达本官的慰问。” 魏攸领命而去,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物资和人员,而刘虞则继续与众人商议如何进一步巩固幽州边防,应对可能的外患。 刘虞也没有什么余粮了。 这一次的支援很可能会比较寒掺,达不到苏曜想要的效果。但是,数日后,魏攸却还是带着一支颇具规模的支援队伍踏上了前往辽东的路途。 他们带着一车车粮草、兵甲、衣物以及一些医药等物资,前去支援苏曜。 而令人意外的是,这支队伍里居然还有一支两百人的并州铁骑! 这些人,恰恰正是那宋宪和郭淮率领的自洛阳驰援而来的部队。 而当这些人上路的时候,苏曜也终于抵达了辽东。 “辽东,终于到了!” 中平六年,一月初,房县。 这是一座对辽东非常特别的县城。 众所周知,辽东辽西的说法,是以辽河为界。 然而,房县却是个例外,其在辽东十七县中,是唯一的一个,位在辽河以西的县城。 此刻,苏曜一行十余人,终于来到了这里。 是的,仅十余人。 在大战获胜后,苏曜通过系统地图,再三确定了平刚道周边,鲜卑人已完全退出,无力威胁他的队伍后,他便把护送任务交给了吕布和典韦让他们保护田畴,自己则带着成廉,赵云,牵招和刘关张等人快马先行,赶往辽东赴任。 “好家伙,我真是好家伙。” “这一趟,从咱们从中原到辽东,感觉真是走了相当漫长的一段时间啊。” 苏曜伸了个懒腰,不由感慨道。 “苏君侯所言极是。” 刘备道: “辽西走廊自古难走,这回又适逢乌桓叛乱和鲜卑拦截,若非苏君侯神速破敌,怕是咱们还在卢龙塞内。” 苏曜点了点头: “如今辽西走廊畅通,以后往来应该就通畅很多了吧。” “是这样不假。” 牵招接话道: “不过君侯可知,其实走辽西走廊倒不是最快的路。” “哦?此话怎讲?” 苏曜一愣,马上看向地图,然后他便恍然大悟: “你是指海路?” “君侯说的没错。” 牵招点头道: “在过去,由于没有平刚,辽西走廊的通道其实也一直伴随着危险。” “而辽东官员赴任,更多的是走海路,由北海(今山东潍坊)登船至沓氏(今大连金州区附近),这段距离不但安全,而且快速。” “只不过如今青州黄巾肆虐,这条路也断了就是。” “青州黄巾?” 苏曜立刻想起,这大大名鼎鼎,最终被曹操收复青州黄巾,此刻正是他们积极发育的时候。 不过,这一切倒和现在的他没什么关系就是了。 苏曜大手一挥,道: “总之,先进城吧。” “好好休息一下,然后再了解下这边状况。” “另外诸位可别忘了,莫要暴露了咱们的身份。” “君侯这是要微服私访?”刘备大感意外。 (本章完) 第410章 人中龙凤气质难掩 第410章 人中龙凤气质难掩 “微服私访?” 张飞嘿了一声: “我还道君侯为何让俺们换马,原来打的这个主意。” “三弟,休得无礼。”刘备责备道。 “无妨。” 苏曜摆了摆手: “你们说的没错,咱们确实要微服私访。” “在辽东,咱们初来乍到,若是大张旗鼓,当地定然是欢天喜地,一团和气的迎我上任,什么问题都看不出来。” “而我们的任务时间有限,我可不准备上个把月的时间在这里慢慢摸清状况,磨合队伍。” “咱们先且便衣行动,摸摸当地的底细,再行计较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赵云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同: “君侯所言极是,如此一来不仅能让我们更真实地了解民情,还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官场应酬,更加切实的做一些对百姓有益的事情。” 赵云话音一落,牵招也抱拳道: “君侯心思缜密,我等佩服。” 苏曜轻咳一声: “行了,别拍马屁了,咱们走起!” 于是乎,一行人便衣入城,微服私访暗中行动,抓贪除奸,惩恶扬善,苏君侯大名名震辽东. 本来应该是这个剧本才对。 可惜,理想与现实之间总是有那么亿点点小小的差距。 不管初次来到幽州,一切都凭直觉和经验来判断的苏曜,还是出身幽州本地,但却从未来过塞外辽东的刘备和牵招等人,他们所有人都大大低估了辽东的实际情况。 所谓微服私访,根本就是不现实的事情,他们一行人在入城后不过片刻,便被此城县令发现,请入府衙上座。 “哎呦呦!” 许县令忙不迭的拱手行礼: “苏君侯远道而来,下官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啊!” 听了这话,苏曜面上是绷着脸,心中是去你宝了个贝,嘴上还要夸赞这位县令工作到位。 “县令客气了,本就是我没有通告的缘故。” 苏曜解释道: “此番我来赴任已是在路上延误良多,本不想叨扰许县令,没想到还是你添了麻烦。” “言重了,言重了。” 许县令满脸堆笑,他引着苏曜一行人进入府衙大厅,一边走一边说道: “下官听闻新任的冠军侯战功赫赫,杀的诸胡宾服,本以为是個黑脸粗鄙的武夫。” “没想到竟然是如此年轻英俊,又知书达礼,真是英雄少年啊。” 许县令话音一落,苏曜还没回话,那边张飞先是一阵猛咳,眼瞅着差点就岔气了。 刘备则是眉头一皱,一边拍着张飞后背,责备其失礼,一边却多了几分戒心。 在官场上有过一次踩坑经验的刘备,深知这些客套话往往暗藏玄机 不过也许是拜张飞这突然间的冒失所赐,双方的言语试探也就到此为止了。 接下来,盛情难却的苏曜一行人接受了许县令的宴请,双方一副宾主尽欢的模样。 而在之后,则又是一段漫长的近况汇报。 许县令从农耕收成到治安状况,从赋税征收到官吏考核,一一道来,详尽无比。 苏曜起初还认真听听,然而,接下来其冗长繁杂的说明则令人昏昏欲睡。 面对这摸不到重点的状况,苏曜直接 我他么跳过! 时间一转,夜幕降临。推辞掉县令的盛情相邀,苏曜与众人下榻城中唯一的驿馆,在结束了一天的琐事后,他召集起亲信,开了一个小规模会议: “都说说吧,今天这个情况你们怎么看。”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还是由刘备率先开口请罪: “今日之行,是我等有失考量,没想到辽东情况与内地差距这么大,故而,方一入城,便被识破了身份,失了先机,请君侯责罚。” 刘备首先检讨。 在他与牵招等人的事后总结中,他们也发现了问题。 暴露身份最大的原因有两点。 辽东身为边疆重地,百姓,官差对于外来的陌生人警惕性极高,而且其不比内地繁茂,本就人烟稀少,当地也无甚珍惜物产吸引客商往来。 他们作为外来者,进城以后甚至找不到一个除官方驿站外的客舍能够下榻,可见当地经济之萧条。 在这样的环境下,他们的到来自然格外引人注目,即便是换了便装,有着正经身份文牒的掩护,也难以完全融入当地。 “再者”赵云接过话头,补充道,“苏君侯一表人才气度不凡,玄德与云长兄弟等人也都是人中龙凤。” “翼德兄更是让人只瞧一眼便难以忽视” “诸位的气质与举止,挑出一个来,那都是鹤立鸡群的存在,现在一同入城,想不引起骚动都难。” 张飞闻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无妨,各位无需自责。” 苏曜摆了摆手: “微服私访本就是我即兴起意,些许挫折也在情理之中。” “我早已安排王凌和卫明等人先行赶往辽东摸底,他们想来不会像我们这般轻易暴露。” “倒是这边这个许县令,今天空话套话一大堆,你们怎么看他,这家伙又是个什么来头?” “君侯深谋远虑,我等佩服。” 牵招接话道: “许县令出身上谷世家,虽然观其言语间不乏试探,对我们一行人有所防备,但依某看,其也并未出格,这许县令君侯倒无需太过在意。” “哦?子经此话怎讲?”苏曜问。 “无他,抓大放小罢了。” 牵招捻须言道: “敢问君侯可知我大汉太守与县令之权责吗?” 苏曜一愣,微微点头,示意牵招继续。 “我大汉行郡国制,郡国郡国,一郡之国。” “君侯所任之太守乃是一郡之首,其上马掌兵,下面管民,总领郡事,考核群吏,督察民隐,举善黜恶,镇抚地方之责。” “论及权责,说是一国之君也不为过。” “而县令,则为郡之下属,治理一县,虽亦有诸多权责,乃一县之长,但始终还是要受限于太守。” “其即便有所图谋,但在君侯面前,也不过螳臂当车,万万不敢造次的。” (本章完) 第411章 辽东任务重任在肩 第411章 辽东任务重任在肩 “再者,辽东之地,地处偏远,远离中枢,人少地贫,连那些阉党掘地三尺都刮不出多少油水。” 牵招话锋一转,目光深邃: “许县令纵使有所贪墨,但他终究也不过只是小鱼小虾罢了,危害有限,不值得君侯浪费精力。” “.” 刘备听了摇了摇头,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县令是小鱼小虾么 牵招的说法,在刘备听来却有那么几分酸楚与无奈。 原因无他,切身体会罢了。 他昔日因军功封安喜县县尉,终于初入官场,结果遇因为小小督邮为难而最终丢官。 那督邮便是太守幕中曹掾,代表太守督察县乡,宣达政令兼司法等,位轻权重,凡传达教令,督察属吏,案验刑狱,检核非法等,无所不管。 故而,即便县令与太守都是由朝廷中央任命的官职,但是在权责上,太守对县令的压制简直是全方位的。 也不怪乎那许县令无比热情又担着份小心。 想来也是生怕出了差池,被惦记上吧。 “招以为君侯若想顺利完成任务,对于这些本地人事应当避免进行大的变动调整,同时想办法鼓舞调动其积极性,使其全力配合君侯的行动。” 在众人面前,牵招侃侃而谈。 他再一次呼应了之前苏曜希望尽快结束此行任务的目标,表示在此间行事,应该抓大放小,集中全力,切忌面面俱到。 “朝廷给君侯此行定下的首要任务是重塑北境防线,捕杀在逃的伪帝张举和丘力居等叛军头头。” “故而,只要这两件任务圆满完成,咱们便可以早日回京。” “考虑到君侯与公主的婚事,此次回京交差后,九卿之位应是板上钉钉。” “二十一岁的九卿,那可是前所未有啊。” “有此前景,又何必在当地和这些乡党们无谓纠缠呢?” “洛阳才是君侯的舞台呀!” 牵招话音一落,不少人都纷纷点头赞同。 然而,就在此时,突然大门打开,一个中年男声道: “子经此话未免过于功利,有失妥当啊。”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门口守卫的赵云身边,是两男一女三位老熟人款款而来。 “卫明(王凌、小女子)见过君侯,我等来晚,还望君侯见谅。” 当先正是卫明,他和先行来此的王凌与甄姜,在苏曜等人入城便已发现他们。 只不过见他们引发骚动,时机不对,没有相认。 而如今,眼见夜深人静,大家又都在这同一个驿馆中,便赶忙过来,正逢他们在门外听到牵招的高谈阔论,一时不方便进来。 待到他发言完毕,立刻推门驳斥。 见到三人,苏曜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他邀请三人坐下,正好了解了解他们三人的情况和对此的看法。 几人寒暄一番后,卫明便站出来,继续之前的话题: “子经所说虽然也不差,但君侯和诸位,莫非可是忘了,出发临行前,朝廷除了军事外,还有另一项期许。” “另一项.期许?” 牵招略有茫然,半路入队的他,确实还不知道这些事情。 倒是刘备,想了起来: “卫先生所说可是关于财赋之事?” “没错。”卫明点头道。 “看来各位并没有忘记,除了军事目标外,还有个次要目标,那便是重新恢复辽东赋税,补齐历年积压拖欠的税款。”国防与财政,这便是昔日朝廷对苏曜的期许。 实际上军事上卢植等人倒是不担心苏曜完成不了任务。 以这位冠军侯的本事,无非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倒是财政上,他们有所担忧。 这位君侯能不能解决这个老大难的问题。 财政问题历来是困扰边疆治理的顽疾,尤其是辽东这种历经战乱,道路断绝数年,连郡守之位都空了数年。 长期积欠款项可谓是数目庞大。 因此老实讲他们也没抱太大希望,这一项目标也就列为了次要任务。 能完成最好,完不成.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故而,他们只是把这项目标作为次要任务。 “苏君侯一向是力求完美,克竟全功之人。” “这一次,朝廷又封君侯辽东太守高位。” “若不能圆满解决辽东的财政困境,不仅是对朝廷重托的辜负,也是对辽东百姓的不负责任。” “财政乃国家之根本,边疆治理更是离不开充足的资源支持。” “辽东本身土地肥沃,有其潜力十足,只要我等齐心协力,这并非是不可解决的问题。” 卫明顿了顿,看向苏曜,眼中突然多了丝佩服之色,他拱手道: “来了这里我方才又知一点,君侯昔日选择辽东之地作为根基,实在是目光深远,令人佩服啊。” “啊?” 这突如其来的马屁,让苏曜有点懵逼。 不过马上,卫明自己就讲了。 “辽东很特殊啊,他可是塞外五郡之后,名副其实!” 看到好多人还没反应过来,卫明笑着解释起来。 塞外五郡,指幽州的辽西、辽东、玄菟,乐浪以及辽东属国五郡。 这五郡大小不一,差距极大。 被卢龙塞分割塞内塞外的辽西都很熟悉了,暂且不说。 而辽东地处塞外五郡中心,幅员辽阔,在塞外可算是人口众多的大郡,境内光县就下设了十一個之多。 那乐浪则地处朝鲜半岛,治所在今平壤大同江南岸,管辖地虽也不小,坐拥朝鲜半岛北部,是大汉最东方的边郡,但基本是半军事化管辖,虽然对周边部落影响极大,可别说对中原,甚至幽州他都是个小透明般的存在。 而玄菟则又不然,其地处东北、在今沈阳周边,土地富饶,治高句丽,在十几年前才爆发过一次严重的高句丽侵边事件,边界矛盾问题突出。 而辽东属国,则是旧昌黎郡,在今辽宁省西部的辽西走廊地带,其郡滨海,囊括相当于今辽宁省辽河西部的朝阳、阜新和锦州市等地的一片广袤土地,是朝廷专用来安置归附的乌桓,鲜卑等部落之用。 而其名辽东属国,是以不置太守,只以比两千石的都尉监督属国中事物。 公孙瓒被乌桓人称白马长史,便是因其之前担任辽东属国都尉下属长史的缘故。 而这位都尉嘛,基本上就常常受到辽东太守的节制,这也是辽东属国名字的由来。 “故而,这辽东太守,历来权位极重。” “甚至由于塞外的特殊情况,在塞外五郡中,历来又有由辽东或辽西二郡的太守领衔塞外的惯例。” “如此重任在身,大权在握,若是只想着叫君侯明哲保身,为自家功名记,这合适吗?” (本章完) 第412章 大势之所趋 第412章 大势之所趋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散会后,苏曜单独留下了卫明和王凌。 虽然这卫明信誓旦旦的说牵招所言过于功利,但是苏曜清楚这家伙也绝对不是一个理想主义者。 在他那冠冕堂皇的话语背后一定有其真意。 而果然…… “苏君侯,辽东实乃天赐之地也!” 卫明面色激动,他看了眼左右确定无人后,上前低声道: “近年来,阉党祸国,天下动荡乃至汉祚倾颓。” “若非君侯插手,天下糜烂恐已不可收拾。” “但此大势所趋,非人力所能挽回。” “君侯纵使这般修修补补,也不过使其苟延残喘多些寿数。” “既如此,您又何必在这破船上吊死呢?” 这话说完,苏曜听的都笑了: “我让你来摸摸辽东情况,好为了下来顺利完成任务打好基础。” “结果你倒好,这是给我来了一出劝进的戏码,献个造反的奇策?” 卫明见苏曜没有责备先是一喜,但见其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态度又是一急。 “此乃属下肺腑之言,绝非玩笑之语!” 卫明正色道: “这些时日,我和王凌小兄弟走访四方,很清楚在这塞外,朝廷有多么不得人心!” “牵子经那句轻飘飘的危害有限,阉党都刮不出什么油水话语后面,是无数百姓们妻离子散,卖儿卖女的凄惨现实。” “甚至于,塞外五郡,还爆发了诸多暴力抗税的事件。” “也正因此,了辽东税款才会多年积欠!” “乃至于,在这里比起那力挽狂澜的冠军侯,那丘力居反而更像是塞外百姓们眼中的英雄。” “您说这岂不是咄咄怪事乎?” “竟有此事?”苏曜的眼中终于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容,再一次冷若冰霜。 王凌上前低头抱拳道: “虽然难以启齿,但卫长史所言确实不差”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丘力居一介造反的胡人,竟然是塞外五郡百姓们眼中的英雄? 这到底是何缘故呢? “君侯,苛政猛于虎啊!” 王凌叹气道: “塞外五郡,本来就首重军事,自保生存乃第一要务。” “他们时刻都面临鲜卑、扶余还有高句丽等人的威胁。” “虽然与咱们大仗没有,但其年年扰边劫掠却是从未停止。” “这里的百姓,别说和中原比,就是咱们太原,也比不上他们每年负担的劳役和兵役之苦。” “故而幽州人都知辽东有地,但若非朝廷发配或者隐居避难,根本无人愿来这里。” “实则是大家都很清楚,在这边的生活,那是一点都比不得关内自在。” 王凌解释道: “本来,这清苦日子,边民也习惯了。” “但从十几年前开始,自檀石槐大胜朝廷,全灭了三路讨伐军后,一切都开始恶化,走向毁灭。” “一边是幽州边郡战乱骚扰频发,一边是大汉内部又爆发凉州和黄巾之乱。” “缺钱的朝廷是加完正赋又加派杂费,仗打完了不减税不说,皇帝竟然还大兴土木,派太监搜刮地方。” “这边郡百姓本就民风彪悍,哪里能忍得了他们?” “各县百姓们从暴力抗税,到迁居避难,甚至卖身豪门等不一而足。” “而本地官员根本处理不了,为了保住自己的乌纱帽,他们也完全不敢谈这些事情。” 王凌继续说道:“那丘力居他们说是乌桓叛乱,实则也不过是早先人一步。” “他们与塞外百姓有诸多联系,对局势看得很清楚。” “故而,那丘力居等人是全力打关内,对塞外诸郡这些窝边草倒是没怎么去动,反而还在争取他们,收买民心。” “乌桓人杀害太守,遮蔽交通,断绝了道路后,塞外百姓的日子反而过得比以前更好了。” “他们没有了繁重的赋税和徭役,不必再担心被征召去遥远的战场送命,反而能在丘力居的‘保护’下,过上一段相对安宁的日子。”王凌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沉重。 “丘力居正是利用了这一点,以反暴政、诛阉党的名义和那张纯张举叛军一起作乱,居然还真叫他们赢得了塞外胡汉民众的支持,甚至有不少人主动依附过去。” 卫明接过话茬,补充道: “大汉朝廷在这边的民心,也就可见一斑了。” “这些叛党,竟是他们在绝望之中唯一的喘息。” 苏曜闻言,沉默片刻。 对于这边民忠的情况也算有了一定了解。 他也明白,两人所说怕是并无不实。 黄巾起义能迅速形成燎原之势,不也正因如此么。 而那一连串变乱带来的深远影响,对于边境来说,就更加深刻了。 这些远离核心的地区,在兵力与财政资源紧张下,可以说是形同放弃了。 凉州如此,并州如此,这幽州自然也不会免俗。 “苏君侯。” 卫明拱手道: “牵子经虽然是名师高徒,但是也正因此,他缺少了对民间的体察。” “他看得到朝堂之上的衮衮诸公,却看不见这塞外风霜下血淋淋的现实。” “依他所言,君侯固然可以位极人臣。” “但是,某却担心,那样一来您的道路会与您的理想背道而驰。” 卫明继续道: “试想一下,若是君侯真要抓大放小,那势必要对下面多放权利,放纵那些不法行为,以换取世家豪强们对君侯下一步出兵行动的钱粮支持。” “而且,为了完成朝廷的补税任务,辽东就必须全面恢复,并且加强往年的摊牌与催收。” “如此一来.” “百姓的苦难非但不会减轻,反而会进一步加剧。” 苏曜接过了话头,低声道: “我也就完全站到了百姓的对立面去,辽东的民心,也就彻底崩坏了。” “君侯所言极是。” 王凌拱手道: “也因此,我们在查到这些事情后,便一刻不停的赶来这里。” “便是为了让君侯能够兼听则明,妥善抉择接下来施政的方略。” “辽东形势,与我等最初想象,确实有很大不同。” 苏曜听了点了点头: “你们做到很好,来的也很及时。” “我苏曜虽非圣人,但也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 “若是为了个人的权势地位,而不顾百姓死活,那我与那些贪赃枉法、鱼肉百姓的官员又有何异?!” “我之前斩杀那些不法世家豪强的行为,不就像个小丑一样了?” 苏曜微微眯眼,语气坚定: “辽东,我既然来了,就是要让这里成为一個模范点,要建立一套可以推及全国,行之有效的治理方略,要让百姓们都能从战乱中走出,安居乐业,幼有所教,老有所养。” “对此,辽东之事还要重议才好。” “你们先且下去,明天,等大家来了后,把情况都说清楚。” “务必要拿出一套切实可行的方略出来!” (本章完) 第413章 牵招再献策 第413章 牵招再献策 “所以君侯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是想扶汉,还是要自立?” “不会是打算一条路走到黑吧?” 回到自己房间的卫明与王凌低声咬着耳朵。 好消息是苏君侯终于认真了起来,想要在辽东大干一场。 而坏消息是,他们本来是想要劝苏君侯坚定造反大业,以辽东为根基,割据一方,以谋天下之变的。 但,苏君侯却仿佛是忘了他之前的暗示似的,完全没提这方面事情,让人搞不懂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卫先生无须担忧。” 王凌顿了顿,点头道: “我一早便追随君侯,他虽然行事不羁,常有惊人之举,但其胸怀大志,目光深远,心系百姓,绝非池中之物。” “造反这等事情何其敏感,虽然辽东天高皇帝远,但也不得不慎重行事。” “君侯既没有反对训斥我等,已是一个极好的信号。” “或许他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或是想要先稳固辽东,再静观其变。” “总之,我等且不可操之过急。” 王凌接着说: “君侯既然有意在辽东大施拳脚,我等便应全力辅佐,助他成就一番事业。” “至于最终是扶汉还是谋变,且看时势如何发展,再做打算吧。” 听了王凌的话,卫明躁动的心也些许平复了下来。 与此同时,对于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弱冠少年,他心中也有了丝佩服。 这个小子,比初见时,可谓成长飞快,不但坐到了将军主簿的位置,而且聊起这些天下大势,也是能侃侃而谈。 甚至让他都有了一丝危机感。 这苏君侯该说他运气太好,还是眼光太毒呢? 麾下能人志士可谓闪瞎人眼。 武官中,那吕奉先和徐公明的武勇已是令人刮目相看。 后来新来的这些关羽、张飞、赵云和典韦等人也各個身手不凡的当世高手。 文官之中,王凌小小年纪便已是沉稳干练。 而那刘玄德和牵子经也都是名师出身,各有独到见解。 这些人虽然名不见经传,但却都是有真才实学之辈,远非他过去所见那些义军首领的部属,或者普通太守的幕僚所能相提并论的。 就光看这些人才,卫明就蓦然的生出一种天命在我的感觉。 不过么,他也知道,王凌说的很对,这事儿现在急不来。 于是乎,卫明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急躁与急切暂时压下,转而看向王凌: “王主簿所言极是,是在下太过心急了。” “君侯既有如此雄才大略,又有我等一众忠臣良将辅佐,何愁大事不成?” “我等只需耐心等待,时机一到,自然能够顺应天命,成就一番伟业。” “卫先生能这么想,再好不过。” 王凌轻轻一笑: “我们等身为臣子,首要之务便是辅佐君侯,为辽东的百姓谋福祉,为天下的太平尽绵薄之力。” “对于君侯所说的方略,不知您有什么看法?” “是这样的.”夜色深沉,两位谋臣彻夜未眠,继续调整完善心中的方案。 很快,月落日升,新的一天,带着希望与挑战悄然而至。 次日的上午,阳光洒满驿馆,在用过早膳后,苏曜再次召集了所有亲信与随行官员,召开新的会议,确立方向。 在请卫明等人正式把辽东情况讲解给众人后,苏曜首先发言,确定基调: “诸位,为了社稷与百姓,我等的辽东之行绝不可草率处之。” “不才蒙受皇恩,身负重任,不仅要稳固辽东乃至幽州边防,更要让此地百姓安居乐业。” “对此,我确实有一些初步想法,但是具体来说我又没有主政一方的经验。” “接下来具体该如何行事,希望各位能拿个章程出来,大家都议一下,集思广益,上不负皇恩,下不负黎庶。” 身为一名战斗系玩家,苏曜对内政一向是能托管就托管。 但这一次,不想当双标狗,准备认真来做事的苏曜发现,真的硬核手操,那实在是太令人秃头了。 先通过集议,看看如今收到的这些人,能提出什么好的议案不能吧。 然而,他的发言却又引来了一阵赞叹。 这些人说些什么,他广纳贤言,心系苍生,真乃我大汉之福,辽东百姓之幸云云,让他差点绷不住表情。 而在一番客套之后,率先发言的还是牵招。 坦率的说,名师出身的他对自己在谋略政务上还是颇为自负的。 结果,昨日他的提案却被卫明等人的乱入贸然打断。 而苏君侯如今的态度看,显然是改变了方针。 这让他颇有一种差人一子的感觉。 怀抱着这份不甘,牵招率先出列,决定以实际行动来展现自己的能力和智慧,重新赢得苏曜的信任,稳固地位。 于是乎,牵招率先出列,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 “辽东局势虽然复杂,但正所谓万物一理,一通百通,治国之道也正是如此。” “而不管是治国也好,治郡也罢,乃至于小小的县城,所要虑及的也不过是人,财,兵,刑,礼五样。” “人财刑兵礼?” 苏曜听了微微点头,这么个说法,让他不由想到了后世的那吏、户、礼、兵、刑、工部的三省六部制。 牵招见苏曜点头,周围人也都在安静聆听,点点头继续道: “没错,君侯英明。” “人,乃国之根本,需选贤任能,安抚民心,整顿吏治,使百姓安居乐业,方能国富民强。 财,乃国之血脉,需开源节流,劝农重本,兴修水利,鼓励工商,确保国库充盈,以应不时之需。 兵,乃国之爪牙,需加强军备,训练士卒,使得外敌不敢轻犯,内乱得以平息。 刑,乃国之规矩,需严明法度,理讼断狱,使百姓知法守法,社会井然有序。 礼,乃国之教化,需倡礼兴学,广建学校,招揽名师,奖励风俗,使民风淳厚,地方长治久安。 此即乃是属下归纳的治国五策,其治天下如此,治郡国亦然。” 牵招一番话,条理清晰,逻辑严密,赢得了在场众人的赞同目光,他的脸上也带上了一丝得色。 刘备见这个老朋友的表情就知道他尾巴开始翘了,赶紧追问道: “此圣贤书中的道理,凡经学出身者基本懂的都懂,但能真正做好,落到实处,保境安民者却是少之又少,子经应也知道其中难处吧。” (本章完) 第414章 苏曜定计治辽策 第414章 苏曜定计治辽策 刘备这话,实则也是在替众人发问。 为官谋士与在学舍中讲学最大的区别就是不能总是高屋建瓴,高谈阔论,必须要把自己的想法落在实处,以解决实际问题。 他很清楚,自己这位兄弟昨天也是熬了一宿,苦思良策,想来不会就是只在这叭叭两句大道理的就完了。 果然,牵招闻言也是微微一笑。 “玄德说的不错。” “道理大家都懂,但是能做到这却百中无一,最终大家都成了碌碌无为之辈。” “原因嘛,无怪乎是只要想做事,就一定会触及他人利益,引来处处掣肘,明枪暗箭,世事难为。” “子经说的不错。” 苏曜点头: “正所谓做多错多,只要做事,哪有不得罪人的道理。” “所以你之前便建议我集中精力在军事上,便是叫我避开这得罪人的环节?” 见苏曜说的如此直白,牵招微微一愣,随即拱手道: “君侯明鉴,在下昨日所言,确实有此考量,但更多的,还是希望君侯能顺利完成任务,不负皇恩。” “同时,比起那些容易得罪人的政事,军事胜利,开疆拓土,也是凝聚人心最有利的武器。” “子经无需多虑,我并未责怪你的意思。” 苏曜摆了摆手,笑道: “你所说之言,皆是肺腑之语,我自然明白。” “不过,我苏曜既然来了辽东,便不会只满足于完成任务。”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继续说道: “为官一任,便要造福一方,我要做的,是让这里成为一个真正的塞外乐土,让这里百姓们能够过上安居乐业的好日子。” “为此,不管他是什么牛鬼神蛇,只要敢挡我道者,便通通都要被打扫干净!” 众人闻言,皆是精神一振,对苏曜的决心和魄力深感敬佩,表示坚决支持,誓死追随云云。 卫明对此也是深为认同: “官场之上想要有所为,就只有奋勇而上,争而胜之方可大展拳脚。” “可是咱们的敌人又是谁呢?” 张飞听这帮文人云里雾里说了半天,完全理不清了: “君侯堂堂太守,谁会阻挠,谁能阻挠,咱们又该和谁去争呢? 难道说,是这个县令有不法? 俺现在就把他提过来,看他敢不敢不从!” ——“翼德莫急,且听子经他们说完。” 刘备赶紧阻拦。 他听得也是格外认真,因为这不止是苏曜的问题,也涉及他自己。 身为襄平令的他,又何尝不是首次受任一方呢? 见此,牵招也不卖关子了,直接坦言道: “一郡太守,堪比一国之君,位高权重尊贵无比,而且君侯又有陛下的支持,可谓是大权在握,大可以纵情泼墨,全力施为,这是个极大的优势。” “然而,具体施政行策,却是需要人力物力执行,不可能凡事亲力亲为。” “虽然君侯有我等相助,但我们毕竟是外来者,不但人生地不熟,且数量上也是绝对之少数。” “故而,我方才言道的那治国五策,首重便是在人!” “君侯若想保证在此政策的实施,必先选贤任能,整顿吏治,使辽东郡内上下一心才可!” 牵招眼中精光一闪: “诸位县令乃是中枢任命,君侯没有人事权责,可用督邮监察,谁若是敢有二心,阳奉阴违,当即刻上书免之。” “除此以外郡守府上下的曹掾郡吏们,君侯则可一言定其去留。” “因而,待到了襄平,第一件事便应是召集部属,重新厘定官职,对于那些庸碌无能或与君侯立场相反之辈,当尽数将其罢免!” “如此官吏一体,同心同德,则大事可成矣!” 牵招轻飘飘话语中蕴含的分量让众人心中一凛,不由心生佩服。 就这时,卫明出来接过了话头: “子经所言皆为良策,属下并无异议,不过依某看还漏了一点。” 牵招听了一愣,深吸了口,拱手道:“请长史指教。” 卫明点了点头: “施政行策,也并非是郡府一纸公文,几个公差便能行达地方的,这需要人力物力的支持。” “而当今天下,人力物力却大半都在那世族大族、豪强宗族手中,纵是这塞外辽东也不例外。” 卫明冷哼一声: “甚至于,辽东因为天高皇帝远,此地豪强世家更多是些贪鄙无知,欺上瞒下之辈。” “这些人,平时连朝廷基本正赋都不愿意上缴,何况是要他们出力?” “再加之这些年,塞外与内地断绝,他们过了好一阵逍遥自在的美日子,让他们吃苦补税,更是难上加难。” “故而,这個问题不解决,纵使是整顿吏治,官吏一体,怕也是绝难成事的。” 卫明的话音落下,房间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沉默。 众人皆知,他所说的乃是事实。 世家豪强他们掌握着大量土地、财富和人力,对地方治理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 若不能妥善处理与这些势力的关系,任何政策都难以顺利推行。 然而,处理豪强世家的问题却是极为敏感的事情,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 世家子出身的王凌竟然首先打破了沉默,喟然一叹道: “卫长史所言极是。” “我们过去一路来已经见过不少不法世家的傲慢嘴脸。” “而那些地方豪强们,更多是无才无德,为所欲为之辈。” “正是如此,这抑制豪强,便是某要补充的关键。” 卫明转身拱手向苏曜道: “君侯,辽东之困,除了外敌侵扰外,更在于民心离散,财政枯竭。” “若欲解决此二难,当先从整顿吏治,抑制豪强,恢复民生入手,切记不可急于求成,应轻徭薄赋,与民生息。 此地百姓,实在是经不起再折腾了。” “轻徭薄赋是很好,可是这也意味着我们要砍掉大半甚至压根就没有收入。” 牵招犹豫了一下,坦言道: “没钱寸步难行,就靠咱们之前带来那些缴获,扔在辽东这么大的地方里,根本就办不成什么事情。” “兴修水利,开荒拓田,兴建学校,招揽人才,整军备战,哪一个不是钱如流水” “咱们可不能再竭泽而渔去抢老百姓最后那点铜板了。” 苏曜紧接着便打断了他: “收不来几个钱不说,还麻烦的要命,烫手的紧。” “可是,不跟百姓收钱,那咱们郡府的运转要如何保证”张飞瞪着眼睛。 苏曜则是淡淡一笑: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那些有钱的大户,还有这些年没事就来这边骚扰惹事占便宜的异族们,不就过得还不错么?” “看看回来有没有不开眼的,让他们多做点贡献。” “毕竟,咱们的兵也不是白养的嘛。” “实在不行,用我等的剑,为咱们的犁开道,也是一个可行的备选方向嘛。” “.” 众人听到心中一凛,不过苏曜也没再展开,接着他们转化话题,继续讨论其他方面。 就这样,在互相讨论中,在思想的交锋中,苏曜也基本理顺了思路: “整顿吏治,选贤任能,抑制豪强,轻徭薄赋,劝农重本,兴修水利,鼓励工商,理讼断狱,倡礼兴学,加强军备。” “这十策总结的很好,咱们就照此办理吧。” 苏曜站起身,握拳道: “下来第一步,便是把人事权落实,尽快恢复辽东民生!” “咱们便立刻启程襄平!” (本章完) 第415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 第415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 对于苏曜的上任,辽东上下紧急集结,格外重视。 襄平城中官吏和权贵们得到了许县令的通传后,立刻相伴出城,十里相迎。 他们一身华服官衣,面色恭敬中带着一份焦虑。 自乌桓叛乱起便与中原断绝联系的他们,对于这位新太守了解太少。 “公孙都尉,对于这位新府君,不知您是否了解? 我看那邸报中说,竟是位以救驾之功,弱冠封侯的将军? 到底是真有那真才实学,还是皇帝新寻的爪牙?” 说话的人是郡守府的功曹田韶,此人四十余岁,乃是本地田氏的话事人,在辽东,其家族地位仅次于公孙家。 而他此刻问询的对象,那位公孙都尉,并非苏曜熟悉的令支公孙瓒,而是襄平公孙昭,现任的辽东属国都尉。 公孙昭远远的地平线,见十数骑缓缓而来,心中一凛,正了正神色,回道: “对这位苏君侯,我也了解不多。” “不过听族中消息说,此人极其能打,勇猛非凡是错不了的。” “这一次,正是轻骑突击,数百骑大破丘力居,解了咱们白马长史的困局不说,还一举覆灭了辽西乌桓部,收复平刚,一路从平刚道打了过来。” “故而,诸位可千万不要觉得他年轻便有轻慢之情。” 公孙昭的话音刚落,众人便纷纷投来惊异的目光。 数百骑大破丘力居,收复平刚,一举覆灭辽西乌桓部? 这战绩即便是放在整个大汉朝的历史上也是相当罕见的。 这位新任太守人怎么不好说,但就这凭这一点展现出的军事才能,着实是令人震惊。 具体点来说,就看此人能仅凭这传来的威名便让那郡中一向最是傲慢自负的公孙昭说出不可有轻慢之情的话来,就是不得不让他们格外重视。 他们纷纷小声议论: “叫咱们的人最近都收敛一点。” “咱们是不是该备点礼物?” “也不知道这位新府君,有什么喜好没有。” 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习惯了对百姓呼来喝去的官吏和权贵们,此刻都收敛起了平日的嚣张气焰,脸上挂上了恭敬而忐忑的笑容。 就在众人各怀心思的时候,苏曜的队伍到了。 面对众人的盛情相邀,他是雷厉风行。 在双方简单两句话,他便谢过这些人的热情,直入辽东郡治、这塞外第一大城襄平,把一众人等全都晾在那里看傻了眼睛。 他们也是接待过数任太守的人了,哪见过这样风风火火的? “这一来就要开什么全体大会?” “也不知道这位府君打的什么主意。” “怕是要来一个新官上任三把火吧。” “你们注意到没,他这次不但带来了个新的襄平令,随行的还有几个貌似幕僚的人。” “他会不会.把那些人直接提拔上来呀?” 这话一说,众人脸色骤变,一個两个的慌忙追随苏曜的队伍,往那城中赶去。 不过,在这一片慌乱中,却也有几个步履步履稳健之人,不似那般慌张,田韶便是如此: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君侯说是今日午后开会,现在才还没有日上三竿,你们急个什么?” 兵曹掾韩忠听了他的话是不由苦笑: “田功曹,你是咱们辽东大家出身,又贵为参政机要的功曹,自然无需忧心。”“这位可是正儿八经沙场出身,你没看他带的那些将士,个个杀气腾腾。” “他若是想要换那心腹上台,我这兵曹掾是首当其冲啊。” “在下焉能不赶紧早做准备?” 田韶闻言,眉头微皱,目光深邃地扫了那人一眼道: “韩曹掾此言差矣。” “这苏君侯虽以军功封侯,但身为太守,他自会明白治理地方与领兵作战大不相同。” “且不说他一个外来者初来乍到什么也不懂。” “就说这郡府佐吏由本地世家担任便是我大汉数百年的惯例。” “他贸然把你免了,去找谁来干活?” 公孙昭也在一旁点头附和: “田功曹言之有理。” “苏君侯初来乍到,对辽东情况尚不熟悉,他召集我等,必是要先做交接,再了解,再做打算。” “切莫自乱阵脚,反而惹人笑话。” 田韶与公孙昭的话语像是一剂定心丸,让周围那些慌乱不安的官吏们情绪稍稍稳定下来。他们面面相觑,虽然心中仍存疑虑,但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惊慌失措。 “田功曹、公孙都尉此番话倒是不差。” 另一位悠然漫步的中年男子,决曹掾刘政,缓缓说道: “苏君侯再如何雷霆手段,也需我等地方官吏协助治理。” “我等只需恪尽职守,自能保得无虞。” 不过,他这话听在有心人耳边就显得是颇为讽刺了。 “嘿,好你个刘政,你意思是我等有徇私舞弊吗?!”韩忠怒斥道。 “在下可没这么说。”刘政冷哼一声。 这时,诸曹之首的田韶赶紧出来打圆场,并且告诫众人这关键时刻,当同心同德,就是天大的矛盾,也是自家关起门来的事情,切莫让那新来的府君抓了把柄,看了笑话。 然而,他的沉稳并没有保持多久。 他万万没想到,待到午后,这全体大会召开来的第一件事,竟然是: “功曹是谁?” 苏曜扫了一眼堂下那数十位陌生的郡吏,冷冷道: “你请辞吧,一会下去和我这边的牵招把交接办一下” 田韶闻言,脸色骤变,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位新任太守竟然会如此直接且不留情面。 作为辽东田氏的话事人,他在郡内一向德高望重,从未有人敢如此对他说话。 他强压怒火深吸口气,站了出来抱拳拱手道: “府君在上,卑职——田韶,忝为功曹,敢问您是否找错了人?” 说话间他便注意到了这位君侯甚至压根不知道功曹是谁,就直接放言要其请辞。 故而,田韶的话语中刻意加重了田字,他不相信这位君侯不知道田家在幽州的地位。 然而,苏曜却坚定道: “我找的是功曹,伱田韶既是功曹,那便不会有错——请辞吧,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本章完) 第416章 铲除异己,府君之威 第416章 铲除异己,府君之威 嘶—— 苏曜的坚定却无情的话语,让刚刚那些大脑宕机的诸位郡吏纷纷发出一阵吸气之声。 万万想不到啊,这位新任的府君大人,刚刚上任头一件事就是大肆排除异己,安插亲信。 功曹,乃是诸曹之首,郡中头一等的长吏。 这样的职位基本都是当地最显赫,势力最大的家族包揽。 毕竟,郡守想要做成事,就少不得他们的支持和辅佐。 这是很正常的权利交换,乃惯例也。 但,谁能想到呢,这位新府君竟然是个愣头青,上来就要撸了他们这深有威望的田功曹。 而且竟然连个像样的理由都懒得找。 田韶的脸色自然是铁青的渗人,他深深的盯着苏曜,声音微微颤抖地问道: “府君,卑职自问在任期间勤勉尽责,未曾有过失职之处,不知府君何以突然要卑职请辞?” “勤勉尽责?” 苏曜冷哼一声: “大胆田韶,我且问你,前任府君何在?” 田韶听了一愣。 前任府君,那是几年前便因那贼兵叛乱,其与长史一同蒙难沙场。 当时,道路还没有被完全屏蔽,他们的战报应该送过达了朝廷才对,不然也不会有这新府君接任一事了吧。 田韶正思量这新府君是何意思时,苏曜继续道: “主辱臣死,乃古之忠臣之道。” 苏曜的声音在堂上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前任府君命丧贼手,汝身为郡中长吏府君亲信,一不能及时察觉,避免叛乱,二未尽臣下职责,坐视主君蒙难,三不能为君复仇,及时平叛保民,反而让辽东局势持续动荡,百姓苦不堪言,朝廷税款也是拖欠经年,此非失职又是什么?” 田韶闻言,脸色顿时变得苍白,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没想到这位新任太守年纪轻轻竟如此霸道,直接拿前任府君之事来质问他. 该说不愧是死人堆里走出来的将军吗? 不,不仅如此。 这位新府君,虽然霸道,但是却有两把刷子的。 想来是他的幕僚出的主意,不是直接无故罢免,而是让自己主动请辞让位。 这家伙,分明是撵走自己,还不想担上恶名。 真是岂有此理! 田韶立在堂上,左思右想。 他是万万不想主动请辞的。 毕竟功曹可是正儿八经实权派。 虽然在名义上功曹只管人事,但实际上在后汉政治中,其参与理政、举孝廉、刑名军事等无所不管,是实打实的诸曹之首。 尤其是当太守不在时,他更是辽东郡中第一人。 这样地位,这样的权力,让他轻易放弃岂能甘心? 可为官数十载,对郡中大小事物游刃有余的他,此刻却偏偏束手无策。 不,并不是他找不到理由。 真要辨的话,那昔年贼兵势大,别说幽州死了无数太守和都尉,就是中原,河北等地,哪一块地方的官将死的少了? 如此大势,岂是他一人所能扭转? 但是,他却没有再去激情抗辩什么。他又不是傻子。 虽然这新府君是外地人不假。 但是按公孙都尉的说法,这一位,可是实打实从战场上打出来的角色。 而且,还是硬生生打通了那几百年都没人打通的平刚道,一路杀了过来。 甚至还有数以千计的大军在后面压阵 这个时候,说难听点,那就是府君给你面子,让你主动请辞。 你要是不要这个面子,硬抗下去,没听到人家怎么说的么? 主辱臣死! 到时候,等那大军过来了,找個由头让你以死谢罪,哪怕是连个全尸都落不到啊。 但是,真要这么乖乖把大权交出去,他既不甘心,更是不敢啊。 没有权力的保驾护航,他还能保住家族的地位吗? 这尼玛.该如何是好啊。 见那田韶颤抖着身子发呆半天无响应,苏曜的脸上挂起了一丝不快之色。 撸掉这个功曹,是他辽东大计的第一步。 手下们昨日定计献策,洋洋洒洒一大堆,唯有这个选贤任能,整顿吏治是最关键的。 一个好汉还三个帮呢,这么大的辽东,治理起来,不把自家能干的心腹拉上来,那不是扯犊子么。 况且,这么些大才跟着自己,都挂着将军府下那无权的掾吏名头,如今拿到了地盘,自然该各加封赏,人尽其才才是。 牵招名师出身,允文允武,这次随行出力不少,而且这一次治理辽东的方略基本都出自他的献策,自然该让他接过这功曹之位,更好发挥才能。 牵招如此,其他人苏曜自然也不会忘记。 成廉身领司马一职,稍后会前往辽阳募兵屯驻。 而关羽和张飞二人,他们则在一同进城后跟刘备去了襄平内的县衙。 对此苏曜准备之后让接任功曹牵招记上功,先议一下,赏些财帛奴婢之类。 而赵云和典韦这两位,之前在战斗中也可谓是大放异彩,一同完成了押送丘力居的任务。 于情于理,苏曜也必须该给他们分点实权工作,不能让人家天天门外站岗了。 除了这几个随行的,还有马上要来的郭淮,还有军中最初跟随他的那些亲信骨干,基层将士们苏曜自然也不会亏待。 如此一来,对这些碌碌无为,还占着坑位的大众脸,他当然是一点客气的打算都没有。 麻溜点自己让位,好好配合,我也懒得跟你计较太多。 要是真不开眼。 嘿,咱也不介意把他拉出来砍了祭旗,试一试自己的新能力。 没错,新的能力。 苏曜在就任的这一刻,便在系统中解锁了一项属于太守的特殊能力。 凡是他的管辖范围内,他可以任意指定红名,发布通缉等! 即便没有任何理由,只要看不顺眼,费声望值和承受相应的暴政好感惩罚,便可以把任何人,通通变成红名,砍了脑袋。 这便是大汉郡国制下太守的权能,一郡太守,宛如一国之君,执掌生杀权柄。 说杀你全家就杀你全家,就问伱服不服吧。 “田韶——你就这么贪恋权位吗?” 苏曜眼中精光一闪: “在这功曹上,你到底捞了多少好处啊???” (本章完) 第417章 整顿吏治,收拢兵权 第417章 整顿吏治,收拢兵权 “府君息怒!” 只听噗通一声,功曹田韶跪倒在地,大声道: “卑职早有退意,不过是碍于辽东无主,不得不强打精神勉励支撑。” “如今府君既来,在下自当急流勇退!” 田韶怂了。 虽然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 但是,那龙跟龙也是有区别的。 他左思右想,面对这个传闻中战功赫赫的新府君,最后还是不敢当那出头鸟,去试一试苏曜的决心。 见田韶终于服软,苏曜知道这一波他已经拿下了。 于是乎,他点了点头,示意田韶退下: “田功曹深明大义,吾心甚慰。” “待下去之后,你便和牵子经办好交接工作吧,切莫有所遗漏。” 苏曜的语气也缓和了很多,只听他继续道: “不过,我等初来乍到,对辽东情况尚不熟悉,需得力助手辅佐。” “你既为功曹多年,当知人善任,往后当多为我举贤良,黜谗邪才是。” 田韶闻言先是一愣,听这意思,这位府君好像不是要把他完全弃之不用啊? 没错。 苏曜也不是把他一撸就丢了的。 刚刚来到这里,连人都认不齐的苏曜还是需要过渡一下的。 先敲打一番,让其出核心位置,然后放到闲职上,充当一个过渡顾问的角色,这样既能保持郡府的正常运作,又能逐步引入自己的亲信和人才。 田韶心中虽然五味杂陈,但也只能强颜欢笑,对于这位新任太守的手段与决心,不敢再有所违抗,连忙拱手应诺: “卑职定当竭尽所能,确保交接无忧,辅佐府君治理辽东。” 见那田韶如此服帖,堂下气氛却显得颇为凝重,众郡吏们是面面相觑,心中暗自揣测这位新府君接下来的动作。 然而,苏曜并未给他们太多思考的时间,只见他目光接着扫过众人,沉声问道: “辽东之地,百废待兴,自前任府君身故后,已有数年。” “如今吾等初来乍到,还需诸君鼎力相助。” “然辽东局面恶化至此,郡中尸位素餐、徇私舞弊之徒,难逃其咎!” “故而,我今日在此严正声明,自即日起,凡有违法乱纪、玩忽职守者,一经查实,定当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苏曜的话语掷地有声,堂下郡吏们无不心中一凛,纷纷低头应是,不敢直视。 然而,就在他们松了口气,以为人事调整到此为止的时候。 苏曜冷不丁的突然道: “兵曹掾何在?” 韩忠闻言,心中一凛,连忙站了出来,躬身行礼道:“卑职在。” “你便是兵曹掾?”苏曜目光如炬,直视着眼前这位略显紧张的官员。 兵曹掾,乃太守属官,秩比三百石,掌郡中军事,其重要性不言而喻,在那些没有都尉的郡县,兵曹掾那就是太守之下的第一武官。 上至带兵打仗,下至募兵训练,兵事器械等全都由他负责。 在辽东这样边境重地,兵曹的职责更是重中之重。 如此职位,他自然不能让这么一个不明不白的人把着。 而这时被苏曜点名审视,韩忠的脸色唰的一下苍白无比,额头也渗出细密的汗珠。 苏曜的意思很明显,你这兵曹掾识相的话便如那田功曹一般,急流勇退,让出职位。 但是 苏曜没想到,此人也不知道是真的愚蠢还是怎地,竟然跟他辨起来。“府君明鉴。” “卑职乃是先太守遇害后补录的兵曹掾。” “自那以后,辽东战乱频仍,贼寇四起,非卑职一人之力所能扭转。” “卑职有过不假,但卑职自问,已竭尽所能,恪尽职守。”韩忠硬着头皮继续说道,竟是寸步不让。 苏曜闻言,眉头一皱,他没想到这位兵曹掾竟敢反驳自己。 不过,他并未立即发作,而是冷冷地打量了韩忠一番,缓缓说道: “恪尽职守?” “那我且问你,这几年间,辽东郡兵可有扩充?兵员有多少?” “部队训练可有加强?可战之兵又有多少?” “如今边防可有改善?今年贼兵犯境有几次,你的胜果又如何?” 韩忠闻言,脸色更加苍白,他张了张嘴,除了报上来一个在册两千余郡兵的答案后便陷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 苏曜的问题直接戳中了他的软肋。 这几年来,辽东战乱不断,郡兵非但没有得到扩充和加强,反而因为战事频繁和财政困难,兵力不断削弱,训练也几乎停滞。 边境防御更是形同虚设,不但鲜卑乌桓人有所犯境,连东北的高句丽人都开始来打秋风了。 这样的情况,苏曜从卫明和王凌等人的调查中虽然不说了解的清清楚楚,但也是知道個大概的。 辽东这几年没有太守主管,一片混乱,这些事情是免不了。 面对韩忠的哑口无言,苏曜冷冷一笑,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堂下的众人,沉声道: “韩忠,你身为兵曹掾,掌郡中军事,却对郡兵情况一问三不知,这便是你所谓的恪尽职守吗?” 韩忠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一边苦苦哀求,一边把眼神望向周围的同僚们,请求支援。 然而众人见状却都纷纷避开视线低头不语,生怕引火烧身。 这一来二去,他们也都明白了,这位新任太守可不是好糊弄的,不愧是凭着战功封侯的人物啊。 无人声援,甚至于,还有那落井下石之辈: “韩曹掾!” “府君这是给伱体面,还不快快认罪谢恩!” 田韶怒斥道: “莫非,你真要等到府君动怒,降罪于你,才肯认罪服软吗?” 韩忠闻言,脸色更加苍白,他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只能低下头,叩首苦涩地说道: “卑职知罪,愿请辞兵曹掾一职。” 苏曜点了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 “看在你尚有几分自知之明,我便饶你这一次。” “自即日起,你便降为兵曹掾属,协助新任兵曹处理军务吧。” 韩忠听到自己没被彻底赶尽杀绝,松了口气: “谢府君开恩!” 兵曹掾属,起码他还留在了兵曹事情还不至于无可挽回。 只是不知这新任兵曹掾是哪位? (本章完) 第418章 赏赐与挑战 第418章 赏赐与挑战 “子龙,你勇武过人,治军有方,我任命你为辽东郡兵曹掾,即日起接管郡中军事事务。” 默默站在一边守卫的赵云听闻此话,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之色,连忙上前一步,拱手应命: “属下领命,定不负君侯所托。” 堂下众人见状,无不面面相觑,心中暗自震惊。 这位新任太守行事果决,雷厉风行,竟然一来就罢免了两位重臣,提拔了自己的亲信,如此手段,当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然而,苏曜的整顿并未就此结束。 他紧接着便叫出了那负责郡中治安和缉捕盗贼的贼曹掾。 这一次不需要他再废话什么了。 贼曹掾柳毅麻溜的表示自知有过,愿意去职谢罪。 “很好,那么这贼曹掾之位便交给典韦你来负责吧。” 苏曜立刻便下达任命: “安居乐业首重在一个安字。” “咱们辽东局势能不能稳住,老百姓能不能过上稳定的日子,就看你与成廉和子龙能不能打好这第一枪了。” 虽然对这个所谓打第一枪的说法觉得有点奇怪,但典韦还是果断上前抱拳应喏: “属下典韦,定不负君侯厚望,誓要肃清辽东贼寇,保境安民!” 至此,屯兵辽阳的军司马成廉,负责郡兵的赵云以及郡中治安的典韦一同,苏曜在辽东郡的三驾马车立了起来,兵权全部到手。 而接下来,有前面这三位实权吏员的榜样,立威完成的苏曜顺利的将其他的人事调整进行下去。 主要部门的吏员纷纷被免职,或降为属吏负责协助新官进行过渡,或者干脆直接走人,只有少部分非关键部门的人员得以留任。 但那也不代表他们可以高枕无忧: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会根据各位的表现和才能,逐一进行考察,选贤任能,能者上,庸者下。” “希望诸位能抓住这次机会,展现自己的才能,为辽东的治理贡献自己的力量。” 苏曜这一番雷霆手段,让在场的郡吏们无不震惊。 躲过一劫者也是面色惨白,知道他们之前那些悠闲度日的好日子怕是到了头。 然而,终究还是没人敢出声抗议什么。 在调整完人事,敲打完这些郡吏后,苏曜也没忘记给他们一点甜头。 “在我这,只要好好干,那好处自然也少不了大家。” “从今往后,凡是对辽东治理有功者,无论是提出良策、还是执行得力,我都将重重有赏。” “无论是财物、田地,还是官职晋升,太守我绝不吝啬!” 这当然不是空话,紧接着苏曜便做出决定: 这次俘虏的鲜卑和乌桓奴隶们,郡守府上下,不论官职大小,每家免费发放一个。 而且,有条件的人家们,还可以优先购买。 此令一下,本来霜打茄子般的众人们马上露出了喜色。 “谢府君赏赐啊!” 辽东地广人稀,人力宝贵。 每家每户,都苦于没有足够的人手。 如今新府君上任这份见面礼真的是格外惊喜。 甚至有人大着胆子直接抢起了名额: “我家要20人!” “我家要50人!” “我家要100人!” “好家伙,你们这么个抢法是不是过分了?也不知府君抓了多少俘虏,怕是不够各家分的啊.” 对此,苏曜嘿嘿一笑: “不要紧,莫要急。” “战俘大大滴有。”“这一次,数量不够,咱们就先拍卖,价高者得。” “以后等这边稳定了,有了机会了,我再去给大家抓点!” “辽东复兴,可就看各位的啦!” 这一下,可谓双方尽欢颜。 官吏们得到了急缺的劳动力。 苏曜也趁机变卖了手上俘虏,将其转化为当下急缺的资金。 这些卖俘虏的钱,加上缴获的物资,作为启动资金,足够他维持一阵低税率挽救下濒临崩溃的民心了。 与此同时,根据这些人采买俘虏的表现,他也趁机对郡中这些世家大户们的财力地位有了一层了解。 可谓是双赢! 而趁着众人情绪火热,苏曜也是趁热打铁,紧接着便宣布了自己恢复民生的政策。 首当其冲的便是轻徭薄赋,铸剑为犁。 农业社会,老百姓的要求是很简单的。 只要不折腾,没有那么多的苛捐杂税,和干不完徭役兵役,那就是盛世降临了。 但是,相对来说,这样的政策对于那些底层吏员们却并非有利。 作为既得利益阶层,朝廷的税费,本身能收到他们自家身上的都是少数中的少数。 而官府的干预少了,他们吃拿卡要的空间就小了。 更严重的是,他们就没法以官府徭役的名义,使百姓给自家干活了。 不过,刚拿了好处,被一通大棒和胡萝卜教训过的这些人,现在可没人去触这個霉头唱反调。 他们纷纷高呼: “府君英明!” “此仁政也!” “我辽东真是久旱逢甘露啊!” 苏曜呵呵一笑: “轻徭薄赋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我们还要大力发展农业,兴修水利,让辽东百姓真正过上安居乐业的好日子。” 说着,苏曜便立刻下令: “牵招,你即刻着手制定详细的农业发展规划,包括开垦荒地、采买先进农具还有推广中原的那些高效种植技术,以及找到合适的位置,提前做好水利工程规划。” “等到田畴带的那些移民来了,你们就正好赶在春播之前,把这些事情办起来。” “是,属下遵命!”牵招拱手应诺,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之色。 农为邦本,本固邦宁。 牵招很清楚,这将是他大展拳脚的好机会。 然而,就在苏曜准备继续安排下一项任务的时候,堂下一位吏员站了出来: “府君且慢!” “你是哪位?” 苏曜看着这位突然冒出来的人,目露审视之色。 只见来人躬身抱拳道: “属下决曹掾刘政,见过府君。” 此言一出,苏曜还没反应,其他那些吏员们则不由的发出了一阵吸气和啧啧之声。 “刘政,府君正在训话,伱一个小小的决曹掾竟敢贸然打断,真是没有眼色!”田韶怒斥道。 田韶对于刘政这位从来就没什么眼色的刺头,早就看之不爽,不过是此人一向过着那苦行僧般的生活,这些年一直没什么理由搞他。 这一回人事调整,没想到自己这帮亲信都遭了殃,这家伙反倒阴差阳错的躲了过去,更加让他厌恶,当即出声斥责。 (本章完) 第419章 大汉的东进运动 第419章 大汉的东进运动 然而,面对斥责,刘政却是一副置之不理的模样,拱手对苏曜说: “府君固有拳拳爱民之心,不过依在下看,怕是行错了方式。” “你说.什么?” 这一回,轮到了牵招惊讶了。 他没想到,自己一干人等议了半天的方略,刚刚推行竟然就遭到了质疑。 连苏曜也是微微皱起眉头,沉声道: “这位.刘曹掾,何出此言啊?” 刘政挺直腰板,语气坚定地说道: “府君轻徭薄赋、兴修水利、发展农业,看似是利国利民之举,然而,辽东局势复杂,非一朝一夕所能改变。 眼下,百姓虽苦,但府库空虚,若无充足财源,如何支撑起这些宏大的计划? 轻徭薄赋固然能赢得民心,但长此以往,郡府开支何以为继?若遇战事或天灾,又该如何应对?” 此言一出,堂下众人议论纷纷,有的点头赞同,有的则面露疑虑。 苏曜则是心中一乐,没想到这个大众脸,还看到了这一层,还是有点能力的嘛。 不过,这自然不是问题。 不需苏曜回答,牵招便站出来驳斥道: “刘曹掾所言固然不差,但你这是只见树木,不见森林,此时发言未免早了一些吧。” 轻徭薄赋和大力发展之间矛盾的问题,牵招当时就提出过,他们自然有着解决的办法: “轻徭薄赋只是第一步,旨在恢复民生,安定民心,为后续的发展打下坚实基础。” 牵招顿了顿,继续说道: “至于你忧心的财源问题,我等早已有所筹谋。” “一来,通过拍卖战俘、变卖缴获物资,可暂时缓解燃眉之急。 二来,劝农重耕,清查田亩,开拓商路,拓展财源,重建朝贡等都能持久增加收入。 而且,有府君所带精兵强将作保障,此地郡兵大可铸剑为犁,精兵简政,解散掉冗余兵员,恢复生产,这亦是节省开支的重要手段。 此外,府君还将整顿吏治,清除贪腐,确保每一分钱都用在刀刃上。” “如此多管齐下,辽东安能不定,刘曹掾又何须忧虑。” 刘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确实没想到这些人往后还有这么多规划。 不过,他依然没有改变自己的观点。 “便是如此的话,这推广农艺,兴修水利等,更是没甚么必要了。” “这,又是何道理?” 牵招气结道: “你可不要说什么此地水利完善,农艺精湛之类的胡话。” “我等来时所见,尔等这大好土地是遍地抛荒,不但有沼泽纵横无人开垦,更是没有一点便民水利工事,莫说比中原熟地,就是幽州塞内的土地开发也远胜尔等。” “功曹所言确实不差。” 刘政点了点头,对于这些人的前期调查还是颇感欣慰的,但是. “实在是没有必要啊。” “什么???” 紧接着,刘政便阐明了自己的观点。 牵招说的一点不假。 辽东之地,土地平坦,多是未开发之处女地,百姓们的农具和农艺水平也参差不齐,多是原始方式。 但是,一切都是原因。 “地广人稀,何须大动干戈???” “我辽东之地,水流丰沛,沃野纵横,便是那内地逃难而来的流民,一户也能分得数百亩地,便是每年粗耕都照顾不完自家的良田土地。” “如此情景,功曹却还要组织宝贵的人力去开垦那些沼泽和荒地,修建什么水利?”“这岂不是舍近求远,本末倒置乎?” 刘政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这些人啊,有好心,也有能力,但是啊,却偏偏没有考虑本地的实际。 “.” 沉默。 尴尬的沉默就像一阵风,吹过众人心头。 牵招哑口无言,苏曜也是眨了眨眼。 苏曜看向前功曹田韶,问其状况后,得到的也是同样的答复。 没错,地广人稀,田比人多,那本就该如此。 这简直是陷入思维陷阱了。 虽然他们来时都念叨此地地广人稀,甚至苏曜还绑了大量的人前来拓荒。 不过,大家对这里的理解充其量也就是和对幽州关内边境之地,或者并州边塞的情况了解差不多。 但是,这里可是辽东的黑土地。 都不说现代东北产粮占全国四分之一的现实,就仅在隋唐时,辽东之地便支撑了三五百万计的人口。 而当今大汉的辽东,有多少人呢? 在册户六万四千一百五十八,口三十万余。 这还是历经战乱前的人口数量,如今的人数只会少,不会多。 此时辽东的人口连土地承载力的十分之一都没达到! 这便是现在的现实。 中原王朝崩溃时那些什么马尔萨斯陷阱,人地矛盾云云,在这里压根就不存在。 哪怕是当地的世家豪强大户们,圈地也是毛用没有,苦求人力。 而老百姓们,更是只要当地官府不折腾,能让他们好好在家待着,那么一个成年男子随便摸摸鱼划划水,就能养活全家五口还带一猫一狗! 这是什么,这就是汉民的“东进运动”,东北大开发。 若不是那司马懿强行打断了这个进程,尽迁汉民回关内,东北早几百年就是汉人的天下了,何至于在后世养出一个怪物高句丽来,生生耗死了隋朝。 也因此,在这样的状态下,百姓们根本就没有精耕细作的积极性,推广农业技术,也就无从谈起了。 至于水利开发? 高句丽养三百万人时都没那么讲究! 而虽然牵招不知道后世的情况,但他到底也不是個完全不懂农事之人,听刘政讲述后也算是回过了味儿,一脸懵逼起来。 好嘛,这刚过来,气势汹汹的拿下了新任命,正准备大展拳脚的时候,突然发现,啥也不干,无为而治就是最佳选择时,他不由有些沮丧了。 而苏曜则摇头笑道: “好吧,起码在另一方面来看,这可以大大节省咱们的人力,也是好事,只要按需给百姓们升级下农具,咱们就可以把精力转移到别的项目上了。” 说罢,苏曜则又问刘政等人: “辽东特产如何,平素往来商贸怎样,这些情况尔等可知道?” 牵招一听也连忙打气精神,农事上没甚么操作空间,这开拓商路上总不会再有不顺了吧。 他看向那直言敢谏的刘政,却见他又面露一丝苦笑摇头: “府君明鉴,辽马,貂皮与北珠,可谓我辽东三宝,也是昔日中原与河北客商最钟情的商品。” “然而,如今时节,在辽东想搞到这三样物件,却是难上加难。” “府君想要靠通商贩卖特产来获利的做法,怕是很难做到了。” (本章完) 第420章 为北珠派队探黑河 第420章 为北珠派队探黑河 辽马,貂皮与北珠? 在苏曜的印象里,此地应该是盛产人参,貂皮,鹿茸等物才对。 这也是苏曜不辞辛劳,带着甄姜一行过来开拓商路的底气。 然而没想到,在当地人的说法中,竟然完全不见人参和鹿茸的踪迹,取而代之的却是这三样,还难上加难? 而一问之下,苏曜也终于明白了。 人参,此时根本不像后世那般有名,所谓的吊命圣品,现在只是在皇室等上层阶级小范围应用,真的到人参出名时,还要靠张仲景后来著《伤寒论》,大范围收栽人参的药方后才逐渐传扬开去。 此刻的辽东,根本没认识到这东西的价值。 这倒是一条值得开发的赛道。 不过现在,苏曜的注意力则被另一个特产吸引。 北珠,正所谓物以稀为贵,苏曜虽然不是什么珍珠行家,但在听到这北珠时,他马上也想到了后世清朝时那享誉天下的东珠。 那已经不是暴利可以形容了,而是皇帝御用之物,足见其珍贵。 要能搞定这个,那可是绝对的拳头产品。 “你们先说说这北珠什么情况,在哪里出产,又为何难以获取了?” 面对苏曜这连珠炮般的发问,田韶回话道: “回府君北珠产地位于东北深处扶余人与高句丽领地的黑河之中(黑龙江)。” “在昔日顺帝永和元年时,扶余王曾亲赴京师洛阳朝贡,便献此方物,陛下见其颗大光润,深感其不逊于那合浦明珠,故而将其与之南北并称。” “至此以后,辽东北珠与合浦明珠这天下最名贵的两样珍珠。” “不过比起那合浦官民共兴的采珠业,咱们辽东的珍珠产地实在太远。” “朝廷早年在太平年景时也曾派人深入黑河建关采珠,不过扶高句丽和扶余国,还有沃沮人无视王命在此征伐不休,最后此关遂废。” “再往后,除了不定期的朝贡外,他们也会派人来易物交换,这北珠的贸易也因此繁盛了好几十年。” 说话间,田韶脸上浮现出一丝缅怀之色。 见好奇,他不由哂笑道: “不瞒府君,卑职祖父便是昔年受领咱们郡东北候城县的县令,得益于这边贸繁盛,故而我田家才在这辽东郡落草生根。” “当年,这生意是真好做啊。” 田韶感叹道: “不但寻常的粮食和农具大受欢迎,一匹寻常的丝绢更是能换上几张毛皮,或者一串珠子。” “就更别提中原而来的那些名贵的丝绸和漆器了,这些蛮子哪见过那般精美的事物?” “但是近些年,中原战乱,道路难行,商旅断绝也就罢了,那北边的扶余和高句丽人也不知那边发生了什么状况,商队的频率逐年降低,最近几年更是彻底没了踪迹。” “就算碰到了人,也不再是过去那些来做买卖的商人,而是些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亡命之徒。” “咱们这北珠的路子也就彻底断了线。” ——“不知发生什么情况?” 苏曜诧异道: “都是邻居,你们就没派人去了解了解?” “这府君有所不知。” 田韶闻言,面露难色: “那黑河之地,此去遥远,扶余人和高句丽在那边的势力是犬牙交错。” “甚至扶余人十多年前还发起了一次大规模叛乱,足两万余人围攻玄菟。” “索性当时的玄菟太守公孙域调度得当,指挥有方,击而破之,斩首千余级,打的那扶余王夫台认输投诚,再次入京朝贡。” “但是,这一战过后,两边的仇怨也算是结下了,那扶余人后来零星的寇边是时断时续。” “咱们这边往那派人,根本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居然如此嚣张?” 苏曜冷哼一声,问道: “那你们这些年就没管过他们?就纵容他们这般放肆?” 然而,苏曜得到的答案却颇为令人哭笑不得。 扶余人比起和大汉仇怨,他们和鲜卑人的梁子结的更深。 鲜卑崛起后,两拨人就在东北大地上打生打死。 而对此局势,大汉也是乐见其成。 边境之地,本来就矛盾重重。 比起盲目大动干戈,逼得这两方握手言和来说,每年百十号倒霉的边民意外死亡,就显得非常微不足道了。 故而,前任太守的策略就是闭门不出,扎紧篱笆。 扶余人也好,鲜卑人也罢,只要这些人不大规模的纠集兵力犯境围城,这种小规模的骚扰,他是一概不管。 “呵呵,好一个鸵鸟战术啊。” “能靠抢来的东西过上好日子,谁会老实巴交的来和你搞以物易物?” 苏曜都气笑了。 “呃怕是没有这般单纯。” 田韶认为,单靠每年这零星抢掠,大概也就够贴补一点边境部落的生活,远远不能和昔日繁荣的边贸相提并论。 不过说这些都没有意义。 现在这商路断了,这位府君想大展拳脚,显然还要另谋出路。 然而,他却没想到,苏曜下一句话差点没给他噎死。 “北珠贸易必须重启!” “田韶,既然你家是搞这个的,那这次就由你来负责这個任务,去一趟扶余和高句丽吧。” “府君,这.这怕是不妥吧?”田韶眨巴了两下嘴,深有一种自己给自己挖坑的痛感。 “有何不妥?”苏曜眉头一挑,不怒自威。 田韶则咽了下口水解释道: “那扶余与高句丽之地,乃是边疆重地,局势复杂,部族林立,冲突不断。” “卑职虽曾对北珠贸易略知一二,但时隔多年,如今局势已大不如前,贸然前往卑职恐难以应对诸多变数。” “再者,那黑河之地遥远难行,沿途多有险阻不说,更是人迹罕至,早无汉人踏足。” “卑职这一路出去,丢了小命是小,就怕是长时间音信全无,耽误了府君大事啊。” 田韶的话音刚落,堂下众人也纷纷点头附和,表示此行风险极大,不宜轻率行事。 “大事?此即为大事!” 苏曜握拳道: “北珠之珍贵,乃天下所罕见。” “此等珍宝,怎能让它躺在深山之中!” “不过你也放心,我自不会让你去白白送死。” (本章完) 第421章 保安宁缉贼兴教育 第421章 保安宁缉贼兴教育 首先派出一队汉使,苏曜当即点将道: “子龙,你来选一队精兵负责护送事宜。” “让正式使节的规格护送田掾吏,告诉这些北边的邻居们,我辽东变天了。” “他们要是愿意好好过,那就约束好自己的族人,尽快恢复朝贡和边贸。” “若是不想好好过” “那就摸摸他们的底,平安把人和消息带回来,我自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肉身开图。 来到这塞外东北,扶余人和高句丽人的地盘,就不在苏曜冠军侯能够点亮的范围了。 为此,他决定先排这田韶带人去摸摸路,开开图。 能和平解决最好,解决不了,他回来可以按图索骥,来一波开门——自由贸易! 田韶领命后,心中虽有万般不愿,但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下这出使扶余和高句丽的重任,他固然深知此行凶险,但面对苏曜那不容置疑的眼神,他也明白自己没有退路。 在赵云和田韶领命退下,筹备出行事宜后,苏曜则又将目光另一个——辽马。 “辽东我记得是有马场的吧?” “为何我们的辽马供应也能出现问题?” “可有人能来给我解释解释?” 面对苏曜的询问,堂下众人面面相觑,最终一位掌管畜牧的牧师官站了出来。 是的,牧师。 这可不是后世念经或者加血的职业,在大汉,牧师官全称牧师苑官,掌管牧地,按季节烧除陈草,使马匹交配,并将牧地分授给圉人(马夫),禁止他人入内放牧。 这个牧师可谓是上古春秋时就有的华夏传统职业了,就像曾经专指昊天上帝的“上帝”被挪用了一样,这该词也在时代的变迁中变了味。 闲话不说,只见这牧师官拱手回苏曜道: “府君明鉴,辽东之地确实曾有马场,且马匹质量上乘,被誉为‘辽马’,昔日曾是朝廷马政的重要来源之一。” “然而,近年来由于战乱频繁,加之库府无钱,马场逐渐荒废,马匹数量锐减,质量也大不如前。” 这位郡吏顿了顿,继续说道: “更为严重的是,还有些那不法之徒趁机盗马,将良马贩卖至外地,使得马场的情况雪上加霜。” “此外,草原上的鲜卑人和其他游牧部落也时常侵扰边境,抢夺马匹,给马场的恢复和运营带来了极大的困难。” “昔日有着六千余良马的马场,如今马匹不过仅剩千余.” 苏曜闻言,眉头紧锁,他没想到辽马的问题竟然如此严重。 牵招也是急道: “府君辽马作为辽东的最重要的资产,不仅关乎到地方财政,更是军事上的重要资源,若不能恢复马场,解决马匹供应问题,辽东的复兴之路将困难重重。” “子经说的没错。” 紧接着,苏曜又点将典韦: “典曹掾,你的第一项任务便是清查此事,即刻着手调查马场的详细情况,包括马匹数量、质量、管理人员以及盗马案件的记录等,务必做到心中有数,务必不能让那些贼人逍遥法外。” “堂堂朝廷马场,竟然能被盗马贼光顾,真是荒谬绝伦!” “典韦领命,定不负君侯所托!”典韦上前一步,单膝跪地,声音洪亮。 安排完这两拨任务后苏曜只觉一阵无语。 这辽东局势,还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说好的大权在握的太守大人,领衔五郡的最高元首。然而,这刚开局便是满地狼藉。 农业上荒地遍地,没有操作空间。 而商业上,拳头产品全部被断了来源,商路的拓展只能再等些时日了。 不过还好,接下来就没有那么多幺蛾子事情了。 甚至于,因为不少预定开支被取消,苏曜还能把剩下的钱加一步扔到教育里面去。 而其中重中之重的便是襄平的郡国学校。 郡国学校,其建制可追溯到前汉景帝时期,乃是汉时地方官办教学机构。 昔日的蜀郡太守文翁深感当地文化落后,无人可用,便选拔优秀小吏送往京城学习,学成归来后委以要职,并在成都设立官学,招收学生,称为“学官弟子”。 而这一举措得到了后来汉武帝的高度赞赏,并下令天下郡国仿效蜀郡,设立官学。 至此,天下郡国学校始兴。 比起在洛阳的最高学府太学,和地方名师举办的私学外,大汉在各郡国治所都建有一所由地方长官负责兴办和管理的郡国学校。 其规制和教学内容可能因地区而异。郡国学的主要任务包括培养本郡的官吏、向朝廷推荐优秀学生、以及推广教化、宣传思想等。 不过如今的郡国学校却基本沦为了世家门的交际场。 普通人根本没资格进入这里。 故而,在了解到这一层面后,苏曜便决定了,扩编势在必行。 “不但郡国学校要扩编,各县也都拨出地来兴建专司扫盲教化的学校,把我们军中的扫盲运动普及到地方来。” “在此间若发现民间有那成绩优异和才思机敏者,应立即送至襄平国学校,助其深造,不但免其学费,更可为其免除徭役名额,使其专注学业。” 苏曜的决心在郡府内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官吏们面面相觑,心中既惊讶又敬佩。 他们没想到这位新任太守不仅雷厉风行,而且深谋远虑,对教育如此重视,而且还真的愿意真金白银的咋在里面。 甭管心中怎么想,此刻面对如此仁政,众人是纷纷拱手赞叹: “府君英明!” “府君有教无类,百姓受益良多,此举定能振兴本地教育,实乃我辽东之福啊!” 不过么,在一群赞叹声中,卫明倒是皱着眉头站了出来。 他没想到苏君侯的举措竟然比最初预想的还要激进。 大规模的对学校进行扩编扩建,那可不是有钱就搞得了啊。 “苏君侯,兴教之心令人佩服。” “然则辽东本地师资薄弱,既无名士,更少典籍。” “盲目扩建恐学校开门以后无法启用,徒耗财力啊。” 然而苏曜却一笑回道: “你可曾听过印刷术?” (本章完) 第422章 苏君侯帝都献宝 第422章 苏君侯帝都献宝 “印刷术?” 卫明一愣,惊讶道: “君侯说的可是那捶拓之法?” “捶拓?” 田韶、刘政和公孙昭等辽东官吏则是听得一脸懵逼。 辽东远离中原,此时不仅仅是文化的荒漠,信息更是闭塞。 牵招见此,当即好为人师的洋洋讲解起来: “这捶拓之法可是京师名匠之奇技!” “昔年,今上命蔡伯喈(蔡邕)等人在那太学门外刻立熹平石经之事,诸位当是知晓吧。” 属国都尉公孙昭点了点头: “那是自然,此乃今上难得之善政。” “享誉天下的蔡伯喈等大家名士,亲自书石,历经八年,共镌刻四十六碑。 囊括《周易》、《尚书》、《鲁诗》、《仪礼》、《春秋》、《公羊传》和《论语》全册,听说光那刻字就有二十余万!” “不但邸报上传颂连连,我更是听闻,自那刻成之后,天下学子便摩肩擦踵,前去观看和临摹之人,每日乘车都足有千乘之数,使那洛阳道路为之堵塞,真乃经学之盛况也。” 经学之盛况,这绝对是没有夸张。 如今普通人读书,都是多以竹简抄录为主。 而手抄典籍,总有错漏,不但在传播过程中一传十十传百,往往诞生极多谬误。 而且各家对经典的解读又多有不同,这些往往都成为了中原名家的不传之秘。 如今四世三公的袁家,最初就是靠研习家学《孟氏易》起家。 这其中的关系,简单来说就像如今自学考试,普通人都是自己在家啃那些字迹模糊不清不说,甚至可能公式都写错了的盗版书,而世家出身的人,则有家传秘籍和详细的历年真题全解等一样。 大家起步都不在一个起跑线。 而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同时也是竖立统一的思想,朝廷的对策就是立石经,也就是统一教材是也。 这可是破天荒的大事件。 汉灵帝的熹平石经也就此成为了华夏历史上最早的官定儒家经本,开创了后世历代石经之先河。 “没错。” 牵招自豪道: “不才的恩师,也在其中小小的出了一份力。” “噢噢噢~” 随着牵招的话语,现场马上传来一阵惊叹之声。 这熹平石经乃是当今皇帝最有名的政绩,他们当然都有所耳闻。 不过,那等中原之盛事,对于他们这些辽东本地的官吏们来说,却又是格外遥远了。 “不过这和那捶拓有什么关系?”田韶皱眉不解。 “诸位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牵招呵呵笑道: “这捶拓之法,正是那熹平石经之后,名匠们为了更加方便地传播经典,所发明的一种复制文字的技术。” 牵招继续解释道: “简单来说,就是通过将湿润的纸张覆盖在石碑或雕版上,再用软锤轻轻敲打,使文字或图案印在纸上,待纸张干燥后,便能得到一份清晰的拓本。” “如此一法,大大加速了经典的传播速度,使得更多人能够接触到和学习到这些珍贵的典籍。” 田韶等人闻言,纷纷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们还是首次听说这种技术,不由对中原文化的博大精深感到由衷的敬佩。 然回过神后. “莫非,君侯竟然从那中原带来了这珍贵的雕版?!”公孙昭失声惊呼。 即便首次听闻此术,但只简单了解下那技艺,就知道那敲打刻印要耗费去多少功夫。朝廷集天下名家与物力,也是耗时八年才刻成那石经。 这捶拓之法想要刻印成版,想来也是要耗费经年吧。 如此珍贵的东西,难道,那苏君侯竟然从中原带了过来吗? 听到公孙昭的惊呼,一个又一个人们回过神来,紧张的望向眼前那年轻的府君。 然而,苏曜却笑了一声: “捶拓?雕版?” “那已经是落后的技术了!” “什么?!” 这一下,不但那些刚刚听说这宝贵捶拓之法的辽东官吏们为之震撼,卫明和牵招等随行之人也是头一次听说。 不,不止如此。 甚至于,几乎就在同一时刻。 京师洛阳城中的朝堂上,也传来了一阵同样的惊呼。 且说到京师洛阳,那刚刚回銮宫中的皇帝本想着该渡过一阵悠闲的时光了。 谁知道,这头一次上朝,却突然得知那冠军侯来人献宝。 这家伙,刘宏一听就乐了。 这臭小子,人都没回来呢,让府中人献個什么宝物? 朕富有四海,佳丽三千,什么没见过。 你有这孝心朕深感欣慰,再也没有你抓紧打胜仗,剿匪平乱,早日回京更好的礼物了。 然而,当他看到那名唤陈质之人献上来的东西时,他当即被提起了浓浓的兴趣。 那是两件东西。 其一是在一娟精美的丝绢上,摆放着大小整齐,密密麻麻排列着一个个小巧的木块,上面刻着一个个方块字,煞是奇巧,让人搞不清是干什么的。 而其二则一目了然,但却是最为令他震撼的东西。 那是一册装帧精良的书籍,封面上赫然写着《论语》二字。 在见到这本书的时候,刘宏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紧接着便着了魔一般,一把抓起,左右翻阅起来。 这越看,他就越是震撼。 半晌后他当即大呼: “冠军侯从何而来此书?!” “不过一本书有何震撼?” “陛下为何如此失态?” 在皇帝紧张翻越书册时,一袭红色朝服的何进皱着眉小声问道。 而很快,他的疑问就有了答案。 论语本身无甚惊奇,那字也不过只能称为工整。 让他们震撼的是这纸! 大汉自然是有纸的。 大名鼎鼎的蔡伦改良造纸术,蔡侯纸享誉天下,便是在后汉时节。 但是,为何如今官民仍多用竹简? 便是因为这蔡侯纸其生产周期长,且太过于粗糙。 蔡侯纸是蔡伦在总结前人制造丝织品的经验的基础上,发明了用树皮、破鱼网、破布、麻头等作原料,制造成了适合书写的植物纤维纸,才使纸成为普遍使用的书写材料。 蔡侯纸虽然开创了纸张制造的新纪元,但其质地粗糙,不耐保存,变色严重,这样的纤维纸,显然无法全面满足书写和保存的需要。 (本章完) 第423章 奇巧技震惊京师 第423章 奇巧技震惊京师 蔡侯纸如此,那大汉就无可勘用之纸了吗? 非也。 汉家儿郎,能人名士辈出。 在那十余年前,又有东莱佐伯将其改良。 其用树皮、麻头、碎布等为原料,这以用新工艺造的纸,光亮整洁,适于书写,使用价值更高,深受当时文人的欢迎,被称为“左伯纸”。 在当今,其一经诞生,便与那张芝笔、韦诞墨并称为文房“三大名品”。 精于书法的名士蔡邕则“每每作书,非左伯纸不妄下笔”,足见“左伯纸”声誉之高。 但是! 其纸张制作不易,成本高昂,远不到能够进行普及的地步。 因此,在两汉三国时期,尽管纸张已经存在且技术成熟,但竹简和绢帛仍然是主要的书写材料并大量应用着。 然而,当刘宏翻开这本《论语》时,他立刻被纸张的精美所震撼。 这纸张洁白细腻,轻薄柔韧,触感极佳,远非以往的蔡侯纸所能比拟,却又不是他所熟悉那佐伯纸有所不同。 这对于打小就是个文艺青年的刘宏来说,无疑于倍感惊喜,连声追问这纸从何而来。 陈质见状,连忙躬身答道: “回禀陛下,此乃是冠军侯集众家之所长命工匠特制而成,可用于批量印刷的苏侯纸。” “你,你说什么?!” 听了陈质的话,回过神来的刘宏再细看那书册,只见其纸张上的字迹清晰工整,墨迹均匀,没有丝毫渗透或晕染,竟然真似是拓印而成! 这就由不得他不震惊了。 要知道,眼下这个时代,不管是蔡侯纸也好,佐伯纸也罢,他们统统都难以进行拓印。 不然,也不至于往后几百年里,华夏王朝都玩命的大代价刻石经了。 刘宏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的《论语》书册,以及一旁那排列整齐的奇特小木块,他意识到,自己手中的不仅仅是一本书,更是一项可能改变整个时代的伟大发明。 “活字.印刷?” “正是,陛下。” 陈质见状,连忙进一步解释道: “冠军侯发明的这印刷术,能够通过这些刻有文字的木块,批量印制书籍,极大地提高了书籍的生产效率,使得经典得以更广泛地传播。” “让更多的人都能够了解圣人的教诲。” “你说,就靠这些小玩意???”刘宏抓起一个木方块,在手中左瞧右看。 “若是陛下允许的话,在下可现场为您和各位大臣们演示一下。” 刘宏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好奇与兴奋,他深吸口气,点头道: “好,你且演示一番,让朕的诸位爱卿开开眼界。” 陈质从袖中取出一块平整的木板,将其放置在一张早已准备好的苏侯纸上,随后,他小心翼翼地将那些刻有文字的木块按照顺序排列在木板上,确保每一個字都对得整整齐齐。 完成这一切后,陈质从身旁取出一个小巧的墨斗,轻轻摇晃,使得墨汁均匀分布在墨斗之中。 接着,他手持墨斗,沿着木块轻轻一抹,墨汁便均匀地沾染在了木块上刻有的文字之上。 “接下来,便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陈质满脸自豪,只见他拿起一张干净的布,轻轻覆盖在沾有墨汁的木块之上,他双手紧握布两端,轻轻一压,再缓缓提起。当布被揭开的那一刻,那张苏侯纸上,清晰地呈现出了与木块上相同的文字,字迹工整,墨迹鲜明,仿佛是直接书写上去一般。 “这……这怎么可能?!”大殿之内,顿时响起了一片惊叹之声。 文武百官们纷纷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他们之中,不乏饱学之士,对于书籍的珍贵与制作之难,都有着深刻的理解。 然而,此刻他们却亲眼见证了书籍批量生产的奇迹,心中不禁涌起了前所未有的震撼与激动。 刘宏更是激动得站起身来,他手中的《论语》书册早已被他紧紧抓在手中,仿佛生怕一不小心便会掉落一般。 刘宏太清楚这一技术背后的意义了。 作为一名皇帝,他昏庸,荒淫,自私又贪婪都不假。 但是,打击世家豪强,推广文化教育也是他毕生的追求。 他不但本人文化水平不俗,好书爱赋,写有如《皇羲篇》《追德赋》等诸多作品。 更是在其任上,刻印“熹平石经”,推动“拓印”问世,甚至还创办世界第一所文艺专科学校“鸿都门学”,推动文学艺术发展,促进思想解放,突破了“独尊儒术”政策的藩篱,开辟了世界教育史上的官办专科学校的的新纪元。 其不仅丰富了当时学校的教学内容,鸿都门生出身微寒,那些尺牍辞赋及工书鸟篆之人就此登堂入室,突破世家垄断,或出任地方最高长官,或在朝廷中枢部门任职,甚至封侯赐爵,“各受丰爵不次之宠”,甚至连太学博士都望尘莫及。 乃至于洛阳的鸿都门学一度繁荣,学生至千人,出现了“诸生竞利,作者鼎沸”的盛况。 这一幕虽然在此时广受建制派世家大族们的攻击,但是,其体现了重视人之才华的倾向,为日后我国古代取士除以儒经为主要依据之外,还有以诗文取士开拓出了一个新的方向。 就此,辞赋之士的身份在政治上完成了由低贱的“俳优”到“封侯赐爵”和“图像立赞”的转变。 这种文学风气直接影响了以曹操、陈琳、孔融为代表的作家群体。 如此的刘宏,看到这活字印刷之术以及这不易晕染的纸张时,如何能不知道其后的意义? “冠军侯真奇才也!” “竟然能想出如此办法,这活字印刷,远超那石刻和拓印之术啊!” 大殿之上,刘宏紧握着手中的《论语》书册,眼中闪烁着激动与震撼的光芒。 他环视四周,只见文武百官们同样面露惊异之色,显然都被这活字印刷术所展现出的奇迹深深震撼。 “此术若得推广,我大汉文化必将繁荣昌盛,百姓受教,国运昌隆啊!” 百官们也纷纷附和,对苏曜的这项发明赞不绝口。 甭管他们之前对苏曜态度怎么样。 但这件事,你只要是个读书人,那就绝对没得黑。 刚刚卸任将军,加封尚书令的卢植也不由感叹道: “真没想到,这冠军侯除了战场上勇猛无双外,竟然还有这等巧思。” “尔等刻印木雕,改进纸张想来也了不少功夫和心思。” “今日献宝,便就只是献宝吗?” 卢植的话一瞬间提醒了皇帝和众人。 对啊,这样的事情,苏曜是何时筹划的? 如今他们刚一回来就来献宝,又会否有何深意呢? 一瞬间成为了目光焦点的陈质,顿时有些汗流浃背之感。 (本章完) 第424章 昂贵的知识 第424章 昂贵的知识 作为与苏曜相处不短时间的卢植等人,都基本清楚了这位冠军侯的为人。 那小子,从来不做没意义的事情,是个庆功宴上说完正事,吃了饭就能直接拍屁股走人的主。 这一次,趁着陛下出巡祭祖,他悄默默的让人在京师里搞出这么个大宝贝,现在还主动跑来献宝。 那定然是必有所图。 不得不说,这些人精们还是相当敏锐的。 苏曜自然不会白白献礼。 “陛下明鉴。” 陈质如实道: “虽然这苏侯纸现在已经是成品,但这活字印刷现在却还只是个初样,尚有改进空间。” “君侯本想将其完善再献于陛下。” “然而,如今君侯远赴辽东,归期不定,未防误事,以使明珠蒙尘,便在之前传信于我等,在这初样做好后将此技术献于陛下,期望能得到朝廷支持,以使此技得以推广,早日造福天下。” “哦,你说这只是初样?”皇帝惊讶道。 他看了看手上精巧的木块和精美的书籍,完全看不出门道来。 他自然不知道,这印刷和造纸术都乃是苏曜通过经验值点出的项目。 就像昔日学习医术技能一样,本着实用主义精神的苏曜,其实最初并没有很着急点出这两项建设类的项目。 但是,在苏曜结束并州之行,回京的路上,随着队伍人员的复杂化,苏曜约发的感到这些大兵头们的军纪难以约束。 同时也考虑到自己一直没有合适的行政班底人手,苏曜便起了先从军队中普及教育的打算,起码基层人才要能够保证自给自足。 当时的军纪宣讲员便也是在此思路下设立的。 然而,比起直接让违纪者巡回宣讲军纪,在军中的教育普及却并不顺利。 如果说师资问题,他还能靠队伍中少数世家子如王凌,卫明陈质等人来兼职解决,那没有教材和易用的纸张就是最令人头疼的问题。 彼时,仅仅是为了让军中几百人的精锐部队们明白怎么写的名字,他们就只能以木棍或武器在地上比划。 毕竟,以珍贵的简牍必须要用来记录重要的信息,而蔡侯纸虽然简易粗糙,但在并州甚至找不到一座造纸厂来,就更别提书店了。 苏曜在这个世界见过唯一的书店,还是要等到来到了京师洛阳,在太学门口才有那全天下唯一的书店。 那简牍书卷的价格,直接让他看了咋舌。 虽然知道商店卖的东西都是一個字贵,但这价格,说句抢钱那是一点都不过分。 既然如此,那就自己造好了。 正好当时一路剿匪,攒下不少经验的苏曜便直接奔着活字印刷就点了过去。 而其前置技术,恰恰就是造纸术,可以为未来的领地建设解锁造纸工坊。 然而,当点完技能后,苏曜却发现了一个颇为坑爹的地方。 技能和项目解锁了,但是只给讲了原理和一个超链接百科说明,并不能让他原地读秒造个厂出来,具体怎么做,还要从头找人。 坑爹呢不是! 当时,正忙于主线,马上要随皇帝祭祖的苏曜自然也就顾不上那么多了。趁着那一阵天天闭门在家的日子,他便正好喊来亲信陈质,把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交给了他。 而陈质也幸不辱命,虽然他并不是一等的内政人才,但世家子的出身也算受过良好的基础教育,更关键的是,在洛阳这里,有着大量优秀的工匠人才。 他只要把苏曜告诉他的思路如实的给匠人们讲解,即可按部就班的实现目标。 造纸术也好,印刷术也罢,对这个时代来说,他的基础技能都已经点亮,并不像很多机械和工程科技一样有着很多严格的要求。 所谓苏侯纸,实际上,就只是把蔡侯纸和佐伯纸的工艺合二为一而已。 没错,就这么简单而已。 时人仅仅是欠缺了一点尝试,或者说抱残守缺,才使得科技在现实世界中晚了几百年出现。 只要打破思想的藩篱,洛阳的造纸工们马上就将其复现了出来。 而印刷术,更是由刘宏主导亲手点亮了前置。 在那长达八年之久的熹平石经的雕刻中,洛阳的工匠们已经把雕版手艺练了出来,他们能够在石头上雕刻拓印,比之唐朝时才点亮的雕版印刷科技,欠缺的不过是一张好纸而已。 只要纸墨的标准达到了要求,而活字印刷,与雕版印刷之间,除了印刷的效率外,并不存在难以攻克的基础技术。 不过是把整块整块的雕版变成一个个可调整的活字方块而已。 发明创造,便是如此,当基础科技满足后,其诞生往往只是一个灵光一现的思想改变。 而就是这样的思想,有时候却需要等上数百年的时间,甚至有的民族或国家终其一生都无法实现。 如今的苏曜,便是通过系统的力量,直接跳过了弯路。 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便完成了初样的打造。 是的,几个月的时间。 这也是苏曜在得知洛阳这边工艺进度后,决定将其献出的原因。 即便有了系统的加持,即便有了洛阳成熟的工匠。 但是,活字印刷与造纸工艺,对于个人或者说对于他这样新晋崛起的权贵来说,还是面临了诸多的困难。 洛阳的造纸厂乃是官办作坊,他们无法批量使用只是其一。 最关键的是,活字印刷,远比苏曜想象中的还要耽误时间,成本也非常高昂。 虽然活字印刷有着只要制造好一个个模板,后续可以随时调整等诸多优点。 但是,汉字的数量决定了其首次制版的工程量之浩大根本不是个人之力能够完成的。 比起英文只需要制作二十六个字母,汉字的数量则是数以万计,比之就如天文数字一般。 即便仅考虑常用字也有三五千个。 若是以寻常的印刷商的力量,仅制版一次就要耗费数年之久。 这也正是后世当雕版印刷成熟后,中国的活字印刷无法得到普及的关键。 (本章完) 第425章 交换的目标 第425章 交换的目标 以汉字为主的活字印刷在成本上对比雕版印刷优势并不能明显,更关键的是古代需要复印的文献种类也很有限,无法发挥活字印刷灵活排版的优势。 不像雕版印刷,一次制版成型后可长期反复使用来的方便。 但是如今,随着苏曜的到来,一切自然都不一样了。 历史上的活字印刷术打不过雕版印刷,并非技术原因,更多是因为市场上早已有大量成熟制版,抢占了先机。 而倘若这一次是活字印刷先行面世,那又会如何呢? “原来如此。” “所以你们现在就只是做了这一版的这.活字吗?” 皇帝恍然大悟。 他明白,这项技术虽然潜力巨大,但要真正推广开来,那并不是这一天两天就能做到。 “没错,陛下。” 陈质恭敬地回道: “目前,我们只是根据《论语》的内容,制作了这一版的活字,用以检验技术成果。” “若想要完成所有用字的制版,尚需时日和大量的人力物力。” 刘宏沉吟片刻,随即看向大殿中的百官,沉声道: “诸卿以为如何?这活字印刷术,乃利国利民之大计,朕欲全力支持,推广普及,不知诸位有何建议?” 百官闻言,纷纷议论起来,有人赞叹苏曜的奇思妙想,认为这项技术将极大地推动文化的传播。 不过,也同样有人担忧其成本高昂,推广不易。 毕竟现如今的朝廷,那可是哪哪都在钱。 卢植首先便站了出来,拱手道: “陛下,臣以为冠军侯此举不但利在当下,更是功在千秋啊。” “臣建议朝廷当设立专项拨款,尽快召集工匠,研习此法,共同推动此项技术与应用。” 杨彪也附和道: “卢尚书所言极是。 臣以为,还可设立官办印刷坊,负责批量印制经典书籍,以降低成本,提高效率。 同时,也可设立奖励机制,鼓励工匠们不断改进技术,提高印刷质量。” 刘宏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激动之色,他深知更廉价的书籍意味着什么。 于是,他拍板决定:“好!就依诸卿所言。” “即日起,拨付专款,即可立项活字印刷术的研发与应用。” “同时,设立官办印刷坊,负责批量印制经典书籍。” “此外,卢植你来亲自督办此事,确保字模的制造,让此术能够尽快推广开来,造福天下百姓。” 大殿之上,百官纷纷躬身领命。 难得的,朝堂上对这一件事有了如此快速的共识。 这让刘宏颇为感慨。 没想到这苏曜远隔万里,都再次给他如此惊喜。 一念及此,他当即放言要重赏苏曜和献宝之人。 然而,陈质却一口回绝了赏赐。 “陛下,苏君侯此次献上活字印刷术,实乃为我大汉文化之繁荣,为百姓之福祉,而非为一己之私利。” “而且,苏君侯也很清楚,如今朝廷财政困难,印刷术的推广也需要不菲的投入,他不希望自己再给各位朝廷和诸位公卿制造额外的负担。” “故而,苏君侯特意来信交代,让草民务必辞谢陛下的赏赐。” 刘宏闻言,微微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抹赞赏之色。 当日随行护驾,那小子便是如此推辞他的封赏,没想到今日他又来这一出。 “他有此心实在难得,但朝廷自有法度,有功不赏,岂不是让朕落个苛待功臣之名?” “陛下言重了。” 陈质躬身道: “如此说来,苏君侯确有一事托草民向陛下相求。”“哦?” 不但皇帝刘宏,文武百官们也多露出惊讶之色。 那小子果然又在这里藏了一手啊。 “他所求何事,你且说来让朕听听。” “他有此大功,只要不是那过分之要求,朕自当全力满足。” 陈质听了皇帝的语气后突然打了个激灵。 这陛下怎么还着重强调了什么过分之要求? 苏君侯.以前没有乱跟皇帝提什么要求吧? 不过这个念头一闪即逝,他赶忙解释道: “陛下多虑了。” “不过是苏君侯此番远赴辽东,深感辽东之地,远离中原,人烟稀少,文化落后。” “百姓孤悬塞外长期与胡虏混居,竟有不少人出华夏而变蛮夷之人。” “这些人与胡贼相合,加剧了塞外的动荡。” “故而针对于此状况,苏君侯欲剿抚相合,一边打击反贼势力,一边广兴教化,移风易俗,则辽东可平,幽州可定矣。” 刘宏闻言点了点头,没想到那小子看的还挺长远。 然后就听陈质继续道: “然而,苏君侯虽有兴教之心,但苦于当地人力短缺,师资匮乏,典籍稀少,实难支撑起这般事业。” “故而,苏君侯特意恳请陛下能够准许向辽东迁移一些关内流民,发送经书典籍以及派遣一些学识渊博的文士前往辽东。” “这一可解决关内战后流民混乱,给老百姓谋条生计,二可充实辽东人口,协助兴办教育,推广教化。” 刘宏闻言,眉头微皱,看向众臣僚道道: “诸位爱卿怎么看冠军侯的这个请求?” 司空丁宫拱手道: “迁徙流民确实是個好法子。” “此番张纯张举贼人在幽冀的叛乱带来了大量流民,尤其是投降的反贼为数不少,他们迫于形势而投降,让他们继续留在原地若是四处串联,控有隐患。” “而苏君侯威名赫赫,既能降服他们,干脆就把那些人都给他发去辽东开荒实边,一举多得,岂不妙哉?” 对于冀州祭祖之路上的那场混乱,这些随行官员们是心有余悸。 这一次,苏曜既然请发流民,那就干脆一股脑给他送过去。 那些乱臣贼子往塞外一丢,纵然再出乱子,那也与大局无碍了。 不过也有人担心,这些人对朝廷无丝毫敬意,却畏苏曜如虎。 把这么些反动分子送过去,会不会滋长冠军侯野心? 讨论一度陷入泥潭。 而巧的是,正在此时,苏曜收复平刚,大胜鲜卑的战报传来。 众人震惊于前线战果的时候,赞同派也顺利就此占据上风。 新拓之土需要人手充实。 于是乎,先行派遣一批数千人移民的决议就此通过,并且同时加封食邑和赏钱以资鼓励。 不过,移民事了,资助教化的问题却让百官再次犯了难。 “经书典籍尚可筹集,但那文士名士,却非一朝一夕可得。” 卢植摇了摇头道: “辽东偏远,名士们多不愿前往,朝廷也不好强行指派啊。” 陈质早有准备,连忙说道: “尚书令所言极是,但苏君侯特别提到了守宫令——荀彧荀文若。” “君侯对荀守宫的学识与德行极为敬仰,认为荀大人若能前往辽东,必能大大推动辽东的文化与教育发展。” “荀彧?”刘宏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本章完) 第426章 阴云初现 第426章 阴云初现 荀彧之名皇帝刘宏自然是不陌生的。 这个出身颍川荀氏的后人虽然也算是少有才名,但这并不是刘宏惊讶的原因。 他惊讶是因为守宫令属少府,乃是掌皇帝用纸笔墨及尚书诸财用和封泥的官吏。 而荀彧正是在祭祖前才刚刚被任命守宫令不久。 也就是说,这荀彧可以说是他刘宏现在天天都能见到的人。 苏曜这度辽将军府刚刚开府时,没多少名士谋臣前去的趣闻刘宏还是有所了解的。 这一次,他见苏曜这般郑重的献上如此大礼,本以为他会借此要一些当世知名的大家或能人。 没想到,这苏曜却上来就指名要一个他身边的小官,还吹的什么极为敬仰,让他多少有种错愕的感觉。 刘宏的目光在朝堂上扫了一圈,落在了站在队列中角落里的荀彧身上。 这位尚不满而立之年的守宫令身材高大,面容清秀,气质温文尔雅,正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对外界的一切喧嚣都充耳不闻。 “文若,你对此事有何看法?”刘宏问道。 荀彧闻言,微微一愣,随即上前一步,躬身行礼道: “陛下,微臣以为,冠军侯心怀天下,欲兴教化于辽东,此乃利国利民之大计。若陛下准许,微臣愿前往辽东,为推广教化尽绵薄之力。” 荀彧的回答让朝堂上响起了一片议论声。 众人都没想到,这位刚刚上任不久的守宫令,竟然会如此干脆地答应前往偏远的辽东。 刘宏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他点了点头,道: “文若果然高风亮节,朕心甚慰。” “既如此,朕便命你即刻启程前往辽东,组织移民和招募文士,协助冠军侯治理辽东,兴办教育,推广教化。” 荀彧再次躬身行礼,道:“微臣领命,定不负陛下所托。” 随着荀彧的应诺,朝堂上的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众人都知道,荀彧的学识和德行在士林中颇有声望,他的前往无疑将为辽东的教育事业带来巨大的推动力。 刘宏见状,心中也颇为满意。他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然后转头对陈质道: “你且回去后告诉冠军侯,朕对他的忠心和才能深感欣慰,待他平定辽东,凯旋归来之日,朕定有重赏。” 说罢,他还大手一挥,给陈质发了份赏钱,以兹鼓励。 陈质躬身领命谢恩,心中暗自庆幸。 虽然有所波折,但这次献宝之行总算是不辱使命,不仅为苏君侯侯争取到了朝廷的支持和资源,还顺利地促成了荀彧前往辽东这一大好事。 时光流逝,当荀彧率领的第二批支援队伍上路赶赴辽东的时候,苏曜的首批援军也已经到了。 本该是这样才对,但是 “被拦截了?”苏曜诧异道。 “是,是的!” 报信的小兵一脸焦急: “我军两百骑出柳城后不久就突遭伏击。” “这都是咱们大汉的国土上,完全没想到会有胡骑来偷袭,一时没有防备。” “宋队率命我等拼死突围来报,他们则且战且退,现在生死不知.” “请君侯速速发兵来救啊!” 苏曜闻言一愣,他没想到,在这后方的领地上竟然还会遭到胡骑的偷袭。 这两百骑,可是他刚从洛阳调来的援军。最近连番大战,虽然有白马义从的补充,但他的嫡系部队还是吃了不少损耗。 这一波两百骑的支援对他的机动力量来说尤为重要。 更别提,队伍里还有三个主要角色,宋宪郭淮,还有他的小女仆! 他奶奶的,谁这么不开眼,这么急着给自己销户么?! 苏曜一边下令召集部下,一边立刻打开系统地图查看。 然而,事发地在辽西柳城以东,尚未进入辽东,距离襄平太远,战略地图上观测到有争夺冲突的标志,而无法查到具体信息。 “你可知那来者何人,敌兵又有多少数量吗?”苏曜面不改色,沉声问道。 “似是乌桓游骑。” 小兵声音颤抖,显然心有余悸: “人数具体不知,但据小的临走时观察,怕是有上千之众不止。” 乌桓人?上千兵? 这显然是有组织有预谋的偷袭,而不是临时刷出来的杂兵野怪。 “是后方乌桓人降而复叛?” “还是又出现了新的敌人?” 苏曜的疑惑没有持续太久。 当城中诸位亲信将士集结到齐,听了情况简述后,负责治安巡防工作的贼曹典韦立刻报告道: “贼兵情况卑职可能有点眉目。” “哦?你知道情况?” 典韦上前一步,汇报说: “君侯,据卑职近些时日追查马场盗马案件所得线索,这批偷袭的乌桓游骑很有可能与辽东属国内的一股叛军有所勾连。” “辽东属国的叛军?” 苏曜看了眼地图,这个位于辽河以西,被辽东和辽西郡左右包夹的原昌黎郡,现在确实有争夺中领土的标志。 但是他记得刚来辽东时,那奉命监护辽东属国的都尉公孙昭说该地局势并无大碍? 也因此,他最近除了处理郡内事务外,便是快速渡过时间,将目光放在东北方那些高句丽和扶余人身上。 怎么这会儿屁股后面先被人捅了一刀? “君侯,据卑职所查,这股叛军由几個乌桓部落的残余势力组成,拥兵数千。” “那马场盗马案,卑职有七成把握应是这些人为筹集军资和战马所为。” “等等” 苏曜打断道: “马场在襄平,这伙人在南边的辽东属国。” “这一路上有包括辽阳在内的四五个县境。” “你是要告诉我,这些胡骑,是穿越了这么多县城,跑到襄平马场来抢马么?” “没错。” 典韦抹了下额头: “卑职初时也是难以置信。” “但后来经查,这伙马匪趁着辽东局势动荡,是每每越境掳掠,目标精准,行动迅速,危害甚大,许是在辽东有所内应。” “而此次偷袭,怕就是他们察觉事机败露,狗急跳墙,阻截朝廷援军,削弱我们的实力。” (本章完) 第427章 乱臣贼子 第427章 乱臣贼子 听了典韦的话,苏曜心中顿时提起了几分警惕。 他没想到辽东的局势竟然比他想象中更为复杂,一股潜藏在暗处的叛军势力竟然已经如此猖獗。 而且,典韦口中的内应奸细也让他很是在意。 且不说那穿越州县的洗劫马场,这一次他自洛阳而来的那些援军的情况,基本也只有郡守府的相关官吏才能摸得清实情。 如果这不是随机刷新的野怪正好撞上了宋宪郭淮他们。 那么,显然是有条大鱼在给叛军提供情报支持。 胆子真是不小啊。 是因为之前对那些贪官的清洗? 还是说是因为担心之前的罪行暴露被清算? 现在还是一头雾水。 典韦暂时无法提供更多情报了。 不过嘛. “不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咱们要做的事情都不会变——荡平这些贼寇!” “让这些乱臣贼子付出血的代价!” 说罢,苏曜当即点将道: “吕兄和子龙,立刻点起郡中所有骑兵随我出征。” 吕布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他刚刚在一旁听的时候就已经对这些胡骑的嚣张行径感到愤怒了,宋宪又是他的老熟人,这次能够亲自出击,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而赵云则多少有些紧张。 原因嘛,也很简单。 他对于这些手上的郡兵到底是否勘用还有点疑虑。 作为掌管郡兵的兵曹,最近他忙得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清查兵员。 正所谓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两千余人的在册名额,居然缺员近一半,而本来作为主力的五百骑卒更是连两百骑都没有。 那被降职为兵曹掾属的前任兵曹对此是东拉西扯,给不出个合理解释,最后被苏曜干脆的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这一事件,也使得苏曜对这些辽东虫豸又多了一分了解。 “典韦,你即刻去关闭城门,封锁襄平,在我等出征时监控好这郡守府内外,务必不得让那奸细走脱,泄露军情!” 典韦拱手应诺,随即转身离去,迅速去找那城门官封锁城池。 最后,苏曜转向刘备和牵招: “玄德和子经就留在襄平主持大局,确保郡内稳定。” “是,君侯放心,我等定当竭尽全力,确保郡内安稳。”刘备和牵招齐声应诺,神色坚定。 苏曜点了点头,这两人的能力他是很信得过的。 如今襄平是他的主城,既然知道有内奸存在,那么就要预防调虎离山的可能。 有他们坐镇襄平,自己才好安心出征。 “另外,子经你们一定要注意密切关注郡内动向,尤其是那些可能存在的内应奸细,若是他们露出马脚,务必一网打尽,绝不能让他们继续为祸辽东。”苏曜再次叮嘱道。 “君侯放心,招定当尽心竭力,追查到底。”牵招拱手保证。 “见鬼,是谁这么大胆子,居然敢让那些乌桓人伏击苏君侯的援兵?!” 就在襄平城中封锁城门,紧急动员的时候。 辽东属国的一处宅邸中,阴影里一位高大的男子正在低沉的咆哮: “你们就不怕后果吗?” “兵曹的脑袋现在还挂在襄平的旗杆上呢。”“自己不想活命,不要来连累别人!” 阴影中的高大男子,赫然正是那辽东属国都尉公孙昭。 他此刻面色铁青,眼中闪烁着愤怒与不安的光芒。 那位苏君侯的手段与决心他怎能不知? 从平刚到辽东,这位新任府君战场上横扫八荒,战场下又以雷霆之势整顿吏治,严惩贪腐,让郡中上下人心惶惶。 而他公孙氏作为辽东顶级的世家,最大的豪强,自然也难以置身事外。 尤其是典韦展开的内务行动,除了那兵曹因失职被处斩外,大量与他们有关系的人员被牵连,或免职,或流放。 然而,公孙昭并未料到,这底下的人竟敢如此大胆,给乌桓人提供信息直接伏击朝廷援军,这无疑是在向苏曜宣战,更是将他本人也推向了风口浪尖。 “都尉息怒。” 一名阴鸷的中年男子从暗处走出,低声说道: “此事并非我等谋划,想来乌桓人畏惧府君之名,为了自保,方才行此险招。” “自保?” 公孙昭冷笑一声: “他们这是自寻死路!” “难道他们不知道,府君一旦得知此事,必将全力反击,到时候就不是一家一部的事情了。” 说罢,公孙昭冷哼: “而且,你们也别糊弄我。” “没有人给他们送信,他们的伏击能这么准确?” 然而,面对公孙昭的指责,下面的官吏们全都保持了沉默。 “都尉,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 中年男子摇头道: “事已发生,眼下我们便已没有退路。 那些乌桓人既然已经动手,咱们只能与他们同舟共济,共谋大计。” “共谋大计?”公孙昭瞪了中年男子一眼,“你口中的大计,便是与这些胡人为伍,背叛朝廷,背叛大汉吗?” 中年男子沉默片刻,然后缓缓说道: “都尉,此一时彼一时也。” “如今朝廷腐败,宦官专权,民不聊生。” “我公孙家可谓是世代忠良,然而却屡遭打压,从来不曾走出过幽州一步。” “而朝廷现在,竟然又派了这么一个黄口小儿来这里搞风搞雨。” “若继续效忠这样的朝廷,只怕最终也难逃覆灭的命运。” “你……”公孙昭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这个一向唯唯诺诺的心腹,竟然会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大人,您也清楚,苏曜此人手段强硬,一旦他站稳脚跟,必定会对我们世家大族进行清算。” 中年男子继续说道: “田功曹如今便被他找了个理由送去胡人领地,恐怕是凶多吉少。” “而他那鹰犬典韦,更是嗅觉灵敏,已经快摸到了咱们和乌桓人的联系。” “倘若放任不管,来日您一個失职之罪是免不了的。” “就像您说的那样,这兵曹血迹未干,我等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奋起一搏,或许还能搏出一条生路。” (本章完) 第428章 天妒英才? 第428章 天妒英才? 奋起一搏? 公孙昭脸色阴晴不定,显然是在努力平复内心的愤怒与挣扎。 在属国都尉位置上,他确实利用这个职务,与乌桓人保持了一些微妙的关系。 但是,他只是想利用他们谋取些利益。 这是对两方都有益处的事情。 引导那些暴躁的乌桓人洗劫特定目标,既可以打击政敌,又可以通过自家的销赃渠道来控制乌桓人的经济命脉,从而实现让乌桓人虽然作乱,但危害有限的目的。 但,这不过只是一点养寇自重的把戏罢了。 彻底背叛朝廷,谋害太守之事,他可从未想过。 “此事容我再想想。”公孙昭沉声道,“你们先不要轻举妄动,务必保持低调,以免被府君察觉。” 中年男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还是恭敬地应诺道: “我等明白。” “但是,该断不断反受其乱,此番若是让他从容平叛,我等往日行径定然暴露无疑,还望都尉莫要有那妇人之念才好。” 随着公孙昭的心腹离去,宅邸内再次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 公孙昭独自站在昏暗的烛光下,眉头紧锁,心中思绪万千。 他知道,自己正处于一个关键的十字路口。 一方面,他对苏曜的强硬手段感到畏惧,担心自己一旦成为他的眼中钉,下场会比那前任兵曹更加凄惨。 另一方面,他又不愿彻底背叛朝廷,走上谋反的不归路。 他很清楚,如今朝廷虽然虚弱,但依然大而不倒。 远远不到可以公开决裂的时候。 他们公孙家一直的目标也都是以在塞外积蓄力量为主。 贸然挑起反旗,怕是自家内部都有很多人会有不同意见。 毕竟,即便是同为公孙氏,但是一门之内也是有很多派别的。 他辽东襄平的公孙还有辽西令支的公孙,甚至还有玄菟的公孙氏,不但各有各的想法,甚至本支内有时候也会有很多意见相左的人存在。 所以说,这次那新府君上任,他才特意走了一圈襄平,还给手下人们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妄动。 但是,这些人竟然如此沉不住气。 如今现实正逼得他不得不做出选择。 苏曜的雷霆行动,以及铁腕肃贪已经让整个辽东郡内人心惶惶,那些与他公孙家有关联的官吏们更是如惊弓之鸟,生怕下一个被清算的就是自己。 而乌桓人这一次的伏击事件,更是像一把悬在他头顶的利剑,随时可能落下。 “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出路了吗?” 公孙昭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与绝望。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宅邸的宁静。 “不好,大事不好了!” 一名亲兵匆匆跑来,跪倒在地,喘息着说道: “府君已经点兵出征,目标直指辽东属国,看样子是要对那乌桓叛军进行围剿!” 公孙昭闻言,脸色骤变,他猛地转身,一把抓住亲兵的衣襟,厉声问道: “消息可是属实?” 亲兵被他的气势吓得一哆嗦,连忙点头道: “千真万确!” “虽然他们封锁了城门,但是小人正巧就在外面,亲眼所见,府君率领六百骑出城,直奔柳城方向。”公孙昭闻言,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他知道,一旦苏曜平定辽东属国的乌桓叛军,下一個目标很可能就是他们这些与叛军有勾连的世家大族。 到时候,不管他公孙家如何狡辩,都难逃清算的命运。 “怎么办?怎么办?” 公孙昭在心中狂呼,他感到自己仿佛被一张无形的巨网紧紧束缚,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逃脱。 就在这时,一个念头突然在他脑海中闪过。 “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那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公孙昭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他猛地松开亲兵的衣襟,转身大步走向书房。 书房内,灯火通明,公孙昭迅速铺开一张地图,开始仔细研究起辽东属国的地形和兵力部署。 那个辽东太守这次许是连番大战后不及休整,又许是事态紧急匆忙出击,也或者只是单纯的艺高人胆大。 两千余部队,他居然只带了六百骑出兵. 不得不说,这给了他一个绝佳的机会。 英雄陨落,天妒英才。 辽东太守救援心切,轻敌冒进,受困敌群,虽英勇突围然而双拳难敌四手,身被重创,不幸遇难。 这份战报,简直完美。 甚至,他只要交上去些许乌桓人的脑袋,还能再添一笔属国都尉英雄作战,为太守报仇,斩贼无算的战功。 唯一的问题是,这个麻烦的府君阁下战斗力有点厉害。 传闻中乃是万夫莫敌,堪称霸王之勇 等闲乌桓马匪怕不是对手,要想真正在这场生死存亡的较量中胜出,就必须制定出周密的计划,利用一切可用的资源。 时间紧迫,公孙昭不敢有丝毫耽搁: “立刻联络娜拉阏氏,告诉她,想报仇的话这是最好的机会了!” “娜拉阏氏?” “此何许人也?” 苏曜在行军支援的路上,听到吕布提起的这个名字突然间来了精神。 阏氏他还是懂的,就是王后嘛。 可是这辽东属国的乌桓人里哪里冒出来这么一个阏氏来? 吕布听苏曜发问顿时是哈哈一笑。 自进驻襄平城以后,他们一干人等是各有各的任务。 除了一进城便安排好的县令刘备、功曹牵招、兵曹和贼曹的赵云典韦等人外。 后续跟进的大队也正有条不紊的开展工作。 田畴担任了户曹,忙着安置移民,准备春播还有划分新的牧场。 甚至连那甄家的大丫头都在城中忙着建商号,甚至还组织人手去附近山中寻找那劳什子的人参。 他吕奉先堂堂度辽军司马,自然不会像某人似的整日游手好闲在那发愣。 而是将目光早早的就对准了周围那些潜在的威胁。 这近在咫尺,甚至说就在他们身后的辽东属国的乌桓人,他当然不会漏掉: “君侯可还记得去年在护驾路上斩了一个叫苏仆延的峭王?” (本章完) 第429章 娜拉阏氏 第429章 娜拉阏氏 “峭王苏仆延?” 苏曜对这个名字还真没甚么印象。 不过一条无甚名气的杂鱼,还是已经死了的,实在是没想到还能再被翻出来。 吕布见了略感无语,顿了顿道: “就如昔日丘力居整合统领了辽西乌桓诸部一般,幽州其他边郡的各部乌桓酋长后来也是有样学样,或武力兼并,或联姻结合,纷纷割地称王。” “这峭王苏仆延,便是辽东属国势力最大的一支,曾经境内半数以上的乌桓部落都听其号令。” “原来如此。”苏曜点了点头,“那这个娜拉阏氏就是他的妻子?” “没错。” 吕布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这位娜拉阏氏,正是苏仆延的妻子,同时也是现今这辽东属国最大势力的领袖。” “哦?”苏曜眉头一挑,“没想到在这男性主导的乌桓部落中,竟然还有一位女性领袖。” 不过更让他意外的显然是. “吕兄明明也是刚来辽东,却对这属国部落的情况了如指掌。” “实在是稀罕啊。” “莫非还是个美人不成?” 然而谁知,吕布却瞪了他一眼,哈哈一笑,是你小子整天吊儿郎当,太不上心了。 不过想到如今身份有别,这话终究还是只在吕布心里过了一圈,没说出口来。 转而提起了另一件事: “君侯可曾记得楼班?” “谁?” “丘力居的儿子.” 吕布扶额道: “这位娜拉阏氏即是那楼班的长女。” “那日在攻下平刚后,你召集丘力居的后宫时我便留意了此人。” “那家伙还有个女儿??” 话说回当日,覆灭了辽西乌桓后,苏曜自然没忘记捎带手看一下自己收集草原公主的成就能否完成。 然而,遗憾的是,那丘力居后宫都是一堆魅力不足的歪瓜裂枣,其长子楼班甚至连個老婆都没有。 于是乎,苏曜便暂时将此事抛之脑后。 反正那些称王的乌桓部落还有好几个,不急于一时。 不过,显然吕布和卫明等人却是上了心。 考虑到这位君侯在匈奴时搞出来的风波,这一次他们便留了个心眼。 结果不查不要紧,一查,还发现了这么个奇女子。 娜拉公主,自幼丧母,乃是楼班长女,丘力居的长孙女。 她成为那苏仆延的阏氏完全是丘力居为了在这次大规模的叛乱中争取辽东属国峭王部族的支持。 当时的苏仆延正值而立之年,壮年丧妻,而公主则恰逢豆蔻年华。 故而,丘力居便特意将孙女下嫁,给与大量嫁妆后两家联姻,换来苏仆延的援军,一同攻破了卢龙塞,杀入了关内。 然而,因为突发皇帝北巡的事件,苏仆延也不及带公主回去完婚,便先跟着丘力居一同南下。 结果就是被苏曜阵斩,这位公主成了寡妇。 不过老公虽然死了,但是联姻就是联姻。 为了继续保持与辽东属国的盟友,丘力居也遵从习俗,14岁的公主接着嫁给了年仅6岁的苏仆延长子,也凭借这层关系和丘力居的外援下,控制了辽东属国的部族。 “什么鬼” “十五岁的后妈,嫁给了七岁的继子?” 苏曜闻言,嘴角不由抽搐,这草原上的习俗还真是令人咋舌。不过,他很快便恢复了冷静,继续询问吕布道: “那么说,咱们下来的对手就是这么个小姑娘家家了?” 吕布略作沉吟,点头道: “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她没错了。” “但如今丘力居的势力覆灭,他们这边变成什么样那就不知道了。” “她一个女子,没了娘家势力的帮助,能否稳定局势?” “不过不论如何,这次伏击我们援军的,就数他们的嫌疑最大,毕竟咱们可是亲手覆灭了她的娘家。” 苏曜点了点头,就听吕布继续道: “若是幕后真的是她们,那咱们的敌人怕就不止是那千余人了。” “要不要通知下公孙都尉那边?” 赵云建议道: “属国都尉麾下还有近两千兵,可以让他们出动策应一下,以保万全。” 不得不说,这倒是个好主意。 最近的来幽州后,战损率逐渐攀升,虽然又新得了近两千兵,但是除了那两百白马义从外,其他人的训练着实堪忧,远不能当做精锐主力来用。 适当的让盟友和仆从部队来分担点压力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闪,他便否决掉了: “没有那个必要。” 苏曜目光微闪,摇头道: “辽东属国能出这么大个乱子,公孙昭暂时就别指望了为好,把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可不是个好的主意。” “那君侯打算如何应对?”吕布问道,眼中闪烁着战意。 “总之先找到老宋他们在说。” 苏曜冷哼一声,面色冷峻: “既然这伙贼人敢伏击咱们的人,那就要做好承受后果的准备。” “传令下去,全军加速前进!” “阏氏,那些汉军果然出兵了!” 辽东属国的平原上,那一座座帐篷环绕的游牧营地中,一位乌桓勇士匆匆跑来,单膝跪在身披锦袍少女面前。 他的神色掩不住的激动。 没想到他们的这位阏氏不但美丽而且还富有智慧。 不但在苏仆延大王战死的噩耗中带领他们稳定了局势,更是连丘力居部的惊变都没有将她击倒。 这一次更是设计围点打援,将那麻烦的汉军诱出城来,眼瞅着马上又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 不过,相比于这位勇士的激动,娜拉阏氏则表现的沉稳许多,她朱唇轻启,以清脆的略显稚嫩的嗓音说着沉稳的话语: “你们可探查清楚,确如那公孙昭所说,只有六百人吗?” 勇士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翁声道: “汉军警惕性很强,咱们的斥候无法靠的太近。” “不过从他们掀起尘土和声音来看,应该也就是六七百人最多了。” “好,回信公孙昭同时通知各部头人,一切都按照计划行事。” 娜拉阏氏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这一次,国仇家恨一并找那个男人算清!” (本章完) 第430章 猎人和猎物 第430章 猎人和猎物 “君侯,情况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侯成皱起眉头,额间不停的滴下冷汗。 他们已经来到了辽西与辽东交界点附近,找到了伏击点。 然而,仔细检查后得到的结果却不乐观。 虽然就现场痕迹来看,乌桓人的死伤是更多的一方。 但是,宋宪等人许是因为披甲和携带物资的缘故,行动力远远不如偷袭的乌桓游骑。 这一下可就很糟糕了啊。 虽然说乌桓游骑装备低劣,杀伤力远不能和他们这些从洛阳调来全副武装的甲骑相比。 但是,这也意味着他们的追击能力更强。 就算打起来一时不吃亏,可敌人占据明显人数优势,速度又快,粘住你根本就跑不掉。 更糟的是,在他们针对痕迹的观察看,宋宪原定边打边撤,退回柳城的计划根本就没成功。 在几经交战后,他们不但没能够退往柳城方向,反而是被逼得南下,进入了辽东属国的地界。 “那里可是贼人的老巢啊!”魏续惊呼一声。 “咱们赶快加速吧!”吕布也面色阴沉,“再晚怕是要来不及了。” 而赵云却闭目沉声道:“再往那边深入,怕是敌人就不止最初那千余游骑了。” “今日距事发已过两天,但敌骑却始终没有发起决战,而是驱赶宋百将的部队南下。” “卑职恐怕宋百将这支部队,被人当做围点打援的诱饵,是要设计引我军深入啊。” “那又怎样?”吕布冷哼一声,“且不说这些野蛮人有没有那个脑子,就是真有陷阱,难道我等就要就此撤退?” 吕布的话音一落,周围的将士们便纷纷点头,尤其是侯成魏续等人更是纷纷大呼请战。 宋宪带着的那些可都是和他们从并州一路走来的老伙计,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 苏曜见此军心可用也是哈哈一笑: “有诸位随我一起,咱们何惧他阴谋诡计?” “想要吃掉咱们,且看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况且,这一战谁是猎人,谁又是猎物,那可还不一定呢。” 说罢苏曜一声令下,汉军骑兵迅速行动,向着辽东属国方向扑去。 与此同时,在辽东属国的深处,娜拉阏氏正站在一座高地上,在诸位部落首领和勇士的簇拥下眺望着远方,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紧张和期待的神情。 这时,突然间,一骑快马来报: “阏氏,那些汉军果然中计了。” “他们正按照我们的计划,一步步深入咱们的领地。” “果然是个莽夫,就这么自负么?” 娜拉阏氏闻言心头大石落地。 本来她最担心的就是那汉人不中计。 他们要是真的一狠心不来的话,自己可就没法实施接下来的计划了: “诸位大人,汉军将至,报仇雪恨的时候到了。” “接下来,谁能先拔头筹,杀得此贼,带领我军取得最终的胜利。” “小女便以身相许,并推举他为我辽东乌桓的大王!” 娜拉阏氏的话音刚落,周围的部落首领和勇士们顿时沸腾起来,眼中闪烁着狂热与兴奋的光芒。 在强者为尊的乌桓诸部中,小孩子当然没有资格当大王。 但偏偏娜拉阏氏的苏仆延部又是势力最大的部落。 自丘力居身死的消息传来后,他们便分食苏仆延部的领地和人口。 尤其是那孀居的阏氏,更是诱人垂涎。 而如今,以杀汉狗的方式,来决定大王之位的归属,并且抱得美人,那简直是再公平不过的事情,没人可以不服。 每一個有能力头人们都纷纷摩拳擦掌,发誓要在这次战斗中全力以赴。只见一个足有两米高的巨汉将手中大锤duang的一声砸在地上,嗡声道: “汉狗的人头是俺的,阏氏也是俺的。” “你们谁都别想抢。” “老老实实等着喝喜酒吧!” 嘶—— 本来兴奋中的诸位头人一瞬间纷纷倒吸凉气,如遭倾盆冷水。 他们都没想到,这位有部落第一勇士之称,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塔木拓竟然也来这里凑起了热闹。 当时苏仆延兼并诸部,这塔木拓可谓是他最难应付的对手。 其威猛无比,一双大锤在被他舞的虎虎生风,手下无一合之敌。 最后还是苏仆延使计,调虎离山才趁机灭掉了他的部落。 塔木拓归来时见大局已定,首领投降,便心灰意冷的归隐山野。 没想到他这一次,竟然再度出山,直指王位和美人。 “哎呦喂,塔木拓都来了,这哪里还有咱们的事情啊。” 本来兴致高昂的众人们突然间意兴阑珊。 青铜局里突然来了个王者,这还有什么悬念嘛? 然而,也并非所有人都被打击的抬不起头。 “哈哈,你们怂个屁啊。” 另一个部落首领,身形矫健的速不跌站了出来: “战争又不是决斗,统帅部落更不可能只靠一腔蛮力。” “不然,你塔木拓的部落又怎会灭亡呢?” “你说什么?!”塔木拓勃然大怒。 “我说你不要太自信。” 速不跌冷笑一声,他手中长刀闪着森然寒光,目光锐利地扫视着众人: “我速不跌自问箭术不输于任何人,又有着辽东最好的骑士们。” “那汉将的人头也好,大王的宝座也罢,必定都是属于我的!” 速不跌的话语激起了在场众人的斗志,原本因塔木拓的威猛而显得有些沮丧的氛围瞬间被点燃。 部落首领们纷纷不甘示弱,各自吹嘘着自己的武勇和部下的实力,誓要在即将到来的战斗中一展身手。 娜拉阏氏站在高处,看着下方这些热血沸腾的勇士们,悄悄握紧了拳头。 然而,她却并非兴奋,而是紧张。 这些人并不知道那些汉军有多强。 就让他们去自相残杀去吧。 而她的勇士,将在最后压轴登场,席卷八荒。 那些可憎的汉人也好,这些觊觎她权利和身体的同族也罢。 所有人都将被清扫干净。 而她娜拉阏氏,将成为辽东唯一的主人。 这才是独属于她的复仇大戏。 于是乎,在看着塔木拓与速不跌等人剑拔弩张的争吵愈演愈烈,即将爆发冲突时,她叫人敲响锣鼓中止了他们的争执: “汉军即将到来,我们需要的是团结和行动,而不是无谓的争吵。” “记住,谁能斩杀那贼将,取得最后的胜利,他便是我娜拉阏氏的夫婿,也是我辽东乌桓的新大王。” “现在,准备迎敌吧!” “愿各位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本章完) 第431章 辽泽险境 第431章 辽泽险境 “汉狗,快投降吧!” “你们已经没机会了。” “继续负隅顽抗,只会让你们死的更加难看。” 辽河下游,广袤的平原渐渐变成了一片幽深的湿地沼泽。 道路泥泞,大军难行。 这片辽泽的存在,也是此时辽西走廊完全不会选择走海岸线前进的原因所在。 在这里稍有不慎便会让自己陷入绝境。 而宋宪与郭淮等人在乌桓游骑追击之下,且战且走,竟然已经深陷这座死亡之地了。 死亡之地,危机四伏。 在宋宪与郭淮等人身边,是泥泞的沼泽和茂密的芦苇丛,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 不时的,头上还有一阵阵箭雨飘落,那是乌桓游骑无耻的骚扰。 “宋百将,咱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郭淮抖了抖脚上的泥巴,脸色阴的渗人。 刚刚,要不是队友救援得力,他就陷入了沼泽,沉入坑中。 起初,他们还只是在外面徘徊,想利用这里泥泞的地形与胡骑周旋,最好可以制造一个能接近肉搏的机会。 然而,没想到那些胡贼显然对这里更加熟悉,不断的在边缘游击,将他们逼入了更深的境地。 “他们利用地形优势,不断骚扰我们,这样下去,我们的体力和士气都会被耗尽。” 郭淮这么个毛头小子都看出来的事情,他堂堂宋宪又岂能不知? “坚持,只要坚持住,胜利必将属于我们。” “苏君侯不会抛下咱们不管。” “等到他来了,这么点土鸡瓦狗,根本不足为虑!” 宋宪的声音略显疲惫,但他的意志却尤为坚定。 这些乌桓人要不是仗着马快,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而宋宪也发现了,这些乌桓人似乎正在以驱赶猎物的方式,将自己赶得越来越远。 于是乎宋宪立刻指挥大军进入沼泽。 这片地形战马奔跑不开,不适合大规模交战。 只要在这里固守待援,发觉情况不对的苏君侯一定会来解救他们。 “头人,这些汉狗真是缩头乌龟,骂不出来,咱们该怎么办?”小兵请示道。 情况有点烦人。 没想到汉人竟然躲进了沼泽里,这让他们收网行动的效率打上了一点点折扣。 不过指挥此战的头人仆力盖显然不怎么把这情况当一回事,只见他冷哼一声: “这帮愚蠢的汉狗,还不知道自己做了可怜的诱饵。” “他们的援军,他们的希望,将被他们自己活活葬送!” “咱们等着就好,阏氏这一次不但召集了辽东几乎全部的乌桓勇士,还有汉人的内应相助。” “这些汉狗,已经是案板上的鱼肉,任我等宰割啦!” 他话音一落,手下们纷纷欢呼叫好。 不用上去拼命,等着最后收割战利品,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 要知道,他们可是眼馋了那汉军的装备整整一路了。 不但武器锋闪亮,那铠甲更是他们急缺的稀罕物,更别提还有一些少量的马铠! 想到这些装备很快就将为己所用,他们就兴奋的不要不要的。 “哎呀,也不知道那边什么时候能打完。” “到时候,咱们只要把他们那个什么太守的人头往里面一扔,他们怕是马上就要崩溃大哭了吧。” “算时间,应该也差不多该完事过来了吧。”感受到兵士们的兴奋,仆力盖也有些心痒难耐,他回首望向身后。 只见地平线上,一阵烟尘滚滚而来。 “哈哈,来了来了!” “小的们,准备收割战果啦!” 然而,接下来的画面与他想象中的有那么亿点点不一样。 隆隆的马蹄声中,一面苏字大旗迎风飘扬。 “汉,汉旗?” 仆力盖大惊失色: “这是怎么回事?!” “阏氏的伏兵呢?!” “我们的人呢?!” 且说回之前。 娜拉阏氏召集的那数千部落联军在权力与美人的诱惑下,嗷嗷的出击,直扑苏曜的援军而去。 不得不说,他们这一次的准备还是相当充分的。 即便有着以数千敌六七百余的巨大人数优势,但是这些人依然没有大意轻敌,老老实实的在辽河西侧的断陷盆地处设下伏兵,准备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断陷盆地,乃是辽河中下游处一個颇有特色的特殊地形。 它是由两条性质相同的岩层之间相对下降的断块而形成的一条狭长条状空间,盆地的边缘由断层崖组成,坡度陡峻。 盆地中充填着从山地剥蚀下来的沉积物,其上积水形成湖泊与河流。 越往下游去冲积就越多,也就形成了一片庞大湿地沼泽地形。 而他们的伏击,就设在将要进入沼泽之前的中游地段。 大量的骑兵埋伏在山崖之上,这里形成了一个绝佳的伏击点。 只待那汉军深入,他们便一拥而下,断其后路。 一侧是广阔的辽河,一侧是绝望的沼泽。 那些汉军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呵呵,塔木拓搞不好这一次都没有你能发挥的机会,那些汉狗就要叫我等乱箭射死了。”速不跌脸带微笑。 塔木拓闻言,眉头微皱,但并未反驳。他深知速不跌箭术了得,在这片地形复杂的盆地中,弓箭确实能发挥出极大的威力。不过,他心中也有自信,自己的力量与勇武,在近距离的搏杀中无人能敌。 “哼,那就看看是谁先取那汉将首级吧。”塔木拓冷哼一声,目光如炬,紧盯着远处的地平线,期待着汉军的到来。 然而,他们左等右等,就是不见那汉军出现。 时间仿佛凝固,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马蹄声打破了宁静。 终于,地平线上出现了一队骑兵的身影,尘土飞扬,旗帜飘扬,正是苏曜率领的援军。 “来了!”速不跌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立刻下令弓箭手准备。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数千名乌桓弓箭手迅速进入战斗状态,他们拉满弓弦,箭矢如乌云般密布,对准了即将到来的汉军。 “这支队伍的人数是不是有点少?”塔木拓握紧战锤,眉头紧皱。 不过,战局的变化比他们的脑筋转得更快。 不及他们思考,那汉将却仿佛洞察了他们的计划,突然间汉骑们全军加速,直冲他们这侧山壁而来,丝毫没有减速或变道的意思。 “什么?!” “找死不成?!” “放箭,放箭!” (本章完) 第432章 怪胎 第432章 怪胎 箭雨咻咻。 面对突然发了癫的汉骑们,速不跌迅速下达了攻击命令,只见那箭雨如瀑,铺天盖地地向汉军袭去。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曜却展现出了惊人的战术素养与无与伦比的勇气。 他们非但没有选择避开箭雨,反而是全速冲锋,竟是要完全无视这些铺天盖地的箭矢。 那当先的大将,人马俱甲令人望而生畏,他手持巨大的战戟,俯身在马背上,任箭雨淋身而巍然不动。 “冲锋,冲锋!”吕布高声呐喊,声音竟似是响彻云霄,他手中的方天画戟犹如一条银色巨龙,划破空气,引领着骑兵们勇往直前。 在他身后,赵云与一群同样身披重甲手持盾牌的赤云骑士们紧随在后,阵型严密,坚不可摧,箭矢纷纷落在他们的盾牌与铠甲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却未能对汉军造成多少实质性的伤害。 “甲骑?” “竟然又是甲骑!” 速不跌目光微闪,他自然知道甲骑的厉害。 本来听说汉军这次从中原调来援军中有几十个甲骑时,他就已经很震撼了。 没想到在这里,竟然更有那百余甲骑在冲锋陷阵。 真是见鬼了,这些汉人,怎么突然舍得往这穷乡僻壤的地方下血本了? 不过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甲骑虽然厉害,但并非无敌。 鲜卑人早在十多年前便已经教会了众人要如何应对这些无坚不摧的甲骑。 “撤,快后撤!” “全都散开来,遛狗时间到!” 速不跌迅速调整战术,他会很清楚与重甲骑兵正面硬撼对于自己这些来说纯粹就是送死行为。 这些甲骑的防御力惊人,不但箭雨难以穿透其厚重的铠甲,己方的弯刀和长矛也统统都是收效甚微。 但是,沉重的铠甲注定了这些骑士无法进行持续的冲刺奔跑,更何况他们还是在这山坡之上。 只要利用地形,发挥机动性,待这些汉骑人困马乏之时,那么这些笨重的骑士们就将变成一个个待宰的羔羊。 然而,就这时.就在他们刚刚散开阵型,边射边退的时候,突然间身后传来一声尖锐的惊呼: “敌袭——” “后面,后面啊!” “什么?!” 速不跌大惊失色,他仓皇转头,只见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支又数百人的汉骑。 这些人轻装快马,当先一袭红袍白马银枪,正急速杀来,自背后偷袭。 几乎是眨眼之间,他们的伏击战就变成了被伏击! “怎么会这样?” “哪里冒出来的?” “那个女人出卖了我们?!” 这突来的变故顿时让速不跌和诸位头人们率领的乌桓骑士陷入了一阵慌乱。 如此机会苏曜自然不会放过: “杀鸭——片甲不留!” 汉军骑兵如同脱缰的野马,猛然加速,直接冲向了这些稀稀落落的乌桓骑士们。 苏曜一马当先,枪出如龙,如一道闪电直刺而入。 那在最后排的乌桓骑士们几乎都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枪枪的刺落马下,死的是稀里糊涂。 如此一幕把速不跌都气笑了。 “不要慌,都稳住!”“不过是两三百轻骑,竟敢如此嚣张。” “所有人一起上,给我拦住他们!” 在速不跌的呼喊声中,一個个头人们也都回过神来。 他们的脸色涨得通红,没想到自己竟然被这么点人突袭吓到,一时间纷纷高呼反击。 那些乌桓骑士们也都回过劲来,呼喊着冲了上去。 虽然不知道这些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他们的目标都很明确,先解决这些不速之客,然后再好好料理那些笨重的汉军骑士们。 汹涌的人潮开始集结。 刚刚散开的人群再一次汇聚起来。 那些甲骑他们确实不敢硬拼,要暂避锋芒,但对付这些轻骑,那还不是轻松惬意? 于是乎,乌桓骑士们高声呐喊,立刻向正在苏曜等人发起冲击。 然后就是 “哎呦!” “什么?!” “不,不对啊!” 噗通,噗通,噗通。 一个又一个,那些勇猛争先的乌桓骑士们纷纷掉落马下,每个人不是喉咙上被刺穿,就是眉心处多了个血窟窿。 这一番对冲下来,他们突然惊觉,自己对这汉骑的狂飙突击竟是束手无策。 “艹,好强!” “简直是个怪胎!” “莫非,他就是那个辽东太守?!” 速不跌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虽然他听说了这辽东的新太守勇猛善战,但是却从未想过有人能勇猛到如此程度,那白马红袍的身影如同战神下凡,所过之处,自家的骑士是纷纷落马,完全是一副无人能挡的样子。 “这,这怎么可能?!” 茫然无措中,苏曜率领的轻骑犹如一把锋利的刀刃,切入了乌桓骑士的阵中,直扑速不跌而来。 眼瞅着汉军的两面包夹芝士即将形成,在这危难万分的时候只听乌桓阵中突然爆出一声大喝: “速不跌闪开,让你爷爷我来!” 塔木拓大吼一声竟挥舞着战锤直接冲了上去。 他的眼睛中闪着狂热的光芒。 头一次见到如此勇猛的对手显然激发了他的血勇与斗志。 而这位“乌桓第一”勇士的出击显然也鼓舞了他们士兵的斗志,其他乌桓勇士也纷纷响应,跟随塔木拓一同发起了冲锋。 他们很清楚,这是塔木拓百试不爽的绝技。 没有那些里胡哨的东西。 就是以力破巧,强强对决,斩杀敌将后趁势掩杀,便是大局已定。 如此简单粗暴的打法,是唯有这个如熊一般的男人才能使出的绝技。 只看着那巍峨的背影,他们便信心百倍。 “兀那汉将,你可能接下我这一锤?” 塔木拓如同一座移动的山岳,咆哮着冲向苏曜,手中巨大的战锤仿佛能撼动天地,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呼啸的风声,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一震。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狂热与自信,仿佛已经预见了自己一锤之下,那汉将头颅飞起的画面,周围的乌桓骑士们纷纷为他让路,呐喊助威,整个战场的氛围因他的冲锋而达到了沸点。 然而,面对这如山岳般压来的敌人,苏曜的回应就只是: “杂鱼,去死!” (本章完) 第433章 弹反 第433章 弹反 塔木拓双目圆瞪,他没想到,这个汉人竟然用他的语言发出如此轻蔑的鄙视。 “去死!” 被彻底激怒的塔木拓大吼一声,战锤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带着呼啸的风声,向苏曜砸去。 这一击,他使出了120%的出力。 再加上马速与重量,塔木拓很自信,那汉将的任何抵抗都是螳臂当车。 这是不可阻挡的一击。 除非有上天的眷顾,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闪避。 然而,面对这势大力沉的绝杀,苏曜却只是微微一笑,他不但没有躲闪反而迎着塔木拓的战锤,手中的长枪猛然一抖,枪尖如同灵蛇出洞,瞬间刺向塔木拓的咽喉。 这一下可给塔木拓看乐了。 以长枪硬拼他的战锤? 这是何等的鲁莽与愚蠢。 他已经看到这汉将长矛寸断,然后脑袋被他锤得血浆四溅的一幕了。 然而,在下一瞬,他的双眼便一下子凸了出去。 只见那枪尖与战锤在半空中相撞,发出“当”的一声脆响。 在这不容发之际,苏曜的长枪以诡异的擦着战锤过去命中长杆的薄弱处。 然后,塔木拓那势大力沉的战锤,在苏曜的长枪面前便如同玩具一般,直接被挑飞了出去??? “白长了这么大个子。” “你的力量,远未够班啊。” “什么?!”塔木拓瞪大了眼睛,整个人都傻了。 他根本没想过自己会有失手的一刻,更别说全力一击被挑飞武器这种事情了。 然而,更令他绝望的是,苏曜的长枪并未因此停下,反而借着这股力量,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直刺他的咽喉。 “不——”塔木拓发出绝望的惊呼,然而一切都已经晚了。 只听“噗嗤”一声,苏曜的枪尖精准无误地穿透了他的咽喉,鲜血喷涌而出,他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跌落马下。 乌桓勇士塔木拓——卒。 “好家伙,进展神速啊!” 山坡下,吕布见到苏曜一击斩杀塔木拓发出了一声欣慰的赞叹。 虽然距离遥远看不真切,但显然这一次,没有再出现如李虎那般的纠缠。 没想到,自己只是事后稍微提点了一下,这么快这小子就学会了利用巧劲。 着实令人感慨。 然而此刻的苏曜却是轻叹一声: “总算有个能用弹反的敌人,结果就这?” 弹反,没错。 在吕布提醒苏曜招式不够灵活后,苏曜随即便想到了格挡反击这個天赋。 一经掌握,在面对敌人的强力杀招时系统便会发出闪光提醒。 只要在完美时机进行格挡,那么便会直接发动一次强力的反击。 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不过显然,有资格能让他用上这招的人实在太少,在学习后这才使用一次,就又是直接秒杀了。 “还有谁?!” 苏曜大喝一声: “来战呀!” “什么?!” “塔木拓死了?!” 速不跌眼前一黑,差点从马上掉下来。 别看他跟那个莽汉怼来怼去,但轮个人能力,他还是颇为敬畏塔木拓的。 现在,不但自家的勇士们拦不住这伙偷袭的汉骑,塔木拓更是一合都没撑过去就被苏曜斩杀。 这对于乌桓大军们的士气简直是致命一击。 看着那急速狂飙的狂呼酣战的苏曜,他们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跑,快跑呀!” 迎接冲击的那些乌桓骑士们纷纷丢盔弃甲,四散奔逃,他们再也顾不上许多,拨转马头,扭脸便跑。 然而,在这混乱的战场上,他们又岂能轻易逃脱? 就在他们被苏曜自西侧突击纠缠,陷入混乱的时候,东侧山坡下,吕布等人终于也拍马赶到。 两面夹击! “啊!” “不!” “救命,饶命啊!!” 一名乌桓头人慌不择路,竟然迎头撞上了吕布。 只是一瞬间,方天画戟便闪着寒芒将他一刀两段。 他的部下们顿时悲怒交加。 有那血勇者被激得冲上前去,想要以命换命。 然而,他们的努力在吕布与赵云率领的赤云铁骑面前简直就像个笑话,一点水都没翻起就被践踏的一干二净。 “完了,全完了!” 面对苏曜和吕布率领的汉军精锐骑兵的两面夹击,速不跌绝望哀嚎,后悔至极。 本以为自己布下陷阱,可以痛打汉军,收货权力和美人。 但现实却给了他沉重一击。 “莫非是那娘们勾结汉人,来算计老子?!” 速不跌起初的雄心壮志已全然不见。 猎人变成了猎物,汉军之勇猛更是前所未见。 尤其是那个貌似传说中新任太守的年轻人,与他那张英武俊美相反,其手段狠辣,眼神残忍简直是令人毛骨悚然。 他速不跌也是走过不少刀山火海的人了,但他何曾见过如此残忍之徒。 那人的眼神简直视人命为玩物,不管其他人怎么求饶,怎么抵抗,他都是笑嘻嘻的发起无情的攻击,将他的战士们一个个斩杀殆尽。 砍了人末了还会不尽兴的念叨抱怨。 这场生死之战,在他表现看来,竟然仿佛只是一场孩童的游戏。 他手下最勇猛的战士,他们部族最令人望而生畏的勇士,在这个少年面前竟然全部都无还手之力。 “怪物,真是怪物!” 速不跌觉悟的很快。 塔木拓都死了,自己手下完全没人是此子的对手。 他继续留在这里,除了丢人现眼,给那个刽子手白白送上一份战功令小人得志外,怕是没有任何作用。 而速不跌可是注定将成为辽东乌桓之主的男人,怎能就此倒在这里。 而且,这次自己完美的伏击变成了如斯惨剧,背后隐藏的真相更是令他如鲠在喉. 必须要有人付出代价! “撤!”速不跌跑的是十分坚决。 他立刻脱去身上那身象征首领的华丽皮裘,悄摸悄的召集本部亲信们,避开东西两侧夹击的汉骑一路向着东南方,冲下山坡。 他的方向选的非常精准,东侧吕布的铁骑正忙着蹂躏战场上混乱的胡骑。 西侧的苏曜更是哪里人多聚集起来就往哪里冲杀。 就这样,速不跌以友军为掩护,率先跑路。 而他这一跑,就像多米骨牌被推动一样,这支本就是临时凑起的联军顿时一哄而散: “狗日的速不跌!” “懦夫,胆小鬼!” “快跑,快跑啊!” (本章完) 第434章 大败亏输 第434章 大败亏输 大败亏输。 速不跌跑得很快是不假,但是反应慢上半拍的其他人可就倒了血霉。 要说本来他们还有着庞大的人数优势,真的硬拼到底,苏曜纵然个人武勇盖世,部队的伤亡也是少不了的。 然而,塔木拓被阵斩,速不跌又跑路,在这连番的打击下这股数千人的伏击部队是彻底被打掉了士气,无力再战了。 兵败如山倒,每一个头人此刻想的都是保存自家的实力,没有人站出来组织防御和反击。 数千大军一哄而散,那些被夹在中间,无路可逃之人则纷纷丢下武器,跪地投降。 这可把苏曜是乐坏了。 人的话可以当劳力,马的话就更宝贵了。 这些乌桓人之前敢来襄平抢他的战马,现在就要让他们连本带利的都吐出来! 不过仅仅是这一点是完全不够的。 于是乎,在命令吕布等体力耗尽的甲骑们打扫战场后,苏曜立刻率领轻骑就地换马,一骑两马,狂追而去。 在这片辽河下游的广袤平原上,汉军轻骑如同风一般穿梭。 而已经吓破了胆的乌桓游骑们,面对苏曜等人的追击竟然不敢回头还手,一点点的被蚕食,被驱赶。 不知不觉间,他们竟然也聚起了小千把号人,一同沿着辽河南下,眼前景色也变成了一片芦苇湿地的模样。 也就正是宋宪与郭淮等人被围困的那片区域。 “这是怎么回事?!” 仆力盖人都麻了。 刚刚跟里面的汉人放完狠话,本以为这滚滚烟尘是己方大军得胜而来。 结果 “阏氏请来的联军为何屁股后面跟着一队汉骑啊!!!” 仆力盖远远的看着这一幕是目瞪口呆,心中充满了震撼与不解,完全理不清个头绪。 那汉骑看着数量稀少,若非旗帜迎风飘扬,他根本认不出来。 然而,己方人多势众的一方却在玩命狂奔,仿佛见了恶鬼。 这是什么情况? “好,好像是我军败了?”亲信咽了口口水,艰难道。 “我军败了?” “怎么可能?!” “他们可是有数千大军,还是去打的伏击!” “那汉人,难道各个都有個三头六臂不成?” 仆力盖本能的驳斥,然而眼前的现实却逐渐的清晰。 随着来人越来越近。 那鬼哭狼嚎之声已先行传来。 “快,快通知阏氏!”仆力盖急声喊道,同时心中暗自盘算对策。 阏氏那里不但还有上千后军,更关键的是,那个姓公孙的汉人绝不会坐视他们的覆灭。 只要坚持住,挡下这些汉骑,把那些惊魂丧魄的溃兵们稳住收拢起来。 局势就还在他们这一边。 于是乎,他一边组织部下们转头防御,一边吹着号角重振溃兵的士气。 然而,他显然对自己的能力有那么一点点高估 “打不过,快跑呀!” “阏氏背叛了我们,投汉人啦!” 谣言总是在败军中传的飞快。 他们不愿意承认是自己的无能导致了战败。 那么娜拉阏氏,这个请他们出兵的外来者娘们,就是最大的出气筒。 我军为什么输?因为阏氏抱了汉人大腿,想要排除异己! 实在是太可恨了! 如此谣言,风一样的在败军中传播。 这会儿,看到前面那个来自阏氏部族的仆力盖等人居然摆开架势逼他们停下,甚至回头作战 一时间,这些败军是恶向胆边生。 “杀了这些叛徒!为大家报仇啊!” “冲过去,不然大家都要死!” 一名满脸血污的乌桓骑士怒吼着,挥刀冲向这些阻拦自己的同胞。 他身后的溃兵们也纷纷响应,眼中闪烁着愤怒与绝望的光芒,他们将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到了这些能阻挡他们逃跑的“叛徒”身上。 仆力盖大惊失色,他没想到这些溃兵竟然会完全失去理智,他急忙挥舞着手中的长刀,高呼着组织人手试图抵挡这些失去理智的同伴们的攻击。 然而,在溃兵的疯狂冲击下,在这自相残杀的混乱面前,他们很快便力不从心。 “别打了!” “打错人了!” “我们不是叛徒啊!” 仆力盖绝望地大喊,但他的声音很快被淹没在乱军之中。 为了逃命这些溃兵完全是不管不顾的 就在这时,苏曜率领的轻骑已经冲到了近前。他们如同猛虎下山,瞬间便卷入了这场混乱的战斗之中。 “杀!”苏曜爆喝一声,手中的长枪如同闪电般刺出,瞬间便取了一名乌桓骑士的性命。 在他身后,侯成与魏续魏越等众人率领骑士们如同狼群一般,在战场上穿梭往来,疯狂的杀戮。 汉军的勇猛与高效让本已混乱不堪的乌桓溃兵更加崩溃,他们的冲击更是带崩了仆力盖的部队。 所有人都乱成了一团,他们慌不择路,在汉骑的驱赶下被逼进了更深的沼泽地带。 他们企图利用这里的地形迟滞追兵的行动,拖到天黑时逃命。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自己自跑路时起,几乎每一步都在苏曜的盘算之中。 只听突然间,杀声四起。 在他们后面,宋宪与郭淮率领被困的汉军们直扑而来。 “杀!” “杀胡!” 被困多时,他们早已憋了一肚子火,此刻见到敌人大乱,正是报仇雪恨之时。 面对这些突然杀出的汉军,乌桓人,尤其是那些被驱赶了一路的乌桓人们纷纷发出绝望的哀嚎: “不,不要!” “汉人,汉人怎么到处都是啊!” “是叛徒的陷阱!” “踏马的,老子就说了,俺们不是叛徒啊!” “别管那些了,快挡住他们啊!” 两拨乌桓人在这一刻终于有人想起来要团结起来,共克时艰。 然而,他们的觉悟来的太晚。 纵使这些人在湿地中组成了一个相对紧密的圆阵,但是,在苏曜的突击与宋宪等人全副武装的下马骑士面前,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前后夹击下,一个又一个的乌桓战士被斩杀,活着的人们一步步后退,被完全逼入了绝境。 “沼泽!是沼泽!” “要死要死!” “不能再退了!” (本章完) 第435章 买一送一 第435章 买一送一 沼泽深处,泥泞的土地仿佛张开了巨口,吞噬着每一个踏入其中的生命。 两股汉军已完成合流,他们携手并肩,挥舞着手中的武器,踩着松软的湿地,一步步前进。 乌桓战士们的哀嚎声则是此起彼伏,他们绝望地挣扎,每个人都紧紧的贴着自己的同伴,但这却不能给他们任何安全,一步又一步,一个又一个人被挤入泥潭,越陷越深 “苍天呐!” “我到底犯了什么错。” “要这样来惩罚于我!” 仆力盖痛哭流涕。 本来围攻那些汉骑就付出了他不小的代价。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还是兢兢业业的完成了任务,将他们逼入死地,只要耐心等待便能摘得胜利的果实。 但结果,莫名其妙就被友军一通暴打不说,陷入死地的也变成了自己。 “投降吧,没法打了。” 亲信哀嚎道: “再打下去,咱们就一個都活不了啦!” 身后是深不见底的沼泽,身前是大杀特杀的苏曜与犹如一群嗜血的猛兽般的汉军。 终于,在汉军强大的攻势面前,他们最后的心气也被彻底浇灭。 这一声投降便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求求——别打啦!” 有那绝望的乌桓人放下了武器,跪倒在地,祈求饶命。 “将军饶命呀!” “投降,我等投降啊!” 他们求生的努力总算不是白费功夫——那可怕的杀戮暂时停止了。 一见有了活路,一个两个的,乌桓战士们好像武器烫手一样,唰的一下就将其丢在一边,然后便扑通扑通的跪倒在地。 随着乌桓战士们的纷纷投降,战场上的吵杂的喊杀声终于平息,不久后这些乌桓人就只剩下沉重的喘息声和微弱的哭泣声。 相对的汉军们则是喜气洋洋,兴奋不已。 尤其是那侯成。 在苏曜下令收缴俘虏,结束战斗的那一刻,他便立刻扭身跑向另一侧的友军阵地。 “老宋!” “老宋你还活着吗?” 侯成边跑边喊,脸颊汗珠直流。 “去你奶奶的,谁这么急着把老子念死?!” 待宋宪闻声望去,见是侯成那副气喘吁吁的模样,苦笑道: “老子命硬得很,哪那么容易死。” “命硬?”侯成哼了一声,“命硬没看到,嘴硬倒还是一如既往。” 就在这些战友重逢,庆幸劫后余生的时候,苏曜则笑嘻嘻的站在沼泽边缘,数着自己的收获。 “哈哈,发财了发财了。” “这波血赚不亏!” 在追逐败军中随着距离接近,发现自家部队被困于此方沼泽地后,苏曜便立刻想到驱赶这些游骑来此打一波全歼。 而结果,自然也是令人振奋。 不但溃逃的七百余骑全部被赶到这绝境,那些在这里围困宋宪等人的千余骑士们也成了买一送一的赠品。 这一把歼灭战打下来,光战马的缴获就有近两千匹,襄平马场总算是看到了开张的希望。 而且,这大量的壮劳动力显然也将成为他辽东战略的重要财富。 这一波收获着实不小。 不过,他当然不会就此满足。“速速提审俘虏!” “我看看是谁这么给面子,我刚上任就来送大礼。” 严刑审讯压根就没来的及发挥,早就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仆力盖竹筒倒豆子一样把所有知道的事情都交代出来了: “大人饶命,太守饶命呀!” “小的也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 “我等万万不敢背叛大汉。” “一切都是我等上级——属国都尉公孙昭的主意啊!” 汉军众人大吃一惊,而苏曜则是目光微闪,顿了顿后,大声驳斥: “胡说八道,你这胡贼休要胡乱攀咬。” “公孙昭乃是我大汉忠良,怎会干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仆力盖闻言,脸色更加苍白,他本以为供出公孙昭能换来一线生机,却没想到这位年轻的太守反应如此激烈,心中顿时生出几分绝望。 “太守大人,小的所言句句属实啊!” 紧接着,他声泪俱下的哭诉。 原来这位辽东属国都尉在任期内利用其对乌桓部落的影响,早已多行不法之事。 自此人上任以后,朝廷允诺给他们各部的岁赏就再也没见过一分. 取而代之的,是被强行摊派的指定抢掠任务,命其自筹钱粮。 然而,在他们执行完劫掠后,所得财货还必须要交与其指定的商队进行变现。 他们辛辛苦苦冒着生命风险抢劫收入,最后经过一圈眼缭乱的操作后,所得甚至不到市价三成。 “这么黑你们还给他卖命???”苏曜略感无语。 “太守大人啊,我等也是无可奈何啊!” 仆力盖把头磕的碰碰响,伸手指了指四周: “您看看这片土地。” “辽河虽然广阔,但却并非什么水草丰茂之地啊。” “这里沼泽遍地,蚊虫横行。” “若是没有朝廷的岁赏,咱们隔年就只能摔死孩子放逐老人。” “公孙都尉虽然收了不少,但总之俺们还是有条活路的。” “您这次断他财路,他定然是害怕被追究责任,才派我等行此下策的啊。” “所以,你意思是都怪我咯?”苏曜冷哼一声。 “这,小的不敢,小的万万不敢。” 察觉说错话的仆力盖脸色惨白,慌忙解释: “只是小的说得确实都是实情如此.” 苏曜则是回之一声冷笑。 正所谓雪崩之时没有一片雪无辜的。 王朝末年也正是妖孽横生之时。 他当然明白公孙昭此举在某种程度上确实控制了辽东乌桓的危害,在朝廷断了狗粮后,没让这里的乌桓人像辽西乌桓丘力居他们那般闹得不可收拾。 但是,这不代表他就能容忍这种贪赃枉法、鱼肉百姓的恶行。 “公孙昭的罪责,我自会查实追究。”苏曜沉声道,“但你们犯下的罪行,也别想能轻易一笔勾销。” 言罢,苏曜转头命令宋宪郭淮等人把这些俘虏马匹押走。 他们本队的将士们则在休息半个时辰后,继续深入,务求毕其功于一役,彻底摧毁乌桓人与公孙昭的阴谋,以免夜长梦多。 而很快,随着苏曜一连串大胜消息的传播,辽东平原上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本章完) 第436章 待宰羔羊 第436章 待宰羔羊 速不迭大败而逃,塔木拓横死沙场,数千大军一败涂地。 可怕的传言如一阵风,呼呼的吹荡在辽东属国的上空。 那区区几百骑,却掀起了一阵可怕的血色风暴,带着不可阻挡的气势,狂飙突进。 “怎么会这样……”娜拉阏氏低声呢喃,美目中爬满了血丝。 如果说汉军的威胁迫在眉睫,令人窒息的话。 更让娜拉阏氏气愤的便是,在他们调集部队去前方准备实施黄雀在后的计划时,那速不迭的败兵竟然趁火打劫,洗劫了她后方的营地。 “你的阏氏勾结汉人,这是苍天对尔等这些叛徒的惩罚!”速不迭一刀砍死了年仅七岁的小峭王。 娜拉阏氏,就此再次成为了寡妇 而紧接着,速不迭一边对着后方这些瑟瑟发抖的妇孺老弱们耀武扬威,一边指挥着手下大抢特抢。 等到阏氏的大军赶回时,看着一片狼藉的老家,各个都是心头冒火,目眦欲裂。 “怎么办,怎么办??” 众头人与阏氏的亲信们慌忙询问。 “阏氏咱们该怎么办?” 然而,那个过去一向颇有智计,有着远超同龄人表现的阏氏却完全没了主意。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天地仿佛在她的眼前旋转。 娜拉阏氏搞不明白,为何局势会瞬间恶化如斯。 苦心积虑一朝尽丧不说,连她在这里最后的身份依托,那个小峭王竟然都没了. 接下来,她哪怕是依靠众人与公孙昭的帮助,最后抗住了汉军的进攻,自己又该如何自处? 那速不迭,你打了败仗,我没追究你就罢了,怎么还能做人恶劣至此,反咬我一口呢?! 真是岂有此理! 而就这时,更可怕的消息传来。 “报!” “不好啦!” “仆力盖大人的部队和前线溃逃下来的数百溃兵一起,在辽泽深处被汉军打的全军覆灭了呀!” 报信的逃兵跪在地上,不住打着摆子。 “废物,一帮废物啊!” 正所谓兵败如山倒,这坏消息也是一个比一個劲爆。 还不等他们这些人商量出个什么对策。 比大败更恐惧的消息便来了——那所向无敌的汉军,正喊着“抓阏氏,除叛逆”的口号马不停蹄的滚滚而来,马上就到王帐了。 “怎么这么快?!” “这些汉军都是铁人么?!” 终于,在这重压之下,只见娜拉阏氏“啊”了一声,两眼一翻,晕倒过去,不省人事。 “阏氏?!” “阏氏啊!” “你可不能倒啊!” 娜拉阏氏的晕倒让周围的部落首领和亲信们更加慌乱,他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快,快去找巫医啊!”一位年迈的长者急声喊道。 然而,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巫医又能做什么呢? 部落中的人们心里都清楚,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眼前的这支汉军。 “谁,谁来快想个办法啊!” “不然等汉军来了,咱们都要完了呀。” 困难人人都知道,然而群龙无首下,却没人能有什么好的办法。 有人说要抓紧跑路,也有人说要投奔公孙昭驻兵的昌黎,唯有那正面迎战根本不在他们的考量。 开玩笑,前面几千大军都败了。 现在让他们最后这点千把人的部队上去战,那不是纯送死么。“可是,现在营地都成了这样,跑路的话,怕是路上就要死大半了啊!” 那天杀的速不迭,要说也是颇有些自知之明,知道后面汉军随时会到,于是乎只是抢了些便携的财物和可以带走的马匹,直接一溜烟的就扬长而去,绝不久留。 但是留下来乌桓人就惨了。 他们的家小死伤惨重不说,便宜携带的物资被抢个精光,马都没给他们留几匹,根本不具备快速跑路的能力。 除非他们狠下心来,就地宰杀牛羊,抛起家小。 不然,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汉骑赶上。 “呜呼哀哉!” “天亡我等啊!” 认清了现实,乌桓营地中哭声一片,凄凄惨惨。 就这时,一个疤脸的彪悍男子末季站了出来: “别哭了!” “都听我的,我有办法!” ——“什么?!” “好毒!” “这是不是太无耻了点.” 听了他的计策,有人双目放光,兴奋交加。 也有的人则目露不忍,犹豫彷徨。 “你别管什么无耻不无耻,就说管不管用吧!” 而就结果来说,此人计策终于是发挥了作用。 因为,当苏曜率军飞驰而来时,在这里等待他的既不是精心准备的伏兵,也不是严阵以待的大军,反而是一群披麻戴孝,袒胸露乳的哀民。 此地部落上至贵族头人,下至牧民奴隶,所有人都头缠白巾,赤膊上身,光着脚丫,在这寒冷的冬季,跪迎天兵到来。 “太守大人啊!” “您高抬贵手,我等愿降啊!” 紧接着,也不待苏曜回话,他们后面的人群中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在少女的哭泣声中,娜拉阏氏被推了出来。 只见这位昔日尊贵的阏氏此刻满面惊恐,被五大绑剥的只剩一件亵衣。 “太守大人啊!” “我等一心向汉,都是这个妖妇蛊惑人心,不分青红皂白,才害我们犯下大错。” “多亏您吉人天相,化险为夷,捣毁了他们的阴谋,我们才能挣脱束缚,拨乱反正。” “求您大慈大悲,饶我等一条生路吧!” 说话间,娜拉阏氏被按着脑袋,推搡到苏曜面前,一把按伏在地,眼中满是恐惧和绝望。 这位曾经的乌桓公主,部落领袖,此刻却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任由他人摆布,等待苏曜的裁决。 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苏曜心中却微微发笑,颇为不齿。 他自然是一眼就看出这些乌桓人的把戏,无非是想通过出卖娜拉阏氏来换取自己的活路。 不过苏曜倒也没有揭穿这些人,他翻身下马,伸出刀刃抬起娜拉阏氏的头颅,冷声道: “娜拉阏氏,你可知罪?” 苏曜充满审视的看着眼前的少女,冰冷的目光似能穿透人心。 娜拉阏氏的身子不由一抖,但她还是坚强的抬头仰望苏曜,眼中充满了仇恨的火焰 然而并没有,这第一次与仇人相对时,娜拉阏氏的眼中突然却是闪过一阵阵的错愕。 (本章完) 第437章 美人垂泪 第437章 美人垂泪 太美辣. 不,或者该说是太俊了? 在对视的一刹那,娜拉阏氏的心脏怦怦直跳,时间仿佛都完全停滞一般。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男人? 又好看,又伟岸。 声音和目光明明冷冷的,却不知怎地竟然也分外勾人。 更关键的是那么强大,却又不失一份人性的温柔。 天呐噜,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她的仇人呢? 不,这绝对不是娜拉阏氏这辈子没见过男人。 倒不如说,她认为自己嫁了两次人,已经见多了男人。 尤其是在成为此部的阏氏后,更是无数头人勇士对她趋之若鹜,苛求能入她帐中,求那一夕之欢。 然而,那些人不是太老,就是太粗,总之,娜拉阏氏是一个都没看上,将他们统统拒之门外。 然后她的清冷又引来了更多的狂热。 从没有一个男人能像眼前这个汉人将军一样,将这么多优点都集合在一起。 如果说,之前在部落中有这样一个男人,那她是绝对会将其召入帐中,尝试一下鱼水之欢的滋味。 然而,却不曾想这一见面自己却成为了囚徒 等等,囚徒? 直到这时,少女才如梦方醒,想起了眼下的状况。 这個可恨的汉人彻底摧毁了她的计划不说,当自己从昏迷中醒来后,又被手下们背叛,五大绑的送来献礼乞降 苦涩,屈辱,不甘,各种复杂情绪涌上心头,娜拉阏氏竟然在众目睽睽下哭了出来,泪水在她的脸颊上流淌,显得格外凄凉。 对此苏曜是眉头一皱,这个被吕布和典韦他们吹的怎么怎么样的娜拉阏氏就这? 怎么看都是一个小女孩罢了。 讲道理,美人垂泪,若说苏曜没有恻隐之心那定然是假的。 但是…… “局势发展如此,我等刀兵相向,阏氏便只会在这里哭吗?” 娜拉阏氏闻言,身体微微一颤,她抬头望向苏曜,面色凄苦道: “你们汉人都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太守杀我父祖,小女报仇何错之有?” “只恨人心不齐,实力不济,我又偏信了那公孙昭的鬼话。” “如今成王败寇,要杀要剐,君且自便吧” 说完,娜拉阏氏便闭上了眼睛。 见阏氏说话如此决绝,身后那些乌桓头人们顿时又惊又气,他们纷纷叫骂,那押着她的头人更是一脚踹了上去,尤不解气: “你这妖妇,冥顽不灵!” “太守大人明鉴,都是她蛊惑我等,让我们与大汉为敌的!” “请您高抬贵手,饶我等一命啊!” 娜拉阏氏被头人一脚踹得踉跄几步,但是这一次她却没有发出一声呻吟,只是咬着牙看着苏曜。 对此,苏曜在旁观这一幕后,迈开步子,走到那些跪下的头人面前,冷哼道: “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这么一个女子身上,各位不觉得有点可笑么?” “这” 那疤脸勇士末季听得一惊,这可是他万万没想到的展开,难道如此乞降,这位太守还不满意吗? 察觉事有不对,各位头人们又纷纷辩解叫嚣: “太守大人啊!” “您明鉴啊!” “非是我等推卸责任,这阏氏虽是女子,但却是我部首领,她一意孤行叛乱,我等又能奈之若何呢?” 不待他们继续说,苏曜就冷笑一声打断道: “可据我所知,这女人嫁来前,你部就已经在那苏仆延的带领下作乱了一次,那之前的账又与她何干?” “再且说,你们各个部落,各有首领,本就是互不统属,利则合不利则散。” “若非是你们觉得跟着她与公孙昭作乱有利可图,心痒难耐,又怎会如此听一个女子的话语,来搞出这么大的乱子?”“如今事有不成,一败涂地,把责任都推给这女孩,给自己倒摘个干净” “这就是尔等草原男儿所为?” 苏曜的话语如利剑般穿透空气,如光束穿破云雾,让娜拉阏氏猛地睁开了眼睛。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万万想不到这个传闻中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竟然能在这种时候说出如此公正之言。 阏氏如此,在场的乌桓头人们则是面色尴尬,有的低头不语,有的面露羞愧。 当时末季提出时有部分骄傲之人便觉得此计不甚妥当。 但最终,保命的念头占了上风,想来那太守得了如此大礼,也不会过于追究什么。 毕竟,汉人一向都是这样,重名胜过重利。 自己主动献降,还给出了阏氏,大家面子上过得去,有个交代就完了。 谁知,这个新太守竟然是个愣头青般的小子,追着他们那小毛病不放,实在是过于难缠了。 难道他不怕鱼死网破吗?! 不过这个念头他们只起了一瞬,便熄灭的无影无踪。 现在自家这般姿态,怕是稍有异动就被砍了脖子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认清现实的头人哀嚎道: “太守英明!” “我等知罪!” “求您高抬贵手,饶我等一命吧!” 见这些人彻底服帖了,苏曜点了点头。 “苍天有好生之德,本太守也不是什么滥杀之人。” “尔等想要活命,那就拿出点切实的诚意出来,弥补过错。” “这样我看在你们诚心归降的份上,不但可以给你们留条活路,根据你们的表现,也许未来还能过上更好的日子也说不定。” 乌桓头人们闻言互相看了一眼,咽了口口水,忙不迭的应答道: “诚心归降!太守大人啊,我等绝对是诚心归降!” “不知太守想让我等做什么,您只管说,我等一定照办!” 而苏曜的要求也很明确。 首先停止敌对全体投降,将他们掳掠的财物,百姓和马匹全部归还自不必说。 接下来自然是支付军费赔偿,交出过去主导参与袭击马场等暴行的头领和彻底解散部落联盟。 而且,各部落还必须接受重新分配并向辽东派出质子,以及无条件接受征召提供人力协助辽东重建和未来作战等等。 这一连串要求下来,听得诸部头人们是心肝乱颤。 这明显比之过去松散的放养要严格的多,但他们自然没有拒绝的能力。 只不过. “太守大人说得没错,我等自当全力赎罪,但是.”部落头人们面有难色。 “但是?” 见苏曜面色不虞,头人赶紧叩首哀嚎道: “马匹,马匹实在是没有了呀!” “那天杀的速不迭,打了败仗反而回来找俺们泄愤。” “咱们的马匹还有那些值钱的小物件,都叫他统统抢光了呀。” “现在实在是没法满足天朝的要求了” “什么?!”苏曜大怒,“竟敢抢我的马?!” (本章完) 第438章 一个都不放过 第438章 一个都不放过 “狗东西,简直无法无天!” 苏曜气坏了。 一帮残兵败将,杂鱼中的杂鱼,不过就是见风使舵,跑的快了点,竟然敢出来顺手牵羊,抢跑了那些本该属于他的马! 这一次,除了救援任务外,他最重要的目标就是搂草打兔子,平了后方这辽东属国的隐患,然后搞到战马,恢复辽马贸易的同时扩大自己的骑兵队伍。 结果,老子一路千辛万苦,气都不喘的连战过来,好不容易收服了这边的部落,结果就被这个不长眼的狗东西半路劫道,抢了他的战利品。 “那家伙跑到哪里去了?” “北边!” 乌桓头人们争先恐后的举报道: “他们抢了东西直接就往北边跑了。” “不过他们的部族是在南边啊.也不知道是投奔公孙昭还是另有去处。” 大地茫茫,几百人的溃兵队伍要是不要老家一心逃命,那还真不知道他们会跑到什么地方。 “无所谓!” 苏曜问话的时候已经打开了地图,周边一圈红色耀眼醒目。 “挨个推过去,我就不信逮不到你。” 紧接着,苏曜便下令,汉军稍事休整,同时自这归降的各部落中抽调骑兵,随他出发,一路平推,同时也正好去会那个公孙昭。 众头人一听人都傻了。 这位太守风风火火简直都不足以形容。 但是,总之见自家没了性命之忧,他们也立刻紧急动员。 一时间,此地的乌桓营地是一片忙乱。 忙着宰杀牛羊,款待汉军的有之。 忙着搬运财物,交付赔款者有之。 更多的则要数那些之前被娜拉阏氏动员起来的部队们。 这些乌桓游骑,本来都是她与公孙昭密谋,准备用来在最后时刻,扫荡汉军和其他乌桓头人们的底牌。 现在这一下子,随着部落联盟的解体和他们果断的滑跪,全都改旗易帜,调转了枪头。 不过就在这忙忙碌碌中,却有一人正茫然无措,不知该如何自处。 “怎么会变成这样.” 娜拉阏氏双手抱胸,拉了拉身上的贴身亵衣,弱小可怜又无助。 娜拉阏氏万万想不到,当一切尘埃落定后,自己竟然会被完全无视了。 呃.也不能说完全无视,在兵士给她解开了身上的五大绑后,她恢复了有限的自由。 但是,接下来却没有人再来关心过她一句。 仿佛她这位阏氏不存在一样,就这么被放置到了一旁。 她想过返回部落。 但是那些头人们却将她拒之门外。 “妖女!你还回来干什么?!” “你觉得给我们部落带来的灾难还不够多吗?” “苏仆延大王死了,小王也没了,你这个克夫的女人,这里没有你的帐篷!” “再说了,我们已经把你送给太守大人了,你这么悄摸悄的跑回来,岂不是要害死我等!” “快走,不然我们再绑了送过去!” 寒风刺骨,抵不过人心险恶。 坦率的说,娜拉阏氏不是没想过这样的情况。在知道自己那位小丈夫被速不跌害死后,她便预感到被抛弃的未来,不然当时也不至于一下急火攻心昏倒过去。 但是,当这一切发生的时候,她还是没办法接受。 身为一個女子,作为依靠的娘家覆灭了,栖身的夫家也不要她了。 而那个看似有几分公正的仇人又将她无视。 真是令人又气又恨。 那么等待自己的命运会是什么? 会被赏给那些粗鲁的将士们么? 一想到那些脸都认不清的男人们将会没日没夜的轮番折腾她的身子,任她喊破喉咙也没人会停手…… 娜拉阏氏的牙根不由得咔嚓咔嚓的打颤。 就这时,在一片混乱中,娜拉阏氏看到了一处帐篷门口放着的弯刀。 在这一瞬间,她有了一丝明悟。 与其委身屈辱,不如一死了之。 娜拉阏氏踩着碎步,三两步的走到了帐篷前,拿起了弯刀。 娜拉阏氏的手轻轻抚摸着那冰冷的弯刀,她的心跳砰砰的加速。 昔日种种一幕幕在眼前闪过。 被强迫嫁给一个跟他父亲差不多大男人时的无助;当得知那个男人阵亡时的欣喜和被迫又嫁给一个小孩时的挣扎。 以及在娘家和辽东都尉的帮助下逐渐掌握部落的意气风发. 这一切一切,都在如今化为风沙粉末。 已经没什么可以留恋的了。 可怜女儿不能为你报仇,父亲请给我最后的勇气 一边在心中默念,娜拉阏氏一边举起弯刀。 就这时,在千钧一发之际,只听“铛”的一声,刀刃相击,娜拉阏氏后退一步,手中武器惊得脱手掉地。 “伱,你要干什么?”娜拉阏氏回神后惊呼一声。 只见一个身着汉军皮甲的清秀士兵手持环首刀,一脸嫌弃的盯着自己。 “我家主人说了,所有人都必须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 “一死了之,岂不是便宜了你。” 娜拉阏氏登时是容失色。 然而,她却没想到下一句差点惊掉了自己的下巴: “况且,你大仇未报,就这么死了,你就甘心么?” “你,你说什么?” 娜拉阏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跟我走吧,活下去,也许你还能找到报仇的机会。” “你,你是谁?” “我的名字是” “鲜卑.女人?!”娜拉阏氏瞪大了眼睛。 没错,这位身穿汉军衣甲的小个子兵士不是别人,正是苏曜的婢女前鲜卑公主——小春。 原来,就在意外发现随军来的小女仆不是红儿而是小春后,苏曜便决定好了娜拉阏氏的命运。 “啧,我可不是为了帮你做这种事情才来的啊。” 不过,小春虽然心里抱怨归抱怨,但是在见到了娜拉阏氏后,她没法置这位和自己颇有几分相似命运的女孩于不顾,看着她白白死掉。 就这样,不久后,当苏曜大军再次出击时,这个辽东属国搅起了不少风波的娜拉阏氏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取而代之的是日后苏曜的府邸中多了一位名叫娜娜的乌桓婢女。 至于现在,苏曜的目标已经锁定了属国都尉的城堡。 公孙昭,速不跌,该你们付出代价了! (本章完) 第439章 天兵扫四方 第439章 天兵扫四方 苏曜来了。 汉军天兵都杀疯了。 这不是溃兵耸人听闻的呓语。 而是辽东属国无数人眼见的现实。 仿佛是为了宣誓权柄似的,苏曜并没有直接杀向公孙昭那里。 而是在收服打散了故苏仆延部与乌桓诸部落联盟后,率领数百汉军精骑还带着上千忠诚于他的乌桓义从如风一般的席卷属国大地。 那些在此次叛乱中出力的也好,中立的也罢。 只要不是绿名的势力,苏曜便带着兵上去犁上一圈。 一边寻找速不跌的踪迹,一边清空所有敌对势力。 要说为什么的话,很简单,强迫症,见不得地图上那么多绿绿的颜色。 这一下子,可真是炸了锅了。 辽东大地上,每一个部落,每一片草场,都在苏曜的推进下瑟瑟发抖。 剑锋所指,敌莫敢当。 “头人,汉军来啦,咱们怎么办啊!” “怎么办,投降啊!” 说话间,此地部落头人便拿出早就绣好的红旗跑了出去。 他一边跑还一边叫下面人准备美女和礼物,突出一个跪的迅速。 这一下都把手下亲信们看傻了。 “头人啊,投降这么大的事,是不是和大家伙先商量一下?” “你们懂个屁呀!” “汉军马上就到了!” “这位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主。” “动作不再快一点,咱们的脑袋都要挂旗杆!!!” 如此一幕,自然不止是在这一地上演。 在最初的某個不知是消息不灵通还是脑袋不灵光的愚蠢头领对苏曜的进军不自量力的选择抗拒的姿态后 他们整个部落都被夷为平地。 不但牲畜马匹全部都被牵走,高过车轮的男子更是没有一个人能活下来,而女人和小孩则全部都被掳走为奴。 至此之后,再没有一个不开眼的部落敢在苏曜的大军面前说个二话。 辽东大地上,红色的敌对势力随着苏曜的推进飞快的消失。 这自然也是无可奈何,由不得他们不投降。 辽东最大的两股乌桓势力,阏氏和速不跌一降一逃。 他们这些小势力哪一个敢负隅顽抗?户口本是批发的不成? 说起来,投降这种事情,对他们来说简直太正常了。 辽东属国,本就是安置那些投降大汉的势力设立的。 在这里,乌桓人,鲜卑人,甚至还有部分高句丽和其他各路打不过汉朝的蛮族都被安置于此。 投降大汉,简直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然而,小势力见风使舵,可以轻易的投降,公孙昭这个此地最大的势力却根本没有这个选择的机会. “怎么办,都尉怎么办??” “苏府君要杀过来了!” “他手下一帮人喊着什么吊民伐罪,还他马来之类的混话,把周围的小部落扫个精光,现在更是兵峰直逼咱们这啊。” “您快拿个主意出来吧。” 昌黎县,辽东属国的治所,此刻城中上下是人心惶惶。 公孙昭更是脸色苍白如纸,深感大祸临头。 “废物,一帮废物啊!”“真是害死我也!” 坦率的说,虽然不管是朝廷的邸报,还是公孙瓒等人送来的书信,都告诉他这位新府君非常能打。 但是,在被逼入死角不得不发时,公孙昭还是保持了一丝侥幸。 也许,利用乌桓人巨大的人数优势以及地利和伏击的先手,哪怕不能一击置其于死地,重创这位府君不多的兵力应该也不成问题。 可是,现实却给了他狠狠的一记耳光。 那位府君,不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出手干预前便一举摧毁了乌桓联军,更是在转瞬间,把那些乌桓人拉到了他那一边。 这一路杀来,六百骑的部队变成了三千余的大军,他在这昌黎城里也不过才两千兵士罢了。 出击迎战,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而坐困孤城显然更是死路一条。 公孙昭坐在昏暗的书房中,双手紧握成拳。 他怎么也想不到,为什么局势会发展成如此地步。 这昌黎,这辽东属国,明明是他经营了数年的地方。 他大军精锐,粮草充足,无数胡人部落仰他鼻息。 纵使关内混乱,他辽东属国也是太平如故,各族百姓心悦叩首,可谓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昔年那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境界犹在眼前。 怎料到,短短不过一个月的时间,这里竟至于一变而为我的葬生之地了吗? 两千对三千余,优势,优势也不在我,根本赢不了啊! 这简直不讲道理啊。 公孙昭悲从中来,一把掀翻了案台。 屋内亲信见此是噤若寒蝉,皆不敢言。 这一幕看得公孙昭更是气愤万分。 尤其是那个一开始怂恿他的亲信,若不是这几天都不见人影他定要将其斩了泄愤。 然而,这疯狂的情绪于事无补,发泄过后公孙昭也缓过劲来。 在这生死存亡之际,他并没有放弃挣扎,那个失踪的亲信在某种程度上打开了他的格局: 逃,必须要逃走! 公孙昭心中暗下决心,他知道,一旦落入苏曜之手,他断不会有一丝生机。 于是乎,在摆手撵走了满屋子惊慌恐惧的手下们后,他立刻开始着手跑路大计。 “来人!”公孙昭高声呼喊,一名亲信匆匆走进书房,“速去准备快马,我要即刻离开此地!” 亲信闻言,则是面露难色,一脸的不可思议: “都尉,现在城门紧闭,汉军先锋已至,乌桓游骑更是散布城池四周,将咱们团团围住,如何能够逃脱?” 公孙昭冷笑一声:“我自有办法,你且速速去办便是。” 搞不明白状况,但是亲信还是依令行事。 他想的很简单,都尉总不可能自己往火坑里跳吧? 到时候,若是能带着自己跑路,那他也算逃得生机。 若是公孙昭自个悄摸悄跑了,那他们留在城里的麻溜开城献降,也能苟住个性命。 不过对于手下的想法,公孙昭没兴趣去了解。 这一次跑路他自然不是毫无准备。 他刚刚已经提前了解了四周围城警戒的都是哪些部落。 其中东门外的那支是受了他大恩的部落,他有把握,从那里悄悄逃命应该是不成问题。 于是乎,在当晚,公孙昭便带着近百人的精锐亲随,悄悄出城而去,并且给城中下令,坚持一日过后,便可自行开城投降。 大家到时候是恩义两清,各走各的大道。 公孙昭是这么想的,也是如此安排的,只不过事情的发展,却与他想象的出现了一点点小小的偏差. (本章完) 第440章 公孙昭大逃亡 第440章 公孙昭大逃亡 “我是公孙昭!” “叫你们头领卡卡其出来!” “我要见他!” 东门外,公孙昭刚刚出城不久,他便被乌桓游骑逮个正着。 不过这还在意料之中,也许他若是孤身一人跑路,那是有机会逃走的。 但是光杆司令,只会让他在这冰天雪地的日子里死在荒野之中。 于是乎,这支亲随百人队就是他最后的底牌。 与城中那些听说要与苏曜作战就紧张不已的废物们不同。 这些人勇敢,无畏,舍生忘死,是他公孙昭精心豢养的死士也。 只要有这些人在,他不管逃奔北方草原投靠鲜卑人还是东北的森林投奔扶余和高句丽,亦或者是逃进东南朝鲜山野之中 只要有这些心腹将士在,他总归是能过上一个人上人的生活。 而首先,他便要离开这里。 这对他公孙昭来说简直轻而易举。 巡防此地的部落头人卡卡其,乃是他上任后亲手扶持起来的首领,简单来说就是恩同再造。 在数年前,若非是他出兵相救,卡卡其部已经被苏仆延部彻底兼并。 是他公孙昭,两度出兵干涉才保下了卡卡其部,给他们留了一个东方的牧场,供其繁衍,而且掳掠行动也都时常点名带上其部。 有如此大恩在,昔日这卡卡其每次见他,那是毕恭毕敬,隔着十好几步都是纳头便拜。 也因此,在发现这里是卡卡其部巡防的时候,公孙昭是大喜过望。 苏曜小儿急于求成,显然忽略了背景调查。 这简直是天赐良机。 若是能将此部带走,那他手中筹码便更加充足。 即便卡卡其舍不得家业,不愿意一起走。 但是让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自己让条道路出来,想来也完全不成问题。 “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发呆?” “都认不出我了吗?” “某乃属国都尉公孙昭,尔等速速叫卡卡其来见!” 然而,对于公孙昭的命令,卡卡其部巡逻的游骑们却一个個都站在原地不动。 寒风中,他的大吼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 公孙昭眉头紧锁,心中涌上一股寒意,这些游骑们的沉默和冷漠,与他记忆中卡卡其部下的恭敬态度截然不同。 “怎么回事?你们难道都聋了吗?”公孙昭再次爆喝一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倘若是在过去,在昌黎城中,那么这些乌桓人怕是马上就跪成了一片,瑟瑟发抖的请罪。 然而,如今回应他的依然是沉默,游骑们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冷峻,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尴尬,不安,惊惧 种种情绪逐渐在公孙昭的队伍中扩散,得不到回应的公孙昭一声怒喝,正欲发作。 就这时,一队骑士打着火把从后面驰来。 火光下,打头一人矮矮的个子,圆头圆脑,可不正是公孙昭久侯的卡卡其么。 “公孙都尉,久疏问候,贵体安否?” 见他虽然没有跪迎,但还是那副谦恭的语气,公孙昭心下稍安,不快道: “首领的兵士好大的威风,见本都尉竟然还敢耀武耀威,还不快叫他们让开。” 卡卡其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摇了摇头头,语气也逐渐产生了变化: “公孙都尉,如今局势已变,你的这个命令,在下恐怕恕难遵从了。” “你什么意思?!”公孙昭勒紧马缰,脸色铁青。 “很简单。” 卡卡其沉声道:“我部奉苏将军命,在此拦截尔等。” “公孙都尉若是识相,就乖乖投降,也好免遭刀剑加身之苦。” 公孙昭听得是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万没料到,这个曾经在自己面前卑如蝼蚁的卡卡其部,在这关键时候竟然会背叛自己。 “卡卡其!” “尔等安敢如此对我?!” “我乃是你们的都尉,是你们的上司!” “你竟敢如此背信弃义,背主求荣!” “都尉的话可有点难听啊。” 卡卡其冷哼一声: “我卡卡其部从来都是大汉忠臣。” “这些年,伱公孙昭利用我部做了多少事情,想来你心里比我更加清楚。” “我们当时听命于你,不过是因为你乃是属国都尉,上司有令不得不从。” “如今,辽东将军,辽东太守,冠军侯苏君侯已经申明你欺君叛国的罪名。” “我等顺天应命,奉旨捉拿叛逆,你要么乖乖束手就擒,跟我们回去接受太守大人的审判,要么,我们就地格杀勿论!” 卡卡其说话间,周围的游骑们也纷纷动了起来,他们打着火把,举着武器,将公孙昭和他的亲随百人队团团围住。 公孙昭的眼中则闪过了一丝疯狂的光芒。 “就你手下这些废物,想让我投降?做梦!” 公孙昭怒吼一声,猛地抽出腰间的长剑,指向周围的游骑们: “来吧,让我看看你们有多少斤两!” 如今虽然局势急转直下,但是公孙昭却并未绝望。 卡卡其部的成色他自然一清二楚。 虽然没能顺利过关比较遗憾,但他依然有百骑精锐。 而那卡卡其部战兵不过三百余骑,现在黑暗中恐怕也不会全在这里。 那姓苏的混账能够带六百骑,连破数千大军。 他这一百精骑摧毁卡卡其部三百骑自然也是手到擒来。 只要冲过去,天地广阔,自有他一条出路。 “儿郎们,冲过去!” 公孙昭一声怒吼吼,率先策马向卡卡其的游骑队伍冲去。 百骑精兵紧随其后,他们身披战甲,紧握武器,各个眼神坚毅,虽面对三倍于己的大军也毫无惧色。 身为公孙昭最精锐的部队,他们这些年早就习惯了在这辽东平原上以少胜多,追逐歼灭那些不服的部落。 这些缺乏训练的部落游骑,往往是一个冲锋便作鸟兽散。 这区区卡卡其部竟敢如此嚣张,定要让他们尝到背叛的代价。 马蹄隆隆,喊杀震天。 公孙昭眼见身前的牧骑身影越来越近,已经可以清晰看到这些人脸上的恐惧和挣扎。 于是乎,他举起长枪,奋力一击,一口气洞穿了敌骑的胸膛,撞进卡卡其部的骑阵之中。 “杀!!!” 在汉骑们的冲锋下,一时间耳边哀嚎四起。 公孙昭几乎都能看到,这些骑手们四散而逃的场面。 然而,它也就停留在了几乎上,终究这一幕还是没有上演. (本章完) 第441章 属国都尉的末路 第441章 属国都尉的末路 “见鬼!” “怎么回事?!” “这些人怎么还不跑?!” 公孙昭惊愕地发现,卡卡其部的游骑们非但没有四散而逃,反而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凝聚在一起,迎难而上。 这些废物游骑的眼神中,没有之前常见的恐惧和懦弱,取而代之的是坚定和疯狂。 卡卡其更是挥舞长枪左右冲杀,疾声大喝: “公孙昭,你欺压我们多年,今日便是你的末日!” “卡卡其,你这些废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种了?!” 公孙昭怒吼着左劈右砍,无法理解眼前这一幕。 在过去总是出工不出力,稍遇挫折便一哄而散的乌桓游骑们,此刻竟然悍不畏死,拼命的阻挡他的道路。 杀了一个,还有一个,他们从四面八方包夹而来,与公孙昭的精锐战做一团。 他们的勇气从何而来? 那个姓苏的,竟有这般魔力? “不要放跑公孙昭!” “杀呀!” 喊杀声震耳欲聋。 卡卡其部的乌桓游骑们或是为了报昔日被压迫的仇恨,或是为了那擒杀公孙昭的厚赏,亦或者单纯恐惧于面对防水跑了此人的惩罚。 总之,乌桓骑手攻势如潮,一波一波的冲击公孙昭的队伍。 公孙昭的亲随们虽然装甲精良勇猛无畏,但在这样密集而坚决的攻势下也依然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伤亡。 但是,满腔热血终究也有无法跨越的藩篱。 当双方的勇气相差无几时,装备上的差距便开始显现。 “愚蠢!” “废物!” “就这点本事也敢来拦我?!” 虽然没有马铠,不是甲骑,但公孙昭这百骑队依然有着媲美苏曜赤云骑士的骑兵甲胄。 轮近身拼杀,连全员皮甲都做不到的卡卡其部远非他的对手。 “卡卡其,你们这是自寻死路!” 公孙昭在咆哮,卡卡其部逐渐转攻为守,他们的攻势被公孙昭的精锐一一化解,伤亡不断增加,士气随着一个個战友的死亡不可抑制出现动摇。 坚持不了多久了。 卡卡其脸色铁青,公孙昭则面有昂扬之色。 随着战斗越打越顺,公孙昭也将目标从一股气冲过去调整为临走时顺手收拾掉卡卡其这个叛逆。 他要让人知道,自己虽然这次棋差一着,不得不远走高飞。 但是,他公孙昭也不是好惹的。 你们那个新主人并不能保护所有人。 卡卡其就是一个很好的警告。 “胆敢背叛我,这就是你的下场!” 公孙昭一枪将眼前游骑刺落马下,他高声大喝,率领精骑,一点点切实的逼近卡卡其。 然而,卡卡其却露出了一丝冷笑: “公孙昭,此地即为汝葬身之地!” 原来,就在他眼前,公孙昭队伍的后面,星火之光的映照下,一面血色汉旗,正疾驰而来。 “杂鱼休走!!!” 呜呜的号角声中,苏曜率领吕布赵云等人闪亮登场。 “什么?!” “这么快?” “怎么可能?!” 公孙昭部大惊失色。 他们自然不知道,自以为天衣无缝的逃命计划,早在他们行动的一瞬间便被苏曜察觉到了。 于是乎,苏曜直接拽上这近百骑还未休息的亲信,连夜拦截。 终于在卡卡其部的阻拦下让他赶上了战斗。 这可把公孙昭吓得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冲出去,快冲出去!” 顾不得再斩杀教训卡卡其了。 急忙调转马头,想要逃离这死亡的漩涡。但是,就这一会儿的功夫,苏曜的铁骑已从黑暗中杀来。 他们如同一股赤色的风暴席卷而至,赵云和吕布一左一右,紧随苏曜身后,三人组成了一个锐不可当的锥形阵,直指公孙昭。 “不!” “好强!” “拦不住啊!” 公孙昭后军发出一阵阵惊呼和哀嚎。 刚刚这些依靠自己无畏勇气与精良装备的辽东铁骑们,在三人领衔的冲锋下正如落叶般凋零。 吕布和赵云一左一右,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将一个个铁骑斩落马下。 而苏曜更是宛如一尊杀神在世。 他曜手持马槊,左劈右挑,只见一团团血在他身边盛放,辽东铁骑精良的装甲竟然没有发挥任何作用。 公孙昭见此是惊恐万分。 直到这时,他才明白自己对付的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敌人。 然而,一切都为时已晚。 当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精心培养的铁骑队在苏曜面前如同土鸡瓦犬一般崩溃时,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绝望。 差距实在太大。 怎么会有如此勇猛之人? 他拼尽全力挥动手中的长枪,在乱军中左冲右突,但每一次反击都显得那么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队伍一步步崩溃,看着自己多年的心血一点点流干。 “给你这种渣渣卖命,真是可惜了这帮勇士。” 苏曜马槊一甩,随着最后一名亲信铁骑的殒命,公孙昭彻底成了光杆死了。 这是何等的残忍。 公孙昭在内心狂呼。 这个男人,有无数次机会杀了他,但是他却没有那么做。 而是在他眼前,将所有勇敢保卫他的骑士们一个个斩杀殆尽,方才来到自己面前。 “你,伱这个疯子!” “屠夫!” “恶鬼!” 公孙昭双目赤红,状如疯虎,做着最后的挣扎: “你堂堂辽东太守,不思杀贼御侮,却跟我同室操戈,铲除异己!” “简直是败类中的败类!” 战场上打不过,公孙昭最后的希望只能放在这嘴皮子上。 “我乃是两千石的都尉,你没有权利来处置我!” 多亏他刚刚急中生智,突然想起,这位太守手中节杖斩不得自己。 想来也正是如此,这个姓苏的小子才会给自己留到了最后。 只要活下来,他就还有机会。 遗憾的是,公孙昭的话说的没错。 甚至他此刻脑袋上的血条还是个黄名。 而众人虽然见他这态度气的牙痒痒,但是也不过只是拿出了绳子。 “你欺压百姓,勾结叛军,朝廷定然不会饶了你的罪过!”赵云怒斥道。 不过他的话显然让公孙昭更加气定神闲。 他有把握,自己没留下致命的证据。 眼下的这些罪过,不过是一些反复无常的胡人们的口供。 只要让他稍加运作,保的性命问题不大。 然而,苏曜却只是轻笑一声: “两千石?” “两千石的脑袋,能多一点经验吗?” ——“什么?!” 说话间,火光下,突然寒芒暴起! 苏曜手中马槊快如闪电,在公孙昭的脖颈间一闪而过。 一时间只见鲜血如泉,头颅冲天。 带着满脸的惊愕和不解,大汉辽东属国都尉公孙昭——卒。 (本章完) 第442章 兼领属国 第442章 兼领属国 “公孙昭死了?” 赵云大吃一惊。 虽然他们来到辽东后,铲除了不少贪官污吏。 但是那些人无一例外的,要么是辽东太守直属,要么就是作乱的胡贼叛军。 而这公孙昭可是堂堂辽东属国的都尉啊。 不但不是苏君侯所属,更是两千石的高官。 哪怕是度辽将军天子节杖的权力也不过是斩两千石以下。 这一下子手起刀落. “实在是有些孟浪了啊。” 赵云看向吕布,略有纠结道: “吕司马,这可该如何是好?” 吕布欲言又止,人也是麻的不行。 这小子从来胆子就大,但是这一次玩的也太大了点吧。 两千石高官你说杀就杀了? 朝廷那里要如何交代? 更关键的是. “公孙家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啊。” 以吕布的眼光都看得出来。 这辽东公孙氏势力庞大。 如今公孙昭被不审而诛,恐怕会给有心人以有利口实。 到时候,这些人不再配合行动,辽东的工作开展难度便会直线上升。 对于这一点,战场上众人如此,那辽东襄平城内,不少人在突然得知苏曜突然扩大化了战争后也都抱起了极大的担忧。 “正因此,公孙昭才死,从速从快!”卫明道。 “没错。” 牵招也点了点头: “公孙昭欺上瞒下,勾结胡人,意图谋反,此乃十恶不赦之大罪。” “只要他死了,此罪他便再无法逃脱。” “其他人也很难说会为了一个死人掀起滔天的风波。” “反而会纷纷与他划清界限。” “然而,若是将公孙昭押回幽州城,乃至押赴进京,那一切都将不同。” “为了颜面也好,担心被牵连也罢。” “会有越来越多的人串联起来。” “唯有快刀斩乱麻,才是解决此人的最佳方法!” 而结果嘛,基本也正如牵招所言,甚至犹有过之。 昌黎城。 当苏曜派人将公孙昭的脑袋送进城内后,所有人都炸了锅。 公孙昭那双空洞的眼眸仿佛还在诉说着不甘与惊愕,他的死讯却如同一剂猛药,让原本各怀心思的城内各方势力全都崩溃了。 他们中不乏有人想借着昌黎坚固以拖待变,也有的则长期畏惧于公孙昭的余威,甚至还幻想公孙昭有何破敌之策。 然而,几乎所有人都没料到,这位在辽东威风赫赫的都尉,竟然在大敌当前连夜逃走。 还屈辱的死在了城外乱军之中. “那辽东太守竟然如此激进!” “都尉可是两千石高官啊!” “我属国可不是他辽东地界啊!”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有那些平日跋扈的将领,怒火中烧,扬言报复。 而谋士们则明显理智许多,七嘴八舌道: “蠢货!” “你们以为咱们打得过吗?” “打得过都尉会自己跑吗?!” “投降,快投降!” “城外那个家伙根本不是个讲道理的人。”“若是真的让他打进来了.” “咱们所有人都得死!!!” 人的名树的影。 他们虽然不曾见过苏曜,但是朝廷邸报对于苏曜昔日在并州与河北的作为还是有所描述的。 虽然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 但是,其对叛党毫不留情的做派却是明白无疑。 眼下,随着公孙昭的死,他们突然发现自己很可能被扣上一顶叛党的帽子。 两千石的公孙昭都死了,他们这些小鱼小虾,哪个敢赌自己的脖子够硬? 于是乎,共识没费多大功夫便迅速达成。 随着昌黎城大门缓缓的洞开,城中文武百官们纷纷挂着白旗出门,在这寒风瑟瑟的天气下,跪在城门两旁,高呼道: “君侯威武!” “我等愿降!” “恭请苏君侯入城!” 随着这一声声整齐的高呼,苏曜率领的大军缓缓驶入昌黎城。 他骑在高头大马上,目光如炬,扫视着这座刚刚经历了一场风波的城池。 这座位于辽河西北,坐落在大凌河畔的辽东属国首府,并非今日河北之昌黎,而是辽宁义县。 其历史悠久,在春秋时即有古孤竹国在此设城。 在前汉时曾名交黎县,后汉改昌黎,划辽东属国,监控此地安置的乌桓诸胡,乃是一座军事化风格明显的城池。 倘若强行攻取,恐怕伤亡在所难免。 不过坚固的堡垒总是从内部攻破,这里如今兵不血刃而下,倒是省了他不少功夫。 翻身下马,苏曜站在归降的文武官员和部落首领面前,摒弃了繁文缛节,直接宣布道: “诸位,公孙昭已伏诛,其罪孽深重,不可饶恕。” “然则,辽东属国乃我大汉疆土,百姓皆为我大汉子民。” “从今往后,只要尔等忠心为国,本太守也自当秉公正之心,让尔等各司其职,令百姓安居乐业。” 众官吏一听,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不但最坏的大屠杀终于得以避免,他们还能各安其位,一切照旧。 然而,苏曜下一句却让他们的心又提了起来。 “国不可一日无君,郡亦不可不一日无主。” “在朝廷派遣新任都尉到来之前,辽东属国一应事务,暂且由本太守负责。” “本太守将秉持仁义之道,赏罚分明,无论胡汉,一视同仁,望诸位能够齐心协力,共谋发展,早日让辽东属国重焕生机。” 这番冠冕堂皇的话后,现场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傻眼,跪迎众人全都傻了眼,他们互相看向彼此,从各自眼中看出了深深的惧意。 这是什么?兼并? 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兼并啊。 要知道,辽东孤悬塞外,道路难行,与中原往来通讯极为困难,动辄都以月计。 而朝廷选派人员,再一路赶来,那更是数月不止。 这还是通讯通畅的情况下。 现在道路多匪患,若走海路,那辽东彼岸的青州更是战火一片。 这苏君侯要是有所野心,拖延一下,他们岂不是长期都要置于其直接统治之下了? “怎么,尔等可有意见?” 面对苏曜的问话,跪地的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无人敢应答。 他们心中虽有万般不愿,但公孙昭的惨状犹在眼前,谁敢轻易触怒这位杀伐决断的太守? 未来的日子,苦矣! (本章完) 第443章 盗马贼的野望 第443章 盗马贼的野望 “什么?!” “你说速不跌个狗日的,跑哪里去了?” 终于,这一次轮到苏曜震惊了。 且说苏曜在拿下昌黎,兼领辽东属国全郡后,他立刻清点郡中兵马名册,得郡兵近两千人,战马千余匹。 一时之间,苏曜现在手上兵力便达到了五千余人之多。 考虑到了后方平定,属国威胁肃清,苏曜便立刻将目光放到了那个偷马贼的身上。 然而,归降官吏们上报的信息却让他气极而笑。 “那逆贼速不迭,一路东北而行,烧杀劫掠,眼瞅着是直奔辽东而去了呀。” “好胆子啊!” 苏曜气结: “这家伙跟我在这玩换家呢?” 辽东,没错。 且说速不跌稀里糊涂的打了败仗,心知不是苏曜与娜拉阏氏等人对手,不敢回到下游的老家,反而是趁乱抛弃抢了阏氏部的财物与马匹扬长而跑。 但是,跑归跑,他到底也不是个无头苍蝇,是要求得活路的。 然而,举目四望,南边是大海,死路一条。西边是辽西,他更不敢想象自己能够入关。 那么剩下最后的那个选择无论看起来有多么离谱,也只能是他最后的出路了。 “辽东!” “只要穿过这辽东,咱们便是开阔天空了!” 临时的营地中,速不跌双拳紧握,大声的鼓舞着众人。 他现在的不说是提心吊胆,那也是信心十足了。 原因也很简单。 他这一路,那可是大获丰收! 就在苏曜横扫辽东属国全境的时候,速不跌也是马不停蹄一路收割。 在娜拉阏氏那里抢到的数千匹良马给了他极大的机动力补充,这让速不跌可以更加从容的一路边抢边跑。 那些路上的小部落这一下可就全都遭了殃。 速不跌一行数百人,抛家弃子,同仇敌忾可谓无所畏惧,抢其这些“叛逆者”们毫无顾忌。 财富,马匹,还有宝贵的人力都被他一网打尽。 能带走的统统放上马背,带不走的则是一把火烧個精光。 这一路烧杀抢夺,他的实力也迅速的扩充。 几百人的溃兵队伍在等出了辽东属国地界后,竟然一跃有了两千余人之多,而且还都是精壮的可战之士。 如此一支队伍,使得他有了在这这辽东大棋盘中上桌的资格。 虽然坦率的说,就凭这两千余骑,在这诸如大汉,鲜卑,扶余和高句丽等各大势力间独立建国确实很难做到不错。 但是,凭借这样的力量,他们成为一个让任何人都不能忽略的搅局者确实绰绰有余。 只要他不展露自己的野心,展现效忠的意思,那么在任何一方之下混个列土封疆的半独立地位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汉朝首先是不行了吧” 速不跌的亲信们一脸悻悻然: “那个新太守简直是个疯子。” “又强,又狂,杀人都不带眨眼的。” “话说这辽东就是他的地盘,咱们想要过去,怕是没那么容易吧” 暂时摆脱了追兵后,他们也开始思索起未来。不管是投奔鲜卑还是扶余等人,辽东郡都是他们不得不迈过的槛。 上一次伏击不成反被偷,被苏曜打的一败涂地,显然给了他们不少的心理阴影。 若非这一次一路上靠劫掠补充,他们根本没有信心往这里跑路。 “无需担心!” 速不跌信心十足: “这辽东的道路咱熟悉的很,这次那个疯货太守带了精兵出来搞咱们,定然是后方空虚。” “此正乃是我等的天赐良机也!” “这一次,咱们不但要大摇大摆的穿过辽东,有机会的话,更要狠狠的敲他们一棍子,给这些汉狗一个彻骨铭心的教训!” 速不跌的信心并非毫无根据。 作为昔日辽东属国仅次于苏仆延的第二大势力,他也曾数次参与对辽东的劫掠以及对襄平马场等地的洗劫行动。 他对辽东郡的地形和情况还是有着一定了解的。 姓苏的太守带了那么多精兵出来,想当然耳,那襄平不过只会剩些个老弱病残。 就像他之前洗劫娜拉阏氏一样,这一次,他也要给那个姓苏的来个大的。 让他好好后悔于自己的狂妄和自大吧! 于是乎,紧接着一道道的狼烟就在辽东郡的土地上点燃。 “哈哈哈哈哈哈!” “杀光,烧光,抢光!” “一个人,一个子都不要给那些汉人留下!” 在速不跌的大笑中,一个个村落被劫掠,一座座房屋被焚烧。 火焰席卷大地,速不跌率领的乌桓骑兵如同一股黑色的风暴,迅速扫荡了沿途的各个村庄。 他们的马蹄声轰鸣,尘土飞扬,所到之处,宁静的村落瞬间变成了人间炼狱。 火光冲天,浓烟滚滚,一座座简陋的木屋在烈焰中化为灰烬。 村民们惊恐地尖叫着,四处逃窜,但大多数人无法逃脱乌桓骑兵的铁蹄。 速不跌和他的手下们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肆意地烧杀抢掠,仿佛在进行一场残酷的游戏。 “抓住她们!别让她们跑了!”速不跌大声咆哮着,他的眼神中闪烁着野兽般的光芒。 乌桓骑兵们心领神会,开始疯狂地追逐那些惊慌失措的妇女和儿童,一些年轻力壮的男子试图反抗,但很快就被乱刀砍倒,倒在血泊之中。 年轻的母亲抱着婴儿,在田野间拼命奔跑,但她的速度远不及那些骑在马背上的乌桓人。 追逐的乌桓骑兵嬉笑着猛地一挥马刀,将她的手臂砍伤,婴儿从她怀中滑落,无助地哭泣着。 就这时,另一名骑兵迅速跳下马背,一把抓起婴儿,高举过顶,用力一掷,幼儿的哭泣声便再也不见。 这条幼小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逝在他的母亲面前。 而那绝望的母亲,尚不及擦拭自己的眼泪,便被一脸淫笑的贼兵扛在肩头,绑于马背,与劫掠者们一同慢慢的消失在了地平线的彼端,只留下一个浓烟滚滚的死寂村庄 “混蛋!” “混账!” “这些禽兽!” “大哥,卫先生,你们快让俺出击吧!” “君侯令我等守土,咱们怎能眼见百姓受难却无动于衷!” 襄平城,郡守府内张飞愤怒的咆哮几乎掀翻了屋顶。 (本章完) 第444章 保卫家乡 第444章 保卫家乡 “翼德且不可莽撞!”刘备劝阻道,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沉稳。 这里是辽东郡的治所——襄平,古老的城池在夕阳的余晖的映照下闪着血红的光影。 刘备、关羽、张飞,卫明牵招和王凌等留守人员在此齐聚一堂,面色阴沉如水。 熊熊燃烧的狼烟与紧急求援的村民已将危急的警讯送达。 如何应对这支突然突然杀入境内的强大贼骑,成了他们接下来最紧迫的问题。 “刘令君说的不错。” 卫明抚须点头道: “胡贼不但人多势众,又兼有大量马匹。” “我军除了分散在各县城的少量兵力外,襄平郡府不过一千粗经训练的步卒。” “贸然出击,一旦不能速胜,被敌骑断绝后路,恐有全军覆灭的危险。” “而那时,失去了战兵保护,襄平能不能等到君侯回来就是两说了。” 卫明也好,刘备也罢,他们都很清楚,兵力不足是他们目前最大的问题。 如果说步卒尚有千人可用,那骑兵.除了少量担任斥候的人外,襄平城中几乎是一点多余的骑士都没有了。 这自然是苏曜出战时已带出了全郡的骑兵队伍。 也因此,如今留在襄平的步兵根本没有出城与乌桓贼骑浪战的资本。 故而虽然明知郡内战火连天,但众人却也无暇顾及,只能在援军到来前死守襄平。 “这岂不是咱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百姓被屠戮了?” “可恨!” “气死俺也!” 张飞气得满脸通红,双拳紧握,恨不得立刻冲出城去与那些乌桓贼骑决一死战。 关羽见状,轻轻拍了拍张飞的肩膀,沉声道: “三弟,勿要急躁,卫先生和大哥所言极是,我等需冷静应对,如今,保护襄平城的安全才是首要之务。” 刘备也点头附和道: “百姓遭难,刘某心痛不比任何人少。” “但君侯将襄平托付我等,任务艰巨,不容有失。” “为今之计,万不可逞匹夫之勇,唯有等待时机,寻找合适的策略来方能应对这股贼骑。” 对此,王凌思索片刻,提议道: “或许我们可以利用襄平城的地形优势,布置防御工事,同时派遣少量斥候密切监视敌军的动向。” “据逃难的村民所报,那些贼人并非什么精兵,更似是劫掠为乐流寇。” “一旦发现他们有所懈怠或分散兵力,咱们未尝不可主动出击。” “不说一战克敌,最少让他们吃痛,不敢过于放肆,那对于百姓来说也是极好的事情。” 刘备叹息一声: “王凌小兄弟所言极是。” “然则以咱们的兵力,主动出击何其难也?” 刘备实在是不敢拖大,两位兄弟虽然勇猛,但又岂是人人都能像苏曜一样,带着百多号人就能撵的几千的队伍满地乱跑的? 况且就是苏曜也是带的骑兵,以这么点少量步卒,他实在是不敢下那个出战决定。 “倘若能有百骑,某便是无论如何也当去教训一下那些胡贼!”刘备拍案急道。 “若只是教训一下的话,咱们倒是未尝不可一试。”牵招突然站了出来。“子经这是何意?” “各位,是不是忘记了,苏君侯还给咱们留了一个帮手?”牵招摸着下巴,笑说道。 “什么?!” “苏君侯还留了后手?”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想不起这是何人。 “胡贼来啦,胡贼来啦!” “所有人,都拿起武器!” 襄平县南,辽阳县田家村。 这一次,速不跌黑色的阴影袭向了这里的村庄。 随着他们越来越逼近襄平,沿途百姓的抵抗与准备也越来越充分,田家村的村民们便是如此。 这里的人事先通过快马与狼烟的示警已经得知了有乌桓贼人可能来袭的警报。 于是乎,他们早早的便紧闭村庄的大门,站在木制围墙的后面依托防御工事组织防线。 在田家里长的带领下,村民们手持简陋的木棍、短矛和镰刀,紧张地守卫在村口的木寨墙后,眼神中既有坚决也有恐惧。 孩子们被安置在村内的安全角落,妇女们则负责传递消息和准备急救物资。 而围墙外,速不跌率领的乌桓骑兵如同乌云压顶般逼近,他们狂笑着,挥舞着手中的弯刀,渴望鲜血与胜利。 “男的杀光,女的带走,什么都不要给他们留!”速不跌大声咆哮,声音中充满了嗜血的兴奋。 一路上,他已经踏破了一个又一个村庄,这個无名的小村也不会例外。 “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田家里长高声呼喊: “保卫村子,保卫我们的家园!” 此地作为田家经营多年的村庄,虽然不及本家坞堡那般坚固,但是只要有这么一道木墙围栏,胡人骑兵的优势便被拒之门外。 只要守好大门,田家村便不会陷落。 其他村庄的命运,绝不会在他们身上上演。 故而,村民们虽然心中忐忑,但面对家园的威胁,他们也并没有退缩。 在村长的指挥下,他们分工明确,一部分人负责用弓箭射击,试图减缓敌人的攻势;另一部分人则紧握武器,时刻警惕以防意外。 战斗就此打响,木墙内外,箭雨不息。 首先来攻的自然是乌桓骑兵,他们利用骑乘的优势,快速逼近墙角,抛射墙内,将一个又一个村民击倒在箭下。 而村民们自然也不甘示弱,他们纷纷以弓矢还击,也给乌桓人造成不小的麻烦。 如果是小股的劫掠队伍,几番下来,在发现村中有着足以还击的力量后,他们便会自觉知趣的退去。 毕竟,胡人的命也是命,劫掠者们一向是捏软柿子,对于伤亡的承受力远不如保卫乡里的老乡们。 这也是田家里长坚守的底气。 田家的资源允许他给相当部分的村民都配置上弓箭武器。 然而,这一次事情却出现了变化,乌桓人在三番对射后不但没有退却,反而加大了兵力的投入。 只见一片黝黑的战马们乌泱泱的冲向大门. (本章完) 第445章 辽东神射手 第445章 辽东神射手 “什么?!” “他们要干什么?!” “难道想要直接撞倒大门不成???” 村民们大惊失色,万万没想到这些乌桓人竟然发了如此的癫劲。 “稳住,都稳住!” 里长高呼: “他们冲不进来,都守好自己的位置。” 想用马来强行撞蹋他的寨门,这是何等异想天开。 战马也是有灵性的,绝不可能白白来撞门送死! “我田家村的防御——坚不可摧!”里长如是想。 可是,结果却发现了一些偏差。 不,不是那些马突然打了药,悍不畏死的撞门。 而是速不跌派出了一批精锐勇士,他们骑着战马,扔出套圈锚钩等工具,抛入墙内,挂在那一根根木柱上。 紧接着,连接绳索的数百匹战马便被指挥向反向奔驰。 在这数百匹战马的巨力下,寨门附近的一段木墙就这样轰然倒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速不跌发出了一串得意的狂笑。 虽然相隔甚远,但墙后汉狗们那惊愕的表情却还是深深印在他的脑海之间。 这实在是太爽快了。 “怎,怎么会这样?!”里长惊呼一声。 他万万想不到,自己坚固的寨墙竟然会被这样拉倒。 这也不怪他。 此时大多数城防工事,考虑的都是推撞攻击。 而如这搬以大量畜力进行拉扯,他根本就从来没有想到。 这也是速不跌在之前由公孙昭等人引导劫掠辽东时发现的弱点。 故而,在回去之后,他便针对性搞出的战法。 为的便是有朝一日再来时不会望墙兴叹。 如今他不但有了再入辽东的机会,更有了大量马匹的畜力,在此战法的加持下,他对这些只有小型木墙防御的村庄可谓战无不克,攻无不胜。 这便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也。 “杀!” “把这些男人——统统杀光!” 随着一段又一段木墙被拉倒,速不跌终于下达了总攻的命令。 又一座村庄将消失,成为他野心路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不!” “坚持住!” “保卫村子,保卫家人啊!” 田家里长声嘶力竭,但是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一切努力都显得徒劳无功。 如潮水般涌来的乌桓骑兵对于这些前日还面朝黄土的农家汉来说实在过于强大了。 村民们虽然拼死抵抗,但在马匹和武器的绝对优势面前,他们的抵抗除了增添一丝悲剧色彩外,并不能扭转崩溃的大局。 速不跌骑在马上,狞笑着冲进村子,指挥手下大肆烧杀抢掠。 火焰在蔓延,哭喊声,惨叫声与求饶和哀嚎之声此起彼伏,交织在村落上空,无数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人间地狱不过如此。 “汉人不过如此嘛。”“软弱,无能,没了这城墙的保护,杀之如宰猪羊。” 速不跌大笑道。 他的亲信们一听,也纷纷大笑着应是。 昔日被苏曜等人一路追杀的阴影几乎彻底被遗忘。 甚至连那些被迫加入速不跌队伍的其他部落中人,此刻看向速不跌也充满了尊敬。 这才是他们乌桓男儿应该过的日子啊。 然而,就在此刻,在欢乐的抢掠时间里,突然间插入了一阵熟悉的乌桓人哀嚎。 速不跌等人循声望去,只见南方村落的小路上,三个骑马的乌桓兵士惊恐的跑来。 “发生何事,大声惊慌?!”速不跌怒喝道。 然而,还不及那些兵士们回应,就在速不跌面前. 一个,两个,三个,这三個骑士便被一箭箭射落马下。 “什么人情况?!” 速不跌望向道路尽头。 高大的树木阴影下,隐约可见一七尺男儿正引弓待发。 “汉人竟有如此箭法者?!” 这一次,速不跌的问话有了回应。 不过那是一声破空的呼啸,直奔他的面门而来。 咻—— 这一箭,凝聚了射手必杀的意志,疾射而来。 不过,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速不跌凭借着多年征战的本能,猛然一歪脑袋,那支如闪电般射来的箭矢擦着他的耳畔呼啸而过,只听“嗖”的一声,箭矢深深嵌入了他身旁的一棵树干中,震得木屑纷飞。 速不跌只觉耳边一热,伸手一摸,鲜血染红了手指——他的耳朵被箭矢擦伤,虽然未中要害,但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却让他怒火中烧,颜面尽失。 “汉人!竟敢伤我!”速不跌冲着男子怒吼一声,“报上名来,你速不跌爷爷我不杀无名之辈!” “哼,胡贼算你命大。” 男子在一众手持利剑的青年们的簇拥下走出阴影,昂首大喝道: “东莱太史慈,定斩汝之狗头!” 太史慈,字子义,东莱黄县人,其身长七尺七寸,美须髯,猿臂善射,以弦不虚发名噪一时,如今因避祸隐居田家村。 今日,他眼见乌桓贼骑肆虐乡里,百姓遭难,心中义愤难平,毅然挺身而出加入了村民的义军队伍,率领几位年轻力壮的村民,在里长等人力战身亡后,成为了村子里最后的一道防线。 “大言不惭!” 速不跌厉声呵斥: “就你这几个人,不过螳臂当车!” 速不跌一声冷笑,退了几步后,挥手下令: “给我上,杀了这汉人,屠了此村,一个不留!” 屠村,没错。 在受到如此奇耻大辱后,速不跌可谓是恼羞成怒。 不但那个叫太史慈的狗东西必须被碎尸万段,这个无名小村也必须全部屠光! 否则,难解他心头之恨。 “杀啊!” “杀汉狗!” “杀光这些汉人!” 在速不跌的令下,乌桓骑手们如同潮水般涌向太史慈和他的队伍,欲将其一举淹没。 然而,太史慈和他的村民战友们却并未退缩。 他们利用村中道路狭窄的优势和决死的意志,在太史慈箭无虚发的支援下,竟然爆发出了令人震惊的战斗力。 只见战场上箭矢纷飞,喊杀震天,但乌桓骑兵们却愣是无法拿下他们这十余人的小队,甚至一度将乌桓骑兵逼得节节败退。 然而,速不跌毕竟身经百战,见势不妙,立刻调整战术。 “不要纠缠了!” “箭雨准备,给老子射死他们!” (本章完) 第446章 杀红眼了 第446章 杀红眼了 “糟了!” “不妙啊!” “胡贼,可恨啊——” 乌桓箭雨呼啸而下,顷刻间便有三名躲避不及的民兵被乱箭射中,命丧当场。 其余人等在这密集箭矢的威胁下,也只能躲在树后。 乌桓人突进的道路终于被打开了。 他们肆意的狂笑,高呼胜利的口号,一股脑的冲向大树,对仅存的七位年轻民兵进行最后的围攻。 面对乌桓人潮水般的攻势,六位民兵背靠背站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稳固的圆阵,而在中间的正是左右开弓,宣泄火力的太史慈。 这是太史慈在此隐居时与这些意气相投的少年们平时演练的战法。 本来他并不打算跟这些少年交往太深,但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他暴露了自己的本事。 结果,村中这些年轻的少年们便整日央求。 许是挨不过这些人的热情,又许是在得知他们曾经数次面对胡人劫掠的险境,又或许只是不想让自己这一身本事生锈。 最终太史慈还是挑选了部分少年,与自己一同训练,组织成简单的民兵。 没想到,此刻竟然还真的有发挥用武之地的时候。 战火纷飞,只见太史慈的双目如炬,紧盯着不断逼近的敌人,手中的长弓拉得满满当当,箭无虚发下,乌桓贼骑一个个的落马。 少年们则握紧长矛,并肩奋战,在一声声“刺”字的口令下,与数倍于己的高大骑兵展开激烈的对抗。 刀光剑影,鲜血四溅。 乌桓人每进一步都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然而,双方的人数差距实在太大了。 他们又失去了优势的路口,被团团围困在树下。 面对越发狠急的攻势,少年们的处境愈发艰难。 伤亡,不可避免。 “子义,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面容坚毅的少年喘息着喊道。 太史慈一眼望去,只见他的左臂已被鲜血染红,显然是受了重伤。 必须要想办法,再打下去,大家都会死的 但是,办法? 纵目望去,战火中,这不大的村落早已被乌桓人填满,不知不觉间,他们已是最后一支正在抵抗的力量。 太史慈咬紧牙关,心中满是不甘。 然而,就在他分神观察的功夫 只听噗嗤一声,在他的面前,一位面容稚嫩的少年被长枪穿透了肩膀。 “子义大哥,村子完了,你快走吧,不要管我们了!” “不!” 太史慈大喝一声: “突围,大家一起突围!” 随着太史慈一声令下,少年们迅速调整阵型,准备突围。 而太史慈更是一马当先,仿佛开了什么buff似的,不断的拉弦开弓,终结一条条的生命。 这他这突然暴发之下,围攻贼骑竟然被打出了一个小小的缺口。 “向南冲出村庄,大家都随我来!” ——“岂能让你得逞啊!” 速不跌咬牙怒喝,激动的挥舞手中长刀。 不说他被伤耳朵的耻辱,就说此人箭法如神,勇猛若斯,也是世所罕见。 必须要除掉这個祸害,无论付出多大代价! “杀!一个不留!”速不跌咆哮着,派出自己的亲军精骑冲向太史慈。骑兵队长举着盾牌,舞着弯刀,眼神中闪过嗜血的光芒,仿佛要将太史慈等人撕成碎片。 太史慈则是毫不畏惧,面对这些突然加入的敌人,他深吸一口气,凝聚全身的力量于一箭之中。 “中!” 只听“嗖”的一声,箭矢如闪电般划破长空,精准无误地射穿了骑兵队长战马的头颅。 “哎呦!” 队长掉落马下,刚挣扎爬起,只见眼前黑影一闪,一副手戟顿时砸破了他的头颅。 这位骑兵队长,兴冲冲而来,仅片刻后便屈辱的身死退场. 但这仅仅是开始,太史慈这一刻仿佛化身成了战场上的死神,一双战戟在他手中舞的呼呼生风,数十骑的围攻中,竟然硬生生的杀出了一条血路。 这更加激怒了乌桓人,尤其是速不跌,他们发起疯狂的反扑。 若是这让支队伍跑掉,他们那就真是脸都不要了。 喊杀声,嘶吼声,哀嚎声与金戈交击之声环绕,太史慈等人气势如虹,一路冲杀。 然而,人力有时而穷。 虽然太史慈一路冲杀如入无人之境,但在乌桓人不要命的围攻下,他身后的少年们还是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了。 “子义,快走!” 方脸的少年腹部染血,半跪在地上。 他见到太史慈去而复返,在身边掩护自己,急的嗷嗷大叫: “别管我们了!” “快走,快走啊!” 少年们身体被鲜血染红,但眼中的光芒却从未熄灭。 他们相信,以太史慈的本事,一定能冲出重围。 而总有一天,他也定会为这些作恶多端的胡贼们送上应得的惩罚。 “快走,我们为你断后!” “活下去,为大家报仇啊!” 太史慈心中一痛,几乎咬碎了自己的牙槽。 但他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自己救不了他们. 我一定会报仇的。 太史慈扭过头,举起双戟发出震天的怒吼,一个踏步便冲向了敌群,发起猛烈的攻击。 他仿佛是宣泄心中的郁愤和怒火,如同疯魔般在敌阵中左冲右突,每一次挥戟都伴随着敌人倒下的身影,打得贼骑连连后退。 突围,报仇,突围,报仇,突围,报仇. 太史慈双目赤红,身躯也被鲜血染红,战场的吵杂声更是早已不见,他脑海中不断的回响着的唯有这突围和报仇的呐喊。 不知不觉间,他的速度、力量和施展的技艺早已超出了他往常的极限,真乃势不可挡也。 然而,即便如此,他的突围之路也是无比艰难的。 以一人之力,在几乎占领了村落的数千人马中想要突围升天? 这不过是那些濒死者最后的幻想罢了。 速不跌对此一直都非常坚信。 然而,就在这时,在太史慈和诸位伤痕累累的少年们面前奇迹发生了. 原本紧逼不舍的乌桓骑兵开始出现慌乱,队形不再紧密,围攻的骑兵们甚至开始掉头撤退。 当自己纵使奔驰疾跑,也再也砍不到人后,回过神来的太史慈一脸懵逼,不敢置信道: “我赢了?” “这,这是什么诡计?” (本章完) 第447章 意外之兵 第447章 意外之兵 “咱们赢了?” “胡贼退了?!” “太好了,村子得救了!” 残阳如血。 遍体鳞伤的少年们或躺或跪,发出欢呼的声音。 “不要大意!” 太史慈则是长弓在手,依然保持警惕。 敌兵退的蹊跷。 他并不认为自己打出了绝对的优势,这些人,会不会是想要拉开距离,再次施以乱箭呢? 太史慈锐利的双目扫向四周乱糟糟退却的人群,寻找速不跌的身影。 不过,显然是太史慈多虑了。 速不跌已经不在这里了。 这位刚刚还在疯狂上头,欲将他处置而后快的乌桓首领,此刻咬破了自己的嘴唇,脸上写满了不甘: “撤退,撤退!” “笨重的东西都给老子扔掉!” “赶紧撤退!!!” 在速不跌的命令下,乌桓劫掠者们如同炸了锅的蚂蚁,四处奔逃。 他们开始疯狂地丢弃手中的武器和掠夺来的财物,那些沉重的装备、粮草等被随意丢弃在泥土中,甚至连刚刚他们笑嘻嘻扛着的女人们都被丢在一边,仿佛成了无用的累赘。 战马嘶鸣,尘土飞扬,混乱中不时有人跌倒,被后面涌来的人群踩踏而过。 速不跌自己则策马狂奔,不时回头望向那逐渐远去的村庄,眼中满是不甘与愤怒。 整个撤退过程如同一场噩梦,乌桓人们在恐惧和绝望中奔跑,他们的身影在尘土中若隐若现,仿佛一群迷失方向的亡魂。 这让太史慈和村民们看的满头雾水。 发生了何事,这些刚刚还凶残狠辣的乌桓人竟然如惊弓之鸟,仓皇逃窜? 就这时,村外的远方突然传来一阵激昂的号角声. 呜—— 呜呜—— “杀!” “杀贼!!!” 极目望去,只见血色残阳下,一队约百人的汉骑队伍正在苏字汉旗下纵横驰骋,衔尾追杀数倍于己的胡骑。 汉军的援兵来了。 “红袍骑士,是红袍骑士!” “头人,快跑吧!!!” ——“你放屁!” “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 稍早之前,正在围攻太史慈的速不跌接到报告后完全是嗤之以鼻的。 若非是自己的亲信,他早已将此人脑掉。 自己一路上战无不克,攻无不胜,那新太守和他的赤袍骑士怎么可能赶得过来? 然而,当他看到自己大军尾端,那身披血红长袍的汉骑,以及队伍前的大杀特杀的将领和他们的旗帜后,速不跌的情绪也瞬间崩溃了: “狗日的啊!” “怎么可能这么快?!” 只见汉骑队中,那当先二将,宛如战神在世,一人拿着大刀,一人拿着蛇矛,正是关羽和张飞二人。 他们如同两道耀眼的闪电,穿梭在乌桓骑兵的洪流之中。关羽手持青龙偃月刀,眼神冷峻,刀光凌厉,每一次挥砍都必使青龙饱饮鲜血,如死神般收割生命。 张飞则挥舞着丈八蛇矛,矛尖所向,无坚不摧,其力大无穷,每每一矛刺出,都能将敌人戳的是人仰马翻,威势震人心魄。 两人并肩作战,配合默契,如同一体,时而奔驰突进,时而游走侧袭,扰乱乌桓人的阵线。 这些本来都在欢庆胜利,目光全在村落之中的乌桓骑士们突然遭到如此打击,瞬间是全体懵逼。 他们不认识关羽和张飞,但是那骑士们红袍的身影却给他们留下了太多的印象。 于是乎,溃败来得比所有人的预料都要快。 “快跑,快跑啊!” 乌桓贼骑丢盔弃甲,落荒而逃,大量的战利品被丢弃。 “什么玩意?”张飞怒喝一声,“孙子这就跑了?” 看到这些之前尾巴翘到天上,欺负起百姓来不可一世的乌桓人此刻脚底抹油如此迅速,张飞一边追杀,一边在后面大骂他们懦夫云云。 “别跑!” “你个丢人玩意!” “来和你爷爷战个痛啊!” 乌桓人自然是不听的。 虽然眼前只有这么点红袍骑士,但是之前挨过痛打,他们生怕不知哪里又窜出来一个喊着杂鱼休走的大将。 一個两个的猛抽马鞭,一副只恨胯下战马少了一双翅膀的模样。 不过相比于张飞的暴躁,关羽则并未多言,只是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翼德莫慌,我等且追击着,他们没那么容易走脱。” 关羽虽然信心满满,但速不跌的反应也是迅速。 几乎在确认这些红袍骑士后,他便丢下了太史慈等人,不顾颜面的跑路。 如此迅猛,根本不可能被追上。 随着太阳逐渐落山,以及身后并未再出现更多的追兵,速不跌逃离的信心也越加十足。 “不出意外的话,天黑咱们便能彻底摆脱追兵了!” “也许到时候咱们还能打个反击。” “我看行——这些红袍骑士似乎并没有最初遇到的那般厉害。” 跑路中,乌桓大军已经开始琢磨起反杀一波了。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正当乌桓大军沉浸在逃脱的侥幸与即将反击的幻想中时,突然西侧山头鼓声大作,咻咻箭雨扑面而来。 “伏兵?!” “汉军,这里有汉军!” 不知是谁惊恐地喊了一声,乌桓骑兵顿时乱作一团,刚刚燃起的斗志瞬间熄灭,那速不跌更是脸色铁青,万想不到此地居然还会有伏兵。 不过,别说他没想到,刘备等人起初也是完全都忘了这支部队的存在。 在这里领兵的将领,正是之前领了苏曜五十骑,于辽阳屯驻招兵的司马成廉! 在收到了襄平方面的请求后,他立刻将所有骑士都交给了关张二人带领,而自己则领辽阳郡兵和新募部队五百步卒刀斧手在此设伏。 待关张突袭奏效,将速不跌赶来此地后,立刻伏兵尽出给其迎头痛击。 随着西侧山头箭雨如注,成廉的伏兵如同神兵天降,给速不跌的乌桓大军带来了沉重的打击。 那些原本就人心惶惶的乌桓骑兵,在突如其来的箭矢攻击下更是乱作一团,四处逃窜躲闪,阵型逐渐瓦解。 而在其后追击的关张二人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们迅速调整战术,与成廉的伏兵形成前后夹击之势。 一时间,乌桓劫掠者们哀嚎遍野,四散而逃。 这些刚刚还在屠戮百姓,盘算给苏曜一个教训的乌桓劫掠者们,尚没轮到苏曜动手,就被留守的成廉和关张等人打的一败涂地. (本章完) 第448章 苏君侯战后探访 第448章 苏君侯战后探访 汉军大获全胜。 由于太史慈等人的坚决抵抗,赤云骑士强大的威慑以及关张等人的神勇发挥,速不跌部在辽东的劫掠行动终于在田家村碰了个头破血流。 在成廉的伏击队伍与关张二人的前后夹击下,乌桓劫掠者们的士气终于崩溃,他们失去了最后的组织,在夜色的掩护下四散而逃。 就此一战,汉军不但取得了六百余级的斩获,更是找回并收拢了两千余匹战马。 这让刚刚从昌黎追击而来的苏曜大感欣慰,也暗道一声还好。 真的是还好他这次没有倾巢而出,而是留下了守家人员。 不然真的叫那狗日的速不跌玩上一波换家,那就真是血亏大法了。 不过即便如此,战争造成的破坏也依然存在,唯有时间才能将其修复。 数日后,辽阳县田家村。 苏曜站在大军之前,环视村落。 只见在灾难般的战火后,村民们已经开始着手重建家园。 残垣断壁间,幸存的男人们忙碌地清理废墟,女人们则修补着破损的房屋,连孩子们都在力所能及的帮忙。 虽然村庄遭受重创,但村民们的脸上的表情却显示出他们并未被灾难击倒。 每个人都在竭尽所能,他们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他们将用自己双手让田家村将再次焕发生机。 看到突然出现的大军,村民们显然吓了一跳。 不过在看到那飘扬的苏字汉旗后很快便松了口气。 “汉军来啦!” “是府君的大军!” “快,快去出迎!” 村民们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激动的呼朋唤友,朝着苏曜及汉军的方向快步走去,而孩子们更是兴奋地跑在前面,一边跑一边欢呼。 虽然他们当日只是远远的看着,但那苏字大旗和红袍骑士的身影早已深深印在众人心中,他们知道,是这支英勇的军队带来了和平与希望,让饱受乌桓劫掠之苦的村庄终于得以喘息。 “多谢府君大人率军前来救援,拯救我等于水火之中!” 在村口,几位幸存的长者代表全村向苏曜行大礼,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对此苏曜则笑了笑,一把扶起老人们,表示他们真正应该感激的另有其人: “我苏曜身为辽东太守,保护各位百姓乃是我的职责所在。” “此番胜利,乃是属于大家的胜利,是各位众志成城以及成司马和关张两位曹掾等人英勇奋战的结果。” 说完,苏曜还同时承诺,将会尽快帮助大家重建家园,减免赋税等,使这里早日恢复往日的宁静生活。 村民们听后,纷纷再次鞠躬致谢。 关羽则抚须说道: “君侯刚刚实在谬赞。” “我等能够赶上,多亏村中有一壮士高人,临危不惧,英勇奋战,率领村民们顽强抵抗。” “若非他们为大军争取了宝贵的时间,我等纵使获胜,怕是村庄也不剩什么东西了。” 壮士,没错。 苏曜大费周章耽误追击的时间,来到这里转上一圈,真正的目标当然那个神秘的壮士了。 就在太史慈看到关张二人神勇驰骋的时候,关张二人也同样看到了那在重重围困下奋勇拼杀的太史慈。 “此地竟有如此勇士?”当时的两人大感意外,不过当时更重要的是眼前的敌人,便也顾不上许多。 而待到苏曜赶来,一听他们谈起. 好家伙,竟然有人能得到关二爷的赞誉? 那必须来走一圈了。 “不知是哪位壮士如此神勇?” 当即,苏曜便表示要见一见此人,不可让明珠蒙尘。 然而,对于苏曜的要求,刚刚还兴高采烈的村民们顿时面面相觑。 他们很清楚太史慈乃是隐居避祸,不欲暴露身份。 就在刚才,他们跑出来迎接的时候,太史慈自己则是在人群中逆行,悄悄躲到了那大树之后。 此刻见村民们面露难色,苏曜立刻察觉到了其中的微妙,知道自己来对了。 “莫非这位壮士,乃是那东莱太史慈?” 村民们听了大惊。 没想到这位新府君竟一语道破玄机,难道是冤家路窄,前来寻仇之人不成? 村民们顿时吓得惶惶而不敢言,只有那年幼的孩童,童言无忌: “子义大哥是好人,太守你不要抓他。” 好一个不打自招。 小孩的父亲脸色刷得一下就绿了。 苏曜闻言则是差点蚌埠住笑出声来。 不过他自然不会拿这事他蹲下身子,摸了摸那孩童的小脑瓜,以稍显温和的声音说: “放心吧,小朋友,太守我可不是来抓人的。” “我是敬仰那位壮士的英勇,想要亲自表达我的敬意。” 说着,苏曜站起身,目光扫过众人: “我苏曜在此向诸位保证,绝不会因为太史慈壮士的过往而追究其责任。” “相反,我辽东胡乱纷扰,正值用人之际,若他能助我一臂之力,共同守护这片土地,我苏曜必当将其视为上宾,大加重用。” 村民们听后,紧张的情绪渐渐缓和下来,他们开始逐渐相信这位新府君的诚意。 一位年长的村民壮着胆子说道: “府君大人,太史慈确实在此,但他向来低调,不愿多生事端,若您真有诚意,我等愿代为传达您的意思,您看可好?” 苏曜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一枚令牌,递给那位年长的村民: “请将此令牌交予太史慈义士,并转告他,若他有意一见,可随时持此令牌前来寻我,我苏曜必扫榻相迎。” 村民们接过令牌,纷纷表示一定将话带到。 苏曜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向村民们告别,准备启程返回襄平,稍作休整后,继续扫荡残敌。 在离开田家村的路上,关羽不禁感叹道: “君侯真是爱才如命,连这样的隐士都不放过。” 苏曜则笑而不语。 这太史慈不但矢志忠孝,信义笃烈而且弓马娴熟,有着不逊于小霸王孙策的战力。 这种强力角色,现在正好在他的地界,还是個在野状态,那这要是错过了,他还玩个die啊。 (本章完) 第449章 太史慈智勇双全 第449章 太史慈智勇双全 “依俺看,君侯就是太过大度!” 张飞不明就里,见那太史慈避而不见,心中已经冒出了几分火气: “管他是不是隐士,只要君侯一句话,俺这就去把他绑来见您!” 苏曜笑着摇了摇头:“翼德莫急。” “有你们之前的出手,只要我等示之以诚,此人一定会来的。” 在苏曜一行人离开田家村后,关于郡守府下令免税以及重建田家村以及征辟太史慈的事情迅速在村民中传开。 村民们对这位新府君的宽容与尊重深感敬佩,同时也为太史慈可能面临的机遇兴奋不已。 而太史慈静静的站在树后,望着苏曜一行人远去的背影,目露沉思之色。 下午,田家村。 谷仓旁的一处民房内,三个受伤的少年或躺或坐,看到太史慈过来,其中一臂缠麻布的少年激动的劝道: “子义大哥,你是英雄,不应困于咱们这个小村。” 然而太史慈却是喟然一叹: “阿明,你可知我为何选择隐居于此?” “非是为兄贪恋安逸,实则是为了避免祸端。” “这世间纷扰,英雄二字,岂是那么容易?” 太史慈为何会来到这辽东之地? 这便要说到那两年前. 太史慈,今二十有三,乃是东莱黄县寒门太史氏出身,自幼勤学苦练,在加冠之后便被时任府君征辟,担任本郡奏曹史。 “奏曹史?” 少年们这才知道,原来眼前这位大哥竟然如此厉害,还是那郡府中的官员哩。 虽然奏曹并无具体职权,但可参议政事,更关键的是太史慈能加冠后马上便被征辟,他们这些田家旁系出身的孩子也只有那极为优秀的子弟才可以做到。 “大哥如此了得,又怎会得罪了州府呢?” 州府,自然指的是青州刺史府了。 且说彼时的郡府与州府之间闹出了一段不小的纠纷,两方各执一词,官司直接打进了京城。 而许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又许是路途遥远,是非难辨。 在此时,若是两方都无太大背景干涉的情况下,打起官司,一般都是以先让有司(掌刑赏之官吏)知事者较有利。 当得知本州的刺史先下手为强,小报告已经先行上路,惊得时任东莱太守是大惊失色。 “绝不能让使君的奏章先送进京城!” ——“于是大哥便被派出去拦截?”另一个躺在床上的受伤少年阿昌咽了下口水。 太史慈点了点头。 他当时被选为使,日夜兼程取道,先行抵达了洛阳。 可是他也仅仅只是快了一步,那州府的信使当时也已经到了洛阳城外,他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 “那最后怎么办呢?” 第三位少年急的头上冒汗,他根本想不出这太史慈大哥能有何办法完成太守的任务。 “莫非,大哥就是没有完成任务,才逃走避祸的么?” ——“阿帽休要胡说!”阿明怒斥道。 在他看来,太史慈大哥是智勇双全,重信守诺,岂会是如此结局? 定然是完成了任务。 但是,他却也想不到,太史慈究竟要如何做到。 那可是天子脚下,谁敢恣意放肆?这还能有何逆转之法?太史慈则是不由轻笑一声。 原来,他真的玩了一波大的。 且说当日,太史慈见州吏已经进京,路上没有了下手机会,他便灵机一动,直奔那公车署门前大摇大摆的一站,等着州吏送上门来。 那州吏也是头一次进京,刚到公车署门前,还不知道这奏章往哪个口子去递时,太史慈便走上前来,假意问道: “君也是前来欲求通章的吗?” 那州吏正迷糊着,抬头一看,此人相貌堂堂,与自己一样都是一身吏员的打扮,想来也是同来上书,心中顿时亲切两分,便满口应是。 太史慈见他没有看破自己伪装,心中大喜,紧接着便以一副前辈口吻关心起来,以帮忙其查看奏章题署之处有误问题的理由,套的州吏屁颠屁颠的主动奉上了奏章。 就这时,早已藏刀在身的太史慈,突然从怀中摸出短刀,一把便毁掉了州吏的奏章,直把那州吏看得傻在当场。 天子脚下,公车署前. 竟有如此胆大妄为之人?! “妈耶!” “有人坏我奏章!” 州吏惊得狂呼乱叫。 然而,他话刚喊出口便被太史慈堵住嘴巴,长长的袍袖下,太史慈的刀柄顶着他的肋骨,两人搂抱在一起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摇摇晃晃的躲进了一处的房间,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你不要大喊大叫的,这样只会害了自己。” “如果没有你给我奏章,我也不能将其损坏。” “我有过不假,但你保管不力,遗失奏章的罪过也是无法幸免了。” “为今之计,唯有我们一起出走逃亡,至少可以保存性命,也不必无谓受刑。” 州吏听得是气的跺脚,但又无可奈何,知道太史慈所言不差。 自己要是回去,使君怪罪,纵使死罪可免,那活罪是定然难逃的。 不过他也不是傻子: “你为本郡而毁坏我的奏章,已经成功,怎的也要逃亡?” 太史慈听了一顿,叹气摆手道: “我初时受本郡所遣,只是负责来视察你们的州章是否已经送上而已。” “但是我却自作主张,行为过激,以致损毁公章。” “如今就是回去,恐怕也会受谴责刑罚。” “既然如此,不如大家一起逃走。” 州吏一想也是。 天子脚下,伱敢玩这么大,不但是打脸洛阳令,更是得罪死了使君,太守绝对是保不住他的。 一念及此,州吏虽然还恼恨太史慈毁他奏章,但两人好赖都是青州出身,亡命天涯同伴而行总比自己一個要好。 于是乎,两人便当即在混乱扩大前,悄悄的逃出了洛阳,抛弃了任务,一同远离了这州郡之间的纷争。 州吏本来是这样想的。 然而,让他万万想不到的是,那太史慈竟然当夜不告而别,悄悄又杀回了洛阳城去,投递通传郡章,完成了使命。 这一下,等到青州刺史得知此事后,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他虽然再次派出了州吏往洛阳通章,但有司却以先得郡章的原因,不再复查此案,于是州家受其短,太史慈则因其勇于任事,机智敢为,知名于世。 但他自然也成为了青州刺史欲除之而后快的眼中钉,未免受到无妄之灾,于是他便避居于辽东此地。 直到现在,苏曜的邀请让他再一次站到了命运的十字路口. (本章完) 第450章 武将来投 第450章 武将来投 “子义大哥,去吧!” 民宅内,阿明挣扎着站起身来,坚定地望着太史慈: “你天生便是英雄,应当为天下苍生做些事情。” “如今天下纷扰,咱们辽东也难以独善其身。” “此时正是需要大哥这样的勇士挺身而出的时候啊!” 太史慈则没有说话,他皱着眉头凝视着窗外,心绪难明。 他知道,若是一旦踏出这一步,他怕是再也没有机会回到这里了。 “大哥可是担心我等?” 躺在床上的阿昌握紧了拳头: “如此大可不必。” “子义大哥,我等为保卫家乡,纵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然而,若没有你挺身而出,我们的努力怕都是徒劳无功而已。” “之前我曾听里长曾经说过,这位新任府君的赤云骑乃是天下无双的强军。” “上次一见,果然如此。” “不满百骑,便杀得那些让我等陷于绝境的强敌丢盔弃甲。” “子义大哥只有在这样的队伍里,才能发挥你的力量。” “也只有在这样的队伍里,才有机会为那些牺牲的兄弟们报仇。” 阿昌说着眼眶便逐渐发红,阿帽也同样咬牙劝道: “子义大哥,其实我们都知道,你不是个能在咱们这小地方过一辈子的人。” “你有远大的抱负,你也一直在寻找一个能够让你一展所长的机会。” “如今,这个机会就在眼前,你怎能因为顾虑我等而白白浪费?” “为了辽东的安宁,为了那些无辜受害的乡亲们,为了那些在战斗中倒下的兄弟们,更为了不让我田家村的血案再次重演.” “子义大哥,去吧!” “去吧,子义大哥!” 众人的声音如重锤般敲击在太史慈心头,他缓缓转身,目光扫过这些同伴的脸庞。 他没有想到,昔日只是单纯拗不过他们的热情而组织起的队伍,竟然最终会结下如此缘分。 在同伴的鼓励与支持下,太史慈点了点头,最终下定了决心。 次日,在最后探望了三位少年后,太史慈前往村外的墓地扫墓,向阵亡的同伴还有所有遇难的村民告别,留下复仇的誓言。 “安息吧,兄弟们。” 太史慈站在墓前,轻轻地抚摸着冰冷的石碑: “伱们的牺牲不会白费,我太史慈在此立誓,定要让那些贼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随后,他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墓地,带着村民们的祝福与复仇的决议,踏上了前往襄平的路途。 襄平城中的广场上,旌旗招展,人嘶马鸣。 刚刚完成了休整的苏曜已经做好了继续战斗的准备,正在郡守府内点兵选将准备出征。 就这时,突然听手下报说太史慈持令牌前来投效,当即大喜过望,对左右曰: “我就知道他一定会来!” 苏曜连忙起身,大步流星而去,直奔门外。 门口处,太史慈一身素衣,背弓负剑,器宇轩昂,他手持令牌静静的等待,一如画中英豪。 然而,这幅画面突然间就被打破。 只听咚的一声,苏曜一个大跳砸在太史慈面前,哈哈笑道: “太史兄,久仰大名,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这一下,把那来之前做了半天心理建设的太史慈给直接干懵了。 听着耳边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话语,看着眼前那随着碎石纷飞出现的人影,太史慈怎么也没办法把这一切和一府郡守联系到一起去 不过,苏曜腰间那金印紫绶的印鉴却明白无误的表示了他的身份。 如今的辽东,只有一個人有资格佩此绶印。 “东莱太史慈,见过君侯阁下。” 太史慈单膝跪地,双手将令牌高举过头: “慈戴罪之身,蒙君侯不弃,愿投身麾下,效犬马之劳!” 苏曜连忙上前扶起太史慈,笑道: “太史兄言重了。” “某早知你智勇双全,重信重义。” “这一次在那田家村,也正是你的坚持奋战,才没有最终酿成不可挽回的惨剧。” “如今你愿意出山来投,我军是如虎添翼啊!” 紧接着,苏曜便拉着太史慈入府,将他介绍给众人,同时将他官复原位。 “从今往后,子义可在我军中参议军事,辅佐处理军事事务,望大家多多配合,共谋辽东之未来。” 此言一出,堂下众将齐声应诺,太史慈心中更是激动不已,没想到这位太守竟然真的如此重用自己,当即便马上进入角色: “某见城中将兵云集,君侯可是正欲出征?” “没错。” 苏曜点了点头: “是时候彻底扫清辽东的威胁了。” “混账,狗屎!” “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敢瞧不起我,迟早要让你们所有人都付出代价!” 广阔的原野上,速不跌绝望的狂叫。 没错,速不跌还活着。 但是有的人活着,却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速不跌身为昔日辽东属国第二大势力的首领,骄傲的勇士,即便连战连败也还是不断的努力,一次又一次拉起大军努力拼搏的速不跌此刻终于彻底崩溃了。 他甚至不敢后头去看自己的损失。 一路拉起的那近三千的大军彻底溃散,跟在身边的人不足三百,就更别提一路来丰厚的虏获和女人了。 这是什么概念? 他败的最惨的时候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几乎就是全军覆没了。 东山再起?给汉人点狠狠的教训? 现在别说这些梦话了,能找到一个愿意,且能够收留他的人就不错了。 要说大败之后,他们跑的是天女散,汉军想要追上他确实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但更关键的,还是速不跌自己争气,他不但熟悉地形,而且,逃跑中他也没忘了自己真正重要的事情,那些马匹,他还收拢有千余匹,足够一人三马开溜。 于是乎,他就这样,没有被迷路困扰,在其他乌桓人不知道天地广阔该何去何从的时候,他一鼓作气直接就逃出了辽东的地狱,本大爷我先走为敬。 而他第一个想到的势力便是鲜卑人。 (本章完) 第451章 扫胡除贼 第451章 扫胡除贼 鲜卑人势力强大,是当世公认的草原霸主。 速不跌认为,只要求得了鲜卑人的帮助,他们便可以不再担心害怕。 但是,等速不跌等人出去后才发现,在广阔的草原上,竟没有任何一方势力愿意收留他们。 尤其是那鲜卑人,反应尤为激烈,仿佛见到了什么洪水猛兽。 “滚,让他们滚!” 辽东边境,鲜卑诸头人贵族们齐聚一堂,气氛严肃中带着恐慌。 “那新来的辽东太守可是个狠人啊,咱们万万不可掺和他们的事情。” “我听说辽西素利大人,只是带人去看了那人一眼,结果却是被追得兵败身死.” “那秃发部万把号人,全都被他一网打尽。” “我等绝不可重蹈覆辙,这些乌桓人的残兵败将,还是让他们有多远滚多远吧。” 速不跌没想到,强大的鲜卑人竟然如此恐惧,他这三百残兵根本没有抗拒与交涉的筹码。 于是乎,他再一次发挥脚底抹油的特长,在鲜卑人把他们一网打尽抓去辽东邀功请赏前,一溜烟的连夜跑路。 草原上没有活路,他们便想到去东北的山林之间,求助于扶余人与高句丽人。 然而,刚刚才来到玄菟郡,准备去往高句丽,便发现了辽东汉军的探骑直接越境而来。 吓得他们是慌忙逃窜,好不容易趁夜溜走。 如今,刚刚安顿下来片刻,靠杀马充饥的乌桓队伍发出了一阵阵哭声。 “都别哭了!” 速不跌大怒。 他终于回过神来,明白自己失控的情绪反过来更加影响了队伍的士气。 他跺了跺脚,挥舞武器道: “一切还没有结束!” “不过是些许汉人的探骑而已,咱们已经跑出了辽东,你们还怕个什么?!” “就算那些汉人真的不要脸追来了,他们也不可能跑到咱们前头来。” “只要到了高句丽人那里,咱们便可以活下来了!” 高句丽人,其本为扶余人的一支。 虽然速不跌与他们并不相熟,但是他还是知道的,东北方这个邻居,曾经硬生生的在汉朝的县境内完成立国大业。 高句丽这个族名或者说国名,就是取自汉朝玄菟郡的高句丽县。 这是很多外出的高句丽人逢人便爱吹捧的光辉往事。 不过,虽然那些人一向没脸没皮,酷爱吹牛,但他们确实也是性格凶狠,打起仗来不要命的狠人,论起劫掠周边的事迹,一点不比鲜卑人做的差了。 故而汉朝对其一向颇为头疼,都是以赏钱安抚为主。 而且最关键的是,高句丽人远离辽东,信息滞后,不像鲜卑人那般刚刚被苏曜痛打过。 如果逃到了那里,骄傲的高句丽王一定不会因为害怕得罪汉朝而拒绝收留他们。 “可是,可是” “我之前听说高句丽老王年迈,随时可能咽气,政局都是那什么莫离支的权相执掌。” “他们可能是不怕汉朝,但是,怕是也根本顾不上咱们吧?” 高句丽虚弱的老王与权相间故事,与大汉内乱和鲜卑人的分裂是最近这些年来乌桓人相当热衷的话题。 也正是因为周边这些强邻们的衰弱,他们才生起了时不我待的野心。 然而,谁知他们还没得意上多久,这膨胀的野心便被苏曜轻易的打了個粉碎。 “去那里,起码咱们还有个活路。” “留在汉朝,咱们只有死路一条。” 速不跌面有苦色。他何尝不知道这些呢? 他可是个武装游历过辽东数次的进步乌桓。 投奔高句丽,便是成功了,他们这区区三百人也不会得到重用,肯定是什么脏活累活都是自己干。 但是,好死不如赖活着,有命在就有希望。 “首领,依我看要不咱们干脆就降了吧.” “我听说那姓苏的太守,最恼恨的是咱们抢了他的战马。” “咱们好好认个错,把战马赔给他们” ——“愚蠢!” 速不跌恨铁不成钢: “事已至此,又岂是认个错便能了结?” “我等已无筹码,我要是他,定然赶尽杀绝。” “杀光了咱们这点人,那马匹还不都是他的东西?” 同时,速不跌心里也还有最后一丝念想。 这些战马,已经是他最后的财富了,有这些马,只要安定下来,他们便还有最后复兴的希望,与那些贫穷的小部落有着天壤之别。 “至于那个姓苏的” 速不跌眼中精光一闪: “想要战马的话,咱们辽东的那些兄弟们不是有很多么?” “够他忙活上一阵子的了。” 速不跌对此还是颇有信心的。 他虽然败了,逃了,但可不是丧家之犬一样不管不顾的跑路。 尽可能的收拢战马,保证自己的机动力是其一,其二便是抛弃那些不好找回的溃兵同胞们。 大败之后,那些人流落辽东各地。 没有补给,没有指挥。 他们只能落草为寇,四处劫掠村落求生。 那个可恨的辽东太守,就去慢慢的解决这个麻烦去吧。 等到他腾出手的时候,自己早就不知所踪了! 对着空气后悔去吧,我就不信你还能追到高句丽来? 你的威风,在那里不管用! 哈哈哈哈哈! 速不跌跑路中突然发出一阵大笑,把周围的骑士们都看得莫名其妙。 不过不得不说,他的算盘打得还是很响亮的。 可惜,他对效率两字,显然并无概念。 “咿呀” “汉骑来了!” “快跑,快跑呀!” 辽东大地上,乌桓贼兵的哀嚎响彻原野。 且说收下太史慈后,苏曜直接挥师出征。 面对天女散般遍布领地的贼兵,以及一夜之间安全局势恶化,烽火狼烟遍地的紧急现状,苏曜的选择是. “扫胡除贼行动,现在开始!” 苏曜一声令下,自属国出征归来的骑士们重新整编组成新的队伍,吕布,赵云,典韦,太史慈,关羽和张飞等人各领百余骑,开始了辽东境内的“扫胡除贼”大扫荡。 那些速不跌寄予厚望,散落辽东各地,正四处破坏,无意中执行他的拖延计策的各路乌桓溃贼们首当其冲,被杀的咿呀乱叫,完全就没有发挥一点作用。 随着吕布等率领的新生辽东军的铁蹄踏遍辽东的每一个角落,那些曾经嚣张一时的乌桓贼兵们如今已是溃不成军,四处逃窜。 他们的哀嚎声、求饶声此起彼伏,再不复那昔日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 (本章完) 第452章 战了又战 第452章 战了又战 “不要——” “别过来,你别过来呀!” 辽东大地广阔的原野上,汉骑四处出击,左劈右砍,乌桓贼人血洒大地。 “饶命,汉爷饶命啊!”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啊!” 在苏曜的指挥下,辽东军的铁骑精准出击,他们迅速席卷辽东各地,将那些曾经嚣张一时的乌桓贼兵们杀的是溃不成军,四处逃窜。 贼人的哀嚎声、求饶声此起彼伏,与昔日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形成了鲜明对比。 面对不可力敌的对手,他们痛哭流涕,哀婉求饶,只愿能得一丝苟且。 然而大汉铁骑却毫不手软,对于这些双手沾满鲜血的胡贼们是坚决镇压。 尤其是太史慈,在战斗中他冲杀的尤为坚决。 他奋力舞动战戟,心中默念那些逝去兄弟的名讳,杀的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吕布和赵云等将领也各展所长,他们带领骑士们奔驰在辽东大地上。 他们或如猛虎下山,以一当百,或如游龙出海,灵巧的穿梭于敌阵之中,对发现的每一个敌人降下审判。 在这场“扫胡除贼”的行动中,这支以苏曜赤云骑士为核心的辽东军初次登场便立即在辽东人民的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短短不过数日的时间内,辽东大地便重归宁静,贼兵们被全部肃清,再也找不到一个活着的流寇。 二月,辽东和平! 这一次因属国都尉公孙昭等人狗急跳墙,先手作乱导致波及辽东与属国两地的大叛乱,终于落下帷幕。 他们的阴谋不但没有得逞,反而付出了血的代价。 不但公孙昭惨死于混战之中,小峭王死于内斗,娜拉阏氏也消失于历史长河。 辽东属国经此一役彻底被苏曜掌控,幸存的乌桓等诸部落无不俯首帖耳的宣誓忠诚,整个后方安全局势一片澄清。 而战场上的出色功绩带来最明显的便是个人威望的提升。 整個辽东上下,呈现出一派空前团结的景象。 不但田畴在移民安置工作中遇到的各种没事找茬的冲突都消失不见,典韦的反贪整肃也取得了空前进展,各大世家可谓积极配合,纷纷和那公孙昭划清界限,其中尤以除公孙昭本家外的其他公孙氏之人表现最为积极,不但表示坚决拥护府君的决策,还出钱出力的投入各地重建工作等。 “真是难以置信。” 田畴站在襄平城外,望着不远处忙碌而有序的工地,不但春播工作有序进行,移民的房屋也一座座都盖了起来,甚至连远处的马场也恢复了繁荣,数以千计骏马在宽阔的草地上自由奔跑,鬃毛飞扬,蹄声如雷。 这一幕让田畴看得心中不禁感慨万千,曾经因战乱而荒废的土地,如今正逐渐焕发出新的生机。 “是啊,谁能想到,不过短短月余间,辽东竟能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站在田畴身旁的典韦,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 “苏君侯可真是了不得啊。” “难以想像他今年才二十一岁,这还是头一次当一地执政。” 田畴点头赞同,他深知,苏曜的到来不仅平息了叛乱,更重要的是为辽东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稳定与希望。他转头看向典韦,轻松一笑: “典曹掾,说来这里面你也是功不可没啊,现在这些世家大族,哪个还敢像以前那样嚣张跋扈,比起咱们刚来时候的那般模样,现在简直就是夹着尾巴做人。” 典韦听了也是一乐,想到那些一见苏曜凯旋,便纷纷痛哭流涕,自首罪过的贪官污吏们,他就不由感到一阵好笑。 只见他摆了摆手,毫不居功道: “若非君侯铁腕,杀破了他们胆子,这些人哪里会有这般服帖。” 两人正交谈间,一名传令兵匆匆跑来,单膝跪地: “报!君侯有令,请田曹掾和典曹掾两位速去郡守府议事。” “好,我们这就去。”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一丝意外。 这才刚刚平静下来没两日,莫非又发生了什么大事了吗? “是时候解决高句丽问题了!” “啊???” “高句丽?” 众人懵逼中,苏曜则宣言道: “没错,高句丽不服王化,我欲出兵讨之!” “什么?!” 郡守府中,文武官员刚刚聚齐便听到了苏曜的宣言。 这一下所有人都傻了眼,他们完全没回过神来这是怎么回事。 这才刚打完,怎么又要打了? 要说不服王化,那高句丽确实这些年都没再朝贡过,但这有必要闹到兵戎相见的地步么? “苏君侯。” 田畴率先站了出来,表达了反对的意见: “辽东战乱刚平,如今百废待兴,贸然兴兵劳民伤财所谓何来?” “属下以为,如今比起外兴战兵讨伐高句丽,我等更应该内修仁德,巩固辽东的和平与安定,继续推进重建工作,增强民生,惠及百姓。” “如此,高句丽等周边诸胡见我等富饶强盛,定然心向往之,纷纷依附。” “不战而四夷服,才是上上之策也。” 田畴的话显然得到了诸多人士的认可,牵招紧接着便也站了出来,表示支持: “田曹掾所言极是,我军虽在扫胡除贼一役中大获全胜,但兵马疲惫,粮草辎重亦需时间补充。” “而且那高句丽地处偏远,山高水远,林野纵横,长途跋涉对我军极为不利。” “再者,其国内不但地势复杂,易守难攻,其国人好修宫室,多懂工程修造之术,城防工事比之我汉地城池也是不遑多让。” “若战事迁延日久,不说劳师远征的所费,君侯前番大胜打开的大好局面怕也会为之葬送。” 牵招话音一落,那一向坚定站苏曜的卫明竟然也站出来表示赞同: “高句丽之战,并不应单纯只考虑战场,朝野间的反应也必须要加以考量。” “那高句丽虽偶有不服王化之行,但其到底已是享国二百余年的邻邦,更是在昔年坐原之战大败我汉军征讨,远非那些游牧部落可比。” “君侯贸然兴兵讨之,败则有失颜面,胜了也是朝野震动。” “届时这辽东太守的位置,君侯怕是就很难坐稳了” (本章完) 第453章 高句丽的变故 第453章 高句丽的变故 高句丽。 在众人来到辽东以后,对其便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 苏曜也彻底明白了,这高句丽和那高丽棒子完全是两码事,根本就是棒子们乱认祖宗。 其发源于东北扶余民族,立国于大汉玄菟郡高句丽县境,与朝鲜半岛没有一毛钱关系。 至于后来为什么上了岛? 那是高句丽人一路侵吞大汉领土,接管了辽东和乐浪等地后一路杀过去的。 棒子们的祖先三韩先民都属于高句丽人的被征服对象。 而此时的高句丽由于大汉还撑着一口气儿,自然没机会上岛,老实的待在东北的山林之中,默默发育。 但便是如此,高句丽此时的规模也已经不可小觑了。 其国内有户五六万,口三十余万,支撑起了一支足有数千骑与近两万步卒的大军。 在规模来说,已经完全不输大汉之一郡,而且兵员素质又由于长期战斗犹有胜之不说,更是在面向大汉一边修筑了一道由数个城堡组成的堡垒防线。 昔日菟郡太守耿临率大军惩戒高句丽,合计出大军万余,结果就是在高句丽人的堡垒防线面前无功而返。 而此时的辽东,可不是当年尚在盛期的时节。 这里不但经历了一段群龙无首的混乱日子,刚刚又承受了一番战火洗礼,战争潜力已基本被掏空,加上属国收拢来的郡兵和乌桓义从,也不过六千余兵。 这点部队,想要发动对高句丽的围攻,显然是有点太拖大了,也不怪乎谋士们纷纷对苏曜的决定表示反对。 而那卫明则还多想了一层. 如此高句丽,若真的被君侯搞出个什么六师移之,打出了灭国之战的威风,那这一番功劳下来,怕是京师震动,坐不到这辽东了。 这与他想象的以辽东之地为根基,可谓是背道而驰。 于是乎,面对苏曜突然提出的想法,诸谋士是舆情汹汹,纷纷从各个方面进行反对。 不过嘛,如果能那么轻易就被阻止,苏曜也不会站在这里了。 “诸位所言确实都有道理。” 苏曜环视众人,意志坚定: “但我要打它,自然也有我的理由。” “其一便是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 “高句丽人狼子野心,屡屡侵扰我边境,势力日益壮大,若不及早诛灭,日后必成大患。” “其二则是此獠傲慢无礼,私下收留在我辽东犯下重罪的速不跌等人,若不及时诛灭,他日贼人稍有不顺便逃亡彼处避难,我大汉威严何在?” “其三嘛,则是高句丽如今政局不稳,已非昔日众志成城之国,此时正乃克敌之良机也。” “高句丽政局不稳?” “高句丽收留速不跌?” 众人听得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位君侯哪里来的消息。 就这时,苏曜拍了拍手,一位让众人感到略有熟悉的身影走上前来。 “这是.田曹掾?” 这田曹掾,却不是田畴,而是田韶。 没错,就是那个之前苏曜一来辽东,便把他打发出去出使扶余与高句丽,谋求商路开放的田韶。在经历了这近月余的时间后,他竟然令人意外的顺利回来了,而且带回了前方的一手资讯。 田韶走上前来,恭敬地向苏曜行了一礼,然后转向众人,开始详细汇报他在扶余和高句丽所了解到的情报。 “诸位同僚,此番出使,我确实发现了高句丽国内的一些微妙变化,也搞清了为何与我们断了联系” “这主要便是因为高句丽王国的局势相当动荡。” 田韶的声音有着些许的压抑: “在外,他们频繁的与扶余国交兵,虽然取得了不小优势,但战争迁延日久,造就了一個尾大不掉的权臣,他们称之为莫离支的权相——明临达也。” “明临达也?”牵招皱起眉头,这个名字他感到有些熟悉,“莫非是昔年坐原之战的?” “是又不是。” 田韶摇头道: “坐原之战的主将是他的父亲,明临达夫。” 十七年前,明临达夫领导的坐原之战在击退了汉军的进攻后,虽然高句丽依然表示了臣服,但实际的朝贡行为却大为减少,并且开始了大规模的扩张兼并。 而也正是由于这一战的失利,大汉辽东力量衰退,对于其扩张兼并行动,大汉也基本都保持克制,冷眼旁观不再进行干涉。 于是乎,在明临达夫的领导下,高句丽也因此迎来了领土与国力跨越式增长的阶段。 但是有趣的是,这位明临达夫并非高句丽王,而是一位将领,在二十余年前通过政变诛杀旧王扶立新王登基后成为国相。 最终在击退大汉围剿后,成为了高句丽历史上第一个领受莫离支职位的人。 简单来说就是大汉的相国,加九锡之类的,领王国实权的人物。 而值得一提的是,这明临达夫最终却并没有完成篡位,在十年前病故后,其权位则由长子明临达也继承。 “同时,高句丽的老王高伯固近年身体也是每况愈下,因此其国中权力斗争日益激烈,莫离支明临达也与老王的长子高拔奇明争暗斗,各自拉拢势力,国内局势动荡不安。” “如此局势下,不得不说,这给我们的干涉提供了一个很好的理由和机会。” 高句丽不服王化,但其在名义上却到底也没有完全脱离大汉的统治,双方仍旧维持一个脆弱的附庸的状态。 骤然听到这些信息,众人一时间都有些难以消化。 高句丽膨胀的野心及国内复杂的局势,他们没想到这田韶居然真的能一次就打探到如此重要的情报。 “实不相瞒,在下也是九死一生。” “出使时恰逢高句丽与扶余国两国交战。” “尚未搞清状况,便被高句丽的探骑抓走。” “多亏了这一身大汉使节的行头,方才保的性命。” “而且不止如此,那高句丽中也非铁板一块,他们其中一部的部落这次也悄悄派出使者,有要事求助于君侯。” “想来这也是天助我等了。” 说话后,田韶即请示苏曜,通传他从高句丽带回的使者。 紧接着,一位身材中等的壮汉便吭哧吭哧的走入房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高呼: “求太守救命啊!” (本章完) 第454章 太阳底下无奇事 第454章 太阳底下无奇事 “明临达也专横跋扈,目无君上,有行废立之心。” “我等诸部饱受欺凌,求太守为我等做主,除此国贼,还天下朗朗乾坤啊!” 高句丽使者这纳头便拜,哀声求援的行为看得众人是面面相觑。 “你是何人,你国究竟又发生何事,你们求援我等,又能提供何等帮助,且一一道来,休得隐瞒!”卫明厉声道。 “是是是。” 使者忙不迭的点头: “小人勿鲁加,乃是多勿部族长之子。” “多勿部?”苏曜皱了下眉头。 “没错。” 勿鲁加赶紧解释道: “我高句丽的来历不知诸位可知?” “咱们乃是出自北面的扶余,初代大王争夺王位失败后,领我诸侯五部南下,投奔大汉,在玄菟郡高句丽县安居是为侯国。” “本来咱们日子过得挺好,后来王莽篡汉,那贼逆强驱我等征讨匈奴.” “我族其时乃分裂之小民也,哪里是当时如日中天的匈奴人对手?” “国人不愿送死,结果王莽那逆贼竟处死我王,我等便在高句丽称王独立。” “我怎不知你国独立?” 牵招听得是嗤之以鼻。 这滑头的高句丽人,虽然说的不错,称王也是不假。 但是独立却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十来年虽然朝贡逐渐断绝,但那高句丽十余年前上的降表尚在,独立一说纯属关起门来自嗨。 对此勿鲁加讪笑两声,不去争辩: “我高句丽虽然政权几经更迭,但自定居起,五部格局便从未改变。” “如今高氏王族出自中部沸流部,我部则是西部多勿部。” 众人听得基本明白了。 高句丽定居后按东西南北中分五部,王族居中是为中部,其他部族屏护四方,拥有几乎独立的政治和军事大权。 其虽然立国,但总体上仍然是保持着部落联盟的框架。 五部共享荣辱,决定王国兴衰,甚至王族更替也是由五部决定,甚至在其内部轮转。 “然而.” 勿鲁加苦笑一声: “北部椽那部的明临达夫把一切都改变了。” “近几十年来,椽那部通过兼并北方诸多小部落获得了远超其他四部的发展。” “其族长明临达夫更是一位强人,其执掌军政,废立大王,杀戮王族,打压诸部,还给自己上了一个莫离支的职位,凌驾于诸部族长之上,独揽大权。” “而且,由于他扶立的那位新王娶了其女儿,他甚至还迫其每日要向他执父礼问安。” 勿鲁加说得是悲愤交加,但是大汉诸人却是听得面不改色。 除了之前听田韶简单了解过外,更关键点是. 这我可太熟了,不就是出了个霍光梁冀吗? 权臣,还是外戚的权臣,在两汉四百余年里简直是司空见惯。 能出权臣,在他们看来不但不是什么天崩地裂的大事,反而是这个蛮族部落正在逐渐开化的标志。 这反而是需要令人警惕的事情,远比那些只会斥之武力,动不动就互相毁灭的未开化部落要难以对付。“但是此人不是死了吗?”牵招皱眉问。 大汉权臣,基本传不过两代。 因为说一千道一万,权臣的权柄来自皇帝,并无世袭之法理。 同时,各派势力之所以能够容忍权臣,也是其个人能力的表现。 一旦权臣身死,他的后人没有先父的本事,不要说政敌,就是本来追随其父的旧部都可能随时反水将其推翻。 这也是卫明一意阻挠,不愿苏曜走权臣道路的关键。 卫明若有若无的将目光飘向了苏曜,心中感慨。 这条路,在大汉已经被证实了无数次,根本就走不通。 即便是霍光那样的能臣,也免不了身死族灭,就更别提那些在任上就遭受各方势力反扑的权臣了。 权臣本身德不配位,天然的就会招致国内各方有实力者的不满。 这不是嘛,连这高句丽的这等蛮人都知道出来寻求外援 “没错,明临达夫死了,所以我等才终于摆脱了桎梏,有机会来求助于太守。” “椽那部贪得无厌,莫离支死后竟然不但不放权,反而传位于其子明临达也,利用老王年老体衰又揽权多年。” “我等本想着待王上故去,新王登位一扫椽那部之阴霾,重振朝纲。” 勿鲁加的声音逐渐咬牙切齿: “然而,那国贼明临达也非但不思收敛,反而更加肆无忌惮,其野心勃勃,欲效其父之行径,废长立幼,继续操控王权,欺压诸部。” “他公然宣称,王位乃有德者居之,欲废除王族轮替之传统,欲使其血脉永续王位。” 说到这里,勿鲁加的情绪显得异常激动: “此等暴虐无道之行径,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勿鲁加说罢,田韶又补充了几句,众人也算彻底理解了状况。 怪不得田韶说自己走运。 要是他早上些年出使高句丽,那怕是会被如日中天明临达夫扣押。 而现在,明临达夫身死,其子对国内局势掌控大不如前,田韶的出使可谓是人家瞌睡了他正好递上枕头,替人家打开了思路。 那西部的多勿部直接就把田韶中途截了下来,为自家谋利,想要引入汉军之力,打倒仍然占据优势地位的明临达野。 “等等,你们那里明明是玄菟郡治下,有此意图为何不找玄菟太守,反而大费周章的来我辽东联络?”牵招不解道。 勿鲁加苦笑一声: “我等又怎会没找呢?” “奈何玄菟太守鼠目寸光,惧怕重演坐原旧事,不愿得罪明临达野。” “我等也是徒呼奈何啊。” 天可怜见,当勿鲁加他们看到自己探骑抓到的是来自辽东的汉使时,他们简直生出一种天助我也,天命在我的感觉。 不过这其实倒也不算差,确实这也算是苏曜突然出现引发的蝴蝶效应之一环了。 毕竟,在原有历史上,若是正常演进,明临达也在明年便会推动他的计划,强势废长立幼,彻底奠定自己的权利优势。 但是,苏曜来了,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背景说完了吗?” 苏曜打了個哈欠: “你且说说,帮你们对我有何好处啊?” “啊?”勿鲁加傻了。 (本章完) 第455章 高句丽的命运 第455章 高句丽的命运 这个人刚刚说了啥? 他在讨论好处??? 听了苏曜的话后,勿鲁加人都麻了。 不是,你个浓眉大眼的大汉朝,什么时候也开始讲好处了啊? 这种事情,但凡你们有能力,那不都是抢着干么。 大汉朝的官员们,不是最喜欢这种捞名望的事情了么? “帮助属国锄奸讨逆,拨乱反正,这于太守可是大功一件啊。” 说着话,勿鲁加是左右张望,瞧来瞧去. 他在干嘛? 答曰,找太守。 这个年轻人不懂事,不明白其中门道,想来那稳重的太守定然能知道其中利害 “我就是太守。” 苏曜几乎能感到,自己的脸上浮现出了一道黑线。 “什么?!” 噗通一声。 老实跪坐在地的勿鲁加直接仰倒过去,难以置信的看着苏曜。 “怎么,不像?” 噗嗤一声。 就在围观文武众人或强忍表情,或仰脸之时,突然间,门口先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声。 婢女娜娜捂着嘴,在小春略感无语的注视下仓皇逃走。 一边跑,她一边在心里忍不住大叫:像个鬼啊。 我怎么会被这样的男人击败俘虏了啊! “.” 大堂内鸦雀无声,场面一度颇为尴尬。 卫明轻咳一声,也不怪乎众人如此。 他无奈的撇向苏曜 这能怪谁呢。 且不说您这年纪轻轻的主政一郡就已经很让人摸不到头脑了。 就光说您在这郡守府内,不穿官袍,一身戎装战甲就很是让人迷惑。 而且,您说咱们这集会议事吧,您放着首位的主座不坐,偏要在屋子里随机乱走,东瞅西看,巡视四周 这除了咱们这些熟悉了的人,谁知道您是堂堂太守啊!!! 卫明心中疯狂吐槽,那门口的小春倒是比他看得还开。 这才哪到哪啊。 倒不如说,今天这还算是不错的了。 这位太守大人,没在你说话的时候站到房梁或者桌子上就已经是给你面子了。 你们这些人啊,真是少见多怪。 不过,经此这么一闹,勿鲁加是彻底傻了。 他什么时候见过这般的太守啊? 大汉朝怕不是要完蛋了吧? 怎么会派一個如此跳脱诡异的人来当辽东太守啊? 我这求援,还靠谱么? 在众人的点头下,他虽然知道了苏曜身份,但是心中却已经凉了半截。 对于自己任务的成功,实在是不抱什么希望。 对于苏曜所说的好处,他也是意兴阑珊: “若您能助我等多勿部推翻明临达也的暴政,我等多勿部必将全力支持您,成为您在高句丽的坚定盟友。” “至于其他的不知太守还有何要求?” 苏曜听了一乐,好嘛,这是要我开价了?于是乎,在行动开始之前,双方便先就战后问题进行了充分讨论。 “你既然说你部有着独立的地位和领地,那么向导和进攻路线便需要由你部给出一个合理的方案。” “并且,还应积极筹备我军进军所需物资,建立补给中转站,并且提供人手,协助我军在高句丽的行动。” “同时,一旦成功推翻明临达也,必须要确保高句丽继续向大汉称臣纳贡,恢复往日的朝贡制度。” 对此,勿鲁加点头应是。 老实说,明临达夫唯一让他能感到认可的便是断绝与大汉朝贡的高句丽独立政策。 不过,考虑到他现在势单力孤,必须借助汉军,重新俯首称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了。 见到这勿鲁加同意,牵招田畴等人也是悄悄点头,目露满意之色。 他们并非不知轻重之人,之前反对开战,那是明白高句丽局势复杂,单凭辽东一郡之力难以轻易征服不说,战争的开支影响会非常的巨大。 但是,现在有了这多勿部的支持,事情便好办许多。 两人的眉头都舒展了开来。 紧接着,苏曜便继续提出道: “恢复朝贡,乃是第一步。” “除了定期的朝贡外,辽东与高句丽必须建立更紧密的经贸联系。” “对于高句丽境内的貂皮和北珠等,我会派出专人前去经营和收购,伱们必须保护商队安全,且不得设卡阻拦。” 打仗,不管在任何时代,打的都是经济。 招兵买马需要钱,为部队更换更好的装备也需要钱,出征打仗,筹备粮草,组织辎重队伍都需要钱钱钱。 而在现在苏曜自然不会忘记最初的发展规划。 建立一条稳定的商路,快速聚敛财富。 人参,这个未开发的商品现在获取比较简单,需要未来的宣传铺路。 重点的商品还是要看辽马,貂皮和北珠。 拿下辽东属国,苏曜便拥有了稳定的辽马供应。 但这显然还远远不够。 马匹需要需要优先供给军队,只有拿下高句丽获取貂皮和北珠后,他的商队才是集齐东北的拳头产品,可以达到最大化获利。 “为此,为了保证商路的畅通和安全,我还要在这白山黑水间建立一条驿站系统。” “这方面会由我辽东派兵丁进行维护。” “啊这.” 勿鲁加犹豫了。 虽然他对于国家主权没有什么概念,但是本能的他还是感到了一丝抗拒。 答应了这个条件,大汉将头一次如此深入他们的领地。 这也是苏曜的目的。 对于高句丽,苏曜虽然要打,但却并不打算将其直接灭掉。 东北山林中,野人遍地。 灭了高句丽,还有扶余、沃沮、挹娄、濊南等无数蛮族部落,他们就像刷之不绝的野怪,被大汉的灯塔吸引一样,一点点的逼近大汉的领地。 如今的高句丽,已经从游牧转为了半定居生活,农业生产占比过半。 比起那些更野蛮,更无法沟通的部落,保留高句丽作为附庸,让他们自己去对付那些野蛮人显然会节省更多的统治成本。 不过,为了防止高句丽做大,首先便是要通过军事重创他们,摧毁他们旧日的统治根基,然后通过迁移人口,建立驻军前哨和驿站与商路等,削弱其自治度,打散其统治能力,从政治和经济上将其与辽东高度捆绑,为日后改土归流打下更好的基础便是苏曜现在要做的事情. (本章完) 第456章 时间就是金钱 第456章 时间就是金钱 听着苏曜说出的这些闻所未闻的要求,勿鲁加的眉头拧成了八瓣。 不过,虽然是部落族长之子,但他的眼界显然不足以让他看出苏曜对未来的设计。 或者说即便看出他也没什么办法。 于是乎他纠结了片刻后便答应了苏曜的条件。 毕竟,这是目前多勿部能够获得汉军援助的唯一途径,也是他们重新站稳脚跟的关键。 以至于之后苏曜再提出对战俘和战利品等的处置时,他都不甚在意了。 且说一番讨论后,宣战的决议和战后的规划都已确定,接下来众人的重心便转移到如何去打之上。 对此,谋士们是群策群力,首先卫明便抚须道: “明临达野父子垄断高句丽军政数十年,树大根深,若想将其颠覆,只是像过去一样出兵压境,进行炫耀兵威的申斥和惩戒怕是行不通的。” “没错。” 牵招接话道: “他们的权臣之路上得罪太多人,他们向来都很清楚一点——退即是死。” “而且,不是一死了之,其家小势力必然会遭到清算。” “故而,若是君侯决定了插手,那么此战怕是在打到高句丽的王都前是不会结束的。” “这恐怕没那么容易。” 田畴皱眉道: “我昔年随家父游玄菟,曾听那边的人说过,这高句丽立国两百余年,虽数有叛乱,但其国王都从未有过被兵临城下的时候。” “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高句丽人精于修造,国内多城堡,在王都之前,面我大汉的一方,就有大小堡塞十余座。” “其中尤以坐原城最为险要,其背靠大河沼泽,昔年我玄菟太守耿临便是望此城而兴叹,最后无功而返。” “此城不除,那么便不可能靠近其王城。” “而坐原却又不是孤城,它是与周围那十余座堡寨互为依托的整体。” “故而,若想破高句丽,必要先破其堡寨群才可。” “田掾吏说的不错。” 勿鲁加目露惊讶之色,没想到这辽东竟然有人对他们的了解如此清晰: “坐原堡寨群正是明临达夫一手缔造的杰作。” “也正是在建立了这些堡寨群,并且依靠其击败了玄菟太守的进攻后,他声望无量,再也掩饰不住其野心,一方面坚定的断绝朝贡,另一方面便是加大了对周边部落的兼并,扩充本部部族的实力。” “但是,坐原堡寨群却绝不是最大的困难。” “我高句丽真正的堡垒乃是王都国内城与丸都山城的双子防御。” “两城相互依存,互相配合,乃是天下绝无仅有的双子王都!” “双子王都?” 苏曜对这个说法还是有点兴趣的,不过眼下的重点并不在那里: “最后的王城且不说,你既然来求外援,这坐原堡寨群可有攻克之法?” 十几座堡垒组成的防御群? 这高句丽人的科技点加的有点偏了吧。 苏曜回忆了一下,自己从开服到现在,怕是加一起都没打过那么多个城堡。 这次一下子都堆到这一小块地方来,要是挨个啃下去那可是真够难受的了。 “比如有没有那些个只有你们高句丽人才知道的隐秘通道可以绕过去,或者你们部落在那坐原城中有内应可以开门?” “呃” 刚刚正越说越兴奋的勿鲁加突然哑口无言:“您说这些都是没有的” 勿鲁加面露尴尬之色,赶忙解释道: “我族可以开放领地,让您大军通行不成问题。” “但那坐原堡垒拱卫王城,是明临达夫最重要的遗产,他既是靠其阻止汉军,也是用来隔绝我高句丽的其他各部,故而对我部族人是严防死守,咱们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勿鲁加话音一落,田畴即冷哼道: “如此一来,你岂不是要以我大汉官兵的鲜血为尔等的野心铺路?” 劳师远征那么大一片堡垒群,不能速克的话,人员的损耗和物资的消耗都会非常巨大。 这对于如今的辽东来说,怕是不可承受之重。 “各位别急。” 勿鲁加赶忙道: “虽然我们没有直接的捷径或内应,但那坐原堡寨群也一直是我等的眼中钉,故而咱们还是知道他的一些弱点的。” “首先,这些城堡虽然坚固,但彼此之间的联系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紧密,非常依赖于快速反应的骑兵部队来支援彼此,但这也意味着,如果我们能迅速切断他们的联系,各個击破,就能大大削弱他们的整体防御力。” 说着勿鲁加就是一叹: “如今我国国民多以种地为生,仅靠我部的骑兵完全不是明临达野手下那些精骑的对手。” “但是,太守则不同。” 勿鲁加略有谄媚道: “大汉铁骑之雄威,天下尽人皆知。” “只要太守使一支强大的骑军在首战中击溃对手,确立野战的优势,让其兵不能出。” “那明临达野的这十几个堡寨就是一个个坐以待毙的囚牢.” “此乃王道正攻之法。”牵招点了点头。 分割包围,各个击破,对付堡垒群,基本上都是这么一个打法。 其中最关键的一点便是要确立绝对的野战优势。 坦率来说,若是在之前,只有苏君侯那少量几百骑的话,想做到绝对的控制权优势牵招认为还是挺难的。 但,想来这便是时运吧。 苏君侯刚刚底定辽东,收服了大量的鲜卑和乌桓义从骑手。 这使得这个战略变得完全可行。 想一下,当那数千骑在一个个堡垒间纵横驰骋时,那城堡中的守军定然是瑟瑟发抖。 若是运气好,以强军压制,逼迫明临达野再以主力出援,到时候在野战中打一个大歼灭战,那大局定矣。 于是乎,当牵招将这方案说出时,众人纷纷点头赞同。 然而,有人同意自然也有人反对. “你们的计划就这?” 苏曜则皱起眉头: “万一那明临达野打定主意当缩头乌龟怎么办?” “这咱们不还是要一个个啃么?” “就没有点更效率的办法,一举推平他们的。” “时间就是金钱啊,我的朋友!” (本章完) 第457章 大洪水行动 第457章 大洪水行动 苏曜对于众人这么一个王道保守的计划并不认可。 为何呢? 倒不是他不敢打硬仗,而是如今已至二月春。 这一路出塞来,先救公孙瓒,再破阳平城,北伐鲜卑,南讨乌桓,这一路虽然是连战连克,但时间也在一分一秒的走着。 大事纪上显示,今年的四月就是皇帝的死期。 苏曜虽然给这位皇帝用华佗续了一波命,但他不确定系统会不会有什么剧情杀强制推进主线发展。 故而,在原计划中,苏曜是想要在四月前结束辽东的事务,回返京城赶剧情。 那么这高句丽的战事就必须尽快解决。 有没有更快更高效的方法能够推掉这波城堡? 这可是真是给众人出了个难题,一时间,大堂内一片沉默。 “其实.办法搞不好还真有一个。”勿鲁加的表情略有纠结。 “哦?”苏曜意外,“你这家伙,还真给我隐瞒了点什么不成?” “怎么,莫不是想看我大军和那明临达野两败俱伤,你好渔翁得利不成?” “这,不敢不敢,万万不敢!” 勿鲁加吓得连连摆手,慌忙解释道: “实在是此法凶险,极是难成,我等也仅仅是将其存于想象中……” “你且说来”苏曜一乐,“我就喜欢有挑战性的。” 勿鲁加无奈讲道: “且叫太守知道,我国这坐原城确实是坚固万分,其堡垒群设计时考虑周全,背靠大河沼泽,依为天险,可谓是明临达夫倾注心血的力作。” “只要守军坚定意志,坚壁清野,寻常方法短期内绝难攻克。” “可是你们还是找到了弱点?”卫明抚须道。 “没错。” 勿鲁加点头: “坚固的屏障有时亦会成为一个脆弱的死穴。” “如今已至二月,冰雪消融,雨水增多,河流变得逐渐湍急。” “若是我等能够适当加以利用,或可引导洪水之力,来淹没城堡,直下城池!” “水攻?”苏曜嘴角挂起一道弧线,“有点意思。” “利用自然之力确实是個妙策。” 田畴也点头道: “但是这般弱点,他们就不知道么?你们也没想过利用?你之前所谓凶险又在何处?” 田畴的问题也是其他人共同的关切。 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高句丽人,他们自然不会全盘相信。 自然之力庞大无匹,若是一着不慎波及自身,那就万劫不复了。 “曹掾的担忧在下明白。” “不过本来这个弱点实际是不存在的。” “明临达夫考虑的十分周到,但他的儿子明临达野显然没有其父的眼光。” “此话怎讲?”牵招追问道。 这时,勿鲁加取来求来了一副纸笔,然后直接画了一张相当抽象派的简易地图,指着河流的周边道: “或是漫长的和平让他放松了警惕,或是对财富的贪婪蒙蔽了他的眼睛,又或者只是单纯的傲慢和愚蠢。” “总之,明临达野,居然在掌权后不久即在这条河流周边开荒拓田。” “更关键的是,他为了保证自家土地的肥沃和充足的灌溉,在上游此处修堤拦水.” “嚯——” 这一下,大家都明白了。 “如今上游河水化冻,水流加速,只要咱们将这座堤坝捣毁,那么下游的坐原等地必成一片泽国。”“此计甚好。” “可行!” 不少人都出言赞同。 看来,这勿鲁加投奔而来倒也不是全无用处的嘛。 “诸位所言甚是。” 勿鲁加则面露些许难色: “不过,要实施这一计策却也并非易事。” “最关键的一点便是,这处堤坝位于北方上游,乃是明临达野椽那部的领地,不但守卫严密,更与我部领地间隔着一片广袤密林,大军难进。” “想要悄无声息地接近那座堤坝,并且要在不被明临达野察觉的情况下将其摧毁,实在是难如登天。” “其次,堤坝一旦崩塌,洪水将汹涌而下,它不会只淹某个城堡,而是整个地区都成为汪洋一片。” “也许会有部分城堡被冲毁,但是坐原城极为坚固,城墙高大,怕是不会陷落。” “皆时,若想趁机攻城,必须要提前准备大量的船只。” “想要短期内达成这些条件,恐怕是根本是做不到的。”勿鲁加摇了摇头。 “就这?”苏曜问。 “啊?什么?”勿鲁加一愣。 “我说,你所谓的困难就只有这两样吗?” “这难道还不够么?” 勿鲁加震惊了。 这一次,他可谓是毫无保留。 水攻之策,虽然是他们想出的绝招不假,但是条件太苛刻,第一步穿越密林便难以达成,故而这个绝招一直都是个空中楼阁的状态,只是一个天马行空的想象。 这一次也就是在逼问下他才不得不交代出点东西出来。 但是,这个年轻的太守怎么看着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难道,他能解决这个问题??? 怎么可能?! “你对我大汉天兵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苏曜嘿嘿一笑,当即决定,按此计策行事。 “大洪水行动,启动!” 苏曜一声令下,整个辽东都动了起来。 应征的胡人义从和动员的汉军骑士们由吕布等人带领,就近的在襄平城外的辽河上进行水军操演。 而襄平城上下一心,全部都加入到了伐木造筏的任务中,甚至连世家们也都行动了起来。 由于苏曜如日中天的威望,所有的资源和人力都被充分调动起来,投入到这场大战准备中。 襄平城外,人流如织,典韦与赵云动员大量人手出城砍树,带回一颗颗原木。 襄平城内,热火朝天,牵招则与工匠们夜以继日地忙碌,指挥大量的人手,将砍伐来的木材加工成坚固的木筏。 这些木筏不仅要承载士兵渡过河流,还要在洪水退去后作为攻城的主要工具。 于此同时,田畴则在积极的协调辽东的农业生产和后勤补给,以及物资转运等工作,保证一切都能够井然有序。 他很清楚,自己责任重大,这场战役不仅考验着军队的战斗力,更考验着整个辽东郡的动员和后勤保障能力。 为此,他是亲自深入田间和驿站,确保粮食和物资的供应充足。 而就在这庞大的战争机器运转数日后,苏曜也终于开始了行动。 他亲自率领一支百余骑的精锐小队,与勿鲁加一同,前往高句丽多勿部的领地,准备一探那密林深处 (本章完) 第458章 富饶的土地 第458章 富饶的土地 “太守三思啊!” 多勿部,族长涓奴加苦劝道: “此林茂密无比,凶险万分,就是我部最勇敢的开拓者也从未有能平安穿越之人。” “他们要么是在猛兽的围攻中惨死林野,要么是失去方向永远的迷失了道路。” “我部很感谢太守能够出兵援助,但也不能这么眼睁睁看着您去送死啊!” 涓奴加人都麻了。 当他得知儿子带回了大汉援军时,他是兴奋难当,召集了部落权贵来全体出迎。 然而,当得知这个辽东太守竟然不知死活,想要穿越密林后,他的心情瞬间跌入了谷底,简直想把那个胡乱说话的儿子给生吞活剥。 你们就是想死,也不要带上我们的人啊! 涓奴加的担忧自然不是无稽之谈,当众人来到了森林的边缘后,本来还觉得无甚所谓的侯成宋宪等人顿时脸也绿了起来。 “呃君侯,咱们要不从长计议一下?” 宋宪直接打起了退堂鼓: “这个森林看着着实不祥啊。” 不祥的森林。 天可怜见,出身并州,见多了高山和草原的他们从来没有想过,森林竟然能这般可怖。 不要说他们了,就是苏曜,现在望着这片密林,也不由在心中发出一声惊叹。 怪不得以前玩的很多战争和建设类的游戏中,都有那些用森林隔绝出的死路。 这实在是太令人震撼了。 仅仅只是靠近森林的边缘,一副古老而神秘的画卷就仿佛在眼前悄然展开,眼前原始森林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这是一片未经人类大涉足开发的北方针叶林,其广袤与深邃仿佛能吞噬一切喧嚣与文明。 只见那一个個参天古木直插云霄,其中有些巨杉的树干粗壮得怕是需要十数人合抱,比之现代的摩天大楼也不遑多让。 这些在寒冷地带生长的树木在冬季也不会落叶,在这里,它们的树木紧密相连,枝叶交错,形成一道几乎密不透风的绿色屏障,将天空切割成一块块不规则的蓝色碎片,些许阳光穿过帷幕,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为这幽暗的森林增添了一抹神秘的色彩。 这可不是现实里那些人工开发的景区所能比拟的。 头一次见到如此景象,苏曜眼中闪过丝兴奋,他翻身下马,一个大跳飞入,落地时只觉脚下仿佛有个软垫,那是厚厚的落叶和枯枝堆积而成,每一步踏上去都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仿佛森林在低语。 没错,森林仿佛活着一般。 在表面的平静下,眼前的森林隐藏着无数勃勃的生机。 五颜六色的蘑菇自腐叶中探头,细小的昆虫在光影间穿梭,欢快的鸟儿在树影间掠过. 而那幽暗的深处,则隐约间又可见一双双墨绿的眼睛,警惕的盯着他们这些不速之客。 “那是.狼吗?”侯成总算在一片陌生中找到了自己熟悉的东西。 “没错。” 勿鲁加点头: “森林狼,数量不知凡几,少则数百,多则上千,甚至有时会有上万的狼群。” “我族与这些狼群鏖战数百年,但至今也无法深入他们的领地。” “成千上万???”宋宪惊呆了。 这怎么可能。 就是昔日草原之上,也没听说有这么多狼群啊。 “我儿所言不假。” 涓奴加声音低沉: “比起草原上的黑灾白灾,我等这白山黑水中,狼灾才是最难搞的问题。” 东北民族渔猎为生,与草原游牧民族有着本质的不同。 比起在那一望无际的草原上逐水草而居,居无定所的游牧诸部,东北的高句丽人定居于森林与河流之间,半农半猎,依赖水源与森林,通过农耕、捕鱼、狩猎和采集来获取食物和其他生活必需品。 茂密的林地中有着丰富的资源,尤其是前工业时代中最重要的木材资源,在这里可谓是取之不竭,同时山林间也拥有非常多易于开采的石材和露天矿藏,这使得他们的手工业与制造业发展迅速,也因此才发育出了不逊于中原的强大城建和宫室制造技术。 但同时,茂密的林地中也蕴藏着深深的危险。 狼灾即是如此。 原始森林中孕育了勃勃的生机,鹿、熊、貂、野鸡、兔子和松鼠等诸多生灵在此繁衍,而这些丰富的野生动物资源,自然也少不了狼群的聚集。 狼群以其高度的组织性和狩猎效率,在这片森林中占据了食物链的顶端,成为了高句丽人不得不面对的巨大威胁。 “狼灾之所以难搞,不仅仅因为它们数量众多,更在于它们的智慧和狡猾。” 涓奴加继续说道,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敬畏: “它们懂得观察、学习,甚至能记住人类的气味和行踪。一旦遭遇过狼群攻击的人,便很难再在这片森林中找到安全的机会。” “那些狼群会昼夜不停的跟着你,在你放松的那一刻发动致命的袭击。” “我族每年都会定期猎狼,但即便如此,狼群穿过森林,袭击部落的事情也时有发生。” “这片森林中到底有多少狼,还有什么样的危险,谁也不知道。” “太守若执意前去,恐怕难逃厄运啊。” 然而苏曜哪里会听他鬼话。 现在,这片森林在苏曜眼中又有了不一般的价值。 【岑天古树(可砍伐)】:可用于巨型宫殿和大型船只的高级材料。 没错,这可是战略物资啊! 苏曜曾经在网上看过有人的研究,为什么中国古代的宫殿越来越小,大明的宝船他们自己都无法再复建? 很大一个原因就是中国至明代时,国内土地开发基本成熟,大型的树木已经找不到了。 连皇帝修紫禁城都要靠从云贵等地千里迢迢运木头,而且其规模也远远不能和汉唐时的宫殿规模相比。 而现在虽然国内还有一些巨木,但苏曜的辽东却是广袤的平原,易于农耕开垦,但缺少林木资源。 高句丽在东北的密林,显然可以弥补他这一点弱势,甚至也许在未来能支撑他建立一支庞大的舰队。 说到底,辽东和辽东属国那可都是临海大郡! “gogogo,现在就出发!” (本章完) 第459章 战狼 第459章 战狼 “晦气啊!” 涓奴加跺脚道: “大汉怎么会派了这么一个不靠谱的愣头青来当太守?” 在目送苏曜一行人消失在茂密的森林中后,涓奴加终于忍不住抱怨了起来。 在他看来,此行已经不是凶多吉少,而是纯粹的送死之路了。 那个中原来的小年轻,瞧那唇红齿白,疯疯癫癫,颐气指使的模样,八成是个靠祖宗本事才捞到了太守之位的纨绔。 这家伙,怕是过来刷资历一时上头想要证明自己搞个什么大新闻出来。 这他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之前历届太守都没做到的事情,要让他搞定了,那肯定是名利双收。 但是,大自然可不会看你出身高贵便给你行那方便。 “父亲说的是啊。” 涓奴加次子目光闪烁: “要说那些汉人死便死了,唯一可惜是勿鲁加大哥,还有他带去的那三十多個高超的猎手。” “也不知道最后能回来几个,真是令人心痛啊。” 仿佛是呼应他们的话语,突然间,远处的密林深处传来一阵低沉的嚎叫。 “嗷呜——” “嗷呜——” “嗷呜——” 低沉的嚎叫,在森林中此起彼伏的回响,刚刚踏入林地中不久的大汉与高句丽联军小队一下子脸都绿了。 “狼群,是狼群!” “戒备,快戒备!” 勿鲁加声音发抖,宋宪和侯成则是厉声大叫呼喝。 他们握紧各自手中的刀枪剑戟,举着盾牌警惕的望向四周。 只见森林的幽暗深处,光线逐渐稀薄,仿佛被层层叠叠的树冠吞噬,只余下斑驳陆离的光影在地面上跳跃。 风在树梢间吹过,时而轻柔,时而狂野,它们带来了远处的狼嚎,如同幽灵般在众人四周回荡。 这只闻狼声不见狼影的奇景,让戒备的众人心中警钟长鸣,甚至有些人都已经双腿发颤,勿鲁加也是面色苍白如纸,他紧咬牙关,目光在队伍中扫视,最终还是落在苏曜身上,他一跺脚,朗声道: “太守啊,这片森林危险至极,狼群的嚎叫虽已远去,但这只是它们的警告,若是我们继续深入,激怒了它们,只怕会有不测啊。” 宋宪也连忙附和道: “是啊,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等不可冒险啊。” “这里的森林中的比我们最初想象中的困难简直有天壤之别。” “听那声音怕是就有成百上千只狼在四周游荡。” “若说是两军厮杀,生死有命,咱们的勇士一声都不会吭。” “但是在这里,被一群畜生围攻,白白送命,实在不值当啊!” 宋宪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不甘与无奈,他环视四周,每位将士的脸上都写满了紧张与恐惧,显然,这片原始森林的恐怖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期。 苏曜沉默片刻,目光深邃地望向密林深处。 他的地图上,周边已探明区域是一片密密麻麻的红点,而且在越聚越多。 那一阵狼嚎,似乎除了警告外,也是狼群召集同伴的信号。 数以千计的狼群正在集结。 此中危险苏曜自然也知道。但是 “我带领你们灭过匈奴,败过鲜卑,平了乌桓和国内的叛军。” “那些草原霸主和僭越的伪王都不是我们的对手。” “如今,这不过些林中的野狗,竟然也能吓到我们百战的勇士么?” 苏曜的声音不高,却字字铿锵有力,仿佛自有一股无形的力量。 昔日在无数敌群包围中的战斗一幕幕涌上心头,很多战士的眼中都闪过一抹羞愧之色。 宋宪与侯成对视一眼,知道苏曜的心意已定,意志不可动摇,于是乎他们也只好调整心态,高呼回应: “苏君侯所言极是,我等身为大汉勇士,岂能被区区狼群所压倒?” 宋宪振臂高呼,强打精神道: “我等愿随君侯死战,共赴难关,斩杀狼群,扬我军威!” “对!共赴难关,斩杀狼群!”侯成等人也纷纷响应,他们紧握武器,眼神中重新焕发出坚定的斗志。 苏曜满意的点了下头,下令道: “全军听令,保持队形,宋宪带刀盾兵在前,侯成领长矛手在后,勿鲁加你们的猎手们在阵中警惕,全军有序前进,务必小心谨慎。” “若有狼群来袭,听我号令行事!” “末将得令!” 汉军们纷纷应喏,勿鲁加也看得无可奈何,只能在同意之后闭上眼睛默默的向神明祈祷。 队伍再次启程,虽然周围狼群的嚎叫声依旧回荡,但队伍中的气氛却比之刚刚有了大为改善。 苏曜挥舞手中长刀,披荆斩棘在密林中为队伍开道身影大大的鼓舞了众人的士气。 跟随苏曜的脚步,队伍在密林中缓缓前行,每一步都显得格外小心谨慎。 宋宪带领的刀盾兵们如铜墙铁壁一般,他们身披战甲,紧密地守护着队伍的外围,盾牌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侯成率领的长矛手则紧随其后,他们枪戟如林,随时准备给狼群们开膛破腹。 而勿鲁加带领的高句丽猎手们,则如同隐藏在暗处的猎人,他们静静地走在队伍的中心,手指轻轻搭在弓弦上,眼神锐利的等待着猎物的出现,随时准备射出致命的箭矢。 随着时间的推移,森林中的光线越来越暗,四周的空气似乎也变得更加沉重。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低沉的咆哮声打破了森林的宁静,在警告无效后,狼群们终于发动了攻击。 “列阵!” 苏曜一声令下,队伍迅速按照之前的部署行动起来。 刀盾兵们保持防线,将长矛手和猎手保护在身后,长矛手们则挺起长矛,严阵以待,高句丽的猎手们则迅速搭箭上弦,瞄准了冲来的狼群。 咻的一声。 苏曜先发制人,利箭势大力沉的穿透了一匹狼的头颅,连带它身后的另一只也一同中箭。 两匹狼应声而倒,苏曜的箭矢如鸣镝一般,宣告战斗的开始。 高句丽的猎手们如同雨点般的将箭矢射向狼群。 那些冲在最前面的饿狼纷纷中箭倒地,哀嚎声此起彼伏。 然而,狼群并却没有在这般打击下退缩,它们仿佛被鲜血和死亡激发了更强烈的野性,继续疯狂地扑向联军小队。 血腥的战斗瞬间打响。 苏曜大喝一声,挥舞双刀一跃跳入狼群,手起刀落,卷起血雨腥风: “杀光这些畜生!” (本章完) 第460章 加餐 第460章 加餐 “我滴妈呀!” “这是人?!” “太强了吧!” 队伍中放着冷箭的高句丽猎手们率先发出了一阵阵惊呼。 真是高超的杀戮技巧。 他们本以为这个年轻的太守会坐镇后方,结果谁知他竟在狼群中犹如战神附体,身形灵动如鬼魅,双刀挥舞间,只见银光闪烁,一颗颗狼头不停的飞落。 其动作之凌厉,手法之干净令人叹为观止,每一刀挥舞都伴随着一匹狼呜咽着倒下。 这是何等的残忍,何等的血腥。 狼群虽然数量众多,但在这位太守面前却如同土鸡瓦狗,根本无法近身。 而这太守竟然还越战越勇,只见他一会跳起下劈,将冲来的饿狼一分为二,一会又优雅旋转,双刀划着圆弧,将偷袭的狼群纷纷斩于一旁。 勿鲁加也是看得目瞪口呆,他何曾见过如此勇猛之人,这让他原本的惊恐瞬间变成了惊叹。 而在苏曜的表现下,原本在突袭下惊慌的众人也重燃了斗志: “稳住!” “随君侯杀啊!” “杀,杀杀!” 汉军众人也是不甘示弱,立刻趁机调整姿势,将武器对准了冲来的狼群。 “刺!” 侯成一声令下长矛手们闻声而动,他们如同出鞘的利剑一般,猛地刺向狼群。 那些饿狼在长矛的穿刺下纷纷倒下,鲜血染红了森林的地面。 然而,狼群的数量实在太多,它们仿佛无穷无尽一般,继续不断地涌来。 但苏曜和他的队伍并没有丝毫退缩,他们在苏曜的带领下凭借着坚定的意志和出色的战术配合,与狼群展开了殊死搏斗。 刀盾手们的铁甲与铁盾如一道钢铁之墙,面对汹涌的狼潮,他们拍击盾牌,挥舞武器,展开坚定的防御。 但在这场生死较量中,他们依然还是有战友受伤被扑倒,但更多的人则挺起了胸膛,为了生存与荣誉而战。 狼群越聚越多,一望无际,看不到头。 宋宪举着盾牌,扛着狼群攻击的同时心中涌上一层阴霾。 君侯虽然勇猛,但他们终究体力有限。 若是狼群的攻击无休止的持续下去,这场战斗恐怕胜负难料。 但是,结果自然不会如他所料。 狼群到底不是丧尸,作为群居的且有较高智慧的生灵,在见识到苏曜及其队伍的顽强抵抗后,逐渐开始展现动物生存的本能——评估敌我力量对比,并做出最有利于生存的选择。 当发现持续的进攻并未能有效削弱这支看似弱小实则坚韧无比的队伍时,以附近某些领头狼阵阵的低吼为号,狼群们开始纷纷后退。 它们不再像之前那样疯狂地扑咬,而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以层层叠叠的树影为掩护,躲在弓箭射程的外围,用那双闪烁着绿光的眼睛警惕地盯着眼前的敌人。 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但对战的双方心中都有一丝明悟,这场突如其来的袭击即将告一段落。 不过苏曜没有放松警惕,他一边以目光扫过那些发号施令的头狼,一边看了眼减晚的时间,谨慎的指挥队伍在附近就地扎营,救治伤员,抓紧恢复状态,以更稳妥的姿态完成既定的任务目标。 “没想到这些畜生也会害怕。”宋宪心有余悸。作为指挥刀盾手的队长,他无数次直面饿狼的攻击,若非装甲精良,怕是早就被撕成了粉碎。 “多亏君侯神勇,不然这些畜生怕也没那么快撤退。” 侯成看了眼一片狼藉的战场,在苏曜战斗的地方,近百只狼尸堆得是层层叠叠。 这位君侯,以一己之力,制造了几乎等于他们全队的杀伤。 那些狼王若是会说话,怕是现在早就七嘴八舌的讨说法了吧 “如果不来的话,也就不用担心这种事情了吧。” 勿鲁加心中腹诽,不过他见识了苏曜的神威后,到底也没在这时候说些煞风景的二话,只是目光复杂的提醒: “狼群固然凶狠,但他们更令人头疼的则是其狡猾。” “它们对于难搞的猎物,经常会通过尾随施压,来消耗猎物的体力。” “待到猎物疲惫,放松警惕后,方才施以致命一击。” “如今天色不早,我等既然要穿越这条从未有人走过的林地,那么就还不知要在这里逗留多久。” “倘若有了懈怠,那么任何一个夜晚都可能成为咱们的最后一夜。” 勿鲁加的提醒像是一记警钟,再一次让众人刚刚放松的心弦绷了起来。 苏曜则是呵呵一笑: “勿鲁加说得没错,但咱们也没必要提心吊胆。” “狼群固然可怕,但他们终究不是军队,只要我等保持纪律,提高警惕,不要自乱阵脚。” “那么,这些畜生的一切努力自然都是徒劳无功的。” 说罢,苏曜则开始分配任务: “侯成和宋宪,你二人安排人手,轮流守夜,确保营地周围的安全。” “同时,让猎手们去四周探查,设置陷阱,谨防狼群集结突袭。” “其他的人则枕戈待旦,抓紧休息恢复体力。” “如此只要各司其职,不管那狼群来上几次,他们都只有给咱们加餐的份。” “加,加餐???” 本来正在应声喊喏的众人顿时被苏曜的话说一脸懵逼。 这君侯不会是 “没错,狼肉你们有没有吃过?” 苏曜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环视着众人惊讶的表情,继续说道: “荒野之中,食物是最宝贵的资源,既然这些狼群主动送上门来,我等岂有浪费的道理?” “况且比起咱们自带的干粮,这狼肉不仅营养丰富,还能增强体力,绝对是新鲜上等的佳肴。” “可是……这狼肉,我们以前可从没吃过啊。” 宋宪犹豫着说道,显然对于食用狼肉还有些心理障碍。 尤其是刚刚双方大战一场,杀得血肉横飞,现在想到要去啃食对方 “哈哈,没想到老宋你还有这一面啊。” 苏曜笑着拍了拍宋宪的肩膀: “人生都有第一次,这狼肉和狗肉也无甚不同,勿鲁加,你们高句丽人应该对此不陌生吧?” 勿鲁加愣了一下,随即点头笑道: “确实,在我们高句丽,吃狼肉被视为一种勇气的象征,有时也会在食物短缺时作为补充,不过,像今天这样大规模地获取狼肉,倒是难得一见。” (本章完) 第461章 蠢动 第461章 蠢动 “好了,既然大家都对狼肉感兴趣,那我们就来一场特别的晚餐吧。” 苏曜拍了拍手,当下示意众人集合: “勿鲁加,你带一队人和你们的猎手负责处理这些狼尸,把它们变成我们的美味佳肴,记住,要彻底清理干净,确保安全食用。” “吃不完剩下的也别浪费,咱们熏制一下打包带走,一路上也省的耽误时间去额外打猎补充食物了。” 于是,在勿鲁加的指导下,一部分士兵开始忙碌起来,他们将狼尸拖了回来,按照勿鲁加传授的方法处理起来。 剥皮、去骨、清洗,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浪费了这份意外的收获。 另一边,侯成和宋宪等人则继续部署防御措施,就地扎营,确保周围没有安全漏洞。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簇簇火把点亮,营地中也渐渐弥漫起一股诱人的肉香。狼肉在火上慢慢烤制,金黄色的外皮散发出诱人的光泽,内里的肉质也变得鲜嫩多汁。 士兵们围坐在篝火旁,眼巴巴地看着那些即将出炉的美味佳肴,口水几乎要流下来。 终于,第一块烤好的狼肉被递到了苏曜手中。 不过,他只是尝了几口,补充了体力后便把肉分给了周围的士兵。 看着迫不及待地接过,大快朵颐的人群,苏曜则在心中暗自撇嘴,下定决心未来有机会的话一定要搞点香料出来。 不然每次进食都是一种原汁原味的折磨。 或者.以后想办法点些烹饪点? 好像有点太浪费经验了。 一夜无话,次日队伍继续推进,狼群们则保持着微妙的距离尾随跟踪。 而与此同时,襄平城中的准备也基本完成。 吕布与成廉赵云等人,率领少量汉骑带大量游牧骑兵先行出发,吸引高句丽人的注意。 而关羽则带着木筏和挑选出的那些在训练中水性良好不会晕船的战士们,错开一步,准备在何时的时机登场。 襄平城门口,刘备望着整装待发的关羽和他的水军队伍,殷切嘱咐道: “二弟,虽然不知为何君侯点名要你去,但此次作战意义重大。” “高句丽立国两百多年,能数次逼退我大汉进攻,绝非无能之辈,你务必小心行事才好。” “兄长放心,云长定不辱使命!” 关羽向刘备行了一礼,声音洪亮地回应: “此番行动,我必带兄弟们安全归来,完成君侯交托的任务。” 汉军在行动,一晃数日而过,如此大规模的军事调动自然瞒不过此地的地主——玄菟太守。 “怎么回事?!” “辽东郡的兵为何跑到了我玄菟郡的领地来?!” “这个新来的冠军侯不是之前还在和乌桓人打仗?” “今天怎么就突然来了这么多胡骑义从?” 玄菟太守站在城墙上,满脑门都是问号。 而比起他的困惑,高句丽方面则就是震惊了。 “不好了!” 国内城,莫离支豪华的宅邸中,一位身穿高句丽官袍的男子一路小跑高呼: “多勿部反了!” “汉朝来攻了!” “前线告急,前线告急啊!” “什么?!”明临达野从女人的肚皮上爬了起来,满脸的酒气,一时半会根本无法把这几件事联系起来。 “莫离支,他们两方勾结在了一起,想要合伙颠覆您呀!” 这位报信的官袍男子乃是灌那部(南部)族长——灌那加。 身为领地直面大汉,也是高句丽中最早向椽那部表示臣服的部落,在得知消息后,他当即便赶来汇报情况。 原来,虽然对苏曜的鲁莽百般不信,但是涓奴加依然还是同步发兵,并且发出讨贼檄文,直斥明临达野专权蛮横,为祸天下,要清君侧,正本源。 而大汉天兵自然也是被他极力吹捧。 几千人的联军,在他的修饰下,摇身一变成为了五万大军压境,要求明临达野识时务者为俊杰,趁早投降让位。 到时候他们仁德为怀,他也不失一个富家翁的待遇。 这番言论一出,高句丽国内顿时人心惶惶,不少对明临达野早有不满的部落和贵族开始暗中串联,局势变得愈发复杂。 明临达野闻言,脸色铁青,怒火中烧,他猛地一拍桌案,震得桌上的酒具叮当作响。 “真是满嘴胡说八道!” “还五万大军,整个塞外他都凑不出这么多部队!” “打仗的本事没有,吹牛撒谎倒是厉害。” 一番发泄之后,明临达野当即下令,动员全国部队,要效仿其父,在坐原与那些入侵者们决一死战。 然而,灌奴加吓得连声制止: “不可,万万不可!” “国内人心惶惶,莫离支此刻断不可离开啊!” 明临达野一听,登时酒气去了三分,马上也回过劲来。 自己树敌过多,这要是带着人都走了,保不齐这国内城中再出个什么胆大包天之徒,相应那逆贼,那就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但是贼兵来势汹汹,他又不能不做反应,这该如何是好呢? “父亲,坐原城高墙固,儿愿请兵三千,驻守坐原,坚壁清野,定让那些贼人寸土不能进一分!” 明临达野的长子明临优吉恰逢时机的请战道。 “好!” 明临达野大喜: “我儿勇猛,为父给你五千兵,切记稳扎稳打,莫要大意。” 五千兵,依托城堡,就是守五万兵都能守上好一阵。 汉军劳师远征,必不能久。 明临优吉是美滋滋出征,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他很清楚,这一战打好了,他的威望甚至能超越其父。 这高句丽的王位,届时就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 围绕坐原的前线,各方势力紧急动员。 战场上下,朝堂内外,一场围绕着高句丽王权与领土的较量悄然展开。 而就在前线两军开始形成对峙之势的时候,苏曜也终于走出密林,任务目标的水坝遥遥在望。 “只要清理掉这里的守军,掘开堤坝,坐原的堡寨群便完蛋了!”勿鲁加双目发光,神情激动道。 (本章完) 第462章 所谓绝望 第462章 所谓绝望 望着远方若隐若现的堤坝,勿鲁加精神高度亢奋。 他没想到,他们居然真的以极其微小的代价便穿越了那充满死亡的密林。 在这数天的时间里,狼群又发动了数次袭击。 不过在苏曜的精心部署和众人的齐心协力下,他们成功抵御了狼群的每一次进攻,并逐渐摸清了这些野兽的习性。 依靠精良的甲胄,严密的队形以及高超的战斗能力,正面战中狼却的威胁几可忽略不计。 在付出沉痛的代价后,狡猾的狼群又企图尾随夜袭。 然而,通过巧妙利用地形和陷阱还有明亮的火把,狼群再一次撞的头破血流。 而接下来,那位太守竟然还不满足于单纯的防守,而是发动了凶猛的反击。 看着苏曜的身影在树梢间跳跃腾挪,一匹匹的头狼们在利箭下丧生。 甚至勿鲁加都怀疑那个神奇太守在那一夜中孤身斩杀了狼王。 因为在那一战后,他们便再也见不到狼群的身影了。 偌大的狼群被打得如丧家之犬,发出呜咽的声音,仓皇而逃,消失在黑暗的林影之间。 如今,他们更甚至在没有向导与地图的情况下顺利的走出林地,直达目标?! 这怎么可能啊! 要知道,在那茂密林间,阳光与星月几乎不见。 群星都无法指引他们的方向。 而这个太守竟然意志的坚定的前进,再前进。 究竟是什么在指引他们的道路呢? 勿鲁加不知道。 但这一幕可谓是把他们这些高句丽的勇士们看得目瞪口呆,叹为观止。 他都不敢想象,若是双方为敌,这位辽东太守突然间从他们部落身后的林地中杀出时,他们要崩溃成什么样子。 不过还好,如今的他们是盟友,而这一套神乎其神的表现,要留到他们的敌人来感受了. “什么?!” “你说有人从森林里出来了???” “休要胡说八道!” 堤坝的守军统领可可虑尔听到手下的报警时眼睛瞪大如铜铃,气的胡子乱颤。 这帮混账部下们,怕不是喝酒喝多出幻觉了。 “那片森林里,除了大灰狼跟你呲牙外就是傻狍子在朝你瞪眼,谁人能从那里出来?!” 然而,手下的士兵却是一脸焦急的解释: “若非亲眼所见,小的岂敢乱说啊!” “真的是有人出来了。” “而且足有一百多人,大多还穿着甲胄,披着红袍,像是.像是” “像是什么?”可可虑尔拍桌。 “像是那汉军呐!”士兵哭丧着脸大叫。 “什么,这怎么可能?!” 可可虑尔闻言,脸色骤变,猛地起身,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昨日才收到国内急报,说是多勿部与汉人勾结,起兵谋反。 这今日就有汉军从那死亡之林中窜出? “快,你快去确认一下!” 可可虑尔指着亲兵大喊一声后又跺脚: “不,我亲自去,快擂鼓,其他人都随我来!” 可可虑尔急匆匆地带领亲信士兵们冲出兵营,奔向堤坝的边缘,心中着急,但是他却并没有绝望。 原因也很简单. “这里居然还有城墙?!” 侯成惊呼一声。 在远方遥望时,他们竟然没有发现,在堤坝左岸,树影瞳瞳后有一道高约丈许的木墙。“你不是说这里不可能有人过来的么?” 宋宪怒斥勿鲁加: “为何会有城墙在此?!” 勿鲁加当即哑口无言,他也有点懵。 从未来过这里勿鲁加自然不知道,当时筑堤之时,曾经发生过数次野兽袭击作业人员的事件。 故而,明临达夫最终命人在两岸伐木造墙,修建林间前哨,用以确保工期顺利,再之后则就地转为驻军堡垒,保护堤坝。 而这倒城墙的出现立即使得情况急转而下。 本来想象中的直接突袭变成了奢望. “见鬼!” “我是真不知道啊!” “要是知道他们还修墙了,我是说什么都不会和你们来赌这一遭啊。” 绝望了。 望着眼前三百余步空地外的那堵木墙,勿鲁加绝望了。 徒步穿越茂密林地的他们根本没有携带攻城武器的条件。 虽然可以就地伐木,搭建云梯,但是那将会费大量的时间和体力。 而这个时间差已经足够守军组织防御,并且烽火示警了。 届时,即便他们修造好云梯后能一鼓而下,面对敌军自东岸和下游源源不断的增员,想要决堤泄洪,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倒不如说,失去了突袭的突然性后,他们已经没有了胜利的希望。 “哈哈哈哈!” 城头传来一阵大笑: “勿鲁加!” “我还道是谁给咱来了这么一出神兵天降。” “结果,你就拉了这么点灰头土脸的残兵过来?” 可可虑尔捧腹大笑道: “还是说,你的大军都已葬身那林中了?” “真是愚蠢啊,竟然想出这种主意。” 勿鲁加的脸色铁青,紧握的双拳微微颤抖。 他万万想不到,他堂堂多勿部组长之子,竟然有一天会被椽那部的一个无名之辈如此羞辱。 但他还是忍了下来,他知道,那個城墙上的混账,巴不得他们一时热血上头,冲到近前送死。 此刻,最关键的就是要冷静下来。 仔细的研讨战术,衡量利弊得. “噗——” 勿鲁加一口水喷了出去,惊慌大喝道: “您,您怎么就冲过去了啊——苏太守啊!!!” 众目睽睽之下,苏曜发起了冲锋。 只见他身形一展,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了城墙,红袍在风中猎猎作响,气势逼人。 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尤其是城墙上的可可虑尔和守军们。 “居然冲过来了?” “就只有一个人?” “这,这汉将是个傻子不成?” 可可虑尔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自己的激将之法竟然真的能成。 这个身穿红袍,一身将领装束的男子,居然就这么傻乎乎的冲过来孤身犯险,一时间是大喜过望: “哈哈哈哈哈哈!” “放箭,放箭!” “给我射死这个傻卵!” (本章完) 第463章 唯快不破 第463章 唯快不破 “射击!” “杀了他!” “这个蠢货的性命我拿下了!” 咻咻咻—— 伴随着弓弦与破空之声的是城头上的高句丽守军们兴奋的呐喊。 他们本以为被派来这个鬼地方守堤坝,就是个形同流放的苦差事。 没想到突然有这么大的功劳送上门来。 那可是汉人将领的甲胄。 虽然不知道是多大的官,但赏钱定然不会少了。 于是乎在可可虑尔的命令下,这些人纷纷是红着眼睛疯狂开弓,甚至有人在利箭射出之前就喊起了什么拿下了云云。 在他们看来,这数十只箭矢的密集攒射,还能有活人不成? 然而,对此苏曜只是轻哼一声:“雕虫小技!” “什么?!” “挡住了??” “这是什么怪人?” 只见苏曜的双刀在身前舞的密不透风,将迎面而来的箭矢纷纷打落,他们发射的箭雨如同乌云压顶,却仿佛撞到了无形的屏障一般,被一一化解。 惊呼声中,苏曜脚步不停,迅速朝着城墙逼近。 而汉军们也在此鼓舞之下突然躁动,一个個都开始助跑充分。 “别愣着,继续攻击啊!”可可虑尔见状,怒吼着命令士兵们继续放箭。 然而,士兵们的士气却已被这诡异一幕打击,箭矢的密集度和准确性都大打折扣。 这让刚刚来到墙下的苏曜趁机抓住了空隙。 【梯云纵】发动! 一瞬间,苏曜腾空而起猛然一跃,身形如同鬼魅般穿梭在箭雨之中。 他一边拨打身侧的流矢,一边踩着城墙蹬蹬蹬的就翻了上去。 其行动之迅捷,让城上的守军几乎来不及反应。 “杂鱼,你在看哪?” 寒光一闪,苏曜刀光如电。 城头上一名最近的守军还不及将弹出的脑袋收回,便惨遭斩首。 他的头颅轱辘辘的滚下城墙,跌落地面,眼中写满了惊愕和恐惧。 “妈呀!” “保护首领!” “他只有一个,大家一起上啊。” 兵士们终于反应过来,有那机警者大声呼喊,紧急组织起防御,可可虑尔也不失时机的高呼出声,鼓舞士气。 他们的反应不可谓不迅速。 各种长枪短矛,刀枪剑戟纷纷向苏曜招呼而去。 然而,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高句丽战士们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无功。 “杂鱼,受死!” 苏曜挥舞着双刀,身形如龙,孤身一人在城头上穿梭跳跃,辗转腾挪,躲过一记又一记攻击。 而与此同时,他的双刀则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道璀璨的弧线,瞬间将数名冲上前来的守军斩于刀下。 一时间,城头血光四溅,哀嚎震天。 “天呐。” “一个人,这么猛?!” 城下的勿鲁加和城上的可可虑尔等人看得目瞪口呆。 前一刻还是无谋,疯狂,送死等的评价在这一幕面前瞬间翻转,没想到世间竟有如此勇猛之人。 尤其是守军统领可可虑尔,他整个人都崩溃了。本来他还以为,自己据点守军两百余人,对付墙下那些灰头土脸从森林中亡命而逃的百多人是十拿九稳。 哪知道大好局面被一人瞬间打崩: “快,快点,点火,点火!” 可可虑尔焦急跳脚: “其他人都不要停,给我狠狠打!” “谁能杀了他,赏千金呀!!!” 守将孤注一掷,而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在可可虑尔近乎绝望的呼喊声中,城头上的高句丽士兵们仿佛被注入了一剂强心针,他们重新振作起来,不顾一切地向苏曜发起更加猛烈的攻击 这根本就做不到。 所谓将为兵之胆。 倘若可可虑尔在大喊的同时能以身作则,或许还能有那么一丝挽回的希望。 但是他一边喊着让手下拼命,一边自己调头就跑的行为,直接带崩了全军。 本来就在苏曜这惊为天人般的表现下胆战心惊的高句丽战士们,顿时是士气全无,纷纷效仿可可虑尔作鸟兽散。 然而,城墙之上,退路本就狭窄,这个林间堡寨有非正规城池,木墙上基本就是只容一人同行的道路。 在这突然炸锅之下,一时间墙头是混乱不堪,士兵们相互推搡踩踏,不停的有人从墙头跌落。 而刚刚那些跑到墙下,正发呆不知该干什么的汉军战士们,一下字喜笑颜开,纷纷提刀上前补刀,砍掉这一个个送上门来的脑袋。 “别挡道!” “都闪开!” “保护首领啊!” 场面完全失控了。 为了让自家首领逃命,可可虑尔的亲兵们竟然挥舞大刀对着挡路的同胞大打出手。 这一幕看得苏曜是一声冷笑: “跑得掉么你?” 苏曜身形一闪,一个大鹏展翅,飞跃而上,竟一口气跳过了众多的人群,直扑可可虑尔而来。 “妈呀!” “快跑,快跑啊!” 可可虑尔本已逃到城墙边缘的楼梯处,眼见苏曜如天神下凡,心中恐惧到了极点,双腿一软,竟然直接扑通扑通的滚了下去。 “首领啊!”几名忠心耿耿的亲卫见状,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想要救回可可虑尔,但他们的动作在苏曜眼中无异于螳臂当车。 就在苏曜落地的一瞬间,早已被鲜血染得通红的双刀划出两道赤红的光弧. 刹那之后,四颗头颅直冲上天。 亲卫们哼都没哼出来一声,便成为了无头的尸体,紧随着可可虑尔轱辘轱辘的滚了下去。 城头上的高句丽士兵见到这一幕,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饶命,将军饶命呀!” “投降,我们投降啊!” 我高句丽两百人大军竟然向一个人投降? 摔得七荤八素,几乎丧失了知觉的可可虑尔看着木墙上下那些跟随他的战士们此刻好像武器烫手一样纷纷丢盔弃甲跪地请降,只觉得自己是做了个一个愚不可及的噩梦。 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假的,都是假的。 什么穿着铠甲的汉将单人突进,穿过箭雨,还能一下跳上城墙,把他的大军杀得七零八落. 只有梦里才可能会出现这么离谱的事情。 快一点,让我醒过来。 视线中突然出现了红袍的身影,这让可可虑尔瞬间变得无比焦虑,他在心中狂呼想要唤醒自己。 然而. “我就说怎么没加exp呢。” “血条还怪长的。” “拜拜了您嘞~” 紧接着噗嗤一声。 可可虑尔的视界变成了一片血红. (本章完) 第464章 攻守转换 第464章 攻守转换 “一人破城?!” “你们这太守,究竟是何人啊?!” 进了寨门,勿鲁加看着两侧跪倒一片的降兵,半天都没从震惊中回神。 “哈哈哈。” 侯成大笑三声: “我大汉冠军侯,岂是浪得虚名之辈?” “冠军侯?”勿鲁加喃喃自语,眼中满是震撼与敬畏。 他从未想过,这位年轻的辽东太守,竟有如此超凡脱俗的武艺与胆识。 这一套行云流水的斩将夺城,这简直就是传说中的英雄事迹。 “君侯年纪轻轻,不到一年便以战功封冠军侯。” “有说其是霸王再世,也有说其乃是星宿下凡。” “但不管怎地,能与我家君侯并肩而战,必是值得你这胡人吹嘘一辈子的大事。” 宋宪在一旁补充,语气中亦是带着几分得意。 勿鲁加闻言是半晌说不出话来,强咽了口水点了点头,又是庆幸又感到些不安。 庆幸自然是援兵强力,他们推翻明临达野的梦想更加有实现的可能。 而不安,则是这盟友太强了,己方发挥的作用即可略微不计 常言道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倘若接下来的战斗,都是这般表现,就不由得他不担心未来的地位与利益分配问题了。 但转念一想,他们部与那奸相明临达野本就是不死不休的仇敌了,如今能与如此强大的盟友并肩作战,已是难得的机会,怎能因这些尚未发生的忧虑而错失良机? 于是乎,在他们穿过跪迎的降兵,来到苏曜面前时,勿鲁加是纳头便拜: “君侯武艺胆识盖世无双,真乃当世英雄也!” “我多勿部上下愿誓死追随君侯,铲除奸相,匡扶社稷!” 对这突然大表忠心的勿鲁加,苏曜眨了眨眼睛,轻咳道: “嗯哼,勿鲁加族长言重了,我等乃是为共同的目标而战,彼此携手,方能克敌制胜。” 言罢,苏曜又看向那些颤颤巍巍的降兵们,点头说: “这些人既降,那便由你来约束吧。” “当务之急是尽快掘开堤坝,下游的将士们怕是快要等得不耐烦了吧。” “是!”勿鲁加连忙应声,随即指挥自家的高句丽猎手们率领降兵前往堤坝,准备开始挖掘工作。 就这时,他突然一愣,看着堤坝另一侧的塔楼,惊呼道: “不好了,君侯!” “他们,他们点火了!” 点火?自然是烽火也。 原来,这里的高句丽战士也并非个个都是贪生怕死的酒囊饭袋。 就在左岸可可虑尔等人崩溃的时候,右岸护堤的哨兵们依然忠于职守,点燃了烽火示警。 而随着烽火的传讯,很快,敌军附近的援军就将赶来。 “无妨。” 苏曜摆了摆手: “你们抓紧决堤,宋宪侯成带人随我去对岸守住堤坝,决不会放任何人过来!” 特意没把这些杂兵都收割了,自然是苏曜考虑到决堤需要劳动力来干活。 毕竟,眼下根本没有火药科技,决堤泄洪,那是结结实实的需要大量人手来操作的体力活。 于是乎,苏曜在派出高句丽猎手和俘虏劳工后,又加派了二十名亲兵战士,协助决堤,剩下的几十个人则全部站上了右岸的墙头。 如今角色对换,轮到他们来当防御方了。 必须在决堤完成前,守住这里,不能让高句丽人破坏他们的作业。 而时限嘛,根据系统的提示,在现有人力基础上,即便优化挖掘地点,也需要费三天时间。 于是乎,苏曜在确认了情况后,当即便提审了两名投降的低级军官: “你们这里最近能到的援兵是谁?有多少人?” “三天内能来的又有多少?”“回禀将军,咱们这里位于后方,没有什么太多的部队能够过来支援。” “最快能到的也就是附近几个哨站的援兵,总计不过百人之数。” “但是三天内的话,东南那边的城镇中还有一支八百人的守军,不知能派来多少。” 投降的低级军官颤抖着回答道。 “就只有这些了吗?还有没有其他人?” 宋宪说着便揪住这個高句丽军官的衣领,将他提起道: “你可知道谎报军情的代价?” “哎呦将军,我可绝没骗人啊!” “难道这么多人您还嫌少吗?” “咱们这可是大后方啊!” “谁能想到咱们这大后方能瞬间失陷?” “就咱这两百守兵放在这里,莫离支都嫌俺们人多” 这个高句丽的军官倒是没有说谎。 在两相印证后,众人对接下来的要面对的敌人总算也有了认识。 “他们城镇的守兵不可能全部出动来支援。” “咱们这次要面对的敌兵最多恐怕要有五六百人左右。” “这可不太好搞啊。” 在只有己方数人的战前会议上,宋宪也终于袒露出了担忧。 毕竟虽然现在他们是守方,可是却不像之前高句丽防守他们似的有那城墙可用。 堤坝的右岸,许是因为面向他们国内的后方,并未修墙,只有一个哨塔可以各站上个十数人。 倘若敌人这五六百人齐聚,那毫无疑问,会是一场相当惨烈的战斗啊。 “哎呦,老宋你这怎么就又怕起来了?” 侯成猛地拍了一下宋宪的肩膀: “咱们和君侯打了多少仗了?哪一次不是以少胜多?” “咱们几百人都敢冲那成千上万的大军。” “如今我等有近百勇士,敌不过五六百之数,又何惧哉?”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非也,非也!” 宋宪一把拨开侯成的大手,退后一步正色道: “昔日我等铁骑冲阵,只管跟在君侯身后一往无前便可。” “但今日却要守堤不说,我们连马都只有缴获的这区区十来匹。” “如何可能同日而语?” 侯成当即哑口无言。 想到一会他们这八十余个士兵,只能在这堤坝前的平地上结阵死守,硬抗敌人大军的情况,他的脸色也一下子变得不太好看了。 如此被动之战,可还真是前所未有。 “可恨!” 侯成拍拳道: “若是能多些马来,就这区区不到千人的乌合之众,哪里还需咱们头疼商量个什么!” 然而,他话音刚落,苏曜便接道: “马的话,也许咱们还真有办法。” “什么?!” 众人发出一声惊呼。 (本章完) 第465章 冤家路窄 第465章 冤家路窄 听了苏曜的话,侯成与宋宪面面相觑,一脸懵逼。 他们倒不是一点马都没有。 要知道,虽然因为那密林难行,战马无法奔驰,他们都是徒步穿越。 但马匹的作用不止是作战,还有载货,故而他们还是牵了有二十余匹马的。 可是这些马,却在那林中因为虫害侵扰和受惊于狼群,接连遭受损失。 而攻下堤坝,又由于苏曜以一己之力打的敌兵军心崩溃,逃兵顺手就带走了所有的马匹,让他们一无所获。 如今,所剩马匹清点之后,也就将将凑出满十之数。 这点马,自然也就没法组建什么骑兵队伍。 可是 “苏君侯竟能解决马的问题吗?” “没错。” 苏曜点了点头,他看着系统上的地图心中有了一点想法。 随着他们渡过堤坝占领哨塔,他的地图也自动探明了周边一些有限的区域。 而东北方向的荒野中,有一片红点,引起了他的注意。 于是乎,他立刻又把那刚刚提审的军官拉了上来,站在哨塔上训斥道: “你刚刚是不是给我漏了什么重要情报?” “什么?!” “不,没有,绝对没有啊!” 投降的军官吓得连连叩首。 苏曜一指东北: “你之前说援军应自东南来,可我刚刚来抢这哨塔时分明见有逃兵去往东北边跑,那里有什么,你且如实招来!” 投降的军官听了一愣,他往着东北方广阔的原野,皱眉回答道: “那边最近确是刚刚迁来了一伙游牧的部族” “好似是乌桓人,明明不过只有几百人,但是马倒是不少,前些日子还挺轰动了一段时间。” “不过没有莫离支的征召,是没人能请的动他们的,您完全不需要担心这些人来袭击。” “小的句句属实,可绝对没有撒谎啊!” “哦?乌桓人?” 苏曜转向宋宪侯成等人,双目精光一闪: “瞧瞧,送马的人,这不就来了么?” “速不跌首领,好像出事了!” 乌桓人营地,面对手下亲信的匆匆来报,速不跌满脸不耐道: “嚷嚷什么?嚷嚷什么?” “咱们都跑到了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了,还能再出什么事?” 在辽东被苏曜打的连番惨败后,如今的速不跌是心灰意冷,早已不复昔日野心。 他没想到啊,高句丽的莫离支又贪婪又阴险。 不但没收了他们一多半的战马,还给自家部落安置到了这鸟不拉屎的遥远北方。 什么争霸,什么未来,都已经与他没了什么干系。 想到自己曾经也是辽东响当当的人物,如今竟落得如此下场,这让他满腔怒火无处释放,只能在帐中做几个泥人,上书苏曜,娜拉阏氏和明临达野等人的名字,每日诅咒,希望这些仇人们能早早的下地狱去。 此时的他正在虔心施咒,听得手下叫嚷就更是心烦不已,难以遏制: “莫不是他们那莫离支反悔了,要给咱们再换个地方呆不成?” “不,那倒不是。” 亲信愣了一下,看着满脸沧桑,仿佛短短时间便老了十余岁的首领,低头汇报道: “上午西南烽火,咱们不是派了俩人去查探情况了么。” “结果如今天色已晚仍未见探骑归来。” “属下担心会否有什么变故,他们别是遭了不测” 速不跌闻言,眉头紧锁,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作为走过无数尸山血海的乌桓首领,他的警惕性瞬间拉满,一下字便从地上蹦了起来,准备派出更多的人。 然而,他的威严也就只维持了一瞬间,紧接着便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摇了摇头,摆手训斥道: “我就说了不要掺和这些高句丽人之间的事情。” “怕是他们起了内乱。” “咱们现在客居于此,哪一方都能来踩上一脚,必须夹着尾巴做人。” “不关咱们的事情,就不要多管闲事!” “高句丽内乱么?”亲信不敢置信道。 “不然呢?” 速不跌嗤之以鼻: “这些北方蛮子出身山林却处处学那汉人。” “不但种田的营生,连那贪婪弄权的陋习也学的是有模有样。” “在这遥远的后方突然点起烽火,不是他们内乱,难道还能是汉人打过来了不成?” 说着速不跌自己都笑了起来,颇有点苦中作乐的意味儿。 然而.他笑声未落,突然间营帐外惊慌的喊声传来: “汉人,汉人杀过来啦!” “快跑,快跑啊!!!” “什么,汉人?!” 速不跌的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震惊与不可思议。 外面的这些人是跟他开的什么狗屎玩笑么? 这里可是高句丽的北方地区啊! 汉人?这里??? 如果不是玩笑,那定然是有人假汉人的名义想来搞他。 一念及此,他就更是确信无疑: “老虎不发威,你们当我是病猫吗?!” “老子倒要看看,究竟是哪里来的混账,敢太岁头上动土!” 回过神来的速不跌是怒火中烧,抽出长刀大步流星地冲出营帐,只见营地内已是一片混乱,族人们惊慌失措,如惊弓之鸟般四处奔逃。 营地的空气中弥漫着恐惧与不安,但速不跌环顾四周却并未见到敌骑的身影。 这一幕,看得速不跌更是气愤不已,当即高声喝止道: “废物么都是?!” “不要慌!给我稳住!” “有老子在这里,你们怕个什么!” “这里不可能有汉人!” 然而,混乱并没有因为他的吼声而平息,反而似乎愈演愈烈。 尤其是西南方向,那边哭喊声尤其令人心惊。 速不跌当即翻身上马,定睛望去,只见一个個帐篷之间,隐约可见数骑红袍身影正横冲直撞的疾驰而来,那鲜明的颜色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刺眼。 “什,什么?!” “赤袍骑士?!” “这不可能啊啊啊!” 速不跌惊骇万分,他万万没想到,那看似遥不可及的汉人军队,竟然真的出现在了这里。 尤其是那为首一骑,白马红袍,长枪雪亮,正是那撵的他从辽东跑到这里的苏曜。 以至于这一瞬间,他的表现压根没比那些惊慌的族人好上半分。 这家伙,直接拨转马头——跑了! 这一幕落在苏曜眼里,当即换来了一声大喝: “杂鱼休走!” “还你爷爷的马来!” (本章完) 第466章 盗马贼卒 第466章 盗马贼卒 “妈呀——” “不要,不要啊!” “那汉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啊!” 夕阳下,速不跌的哀嚎声划破草原的宁静,恐惧如同寒冰般刺穿了他的脊梁。 一瞬间,他是夺路狂奔,恐惧至极啊。 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在辽东让他吃尽苦头的苏曜,竟然如此阴魂不散,追他到了这远离辽东的高句丽北方。 高句丽人都是饭桶吗?! 怎么能让汉人到了这里? 心中狂骂不止,手上动作则不停。 速不跌拼命挥动马鞭,驱使胯下的战马加速加速再加速,只想逃脱战场,根本提不起一丝战斗的意志。 “真是杂鱼啊。” “这些人也太弱了吧!” “连战都不敢和我等战吗?” 随苏曜同来的亲兵骑士们哈哈大笑。 在之前数次大战后,他们已经很久没见过这种未战先溃的敌人了。 仅十骑,便在足数百人的游牧营地中横冲直撞。 “这些乌桓人,简直连那狼群都不如啊!” 赤云骑士们纵横驰骋,他们举着火把,舞着长枪,一路所向披靡,将惊恐的乌桓人冲得七零八落。 夕阳下,汉军乌桓营地一片混乱,慑于苏曜威名,也由于速不跌的逃离,这些纷纷作鸟兽散。 不求比汉军跑得快,只要比友军跑的快便可。 只有这么点人,汉军还能把他们全杀了不成? 速不跌便是抱着如此想法一路狂奔,霸业梦碎,他如今只想苟全性命。 就在这时,一名眼尖的赤云骑士发现了速不跌的企图,他大喊一声: “君侯,那边好像有条大鱼!” 苏曜闻言,目光一转,迅速锁定了目标。 荒野茫茫,若是让那家伙再次逃之夭夭,以后怕是再也不会有机会了结这段恩怨。 苏曜可没忘记,这家伙跟自己玩换家,在辽东烧杀抢掠搞风搞雨的事情。 绝不能放跑了他! 霎那间,苏曜嘴角则勾起一抹冷笑: “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话音一落,其坐下神骏似有感知,突然加速,如同一道红色闪电,紧追不舍,一瞬间便超越了身边的骑士同伴们。 “不——速不跌首领!” “绝不能让他过去!” “拦住他,大家一起拦住他!” 面对单骑直追的苏曜,速不跌少数亲兵和勇士如梦方醒,纷纷上前阻拦。 这些人是跟随速不跌至最后的忠勇之人,任其没落至此也未曾背弃过半分。 他们都相信,只要速不跌还活着,他们的部落就还有希望。 如今在这生死关头,他们拼尽全力,咬紧牙关,豁出性命,挥舞着手中的兵刃,企图阻挡苏曜的去路。 如此意志,真是绚烂如星火,令人动容。 然而. “杂鱼闪开——挡我者死!” 一道赤色身影快如疾风,一闪而过。 只见光芒闪烁间,那些企图阻挡他的乌桓勇士们纷纷应声而倒,血飞溅。 这些人的意志与勇气,在苏曜绝对的力量面前连丁点水都不能溅起,更别说阻挡他的去路了。 “不!这不可能!” 速不跌眼见自己的亲兵和勇士们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心里害怕至极。他再一次疯狂的挥动马鞭,胯下的战马此刻也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急切,它四蹄生风,速度一时间提升至其马生极致。 然而,速不跌的战马与苏曜神骏“玉狮子”的差距却肉眼可见。 只见一骑白马如影随形,始终紧咬不放,两人的距离不断的拉近. “盗马贼,你的末日到了!”苏曜声音冰寒刺骨。 这一刻,他仿佛不再是那个年轻的君侯,而是一位来自地狱的死神,正一步步逼近他的猎物。 “不!我不想死!” 速不跌发出绝望的嘶吼,他拼尽全力想要逃脱。 终于,在一片荒凉的草原上,速不跌的马速开始减缓,马匹不断的冲刺其体力已经接近极限。 自知难逃的他慌忙挥手,不停大喊求饶: “饶了我,你饶了我吧。” “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你只要放过我,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啊!” 对此,苏曜是充耳不闻,反而趁机拉近了距离,一枪刺出,直接命中了马屁股。 战马受惊,人立而起: “啊!” 速不跌发出一声惨叫,随着战马一同轰然倒地。 他眼前有无数小星星在转圈,但还是慌忙翻滚,狼狈不堪的想要起身。 而苏曜则没有给速不跌任何喘息的机会,他一跃飞下马背,如同猛虎下山一般扑向速不跌。 “死!” 苏曜的银枪在夕阳下闪烁着寒光,如闪电一般向速不跌刺去。 速不跌拼死挣扎,嘶吼一声抬刀便挡。 只听“铛!”的一声。 刀身碎裂,长枪带着无可阻挡的力量,直接洞入其右眼眼窝。 一瞬间,速不跌是血飞溅,魂飞魄散。 这位跑路本领高超,与苏曜纠缠许久,制造了无数血案的乌桓首领,终于还是付出了血的代价,命丧当场。 而苏曜眼中既无怜悯也无感叹。 只是很随意的将长枪往地上一插,然后摸出腰间长刀,揪起速不跌的脑袋一刀挥下,割走了他的头颅。 与此同时,乌桓营地中的战斗也接近尾声。 赤云骑士们凭借着过人的武艺和坚定的意志,他们不断的冲刺成功击溃了乌桓人的抵抗。 那些来不及上马逃脱的人纷纷跪地求饶,光俘虏就抓了有七十余人,战马更是有近四百匹。 “君侯威武!” “完胜,我军完胜啊!” 看到苏曜带着速不跌的头颅归来,骑士们纷纷向苏曜投来敬佩的目光,而那些投降的乌桓人则一個个的露出痛苦又绝望的表情。 他们或以头抢地,痛哭流涕,或别过眼神,不忍目睹这残酷的现实。 “好了,任务完成,咱们就不要耽搁时间了。” 苏曜长枪一指,目光转向西南方向的河堤。 在那里,还有决堤的任务还在等待着他们去完成,更有一支数百人的高句丽人援军正马不停蹄的赶来。 “带上这些战马和俘虏,我们立刻返回堤坝。” “接下来,是时候让这些高句丽人尝一尝我铁骑的威力了。” (本章完) 第467章 飞蛾扑火 第467章 飞蛾扑火 “什么,你说有那汉人抢了咱们的堤坝?” 月色下,苏曜正披星戴月的赶回堤坝的时候,高句丽路上的援军也接到了前线更精确的情报。 “是啊,乙支达玛首领。” “小的是亲眼看到了,那些汉军抓了咱们的俘虏,正在堤坝上进行作业,想要决堤泄洪啊!” 原来,就在苏曜当日出发奔袭速不跌部落的时候,高句丽人的第一波援兵也已经急速赶到了堤坝。 这支近百人的先遣军在收拢逃兵后一边飞报后方,一边尝试压制堤坝的汉军。 不过,在人数所差无几的情况下,他们自然不是侯成与宋宪带领汉军精锐的对手。 在哨塔与地面协同的交叉箭网下,这些缺乏精良装备的高句丽哨卫们只是刚刚摸到哨塔的边缘就直接被打得溃散而逃。 也多亏汉军没有骑兵,不然顺势掩杀之下又是一场辉煌的胜利。 不过即便如此,高句丽人也还是摸清了汉军的意图。 堤坝下那勿鲁加等人挥汗如雨的模样把这些人惊得目瞪口呆。 即便是普通的兵士也能明白,如果任由汉人继续挖掘下去,堤坝一旦决口,洪水将无情地淹没下游的坐原城及其周边的堡寨群,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乎,他们一边重整队伍,在堤坝附近扎下营盘,与入侵的汉军对峙,一边再次急报后方。 “所有人都跑起来!” 乙支达玛怒吼一声: “必须夺回堤坝,阻止这些疯狂的汉人!” “不然你们就等着跟我一起掉脑袋吧!” 这绝非危言耸听。 乙支达玛作为高句丽椽那部镇守后方的首领,他很清楚坐原城对于高句丽的重要性,那是抵御汉军入侵的第一道防线,绝不能有失。 而且,明临达野的儿子明临优吉更已经亲自带大军赶赴坐原前线。 倘若真的洪水倾泻而下导致大军覆灭,莫离支的怒火绝不是他所能承受的。 “首领,咱们要不要飞骑快报,让明临优吉大人他们先行撤军?” “开什么玩笑?!” 乙支达玛怒斥道: “路途遥远,怕是根本来不及。” “大军转移你以为不要时间么?” “我们只有夺回堤坝这一个选择。” “成功了,自然不需要莫离支他们操心。” “如果失败了” 乙支达玛冷哼一声: “那咱们定然也是全都死透,不用替人操心了!” 乙支达玛的话让左右亲兵们不寒而栗。 不胜即是死的命运让所有人都心神战栗,踹踹不安。 他们这些后方的兵士,哪里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会面对此等困境? 一时间,可怕的沉默在队伍中弥漫。 发觉自己话说重了,怕起反效果的乙支达玛轻咳两声,安抚道: “你们也不用这么紧张。” “倒不如说,这是苍天给我等送的大功一件。” “据传那些汉军不过百多人。” “他们又要看押俘虏,还要防守堤坝,根本不是我等高句丽勇士的对手。” “只要大家伙都提起劲来,不要耽搁了时间,到时候一拥而上,区区汉军残部,我军必一鼓而破之!” 乙支达玛的话如同一剂强心针,瞬间激发了士兵们的斗志。 而乙支达玛与此同时还不忘许诺赏赐,一时间,高句丽援军战士们士气高涨,充满必胜的决心。“首领说得对!” “不过百余汉兵,岂是我等对手?” “为了高句丽的荣耀,为了我椽那部的未来!” “冲冲冲,冲冲冲!” 战士们士气如虹,披星戴月的赶路,只为能尽快赶到堤坝,夺取那先拔头筹的赏钱与荣耀。 然而,当第三日上午,他们赶到堤坝时前线,却不由得先是感到一阵惊愕。 “营地呢?” “扎在这里监视汉军的那些人呢?” 乙支达玛叫过之前报信的兵士,愤怒的大吼: “咱们的先遣队在哪里?!” 兵士一脸懵逼,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我,小的,小的走的时候,大伙还都好好的在这里啊!” 他伸手指着前方,跳脚抱头。 原本应该驻守在此,监视汉军动向的营地竟然空无一人,连一丝人烟都不见。 只有不时的阵风吹过空荡荡的营地遗址上空,显得此地格外寂静而诡异。 乙支达玛眉头紧锁,他环顾四周,先是看向前方空荡荡的哨塔,又将目光转向营地遗址的大地,试图从这片寂静中寻找答案。 “难道他们……已经遭遇不测了?”乙支达玛的声音低沉而颤抖。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分析着眼前的局势。 地上的血迹和杂乱的脚印,以及空荡荡的营地,无一不在诉说着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战斗。 可是先遣队中有不少哨骑,想让那些人悄无声息的全军覆灭,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先遣队的消失如一道无形的绞索,让这些本来情绪颇为高涨的高句丽队伍感到丝窒息。 乙支达玛摇了摇头,决定无视这个困惑。 “提高警惕,准备战斗!” “不管汉人有什么诡计,咱们都必须夺回堤坝!” “所有人,都随我来!” 士兵们迅速整队,气氛紧张而凝重,他们跟随着乙支达玛,小心翼翼地接近堤坝。 随着距离的拉近,他们终于看到了目标的身影。 遥遥望去,在那堤坝前,苏字大旗下,数十名身着红袍的身影正正忙碌地指挥着俘虏们挖掘堤坝。 也不知是因为作业已接近了决堤的关键时刻,还是消灭了他的先遣军后这些汉人自大的以为解除了后顾之忧。 以至于,这些人竟对他们的到来浑然不觉,只顾着埋头苦干。 “把弓箭都拿出来!” 乙支达玛低吼一声: “一会给他们来一套狠的!” 乙支达玛的命令可以说是完全无视了那些俘虏劳工。 他准备先靠着一轮无差别的箭雨,彻底的奠定他无可置疑的胜利。 高句丽战士们猫着腰,走过了无人的哨塔一点点的靠近堤坝边缘. 就在这时,突然间,大地发出了微微的震颤。 而那堤坝下,也传来一阵声嘶力竭的大喊: “快跑,有埋伏,首领快跑啊!” (本章完) 第468章 全军覆没 第468章 全军覆没 “什么,有埋伏?” 乙支达玛闻言,脸色骤变,他猛地抬头望向堤坝下的作业队伍。 只见那些原本埋头挖掘的俘虏劳工们突然间纷纷扔下工具,四散奔逃,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 “糟糕,有诈!” 乙支达玛心中警铃大作。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做出更多的反应,只见堤坝前那些原本看似毫无防备的“汉军”士兵们突然间动了。 他们如同从沉睡中苏醒的猛虎,迅速调整队形,拿出盾牌与弓箭,就地寻找有利位置,发动攻击。 “这点人也敢攻击我等?” “放箭,快放箭,压制他们!” 乙支达玛本能的大喊反击。 区区几十人,在堤坝下抛射他们,真是不自量力。 高句丽战士们虽然被突然的变化吓了一跳,但马上也回过劲来。 被激怒的他们一个个弯弓搭箭,冲向堤坝边缘开始向下射箭,开始反击。 然而就在这时,堤坝另一侧,突然一队骑兵如同幽灵般从反斜面冲出,他们手持长枪与大刀,气势汹汹地冲向乙支达玛的军队。 为首一骑白马红袍,神勇英武的模样在一众衣甲寒碜的乌桓骑手的簇拥下显得格外显眼。 “什么?!” “哪里的来的骑兵?!” 乙支达玛目瞪口呆,他万万没想到,这些汉人竟然在这里设下了骑兵埋伏。 而且,怎么里面还有不少游牧骑手的样子? “快,快列阵防御!” 乙支达玛急忙高呼,指挥士兵们后队变前队,列阵迎敌。 然而,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刚刚切换到弓箭,一窝蜂的涌到堤岸边的高句丽战士们,根本来不及组织起什么阵型便被苏曜等骑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入其中. “杀!” “片甲不留!” 苏曜一声大吼,纵马跃入阵中,枪出如龙,高句丽的战士们一个个的毙命其枪下。 紧接着,数十汉骑带领乌桓骑手们也纷纷杀至,他们挥舞手中的武器,或刺或砍,将高句丽战士们打的是措手不及,哀嚎不已。 乙支达玛眼看着自己的队伍被冲散,甚至不少人直接被挤得滚落水中,急的他奋力大喊: “不要慌,稳住,都稳住!” 乙支达玛试图稳住局势。 虽然遭受了突袭,这一波损伤惨重,只打眼一看便有数十人横死沙场。 但是,乙支达玛并未感到绝望。 他的人数还有优势,他仍有五百余可战之兵。 现在,大家都已经回过神来,抽出近战武器,用命反击。 眼前这区区不到百骑的偷袭者们,定然不是他的对手。 “死战,死战啊!” 乙支达玛不停的高呼,鼓舞士气。 甚至乙支达玛都已经看到,这支汉胡混杂的骑兵开始退却。 这让他心中一喜,即便胡骑们是边跑边射,他也仍然高呼追击。 一個个的高句丽战士们冲了出去,而与此同时,突然间一阵激昂的号角声响起。 呜—— 呜呜—— 堤坝下的汉军士兵们竟趁着上面混战的时候已经爬上了堤岸。 此刻听到进攻的号角,他们齐声呐喊,挥舞着武器冲向乙支达玛等人。 “杀啊!” “为了辽东,为了大汉!”宋宪和侯成身先士卒,他们率领着精锐的汉军士兵如同猛虎下山般冲入敌阵,与敌人展开了激烈的肉搏战。 而就在这时,刚刚退却的骑士们也再一次调头杀来。 苏曜更是一马当先,胯下神骏一跃而起,飞入敌阵中心。 一时间,战场上刀光剑影,血飞溅,喊杀声与惨叫声不绝于耳。 高句丽战士们虽然勇猛,虽然死战,但在伏击与夹攻之下,他们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而更令他们绝望的是,不少看似被俘劳工的人,竟然也在汉军的指挥下加入了战斗,他们手持简陋的武器,与高句丽战士们拼死搏斗。 这一幕让高句丽战士们心寒如冰,他们没想到这些看似软弱的俘虏,竟然会在汉军的指挥下爆发出如此惊人的战斗力。 一个个高句丽的战士们倒下了。 更有许多人在推搡与惊慌下跌落河道,顺水而下。 “完了,全完了!” 乙支达玛眼见大势已去,心中充满了绝望与不甘。 他高声呼喊,试图指挥残余的士兵撤退,但混乱的战场上,他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喊杀声中。 最终,在多方的联合打击下,乙支达玛的部队彻底崩溃,他们终究还是做不到真正死战不退。 在惨痛打击下,这些人纷纷丢盔弃甲,或跪地投降,或四散奔逃。 但是,岂会轻易放过他们? 如今获得了战马与乌桓骑手的苏曜,一路狂追,不但将逃敌统统斩杀,乙支达玛变装逃命的企图也被识破,在混战中被苏曜一枪扫落马下,俘虏归案。 而乙支达玛的被俘,也标志着这场突如其来的战斗也迅速落下帷幕。 汉军士兵们欢呼雀跃,他们庆祝着这场迅捷的胜利。 而苏曜则站在堤坝上,看了眼天色下令道: “传令下去,加快挖掘进度,务必在明日天亮前决堤!” “喏!” “得令!” 士兵们闻言,纷纷响应,再次投入到紧张的挖掘工作中。 而苏曜则转身走向被俘的乙支达玛,目光如炬地审视着他。 “你叫什么名字?”苏曜沉声问道。 “乙支达玛。”乙支达玛低着头,声音低沉又沮丧。 在刚才逃命的路上,他甚至都没有看清楚发生了什么情况,就眼前一黑,醒来就被抓到了这里。 而让他倍感意外的则是,那个刚刚神勇无比的汉将没想到竟然通晓他们高句丽的语言。 “知道我为什么留你一条命吗?” “这请将军明示。” 苏曜冷哼一声,点了点头: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一是作为俘虏被押送回辽东,等待朝廷的审判。” “二是选择投降,为我效力,共同对抗明临达野。” 乙支达玛闻言,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犹豫。 他万万没想到,这位年轻的将军竟然会给他这样的选择。 然而,在短暂的犹豫后,乙支达玛很快做出了决定。 这个选择并不困难。 随着他们援军的覆灭,决堤已经不可避免。 如此失职,即便他能逃回去,等待自己的也是注定死亡的命运。 不若现在弃暗投明,还能有一线生机。 (本章完) 第469章 水龙显威 第469章 水龙显威 于是乎,乙支达玛当即恭敬的低下头,沉声回道。 “将军仁慈,在下铭感五内。” “我愿率众投降,一切都听将军安排!” 苏曜闻言,微微一笑,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好,你做出了明智的选择。” 苏曜拍了拍乙支达玛的肩膀: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 “我会给你一个新的身份和任务,你需要全力配合我的行动。” “末将明白。”乙支达玛连忙应声。 虽然不知任务是什么,但他很清楚,自己这次的选择,必将改变他的命运。 而苏曜则继续指挥着士兵们加快挖掘进度。 如今已经比最初预计的时间晚上了两天,想来关羽他们怕是都等得不耐烦了吧。 终于,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新劳动力的加入,在勿鲁加和俘虏劳工们和汉军众人的努力下,堤坝的一角已经被逐渐挖开一道颇有规模的缺口。 先是细微的水声开始从潮湿的缺口处传来,仿佛是大自然低沉的喘息。 而随着挖掘的深入,缺口逐渐扩大,水流的力量开始显现,一道细流突然从其中窜出,就像水枪呲水。 勿鲁加和俘虏劳工们紧张地注视着这一幕,他们明白堤坝的崩溃即将到来。 “快,快后退!” 苏曜挥手大喊: “所有人都上岸去!” 已经不需要再挖了。 雄伟的自然之力会顺利的完成一切。 就在人们慌忙移动的时候,缺口上的细流一道道出现,很快的它们便汇聚成一汩涓涓小溪,紧接着又变成汹涌的激流。 这时人群也终于都撤离到位,所有人都紧张的注视着眼前也来越多的水流。 突然间,缺口处的水流猛然加剧,仿佛被压抑已久的巨兽终于挣脱了束缚,怒吼着冲向下游。 水声轰鸣,震耳欲聋,与战士们紧张呼吸声相交织,堤坝的崩塌是如此的迅猛而不可阻挡,缺口在短短几分钟内便扩大成了一条咆哮的河流。 浑浊的洪水夹杂着泥沙与碎石,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向下游。 洪水所过之处,一切阻挡之物都被无情地吞噬。 它们飞快的冲出原有的河道,两岸的树木直接就被连根拔起,不但房屋被冲垮,道路被淹没,整个地区更是仿佛变成了一片汪洋大海。 在阵阵怒涛声中,这滚滚洪流,汹涌而下,消失在苏曜视线的彼方。 而在下游,遥远的坐原城上空正是乌云滚滚,阴雨绵绵。 明临优吉和他的亲信们此时正围坐在城守府酒桌之旁,嘲讽着汉军的软弱,对身后的威胁浑然不觉。 “这些汉狗也不过如此嘛。” “之前还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结果将军您一来,他们全都当了缩头乌龟,连攻城武器都不打造了。” “依属下看,这些人最多不过再坚持几天,自己就会退去了。” “您这是又立了大功一件啊!” 明临优吉听着属下的恭维,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他举起酒杯,与众人共饮,享受着胜利的喜悦。 “这些汉人傲慢自大,每每自取其辱却从来都不知道吸取教训。” “我大高句丽其实他们能轻易欺辱的?” “这份白送的功劳实在让咱忍不住发笑啊。” 明临优吉的笑声在大堂中回荡,众将士推杯换盏,喜笑颜开之际,突然间一名卫兵跌跌撞撞地冲进大厅,神色慌张地大喊: “不好,不好了!” “洪水。洪水来了呀!” 他的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乃至舞乐都停了下来,明临优吉更是皱紧眉头,不悦地训斥卫兵道:“什么洪水?” “我坐原城地势高峻,纵使近日多雨,又怎会有洪水之忧?” “是真的呀将军。” 卫兵指着门外,几乎都要哭了出来: “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水。” “许是堤坝决口?” “现在那洪水如野兽般汹涌,不但冲出了河道,淹没了村庄,更是都漫到咱们城墙下面了呀!” 明临优吉闻言,双瞳巨震,脸色骤变,手中的酒盏跌落在地,叮叮当当一阵乱响。 他猛地站起身,紧盯着报信的卫兵,试图从对方的眼神中寻找一丝安慰或是误解,但看到的只有无尽的恐惧。 这份恐惧瞬间感染了他。 坐原不但是这里地势最高的城塞,同时为了防守汉军,他带的五千大军还专门有两千人驻扎在城外营地,与坐原城互为犄角的同时也是沟通其他堡寨。 倘若是漫到城下的洪水,那下面其他的堡寨会怎样?他驻扎在城外大军又会怎样? 可怕的前景让他几乎眼前一黑,但他还是稳住了,声音嘶哑道: “快……快带我去看!” 明临优吉在亲卫的簇拥下,急匆匆地奔向城墙。 沿途所见,士兵们是惊慌失措,百姓们是四散奔逃,整个城塞鸡飞狗跳。 而登上城墙,眼前的景象更让明临优吉如坠冰窖。 只见远处,一条浑浊的洪流如同脱缰的野马,咆哮着向坐原城奔涌而来。 洪水已经漫过了周边的低洼地带与护城河汇流,向城中不停的逼近。 “快关门!” “拿沙袋!” “把城门给我死死的堵上!” 逃跑已经不可能了。 如今只有依托城墙,将洪水拒之门外方可渡过此难。 “那,那城外的大军怎么办啊!” 亲信指向城南,明临优吉的目光顺着望去,只见那个前哨营地更是一片混乱。 虽然他们驻扎的地势也不算低,可是到底比不过坐原城。 而且,只有简单木墙围栏的营地根本无法应对即将接踵而来的洪峰。 就在墙上众人的眼前,营地中的士兵们哭嚎着,喊叫着聚在一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脚下的水流越来越高。没过脚趾,没过膝盖。 随着一個人被冲走,仿佛多米诺骨牌被推翻,一个又一个的人被流水带走。 聪明之人抱着营中的木头顺流飘走。 那惊慌之人则是互相抱团,大家一起咕噜咕噜的消失在水中。 “没救了” 明临优吉紧咬牙关: “所有人保护城池,无论如何都不能洪水进城!” “遵命!” 有着城外大军葬身洪流的掩饰,城中的高句丽军民是万众一心,所有人都加入到抗洪大军中,保卫城池,保卫家园。 他们顶着上涨的水流,齐心关闭了城门,并且搬来了各种厚重的沙袋和木板将其层层加固,以防万一洪水冲垮城门。 而就在他们的忙碌的时候,没人注意到,西南方的高地上,那之前一直与他们对峙的汉军营地中也开始忙碌起来. “全军集合!” “苏君侯成功了!” 关羽高举青龙偃月刀,大喝一声: “水龙助阵,接下来正是我等建功立业之时!” (本章完) 第470章 水师大胜利 第470章 水师大胜利 坐原城,春雨连绵。 最近几日,随着春日到来冰雪消融,东北大地连降春雨,河水泛涨。 作为依靠河流防线而建的堡垒群,这本该是高句丽人最佳的依仗。 然而,苏曜在上游的决堤直接为这里掀起了一场滔天巨浪。 首先被其害的便是在立于川口,地势低洼处的堡寨。 其不是被洪水冲毁,就是直接在高涨的水流下也被淹没。 而地势平坦的处的堡寨命运也并没有好到哪去。 在洪流的冲击下,他们坚固的木制堡寨如纸糊般不堪一击,洪水如同猛兽般肆虐,将它们一一吞噬。 而少数夯土城墙也在接下来的洪水的浸泡下不同程度发生结构性损毁与破坏,丧失了城防能力。 高句丽几十年辛苦经营的堡寨防线在苏曜水攻之下登时土崩瓦解,唯有那坐原城因地势稍高,修有石质城墙方才免遭此难。 但即便如此,洪流在降雨的加持下,依然冲毁了城门,蔓延进城内,大半城池都泡在了水中。 而那汹涌洪流刚冲破城门后,瞬间让城中高句丽人大惊失色,他们四散躲避,哭号震天,随波逐浪者,不计其数。 明临优吉见势不妙,则与幸存的将士和百姓们纷纷爬上房顶和城墙,总算逃过一劫。 但见城中这般惨象,止不住仰天大哭道: “天亡我也!天亡我也!” 明临优吉那是涕泪横流啊。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大优躺赢的战斗,怎么会突然间就被这水龙偷了家。 这一下子即便过些时日洪水退去,凭他这大开的城门和损伤惨重的兵士,要如何与那汉军作战啊? “将军莫哭——此天灾也。” “咱们难受,那汉军想来也不会好过。” “城外咱们的营地便被冲走,对面的汉军搞不好也已经全军覆没。” “如此一来咱们最多是大胜变惨胜,我等还是赢啊!” 明临优吉一听,想想也是,于是他抹了把眼泪,抽泣两声略有茫然的看向西南方向。 这不看不打紧,一看他整个人都是如遭雷击啊。 西边的城墙上,突然出现了些许陌生的人影,他们见人就砍,煞是凶猛。 而那大破的西门处,更有一个个小舟和战筏摇旗鼓噪,顺溜而来。 为首一人,绿袍绿巾,手持青龙大刀,面如重枣,可不正是之前曾邀战他们的汉将关云长吗? “这,这,这” “汉军,汉军来了!” “这些汉军怎么会有船啊!!!” 城中高句丽军民惊慌大喊,眼中满是绝望。 洪水肆虐,城门被破,而他们本以为已经远离战场的汉军,竟然在这关键时刻如同神兵天降般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天亡我也,天亡我也啊!” 明临优吉嚎啕大哭,当即便想要投降。 然而他身边一位年轻的将官索哈伢则一把拉住他道: “将军莫慌!” “汉军都是小船,眼下风浪不小行舟危险,而我等则高据城头与房檐,地势稳固。” “只要稳住阵脚,奋勇拼杀,未必不能将这些汉军击退啊。” “击,击退???” 明临优吉一脸不敢置信,没想到这个小将竟然想法如此大胆。 然而他不得不承认,这说法确实有些道理。 于是乎,他当即高声呼喝,要求城中将士奋勇抵抗:“拿起你们的武器,杀光这些汉人!” “夺下他们的船!” 这些小舟和战筏孤军深入城池,只要夺下来,他们便有了转移和反击的资本。 最起码,能抢到条船,他也有机会跑路不是。 然而,关羽却完全不给他机会: “攻城,攻城!” 关羽一声令下,汉军士兵们纷纷响应,他们奋力划动着小舟和木筏,迅速冲进城内。 不过他们却没有天女散一般去攻击那些站在房屋等制高点上准备拼命抢船的敌军,而是直将目标对准了城墙,玩起了前后夹击。 前后夹击,没错。 由于水涨船高,城外的汉军们只需要高高抛起飞爪便能迅速搭建绳梯攻城。 而城内,关羽更是身先士卒,带人自大门攻入展开内外夹击。 “杀!” 待小船靠近门楼,关羽便怒吼一声,带人顺楼梯而上。 一路刀光剑影,砍瓜切菜般瞬间席卷城头。 在这令人绝望的攻势下,城墙上的高句丽将士们纷纷跪地乞降。 而顺利夺取城墙后,汉军便占据了高点,他们居高临下的开始点杀城中房屋上避难的兵士,掩护小船突进。 “饶命,饶命啊。” “打不过,这没法打了呀!” 随着城墙上高句丽将士们的投降,失去了高点保护的坐原城犹如被瓮中捉鳖。 关羽见状,趁热打铁,高声喝令全军加速进攻,务必在最短时间内控制全城,拿下这前进路上最重要的堡垒。 “传令下去,所有士兵不得滥杀无辜,只针对抵抗之敌。” “同时,所有人都注意,拿下一地便救助一地,那些受困的百姓,要确保他们安全撤离到高处。” “属下得令!” 攻城不是屠城,眼见拿下制高点,胜券在握后关羽自然不会滥杀无辜,而是伸出救治的援手。 汉军将士们用着之前紧急学习的高句丽话,喊着蹩脚的“投降不杀”一路顺利推进。 城中的高句丽军民在目睹了汉军的纪律与仁慈后,不少人也开始放下武器,选择投降。 甚至他们中的一些人还主动帮助汉军维持秩序,共同救援受困的同胞。 明临优吉站在城守府高高的房顶上,看着汉军数個小舟摆渡而来,无奈的摇头,隔着老远便命卫兵们高举双手,大呼愿降。 当即,汉军将士们纷纷靠了过来,拿起绳索喜笑颜开的便要将这些降者绑起来。 他们都看出来了,这里不但地势最高,而且都是些衣甲鲜艳之人,显然都是大官。 然而谁知道,动手刚绑了几个,突然有一年轻武官暴起伤人! 索哈伢与他身边几人亲兵,在汉军高高兴兴来绑的时候突然出手,登时把这些一直顺风顺水的汉兵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瞬间好几个战士不是中刀倒地,就是被推入水中。 而索哈伢一招得手也不恋战,竟然直接跳上船去,抓过木浆便夺舟而走。 把跪在地上的老大明临优吉看的是目瞪口呆。 直到汉兵们气愤的把他按在地上,拖拽上船,他方才哀声嚎叫起来: “索哈伢你这个没良心的!” “老子待你不薄,跑路怎么不带我啊!!!” (本章完) 第471章 噩耗传王都 第471章 噩耗传王都 “你说坐原沦陷了?” “我前线大军全军覆没???” 数日后,在今吉林集安的高句丽王都——国内城的王宫中。 索哈伢一身泥泞,狼狈不堪的跪伏在地,向明临达野急报军情。 然而,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莫离支显然并不会轻易相信如此扯淡的胡话。 坐原城那可是他父亲心血之结晶。 数十座大小不一的堡寨密切相连,便是平日非战时也常驻两千余守军,可谓是他们对抗汉朝之依仗。 昔日汉朝几次来犯都无功而返,如今他不但又加派五千援军,时日也还没过多久,哪里可能轻易沦陷,而且还是全军覆没。 别说是玩笑话,便是梦呓都不能出现这种情况! “汉朝要有这本事,那他们怕是人人都是那天兵天将才行了。” 明临达野冷哼一声,摆手道: “来人啊——把这造谣生事的败类推出去砍了!” “不,不要,饶命啊——” 索哈伢吓得脸色惨白,连忙磕头求饶: “莫离支,末将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啊!” 说话间,两个卫兵便一左一右的架起索哈伢。 在被拖行的路上,索哈伢奋力挣扎,小嘴叭叭地急促道: “汉军使水龙淹没防线,然后他们趁机攻城。” “难民这两日怕就到国内城了,到时您只要派人去问一下就都明白了!” “莫离支明察啊!” ——“住手!” 听到索哈伢如此信誓旦旦的说法,明临达野皱紧眉头,尤其是那水龙二字令他心头狂跳。 于是乎他一边派宫廷卫士快马出去找那所谓难民,一边则叫卫兵把他拖回来细问。 这不问不打紧,一问之下,在场大臣全都是面无人色。 为了不被砍掉脑袋,索哈伢是绘声绘色的描述了前日大战的惨烈。 “怎么会.” “难道,大军真的都没了?” “汉军怎么可能使的动水龙?” 大臣们七嘴八舌,各个都是难以置信的模样。 他们都很清楚,坐原等城塞的地形,即便河流暴涨也不可能淹没整个地区。 除非 “难道,他们竟能攻破上游的堤坝???” “怎么可能?!” “那边可是在大北方,莫非那汉军会飞不成?!” 没人能回答他们的问题,不过汉军会不会飞也不是明临达野最关心的事情。 “你说前线大败,那我儿优吉现在哪里?!” 明临达野一把揪起索哈伢的衣领,将他高高提起,双目喷火的盯着这个逃兵。 索哈伢被明临达野揪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脸色涨得通红。 面对盛怒的莫离支,索哈伢支支吾吾的哭道: “优吉将军,优吉将军” “实在是事出突然,他怕您不知前线情况,被汉军偷袭,急忙派小人回来报告军情.”“而将军本人则亲自断后,许是被那汉军所得.” 索哈伢的话真真假假,不敢去看明临达野,闭目高呼一声: “优吉将军大义啊!” “我儿啊!!!” 明临达野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讲道理,这次派儿子带大军坐镇,他还有点担心那小子立功过大,威胁自己位置。 但是现在得知他兵败被俘,之前那点心思顿时被无边的痛苦所替代。 突然间,他猛地松开手,索哈伢重重摔落在地,但明临达野已无暇顾及,只是呆立当场,双目失神。 “莫离支,您要振作呀!” 亲信大臣们纷纷劝言道: “倘若汉军真的突破了坐原,那王都危矣!” “眼下我等该如何是好,还需您拿個主意才是啊。” 坐原陷落,一旦汉军渡河,接下来到王城的路上将无城可守。 若是坐视汉军进军,一旦兵临城下,那他们到时可就没什么选择可走了。 明临达野到底也是大权在握十余年的莫离支,当即回过神来,忍着巨大的悲痛下令道: “传我命令:全国各地紧急动员,征召所有能征召的兵力,与汉军决一死战!” “同时,即刻派遣使者请老将军椽那加出山,统领大军,对抗汉军。” “椽那加?!” 有大臣惊呼一声。 他们没想到,莫离支这个时候居然会放下成见请椽那加出山。 要知道,这位椽那加可是他们椽那部的族长,昔年明临达野父亲,老莫离支明临达夫的战友,其经验和威望都是全国顶级。 是的,明临家不是椽那部的族长,是明临达野超新星的崛起,使其超越了部族血缘之见,凭着实力得到了椽那部全员的认可。 也正因此,在其父死后,明临达野对这位老将军一直是令其赋闲在家的安排,时刻放在眼皮底下提防 “莫离支居然还记得老夫啊?” 宅邸中,椽那睁开双目,一脸威严。 被盯的浑身发毛的使者讪笑一声,跪伏在地道: “老将军说笑了,您的功勋莫离支从不敢或忘,他对您的敬仰之情更是如同高山仰止,海水难量。” “若非眼下国家危难之际,断不敢惊动您老啊。” 椽那加目光深邃地望了使者一眼,对其马屁之话自然是一点不信。 但是他椽那部与明临家如今基本是浑然一体,大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故而他也没再摆什么架子,搞什么三辞三让的戏法,直接问起了使者状况。 这一问,可让他气的火冒三丈,对家人亲信言: “废物!这小子真是废物啊!” “早就告诉他,我高汉两国的国力差距判若云泥,唯有利用大汉劳师远征,不堪路途遥远的机会,逼退他们才可,而坐原正是其关键,休要打那条河的主意。” “结果,现在他惹出祸来把手一摊,叫老夫来给他擦屁股?” “真是气煞人也!” 椽那加不但在使者面前骂,就是进了宫中,在明临达野面前也依然口不择言。 然而明临达野此刻着实是无计可施,忍着牙根痒痒辩解道: “我已征调全国兵丁来保卫王都,想来依靠这双子雄城当能逼退汉兵。” “不过,完全不够!” 椽那加吹胡子瞪眼道: “此坐困死地之计也!” (本章完) 第472章 高句丽垂死挣扎 第472章 高句丽垂死挣扎 “坐,坐困死地?” 明临达野气结: “老将军何出此言?” “我国内城立于平原,以石条垒砌,坚固绝伦,而丸都山城更是四周环山倚为屏障,以山腹为宫,以谷口为门,城防与自然结合为一,乃是绝无可能攻克之雄城!” “那汉军这次耍小把戏,偷下了我坐原城塞,但王都的双子雄城他们断无攻克之理!” “只要守住王都,他们久攻不下唯有乖乖退去这一条路可走。” 依托坚固的王城死守,这便是明临达野的最终手段。 不过他一人不能分身,故而他便想到征召素有名望与手段的老将军椽那加去镇守丸都山城以为其屏障。 明临达野却不曾想,他刚开口就被这老将军给劈头盖脸一顿驳斥: “你这是纸上谈兵!” “诚然,王都坚固不假,但是那汉军又岂是好相与的?” “轻易放弃国中领土,龟缩在王城,且不说城中有没有足够粮食养活大军和百姓。” “就说如今正值春播时节,让汉军一路畅通无阻的长驱直入我王国核心领地,他们大可轻松就粮当地,赖着不走。” “你还想他们乖乖退去?那怕是咱们要被活活困死了!” 明临达野顿时哑口无言。 他并非蠢货,只是并不怎么精通军事。 此时一经点拨马上发现了问题。 王城固然坚固,但是高句丽几百年发展,就像大汉洛阳城高大的城墙早就不能护住全城一样,高句丽国都的人口也早就超过了当时设计上的极限。 丸都山城属于军事要塞还好些,而国内城作为平原,平民们早就超出了数次修建的外郭,根本无法全部保护。 这时,再突然往城中再驻扎几千人兵士,那简直是一场灾难。 一念及此,明临达野顿感一阵无力,他双目通红问道: “依老将军之计,我等又该当如何,难道王都竟不可守了吗?” “非也。” 椽那加老将军挥手道: “王都必须要守,但不可一味的退缩困守。” “首先莫离支当务之急便是遣散城中的闲杂人等,坚壁清野,统一思想。” “那些于守城无用的商人百姓,还有那些心怀鬼胎的各部族人,必须把他们统统赶走,减少被围时的消耗,尽可能多的入驻守军。” 明临达野听了连连点头:“该当如此。” “然后,请莫离支给我两千骑兵,驻于北方石头城,以作游击。” “什么,你要带兵出去?!” 明临达野大惊失色。 他本来是叫椽那加来加强防守,怎料他竟然想借兵跑路??? 岂有此理! 说话间他的眼神都带起了杀意。 “莫离支误会了。” 椽那加久经沙场自然读得懂杀气,长叹一声道: “孤城不可守啊!” “我王城在国之南,一旦被汉军围困,则大半国土都将失去控制。” “那汉军来势汹汹,又有多勿部带路,他们一旦借围城之机,放出谣言说京师城破,接管其他领地,届时莫离支便是以王都孤城对全国之力,焉能得胜?”说话间,椽那加指着地图北边: “唯有我以快骑,先行驻扎此地,扼守要道,届时汉军便如芒刺在背。” “我进可顺水而下,骚扰汉军粮道,干扰他们进军,退可联通国土,引汉军分兵不能全力围困我京师。” “唯有如此,王都才能长期坚守下去!” 明临达野的脸色一连数变,他既知道椽那加所言有理,又担心这老头带着他的兵跑了到时候登高一呼。 端的是左右为难。 哎,难啊难。 要是我儿优吉还在,那至于为难至此啊。 然而战争便是如此,永远都没有最好的时候,就更别提他们还是劣势对局了。 于是乎,在思虑半晌后,明临达野最终还是咬牙同意了这个方案: “这两千骑还望将军好好利用,一定要成功牵制汉军,保社稷之安危呀!” “老臣领命!” 椽那加老将军郑重地接过兵符,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宫殿,即刻动身前往北方石头城。 而随着他的离去,明临达野一道道命令下发,高句丽的防线迅速调整。 为了生存,为了独立,明临达野是殚精竭虑,竭尽所能。 最先被开刀的便是城中之前那些对他颇有微词的各部政敌们。 大敌当前之下,莫离支一道道手书发下,这些人被冠以通敌之名拉到菜市场斩首。 他们的家产被充公,家奴被解散。 紧接着,卫兵们又四处出击,先是驱赶城中乞丐流浪汉出城,紧接着又开始征收守城税。 凡交不出足够铜钱和粮食的百姓,则当即被逐出城去。 国内城中,哭号震天,青壮年被强行征召入伍,而大量的妇女儿童和老人则被驱逐出城去。 他们推着车,抱着娃,一步一个脚印,沿着马訾水,也就是鸭绿江向东北转移。 城中百姓如此,城外的人就更加凄惨了。 国内城周边的平原是高句丽人久经开发的熟地,是他们世代生存的家园。 如今一道冷冰冰的坚壁清野的命令下来,他们的房屋被拆毁,粮食被没收,不得不忍痛放弃自己辛勤耕耘的土地和家园,带着家当,扶老携幼,在春寒料峭中踏上流离失所的道路。 他们中的许多人望着被焚毁的庄稼和房屋,泪眼婆娑,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恐惧。 明临达野的命令执行得极为严格,不仅是为了减少被围困时的消耗,更是为了统一思想,凝聚人心。 一切都是汉军害的! 他必须要将这一思想植入百姓心中,以滔天的仇恨来团结众人。 在这生死存亡之际,任何一丝的动摇都可能成为毁灭的种子。 故而,即便面对族人的哭诉和哀求,他也是一言不发,铁腕到底。 不过这一切阻力很快就随着汉军接近丸都山城的消息而烟消云散。 在那迫在眉睫的生死危机前,百姓们开始自发的行动,逃离战场。 不过,对于这计划顺利的推进,他们却不知道,明临达野心中却没有一丝高兴。 “怎么会这么快就到我丸都山城了?!” “椽那加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本章完) 第473章 苏君侯高歌猛进 第473章 苏君侯高歌猛进 石头城。 今吉林通化市,为前汉时幽州刺史部玄菟郡上殷台县治所。 此地四周山林环抱,城池坐落于盐难水(今浑江)与哈泥河会合处的平原之上,随着高句丽建国而脱离大汉控制,沦为高句丽早期核心领地。 其盐难水两岸,土地肥沃,人口稠密,更关键的是,此城顺水而下,一日间便可抵达被苏曜淹没的坐原。 前日,那滚滚洪流过城而下的景色让石头城居民们看的胆战心惊。 今回椽那加领两千骑疾驰而至,便是要扼守此城,扩大水师,时刻威胁下游汉军的行动。 要说椽那加不愧是高句丽老将,他一眼便抓到了守城的关键。 只要有此城在,汉军便是突破了坐原也无法支持大军长期滞留盐难水左岸,对王都的威胁将大大减弱。 然而,当老将军椽那加带大军星夜疾驰抵达城下时,却惊愕的发现. “汉,汉旗??!” “这,石头城沦陷了?!” “这怎么可能?!” 城头飘扬的汉旗给椽那加一记重锤,几乎让这位老将军眼前一黑,差点就从马上掉下一命呜呼了。 他没想到,自己之前的苦心谋划,积极准备等在这一刻竟然全都成为了幻想。 没有石头城,自此往南山林密布,他根本没办法去完成牵制骚扰汉军的任务。 而且,失去了石头城,高句丽王城的外援便被完全切断。 国土可说是被一分为二。 这绝对可算是建国以来从未有过的险恶之事了! “汉军哪里来的?” “他们竟然如此强大了么?” 椽那加喃喃自语,眉头深锁。 而其身边将士们也是一脸的茫然和恐慌,任谁都预料不到会发生这种情况。 但椽那加到底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军,他很快便冷静了下来。 王国兴亡迫在眉睫,他绝不能坐视国家覆灭。 “所有人听令!” 椽那加猛然提高了声音,将士兵们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我等虽然遭遇了意外,但绝不能因此而放弃。” “石头城乃是我高句丽之门户,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夺回它!” 于是乎,面对城门紧缩的石头城,椽那加一边命人就地扎营备战,一边派快骑去周边村庄询问石头城变故之真相,汉军究竟有多少人,为何会能打下后方的石头城? “来的挺快啊。” 石头城,城守府。 苏曜得报城外两千骑突至后,不由脸上露出喜色。 不得不说,高句丽之战可比打乌桓鲜卑人爽多了。 那些游牧民虽然苏曜也能找到他们的营地,但是那些人实在是太不经打。 一番突袭后经常是还没热身,便纷纷一哄而散,撒丫子狂奔。 虽然苏曜神驹速度更胜一筹,但是大家都是骑马的,他一个人实在是砍不完那些满地乱窜的逃兵,以至于只能坐视那些经验值飞走。 更关键的是,那些游牧部落本身就是穷得揭不开锅了才纷纷造反,苏曜就是打赢了也难以获得多少缴获。 毕竟,辽东属国到底还算是国内领土,就是竭泽而渔也要讲究一个可持续性的问题。 而高句丽这边,情况则完全不同。决堤泄洪后,苏曜一路沿河而下,只见河岸两侧高句丽人的开发丝毫不逊于辽东汉地。 而且带着勿鲁加和乙支达玛等高句丽带路党,这一路可谓顺风顺水,收获颇丰。 那些高句丽老农们是纷纷孝敬,没有一个人跑路。 甚至连这石头城这里的守军都是望风而降,兵不血刃的拿下了这个高句丽北方重镇。 如今刚刚清点了库府中的钱财,就听说有经验送上门来,苏曜真是喜出望外。 苏曜高兴,宋宪侯成等人也纷纷是面露喜色。 石头城城头。 虽然最初略有惊讶,不过看到城墙下的高句丽骑兵后,这些大汉将领都露出了颇为不以为然的神色。 这些高句丽的援兵虽然有两千之众,不过多是些矮脚战马,与他们高大的辽马根本不成比例。 若是平原冲杀,身为压制下这些骑兵根本不会是自己等人的对手。 更别提如今他们据守城池,这两千骑兵想夺回石头城,完全是痴人说梦。 “哈哈哈,君侯神策啊。” 侯成大笑道: “不但率领我等决堤泄洪,更是先人一步拿下此城。” “这些高句丽人已是我等笼中之兽,无计可施也。” 眼下,他们只要坐守城池,等着高句丽人来碰得头破血流即可。 当然,若是高句丽人不敢来攻那也不要紧。 拿下石头城后,他们便已经派出信使顺水而下,去坐原联系吕布关羽等人。 如果一切顺利,只要再等过個几日,下游的大军便会包围上来。 这被拒之门外的两千骑到时候若不灰溜溜的滚蛋就只有全军覆没一路可走了。 这仗如今真是越打越轻松啊。 汉军们站在墙头,俯视那些望城兴叹的高句丽骑兵们是人人喜笑颜开。 不过,有一人却面露忧愁之色。 勿鲁加,这位多勿部族长之子在见到对面骑士们打的旗帜后可谓是脸色大变。 他左右思量一番后,连忙快步上前,在苏曜耳边警示道: “君侯小心,此战怕是并不简单啊。” 勿鲁加伸手指向高句丽队伍中的牛头旗帜道: “您看——此乃是椽那加老将军的旗帜。” “他不但是我高句丽的大将,更是乙支达玛他们的族长。” “如今我两军开战,需得小心这些降兵临阵倒戈啊!” 勿鲁加很清楚,别看他们现在一路顺风顺水,甚至部队都扩充到了约六百之众。 但是,实际上真正核心的也就是他们带出森林的那百来号人,其他的都是些随风倒的墙头草。 之前他们势如破竹,这些人被打得大败,为求性命选择投降归附。 如今,这位老将军领两千骑军兵临城下,倘若让他们串通起来,有样学样的给他们也来一出开门献降,那他们这百多号人怕是要被关门打狗了。 形势危急啊! “便是他们今日不临阵倒戈,只需在我等夜半酣睡时将城头变换旗帜,也是咱们不可承受之痛啊。” (本章完) 第474章 鲁莽冲锋 第474章 鲁莽冲锋 “来将竟然有如此号召力吗?”宋宪眉头一挑。 在听到勿鲁加的担忧后,本来兴高采烈的众将士脸上也是纷纷蒙上了一层忧虑。 他们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一件颇为骇人的事情。 作为苏曜亲信,他们都很清楚,这位强大的离谱的君侯平素都有着非常规律的睡眠时间。 倘若敌人趁机搞事,在夜晚里应外合,发动偷袭! 那么他们这只有百来人的核心部队怕是难以招架的。 这真是福兮祸所依啊。 老实说,他们本来根本没想到能一路高歌猛进的达成如此战果。 结果赢是赢了,但吃得多了,消化不良却成了棘手问题。 带的仆从军太多了,就算把他们分散派遣,也很难面面俱到的压制住这些人。 “那这可该如何是好?”侯成握紧双拳。 就在这众人束手无策之际,苏曜轻飘飘道: “怕个什么。” “担心夜里的安全?” “那白天打赢就好了嘛。” “啊?” “什么?” “汉军出城了?!” 老将军椽那加望着那咚咚战鼓声中鱼贯而出的汉军骑士们,一脸的愕然。 就在之前苏曜等人城中集结的时候,城外的椽那加也已经打听明白了状况。 真正的汉军不过百来号人,他们裹挟了百多乌桓突骑,又降服此城守将乙支达玛,这才导致了石头城沦陷的现状。 为此,他都已经准备好一会要在城下痛陈利害,骂醒众人,一同推翻汉人的压迫。 结果,现在这些汉军竟然放着坚固的城池不守,一个个出了城来与他们对阵? “对面的高句丽小儿——可有人敢与我决一死战?!” “噗——” 椽那加麾下大将墨哚不可思议的高呼出声: “这些汉人的脑袋被门板夹了吧?!” 他已经看清楚了,这出来的骑兵不过两百多人,也就是说这些人一个高句丽兵都没带。 这些汉人,竟然把城池送回给了守军。 那么只要他们一会一鼓而下,将这区区两百多人绞杀殆尽。 石头城岂不是就将轻松自然的回到自己手中? 诚然,汉骑凶猛,曾经与匈奴人与鲜卑人角逐草原,这一切他们高句丽人自然心知肚明。 在往常,那些汉军们就经常耀武扬威,对上那普通的部落民,一个打三五个不成问题。 但是 “两千对两百,还是出城骑战.” 墨哚摇头哼哧道: “他们不会以为自己能打赢吧?” 说罢,这位大将便请命出击: “只要将军一声令下,我等奋勇出击,必将这狂妄汉儿剁个粉碎!” ——“不可大意。” 椽那加眯起眼睛,凝视着城下军容严整的汉军骑士,心中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多年的征战经验告诉他,事情往往不会如表面那么简单。 “这些汉人既然敢出城迎战,必然有所依仗,我等需小心行事才好。” 话音一落,椽那加便立即命令队伍两翼向四周放出探骑,搜索周边是否有汉军埋伏。 他绝不相信,这个使出水龙之计,并且闪电般攻下石头城的汉军将领会是个无谋的莽夫。 这个汉人一定有什么后手,只不过自己还没有参透. “他不会真是个纯莽夫吧?!”椽那加突然瞪大了眼睛。 原来,就在他思量该采用何种战法的时候,那边苏曜见邀战没人回应,竟然直挺挺的冲了过来。 “区区两千矮脚骑兵,随我冲崩他们!” 苏曜身先士卒,汉家儿郎士气如虹,他们如脱缰之野马,以不可阻挡之势冲向高句丽军的阵线。 “迎敌,迎敌!” 椽那加见状,脸色骤变,他万万没想到苏曜竟会如此果敢,直接发起了冲锋。 不过还好,两军之间距离尚远,他有充足的时间调整阵型。 “前军出击,左右翼上前,给我包围消灭他们——一个都不要放跑!” 随着椽那加的命令下达,高句丽军迅速作出反应,前排的骑兵如林般向前推进,同时两翼的骑兵也开始加速,意图从两侧包抄汉军,形成合围之势。 然而,苏曜早已料到敌人的策略,他嘴角勾起一丝微笑,眼中光芒一闪,猛一挥动手中长枪,示意汉军变换阵型。 “菱形阵——变!” 汉军骑士们按照指令,迅速变换成菱形阵型,苏曜自己则位于阵型尖端,如同箭头一般直指敌人心脏。 这种阵型既能够保持队伍的灵活性,又能在关键时刻集中力量进行突破。 战马奔驰,两军对冲,转瞬间高句丽军的前军已经逼近,双方即将短兵相接。 苏曜的双目中也燃起了火焰,大吼一声道: “冲鸭!” 汉军骑士们仿佛被这一声呐喊点燃了斗志,他们齐声应和,策马扬鞭,向高句丽军发起了勇猛的冲锋。 “噗——” “咿呀!” “不!” 刀光剑影中,苏曜枪出如龙,转眼间便带领队伍如一把锋利的刀刃,轻易地撕裂了椽那加的前军阵型。 “好强!” “不要慌!” “他们只有这么点人,包围他们!” 大将墨哚大吼一声,催马上前道。 汉骑强力,他们已有所预计。 故而这前军的三百人本就是用来阻挡迟滞汉骑行动的,并非他们的杀招。 真正的后手在那两翼和他们的中军。 待这些汉骑与己方骑士们纠缠在一起时,大家一拥而上,四面八方的合围会给这些狂妄的汉人一个永世难忘的教训。 于是乎,就在墨哚的高呼声中,高句丽军的左右翼骑兵加速包抄而来,他本人更是一马当先,率领中军骑士们冲上前去,直取苏曜人头。 他已经看出来了,这支队伍中,唯有眼前那汉将武艺最为高强。 那一枪一个人身影,便是他远远看着也不由感到一丝心惊。 但是墨哚并没有害怕。 不说他身后的五百骑的中军,仅现在他身侧就有十数人在旁。 而那汉将则身陷重围不能自拔。 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自己挟快马冲锋之力一股而上,定能将其一举斩杀! “汉儿,受死!” (本章完) 第475章 蝼蚁之行,安能挡洪流之势 第475章 蝼蚁之行,安能挡洪流之势 “来得好!” 见墨哚率大军冲来,苏曜却是不退反进,大喝一声两下戳死了身边的敌骑,拍马迎了上去。 “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石头城城头,见到这一幕乙支达玛嘴角直抽抽。 之前被这些汉军包围击败的时候,他虽然也见识了苏曜的勇猛,但是如这般孤身一人直冲数百骑,实在是令人难以想象。 已经不知该说是无谋还是蛮勇了。 尤其是那年轻的太守,出城前竟把整个城池都交回给自己,就更显得令人错愕了。 “君侯的意思很明白。” 乙支达玛身后,侯成按刀冷冷道: “我们若是赢了,说明你们的这位椽那加也不过如此,识时务者为俊杰,战后大汉不会亏待你这位功臣。” “那你们的太守若是输了.”乙支达玛看着那人群中左冲右突的苏曜,咽了口唾液。 “倘若有那万一,我自不会拦你投降。” “不过就尔等这土鸡瓦狗,安能是我苏君侯的对手?”侯成嗤之以鼻。 对于这些忠心不足,蠢蠢欲动的高句丽降卒们,苏曜一边以侯成和几名亲兵贴身控制守将乙支达玛,一边抛给他们一个许其轻松倒戈的未来,暂时稳定了局面。 一切都看此战的结果。 也因此,乙支达玛即便心中忐忑,但到底还保持了些许看客的心态,坐观战局发展。 不过,与情绪尚算沉稳的乙支达玛相比,那老将军椽那加在看到苏曜冲阵后的表现就不那么好看了。 转眼间,苏曜的身边又多了三具不甘的尸体。 椽那加终于发现了不对,他们的前军不但没有纠缠住这个年轻的将领,反而被他打的七零八落。 几番冲杀下来,苏曜身边竟然已经没有人敢去对抗,纷纷目送他冲向墨哚的中军。 “都在发什么楞?” “拦住他,快拦住他啊!” 椽那加苍老的声音中带着颤抖。 战局瞬息万变,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年轻的汉将竟然如此勇猛,他的前军布置被完全打乱,本来包抄四面合围的战法竟然被他单骑突破。 虽然左右翼的骑兵正在加速包抄,但奈何苏曜的速度太快,且势若猛虎,根本无法赶在他与墨哚交战前形成合围。 而只是看一眼刚刚苏曜战阵上的表现,椽那加就不敢去看两人短兵相接的画面。 难道没救了吗? 墨哚瞪着大眼,看着苏曜的身影越来越近。 他想要逃跑,想要停下。 但是,他身后数百大军跟随,完全没有调头的空间。 “啊啊啊啊啊!” 墨哚愤声大吼,他孤注一掷,绝不接受命丧黄泉的命运。 就在这时 “保护将军!” “大家一起上啊!” “杀了这个怪物!” 墨哚身边的亲卫们在这生死之际突然爆发出了一阵令人难以想象的血勇。 他们高声呼喝,拍马向前,试图以血肉之躯为他们尊敬的将军筑起一道钢铁防线。 那亲卫队长更是举起大刀,越众而出,忽闪而来。狂风带着怒号凶猛的劈向苏曜。 这一幕不但看得椽那加连连点头,那墨哚更是眼眶都湿润了。 好兄弟们,我 “炎枪——冲锋!” 苏曜的一声低吼,瞬间宣判了亲卫队长的死刑。 长枪与迎面的大刀相击,打着火星呲呲得直取亲卫队长要害。 亲卫队长瞳孔猛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这一下打得他的大刀几乎脱手而出,但凭借着多年的战场经验,他硬生生稳住了身形,还借力打力,试图将苏曜的长枪震开。 然而,苏曜的力量又岂是他的比拟,那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击,实则蕴含了千钧之力。 “砰!”一声巨响,大刀与长枪终于分开,但是亲兵队长的眼中却没有一丝解脱,反而充满了绝望。 长枪在击飞大刀后竟然其势不减,直挺挺的刺向他的咽喉,不给他任何机会。 鲜血在众人眼中绽放,勇猛的亲兵队长一击都没接住便被苏曜一枪挑飞,重重摔落在地,再无声息。 其余亲卫见状,无不面露惊恐。 然而,他们却依然没有退缩,反而前赴后继地冲向苏曜,誓死保护他们的将军。 “蝼蚁之行,安能挡洪流之势!” 苏曜冷哼一声,身形如同鬼魅般穿梭于敌阵之中,手中的长枪更是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带着呼啸的风声,所过之处,敌骑纷纷倒下,竟是无人能挡其锋。 他们的意志,他们的努力,他们的决心,在苏曜的长枪之前,没有掀起一丝波澜。 苏曜不但在电光火石间便把那些忠勇拼命的亲卫杀个精光,更是在那大将墨哚反应过来前,给他眉心正中开了个血窟窿。 堂堂高句丽椽那部大将墨哚,连个遗言和挣扎的话都没来及说,便倒毙在苏曜的马下。 “天神在上啊!” 椽那加都看傻了。 他捂着胸口,一副随时可能背过气去的模样。 那是什么? 怎么可能会有人能如此之强?! 他不能理解。 那些人都是他高句丽的勇士,是他椽那部的精英! 也许,在战场上他们对汉家骑士们是不占优势,但那绝非是他们的勇气或者武艺技不如人,而是装备与阵法的差距。 但是现在,眼前那个年轻的汉将,孤身一人,在千军万马中直取他座下大将首级。 他一生征战,何曾见过如此强大的对手? “怎么办,咱们该怎么办啊将军!” 亲兵哭丧着脸,他们谁能想到呢,一向勇猛霸气的大将墨哚,这一次竟然像被杀鸡一样宰杀。 一时间,所有人的心气都没有了。 “打不过呀,要不咱们撤吧!” “撤退?” 椽那加左右望去,只见后军众人们不是看得呆若木鸡,就是一个个的在瑟瑟发抖,甚至还有人悄悄往后挪着步子,一副见势不妙准备开溜的模样。 “混账!” “石头城若失则王都危矣!” “现在汉军出城迎战,是夺回城池最好的机会!” “两千人被一个人吓跑,你们也配当我高句丽的勇士?” 椽那加抽出佩刀,一击便斩下了那言说撤退之人的头颅: “再有说逃跑者,以此人为例!” (本章完) 第476章 无双暴风投掷 第476章 无双暴风投掷 椽那加到底不愧是高句丽宿将,这一手临阵斩杀扰乱军心之辈的举措当即震住了大军濒临崩溃的士气。 然而,光靠威压己方,那是不可能打赢仗的,他必须拿出解决问题的办法。 “汉将骁勇,难以力敌不假,但是战争又岂是一个人的儿戏?” “他不过只有区区两百人,如此杀法就是想迫尔等溃逃,断不能让他奸计得逞!” 椽那加眯着眼,紧紧的盯着苏曜握拳阴狠道: “所有人听令:不要去硬拼那个汉将,给我全力攻击他的部下。” “那两百人死光之后,他难道还能一个人把我们都杀光吗?!” 身边众人一听,眼前就是一亮,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呀,椽那加此计甚妙啊。 捏软柿子好啊,他们打不过那怪人难道还打不过那些小兵吗? 高句丽骑兵们顿时是齐声应和,心中恐惧大减。 他们纷纷出击,一边用弱鸡队友吸引苏曜,避其锋芒不与之力战,一边大部队主力与左右两翼刚刚杀到的骑兵们一同对苏曜身后的汉胡骑士们展开围攻。 激战爆发。 汉军骑士们虽然勇猛过人,但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依然是压力陡增。 他们紧密配合,背靠背作战,但即便如此,高句丽骑兵的轮番冲击还是让他们逐渐感到力不从心。 尤其是那些阵中的乌桓人们,他们本就是在之前怕死投降了苏曜,结果没想到,这时居然又要面临死战。 一时间,他们军心浮动,人心不稳。 而相对的,高句丽人则越打越顺,他们利用人数优势不断的发起猛攻。 一刀下去被挡住了,那旁边的队友则补上一枪。 一时间,杀伤率大涨,他们的士气也随之高昂。 “杀!” “杀汉狗!” “杀叛徒!” “杀光这些杂碎!” ——“有点东西啊。” 苏曜眉头一挑,局势的发展有些超出他的预料之外。 明明已经斩杀了大将,按照之前的节奏,现在分明应该是进入快乐的追逃时间才对。 但是,他却没想到这些濒临崩溃,已经闪着白旗的高句丽人竟然硬生生被加满了士气。 莫非对面阵中还有高级统帅? 苏曜目光扫过战场,在那一片红名中愣是没找到除了已死的墨哚外,另一个像大将之人。 与此同时,战阵中的宋宪已深陷绝望之中。 “苏君侯!不妙啊!” “这下要坚持不住了啊!” 这倒不是宋宪又失败主义上头,而是真切的双拳难敌四手。 搏杀中宋宪只觉得周围哪哪都是敌人,这分明是行将崩溃的征兆啊。 真是见鬼了。 不但这些高句丽人远超之前那些一触即溃的对手,他们自己还没有吕布和关羽等打开局面的大将。 今番陷入敌群后,他们竟然是冲不出来了。 要死,要死啊。 “进攻,进攻!” “他们不行了!” “杀呀杀呀!” 汉军的焦急,高句丽人自然看得出来。 这一下更激发了他们斗志。 每一个人都在心中赞叹椽那加的手腕。 甚至就连城头上乙支达玛都露出了欣慰与叹服的笑容。 虽然不懂田忌赛马,但是他看的出来汉军现在越来越颓丧了。 要不了多久,这些汉军就会全军覆没。 到时候,上千大军遛狗一样的遛那个强到变态的太守,就不信他还能反了天来。 赢定了! 是我高句丽的胜利! “杂鱼,给我去死!!!” 噗嗤——“哎呦!” “什么?!” “啊啊啊啊!” 一道光,突然间从高句丽阵中闪过。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的高句丽骑士们捂着肚子掉下马来。 他们惊愕看着自己胸腹间的血窟窿,不可抑制的狂叫起来——如果这个时候还能发的出声的话. “不可能!”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身边人看着那一地或死或哀嚎的众人,一脸的懵逼,搞不懂发生了什么。 明明没有任何敌人杀过来,为什么后面的队友都被捅了个血窟窿??? 恐惧,疑惑,在高句丽人的心中蔓延。 后军的迟疑瞬间影响了前军的动作,每个人都在困惑,发生了什么? 不过,马上,有一部分人便有了答案。 亲身体验的答案。 唰—— 又一下。 这一次更多的人看到了。 一把长枪,呼啸而来,直接洞穿了一个又一个的骑士,把他们从马上直接打落下来。 这便是开启【霸王降临】后的苏曜,以千钧之力施展出的投掷技 在无双觉醒技的加持下,苏曜的力量获得了大幅度的增强。 这长矛甩出去,上百步的射程下,敌骑一串串的倒下。 “哈哈哈哈!” “去死,去死,去死!” 苏曜就地抓过身边高句丽骑士的武器,反手就是一记【暴风投掷】扔出。 长矛卷着鲜血与碎肉,如暴风般瞬间便穿透了高句丽的骑阵。 士兵们都挤在一起围攻汉军,突然遭到这等攻击根本无从闪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或者身边的队友横死在这离谱的攻击之下。 “妈呀!” “天神啊!” “怪物,真的是怪物啊!!!” 太吓人了。 凡是看明白怎么回事的高句丽骑士,全部都吓傻眼了。 这边他们废了老鼻子劲才杀了二十来个汉军,那边只是光芒一闪一闪,他们几十个人都被瞬间夺去了性命。 简直不讲道理啊。 这已经不是什么战斗和战争了。 根本就是一边倒的屠杀啊。 于是乎,崩溃就在转瞬之间。 当发现了苏曜手中的投掷根本不带的停的之后,周围已经没有任何人敢于对抗这仿若神明的威光了。 “不打啦,我不打了!” “快跑,快跑呀!” “嘛嘛,我要回家!” 场面混乱至极。 苏曜周围,高句丽骑兵的士气在瞬间被打得是土崩瓦解,他们纷纷调转马头,四散而逃,不顾一切的逃离那可怕的风暴。 而在风暴的中心,苏曜仍然还在哈哈大笑。 “天神啊!” “怎会有这等妖孽降世啊!” 老将军椽那加终于还是抗不住了,他惊呼之后咬着牙下令撤军。 而同一时间,石头城却是突然大门洞开,一众骑士突然杀至,对着外圈还在懵逼中的骑士们就是一通乱砍乱杀。 在这多重打击下,高句丽的骑士们顿时是全军崩溃。 这所谓的两千大军,甚至连三分钟都没有坚持到,便全军溃逃. (本章完) 第477章 仿若传说 第477章 仿若传说 “你们.看到了吗?” “刚刚那是什么???” 就在苏曜发动无双大开杀戒的时候,城头上的乙支达玛身子不由得一阵颤抖。 而在他身边,其他的高句丽降兵的表现也不比他好上多少。 比起眼下他们高句丽大军行将溃败的结局,苏曜超乎常人想象的表现更为冲击他们的心神。 投枪,他们谁都会。 但即便是他们高句丽最强大的勇士,投百步之远就已经是极致了。 而城下那个年轻的太守,那个新任的冠军侯,竟然不但一下扔出去上百步,而且长枪穿透战场,人命就像草芥一样一串串倒下 就好像那些人身上的装甲和血肉根本无法迟滞那可怕投矛的力量一样。 这岂是人力之所能为? “这,莫非他之前跟咱们打还是留了力了!” “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事情?” “这简直,简直就像是神话传说的故事啊!” “然也。” 听到高句丽人们肝胆俱裂的讨论,侯成一副昂首挺胸的模样: “我家君侯乃是天上星宿下凡,拥有超凡脱俗之力,岂是尔等凡夫俗子所能测度?” 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自豪与高傲,目光扫过城头站的密密麻麻的高句丽降兵,落在乙支达玛身上,继续道: “今日之战,我家君侯是给尔等一个机会,让你们见识一下何为真正的勇武与力量。” “接下来该怎么做,你明白了吗,乙支达玛?” 乙支达玛闭上了眼睛,不过他没有犹豫多久,很快便睁眼怒喝道: “打开城门,全军出击!” “明临达野祸国殃民,惹天神震怒,我等当顺天承命,速助天将苏君侯剿杀反贼,救万民于水火之间!” 乙支达玛这一回屁股坐的非常之坚定。 见到苏曜这种超人表现,他要是还不知道该怎么选择,那真是白活了这么大。 而随着乙支达玛的一声令下,城墙上下的高句丽战士们迅速行动起来,他们有的跑向城门去推动那沉重的门轴,有的则整备武器,准备随乙支达玛一同冲锋。 这一次,他们眼中没有了迷茫和侥幸,而是带着丝狂热的兴奋。 天命在我,理所当然! 城门轰然洞开,高句丽士兵们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出,嗷嗷叫的杀向那些在苏曜投矛下魂不附体的椽那加部的骑士们。 惨,椽那加部的骑士们惨。 这些原本信心十足,准备先杀汉军而后再围剿苏曜的椽骑士们,在突然遭受了苏曜的致命打击后已经感到不妙,在一众懵逼骇然的人群里已经有那机灵之人已开始先人一步的跑路。 这时乙支达玛部的人又突然杀来,登时杀得他们的丢盔弃甲,四散而逃,再也不复方才之血勇。 “杀啊!” “快跑,快跑啊!” 战场之上一片混乱,汉胡骑士们疯狂追杀,杀得人头滚滚,乃至于几乎都没人注意到,那个最初掀起反攻浪潮的主角已经消失了很久。 “苏君侯这是什么情况?!” 侯成看到宋宪背上一动不动的苏曜,顿时是大惊失色。 他们能一路走来可全靠的是苏曜一力拉扯,倘若有什么三长两短. “没事,别自己吓自己。” 宋宪给了侯成一个肘击: “君侯就是消耗太大,刚刚说需要睡一会,让咱们做好善后工作。” 侯成闻言,心中的大石这才稍稍落地,但仍难掩面上的担忧之色:“那就好,那就好,不过,咱们还是得尽快处理好战场,免得再生变故。” “说的没错。” 宋宪点头应和: “敌军已溃,那些杂兵就交给那些胡人们去追吧,你尽快把咱们的人都集中起来,收治伤兵,一起回城控制住情况再说。” 侯成点了点头,对于宋宪的决定颇为认同,然后又想到什么似的,突然道: “你不会打算就这么把君侯带回城吧?” 他们以不到百人之数,控制近千的降兵和数万人的城池,苏君侯是他们一切行动的保障,因此他必须是强大的形象才行。 绝不能让那些高句丽人看到苏君侯现在这么个昏昏入睡的样子。 不然,天知道这帮墙头草会不会再起什么异心。 宋宪闻言,步伐一顿,皱起眉头: “你这番考虑确也没错,可咱们君侯何等人物,他走在哪里都是众人目光的焦点。” “就算咱们悄悄把他送回去,怕是很快也会被人发现他不在战场上。” “想要瞒天过海,怕是根本做不到啊。” 侯成听了也是为之一滞。 确实没错,这等时候,要是君侯还醒着,怕是早就骑在马上一路高喊什么杂鱼休走,片甲不留云云了。 侯成愁眉苦脸,背着苏曜的宋宪倒是也没着急,他略作沉吟后目光突然一亮: “也许倒还真不是没有办法。” “哦,宋兄这是怎么说?” “苏君侯不在,这一点确实无法隐瞒。” 宋宪捏着下巴,小声对侯成道: “但是舆论却可以引导。” 侯成眼前一亮,这句话他并不陌生,苏曜曾经就总是跟他们说要引导舆论,引导舆论之类的。 “不过,这要怎么个引导法?” “什么,苏君侯闭关了?!” 乙支达玛一脸懵逼。 闭关?闭关是个什么鬼? 这简直莫名其妙,现在这战斗可还没打完啊。 “对啊,这也太乱搞吧。” 勿鲁加也是一脸无语的模样。 他们两人都是在冲杀一阵后发现苏曜没来,过来请示接下来该如何是好的。 没想到,没见到苏曜不说,反而被这些亲兵挡了,说什么闭关? “嗯哼。” 突然间,两人背后传来一声冷哼: “此等杂鱼不堪一击,杀之无趣,接下来就交给尔等看着解决吧。” 两人听了心里一个激灵,猛地回身欲拜,结果没曾想,身后竟不是苏曜,而是侯成大马金刀的走了过来: “苏君侯方才是这么交代的。” 说着侯成便冲石头城的方向抱了抱拳道: “君侯本人则已回城去闭关修养了,说是为下来王都的砍杀做好准备,闲杂人等休要打扰。” “这” 乙支达玛和勿鲁加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本章完) 第478章 回马一枪 第478章 回马一枪 以闭关之说来掩盖真相,便是宋宪这位并州汉子的一点点急智了,他自然也很清楚苏君侯此时的虚弱绝不能轻易示人。 故而,在打定主意后,宋宪便趁着众人都在追逃砍杀的时机,以收治伤兵的名义,借机给苏曜换了套普通汉兵的装备,混在伤兵中间一起带入城中,悄悄安置入城守府中。 而侯成则领着苏曜的亲兵,他们以其杀腻了闭关为名来挡住那些不开眼想找君侯的人。 “怎么?” 侯成冷哼道: “君侯已经把敌骑杀溃,追杀逃敌这点事情你们不会都搞不定吧?” 面对侯成的质问,乙支达玛和勿鲁加是哑口无言。 他们虽然有疑惑,但侯成的威严和语气中的不容置疑让他们只能暂时按下了好奇心。 毕竟,这几日的相处下来,如果说他们对苏曜有什么了解的话,那便是这位年轻的君侯他总是不按常理出牌。 眼瞅着大胜之际,主帅跑去闭关,这种离了大谱的事情若是换一个人来,那两人定然是不信的。 但是一想到是那位苏君侯 妈耶,这事他好像还真干得出来。 主打的就是一个随性。 怎么说呢,大抵是那超凡之人行事莫测,非常人之能度也吧 “追杀逃敌乃我等职责所在,请转告苏君侯,属下定不让那椽那加逃脱!” 乙支达玛撂下这句话后便拍马而走。 紧接着勿鲁加也不甘示弱,连忙紧随而去。 见打发走了这两个头目后,侯成满意地点了点头,确认没有更多闲杂人等后才骑马奔回城内城守府中,前往苏曜所在之处。 进入内室,侯成视线穿过床边的宋宪,发现苏曜正闭目养神,脸上虽显疲惫,但呼吸均匀,显然已陷入深度休息之中。 他握紧拳头,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低声自语道: “苏君侯,您可得快点好起来,这辽东和高句丽的局势,还等着您来掌舵呢呀。” 宋宪看得撇了他一眼,问道情况: “前线状况如何?我怎么听说不大乐观?” “啊?”侯成一愣。 “啊什么啊。” 宋宪无语道: “那俩头领回来请示君侯,难道就没说前面发生了什么情况吗?” “我,我还真忘问了.” 侯成摸了摸自己脖子,他之前光顾着学苏曜去压人,完全忽略了战况进展的问题: “但是,敌军都漫山遍野的跑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莫不是他们还能杀个回马枪不成?” “这回马枪打得,椽那加到底是名不虚传。” 勿鲁加咋舌道: “乙支达玛,你这点人可别最后翻车了呀。” 乙支达玛一言不发。 他现在真是进退两难。 出战前的豪言壮语言犹在耳,然而紧接着他便发现自己接了个烫手的山芋。 苏君侯闭关,汉军也都回城了,突然间,追杀的路上就剩他带出来的几百人守军。 要说,追杀逃敌嘛,一路追追砍砍,问题应该不大。 但谁知道,椽那加部竟不知何时竟逐渐恢复了过来。 等到他们一路追出了石头城外的平原,来到了连接王都的山谷时,突然间,椽那加部的骑士们杀了个回马枪,差点把乙支达玛的部队打崩。好不容易,他才稳住了阵脚,在这谷中对峙。 但是,显然优势并不在他。 虽然人数上两军已经相差不大,但是椽那加部的矮脚战马此刻在这山中比他们的草原马有着更大的优势。 若非是他们的步卒最后关头赶到帮忙稳住了阵线,乙支达玛这回怕是要把自家骑兵全都捐了出去 “乙支达玛,你这个可耻的叛徒!” 白发苍苍的椽那加阵前怒斥道: “汉人就是要让我等自相残杀,你却甘为其鹰犬,助纣为孽,实乃我椽那部的耻辱,你就不怕日后遗臭万年吗?” 乙支达玛闻言,气的是脸色铁青,那勿鲁加倒是赶忙站了出来,驳斥道: “明临达野弄权祸国,怕是老将军你才是在助纣为虐吧。” “苏将军今日英姿,世所共睹,若非是明临达野倒行逆施,怎会惹来如此天将制裁!” 言罢,勿鲁加直接劝降椽那加: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等天命在身,老将军还是不要执迷不悟,丢了一世英名啊。” 椽那加闻言,气得胡须颤抖,但多年的沙场经验让他迅速冷静下来,没有再被勿鲁加言语所激怒。 通过刚刚的战斗还有现在的一番唇枪舌战,他已经搞明白了。 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那个姓苏的怪物显然不在这里。 这真是天神保佑,天无绝人之路啊。 眼前的追兵显然不是他的对手,能通过语言说服自然最好,他们既然不识抬举,那就一举将其反杀。 既能惩处叛贼以儆效尤,也能打击一下那个姓苏妖孽的嚣张气焰。 “乙支达玛,勿鲁加,你们以为抱住了那个妖孽的大腿就能高枕无忧了吗?” “背叛我大高句丽,我这就让你们付出代价!” 说罢,这位老将军猛地一挥手中的长枪: “杀!” “杀光这些叛贼!” “让世人知道叛徒的下场!”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椽那加部的骑士们纷纷响应,他们怒吼着冲向乙支达玛和勿鲁加的部队,两军再次陷入激烈的交锋之中。 山谷之间,两拨高句丽人杀得难解难分,战鼓声、喊杀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 攻守转换,追击者变成了防御方,但是这山谷的防御战却并不好打。 椽那加部的骑士们在这一刻展现出了惊人的素质,他们凭借着地利优势,在山谷间灵活穿梭,给乙支达玛和勿鲁加的部队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这就是明临达野的骑兵队?” “这就是椽那加老将军的统御力?!” 勿鲁加手持长刀,奋力劈砍,在敌人如潮水般的攻势面前越发的力不从心: “见鬼!” “苏君侯竟然能一个人打崩这样的对手!” ——“喂!现在是你该钦佩的时候吗?!” 乙支达玛一枪戳出,悲愤怒号: “咱们要完蛋了!” (本章完) 第479章 扫清杂碎 第479章 扫清杂碎 乙支达玛绝望了。 他感觉自己真是倒霉悲催的。 本来在后方的石头城好好的当着守将,虽然不能说未来有多大的出息吧,但是每日也是美人美酒作伴,好不逍遥快活。 不曾想,汉军竟然突然自背后杀来,他也稀里糊涂的就成了俘虏。 乙支达玛承认,当时他是不服的。 汉军狡诈多端,设计合围自己,倘若真刀真枪的怼起来,他不说克敌制胜,保住石头城是不成问题的。 不过,当他在城头看到苏曜那般大展神威后,他算是才明白,双方之间的鸿沟大的让人望不到头。 他也因此下定了抱大腿的决心,果断开城出门痛打落水狗。 结果,谁知道那位神将竟然玩起闭关,老将军椽那加又适时发起反击打得他晕头转向。 这波过山车坐的乙支达玛真是椎心泣血。 自己到底要怎么搞,才能每次选择都做错了? “不要放弃,乙支达玛!” “我们必须顶住压力!” 勿鲁加在乙支达玛身边大吼一声,就差给他一个大耳刮子了。 这家伙,被发配去守后方果然是有道理的。 本事未见有多少,抗压能力更是一点都没,这稍微一点挫折就绝望的大呼小叫。 跟他一起真是倒了血霉。 “苏君侯不会放弃咱们的。” 勿鲁加大声道: “胜利必将属于我们!” 夜幕已然降临,白天的战斗落下了帷幕。 椽那加部的骑士们先败后胜,不但保持组织,收拢了近千骑兵,还对追击他们的乙支达玛部痛下杀手。 仅仅是第一波反击,就阵斩追兵近百人,接下来更是一直压着乙支达玛等人轮番冲击,不断的刷新他们的伤亡数字。 然而. “未能攻克贼兵,请老将军责罚!” 火光下,担负攻坚众人的亲兵队长一脸悻悻向椽那加请罪。 未竟全功,亲兵队长是咬牙切齿。 那些贼人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和他们这些王都的亲卫骑士们捉对厮杀。 发现骑兵对战不是对手后,那些人竟然全部下马步战,抱着团硬抗他们的冲击。 以至于打了快一下午,虽然优势明显,但愣是没啃掉这块骨头。 “罪不在你,无需如此。” 椽那加叹息一声,略感无力。 他也是没想到,那些被打发到后方的废物们,竟然在今天爆发了如此勇气。 这些人若是拿出今日一半的劲头去死守石头城,又何须委身于贼? 不过现在再想这些已经无济于事。 计划失败了,但他不能就这么灰溜溜的逃回王都。 必须赶在那个姓苏的变态来之前吃掉这伙叛军才行。 高句丽需要一场胜利来提振军心民心。 必须打破汉军不可战胜的神话,哪怕只是一场微不足道的胜利 而眼下的乙支达玛伪军就是最好的目标了。 “夜袭,叛徒必须付出代价!” 椽那加意志坚定,誓要在这伙伪军身上找回场子。 然而,他的命令才刚刚发出,大军甚至没来得及凑合上一顿晚饭,突然间只听后军传来一阵喊杀之声。 “什么情况?” “发生了什么事?!”椽那加身子一摆,差点撂倒。 今天他遭到的打击实在太大。 然而他更万万想不到的是 “汉军,是汉军啊!” “汉军的骑士突然从后面杀上来了!” “什么?!” 椽那加颤颤巍巍的推开亲兵,伸着脖子瞭望过去。 只见营地的火光下,一群红袍汉骑正在杀人放火,横冲直撞。 当先一骑则更是显眼,其身高竟有一丈,骑着高头大马,还拿着一把巨大的战戟,一路冲来所向披靡。 仅看此时他的这般冲势,竟似是一点不逊于苏曜发飙之前的模样。 “杀!” 吕布怒吼一声: “扫清这些杂碎!” 随着吕布的一声令下,赤云骑士团如同脱缰的野马,以不可阻挡之势冲向椽那加的营地。 火光映照下,红袍如血,刀枪闪亮,整个营地陷入了一片混乱与恐慌之中。 他们没想到大汉的援军竟然这么快就来了。 这也是自然的。 水路要比陆路交通快上太多太多。 苏曜拿下石头城后,自然不会自己来亲自枯守城池,当即便在顺流而下联系关羽那边,在查看下游情况的同时,要求他们得胜后派人来这边接收城池。 于是乎,吕布和赵云便率先渡河,各带汉胡骑士二百余星夜驰援北方。 失去了坐原城堡,王城西南的道路对汉军来说可谓畅通无阻,他们在丸都山城附近溜了一圈后直接折头北上,追着椽那加的队伍就杀了过来,正逢他在这谷中立营与乙支达玛对峙。 望着山谷间的营地上的旗帜,吕布当即一马当先,挥着方天画戟便杀了过来。 那些刚刚经历了连番大战,还未来得及休息的高句丽战士们,突然遭到这等打击瞬间是惊慌失措。 吕布画戟所到之处,敌众纷纷溃散,无人能挡其锋芒。 赵云则率领另一队骑士,从侧翼发起突袭,目标直指椽那加的中军旗下。 “见鬼!” “可恶!” “这怎么可能?!” “汉人,汉人哪里搞来这么多猛将啊!” 这一刻,老将椽那加终于彻底保持不住自己的“名将”风度了。 一位方天画戟横扫沙场,一位银枪如龙穿梭自如。 椽那加眼睁睁地看着吕布和赵云如同两道闪电,一左一右撕裂了他的营盘,心中被绝望和恐惧所充斥。 在这两位猛将面前,任何战术和布局都显得苍白无力。 天亡我也,天亡我也啊! “撤退,快保护将军撤退!” 回过神来的亲兵队长当即声嘶力竭地大喊一声。 周围的亲卫骑士们闻言,立刻牵着马围拢过来,保护主帅上马,试图为他杀出一条血路。 然而,他们却不知这样的忠心行为却恰恰害惨了椽那加。 本来,在之前为了从苏曜手上逃命,他便换成了小兵的装备,此刻夜色茫茫,只要他趁乱跑出营地,汉军能追上他的概率不大。 但是这番被簇拥保护的举动当即引来了有心人的注意。 “贼将休走!” 赵云怒喝一声,当即挺枪杀来。 (本章完) 第480章 英雄迟暮 第480章 英雄迟暮 “不好!” 亲卫队长一声大吼: “保护将军!” 面对赵云的突击,椽那加的亲卫骑士也是纷纷怒吼着挺枪回击。 这不但是因为他们深知在这国家风雨飘摇的时候,椽那加乃是国之柱石,中流砥柱,不容有失。 更是因为,他们从小就跟在椽那加身边长大,视其若父。 不管是国家大义也好,私人情谊也罢,他们是全力以赴,没有一人退却。 然而,赵子龙之勇又岂是他们这些慌乱中连铠甲都来不及穿的人所能抵挡的? 一声怒吼之后,赵云枪出如龙,完全是一枪一个小朋友。 亲卫骑士们固然勇气可嘉,但在赵云的攻势下,却如同浪中的浮萍,纷纷倒下。 “杀!”赵云大喝一声,银枪猛然挥出,再次将一名冲上来的亲卫骑士挑下马来。 而自始至终,他的目光都没有离开那被亲卫们簇拥在中间的椽那加。 “将军,快走!”亲卫队长焦急地大喊。 在刚才的混乱中,他已经看到了,伪军那边也传来了动静。 若是让这两拨人合围成功,怕是所有人都难逃一死。 于是乎,他也是豁出去了,在一刀劈开了一名汉军骑士,为椽那加打开前进道路后,他当即回头便来阻截赵云。 好家伙,若是苏曜在此,看到这家伙的表现怕是当即就要冷笑一声。 你是个什么东西? 连名字都没有的大众脸,也敢来斗我家子龙? 果然,两骑交错,连一回合都没撑住,便见那枪起之处亲兵队长翻身落马。 不过,这些亲卫骑士们的努力也不是全无作用,这一番交战后,椽那加跑的是越来越远,已在混乱中消失在赵云的视野之外。 “孩子们啊!” 椽那加悲痛欲绝: “我会记住你们的,高句丽会记住你们的!” “我绝不能让大家的牺牲白费!” 椽那加带着仅剩个位数的亲随向着营外的黑暗处冲刺,只要跑出去,藏于夜色,那大概率便能逃得生路。 然而,就这时突然一声大喝传来: “休想逃脱!” 吕布的怒吼如同雷鸣般响彻山谷。 赵云的异动自然也引起了他的注意。 眼见椽那加就要走脱,吕布是身形如电,他一夹马腹,方天画戟划破夜空,直取敌将而来。 “保护将军!” 最后的亲卫们红着眼睛杀了上去,拼死阻挡。 但是,在吕布面前这通通都是螳臂当车。 唰得一声。 寒光闪烁,这数位骑士全都落了个被腰斩的下场。 椽那加见状,心中大骇,他知道此刻已无路可退,只能拼命一搏。 不过这拼命,自然不是上去跟吕布拼命。 只见他猛地一夹马腹,战马吃痛,扬起前蹄,竟然在此关头还想要借着这股冲力逃脱。 吕布看得不由暗自发笑。 “如此小丑,高句丽真无人矣!” 说话间,吕布便摸出背上的弓箭,抬手便射。 咻—— 只见箭矢破空而出,带着凛冽的寒风,直奔椽那加而去。感受到身后死亡的气息,椽那加心中惊骇欲绝,他拼尽全力想要躲闪,但岁月是把杀猪刀啊。 若是年轻的时候,这么远距离的一箭,椽那加就是不能无伤躲过,但避开要害还是不成问题的。 但现在的他年老体衰,又饱受奔波逃逸之苦,早就已到极限了。 如今这一箭射来,椽那加虽拼尽全力,但还是避无可避的硬吃了一击。 “不!” 利箭透胸而过,带出一蓬血。 随着巨力的传来,椽那加整个人被箭矢带得向前一扑,从马背上跌落,重重摔在地上。 战马受惊,嘶鸣着狂奔而去,留下一片混乱与尘土。 吕布策马缓缓上前,方天画戟斜指地面,眼神冷峻地望向倒在地上的椽那加。 椽那加挣扎着想要起身,但胸口传来的剧痛让他无法动弹,鲜血不断从伤口涌出,染红了周围的土地。 他的眼神中既有不甘也有释然,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恩怨情仇都随着鲜血一同流逝。 “将军……”几名幸存的亲卫骑士跌跌撞撞地跑过来,跪倒在椽那加身边,眼中满是绝望与悲痛。 吕布虽然知道躺在地上的椽那加是谁,但不妨碍他从周围那些高句丽人的举动中察觉此人身份特殊,颇有威望。 这倒是让吕布有些意外了,于是他不由问道: “老头,一把年纪了却助纣为虐,与我大汉为敌,今日落得如此下场,你可后悔?” 椽那加这等高级贵族自然是懂汉话的。 他听得吕布所言,勉强挤出了一个一丝苦笑,声音微弱但坚定: “我……从未后悔。” “为了高句丽,我……愿肝脑涂地。” “只是……可惜……可惜.” 椽那加的话没有说完,这几个字已经耗尽了他最后的生命力。 就这样,高句丽的国之柱石,带着满腔的遗憾与不甘,横死沙场。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战马不安的嘶鸣和远处隐约传来的战鼓声。 原来,随着椽那加的落马,四周的战斗竟然在不知不觉间结束了。 亲卫们跪在椽那加的遗体旁,突然间嚎啕大哭起来,不由令人动容。 而不远处营中之前抵抗汉军的骑士们见到这一幕,全都脱力的跪倒在地,他们泪水与泥土混杂在一起,无声地诉说着他们的悲痛与忠诚。 “瞧着还是个大将了?” 这时赵云赶到,对吕布道: “吕司马,咱们这该如何处置啊?” “竟然要送回去吗?” 石头城中,不但吕布瞪大了眼睛,赵云等人也是面露震惊之色。 他们没想到,苏曜醒来得到消息后,面对怎么处置椽那加的问题竟然是做出了这般选择。 虽然在勿鲁加等人的建议下,吕布他们专门把尸体给完好的带了回来。 但在他们看来,以苏君侯的性子,怕是会将这个老头枭首示众,将脑袋挂在城头的旗杆处。 可是没想到竟然要给送回去? “没错,这老将军的尸首不但要送,还要送的庄重。” 苏曜笑呵呵补充道: “而且,连着之前你们抓的那六百多个俘虏,都一并给他们送回王都去罢!” (本章完) 第481章 大胜后自当有大赏 第481章 大胜后自当有大赏 “什么?将俘虏和椽那加的尸首一并送回王都?” 勿鲁加难以置信地重复着苏曜的话语,他身旁的乙支达玛也一脸愕然。 要知道那椽那加不但是威望仅次于昔日大高句丽首位莫离支——明临达夫的重臣,更是椽那部的族长,子侄故旧甚广。 故而现任莫离支若非值此危难关头,压根就不敢启用此人。 这样的人如今折在他们手中,那可是大功一件。 尤其是此人的尸首落在他们手中更是奇货可居了。 尸体竟也能奇货可居?6 没错,要知道高句丽人受大汉影响,其国民重孝,厚葬之风一点不逊于大汉,甚至在某些地方犹有过之。 王公贵族们之间的更是对此互相攀比,奢靡厚葬的习俗蔚然成风。 可谓是金银财币,尽于送死,积石为封,列种松柏,一个人从死亡到下葬便需要耗费三年的时间! 在此等社会风气下继承家业的子嗣若是不能给长辈办上一场传统奢华的葬礼,那么他在大众之间便抬不起头,家族地位也是岌岌可危。 故而,像椽那加地位尊贵,威望盛隆的人,其尸体价值更是不可估量。 也因此,在当勿鲁加赶到现场,见到吕布和赵云正发愁怎么处置这个问题时,当即便建议将其全须全尾的带回。 同时他也对苏曜提出建议,可以用此人尸体去与胁迫椽那加的部众子侄,就算不能让他们当即倒戈,狠敲一笔那是不成问题,甚至符合风俗的。 可是,任谁都想不到,苏君侯这会儿竟然就这么大大方方的放手了. 苏曜则是轻笑道: “没错,不仅要送,咱们还要大张旗鼓地送。” “君侯,这又是何意啊?” 侯成实在是忍不住了,他虽然知道这苏君侯行事往往出人意料,但这次的做法还是让他难以理解。 不过苏曜却没有解释,倒是赵云瞧出了眉目: “君侯此举可是攻心?” 赵云点头自语道: “兵法有云,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如今高句丽连番大败可谓人心不稳,那明临达野又是残暴不仁,欺君弄权之辈,其国内当是矛盾重重,方有勿鲁加求助我大汉出兵的事情。” “如今高句丽王城外围已被我等肃清,接下来我军将要面对的便是他们那难攻的山堡,双子王都之一的丸都山城” “欲要速攻此城,我们不仅要从军事上打击他们,更要从心理上瓦解他们的防线” “子龙说得不错。” 苏曜略有赞赏道: “这椽那加是高句丽的重臣,威望极高,他的死对我等而言是一个打击高句丽国民士气的绝佳机会,同时,我们更可以利用这一点,展示我大汉的仁德和气度!” “将他的尸首风光大葬,送回王都,让高句丽人看到,即便是敌人,我苏曜也能给予应有的尊重。” “如此一来,那些对明临达野不满的势力必然就会更加动摇。” “而至于放回那些俘虏嘛” 苏曜话音未落,吕布也明白了,当即接腔道: “那些吓破胆的鼠辈自然不足为虑。” “放掉他们不但能彰显我君侯之仁义,更可通过这些人把我天兵神威口耳相传。” “听到前线如此大败的惨状,那些守城兵士岂有不动摇的道理?” “这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效果啊。” 乙支达玛和勿鲁加闻言,面面相觑,心中不禁对苏曜的深谋远虑感到敬佩。 之前一直在战斗,他们都完全没有发现,这位君侯能以如此年龄便担任一郡之太守,看来也不仅仅靠着其超凡的武艺啊,胸襟和见识也同样是令人惊叹啊。 听着手下这些人又开始拍起马屁,苏曜赶紧摆摆手: “好了好了。”“另外还有一件事。” “在送回俘虏和椽那加尸首的同时,你们再修书一封。” “咱们是顺天承命,行堂堂正正之军,这先礼后兵自然是少不了的。” “也瞅瞅这个莫离支他到底识不识相。” 时光如水,岁月如梭。 连番战斗虽然一路顺风顺水,但是时间却不等人,依旧在一日一日的走着。 高句丽地区与辽东广阔的平原不同,其地多山川密林,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白山黑水。 在这里行军,耗费的时间远超预计,不知不觉间时间已将要走到三月。 不过相比消耗的时间,他们所获得的战果也同样丰厚。 此战苏曜与关羽等人分南北两路出击,北线苏曜以少量精锐突袭堤坝,南线关羽则率水师在吕布与赵云的佯攻掩护下直取坐原。 最终,苏曜引发的大洪水不但使关羽水师直接摧毁了王都西南的坐原城堡群不说,战后缴获的俘虏上至莫离支明临达野的长子,下至普通兵卒百姓便有上万之众。 这些人,除了部分身份特殊的被带至前线外,其他人都被发往辽东后方抄没为奴,优先分配给有功之士。 打仗顺风顺水,几乎没有遭受伤亡,收获却格外喜人,不但有钱有粮,只要参战之人便人人都可分得奴隶。 参战官兵一时间是人人喜笑颜开。 而那些在战斗中立功的人的赏赐则更加丰厚,甚至还有优先挑选的权利。 最让人无语的就是那划船先登坐原之人,不但在战后被亲赐了不少土地和财帛,那个小瘦子本人更是一口气牵走了十个高句丽小娘 不但引得左右同袍不由腹诽:“这家伙是想死在娘们的肚皮上吗?” 甚至连关羽都多看了这小兵两眼,着实是个令人称奇的家伙。 南线关羽等人大军所获丰厚,北线苏曜的精兵小队战果就更是耀眼了。 仅仅百多人的部队,不但顺利拿下堤坝,又以令人震撼的十余骑便清剿了乌桓逃贼,收获了大量马匹。 接下来更是围点打援,团灭乙支达玛,利用其兵不血刃的拿下石头城,最终在山谷夹击全灭了椽那加带来的高句丽最后的骑兵队。 这一路下来,从百多人的部队入密林,到如今石头城外血战,苏曜的部队是越打越多,仆从兵除了最初勿鲁加带来的三十余高句丽猎手,到现在以数十汉军精锐领衔,乌桓与高句丽等人联军上千,硬生生的以一己之力打出了十倍兵力。 而拿下石头城,更是切断了高句丽南北联系,恢复大汉“第二玄菟”郡时下辖的上殷台县领地,得民数万计。 是的,恢复领土。 虽然苏曜目前没有彻底毁灭高句丽的想法,但是我亲自打下来的地,还是我汉家故地,自然也没有吐出去的道理。 而且属国嘛,为了他以后能老老实实,不心生邪念,自然也不能让他保持一个那么大的块头,加以削弱约束是必须的事情。 于是乎,这一番战斗下来,如今的高句丽屏护王都的南北两翼均被剪除,已被困于东南一隅,苏曜对其已成瓮中捉鳖之势。 于是乎,在发回椽那加遗体的同时苏曜也是开放府库,对手下将士大加封赏重新整编后,南北两军便齐头并进直抵丸都山城。 (本章完) 第482章 噩耗连连陷生死存亡 第482章 噩耗连连陷生死存亡 “你,你说什么?!” “老将军死了???” “那狗贼竟要我等开城献降?!” 高句丽国内城王宫。 初闻噩耗的明临达野呆立当场。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双手攥紧了又放开,攥紧了又放开,根本不敢相信这是现实。 那可是椽那加啊! 整个高句丽已经找不出比他更会打仗的人才了。 在前一刻,明临达野担心的还是这位老将军会不会趁机出去搞事,把他撇在王都另立山头。 现在,听着通传之人欲哭无泪的告诉他椽那加已死,这让明临达野的精神一度出现了一阵恍惚。 “这怎么可能?” “这不可能!” “这才过去多久?” “他不是带着我两千骑兵去石头城了吗?” “那边远离前线,不可能有人能威胁到他们的安全啊。” “你!” 明临达野指着跪在地上的传信兵,怒喝一声: “敢要谎报军情的话,你信不信我夷汝三族?!” 传信兵被吓得浑身一颤,脸色惨白,连忙磕头解释道: “莫离支,小的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有半句虚言啊。” “不但老将军的遗体被运回,还有好几百人的败兵一路抬棺,已过丸都山城。” “这一切沿途各村各寨的百姓都是亲眼所见,已经传遍了。” “那遗体怕是明日就到王城了。” 明临达野闻言,只觉天旋地转,一股难以言喻的绝望涌上心头。 椽那加的死,不仅仅意味着他失去了一位重臣和大将,更象征着高句丽在军事上的重大挫败。 汉军的强大,真是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啊。 “该死的汉人!” “他们真该死啊!” 他咬牙切齿地咒骂着,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几乎嵌入掌心而不自知。 大殿内一片死寂,只有他沉重的呼吸声和兵士不住的磕头声交织在一起。 “传令下去,全城戒严,加强城防,尤其是那丸都山城万万不得有失!” “国内城这边则全城缟素,为老将军发丧!” “最后,再把所有重臣都找来,即刻让他们到王宫议事!” 随着明临达野的命令下达,高句丽王城内顿时陷入了一片哀悼之中。 国内城的街道上挂满白布,百姓们纷纷走出家门,为这位曾为高句丽立下赫赫战功的老将军默哀。 而王宫之内,重臣们匆匆赶来,脸上神色各异,不安又警惕。 每个人都很清楚,随着椽那加的战死,局势已是岌岌可危,立国数百年的高句丽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 甚至连一向重病久不上朝的老王都久违的来到了现场。 只见明临达野站在王座旁,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在座的每一位大臣: “诸位同僚,如今我高句丽正值生死存亡之际,各位有何良策,快速速道来!” 然而,大殿内却是一片沉默,大臣们面面相觑,却无人敢轻易开口。 汉军之强大有目共睹,坐原陷落,椽那加也是横死沙场,那些汉人起兵至今更是未尝一败,他们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有效的对策来抵御这股不可一世的敌人。 最终,在明临达野的催逼之下,这些人最后说的无非是些整肃城防,召集族兵的废话,于眼下紧急局势无甚帮助。绝望,沮丧,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间。 就在这时,灌那部族长——灌那加缓缓站起身来,他的声音虽然微弱却异常坚定: “莫离支大人,某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明临达野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在下以为,眼下我高句丽已无力与汉军正面抗衡,不如暂避其锋,寻求和谈之机。” 灌那加缓缓说道: “同时,可遣使前往扶余、沃沮等邻近部落,请求援兵,共抗汉敌。” 此言一出,大殿内顿时议论纷纷。 求援之说简直是无稽之谈,且不说远水不解近渴的问题,就说周围这些势力,哪个不是这些年被他们高句丽一通胖揍,纷纷割地退让。 如今,我高句丽倒了血霉,这些人不上来一人踹上一脚已经是他们反应迟钝了,指望这些人出兵帮助,抵御大汉? 那是断然不可能的。 倒是这求和之说还有点意思。 “汉军既然送回了遗体,还修书一封要我等献降,显然也不是不死不休之局” 有人赞同道: “如此一来,趁着咱们还有余力,寻机议和确实不失为一种选择。” “荒谬!” 立刻就有人反对道: “我高句丽立国数百年,威加东北,扶余、沃沮和三韩等各族哪个不怕咱们?” “如今我王都防御尚在,却妄言求和,岂不是让我高句丽颜面扫地,成为天下笑柄?” “到时候墙倒众人推,我族在这东北之地怕就待不下去了。” 这反对之人乃是恒那部族长——恒那加,与刚刚说话的灌那加一样,都是高句丽五族之一。 此人发言一出,当即全场陷入了沉默。 本来东部的恒那部因为生活在东部大海之滨,与其他各部往来较少,势力不大,很少表达自己的意见。 这在明临答夫崛起,椽那部垄断高句丽大权后就更加明显。 若说南部的灌那加与椽那同气连枝的话,东部的恒那部就完全是个小透明,隐身于政坛。 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如今随着北方石头城陷落,椽那加身死,整个椽那部的大部领地都沦陷汉人之手后,这个五部最小势力竟然也开始令人意外的在权势滔天的明临达野面前表达起自己的意见了。 只不过恒那加的主战倾向倒是颇为令明临达野意外。 毕竟,恒那部在他掌权后基本就被排斥在权利之外了。 也因此,明临达野看着恒那加是一脸的惊疑不定。 只听恒那加继续道: “我曾看过汉书,《诗经》有云,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 “我虽不喜你,但高句丽却是我等共同的家园。” “自我立国之后汉人便常常想要压榨控制我等。” “多勿加引狼入室,此自取灭亡之道也。” “若俯首乞降,无异于引颈就戮。” “断不可行如此愚昧之举。” 说罢,恒那加便表示其部愿意全力支持,出人出力保卫国都。 (本章完) 第483章 奉劝尔等且好自为之 第483章 奉劝尔等且好自为之 “恒那加有此之心,真乃国家之幸。” “若人人都像你这般大义为公,一心报国,何愁国家不兴啊?” 明临达野一脸的激动。 有着多勿部背叛在前,灌那部认怂在后,这恒那部的表现真可谓是大大的忠心。 当即他便请恒那加坐镇丸都山城,与其幼子一同,全权负责这个王都最后的屏障。 “不过咱们两手准备,城要守,使者也是要派的。” “这刀兵自然能不动就不动最好。” “不然倘若我与汉朝拼个两败俱伤,周边异族也一样会坐收渔利。” 明临达野主意既定,当即主和派的灌那加便接过了全权大使之任,同时还派出了自家侄子担当随同副使,一方面迎接老将军椽那加的遗体,一方面处理与汉军议和之事。 以五部之一的灌那部族长亲自担任议和使节,足见其重视。 然而,议和之路并不平坦。 汉军营中,苏曜听闻高句丽遣使求和的消息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我之前的意思表达的有哪里不清楚吗?” “打开城门,无条件投降,接受我的安排,明临达野我可以保他一条性命,让他回去做个富家翁。” “至于你们五部中其他部族的首领,我姑且给你们记个从犯,交钱赎罪后我就不予追究了。” 苏曜话音一转: “不过你们若是负隅顽抗,不识抬举的话,那等城破之日不但他莫离支要乖乖的全家去洛阳领罪,你们这些个助纣为虐之徒,也休要想着能保住个什么退路。” “好家伙,这汉人竟是个如此贪婪之徒?!” 先行的使节心中一惊,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他深吸一口气,想到自古谈判便是漫天开价,坐地还钱,故而他也压住心中不爽,恭敬地回应道: “苏太守,我高句丽绝对是诚心归降,但您这个无条件投降,实难让国内民众信服。” “您看这样可否?” “为表达诚意,莫离支专门派了灌那部族长和他的子侄共担特使,希望能与您进一步相商,找到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方案。” “来头倒还不小。” 苏曜轻轻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玩味: “好吧,那我就给你们一个机会——明日正午,你便叫他过来,我会与你们的那个什么加的使者会面详谈,并且保证他的安全。” “不过你们记住,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现在给你们开得条件也是你们能得到的最好的,尔等最好不要再耍什么小样。” 使者心中一凛,他知道这次会面至关重要,必须小心应对,于是他赶忙躬身行礼道: “多谢苏太守体谅,我们定当准时赴约,绝不食言。” 次日正午,两军阵前,苏曜身骑白马,一身银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威风凛凛。高句丽的使者们则在灌那加的带领下,缓缓走出城门,来到阵前。 “苏太守,初次相见,您真是英武非凡,一表人才啊。”灌那加上前一步,恭敬行礼。 苏曜微微点头,摆了摆手道: “灌那加族长,你我今日会面,乃是为了天下之和平,不需那么多繁文缛节。” “但在此之前,我要明确一点,莫离支必须退位,归还侵占的汉土,并且重新向我大汉称臣纳贡。” “而为了保证高句丽的王权不再旁落,我大汉决定勉为其难,派出国相来代为协助。” “什,什么?!” 灌那加心中一紧。 他没想到,除了昨天使节带回的割地赔款和莫离支退位条件外,这姓苏的太守竟然再次坐地起价,要派出什么国相?! 这简直岂有此理啊!这不是把我高句丽当你大汉郡国了吗? 没错,国相是什么,他们作为大汉长期附属,还是一清二楚的。 大汉朝乃是乃是分封与郡县二元并行的制度。 郡国国相,原指诸侯国的宰相,但在汉景七王之乱后,朝廷削藩,诸侯国相便由朝廷指派,掌郡国军政大权,形如太守。 而他高句丽虽然过去也长期臣服于大汉,但一直都是以国王为主,五族共治的传统。 设立国相,这可是掘他们的根啊! 当即他便大声反对: “苏太守,您此要求未免太过苛刻了。” 灌那加强忍着心中的不满,尽量保持镇定地说道: “我高句丽自古就是一个独立的王国,有着自己的政治体制和传统,设立国相一事,实难接受啊。” “独立?” 苏曜嗤之以鼻: “要我给你讲讲历史吗?” “你们是怎么利用我大汉的仁慈收留,从我大汉的手心中剜出一块肉来建国的,这种事情,你当我不知道吗?” 苏曜一句话说得灌那加哑口无言。 高句丽的建国史就是一个农夫与蛇的故事。 一个扶余王室的婢女之子,在权力斗争中败落,逃到大汉这里求得庇护。 而后,他们利用两汉更迭,王莽篡汉的时机,反客为主,夺占玄菟郡领地得以建国。 这一切,虽然高句丽的百姓们早已忘记,但是五族首领之一的灌那加自然是心里一清二楚。 历史不容狡辩,但是他还要努力挣扎: “撇开过往历史的纠葛不说,但我高句丽已立国近两百年,国民早已习惯了现有的生活和统治。” “若强行改变,恐怕会引发国内的剧烈动荡,甚至分裂,这绝非是某个首领便能做得这种决定的。” “是么?” 苏曜轻哼一声: “天下大势,浩浩汤汤,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我强汉之世,绝不容叛逆作乱。” “尔等的五族共治既然管不好自家国内事物,致使王权旁落,莫离支乱国。” “我今日所提便已是充分考虑到了尔等的实际情况,既保留了你们的王权和有限自治,又确保了未来两国不再刀兵相见。” “若是尔等因畏惧变革而拒绝合理的安排,只怕会让高句丽陷入更深的危机之中。” “你且好自为之吧。” 灌那加望着苏曜那摆手的模样脸色难看。 他没想到,这位年轻的太守竟然根本不给他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 “在下明白您的意思了。” “不过此大事也,非某一人所能决定。” “请太守容在下通禀国内,再给您一个回复可好?” (本章完) 第484章 搅局乱入 第484章 搅局乱入 灌那加想要回去和明临达野等人商议,对此苏曜自然不会拒绝,当即同意,并且如约放他离开。 讲道理,苏曜虽然过去经常被同学好友们以战犯调侃,但他自认自己绝不是个滥杀之人。 能在谈判桌上达成目的,那就没必要亲力亲为的费劲一个个打过去。 尤其是如今时间马上就进入三月,在辽东的战争已经打的够久了,他可不想让高句丽成为自己的泥潭,必须早点解决这边问题回京娶亲,再见灵帝最后一面。 至于如此一来,岂不是放掉了明临达野的性命? 那对他来说倒真是无所吊谓。 明临达野是谁? 一个见都没见过的小国大众脸罢了。 虽然勿鲁加等人把他说的罪恶滔天,但是此人跟自己一点矛盾都没有,倒不如说不是明临达野瞎祸祸,自己怕也没机会这么容易就搞高句丽事情。 于是乎,急着想要结束高句丽之战的苏曜在送行灌那加的时候便特意多强调了一句: “时间我可以给,但你们的机会只有一次——三天内,我要看到此事的明确答复。” “若三日后你们不能让我满意,我大军便将攻城不缀,直到你高句丽王都陷落,你们一个个都上了囚车为止。” “三天?!” 灌那加惊呼一声。 这简直就没给他什么时间了呀。 眼下他们还在山里的路上,三天时间大约也就是汉军行至丸都山城下的功夫。 这些汉人,真是一点时间都不想耽误。 不过他也心知这恐怕是目前自己能争取到的最好条件,于是点头应允: “太守英明,我等定当尽力说服国内,不负太守厚望。” 会面结束后,灌那加便和副使一同,甩掉随行队伍,轻骑快马,匆匆回返王城,将情况如实禀报给明临达野。 明临达野听后,差点就摔了杯子,只见他面色阴沉不定,最终还是决定召开紧急会议,与众臣商议对策。 会议上,意见不一,有人主张坚决抵抗到底,有人则倾向于接受条件,避免无谓的牺牲。 明临达野心中是暗自冷笑,这些人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汉人罢免自己,派来国相,自家定然是那被重点盯防的对象,绝难翻身。 而他们这些主和之人,到时候熟悉国内事物,无缝衔接摇身一变成为新的世家大族。 一个只有我明临家受伤的世界出现了。 真是岂有此理!!! “够了!”明临达野猛地一拍桌子,打断了大臣们的争论。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显然已经做出了决定。 “我高句丽,从无屈膝投降之先例!那些汉人,不过是仗着人多势众,欺我高句丽无人罢了。” “只要我等上下一心,同仇敌忾,定能守住王都,让那姓苏的知难而退!” 大臣们面面相觑,有的面露赞同之色,有的则眉头紧锁。 恒那加首先站出来表示支持: “莫离支所言极是。” “我丸都山城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又有充足兵力把守,只要我们充分利用这一优势,加强城防,保持警惕,那汉军不过近万之数,根本不是我等对手。” “防守也许可以守得一时不假。” 灌那加站出来皱眉道: “但是坐原和石头城陷落,盐滩水(今浑江)上下游都被汉军夺走,他们大可就地屯田驻兵,长期围困下来,只靠王都周边的土地,咱们怕是很难坚持太久啊。” 国土沦陷过半,其带来的最大问题便是可耕地减少导致王都失去了大量粮食供养。这也是他们驱逐大量老弱妇孺的缘故。 而没有足够的粮食,他们想要长期坚守便是那千难万难的事情。 饥荒导致对军心的打击迟早会摧毁他们的防线。 那时候,他们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这也是当时椽那加一定要出兵北上,据守石头城的缘故。 如今这两地全失,大臣们倾向投降便是很自然的事情了。 除非能够有一转攻势,驱逐汉军的办法,不然困守王都,不过是慢行死亡罢了。 “哼!” 明临达野一声冷哼: “尔等无需多虑!” “反击的时机,一定会有,我们的援军会给他们足够的麻烦。” “援军?!” “是高句丽的援军吗?” 三日之期已到,丸都山下的苏曜没等到高句丽的献降反而得到了北方有军队逼近石头城的情报。 这让苏曜大为意外。 高句丽难道还有什么漏网之鱼在外面? “不,来的倒不是什么高句丽的援军。” 汇报中的赵云脸上带着点困惑的表情: “来人自称是扶余国的部队,说是来助我大汉平乱,但却一路烧杀劫掠,大有要接管石头城的意思。” 扶余国来了。 这便是明临达野的所谓援军了。 他知道扶余国不会帮助自己,在一边向苏曜出使求和时,便派人向扶余人泄露了一些国内的情况。 那些发现汉高开战,早就提前动员蠢蠢欲动的扶余人果然上钩。 他们打着为大汉助战的旗号,大肆侵略已被苏曜收复的高句丽国北方领地,进逼石头城,想要在这场战斗中尽可能多的捞取好处。 在他们看来,高句丽国的北方领土有大部分都是这几年高句丽人从他们扶余人手中抢夺,他们出兵收复合情合理。 没错,此刻高句丽北方的那片广袤领土,正是大汉,高句丽,扶余国三国交叉宣称的领地。 三者都对其有历史上的统治权。 明临达野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我收复不了那片领地,我也绝不会让你们汉人得到她。 于是乎,扶余人轻易的就被煽动了。 除了石头城外,那片领地目前仍是高句丽当地部落自治,在兵员被抽调的如今他们哪里挡得住扶余人的蓄谋一击? 当即,短短数日间,北方大片土地沦陷。 而扶余人甚至还以此挟功邀赏,谋求石头城的统治权。 “石头城与汉地无陆路直接相通,却是我国助上国攻打逆贼高句丽的必经之地。” “故,请上国将军许我暂且代管此地。” “扶余人如是说。”赵云扶额道。 (本章完) 第485章 现在不一样 第485章 现在不一样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北面是席卷而下的扶余人,正面则是严阵以待的高句丽守军。 这对于想要尽快结束战事的苏曜来说,显然不是一个好的消息。 “扶余国这是来趁火打劫了。” 苏曜冷笑一声: 这几天忙着推高句丽,没想到竟让漏掉了北边这个家伙: “咱们这真是被看扁了呀。” 赵云点头赞同: “君侯所言极是,扶余国此举无疑是自寻死路。” “但是,其此番也是人多势众,咱们不可掉以轻心,还需尽快做出应对才是。” “人多势众?”苏曜问道,“他们这次来了多少人?” “扶余人虽号五万众,但据斥候观察,万余之数怕是有的。”赵云回道。 “这么多?!” 乙支达玛一声惊呼。 北方本就是他椽那部领地,他负守土之责投降苏曜已经很被族人鄙视。 刚刚听到那些族人又遭到扶余人的入侵劫掠他已是心如刀绞。 这次一听人数那么多,他更是心急如焚。 那边苏曜听后也是略一皱眉,又问道对面高句丽军的情况: “此地守军大约能有个多少?” “丸都山城乃是一山城堡垒,因建于起伏险峻的山上,整体规模有限,守军最多只能容三千人。” “但是.” 乙支达玛咽了下口水,继续道: “山城后不过数里便是国内城王都,兵士轮换补充轻而易举。” “而如果那明临达野这些时日有好好做起动员的话,怕是在国内聚齐三五万后备守军是不成问题。” 接话的人是勿鲁加,他的眉头皱成了八字,实在没想到如今会面对如此局面。 老实说,汉军兵贵神速的推进远超他的想象,取得战果更是令人震惊。 但是,凡事有利就有弊。 如此神速的推进,让那明临达野的动员还在进行时,他们便已经堵到了丸都山城门口,失去了在野外痛击其大军的机会。 而更让他没想到的是,面对全国大部沦陷,困守王都一隅的现状,那明临达野等人竟然还有如此炽热的斗志. 不得不说,他必须承认,这与他们家最初想象中的兵临王都城下,那国内城就会大乱,各部响应,纷纷望风景从的景象大相径庭。 “居然还有这么多人藏在那山后面?” 吕布抬头仰望起伏绵延的丸都山,顿时感到些许头疼。 此城卡在两山之间,是大军通过的必经之路,不拔下这里,便摸不到后方的王城。 而想攻下此城,又谈何容易? 对面后备兵足有数万众可供轮换休整,而他们胡汉联合的大军加一起还不到一万,如今还面临北方扶余人的威胁。 “这南北两路该怎么选择呢?”苏曜看着地图不由自语道。 “这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 赵云抱拳道: “不过君侯,高句丽人虽多,但大量都是新近动员的新兵,战斗力有限。” “属下认为我等此刻应该全力进攻山城,只要击破此城,那些新兵们便是乌合之众,明临达野也就彻底完蛋了。” “故而,对于扶余人,不妨以安抚为主,可以派出使者谈判拖延,或者有限的答应他们的条件,借兵攻城。” 赵云的话很是说到了一些人心里。 “此乃老成谋国之言也。”勿鲁加当即表示支持: “只要拿下了国内城,高句丽的乱子便结束了,到时候,那扶余人若是不老实,咱们大可以再教训一顿他们。” “那就要纵容他们现在肆虐北方吗?” 乙支达玛则大声反对: “等到打下国内城,那怕是不知道要过去多久。” “北边的百姓们怕是要被他们残害的一点不剩了啊。” “苏君侯,咱们可都是服您才归顺的,您可不能抛弃大家不管啊。” “无须担心。” 苏曜抬起手,冷哼一声: “这些杂鱼莫非以为这种程度就能够让我放弃收复过来的领土?简直是做梦!” “难道君侯是打算”赵云无语。 “我自然是全都要的!” 苏曜一拍手掌: “正面的丸都山城必须攻破,北方的扶余人夺占的领地也必须收复。” “能这样当然是最好不过。” 吕布也是扶额叹气。 心道这小子果然又来了。 “但是苏君侯啊,我们这点兵力若还要搞分兵,怕是哪边都没有优势。” “咱们这次虽然兵有近万,但大多都是乌桓和高句丽的义从,我汉家儿郎不过近三千众,其中赤云核心不过几百人。” “想要驱逐收复北方领土,最少也要带走一半才算稳妥。” “可如此一来,剩下的人想要强攻山城怕就很是吃力了。” 说话间,吕布心中还是颇有感慨的。 毕竟这几日行军,他们可不是在路上发呆的度过的。 丸都山城的情况他们也算了解的比较详细了。 此城是元始三年(公元3年),高句丽迁都于此便开始修造了,是其王国最后的依仗。 不但是是依山凭险,城高墙固,城头还立有大型弩机工事,强攻冒险实非上策。 在如今敌军众志成城的当下,还是应该以围困为主,攻城为下。 然而这小子又急于求成,那不在这里堆积大量的兵力,进行轮换休整以保持攻势的连续是万万不可的。 “就算你不想跟那扶余人谈判,咱们也该是调集少量精锐,令其北上驻守石头城,以城拒敌才是上策啊。” “吕兄说的是有道理。” 苏曜点了下头,望向眼前的山城。 只见碧空如洗,起伏的山峦间丸都山城巍然矗立,如一头沉睡的巨兽,那坚固的墙砖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凛然不可侵犯。 “真是一座的坚城啊。” “想来那边的高句丽人便是觉得自己据有此城,所以不管他们多么放肆,我大汉也无法真正的制裁他们。” “不得不说,在过去的两百年里,确实是这样不假,这助长了他们的野心。” “但是.” 苏曜转身面对众人,大声道: “我来了,便是要告诉他们——现在不一样了!” (本章完) 第486章 从严从速从重! 第486章 从严从速从重! 苏曜的话音下,汉将众人还没什么表示,那两位高句丽人士倒是突然只觉得脖颈一凉。 尤其是那勿鲁加。 他最近甚至不时的都有些后悔,老将军椽那加怒喷他引狼入室的话不时的回响在耳边。 勿鲁加真的搞不明白了,这次请汉军介入,对于高句丽来说到底是福是祸。 但不论如何,现在局势发展至此,已经完全不在他们掌控之中了。 “你们可知我苏曜为何要来到辽东吗?” 苏曜目光扫过众人,神情少见的严肃: “我要一劳永逸的解决这边疆的问题,还天下一个平稳的北疆。” “但这北疆不服我大汉的异族何其多也?” “鲜卑乌桓,高句丽和扶余人便是这其中最大的四股势力。” “北疆糜烂非一日之寒,唯有施雷霆之威方能慑服群狼。” “如今,在大家的精诚努力下,不但鲜卑人遭到重创,乌桓人也重归我大汉怀抱,唯有这高句丽和扶余人依旧是桀骜不驯。” “此时正是将他们一网打尽的时候。” “必须从严,从速,从重打击此等宵小,让他们再也提不起与我等的对抗之心!” 苏曜话音一落,吕布赵云等人纷纷拱手大声道: “君侯英明!” 这些人也是跟苏曜久了,基本了解了他的作风。 别看这位君侯有时候时常抽风乱来,但只要你说的对,他也是能听得进他人意见。 不过,一旦当他认定了一件事,并且如这般严肃认真时,那么这件事情便没了讨论余地,剩下的他们要做的就是如何推进了。 “分头行动。”苏曜挥手道:“云长、子龙听令!” “末将在!” “我命你二人各领两千精兵北上迎击,水路并进,给我狠狠的打击这帮扶余走狗,可有问题?” 关羽与赵云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坚毅,随即齐声道: “末将领命!我等定不负君侯所托!” 苏曜满意地点了点头。 关羽与赵云皆是万中无一的勇将,且智勇双全,自己又拨付了四千大军,纵使对上扶余人的万余部队,苏曜也相信他们不会让自己失望。 “云长,你的水军乃是此战的关键。” 苏曜指着地图,详细布置道: “你且看,这盐滩水河道广阔,纵贯南北其穿越扶余与高句丽两国,历来是两国交战水路运输之重点。” “如今我军不但练了部分水师,还收缴了石头城高句丽的船只和水军,已有水战争夺的资本。” “故而,我命你一行沿水路北上,利用船只的灵活性,寻找扶余人的薄弱环节进行突袭,截断他们的粮道,辅助子龙的陆路进军。” “此行务必确保行动迅速,打击精准,一击必胜,云长可有信心?” 苏曜话音一落,关羽便眯起了眼睛,目光中的精光一闪而过。 水师对决。 对于关羽来说,这可是人生路上头一遭。 毕竟,之前水淹坐原之战与其说是水师的战斗,不如说他们只是利用船只运输,真打起来还是下地进攻的。 不过,在听到苏曜的话后,关羽依然还是信心百倍,抚须道: “君侯放心,关某定不辱使命,水师若能有失,某自当提头来见。” “好!” 苏曜说完,便转向赵云: “云长那边水师突进,子龙你则率轻骑突进,沿陆路北上,呼应云长的突击。”“高句丽之前丢给咱们的那些战马,还有咱们带来的骑兵,我给你马匹管够,务必保持部队的机动性,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抓住每一次机会,痛打那些扶余杂兵!” “末将得令。”赵云回应的是干净利索。 就这样,在两人的任务分配完成后,苏曜当即发给他们令符,让他们尽数选走精锐。 而这一下,刚刚接过令符的关羽和赵云都惊了,他们忙道不敢: “君侯此面的丸都山城才是我军主要目标,我等怎能弃大局于不顾,带走精兵,让君侯只领那些义从呢?!” “无妨。” 苏曜大手一挥,沉声道: “这次你二人独立成军北上,我唯有一个要求便是许胜不许败,谁敢堕了我汉家威名,那本君侯的军法可不讲人情!” “故而,这些汉胡儿郎,你等无需顾忌,尽管挑选便是。” 关羽与赵云闻言,对视一眼,感动之情一闪而过,没想到君侯竟然如此信任与重视他们。 于是,两人不再推辞,开始精心挑选精锐士兵,组建北上的部队。 关羽首先挑选了一批熟悉水性的士兵,他们将成为水军的主力。 这些士兵在之前的战斗中展现出了出色的水上作战能力,对船只的操控和水战战术有着深刻的理解。 同时,关羽还挑选了一些经验丰富的弓箭手和投掷手,他们将在水战中发挥关键作用。 而赵云则在同一时间专注于挑选骑兵精锐。 虽然苏君侯那么说,但他到底也没有把汉军精锐,尤其是赤云骑士全部带走,而是更多的带上了高句丽的骑士。 这一度让汉兵和乌桓兵急的嗷嗷乱叫。 “赵掾吏可是看不起我等?” 汉军与乌桓小校当即抗议道: “要说骑兵作战,那谁能比得过咱们?!” 赵云则是微微一笑摆了摆手。 这些抗议的人中不乏曾与他共同作战的同袍,赵云自然知道他们的本事。 但是赵云这一路行来也很清楚,高句丽不比辽东,其地多山林,道路崎岖。 在这里,骑着高头大马,擅长狂飙突进的汉骑和那些来去如风的乌桓骑兵并不比本地那些骑着矮脚马的高句丽土兵们更有优势。 这就更别说,因为对手的选择带来的士气差异了。 比起让那些高句丽人在这里随苏曜进行同族相残,自然是让他们去北边保卫乡里,对付那些老对手扶余人来得更加稳妥。 因此,赵云便精心挑选了一批勇猛善战且多出自椽那部,求战心切的高句丽骑士。 “子龙考虑的周到。” 苏曜点头赞道: “既如此,乙支达玛便也交给你带走吧。” “多谢君侯支持。” 赵云拱手谢道: “我等定会以最快速度击溃扶余人,然后即刻回援,助君侯攻克丸都山城。” 谁知苏曜听得哈哈一笑: “那倒不必。” “这小小丸都山城,我自有攻克办法,你们专注自己任务便好。” (本章完) 第487章 不可同日而语? 第487章 不可同日而语? 且说关羽和赵云各自领兵北上,苏曜则留在丸都山城下,准备对这座坚固的堡垒发起最后的攻击。 “吕兄,子义还有其他的兄弟们,就辛苦各位与我一同攻坚克难,尽快拿下此城。” “这丸都山城是高句丽的心房屏障,只要拿下此城,剩下的那些杂鱼再多,也不过土鸡瓦狗,不足为惧。” “吾等领命!” 吕布、太史慈等人齐声应道,他们的眼中充满斗志。 他们很清楚,若是北上的兄弟们一切顺利,那么他们这里恐怕就是此次辽东之行的最后一战了。 正所谓行百里者半九十,越是最后关头,越是不能松懈。 “只是不知君侯打算如何攻打此城?” 身为苏曜麾下主司兵马的吕布,这一刻问出了所有人的疑惑。 毕竟这丸都山城依山而建,地势险要,城墙高大坚固,易守难攻,远非他们之前打的那些小城小塞所能比拟。 而且更要命的是那些守兵严阵以待不说,城头还装有巨弩。 便是以苏君侯的奇技怕也无法轻易跨过这城池。 不过对此,苏曜则是轻轻一笑: “世上没有无法攻破的堡垒,只要能找对方法。” 说罢,苏曜便挥手召过众人,围坐在一张不知他从哪里掏出来的高清地图边,开始讨论起具体安排。 “诸位且看,这丸都山城的东、西两面都有陡峭的山崖,只有北面这面对我们的一段相对平缓,可用以交战。” “高句丽便是此面立高墙布重兵,是他们防守的重点。” 苏曜指着地图说道: “在这里,他们可以从容的利用地形优势,以多打少,通过弓弩覆盖,极大的削弱进攻方的有生力量。” “倘若是常规的正面进攻,那么我们前进的每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故而,正面绝非我们进攻的重点。” “这,君侯您真是把咱们说糊涂了。” 太史慈听得是一头雾水: “您这.地图上画的也很明白了,这丸都山城只有一面可以交战,咱们不正面进攻,难道还能飞过去从背面偷袭不成?” 太史慈一头雾水,吕布到时听出了些门道,他看向苏曜,眼中惊疑不定: “莫非君侯是想.” 苏曜冷笑一声: “并州的群山都难不倒咱们,这丸都山比又黄芦岭如何?就凭它也想挡住我的大军,做梦!” “等等等等等——” 吕布慌忙伸手拦道: “苏君侯,这不可同日而语啊!” 吕布是知道苏曜的本事的,也因此他更加担心: “黄芦堡不过只二百人,您自己翻过去杀得已是有些凶险。” “如今这丸都山城,那可是三千守军!” “他们若是回过神来,以强弩压制,再加上城头巨弩,我们又无法接应,但凡有个不测,那这就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的死局啊。” “苏君侯万不可轻易冒险,咱们还是从长计议吧。” “从长计议?” 苏曜眉头一挑: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吕兄。” “敌人可不会等我们从长计议就不整训动员军队了。” “时间也不会等我们从长计议就不往下推进发展了。” “现在耽误的每一天时间,在未来都可能会让我们付出更大的损失。” 苏曜指着丸都山城,意志坚定: “战争、打仗嘛,哪能有一点险都不冒的万全之策?” “只要收益大于风险,那便值得一试。” “况且,我也不是孤身一人不是?”“咱可是有着当世最强力伙伴帮助的。” “还是说吕兄这意思是不打算支持我了?” 吕布闻言,面色一变,整个人都麻了。 他现在是有些理解张杨与自己相处的感受了。 这真是见鬼了。 过往都是他主战冒险,那张杨在后面拽着叫他小心。 如今和这苏小子一起并肩作战,这可倒颠倒了个了,自己倒显得像是个保守派了。 “行行行,我说不过你” “君侯若有什么用得着末将的地方,尽管吩咐便是了。” 苏曜嘿嘿一笑: “如此这般便好。” “他们既然认为这山峦险地是自家屏障,那我便要反过来利用一点。” “且看这丸都山究竟是在谁手上!” 丸都山城,城守府。 守将、监军以及各守军大小将领们齐聚一堂。 高坐首位的自然是那主战派恒那部的族长恒那加。 他在这丸都山城担任守将,与担任监军的明临达野幼子共同肩负着抵御汉军侵扰的任务。 自三日之期后,时间一晃便又是过去了两日。 在看到汉军分兵北上后,他们之前略有紧张的心情也缓和了不少。 但是他们自然也不会放松对汉军的警惕。 这番众将刚刚齐聚,恒那加便当即问道: “那汉军今日有何动静啊?” “禀恒那加。” 城门校尉莫莫可回话道: “汉军并无异动,这两日依然在疯狂伐木,打造攻城器械。” “还在造呢?” 监军明临优狄听得眉头一皱,略有紧张的说道: “看起来这些汉军是贼心不死,下来几日内,他们怕是便会发动一次猛攻,咱们可万万不可大意呀。” “监军且放心吧,攻城岂是那般容易的事情?” 恒那加抚须自信道: “汉人兵法有说,那用兵之法是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 “如今莫离支使得好手段,分走了汉军近半兵力,他们剩下这些人也就侃侃比我等守军多上那么一点点。” 恒那加伸着小拇指,轻笑道: “这些人,不过也就只能发动两轮试探性的进攻,想要攻下我丸都山城,那是痴心妄想!” “恒那加精通汉学小子佩服。” 明临优狄则依然忧心忡忡: “但是我可是听说了,那汉人新来的这个太守可不简单,也不知是哪方洞天的大妖出世。” “其跳走如飞,力大无穷,一把长矛扔出去能一下子洞穿十来号人。” “若是这等妖孽领衔偷袭,不知恒那加可有应对之法啊?” 恒那加先是眉头一皱,紧接着抬手压了两下,轻笑道: “监军多虑了。” “我既领兵请战,自然是有了万全的应对之法。” “那个自恃武勇的小子不来便罢,只要敢来,那定叫他有来无回!” (本章完) 第488章 是何法术? 第488章 是何法术? 夜色深沉。 丸都山城却一片灯火通明。 守军战士们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在城墙上站的满满当当。 他们或背弓佩剑,或手拄长矛,目光警惕的注视着四周的动静,尤其是当面三里之外的汉军营地,其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便会引来众人齐刷刷的目光。 但是今晚,汉军营地却一片寂静。 前两日那热火朝天的工事已经停止,一个个高大的云梯被摆放在一旁,还有几台冲车也静静的停在那里。 “真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啊。” 一位老兵对身旁新兵道: “小伙子,擦亮武器,做好准备吧。” “明天或者后天,那些汉军必会发起一次猛烈的攻势。” “到时候血沫飞溅,鲜血横流,只有最勇敢,最坚强战士才能活下来。” “如果你能走过那一遭,到时候你便也就和我一样,是个值得称道的老兵啦。” 新兵没有说话,他只是握紧了手中那微微发抖的长矛。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眼神也不由的飘向远方。 见鬼了,真是见鬼了,他才不想去过那什么鬼门关当什么老兵,只想回家搂着自己的婆娘。 就这时,一声冷哼传来: “你这老货,又在吓唬新兵!” 城门校尉莫莫可大声痛斥老兵: “还什么血沫飞溅,鲜血横流?” “我告诉你们,如果有的话,那流的也是那些汉狗的献血,我等儿郎大可不必害怕,绝对没有任何人能攻破丸都山城!” “可是,我听说.” “没有可是!” 城门校尉莫莫可猛一摆手: “我知道你们担心的是什么。” “前几日,那些抬棺回来的俘虏们把那辽东太守吹的是天乱坠,仿佛大妖现世。” “可是你们有谁真的见过妖怪吗?” “不存在的,那都是过去古人的杜撰,用来吹牛骗小孩子的把戏。” 莫莫可的高声训斥,不知不觉间在这方城墙上聚集起了不少兵士。 苏曜以一己之力击溃椽那加,其在战场上如天神下凡的表现已经如风一般传遍了高句丽上下。 对于他当时的神勇,天下间可谓是众说纷纭。 有说其是霸王转世,也有说其是大妖现世的。 更有甚者,说其是什么天上星宿下凡,是大汉天命尚存的表现。 凡此种种,不得不说传言甚是离奇,但是信者却颇为广泛。 毕竟,对他们来说,椽那加老将军可是他们高句丽的支柱。 只要那非人者才可能如此轻易战胜他。 不然,难道让他们承认椽那加老将军是个连脸上没毛的臭小子都打不过的废物吗? 那这对于他们民族自尊心来说,才是最不能接受的事情。 于是乎,除了少数上层人士心存疑虑外,几乎所有人都相信,这次来犯的汉军空前强大,姓苏的太守更是力大近妖的奇人。 所以这几日来,怎么根除兵士对那个妖孽的恐惧便是丸都山城守将们共同的难题。 不过显然,他们现在已经解决了这个问题。 “你们都看那里,看看那是什么!” 城门校尉莫莫可大喝一声。众人的目光随之望去,只见城内广场上,幡旗招展,一群奇装异服之人拍着队列聚在一起做着颇为魔性的唱跳动作。 “萨满,是大萨满?!” “没错!” 莫莫可大笑三声: “正是恒那加专门从国内城中请来的大萨满和他的三十二弟子!” 兵士们惊呆了。 月光下,广场上,大萨满和他的徒子徒孙们组成了一支颇具规模的萨满团体。 他们穿着五彩斑斓的服饰,戴着羽毛装饰的头冠,面绘繁复图腾,眼神中是对自然之力的敬畏与狂热。 在人群的注视下,萨满们手持摇铃、鼓槌、骨雕图腾杖等各式法器,站在显然是经过严格考究的位置上,随着领头的萨满吟唱起古老的歌谣。 在这歌谣下,众萨满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动作整齐划一,时而旋转跳跃,时而跪拜祈祷,一种难以言喻的庄严与神圣随之涌上兵士们的心头。 “萨满在祝福我们!!!” “喔喔喔喔噢噢噢!!!” “力量,力量涌出来了!” 城头上紧张的战士们,此刻纷纷举起武器,高呼呐喊。 “这踏马也太抽象了吧?” “这世界莫非还有法术?” “君侯,这抽象又是何意啊?” 丸都山城西北的山间高点。 苏曜在观察到城中动静后终于绷不住的吐槽。 然后回应他的则是吕布的一声叹息: “若说法术的话,君侯您这千里镜才真的是仙家法宝啊。” 夜色下,吕布小心的捧着手上的望远镜,神情复杂。 如果说苏曜在这夜色中扯着一根绳子,便带了他们一小队近三百人来此翻山越岭已经够让他震撼了。 那么当苏曜变戏法般从怀里掏出这个法宝出来后,吕布惊得差点从这山坡上掉下去。 这么一个小小东西,拿在手中,透过晶莹剔透的琉璃镜片,纵使相隔遥远,他却可以将城中人物看的是纤毫毕现。 这是何等神奇,何等玄妙的法宝啊。 完全就是神话传说中的千里眼嘛! “非也,非也!” “这可不是法宝,而是科学!” “科,科学?那又是个甚?” 吕布是完全不懂,这从怀里掏宝贝的“科学”究竟是何仙法。 “科学是一门可检验,可复现的总之这个不重要。” 苏曜强行切换话题: “眼下的关键是那些萨满。” 吕布一听,只得顺着苏曜的意思转了回来: “巫蛊之术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 “我听说高句丽的巫者地位崇高,深得百姓信任。” “如今看来确实如此,不管他们究竟有没有神通,有多大神通,这些跳大神的萨满已经确实的提振了他们的士气。” “这对于君侯的计划来说,确实是个碍眼的麻烦。” “而且不止是萨满。” 说话间,吕布拿着望远镜转换了目标,他伸手一指: “君侯且看,他们这里还有一支约三百人的甲士,在城守府严阵以待,恐怕就是在等你上门啊。” (本章完) 第489章 萨满之耻 第489章 萨满之耻 强攻重弩的一线守兵,披坚执锐的二层甲士,以及压阵中军鼓舞士气的萨满军团。 “这高句丽为了保卫王都,可真是下了血本了。” 在山上,透过望远镜,丸都山城为汉军准备了三层防线被他们看的一清二楚。 这便是那城门校尉莫莫可与其守将恒那加的底气。 山城的防御对付普通已然足矣,而这三层防线的保护下,哪怕那姓苏的妖孽真是大妖现世,只要不是刀枪不入他们也能将其一举擒杀。 “要不然咱们还是先不要轻举妄动吧。” 太史慈劝谏道: “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如今战事刚起,敌军全员都打起了十足的警惕,如此全神贯注势不持久。” “今日君侯既有法带我们上来这西北的山间,那只需围城个十天半月的,待他们放松警惕,我们当可一鼓而破之!” “没有必要今晚跟他们针尖对麦芒的硬拼吧。” 然而,太史慈的劝说显然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他最后的话才说了一半,苏曜就已经当着他们的面纵身而下,消失在夜色之中了。 太史慈见状,大惊失色:“吕司马,这” “习惯就好。”吕布扶额道,“快按计划行动,准备掩护君侯。” 太史慈顿了顿,终究还是一跺脚,招呼手下兵士们准备。 吕布同时也迅速调整千里镜,视线随着苏曜移动。 夜色中,苏曜如同幽灵一般穿梭在山林之间,与夜色几乎融为一体,向着山下的城堡狂飙突进。 丸都山城依山而建,东西两侧紧挨崖壁,未建城墙,但是这不代表高句丽人对此毫无防备。 在两侧高点与坡度稍缓处,他们不但都建有哨塔望楼,以作警戒,更在山壁之下就近安置军营,以随时支援呼应。 然而,这一切在此刻的苏曜面前都形同虚设。 他压根不走那些平缓的道路,而是辗转腾挪,在峭壁间飞快的移动。 “嗯?刚刚山上是不是有什么动静?” 巡游在营地中的哨兵甲机警的注意到了: “山间哨塔那里好像有火光忽闪了一下,似乎不太对劲。” 哨兵乙慌忙望去,只见那灯火依旧,并无警讯传来: “我瞧着没事啊,是不是你的弦绷太紧了?” “我跟你说,咱们这边紧贴崖壁,一路上去明暗哨都有十好几个,那汉人就算能飞上来,他们也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摸到咱们这。” “你呀,刚才就该喝点小酒,提提” 哨兵乙的话突然就断了。 因为他回过头来的瞬间,发现身边的哨兵甲竟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脸上带着戏谑笑意的少年。 “??!” 哨兵乙惊恐的深吸了一口气,正欲惊叫,只见眼前寒芒一闪。 “欧亚斯密。” 耳畔的低语便是他听到的最后声音。 哨兵乙还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便瘫倒了下去。 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有人悄无声息的摸到身边。 那暗哨在苏曜的眼中自然无所遁形,至于的明哨,苏曜处理起来当然也是轻轻松松。 只见他远远的,在那哨塔火把视野的范围外,直接连珠箭发出,塔上的哨兵们便捂着喉咙哼哧哼哧的倒地。 于是乎,一路上他就这样轻而易举的突破了第一层的防线,进入了城堡西山的营区。 这里便是他之前山上通过望远镜观察到的巡防薄弱处。 解决掉两位哨兵后,苏曜迅速清理了现场,将二人拖至阴影中,确保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后便扒掉的哨兵甲干净的衣服。 比起惨遭斩首的哨兵乙,哨兵甲则是被扭断了脖子。 当苏曜顺利潜入的时候,吕布和太史慈等精兵也开始行动。他们一身轻便的装备,背着短兵,衔草攀行,沿着苏曜开拓并标记的路线逐渐深入。 夜色如墨。 汉军精锐们在吕布与太史慈的带领下,悄无声息地穿梭于密林与峭壁之间。 前方,月光一道几乎深不见底的悬崖阻挡了众人的去路。 这是不可通行的绝地,倘若他们要强行翻越,那也需要走到另一侧那稍缓的坡道,经过高句丽人的哨塔才能过去。 但是,面对这自然天堑,将士们却没有选择绕路,而是迅速行动起来。 很快的,吕布便在脚便摸到了一根绳索,它被连接在崖边的大树上打了个死结,垂直悬下成为了一个绳梯,这自然是苏曜开拓的道路。 这精选的三百勇士,都是擅长攀爬,胆大心细之人。 在得到吕布确认没有问题的信号后,众人一个接一个的,紧握绳索,小心翼翼地攀爬而下。 在这只有月光照明的夜色下,他们的每一步都惊险无比。 时间一点一点的推进。 汉军们英勇无畏,即便偶有跌落悬崖者,竟也无人发出声响。 唯有身边的战友能记住这些英雄的名字。 与此同时,汉军大营也动了起来。 以城中突然出现的火光为号,本来死寂的汉军营地突然爆发出一阵喊杀之声。 早已准备妥当的兵士们纷纷涌出,他们扛着云梯,推着冲车向丸都山城前进。 “敌袭!!!” “夜袭!!!” “汉军来了!” 城头上,那些沉浸在萨满仪式中的兵士们突然惊慌的大喊。 城门校尉莫莫可更是眼皮子狂跳。 城中走水,汉军出击,这难道只是单纯的巧合? 还是说,是有那奸细作乱? “不会是那个妖人潜进来了吧?!”突然有兵士抱头大叫。 “不要慌!” 莫莫可怒斥一声: “我等且守好咱们的城门,不让汉军越雷池一步。” “至于城内,自有大萨满和恒那加将军的亲卫队负责。” 莫莫可此言一出,众人心里顿时放心不少。 大萨满和那两百全副武装的铁甲亲卫显然给了他们不少底气。 尤其是大萨满,只要有这位尊贵的大巫在,哪怕真的有妖邪作祟,想来也无法害得他们。 一时间,无数道目光都望向大萨满,希望能在最后战前得到这位大巫的祝福和保证。 结果 “啊?!” “大萨满?!” “大萨满你怎么了啊!” 众目睽睽之下,一根羽箭直挺挺的插在大萨满的眼窝中。 噗通一声,大萨满应声到底。 这位刚刚还在摇头晃脑,发出不明觉厉咒语的大巫,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这一幕突如其来,城墙上瞬间陷入了死寂,随后是震耳欲聋的惊呼和混乱。 大萨满的突然死亡,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波澜。 而这时,就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一处民房的顶端,苏曜则是轻啧一声,再一次消失在阴影之中。 “切,连个大地盾都没有,你还大萨满?” (本章完) 第490章 各显神通 第490章 各显神通 “大萨满死了!” “天呐,大萨满死了!” “不好了,不好了呀!” 噗—— 城守府中,听到亲信们的汇报,恒那加是一口老血喷出来。 汉人那话怎么说来着?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吗? 怎么可能,同一时间数道噩耗发来? “大萨满惨死城中,全城都乱了套。” “汉人正在趁乱攻城,甚至西营那边也传来了警情。” “到处都是汉人,到处都是汉军。” “恒那加将军啊,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苏曜的行动就像进攻的号角,瞬间拉开了夜袭丸都山城的大幕。 在城头众守兵惊愕于城中混乱,惊慌失措的寻找杀手时,成廉和典韦率领城外的汉胡联军不失时机的发起了强攻。 顶着稀疏的箭雨,一个个云梯架上了城头。 典韦本人更是身先士卒,大吼着冲上一线。 只见典韦身着重甲,手持一双短戟,亲冒矢石的踏步先登而上。 面对蜂拥而上的高句丽守军,他怒吼一声,双戟翻飞,每一击都势大力沉,打的是血花飞溅,三两下便站住了阵脚,给身后的士兵们开辟出一条血路。 “支援,我需要支援!” 城门校尉莫莫可瞳孔巨震。 典韦强大的表现让他心惊,但更让他害怕的还是自家兵士们无力为战的表现。 大祭司在众目睽睽下的横死实在是太打击士气了,面对这些养精蓄锐一整日的汉军,他需要生力军的协助来压制他们。 不过还好,守城本就不会只靠城墙上那一点人,城中的守兵源源不断的跟进,才是城墙争夺战的关键。 可是 莫莫可的求援发出去半天,汉军已经越来越多的挤上了城墙,他的援军却依然没到。 “我援军呢?!” 莫莫可回望城内,这一瞅,差点让他昏厥过去。 城西,那本该在他这边发出警告后立刻集结支援的军营处,此刻是火光冲天,喊杀一片。 大老远一瞅,竟然打的似乎比他这正面战场还要激烈?! “这城里哪来的那么多敌人啊?!” “奸细,还是叛党?” 绝望的莫莫可跳脚大喊道: “是谁,到底是谁在哪里?!” “与我争锋者,皆要败在我的剑下!” 后方的战斗,此刻则由吕布等人主宰。 且说正面城头激战的时候,敌后的战场自然也没有闲着。 跟着苏曜的脚步,吕布等人顺利来到西营之中。 这时,营地中的兵士们才刚刚开始集结。 面对那些鸡娃乱叫不知道喊点什么的兵将们,吕布拔出腰间佩剑便率众发起了突击。 虽然没有画戟在身,但吕布武勇也丝毫不减。 只见黑暗中,吕布突然窜出,瞬间冲向正在集结列阵的高句丽队伍。 “杀!” 吕布一声暴喝,势若猛虎的扑入敌阵之中,剑光闪烁,所过之处是鲜血四溅。 “什么什么?” “敌袭,敌袭啊!” 高句丽士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打得措手不及,他们惊慌失措的乱叫乱喊,甚至还有人连敌人都没看到就丢下武器抱头鼠窜。 “废物,稳住,都给我稳住啊!” “他们没几个人,你们给我列阵迎敌啊!” 西营的曲帅扯着嗓子维持秩序。 高台上的他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 虽然不知这里为何会杀出一股敌军,但是这里可是他们的大营! 他已经看到了,这些汉军数量不多不说,全是轻装短兵,只要他们稳住了,焉有打不赢的道理? 只要能稳定士气,保持阵线 “虾兵蟹将,吾自荡而除之!”太史慈大喝一声。 混乱的人群中,利箭破空而来,瞬间命中曲帅的额头。 “不,这怎会” 曲帅的身体猛地一震,双目凝视,伸手摸向额头的箭杆。 然而,此刻的他即便穷尽浑身之力,也无法再完成这个简单的动作了。 咚—— 曲帅重重的倒在地上,双目之间失去了神采。 “曲帅死了!” “快跑,大家快跑呀!” 恐惧如同瘟疫般迅速在军营中蔓延,高句丽士兵们纷纷丢弃武器,四散奔逃。 原本还算有序的集结瞬间土崩瓦解,整个西营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汉军则在吕布与太史慈的带领下,疯狂砍杀,追着他们冲出了营地。 这一番速攻突袭,直接占领了西营不说,他们还顺势切断了城墙守军与后方的联系。 “怎么办,怎么办?” “恒那加将军啊,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出得城守府,看着城中到处都是喊杀和火焰,恒那加头皮发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过他的表现也许已经算是不错,监军明临优狄则是很光棍的直接上马跑路: “恒那加将军请一定要坚持住啊!” “我这就去国内城叫援军过来!” “混账,废物!” 诧异的望着明临优狄的背影,恒那加怒火攻心,破口大骂。 但骂人也是要花时间的,愤怒与责骂并不能改变眼前的困境。 西营沦陷,与城门的道路中断,前方汉军攻城不缀。 典韦如旋风般在城墙上冲杀,在他的掩护下,越来越多的汉军将士们涌上城墙,与莫莫可的城墙守军展开激战。 没有后方支援的花,他们的败亡就只是个时间问题了。 但是,恒那加没有放弃。 丸都山城也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出动甲士!” 恒那加大手一挥,将自己的最强战力放出: “必须收复西营,打通道路!” “阻碍救援城门的,不分敌我,统统镇压!” 随着恒那加一声令下,三百名装备精良的高句丽甲士如同出笼的猛虎,迅速集结并向着西营的方向冲去。 这些甲士们身披重甲,手持长枪利刃,人人都攥着一股劲,要让那些可恨的汉军付出代价。 然而. 这些甲士的离去给了苏曜一个绝好的机会: “遗言,你想好了吗?” www ◆tt kán ◆c○ 恒那加蓦然回首,只见血泊中一位年轻的陌生男子正毛骨悚然的盯着自己。 那位男子浑身浴血,手持滴血的双刀,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 第491章 想活命否 第491章 想活命否 “妖怪,妖怪来了!” “将军快跑!!!” 恒那加身边幸存亲卫们惊慌大喊,而恒那加本人则是抽出了长刀,怒斥道: “废物,慌个什么?!” “哪里的妖怪会穿别人的衣服来伪装?” “他不是妖怪,是人。” 恒那加指着苏曜: “小贼自投罗网,大家伙一起上,给我杀了他!” 主帅的镇定挽救了濒临崩溃的士气,电光火石间,这些习惯了听命于人的亲卫们一拥而上。 人被杀就会死,此乃世间至理,是人的话那就没什么好怕的。 兵士们如此想,退至众人身后的恒那加也是一样。 在渡过初时的惊恐后,他的眼神里满是凶狠。 这个小贼潜入他的领地,偷袭暗杀,搞的整个要塞都一片混乱,恨得他牙根痒痒。 没想到,千方百计寻不到,如今他自己送上门。 虽然没了那三百精锐甲士护身,但他身边的这十几个亲卫也各个都是装甲精良的勇士。 此番你既主动现身,那正是一举擒杀的好机会啊。 “报仇,给我乱刀砍死他!” ——“就凭你们?” 苏曜动了。 就在当先两名亲兵即将接触到他的瞬间,苏曜身形一展,腾空而起,如大鹏展翅,在地上留下一道x型闪光。 紧接着,在众人眼前便是鲜血四溅,头颅冲天。 “什么?!” “发生了什么?” “人呢?” “这,离谱.” 恒那加瞪大了眼睛,比起那些迷茫中美反应过来的人群,在后排的他看得一清二楚。 那小子的身形竟然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如鬼魅般避开了所有亲卫的攻击,同时,其双刀快如闪电,避开铠甲的防护精准地割断了最靠近他的两名亲卫的喉咙,不给人反应的时间。 “这,这竟有如此武力?!” 见鬼了,他知道此人必然勇悍无比。 但是,如此行云流水般的杀人如割草,这 难怪那些人称他是怪物,真的是怎么也不像人啊。 恒那加持刀的手在颤抖,他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 自己这次主动请缨,扶保社稷的行为不会是看那些汉书上了头,犯起了蠢吧。 霎那间,恒那加脑海中想了很多,有后悔,有反思,更多的还是思考如何绝地求生,渡过眼前难关。 然而,苏曜可不会等他慢慢动脑筋。 在落地的一瞬间,苏曜便已经再次发起了攻势。 但是他却没有直接冲向恒那加,而是转身又杀向那些全副武装的亲卫。 只见苏曜的身形如龙,在亲卫队伍的缝隙间游走腾挪。 其刀光闪烁,每一次挥刀都必有一颗头颅上天。 亲卫们虽然勇猛无畏,但在苏曜那超乎常人的速度和力量面前,却显得如稚童般无力。 “列阵,紧密阵型!” 亲卫队长直到这时才想起来列阵迎敌。 然而他话音刚落,苏曜的长刀便插入了他的口腔。 “队长!” “队长啊!” 亲卫们悲痛欲绝,赤红着双目,争先恐后的冲上来抢攻砍杀。然而,对攻?这真是个错到了离谱的决定。 “你在看哪?” “空隙太大。” “就这,就这?” 人头翻飞,风卷残云。 满腔怒火的勇士们在苏曜闪电般的攻势下,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片刻之后,喊杀与哀嚎全都停止,所有亲卫全变成了无头的尸体,只剩下喘着粗气的恒那加,瞪着通红的眼睛站在苏曜面前。 铛的一声。 这位恒那部的族长、丸都山城的守将,其武器脱手掉地,浑身颤抖的闭上了眼睛: “杀杀了我吧。” 绝望,恒那加的心中被恐惧与绝望填满。 自知无路可逃的他干脆放弃了抵抗,只求一死来逃离这可怕的噩梦。 然而,在一段仿佛极为漫长的时间后,他却没有等到终结的一击,反而等来的是恶魔的低语: “你想活命否?” 恒那加浑身一震,猛地睁开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杀神般的年轻将领。 恒那加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对方竟然在问他是否想活命? “你,你说什么?”恒那加声音颤抖地问道。 苏曜微微一笑,那笑容在昏暗的夜色中显得格外诡异: “我说,你想不想活下去?” “想活,我当然想活!” 恒那加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道,但随即他又警觉起来: “可是,你会这么好心放过我?” “放过你?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苏曜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让你用自己的行动来换取性命。” “什么机会?” 恒那加急切地问道,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很简单,战斗结束了,叫你的人投降,放我的大军进城,同时封闭后门,不要叫任何人进出。” 苏曜眼都不眨地问: “你懂我意思吗?” “这” 恒那加闻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他就知道没有那么好的事情,这是让他当叛徒啊。 不得不说,这汉人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身为守将,恒那加很清楚,别看汉军现在貌似声势浩大,但不过是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罢了。 且不说他的甲士刚刚出击,对于那些轻装潜入的汉军绝对不成问题。 就说即便城墙失守,也不代表丸都山城的陷落。 毕竟,这里与国内城王都相隔不过三里,城外就有大军的兵营,随时都能支援这里,与汉军展开激烈的争夺。 汉朝和他那些草原仆从的骑兵在这里发挥不了太大作用,而他们后续数以万计的支援则是源源不断,可以说优势尚在。 可是,倘若他封锁了后门,把丸都山城整个都献出的话,那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山城之后就是一马平川。 得到了完整城塞的汉军将完全解放自己的战力,掌握战争的主动权,想怎么打救怎么打。 他们那些大量的,刚刚动员的农兵,要在无险可守的平原面对那些争霸草原的王者. 恒那加很清楚,如果他这么做了,他绝对会成为高句丽的罪人,可是不做的话,他的结局则只有死路一条。 这真是一个艰难的决定。 看着一步一步走近的苏曜,恒那加感觉自己仿佛窒息,嘴里却是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本章完) 第492章 长刀所向,风卷残云 第492章 长刀所向,风卷残云 “你的回答是什么?”苏曜的声音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犹豫许久的恒那加艰难的摇头,他后退一步: “不,我不能这么做,我不能背叛我的国家和族人。” 苏曜“哦”了一声,双刀缓缓举起: “既然如此,那请你去死吧。” 月色下,刀光闪烁。 就在苏曜的长刀即将斩首的时候,恒那加突然大喊一声:“等等!” “怎么,你改变主意了?”苏曜冷哼一声。 恒那加则是喘着粗气,目光决绝,终于下定决心: “我可以下令投降,帮你封锁城门,但我有一个条件。” “哦?这个时候你跟我谈条件?” 苏曜撇了眼架在恒那加脖子上刀: “我劝你想明白再说话,不要谈些异想天开的事情。” “我” 恒那加咽了一下口水,一字一顿道: “我希望你做出保证,在攻下王都之后,不屠城报复,不滥杀无辜,不侵扰百姓。” 对于如此要求,恒那加心中其实相当没底。 他知道兵祸连结,在这战争中,士兵造成的损害远超土匪。 一旦进城,那定然是血光之灾不断。 更有些凶残的主将甚至会特意放纵兵士杀戮,下令数日不封刀,以鼓舞士气。 尤其是眼前这支汉军,其中有大部分都是由那些凶狠残暴的草原游牧民组成。 那些人桀骜难驯,每次出征无不是需要以大量钱财收买。 允许这些人劫掠地方以充军费无疑是最简单的解决方式。 为此,恒那加就更加的需要一个表态。 不然的话 “就这?我同意了。”苏曜说。 “啊?”恒那加愣住了,“此言当真?” “那是自然,叫你的人投降去吧。” 如此爽快的决定,让恒那加脑子里立刻就蹦出来了糊弄二字,但他已别无选择。 于是乎,恒那加硬着头皮,找来了远处那些悄悄观望这里情况的兵士们,通过他们下达了全城投降的命令。 “什么,要我投降?” “你这是开的什么玩笑?” “你没看到我们马上就要打赢了吗?!” 说话的人是带领甲士们出击的恒那加之子。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们的进兵可谓非常顺利。 潜入城中捣乱的汉军根本不是他们这些武装到牙齿的精锐的对手。 除了少数几人能制造些许麻烦以外,那些汉军是被打的节节败退。 而他们则是步步为营,一点点推进,不但打通了到城墙的道路,甚至将这些汉军都驱赶回到了西营的营地。 他相信,只要给他时间,天亮之前城内的宵小定然会被肃清。 然而,在这关键的时候竟然说要让他投降?! “你是哪个东西?将军的传令什么时候轮的到你这种人来了???” 见到这位领队不信,传令兵急的跺脚: “哎呦喂,千真万确啊。” “你们走后,那妖人就突袭了城守府,把将军的亲兵全杀了个干净。” “将军是不得不降啊!”“什么?!” 恒那加之子脸色骤变,他一把推开传令兵看向城守府。 只见那里的帅旗已然不见。 紧接着一股寒意便从脚底直窜上脊背,他紧握长枪,手指因用力而泛白。 其他同样发现变故的战士们也都纷纷露出了惊愕与不安的神采。 “父亲真的投降了?” 他不愿相信,那个一直教导他要忠诚于国家、守护族人的父亲,会在关键时刻选择放弃抵抗。 “公子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 传令兵焦急道: “其他人都得到了投降的命令,你若不撤退,汉人的大军随时可能攻进来,再拖下去,只怕.” “够了!” “撤退,回城守府!” 作为中坚力量的甲士兵团撤退了,其他地方的压力徒然大增。 紧接着城墙上的莫莫可也绝望的放下了武器,越来越多的人选择了投降,丸都山城的防御彻底崩溃。 就这样,在恒那加的安排下,原本还在奋力抵抗的士兵们,见连最精锐的甲士都已放弃,心中的斗志也随之消散,纷纷选择放下武器,向汉军投降。 一时间,原本紧张激烈的战场氛围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混乱而又有序的投降景象。 此刻的苏曜却并没有沉浸在大胜的喜悦中,而是立刻带着恒那加和吕布等人去南门。 那里形势相当糟糕。 已经有一批城外援军入城,他们与接到投降命令的守军陷入了对峙。 “你们这些混账东西!” 领队的援兵将领在城门内测,挡在那些想要关闭城门的守兵面前,高声斥责: “我军来支援尔等,你们不加欢迎不说,竟还想把我们拒之门外?!” “莫不是你们想要叛变不成?!” “老子我就站在这里,我看谁敢来关城门!” “将军息怒,我等实乃奉命行事。”一名守城将领苦着脸解释道,双手抱拳以示恭敬。 这位领队的将领乃是明临达野的亲信——金灿,他看了一眼城守府那边空荡荡的旗杆,怒目圆睁: “你给我放屁!” “奉命行事?你们奉谁的命?那恒那加已经死了,现在这里由我来接管,所有人都去城中迎敌防御,贻误战机者,杀无赦!” 金灿的怒吼声在城门处回荡,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决心。 金灿心里明白,那恒那加怕是叛了,但是这些守军他却依然还可以争取。 只有尽快控制局势,他们才能确保南门通道的稳定,组织起第二道防线。 然而,他却没想到,回应他话语的却是一声: “杂鱼,受死!” 金灿悚然一惊,回头望去,只见上百骑身披铠甲的骑士正滚滚而来。 “汉骑,汉骑来了?!” 苏曜、吕布和太史慈等人换装乘马,化身黑色的洪流,带着不可阻挡之势冲向城门。 “片甲不留,杀!” 风卷残云。 城门口这一小块开阔地顿时成为了血腥的杀戮场。 苏曜一马当先,长矛飞掷瞬间便洞穿了金灿的胸膛。 金灿瞪大了眼睛,看着胸口那致命的伤口,鲜血如泉涌般喷出。 这位刚刚还想着接手城池援兵统领,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如此轻易的死在这里。 紧接着苏曜没有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时间,他的铁骑撞入敌阵,双刀挥舞,人头翻飞,高句丽的战士被打的是鬼哭狼嚎,溃不成军. (本章完) 第493章 无路可走,先跪为敬 第493章 无路可走,先跪为敬 “怎么会这样?” “一夜之间,丸都山城就没了?!” 凌晨时分,紧张等待前线消息的明临达野等来了这个最难以接受的结果。 丸都山城沦陷了。 这让他几乎昏倒在地。 他没想到,自己苦心经营,想着最少也能守几个月的防线竟然在汉军面前如此脆弱,竟被一夕而破?! 国内城王都愁云惨淡,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现实。 自从昨夜战斗打响,高句丽王都的权贵大臣们就被紧急动员,齐聚一堂。 然后就开始了一连串的噩耗轰炸。 大祭司身死,恒那加也是生死不知,甚至连率兵救援的金灿将军也横死沙场。 而汉军对这般大胜竟然还尤不满足,他们甚至都不等天亮休整,直接就从城中杀出。 乘胜追击,这便是苏曜在最后关头留恒那加一命的关键。 高句丽人的成建制投降,使得丸都山北门并未遭到毁灭性的破坏,大门洞开后,汉军铁骑一拥而入,直接穿城而过,与苏曜和吕布等换乘城内战马的先头精锐展开了疯狂追击。 南门之外,那些打着火把连夜支援的动员兵们,根本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情况便遭到了迎头痛击。 数不清的骑兵,汉人的,胡人的,披甲的,持弓的,形形色色的骑兵自丸都山城的南门鱼贯而出,喊着必胜的口号,如饿虎扑食,见人就杀。 只见当先的苏曜一袭白马,刀枪双持,举着挂有金灿头颅的长枪,更是一路边冲边喊: “敌将已死,敌将已死!” 夜色中,在一簇簇火光下,苏曜的身影格外醒目。 高句丽人远远的也许确实是不太能看出那颗人头究竟是谁,但是这一点都不妨碍他们的溃败。 主帅进城了,现在数不清的汉军从城内冲出,还吊了一颗脑袋,要多蠢的人才会想到要凑上去看看那脑袋的主人是谁? “我军败了!” “快跑,快跑呀!” 真真的兵败如山倒啊。 这些刚刚还被连夜动员起来,准备支援前线的高句丽后军们,迎来了一场残酷的大溃败。 如果说丸都山城的高句丽守兵们还算精锐,在苏曜连番打击下尚能在自家军官的周围能保持一定组织,败而不溃的话。 那么,眼前这些援兵们真是菜到了极点。 被大规模动员,几乎无甚训练,只有简陋武器的这些人,甚至都没等到汉军铁骑的集团冲锋,只是看到苏曜的身影便开始溃散。 失败就像致命的病毒,自苏曜身边始,随着惊恐的人群快速扩散。 正面之人尚且是看到了苏曜举着人头的高喊,那后面的人压根就搞不明白发生了何事,只是见前面人在惊慌逃跑,他们也赶紧哀嚎着跑路。 那家伙,真是只恨爹娘少给自己生了两条腿。 数万大军在夜色下疯狂逃窜。 他们丢弃武器,扔掉旗帜和火把,哪里黑往哪里跑。 倒也不能说没人尝试过挽救败局。 自金灿以下,那些高句丽的基层军官最初也努力尝试过两次。 但是无一例外的。 他们这种在溃兵中进行集结的扎眼行为立刻引来了苏曜的注目。 还不等他们聚拢阵型,说两句鼓舞人心话语,便在苏曜无情的冲锋下给打的稀碎,为他经验池的增长贡献了些微末之力。 而更可怕的是,他们的逃亡没有终点。 起初他们没命似的逃向营地。然而营地留守的部队别说支援接应了,看到他们这凄惨的仿佛活见鬼了模样后干脆发生了炸营。 任军官如何鞭挞呼喊,也没有人去集合战斗,反而加入了溃逃大军的行列。 营地无法提供庇护,所有人的目光又都转向了高大的王都的城墙。 可是他们却没想到,等自己跑到之后迎接他们的却不是什么温暖的住宿和伙食,而是一通来自墙头的箭雨。 生怕这些溃兵把汉军带进城来的明临达野早早的便下了严令,死活不给他们开放城门。 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啊。 就这样,失去了组织与希望的战士连绵羊都不如,往往三五个汉骑举着火把在黑暗中能撵着数百溃兵砍杀,大规模的踩踏不断的发生。 在一晚上又惊又俱,又冷又饿的绝望大逃杀后,这城外驻扎的两万余大军,死的死,散的散,十去七八,剩下的实在跑不动了,纷纷跪在路边向汉军投降。 清晨的阳光洒在大地上,苏曜一骑白马,站在高句丽王都的城外,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战场。 只见两队人马正在逆行。 一队是灰头土脸,双目无神的败军,他们成群结队的被押解向着后方丸都山城的方向移动。 而另一队则是士气高昂,甚至有些亢奋的汉兵和其义从们。 看到苏曜的目光,太史慈连忙上前一步,抱拳道: “君侯神速啊!” 太史慈满脸都是钦佩,再也不见昨夜的狐疑与犹豫。 是啊,在昨夜之前,倘若有人告诉他,这据有山城,且有数万援兵支持的坚城会被一夜倾覆 那太史慈一定会给此人一个白眼,打上个眼高手低的标签。 然而,现在别说一夜下城了,连城外数万大军竟也被一扫而空。 这等功绩,这等战力,实在是令人不得不佩服啊。 这位冠军侯,果然不是浪得虚名之辈啊。 不知太史慈心中已翻江倒海,苏曜则是直接问起了战后情况。 如今王凌升官,在后方与卫明等人一同忙于政务,太史慈这位刚刚入职,能文能武的新人也就此兼上了后勤统计的职责。 听到苏曜问询,他连忙挺胸汇报道: “大获全胜,大获全胜啊!” “除了昨夜攻城时,担当正面任务的成司马和典曹橼率领的本部和义从部队伤亡四百余人外,咱们其他部队的损伤都非常轻微,还不如昨夜下山还有摸黑追击出现的意外伤亡。” “而高句丽方面则基本可以确定是全军覆没。” “城内精兵除攻城死伤外全部在恒那加的率领下成建制投降。” “而城外驻扎的那数万贼兵更是死伤狼藉,除了彻底往北边跑散难追的部分,光斩首咱们就有三千余,俘虏更是抓了七千多人。” 太史慈是越说越激动,最后干脆直接断言: “高句丽已经完蛋了。” “拿下他们王都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末将请当先锋,誓为君侯夺得此城!” 谁知,苏曜却摆了摆手:“不急,不急,咱们且先休整两日。” 太史慈正迷惑,这位一向速战速决的君侯怎么到最后反而缓了起来? 此刻军心可用,敌军胆寒,他们甚至连攻城器都提前打造好了,正该趁势进攻才对啊。 不过他的问题很快便有了答案。 “报——” “高句丽遣使求和来了!” (本章完) 第494章 给你一个机会 第494章 给你一个机会 在昔日高句丽人的城外营地中,苏曜接见了使者。 来人还是那老熟人,灌那部的族长——灌那加: “苏太守,苏君侯啊!” “我高句丽地处偏蛮,国小民弱,不懂规矩冒犯天朝,我王及诸臣是深感悔悟。” “恳请君侯慈悲为怀,饶恕我等罪过,允我高句丽归顺大汉,永结同心。” 苏曜接过书简,并未急于拆阅,而是冷冷地审视着眼前的使者,轻笑一声: “上次你过来求和,却不告而别,与我兵戈相向。” “如今我兵临城下,你又来求和,可是行那缓兵之计也?” “非也,非也!” 灌那加脸色苍白如纸,慌忙辩解: “太守明鉴,这都是那恒那加一力主战,才有今日之祸啊。” “高句丽上下皆已悔过,愿诚心归顺,年年进贡,永世不叛,只求太守能高抬贵手,放过我等吧。” “他是这么说的?” 苏曜话音一落,帐后恒那加便站出驳斥道: “胡言乱语!” “若非是那明临达野专权蛮横,不舍地位,何至于有今日之祸!” 灌那加吓了一跳: “恒那加,你果然投降了!” “他这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苏曜一摆手: “我对你们的纠葛没兴趣。” “而且我也很清楚,你们那不叫知道错了,而是知道自己该死了。” “否则,但凡有一点机会,你们都不会选择投降。” 灌那加被说的是哑口无言,只能跪在地上不住磕头求饶。 对此,苏曜敲了敲手上的刀把,点头说道: “不过,既然你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我也愿意给你们一个机会。” 苏曜话音一落,灌那加眼中顿时升起一股希望之光。 然而,苏曜的下一句话却让他顿时如坠冰窟: “去把明临达野的脑袋给我带过来,这样我便饶了你的失信之罪。” “什么?!” 灌那加脸色大变,浑身颤抖。 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年轻的君侯竟然会提出如此直接而残酷的条件。 “君侯,这.这如何使得啊?” 灌那加艰难地开口,声音中满是苦涩与挣扎。 “如何使不得?” “若非明临达野祸国殃民,弄权作乱,你高句丽何至沦落如此境地?” “他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我给过他一个做富家翁的机会,然而他不愿意。” “那么现在,就只能请他去死了。” 苏曜冷笑一声,目光如炬,直视着灌那加的眼睛: “你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想要活命,就接受我的条件,否则等着王城陷落,都一起给他陪葬吧。” “哈哈.哈.” 灌那加脸色苍白喘着粗气,汗水顺着额头滑落。 他现在清楚了,这位苏君侯的话并非虚言,他的强大与决心,灌那加已经亲眼见证。 如今大军士气低落不说,又大部都葬身于城外,一旦王城被围,以高句丽现有的兵力,陷落只是时间问题。 真的是已经到了要死的时候,否则明临达野又岂能让他现在出来求和答应上次的条件? 但是,灌那加真没想到。今非昔比,这位年轻君侯的条件也又更进了一步。 他是直接要莫离支去死啊! 献上明临达野的首级,这不仅是对他个人忠诚的极大考验,更可能让他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我……”灌那加欲言又止,根本就不敢做出决定。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勿鲁加突然开口: “灌那加族长,不要再犹豫了,为了高句丽的未来,为了我们的族人,你必须做出决断!” 灌那加转头看向勿鲁加,眼中神色复杂。 他明白勿鲁加所言非虚,但这种背主叛国之事,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巨大的折磨。 更何况,那明临达野权倾朝野,又岂会乖乖献上首级? 仿佛是看出了他的犹豫。 恒那加上前一步,将一封书信交到他手上。 “这是?”灌那加惊疑不定。 恒那加则一声叹息: “倘若我城中族人尚未被他清算,你只需把这书信交给他们,那些人自会听命于你行事。” 这一下,彻底改变了他心中天秤的平衡。 灌那加下定决心,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头对苏曜道:“我,我愿意一试!” 苏曜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弧线。 他知道,这一步棋走对了。 高句丽的内部矛盾与分裂,正是他可以利用的弱点。 至此五部已降其三,明临达野已经没有任何胜算了。 “很好。” 苏曜点头回道: “我给你三天的时间。” “三日后的此时,我要看到明临达野的人头,否则,就别怪我没给过你机会。” 灌那加颤抖着应了一声,随即起身告退。 而为了配合他的行事,苏曜这边则直接扣下了与他同行的副使,那位明临达野的小侄。 “我的侄儿在哪里,为何只有你一人回来?” 王宫内,明临达野皱眉责问复命的灌那加。 而灌那加如实的回复让他几欲昏厥。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啊!!!” 他的儿子被抓了不说,如今竟然连侄子都被抓了。 “现在,他们竟然还想要我的人头?!” “简直是痴心妄想!” “来人啊!” 明临达野一声怒吼: “把我的铠甲拿出来,我要与他们玉石俱焚!” 明临达野的决心如烈火般炽热。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空荡荡的回音。 “你们什么意思?” 明临达野豁然起身,凝视着台阶下那些无动于衷的大臣们,眯起双眼盯着那回来复命的灌那加,厉声质问道: “莫非,你们想要背叛我?” “非也,非也!” 灌那加面色凝重的站了出来。 他很清楚,这一刻的抉择将决定高句丽的命运,更关乎他自己的生死存亡: “莫离支,请您冷静听我一言。” 灌那加的声音沉稳而有力,试图平息明临达野的怒火: “如今我大军新败,士气低落,王城外有重兵压境,王城内百姓人心惶惶,若我们再继续与汉军对抗,只怕高句丽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闭嘴,乱我军心,你信不信我砍了你的脑袋?!” (本章完) 第495章 乱世当用重典 第495章 乱世当用重典 “这并非扰乱军心,而是铁一般的事实。” 王宫中,众臣前,灌那加面对明临达野的逼问是摇头叹息道: “汉军之强,人所共见。” “他们行军至此,竟是未逢一败。” “坐原,丸都山城,哪一个不是被他们旦夕而下?” “我国内王都之中又有何优势能够与之对抗?” 灌那加的话说的众人无言以对,更是让明临达野听得直抽抽,当即冷哼一声: “哼,我派你去求和,你不努力争取于我高句丽有利的条件,反而回来劝我送上自己的脑袋?” “灌那加啊灌那加,我真是瞎了眼了,竟然才发现你的狼子野心。” “但你莫要忘了,汉人是想要让我高句丽成为他们的郡国,你便是如此上杆子去舔他们的屁眼,你也没可能当上莫离支的。” “为了那点蝇头苟利,背主求荣,你真是无耻至极!” 说罢,明临达野当即招来卫士,便要将那灌那加压下去收监。 眼见那明临达野如此自负,灌那加脸色大变,当庭驳斥: “莫离支且冷静啊!” “我非是为了权势,而是为了高句丽的未来啊!” “汉军强大,非我高句丽所能匹敌,继续抵抗只会让更多的族人无辜丧命。” “汉人只要你一人的性命便可饶过我等其他族人。” “这是多么仁慈的决定啊!” “你真的要让所有人都跟你一起陪葬吗?!” “你们就真的愿意和他一起去死吗?!” “我高句丽两百年基业,就要这么毁于一旦了吗?!” 灌那加的话语声嘶力竭,在朝堂上空不停的回荡。 他的言辞如同一记重锤,敲打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让整个宫殿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默之中,大臣们面面相觑,有的面露犹豫之色,有的则低着头一副沉思的模样。 明临达野的脸色铁青,双拳紧握,气急败坏的大喊: “拖下去,给我砍了!” 反转并不存在。 最终,灌那加这位老臣为他的天真付出了血的代价。 他并没有如苏曜期望的那般,在被放回后串联起兵,以武力推翻明临达野的统治。 这个一向以温和著称的老臣,选择了相信语言和人心的力量。 但是,他却忽略了,有的人根本是不可救药的。 而那些他期望中,与他一起在朝堂上痛陈利害,劝谏明临达野的大臣们,更是畏惧其如虎,在明晃晃的刀剑面前无一人为灌那加发声。 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拖走斩首。 灌那加最终付出了血的代价,而明临达野也借着他这颗脑袋稳定了局势,表达了死战的决心。 国内城上下众志成城,一心备战.这一点,明临达野却也没有实现。 明临达野也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了代价。 高句丽在建国前便是五部共治,便是犯了再大的错也从未有过殃及性命的事情。 灌那加的死可谓是瞬间点燃了火药桶。 本来,五部中,王族的桂娄部已被架空,而多勿部又已背叛,连恒那部都因为失去了族长,处在监视状态中。 这灌那部可以说是如今城中仅次于明临达野的势力了。 谁曾想,他们的族长竟然就这样被当众处决。 在朝堂上,那些人不敢说上什么,生怕危急性命,被一起算作同党处决。 这一下了朝堂,马上沸反盈天,尤其是灌那加之子,更是拿着其父交给他的书信暗自联络恒那部。 这第一日的天还没黑下去,高句丽王都国内城便已是喊杀震天。内乱,虽迟但到。 灌那加长子在饲堂中继承了父亲的职位,成为新的灌那加后,当即是振臂一呼: “奸臣当道,莫离支祸国,今日我等便要为国除害。” “兄弟们,跟我杀呀!” 随着这一声呐喊,高句丽内乱爆发。 打着救国与复仇的名号,灌那部联合恒那部残部对明临达野的城中势力发起猛攻。 一时间,他们是士气如虹,声震朝野,甚至差一点就打进了王宫。 然而,许是报仇心切,又许只是单纯的没有什么政治眼光。 这位年轻的新灌那加根本没有其父的政治眼光,他与族人杀红了眼,根本没想过,自己一开始的顺利,是有那椽那部族众在放水纵容。 试问这世间能有几人坦然面对生死? 椽那部中其实也有相当一部分对明临达野的决策不满,甚至同情老灌那加的遭遇。 故而,他们对于小灌那加的起事一开始都是在虚与委蛇,应付差事。 这些人,未尝没有一点坐看明临达野去死的打算。 然而,小灌那加没有察觉,或者是自大的认为不需要这些人的帮助。 总之,他是对椽那部人痛下杀手,不但投降者被干脆的斩首,甚至连妇女儿童都不予放过。 这一下子,打着打着,椽那部的人便被激起了真火,所有人都拧成了一股绳,全力对抗这些疯批叛军。 一时间,战火四起,两边分割成城池,相持不下,时日已过数日。 城外,汉军营地。 苏曜站在高台上,扶刀而立。 台下三军集结,竟是一副随时发起进攻的姿态。 “偌大的高句丽,竟然连一个有担当的人都没有吗?!” “三日之期已到,他们却再一次无视了我的警告。” “各位,你们说说,咱们该如何是好啊?” “我等愿随君侯冲锋陷阵,攻下高句丽王都,推翻明临达野!”将士们振臂高呼,跃跃欲试。 然而,面对将士的热情苏曜却回道: “不,这不够,远远不够。” “什么?!” 勿鲁加和恒那加等高句丽降将发出一声惊呼: “君侯,这是何意???” 高台上,苏曜目光扫过众人,气势逼人: “要说这高句丽,也是正儿八经天子亲封之国,却与我刀兵相见,行至如今境地,所为者何?” 不待众人回复,苏曜便继续道: “我本以为是因为尔等国家出了奸臣,是那莫离支祸国的缘故。” “但如今看来,事情却并非如此。” “这那君侯以为是如何?” 勿鲁加与恒那加互相看了一眼,两人目光中的惊惧之色清晰可见。 “尔等高句丽,享国两百年,本应恪守臣道,保境安民,教化百姓,使国泰民安。” “然而,两百载岁月,非但未似的君臣同德,万民一心,反倒是滋生野心,屡生事端,引兵祸连结,致使生灵涂炭,百姓民不聊生!” “这岂是一人所为能铸就?” “此必是沉疴痼疾,积重难返也!” 苏曜长刀出鞘,遥指城头: “正所谓乱世用重典,沉珂下猛药。” “故,我已决意此战之后,高句丽——除国!” (本章完) 第496章 一言而亡一国 第496章 一言而亡一国 “什么?!” “怎么会这样?” “不,不能啊。” “君侯三思!” 苏曜麾下这些高句丽的将领们一时间全傻眼了。 他们惊慌失措,纷纷劝阻哀求。 如果说那些如恒那加一般,在刀剑加身下不得不降的高句丽降将们尚且有着苏君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预期 那么,亲自去把汉军引来的勿鲁加,则是彻底被打破了幻想,他当即大声喊道: “使不得,君侯使不得啊!” “我高句丽乃是天子亲封之国,您不能一言就决断除国啊!” 面对勿鲁加等人的哀嚎与劝阻,苏曜神色坚定,不为所动: “如何使不得?” “我乃是大汉度辽将军,陛下亲赐节仗命我保卫北疆,平定汝国内乱象,乃我应尽之本分。” “尔等若有怨言的话,来日大可进京面圣陈情。” “这,这这.” 勿鲁加只觉得一瞬间是浑身无力,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努力挣扎: “这和之前说好的不一样,您不能言而无信啊。” 言而无信? 勿鲁加这句话终于让苏曜多看了他一眼。 对于信誉问题,苏曜还是比较重视的。 不过嘛. 只听苏曜一声叹息: “你与我一路走来当也见过,我本不欲大动干戈,更希望以仁义之道,感化尔等,希望那明临达野悬崖勒马,也给了尔等诸部多次纠正错误的机会。” “但是,他们是怎么回报我的?” “屡屡得寸进尺,无视我的善意,执意负隅顽抗。” 苏曜凝视城头,只见城内火光四起,城头守兵稀疏,一个个都神情紧张。 “如今三日之期已过,明临达野仍未伏诛不说,尔等国都内反倒是纷争不断,内乱频仍。” “如此国家,何以为继?如此君王,何以服众?” “尔等五部共治,最终就治出了这么个结果吗?!” 苏曜的言辞如刀,让在场的高句丽将领们哑口无言,他们国家的混乱自己当然是非常清楚。 但是,涉及切身利益,又几人能够轻易割舍? 更别提只凭口舌之力的。 老实说,勿鲁加还真的一瞬间闪过了点别样的心思。 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你汉军补给可都走的是我多勿部的地盘。 只要他们在关键时候切断补给,汉军定然陷入深深的危机。 这也是他们最初放心请汉军来的原因,他们可不是没底牌的。 但是如今看着苏曜意志坚定的脸庞,他根本下不了对抗的决心。 太强了。 差距太大了。 身为此战的亲历者,勿鲁加毫不怀疑他们搞事的结局就是成为明临达野第二。 于是乎,勿鲁加压下邪念,声泪俱下的讲起道理: “君侯苦心我亦深知。” “然则高句丽乃是我等的家园,是我等之根,若真被除国,我们的族人将何去何从?” “请您看在我等一路恭顺的情分上,给咱们留条活路啊!” 苏曜目光深邃,望着远方的高句丽王都,缓缓说道: “你无需多虑,你多勿部于我有功的,我自不会做那翻脸无情之举。”“况且我也并非要灭绝尔等族人,而是要重建秩序,让此地彻底回归正道。” 紧接着苏曜转身看向众将,继续说道: “高句丽除国之后,我将提议朝廷在此地设立郡县,直接管理。” “尔等各族首领,功过赏罚也自会各有定数。” “多勿部和恒那部,作为及时投效之人,我会为你们各自争取一个郡下侯国,继续治理尔等族人。” “而明临达野的椽那部,作为叛乱贼首,则必须受到严惩,抄没族产,其民也将迁入内地服役赎罪。” “尔等可有异议?” “君侯英明!” 听到苏曜的承诺,勿鲁加和恒那加等降将面露感激之色,纷纷跪拜行礼。 他们哪里敢有异议呀,在这乱世之中,能够保全族人性命,继续治理一方土地,恐怕已是莫大的恩德。 这便是战争,一个赢者通吃的游戏。 也许,起初只是意气之争,或者单纯为了一些利益。 但是一旦战争爆发,便自有其运行逻辑。 就好像昔日宋金之战的女真人绝想不到煌煌大宋竟拉胯至斯,一踹就倒。 苏曜也没想到,这高句丽人的内斗竟然如此激烈。 五部在压力下自相残杀,已不可调和,放任不管必然会有一家做大。 这与他起初只是想削弱一下,通过附庸控制高句丽的想法背道而驰。 既如此,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干脆除国设立县来得稳妥。 以大汉直属的郡县,分割开五部的地盘,再迁走大量的国民,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就不用再发愁这里的治安问题了。 不过,如此一来也同样有一个弊端。 高句丽如今大量领土都是抢夺邻国。 有大汉,也有扶余、沃沮和濊貊等族。 高句丽这个东北小霸王突然崩溃消失,而大汉想要在这里建立稳定统治,消化高句丽的领土也需要很长时间,其他异族会不会趁势做大取而代之,成为新的困扰? 这一点,就要看他们的威望都能保持多久了。 不过首先,自然是一鼓作气的拿下这最后的目标——王都国内城。 “我苏曜在此重申一次。” “此乃我辽东最后一战,尔等应当谨记自家身份。” “我等乃是兴正义之师,惩奸除恶。” “故大军入城,切记严守军纪,不可伤及无辜,更不得肆意奸淫掳掠!” “倘若各位令行禁止,做到此事。” “我便向诸位保证,此战所获,我苏曜一文不取,与天子与众将士共分之。” “若有违背,当如此物!” 苏曜言罢,猛然挥刀,刀光一闪,只见刀尖所指,一块台上的石头竟应声而裂,碎石飞溅! 以剑斩石?! 众人见状,无不面露惊色。 但一想到苏君侯竟然大方的把那一国之财都分给他们,顿时是各个又都换上了一副惊喜的神色。 他们欢呼雀跃,纷纷大声应是。 反倒是那些真正明白事的将官们,才知道苏曜这个决定到底有多震撼。 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便决定了高句丽亡国的命运。 (本章完) 第497章 山河破碎 第497章 山河破碎 “苏君侯真英雄也。” 太史慈神情激动: “年纪轻轻,便能一言而亡一国,真乃我辈之楷模。” 然而,成廉却摇了摇头: “苏君侯威风自然是一以贯之。” “但是那高句丽人说得倒也没错,这到底是世祖(刘秀)亲封的王国,不是那些域外蛮夷,如此轻易的毁一国之社稷,怕是来日朝堂又要有一番争执了。” “我等军人,管那些作甚?” 吕布瞪了一眼,挥手道: “有聊闲话的功夫,还不抓紧准备攻城?” 攻城,随即便开始了。 鼓声震天,号角齐鸣,整个战场被一片肃杀之气所笼罩。 上万的汉军、胡骑、还有高句丽的降兵们从四面八方开始向高句丽王都发起进攻。 坦率的说,此战乏善可陈,两方战力差距判若云泥。 不说高句丽精锐已基本都葬身城外,就现在城内那近万守兵还在自相残杀的现状,他们拿头来和吕布、典韦、太史慈等人领衔的汉军来对抗? 若不是考虑这是最终战了,有大量高质量的exp在城中,苏曜都想干脆的坐镇后方交给手下们自有发挥。 且说随着战鼓声的响起,汉军如同潮水般向高句丽王都的城墙涌去。 城墙之上,高句丽将士们拼死防御,他们抛射弓弩,发动弩机,坚决的打击一切来犯之敌,与汉军展开激烈的决战 这种想象中的激战场面完全没有发生! 在接连三日的内战之后,城头上的守军大都是些临时拉来充当门脸的壮丁和奴隶。 指望这些人能拼死作战那真是痴人说梦。 果然,这些守兵见汉军缓缓推进,尚未到射程时,便远远的放了一轮箭雨意思一下,然后他们就撒丫子开溜。 如此软弱的攻击顿时惹来了吕布等人的嗤笑,汉军们高呼着必胜的口号,不断的推进。 随着一个个云梯被搭上城墙,守军们的惊慌也达到了极致。 他们有的连武器都来不及拿就慌忙逃窜,有的则干脆跪地投降,甚至有那几扇大门,都不需要汉军去攻打就从内部被自行打开,迎天兵入城。 原来,就在汉军这边发起总攻的时候,城内的战斗也进入了白热化。 灌那部对王宫的攻击迟迟难以奏效,如今城外的喊杀更是扰的他们心神大乱。 “不行啊,父亲!” 王宫大门外,一位少年提着剑,蹬蹬蹬的跑到小灌那加身边: “靠咱们根本拿不下明临达野。” “我看咱们还是赶紧开城投降吧。” “晚了怕是汉军就自个打进来了呀!” 听着儿子的话语,看着眼前固若金汤的王宫,小灌那是面色苍白,万念俱灰。 这三日来,他不停的强攻王宫,付出了无数人员的代价,所为者何? 他承认,期初他报仇的念头更大一些。 但是打到后来,他更多的还是想多一些筹码给汉军交换,给自家在这最后关头博一份前程何保证。 拿到明临达野的头颅再开门献降,和被汉军自行攻入,那结果定然是天壤之别。 然而,他到底还是低估了明临达野的力量。 即便椽那部屡遭重创,即便他联合和城内其他反对莫离支的力量,但他们依然无法凭自己的力量击败明临达野。 高句丽近两百年营造的王宫,在明临家几十年的深耕下,竟成为了一块难啃的骨头,崩断了他们的牙口。 无奈之下,在这最后关头,他还是屈服于现实: “把之前准备的红巾都拿出来,系在手臂上,开门请汉兵入城!” 很快的,一队队汉军就进入城内,开始清剿椽那部的抵抗力量。 “杀!!!” “凡是拿着武器的,手上还没有红巾的,格杀勿论!” 苏曜一声怒喝,策马扬鞭直入城内。 随着汉军入城,高句丽的内战便也迅速接近尾声,城内各处,汉军与灌那部、恒那部等归降势力的联军对椽那部的残余力量展开了全面的围剿。 苏曜一马当先,手持马槊,所向披靡。 他的身影在战场上如一道赤色闪电,所到之处,敌人无不闻风丧胆,纷纷溃散。吕布、典韦、太史慈等将领也各展神通,率领麾下士兵奋勇杀敌,高句丽的抵抗力量在汉军的强大攻势下迅速瓦解。 国内城中,血流成河,一具具尸体倒在道边。 百姓们紧闭城门,藏在家中,绝望的兵士则纷纷跪在地上,乞求一个活命的机会。 汉军推进顺利无比,很快大军便齐至王宫门外,准备发动最后的进攻。 “莫离支,还有那高句丽王,一个都不要漏掉,把他们统统抓住,送到洛阳城去游行,我今日就要终结高句丽的历史!” 苏曜一声大喊。 然而,就在这时,只见一道火光冲天而起,偌大的王宫竟然烧了起来。 “哈哈哈哈!” “我乃莫离支,尊贵无比的莫离支,绝不做那阶下之囚。” “你们就和我一起死在这里吧!” 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王宫内的浓烟滚滚,烈焰肆虐,仿佛要将一切吞噬。 明临达野在后宫中手持宝剑疯狂杀戮。 “你这个无君无父的疯子!” “害我国家若斯,不但执迷不悟,反而还要拉我们一起为你陪葬。” 高拔奇的声音带着颤抖,他手中的宝剑也同样抖个不停。 王子本以为这场混乱会给他们一个逃离掌控的机会,却万没想到,这个奸臣明临达野最后时刻竟然如此疯狂。 他点燃宫殿不说,竟然还杀至后宫,堵在门口,想要把他们所有人都杀个精光。 可怜他晚来一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王和母后命丧这位权臣的剑下。 如今,他又把魔爪对准了自己,高拔奇怎能轻易束手等死呢? “哼,区区你以为能逃过我的掌心?” 明临达野冷笑一声: “我这可是为你们好。” “堂堂王族,沦为阶下之囚,供异族羞辱,何等耻辱?” “不如干脆死在这里,也好过受那百般羞辱。” “你说的也许不错,但在之前我一定要先杀了你!” 高拔奇充满愤恨。 明临达野父子凌辱王室,杀戮王族,不但其父母饱受欺凌,他的姐妹们也被肆意霸占和瓜分。 几十年来,他为了能活下去,天天忍辱负重,连句重话都不敢对那两父子去说。 如今,已到了最后时刻。 “明临达野,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高拔奇怒火中烧,战意高昂。 然而,光靠意志就能取得胜利,他又不是那少年漫的主角。 被圈养监视,甚至连顿顿饱饭都吃不到的高拔奇又哪里是这明临达野的对手? 三两下他便被解除武装,捂着中剑的手臂跪在地上。 “结束了。” “乖乖的和我一起死在这里吧。” “那个汉狗什么也别想得到!” 明临达野回首望着熊熊燃烧,已经道路断绝的宫殿,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就这时,突然地,眼前墙壁发出一道闪光。 boom—— 墙壁轰然倒塌,一道赤色的身影一闪而入: “想死?你问过我了吗?” (本章完) 第498章 清算时刻 “你是.苏曜?!” 火场中,明临达野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这个突然的闯入者。 衣着打扮,以及这目中无人的口气,都像极了那传言中的怪胎。 但是见鬼,这王宫重地,灌那部小儿们数日来都冲不进来,这汉军竟然这么快就到了?还是在这火场之中?! “就你那点杂鱼还想拦住我?” 苏曜冷哼一声: “乖乖放下武器,跟我回去受审。” “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你休想!” 明临达野怒吼一声: “我是莫离支!” “连国王都要匍匐在我的脚下!” “没有人可以审判我,没有!” 说罢,莫离支也不去管地上半死不活的王子,直接挥剑自刎。 在这人生的最后时刻,他表现出了极大的勇气,莫离支的自负让他绝不接受为人囚奴的命运。 他可是听说了,那辽西乌桓的大王丘力居,在最后一刻死的是多么的憋屈。 堂堂乌桓大王,不但被游街示众,最后还落得身首异处,脑袋被四处展览的命运。 “本想连尸体都不给那汉狗留的”莫离支心道一声可惜。 不过,显然他的感慨来的早了一些。 就在他闭目自刎,坦然迎接着死亡的瞬间. 只听“叮”的一声。 明临达野只觉得手腕一股巨力传来,他的宝剑竟然被打的脱手而出。 “想死,你问过我了吗?” “你?!” 明临达野惊愕的睁开眼睛,看着苏曜手中把玩的铜钱,没想到他竟然在这么远以铜钱击飞了自己的宝剑? “我高句丽乃是朝廷属国!” “你一个辽东太守如此苦苦相逼于我,就不怕未来朝堂追究你的擅权之事吗?” 要说明临达野到底也不愧是位大权独揽的莫离支。 在这等紧要关头,他还是努力进行最后的挣扎,鼓动三寸不烂之舌,企图拖延时间。 这宫内熊熊的火焰已经让他倍感炽热,甚至方才屋顶的横梁都砸下来了一个。 明临达野知道的,再过不久,只怕这里随时会坍塌毁灭。 他只要拖到那时,他就胜利了,甚至搞不好有机会带走眼前这个死敌。 决战之前,先互相嘴炮一波,分个胜负高下,这在任何时候都是王道正途。 然而,明临达野却万没想到。 眼前那个年轻的臭小子,竟然压根不理他的话语,突然就是一个大鹏展翅,飞跃地上拦路的横梁,冲他直奔而来。 “不,我是莫离支,你不能!” 砰—— 铁拳扑面而来。 明临达野顿时是眼冒金星,一个倒栽葱摔倒在地。 “莫离支?” 苏曜揪起明临达野的衣领,一把将染血的破布塞到他的口中: “你的时代结束了。” “战利品就该有点战利品的自觉,乖乖的变成我的exp和声望值,不要随便给自己加戏。” “唔唔,唔唔唔!!” 明临达野简直气炸了。 这说的人话吗? 虽然明临达野确实想过被俘后会遭到羞辱,但如此这般的轻蔑和鄙夷,他却从未想过。 嚣张,太嚣张了。 我好歹也是堂堂莫离支,主宰高句丽的一号人物啊! 然而,败者食尘,战利品的想法他没有任何兴趣。 在拿下明临达野后,苏曜又一把抓住在地上已经完全看傻了的王子高拔奇带着两人在火场狂奔,穿梭跳跃。 来时破开的路已被火焰封堵,苏曜只得另寻道路。 不过,这对他来说自然毫无问题。 终于,赶在宫殿崩塌前,苏曜以明临达野的肉身直接砸破了一扇窗子,三人成功逃脱。 这时,宫内的抵抗也完全结束。 早在火焰升起时,那些椽那部的守兵就已经失去了战斗的意义。 面对逼近的汉军,他们纷纷跪地,束手就擒。 于是乎,高句丽之战便彻底落下帷幕。 高句丽王国,这个自扶余人王子朱蒙趁新汉交替之际,在新朝高句丽县领土割地建国的王朝,其历史也在一百七十五年后,终于走向了终结。 “奸党祸国呀!” 太史慈摇头叹息: “要说这高句丽人也不乏些有识又忠勇之人。” “然则他们却依然走到如此境地。” “可怜了他们这近两百年的国祚。” “真是可悲可叹。” 不过嘛,如太史慈这般跳脱当下,感慨其王国命运的此刻却是绝对的少数。 战斗结束了,但是城中众人的任务却还依然繁重。 高句丽的将士与百姓们忙着在城中救火。 苏曜的亲卫们则直奔府库封存缴获。 而更多的人,则在城中降兵的指引下,直奔明临达野及其他那些贵人们的高门深户。 清算的时刻到了。 但凡跪地慢者,都难逃斩首一刀。 而那出身高贵者却是更惨,他们突然发现,自己投降竟也不能保命。 顿时,这些人慌了神。 “饶命,饶命啊!” “我投降,我投降啊!” “不要杀我,我是无辜的呀!” 国内城的权贵们哀嚎震天,纷纷哭诉求饶,然而在兵士们的无情镇压下,豪宅内很快就人头滚滚,血流成河了。 “这,合适吗?” 腥风血雨中,有人向长官发出了质疑: “苏君侯不是严令,不准滥杀无辜,侵扰百姓来着?” 成廉大笑两声,拍着亲兵的肩膀: “你小子不错。” “不过,这些人可不是什么无辜百姓,而是罪恶的根源!” 虽然没有苏曜的授意,但是成廉却很清楚,苏君侯要以新得领地设郡县。 这些城中的椽那部贵族,作为明临达野的同族,在莫离支独揽大权的过程中收获了最大的利益。 “你别瞧他们现在这可怜的样子就心生怜悯。” “高句丽何以灭亡?就是这些人贪得无厌!” “你看看外面街道上的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者有多少?” “而这些人,他们在城外的土地却是阡陌相连,每一家豢养的奴隶都成百上千。” “我也不说什么替天行道的大话,就说若是在这灭国之战中,这些人还妄想着最后时刻投降就能保全身家财产,那我等在这连番大战中死掉的兄弟不就白牺牲了吗?” “故此,对这些人,就一个字——杀!” 第499章 荀彧来访 王都国内,城中哀嚎遍野,火光冉冉。 成廉对权贵豪绅的定点扑杀是其一,典韦在城中的大肆搜捕就是其二了。 高句丽五部共治,国内城自然是其众部族势力划分的重点。 多勿部勾结汉人谋反叛国,早被肃清不说,王族的沸流部也早就在明临家父子的打击下没有几个活人了。 故而,这国内城中只有三方势力,而椽那部则占近三分之二。 “君侯有令,椽那部谋反叛国,本应全部株连,斩其首级已铸京观。” “然,念天有好生之德,主犯又已被擒获,故轻判迁流之刑。” “即日起,所有椽那部之民,当立刻启程前往辽东耕田,以赎其罪。” “违者,斩首示众!” 典韦在城中公告板处大声朗读苏曜的政令。 与众人想象中的安民告示相反,这个迁移整个部族的命令一出当即让全城哗然,椽那部的族人们惊恐万分,他们从未想过自己会面临如此严厉的惩罚。 “天呐,怎么会这样?” “即刻启程,东西要怎么带啊!” “典将军,这……这命令会不会太严厉了?”一名椽那部的长老颤抖着声音问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典韦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声音中没有丝毫的动摇: “苏君侯的决定,无人能改。” “你们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服从命令,即刻启程前往辽东,要么,就是死路一条。” 长老的脸色苍白如纸,他明白,反抗只会加速他们的灭亡。 挣扎片刻后,他只能无奈地低下头,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 毕竟,没甚么比小命更贵重了。 不过嘛,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明智。 有的人企图藏身家里,也有的人试图隐藏自己椽那部的出身。 不过,在他们周围生活的那些灌那部与恒那部之人立刻踊跃揭发。 最终,等待他们的是问答无用的斩首. 因为明临达野的傲慢与自负,椽那部举族皆亡,财产被充公,土地被没收,男女族众统统发往辽东为奴。 他们哭泣,他们呐喊,他们哀嚎,其状悲惨。 然而城内此刻却早已两极分化: “君侯还是太仁慈了。” 王宫前,小灌那加对此却是摇了摇头。 勿鲁加也是沉声赞同: “这些大逆不道背祖忘宗之人,就该一个都不放过!” 对于这些人激进的想法,苏曜只是轻笑一声。 他也明白,高句丽的灭亡,固然有他插手加速的缘故。 但其国内局势烈火油烹才是最关键的原因。 在历史上,他们便是其后不断陷入内乱漩涡。 他们先是在群雄并起的机遇期陷入内战分裂,好不容易待到国家平稳,在那中原三国争霸的背景下又站队错误,选择了联吴抗曹,想取代公孙氏在辽东的地位,以煊赫战功稳定王权。 然而,大魏吴王最后还是果断坑了队友,解决南方问题的曹魏反戈一击便打得彼时的高句丽几乎亡国灭种,一直到七十年后他们才再次重振声威。 不过这些对现在的苏曜来说不重要,提前灭国了高句丽,他自不会给这些人死灰复燃的机会。 迁其民,分其地后,他接下来的决定便是焚毁丸都山城,打通那些险要的通道,使其与辽东内地建立更紧密的联系。 在未来的东北大地上,绝不允许有第二个高句丽出现。 “可惜啊!” 下完了一圈命令后,苏曜冷不丁的发声: “怎么着那个老王就死了呢?” “战利品少了最大的一环,实在是难受啊!” “啊?” “君侯这又是何意啊?” 吕布扶额叹道: “那老王本来就病的快死了,你就算抓了他,怕是也没什么用处。” “倒是那明临达野不是全须全尾的关在牢里,这还不够么?” “当然不够!” 苏曜断言道: “如果只是单纯的出兵干涉,行废立之事,莫离支这个权臣可以说是足够分量。” “但如今咱们打得可是灭国之战,讲究的就是一个执其君长问罪于前。” “没了这高句丽王,少一段动画不说,我也没机会名正言顺的回京了呀。” “啊?”吕布一脸迷茫。 动画,回京?这都啥跟啥? 他自然是不知道,苏曜现在是归心似箭。 且不说马上就要到历史上灵帝驾崩的大事件时期了,洛阳城中还有个小公主等他迎娶呢。 一旦灵帝真的如期驾崩,那这婚事怕是又要拖上好久了。 但是,奈何关外的事物是一个接一个,本来最初是想抓那个伪帝,结果至今都没有他的动向。 于是乎,苏曜便想着取个巧,靠这灭国之战,押送高句丽王入京。 然而,那疯狂的明临达野竟然最后干脆弑君,不给他这个机会。 必须要想别的办法了么? 还是说,只能改变战略,老老实实的在这辽东耕耘,坐看天下变幻? 洛阳城.终究还是回不去了吗? 就这时,突然的,苏曜身后传来一声哈哈大笑: “某还道君侯如今是沉湎于辽东山水,不思我中原风物也。” “???” 苏曜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那大灰狼呲牙以及傻狍子瞪眼的景色。 略感无语的苏曜回头正欲反驳,只见一身材高大,面容清秀的文士对他长身一礼: “荀文若见过苏君侯。” “文若怎地到了这里?”苏曜一脸惊喜。 荀彧来了。 苏曜其实是知道的,在他远征密林之前,荀彧已快马来到了辽东。 不过,当时的苏曜急于速推,也就没工夫去见他,只是嘱咐卫明等人招待一下,让荀彧帮着在后方处理政事。 也正是得益于后方荀彧、卫明、王凌、牵招和田畴等人的努力,虽然他们兵分两路,狂飙突进,甚至还渡河强攻,后方的粮草供应都没有出过任何问题。 但是苏曜倒还真没想到,这荀文若竟然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直接跑来了前线。 “既然君侯有意回京,在下这里正好有两个消息想要禀报君侯。” “两个消息?” “没错。” 荀彧回话道: “一好一坏,敢问君侯想先听哪个?” 第500章 张举伏诛授首,幽州乱局告终! 荀彧急匆匆的赶来前线,自有其用意。 坦率的说,荀彧此次远赴辽东,曾受到了包括家人在内的不少压力。 颍川荀氏乃是中原名族,其祖父荀淑八子更是早早的以八龙之名,闻于天下。 而且,荀家也非迂腐之家,甚至可以说是颇为活络。 一方面,他们与皇室、勋贵和其他世家大族广泛联姻,在士林中享誉盛名。 另一方面,荀家在宦官掌权时,也不盲目对抗,甚至还多加亲善。 在天下世族饱受党锢之祸无法出仕的时候,荀彧的叔父荀爽便因此顺利出任司空,连荀彧本人都在其父亲的主持下与当年权势彪炳的中常侍——汝阳侯唐衡结亲,娶其女为妻。 故而,颍川荀氏,在桓灵两帝的乱局中,也以政坛常青藤,不倒翁著称。 他们不排斥与任何权势者的合作。 然而,即便是这样的颍川荀氏,在之前面对苏曜时,他们也是一副不信服的态度。 “边地冒出的蛮子。” “昏君手里的刀子。” “昙花一现,注定不得好死的野人。” 凡此种种的评价,基本上是中原世族对其的共识。 这些历经岁月考验,见多了潮起潮落的世家,没几个人相信,一个武夫能有多大能量? 然而,这一切在荀彧亲历了冀州勤王之战的全程后,他便彻底改变了看法。 “几乎是以一人之力便扭转了乾坤。” “这是足以打破一切平衡的力量。” “不但张纯贼兵二十万大军灰飞烟灭,大将军何进和中常侍张让对其也是束手无策,唾面自干。” “这样的力量,对于天下棋局来说,不要说什么棋子和棋手,这家伙,甚至有足以掀翻棋盘的潜力。” “而更关键的是,他献出那个印刷技术,更是古往今来的一大奇技。” “若是此法铺开,圣人之言能广传于天下百姓,这世间恐怕就要变个大模样了。” 于是乎就这样,在初见时婉拒了苏曜的荀彧,在这再一次收到由皇帝钦点的任命后,他回到家中,向各位族中长辈陈明利害后,欣然赴约。 但是,他来这里并不是简单的,为了什么广播圣人之言于塞外,而是劝苏曜回京。 洛阳,居天下之中,乃朝廷之心脏,是上位者博弈的大舞台。 任何有志者,无不以洛阳为目标,只有在这里站住脚,领袖群臣,号令天下,才是位极人臣之道也。 尤其是在如今这个特殊的时刻,如苏君侯现在这般,在这塞外边郡垦荒拓地,与四面八方的蛮夷胡族纠缠斗法,实在是落入了那些庙堂之人的圈套中。 不过,让荀彧欣慰的是,还不待他劝说,这苏君侯看来已有回京之意,实在是孺子可教也。 “文若你就莫卖关子了,到底发生了何事,让你大老远的跑来这前线见我?”苏曜眼中带着疑惑。 荀彧摇头笑了一下,道出了缘由。 好消息是之前苏曜担心的那个伪帝张举的问题,已经其难自解,甚至整个幽州现在都是一片安泰祥和的盛景。 坏消息则是,张举已被刘虞诛杀,首级急送京师,这份功劳苏曜是挨不到了。 “啊?刘虞?怎么是他?” 苏曜还未说话,吕布先瞪眼了。 真是奇哉怪也。 虽然他们这几个月都在关外,但是关内的事情也不是两眼一抹黑的。 比起苏曜在关外这边一路从西打到东,战战战不停。 刘虞可以说是另一个极端,直接就是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了。 除了定期提供关外的军需补给外,刘虞把关内的部队一口气裁了一半还多。 “这家伙,他凭什么抢咱们的功劳,那张举又怎么会落到他们手里?” 吕布想不明白,他们在关外这是搜山检海都没找到一丝张举的踪迹,怎么这事就被刘虞不吭不响给办了呢? 就这时,一个女声接话道: “是我的失误了。” “姜儿?你,你们都来了?” 不止是甄姜,甚至卫明和王凌也一起赶了过来。 随着他们的到来,也带来了更完整的信息。 原来,此事可说是搞了个大大的乌龙: “君侯可还记得咱们当时派了一个细作藏身张举身边?” 见苏曜点头,甄姜继续道: “没想到啊,咱们所有人都被那张举虚晃了一枪。” “他虽然给亲信们说要逃亡塞外,但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有出关,反而是趁着兵荒马乱,逃到了上谷乌桓人的部落中去。” “上谷?” 苏曜若有所思的点头。 那里是大汉内迁乌桓人的主要聚居地之一,由那些汉化程度很高的乌桓人组成,甚至还有不少鲜卑部落在那生活。 说来也是有趣,大抵是因为生活在关内,与汉人交往较为密切,他们的经济条件比塞外辽西辽东的乌桓人强上不少,在这一次的乌桓叛乱中,这股势力始终保持中立。 也因此,根本没人想到,那张举竟然逃向了那里。 “上谷乌桓人的大王难楼,是个很讲义气的人。” 甄姜低着头,继续讲道: “他收留了张举,给他提供住所和食物,但是又严禁张举的人与其族人私下接触,不许他搞事。”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的话,大概张举就要在彼方乌桓人的部落中终老,咱们的暗线也就彻底断掉了。” “但是?”苏曜接话道。 甄姜摇头苦笑,顿了顿说: “说来还是君侯威武。” “您在塞外的事迹,随着时间远播四方。” “辽西大王丘力居的人头,还有辽东乌桓的覆灭,这些事情很快就传遍了幽州内外,大大小小的乌桓与鲜卑部落生怕落得同样下场,他们纷纷派出使者,或者干脆本人亲自出马,去幽州城找刘虞输诚。” “刘使君也抓住了这个机会,他对投诚大加宽赦,鼓励他们恢复朝贡,同时还发出海捕文书,通缉张举的人头。” “这股风潮最后自然也传到了上谷乌桓的领地。” “咱们的内线看到事有可为,便四下鼓动,最终难楼交出了张举,不过却并非送到咱们这里,而是直接给了幽州刘虞” “这真是岂有此理!” 吕布大怒道: “苏君侯,这不成了咱们辛辛苦苦忙半天,却给他人做嫁衣么?” 第501章 京师波谲云诡,皇帝寿数将尽? “吕司马此言差矣。” 荀彧摆手道: “虽然从最终结果看,刘使君确实是捡漏摘了桃子。” “但是此事苏君侯与众将士的功劳也绝不会少。” “难道真以为刘虞嘴上喊几句仁义,那些胡人就会纳头便拜吗” “任何一个明眼人都知道,若非诸位将士在塞外奋勇拼杀,打的胡贼丧胆,他们哪里会乖乖就范,一个个的跑去认输上贡?” 荀彧的话让吕布等人稍微平息了心中的不满,他们明白荀彧所言非虚。确实,没有他们在塞外的赫赫战功,那些胡人部落又怎会轻易臣服? 然而,他们也并未因此完全释怀。 毕竟,皇帝当日讨贼檄文上写的清清楚楚,那张举的人头占据着绝对的分量。 他们出力最多,结果却被摘了桃子,哪里能让人轻易顺气呢? “话说回来,这两个消息岂不都是一件事情?” “如此消息,值得你们一起过来?” 苏曜脸上带着一丝狐疑,目光在荀彧和甄姜等人脸上扫过: “可是还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吗?” 听到苏曜的话,荀彧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 只见他正了正神色,拱手道: “君侯洞若观火,在下佩服,不过此事关系重大,还请君侯借一步说话。” 苏曜眉头一皱,他看了眼四周。 眼下正在王宫门口,人多嘴杂,还有很多人进进出出的忙着救火,确实不是个谈大事的地方。 于是乎,苏曜带着荀彧和甄姜,吕布等主要亲信,来到宫中一偏殿,又派成廉带人守在外面,屏退闲杂人等。 直到这时荀彧方才点了点头,然后又微微一顿,似在斟酌言辞,最后才缓缓说道: “近来,洛阳那边传来消息,据说是城中传言四起,自我离京后,天子的身体突然急转直下,恐时日无多,为此宫中大臣们都是人心惶惶,心怀鬼胎者甚多。” “什么?!”吕布惊呼一声。 不过比起的表情则平淡很多。 “君侯似乎并不是很意外?”荀彧若有所思道。 理所当然么。 如今时日已入三月,若是大事纪的记录不错,刘宏最多也就一个多月的日子了。 看来这个剧情杀恐怕是避不掉了。 只不过让苏曜没想到的是: “华佗呢,他就治不好这病症么?” 苏曜话音一落,甄姜就站出来解释道: “是这样子.” “啊?华佗跑了?!” 华佗跑了,没错。 他以其母有疾为由,请求回乡探视,而后一去不返。 “这是为何啊?那华佗不是一向都想要做官么?” 苏曜问道: “如今他救治皇帝有功,赐太医官,怎么就不干跑了呢?” 不过苏曜的问题倒是难住甄姜了。 皇宫大内,已经完全超出了她所能探视的极限。 不过荀彧倒是给出了一些猜想: “我听说,华佗为人倨傲,在太医院中和同僚的关系处的不太融洽,陛下在身体好转后又开始声色犬马,不怎么听其劝告。” “再加之近来京师情况逐渐复杂,那个医官怕也是不想沾染是非吧。” 该来的总归会来,没了华佗续命,皇帝刘宏的寿命显然已进入了倒计时中。 苏曜摇了摇头,将目光专注于当下,问起荀彧对京师局势的看法。 荀彧沉吟片刻,目光深邃地分析道: “且说那京师局势,如今可谓是波谲云诡,暗流涌动。” “天子病重,朝中各方势力蠢蠢欲动,皆欲在这场权力更迭中谋取最大利益。” “首先,以大将军何进为首的外戚势力,他们自然会力保其妹所生的皇子继位,以维持家族在朝中的地位。” “然而,何进虽位高权重,然其屠户出身,既无核心班底,智谋也尤显不足。” “别看他现在麾下人多势众,但袁绍刘表之流,却各个都是打自家算盘之辈,以何进的智略,若真有大事发生,其难保不被人暗中利用。” 对于荀彧一语中的的评价,苏曜暗中点头。 紧接着,荀彧继续说道: “其次,便是以十常侍为首的宦官集团,他们虽权势滔天,但终究名不正言不顺,天子一旦驾崩,他们便失去了最大的靠山。” “这些年朝野之间,诛宦之声不绝于耳,群情汹汹,这些人绝不会坐以待毙。” “而两位皇子年幼,更是给了他们一个隔绝外庭,垄断朝政的天赐之良机。” “而如今天下人皆知陛下有心废长立幼,又分兵权给蹇硕,宦官们若是借此拥立皇子刘协登基,届时其与大将军之间,必然会爆发尖锐之矛盾.” “流血之事,恐难以避免。” 说到这里,荀彧微微一顿,目光转向苏曜: “君侯身在边陲,却心系天下,又是陛下甚为器重之大将。” “此次高句丽之战大捷,幽州内外平定,正是君侯回京重振声威,参与朝局的最佳时机。” “私以为,君侯正该借此良机,率少数精兵强将,以护送高句丽俘虏与战利品的理由入京,以观其变。” “若是陛下此番再次有惊无险,君侯亦可在京师树立名望。” “若是陛下真有不测之事,君侯的这一方精兵强将,届时必将成为左右局势的力量。” “届时,拥立之功自不必说,一步而登人臣之极位也有未可知也。” “倘若错过良机,以君侯与两方的关系来看,恐怕未来您都只能屈居中枢之外了。” 对于荀彧的话,苏曜只能是部分认可。 看来即便是这位大才,也是想不到宦官后来会自己内讧,干出害死蹇硕这种骚操作吧。 至于正史上最终何进与宦官拼的同归于尽,便宜了董卓的黑天鹅事件恐怕就更不是当世之人在此时所能想象的了。 不过,荀彧这番分析倒还确实说得是头头是道,把苏曜以外的那些人听得是一愣一愣的。 甚至连一直希望苏曜留在辽东割据的卫明,都有些心动。 一步而登人臣之极? 那他们手下这些跟随的亲信岂不是立刻就都要鸡犬升天了? 到时候一人派一个封疆大吏的官职出去 第502章 荀文若献策解难题 第502章 荀文若献策解难题 “文若所言确有道理,但此事哪能有如此简单?” 没有在美丽的幻想中沉浸太久,卫明赶忙猛地甩了甩头,把这种膨胀的想法甩出去: “且不说我辽东事物初定,诸事未了,此刻回京,只怕鞭长莫及,反受其乱。” “就说这番除国高句丽,功过便在两可之间。” “这可是我大汉世祖亲封的王国啊!“ ”其王受制权臣,我等若只是拨乱反正,更立新君那自然可说有功。” “但是贸然除国,毁其社稷,恐怕是师出无名,要惹来朝野非议的。” “如今陛下若如传闻所说正值病重,那现今掌权的张让与何进等人不治咱们的罪就算是他们要脸了,至于让君侯回京?那根本不可能啊。” 卫明的话提醒了众人,高句丽除国这一决策,虽然在军事上取得了胜利,但在政治上却可能引发一连串复杂的问题。 这也是他这次匆匆赶来的原因。 对于这次没有一个谋士随军的事情,卫明现在是悔恨之极啊。 真是见鬼了。 当初说好的只是教育下高句丽,推翻莫离支明临达野,怎么打着打着苏君侯就打成灭国之战了? 高句丽近两百年国祚,没个合适的理由,这不是授人以柄么? 堂堂大汉朝廷,对治下属国说除就除,岂不是让众小弟离心? 一时间,数道眼神聚焦在苏曜身上。 虽然没人说话,但是大家的意见都很明显。 苏君侯啊苏君侯,您这行事着实孟浪了些呀。 “若是君侯真想借机回京,这高句丽除国之事,要不,咱们再议一下?” “再议?无需再议!” 苏曜脱口而出: “除国高句丽,事关辽东长治久安。” “再说,我除国之命早已通令全军,岂可朝令夕改?” 苏曜的语气坚定而有力,不容置疑,他环视四周,目光落在荀彧身上,继续道: “至于该如何名正言顺回京一事,文若既然提出,想来不会是无的放矢,我说的对否?” 荀彧眼中露出赞许的目光。 心说这个苏君侯能够如此迅猛的从草莽列公侯,果然并非只是一介只会蛮勇的武夫。 荀彧正了正神色,拱手曰: “苏君侯谬赞了。” “在下起初也并无必然之把握,然而待见了君侯后却才放下心来。” 苏曜绷着脸心里却撇了撇嘴。 这些干谋士的,都这么喜欢卖关子么? 他其实心里也稍微有了点计较,不过此刻,身为主公,苏曜还是配合着演了两下,催问其有何良策可解此难题。 荀彧轻笑道: “若要解此难题,却是非常简单的,答案便落在君侯带回的那位俘虏身上。” “文若说的可是那高句丽的王子,高拔奇?” “正是。”荀彧抚须道。 而听了的荀彧的计策后,吕布等人则是瞪大了眼睛,还能这么搞? “什么?!” “王子要即位了?!” 混乱的城市中,高句丽王子将在明日上午举行简要即位礼的事情瞬间轰动了王都。 百姓们纷纷奔走相告,甚至汉军与椽那部逃亡百姓爆发的争斗也平息了下来。 “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些汉军难道要放过咱们吗?”“王啊,请救救我们吧!” 随着高句丽王子高拔奇即将即位的消息传开,整个国内城的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百姓们从最初的绝望和恐惧中逐渐看到了一丝希望,他们纷纷聚集在王宫前,期待着新王的到来,希望能够借此摆脱连年的战乱和苦难。 然而,在这王宫大门前匆匆的即位大典上,高拔奇的脸上却充满苦涩。 多勿加,恒那加和灌那加这三部首领,大典上最重要的大臣,此刻对这位国王更是没表现出半点敬意。 因为,很简单。 这些高层的权贵们都很清楚,这不过是一场戏罢了。 既是演给城中的百姓,让他们能乖乖听话,老老实实的赶赴辽东。 也是演给洛阳城中的衮衮诸公,让他们挑不出任何毛病。 苏曜此战,乃是兴王道,诛权臣,扶立新王拨乱反正,自有大功于天下社稷。 “说来说去,这不还是反悔了么?” 成廉忍不住向吕布吐槽: “高句丽又不除国了,还给他们整了个新国王,那咱们这辛苦打下来的地就这么不要了?” 吕布哈哈大笑两声: “这都是表象,重点在那下面。” “什么?!” “高句丽的国王要前来朝贡谢恩?” 一晃十数日,洛阳的尚书房中,何进一脸惊愕的看着张让。 “是呀,大将军。” 张让甩了甩手上的奏章,仿佛烫手似得,尖着嗓子说道: “咱们这苏君侯可真是大能耐了。” “不但平了高句丽国内的叛乱,抓了他们的奸臣,还把他们国王给带回来了。” “等等,你说带回来?”何进皱眉。 “没错,这冠军侯写的明白,为防沿途黄巾贼作乱,他亲自带了八百骑沿途护送。” 八百骑。 这真是一个微妙的数字。 对于护送战俘和贡品的队伍来说,这八百骑不算过分。 同时,对于洛阳京师的数万禁军来说,这八百骑当也不会构成任何威胁。 然而,何进却听得是心惊胆战。 好家伙,当日那小子在平原城下,冲破二十万大军也就是八百骑吧? 这一下子八百骑入京? 不,这是二十万大军围城啊! 换算之后的何进是心急火燎啊,连忙急促道: “这如何使得!” “不过是个番邦国王罢了,哪里用得着他冠军侯亲自护送?” “那辽东的安危他就不顾了吗,张常侍为何不立刻拒绝他?” 张让当即翻了白眼。你当我不想吗? 虽然两人近来矛盾不小,但是自皇帝祭祖的一路回来,若说两人有什么能达成共识,那不放苏曜回京绝对是其中最重要的一项。 那个疯小子,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塞外去吧。 然而. “兹事体大啊。” 张让面色阴沉,一脸的头疼状: “这番邦国王,竟然是来自请内附削藩的。” “这,什么?!”何进傻眼。 (本章完) 第503章 苏君侯启程又无踪 第503章 苏君侯启程又无踪 “自请内附削藩?”何进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张让。 “没错。” 张让脸上也是一脸的纳闷。 周边的势力内附大汉,不管是昔日匈奴,还是乌桓鲜卑等部落,都是常有之事。 大汉对此也一向开明,对此归顺臣服的行为,朝廷一般都本着王道之风,多加收留。 但是,那都是他们在本地斗争失败,南下大汉的事情。 而且,即便内附他们也不会放弃自己的王位和权力,而是继续以首领的身份统治部族,毕竟这关系到他们的政治地位和切身利益。 甚至,内附后朝廷往往还会为表大度,大加封赏,册封更高一级的地位。 “但是,这高句丽王高拔奇在奏章中明确表示,愿意放弃王位,归附大汉,请求朝廷将其领土纳入郡县管辖,以换取朝廷的庇护。” “这……这怎么可能?”何进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高句丽作为大汉的属国已有多年,平素已多有不臣之举,如今竟然不但表示归顺,甚至还要主动放弃王位,自请削藩。 这家伙,如此彰显朝廷威望的事情,这送上门的政绩,根本没法拒绝啊。 “这个苏曜,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何进低声自语,眉头紧锁,而张让则是嘴角勾起抹冷笑,恶狠狠道: “怕是见人家刘虞立功,自己也坐不住了吧。” “不然的话,总不能是他风闻京中谣言,急着赶回来搞事吧?” 何进闻言,心中一动,抬头看向张让,微微眯起眼睛: “说来陛下身体如何,朝野议论纷纷,张常侍可否告知一二?” 张让闻言,眼神闪烁了一下,他怎会不知何进此刻询问皇帝病情的真实用意? 然而,皇帝的身体状况乃是一等一的极密,岂是外臣所能探知? 甚至,张让都怀疑,这月余来,坊间的风言风语,难说没有何进和那些世家背后的影子。 可是何进到底还位久居高位的大将军,他们宦官虽然现在已经名义上拿到了兵权。 但是那蹇硕自己到底能真正控制多少兵力他们心中可谓一点底都没有。 这次北巡祭祖,被迫卷入一线战斗的经历让他们起码明白了一件事情。 所谓兵权,并不是给你发个官位就能牢牢掌握的 于是乎,信心不足,不敢过于得罪何进的张让无视了何进失礼的窥探,而是以一种模糊而圆滑的方式回应道: “大将军不必忧心,陛下的龙体安康,乃是国家之福,只是近来朝中事务繁忙,陛下操劳过度,需要静养些许时日罢了。” 你这老狗。 何进心中暗骂张让这个老狐狸狡猾,但面上却不动声色,绷着脸道: “原来如此,那倒更应该我们这些臣子多为陛下分忧才是了。” 两人心知肚明,这番对话不过是场面上的客套。 实际上,他们都在暗中角力,试图在这场即将到来的权力游戏中占据有利位置。 张让话锋一转,又回到了高句丽的问题上: “话说回来,这高句丽国王自请内附削藩,确实是个难得的机遇,大将军以为,朝廷应当如何应对?” 何进沉吟片刻,道: “此等大事,自当由陛下圣裁,不过,以我之见,高句丽既然有心归顺,朝廷自当以宽宏大量接纳之。” 张让点了点头: “自当如此,但问题的关键还是咱们那个冠军侯,他带兵入京恐另有企图啊。” 何进又何尝不知,但是此等大事,他们岂能轻易阻止? 回来皇帝真的过问了,他们要如何自处啊:“至于那苏曜,他此次辽东之行,平定叛乱,还护送高句丽国王入京,也算有功,不妨先让他入京述职论功。” “不过他的兵,就不要进城了,让他们驻扎城外军营,着人严加看管。” “张常侍以为如何?” 张让闻言,眉头微皱,但旋即舒展开来,他也知道何进所言并非没有道理。 这位冠军侯不比别人。 那西凉董卓,虽也有些桀骜难驯,尤其是前些日子他刚与皇甫嵩平定了西凉叛乱,正是居功自傲的时候。 但是,对此人他们就完全可以一纸诏书让其交了兵权去并州赴任,让其远离洛阳核心。 可这苏曜却不一样,此子却颇得皇帝信赖,对他的安排若是没有皇帝首肯,那就难免会引发不必要的风波。 苏曜及麾下反感是小,这关键时候,再失了圣上的信任,那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乎,他虽然万般不满,但还是赞同了何进的说法,只是请大将军严加戒备,对于这位即将到来的冠军侯严阵以待。 很快的,奏章便递送到了皇帝刘宏的案头。 刘宏此时正躺在病榻上,面容憔悴,精神不济。 在蹇硕的帮助下,他勉强支撑着看完奏章,心中五味杂陈。 真是病来如山倒,一个月的病榻生活使得刘宏整个人都悲观起来。 他发现自己昔日那慢慢培养刘协的谋划可能出现了偏差,自己恐怕时日无多了。 直到这时,他对于自己索求无度的生活终于有了丝悔悟。 千不该万不该,那日病好之后不听医官劝告,反而变本加厉。 但一切,悔之晚矣。 乃至于最近他已经又开始谋划起后事。 他甚至已经写好了一份遗诏,一旦他有个万一就将其交给蹇硕,命其扶保刘协登基,以安大汉天下。 同时,对于那桀骜不驯,想要滞留西凉的董卓,他也是大加申斥,严令他放下兵权,转任并州。 然而,即便如此,刘宏还是不大放心的。 大将军与朝中的那些清流党人们明显是反对刘协上位,他很担心蹇硕是否能够成功。 而如今的这封奏章突然点醒了他: “快,传召冠军侯,让他即刻快马进京!” 若有那冠军侯在侧,凭其超人之武勇,等闲之人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大事可成啊! 然而,事与愿违。 不管是皇帝也好,何进张让也罢,甚至是荀彧都没想到,自己的苦心谋划全都做了土。 因为苏曜的队伍失踪了 (本章完) 第504章 大汉病入膏肓 第504章 大汉病入膏肓 苏曜队伍失踪是何事,还要追溯到半个多月前。 此时,北伐的关羽赵云部早已势如破竹,横扫了趁火打劫的扶余人,迫使他们纳贡赔礼。 而苏曜,也班师回到了治所襄平。 在自高句丽返回前,他还一把火烧了丸都山城,摧毁了高句丽屏障,同时带回了大量的人口和财物,准备启程洛阳。 但是,到此时,集结送行的众人很多都不明白的一点便是,苏曜这一趟,根本就赶不上。 没错,在皇帝驾崩前,他们是不可能赶到洛阳的。 辽东,或者准确说是高句丽那边的地实在是太烂了。 比起同样是烂地,但好赖都是平原草原的并州匈奴人,辽东地区的平原都是大汉领地,高句丽人只能割据在白山黑水之间。 他们赖以生存的聚落河谷间有不少地方甚至没有像样的道路。 这固然有他们生活条件恶劣的缘故,但也不乏这些人蓄意对抗朝廷,不修,甚至故意破坏道路以方便割据的意图。 即便是一路高奏凯歌的平推,苏曜大军行进也是以月计的消耗,而水淹坐原后,河流泛滥,返程道路就更是难以行军。 如今,只是从那大山里出来,就已经直接把时间干到了3月中下旬。 这代表什么呢? 苏曜打开地图一划拉,襄平距离洛阳——近三千里路程,以日行五十里的常规行军不出意外就要足两个月时间。 而他们带着高句丽王的贡品和众多贵族,还要穿越辽西走廊的烂地,时间更是只多不少。 更别提他现在还没收到诏命,不得擅离职守,启程时间还要后延。 其他人倒是无所谓,他们早就习惯了这个时代的行路之艰难。 而苏曜却是很清楚的,按照这个时间算,这次事件他怕是根本赶不上了。 什么,你说董卓八月进京,苏曜分明还能赶个尾巴? 苏曜最初其实也是这么想的,毕竟他本身就不想参合何进与宦官的内斗。 虽然荀彧怂恿他回京,但苏曜知道,荀彧此刻与自己的立场也并不完全相同。 在当日与荀彧的交谈中,苏曜就明白了,荀彧叫自己回京是希望他能够在诛宦中出力。 毕竟,天下苦中宫久矣。 如今天下有识之人,皆将如今困境视为宦官作乱。 他们都相信,只要杀了宦官,大汉朝就会海晏河清。 如今灵帝病重,皇位更迭之际,正是诛杀宦官的好机会。 但苏曜却明白,这天下事并非如此简单。 宦官是作恶多端不假,但是难道皇帝就没有毛病? 其他的官员和世家们难道也都是白莲吗? 王朝末年的症结,不是杀掉一方势力就能解决的。 倒不如说,正是因为势力平衡的崩溃,大汉才被油门焊死,向着深渊一路狂奔。 苏曜现在虽然对此方世界,这些势力到底有没有历史上那么深刻的关系抱有一定疑惑。 但是他的目标是很明确的。 在最短的时间,以最小的烈度,完成统一,离开这个世界。 为此,苏曜绝不会轻易站出去给人当刀子使。 帮助刘宏,镇压何进,意味着他在天下人心中与宦官绑死,吸引来全国的仇恨。 而如荀彧所说,回京诛杀宦官,那他的地位就更加尴尬了,甚至可能会卡关。没错,荀彧是有说,事成之后,以他的功劳和能力,三公之位可说是虚位以待,甚至重号将军也不是不行。 但是,到时候顶头上司依然还是大将军何进,他要怎么取而代之完成胜利条件? 蹲在洛阳城里玩密谋? 不管个人天赋也好,麾下的人才助手也罢,这简直是弃长取短。 还是干脆冲冠一怒,不管不顾的先杀了官宦再杀何进,把两拨人一起带走? 那简直是比董卓还愚蠢的操作,一下把天下人全得罪完,怕是自家手下都要绷不住忠诚度归零了吧。 如此一来还不如等事件推进,让那两波老登剧情杀了,自动报销把中枢位置腾出来,他以拯救者的身份进去更加稳妥,一波刷到大量的经验、名望还有好感度。 这才是老玩家的操作。 于是乎,这里唯一的问题就是控董卓的进度了。 既要让他把吸引仇恨的事情干完,又不能让他摧毁洛阳,彻底裂了国家,造成生灵涂炭,让自己被迫重打一遍全国。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个相当有挑战的任务。 而更关键的是,这件事,他只能自己来想办法,谋士们发挥的空间很小。 毕竟,他不能拿着未发生的事情让他们做推演。 现在苏曜如果跟荀彧说,那董卓会摘了桃子,进洛阳大开杀戒,废立皇帝,淫乱后宫。 那荀彧怕是会像看傻子一样看他。 董卓?不过袁家门下一老狗罢了。 “谁的队都不站?” 荀彧略感无语的看着苏曜: “那此行路途遥远,万一陛下真的提前龙驭归天,君侯怕是即刻就会被勒令回返。” 苏曜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才是症结所在。 也因此,他必须在皇帝在时拿到进京的诏令。 否则一旦皇帝驾崩,掌权后的何进绝对不会允许自己靠近洛阳。 所以说,荀彧的建议虽好,但是不知道皇帝大行之期的他自然也算不到下来的事情。 “只要接不到的话,那自然就没人能够调的动我。” “啊?” “这” 荀彧,卫明等人听得一脸懵逼。 苏曜这话说的虽然一点都没毛病。 但是,此去洛阳三千里路程,你就是在塞外晃悠,也总要入关的。 如今北方还是苏君侯自己平定的,没有那些乱匪叛军的借口,哪里能躲得过驿站快骑的追踪? 要是中央真的有了变故,严禁他外兵入京,那他们哪里能硬着脸皮子说没收到? 莫非要公然造反,打进洛阳城吗? “君侯莫要说笑了。” “咱们这可不是单骑或者十几骑的小部队。” “八百骑护卫,再加上千人的俘虏和辎重,这一路大道上哪里能避人耳目呀。” 面对众人的反对,苏曜嘿嘿一笑: “走陆路的话确实是避不开这不假。” “但我若是走水路又如何呢?” (本章完) 第505章 苏曜扬帆起航 第505章 苏曜扬帆起航 “什么?走水路?!” 众将官哗然,他们没想到苏曜居然打的是这个主意。 没错,辽东临海,而赤壁之战名传千古,真三世界当然也是有海战的。 苏曜一来辽东,就确定了这里有朝廷正经水师的,而且实力还挺强,甚至连楼船都有! 因此,他之前打高句丽启用水攻战法自然也不是一拍脑门的事情。 其实,也不难理解。 大汉朝可不像后世那些闭关锁国的朝代,甚至都被人羞辱扯出了什么农耕民族的劣根性来 大汉,乃是开拓进取的时代,其水陆并进,不但在陆地上,封狼居胥,北逐匈奴两千里,在大海上也是劈波斩浪,纵横海洋数百年。 虽然欧洲人被称为海洋文明,地中海上的桨战船独步武林上千年。 但在此时的大汉朝,在汉武帝将目光转向海洋,希望通过海路打击闽越和朝鲜半岛势力后,凭借着早已成熟的测距铸造等技术实力,大汉造船水平骤然爆发,甚至一步完成了对欧洲的反超。 那望之如阁道,载六七百人,物出万斛的巨大楼船一经出世,便把此时罗马帝国的桨帆船比了下去。 大汉水师极盛之时楼船将军杨朴数千大小战船,千帆竟渡,跨越渤海湾远征朝鲜半岛,一举将其覆灭,大汉的乐浪、真番、临屯及玄菟这四郡就此设立。 而大汉水师蓬勃发展,自然造船工厂也是遍布大江南北。 不但洛阳长安这等内地国都有着繁荣航运业,曾竞相上演大船万艘,转漕相过的繁荣盛景。 北方的青州和南方的会稽番禺,都以擅长制造巨型海船著称。 大汉的番禺船厂,即今天的广州的秦汉战船工场遗址,更见证汉朝造船业的强大生产场面。 三个平行排列,由枕木滑板木墩构成的巨型造船台,八十八米长的滑道,流水线般的制造分工,无不彰显着汉朝造船技术的精湛与高效。 这些造船台不仅能生产出载重量惊人的楼船,还能制造出各种灵活多变的小型战船和商船,满足了不同需求的海上活动。 而辽东地区,作为汉朝的临海边疆,虽然不如南方造船业发达,但特殊的地利位置,自然也继承了这一强大的造船传统,辽东的造船业同样也不可小觑。 在现实的历史上,统治辽东的公孙度就多次跨海作战,攻略青州东莱郡诸县,设置营州刺史,以获取对海岱地区的控制。 苏曜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决定利用水路前往洛阳,避开朝廷的眼线。 “苏君侯。” 卫明站出来道: “这海路虽然便利,能够节省千里路程,但是避人眼线怕是言过其实了吧。” 卫明的说法并非扯淡。 洛阳虽然紧邻黄河,有天下闻名的孟津渡在,但黄河,不管在现实还是真三世界里,他都只有部分段落可通航的河道,并非某些游戏中的黄河高速公路。 “海路无法直达,最多只能节省点路程,在山东半岛靠岸登陆中转。” 卫明接着说: “可是,咱们赶赴幽州时就有传青徐黄巾复起的事情,这条航道如今想要通行那是根本做不到的。” 卫明话音一落,牵招也捏着下巴接起了话来: “除非君侯要提兵先平青州,但一来我等没有诏命,擅自出兵不妥,二来如此浪费的时间怕是还不如咱们老老实实的走辽西走廊。” “首先,谁说我要走青州登陆了?” 苏曜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苏君侯不解释,众人只好带着这一头雾水执行命令。唯有那荀彧似是猜到了什么,看着苏曜的眼神有些惊疑不定。 接下来,在等待朝廷准许入京诏命的日子里,苏曜自然也没有闲着。 首先他便宣布了选定的随员名单。 谋士中,荀彧,王凌,牵招三人与他一同赴京,而卫明和田畴则留在辽东打理此地基业。 武将中,首先已经有了一定水师经验的关羽被优先征辟,担任水师总指挥。 而接下来,苏曜又带上了吕布、典韦和赵云随行,留下成廉、刘备、张飞和太史慈看家。 这倒不是他不想带全明星大队,而是刘备襄平令走不了,只能和张飞一起看辽东老家。 而成廉作为辽东司马更是已经被苏曜任命调往高句丽驻扎,维系新占领地,太史慈则负责协调各地。 最后,既然该回老家了,苏曜自然也不会忘了随行女眷,甄姜和小春以及新收的婢女娜拉阏氏也都被他带了回去。 就这样,安排好人手之后,苏曜又向并州与幽州等地,受他影响的相关人等发出了洛阳最近几月恐有变故的书信后,便带领大军前往沓氏县,征调召集战船。 “君侯,所有船只均已检修完毕,随时可以启航。”负责船坞的官员向苏曜汇报道。 沓氏县,今辽宁大连,位于辽东半岛南端,临海而建,是大汉王朝在辽东的重要港口之一。 在这里,苏曜挑选船只,令人意外的是,面对颇具规模的随行队伍,他却只挑选了两艘高大的楼船装运补给,其他更多的则是选则蒙冲斗舰这种航速较快,机动性更强的舰船。 “准备起航!” 待诏令到达后,苏曜一声令下,士兵们便迅速行动起来,按照预定计划将辎重、俘虏以及随行人员一一安置到选定的战船上。 关羽作为水师总指挥,亲自监督每一艘船的装载情况,确保万无一失。 夜幕降临,海风轻拂,数十艘蒙冲斗舰在夜色掩护下缓缓驶离沓氏县港口,向着茫茫大海进发。 船队一路向南,向南,向南,消失在海平面的彼方。 “什么?!” “冠军侯失踪??” “此言可当真?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京师洛阳,四月中,东方传来的消息顿时引爆了京师。 那位万众瞩目的冠军侯,竟然不走寻常路,起数十战舰扬帆跨海然后就失踪了。 “没错,当是如此。” “沿海不少渔民都说的是言辞凿凿。” “冠军侯他们一路向南,结果还不及在山东登陆,就突起大风” “那冠军侯的船队被卷入其间,不知所踪,怕是发生海难了呀。” (本章完) 第506章 苏曜失踪,京师大乱 第506章 苏曜失踪,京师大乱 “海难???” 听到消息的大臣们面面相觑。 他们能理解冠军侯得知京师情况后,心急赶路弃陆走海的心情。 但是,海波汹涌不比内河,一旦遭遇大风迷失方向,那就只能听天由命。 故而,此时的船队都是沿着海岸边航行,就是怕遇到不测。 但即便如此,在海上讨生活的人也难免发生事故。 可冠军侯何许人也? 那个一向出人意表,总是给他们带来数不尽的震撼和麻烦的冠军侯,竟然这么巧的在这关键的时刻折在了海上? “没错,应当是错不了的。” 传报之人咽了咽口水: “山东的渔民不少人都看到了。” “苏君侯的船队横渡大海时突遇大风,他们被卷入其间,整个船队都被吹向了深海。” “后来,在山东沿海还有部分渔村救起了漂流的遇难者。” “据那些人所说,苏君侯本人的大船已被卷入风暴,不知去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张让仰天大笑。 “苍天开眼啊,终于是收去了你!” “我等可以安睡矣!”何进长出了口气。 这些痛恨或者厌恶其之人,无不是拍手称快,纷纷道苍天开眼。 他们直言如此非人之物,本不该现世人间。 现在,苏曜终于被收去了神通,大家可以好好睡觉了。 而惋惜其者,则不由叹息。 冠军侯之名莫非真是个魔咒? 竟是无人可以承其重吗? 连那个一向总是创造奇迹的苏曜,竟然也没逃过早夭的命运。 “莫非真是天不佑我炎汉?” 而得此消息时,病榻上的皇帝已经做不出什么激进的反应了。 只是他那逐渐暗淡的目光,不知是否会后悔,当日千不该万不该,听信了何进和张让等人的劝说,把苏曜放到了如此遥远的辽东之地。 乃至于局势恶化,他根本来不及召回。 最终,四月下旬,比历史上晚了十余日,刘宏最终还是没能逃掉死亡的命运,驾崩于北宫之中。 而围绕皇帝的驾崩,宦官与何进也展开了首次的交锋。 “皇帝今日晏驾,各位觉得这新君该立谁才好?” 北宫的暗室之内,十常侍们齐聚一堂。 第一时间确认皇帝咽气后,他们没有通知任何人,而是封锁了现场,不要说外庭,就连太后和皇后都不知刘宏驾崩。 下一任皇帝的人选,自当由他们指定: “这还有什么好讨论的?” 蹇硕眉头一皱,对众人道: “先帝喜欢刘协,咱们当然应该立刘协为帝!” “可我记得张常侍和郭常侍是中意那长子刘辩?” 赵忠看向张让与郭胜二人。 郭胜闭目不语,而张让则轻哼冷笑一句: “此一时,彼一时也。” “昔日先帝想拉那姓苏的扶持刘协,若让他得逞,我等怕是没好果子吃。” “但如今那小子即便命硬没有命丧鱼腹也是顾之不及。”“自当满足先帝心意才是。” 张让话音一落,不少人都点头赞同,唯有郭胜发言反对: “刘辩乃是大将军的侄儿,我等若不立他,那大将军岂能善罢甘休啊?” “何进,不过一介屠户尔。” 在众位常侍面前,蹇硕小声但却意志坚定的握拳道: “他承蒙君恩,骤居高位,却不思报效圣上,反而利欲熏心,以私家门户计较,一意阻挠陛下的决议。” “今,我有陛下遗诏和董太后懿旨,速召那屠户入宫,杀之以奉皇子协登大宝!” 这位执掌兵权的大宦官此刻发言,顿时让所有反对之声都闭了嘴。 就这样,在皇帝驾崩的夜晚,张让等十常侍与蹇硕统一立场,决定展开行动。 这当然不止是因为皇帝遗诏,刘宏更宠爱刘协的缘故。 更多的,还是在这政治格局大洗牌的关键时候,他们不愿再与那大将军共同分享权力了。 而且,年仅七岁的刘协显然比已经十四岁的刘辩更好控制。 不得不说,他们的算盘打得非常精明。 大内宫中乃是他们的势力范围,只要秘不发丧,让太后以皇帝病重,急需商议国事为由,召何进入宫,加以除之,则大事已定。 失去了何进这位外援,宫中那位被他们一手捧起来的何皇后,还不是任他们拿捏。 然而,蹇硕这位被刘宏紧急提拔的西园军统帅,治下不严,没有事先对那些军中将校做好背景调查。 竟然,他派出迎接何进的亲信司马——潘隐竟然早在很久之前就与何进有了不错的交情。 当何进驾车匆匆入宫时,他便对着何进连连摇头,用眼神示警。 本来在最近这两月紧张的气氛下,何进就已心生警惕,此时见潘隐如此他当即是大惊失色。 于是乎,何进也不驾车了,直接翻身骑到马上,从近道归营,引兵入驻百郡邸,紧急召集诸位将校大臣,商议诛宦事宜。 “这帮没有卵子的阉逆!” 何进怒发冲冠: “老子要把他们斩尽杀绝!” 袁绍听得心中一动,众大臣也纷纷面露喜色。 这些人纷纷应和大将军的意思,痛斥阉党祸国。 就这时,座上一人突然站了起来,发表反对意见: “宦官之势,起自冲、质之时,朝廷延伸极广,不是一朝一夕所能成势,也不是一朝一夕所能杀绝的。” “如果谋事不密泄露出去,必遭灭门之祸,请大将军三思!” 何进皱眉扭头,刚要训斥,结果一看竟然是虎贲中郎将的曹操。 顿时,他训斥的话就暂时咽了下去。 原因无他,这曹操虽然是个小辈,但是却在北巡之中升任了虎贲中郎将,掌宫中禁军。 他要诛杀宦官,没有曹操的协助,那怕是难以成行: “那依孟德之言,当今我等应该如何应对?难不成我等就要坐视那宦官阴谋,等着他们砍掉本将军的脑袋吗?” 曹操听了一惊,忙肃立拱手道: “将军言重,以在下看,当今之计,应先正君位,然后讨贼。” “孟德之言,甚合我意” 何进点了点头,看向众人: “各位有谁敢与我一同正君讨贼?” (本章完) 第507章 正君讨贼,两宫内斗 第507章 正君讨贼,两宫内斗 “谁敢与我正君讨贼?” 何进话音一落,赶在曹操开口之前,突然一道身影一闪而出,急促高呼道: “某愿借精兵五千,斩关入内,册立新君,尽诛阉竖,扫清朝廷,以安天下!” 何进一看,正是西园军的中军校尉袁绍,当即何进大喜。 他很清楚,袁绍的支持标志着蹇硕西园军的分裂。 而紧接着曹操等人也理所当然的表示了支持。 有了这些人的支持为后盾,何进立刻下令点起兵马,直逼宫门。 袁绍和曹操更是全身披挂,走在队列最前。 这一下子,宦官们全都慌了神。 “完了完了!” “败露了,败露了!” “大将军不但不入宫,他还点兵逼宫了呀!” 小黄门的回报让十常侍们顿时慌作一团。 “蹇硕呀蹇硕,你这兵带的是怎么回事,这大半的西园军都叛变了呀!” “还有那狗日的曹操,竟然也勾结作乱。” “他可是虎贲中郎将,万一让他诈开了宫门,我等小命休矣啊!” “怎么办,怎么办啊。” 赵忠、宋典等人害怕极了,蹇硕更是脸色发紫,连张让也是束手无策,只能请蹇硕紧守宫门,禁军和黄门都拿起了武器。 但是,这般对峙自然也非长久之计。 西园军分裂,虎贲军也有大半都不可靠,太监们凭借守在北宫的残兵,对抗整个洛阳的驻军,注定只有覆灭一途。 最终,在战斗即将打响之际,十常侍们在巨大的压力面前,选择了滑跪,而且比历史上跪的更快,更彻底。 他们放弃了刘宏的遗志,一股脑的跑去抱紧何皇后大腿,请立刘辩登基,发动苦苦哀求绝技,请她代为说情。 “兄长啊,妹妹知道你心里委屈,但你不可轻信那些外臣,宫中之事我很清楚。” “设计谋害你的仅仅是蹇硕一人而已,并不干张让他们之事。” “如今他们已擒杀蹇硕,为今之计,当是尽快让辨儿登基才是。” 皇后的身边的黄门送来了何皇后的书信和蹇硕的人头。 没错,蹇硕死了。 就在这位大宦官急匆匆的忙里忙外,意欲整顿城防之际,郭胜带着几个小黄门,以要事相商为由将他诓骗出来,直接斩杀,把首级献给了何进。 ——“大将军,不可有妇人之仁啊!” 袁绍急切道: “如今蹇硕已死,敌军群龙无首,外庭是望风而降,内廷更是一鼓可破。” “我等正该趁势出击,一举尽除阉党,扫清朝廷,以安天下啊!” 何进犹豫间,曹操则进言道: “大将军不可操之过急,如今阉党既已退让,我等应尽快先立新君,而后徐图奸妄。” 就这样,在妹妹的求情和曹操的建议下,何进于是暂缓除阉。 于是乎,一夜之间,兵戈消弭于无形,城中禁军尽皆投于何进。 次日上午,洛阳北宫。在庄严而沉重的氛围中,百官身着素服,低垂着头颅,静默地排列于大殿之前,目光闪烁。 殿中央,刘宏的灵柩静静地躺着,四周摆放着各式祭品,香烟缭绕,烛火摇曳,映照出一片肃穆而略带凄凉的景象。 在随百官跪拜完刘宏的灵柩后,何进起身一把将龙袍披在刘辩身上: “臣何进,恭请太子即皇帝位!” 与何进的大方甚至霸道相反,龙袍下的刘辩则是脸色苍白,眼神中满是不安与茫然。 他低头望着身上的龙袍,竟似是仿佛被千斤重担压得喘不过气来。 他从未想过,这一天会如此之快。 甚至,由于父亲近年来的表现,他一度都觉得皇位会与自己无缘。 过了许久,他方才抬起头,扫视四周,周围百官的低语和目光让他感觉非常不适应,直到目光落到一侧珠帘后的母亲身上,他才感到了些许心安。 “太皇太后,看来最后的赢家是我。” 珠帘后,何皇后趾高气昂,而董太后则紧咬银牙,冷哼一声别过头去,心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怒。 她没想到,那些宦官竟如此废物,关键时候竟然背叛了皇帝,背叛了她们,白瞎了他儿子的遗诏! 刘协未能登基,对她而言不仅是个人情感的挫败,更是对家族未来命运的沉重打击。 她暗暗发誓,绝不会让这一切就此作罢,定要寻机反击,重振董家声威。 “你这个蛇蝎女子,不要得意的太早。” 董太后冷声回应: “这一次,不过是仗着你弟弟何进先下手为强罢了。” “但你若敢再恣意妄为,我必让骠骑将军砍了你弟弟的脑袋!” 两个深宫女子互放狠话,然而正所谓祸从口出。 董太后似是没有察觉如今形势变化已今非昔比。 虽然当日在宫中何太后并未继续发作,似是被她压下。 但转头,何太后便将董太后的威胁告知了大将军何进。 而已几乎掌握京师全部兵权的何进,焉能容许在这心腹之地中有一个董家的骠骑将军独立在他之外? 更别提,董太后在接下来的动作更是让他难忍。 这个女子竟然不甘于平淡的后宫生活,反而出来干涉国政,以太皇太后的身份利用十常侍分他权柄,一边还立了刘协做陈留王,以骠骑将军董重为后盾,大有要和他们再打一场擂台的架势。 于是乎,在相互隐忍近一月,自觉已将兵力整合的差不多了的何进再一次先发制人。 大将军何进与三公及车骑将军何苗等人一同上奏,痛批孝仁皇后唆使故中常侍夏恽、永乐太仆封谞等互相勾结州郡,中饱私囊的罪行,又搬出蕃后不得留在京师的定制逼着董太后滚蛋。 就在董太后还未反应过来该如何应对的时候,何进就已经派出大军,包围了骠骑将军府。 董重,这位骠骑将军甚至来不及去调自己的军队,就被何进一举成擒,死于狱中。 失去了外庭的依仗,董太后如风中残烛,何太后则笑眯眯的拿出昔日鸩杀王美人的毒酒,送她上路。 “苏郎.” “我相信你一定不会死的。” 一身丧服的万年公主面色凄苦的跪在灵堂: “可是,你到底在哪里呐.” (本章完) 第508章 大将军借兵逼宫 第508章 大将军借兵逼宫 “父皇,太后,请你们保佑苏郎平安无事。” 灵堂前,万年公主神情哀婉的祈愿。 在她面前的却只有两个空荡荡牌位,没有任何棺椁。 没有办法。 先帝刘宏虽然守满了七天方才安排下葬,安眠于文陵。 但董太后,许是因为得罪了何太后的缘故,连七日的时间都不愿意给,只在皇帝和大臣们匆匆拜过后便打发上路,发往河间老家与其夫刘苌合葬。 孤身一人的万年公主如今只能在自己寝殿内悄悄的开辟了一个小小的灵堂,供上二人灵位,每日跪拜。 这个可怜的女孩至今都没想明白,之前一直以来的幸福遥远的仿佛是梦境。 哪怕数月前他们身陷陷阱,但最后还不是化险为夷? 不但她被许了如意郎君,父皇也是意气风发。 当日他们队伍回返洛阳城时,那从大将军到十常侍,及至那各路诸侯和沿街百姓,他们纷纷恭敬跪拜,高颂大汉将兴的一幕犹在眼前。 结果,怎么就短短数月间,形势就急转之下,苏郎失踪、父皇和太后身死、表哥被流放,甚至连年幼的弟弟也被圈禁起来. 现在,北宫之外,更是杀气弥漫,从官员到学生,还有百姓和兵士们都纷纷在宫外叫嚷着要杀尽宫中宦官,一副随时打杀进宫的模样。 这可真是吓人极了。 不过,眼下局势可不止是如此。 随着刘宏身死,整个天下就像热火油锅一样,突然开始沸腾。 先是老实赴任的并州牧董卓,带着五千兵马开始越走越慢,观望洛阳局势。 紧接着益州牧刘焉也出现异动,他派人彻底切断了入蜀道路,形如独立王国。 封疆大吏们各怀鬼胎,何进的部属们也纷纷行动起来。 在解决了董家的威胁后,何进当即表袁绍为司隶校尉,王允为河南尹,统辖属地兵马,护卫王畿。 甚至,并州刺史丁原,兖州刺史桥瑁也都开始动员部队,向着洛阳周边进军。 一时间,天下风起云涌,京师动荡不安。 如此乱局,坐在深宫中,年少无知的万年公主想不明白,但是坐在苏曜旗舰上的荀彧看着从那军情七处送来的情报却是十分清楚的。 “当今形势如此,实乃是天下人苦先帝久矣啊。” 荀彧的话把吕布吓了一跳,直斥此子妄言: “天下倾颓乃是十常侍阉党祸国的缘故,陛下也是受人蒙蔽,汝安敢如此妄言?” 然而,荀彧却摇了摇头: “阉党祸国不假,但那位陛下可不是个能被下面随便糊弄的主。” “若是没有先帝的首肯,十常侍安敢那般放肆啊?” “吕司马如此说法,怕是小觑先帝了。” 十常侍在垄断朝堂,打压士族,网罗美女,盘剥地方,以致天下民不聊生,民变四起,不过是为了满足那位天子无尽的贪欲。 故而,无论他们台下之人如何努力,把宦官们血淋淋的罪状列的一桩桩,一件件,但是宦官就是屹立不倒。 咬的紧了,也不过丢出个别替罪之人,对付一下就过去了。 皇帝不死,宦官不灭,早已成为天下人的共识。 罪在今上,更是这士林中每个人都在小声议论的事情。 然而,这位皇帝的命实在是够硬,仅在位就长达二十一年,又是位实权皇帝,根深蒂固之下根本无人敢于公开反抗他的统治。 但是,不反抗,不代表无怨言,如今,随着刘宏身死,众人们的滔天怨气顿时倾泻而出。 他们受到的苦难必须清算,那些狐假虎威仗势欺人的宦官必须斩尽杀绝。 “这是大家支持大将军的前提。” 荀彧一针见血道: “如今大将军地位已稳,他必须要兑现承诺,杀宦官以安天下。”说完,荀彧目光深邃的看着苏曜,提醒道: “苏君侯,咱们该出发了。” 苏曜一点头,站了起来,正要下令起锚,王凌插嘴道: “我怎么还是不明白呢?” 王凌皱着眉头说: “大将军地位已稳,整个洛阳的兵士都听他号令,诛杀宦官易如反掌啊。” “可他现在为何坐看局势恶化?” “以至于周边诸侯都开始动作,威胁京师了呢?” 王凌的问题也是在场很多人的疑惑。 他们已经在这里等了好久,淡出鸟了。 甚至当皇帝驾崩时他们便想着一切都结束了,赶不上了。 谁知道局势发展变化诡异。 四周诸侯竟有群雄并起,祸乱京师的架势。 这分明是要失控了啊。 洛阳城里那位大将军究竟在想什么呢? 他们现在过去,又有何意义? “呆子,那些人不过是大将军给北宫演的戏罢了。” 苏曜拍了一下王凌的脑门: “袁绍和你叔叔王允毫无疑问听从大将军调令。” “那董卓、丁原和桥瑁也都是他请来的演员。” “他们是一起使力,想要逼宫何太后,我说的可对,文若?” “君侯通透。” 荀彧点了点头: “这确实是一场大戏。” “大将军如今权势乃是靠百官与士林支持。” “如今董家已灭,京师之中最大的矛盾变成了何家自己内部的问题。” “何家内部?” 世家出身的王凌都没想到,就更别提同行的这些武夫了。 何家,非是何进一人当家做主。 何太后,车骑将军何苗,还有大将军何进他们各有各的立场。 正如荀彧所说,何进能如此轻易的斩断皇帝留下的布置,消灭董家,百官与世家出力甚多。 面对士人们要求诛宦的呼声,他无法反对,甚至也在一定程度上乐见其成。 士林与宦官,在当今时代早已是势同水火的两个势力,没有人可以让二者和平共处,何进只能在士人这条路上闷头走到底。 如此,权利,地位,名誉,他应有尽有。 然而,汝之蜜,彼之砒霜。 且不说那车骑将军何苗,无甚本事,贪恋钱财,早已被十常侍收买。 就是那何太后就绝对不能允许何进诛杀宦官的行为。 “大将军擅杀左右亲信,专权以弱皇上,太后不可不察啊!”张让进言道。 (本章完) 第509章 苏君侯另辟奇径 第509章 苏君侯另辟奇径 张让这句话可以说一下就说到了何太后的心坎里。 对身居宫中的何太后来说,宦官不但对她有恩,更是她的耳目和手足。 她想要权利,就绝不允许外庭斩断她的手脚。 何家内部,对于诛宦问题就有着如此严重的对立。 而代表皇权的何太后高居宫中,一如昔日刘宏般对宦官进行包庇的行为,惹得所有人是怒火中烧。 何进举棋不定,对自家弟弟妹妹又无可奈何,袁绍等人催的又紧。 左右为难下,何进便决定听从袁绍计划,多召集四方猛将及大批豪杰,使他们都引兵向京城,演上这么一出戏码,威胁何太后。 “荒唐!” 曹操一甩袖子: “大将军受命统率禁军,洛阳军民无不服从,我虎贲精锐也都在掌中。” “诛杀宦官,可堂堂正正派一狱卒足以,何必召外兵入京,以欺诈之行谋之?” “我看,这大将军这计谋必定败露,此事还要再起波澜。” 曹操自然一语中的。 “何进优柔寡断,迟钝少谋,引外兵入京实乃昏棋一步。” “此正是我等一举进兵之时!” 荀彧一眼就看到了机会。 此时,何进虽然是暗中调集外兵入京,意图威胁何太后。 但是,外兵齐聚时,自是兵强马壮者说话算话。 而在这大乱之际,人人都提马上洛之时,他们这支部队的行动根本不会有人顾及。 真是天赐之良机呀。 问题是,这苏君侯,是怎么算出来局势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这,若非是有绝对的信心,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啊。 哪怕他自己,在局势演变至今之前,他也不能断定何进一定能成。 就说那一夜,若是无人告密,恐怕何进早已身首异处,宦官们扶着刘协登基了。 而苏君侯,却仿佛十分笃定一样,以至于让大军在这白水湖耐心等了月余的功夫。 没错,白水湖,此地乃是今洪泽湖前身,正在徐州广陵。 苏曜,早已不在大海。 且说那日他劈波斩浪的自辽东起航,先是在青州沿岸绕了一圈,显示了下存在后便下令借着西北风一路飘向深海。 “使不得,使不得啊!”老船长吓得叽哇乱叫。 “君侯,这茫茫大海,漫无边际,我等若贸然深入,恐有性命之忧啊!” 老船长跪倒在地,双手合十,眼中满是恐惧与哀求。 彼时的大汉朝虽然已经有了指南针——司南,但是此物多是以天然玉石制成,用于祭祀和卜卦,并未普及应用于航行之中。 有史记载,直到唐朝,指南针才开始用于船队导航。 而在此之前,行船辨位靠的则是观星,这自然有着极大的局限性。 故而,现今的深海,即便是最熟练的老船长也存着深深的畏惧。 然而,苏曜则是意志坚定: “老船长放心,我自有分寸,此番深入,绝非盲目之举。” 说罢,他转身对关羽使了个眼色,关羽心领神会,上前一步开口: “老船长,我家君侯智勇双全,曾多次化险为夷,此次航行,我们已做了周密的准备,包括了这最新的海图和便携的司南,足以确保我们在茫茫大海中不迷失方向。” “什么,这?”老船长半信半疑地抬头,他看着那副精美的海图,还有那比棋盘还小巧的司南,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敬畏。 他缓缓站起身,躬身行了一礼,道: “既然君侯胸有成竹,老朽定全力以赴,助君侯完成使命!” 苏曜满意的点了点头,不过为了让他这次的消失更加具有可信度,他还是让关羽挑选出了两只快船,伪装成遇难的模样,到汉军控制下的青州沿岸登陆散布他们遇风暴迷航的消息。 当做完了周密的准备后,苏曜船队再次扬帆起航,这一次,他们不再是漫无目的地漂流,而是朝着既定的目标——徐州广陵的白水湖,全速前进。 广陵的白水湖,乃是洪泽湖前身,属淮河水系。 而淮河,在此时的大汉朝正是在徐州入海。 虽然不及长江水量那么充沛,但比起部分河道淤积、断流、无法支撑全段通航的黄河,淮河此时的通航条件是足以让小型船只通过的,甚至中下游段还能跑楼船! 与很多人印象里以长江分南北不同,在华夏战争史上,中国南北的重要分界,实际上正是淮河。 这条河也因此诞生了诸多如橘生淮南则为橘、南船北马、守江必守淮等大家耳熟能详的名言。 而孙权朝思暮想,心心念念打了无数次的合肥,便正是争夺淮河流域的中正之地。 得合肥,则据淮河,而南据淮河者方可争中原! 没错,淮河是南方势力逐路中原的必取之地。 淮河发端于南阳的桐柏山区,其支流颍水则可以直抵许昌! 掌握了淮河,中原便是门户大开。 孙权死磕合肥的缘故便正在于此了。 而苏曜此时也将目光盯上了这条河流。 待到何进焦头烂额顾不上他的时候,苏曜手持皇帝亲授的入京诏令,沿河而上,没有任何地方能够阻拦他。 除了那些不要命的黄巾贼。 “不好!” “老大,不好啦!” “官兵来了,官兵来了!” “好多船呀!” 白水湖周边的黄巾贼们纷纷大惊失色,匆忙迎战。 他们的小船在苏曜的战舰面前不堪一击,很快大军便杀向水寨。 这些黄巾贼也真是倒了血霉。 之前说过,青徐黄巾复起,广陵属徐州,此地自然也不会免俗。 这里曾经在四十多年前,便爆发了一场由张婴率领的农民起义军,转战10多年。 虽然时任广陵太守张纲以三寸不烂之舌消弭了灾祸,但动荡的种子仍在,随着黄巾起义的兴起,很多过去的老兵及其后人再次拿起武器,加入了战斗。 而今广陵太守张超,远不如昔日张纲那般得民众信任,经济恶化下民变起义便是层出不穷。 再加之淮河中下流河道地形复杂,其与各种湖塘水系交汇,使得朝廷大军难以进一步清剿。 黄巾水贼便在此地修筑水寨,占据湖塘,沿河骚扰各地,掌握了河道周边的控制权。 本来,这些黄巾贼还会在这里盘踞相当长一段时间。 直到数年后张超救援陶谦,被曹操攻灭,陈登赴任广陵太守,筑高家堰,引湖灌田,塑造今日洪泽湖的前身时,这些人才会因为生活条件的改善,放弃水贼的大业。 然而,如今苏曜来了。 “渣渣!” 远远的,苏曜一箭射翻出小船上的黄巾贼,大喝: “全军出击,不要在这些杂鱼身上浪费时间!” (本章完) 第510章 苏曜克贼上洛,京师矛盾难调 第510章 苏曜克贼上洛,京师矛盾难调 “出击,出击!” “保护水寨!” “绝不能让官兵杀过来!” 面对突然杀入河道的汉军战舰,黄巾头目们惊慌失措的大喊。 他们万万想不到,已经只剩几条破船的广陵竟然会突然杀出这么一支足有数十战舰的水师。 黄巾军仓促应战,一个个水贼跳上小舟,划着船顺流而下,对抗突袭的汉军。 水贼们勇猛抵抗,但是奈何双方实力实在是不成比例。 只见宽阔的河道上,广阔的湖泊中,一艘艘汉军艨艟逆流而上,那黄巾贼的小舟被轻易撞翻。 而,这一切仅仅只是个开始。 汉军的艨艟斗舰如同锋利的箭头,划破水面,以其优越的机动性和坚固的船体,在黄巾贼的小舟间穿梭自如,激流勇进。 如果说这些小型战舰,黄巾贼依托他们熟悉水性和地形的优势,尚可与之周旋坚持一下。 那在紧随艨艟斗舰之后的两艘高大楼船便直接击溃了他们的信心。 那缓缓推进,如移动城堡般的庞然大物,不但船体高大坚固,甲板上更建有三层楼阁,每一层的四周都建有3尺高的“女(矮)墙”,还蒙上皮革以防御远程兵器的攻击。 不但如此,矮墙上还开有箭孔和矛穴,士兵可从箭孔、矛穴向敌方射击和搏斗。 正可谓攻守一体是也。 如此战舰,对于黄巾小船来说简直是碾压,他们箭都不一定能抛射上来,这仗可还怎么打? “完了完了。” “风紧扯呼!” “快跑,快跑呀!” 面对如此压倒性的优势,黄巾贼们很快便意识到抵抗是徒劳的。 他们纷纷逃跑,疯狂划着小舟,狼狈地逃向水寨深处,企图依托更为坚固的防御工事做最后的顽抗。 然而,苏曜岂会给他们喘息之机? “速推,扫清这些杂鱼!” 苏曜弯弓搭箭,居高临下不断开弓,将一个又一个黄巾贼射倒。 紧接着,汉军箭雨不休,黄巾贼眼见不敌,只得弃舟逃跑,扑通扑通的跳入水中。 坦率的说,此地水网复杂,乃诸多支流交汇之地,他们这么个跑法确实有些能逃得性命。 但是,那一个个立在岸边的水寨,这固定靶目标顿时就引来了汉军的集中火力。 “杀!” 关羽大喝一声,跳下舰队。 楼船上的士兵们也迅速放下登船梯,精锐的汉军如潮水般涌向敌寨,与黄巾贼展开了激烈的肉搏。 关羽,吕布,赵云典韦等人各自带队,从四面八方围攻水寨。 刀光剑影,箭雨漫天,喊杀声震天动地。 尽管黄巾贼们拼死抵抗,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们的努力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不久,水寨的大门便被汉军攻破,剩余的黄巾贼或被俘虏,或四散逃窜,水寨之内一片狼藉。 “苏君侯威武啊。” “我原以为君侯是陆上无双,不曾想水战也如此厉害。” 码头边,在苏曜身边说话的人乃是广陵郡的功曹——臧洪。 没错,苏曜能悄摸悄的把大军藏在广陵月余时间,自然少不了地方官员的配合。 不过,协助苏曜的并非广陵太守张超,而是眼前的这位功曹。别看这臧洪现在只是一郡吏,但却是出身名门能力出众,郡内大小事务都是由臧洪来负责。 而臧洪.巧了,正是苏曜昔日老熟人,太原太守臧旻的儿子。 有这一层关系,再加之苏曜手上皇帝亲授的诏书,苏曜很容易的便争取到了本地对他在当地行事的许可。 而作为回报,这些盘踞淮河水道,为害地方的黄巾贼自然是倒了血霉。 苏曜这辽东水师的出现如降维打击一般把他们打的是大败亏输,连他们的水寨都直接被苏曜等人征用,临时安置水师大军驻扎。 接下来,就在洛阳城内何家与董家两宫内斗,何进与何太后争议如何处理宦官的时候,苏曜便将这淮河中下游盘踞的水贼们扫荡一空。 不但确保了河道通畅,甚至苏曜还就地招募了数百名老练的水贼,编入专职水师序列。 如今,通过甄家的情报网络,得到洛阳局势如预想般进展时,苏曜终于也开始了行动。 “臧功曹,这些时日多谢你的关照了。” 苏曜拱手告别道: “我奉诏入京,至今已耽搁许久,眼下河中水贼已平,大将军又急召外兵入京以共谋诛宦大业,我自义不容辞,咱们就此别过罢。” “苏君侯客气了,你昔日在太原帮助家父良多,如今又在广陵为我家乡清除匪患,在下这点微末之力实是不足挂齿。” 臧洪翩翩有礼道: “可惜,我等未得诏命不得进京,不然定提枪上马,与诸君共襄盛举。” 苏曜微微一笑,拍了拍臧洪的肩膀,道: “臧功曹无需遗憾,来日方长,未来有的是机会并肩作战。” 言罢,苏曜转身登上旗舰,准备启程。 这一次,他不再隐藏行踪,大大方方的打起了自己冠军侯的旗号。 随着一阵号角声响起,数十艘战舰缓缓驶离码头,沿着淮河的河道溯流而上,目标直指洛阳,加入了进京诸侯的行列。 而洛阳城中,局势也越发紧张起来。 且说那何太后不从何进诛宦之请,何进听从袁绍计召外兵入京,之后各路兵马便是调遣不停。 何进一口气,不但派出王匡,鲍信,毌丘毅和张杨等五波中央军人马回老家招兵,更召来桥瑁,丁原和董卓三位地方诸侯进京压阵。 如今,董卓在西边出潼关,桥瑁则自东来屯成皋直面虎牢,丁原则更猛,他直接从河内南下,一把火烧了孟津渡! 那家伙,真是火光冲天连日不息啊,在洛阳城中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这么大的动静,所有人都言之凿凿要诛宦。 真可谓喊杀震天,民怨沸腾。 然而,宦官们也好何太后也罢,他们就愣是不为所动。 何也? 正如曹操所说,何进搞这么大的动静,怎么会不泄密? 虽然这各地诸侯气势汹汹,但宦官们把持朝政那么久也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来何进的色厉内敛,这几路兵马都是听他调派,克制的紧呢。 有本事,你叫他们入八关啊? 在洛阳外面叽叽歪歪,吓唬谁哩。 北宫中,这已读不回,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把何进气的直咧嘴。 而更合气的是,这些宦官竟然还打发他弟弟来说情。 上来就说什么: “咱们一路从南阳来,出身贫贱,都是依靠宫中才获得了贵富。” “国家的事也不容易,哥哥须知覆水难收,这一旦撕破脸,再要修复关系那就不可能了。” “现在,咱们家已是如此荣华富贵,国家大权尽在咱们兄妹三人手中,老哥还跟着那些外人折腾个甚么劲呢?” (本章完) 第511章 袁氏借力施策,宦官一败涂地 第511章 袁氏借力施策,宦官一败涂地 “以愚弟之间,兄长应当好好考虑,与宫中保持友好,大家共享富贵才是啊。”何苗劝说道。 ——“共享富贵?你懂个甚!” “滚滚滚,我没你这个没出息的弟弟!” 何进大怒把何苗撵了出去。 何苗受了宦官钱财来劝说,让何进明白,他对宫中的威胁怕是没甚么效果了。 自家之中,妹妹和弟弟都反对诛宦,他又该怎么推进此事呢? 连日来,他就是闷头饮酒,在士人与弟妹之间摇摆不定。 坦率说,何苗让他不要折腾,享受荣华富贵,他何进又何尝不想? 但是,天下之事,已如烈火油烹,他站在这个位置是不得不动了。 窦武前车之鉴不远,他若是继续举棋不定,那些之前乖乖听话的士人和诸侯们,有几个甘当陈蕃? 怕是随时都会抛弃他,自己单干。 尤其是刚刚离开的袁家小子,连日来他那般急切的催促自己动手,难道就真的只是大义为公么? 是,没错。 现在天下越来越乱,民不聊生,每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可是诛宦,就一定能解决所有问题么? 何进心里没谱。 他担心,一旦真的把宦官诛灭了,这天下要是还没好,天下人的愤怒和怨气又要指向何方呢? 是那个年幼的皇帝? 还是自己这个当权的大将军??? 直到这时,何进倒有点理解灵帝了。 这些宦官别的本事没有,但是可以挡枪啊。 而且,他弟弟何苗有句话说的倒也确实没错。 覆水难收啊,这一旦真的彻底撕破脸,他几十年辛苦拉扯维系的这个家,要怎么办呢? 他何进又没有儿子,孙子还那么小,万一是一个弄不好,把弟弟妹妹逼死了,还不知道回来是谁来摘了他何家这个桃子。 不妥,不妥。 何进这边厢一脑门浆糊,实在是举棋不定。 而那边厢,宦官们也在咬牙坚持,日日夜夜对何太后吹风。 如此僵持又数日,袁家终于也坐不住了。 “本初,大将军现在这雷声大雨点小,怕不是在糊弄你吧?” 说话的人是太傅袁隗,袁绍的叔叔,袁家真正的话事人。 要说这袁绍为何如此急切的催促诛宦,除了宦官天怒人怨本身的问题外,袁家的利益才是最关键的。 虽然拥立刘辩,支持大将军,已经让被灵帝罢免的袁隗重新回到朝堂,并且一步登上太傅之位,还在朝中提拔了很多门生故吏。 但是,袁家的野心却不止于此。 身为四世三公,天下世家之首,袁家可不会满足于与宦官和外戚分享权力。 在他们看来,这两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是皇权用来打击他们的工具。 这其中尤以宦官最可恨。 他们天然的亲近皇帝,可以按自己的意志来影响塑造皇帝。 在他们的影响下,皇帝远离世家,沉于享乐,以至于天下大乱,实乃祸乱之源。 他们世家不管是不甘心被那些独夫一言而决生死,还是不想被这破船裹挟着一起沉入深渊,都必须将头上的大山除去才可以。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避免随着皇位更迭在朝中起起伏伏,真正的屹立而不倒。 而眼下,宦官已成人人喊打的老鼠,皇帝又是个懦弱的,被道士养大,什么也不懂的孩子。 如此机会,千载难逢。 “绝不能让大将军打退堂鼓。”看着面色赤红的袁绍,袁隗拍着他的肩膀说: “若他不能下定决心,咱们便帮他下定决心。” “孩子,好好做,事成之后,叔叔定不会亏待于你。” 得到授意的袁绍立即快马传讯董卓,干了一件大事。 之前说过,何进召的那些诸侯实际上听命于大将军,吓唬太监和太后的,他们都是受控的,不会带来什么真正的麻烦。 但是这其中,董卓却实际上是袁家的门生故吏,比起大将军,他更听袁家的话。 而这时,袁绍直接发信,让董卓不要再管大将军的命令,直接开往洛阳,至于路上那些拦路的关隘更是会由他们袁家会想办法解决。 这一下子,董卓便失控了。 然而,却又不仅仅只有如此。 在何进得到董卓失控情报之前,一个更劲爆的消息先来到了洛阳: “什么?!” “冠军侯来了???” 张让等人面色惨白,何进也是大感意外。 “南阳,他竟然沿淮河从南边过来了” 袁绍眼睛中精光一闪: “这是个机会啊,大将军。” “虽然不知道这冠军侯发生了何事,是否了解我京中状况,但是,冠军侯昔日杀小黄门,与宦官势同水火世人皆知。” “此时冠军侯将至,正好可以用来恐吓宦官。” “谁都知道,那家伙就是个疯批,让他进来了,宦官们一个都别想好!” 见何进还在犹豫,袁绍这一次图穷匕见,直接威胁道: “大将军!” “如今矛盾已成,形势已露,天下人都在看着你!” “如果你不能早下决断,到时候恐怕会发生不可预计的变故。” “那冠军侯,可是个铁腕诛宦的主。” 听了袁绍的话,何进是倒吸一口凉气。 他知道,这些世家大族怕是等不及了。 如果自己再不行动,保不准他们真的抛弃自己,私下里去找那姓苏的小子来诛宦。 那家伙,是敢让他进来的么?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终于,何进下定决心。 他首先派人联系苏曜,询问他情况的同时要求他接受调令,回京一事暂且放缓,让苏曜屯驻梁县(今汝州)不准再继续北上。 然后,他就拿着这个事情去威压宫中去了。 “若是那冠军侯来了,你哥哥我可是管不住他。” “妹妹你若是在这么死保那些阉竖,小心给咱们何家带来灭顶之灾啊!” 与此同时的是,董卓也不甘寂寞,充分发挥了主观能动性,恰到好处的在这个时候上了一道奏疏: “中常侍张让等窃幸承宠,浊乱海内。” “臣闻扬汤止沸,不如绝薪止火,破疮虽痛,却胜于让毒瘤侵蚀内脏。” “昔赵鞅兴晋阳之甲,以逐君侧之恶人。” “若是太后下不了这决心,我就击鼓鸣钟,进军洛阳,收捕张让等人,以清奸秽!” 好家伙,这一西一南,两个杀气腾腾的大将剑指洛阳,这回可真的把何太后吓住了。 宦官们更是仓皇无措,他们面色惨白。 他们万没想到,这杀猪之辈竟如此之狠,真的敢放外兵入京。 “大将军,我等知道错了,求你绕过性命啊。” “京师乃国之重地,万不可让外兵来此啊!” 无路可走,宦官们跪了 (本章完) 第512章 京师局势失控,大将军令出难行 第512章 京师局势失控,大将军令出难行 大殿之上,十常侍齐聚一堂,集体向何进磕头认罪,哀婉乞降。 至此,十常侍是一败涂地,何进大获全胜。 诛宦大业只差那临门一脚,只要现在何进一句话的功夫,这地上跪伏之人全部就要掉了脑袋。 然而,微妙的事情发生了。 大将军何进,在最后关头竟然收了手: “这天下纷扰,皆因诸君为害。” “如今那苏曜和董卓不日便要到达,我也救不了你们,尔等且赶紧回家跑路去吧。” 何进一声令下,宦官们便只能灰溜溜的出宫,各自回家,准备打包上路。 “什么?!” “这个杀猪的废物!” 袁府,得到这个消息的袁绍人都麻了: “事到临头,他怎地又做了那缩卵的废物?” “须知除恶务尽,那些宦官若是就这么回家里享福,我等,我等岂不是形如小丑?!” “不成,不成,现在我就叫人去劝他,宦官必须死!” 说罢,袁绍当即纠集名士高官,与卢植、王允、华歆、钟繇、陈琳等众多人声势浩大,苦劝不止,然而何进却说什么都不肯下死手。 甚至袁绍请命亲自去挨家点名杀人,何进也不让干。 夜晚,袁府之内,痛骂之声不绝。 “狗日的!” 袁绍骂骂咧咧,毫无风度: “那冠军侯都要到了,这杀猪贼却还在死保宦官,莫不是他还另有别的心思?” “我看倒也未必。” 说话之人乃是何颙: “如今局势发展太快,大将军不想贸然动手许是怕京师动荡,自己与弟妹反目成仇,想要缓一缓,待到局势尽在掌握再秋后算账。” “尽在掌握?” 袁绍冷笑一声: “他打的到如意算盘倒挺好。” “若是等到他派出去募兵的王匡张杨等人回来,京中局势尽在他手,还有我们什么事情?” “再万一,他若又是心软听了妇人之言,让那些死官宦回来,我们不就前功尽弃?” “他不怕做窦武,我可绝不当陈蕃!” 窦武和陈蕃,乃是前朝灵帝初即位时的大将军与太傅。 刘宏就是由窦武找来拥立的。 当时的窦武深得士大夫拥戴,与陈蕃合谋诛宦,结果就是因迟疑败死,连累陈蕃等人也一起英勇就义。 可以说是大汉朝诛宦失败案例的典型了。 袁绍等人为何如此急着斩尽杀绝,不得不说前面恶劣的先例也是一大原因。 “宦官绝不会回来的。” 就在袁绍急的发抖的时候,逢纪说话了: “本初可是忘了那冠军侯?” “此人百战百胜,兵威赫赫,与宦官又有各种新仇旧怨。” “现今他正带兵回京,若是知道此事,焉有放过如此机会的道理?” “到时候,这宦官,大将军是除也要除,不除也要除!” “冠军侯?” 袁绍一经提醒,脑海中苏曜昔日在并州,拽着他一路狂奔,疯狂砍杀的一幕瞬间浮现在眼前。 袁绍打了个激灵,急道: “冠军侯顽劣成性,恣意妄为,倘若让他进来,局势必然失控。” “如此,我等苦心谋划恐前功尽弃矣。” 袁绍握紧拳头,对众人道: “绝不能让他进来!” 看到这突然应激的袁绍,逢纪一愣,他忙道: “冠军侯不可控,自是不能让他入京的。”“不过,有他在外,给大将军和宦官们施加压力却是极好。” “大将军不是想让宦官回家么?” “咱们只需向他们表示,天下人已再容不得宦官,此事断无回旋余地。” “如此把宦官们的退路斩断,他们就只能拼个你死我活。” “大将军明白了这一层,也就不得不提前动手了。” “斩断退路?”袁绍微微眯眼。 “没错。” 逢纪点头道: “我等可釜底抽薪!” “本初现在不是司隶校尉么?” “咱们大可以跳过大将军,以其名义向州郡发公文,逮捕那些宦官的亲属家眷!” 何颙听得心头一惊: “如此,怕是那些宦官要狗急跳墙啊。” “那真是求之不得!” 逢纪莞尔笑道: “蹇硕已死,宦官手中无兵,那些无毛阉竖控制北宫都尤嫌不够,不然岂会如此轻易俯首投降?” 逢纪对此很有信心。 他可不是乱出主意的。 如今洛阳城禁军城防都已在他们手上,十常侍已是案板鱼肉,所依仗无非是皇权的保护,他们这些人不好撕破脸下手罢了。 若是十常侍真的狗急跳墙,那正好给他们一个将其一网打尽的机会。 “如此,诛宦头功自非本初莫属!” 袁绍听得眼前一亮。 虽然假大将军之名去下令,有点不太地道,犯了忌讳。 但是,诛宦乃是现今政治正确的头等大事。 只要能成功诛宦,那这点小节上面的过失反倒会成为他当机立断的证明,享誉士林! 于是,听到这里的袁绍已经不需要再商量讨论了,他直接大步流星的冲出宅邸,连夜发文,要求各地从严从速将十常侍在地方的势力和亲属一网打尽。 等到第二天,何进一觉醒来,发现不对时,再想追回已为止晚矣。 “本初小儿安敢如此逼我?!”何进勃然大怒。 他何进虽然少谋,但又不是傻x,袁绍假他之名发布这等乱命,把他架在火上烤,他又怎能看不出来? “大将军,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此时万不可再犹豫了!”曹操站出来劝道。 然而,何进却倔的像头驴。 大权在握的他,怎能容忍被手下逼着行事? 更别提,袁绍这样逼宫的行为,更让本能的产生了逆反情绪。 你小子这般抢功,急着让我动手,那我岂能就这么遂了你的心意,让你得逞? 只要在过些时日,他派出去募兵的亲信们就要回来了,到时候他就不需要借袁绍和曹操的部队。 届时,等到诛了宦官,他再好好收拾那个姓袁的家伙。 于是,何进虽然怒火中烧,但他还是选择隐忍。 何进是觉得优势在我,宦官逃不出手心,多等几日无伤大雅。 “宦官可以放,但是这外兵之事可是拖不得了啊!” 大将军主簿陈琳看何进还不紧不慢,当即劝说道: “现在京师还是大将军说的算,但外兵一旦过来,那怕是您说话就不好使了。” “那董卓和苏曜,哪一个是好说话的主,他们会乖乖听大将军的调遣吗?” 说罢,陈琳拿出快报,呈递给何进。 何进一看,眼前一黑,差点撂倒。 好家伙,何进万万没想到,在他和宦官们拉锯的时候,这两个人不吭不响的一个刚进函谷关,另一个都则都快到伊阙关了。 这两波人,竟然没一个听他的命令! (本章完) 第513章 苏董齐齐入关,十常侍狗急跳墙 第513章 苏董齐齐入关,十常侍狗急跳墙 “混账,他们要干什么?他们想干什么?!”何进大怒道。 在看到董卓进了函谷关,苏曜将到伊阙关时,何进终于发现不对劲了。 他的背后生起一股寒意。 函谷和伊阙都是洛阳八关之一。 一旦进入,那京师便无险可守,这是不可踏足的红线! “这董卓是如何进的函谷?!”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们过来!” 于是乎,何进一边催王匡鲍信等人回京,一边派出谏议大夫种劭和黄门侍郎钟繇分别去申斥董卓和苏曜二人。 对此,董卓是很光棍。 他嘴上好好好送走了种劭,转头就继续东进,压根不听命令,反而开始加速东进。 何也? 除了袁家外,董卓在京中还有个担任奉车都尉的弟弟董旻。 这位奉车都尉,在种劭来之前就已经把京中情况给董卓说得是一清二楚。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他脑子进水才会放弃这等机会。 “加速,加速!” “加速不得,加速不得啊君侯!” 西边董卓阳奉阴违,继续进军的时候,苏曜对于钟繇的反应则直接多了:“此乱命也,曜不奉诏。” 说完,苏曜也懒得解释,直接扣了钟繇,全骑突进。 不得不说,局势的发展有些超出了苏曜的预计。 在他大事件上,本该八月发生的事情足足提前了一个月,为防意外,苏曜现在也是争分夺秒。 东汉洛阳,乃八关都邑,其雄关林立,环卫四塞。 若是不能在乱局发生前进入洛阳关塞,那么下来他怕是除了提前起兵宣战外,没有别的办法干涉洛阳局势了。 他的家小可还都在洛阳城里呢,虽然之前为防不测,他给陈质修书有过安排,但苏曜也绝不想赌这种事情。 不过还好。 大抵是何进也没想到,苏曜竟然如此头铁。 居然以为只派出了钟繇申斥便能留住苏曜,没有再另行通知关塞守军严防。 以至于,当伊阙关的守将面对苏曜手持的天子诏书和钟繇的印信后,他们毫无抵抗,大大方方的就让苏曜进门了。 然后,苏曜反手就拿下了此关。 就在苏曜和董卓等人争分夺秒的时候。 京师局势也进一步走向激化。 各地宦官亲属被抓捕的消息一一传回,宦官们终于坐不住了。 最先得信的张让立刻发出召集,把那些已经出宫藏在各自家中的十常侍同僚们召到了一起,齐聚于他家的暗室之内: “不行了!” “不能等了!” “再晚,我等小命休矣啊!” 张让,段珪等人连声催促。 赵忠,郭胜和宋典三人则是面色发苦,迟迟拿不定主意,动手诛杀何进。 诛杀何进? 没错,十常侍其实早有反制的打算。但是,就如之前所说,虽然宦官们在外庭看来好像浑如一体,但实际上他们内部派别也是非常明显。 就如赵忠,郭胜和宋典三人,就是亲何进派,他们扶持何家,同时也在诛杀蹇硕中出力甚多,一直都在力劝张让段珪等人不急于动手,一切当有回转之余地。 这倒不是他们天真。 执掌天下大权的人,有几个是彻头彻尾的蠢货?更别提他们这些宦官全靠弄权手段上位,和那些靠家世出身的人不一样。 在他们看来,宦官,太监,古已有之,乃皇帝的耳目和手足,怎么可能会被全部杀掉呢? 那皇帝不就废了吗? 何进此人他们了解其本性,并非那绝情寡义之人。 何太后和何苗与他并非一母同胞,但何进却对这二人比同胞还亲,在父亲去世后,扛起宰猪重任,辛苦抚养弟弟妹妹长大,一点苦都没让二人吃。 也因此,生的水灵的何太后才会被选入宫中。 这样的何进,你说他想要专权那是自然,但想害自家弟妹和侄儿皇帝,那却是不能的。 现在群情汹汹,他们认个错,避一避风头也就完了。 甚至,这几人心里暗搓搓想着,真是挨不过去,推出去几个关系不好的十常侍,给何进砍头,让天下人泄愤,那也就完了。 他总不能真把宦官全杀了吧? 那皇帝谁伺候?太后谁伺候? 叫那些世家子来?他何进不怕以后有人给他侄儿带绿帽子么? 然而,现实却残酷的打了他们这些妥协派一个大耳刮子。 他们万万想不到,这何进竟然猪油蒙了心,他下手是真的无差别一锅端啊。 一点都不顾及昔日情分。 他忘了是谁把他妹妹抬上皇后大位的? 忘了是谁在皇帝面前美言,让他何进一步步登上大将军之位的? 甚至他家那个废物何苗,没有咱们的努力,他能如此轻易的拜将封侯? 更甚至,若不是我等发力,那蹇硕怎会死的如此轻易? 一时间,郭胜赵忠等人心中是又苦涩,又恐惧,仿佛遭受了巨大的委屈。 “不能再拖了!” 张让拍案道: “其他几路兵马可能是在演戏,但是那冠军侯,你们觉得何遂高难道能管的住他?” “一旦让他进来,咱们就一个也别想活了!” “如今,若想活命,唯有先下手为强了!” “这杀猪的实在可恨!” 赵忠怒道: “既然他不讲情面,一点活路都不给咱们,那不如拼命跟他干了,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中平六年,或者应该说是光熹元年。 由于苏曜突然出现的压力和袁绍的密谋,在七月初七,正逢七夕乞巧日的时候,宦官们比历史上提前了一个多月达成了先下手为强的共识。 “可是,如今我等戴罪在家,便是想要动手怕也是没有办法了呀。” 郭胜长叹一声,感到十分后悔。 早知道那冠军侯没死,说什么他们也不会如此轻易就把蹇硕给卖了。 有蹇硕的兵权在,起码他们还可以保住北宫的势力,也不至于被赶出宫外。 如今,兵权没有,他们又全都戴罪在家,就是想拼死一搏都没机会啊。 你总不能大街上拦路杀人吧? 对此,张让是一声冷笑: “我自有办法,你们听我消息便是。” (本章完) 第514章 有何惧哉,张让何进齐齐入宫 第514章 有何惧哉,张让何进齐齐入宫 已经被困宫外的张让等人自知死罪难免,可又要如何奋起一搏呢? 首先,他自然是不会在这洛阳市井动手的。 那和送死无异,唯有回到宫中他们才有那么一点胜算。 而巧了,张让虽然被困宫外,但他恰好掌握了一个与宫中沟通的路子。 在悄悄送走了诸位常侍后,张让来到后宅,直趋儿媳房中,纳头便跪。 “阿父,这是何故?” 张让儿媳大惊失色,慌忙拉起张让。 然而张让叩头不止: “儿媳啊,老夫对不起你啊。” “我得罪了大将军,他要治罪将我遣送回老家,连累你和我儿一起受罪,实在是对不住啊。” “阿父言重了。” 张让儿媳摇头道: “我知道你们过节,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既嫁入张家,又怎能只知享福而不能受苦呢。” “您快起来,我当不起如此大礼。” 然而,儿媳的大度并没有感动张让,他来找儿媳也不是真的来悔过的。 张让的目的很简单,利用儿媳的身份,让他重回宫中。 不得不说,张让到底老谋深算,很早以前就布局自家与何家绑定在一起。 眼前这位儿媳正是何进的另一个妹妹! “儿媳啊,我不求你去向大将军说情,只求你能让我再见太后一面。” “我张让累受皇恩,如今再不能伺候主子,实在是难受至极,就算死了也不甘心啊。” “求求你,让我最后再见太后和陛下一面,伺候他们两天,给他们再梳梳头,洗洗面,我也好放心上路啊。” 张让不愧是大宦官,这一番话说的是声泪俱下,让人感动至极,何氏听了之后当即答应,出门去求自己的母亲舞阳君。 然后果然,舞阳君入宫与自家女儿说明情况后,太后便无视了何进的禁令,直接以太后懿旨的形式,召张让等常侍和众黄门入宫。 这家伙,宦官们如此恣意妄为彻底激怒了何进。 本来还想着缓一缓,现在一看这些宦官们如此不老实,他也担心夜长梦多。 于是乎,第二日一早,何进便气势汹汹的冲入宫中,与自家妹子理论,直言请旨诛宦。 啊?何进这莫非是傻了?知道宦官进宫了,他还跑去找太后?就不怕那些宦官狗急跳墙? 然而,实际上并不是这样。 之前说过,何进也许是少智,但他不是傻x。 大将军府里除了袁绍和袁术也有陈琳,刘表,逢纪,伍琼等有识之士。 这些人对此也没有一个人表示反对,都看着大将军进宫去了。 为何? 因为他们在宦官投降出宫后,第一时间便已经控制了宫廷,甚至把太后都迁到了南宫,避开了宦官经营许久的巢穴北宫。 没错,洛阳皇宫分南北两宫。 这是后汉宫廷的一个特殊之处。 南宫嘉德殿与北宫崇德殿由中间的一条狭长复道相连,两边有宫门,复道是吊脚的,有两三层楼高。平时大家可通过复道穿梭于南北两宫,一旦有异样,可切断复道,固守于其中一宫。 像灵帝驾崩后,宦官们搞风搞雨,抗拒大将军,并非他们控制了整个宫殿,而是因为他们和太后住在北宫,故而他们可以轻易封锁通道,抗拒外庭。 但是,这南北宫的用途却并非固定。 根据皇帝本人的性格和习惯不同,两宫的功能是时常会有变更。 像是汉桓帝时,皇帝就在北宫理政,而灵帝登基后,为避免前朝影响,虽然妃嫔和太监都还是住在北宫,但其母董太后便坚持选在南宫嘉德殿抱着小皇帝临朝听政。 等灵帝即位后,南宫也理所当然的成为了他亲政的宫殿,乃至于最后他也是病死在这嘉德殿之中的。 而为了方便他办公,朝廷中枢机构尚书台就设在嘉德殿的边房,像大将军何进和太傅袁隗,尚书令卢植等人每日办公就都在这里。 可以说南宫是外庭控制的核心,曹操的虎贲军也把这里看得是严严实实。 之前宦官们一投降,何进一边赶宦官出宫,另一边便紧着把妹妹和侄子都搬到了南宫来。 如今,他去找自家妹妹说理也去的是南宫,而不是宦官的老巢北宫。 他天天上班都在走这条路,都可以闭眼走了。 有何可怕? 果然,何进这一路是顺风顺水,屁事没有就在偏殿中见到了何太后。 然而,两兄妹这回再次是不欢而散。 那何太后许是许久不见张让等人,不适应别人服侍,这次被伺候美了,念起了旧情。 又或者是事情几经波折,她最后还是甘心放下权利,想保住宦官,给自己一个临朝称制的机会。 总之,何太后这次保人的意志比以往还要坚定。 两人从国家大事,到家长里短,从义理到人情,争了整整一上午。 这可把何进气歪了嘴。 见到何太后这般油盐不进,何进也是动了真火,竟然打小以来头一次的,他骂了自家妹妹不懂事。 “如今外兵已入王畿,事态随时失控,士大夫们群情汹汹要咱们给个交代。” “此刻死保宦官,怕是会让咱们何家陷入与全国为敌的万劫不复之境。” “你若再这般不懂事,我便自己解决了。” “到时候别怪哥哥没提前给你说过!” 说罢,何进也不顾及什么尊卑礼仪了,甩手便走直接就去隔壁尚书台与诸公大倒苦水去了。 这一架吵得便是如此激烈,乃至于被撵出去在门外候着的小黄门都听到了他们吵架的内容。 这一架吵得也是彻底的把宦官们最后的一点和平幻想打破,连那最亲何家的郭胜此刻也不再说反对的话来。 没有人愿意甘心受死,他们这些享受过无数荣华富贵的大宦官更是如此。 于是乎,就在这一刻,即便他们刚刚进宫,什么准备都来不及布置,处在如此劣势的条件下,他们也还是决定奋手一搏了。 与何进的优柔寡断相反,宦官们一旦决心发动,他们的动作就显得非常之迅速。 就在当日的下午,临近黄昏的时候,何进刚刚下班,走出尚书台,与诸公道别,准备回家的时候. 突然,几个小黄门跑来,宣诏太后之命,请大将军入宫。 (本章完) 第515章 嘉德不德,大将军何进终殒命 第515章 嘉德不德,大将军何进终殒命 “现在,这个点?” 尚书令卢植的眉头紧锁,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召见感到意外。他看向身旁的小黄门,试图从中得到更多信息,但那小黄门只是摇了摇头,重复着太后相召的话语。 “哼,看来是我这妹妹终于想通了。” 何进冷哼一声,他还道自家妹子终于低头服软,怒气也消了不少: “诸位且先散去罢,咱们明日再见。” 然而卢植却有些不放心,他心中本能的涌起了些许不安。 早上大将军刚和太后吵了一通,这么快太后就能想通? 别是有什么猫腻才好。 然而,他在确认了太后召见依然还是在南宫,并且还是嘉德殿的正殿后,他也只能把疑虑放下不少,只是出言提醒: “我等先不急于下班,在这里等着大将军消息。” “如今十常侍刚刚进宫,大将军还需小心为上。” 何进点了点头,看了眼周围的尚书房中的同僚,又看了眼门外一切正常巡逻的虎贲卫士,只是道了声谢过后便随着那小黄门去了隔壁嘉德殿中。 按照规矩,正式的召见不比偏殿的私人会面,按照礼仪,他必须要在殿前禁挞处脱下鞋子,交出武器。 然而,何进万没想到,当他卸掉了全副武装,走进正殿后等待他的不是回心转意的妹妹,而是以张让和段珪为首的十几位宦官。 “太后呢?” “你们要干什么?” “竟敢持刀上殿,尔等是不想活命了吗?!” 直到此时。 大将军何进甚至都不相信,这些人会杀自己。 他们傻了吗? 外面全都是我的人! 敢动我,怕不是分分钟就会被外面人剁成肉酱。 然而,不得不说,何进低估了人在穷途末路时的反抗。 这些昔日权倾朝野的大宦官此刻头发白,见何进还如此不依不饶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咱们当然想活命!” “但是何遂高你给咱们机会了吗?” 张让举着刀子阴冷道: “你妹妹嫉妒心重,害死王美人,先帝当时几乎就要把她废了,是我们哭泣解救,各人拿出家财千万作为礼物,和悦先帝之意,才让他饶了太后。” “我们所求何也?” “不过是想托庇你何家门下,求个庇护罢了。” “你不思报答我们,却反要诛杀,不给咱活路,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何进后退一步,他看了眼不远处的宫门,劝张让等人冷静: “我要想杀,你们早就死了。” “说到底还不是你们搞得天下大乱,惹得天怒人怨,让我难以保住尔等。” “我劝你们赶紧放下武器,我可以既往不咎,不然大殿上见了下,一切就没法收场了。” 然而,何进的话语不但没有安抚住情绪激动的张让等人,反而让他们更加疯狂: “天下大乱?!” “何遂高你怎么有脸这么说?” “我们是有过不假,但是我等也是忠于国事的!” “咱们贪的那点辛苦钱对天下大势来说九牛一毛尔!”“若非有我等苦心收税搞钱,朝廷财政哪还有一个铜板去平叛讨贼?” “难道指望那些公卿世家来自愿捐款吗?” “我们宫中是肮脏污秽,但我且问你大将军,这公卿以下忠诚廉洁的又有几个啊?” “你们谁敢拍着胸脯说自己就能经的起查,保证是干干净净的?!” “现在,你要舔那些世家的沟子,诛我们全族,可还有一点良心?” “我告诉你,这天下若是大乱,祸天下者,你何遂高便是第一人!” 事已至此,谈判破裂。 何进看着那借着说话功夫悄然逼近自己的众宦官也不再废话,他赤着脚板转身便跑。 刚刚在说话时他也已经观察好了。 这正殿之中宽敞至极,本就不是个行刺之地。 那些宦官的准备又不甚充分,只凭这十几个又老又胖的狗东西,想要来拿他性命哪有那么简单。 只要让他跑出殿外,高呼一嗓子,这些人就全都要玩完。 他何进并非穷途末路! 不得不说,何进想的没甚么毛病。 张让那一番话就是为了想要制造接近他机会,如今何进不跟他们废话,一通夺路狂奔之下,张让等人确实是追之不及。 然而,他却忽略了一个人。 就在他逃出正殿,回到禁挞的时候,突然一刀迎面而来。 尚方监渠穆,这位之前收了何进装备的黄门,在他踏入禁挞的瞬间便是蓄势一击,正中何进胸腹。 紧接着,在何进吃痛跌倒,挣扎起身的时候,他又再出一刀,斩在何进的脖颈,砍下了他的首级。 就这样,七月初八,身负天下平衡的何进带着震惊与不甘,比历史上提前了一个月死于大汉南宫嘉德殿前。 不得不说,这一事件超出了当时几乎所有人的预料。 哪怕是一直在催促威胁何进的袁绍,他也想不到在这大优势局里,何进竟然会死在宫中,而且还是他们牢牢掌控的南宫。 要知道,如今南宫内外的巡防可有四方势力,分别是虎贲中郎将曹操,羽林中郎将袁术,还有司隶校尉袁绍,已经回京的王匡。 这南宫,根本就没有什么宦官势力存在。 但现实便是如此。 宦官们并非蓄谋已久的政变,而是在压力超过临界点后的搏命一击罢了。 至于杀了何进后,他们能不能重新稳定局势,这些人自己心里都没底。 不过事已至此,张让等人也不会坐以待毙,他们先是封锁何进被杀的消息,一边由曾担任大长秋的赵忠去联系虎贲与羽林中的旧识,一边紧急转移太后和皇帝去北宫,同时还以太后的名义下诏任命许相为河南尹,樊陵为司隶校尉,优先掌握兵权。 然而,这又岂会如此轻易? 且说那众位在尚书台中等候的大员们没等来何进的喜讯,反而得到的是许相和樊陵高升的诏命后,他们当即产生了巨大的疑惑。 许相和樊陵二人虽然资历很高,甚至做过三公,但他们都是宦官亲信,现在不但高升,还要顶替掉王允和袁绍这两位铁杆诛宦派的官位? 除非大将军脑袋进了水,180度大转弯,否则是绝对不会又这个诏命的。 “这诏书不对,我等不能加章。” 卢植对前来送公文的中黄门摆手: “请让大将军亲自过来下令吧。” 这时,似是对此早有准备,在卢植话音落下的瞬间,那中黄门便当即将何进头颅奋力掷到众人面前: “何进谋反已被诛杀,如今太后当政,尔等若敢抗命便以同罪论处!” 紧接着,大门外,十常侍之一的毕岚带着几个全副武装的虎贲禁卫走进来,虎视眈眈的逼视着众人。 (本章完) 第516章 名士亮剑,名门暗算 第516章 名士亮剑,名门暗算 “何进已死,尔等还不速速听令?!” 常侍毕岚尖锐的嗓音急促非常,他带着的几个虎贲军将士也一脸的紧张。 他们很清楚,眼前乃是孤注一掷。 尚书台,乃是朝廷政令下达的最高机构,是内庭与外庭的枢纽。 皇帝与太后等人的意志都必须要在尚书台这里走一圈才能发出宫中。 故而,他们想要掌握局势,就必须第一时间控制住尚书台才行。 但是,由于宦官此时对南宫已无控制力,根本调不来足够的兵士镇压这里,他们便采取了来骗,来偷袭的方式。 张让派出了十常侍之一的毕岚带领几个小黄门和在胡乱中倒戈的数个虎贲禁卫来到离嘉德殿一道相隔的尚书台宣旨。 这里,由于此刻已是下班时候,大多数人都散了,门口那寥寥数人的看守也在突发事件下摸不着头脑,搞不清站位,被他们拉拢过去。 眼下,既然卢植已经识破他们计谋,当即他们便准备转为武力逼迫。 几个糟老头子的文人,拿捏起来还不是轻轻松松?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 只听蹭的一声。 回应宦官们胁迫的是一声清脆的拔剑之声。 尚书令卢植,拔出了腰间的那把装饰性的玉剑,直指毕岚道: “十常侍犯上作乱,挟持太后,杀害大将军,其罪当诛!” “可有人随我一起杀敌?!” 傻了。 在卢植炸雷般声音响起后,整个尚书台一片死寂。 那些还未下班的年轻尚书郎们一脸震惊,常侍毕岚更是一脸诧异。 他们都没想到,在这般被重重包围的绝境之下,海内名士卢子干竟然会直接亮剑。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在卢植亮剑后,紧接着他身边的其他尚书郎们也纷纷拔剑响应。 等等,他们持剑上班? 没错,这就是大汉的尚武之风,文官都是佩剑的。 虽然他们的剑并非什么锋利的搏杀用武器,多是彰显身份的玉具剑。 但是,这一刻毫无疑问,这是二十多个持剑的文官以实际行动告诉了宦官,他们并非待宰的羔羊。 这一下子,毕岚的脸色就十分之难看了。 眼下唯有强攻一途了。 只要把这些尚书郎们都杀光,夺了他们的印信,宦官们就还有机会掌控局势。 然而,就在他诛杀的口令将要发出的时候,卢植给了他致命一击。 只见这位老尚书,举着剑踏出一步,冲宦官们身后的虎贲军大喊道: “尔等宫廷禁卫,却助纣为虐!” “冠军侯不日即将到京,尔等想好要怎么面对他了吗?” 卢植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击在这些虎贲军将士的心上。 虽然他们这些人在苏曜手下的时间不长。 但是苏曜的整军行动和昔日带他们一同冲锋陷阵的经历早就在这些人心中建立了绝对的威信。 如今冠军侯的名字一搬出来,他们顿时产生了不小的动摇。 “咱们也是听从太后的命令” “荒谬,愚蠢!” 卢植趁热打铁: “太后岂会无故下令诛杀自己亲兄?” “定是那些宦官挟持太后,蒙骗你们。”“还不快随我拿下这些宦官,一起去救太后!” 说罢,卢植便一马当先的冲了上去。 这些久居宫中,习惯于狐假虎威宦官们哪里见过这等架势。 堂堂名士竟怒目圆瞪,杀气腾腾的直奔而来,这顿时让他们乱了阵脚。 那十常侍毕岚,更是一句话不说的扭头便跑。 结果他这一跑,直接坐实了他们做贼心虚的事实。 当即便有部分虎贲军回过味来,反戈一击,直接将毕岚打倒在地。 这位十常侍心知大势已去,想要求饶。 结果卢植根本不跟他废话,一刀便割掉了他的脑袋。 其他小黄门见此,直接作鸟兽散。 “这,卢尚书,现在我等该如何是好?”那执戟郎见宫中见了血,顿时有些慌神。 卢植看了他们一眼,知道这些虎贲军整体尚在混乱中,怕是靠不太住,于是他一边高呼让那些动摇之人去通知宫外,速速请求援军,另一边则带着那些意志较坚定者,乘胜追击。 如今宦官们夺权遇阻,消息马上便会泄露,他们最后的指望便是挟持皇帝和太后退入北宫固守,以皇权来压制他们。 于是乎,卢植在跑出门去瞬间,便把目标放到了连接南北宫的狭长廊道上 就在卢植行动的时候,宫外果然也收到了消息。 “大将军死了?!” “太后叫我出来稳定大局,安定士民之心?” 太傅袁隗目光一滞,手中酒盏止不住的颤抖。 袁府之中,傍晚的袁氏巨头齐聚一堂,本来正在晚餐时讨论最近京中的局势,没想到收到了这个爆炸般的消息。 “狗屁太后,是那十常侍作乱,假托太后之名罢了。” 袁术脸色阴沉: “刚刚有羽林骑跑了出来,跟我说宫中已经乱成了一团,叫咱们赶紧拿个主意出来。” 自新帝登基后,袁家有拥立大功,他几乎是立刻便被起复,任羽林中郎将,这是与虎贲中郎将一样,负有宫中戍卫之责的军职。 如今,宦官们在宫中行动迅速。 他们诛杀何进偷袭尚书台的时候自然不会忘记控制宫中兵士。 赵忠便是趁着宫中禁卫不明就里的功夫,以太后的名义收编了大量虎贲与羽林禁卫,紧锁宫门的同时他们也立即派人联系在过去与他们合作的不错袁家,希望太傅袁隗站出来稳定人心。 不过,这般异动,自然不可能把所有人都骗过控制起来。 虽然相比于被苏曜整肃过一次的虎贲军,羽林军可谓是被宦官们渗透成了筛子,袁术对这支部队的约束力有限。 但他还是安插进了几个自己的亲信,如今,这些人与那些不愿与宦官同流合污的部分虎贲与羽林郎们便趁乱逃出宫中,将消息散布出来。 而袁家四世三公,坐拥紧挨宫城的绝佳地段,也在第一时间便掌握了宫中的真实情况。 “咱们该如何是好啊?” “此时再投宦官,似乎不是个很好的选择啊。” 袁基,这位袁家真正的嫡长子此刻是六神无主,而袁绍也在惊变中紧急的衡量利弊。 身为诛宦的旗帜的他绝不能投靠宦官,那是自断根基之举。 于是乎,叔侄四人中,袁绍是最先回过神来,果断道: “机会,这是咱们的机会啊!” “机会?”袁隗看着自己的侄子,脸色微变。 “大将军横死,大将军势力群龙无首,我袁氏四世三公,如今更是大将军的铁杆盟友。” “此时只要打出为大将军报仇的旗号来,京中势力可谓尽在我袁氏之手也!” “这可是昔日那霍光和窦宪都做不到的事情啊。” (本章完) 第517章 袁氏进击,火烧宫门 第517章 袁氏进击,火烧宫门 袁氏一门独大,超越霍光、窦宪和梁冀等人,这可以说是袁氏一直以来的夙愿。 为此,他们多方谋划,一边本家紧紧跟随王权与宦官交好,另一边又派出袁绍站位党人,推他成党人领袖,在宦官们已成过街老鼠的情况下更是力推诛宦大计。 为的便是借何进之手斩断宫中耳目,更逼得这外戚将军自毁根基,与何太后离心离德,埋下败亡的种子。 在他们的计划中,在帮助何进斗倒宦官后,下来便是他们借机发育,然后铲除外戚,匡正寰宇,独揽大权。 而如今,何进这么爽快的挂了确实给了他们一个天赐之良机。 不过,机会也隐藏着风险。 太傅袁隗便显得十分犹豫: “何进虽死,可他弟弟何苗还在。” “车骑将军不管是从亲情上,还是从权势上都比咱们更能接手大将军的遗产。” “叔父说的没错,所以何苗必须死!” 袁绍目露精光,这番狠话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不过此人绝不能死在我们手上。” “本初可有安排?”袁隗惊问。 这时,袁术也回过神来,当仁不让的表示: “吴匡,此人乃是大将军部将,与我私交甚好素来又与何苗不睦。” “咱们只要告诉他,是何苗收了宦官的钱,合谋害死了大将军,那他自然会替我等出手,解决这个麻烦。” “可是就算没了何苗,京中也有不少高官和咱们不太对付.” 袁基话音未落,袁绍便大手一挥,道声“简单!” “宦官作乱,我等为大将军报仇。” “只要把那些人都划入乱党名单,一网打尽即可!” “如此说来,我等唯一所虑者,为四周外兵是也。” 袁隗眯起眼睛,摸着下巴上的小胡子,略有犹疑: “除董卓外,丁原,桥瑁,还有那苏曜我等都无法控制。” “若是他们中有人起了浑水摸鱼之心,恐我等谋划为他人做了嫁衣。” “叔父说的没错。” 袁绍略一思量,点头道: “不过只要我们做的够快,那此事仍大有可为。” “如今距京最近者,唯董卓而已。” “夕阳亭距京师不过二十里地,不出一日便可到达。” “只要咱们让董卓先进京,稳定住局势,其他人便再没机会介入。” “你这也太理想化了吧!” 袁基都听傻了,他完全跟不上这个堂兄弟的节奏: “董卓不过带兵三千,想要稳定局势那会如此顺利?” “桥瑁远在成皋,可拒之虎牢门外暂且不管。” “那丁原可就在城北孟津,也是提兵三千余虎视眈眈。” “还有那苏曜,虽然只带兵八百,但此人无一败绩,不可以常理度之!” “兄长过虑了。” 袁绍一边讲,一边自己的思路也逐渐清晰: “苏曜虽然勇猛不假,但伊阙距京师不近,又有洛水阻隔。” “如今京师戒严,他没有足够船只,短期不足为虑。”“况且苏曜此人,虽一向行为轻挑乱来,但为人还算正派。” “只要咱们尽快结束混乱,拿到大义之名,再多加封赏于他,那此难便也是解得。” “苏曜过不来,可丁原却就在洛北孟津,与我们隔山相望.”袁隗仍有犹豫。 “丁原也不难。” 袁绍分析道: “此子乃大将军破格提拔,在朝无人脉,在野无根基,这次火烧孟津渡还断了自己的后路,他新募的并州兵更是未经战阵的新丁。” “而董卓的凉州兵骁勇善战,乃百战百胜之军,只要咱们给董卓暗示,许他兼并丁原,让他们二人互斗即可。” “到时候,京中兵马尽在我袁氏之手,外兵董卓又是叔父的门生故吏。” “我袁氏一门独大,势可成矣!” 然而,袁绍说的热血沸腾,但除了袁术响应外,当家做主的袁隗却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 这一下,给袁绍气的是抽刀摔在地上: “叔父大人!” “此乃千载难逢之绝机,是我袁氏成为天下第一姓的大好机会,我族几代人的努力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你还有何可要犹豫?” “大将军便是一路瞻前顾后才有了这杀身之祸。” “如今宦官孤注一掷,若无我袁氏帮助,他们断难稳定大局。” “可以说天下的未来尽数操在你手也不为过。” “如此时节,莫非大人还要缩起头颅为宦官做爪牙,冒天下之大不韪吗?!” 袁术闻言,脸色大变,袁隗和袁基更脸色煞白。 他们愣愣的看着袁绍,没想到,这个外放出去的兄弟竟然在不知不觉间成长为如此独挡一面的角色了吗? 不过,袁绍说的对,如此风云巨变之时,他们没有什么犹豫的时间。 于是乎,袁隗最终咬牙接受了袁绍和袁术的建议。 当即,袁府大门打开,飞骑四处,一边联络门生故吏和支持他们的军队紧急向宫城聚集,一边假意投靠,利用行尚书事的权利,矫诏召来了许相和樊陵等人。 此二人心道总算是时来运转,云开月明,正眉开眼笑的要和袁隗打招呼商议怎么拿捏朝堂的时候,突然间,帐后刀斧手尽出,一拥而上,将这些幻想着反攻倒算的反对派剁了个稀碎。 以这场凌厉的斩杀为开端,袁家吹响了反攻号角。 夜幕降临时,袁绍与袁术各自引兵,袁绍攻北宫朱雀阙,而袁术去南宫九龙门。 这里,曹操与王匡等人正望门兴叹。 寻常武器砍不开城门,废了半天劲只砍出了镂空的楣格那一层,当时天色又已黄昏,众人担心拖得久了,宦官在里面又搞出大事情,袁术当即恶向胆边生,下令火烧城门。 这一把火是烧开了城门,但那冲天的火光与震天的喊杀声也把政变的消息彻底传遍了京城。 洛阳城中各方势力紧急动员。 次日一早,何苗最先赶到北宫门外,想要救出妹妹和外甥,为老哥报仇并且在战后顺理成章的统合京师部队。 紧接着,董卓的弟弟,奉车都尉董旻,也在发出京师变故的情报后,带家丁与部属杀入宫城。 北军中候刘表,大将军府掾孔融、王郎,部将吴匡、张璋等诸人也各自带家兵和部曲前来助战。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世家军民们加入其中。 宫城内外一片混乱。 将士们高喊诛宦之声,大军所过之处,只要嘴上没有长毛的男人,便免不了挨上几刀。 吓得很多昨日未来及逃出的年轻郎官们纷纷脱裤亮鸟自证身份以求活命 而就在这片混乱之中,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冠军侯府的陈质,混在人群中也杀入了宫中。 (本章完) 第518章 走投无路,官宦团灭 第518章 走投无路,官宦团灭 汉末的崩溃始于何时? 有人认为起于凉州边章之乱。 那场旷日持久的叛乱使得天下骚动,耗尽了帝国财政,催生了难以遏制的西凉军阀,使各方野心家看到了大汉的虚弱。 也有人认为天下大乱始于黄巾之乱。 那场席卷大汉核心的叛乱摧毁了帝国的经济基础,使中央集权无法运行,不得不放权地方,导致军阀割据的形成。 还有人认为天下大乱罪在董卓,若非此人乱京城,废皇帝,暴虐无道引群雄俱反,大汉尚有回天之力。 不过说到底,董卓之乱不过是何进之死引发的连锁反应罢了。 这位代表皇权平衡各方的大将军猝然身故,袁家锐意进取,火烧宫城使得昔日高高在上,凛然不可侵犯的至高王权跌落尘泥,不再神圣,打破了天下人心中的敬畏。 封建王朝的崩溃至此方不可逆也。 统治,说到底是建立在权威至上。 当权威尚在时,一介孩童也可令壮汉折腰。 当权威不在时,即便是九五之尊,也难免流离失所,朝不保夕. “阉逆——你已无路可逃,还不速速放下皇帝!” 时任河南中部掾的闵贡大喝一声,率部逼近了张让等人。 洛北黄河边,人群中被裹挟的皇帝刘辩闻声不住的颤抖。 战火纷飞,刀光剑影,不知不觉已到七月十日。 自七月八日刺杀何进后,不过短短的两日一夜,宦官便遭到了全面失败。 不过讲道理,若非城中诸公争权夺利,宦官凭手上那么一点筹码恐怕根本坚持不到今日,更没有机会带皇帝和陈留王出逃。 且说,七月九日,两宫城门告破,宦官自知大势已去,惶惶不安时,自觉胜券在握的诛宦大军突然间竟发生了内讧。 吴匡纠合董旻,在袁绍大军的冷眼旁观下,与何苗部曲展开血腥搏杀。 车骑将军血洒当场,与他的兄长何进,一前一后,一南一北的魂丧洛阳宫中。 而趁着攻城大军内斗的功夫,张让段珪等人挟持太后皇帝,还有陈留王一同自南宫逃向北宫,准备从后殿的步道逃离出北宫,过小平津前往河内,以大义之名勒令素有名望的忠臣朱儁来救驾平乱。 然而,他们却没想到,卢植早已带人埋伏在过道之间。 纵使张让等人带了不少亲随,还是在场遭遇战中不得丢下太后作饵,才逃得性命。 然而,卢植在解救太后之后,依然是马不停蹄,完全看不出是一位五旬老汉的模样,追的张让等人是叫苦不迭,两拨人且战且走一直杀到了黄河边上。 直到天色已晚,张让才逃得性命。 然而,那卢植先一步占据小平津渡,周遭无船可渡的现实让他像无头苍蝇一样,沿河东躲西藏。 如今,最后的时刻终于到了。 河南尹王允的手下闵贡赶在所有人之前先发现了皇帝一行。 这人说来也是个狠人,面对张让的叫嚣,闵贡是毫不客气,直接身先士卒的冲阵斩杀,数个小黄门躲避不及,直接被斩倒在地。 张让一看直接急了,他紧紧拉着皇帝,连连乎停: “逆臣,你这般以刀剑相逼,是想让陛下染血吗?!” 扫清了外围小黄门,见张让段珪等十常侍死死围着皇帝和陈留王,闵贡抬手停止了攻击。 他向皇帝遥行一礼道: “陛下,张让等人以阉宦之隶,越从污泥,侍奉天子,本应恪尽职守,辅佐君王,却仗着国恩玩弄权力,劫迫圣上,颠覆王室,祸乱朝纲,实罪无可赦!” “臣不敢让鲜血污了陛下圣体,也断不能放走此獠让他胁陛下远逃。” 闵贡的话让张让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绝望。他知道,这混蛋是发了狠,宁可把皇帝困在这里,也不会放他们离去了。 “你这小吏好不讲理!” “你说我等罪无可赦,祸乱天下。” “然则你有没有回头看看身后,那些公卿诸侯,边将武夫,哪一个不在打着大义的名号干着龌龊的勾当?” “如今何进何苗都死了,你又要逼死我等,那陛下要由谁来扶保?” “靠你们这些无君无父的士人吗?!” 然而,张让的话显然无法说动闵贡,他冷笑一声: “尔等苟延残喘,马上就是河津上的游魂了,自新朝灭亡以来,没有像你们这样的乱臣贼子!” “再敢胡言乱语,看我不立刻射杀了你们。” 自知死期已至的张让等人于是乎恸哭地跪地向皇帝道: “今臣等殄灭,天下乱矣,惟陛下自爱!” 说罢,众黄门皆投河而死。 至此,自汉和帝利用宦官诛窦宪而延续百余年的宦官集团彻底覆灭。 闵贡这时赶忙上前护住正懵懂无措的皇帝和沉默不语的小陈留王,一边安抚一边寻路回返。 此时已经入夜,闵贡扶着皇帝和陈留王向南走了数里,天色昏沉不知方位,幸而一路都有点点荧光相随才没有迷失方向。 终于,他们找到几户民家,征用了一辆无盖的露车,供皇帝和陈留王一起乘坐,一直赶路到洛舍,这才停下来休息。 再次日,众人终于找到了马匹,皇帝独乘一马,陈留王与闵贡共乘一马,其余人步行从雒舍往南走。 行至北芒阪下。 没一会,便见前方人头攒动. 皇帝紧张抬头。 一看此人原是故太尉崔烈带着家丁和不少文武官员寻了过来。 两拨人欢喜相见,正在见礼寒暄,还不及庆祝这场士人的大胜时。 一阵急促的马蹄由远及近,直趋驾前! “什么人?!” “护驾,护驾!” 百官乱作一团,皇帝刘辩更是吓得面无血色,手脚发软。 这时有那眼尖之人认出了来人身份: “西凉军?” “董卓?!” “没错!” 战马上,董卓壮硕的身躯噗噗一挺,翻身下马抱拳道: “臣斄乡侯,并州牧董卓率三千凉州铁骑前来护驾。” 听到这个名字,崔烈是只觉一阵头皮发麻啊。 看着眼前高大的董卓,还有他身后那些彪悍的西凉兵马,一路颠簸流离的刘辩竟然被气势所压,喏喏不能答。 崔烈见状连忙上前,大喝要董卓退避,休要惊了圣驾。 然而,董卓却是听得勃然大怒,直接站起身仰着脖子指着崔烈的鼻子痛骂: “我等儿郎受命入京,昼夜三百里来,你却叫我退避?” “你信不信我砍了你的脑袋?!” (本章完) 第519章 董卓进京,苏曜冷眼 第519章 董卓进京,苏曜冷眼 董卓明晃晃的威胁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 崔烈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顿了下,也不过是驳斥两句君前失仪,非臣子之道的话来。 然而,董卓却听得哈哈大笑: “尔等还有脸谈臣子之道?” “陛下纵容常侍小黄门作乱到这个地步,以至于败祸出逃,你们这些公卿大臣不能加以制止,难道还能比我这个救驾功臣更有臣子之道了?” 好家伙。 董卓一这下,夹枪带棒,连大臣带皇帝,都被他骂了一通。 然而,在董卓的威势和五百骑的肃杀之气下,百官和皇帝竟无一人敢驳斥。 董卓见状更是得意。 他看了眼那个独自骑在马上,窝窝囊囊的皇帝,又看了眼和闵贡公乘一马,冷静看着他的小陈留王刘协,突然心血来潮,牵马上前,竟然直接要求闵贡把陈留王交给他来抱走。 闵贡当即傻了眼。 众人也大感无措。 就这时,刘协却自己解了围。 只见刘协嘴角微扬,以稚嫩而沉稳之音缓缓言道: “并州牧身姿雄壮又身披重铠,战马承你一人已显吃力。” “吾虽年幼,亦知体恤物力,不忍再添战马重负,况吾与闵贡同乘亦是安稳,就不劳并州牧费心了吧。” 此言一出,四周百官神色各异,董卓更是大感意外。 他先是一愣,随即又哈哈大笑起来: “好一个伶俐的陈留王!” “好,好,既如此,吾便不夺人所爱了。” “闵贡是吧,你好生护着这小王爷罢!” 三日后,伊阙。 “所以董卓入京了?”苏曜问。 “是,又不是。” 陈质恭敬回复道: “我们离京时他刚刚护驾回京,将陛下和陈留王交托给朝廷后便又匆匆离京而去。” “如今京中骚乱平息,太傅袁隗主办改元仪式。” 陈质话音一落,荀彧便拍掌疾呼: “大势定矣!” “时机已错过,眼下京中怕是袁氏已执掌大权。” “君侯啊君侯,我等既然抢先入关,你又何故连日顿兵,在此停留啊!” 荀彧是恨铁不成钢啊。 袁氏一门独大,对于荀家来说绝非什么好事。 他万万没想到,局势会给他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 苏君侯一开始那令人摸不着头脑的急速入关,明明已经被证实是京中发生巨变。 荀彧当时正惊喜可以赶上立功的时候,谁知这苏君侯在拿下伊阙关后便是休兵罢战. 明明是飞骑一日即可到达的距离,他却连日来都在搞什么闭关,只是每日出来吃个饭,问上两句局势发展,便回去倒头便睡。 这家伙,直接给荀彧看麻了。 他们在这里是连日来心惊动魄的看着京师那边一日数变。 大将军横死,火烧宫门,车骑将军横死,十常侍挟持皇帝出逃. 现在,当那一切落幕,他们还在这里有什么意义呢? “君侯为何就是不进京啊!” 别说荀彧着急了,吕布和王凌等人也是大为不解。 “如今尘埃落定,咱们该当如何行事啊?” 面对众人疑问,苏曜只是笑着摆了摆手:“不急不急。” “哪里是尘埃落定,一切才刚刚开始罢了。” “尔等且耐心等待,到时候他们自会求着让我等入京。” “啊?” “哈?” “怎么可能?!” 说完,苏曜也不理那些一脸懵逼的众人,直接去找自己家眷去了。 来到后堂,苏曜一把抱起云公主给他新添的小女儿,又在云公主,红儿等女脸上一人香上一口,紧接着将目光看向脸蛋通红,一副又羞又怒模样的万年公主: “我回来啦!” 苏曜的招呼,让万年公主人都看傻了。 没错,万年公主。 陈质当日混进宫中,目标明确。 在其他人都在报复性的砍杀宦官,追击张让皇帝一行,还有忙于内斗的时候,唯有陈质将目光放在了后宫,找到了那和贴身宫女一起躲在灵堂中瑟瑟发抖的万年公主。 他以苏曜书信为凭,取得公主信任后便为二人送上变装的衣物,将她们扮成自己的家丁,趁着宫城解放的当口带了出来。 然后又在董卓进京,交还圣驾,京师从混乱中恢复的时机,带着冠军侯府的家眷和些许便携的值钱事物,匆忙出京,来伊阙与苏曜等人汇合。 至于在宫中搜索的时候,陈质意外的在混乱中捡到了一方大印那就是额外收获了。 总之至此,苏曜受困于洛阳城中的家小全部救出,后顾之忧已解。 “你,冠军侯,你好大的胆子啊!” 终于,看着笑眯眯的苏曜。 万年公主整理好心情,冷气个俏脸训斥道: “你救我出乱局,我非常感谢。” “但是,如今京师平定,你却私自带我出京,究竟是何居心?” “京师平定?”苏曜似笑非笑道。 没错,眼下,不管是荀彧吕布这些谋士和武将还是红儿和公主这些他身边家眷,没有一个对眼下时局产生怀疑。 没办法,董卓虽然傲慢无力,但是他到现在为止,表现倒还是一个标准的大汉忠臣。 而且,他还是太傅袁隗一手提拔的门生故吏。 昔年他因事被免,本已无望于仕途时,是曾任司徒的袁隗拉了他一把,将其征为掾吏后,他才有了日后出任并州刺史和河东太守,并且一路随着黄巾与凉州之乱升至如今并州牧的机遇。 如今的京师洛阳,外有董卓镇压不服,内有袁隗和袁绍等坐镇京师。 加之天下祸乱之源的宦官和外戚都同归于尽。 如今,可以说正是士族们施展抱负,澄清寰宇,天下大治的好机会啊。 结果,苏曜现在又是把在洛阳城里的家眷迁出,又是据守伊阙摇摆不定,怎么看都是头脑迷糊,在与大势作对啊。 于是乎,苏曜此番行动的评价在荀彧等人眼中就不断的在料事如神,有如神助之类的和铁脑瘫,不可理喻,朽木不可雕也之间左右摇摆 对此嘛,苏曜也不解释。 他只是把那个之前被他扣下的钟繇放了回去,让他回京亲眼去看后,就一个劲的快进时间。 紧接着,很快的,京师那边出现了一连串让人直呼看不懂的骚操作出来。 先是朝廷一封升苏曜卫将军,青州牧的文书发来,催促他走马上任。 紧接着,还不待众人反应,又传出京师出了巨变,那董卓竟然出城一口气兼并了丁原部而后又杀回京师,直接废立皇帝! 于是乎,刚刚平静下来的京师,再次一片混乱,而这天下,也随之再次开始动荡起来。 (本章完) 第520章 进击的董卓 第520章 进击的董卓 七月中,伊阙,京中果有客来。 “什么?!” “董卓三日废皇帝,五日杀太后?!” “元常,此言当真否?” 天空一声惊雷,大雨滂沱而下。 守将府内,荀彧,王凌,吕布关羽等人一脸惊愕的看着那去而复返不几日的钟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过,别说随苏曜滞留伊阙的亲信了,就是那仓促重返京中,然后几乎全程目睹了事件发展的钟繇,他也只觉得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仿佛是黄粱一梦般离奇可笑。 这时,他们终于有些明白,苏君侯之前为何那样一副态度了。 “这董卓真是比王莽还可恶啊!” “当日他恭顺的交还了皇帝,太傅袁隗给他加三公,很多不明就里的人还吹那董卓慈眉善目,虽然鲁直但也不愧是大汉忠良。” “结果谁知道,这家伙转眼便引兵上朝,在大典上提那废立之事!” “可笑那袁家四世三公,面对自己养的这走狗董卓却是唯唯诺诺。” “堂堂太傅,一句硬话都不敢说。” “满朝诸公,只有卢公挺身而出,直斥反对。” “结果还差点被董卓处死,最后众人苦劝,才念及他昔日功劳和名望给罢官免职了事。” “真是荒谬,太荒谬了啊!” 钟繇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回应道。 董卓此人,虽然他也曾认为其狼子野心,竖子不可为谋,但他更没想到,那四世三公,貌似强横无匹的袁氏,对手下鹰犬的掌控连一天都做不到! 这真是太踏马愚蠢了。 你没本事控制手下小弟,你怎么敢叫人过来? 而你董卓又何德何能,敢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韪,背弃恩主,擅行废立?! 对此事,这些精于政治的世家谋士们想不通,朝堂上执天下牛耳的大员也想不通,甚至就是董卓自家亲信,也没几个人看懂他的操作来: “哥哥,哥哥诶!” “你莫不是吃了疯药了不成?” 且说那数日前,也就是董卓刚刚送还了皇帝,驻兵洛阳城郊时,那前来道喜恭贺的董旻便立刻被自家兄长的决策吓懵了。 “你这才刚到京师,兵不过三千,如何废立?” “不,不是,先不说如何废立,首先就是咱们究竟为啥要废立啊?” 董旻都听傻了。 对今上有拥立之功的有两人,一是已经死透了的大将军何进,另一个就是他们的恩主,太傅袁隗! 且不说前两日,京师大乱的时候,他董旻还紧密的团结在袁本初身边。 就说刚刚他哥哥董卓,出去火拼丁原,打的这么顺利,那还不是拿了京中的旨意? 今天董卓回来,袁隗都已经草拟好给他加封司空的文书了。 这会儿突然说要废立皇帝,这不是打袁家的脸么? 这如何可以啊? “我打的就是他袁家的脸!” 董卓昂首道: “那老匹夫盘算打的挺好,一个虚位的司空就想打发了老子?” “我为国家浴血奋战大半辈子,从并州到凉州,从蜀郡到西域,还有血战黄巾!” “可是结果呢?” “就因为出身没有含着那金汤勺,不是他们这些世家大族的子弟,就说咱不是那块料,你哥我就一直被按在边郡地方,从一个战场到另一个战场的拼命。” “就算如今封了侯,他们也不愿意正眼瞧上咱一下,更别提分享权柄了。” “甚至,还有人污蔑我董仲颖是他袁家的一条狗!” “现在,他们这些世家大族把国家搞乱成这个样子,我看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 “这执天下牛耳的位置,难道咱老董家就干不了?”董卓蹭得一下拔出宝剑,遥指洛阳宫,意气风发: “我欲效伊尹霍光,行废立之事,以霸道临天下,以军法系朝纲,扶天子以令不臣!” “嘶——” 董旻倒吸一口冷气。 他没想到,自己这个哥哥竟然有如此多对这京中名族的怨气。 “可是.” 董旻欲言又止,以目光求助一旁的李儒。 这位侄女婿一向以智计出众而得到大哥董卓的信任,大小事宜均与之参谋,可以说是董卓西凉军的头号智囊。 然而,看到董旻的目光,李儒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已劝过,然董公此意已决。” 没错,董卓既然现在跟董旻来说此事,那自然是已跟李儒商量好了。 他们久在边地,于朝中无甚根基,想要攥取超越袁家的权柄,那唯有效法伊尹霍光,行废立之事,傀儡幼帝,才能在极短的时间内立威于当朝,挟天子以令群臣,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然而,风光背后的凶险亦让人无法忽视。 本朝拥立皇帝者,如窦宪,邓骘,梁冀,窦武陈蕃,乃至刚刚被宦官害了性命的何进,无一例外,全部都是横死暴亡收场。 拥立皇帝,操持天下权柄者,固然威赫当时,但是无疑也把自己置于众矢之的。 尤其是如今天下大乱,当权者更将承担天下所有的不满。 实非明智之举。 李儒便曾力劝董卓三思。 然而,一向对他几乎是言听计从的董卓这一次,在那滔天的权势面前,却没有再听他之言。 于是乎,李儒便只能退而求其次。 建议董卓尽快扫除周边威胁。 首先便是京中兵马,必须要尽数收编。 “太傅不是说要董公去退丁原,事成以加三公吗?” 李儒冷笑一声: “董公大可以手上兵少,胜负难料为由,要求兼并京中何进兄弟的兵马。” “他们现在群龙无首,董公又一向以慷慨善战著称,只要钱财给够,得到效忠并不难。” “有了这些人,再顺势兼并了那并州丁原的人马,咱们也就有了近万大军。” “到时候,这京中自然强者为尊,再一步步的提出更高的要求,那袁家便是不同意也不行了。” “不过便是如此咱们也不能和袁家直接撕破脸,否则只靠董公是不可能掌握京中的。” “那四世三公的袁家,还是很有利用价值的。” “只要董公保持耐心,咱们如此行事,不久之后便可反客为主!” 李儒叭叭叭的在董卓耳边一通计较,董卓听得眉飞色舞,摸着那大肚子直夸赞这女婿人才。 于是乎,就在李儒的计策下,董卓按部就班的推进计划。 到京仅一日其便在袁家的帮助下名正言顺的吞并了北军和部分西园军,然后出兵去战那丁原。 “丁原小儿,且纳命来罢!” 董卓哈哈大笑。 (本章完) 第521章 苏董合流?! 第521章 苏董合流?! 董卓战丁原? 没错,与演义上,那董卓一到京城就纵马入城,奸淫掳掠,横行街市,惹得民不聊生不同。 而现实里的董卓,实际上连迎驾都是要靠梗着脖子去蹭功,大军更是连城门都进不去。 这也难怪,城中何进兄弟残部,西园北军还有虎贲羽林禁军即便血战之后还有万余之数,岂是他这区区三千人可以作乱的? 故而,他虽然有野心,但是现实面前他也不得不低头。 这一点,在当日袁隗主持改元大典,并且为此次政变有功之人加赏时便看得出来。 其中救驾第一人闵贡,由河南中部掾直升郎中,封都亭侯。 除此以外,也就两位响应最快的禁军统领——曹操和袁术受到了封赏。 不过微妙的是,其中虎贲中郎将曹操,在这突然乱局中,他为洗自己宦官家属的身份,可以说是行动最快,且喋血宫城,一马当先斩杀数名宦官,却也就只是换到拜家一人为郎官,赐钱二十万的程度。 而他那同僚,羽林中郎将袁术,却得到了一个后将军的大官! 真是让人直叹同功不同赏。 这一切,究其原因自然是因为何进死后皇室权威不再,京师可掌人士者唯太傅袁隗是也。 不过此时的他,倒也还没到独揽大权的地步。 京师之中,何进何苗势力残存,名士清流也并非都听他的号令。 这时,李儒便敏锐的把握到了这一点。 董卓作为袁家召来的外援,又是袁隗的门生故吏。 他们很轻易的便得到袁家默许,准他兼并京中兵马。 于是一切都很顺利,战丁原就更是如此了。 且说董卓战丁原,结果就四个字——丁原惨败。 要说这丁原也确实够惨。 虽然他这次进京时被何进寄予厚望,还加封了武猛都尉,本人在孟津渡也是一副敢打敢冲的凶狠劲,一把火烧的京师人心惶惶。 但是,丁原在这次董卓的进攻面前,却是一日都没撑住。 原因嘛,也很简单。 丁原手上根本没有足够抗衡董卓的强将。 并州如吕布,张辽和成廉宋宪等强将老兵都被苏曜打包带走,这董卓又是故并州刺史,在那里颇具人望。 董卓一边以利诱之,一边李儒还让董卓假朝廷之大义,以丁原作乱火烧孟津的罪名讨伐叛乱,瓦解其军心。 这多管齐下之下,一日之内便让那丁原兵败身死,手下剩余的近三千并州兵也被他们收编。 自身三千兵马,加北军和西园军残部四千余人,再加上并州近三千兵马,董卓有了这近万大军后,面对经过洛阳城混战后,那合起来都不过一千余人的虎贲和羽林禁卫,是哈哈大笑。 就在袁绍亲自带队,领百官且携带其叔父请来的圣旨,于显阳苑中为董卓凯旋庆功,加封其晋司空时,董卓突然翻了脸。 那时,正是庆功宴之高潮,各方推杯换盏好不热闹的时候。 董卓突然哈哈哈大笑三声,悠悠开口: “诸君,且说自古以来,天子为万民之主,万乘之尊,无威仪不可以奉宗庙,承社稷。” “昔日先帝便是刻薄寡恩,重用宦官惹天下沸腾,实在可恨。” “而当今圣上,又是懦弱少威,君仪失度,方才惹祸至此,其远不如那陈留王聪明好学,精明沉稳。” “我欲废少帝而立陈留王承继大位,诸位以为如何啊?” 沉默。 突然间,热闹的宴席上一片沉寂。 贺喜的官员们目光诧异,他们看看董卓,又瞅瞅袁绍,不知道这袁家是唱的哪一出。熟料,那袁绍比起他们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袁绍沉默少许时间后,身子微微前探,谨慎发言: “汉家君天下四百许年,恩泽深渥,兆民戴之,当今皇上年幼且未亲政,尚无任何过错传之天下。” “假使董公不顾礼法,随心所欲,废掉嫡嗣而立庶子为皇帝,恐怕大家都会觉得不大妥当吧。” 有了袁绍的发言后,众官员也回过味来,这竟是那董卓独断? 于是也纷纷打岔,更有那人直言说董卓喝醉了,大家不要当一回事。 如此一来,宴席便重新开始,大家都权当董卓没提此事。 本来应该是这样来着。 谁知道,那董卓突然间勃然大怒,不但不领众人之情,反而将酒盏奋力一掷,扔到袁绍案前,按剑怒斥: “臭小子,你说的是个鸟!” “老子今为三公,又兼兵权在握,这天下大事某还做不了主了吗?!” 袁绍一听,心里发苦,他还道是这董卓坐地起价,对家里给的地位不太满意,摇头劝道: “废立乃国家大事,董公还是等回来与太傅商量下再做决定吧。” 然而,董卓仍不领情,摆了摆手,不可置疑道: “没什么好商量的,我意以决!” “这次废立,那便是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谁要是敢有意见,大可试试我董卓宝剑锋利否!” 蹭得一声,董卓利剑出鞘,紧接着,大堂外,徐荣与华雄两位大将带着兵士蹬蹬蹬的冲了进来。 满堂高官权贵愕然失声。 唯有袁绍,重压之下,他依然挺身而出: “天下强者难道只有董公吗?” 袁绍横陈佩刀,作最后警告: “今在洛南伊阙的冠军侯便是一百战百胜之强将,董公若一意孤行,恐遭灭顶之灾矣。” 谁知董卓却又哈哈大笑三声: “冠军侯我知道他。” “先帝便有意让他扶保董侯上位,我今废立皇帝,乃与他不谋而合,就不用你操心我们了。” “什么?!” “我与他不谋而合???” 听到钟繇的讲述,苏曜脸上露出了一丝古怪微妙的表情。 “君侯原来是助董的吗?!” 吕布面上惊讶中带着些许喜色,其他人也则全都是一副惊疑未定的神色。 “至少京中现在是如此传的。” 钟繇目光凌厉的望着苏曜: “那董卓以遵从先帝遗愿的名号,到京第三日便在宫中废了,五日杀了太后,鞭尸何苗,连何家的老太太舞阳君都没有放过。” “如今对于他这莫名其妙的发疯,京中有不少都传,他是在入京前与你有了密约,故而方才有恃无恐。” “此番在下过来,便是想要问清楚,此事可真否?” (本章完) 第522章 董卓的拉拢 第522章 董卓的拉拢 “我与那董卓合流,这话你们都能信吗?” 对于钟繇的质问,苏曜没有回答,却是反问一声。 见苏曜如此态度,钟繇叹了口气: “其实之后大家发现君侯撤家眷出京,便有些回过味来。” “不过当时事发突然,董卓又说的是信誓旦旦,有鼻子有眼。” “加之他大军在手,诸公仓促间也无力反抗,不少官员被逼的只能弃官而走” 钟繇话音未落,便听牵招冷哼一声: “元常这话说得怕是不大妥当吧。” “我怎么听你们有那把罪过甩到君侯身上的意思?” “真要说起此事来,这董卓乃是他袁家门生,是他们一意招来,如今惹了这般祸事,太傅就该自裁以谢天下!” 钟繇面色冰冷,无话可说,荀彧则顺势接话道: “子经莫要生气。” “元常此来自不会为兴师问罪。” “以某看,这怕更多是京中诸公的试探,他们担心君侯会被那董卓拉拢利用罢了。” 被一语道破心思,钟繇的脸色终于微微一变,略有发赤: “君侯自出道以来,便以卫护天下黎民为己任,自是不会和这等大逆不道之辈为伍的” “不过,此事在下本人还是想问一下,如今这京中剧变,君侯却又这伊阙按兵不动,究竟是意欲何为啊?” 钟繇此话一出,刚刚帮苏曜说话的众人这一次都不再言语,将目光投在苏曜身上,这苏君侯也太沉得住气了吧。 这个问题恐怕是如今所有的有志天下者共同的疑问。 不但京中的董卓极为关注,便是衮衮诸公和苏曜这边的部属都有这样的疑问。 然而,苏曜却依然一副无所吊谓的样子,不但没回答,反而再次反问道: “我倒想问问各位,这董卓突然废立,掌了京中大权,你们是怎么看的?” “各位都实话实说,别跟我打马虎眼。” 苏曜有此问,倒还真不是明知故问。 而是他突然发现,自己过去不求甚解的玩法,似乎忽略董卓一点。 就是此人真的非常慷慨,是能够拉拢人心,在这番突变后,就连他的队伍中,都不乏赞同董卓之人。 是的,董卓够慷慨。 这也是钟繇匆匆赶来的缘故。 在董卓拿下国政大权后,除了给自己一口气加了太尉,还有领前将军事,加节,传斧钺,虎贲和更封郿侯外,他竟然没有如苏曜想想一般,夜宿龙床,夜夜笙歌,搞得洛阳城中生灵涂炭 这家伙,反而是接二连三的发出了一系列颇有远大抱负的政令出来? 这不但让在此地快进时间,等着董卓乱京师事件的苏曜有点摸不着头脑,担心是否卡关。京中那些反对董卓的衮衮诸公,也是心中不无担心,生怕董卓就此站稳脚跟。 毕竟,董卓的新政已经不单单只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的程度了。 他是真的看起来还有模有样的,其展现出的政治素养,让人难以想象是一介只会打打杀杀的边地武夫。 比如,董卓虽然对何氏势力几乎斩尽杀绝,但对其他京中名族和地方诸侯都表现出了相当的善意。 这次钟繇过来前,董卓便在之前袁家给苏曜加卫将军,青州牧的基础上,又给苏曜升官了! 人家董卓直接大手一挥: “苏侯,今后你就是骠骑将军了,咱们哥几个一起扶保大汉社稷哈。” 没错,骠骑将军,就是昔日霍去病那个,位同三公,与车骑将军一样,重号,开府,乃是仅次于大将军的军职。 比起灵帝那扣扣索索,人董卓一步到位,绝对是慷慨至极。 而且,非但如此,董卓甚至还以苏曜辽东大胜的理由,给了苏曜几个表功的名额,让他可以自行奖赏手下兵将。 不得不说,这一手确实赢得了相当的军心,不但典韦暗暗点头,吕布更是听得眉开眼笑,直言董公慷慨依旧,昔日并州便曾一睹其风采。 不过,苏曜并不是唯一的特殊。 除苏曜以外,大汉宗室董卓也没有拉下,因诛杀张纯,安定幽州之功,刘虞这位宗亲更是直接被加封了大司马。 苏曜和刘虞得到大赏,其他各地的诸侯他也没有忘记。 除了在凉州的皇甫嵩似是因私人恩怨被召回当城门校尉外,豫州牧黄琬被进了三公,河内的朱儁也被升为河南尹,最重头戏的是西凉的韩遂马腾他都发去了招安的诏书,请求大家一起共建和谐大汉. 除此以外,还有那京中百官,如太中大夫,临晋侯杨彪进三公,王允拜太仆,刘岱任兖州刺史,孔伷任豫州刺史,张谘任南阳太守等不一而足。 甚至,连那逃跑的人他也没记恨,以德报怨的发起赏来。 如先后跑路的袁绍、曹操和王匡分别被他封为了勃海太守,东郡太守与河内太守。 更离谱的是,董卓还做到了何进掌权时都没做到的事情。 那就是为昔日在宦官之祸中遭受不白之冤的人平反! 这家伙,这表现,这素养。 这是素人霸王董卓??? 不得不说,这番操作让很多对他废立不满的人,也对他纷纷真香起来。 比如那名士蔡邕,荀爽和陈纪等人,在一番扭扭捏捏,哭天喊地后还是屈服了,纷纷领官上任了。 甚至,这时都有很多人在猜测,究竟这是董卓的意思,还是他幕僚的意思,甚至这是太傅袁隗的意思? 不过,不管如何,董卓这番新政下来,反对者无不心中踹踹。 尤其是苏曜已经在伊阙待了大半个月,甚至还在大大方方吃着董卓等人从洛阳送来的军粮时,这就不得不让人很是抓耳挠腮了。 若是董卓这套收买人心的封官大派送真的成了,那他们反对派心里的那点小九九,不就是螳臂当车,不合时宜了么? 这是一场相互的试探,众人试探苏曜的态度,苏曜也在试探他们的想法。 因为,苏曜也发现,除了吕布等人心动外,他的谋士团中除了因为老师命丧洛阳混乱而坚定反对的牵招外,王凌和荀彧的态度也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本章完) 第523章 苏曜举大旗 第523章 苏曜举大旗 “这董卓也着实是能人也。” 荀彧摇头叹道: “本来不过一介边地武夫,却能抓住时机,一跃而握天下之大权。” “不得不说之前大家还是小看了此人。” 荀彧说着看了眼苏曜: “如今此人雄兵在手,虎踞京师,一边威逼皇甫嵩交权不说一边还又招降西凉。” “一旦他做成此事,天下三分之一便在其手中。” “不过他能做到这一切却并不仅仅是因为他快刀斩乱麻的废立天子,篡夺了大权。” “更是因为京中如袁氏之流的妥协退让,是这衮衮诸公的配合他才能如此顺利的发号施令。” “但是其势必不可久。” “正所谓得人心者得天下,董卓出身低微又作风蛮横,一朝窃据大权天下人心必不相服,大家离心离德之下,其霸道之势也必不可持久。” “只不过,这刚刚平稳下来的天下怕是又乱了。” 且说对于董卓政变之事,在场众人纷纷发言,不过虽然都道董卓不好,多说其不能成事,但此时尘埃已定,却也没人提什么起兵反董之事。 毕竟,现在拖到了此时,不管是兵力还是人心,都已不在他们这边。 以八百之兵,在这伊阙飞地,对抗拥兵万余,还有雍凉后盾的董卓,这怎么看都不太现实。 这时候强行当那出头鸟岂不是蠢得不行? 于是乎,反董之事连最激进的牵招都没去提,大家更纠结的反而是在看到了事情全貌后,对董卓的封官有了不同看法。 如牵招关羽赵云等人,可以说是意志坚定,希望苏曜不要接受董卓封官。 “如此一来,岂不是坐实了那脏水,让董卓更得寸进尺?”赵云反对。 “子龙说的没错。” 关羽也说道: “君侯以匡扶天下,苍拯救生黎民为己任,若从董卓,则势必助长嚣张气焰,让天下仁人志士寒心。” “依招看,之前朝廷的卫将军和青州牧以足矣。” 牵招接话道: “咱们先去青州,招兵买马,日后那董卓若行有不端,君侯当可见机讨之!” “你这是书生之见。” 吕布反对道: “董卓是董卓,朝廷是朝廷。” “如今拜君侯将军的乃是朝廷诏书,这可是骠骑将军啊,不但开府,某种程度上还有自行任免官吏之权!” “吕司马说得倒也不错。” 王凌也站出来表示赞同: “自古以来,做大事者讲究一个名正言顺。” “咱们便是日后真要反董,骠骑将军的职位也是一个极好的头衔,其位高权重,天然有匡扶社稷的名义,可号召天下英雄。” 就这样,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竟是个泾渭分明,各有各的道理,谁也说不过谁。 不过,他们各人的发言也不是毫无意义。 至少对于这次董卓乱京的大事件,苏曜也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其实,他最初也有想过,要不要走董卓的路,让董卓无路可走。 但是后来,尤其是经历了皇帝北巡和幽州之行后他放弃了这个想法。 人心,在这个世界也是非常关键的。 以投机取巧的方式夺取大权,以强横霸道威凌天下,固然可以得一时之势。 但是,越是有识之士,越是能人强者,越不会信服于你。 只会埋下分离的种子。 荀彧等人看得出来。苏曜则更是清楚。 这些人最后会拿着董卓给的官印,转眼就招兵买马组织讨董大军了。 董卓这般大撒币,大封官的收买人心都做不到让天下人信服,更别提他这一路火箭飞升,根基不稳,远不如董卓势力庞大。 一个不慎,很可能就把自己玩成了洛阳市长,疲于奔命,举世皆敌。 就像曾经他玩过的某款骑马砍人的游戏一样,若是没有在前期攒到足够的资本,贸然自立,面对源源不断的敌人,只能通过砍杀带兵领主来减轻压力。 然而,这个砍头的决策一旦做出,那就再也没有了回头之路。 所有领主的好感都有着连动,一朝砍下去,最后就只能杀光大陆上所有的领主才能结束。 不得不说,那次通关是他玩的最折磨的一次胜利。 永远在守城,即便打下新领地也没人能够治理。 这次,作为一个不能读档的且一命通关的战役,苏曜还是决定要走王道路线才好。 而如今,随着董卓在京城动作不断,袁绍袁术曹操等英雄才俊都已经先后跑路。 董卓乱京事件很快怕是就要进入高潮。 曹操袁绍等人主导的反董卓联盟的剧本将要上演。 接下来,该是有所作为的时候了! 于是乎,面对还在那热议纷纷的诸人,苏曜把长刀往地上一戳,发声打断了他们: “逆贼董卓竟然大言不惭的借我之名为非作歹。” “诚然,先帝与我有恩,也曾留下遗诏说要我扶保刘协登基。” “但是,这绝不代表我可以认可他董卓的暴行。” “他妄想我跟他合作,与其同流合污是痴人说梦。” “他给的这个骠骑将军,我才不稀罕要。” “我与这董贼势不两立!” 苏曜话音一落,坚定反董的关赵牵招等人便纷纷抚须叫好,荀彧也是立即进言道: “既如此,咱们便赶快回青州吧。” “省的夜长梦多,那董贼看出不对来与我们纠缠。” 然而,苏曜却微微一笑,摆手道: “走?青州?为何要跑啊?” 说罢,苏曜是长刀出鞘: “咱们不但不能走,还要在这里高举讨董大旗,誓诛此獠,匡扶社稷!” “啊?” “这” “讨董,现在,就在这里???” 即便是最激进的牵招也听懵了。 就他们现在这区区八百骑,在这伊阙关连补给都要洛阳那边供给。 讨董,拿什么讨啊?又以什么名义讨啊?? 不过,对此苏曜没有争执,反倒直接布置任务,要求荀彧和钟繇起草讨董诏书,颁行天下。 没错,苏曜准备抢在曹操与袁绍之前,先行启动这反董卓联盟事件。 这时,那正跑路中的曹袁二人则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不过,苏曜才不管他们,因为想要顺利的发动此事,他自己还有一个前置任务要做,这也是他一直蹲坑跳过到现在才动手的原因: “子经,子龙,你二人随我一同去把卢公接过来吧。” (本章完) 第524章 营救卢植 第524章 营救卢植 “卢公?” 牵招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愕然,他显然未曾料到在这样的关键时刻,苏曜会提及卢植的名字。 然而,荀彧却仿佛早已洞察一切,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轻轻点头道: “原来如此,看来君侯心中已有计较,这我便放心了。” 说罢,他招呼钟繇一同前去起草檄文,钟繇闻言,眼中也闪过一丝明悟,随即跟随荀彧离去。 苏曜为何要找卢植? 原因很简单,就好像曹操虽然首倡讨董,但最后盟主却是袁绍一样,他们都很清楚以苏曜目前的资历根本不足以领袖群雄。 他崛起才不过一年,虽然火箭蹿升,得以拜将封侯,但那在天下人看来,那更多是皇帝的好恶,并不足以令人信服,更没有一个真正的高官盟友。 如此,若是贸然举旗,天下必观望者众,甚至怕还有不少人都会暗搓搓的希望他失败,在后面使绊子。 但是,若能找来卢植,那一切都不一样了。 卢植卢子干,乃海内之名士,其文武双全,不但在黄巾之乱和皇帝北巡期间均立有大功,更是不畏强权,不管是面对宦官还是面对董卓,都旗帜鲜明的表达了自己的立场,更是因此险些被董卓处死。 这真是个完美人设。 可以说卢植是要功绩有功绩,要资历有资历,乃天下之望。 更妙的是,他和己方关系尚可,两人有个过合作经历,而且如今他手上还没自己的兵权,可以说是再也没有比卢植更好的旗帜人选了。 不过,如此角色,想拉入己方自然并不容易。 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 有着未来的知识加持,苏曜很清楚,这位大能在因顶撞被罢官后,便一直在寻求告老还乡,离开京师的准备。 而最终,董卓会在百官的央求下同意此事,放他离开。 但实际上,对卢植深为忌惮的董卓会悄悄派出杀手行刺。 在历史上,卢植最终躲过了暗杀,逃去了上谷隐居。 而苏曜不确定在现在时间线大乱的情况下会否出现变故。 为此,他一直停留在伊阙,除了接回家人外,便是等着卢植被放出京城的时机。 而现在,在收到京中传来的飞鸽传讯后,苏曜知道他等待的时机终于到了! “绝不能让卢子干活着回去!” 太尉府,董卓气势汹汹的下令。 董卓很生气。 这大半个月里,他听从李儒的建议,一直在忍耐,虽然大权在握,但他依然对太傅袁隗保持了相当敬意,给他们大分蛋糕。 但是,正所谓龙有逆鳞,触之者死。 这卢植便是犯了忌讳。 他居然敢在董卓立威的第一天便伸出头来强硬反对。 这样的硬骨头,让他活着一天,董卓便会难受一日。 虽然碍于满朝舆情,他饶过了那个老头,只是将他罢官免职,但董卓绝不会轻易放过卢植。 这个死老头,只要活着一天,都是在打他董卓的脸。 更别提,若是让卢植轻易离开,以他的影响力还不定搞出什么样的麻烦。 如此放虎归山之事,董卓怎会做得出来呢? 于是乎,董卓将其罢官后一直就没放卢植走,拖了这么长时间就是在准备一个稳妥的,能够一劳永逸的消灭这个麻烦的计划。 “牛辅啊,我叫你安排的事情怎么样了?我绝不允许有人在公然顶撞我后还逍遥的活在世上!” “岳父大人放心,一切都已安排妥当。” 牛辅的笑呵呵的回应: “孟津渡和虎牢关的守将都已通知到位,他们绝不会放卢植轻易离开。” “同时,我也还派了精锐的杀手,让他们伴作客商,尾随卢植等人离京,以在半路刺杀,保证万无一失。”董卓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正要夸奖,李儒却突然插嘴道: “牛将军怕是漏掉了一路吧?” “啊?” 牛辅瞪着眼睛充满不解: “他要回老家,除了往北走孟津和往东出虎牢外还能走哪?” “总不能往西往南走吧。” 就在两人谈话的时候,卢植也在家丁和十几位门生们的陪同下离开了京师洛阳,踏上返回幽州老家的道路。 “老师,我们真的要回幽州吗?” 一名年轻门生忍不住问道,眼中满是不甘。 他们费尽千辛才从幽州来到这繁华京师,如今回去也就罢了,还是这般灰溜溜的离开,实在让人难忍。 卢植听得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 “幽州虽远,却可远离是非,董卓势大,我等不可力敌,需保存实力以待来日。” 说着丧气话,众人一路向北,沿着道路熟悉的道路朝孟津渡前进。 然而,在刚过第一个驿站后,卢植在半路突然神情一变,要求众人散去,他只需带几个亲传弟子乘马换走小路撤离即可。 “董卓怕是不会轻易放我离开,继续向北怕是凶险万分,我不能害了你们。” 门生们听了以后大惊,有不少人都不相信那董卓敢下如此狠手,而更多的则纷纷表示愿与老师共生死。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面面相觑,似乎难以相信卢植的预感竟会成真。 一位年轻门生反驳道:“老师,您是当世名士,朝堂上无数人保您性命,那董卓岂敢明目张胆地加害于您?” 然而,卢植只是摇了摇头,他太清楚董卓此人的秉性,一个为了权利,能在三日间闪电废立皇帝的人,他能让自己轻易离开? 卢植的突变使得他们的队伍出现些许混乱,停了下来。 而就这时,身后尾行的那些伪装成商队的刺客们显然发现了良机,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便迅速调整队形,悄悄逼近。 他们训练有素,然而也正是他们这份强力引来了卢植的注意。 寻常客商哪有这等素质? 卢植当即拔剑大喝: “小心,这些人不对劲!” 话音未落,只见一群客商模样的男子突然从马背上跃下,抽出藏在货物中的兵刃,直扑而来。 刹那间,刀光剑影,喊杀声四起。 卢植临危不乱,挥剑迎敌,他的剑法沉稳而有力,完全看不出是一位五旬的老人,竟然战的是风生水起,击退了数人的进攻。 而他的弟子们也在他的带领下,迅速结成防御阵型,与刺客们周旋。 这些能随卢植左右的弟子们年轻勇敢,虽投身经学却依然没有疏于剑法训练。 他们与卢植的家丁们一起,与刺客们战成了一团。 然而,刺客人数众多,且训练更加有素,门生和家丁们虽然英勇,但终究不是正规军出身,逐渐显露出疲态。 就在这两方杀得难解难分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尘土飞扬中,一队十数人的骑士如疾风般杀入战圈。 “卢公莫慌,我来助你!” 苏曜一声大喝,挥舞长刀加入战团。 (本章完) 第525章 皇帝遗诏 第525章 皇帝遗诏 “什么?” “居然有援军?” “快拦住他们!” 刺客首领牛征,这位在西凉军中赫赫有名的勇士,此刻也不禁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所震惊。 他的目光迅速扫过四周,只见一队人马如幽灵般悄无声息地逼近,为首者一身红衣白马,气势如虹,身后跟随着的骑士们虽然人数不多,但个个精神抖擞,眼神坚定。 不过牛征心中虽有惊讶,但多年的战场经验使他迅速冷静下来。 他仔细打量这支援军,发现他们并未身着甲胄,而是穿着便装,手持短兵,看似只是一群普通的士子。他不禁冷笑,心想这些慕名而来的士子,又能构成什么威胁? 他们围攻卢植时,外围路边已经横七竖八地停满了他们抛下的大车,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屏障。 牛征心中暗自盘算,只要利用这些大车作为掩护,先干掉这支援军,那么被围攻的卢植等人必将失去希望,军心崩溃,大事可期。 想到这里,牛征大吼一声,迅速分出十几个人来,依托车阵的地利,准备对抗即将到来的骑士。他屏息凝神,专注地盯着越来越近的骑士,时刻准备在这些骑士被车阵减速的时候发起反冲锋。 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等来的竟然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 “杂鱼去死!” 一马当先的苏曜长刀所向,神驹腾空而起一跃跳过车阵砸进人群。 只见寒光一闪,一位瞪着大眼的刺客便被削掉了脑袋。 紧接着,就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身着白衫手持宝剑的赵云与牵招也是有样学样,纷纷跃过障碍而来。 两人一左一右,如两道闪电,紧随苏曜杀得刺客们人仰马翻。 “不,不可能!” “怎么会这么强?!” 牛征惊慌大喊,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们这些杀手,可都是牛辅将军手下的西凉好汉,正经军武出身,久经沙场。 虽然现在为了伪装没有着甲,但他也自信,哪怕面对正经的正规军他们也一战之力。 怎么可能会被这几个看似普通士子的骑士如此轻易地击败? 尤其是那为首的青年,白马红袍,手持长刀,所过之处他的战士们纷纷倒下,竟无一人可挡其一刀?! “来者何人,我乃是中郎将牛辅麾下部将,尔等休要阻挠官家捕贼!” 牛征指着苏曜大喝一声,搬出牛辅的大名来喝阻这场血腥的杀戮。 在这洛阳城中,现在谁不知道牛将军乃是董公女婿? 董公要杀人,你们谁敢阻拦,不怕回来刀砍到自己脖子上吗? 然而,他的话音未完,苏曜便冲至近前,果断一刀! 噗嗤—— 鲜血四溅,染红马匹和战袍。 牛征的头颅高高飞起,不断的旋转,最终重重砸落在尘埃之中,那双瞪大的眼睛最终定格。 四周的刺客们目睹了这一幕,恐惧如同瘟疫般迅速在他们之间蔓延,士气瞬间土崩瓦解。 “撤!快撤!快去回报将军!”一名刺客高声呼喊,声音中带着颤抖。 剩下的刺客们仿佛得到了解脱的信号,纷纷丢弃武器,转身逃窜,只想尽快逃离这个死亡之地。 然而,不管是苏曜还是卢植,都没有给他们机会。 “杀!” “休要走了这些贼人!” 苏曜和卢植各自一声大吼,率领麾下的门生与骑士们狂追逃敌。 赵云与牵招如同两道离弦之箭,瞬间加速,紧追在逃窜的刺客之后,他们的身手敏捷,每一个转弯、每一次跳跃都精准无误,让刺客们难以摆脱。苏曜更是策马疾驰,长刀挥舞间,所向披靡。 不一会,这牛辅精挑细选的百名刺客便被杀得是人头滚滚,死伤狼藉。 当最后一个刺客也被斩杀后,苏曜收刀入鞘,策马来到卢植面前,两人冀州一别后再次重逢。 “卢公别来无恙否?” 卢植望着眼前这位英姿勃发的青年,神色复杂: “冀州一别,苏君侯风采依旧,然则京中却是物是人非” 卢植摇了下头,拱手道: “此番幸得苏君侯及时相助,某感激不尽。” 苏曜连忙下马,也是还了一礼: “卢公言重了,你乃国家栋梁,我怎能坐视让那宵小之徒得逞?” “苏君侯高义,老夫铭记于心,只是不知君侯怎会出现在这里?” 对于苏曜的动向,卢植还是很关注的。 京中虽有传言,那董卓与苏曜合谋但卢植很清楚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对于京中这连日的混乱,苏曜一直按兵不动也给了他很深的疑惑。 这时竟然恰到时机的出现,更让他感到好奇了。 对此,苏曜这一次没卖关子,直接坦言相告: “卢公,实不相瞒,我一直按兵不动是有先帝之遗诏。” “什么?!” 本来脸上略有疲惫的卢植突然睁大了眼睛。 只见苏曜从怀中掏出一份盖有传国玉玺大印的诏书。 卢植拿过一看,竟然是先帝自感无多,招苏曜回京助刘协登基,与蹇硕、董太后和骠骑将军董重共保朝纲的诏书,为此,最后还特地封了苏曜车骑将军的职位。 “这,这” 卢植惊得说不出话来,只听苏曜叹了口气道: “然则辽东路远,苏某回来时便是大局已定,刘辩登基,大将军掌权,董太后和骠骑将军都已遭不测。” “我不愿见天下大乱,故而本想就当没有这份诏书,就这样算了。” “谁知,突然间京师大乱,大将军身死,十常侍全灭,董卓入京又擅行废立.” “事发突然,我亦不知如何是好,便想着观望一下。” “若是这董卓乃是大义为公之人,为天下计,我也可以不在乎个人之荣辱。” “然而.就我近日观察下来,他却绝非良善之辈。” “他扶立刘协并非为了先帝的遗愿,而是为了自己操弄国家大权。” “其暴虐无道,专权误国,祸乱朝纲,连卢公这样的正直之人他都不能容下,苏曜身为汉臣,岂能坐视不理?” “听闻卢公今日要离京,我就担心他会对你不利,故而便轻装简从,连夜赶来,幸好是让我赶上了。” “此真乃天意也!” “小子不才,还望卢公助我,一同推翻董卓,还天下以朗朗乾坤!” (本章完) 第526章 苏卢聚首谋大计,李儒层层设防线 第526章 苏卢聚首谋大计,李儒层层设防线 那份所谓的刘宏遗诏,无疑是苏曜精心的伪造。 这也是他当时大大方方的拒绝掉董卓骠骑将军任命的原因。 陈质在王宫混乱中带回的传国玉玺,给了他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都说欺骗的最高境地就是在一大堆实话中掺杂一点谎言,也就是所谓的九假一真难骗人,九真一假假亦真。 全天下人都知道刘宏昔日一力扶持苏曜,想让他助力刘协的登基。 故而,苏曜在全部的事实中,只在最后给了自己一个车骑将军的大位。 卢植见了此诏,又左右看了眼那大印,虽然惊讶于灵帝最后的慷慨,但还是不疑有他,当即就信了苏曜的话。 故而,对于苏曜的邀请,卢植当即便应了下来: “苏君侯,心怀天下,老朽佩服。” “董卓此人,狼子野心,若任其胡作非为,我大汉江山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老朽虽已年迈,但仍愿尽绵薄之力,与君侯共赴国难。” 苏曜闻言大喜,连忙躬身一礼:“卢公高义,苏某感激不尽,有卢公相助,何愁大事不成,天下不定?” 两人商议一番后,决定立即行动。 苏曜提议先前往伊阙关,召集旧部,同时起草讨董檄文,号召天下英雄共襄义举。卢植点头赞同,随即与苏曜一同上马,率领剩余的门生和骑士,迅速向伊阙关进发。 就在他们行动后不久,洛阳城中也终于有了反应。 “什么?失败了?!” 洛阳城中,董卓勃然大怒。 牛辅则是缩着脑袋,一脸的不可思议: “文优(李儒字),你确定没有听错吗?” “那一百人可都是我军中好手啊。” “打些个整日掉书呆子的学子和家丁,竟然还能失手?” “而且,要照你说的那般,他们可是全军覆没了,这怎么可能?!” “错不了的。” “我的人在他们出驿站后便一路尾随,亲眼所见你派出去的队伍全军覆没。” “牛将军你还是太小看他们了。” “小看?”牛辅一脸的不服。 “那卢植怎么说也是边郡出身,他的家丁和学生也都有一手不错的功夫。” 李儒无奈的摇头: “不过最关键的还是半途中突然杀出了一队骑士。” “他们虽然人少,不过十余骑,但那领头之人据说是武艺高强,极为霸道,率众突击仅一击便击溃了牛将军的部下.董公务必要小心了。” “只十几骑一击便击溃了他们?” 董卓眉头紧皱: “怎么可能,我怎不知京中还有这等好手?” 收编禁军时,董卓已经刻意留意了京中高手和大将的情况,若有如此勇武之人早就进入的他视线了。 “董公可是忘了南边那位冠军侯?” “骠骑将军的官印他迟迟未收不说,还一直霸着伊阙关不走,让我等无法收回关防。” 李儒提醒道: “要说眼下有什么最要紧的事情,那这个冠军侯便是如今的头等大事了。” 董卓听得眼中精光一闪: “不过八百人,他敢与我作对?” “老子面子已经给到他了,就再派人去催他一次好了。” “若是他还不领情,那定是心有反意,不能轻饶了。”“董公放心,我已经安排人去办了。” 李儒拱手道: “不但有使者,我还有特意派出精兵把守渡口和要道。” “若真是他真敢去半路截人搭救卢植,那定要给他好好上一课。” “有的东西,是摸不得的。” “不好办了,这里也有人把守。”牵招皱眉回报。 这里是洛河北岸的一处渡口——洛浦渡。 且说苏曜在接到卢植后便重编了队伍,他们放弃了马车,搜集战场上遗落的马匹,将其集中起来。 卢植与一些武艺精湛的门生和家丁们换成马匹,与苏曜的队伍合计共三十余骑,他们更换了干净的衣服,轻装简从一路绕城南下,企图如苏曜来时一般,神不知鬼不觉的返回伊阙关。 然而,回程的道路却不太顺利。 他们沿河途径了两处渡口,发现除了平日渡口的几个守卫外,竟然又进驻了一支百人队,严格搜查。 也多亏了苏曜反应快,隔着老远发现不对,派出牵招查看后他们才没有一头撞进去。 而这里,已经是最近的第三个渡口了。 如果不能在这里渡河,他们在往下游跋涉一天以上的路程 这显然是不能接受的。 这回接应卢植,本就是一次特种兵式的行动。 他们以区区十余骑的数量跨越洛河,在董卓的眼皮子底下伪装行动,一旦拖久了,必生变故。 牵招便是当众指出了这一点。 “那咱们眼下该如何渡河才好?”赵云按剑问道。 山南水北谓之阳。 洛阳,便是这样一个位于邙山以南,洛水之北的城池。 没错,这个千年古都的得名便是如此朴实。 而洛水,作为洛阳城天然的防线,虽然河道不宽,但朝廷却在这里不设浮桥,而是以三个渡口往来交通。 也正因为有这条洛水横亘城南的保护,自古兵家对洛阳的征讨除了以优势兵力横渡黄河的北方路线外,更多是由东西两侧的函谷关与虎牢关展开。 在之前形势不紧时,苏曜等人尚可以士子与家丁的身份由洛南渡河。 如今,在李儒的命令下,洛河三个渡口虽未全部封锁,但也是严密把守,不是他们能轻易偷渡的。 “去虎牢关吧。” 卢植叹了口气: “虽然要耽误时间绕上一些,但虎牢关守将与我也算有旧,曾送儿子来我这里就学。” “是那位将军的话,即便董卓下了严令,他也会想办法放咱们离开的。” “只要能到虎牢,董卓便拿咱们没办法了。” 虎牢路线,这其实正是卢植之前想要走的路线。 苏曜不信董卓,他卢植更是对其狼子野心有着深刻认识,不信董卓会痛快放他离开。 故而,他之前大张旗鼓的带着门生和家丁往北走实则只是为了吸引董卓的注意,真实目的是趁乱逃去虎牢。 只要出了虎牢关,离开了洛阳的掌控,那么就是天高凭鸟飞,海阔凭鱼跃了。 众人一听,也只能如此。 谁知就这时. “不,咱们正面突破!” 苏曜拔剑道: “大家可都在等着咱们呢。” (本章完) 第527章 凉州军嚣张跋扈,苏君侯夜袭渡口 第527章 凉州军嚣张跋扈,苏君侯夜袭渡口 “这正面突破?!” 卢植的话语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此地乃是敌后,苏曜的提议无疑是在刀尖上跳舞。 不过老实说,卢植其实也理解苏曜的急切。 诚然,一旦走虎牢出去后那就是开阔天空。 但是,由于洛阳八关都邑地理,此地乃是一个群山环抱的盆地,先绕道虎牢再去伊阙,那多的时间就不是三日五日那么简单了。 出虎牢乃至荥阳,再一路绕行南方过许昌,再穿过颖川,才能回到伊阙。 但是,毫无疑问,这是最保险的路线。 强行突破且不说爆发的战斗会引来周围巡逻队的注意,单就这渡口守军一旦起了警觉,开走渡船或者干脆烧毁渡船,己方拿下渡口也是白搭。 只能平白让自己陷入被重重围困的厄运之中。 “所以说这任务目标不就很明确了么。” 苏曜轻笑一声: “来一波夜袭,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全歼渡口守军,拿下这里,确保足够的渡船!” 卢植闻言,眉头紧锁,他很清楚这个计划风险有多高。 现在这洛河北岸,多待一刻便是多一刻的风险。 然而,他看着胸有成竹的苏曜和他带来的那些意志坚定的将士们,把反对的话咽回了肚里。 “既然君侯已有定计,老朽愿率门生从旁协助。” 卢植的语气沉稳,最终下定了决心。 苏曜感激地看了卢植一眼,他知道这位老臣的支持对士气有多大的鼓舞作用。 “卢公高义,苏某感激不尽。今夜,就让我们并肩作战,共克难关!” 说罢,苏曜便带领众人就地隐蔽。 洛阳周边局势越发紧张,商旅匆匆,连全副武装的巡逻队都多了不少。 不过,在小地图的帮助下,众人还是数次化险为夷,不但没有被抓到,苏曜还趁着巡逻兵午休不备之时,摸到了一张弓来。 于是乎,就这样在双方的潜伏与搜索中,时间来到了晚上。 夜幕降临。 洛河北岸的渡口边,随着夜色的深沉,白日的喧嚣也逐渐的平静下来,只有噼啪的火把声和偶尔传来的虫鸣打破夜的宁静。 也就是在这份宁静之下,一场精心策划的夜袭即将上演。 “子龙,子经,你俩带着弟兄们走水路游过去,见我正面冲突一起,便立即抢夺栈桥,优先保证渡船的安全。” “领命!” “喏!” 赵云与牵招抱拳应后,当即带着那十余人消失于夜色中。 没错,这些带来的人他们正是苏曜之前收编的水贼,各个精通水性,正适合泅渡偷袭。 安排完抢夺渡船的任务后,苏曜紧接着将目光转向卢植。 “冠军侯需要老夫做什么,但请直言。”卢植点头道。 苏曜听了也不再客气,当即道:“卢公,您的任务至关重要。” “我需要您带领余下的门生和将士,随我一同正面强攻,吸引渡口守军的注意,勿让一人走脱。” “什么?!” “强攻?” “就这样???” 在卢植说话前,他的门生们便率先发出了一阵惊呼。 这些人没想到,这大名鼎鼎冠军侯的计划竟然如此之.简陋。 “简单的就是最好的,卢公你认为呢?”苏曜笑问道。 卢植则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虽知苏曜本事,但却还要考虑自己这帮学生能否接受。毕竟,他手下这些人可不是执行命令的军队,而是有着自己想法的士子。 若不能让他们理解,任务便无法顺利进行。 于是乎,他只得一边伸手让众人稍安勿躁,一边替苏曜解释道: “冠军侯之计,看似简陋,实则深思熟虑。” 卢植缓缓说道: “正面强攻,非但不是盲目行事,反而是整个计划中的关键一环。” “我等的目标,是迅速且无声地夺取渡口控制权,确保渡船的安全,尽快过河。” “每多拖延一分,便多一分失败的风险,故而必须速战速决。” “而你们眼前这位冠军侯,自出道以来便百战百胜,其武勇无双非常人所能力敌。” “尔等稍后只需从旁策应,把住要道,防止敌兵走脱。” “而冠军侯自会斩将夺旗,混乱敌军,给诸位制造得胜之良机。” “而我也会亲自带领你们,一起作战。” “只要我等众志成城,做好自己的任务,胜利必将属于我们!” 老师如此说,门生们虽然还有疑虑,但眼下时机已不容他们多想,于是他们对视一眼,便下定决心: “我等愿随老师和冠军侯死战!” “好,那咱们行动开始!” 随着苏曜一声令下,众人也迅速行动起来,他们各自分散开来,前往预定的位置。 洛河北岸的渡口边,夜色如墨,只有火把的微弱光芒在黑暗中摇曳。 正面战场上,卢植带领着门生和将士们缓缓向前推进。他们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时刻注意着周围的情况。 随着距离的拉近,这处关键的渡口也在火把光照下显得越来越清晰。 只见渡口边,守军们或站或坐,围绕着几堆篝火取暖,谈笑风生,这些凉州来的汉子们丝毫没有察觉到夜色中潜藏的危机。 甚至本地驻防的百将李威还趁着夜色小酌了起来。 “哈哈,弟兄们,到底还是中原好啊。” 李威端着碗大口痛饮道: “老子在边疆打了一辈子羌人,没想到还能跟着董公来这中原世界享福。” “这中原人真是孬种,不要说跟咱们边地的勇士比,他们简直比绵羊都不如嘛。” “那些什么商人士子的,见了咱们就像耗子见了猫,咱叫他干啥他就得干啥。” “今个儿这一天收到的钱,比咱过去一年都多,真是踏马的痛快!” “百将说得是!” 手下亲信陪着笑脸,乐呵呵道: “今天俺还专门抓了一个中原的小娘给百将暖床。” “哦?是吗?还是你懂事呀,快带上来让本将瞧瞧。” 李威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淫邪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亲信立刻应声而去,不一会儿,便押着一名衣衫不整、满脸泪痕的少女来到李威面前。 那少女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眼中满是惊恐与无助。 “哈哈,不错,不错!” 李威上下打量着少女: “这小脸蛋,这小身段,真是甚合我意,甚合我意啊!” 说着,他便伸手想要去摸少女的脸。 少女吓得连连后退,却被身后的士兵牢牢按住,动弹不得。 只见他的魔爪一路向下,少女拼命拢着腿,绝望的闭上眼睛。 就这时: “将军好兴致啊。” 阴影中,那冷不丁的声音让李威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本章完) 第528章 夜夺洛浦渡 第528章 夜夺洛浦渡 “没有人教过你们凉州兵军纪二字吗?” “什么人,鬼鬼祟祟,给老子站出来!” 李威大喝一声,猛地站起身,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四周。他的手下们也纷纷警觉起来,纷纷拿起武器,紧张地环顾四周。 但是,回应他们的却只有一片寂静,仿佛刚才的声音只是幻觉一般。 “哼,装神弄鬼”李威不屑地冷哼一声,“莫不是这小娘的姘头?” 说罢,李威一摆手,一边派部下点着火把去搜索,一边大喝: “老子警告你,乖乖自己出来,否则,你就看着我怎么办了你的姑娘吧。” 然而,回应李威的依然只有沉默。火把在夜色中摇曳,却并未照亮任何可疑的身影。 士兵们散开队伍,向黑暗中深入. 就这时,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士兵应声到地,掉了脑袋,连尖叫声都没有发出来。 “什么?!” 李威的瞳孔猛地一缩,他万万没想到,在这看似平静的夜晚,竟隐藏着如此致命的威胁,连他都没有看清那人的动作: “小心,有刺客!”李威大声吼叫,试图稳住阵脚。 士兵们闻言,更加紧张地环顾四周,但夜色如墨,除了摇曳的火光和偶尔传来的虫鸣,一切都显得那么诡异而安静。 李威迅速扫视了一圈,发现那黑影似乎并没有立即发起第二轮攻击,心中稍安。 他立刻做出部署,召集渡口所有卫兵保持警惕: “所有人,保持警惕,围成防御圈,不要给敌人可乘之机!” 士兵们迅速调整阵型,将火把集中在中央,形成一片相对明亮的安全区域。 李威则站在最中心,长刀架在少女的脖子上,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视着四周的黑暗: “快出来,不出来我就叫她好看!” 少女惊恐的叫喊在夜色中分外刺耳。 然而,回应李威仍然没有等到回应。 四周的空气似乎凝固,每一丝风吹草动都牵动着每个人的神经。 李威的心中不禁生出一丝不安,这种被未知敌人掌控的感觉让他极为不适。 就在他的耐心即将耗尽,怀疑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作用的时候,突然再另一侧又传来了声音: “放下那个女孩。” “你的行为只会让自己死的更快!” 李威闻声一愣,紧接着大笑起来: “哈哈,臭小子,虚张声势!” “你在乎她对不对?!” “出来!” “不然我现在就废了这娘们一双手!” 说罢,李威拽过少女的胳膊,抬手就砍。 然后然后他就没有然后了。 利箭破空而来。 调整到位的苏曜一记怒射,瞬间结束了李威的生命。 箭矢精准地穿透了李威的太阳穴,他瞪着大大的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惊愕的少女,身体缓缓倒下,手中的长刀也随之松脱。 李威到死才发觉自己犯了个大错。 期限那阴影中的偷袭让他完全忽略了对方可能会有弓箭的事实。 他恨透了自家那多管闲事的手下,怎么掳个小娘都能惹上这般对手。 带着深深的困惑和不甘,李威的脑袋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这一下可吓坏了四周警戒的士兵: “李百将?怎么会?” “在那里!” “踏马的,跟我冲,为百将报仇啊!” 士兵们一拥而上,朝着放来冷箭的方向,想要为自家老大报仇。 对此,苏曜冷哼一声:“找死!” “烈弓之下,片甲不留!”三连箭矢应声而出,箭箭都自凉州兵眉心穿过。 “什么?!” “有埋伏!” “快举盾!” 凉州士兵们顿时乱作一团,他们慌忙举起盾牌,试图抵挡这突如其来的箭雨。 然而,苏曜的箭术精湛无比,他们的盾牌又不是高大的塔盾,无法护住全身的结果就是其每一箭都精准地找到了目标之间的缝隙,非死即残。 几息的功夫下来,士兵们已被射倒九人。 这下所有人都惊呆吓傻了。 “太强了。” “神射手,中原竟如此神射手?!” “跑,不跑就死定了!” 兵士们剧烈的动摇,他们左右观望,再不见刚才那为将领复仇般的凶狠。 而与此同时,苏曜手上动作不停,他继续拉动弓弦,箭矢一支接一支地飞出,在阴影中无情的收割敌兵的生命。 士兵们惊恐地发现,他们面对的不是普通的敌人,而是一个冷血的死神。 崩溃在即,就这时: “稳住,不要乱!” 就在这慌乱间,副将大声呼喊: “只有一个人,他的箭要射完了。” “所有人,大家一起上,给我剁碎了这个杂种!” 不得不说,副将的临场应变还是很准确的。 苏曜确实摸了一张弓,但却并没有多摸几袋箭回来。 但是,结果并不会有什么改变。 “冲锋,全军突击!” 苏曜大喝一声,扔弓换刀,迎面而上,在他身后,阴影中卢植也同时率领门生们一齐出击。 与此同时,水路的赵云与牵招收到信号也是同时发难。 “什么,什么?!” 突然杀出的人马把副将看傻了。 原来不是一个,更不是什么小娘被绑的报复。 原来,原来他们一直防备的人就在这里: “敌袭,敌袭啊!” “太慢啦!” 火光下,狂飙突进的苏曜一路手起刀落,将眼前的敌人杀得东倒西歪,他的动作迅捷而有力,每一刀都仿佛带着破空之声,直取敌人要害。 这些曾自恃武勇的凉州士兵们,在苏曜那如狂风骤雨般的攻势下,竟然连被动防守都不得,转眼间便被杀得是丢盔弃甲。 苏曜一路冲杀,卢植率领的门生们也不甘示弱,他们手持长剑从侧翼包抄策应,将那些动摇跑路的敌兵一一斩杀。 副将发觉不对,提着刀扭头便跑,想要夺取渡船。 然而,待他率人冲到栈桥上赵云和牵招等人已经摆好架势立刻给他迎头痛击。 栈桥上,刀光剑影,杀声震天。 赵云牵招二人联手作战,只一回合,副将的人头便被斩落。 战,战不过。逃,逃不掉。 剩下的兵士们一看顿时绝望,纷纷跪地求饶。 这渡口之战便这样飞快的落下了帷幕。 当发觉不对的牛辅带大军赶到时,现场别说活人了,他们连一艘渡船都找不到了。 (本章完) 第529章 层层险关阻 第529章 层层险关阻 “可恶!冠军侯,你竟敢如此戏耍于我!” 漆黑的夜空下,牛辅愤怒的声音不停的回荡。 他紧握双拳,指节因过度的愤怒而泛白,双眼仿佛能喷出火来,直勾勾地盯着那片漆黑的河面,仿佛要将之吞噬。 “见鬼,见鬼,见鬼!!!” 此前,尽管李儒曾多次警告,牛辅心中仍存有一丝侥幸。 毕竟董公是何许人物? 他大度若斯,给这冠军侯赏了骠骑将军的大位,这姓苏的怎么可能还会与自己等人作对? 然而,事实就在眼前。 贼人全灭渡口守军,南下而去,除了那冠军侯作祟还能有何人有此本事? 真是万万没想到啊,苏曜竟然敢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如此大胆,恣意妄为。 这不仅是对他个人权威的挑衅,更是对整个凉州军团的侮辱,是对董公的挑衅! “混蛋!给我追!一定要抓住他们!” “绝不能让他们逃回伊阙!” 牛辅下令全军追击,然而此地渡船不是被开走就是已在熊熊火海中化为灰烬。 这在相当程度上阻碍了追击的效率。 不过牛辅并没有放弃。 这并非他一时大脑充血,莽撞行事,而是这洛河南岸也是他们的天下! 这是当然的了。 董卓占京城,他可不是只占了那么一个城池。 拿到京师大权后,董卓最先做的便是控制京师周边,将洛阳八关都安插上自己的心腹。 这也是苏曜没有急于与董卓抢夺京师的关键之一。 苏曜的崛起太快,手下心腹太少,虽然说吕赵典关等尽在他手,但是基层心腹将官的数量远不能和那些有几十年积累的人相比。 而且,越是能人强者,英雄豪杰他们越有自己的理念和坚持。 这些人,在有着大义名分的支撑下可以听他调遣,但若苏曜抽象起来,学着董卓以残暴之力鞭挞天下,那离心离德怕是早晚的事情。 因此,苏曜选择了在最近的地方,坐观局势发展,让董卓吸引仇恨,自己则把大义紧紧握在手中的打法。 不过,董卓对此自然也不会置之不理。 洛阳八关乃京师屏障,苏曜态度不明董卓自不会掉以轻心。 故而,董卓在樊稠和郭汜率领的后军两千人到来后立即命他们渡过了洛河,在洛南诸要道设卡扎营,监视伊阙关动向。 此时牛辅知道河南还有他们的大军,他又岂会放弃? “追!” “樊将军和郭将军他们也收到了军师的命令,绝不能让那姓苏的跑掉!” “苏君侯,看来咱们已经的行动已经引起了那逆贼董卓的注意。” 伏在战马上,卢植提醒苏曜。 “想要回去,怕是不那么容易了。” 卢植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董卓既然已经意识到苏曜的威胁,必然会不惜一切代价阻止他回到伊阙关。 看着前面的那一队队举着火把的搜索队,还有后面河道中亮着点点火光的追兵。 这可真是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啊。 然而,对于卢植的担忧苏曜却只是微微一笑: “卢公放心,我既然敢来,自然有全身而退的把握。” 苏曜信心满满道: “董卓的军队虽然人多势众,但他们毕竟初来乍到,对洛阳周边的地形并不熟悉,而我们,却可以利用这一点,给他们来个出其不意。” “啊?”别说卢植那些门生了,就连卢植都听得是有些无语。 坦率说,苏曜这话不能算错,不过关键是人家董卓是初来乍到不假,但你苏曜难道不也是一样么? 怎么就一副好像自己对这洛阳周边知根知底的模样了? 就算你知道些什么小路,但这黑灯瞎火的夜里,偏离关道也是危险至极的。 毕竟,这洛南之地可不比洛北,此处虽也是平原,但尚有不少未完全开发的林子和滩涂,乃是供京中勋贵们打猎的场所,盲目乱走,极易迷失方向。 不过,苏曜显然不会跟他们费口舌解释什么。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来到了洛河南岸的一处密林之中。苏曜勒紧缰绳,让马匹缓缓停下。他抬头望向远方,只见夜色中隐约可见几处火光,显然是董卓的军队正在搜寻他们的踪迹。 “子龙、子经,你二人带一队人马,绕到敌人两侧,制造些动静,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苏曜迅速布置任务: “卢公,您带领其余人马,随我从这里穿插过去,直取伊阙关。” 赵云和牵招闻言,立刻领命而去,带着一队精锐骑兵消失在夜色之中。 而卢植则带领剩余的人马,紧跟在苏曜身后,小心翼翼地穿过密林。 夜风呼啸,树影婆娑。 苏曜在林中穿行如白昼般自如,在赵云与牵招两翼行动成功,将敌人部队调动开的时候。 他一马当先,率领卢植的门生们准备给他们来个中心开。 “提起精神,大家随我上!” 苏曜一声令下,众人精神一振,紧随其后。 密林之中,马蹄声与风声交织成,恰如一首激昂的战歌,引领着他们向目标挺进。 “小心,后面有敌人!” 西凉军阵中有人发现不对,大声提醒。 然而,夜色下他们的动作已被迟滞了许多,根本来不及应对。 “杀!” 苏曜猛然间爆喝一声,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冲了出去。 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出一道长长的银色残影,手中的长刀挥舞得密不透风,所过之处,敌人纷纷倒下。 卢植和他的门生们见状,也是士气大振,纷纷跟随苏曜冲杀过去。 他们的剑法虽然不如苏曜那般凌厉,但在他的带领下,也是战得有声有色。 众人齐心协力,一瞬间便将敌人的防线撕开了一个口子。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突破敌人的防线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突然从侧翼传来: “凉州伍习在此,贼子且纳命来!” 呼喊声中,郭汜部将伍习竟带一队西凉铁骑如狂风一般席卷而来! “不好!有埋伏!”卢植脸色一变,急忙提醒众人。 他们没想到竟然有伏兵! 原来这是西凉兵士们早就李儒说那冠军侯武勇无双,不好对付。 故而,郭汜是叮嘱手下部将,无论如何一定要留一支预备队专门对付那红袍将军。 于是乎,在他们哨卡兵士被两翼动静调走时,伍习一直按兵不动,等待时机。 这时见苏曜率军冲过他们设的路障,立刻从侧翼杀出,准备打个措手不及。 然而,苏曜对此却是面色不改,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幕。 “杂鱼休要嚣张!” 说话间,苏曜猛然挥刀劈开一名敌军士兵,打开道路后高声喝道: “卢公你们先走,这些人交给我来解决。” 话音一落,苏曜竟然孤身一人迎着屁股后面的西凉骑兵冲了过去. (本章完) 第530章 苏曜大胜而还,董卓急谋对策 第530章 苏曜大胜而还,董卓急谋对策 “什么?!” 苏曜的大胆行动让众人都吃了一惊。 夜色之下,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傲,仿佛是一匹孤狼,面对着群狼的围攻,却毫无半分惧色。 卢植,这位历经无数战场的老将,其敏锐的直觉告诉他,此地不宜久留,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带着门生们开始了突围。 他们沿着苏曜打开的道路,如同一群敏捷的兔子,穿透了敌军的包围圈,向着黑暗的远方疾驰而去。 相比之下,伍习的反应则显得有些错愕,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苏曜,仿佛在看一个疯子: “还真就一个人冲锋?!” “好大的胆子!” “如此小看天下英雄,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此人竟如此自命不凡? 没错,伍习认为他确有自负的资本。 在西凉军中,伍习无数次出生入死,历经大小数百战,乃是郭汜手下大将。 他一直认为,自己之所以没有与华雄李傕郭汜等人同列,并非本事不行,而是他不会钻营,受其上官郭汜的打压。 现在,围捕冠军侯,那郭汜胆小怕事不敢出手,岂不正是他出人头地的绝好机会! “来吧,让我看看你有几分本事!” 苏曜在冲锋,他带着一股不可一世的霸气,孤身一人,面对着数十倍的西凉铁骑,没有丝毫的畏惧。 然而伍习嘴上功夫了得,实际打起来却也是不与苏曜单挑,反而是冷笑一声,挥手示意手下冲锋。 西凉铁骑们齐声怒吼,马蹄声震天动地,如同黑色的洪流一般向苏曜席卷而来。 不过面对这冲锋,苏曜却如同鬼魅一般,在铁骑之间穿梭自如。 他的身影忽左忽右,时而跃上战马,时而跳下地面,手上一把长刀上削人头,下斩马腿,每每出手必有敌骑倒下。 “卧槽!” “这么吊?!” 伍习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心中充满了震撼,他从未见过如此神勇之人,在数十名铁骑的围攻下竟然游刃有余。 然而,时间不会因为他震惊就停下不走,几下的功夫,苏曜便已将将要冲至他的面前。 “将军小心!” 亲兵们见状,连忙高呼示警,同时奋不顾身地挡在了伍习的身前,试图以自己的身躯为伍习争取一线生机。 苏曜眼见左右亲兵扑来,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但他并未直接与之交锋,而是身形一展,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流星,自马背腾空,高高跃起,瞬间绕过了这几个舍命相护的亲兵,直取伍习。 “什么?!”伍习瞪大了眼睛。 “杂鱼去死!” 伴随着这句话落下,他已至伍习马前,长刀如同闪电般挥出,直指伍习咽喉。 伍习大惊失色,仓促间举枪相迎,却只见刀光一闪,他的长枪竟被苏曜轻易磕飞,而那把锋利的长刀已贴着他的颈侧掠过,带起一抹刺眼的血光。 “你……”伍习瞪大了眼睛,话未说完,整个人便颓然倒下,双目中满是震惊与不甘。 伍习,这个曾留名史册,野心勃勃最终反杀上司郭汜的将领,就这样以一个无名小卒的身份死在了这混乱的一夜中,再也掀不起一丝波澜。 “将军!”众骑兵惊呼,一时之间,战阵大乱。 周围的西凉铁骑见此情景,无不惊骇欲绝,士气瞬间崩溃。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位在他们心中勇猛无双的大将,竟会在一回合之内被敌人斩杀,这简直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以至于当苏曜在他们眼前夺走战马,扬长而去时,他们竟无一人敢尾随追击。 “所以,你们都失败了?”太尉府中,董卓声音阴沉的吓人。 牛辅,郭汜面红耳赤,深深的低着头颅。 最后还是郭汜打破沉默: “董公,此人实在太强了,一路过关斩将,我手下大将都折了好几个进去,真是谁都拦不住他啊。” 董卓的脸色更加阴沉,他紧握双拳,骨节发出咯咯的响声。 他万万没想到,区区一个苏曜,竟然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如此嚣张,接连挫败他的计划。 “废物!一群废物!” 董卓怒不可遏,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具都跳了起来: “区区十几个人,竟然让你们束手无策?!” “就这,你们也配称我西凉五虎?” 牛辅和郭汜面面相觑,瑟瑟发抖,在暴怒的董卓面前不敢再回上一句。 “主公息怒。” 李儒见状,连忙上前劝解: “此事也不能全怪他们,那苏曜确实是个难缠的角色,不过,主公也不必过于担心,他虽据伊阙,但不过八百人,翻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董卓闻言,稍稍冷静了一些,他看向李儒,问道:“文优,你有何良策?” 李儒沉吟片刻,说道: “主公,眼下我等在京师立足未稳,还不宜与苏曜硬碰硬。” “不过他虽勇猛,但兵力有限,又有一个致命弱点,我们只需稳扎稳打,逐步压缩他的生存空间,他唯有乖乖束手就缚一途。” “哦?致命弱点?文优所言是何?”董卓忙追问。 李儒则摸了下自己的小胡子,得意道:“粮草!” “粮草?”董卓眼睛微微一眯。 “没错,伊阙乃关隘,并非城池,不产粮草。” “他那八百人加上之前的五百驻军,早已把存粮耗尽。” “当时我便刻意控制了供给,让其每日都需我京师运粮他方能保证存续。” “这小子,我本以为他会有自知之明,没想到卵子捏我手他还敢如此恣意妄为。” “那么,董公只需把他粮草一掐.” 说话间,李儒抬手做了个捏爆的动作。 董卓见了当即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文优此计甚妙,我看那苏曜小儿被断了奶还能嚣张到几时。” 董卓大笑之后,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快,咱们就依文优之计,即刻下令,停止向伊阙供应粮草,我要让那姓苏的知道,与我董卓为敌的下场!” 牛辅和郭汜闻言,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连忙领命。 然而就这时,李儒却抬手阻止了他们。 “怎么,文优可是觉得还有何不妥?”董卓皱眉。 “非也。”李儒道:“断粮只是第一步,对付那冠军侯,咱们还需多管齐下才可。” (本章完) 第531章 李儒妙施毒计,公主表达心意 第531章 李儒妙施毒计,公主表达心意 “多管齐下?”董卓问道,“怎么个多管齐下法?” 李儒微微一笑,眼中精光一闪而过: “董公,那冠军侯武勇无双,又有卢植在侧,他现在跟咱们翻脸,定然不会毫无准备。” “故而,咱们不仅要切断苏曜的粮草供应,还要从舆论、外交和军事三方面同时对其施压才可。” “首先,舆论上,我们当立即让朝廷下令,宣布苏曜意图谋反,剥夺他的官职和爵位,宣称他勾结外兵,编织辽东大胜的谎言,以此动摇民心,削弱其在百姓心中的地位。” “同时,我们也可以利用朝中那些听从咱们的大臣,让他们上书弹劾,在士林中进一步孤立苏曜。” “其次,外交上,我们可以与周边的诸侯势力接触,承诺给予他们一些利益,严令他们不得援助苏曜!” “甚至,如果可能的话,可以暗中挑拨他们与苏曜的关系,以朝廷的名义要求他们出兵讨伐。” “最后,军事上,除了继续加强洛阳周边的防御外,最关键的便是坚壁清野,把守要道,将其困死在洛南伊阙那一隅之地。” “一边消耗他们的力量,消磨他们的耐心,一边积蓄我等的军力,待其虚弱时,再一鼓而下!” 董卓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文优此计甚妙,既能削弱苏曜的实力,又能避免我军直接与其硬碰硬,减少损失。就依文优之计行事!” 于是,董卓立刻下令,一方面停止向伊阙供应粮草,另一方面则开始着手实施李儒提出的全方位打压策略。 一时间,京师内外暗流涌动,各方势力都在为自己的利益而蠢蠢欲动。 伊阙关内,夜幕降临。 守将府内灯火通明,映照出一张张略显忧虑的脸庞。 云公主、万年公主与红儿、小春等众人齐聚一堂,她们围坐在一起,气氛凝重。 显然断粮的消息很快也传到了这里。 “你们听说了吗?” 云公主抱着幼小的女儿,一向开朗的脸上也浮现出些许忧虑: “今天运粮队似乎没有过来。” “公主说的没错。” 小春摇头道: “平日里中午就来了,今天入夜还没到,我看不少兵士也在讨论此事。” “这,军粮紧张,这可如何是好?” 云公主是打过仗的人,自然知道补给对大军的重要性。 而听云公主如此说,万年公主也不由得的担心起来: “曜哥哥会不会因此而陷入困境?” “两位公主不必担心,恩公一定有办法的。”红儿安慰道。 “你说的没错,不过咱们也不能光这样看着。” 云公主站起身来,轻轻抚摸着怀中熟睡的幼女: “咱们虽不能上阵杀敌,但省吃俭用,为君侯分忧还是能做到的。” 她的话提醒了万年: “如今既然军粮紧张,咱们身为君侯的身边人,更该以身作则。” “我提议,咱们从今天开始,一切吃穿用度都就按最低标准,绝不浪费一粒粮食。” 红儿闻言,双瞳闪亮了一下,紧接着应道: “公主高义,我愿意与公主一同节衣缩食,共度难关。” 危急当前,众女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表示要共渡难关。 唯有小春的脸上略带点尴尬:“我倒觉得,以那个男主人的性子,事情不会闹到这么严重的地步才是。” 比起红儿近乎盲目和狂热的信任,小春对苏曜更多是亲眼所见后的认识。 那个男人,一路上披荆斩棘,所向披靡,就她所见,小春从未想过苏曜会把自己逼到绝境上的样子。 “你说的也许有道理。” 万年公主沉吟道: “但战争是大事,他如今得罪了董卓,就是与朝廷和天下作对。” “卢公能起多少帮助咱们不能确定,最起码,我觉得咱们应该把自己能做到的事情做好,不给大军添累。” “你们说我说得对吗?” 沉默,微妙的沉默在室内弥漫。 小春撇过脸去,不发一言,而云公主则略感意外的看着公主万年。 她没想到这个之前总是一脸愁容,暗地里悄悄抹泪的小女孩在这时竟然能说出如此的话来。 甚至隐隐有反客为主的样子。 这就是汉家公主么? 云公主,这位匈奴公主此刻突然莫名的感到了一丝危机感,她看了眼怀中的女儿,抬头表示赞同。 “我们确实应该全力支持夫君!” 云公主表态道: “从现在开始,我们不仅要节衣缩食,还要想办法为大军筹集物资。” “那个姓董的居然如此嚣张跋扈,欺人太甚,我要给单于哥哥写信,叫他出兵来教训那个老贼!” ——“没有那个必要。” 就这时,苏曜走了进来。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云公主和万年公主连忙站起身,迎上前去,眼中满是关切与惊喜。 “曜哥.苏君侯,你回来了。” 万年公主跑了两步,终是收住了步伐,尽可能的保持端庄。 而她身边的云公主可就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抱着女儿就冲到了苏曜的怀里: “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我们听说军粮断了,真是都担心死了。” 就这时,大约是母亲的动作太大,她怀中的小丫头惊醒过来,哇哇大哭起来。 红儿连忙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上前来,想要抱走孩子。 苏曜则摆了摆手,笑呵呵的接过孩子,自顾自的哄了起来。 “别怕,你老爹在这,天塌不下来!” 苏曜说得豪气干云,然而,压根没哄过娃的他并不能靠意念安抚小宝宝。 几次尝试反倒显得略有笨拙,看得诸女不由暗笑。 苏曜狠狠瞪了眼捂着嘴笑的最过分的小春,还是老实把孩子交给了红儿。 板着脸仿佛刚刚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似地,向众人说道: “你们的心意我已经收到了。” “不过,军粮的问题已经解决,不需要大家勉强自己。” “你们能在这里快快乐乐,开开心心的,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帮助了!” “君侯此话当真?”万年公主一脸疑惑不信。 (本章完) 第532章 粮草到来,万年抹泪 第532章 粮草到来,万年抹泪 “粮草问题这就解决了?” 万年公主不信,云公主也是满腹狐疑。 身为一位草原出身的公主,与万年整日来都在后宅小屋中过着几乎禁足般的生活不同,她每日都要带着孩子和侍婢在关塞中走动走动。 故而,云公主很清楚的。 眼下余粮虽然不至于洛阳一断供他们就没得吃饭,但也不过只剩两三日的。 昨夜苏曜他们与董卓翻脸,今日就被断供了粮草,怎么算,她也想不到苏曜如何解决这个难题。 “简单的很。” 苏曜嘿嘿一笑: “你们不会真以为我什么准备都不做就开始扯大旗了吧。” 苏曜话音一落,门外的关塞内突然传出一阵阵大喊: “粮食来了!” “粮食来了!” “快开门!” 众女听得一脸震惊。 随着关塞内传来的阵阵欢呼声,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到了门外。 苏曜伸手把门打开,带众人走向城门。 只见一队队满载着粮食的马车缓缓驶入关塞,车夫们吆喝着,马匹踏着稳健的步伐,车上的麻袋鼓鼓囊囊,显然装满了沉甸甸的谷物。 金色的夕阳洒在金黄色的麦粒上,闪耀着丰收的光辉。 士兵们见状,纷纷围拢过来,他们有的帮忙卸货,有的则兴奋地议论纷纷。 他们大眼一瞅,就明白这支队伍携带的粮食怕是足以供他们七日之用。 这些粮食,加上关塞内的存粮,整整一旬的时间他们都可以不用担心粮草问题了。 之前关塞内因粮食短缺导致的人心浮动瞬间被一扫而空。 “看,我说了吧,粮草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 苏曜乐呵呵对众女道: “只要我在一天,就绝对轮不到你们挨饿!” 万年公主和云公主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讶与敬佩。 她们万万没想到,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苏曜竟然真的解决了粮草这一大问题。 “这,你是哪里搞来的这么多粮草啊。” 云公主还是大惑不解。 他们的八百人加上关塞本身的五百驻军,这么多人的粮草,怎么会这么快筹集到? 就这时,不需要苏曜解释,“运粮队长”已经自己走上前来了: “这些粮食,是我们从各地商会的仓库中紧急调拨而来,得知关塞内粮草紧缺,我们不敢有丝毫耽搁,日夜兼程,只为确保将士们能安心作战。” 来人乃一素裳少女,虽在风尘仆仆中赶来,却难掩其非凡的气质与火辣的身材。 此刻站在两位公主面前,竟也是毫不逊色。 就在众女惊讶的目光中,少女优雅地行了一礼,眼神温婉中带着些许的坚定: “甄姜见过二位公主。” “你就是甄姜?!”云公主惊呼一声。 没错,这“运粮队长”正是甄姜。 听到这个名字的两位公主瞪大了眼睛,她们互相看了一眼,又是震惊又是棘手。 两人将目光紧接着转向苏曜。然而,苏曜却是45度角望空,一副欣赏夕阳美景的模样如果那个位置没有被城墙挡住的话。 在场男女这般表现自然是因为甄姜的大名两位公主已经知道了的缘故。 自从小春回来,甄姜的情况便彻底瞒不住了。 苏曜,竟然趁着她们所有人都不在身边的时候,又另纳了这一房外室,还是个封君的世家女! 这家伙,当即的家中的醋坛子就翻了。 云公主还好一点,英雄美人乃草原男儿本色。 而她又身为番邦女子,在中原地位微妙。 故而她虽然吃醋,但倒也没有发难。 而那万年公主则又不同了。 当时皇帝赐婚,她就应该是名门正娶的苏家大妇。 结果,一连串变故下来,她痛失亲人不说,这边还没机会过门,那边苏曜就又纳新欢了? 这究竟是闹哪样啊。 在这一连串打击下来,以至于万年公主虽然被苏曜救了出来,她也很怀疑这个男人的心意。 而偏偏的,她现在已一无所有,实在是心头矛盾的紧,只能每日深居简出,悄悄抹泪,思念父亲和奶奶。 两位公主如此,苏府的下人们又大都是些很有眼力见儿的人。 苏曜不提甄姜,也没人去提那个女人,大家全当那个外室不存在,就这么过了些日子。 然而没曾想,这个外室女子,竟然在这种关键的时候来了,而且还是带着他们急需的粮草。 “君侯,你……”万年公主欲言又止,进退失据,方才在宅中酝酿起的端庄大气彻底是消散无形。 万年公主是矛盾至极啊。 她想质问苏曜是何居心为何在她们不知情的情况下纳了甄姜,又担心自己的质问会让他为难,更害怕影响到当前的局势。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不过,这自然也是苏曜有意为之的。 就好像丑媳妇总要见公婆一般,对于甄姜苏曜自然也不能拔吊无情,让这个女孩一直不尴不尬的放在外面。 眼下,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展示甄姜,让她融入这个家庭之中。 于是乎,察觉到公主为难的苏曜,也终于转过了头来,安抚道: “万年,云儿,我知道你们心中有许多疑问和不解,但请相信,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咱们的未来。” 他走到万年公主面前,轻轻握住她的手,语气诚恳: “甄姜的到来,并非我一时冲动,想要挑衅你们,而是想让你们知道,她的存在非常重要,在过去就一直帮助我良多。” “她不仅带来了咱们急需的粮草,更是我在许多关键时刻的智囊与后盾,我相信,有了她的加入,我们的力量只会更加壮大。” 万年公主望着苏曜,又看了看周围那些停下了手头工作围观的兵士和工人们,她微微的摇了摇头: “我……我明白了。” “还望君侯能妥善处理好这些事情,不要让家事影响了公事。” 说罢,她深吸一口气,郑重对甄姜此次支援表达了感谢,这场小小插曲也算就此揭过。 只不过,与面上的大度不同,在私下里,夜深人静的时候,万年公主今夜的泪珠掉的格外的多。 她红着眼睛,撵走了侍女,独自一人跪坐在神主牌位前,眼泪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而与此同时,一墙之隔的门外,苏曜正一步步的走了过来. (本章完) 第533章 苏曜醒悟,号召讨贼 第533章 苏曜醒悟,号召讨贼 “万年的状态不太好吗?”苏曜将目光转向红儿。 且说一日忙碌后,苏曜在用过晚膳,准备快速休息的时候,红儿突然喊住了他。 那万年公主被救出宫中时乃是孤身一人,来到这里后虽然并非红儿服侍,但由于红儿一直颇得苏曜信任,虽未有名言,但在惯例上她已经成了类似大管家,女仆长之类的角色。 故而,对于佣人的排班,以及府中大小事务,她倒还都算清楚: “本来这些杂物是不应该烦扰恩公的。” “不过公主殿下最近连遭变故,自来了咱们这之后便每日心神不宁。” “今天奴婢见她晚膳都没用就把自己一直关在了房里,到现在也没出来。” “所以说你希望我去看看她?” 见苏曜微微皱眉,红儿赶忙道: “是的恩公,公主怎么说也是您未婚妻,要是有个万一” 红儿很苦恼。 恩公毫无疑问是个非常好的人。 又强大,又英武,心怀正义,懂得很多事情,对自己人也十分大方慷慨,让人感觉非常非常的可靠。 但是 有时候红儿也不由得觉得,恩公有时候却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冷淡与疏离,其行为处事总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哪怕自己已经觉得够了解恩公的了,她还是没搞明白,为何恩公前一刻好像很关心万年似的,结果等回头过来就又完全是一副不闻不问的样子。 明明费劲千辛在危险中将公主救出的,可是等到回来后却又完全不见两人有过什么单独的相处。 而且,别说万年了,就连云公主恩公也表现的甚少关心。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喜新厌旧,得到了就不珍惜了吗? 对于红儿的心思,苏曜自是不知的。 不过,也许在某些方面确实也有道理。 已经攻略成功的角色,除了收集些cg外,还有什么用吗? 大概也就只有在生孩子的时候需要多看两眼了吧。 至少,对于战斗系的苏曜来说,他之前一直是这样做的。 然而,当他推开万年公主的房门后,苏曜的心被狠狠的触动了一下。 只见房间内只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映照出万年公主孤独而瘦小的身影。 她一身孝服,跪坐在神主牌位前,双手合十,紧闭双目,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这么一副可怜弱小又无助的场景看得苏曜微微一愣。 那边万年并未察觉苏曜的到来,还在犹自向父亲和奶奶倾诉自己的苦楚。 “父皇,太后孩儿好想你们啊。” “为什么,你们就这样都走了呢。” “弟弟现在又被奸臣控制。” “孩儿一个人在这里.苏郎又像变了个人一样.” “我该怎么办啊。” 说到最后,万年公主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几分绝望。 而听到这里的苏曜则心头不由一紧,紧接着他便在心中默默的感谢了一下红儿。 真是多亏了红儿,否则自己可能还发现不了这些一向被他忽略掉的问题。 毫无疑问,苏曜改变了万年公主的命运。 这个女孩再也不会稀里糊涂的死在董卓控制的洛阳宫中。 但是,单纯的改变却并没有什么意义。 万年孑然一身,一无所有的问题没有解决,如此改变只不过是让她换了一个地方受苦而已。 公主如此,天下也是亦然。 自己接下来的行动将大大改变既有的事件线,正式踏上争夺天命的舞台。 在讨董统一道路上,他还将要改变很多人的命运。 但这样的改变绝不能仅仅只是换了个身份和主人。 苏曜要做到的,是让更多人过得比以前更好,而不仅仅是在乱世中活下来。 想到这里,苏曜蓦地踏出一步,打断了万年公主哀婉的哭泣: “我会解决的!” “君,君侯?”万年公主显然吓了一跳,她没想到苏曜竟然就在她身边。“抱歉,我之前是有些疏忽了,没有注意到你自己一个人竟然承受了这么多事情。” 苏曜坦然道: “先帝既然把你交给了我,你就是我的女人,我绝不会让你孤身一人的。” 万年公主闻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抬头望着苏曜,眼神震惊无比。 讲道理,这些日子来她几乎已经不抱希望了。 万年公主自认为她已经看透了这可悲的现实。 也因此,她万万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会在这个时候给她如此坚定的承诺。 “你你不是在骗我吧?”万年公主抹了把眼泪。 “我骗你干嘛?”苏曜眨了眨眼睛,脸上露出一丝轻松的笑容。 万年公主听得一愣,又无法反驳。 都说磨难使人成长,万年公主显然也被迫走上了这条路。 在父祖的灵堂前,她无数次回首过往,自认看破了红尘,已不再是那个傻乎乎恋爱脑的小姑娘。 如果说之前苏曜甜言蜜语,是想要一个尚公主的身份,利于晋升的话,那现在她显然已经没有了任何的价值。 没有了父皇和太后,她现在的身份反而会成为一个麻烦。 这位冠军侯对自己一改之前的热情她也不是不能理解 “你现在哄我我也没法给你什么了” 万年跪坐在地,身体渐渐蜷缩在一起: “云公主可以给你盟友,甄姜可以给你供粮.” “而我现在就是个失踪在逃的公主,什么忙都帮不了你。” “所以,你已经不用把时间再浪费在我身上了。”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说话间,万年公主水氲的双瞳中逐渐失去了神采。 苏曜见状,心头蓦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疼惜,他蹲下身子,摸着万年的头发,与公主平视: “万年,你错了。” “确实,你失去了很多,家人,朋友,还有那些亲信的女官,甚至连长大的家都没有了。” “但是你并非一无所有。” 说着,苏曜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我在这里。” “我讨你过门,并非是将你视为可以利用的工具。” “而是想让你过上安定幸福的日子。” “这并非是言巧语的谎言。” “相信我,现在一切才刚刚开始。” “你的弟弟,你的家园,还有你在京中的朋友,这些失去了的东西.” “我保证,我会把他们都夺回来!” 苏曜这突然的话语让小公主听得眼睛发直,脸上也染上了丝红晕。 她一时间都有点搞不明白状况。 不过有一点她听得明白: “曜,哥哥说要夺回来” “那可是要与那董卓,与朝廷为敌?!” 万年虽然深居简出,过着几乎自闭的生活。 但是,这些日子她唯一关心的便是那京中的局势。 所以她很清楚如今董卓代表着朝廷,有着强大的军力优势。 而他们这里除了关塞守军外不过只有八百人。 光是得罪了一下那边就被断粮陷入了危机。 要是真的跟朝廷作对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啊。 “哈哈,万年多虑了。” 苏曜哈哈一笑: “他董卓想代表朝廷,那也要看天下人认他不认。” “今天我已与卢公联盟发出檄文,昭告天下公讨国贼。” “到时候群雄策应,半壁江山都是咱们盟友,该操心的不是咱们能坚持多久,而是在这董贼跑路前怎么把他留下来。” (本章完) 第534章 打脸董卓,李儒再次出手 第534章 打脸董卓,李儒再次出手 “混蛋!” “这姓苏的,真是给脸不要了!” 董卓的咆哮在太尉府中炸响。 手下诸将谋士,皆一副噤若寒蝉的模样,默默不敢言。 对于董卓军来说这真是一个重大打击。 如果说之前被苏曜半路打劫救走了卢植,董卓尚可啐一口勉强接受的话,那看到眼前这份下人紧急送来的讨董檄文后,他是真的震惊了。 他没想到,这姓苏的竟然先下手为强,在自己正要宣布他是反贼的时候,抢先发布讨董檄文,倒打一耙. 这家伙,把他董太尉的脸给打的简直是啪啪作响。 当时朝堂上,那些支持他的大臣们正在掀起舆论风暴,痛斥冠军侯恣意妄为,藐视朝廷等罪行。 突然的,这个消息传到朝堂上给他打了个措手不及。 尤其是那个不知死活的小校,竟然以报信为由,当着衮衮诸公的面念起了那檄文的内容! 好家伙。 那姓苏的和姓卢的两个混蛋,狼狈为奸,竟直斥他董太尉乃国贼,欺君犯上,挟天子而令群臣,暴逆不臣,残虐百官,荼毒百姓等等。 而更甚者,这二人竟然还发表言论,蛊惑人心,广邀天下兵马来讨伐他。 要说这文章真是写的那叫一个是团锦簇,文采不凡。 然而整个朝堂听得则是鸦雀无声,众人面面相觑,神色复杂。 虽然没有人发表什么逆天言论表示赞同,但是董卓看得出来,有相当部分人的眼中都是幸灾乐祸的样子。 “混账,混账!” “这帮人,都在等着看我的笑话!” “这狗日的冠军侯,带这么点人来,就敢摸老子我的虎须——必须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亲征,马上下令,我要亲征讨伐他!” “必须让天下人都看到,忤逆我将会有什么下场!” 董卓暴跳如雷,眼中闪烁着狠厉的光芒,倘若苏曜在他面前,那董卓定要把他挫骨扬灰。 这是当然的了。 对卢植下手,乃是董卓专权立威的大计。 如今兵权在握的他正想要借机加相国,独揽大权,彻底反客为主,让袁家给自己当狗。 谁知道,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完全被苏曜给破坏掉了。 倘若他不能尽快剿灭苏曜这个带头跳反的恶贼,放任这距京师仅一河之隔地的叛党存在,那他别说进什么相国了,太尉的位置坐起来那都烫屁股了呀。 这边董卓点名诸将,决意尽起洛中万余兵马剿杀苏曜。 那边李儒则是连忙上前劝阻,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 “不可,万万不可,董公三思啊!” 董卓停下脚步,瞪了李儒一眼,怒道: “三思?我还有什么好思的?那姓苏的小子如此猖狂,若不给他点颜色瞧瞧,我董卓还如何在天下人面前立足?!” 面对董卓的暴怒,李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董公,您稍安勿躁啊。” “那冠军侯苏曜,我近日一直在朝中了解此人。” “他自出道以来便以勇猛无双著称,如今,其麾下虽人数不多,但皆是百战精锐之士。” “今他据龙门伊阙关塞防守,且有那故尚书令卢植在其侧,两人一文一武,颇具号召与蛊惑力。” “在我军这立足未稳之际董公若是怒而兴兵,旦有不测,我等恐有倾覆之忧啊。” “文优怕是夸大其词了吧?” 董卓冷哼一声: “我便是知此人有本事,故而才一直对他好生拉拢。”“不然,就他这一关之地,八百来人,换其他人在那里我早就给他推平了!” “但现在他既然如此给脸不要脸,那咱们就碰上一碰好了。” “就那点人,我亲自出马,不信他能反了天了!” 李儒摇了摇头,继续劝道: “董公此言差矣。” “兵贵精而不在多,您自身应也深有体会。” “而苏曜此人更是难得的猛将。” “其在并州平匈奴,冀州诛叛党,幽州灭藩国,每每以少胜多,百战百胜,被誉为万人敌是也。” “万人敌?”董卓眯起了眼,“这怕不是公卿们的吹嘘?” “也许有吹嘘的成分,但他的战绩乃是实打实的错不了。” 李儒解释道: “光靠个人武勇不足以百战百胜,以儒看,此人当是极其善于把握时机,故而才能每每力克强敌。” 董卓目光凝重,多少有点信了。 战争搏杀,并非是简单的排队砍杀。 其大量的兵马分布在广阔的战场,一次战役在同一时间可能爆发出无数次小规模的战斗。 而英明的主帅,善于把握战机,抓住敌军弱点,在主要战场每每以多打少,恃强凌弱,以此来瓦解庞大的敌军。 这一切,对于沙场搏杀几十年的董卓来说他自是知道的。 见董卓重视了,李儒赶紧趁热打铁: “此番那苏曜和卢植先发制人,发出檄文,便是明证。” “他们怕就是想要激您亲征,离开京师。” “到时候,不说伊阙那里会不会有陷阱,单说京师那些不服您的世家公卿们,若是有人趁机作乱,夺了京城,那咱们的后路可就要全断了。” “您可别忘了,这虎贲和北军可都是他二人昔日麾下呀。” “嘶——” 听到这里,董卓发现自己竟然忽略了这么严重的问题。 是了,万一他大军刚开拔,过了河后京师有人发难,那就万事皆休了。 董卓的脸色阴晴不定,心中暗自思量着李儒的话。他深知京师的稳定对于自己权力的稳固至关重要,一旦后院起火,后果不堪设想。 “文优言之有理,是我太过冲动了。” 董卓叹了口气,语气中难得地露出一丝疲惫: “那你说,我们现在该如何应对?” 李儒见董卓态度有所转变,心中稍安,继续说道: “董公,依儒之见,我们当前有三策可行。” “三策?” “没错,其一便是继续咱们之前步调,不能随他二人的大棒起舞,继续巩固防御,招西凉兵入京,同时在朝野申斥他二人的叛乱行径,并且派出使者前往伊阙,与苏曜谈判,以大义的名分尝试招安。” “招安?” 董卓沉吟片刻,摇了摇头: “他之前便拒绝了我的骠骑将军官位,自封了车骑将军。” “如今他发出了讨贼檄文,又岂会轻易罢手?这招安怕是自找没趣。” “董公所言极是。” 李儒却笑道: “招安本身只是策略,彰显我等的大义和大度。” “最关键的是,我等可以借此机会拖延时间,观察了解其动向,并且暗中布置,为接下来三路围攻的杀招做准备。” “哦?三路围攻?”董卓急切道,“文优就别卖关子了,快且速速道来。” (本章完) 第535章 离间吕布,圣旨檄文对轰 第535章 离间吕布,圣旨檄文对轰 说来也由不得董卓如此表现。 要知道这伊阙乃是关塞,只有南北两路可攻,李儒突然道出个三路围攻的计策来,怪不得董卓摸不着头脑了。 而看到董卓如此急切,李儒微微一笑,摸着小胡子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我等北面的正面战线自不必多说。” “派遣使者探查虚实,可谓我军行军布阵做好准备。” “而在他们后路,董公可还记得南阳太守张谘?” “你是说张谘?”董卓一愣。 这是他之前大封官的时候派出去的,记得是寒门出身的颍川人士。 “没错。” 李儒自信的笑道: “南阳乃天下第一的大郡,兵马充足。” “董公可派出使者,以朝廷名义令其讨伐苏曜,与我军形成两面包夹之势。” 若能南北夹击,就苏曜那千把号人,自然是不堪一击。 但是 “这张谘可是个士人啊。” 董卓皱眉道: “他会听话出兵吗?卢植还是有些号召力的吧?” “那都无妨” 李儒笑说: “张谘此人,既然得董公提拔,自然心存感激,且南阳兵强马壮,若能从南方夹击伊阙,苏曜必然首尾难顾。” “他便是不愿出兵掺和,有这一层身份在他也不会轻易响应苏曜卢植的号召。” “只要董公的使者派出,他们双方便自会产生嫌隙,苏曜等人不得不顾虑身后的压力。” “同时,董公还可再派使者,去请咱们的大司马——幽州牧刘虞出马,讨伐苏曜在辽东的老巢。” “一定要大张旗鼓,不管他们响应咱们与否,苏曜在这边的人都无法置之不理。” “这时,咱们最后的杀招便来了!”李儒眼中闪过丝狠厉。 “最后的杀招?”董卓握紧拳头。 身边诸将也都屏息凝神,等待着己方这头号谋士的计策。 李儒环顾四周,深吸口气,缓缓道来: “堡垒都是内部攻破的,咱们最后的绝招也还是在内!” “正所谓一个好汉三个帮,那苏曜战绩如此耀眼,他麾下自然也有几个猛将。” “据我所知,其麾下大半都是并州人士,其中尤以吕布吕奉先最是勇猛,不知董公是否还记得此人?” “吕布?” 董卓略作沉思,隐约想起似乎是有这号人。 当年,他任并州刺史时,这吕布刚刚在地方开始崭露头角,屡立战功,两人曾有过一面之缘。 当时那吕布还是只是泥腿子出身的普通一小兵,董卓虽然颇为赏识此人勇猛,然而也就只是越级拔为屯长,多加赏赐了事。 如果当年他再并州再多干几年,也许这吕布有机会成为他的心腹,不过这一切都随着董卓的调任而终结。 如今再听李儒旧事重提,董卓心中一动,沉吟道: “你说那个吕奉先,现在是在这苏曜麾下?” “正是如此,董公。” 李儒点头确认道: “吕布自投靠苏曜以来,屡建大功,乃是他麾下头号猛将,若我等能设法离间他们,或是直接收买吕布,那必将给苏曜以致命打击。” 说着,李儒挥手比划了一个砍头的动作。董卓一见,心头大动,眼珠子都瞪得大了几分。 他太清楚猛将对于战局的重要性了。 若能成功策反吕布,使二人反目,搞不好那姓苏的直接就在后方被自己人砍掉人头。 就算没能杀掉,那他们火拼的元气大伤,也无力抗衡自己,还能再给自己添一员虎将,何乐而不为啊。 只不过: “既是头号猛将,那他岂会轻易倒戈?” 对董卓的疑问,李儒淡然一笑,他看向一边正默默不言的李肃。 只见李肃上前一步,拱手道: “董公,那吕布乃是末将同乡,我很清楚他的为人和心思。” “奉先勇而无谋,一向最苦恼的便是其出身低贱,无法出人头地。” “董公昔日提拔已是对他有恩,今董公又是代表朝廷讨伐逆贼,大义在手,末将愿凭三寸不烂之舌,说吕布拱手来降!” 董卓看向李肃,大感意外,心中又暗叹一声。 真是世事无常。 李肃和吕布,两人机遇可谓一天一地。 李肃,身为一个武将,战斗和指挥能力实在是惨不忍睹,在他的凉州军中堪称一个透明人,从未被董卓安排过什么重要任务。 但就因为他是并州世家出身,当时董卓便不得不带上这个废物,还把他一路提拔到中郎将的位置。 没想到,如今这个废物,竟然还有这般用处? 考虑到李肃过往的成绩,董卓不由有些担心: “若派你去使计,你准备如何来说服那吕布?” 对此,李肃自然是早有准备: “末将听说董公有名马一匹,号曰赤兔,可日行千里。” “只要董公舍得割爱此马,再以金银结其利,且许他一个事成之后的二千石高官出身,在下必能劝他弃暗投明!” 董卓略作犹豫,又问李儒意见,李儒当即回道: “主公欲破天下,何惜金银宝马?!” “咱们只要这多方压力给到,吕布自知跟随苏曜毫无出路,自会从善如流,投靠董公!” 董卓一听,也是深吸口气,大喝一声“好!” “只要能除掉那个姓苏的,不管是什么样的代价,我都可以接受!” 说罢,他立刻命人牵来了那匹名震天下的赤兔马,交到李肃手中,并安排人取来大量金银财宝,作为说服吕布的筹码。 “李肃,此事若成,你便是首功之臣,本公定重重有赏!”董卓拍着李肃的肩膀,眼中满是期待。 李肃收拾行装礼物,以朝廷使者的身份准备上路。 那边朝廷的申斥,以及命令南阳太守和幽州牧刘虞讨伐苏曜的诏书也立刻飞传全国。 这真是让很多人都始料未及的事情。 在正式的战斗爆发前,双方的首场交锋竟然是天下的舆论场。 两方各发檄文,声讨对方,号召群雄讨之。 “这一边是董卓发的朝廷圣旨,一边是冠军侯和卢公发的檄文。” “眼下我等该如何是好啊?” 不分先后的,袁绍、袁术、曹操、刘虞、张谘等天下诸侯顿时陷入了两难之境。 (本章完) 第536章 风云际会群雄起(上) 第536章 风云际会群雄起(上) 数日后,河内之地,风云际会,暗流涌动。 自董卓篡权以来,京师动荡,百官流离,其中绝大多数人都逃往了河内。 此地乃是司隶郡属,与京师洛阳仅一河之隔,历来京师人士避祸观望的首选之地。 而袁绍也正是这逃亡大军中的一员: “矫诏!” “冠军侯定是矫诏无疑!” 河内的袁氏私宅中,袁绍在众亲信面前猛地挥手道: “先帝什么秉性,天下谁人不知——他就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苏曜屡立战功,平叛救驾,最后实在抗不住了,总算是得到了封侯。” “就这还给派了个边郡的太守打发的那么远。” “你说他最后时候,舍得放出来一个车骑将军的大位?骗鬼呢不是。” 逢纪听了无奈摇头。 这个袁本初啊,怎么每次一提到那冠军侯就这么应激呢? 然而,身为谋士,劝谏主公是他的义务: “本初既如此说,莫非是想要站那董卓了?” 袁绍顿时一言不发。 站董卓?那怎么可能呢? 他就是与董卓爆发激烈矛盾才跑了出来。 “我与那董贼势不两立!” 说完袁绍便感到尴尬至极。 董卓乃死敌也,他们的矛盾不可调和。 但苏曜. 他堂堂四世三公,难道屈居于其下吗? 袁绍从京师跑出来,想的可不是这种事情啊。 那振臂一呼的人应该是我袁绍袁本初啊! 怎么就变成你冠军侯苏曜了呢? 没错,袁绍一眼就看出来了。 虽然檄文上的盟主是卢植,发起人是苏曜,但卢植现在既无官职,也无兵权,会盟讨董的真正话事人显然是冠军侯无疑。 “元图啊,这里也没外人,你就别看戏了,赶紧说说咱们现在该如何是好吧。” 逢纪一看袁绍总算能听进人话了,便正了正神色,问道: “如何行事首要的当是看我等目的为何。” “在下斗胆请问本初,公所欲何也?!” 袁绍闻言脸色微变,忙道: “我所欲者,乃天下之大义,董卓擅行废立,残害百官,祸乱天下,我当讨董诛贼,匡扶宇内,重振汉室之威仪。” “既如此,那么我们便应当响应冠军侯与卢公的号召,共讨国贼董卓。” 逢纪轻笑道: “董卓专权误国,已激起天下公愤,我等身为汉室忠臣,自当挺身而出,不计前嫌,以清君侧为己任。” 袁绍听了立马沉默了。 逢纪一看,心中暗笑,心知肚明道: “然,若公有心于天下,那情况就又有不同了。” “有何不同?”袁绍急问。 “将军若志在天下,就不可仰人鼻息,非据一州一地而不可成事。” “如今苏董乱斗,公正宜乘势起事也!” 听到逢纪的话,袁绍跺脚道: “我本就正有此意也。” “然则那冠军侯抢先一步,先发了这狗屁檄文,着实是让人为难啊。” “明公多虑了。” 逢纪解释道: “谁说这讨董盟主只能一人了?” “那董卓为害甚烈,自京师逃出者不知凡几。”????“他苏曜卢植可以发得这檄文,明公难道就发不得吗?” “这” 袁绍不是傻子,他一听顿时明白过来: “你是说让我也发一份,与他争取人心?” “没错。” 逢纪笑道: “明公乃四世三公,天下诸侯和州郡长官多是袁家门生故吏。” “只要明公也打起旗号,就地组建我等自己的会盟,同时使人拦截他的书信,那他所能影响的也不过只是少数而已。” 袁绍听得当即是大为心动。 只不过他马上又意识到一个问题: “组织会盟,我又该以何身份自处呢?” “那冠军侯把卢尚书捧了起来,自己还封了个车骑将军。” “我总不能用董卓给的渤海太守来起事吧?” 逢纪听了又笑一声: “明公怎地这时又如此死板起来了?” “他冠军侯可以矫诏,我们难道就不行了吗?” “现在河内这么多京师出来的官员,随便找个人,让他伪个三公书信,给你也表个重号。” 逢纪沉吟了一下后继续道: “冠军侯他不是车骑将军么,那您就拿了那骠骑将军。” “如今汉室倾退,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董卓不过是做的最过分的那个。” “举起起事,大家都只是需要个理由,只要面子上过得去的话,没人会深究这些的。” 袁绍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他点了点头,显然对逢纪的提议颇为赞同,脑中甚至立刻想到了自己的小兄弟曹操。 “好,就依元图之计!” 袁绍拍板决定,随即又问道: “那我们何时起兵,又该以何地为据点?” 逢纪微微一笑,早已成竹在胸: “明公,河内乃兵家必争之地,北临冀州,南接洛阳,进可攻退可守,太守王匡又是咱们自己人,实为起事之佳地。” “我等可在此地招募兵马,整军备战,待时机成熟,再挥师南下,直捣京师!” 袁绍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之色,他站起身来,环视四周,沉声道:“诸将听令,即刻开始筹备粮草军械,招募兵马,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组建起一支足以与董卓抗衡的大军!” 众将纷纷领命而去,文人们去联系各方人士,组织讨董会盟,武人们则张贴布告,在各乡里招兵买马。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袁术也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自己的起事计划。 袁术与袁绍虽为兄弟,但性格迥异,袁术野心勃勃,行事更为激进,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像袁绍等人一样跑到河内观望局势,而是直接带人跑回汝南老家,以后将军的名义招兵买马,接着便向南阳方向移动。 这天下第一郡的南阳,才是他心目中最佳的发家之地。 而且在南阳这里,还是一个极好的观察苏曜与董卓两虎相争的地方。 不过唯一的问题是 “咱们现在这点新兵蛋子,想要拿下南阳实在是痴人说梦。” “诸君可有何妙策吗?” 这时,主簿阎象当即便说: “今这南方天下唯有一人手握强兵,然则其出身低微,不得重用。” “故而,只要明公能够有心接纳于他,定可成公之助力也!” “哦?此人是谁?”袁术急忙问。 “乌程侯——孙文台是也。” (本章完) 第537章 风云际会群雄起(下) 第537章 风云际会群雄起(下) 乌程侯孙坚,江东人士,小霸王孙策的父亲,其家族世代在吴地繁衍,乃当地豪族。 但是,吴地的豪族在中原的高门眼中那自然是屁都不是。 故而,孙家数代人的顶点便是本地吏员。 而孙坚已是其中翘楚,连续三任都在周县做到了县丞。 若非是黄巾之乱中遇到了朱儁,被其提拔,他恐怕这辈子都要被按死在地方小县上了。 然而,朱儁之所以提携孙坚,不过因为他自身也是寒门借特殊时代上位的惺惺相惜罢了。 能让孙坚一路升至长沙太守,已经是朱儁所能做到的极限。 但是寒门跃居高位,势必惹人红眼。 他的顶头上司荆州刺史王睿便一直在找他麻烦。 袁术在得知此事后当即哈哈大笑: “多大点事吧。” “你们去告诉他,只要他愿意依附于我,为本将军打仗,那四世三公的袁家便是他的后盾。” “区区荆州刺史,他自处便是!” “只要他干得好,拿下京师,我表他豫州刺史!” 袁术的话音刚落,主簿阎象立刻心领神会,随即派遣使者快马加鞭前往长沙,向孙坚传达袁术的意愿。 而又数日后,长沙太守孙坚便响应了讨董的召唤,成为了最远的会盟诸侯。 而他干的第一件事却并非讨董,而是趁着大军北上,兵进荆州的机会,趁势逼死了荆州刺史王睿. 而比起袁绍、袁术、曹操孙坚等人果断,幽州牧刘虞和南阳太守张谘的表现就非常的微妙了。 比如刘虞,他坦然的接受了董卓大司马和襄贲侯的受命,但对于命其讨伐苏曜辽东老巢的要求却置之不理,而苏曜和卢植的讨董号召他也不发兵参与,只是口头表示支持后就默默的在幽州继续种田,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而相比于远在幽州的刘虞拿了好处不干活的选择,近在咫尺的张谘是左右为难。 他站在府邸的书房中,手中紧握着两份截然不同的诏书——一份来自董卓,命令他出兵讨伐苏曜;另一份则是苏曜与卢植联名的讨董檄文,邀他共襄义举。 “太守,时间紧迫,我们必须尽快做出选择!”主簿纲纪再一次出言提醒道。 张谘叹了口气,缓缓放下手中的诏书: “规正啊,我实在是难以抉择呀。” “董卓权倾朝野,既对我有提携之恩,又代表着朝廷的名义,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响应朝廷号召。” “然而董卓却是趁乱逼宫,窃据大权,得位不正,惹得京师百官近半弃官而走,绝非能成事之辈。” “连卢公这等公正廉明之人都遭他迫害,我又怎能助纣为虐,自绝天下人心呢?” “太守既然看得如此明白,那为何还要犹豫啊?” 纲纪一脸的无语: “如今双方书信送来已过数日,您距京师近在咫尺,倘若作壁上观,他们任意一方得胜后恐怕都不会让太守好看的。” 张谘闻言,眉头紧锁,神色忧虑。 他没想到这南阳太守之位竟如此烫手,初来乍到便是立刻身处这场政治风暴的中心,任何选择都可能决定自己的命运: “规正,你说的我何尝不知。” 张谘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只是这董卓势力庞大,兵强马壮,坐拥雍凉二地,又有西凉铁骑为后盾,着实难以撼动。” “而那冠军侯虽然勇猛无双,但毕竟势单力薄,仅有区区千余人马,如何能敌得过董卓的大军?” “太守此言差矣。”????纲纪摇头反驳道: “冠军侯虽兵力不多,但他向来是以少胜多,百战百胜。” “董卓虽强,却失道寡助,天下诸侯和士人对其多有不满,加之卢公在士林中的威望,苏曜的号召力远非董卓可比。” “我南阳乃天下第一大郡,此时响应讨董,堪称雪中送炭,事成之后,大人封侯拜相指日可待啊!” 张谘闻言,陷入了沉思。 这个前景是很诱人,但是张谘这些时日已经多方考察过了。 南阳虽号天下第一大郡,人口众多,但兵士久不知战,在前些年的黄巾之乱时损失惨重,前任郡守都被那贼首张曼成斩杀。 若非是朱儁等人率朝廷援军救援,南阳郡府宛城当时就要被攻破了。 故而如今的南阳,尚在战后恢复阶段,而他刚刚调任过来,屁股都没捂热,本地将校名字都没认全,贸然响应讨董,发兵救援,能发挥多大作用很成疑问。 而那苏曜偏偏又在距京师如此近的要命位置,一旦惹怒了董卓,被急攻而破,那他偷鸡不成蚀把米,怕是也要遭个大的了。 “太守,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纲纪急的跺脚: “如今形势紧迫,我们不能再犹豫不决了。” 然而太守张谘仍旧犹豫不决。 就这时,一位中年名士站了出来: “既然太守如此多顾虑,依我之见,我等不如就暂时保持中立,静观其变,待局势明朗之时在做抉择好了。” 张谘一看,此人正是近来新投到他手下的门客娄圭娄子伯,便点了点头,略有头疼道: “我也有此打算,可是又担心得罪他们两方,到时不好交代” “此事倒也不难。” 娄圭谋划道: “伊阙乃京师南方之要冲,董卓绝不会长期坐视苏曜占领此地。” “我等只需尽快发兵伊阙,大张旗鼓,但暂且不亮明旗号,只是暗中联络两方。” “对朝廷的命令,我等只言大义,模糊目的,不承认也不否认,给他一种我们是站在朝廷一边的假象,让他放心进攻伊阙。” “而对冠军侯和卢公,我等应明确表达善意和支持,但同时放缓行军步伐,步步为营,也不急于加入战团。” “待那伊阙之战有个眉目,若冠军侯等人能抗住董卓的攻击,挫敌锐气,事有可为时我们便可加速进军,高举讨董大旗,行雪中送炭之举。” “若是苏曜抗不住董卓攻击,丢了伊阙,向南逃窜,咱们或将其擒获交予朝廷,或收缴其残兵,由太守接过讨董大局,到时不管如何抉择,主动都在太守掌中。” 张谘闻言,眼前一亮,他没想到这个刚刚投来不过月余的娄子伯竟有如此见地: “子伯妙计,咱们就按此办理。” “不过此计需前线将帅临机应变,不知咱们这南阳之地,又有谁可担此大任呢?” 没错,张谘并不打算亲自带兵。 虽然作为一方诸侯,如此大事不该假手他人。 但是张谘对自己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文人出身的他对军事了解不多。 南阳本地情况他还没摸清楚,根本不是带兵出征的时机。 故而,这就需要一个可独挡一面的可靠之人率部前去了。 而说到这里,纲纪和娄圭几乎异口同声的报出了一个名字: “军司马文聘,可担此大任。” (本章完) 第538章 同盟分裂,董卓频频遣使 第538章 同盟分裂,董卓频频遣使 文聘,字仲业,南阳宛人。 若是历史不出岔子,他在未来成为荆州牧刘表的大将,而后与娄圭一样,两人一先一后的归属曹操,坐镇江夏。 不但在与关羽的战斗中不落下风,屡立战功,更是多次大破吴军,威震敌国,刷到了拜将封侯的功勋。 而现在的文聘正在南阳老家刚刚崭露头角,以勇猛善战闻名于当地。 不过这些事情对于初来乍到的张谘来说显然可说是未解锁情报。 只是因为两位谋士的举荐,他才派出文聘为此次南阳军主帅,负责率领大军前往伊阙,执行他们制定的计划。 而在军营中的文聘得到军令后自然是极为重视,迅速整顿兵马,点起五千大军,拔营出征。 至此,南阳太守张谘成为了这天下间第一个“响应?”号召,向战场进发的诸侯队伍。 而这个近在咫尺的诸侯表现都这么纠结,其他各地对苏曜的号召也是雷声大雨点小,多以口头声援为主,出兵会盟方面是犹犹豫豫,一副观望的局势的模样。 尤其是紧随着苏卢两人的讨董檄文后,袁绍也在河内发布了会盟令后,事情就变得更是有些微妙了。 诸侯们几乎是黄河南北分界。 河北之地的诸侯,在袁绍和逢纪等人的干扰和运作下多响应河内方面的号召。 而河南之地则表现的比较分裂。 除后将军袁术、东郡太守曹操、陈留太守张邈、山阳太守袁遗、济北相鲍信等袁绍的关系者响应其召唤外,很多人都选择了苏曜这一边。 除了那个暗通款曲的南阳太守外,这些人还包括豫州刺史孔伷、兖州刺史刘岱、徐州刺史陶谦、颖川太守李旻、广陵太守张超等人。 这些人,再加上苏曜遥领的青州牧管辖的太守们,以及并州的太原太守臧旻、黑山校尉赵四郎、河间相王柔和雁门太守以及度辽军和辽东等地诸侯. 这一下关东讨董联军阵容比历史上的十八路诸侯人数多了许多,但阵营上却又有分属两人,形成了一种分外微妙的关系。 两方讨董势力,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犬牙加错,各有分属,都为了同一个目的,互为盟友,却打着两面旗帜。 没人知道他们最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不过在这些诸侯群雄并起,蜂拥响应开始实质性的行动之前,最先进入下一回合的则是董卓。 此时的他刚刚得到南阳太守出兵以及袁绍也发起会盟倡议的消息,顿时连打两张手牌。 其一自然是派出朝廷特使,前往各地,说服当地诸侯,不要听信谗言,与造反派为伍,对抗朝廷。 其二便是把准备妥当的李肃派了出去,名义上继续招安苏曜,实际上则是收买吕布。 他必须要赶在苏曜得知袁绍那边的动作之前进行这一步计策,否则形势变化,那姓吕的见风使舵不上当怕就要糟了。 于是乎得令的李肃便带着董卓的重礼,快马加鞭地赶赴伊阙关。 然后他就理所当然的吃了一个闭门羹 这也难怪,他已经是董卓派去的第四波特使了。 都说事不过三,苏曜最初还会听听这些人的说词,看看有没有特殊事件,结果一来三波人说的都是些毫无营养的屁话。 无非是许以高官厚禄让他罢兵休战,交还伊阙。????而那董卓还是高高在上,既没有投降的意思,也不赶紧发兵过来让他开砍。 “见鬼了,我不会卡了bug吧?” 苏曜喃喃自语: “虎牢关的时候董卓不是挺猛的么,现在我换伊阙关了他怎么当起缩头乌龟了?” “什么虎牢关?” 卢植和荀彧钟繇等人听的是一头雾水,不过他们倒也知道苏曜在为难何事。 本来他们这次大张旗鼓的发布讨贼檄文就不止是单纯为了号召天下群雄。 不然的话,他们悄默默的勾连不比这大张旗鼓有效率,何必发到京师,还是最先发往董卓那里。 无非是大家伙想要勾引董卓出城浪战罢了。 世人皆知西凉军乃天下之强兵,但卢植等人也是亲眼见过苏曜在战场上的表现的。 苏曜率领的赤云骑士,在平原野战上绝对不输当世任何一支部队,当日那平原县城外,苏曜八百骑直突二十万大军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故而,对付董卓,最好的办法自然就是激他出来攻伊阙,利用关塞城墙先消耗其锐气,然后重演一番平原故事,在战场上一举擒杀国贼。 然而,显然这个计划并不顺利。 许是董卓畏惧冠军侯之军威,又或者是董卓军也有智谋出众之士,看出了他们的心思,这董卓就是迟迟不上当,跟他们打起了持久战。 虽然有着甄家紧急的供粮,后方梁县县令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默许他们送粮,但此地远对他们来说终究是个飞地,消耗战并非长久之计。 “君侯,若我等想要在此立足,颖川和南阳的支持是必不可少的。”卢植提议道。 “颖川卢公大可放心。” 荀彧与钟繇这两位颖川同乡对视一眼,笑道: “太守李旻与我等有旧,发出檄文之时我等便已共署书信一封送去,想来他定会响应君侯。” “只可惜这南阳太守犹豫不决,非是成事之人。” 苏曜闻言,微微点头,他很清楚荀彧和钟繇的担忧。 南阳太守如今这般行事,虽然书信写的言辞恳切,但其首鼠两端的做派也是不难看出的。 倘若己方有所不利,恐怕他们不介意在背后通上自己一刀,属实是个滑头。 只是可惜,苏曜不太记得这个南阳太守最后是怎么落到袁术头上了,不知这事件会否还会发生,要是真让袁术跑到自己屁股后面,那怕更是让人恶心. 正在苏曜思考下一步战略,琢磨着是快进等下一个事件,还是尝试主动出击,去洛阳周边刷刷野怪,看能不能逼出董卓的时候,王凌匆匆而来,报说董卓的第四波招安特使求见。 (本章完) 第539章 天赐良机,李肃游说吕布 第539章 天赐良机,李肃游说吕布 “不见不见!” 听说董卓使者又来了,苏曜当即摆了摆手: “无非还是那些陈词滥调,毫无新意,属实是浪费时间。” “你且告诉他们,我等对他董贼势不两立,要是不敢来打,就老实投降,把领地和士兵都交出来,不要默默唧唧的在这打什么嘴炮。” 王凌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我之前也是这么说的,不过此人倒是稍有特殊,跟咱们一样都是并州出身,说是希望看在同乡的份上请您拨冗一见。” “并州同乡?谁呀?”苏曜问。 “中郎将李肃。” “哦?” 苏曜一愣,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这个人好像有点意思。” 紧接着,苏曜便问王凌: “他可是并州五原出身?” “确是如此”王凌惊讶,“君侯莫不是认识此人?” 确认此事后,苏曜没回王凌,而是他转身看向诸位谋士,笑说道: “诸位,咱们等待的机会,说不准这就送上门来了。” 夕阳西下,伊阙关外。 王凌出关而来,行至李肃面前,抱歉道: “实在是对不住,我们君侯心意已决,在下也是爱莫能助,难为李将军来此白跑一趟了。” 李肃听了摇了下头,叹息一声: “言重了,言重了,您能念同乡之谊帮我们代为传话已是难得。” “既然君侯这里任务没能完成,在下的脑袋怕是难以保住了。” “唯有希望各位兄弟日后若有机会,可以关照下我那可怜的孤儿寡母。” 一番寒暄后,两人各道离别,王凌回了关内,而李肃则告辞离开了伊阙。 本应是这样的。 然而实际上两人都是虚晃一枪。 李肃离了关塞后,直接在半路悄悄地改变了目的地,趁着夕阳暮色跑到了龙门附近立着吕字大旗的营地。 而王凌则是在他后面悄悄尾随,一见李肃有此移动立刻扭头,飞报苏曜。 “君侯神机妙算,那李肃竟然真去了吕司马处!”王凌急忙道。 苏曜闻言微微一笑。 虽然换了阵营,但看来吕布依然触发了董卓的离间计。 毫无疑问,这将给他提供一个很好的机会,用来重创董卓,缩小他们两者的势力。 若是搞的好的话,他说不定都不需要等到诸侯联军接下来的事件,自己就能推掉董卓了。 “此事会不会太过弄险?”卢植略有忧虑,“倘若吕司马真的倒戈,我等怕是要元气大伤了。” 苏曜听了神情一滞。 他本想说那董卓何德何能,来收买跟他已出生入死数次的吕布。 但是转念一想,这吕布的人设会不会有何漏洞,或者这死妈事件万一是个必然成功的呢? “我去去就回!” 话音未落,苏曜人影已没,只剩下一干人等望着那破碎的窗户大眼瞪小眼。 “这是三楼来着吧。”荀彧按着额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不过相比于他,初次见到苏曜表现的钟繇则完全惊呆了。 他回过神来立刻快步走到窗边,探出头去,已看不见苏曜身影,回过头来不由叹道:????“常听兵士们说苏君侯乃神人也,今日方知此言非虚啊。” 卢植摇头叹道:“只是这个性子实在是风风火火啊。” “不过他如此重视那吕司马,莫非也有这般大能不成?” 钟繇忙问道: “倘若如此,他这么一个人风风火火过去,万一吕布叛乱,那岂不是要出大事?” “这,我想大概不用担心?”王凌小声回道。 “啥,你要我打苏君侯?!” 哐嘡一声,吕布手中酒杯掉落在地,骨碌碌的滚了几圈。 他本人则是瞪着滚圆的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老乡李肃,嘴巴微微长大,一动不动,仿佛一尊雕塑,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肃也被吕布的模样吓了一跳,他赶忙看向四周,见无人注意,忙摆手道: “贤弟噤声,切莫慌张,为兄只是说说而已,你怎地反应这么激烈?” “反应激烈?说说而已?” 吕布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然则根本就平静不了。 吕布简直气炸了。 哎,还真就是宴无好宴,请无好请! 本来见到李肃这老乡,吕布还颇有些他乡遇故知的惊喜。 尤其是李肃还给他带了一匹赤兔宝马相赠,更是让吕布大为心动惊喜。 谁知,他竟然借着酒劲劝自己攻杀苏曜?! 这家伙简直蠢得没边了。 越想越气的吕布跺脚道: “李兄实在是害人!” “害,害人?”李肃瞪眼。 吕布大手一挥: “苏君侯乃我之主上,武勇无双又对某多有提携,兄大言不惭的要我背主,岂不是害人来的?!” “你且快走,我权当今日没见过你,不然休怪我翻脸无情,将你绑了去见君侯!” “奉先此言差矣啊!” 李肃连忙道: “为兄哪里是害你,这是在帮你呀!” “帮我?!”吕布冷哼一声。 李肃见他没撵人,连忙道: “某遍观群臣,当今天下唯董公可称英雄,其敬贤礼士,赏罚分明,故而方能一步步走到如今权倾朝野的地步。” “而那苏曜不过一毛头小子,固然有些许武勇,但其行事乖张怪异,望之不似人君,朝野是人尽皆知。” “如今董公奉朝廷大义,讨伐叛逆,南阳太守张谘已率先响应,兵峰数日后便将达伊阙关下。” “尔等不过千把号人,势单力孤,败亡近在咫尺。” “你说什么?南阳出兵了?!”吕布脸色一变,大为震惊。 “没错,不相信的话你且放心查问便是,大军出征,这是做不了假的。” “这苏曜现在已经命悬一线,走出了死棋!” “贤弟你擎天驾海之大才,四海孰不钦敬?这功名富贵,本应如探囊取物,何苦屈居这小辈之下,为他陪葬呢?” 见吕布沉默,李肃赶忙趁热打铁: “为兄此次前来,便是助你脱困,董公倾慕你的本事,特意让我前来招揽。” “只要你愿意投顺董公,高官厚禄自不会免,这些金银珠宝和赤兔宝马也将送予贤弟,助你驰骋沙场,建功立业,拜将封侯啊!” (本章完) 第540章 苏曜吕布各飙演技 第540章 苏曜吕布各飙演技 “拜将封侯?” 这四个字如大锤一般敲在吕布心中。 这实在是武者的最高荣耀,是他从小就订立的目标。 没想到,现在竟然如此之近。 但是 投顺董卓?偷袭苏小子? 往昔一幕幕在吕布脑海中重演,他的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变得阴晴不定起来. 李肃见吕布面露犹豫,心中暗自窃喜,他知道,自己离成功又近了一步,忙继续说道: “贤弟,人生能有几回搏?此时不搏,更待何时?” “董公对你是真心赏识,你若归顺,必能大展宏图,实现你的抱负。” “而苏曜,他虽勇猛,但其势单力薄,难以长久,如今更是危在旦夕,你何必为了一个注定要失败的人,搭上自己的前程呢?” 吕布闻言,眉头紧锁,目光在赤兔宝马和那些金银珠宝上停留了片刻,叹气摇头。 而就在吕布准备出言做出决定的时候,突然一位风尘仆仆的兵士跑了进来,抱拳道: “吕司马,关外有紧急情况,似是南阳兵马将至,苏君侯请你即刻前往商议!” 吕布听得悚然一惊,李肃则面色大喜,暗道南阳太守给面子,实在是天助我也。 看着吕布那张口结舌的样子,他就心知此事怕是已成大半。 故而,眼下不宜苦苦相逼,只要吕布感到压力,最终自然会投奔他们。 毕竟,以吕布的性子,他是绝不可能束手待毙等死的。 于是乎,李肃此时立刻大度起来: “贤弟你且先忙。” “愚兄这里随时等你联系。” 说罢,他便得意洋洋的转身告辞,浑然不知吕布的震惊另有深意 “苏,苏君侯,你怎地来了这里?那南阳大军又,又是何情况?” 说话的吕布舌头都似是有些打结。 没错,眼前那个报信的兵士压根不是他的亲兵,而是穿了小兵衣甲的苏曜! 面对吕布的问话,苏曜狡黠一笑: “奉先放心,南阳大军不过是我说辞罢了。” “太守张谘已向我送来响应会盟号召的密信,他出兵上路乃是专门迷惑董卓。” “我听说那李肃是你同乡,料那董卓或有阴谋,急忙赶来,自是为了不让奉先为难。” 吕布听得脸色一赤,额头冷汗直冒,忙辩道: “末将有何为难?” “那李肃简直是欺人太甚,以为是我同乡老友便妄想用金银宝马便能收买末将?!” “我吕奉先岂是那等见利忘义之辈?!” “若非君侯突然打岔,末将已经将他五大绑起来了。” 苏曜闻言,嘴角的笑意更甚,他缓缓走到吕布面前,伸手拍了拍吕布的肩膀: “是是是,奉先的忠义我自然清楚,不过这李肃既然敢来设计使间,我等怎能浪费其好意?” “不若将计就计,引蛇出洞,给这龟缩在洛阳城里的董卓来一记狠狠的打击。” “将计就计?” 吕布闻言,眉头微微一皱,他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惊疑不定的看着苏曜。 苏曜点了点头: “董卓既然派李肃来离间你我,说明他对我们这里的局势相当忌惮,而我们正可利用这一点,设下一局,让他自投罗网,不知奉先可愿配合一二?” “君侯有何妙计,末将愿闻其详。” “哦?贤弟这就已经想通了?” 李肃还在收拾行装尚未离营,便被吕布唤回,听到了这令人惊喜的好消息。 “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吕布面色赤红道: “董公贵为三公,奉朝廷正统,如此抬爱某将,实在令愚弟汗颜,不知该何以报至?” 李肃面色大喜: “贤弟能如此深明大义,实乃我大汉之幸,董公之福也!” 李肃满脸笑意,上前一步握住吕布的手,显得异常亲热: “贤弟且看以愚兄我之不才,尚且添为中郎将之列,贤弟你若投奔,那自是贵不可言,必为董公心腹之大将! 吕布握紧拳头,激动道: “承蒙董公错爱,只恨无涓埃之功,以为进见之礼。” 李肃哈哈大笑,志得意满道: “以贤弟之勇武,可谓功在翻手之间,只看你愿不愿意去做了!” 说完,李肃还挥手比了个砍头的动作,意义不言而喻。 吕布沉默良久,跺脚道: “苏曜之勇世所罕见,身侧又有赵云典韦二将保护,想杀之甚难。” “不过他赤云骑半数皆是我并州旧人,多听我号令。” “若是董公可引兵至此,兵临城下,与南阳军形成前后夹击之势。” “我当可说服大半兵士起义,打开关门,反戈苏曜,为董公擒杀此子!” 李肃听了大笑三声。 他知道这大计已成,姓苏的小子现在已是冢中枯骨,连忙急切的握住吕布的手臂: “贤弟若能做到如此,可谓莫大之功,朝廷之幸,董公之幸也!” “不过.” 李肃话锋一转: “此事需速战速决,以免夜长梦多。” “愚兄这便即刻返回洛阳,向董公禀报此事,请他即刻发兵,贤弟你也需做好准备,一旦大军到来,便是行动之时。” 吕布一听这也是正合他意,忙点头应是。 两人最后又稍加商议细节后,李肃便在留下了金银珠宝和赤兔宝马等礼物后匆匆而走,回返洛阳,报告吕布投诚的好消息。 “哈哈哈哈!” 董卓大笑连连: “苏曜小儿,不知天高地厚,今死到临头也!” 董卓在得知吕布愿意投诚并计划里应外合除掉苏曜的消息后,心情大好,信心倍增,连连夸赞李儒和李肃,言说大赏二人。 “董公!” 李儒出列劝道: “大事未定,赏赐可暂且不必。” “吾等虽得吕布之助,但切莫掉以轻心。” “苏曜此人,能在不到一年间便以军功拜将封侯,绝非池中之物,他既能屡屡以少胜多,建立奇功,必有非凡之手段与气运也!” “我等仍需周密部署,小心谨慎,以确保万无一失才好。” “这” 高高兴兴的董卓被泼了盆冷水,脸色顿时略有不豫之色,李肃作为此行功臣,听得更是不爽: “奉先乃苏曜手下第一大将,今叛苏归董,大事已成,文优何必说这扫兴之言?” (本章完) 第541章 李儒示警赵云出击 第541章 李儒示警赵云出击 洛阳的太尉府中,气氛分外凝重。 大战在即,这李儒竟然泼起冷水,顿时引来众人的不解与怨气。 对此,李儒微微一笑,耐心解释道: “诸位稍安勿躁,某并非有意泼冷水,而是提醒董公需谨慎行事。” “要知道那吕布虽然勇猛,但人心难测,他今日能为富贵背叛苏曜,谁能保证他又会真的忠心于董公,不会又临时变卦?” “倘若他能将苏曜人头提来,引兵归顺那某自不待多言,可眼下他却是要我等配合他行动,引兵扣关,他再趁势作乱。” “如此行事,万一有诈,我等恐落陷阱,董公不得不慎之啊。” 李肃无言以对,董卓也是沉吟片刻,点了点头道: “文优所言确有道理,不过,既然吕布收了财物表示愿意投诚,我们也不能错失良机。” “依你只见,我等该如何部署?” 李儒沉思片刻,道: “董公可即刻调集大军,以牛辅为帅,率主力南下,同时派遣轻骑先行探路,观察伊阙周边情况,确保无敌兵埋伏。” “同时,我们也需紧急派人绕过伊阙,联络张谘的南阳军部队,与他们取得联系,确保这支部队能在关键时刻给予我们支持。” “如此,哪怕那吕布真的最后反水,我们两面夹击下,这苏曜也是插翅难飞。” 董卓点头:“文优此乃老成谋国之言,那就按此处理便是。” 于是,董卓的大军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起来。 牛辅被任命为南征统帅,率领李傕,郭汜,张济,贾诩四将,每人各领两千精兵合步骑八千,浩浩荡荡地向伊阙关进发。 同时,董卓又将上次出使成功的李肃派作全权特使,出轩辕关一路南下,寻找南阳军队,做好协同作战的准备。 伊阙关上空,战云密布。 “好家伙,居然来了八千大军,董贼这是下了血本了啊。” 伊阙关会议室,王凌率先表示咋舌。 紧接着卢植也皱眉说道: “看来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不管对吕司马的反间计成与不成,他们都会以全力来对付我们。” “是啊。”钟繇握紧拳头,“看来下来咱们要面对一场硬仗了。” “某以为我等当务之急是尽快稳住南阳方面的部队。” 荀彧则冷静分析: “他们至今未打出公开讨董的旗号,万一看董贼势大,加入他们,则我等局势危矣。” “文若所言极是,南阳太守张谘的态度至关重要。我们必须确保他站在我们这边,至少不能让他倒向董卓。”卢植点头赞同。 而自卢植荀彧以下,在场众人也都各个是面色紧张。 他们都很清楚自己面对情况,困守这个关塞的己方根本没有失败机会。 败,即是死。 而苏君侯勇则勇矣,但是他终究只有一人。 若是同时面对敌军万余部队自两面的狂攻,就关塞中现在这点部队,恐怕坚持不了太久。 当所有人都倒下的时候,个人之力再强,又有什么作用呢? 这一次,苏君侯实在是太过用险了呀。 “诸位不必紧张,贼兵虽众,不过土鸡瓦狗。” 苏曜环视众人,信心十足: “既然他们想两面合围,那我等只需反其道而行之,破掉他们的连携,则贼兵不足为惧也。” “君侯如此胸有成竹,看来是已有对策了?”荀彧笑问。 “哦?文若这是要考教我了?” “不敢不敢。”荀彧拱手,“不过是有些许想法,想看看是否与君侯所想相合。”????苏曜微微一笑,缓缓开口道: “其实很简单,南阳张谘不过见风使舵之辈。” “只要我们在他发作之前,速胜董卓,或者至少重创董军,那他便会见势归顺,痛打落水狗。” “故而,我决定派遣使者,携带卢公的亲笔信,前往南阳军中,向其统帅陈明利害,晓以大义,先行稳住他的行动。” “同时,咱们再创造一个董贼不得不来的机会,引其大军来此,在这伊阙关下,与他们快速分个胜负!” “那么,关于如何吸引董卓的大军前来,君侯有何妙计?”王凌急忙问。 苏曜微微一笑,目光深邃: “这便需要奉先的配合了。” “董贼使反间计,咱们便让奉先诈降。” “我已与他商议好,让他放出风声,称我军内部迫于大军压力,不少人都公开表达对我的反对,有意倒戈董卓。” “最后,咱们在找一个合适的时机爆发一场'内乱',打开关门,卖出一个破绽。” “到时,那董贼闻讯,必会急于求成,加速进军,试图一举消灭我军。” “咱们便抓住机会,狠狠的打他一个伏击,好好教训一下这些蠢货!” 嘶—— 现场顿时出现了几声吸气之音。 大胆,苏曜的计划在众人听来,简直是大胆至极! 面对约十倍兵力的围攻,还要卖出破绽引其来攻,然后再速胜讨之。 这是何等傲慢自负的打法? 若是换作其他人来说,他们定要认为此人脑子有坑,不可救药。 毕竟,你就算把人引来了,你这点兵力跟他们硬碰硬,岂不是白白送死? 几百个人就想要伏击近万大军? 然而,现在 “还真是苏君侯的风格。” 卢植摇头叹道: “只是此策重点便在那南阳军队。” “听闻其太守张谘并未亲自带兵,而是派了他们的军司马文聘。” “若想说服这个武人,只靠我的书信恐怕有些难度吧?” “若是他一意孤行,被董卓说服,加速行军,怕是正好会赶在我们与董贼大战的时候入场。” “到时候,我等命运就操在他人之手了。” “卢公说的没错。” 苏曜点头: “所以,这使者人选尤为重要。” 说罢,苏曜将目光转向会议开场后一直在身侧沉默不言的赵云,开口道: “子龙勇武过人且智勇双全,这项任务非你莫属了。” 赵云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激动,他挺身而出,单膝跪地,拱手道: “末将领命,定不负君侯所托!” (本章完) 第542章 气氛微妙,子龙对质文聘 第542章 气氛微妙,子龙对质文聘 “子龙需记,这次出使,意义重大。” 伊阙关,苏曜叮嘱赵云道: “那文聘毕竟是个武人。” “子龙既要陈明利害,晓以大义,在必要之时也要做好示之以威的准备,断不可堕了我军威风,让他有了小觑之心。” “末将明白!” 赵云领命之后,没有丝毫耽搁,立刻准备行装,带上卢植书信和十余个护卫,轻装快马疾驰出关,直奔文聘队伍而去。 一路上,赵云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仅仅一日之后他便到达了文聘大营。 此时,这支五千人的部队早已不在南阳地界而是进入了司隶境内,扎营在梁县西北二十里外。 赵云站在营外只见营盘规整,旗帜飘扬,营中兵士们正一板一眼的训练,暗赞此人治军严明,心中对这位文司马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就在赵云打量营盘的时候,守卫自不会放任这支人在门口闲晃不管,当即上前要求通传身份。 “常山赵子龙,奉冠军侯之命,前来拜会文司马。” 赵云声音洪亮,器宇轩昂的通传自己的身份和来意。 他本以为这支与己方暗通款曲的部队会对自己表示热情的欢迎,最不济也是不卑不亢的平等接待. 然而,赵云没想到,这些人表现出来的却是神情凝重的警惕,甚至暗地里似乎还有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敌意? 这是怎么回事? 赵云微微皱起眉头,右手按住腰间佩剑: “诸位可有何为难之处吗?” 守卫队长闻言,面露难色,犹豫片刻后,低声说道: “赵将军,非是我等故意怠慢,实在是近日营中事务繁忙,且近日来,营中发生了一些变故,文司马有令,对外来拜访者需格外谨慎。” “您来的实在不巧,要不您先去前方城中休息,改日再来罢。” 赵云闻言,眉头紧锁,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守卫队长话语中的微妙情绪,心中疑心大起。 此次任务,君侯已经说的非常清楚,万万不能有失,这关系到伊阙关将士同僚们的生命安危。 故而,面对守卫队长的劝退,赵云意志坚定的摇头表示了拒绝: “在下有紧急军务需与文司马面商,此事关乎天下大局与诸君性命,刻不容缓!” “还请诸位通融,让我即刻面见文司马。” 守卫队长面露为难之色,但见赵云态度坚决,且言辞恳切,犹豫片刻后,终于松口道: “既然赵将军坚持,那我便去通报一声,但请赵将军稍候片刻。” 说罢,守卫队长匆匆离去,不多时便返回,对赵云道:“文司马同意见你,但请赵将军随我来。” 赵云点了点头,心下稍安,招呼亲随们跟上,然而马上他就又发现不对了。 这守卫队长,竟然带着他们绕了一圈,不走北方正门,而是走向了营门西侧的偏门。 顺带着,这些守卫兵士们竟然还把他们栓在正门外的马都一并牵了过来。 “为何我们不走正门?”赵云困惑不解。 守卫队长闻言,神色略显尴尬,解释道:“赵将军,实不相瞒,近日营中确有特殊安排,正门往来频繁,为免打扰到营中事务,故而从侧门引导贵客入内,还望赵将军海涵。” 赵云心中虽有疑虑,但表面不动声色,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有劳队长带路。” 随着守卫队长穿过侧门,赵云一行人进入营中,沿途所见兵士虽训练有素,但气氛却比营外更显紧张。????赵云暗暗警惕,目光如炬,四处观察,不一会他们被带到了一个偏帐之前。 “文司马尚在处理军务,请赵将军在此稍事休息片刻。” 说完,守卫队长便匆匆的走了,留下几个全副武装的精壮守卫看护着他们。 “不妙不妙不妙啊!” 营帐内,赵云那随行的同乡李基惊慌的小声说道: “他们这哪里有半点把咱们当盟友的模样?” “简直就是当贼一样防着啊!” “我看这姓文怕是居心不良,他别回来找机会把咱们砍了脑袋,送去董卓吧?” 赵云闻言,眼神一凛,低声喝道:“勿要妄言,一切尚待观察。” 他深知此行责任重大,不容有失,即便心中有所疑虑,也必须保持冷静与警惕。 赵云站起身来,在帐内踱步,思考着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然而,被困于这偏帐的赵云一干人等情报不明,无法做出有效应对。 所幸,文聘并未直接拿下他们,而是在黄昏到来之际派人来到这里,请赵云去帅帐相会。 “大家注意听我说。” 赵云在出发前,与手下心腹们围在一起,小声说道: “眼下咱们前途未卜,南阳军意图不明,大家务必竭尽全力,趁着还能行动的时候查探这里到底发生了何事,以作应对之准备。” 众人点头应允,后赵云又交代两句,方才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甲,大步走出营帐,向中军帅帐而去。 帅帐之内,灯火通明,文聘已等候多时,他面色凝重,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见到赵云后,他微微欠身,示意赵云入座。 “赵将军远道而来,辛苦了。”文聘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文司马言重,在下不过一将军府掾,当不得将军二字。” 两人略作寒暄后,赵云便直接切入正题,送上书信: “文司马,我此行代表苏君侯与卢公而来,心中实有诸多疑惑,还望文司马不吝赐教。” “冠军侯勇冠天下,卢公更是海内大儒,天下之望,文某素来敬仰之至,赵府掾旦有所问,在下自知无不言。” 文聘微微欠身,语气虽客气,但眼神中的戒备亦是清晰可见。 赵云深吸一口气,开门见山道: “冠军侯与卢尚书自发起讨董檄文,号召天下共讨国贼董卓后,诸多诸侯豪杰是望风景从。” “南阳郡作为天下第一郡,文司马所领亦是天下劲旅,理应首当其冲,高举义旗,引领群雄。” “然而,自檄文发布以来,偏偏是离京师最近的南阳军却迟迟未见公开响应,反而行事隐秘,对友军亦多有防范,此举何解?” (本章完) 第543章 惨遭软禁,赵云绝境求存 第543章 惨遭软禁,赵云绝境求存 面对赵云如此开门见山的质问,文聘是面色微变,但很快恢复镇定,沉声道: “赵府掾有所不知,南阳军虽有心讨董,但董卓势大,兵多将广,又挟持陛下朝廷,我方不得不谨慎行事,以防不可挽回之祸端。” “至于对友军的防范,实属无奈之举,近期营中似有一些不明势力渗透破坏,故我等不得不提高警惕,以防万一。” 赵云眉头微皱,直觉告诉文聘是多有隐瞒,但他没有选择再追问下去,而是说: “文司马所言谨慎,赵某自然理解。但天下大势,瞬息万变,若一味谨慎而错失良机,恐怕非我辈所愿。” “依某看,南阳军既已决定讨董,不若先公开表明立场,联合各方力量,共成大业。” “否则如此暗中行事,岂不有违讨董之初衷,亦让盟友心生疑虑?” 然而,对于赵云的问题与要求,文聘则是打了个哈哈搪塞了过去。 任赵云如何努力,都无法取得实质性进展,在察觉文聘似有不耐烦后,赵云不得不结束了这次不成功的会面。 “无论如何,明天都必须劝说南阳军支持我们!” 营帐中,赵云在众亲随面前立下誓言。 “今晚是最后的机会,哪怕是行险,我们也得弄清楚南阳军到底在搞什么鬼,他们今日的状态明显不对劲,有事情在隐瞒我们!” “赵府掾,我们该如何做?”一名亲随问道。 赵云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咱们分头行动,一部分人继续尝试接触南阳军中的士兵,看看能不能套出些有用的信息,另一部分人则暗中观察营地的动向,尤其是注意那些守卫严密的地方。” 众人领命,迅速分散开来执行任务。 而赵云则留在营帐内,闭目养神,实则暗自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不久后,他们的努力就得到了收获。 夜幕降临,营寨内已经逐渐安静下来,但赵云的营帐内却灯火通明。 随行的亲兵们围坐在一起,交换着各自收集到的信息。 “不行不行。” 一位亲随沮丧的回报: “别看这些南阳军嘴上说着跟咱们好像盟友一样,但实际提防的紧。” “我借着酒劲晃了几圈,别说那些军械重地和长官营帐了,甚至往东边多走几步,就被人防贼一样撵了回来。” “是啊是啊,我这边也是一样。” 亲随们几乎都是无功而返,不过总算还是有人取得了收获: “看来我的运气还算不错。” 说话的人是赵云赵云的同乡好友李基。 “晚上我和几个南阳兵喝酒,他们有人说漏了嘴,咱们也许并非第一个过来的使者。” 李基小声解释道: “还有一波人,似是先咱们一步过来,还送来了不少好酒,想来定是那董贼的人无疑!” “原来如此。” 赵云埋首桌案,眉头紧锁: “果然,文聘的态度转变并非偶然,定是董卓的使者已经捷足先登,对他进行了游说。” “这可不妙啊!” 亲随们各个冷汗直冒: “倘若文司马真的被说服,咱们怕是小命不保啊。” “不,不止咱们,伊阙关的苏君侯他们也都要完蛋了!” “怎么办,该怎么办才好?” 众人焦头烂额,惊慌失措。 赵云则深吸口气,安抚众人道: “慌乱无济于事,眼下我等必须小心应对,苏君侯信任咱们,无论如何任务都必须完成。”????“可是眼下咱们形同软禁,又能有何办法呢?” 李基苦涩道: “依我看,为今之计,唯有拼死一搏,咱们兄弟几个拼了性命,送子龙回去报信,让苏君侯早做准备才好。” 李基话音一落,诸位亲随们互看一眼,面色逐渐坚定。 他们都是从常山随赵云出来的兄弟,既有同乡好友,也有同窗故交,一路来他们是肝胆相照,死生不离。 如今,面对这般绝境,他们心中虽有恐惧,但更多的是对彼此的信任和对任务的坚定。 “我等愿拼死送赵府掾出营!” 亲随们慷慨激昂,看得赵云也是心潮澎湃。 然而,这更坚定了他的内心,绝不能辜负这份信任,更不能让兄弟们白白牺牲: “诸位兄弟,你们的忠义我赵云铭记于心。” 赵云声音沉稳而有力: “但护我逃跑怕是并不能解决问题。” “南阳军与董贼一旦合流,我伊阙关危在旦夕。” “眼下,我等唯有继续完成任务,阻止他们的勾结,才有一线生机!” “可是那文司马显然已经不是动动嘴就能说服了的呀。” 李基急了: “你早点回去,还能早做准备,他们知道我们识破了自己的计划,也必会有所忌惮。” “如此,方有一线生机啊!” 说完,李基躬身行礼: “任务失败了,子龙莫要再顾忌我等了。” 他话音刚落,赵云一把按住了李基的肩膀: “任务没有失败,咱们还有机会!” “什么?” 李基大惑不解,其他亲随也是面面相觑。 “没错,咱们的任务没有失败,这董卓使者不但不是咱们的催命符,反而他给了咱们一个一转乾坤的机会。” 赵云马上说道: “诸位可知班定远吗?” 突然冒出的名字,让大家都是神情一顿。 李基也是楞了一下后,还是点头回道: “子龙说得可是那为本朝再通西域的定远侯班超?” “没错!” 赵云点头道: “昔日定远侯以三十六骑定西域,靠的是便是智勇双全,临机应变。” “如今,我们虽不及定远侯,但亦可效仿其智。” “这,子龙莫非是这就有了主意?”李基眼睛瞪大道。 “正是如此。” 赵云点了点头,目光坚定: “那董贼的使者无疑是文聘摇摆不定的关键,如果放任他继续游说,或者咱们冲动逃跑,无疑都会让文聘站到董贼一边。” “而解决的方法也很简单,只要把他们干掉,让他们死在文聘的大营中,那百口莫辩的文司马就只能选择和咱们一起讨董!” (本章完) 第544章 谋全功,子龙夜探贼营 第544章 谋全功,子龙夜探贼营 “什么?!” 赵云的话音刚落,营帐内顿时一片哗然。 亲随们捂着嘴巴,面面相觑,震惊于赵云的大胆计划。 “子龙,这……这太冒险了吧?” 李基结结巴巴的瞪着眼睛说道: “你,你这怕是和苏君侯待久了,被他给传染了吧。” “是啊。” 另一个亲兵也附和道: “这里可是有数千大军的军营啊,在这里找那董贼使节简直是海里捞针。” “一旦咱们失手,再想逃跑那怕是一点机会都不会有了!” “你们说得没错。” 赵云握紧了手边的长枪: “但是逃跑,不过也就是让赵某个人多苟延残喘个几日。” “既如此,还不如和众位兄弟们拼死一搏,搏出个一线生机。” “更何况,我也不是一点把握都没有的。” 面对众人的疑惑,赵云反问道: “你们还记不记得之前说过有几个地方南阳军是严防死守,不叫咱们靠近的?” 说着,赵云伸手在桌子上指了两下: “你们看,只要把这些地方圈起来,那董贼使者的藏身处便不难找出。” 李基等人伸头一看,顿时大为震惊: “这,地图?!” 原来就在刚才他们七嘴八舌的讨论的时候,赵云是埋首桌案在纸上画出了营地大概的地图。 没错,手绘地图。 自从见到苏曜拿出了那令人惊叹的精细地图后,他们便一直苦学绘图之术。 任何一个将领都能看出那种地图所能带来优势。 如今,再加上新型纸张的帮助,赵云虽不能重现苏曜地图之精妙绝伦,但是清晰的表达出战术意图却已是不成问题。 李基赵阳等亲随们此刻围在桌边,见到便是这样一份令他们叹服的地图。 “托文聘军营严整的福,很轻易的便能从咱们所在的位置排除掉那些敏感的军事禁地。” 赵云解释说: “这样把这些地方勾掉之后,剩下的这个位于营地东侧,靠近中军营盘的这块区域中,必是董贼使者所在!” “子龙,你确定吗?”李基还是有些犹豫,毕竟这关系到所有人的生死存亡。 “做不到百分百肯定,但这是让大家活下去唯一的机会。”赵云坦言相告。 沉默片刻后,李基拍了下自己的双颊,决意道: “好,既然子龙已经决定了,我等唯全力支持尔!” 赵云感激地看了众人一眼,随即开始布置行动计划。 夜色渐浓,营火渐熄。 军旅生涯,枯燥又严厉。 随着夜色的到来,所有兵士除站岗巡夜人员外,一律强制回营,不得擅动。 赵云等人等待的便是这个时机。 如今帐外看守仅剩三人,只要解决掉这两个麻烦,他们便能获得暂时行动的机会。 于是乎,赵云看着赵阳点了点头,然后就见赵阳捂着肚子走向帐外: “哎呦喂,兄弟,你们这晚上到底做了点什么,我怎么肚子咕噜咕噜直叫啊。” “啊?”????“怎么别人都没事,你是不是偷吃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门口守卫一脸嫌弃。 “没有的事啊。” 赵阳捂着肚子,突然一脸痛苦: “哎呦,不行不行,要憋不住了,兄台赶快行个方便,让某速速如厕。” 三个守卫对视一眼,面面相觑,口中说着什么规则军令等。 然而,最终他们还是在赵阳惟妙惟俏的演技中败下阵来,点了点头: “我带你去吧,赶快点,别惊动其他人。” 赵阳连连点头哈腰,捂着肚子,一边道谢一边跟着这个守卫离开。 而就在他们刚刚离开视野外后,又一个亲随有样学样的走上前来。 “你们这是搞什么鬼?” 守卫眉头紧皱,柱枪怒道: “就你们一行人吃坏肚子了是吧,我警告你们别想耍招,等前面人回来再说。” “不然,我可就喊人来了。” 看守卫兵义正言辞,然而,他却没注意,在这闹剧般的如厕事件中,赵云已经趁他被转移注意的时候绕到了他背后的死角。 就在他话音一落的瞬间,赵云自阴影中一跃而起,捂住他了的口鼻: “抱歉,你先睡一会吧。” 赵云低语一声,随即迅猛有力地击晕了这名守卫。 与此同时,另一名守卫也注意到了异常,正欲转身呼喊,却被早已准备好的李基从背后突袭,同样被迅速制服。 他们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赵云和李基迅速换上了两个守卫的服装,拿起他们的武器,伪装成巡逻的士兵,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营帐,在前面开路。 而其他人也都各自拿着武器,小心的跟在两人后面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营帐。 夜色中,他们按照事先规划好的路线,向着赵云推测中董卓使者的藏身之处靠近。 营地内一片寂静,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巡逻声让人不时的心情紧张一下。 不得不说,文聘还是很有些本事的。 身为统兵主帅,他的营盘扎的是方方正正,每一处都堪称操典级的布置。 但也因此,在赵云面前,他的布置几乎无所遁形。 赵云凭借着自己对汉军操典的记忆以及对营地地形的敏锐观察,将他的陷阱和暗哨一一躲避。 偶尔遇到些意外,靠着一身伪装先人一步,也总算都有惊无险的渡过。 就这样,带领队伍在错综复杂的营盘中穿梭,终于来到了划定的目的地区域。 这座帐篷周边戒备森严,周围不仅有重兵把守,还布置了几个暗哨,与他们那边的警戒程度截然不同。 “看来就是这里了。” 赵云盯着守卫,等待片刻确认守备情况后,便与李基二人悄悄靠近。 他们利用夜色和伪装,巧妙地避开了巡逻队和暗哨,悄无声息地接近了目标帐篷。 赵云轻轻掀开帐篷的一角,向里面窥视,只见几名身着华服的男子正在低声交谈,桌上散落着一些书信和金银珠宝。 “董贼的人果然来了!”李基惊喜的攥住佩剑,作势欲上。 然而,赵云却一把按住他,作噤声状: “帐内有守卫,叫弟兄们一起上,务求一击毙命。” (本章完) 第545章 杀声起,大功终是告成 第545章 杀声起,大功终是告成 赵云迅速向身后的亲随们打了个手势,众人立刻悄无声息地围拢过来。 在赵云的命令下,他们分成几个小组,一部分负责解决帐篷周围的守卫和暗哨,拖延敌人行动,另一部分则随赵云和李基则悄悄接近帐篷,直接突袭攻杀帐篷内的董卓使者。 他们屏住呼吸,心跳加速,但眼神坚定,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发起攻击的那一刻,帐篷内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李肃的护卫队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拉开帐篷帘子,正好与赵云等人四目相对。 “什么人?有刺客!”护卫队长惊恐地大喊。 一瞬间,营地炸了起来,守卫们被纷纷唤醒,一个个伸手摸向武器。 “动手!” 赵云眼疾手快,见行踪暴露,当机立断,大喝一声,率先冲了出去。 他身形如电,手中长枪如同灵蛇出洞,直取那护卫队长的咽喉。 护卫队长也是身经百战之人,见状大惊,慌忙举刀格挡。 然而,赵云的枪法早已炉火纯青,其一枪刺出,枪尖轻易穿透了对方的刀身,直奔其咽喉而去。 护卫队长眼中闪过一丝绝望,然其已无力回天,只觉咽喉一凉,鲜血喷涌而出,身体便缓缓倒下。 “府掾威武!” “杀董贼啊!” 见赵云一枪毙敌,众亲随士气大振,纷纷紧随其后发动闪击,他们配合默契,迅速将眼前那些措手不及的守卫们击倒。 一时间,刀光剑影,喊杀声四起,使节营帐周围立刻陷入了一片混乱。 李肃瞪着赤红的眼睛,心脏狂跳不止。 他怎么也想不到,在他的大计即将成功的时候,竟然会惨遭偷袭。 尤其是那一声声诛董的呼喊,更是让他胆战心惊,两股战战。 文聘反水了? 不,不可能! 如果是文聘,这里是他的大营,根本用不着这小偷小摸的袭击。 “乱臣贼子,不识抬举!” “快,快来挡住他们!” “去叫文司马速来支援!” 危急时刻,李肃率先回过神来。 然而,他一人反应过来毫无卵用。 客居此地,突然遭遇夜袭,再加上朝夕相处的队长瞬间横死。 李肃的护卫们深陷混乱泥潭。 他们虽拼死抵抗,但仓促之间,显然不是赵云及其亲随的对手,一个又一个的倒在血泊之中。 眼下,李肃唯一的希望便是耳边那咚咚的鼓声。 他知道这是文聘终于发现了异常,只要在坚持一会,南阳军的大军过来,这点叛党就彻底完了。 赵云自然也知道此事,于是两方拼杀更加激烈。 他们没有人能承担的后果。 “援军来了,援军来了!” 听到耳边声音,李肃抬头一看。 只见夜色中,火把如长龙般蜿蜒而来,将整个营地照亮得如同白昼。 这里的喊杀终于惊动了文聘,他亲率大军合围而来: “住手!所有人立刻停下,不得妄动!” 文聘的声音在混乱中显得格外威严,他骑着高头大马,手持长枪,疾驰而来。 李肃见状,心中大喜过望,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高呼道: “文司马,快来救我!” “这些乱党行刺朝廷使节,实罪大恶极,快请速速将他们格杀!” 赵云听后大怒,当即挺枪突刺。 只见他的身影在人群中骤然加速,枪影闪烁,刺死两个护卫后又一跃而起,怒喝出击就在众目睽睽下一枪刺向了李肃。????“不!!!” 李肃大喊一声,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有效的防御,他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赵云那如鬼魅般逼近的身影。 当枪尖穿透胸膛的那一刻,他张大了嘴,发出不甘的“赫赫”之声,生命的光芒迅速在他眼中熄灭,身体无力地倒下,溅起一片尘土。 周围的护卫们见状,无不惊恐万分,有的仓皇逃窜,有的则试图继续抵抗,但面对赵云及其亲随们的凌厉攻势,他们的抵抗显得那么无力。 而文聘骑在马上,看得更是脸色铁青。 他万万没想到,冠军侯派来的这个使者竟然如此胆大妄为,就在他的大营之中直接杀了董卓的使者。 “住手!” “再不住手,所有人格杀勿论!” 文聘暴怒的声音在营中回响,赵云见目标已死,也不再过于刺激文聘,挥了挥手,带领众亲随拉开距离,脱离了战斗。 “你,你,你!” 文聘骑马率兵来到赵云身前,举着剑指着赵云的鼻子,大怒道: “你赵子龙好大的胆子!”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你知道你杀的是什么人吗?” “你区区一个将军府掾,安敢如此放肆,大闹我军营,还擅杀朝廷使节?!” 文聘暴跳如雷,一副随时杀人的模样。 然而赵云面对指责却是面不改色,沉稳地抱拳回答道: “文司马此言差矣。” “董贼倒行逆施,挟持天子早已不能代表朝廷。” “张太守又早早的加入我讨董联军,响应冠军侯与卢公的号召。” “如今文司马却让董贼使者在南阳军中受此礼遇,岂非是置太守名誉于不顾?” 赵云的话音刚落,周围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而凝重,文聘的脸色也是阴晴不定,他显然没有预料到赵云会有如此犀利的言辞和坚定的立场。 “好一个巧舌如簧的家伙。” 文聘怒喝一声: “你口口声声说董卓不能代表朝廷,但两军交战尚且不斩来使,你却在我军营中强杀朝廷使节,又该作何解释?” 赵云毫不畏惧,目光坚定:“文司马,赵某此行乃是奉冠军侯与卢尚书之命,前来与南阳军共商讨董大计。然而,我等却发现董卓使者已先行一步,试图离间我盟军,此等行径,难道文司马也要视而不见吗?” 文聘闻言,面色微变,他自然知道李肃此行的目的,但此刻被赵云当面揭穿,心中难免尴尬与愤怒交织。 赵云深吸一口气,缓缓道: “文司马,赵某此行,实为大局着想。” “那董卓势大,我盟军需团结一致,方能克敌制胜,若因一时之仁,让董贼奸计得逞,致我两家刀兵相向,此不吝于置天下于水火之中。” “对此事,赵某愿一力承担此罪,只求文司马能以大局为重,与我等共讨国贼。” 文聘凝视着赵云,良久无言。 缓过劲来后他知道自己再愤怒也无济于事。 李肃如今死在他的营中,此事已无回转之余地,他若是再治了这冠军侯使者的罪过,那他南阳军才真是自绝于天下之人。 最终,文聘缓缓放下手中长枪,摆了摆手: “赵府掾,你今日所为,虽有违军纪,但念你一片忠心,本将暂且记下。” “你且返回伊阙,向冠军侯禀明此事,由他亲自定夺罢。” “至于我南阳军下来的行动,本将自会向太守禀报,再做定夺。” 赵云闻言,心中一松,连忙躬身行礼: “多谢文司马体谅,赵某定将此事如实禀报冠军侯,愿南阳军与伊阙关将士同心协力,共诛国贼!” 文聘点了点头,挥手示意士兵们散去,然后转头对赵云道: “你速速离去,此地不宜久留,但愿我们下次再见,正是那共庆胜利之时。” 赵云于是再次行礼,递上卢公书信,便转身带领亲随们随即离开南阳军营,消失在夜色之中。 至此,伊阙关后方隐患解除,苏曜得以全神贯注对付眼前董卓军的威胁。 (本章完) 第546章 大军压境,苏曜稳坐钓台 第546章 大军压境,苏曜稳坐钓台 且说赵云成功出使,说服文聘,稳定了后方的局势,为苏曜争取到了宝贵的备战时间。 而与此同时,伊阙关前,牛辅等人率领的董卓军也已大军压境。 “哈哈哈哈。” 关北十里之地,牛辅立于阵前,哈哈大笑: “文优和樊稠他们把这姓苏的吹得天乱坠,地上少有,我看也不过如此嘛。” “这伊阙关外的要冲他是一点不守,全军缩回了关城,哪有一点悍勇无畏的样子?” 牛辅的笑声在旷野中回荡,显得格外嚣张,在他身后,李傕、郭汜、张济等将领也是一脸轻松,似乎对即将到来的胜利充满了信心。 乃至于大战还未正式开始,这几人便已经纷纷请战,愿为先锋,斩苏曜首级而还。 不过,就在这全军振奋,看似胜券在握的时刻,贾诩却是欲言又止,看着四周的地形眉头紧锁。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伊阙之地。 但,只是远远望上那一眼,此地易守难攻便可见一斑。 伊阙是洛阳南方之门户,乃是洛阳南下,荆襄北上的必经之地。 在这里,东西两山对峙,伊水自中流过,穿越其间,远望就像天然的门阙一样,故此名为伊阙。 自春秋时,伊阙便是争夺中原的重要之地,商鞅变法后的秦国蚕食中原,白起便是在此地大破韩魏联军。 如今,后汉都洛阳,建洛阳八关锁京师。 伊阙关便是建在此间河道最窄处伊河西岸建立的一座雄关,其森然伫立,威势逼人。 这是一座绝非速攻所能攻克的城关。 他有心出言提醒,然而作为牛辅麾下四将中最年少,资历也最小的校尉,贾诩没办法如李儒那般当众驳人颜面。 故而他只是在这众人皆兴奋请战的时候,长吁短叹。 果然,牛辅看到他这般与众不同的表现,笑声戛然而止,皱眉道: “文和何故作此姿态,莫非有何不同见解?” 贾诩见牛辅发问,赶忙上前一步道: “牛将军,常言说盛名之下无虚士。” “苏曜此人素来以少胜多,屡建奇功,绝非等闲之辈。” “今我观此地关前道路狭窄,易守难攻,他主动退守关内,或许是诱敌深入之计也。” 牛辅闻言,眉头微皱,但旋即大笑起来: “文和过虑了!” “我观那苏曜,不过一介匹夫之勇,有何智谋可言?他若真有此等心机,又怎会轻易让出关外要冲,任由我军布阵?” 牛辅可不是个蠢货,随董卓东征西讨,其战斗经验极为丰富。 故而,牛辅很清楚,自古守城也好,守关也罢,最忌讳的就是全员龟缩。 真正的守城,但凡有余力,都要城外扎营,与城池互为犄角,保持机动与主动性。 再不济,那也是层层设防,背靠城墙争夺城门前空间,不给进攻方肆意施展的机会。 其中最经典的当属他们之前黄巾之乱时的攻城战。 那些泥腿子毫无军事素养,手握重兵却全躲在城墙后面。 结果,他们抵近围城,垒土为山,居高临下痛打黄巾贼,那些贼匪连还手都做不到。 之后不堪伤亡的黄巾贼总算想起来要抢夺城外空间,出城野战。????然而,不管是士气还是人员早就被沉重打击的黄巾贼们最终自然是落入陷阱,被一网打尽。 今日,牛辅看到这苏曜也是不知死活的退守关塞,当即他便知道这仗已经赢了一半。 “将军所言确实有理。” 贾诩摇头道: “但即便那苏曜无谋,卢公却是文武双全,有他坐镇贼兵断然不会犯下如此低级错误。” “文和所言虽有几分道理,但依某看,苏曜此举却是无奈之举。” 接话之人乃是李傕,他解释道: “贼人兵力有限,若分兵驻守关外,必会被我军各个击破,拖延那些时间无济于事,不如退守关内,集中兵力,这才是明智之举。” “然而,我军兵力数倍于他,即便他们集中兵力死守,又能坚持多久?” 郭汜在一旁插话,语气中满是不屑: “依我看,不如一鼓作气,直接攻城,速战速决!” “正是如此!”张济也当即附和道。 见贾诩似是还有忧虑,牛辅摆了摆手: “文和不必多言了。” “此战我军数倍于敌不说,又有南阳军在其后策应,更有吕布为内应,何愁不胜?” “如今大战在即,休要扰乱军心!” 牛辅话音一落,众人当即应喏。 这位可是董公的女婿,凉州军名副其实的二把手。 不过,众人应声后,更意外的便是: “咱们还有内应??” 牛辅听得哈哈大笑,显然还享受众人的意外惊喜: “没错,此乃董公与文优之谋也!” “吕布,那度辽军司马已经被咱们策反,只待攻城至高潮时,他便会趁乱打开关门。” “这伊阙关,早已是我囊中之物也。” “原来如此!” 众将闻言,纷纷面露喜色,就连贾诩都被这个消息震惊了。 一军之司马,对于之前还刚刚混到两千石诸侯的冠军侯来说,这已经是能给的最高军职了。 妥妥的核心将领,这都能策反过来? 一时间贾诩也不知道该感叹董公和李儒棋高一着,还是该担心这会否是苏曜和卢植等人的阴谋诡计。 不过无论如何,就像牛辅说的,大战当前,不能扰乱军心,在没有实据的情况下,贾诩只能一边期待好的结果,一边暗中做好应变的准备。 就这样,董卓大军在此关外安营扎寨,紧张的作着全力攻城的准备。 而那边伊阙关中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看来,鱼儿已经上钩了。” 苏曜站在城墙上,目光冷峻地注视着城外如蚁群般的敌军,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一旁的卢植见状则是眉头微皱,担忧地问道: “苏君侯,你确定吕布会按照计划行事吗?万一他临阵反水……” 苏曜则摇了摇头,自信满满的打断: “卢公且放心吧。” “吕奉先固然有些缺点,但却并非不可救药之人,我相信眼下的他必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而我们,也必将取得最后的胜利!” (本章完) 第547章 变故再起,贾诩老成献计 第547章 变故再起,贾诩老成献计 正所谓说吕布,吕布就到。 这边苏曜与卢植正在墙上观察董军动向的时候,一名亲兵匆匆跑来,低声在苏曜耳边报告了吕布的最新动向。 苏曜听罢回头一看,只见墙下大门内,数百余战士排列成队,吕布本人则站在赤兔马边与荀彧低头商量着什么。 苏曜笑说: “卢公,有奉先和文若二人,你就且看好戏的吧。” “荀文若?” 卢植点了点头,心下稍安。 心道这苏君侯虽然一向想法天马行空,不过倒也算知人善任。 知道定下方针后交给合适的人去执行。 有荀彧在旁协助,此事成功率便又高了几成。 然而很快,他们就发现计划赶不上变化。 两日后,正在紧张筹备守城战的诸人得到了赵云回返的消息。 与此同时,还有他超额完成任务,斩杀董贼使者李肃,拉拢南阳军助战的事情。 顿时,伊阙关众将士是士气大振,苏曜也是喜笑颜开,当即大赏赵云,不但赐赏钱和宝马,更是升从事中郎,成为将军府中仅此长史和司马的郎官,把一众人等羡慕的不行,纷纷上前道喜祝贺。 一时间,苏曜军上下是喜气洋洋。 然而,这样的情绪维持的时间却不久。 在表彰和庆功过后,卢植在与荀彧钟繇等人对视一眼后,便挺身而出,扮起黑脸提出了自己的担忧: “诸位,此事虽喜,但也需警惕一事。” 见众人纷纷沉默,看向自己,卢植解释道: “赵中郎大功告成,固然给咱们增添了一强军助力,但必须考虑到我军此战之目的,乃是寻机在防御战中消耗并重创董贼主力。” “诸位试想一下,倘若董贼得知南阳军立场已变,他们两路夹击计划破产,恐会改变策略,撤军回防京师。” “届时,攻守之势转换,纵使有南阳军相助,恐怕战事也要迁延日久,徒增变数和伤亡了。” “这这可该如何是好?” 赵云听得脸色一变,他没想到自己的努力竟然会适得其反。 然而苏曜却摆了摆手,说道: “如此,只要留住他们便好了。” 说完,苏曜看向荀彧与钟繇: “文若,元常你们可有主意?” 两人对视一眼,荀彧道: “此计还要落在吕司马身上。” 荀彧的话让众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了吕布身上。 吕布站在一旁,感受到众人的注视,微微挺直了胸膛,拄着画戟道: “请君侯下令,末将随时听从调遣!” “什么,吕布暴露了?!” 当夜,牛辅在大营中一脸的惊愕。 他没想到,刚刚扎营没两天,正在抓紧打造和搬运攻城器械,连一次试探性的进攻都没展开,竟然收到了伊阙关中的密报。 “还没有,但恐怕坚持不了太久了将军。” 李傕汇报道: “吕布派人传信,言说苏曜似是察觉了他们的密谋,正在伊阙关展开什么肃反行动,已经有其亲信人员被抓,随时都会暴露。” “故而,他发信请求今夜行动,由他开关献城,请我大军速速进攻。” 牛辅闻言,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他万万没想到,原本以为万无一失的计策,竟然这么快就出现了变数。 “该死的,还是小瞧他了,这苏曜果然不简单啊!” 牛辅咬牙切齿地骂道: “诸位以为现在该当如何是好啊?”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牛辅的将领们纷纷议论起来,气氛一时变得紧张而凝重。????贾诩当即表示,越是这种重大时刻,越不能自乱阵脚。 吕布叛变乃是意外之喜,他若能拿下苏曜固然不错。 即便他拿不下,让两人自相残杀,他们也可坐收渔利,不必急于这一时之功。 牛辅一听确有道理,正欲决策时. “牛将军,此天赐之良机,若置之不理,恐再难寻如此机遇啊。” 李傕急切地说道: “更何况,这吕布是董公亲自策划策反的干将,他既已传信求援,我等又岂能坐视不理?” “李校尉说的不错。” 李傕话音刚落,郭汜也表示赞同: “若吕布真的是一心归顺,却被我等害死,且不说董公那里难以交代,便是让外人得知,以后谁还敢再投我们?” “但万一这是苏曜的诡计呢?” 张济提出疑问: “这吕布说不定已经没了,苏曜识破了他的阴谋,故意放出消息,引诱我军夜间突袭,再以逸待劳,重创我军,那又该如何呢?” “别忘了,现在咱们的准备可还不够充分,去南阳军的李肃也还迟迟没有消息。” “这时候盲目攻城,绝非上策。” 二对二。 李傕郭汜赞成救援,贾诩和张济则表达了忧虑。 牛辅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你们说的都有点道理,这吕布求援要是置之不理,董公那里不好交差,但要是真是苏曜和卢植的诡计,那咱们吃个大亏也更不能接受。” “就没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么?” 众将一听傻眼,这牛将军还真能想美事啊。 一时间,全部都陷入了沉默。 见无人表态,而军情又紧急,拖延不得,牛辅当即点名贾诩: “文和,平时不就你鬼点子最多,你道是说说,还有个什么好法子没?” 贾诩闻言面露苦笑。 在座四人他资历最浅,人微言轻。 这牛将军点名让他来出主意,一个搞不好锅就砸到脑袋上了。 然而,将军点名,他又不得不说。 于是乎,他沉吟片刻后斟酌开口: “牛将军,诸位同僚,此事确实棘手,两全其美怕是很难。” “不过某有一计,或可一试。” 贾诩继续说道: “既然吕布传来求援信,我们不妨顺水推舟,先把部队提前动员,做足攻城准备。” “首先我们先率大军压上,不急于强攻,而是擂鼓鸣啰,趁着夜色给其制造压力,作出随时猛攻的样子。” “同时牛将军可再分出一支精锐轻骑作接应,时刻注意大门动向。” “若是如果吕布确实已经控制了城门,并且苏曜的军队陷入混乱,那么这支小队便趁机突入,引导大军发起总攻。” “若是发现情况有异,或者吕布并未如信中所言行动,那么这支小队也可以立即撤退,避免陷入敌军的埋伏。” “此计甚妙!” 李傕首先就是眼前一亮: “如此便吕布的求援有诈,我大军也不至于有太大损失,而若吕布真心投诚,我军则可一举拿下伊阙关!” 众将闻言,也纷纷点头赞同。 “好好好。” 牛辅的眉头终于也舒展开来: “便按文和此计行事,且看那姓苏的还能有何样!” (本章完) 第548章 董卓大军压境,苏曜速杀李傕 第548章 董卓大军压境,苏曜速杀李傕 夜色如墨。 且说伊阙关前,战云再起。 随着牛辅的一声令下,麾下大军紧急动员。 牛辅将这八千大军精心部署为前中后三部,自己亲自坐镇中军,以策万全。 而前军则由李傕率领,特别调拨了一千精骑集中使用,作为突击力量,随时准备突破关城,为大军打开胜利之门。 只见这伊阙关前,董卓的大军如一片乌云压境,火把连成一条蜿蜒的火龙,照亮了这片古老的土地,也映照出将士们脸上坚毅而又紧张的神色。 而随着他们的逼近,震天的战鼓与铜锣之声更是不绝于耳,响彻天际。 其军容之严整,士气之高昂,远非昔日任何一个对手可比。 “这就是百战之师的凉州军吗?” 王凌望着眼前这浩大的军势,面露些许不安之色: “君侯,贼军势大,咱们的计划是不是有些危险了。” 苏曜则自信回道: “小凌无需担心,一切按计划行事!” 然而,很快他们便发现了董卓军的进攻徒有其表。 他们声势浩大,却在关城外的一箭之地停下,迟迟没有动作。 “怎么回事。” “吕布反水有诈,还是他已经被苏曜肃清掉了?” 李傕见城头汉军林立,丝毫没有什么叛乱的迹象,顿时感到一阵不安。 他急忙速报牛辅,请问对策。 然而牛辅自然也是没什么主意的,只是让他耐心等待。 就这样,两军在锣鼓喧天中对峙,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双方大眼瞪着小眼,都在看对方有何动作。 谁知,就在牛辅觉得扫兴,宣令准备退军的时候,突然间伊阙关大门却突然洞开,门内隐隐传来阵阵喊杀之声。 “开关了!开关了!” 董卓军中,一阵躁动,所有士兵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缓缓开启的城门上。 李傕更是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他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大声喊道: “哈哈,看来吕布果然没有辜负我们的期望!” “出击,快随我去支援吕布!” 早已等待的一千轻骑当即急速出击。 城门已经来不及关上了。 而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蠢到以献出城门来进行诈降。 这是他们的胜利。 毕竟双方巨大的人数差距,如果没有城墙的保护那他们就会像踩死蚂蚁一样踩死这些叛军。 不过,即使到了此刻,牛辅也保持了最后的克制。 他没有立刻下令全军出击,而是等待先锋的信号。 谨慎如他,必须确定城门到手后才会行动。 而前面的李傕冒着咻咻箭雨,终于是不负众望。 他挥舞着长枪,一口气冲入城门,带领众骑士们鱼贯而入。 长长的队伍堵塞了城门,此情此景令牛辅分外激动,当即高呼: “出击,全军出击!” 牛辅一声令下,董卓军的前军开始冲锋,他们将紧随其后掩护李傕的先锋,而中军也开始缓缓移动,他们将强攻城墙,给予守军全方位的压力,誓要一股而下此关。 然而,他却不知道,那冲进城门的李傕则是一脸的愕然。 “这关城里怎么还有一道墙啊?!”????没错,第二道城墙。 这是苏曜拿下伊阙关后就一直在进行改造的项目。 虽然这道城墙只有一丈余,与关城四五丈余的高度自是不如,坚固程度也略有逊之,但阻挡骑兵冲锋却是绰绰有余。 有这道城墙在,即便李傕等人冲了进来,却也无法对关内设施进行破坏。 反而他们数百人都一口气的被包围在了两道城墙中间的通道之中。 “李校尉,好像不太妙啊!” 亲兵面露惊慌之色。 而李傕则大喊一声: “冲过去,快冲过去!” 此地地形不利他已经看到,但是他却并未回头。 这不止是因为后军涌上,所有人挤作一团无法轻易调头,更因为眼前的火光给了他最后一丝希望。 这第二道城墙的大门也是被打开了。 只要冲过去,夺下城门,一切就还有机会。 于是乎他一路狂飙,甚至李傕都看到了,那个高大几乎都和这矮墙一般的吕布。 只见吕布探着脑袋,向他招手示意,李傕当即挥枪回应,示意加速通过。 然而,他却不知道,这里正是苏曜为他准备的死地。 “什,什么?!” 穿过第二道城门,李傕本以为接下来终于可以在关城内砍杀,他要带着大军一路杀向守将府,砍掉苏曜和卢植的头颅。 结果,当穿过幽暗的通道,眼睛适应光亮后,在眼前的却是一排排手持长柄大刀的铁甲战士。 “陌刀队,出击!”吕布大喝道。 陌刀队,没错。 这个未来在大唐朝大放异彩,以步克骑的神兵利器,正是苏曜在取得辽东后便倾力打造的装备。 即便以整个辽东的官方作坊,这几个月里也仅仅做出了两百余把符合苏曜标准的陌刀。 这一次返京他便一口气全都带上了。 而随着吕布的一声令下,这些被苏曜雪藏了许久的陌刀战士们立刻执刀而出,在吕布和关羽二人的率领下是如墙而进,勇猛地冲向李傕的先锋部队。 当即,李傕的骑士们是肝胆欲裂,他们从未见过这般恐怖的武器。 只见白刃如林,陌刀挥舞,在那呼呼的风声中,李傕的骑士们一片一片的倒下,甚至有那倒霉者被打的落了个人马俱碎的惨烈结果。 他们本以为已经突破了敌人的防线,夺取城门,却没想到这只是另一个陷阱的开始。 陌刀队的利刃如同死神的镰刀,无情地收割着生命,骑兵们在狭窄的通道内根本无法展开,只能被动挨打。 “撤退!快撤退!”李傕大声呼喊着,但已经为时已晚。 前面陌刀队的攻击如同潮水一般汹涌而来,后面城墙上汉军们也是箭如雨下,这条狭窄的通道登时变成了一条死亡通道。 要说那李傕也是鸡贼,他见势不对,居然弃马跑路,还真叫他在乱军中逃得了一丝性命。 眼瞅着他就以同袍的生命为护盾,跑出通道,逃得升天了。 而就这时,城门楼上,一袭赤袍的身影正如烈焰般划破夜空而来。 苏曜手持陌刀,一跃而起,从天而降,在呼啸的风声中陌刀带着无匹巨力挥下。 霎那间,李傕只觉眼前寒光一闪,还未来得及反应,那陌刀已如闪电般贯穿了他的身躯,将他从肩至腰一分为二。 只见鲜血四溅,李傕瞪着滚圆眼睛的看着那可怕的身影,动了动嘴,在发出两声不明所以的声音后,砰得一下轰然倒地 李傕,这位董卓麾下的先锋大将,就这样连一点挣扎都没有就被苏曜速杀。 (本章完) 第549章 郭汜紧急驰援,不慎再入陷阱 第549章 郭汜紧急驰援,不慎再入陷阱 “郭校尉,前方有变!” 且说就在李傕前军遇袭不久,他本人弃马逃命,拼死挣扎的时候。 郭汜也几乎同步的率队发起进攻。 然而,就在他们的步兵大阵有序推进的时候,他就只见前方城门口杀声四起,紧接着一名慌乱的斥候策马狂奔而至,急报前方战况: “大事不好了!” “前军突遇埋伏,损失惨重,请您早做准备,速速支援呀!” “什么,还真是诈降?!” 郭汜闻言,脸色骤变,看着那大开的城门一脸的不可置信。 竟然还真有人会用让掉城门的方式来诈降? 他哪里来的自信,莫非觉得城门口的绞肉战他人少一方还能占优势不成? 一念及此,郭汜当即大声喝令道: “快,你去回报牛将军情况,其他人,速速前进,随我助李校尉抢夺城门!” 郭汜一声令下,麾下的步卒们立刻加快了前进的步伐,他们喊着整齐的口号,步伐坚定地向伊阙关城门推进。 所有人都是信心十足。 他们是骄傲的凉州战士,他们不惧世界上任何敌人。 眼下虽然略有变故,但于大局无碍。 他们戎马一生的经验告诉他们,从未有守方被破了大门还能守下的案例。 于是乎,他们举着盾牌,扛着城头零星的箭雨不断逼近。 他们相信,只要自己冲进了城门,接手李傕的阵线,伊阙关要不了天亮就会被他们攻破。 然而,这份信心在他们抵达伊阙关大门口时,突然变得不那么充足了。 “这,这怎么没有动静了?” “人呢,李校尉他们人都哪去了?” 前排的战士们出现了一丝骚乱,他们停下了脚步。 而等郭汜前来后,他也是冷汗直冒。 一路上,那城门口传来的喊杀与惨叫声都已归于沉寂。 只见眼前大门洞开,黑黢黢的通道内什么也看不清楚,仿佛择人而噬的猛兽。 只有远方那一点微光隐约告诉他们,这条路依然保持通畅,似是在向他们发出无声的邀请。 但是,在道路尽头的会是什么,那就谁也不知道了。 在这诡异的气氛前,嗅着通道中传来的阵阵血腥之气,终于,有兵士问出了他们心中共同的恐惧: “李校尉他们不会不会是死完了吧?” “放屁,休要胡言!” 郭汜大喝一声,仿佛驱散了众人心头的阴霾: “李校尉足有一千骑!” “怎么可能有人就在一刻多钟的时间里把他们全杀干净,还几乎没有人能跑出来报信?!” “简直是荒谬至极!” 郭汜深吸一口气,他抬头看了眼高耸的城墙,又将视线移至黑洞洞的城门,大声道: “现在定然是李校尉他们已经突破,正在城内与叛军激战。” “故而他们才是大开城门,就是方便我们即刻入城。” “现在,所有人提高警戒,弓箭手继续压制城头,接应牛将军中军,其余人等速速入城支援李校尉等人!” 随着他的命令,董卓军的弓箭手迅速集结到城门前方,万箭齐发,射向城头,声势颇为浩大。 一时间,箭如雨下,城头上的汉军被迫缩头躲避,无法再进行有效射击。 见气势被夺回,郭汜抓住这一短暂的战机,立刻大声喊道: “趁现在,步兵冲锋!” 凉州步兵们受到鼓舞,再次鼓足勇气,高举盾牌,呐喊着向城门内冲去。 然后很快的,随着他们的火把点亮了通道,他们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瓮城的通道内,一片触目惊心的景象映入眼帘。 在火把的光芒映照下,一个个惨死的士兵们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有的身首异处,有的被陌刀劈成两半,鲜血染红了冰冷的石板路。 那残肢断臂散落一地,与丢弃的长枪、战刀混杂在一起,空气中还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令人作呕,仿佛置身人间地狱。 这惨烈的一幕让凉州步兵们心生寒意,不少人开始犹豫是否要继续前进。????然而,军令如山,郭汜的声音在后方响起,催促他们不得停留: “不要害怕,我们是无敌的凉州军,些许诡计难不住我们!” “所有人,一起上,冲过去,为牺牲的弟兄们报仇!” 在郭汜的命令下,一个又一个的战士发出怒吼,他们握紧武器,快步前进,积蓄力量与愤怒,准备时刻倾泻到那可恨的反贼身上。 然后,他们就被以逸待劳的陌刀队教做人了. 坦率的说,当郭汜率军冲入,看到那突兀的矮墙和“中庭”区域几乎躺的满满的死尸时,他就已经察觉了不对。 这尸体的数量太多了,就算李傕没有全部死在这里,那折损过半是少不了的。 李傕的部队再精锐,他能抗得住这么大的伤亡而不溃吗? 郭汜是不怎么信的。 李傕八成是凉了,但是他还是没有下令撤退出去。 一是眼下大军挤在这里,撤退并不容易。 二是他心中也存着份侥幸。 叛军的数量在这摆着呢。 即便加上被收编的伊阙守军,也不过一千余人。 李傕就算是不备遇伏,拼死抵抗下杀伤数百也不成问题吧。 而他现在手上还有三千人,现在已经涌入大门的就有上千人。 哪怕就是有埋伏,拼着一命换一命,甚至两命换一命,这仗也是打的,他断没有灰溜溜撤退的道理。 不过嘛,他很快就知道了,对于有的人来说,其力量根本不能以常理而计之。 “小心埋伏!” “这是什么?!” “不!” 在最后一道大门的正面,是吕布和关羽二人率领的陌刀队正如墙推进,所向披靡。 只见他们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向这些凉州战士,他们陌刀的锋刃在火光中不断闪烁,每一次挥砍都伴随着无数的哀嚎和悲鸣。 凉州步兵们虽然勇猛,但在狭窄的通道内,他们的优势无法得到充分发挥,面对陌刀队的凌厉攻势,他们只能拼死抵抗,步步后退。 “李傕就是败在这些人手里的吗?” 郭汜看得胆战心惊。 总算明白了李傕他们的败因。 但同时,他也稍稍的放下了心。 比起未知的恐惧,眼前的困难并未让他彻底绝望: “稳住阵线!” “在开阔地集合,盾牌手上前,长矛手在后,顶住他们的攻击!” 郭汜紧急调整战术,他知道自己还有机会。 比起李傕为求速度而忽略防护的轻骑兵,他这姗姗来迟的步兵都有着良好的防护。 也正因此,虽然那陌刀威势逼人,但并未如对阵李傕一般将他们直接粉碎。 只要及时稳住阵脚,结阵防御,郭汜认为自己的赢面还是相当大的。 谁知,突然间,两侧是杀声四起: “杀!” “杀董贼!” “随我杀啊!” 原来,就在郭汜企图结阵的“中庭”两侧,当他的西凉军节节败退过来的时候,那暗门突然打开,赵云与典韦各领一队刀斧手从中杀出,直袭他部队侧翼! “糟了!” “快退,快撤退!” 郭汜终于慌了,他连忙下令撤退,扭头欲走。 就这时,他忽然感觉眼前一黑。 只见城关上一道赤色的电影如瀑般下坠。 落地的瞬间,便是数个士兵被打得倒飞出去: “苏曜在此,杂鱼受死!” (本章完) 第550章 蚍蜉撼树,杀! 第550章 蚍蜉撼树,杀! 且说苏曜等人突然发难,郭汜大军陷入十面埋伏。 前后左右都是敌人不说,头上还有不断射来的箭雨。 一时间,喊杀声,哀嚎声,金属的碰撞声和血肉撕裂声交织在一起,伊阙关大门内恍如人间地狱。 “不,不要啊!” “饶命,饶命啊!” “完蛋了,怎么办,郭校尉咱们该怎么办啊!” 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郭汜和他的士兵们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 他们原本以为攻入伊阙关只是时间问题,却没想到会在这里遭遇如此惨烈的伏击。 听到亲兵呼喊,郭汜也是紧张万分。 他很清楚,再精锐的部队也经不起这般打击。 此地不宜久留。 他左右扫视一圈,理所当然的将目光落在了那刚刚落地的苏曜身上。 郭汜虽不知道眼前这个红袍舞着陌刀的人是冠军侯,但他知道,己方想要求生,那里便是唯一的生路。 只有退入瓮城的门洞,减少当面接敌的宽度,他们才可能稳住阵线,不至于兵败如山倒。 “撤,杀回去,一起杀回去!” 当即,郭汜便是大喊一声,率军向苏曜杀去。 坦率的说,此人落地时的表现堪称骇人听闻,但是此子想以一己之力封锁城门,切断他们的退路,这份轻蔑也着实令他生恨。 于是乎,他指挥自己最精锐的亲卫带头冲锋,试图以人数优势强行突破苏曜的封锁。 “大家都稳住!” “他只有一个人,只要杀了他咱们就安全了!” “所有人都不要妄动,听从指挥!” “盾牌手去前面防御,长矛手注意距离,限制住他的行动,把他逼到墙角。” “竟然敢一个人跳下来对抗我等大军,今日便让这嚣张的混账好好领教下我西凉军的厉害!” 军队之所以为军队,靠的便是严明的纪律和配合默契的战阵。 似那个人能力很强,杀人无形,走位灵活的游侠高手他们也是也不是没有打过。 如今见苏曜从天而降,大展神威,郭汜当即摆起战阵想要限制,绞杀苏曜。 其部将崔勇,高硕二人同时出击,与在苏曜后方,还未冲进“中庭”的夏育一同率精兵把苏曜团团围住。 “束手就擒吧!” 崔勇高呼: “个人武勇在我大军前面前不值一提。” “没错!” 夏育也喊道: “老实投降,我家将军惜才许能留你一条性命。” “倘若负隅顽抗,一会刀枪无眼,定叫尔死无葬身之地也!” 他们的话语并非虚张声势。 一张有形之大网已在苏曜周围展开。 这些兵士们以如林的枪戟和坚固甲盾组成了一道牢不可催的包围网,一步步向苏曜逼近。 他们把四周所有可以闪避的空间都封锁,任你有通天之能也不能逃脱分毫。 不过,面对这层层包围,苏曜只是冷哼一声: “蚍蜉撼树,不自量力!”????随着他的话语落下,苏曜动了。 他双手持握陌刀,身形一跃,势如猛虎腾空,直扑最近的崔勇方向。 只见他陌刀挥出,带起一道凌厉的刀光,瞬间将眼前数杆长枪斩断。 紧接着,那第一排防护的战士们高举盾牌,企图挡下苏曜的挥击,为附近的友军争取反击的机会。 谁知,苏曜的陌刀仿佛无视了盾牌的存在,一刀劈下,盾牌应声而裂,刀光继续向前,这前排的盾牌手正中一击,顿时炸出一蓬的血雾。 “什么?!”崔勇惊呼一声。 竟然,不但盾牌挡不住,他们身上的铠甲也抗不住。 虽然没有被一刀两断,但这些持盾甲士在这沉重一击之下依然是吐血暴毙,被强大的冲击所震死。 而一击得手的苏曜甚至都不停下脚步,他仍然挥舞手中的陌刀,凭着恐怖的力量直接撕裂了他们的包围,冲上前去就在这层层防守之下一刀砍掉了崔勇的脑袋。 如此巨力,真乃是惊世骇俗。 这一刻,他们终于明白了,为何这男人敢孤身一人跳下城墙来阻断他们的退路。 “这也太强了吧。” “万人敌,真万人敌也!” “此人莫非就是那冠军侯?!” 在一众惊叹声中,郭汜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苏曜名字一瞬间便从他脑海中蹦出。 他万万没想到,李儒口中那传说中的万人敌竟然并不是吹捧和虚词,而是如此可怕的现实。 这世上竟然还真能有人怪力若斯,以一己之力硬生生地撕裂了他们的包围圈,还斩杀了自己的得力部将崔勇。 那些勇猛的部下,在苏曜恐怖的刀锋之前竟如稚童般无力! 这远远望着的主将郭汜被震的说不出话,那些前线直面苏曜的将士们的感受则更加强烈。 那无匹的刀光不断的挥舞,苏曜简直如同杀神降世,在敌军中左冲右突,所向披靡,手下无一合之敌。 而随着崔勇的阵亡和苏曜不断的攻击,郭汜手下三将组成的包围网也被打的粉碎,再也形不成一点合力。 “稳住,稳住阵脚!” 郭汜大吼着,试图重新组织起防御,但内心的恐惧和慌乱却难以掩饰。 那苏曜站在门洞前大开杀戒却并不深追,只是死死的卡住门口。 这让郭汜越发的焦急和绝望。 他知道如果不能迅速稳定局势,今天他们所有人都将葬身于此。 然而,苏曜的勇猛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苏曜就如同一头暴怒的雄狮,在他们阵中肆意穿梭,每一次挥刀都必有人倒下。 陌刀的寒光在夜色中闪烁着猩红的血光,无情的收割着生命。 “不要慌,结阵防御!” 郭汜再次高呼,他试图让自己的声音盖过四周的混乱,但显然已经无济于事。 士兵们的恐惧和绝望像瘟疫一样在人群中蔓延,他们开始纷纷后退,试图逃离这个死亡之地。 这其中最先动作的便是那自大门外向内进攻的夏育部等人。 他们见苏曜只是把住城门,并未深追自己,于是乎灵机一动,丢下武器拔腿就跑。 这一下苏曜身后没了威胁,战力更高几分,郭汜看得肝胆欲裂,不断狂呼命部下强攻。 然而就在这时,门内吕布和关羽率领的陌刀队还有赵云典韦带领的刀斧手们也发起了新一轮的冲锋,收紧包围网。 惨烈的屠杀,开始了 (本章完) 第551章 万夫不当,勇! 第551章 万夫不当,勇! “不,不要!” “救命,救命啊!” “不要跑,都不要跑啊!” 在吕布等人的围攻和苏曜本人惊世力量的打击下,郭汜部完全崩溃了,他们陷入了绝望的混乱之中,士兵们四散奔逃,互相践踏,完全失去了抵抗的意志。 他们一股脑的蜂拥涌向苏曜,那是唯一的生路所在。 不过,他们的逃亡并不顺利。 伊阙关作为京师锁喉,其关门设计远比普通城墙的通道要窄的多。 如今郭汜的步卒密密麻麻的挤在这狭窄的通道上,全都陷入了疯狂之中。 为了活命,他们不管不顾的猛冲,向那不可一世的苏曜冲锋。 他们后队推搡着前队,疯狂的挥舞着手中的盾牌和武器埋头猛冲,有人想尝试最后一搏,而更多人的人则只想趁乱从苏曜身边通过。 然而,不管他们是何目的,苏曜都如一堵高不可攀的死亡之墙一般,仅仅凭一人之力便站住了这城门洞口,封死了他们逃亡的道路。 苏曜手中陌刀势大力沉,划着寒光,将他们脆弱的武器和身躯劈碎。 惨烈的杀戮持续不断,苏曜手中陌刀的耐久度也在飞速的消耗。 好不容易,拼着死伤惨重,郭汜军等到了陌刀崩裂的时候。 当即,这些亡命之徒爆发出了从未有过的欢喜之声: “快,他的武器不行了!” “冲过去,快冲过去!” “快跑呀,他不可能把咱们都杀了的!” 以普遍理性而论当是如此没错。 甚至,有那蛮勇之人已经琢磨着是否可以发起反击,趁着苏曜没了武器报仇立功。 这躁动的情绪没有逃过郭汜的眼睛,他当即大吼一声: “快,杀苏曜者,拜将封侯啊!” “杀!” “杀杀杀!” “去死吧!” 被阻挡的战士们对视一眼,本来畏首畏尾的人群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天的喊杀声。 尤其是那些被推搡过来的人们,他们眼中甚至流下了些许泪珠。 那个如妖魔一般强大的男人已经没了武器,他们终于不用再胆战心惊了。 胜利的曙光,已经看到了! 然而,马上他们便发现现实与想象中有亿点点小小的差距。 面对他们冰寒的刀锋,苏曜不但没有退缩,反而是直接抢夺过他们手中的武器。 只是那么一愣神的功夫,最前排战士手中的武器就换了主人,反过来杀向自己。 “谢谢了,兄嘚!”苏曜大笑一声,反戈一击。 他或用大刀,或用长矛,不断切换着手中武器,每一样都使得炉火纯青,犹如战神附体。 苏曜一会用大刀劈砍,一会则是用长矛突刺,最后甚至还干脆直接抢过大盾,照着就近战士的脑门那么一砸. 那战士只觉眼前一黑,整个人被砸得晕头转向,鲜血从额头汩汩流出,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这,这也太离谱了吧?!” 郭汜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苏曜的表现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本以为苏曜失去了那把大刀后就会陷入困境,却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如此恐怖,仿佛没有任何事情能够限制住他。 “校尉,怎么办!” “这完全打不过呀!”????身边的亲兵焦急地喊道: “再这样下去大家所有人都要死了呀!” 郭汜猛然惊醒,他这才想起,威胁他们的可不止眼前苏曜一人。 郭汜匆匆回首四望,只见周围吕布、关羽、赵云、典韦等人率领的汉军也是如狼似虎,从四面八方而来,不断缩小包围圈,对自己的部队进行残酷的绞杀。 刀刃在夜色中闪烁,每一次挥砍都伴随着己方战士的倒下,那迸溅的鲜血顷刻间便染红了城内的道路。 郭汜动了动嘴,想要喊话撤退,却发现那根本没有意义。 就这么一会功夫,苏曜眼前,他们西凉军的战士们人叠人已经堆起了小山般的尸骨,寸步难行。 纵使被后队推搡,现在也没人敢向前一步了。 “前方发生了什么事情?!”牛辅皱眉问。 就在郭汜等人陷入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绝境时,坐镇中军看着大军缓缓推进的牛辅此刻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想象中的前军势如破竹,快速拿下关城的情况不但没有出现。 在他眼前,反而是那前军队伍惊慌失措的跑出城门,如丧家之犬的画面。 “李傕郭汜在哪里?” 牛辅当即大怒: “他们到底在搞什么?!” 面对主帅的震怒,左右尽皆无言。 没办法,关城是这样的。 伊阙关前乃是一个葫芦口或者说倒三角型的地形。 他们大军虽有八千,但根本没法同时展开在这里布阵,只能一点一点的向前填人。 这便是关城易守难攻的特点。 眼下前军三千人基本已尽数出击,中军诸将为了防止前军变故,冲击后阵,特意在两军中保持了一段距离,故而他们所知信息和牛辅一般无二。 “废物!” “都是废物!” 牛辅又急又气,攥着拳头怒骂: “到底发生了什么,赶快去查问问清楚!” “老子三千大军啊!” 还好,就在众人噤若寒蝉的时候,郭汜部将夏育骑着快马跑来,神情惊慌的报告: “将军不好了!” 夏育噗通一声掉下马来,他翻身跪地,痛哭道: “前军遇伏,李校尉生死未卜,郭校尉去救也被困在城中。” “这,这怎么可能?!” 听到自己手下两员大将深陷危机,牛辅这时也不顾不上骂人废物了,这个损失他承受不起,当即下令张济出马,一边收拢逃回的败兵,一边火速救援郭汜。 大军当即开始行动。 而这时在城墙上时刻关注董卓军动向的王凌则是不由暗笑一声。 这董军也真够配合的,这大概就是苏君侯说的葫芦娃救爷爷吧。 等他们这第三波援军到了,郭汜被困的部队大概也已经死透,可以再故技重施一回来。 然而谁知,这大军刚刚动作了没一会,又突然暂停了脚步。 原来,就在这命令下达后,那夏育纠结了半天终于还是高呼阻止了: “救不得,将军救不得啊!” (本章完) 第552章 此等妖孽不可敌 第552章 此等妖孽不可敌 “你说什么?!” 牛辅紧握双拳,双目喷火的盯着眼前的夏育: “你这个废物,背弃主将逃跑,现在我去救援你居然还敢说什么救不得,你到底是何居心?” “莫非你是那苏曜的奸细,想要害我大军吗?” 说罢,牛辅便要将这逃将斩了祭旗。 夏育一见吓得那是魂飞魄散,赶忙跪下连连磕头哀嚎道: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 “小人并非奸细,实在是那正门乃是陷阱,而苏曜又万人敌也,不可强攻啊!” “陷阱?万人敌?” 牛辅听得瞪大了眼睛,但略一思索,还是摆手道: “便是陷阱又如何,我凉州儿郎,何时怕过这些?” “今我大军数倍于他,就是一命换一命,他苏曜也绝不可能胜过我们!” “现在李傕和郭汜他们正在城中拼命死战,为我等开路,而你却想让我大军在后方坐视他们被困而置之不理。” “你还敢说自己不是奸细?” “来人,给我把他拖下去砍了,速速发兵救援!” 牛辅的算盘很清楚。 虽然吕布投降有诈,但城门现在已是拿下无疑。 而苏曜人少,经不得消耗。 此时正是拉锯战最关键的一环。 不趁着大门还在掌握的时候,拼命一搏,难道要坐视李傕和郭汜被杀光,苏曜关了大门他们再望墙叹息吗? 而且,坐看前军被歼自己却无动于衷,那对于士气的打击才更为致命。 若是就这样毫无尺寸之功的在首战便丢下两千多具尸体给苏曜,他都不敢想回去要怎么面对董卓的怒火。 就这样,牛辅最终还是坚持己见,命令张济立刻出兵救援,想要再拼上一波。 但是,牛辅有很重的沉没成本和心理负担,张济可没有。 他听了夏育的话,看着前军那些人惊慌失措的样子,很担心自己步了李傕郭汜的后尘。 于是乎,张济当即劝牛辅,前方诡异,不急着斩杀夏育,起码先了解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再说。 牛辅听后犹豫了一下,觉得多少有那么点道理。 而趁着这功夫,夏育发现了一丝生机,赶忙连珠炮般的说道: “将军,小人所言句句属实啊!” “这伊阙关就是苏曜布下的陷阱,道路狭小,再加上那苏曜万夫莫敌,简直是谁去谁死。” “小人是亲眼所见,他仅凭一人之力便挡住了郭校尉上千大军,连斩我军数员大将,若非小人拼死突围,只怕此刻也无法回来报信啊!” “这”牛辅瞪眼。 “一己之力?”张济也是无语。 不能说他没想过里面的情况。 但在他众多的想象中,绝对没有这种所谓一己之力挡住上千大军的事情。 “荒谬!” 牛辅气的破口大骂: “你们难道是刚刚上阵的农夫吗?” “能被一人挡住?!” 眼瞅着刚刚保住的小命又要没了,夏育赶紧抱住牛辅大腿:????“将军这是真的啊!” “我之前也绝对不会信的,这真是太踏马邪门了!” “但是这是千真万确,您要不信可以问问其他一起回来的士兵啊。” “那苏曜万人敌,是真的万人敌啊!” 牛辅将信将疑的看着夏育,又将目光移向那些神色惊恐、衣衫不整、明显刚从战场上逃回来的士兵们,招呼张济派人带来几个核实一下。 结果,那些人都像魔怔了一样,嘴里高呼什么妖孽,怪物,不可敌,打不了云云,说什么也不愿意再上战场。 “尸体堆得像山一样高!” “不管是人是马,他一刀下去全都是被劈的粉碎!” “惩罚,这是老天爷的惩罚啊!” 溃兵们的喃喃自语听的牛辅张济等人大为震惊。 他们面面相觑,仿佛那苏曜并非凡人,而是从地狱中走出的恶魔。 “这,可能么?”牛辅皱着眉看向张济。 溃兵们惊恐的表情和混乱的叙述让他有点搞不明白状况。 也许只是受惊过度? 然而,张济却说: “这么多人众口一词,宁信其有,不信其无啊。” 牛辅闻言,眉头紧锁,脸色阴晴不定。 他很清楚的知道在战场上,谣言和恐慌往往比真实的敌人更加可怕。 然而,眼前的溃兵们那惊恐万状的神情,却让他不得不重新评估眼前的局势。 “将军,末将以为,此事需谨慎对待。” 张济再次进言: “若真如他们所言,那苏曜果真有万夫不当之勇,我等贸然进攻,恐将重蹈覆辙。” 牛辅左右为难,他觉得张济多少有点私心是怕死了,便使卫兵传唤贾诩,想听听有什么看法和计策没有,但马上张济便提醒牛辅: “将军,时间不等人啊,文和在后军,等他过来,怕是战机已失啊。” 牛辅随即看了看那排成长龙的后军又看向城门,只见那里是黑黢黢一片,说话的功夫竟然已没有溃兵再从内跑出。 他知道张济这话所言不差,但是还是心中犹豫,跺了跺脚: “难道,不,我们总不能就这么白白放弃李傕郭汜他们吧?” 张济一听,咬牙说: “牛将军,这样子您看如何。” “我带人先去城门看看,收拢一下溃兵,然后观望下城内局势。” “若是郭汜他们尚且有救,我便全力去救,若是已来不及,我便先带队撤回,咱们休整些时日,待那南阳军来了再一起夹击这叛军,可否?” 张济的提议让牛辅稍微松了口气,他心知这是目前最稳妥的做法。 虽然心中对李傕和郭汜那两千多大军的安危十分担忧,但牛辅也清楚,自己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而让整个大军陷入危险之中。 “好,张校尉,此事就交给你了。” 牛辅点了点头,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 “务必小心行事,若有不妥,立刻撤回,切勿恋战。” “末将领命!” 张济抱拳行礼,随即转身离去,迅速组织起一支防护精良的八百人小队,前往城门查看情况。 他们一路收拢郭汜部后军那些惊慌失措的逃兵们,一边怀着沉重的心情接近了城门 (本章完) 第553章 生死之间大恐怖 第553章 生死之间大恐怖 “怎么没动静了?” 张济等人在关门外看着那黑黢黢的门洞,面面相觑。 城墙上,汉军的箭雨早已停止,整个伊阙关一片死寂,唯有门内随风传来的血腥和不时的呜咽之声让人感到分外的诡异。 毛骨悚然,张济只觉得自己脊背发凉,握剑的手都有些颤抖。 “去,派前队的人先过去探探,把住大门,点亮灯火,看看还有没有活人。” 说话后张济自己不由一阵哑然。 他搞不明白怎么会说出没有活人这样的话。 按夏育所说,被困城内的足有上千人啊。 再加上最初入城的李傕一千骑,这两千多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死干净? 就算是杀两千头猪也不能这么快吧。 然后随即,他便对自己刚刚的想法产生了动摇。 “校,校尉.” 回报的兵士连滚带爬的跑来,他颤颤巍巍,上下牙齿不停的打架,整个人都在发抖: “地狱,地狱啊!” “所有人都死了啊!” 兵士的模样让张济的脸色顿时变得严肃无比,当即推开这个兵士,带亲兵上前。 起初,门洞内的情况并无什么异常。 除了丢的七零八落的武器,还有几个在逃命中跌倒被踩踏死的倒霉鬼外,这就是一个普通的瓮城如果没有那口鼻中的浓郁的血腥气的话。 绷着紧张的神经,张济带人一点点深入,随着出口的临近,眼前的一幕瞬间让他们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一片惨不忍睹的景象映入眼帘。 那狭窄通道内堆满了一具具扭曲的尸体,他们有的被劈成两半,有的身首异处,殷红的鲜血染红了石板路,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撤!” 还未到出口,但张济心中已是警铃大作,他知道绝对不能再向前了,这道门实乃是死亡之门也。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瞬间,身后一声冷笑传来: “将军何故如此胆怯。” “匆匆而来又要匆匆而走吗?” 众人悚然一惊,猛回头,只见昏暗的火光下一浑身浴血的男子正缓缓而来。 “是他,就是他!” 被张济强行抓来的夏育一见苏曜身形的轮廓,当即失声大喊: “妖怪,快跑啊!” 说话的功夫,夏育便是抱头鼠窜,一溜烟的逃跑了。 他的尖叫与行动就像一声炸雷,在本就神情紧绷的众人心间炸响。 起先是那先行入门洞的普通兵士,在其影响下丢下武器,尖叫着四散奔逃。 然后仿佛瘟疫般,一个两个的,那些平素里甚是胆大的人,这时也都被感染,他们被恐惧所驱使,盲目的逃窜。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除了张济和少数三两个亲兵外,这里竟然再没了别人。 “张校尉快走,我们掩护你!” 亲兵队长见状气结,连忙劝张济快走。 然而张济却苦笑着摆了摆手。 战场的经验也好,武人的直觉也罢,在苏曜发声的一瞬间,张济便感到通体生寒。 这一刻,他仿佛是被鹰隼锁定的猎物一般,他知道自己走不了了。 甚至擅动的话,很可能马上就死。 但是,张济不走并不代表他就束手待毙了。????只见他将手中长剑一转,抱剑行礼道: “冠军侯武勇真名不虚传也。” “在下西凉军校尉张济,见过君侯。” “张济?张绣你何人?” 张济听了一愣,下意识答道:“乃末将之从子。” “君侯莫非认识我那侄儿?” 在这危急时刻,张济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听到侄儿的名字。 而苏曜则是会心一笑。 后世曹操那著名的“一炮害三贤”可不就是为了这张济的妻子邹氏么? 只是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在这原地变了黄名,是想干什么? 而见苏曜不答,只是以一种微妙的眼神看着自己,张济被盯的浑身发毛,生怕苏曜突然暴起一刀给自己砍了脑袋,赶忙道: “君侯,在下此番前来,实属无奈之举。” 张济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可能显得平静: ”想那董公权倾朝野,我等身为将领,不得不从命。” “然末将心中亦知忠义,只是始终未得时机,今日末将一见冠军侯神威,实乃三生有幸。” “还望君侯网开一面,接纳我等,让我为君侯效力,共诛国贼!” 苏曜听得眉头一挑,他没想到张济这就要降了? 不是,董卓这不是还活着呢么,怎么这就开始降了呢? 我还没发力呢,你们这不还有好几千人呢么。 不会是看我之前用吕布诈降,现在也给我也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 于是乎,苏曜脸上便带起了一丝玩味,他上下打量了张济一番,缓缓说道: “贼子董卓祸乱朝纲,残害忠良,人人得而诛之,我苏曜身为大汉臣子,自当挺身而出,讨伐此贼。” “但董卓终归是你之主君,你既口称忠义,怎能如此轻易便叛之?” “就不怕为天下人所不齿吗?” 张济被说得哑口无言。 他乃是出身西凉的武人,并非那些搬弄唇舌的谋士,实在是不擅长辩论什么。 但这次投降也不单纯只是为保性命的权宜之举。 在他这次出征中,他便和贾诩两人讨论过未来。 当时贾诩就给他说的很清楚,伊阙关之战对董卓军的未来尤为重要。 天下诸侯都在看着此战,倘若他们不能一举拿回伊阙关,重建洛阳防线,那么董公在这关东之地是必然站不住脚的。 而今天,有李傕郭汜的遭遇在前,张济知道这伊阙关八成是拿不下了。 看看那些惊魂丧胆的兵士吧,想让他们重新回复士气没个五六七八天是压根做不到的。 这冠军侯军威如此恐怖,董卓这破船张济现在是一刻也不敢再坐了。 他可不想就这么白白送了自己的性命。 于是乎,辩不赢就不辩,张济当即把武器一扔,领着众亲卫一齐抱拳跪倒,道: “末将请降,还望君侯给个机会!” 苏曜一见也是乐了,道: “好!”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你既有弃暗投明之心,我便给你个机会,交给你个任务去做。” “此事倘若做成,来日讨董大胜,论功行赏我必不忘你。” “但你要是降而复叛,下次见面也无需再言,我自会砍尔狗头!” 张济闻言,心中大石落地,连忙叩首谢恩,问苏曜有何吩咐。 然后只见苏曜招他来耳语几句,接着又回到“中庭”,取来两个大包,交给张济: “这是李傕和郭汜的人头,你便一趟过去,把他们带回给牛辅去罢。” 张济心头一颤,接过两颗人头,一想到自己差点也落得如此下场,连忙道: “末将领命,定不负君侯嘱托!” (本章完) 第554章 牛将军悲愤欲绝 第554章 牛将军悲愤欲绝 “回来了,张校尉回来了!” “快,快传他来见我!” 中军大阵中,牛辅终于等到了这样一个好消息。 他简直是内牛满面啊。 话说在张济的小队进入那阴森的门洞后,他的心便揪了起来。 那一刻,牛辅有些后悔,是不是他有些托大了,不该让张济再去冒险。 而这紧张的心情在看到那些士兵们争先恐后的跑出大门后便升到了极致。 那些废物们,竟然被一个人吓到,丢下主将逃跑,把张济留在了里面。 而在搞明白这一切都源于夏育的崩溃后,牛辅当即便砍掉了他的脑袋。 这一次,谁也没法救他了。 但是,处决了夏育并不能解决问题。 崩溃的兵士们需要安抚。 他们主将张济又被留在了那边迟迟没有回来。 “难道说,张校尉也.” “闭嘴!” 牛辅大声痛斥那些嚼舌根,说些扰乱军心之言的部将们: “张校尉有勇有谋,识大体,知进退,断不会轻易丧命!” 然而牛辅的话在这些中下级军官们看来,更像是输红了眼不愿意认清现实的挣扎。 任谁看都知道,今夜的计划已经完全崩盘。 眼下只有收兵一途,甚至整个对伊阙关的夺关计划搞不好都要重新考量。 这冠军侯还真是了不得啊。 有那心思活络者,已经开始提前琢磨张罗退兵的事情了。 “看来咱们这次的战斗就要结束了。” 钟繇在墙头看到敌兵动摇,略有放心: “战俘两千余人,真乃大捷也。”荀彧喜上眉梢。 卢植等人也都很是高兴,他们互相赞叹,对战果非常满意。 不过也有人犹嫌不足,王凌便是如此: “害,要是咱们这通道能打深一点,陷阱设的再大一些,这一次斩俘过半的话,那董卓军就彻底元气大伤,难以在京师立足了。” “小凌啊,人要知足。” 卢植笑呵呵说: “此番讨董,虽然关东和并州群雄多有响应,但很多人还是在观望之中。” “这次我们伊阙关大破董贼,来日必天下震动,群起策应。” “我等身为盟主,也要给其他人一些发挥机会嘛。” 坦率的说,卢植多少有些私心的。 这点心思在得知南阳军倒戈和眼下首战大捷,解决了生存危机后便越发的强烈。 而原因无他——苏曜实在太强了。 这一次他的印象更加深刻。 如果说北巡时还只是对苏曜率领骑兵那无坚不摧的冲击力深为震撼,那这一次门洞口苏曜如杀神降世的表现则让他感到了一丝恐惧。 这搞不好比传说中的楚霸王都要强啊! 如此强大,又这么年轻,而且性格跳脱,常有惊人之举。 这样的人,让他一骑绝尘的灭了董卓入了京城,那恐怕天下再也无人能制他了。 这对于大汉天下来说,到底是福是祸?????卢植实在是看不出来。 既如此,眼下这般状况正好。 董卓重创而退,他们暂且休整,让其他讨董联军们也出出力,立立功,未来多少也能有人在政治上制衡一些这冠军侯。 这便是政治,不是简单的是与非,而是妥协和平衡的艺术。 不过这些小九九,便是不宜拿在台面上说了。 于是乎,卢植就在心中默默期盼着,董卓军赶紧知难而退,回去重振旗鼓。 这一刻,两军之中,几乎不约而同的,很多人都达成了一样的心思。 退兵吧,该退兵了! 然而,就这时,苏曜来到城墙就是一句话: “我伊阙关岂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啊?!”众人懵逼。 而苏曜却笑说: “放心吧,他们走不了。” 牛辅中军,灯火通明,映照着众人惊疑不定的脸色。 就在刚才,有那斥候来报,其人惊说见张济率随从自关门而回。 这一下子把牛辅这边的所有人都惊到了。 “他居然还能活着回来?!”众将官震惊。 “快,快传他来见我!”牛辅惊喜道。 然后,他的惊喜就变成了惊吓。 “什么?!” “李傕和郭汜都死了?!” 牛辅接过张济递来的两颗血淋淋的人头,仔细辨认后,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感到一阵阵的头晕目眩。 虽然不能说没有心理准备,但是突然间,这两个刚刚还在他身侧拍胸脯的得力干将,就这么丧命于小小的伊阙关下,还是让他感到难以接受。 而就在他沉寂在悲痛情绪中时,刚来不久的贾诩则目光深邃的盯着张济,问道: “郭李两位校尉进城后不幸阵亡,张校尉又是何以能够全身而退?” 贾诩话音一落,牛辅等人顿时都沉默了下来,所有人都盯着张济。 论武勇,张济远不如李傕,论兵力,他更不如郭汜,带那点的部队进门后几乎是闻风而溃。 如今李傕郭汜都已惨遭斩首,他张济却能带了一阵后全须全尾的回来,还带回了李傕郭汜的首级? 张济闻言是叹了口气,他就知道这次回来必然会遭到怀疑。 现在他面临两个选择,要么将苏曜的计划和盘托出,要么就想办法蒙混过去 想到方才城门洞中的事情,张济几乎毫不犹豫的,面露苦笑道: “我理解诸位的困惑,某也以为自己这次是死定了。” “谁知那苏曜竟在骂我一顿后将我放了回来,还把郭李两位校尉的人头交予了我。” “这是何故?”牛辅大为不解。 张济顿了顿道: “苏曜说他并非滥杀之人,郭李二校尉是他给咱们的一个教训,亦是警告,叫将军知道,他并非您可招惹的对手。” “倘若将军还欲再战,他必奉陪到底,到时候.” “到时怎地?!”牛辅怒道。 张济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 “到时候,不但将军项上人头不保,我八千大军也要灰飞烟灭” “混账,嚣张,嚣张至极!” 牛辅脸色铁青,紧握双拳,眼中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苏曜小儿,欺人太甚!” “全军出击,我定要斩他首级,以慰李傕、郭汜等人的在天之灵!” 贾诩等人当即傻眼。 (本章完) 第555章 苏君侯天火出击 第555章 苏君侯天火出击 夜色下,牛辅亲率中军对伊阙关发起了攻击。 伊阙关门已彻底关闭,但那不要紧,相当部分的云梯已经造好,随时可以展开进攻。 坦率说,贾诩也曾尽过最后的努力,劝说牛辅,让他不要急火攻心,怒而兴兵,以免中了苏曜的激将之法。 但牛辅却并未听从。 因为之后张济的一句话给了他提醒: “那苏曜虽言行狂妄,但观其行为倒有些强弩之末的意思.” 面对众人的疑惑,张济当即解释道: “我观那城门之内,尸山血海,李傕郭汜等人必是经历了一番拼死的抵抗。” “故而,叛军虽胜,但付出代价恐也不小。” “不然某实在没有办法理解,他为何放我回来,还放下如此狠话” 张济话音一落,其他人还未说话,牛辅先是眼前一亮: “你的意思是那苏曜在虚张声势,希望就此逼退我军?” 张济听了顿了一下,点头道: “苏曜勇猛毋庸置疑,但我凉州男儿亦不是饭桶。” “他阴谋伏杀我两千大军,咱们不说折他一臂,崩掉他两颗门牙总是做得到吧。” “故而末将回来一路上便是在想,他最后放过了我们,许是他清楚,已无力再围杀我们” 张济的话这一次赢得了不少赞成。 包括牛辅在内,很多将士们也逐渐从最初难以置信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是啊,围杀两千多人,那是什么概念? 古人云“围师必阙”,便是为了给被围的部队一点逃生的希望,降低他们的反抗动力。 不然,无路可走的战士死战不退,殊死抵抗下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乃是常事。 那冠军侯阴险毒辣,那些入了瓮城的人几乎都没有人被放跑出来,里面战斗之惨烈可见一斑。 “机会!”牛辅大喊一声。 “我们绝不能被他吓倒,苏曜的虚弱已被我识破!” 牛辅眼中红光一闪: “即刻传令下去,全军连夜攻城!” “好叫那姓苏的知道,到底谁才是不好惹的!” 随着牛辅的一声令下,董卓的大军再次集结,准备对伊阙关发起总攻。 火把在夜色中摇曳,照亮了士兵们坚毅的脸庞,他们高举着云梯和攻城器械,一步步向关城逼近,誓要一举攻陷伊阙,活捉苏曜,带回京师枭首示众,以儆效尤。 “让他们付出代价!” “血债血偿,杀!” “我的天,他们还真的来了?!” 王凌惊呼一声,卢植荀彧等人也是面露意外之色。 他们万万没想到,董卓军在遭受如此惨重的损失后,竟然还要发起攻城。 “好了,敌人已经上钩,全体就位,准备战斗!” 苏曜拍了拍手,招呼众人各就各位,他知道这张济已经做出了选择。 只要坚持过今夜,牛辅的大军便不再能有什么威胁了。 没错,坚持过今夜 各文武将士们见牛辅大军袭来,面色都颇为沉重。 张济劝说牛辅的话并不都是扯淡。 倘若苏曜等人真是敞开来杀,屠尽了李傕郭汜两千余人的话,那么他们现在必然已经没有余力再抵御这连绵不休的车轮战了。 不过还好,比起无情的杀人屠戮,苏曜在伏击中更注重的是士气打击。 不管是一人封门也好,还是十面埋伏的突袭,为的都是尽快打崩敌人士气。 而在吕布,关羽,赵云和典韦等人的英勇奋战下,李傕郭汜部分分钟就崩溃了。 他们无力阻挡众将的进攻,更无力冲破苏曜的阻截。 在残酷的打击与绝望的现实面前,苏曜等人没有付出太大代价便打崩了敌人的士气,然后紧接着他们便不失时机的高呼着投降不杀俘虏了近半的敌人。 故而,守军在安置伤员和分出看押人手后,依然还有足足千人能投入防御。????这对于依山傍水的伊阙险关来说,守军人数仍有200%的盈余。 但是,没有太大的死伤不代表他们就能保持充沛的战力。 战斗中付出的体力消耗也是实打实的。 “绝不能让敌人轻易靠近城墙!”卢植忧心忡忡。 卢植便是很清楚,这己方连番大战后若是让敌人轻易爬上城墙,进入肉搏战,恐怕就将面临一次残酷的消耗。 “放心吧卢公。” 苏曜走上前来自信道: “我等屯驻伊阙这些时日,又岂是在虚度光阴?” “牛辅要来,那便由他来好了。” “准备战斗,让他们尝尝咱们的厉害!” “妈呀!” “这是,投石?!” “噗——” 牛辅的进军方阵突然一阵鸡飞狗跳。 他们高举着云梯和火把,还未走到城墙脚下,离着老远就见城头突然发出起一团团火焰,升腾而起,划着抛物线直入阵中,如一个个飞火流星。 顿时,前军方阵是一片大乱。 本就士气低落的兵士们突然遭到这般打击,变得更加慌乱。 “快,快散开,快散开!” 牛辅大声呼喊着,试图稳定军心,他没想到伊阙关内竟然还藏有这样的手段,一时间感到措手不及。 不,这并不是说伊阙关没有投石车。 作为拱卫京师的雄关,伊阙关城防工事齐全,弩炮投石虽然碍于城关大小问题,配备不多,但麻雀虽小却是五脏俱全。 真正让牛辅震惊的是,这些防御工事,它不应该出现在这北面的城墙之上啊。 毕竟,伊阙关是拱卫京师的,不是用来封锁京师的,哪有武器对着心脏指的道理。 难道说,这苏曜竟然早早就有了谋逆之心,自占领伊阙就早早的将工事进行了转移?! 不过这一切不重要了。 本就不宽的战线被这飞火投石一通乱砸,顿时是阵脚大乱。 牛辅赶忙咬紧牙关,下令部队分散,尽可能减少投石的伤害。 当务之急是尽快安置云梯,进入肉搏战,让城头器械停止发射。 “不要慌!” 牛辅大喊: “就这么几台发石机,注意躲避,不成气候!” 然而,他话音落下没多久,就发现了情况不对: “踏马的!” “这也太准了吧!” “他这投石怎么还能百发百中的啊?!” 几轮攻击过后,牛辅脸上已是一副裂开的表情,他指着城门楼上的投石机跳脚暴怒。 而另一边,苏曜正亲自操作投石,发出一阵暴爽的大笑: “哈哈哈哈!” “来来来!” “下一个幸运儿是谁?” (本章完) 第556章 输不起别玩 第556章 输不起别玩 “这简直离谱。” “苏君侯这可真是神了。” “这,这能这么准的吗?” 在操作发石机的苏曜身后,卢植钟繇等人看得眼睛都直了。 没想到射箭百发百中的苏君侯,操作起这发石机来也如此犀利。 坦率说,这种设在城头的发石机,作为守城大杀器之一,其强力毋庸置疑,威力是很有保证的。 但是,绝大多数时候,发石机都依赖数量优势进行的集中投石。 原因嘛也很简单。 要知道弹道学可是一门正儿八经的科学技术,除了经验更依靠数学水平。 而在古典时代,这些普通的兵士根本就不具备这样的素质。 攻击固定的城墙还好,若是对付移动的目标,那只能以量取胜,密集覆盖来确保攻击的命中率。 故而,虽然他们提前已经在这边城墙上布置了数台发石机和弩炮,但也没有寄予太大的期望。 这样的工事最多只能迟滞一下敌人进攻的脚步,在接敌前制造些许混乱和伤亡,并不能决定大局。 不过,对苏曜来说就又不一样了。 不,身为一个学生dog,他当然不会离谱的精通弹道学知识。 但是,众所周知,真三世界中有着完善的辅助瞄准系统。 只要技能点的够高,锁定到位堪称精确制导攻击。 什么?其他人怎么就打不了这么准? 菜就多练,输不起就别玩。 就这样,阵阵惊呼声中,苏曜再次笑呵呵的发动了致命的攻击。 只见那滚烫的天火嗖嗖而起,从天而降,直入敌阵之中,打得董贼大军是一阵鬼哭狼嚎: “咿呀——” “不!” “救命,救命啊!” “这,这怎么可能?!” 牛辅瞪着铜铃大的眼睛,头皮发麻,目欲喷火。 他只见那天火如神罚一般,精准的降落在自己这些高举着攻城云梯的队列中,每一次发射都造成巨大的混乱和伤亡。 若只是死些人那也便罢了,更关键的是他这几日打造的宝贵云梯正在被飞速的烧毁。 “冲过去,快跑起来,冲过去啊!!!” 牛辅声嘶力竭的大喊。 凉州军到底也是精锐,在那致命的天火下,虽然士气动摇,但依然还保持了建制。 他们冲锋,喊着号子,穿越火线。 可惜的是,待到他们大军顶着城头弩炮和箭雨逼近城墙时,已经痛失了好几台宝贵的云梯,无法进行饱和式登城。 不过,攻城一事,有进无退。 他们是成功穿越火线的精锐,只要登上城墙,他们相信就能在公平的战斗中夺回自己的荣耀。 但是,他们却根本不知道,待自己勉强攀上城墙后,面对的将是什么样的敌人。 “杀!” 吕布一声爆喝,方天画戟闪着寒芒直扑而来,瞬间将一名先登的敌军勇士斩落城下。 紧接着,他身后的陌刀勇士们纷纷出击,挥舞武器把守城头,完全是一副寸步不让的架势,打得牛辅大军完全无法登城。 吕布这边如此,城墙上其他区域也不遑多让,另一次的关羽,那青龙偃月刀也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银弧,犹如龙吟虎啸,将企图靠近城墙的敌军一一击退。 赵云虽然没有两人那种大范围的杀伤威力,有部分敌兵涌上了此段城墙,与他们展开争夺。 但赵云身形灵动,银枪突刺而出,每一击都必杀一个人头,贼兵虽然登城却始终难越雷池一步,反而此段的缺口成了他们一个放血的伤口。 一个又一个士兵倒下了,紧接着一个又一个的士兵填了上来。????他们充斥城墙,展开殊死争夺。 每每稍有机会,就听一声怒号由远及近。 那是典韦正领着一队精锐的刀斧手一马当先驰援而来。 他双戟挥舞间,如同狂风暴雨,将那些攀登城墙的敌军一一震落。 城头的争夺就是如此这般,刚刚给牛辅一些希望,其马上又被扑灭。 牛辅站在远处,望着城墙上激烈的战斗,心中充满了愤慨。 自己付出了如此代价,难道就是赢不了吗? 城头那些人,怎会有如此勇武? 各个都是万夫不当之勇吗?! “继续进攻!不要退缩!” “他们坚持不了多久!” “弓箭手,压制城头!” 牛辅大声呼喊着。 他能感受到,城墙上叛军的体力在飞速消耗。 而他的兵力还十分充足,胜利的机会仍未丧失。 然而,就这时,他突然发现大军却有失控的架势,他的命令根本就没有传达下去。 “怎么,怎么回事?!” “我西凉勇士什么时候成了这般窝囊的乌合之众了?!” 牛辅怒喝一声。 紧接着,亲兵便一脸哭丧的来报: “不好了!” “前线军官.他们都要死完了呀!” “什,你说什么?!” 牛辅瞪着眼睛,一把推开亲兵,将目光从城头转向城下。 正好见到那预备方阵中一阵尘土飞扬。 竟然,竟然. 旗帜应声而倒,他的基层军官显然也在那天降的攻击下殒命。 “啊哈哈哈!” 苏曜大笑一声: “小凌,给我看看下一个幸运儿在哪?” 苏曜操作弩炮,王凌则拿着望远镜寻找目标。 两人就这般默契配合下,在两军专注于城头争夺的时候,悄悄的将牛辅城下那些基层指挥瘫痪。 崩溃了。 牛辅的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崩塌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基层军官一个接一个倒下,预备方阵因失去指挥而变得混乱不堪,士气瞬间跌至谷底。 士兵们开始四散奔逃,城头上的兵士们失去了后续支援,有的人挥舞着武器且战且退,想要尽快逃离死地,也有的则完全失去了斗志,直接跪地投降。 看着那些狼狈逃窜,连滚带爬跌落城头的董卓军战士们,吕布等众将士直接带头嘲讽。 那一声声轻蔑鄙夷的大喊声震天际,气的牛辅眼前一黑,竟然一下从马上跌落下来。 幸得身边亲兵和贾诩的搀扶,方才没有一下摔个重伤。 “将军,鸣金吧。”贾诩劝谏道。 “贾校尉,你是叫我认输吗?!”牛辅无力的怒喝。 (本章完) 第557章 伊阙关大胜 第557章 伊阙关大胜 输红眼了的牛辅,简直倔的像一头牛。 对此,贾诩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退而求其次道: “非是认输,而是来日再战罢了。” “攻城拔寨,哪有一日之功?” “如今我军疲惫不堪,士气低迷,大半攻城器械又已被毁掉。” “牛将军若是一意孤行,乃是正中贼子下怀呀。” 牛辅闻言,脸色阴晴不定,他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内心的愤怒与不甘如同烈火般熊熊燃烧。 然而,最终理智还是占了上风,他很清楚贾诩所言非虚,眼前的局势确实不容乐观,继续强攻只会让损失更加惨重。 他执意攻城不过是无法接受今日这般巨大的损失。 他实在是无法和董卓交代。 如今,牛辅环顾四周,只见士兵们面露疲态,士气低落,绝大多数人都已开始动摇。 再这样下去,不要说攻克伊阙关了,甚至可能连撤退都会变得困难重重 “牛将军,下令吧。” 贾诩说道: “咱们还有机会,南阳兵算算日子马上就要到了。” “那冠军侯素来有百战百胜之威名,牛将军输他一次不算什么,只要最终战胜了他,那么董公对你便只有嘉奖。” “倘若在这里拼个精光,最后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别人?” 白白便宜了别人? 那无疑指的是受到李肃召唤,即将赶来勤王的南阳军。 想到这里,牛辅狠狠的瞪了眼一旁沉默不语的张济,与自己和解: “没错,还有南阳军,咱们还没输!” 牛辅深吸口气: “鸣金收兵,速速派人去联系李肃将军,请他加快行动,让南阳军与我一齐南北夹击苏曜!” 听到后方鸣金之声,前线董军都是长舒口气。 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撤退,快撤退!” 在连续的挫败与重压之下,兵士们争先恐后的逃离这个让他们噩梦连连的战场,除了没有丢下武器以外,几乎与溃退无异。 而这般迅猛的撤退,顿时使那墙上那些最后英勇坚持的董军彻底的失去了支持,待回过神来后他们才发现自己已经深陷绝境,惶惶如丧家之犬。 吕布赵云等人哪里会错过如此机会,他们趁势发起猛攻,分分钟就将这股敌军歼灭。 紧接着扫清了墙上敌人的众人就摸出背上的弓弩,弯弓搭箭,对着那些暴露后背的敌兵疯狂射击。 而与此同时,苏曜也正操作弩炮和发石机,不停的对准密集的人群进行集火。 一时间,箭矢如雨点般倾泻而下,密集的人群在弩炮和投石机的轰击下脆弱如纸,他们哭嚎着丢下的一地的尸体,才堪堪的逃离了远程覆盖的范围。 见敌军如此狼狈,大胜的将士们爆发出一阵阵欢呼之声。 “大胜,大胜啊!” “赢了,咱们赢啦!” “万岁,万岁!” 不过,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王凌却是叹了口气: “可惜,咱们城门口的清理还没完成,不然这个时候追击出去,搞不好董军就彻底崩溃了。” “不要紧。” 苏曜笑道: “今日之战,敌军战力已十去七八,大家且先睡个好觉,明日再战,必不给他们任何机会。” 说罢,苏曜便将整顿布防等杂物交给吕布,又安排了些委托,随后自己就在大军全随便发表了两句得胜宣言。????紧接着,一通操作结束后,体力告警的苏曜便连跑带跳的回了宅邸,在众女们的惊呼声中跳入池塘,几个呼吸后又飞跃而出,直入房门倒头便睡。 “这,君侯这是何意?” 万年公主人都看傻了。 她们在听到城头欢呼声后便纷纷出来准备迎接苏曜,谁知看到的便是这样一个诡异的场景。 只有红儿像没事人一样,解释了两句后便赶紧招呼婢女们去给苏君侯更衣去了。 比起听得更茫然无措的万年,红儿心里更多的倒是激动。 这可是她头一次见恩公战后主动洗澡啊! 一时间让她不知道该感慨,恩公辽东之行孤身一人是吃了苦,还是该欣慰恩公如今的成长令人钦佩 苏曜宅中之事且不再多说,时间一晃而过。 次日午后,伊阙关中。 且说苏曜刚刚美美睡了一觉起来,拿起桌上果子啃了一口,还未来得及多看两眼自己身畔的小美人们,就听门外亲兵大声道: “报!” “吕司马要事有请,望君侯速去议事厅商议。” “哦?奉先何事?” 苏曜听得一愣。 他一边伸开手,在红儿和小春等人的服侍下穿着衣甲,一边询问情况。 按说,董军大将死了一半,大军也是死伤三分之一,不该再有什么威胁。 故而,苏曜在战后就给吕布等人下了命令,让他们在清理好城门道路后便自行分配队伍,一边轮休,一边出城袭扰,不给董军休整的机会。 就待他今日睡饱喝足,就出城给那贼子们一个致命一击。 而眼下听那亲兵急切的语气,似乎不是什么大胜的好消息呀。 见亲兵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苏曜穿好衣甲后给了红儿小春一人脸颊上香了一口便出门而去,直奔议事厅中。 只见卢植吕布等文武官员一应俱全,或站或坐,全都在等他过来。 不过还好,众人面色不见凝重,应也不是什么太坏的消息。 果然,苏曜还未开口,王凌和吕布便给他报上了一好一坏两个消息。 “好消息是咱们的援军终于要到了。” 王凌摸了下脸颊说: “今晨,南阳文司马的使者已入关中,说南阳太守已高举义旗,命他火速驰援伊阙,最迟明日午后便可到达,请我们做好准备,安置人员和交流战术布置。” 苏曜点了点头,表示知道,看向吕布道: “那坏消息又是什么?” 吕布轻咳一声: “回君侯,那董贼营地挂了免战牌,死守不出,咱们的骚扰计划并没有成行。” “啊?” 苏曜诧异: “什么时候咱们吕奉先竟然如此讲武德了?” “他挂了免战牌说不打咱就不打了?” “继续揍他丫的啊!” 这时,卢植站了出来,解围道: “冠军侯所言不假。” “那牛辅挂免战牌自是为缓兵之计。” “但他们那边似是也有高人。” “吕司马等人起初试探了一下,没有讨到便宜,为了以防意外,某便做主让他暂时停了进攻。” “高人?”苏曜困惑道:“那昨夜到底发生了何事?” (本章完) 第558章 中伏 第558章 中伏 昨夜到底发生了何事? 对于苏曜的疑问,吕布顿了顿还是略有不甘开口。 原来,在苏曜休息后,他们便派出大量人手加班加点的清理瓮城内的尸体和兵甲等物。 这一折腾,就干到了将近卯时日出之际。 这实在是大大超出了他们的预计,真是战场砍杀一时爽,清理善后火葬场。 耽搁时间不说,消耗体力也是够呛,不过这些杂务吕布自然也不会亲力亲为。 他只是派出部分兵士监督俘虏进行作业,自己抓紧眯了会眼,待到那勉强清理出能够通行的道路后,他便当即点起尚有余力的精骑,准备出关。 此时天还没亮,正是偷袭的好时候。 谁知就这时,荀彧竟然来发出了提醒,劝谏他小心行事: “吕司马,一夜激战我军已成疲惫之师,贼兵虽败却并未丧失建制。” “此时出击,恐非良机,请吕司马三思而行。” 平心而论,吕布知道荀彧说得有点道理。 但是,他的骄傲不允许他未战先怯。 于是,吕布冷哼一声,一抖马缰: “败军之将安敢言勇,某且先去会他一会,看看他们有何本事。” 说罢吕布便趁着夜色出城。 然而,他却意外的并没有在敌营中找到目标。 “居然就这么跑了?!” 吕布大笑一声: “西凉勇士没想到竟如此胆小,大家追,莫要放跑了他们!” 看到牛辅的在扎在关外的大营一片狼藉,不见人影,吕布当即领兵急追。 “然后你就中陷阱了?”苏曜无语道。 吕布当即羞愧跪地,抱拳道: “末将无能,请君侯责罚!” 看着深深的低着头的吕布,苏曜轻叹口气。 坦率说,他还真没想到牛辅会玩这么一出。 那伊阙关前的大营,他们也算是经营了一段日子,各种攻城器械和物资都在那里。 连夜撤退,显然是带不走的。 而且,在有南阳军将要支援的预期在的时候,他们竟然还能果断放弃这个营地,以此设伏,确实是个狠人。 “是谁干的?”苏曜问,“那个蠢货牛辅肯定干不出来此事。” “伏击我的贼兵打的是贾字大旗。”吕布回道。 “贾字旗?”苏曜点头,“那就怪不得了。” 说到西凉阵中能打贾字旗的人,那自然是唯有毒士贾诩了,对这种知名人物苏曜还是很清楚的。 其素有奇谋百出,算无遗策之名,历史上在董卓死后,就献计于其旧部李傕、郭汜,助其反攻长安,彻底埋葬了后汉最后的权威。 后来又成了张济和张绣叔侄两人的谋士,为其献计两次击败曹操。 等到曹操阵营中,他就更是大展身手。 官渡前,力主决战袁绍有他;赤壁前,劝曹操休战莫要急功近利也有他;渭南之战助曹操离间马超韩遂,助其平定关中更是居功至伟,其后甚至还左右继承之事,力劝曹操莫要废长立幼,助曹丕登上大宝。 这种顶级谋士,苏曜虽然知道他在此时是在董卓阵中,但还真没在牛辅的大营里见过他的旗帜。 不然,若知道有他坐镇,想来自己是不会让吕布等人去冒险的。 不过,发生了的事情不可改变,苏曜摇了摇头,也没怪罪吕布,直接问起了损失。????是啊,损失,这才是苏曜最关心的问题。 他可是走的精兵路线,每一个兵士都是心血所在。 能被吕布选锋,带出去作战的骑士更是精锐中的精锐,八成都是以他的并州老人那些赤云骑士为主。 这些百战精兵,甚至有不少他都能记住名字,折损一个他都心疼。 这次吕布偷袭不成被暗算伏击,那还不知道要死多少。 这话问出去苏曜都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啊。 不过,可喜的是苏曜的这份情绪没维持多久,吕布便告知没多大损失。 “没多大损失?” 苏曜诧异: “你孤军深入,被那贾诩埋伏,没有仅以身免我都觉得是你吕奉先武勇了得,怎地还能没什么损失?” “贾诩?” 吕布先是诧异了一下苏曜怎会知道敌将姓名,不过那不重要,他紧接着便讲起了经过。 且说当时吕布在夜色中孤军深入。 他率领两百赤云骑士,踏破营槛,在那点点星月与营中地上七零八落的火把光照下策马奔腾。 他在贼营中疾驰,不见一人,心情越发急切。 就这时,突然间赤兔宝马一跃而起,若非他骑术了得怕是就要被甩了出去。 吕布正要怒斥这马儿好不听话,突然间心中警铃大作,惊觉不对,大喝一声: “是绊马索,小心埋伏!” 吕布发现了危急,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在他话音落地的瞬间,那些紧随他身后的骑士们是一个接一个的被绊倒在地。 紧接着左右又是突然间火光大亮,现出了这后营四周的人影憧憧: “吕布,你已被我大军包围,不想死的话便速速束手就擒!” 吕布眯起眼睛一看,只见周围西凉军中高举着“贾”字大旗,他们纷纷点起火箭,作引弓待发状。 明白身陷重围的吕布毫不退缩,怒喝一声: “兀那贼子,你爷爷吕奉先岂是贪生怕死之徒?” “想要某的性命,你还远未够班!” 见吕布不降,贾诩也不跟他废话,当即下令大军出击。 一时间,火光漫天,箭雨如蝗般飞来。 也就多亏吕布所带的都是装甲精良的骑士们,才没有在这第一波远程打击下全灭。 但是,绝对的人数差距依然令人绝望,深陷重围,体力不支的吕布等人对上贾诩这些压根没上战场的后军主力,顿时陷入了绝望的苦战之中。 吕布虽勇,但其保护那些落入陷阱的战友便已显吃力,想要带大家突出重围那就更是难如登天。 “吕司马,你快走吧!” 百将秦宜禄坐在地上,大声疾呼: “你有赤兔宝马,还有方天画戟,他们留不住你!” “快走,不要管我们了!” “休要胡言,我掩护你们,大家一起冲出去!”吕布怒喝道。 (本章完) 第559章 破局 第559章 破局 秦宜禄要吕布自己走,这吕布哪里肯依? 且不说秦宜禄和这些赤云骑都是苏曜最重视的宝贝,就说大家伙都是出身并州的同乡之谊吕布也无法将他们置之不理。 然而,这一下跌落陷阱的人太多了,近三分之一人都被摔落在地,还都是紧跟着他的精锐。 身着铠甲的骑士们摔上这一下,几乎直接就失去了战斗力。 吕布怒目圆睁,挥动方天画戟,与周围的敌人激烈交战。 然而,随着战斗的持续,他逐渐感到体力不支,周围的敌人却如潮水般涌来,似乎永无止境。 “吕司马,再这样下去,咱们所有人都得死在这里!” 秦宜禄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但他的眼神却异常坚定: “你快走,带着我们的希望回去,告诉冠军侯,弟兄们没有给他丢脸!” 吕布咬紧牙关,心中的挣扎难以言表。 他知道,如果此时独自逃生,将是对战友的背叛,但留在这里,恐怕最终也难逃一死。 “尔等无需纠结。” 不远处的车驾上现出了牛辅的身影: “敢阴老子,让我吃了那么大的亏,你们所有人都要给我偿命!” 被苏曜打的痛彻心扉的牛辅好不容易在贾诩帮助下找到了机会,他哪里肯放吕布等人离开。 当即,董卓的兵士发起了一浪又一浪的猛攻,吕布等人被困在中间,犹如海浪中的孤帆,随时可能倾覆。 “莫非是天亡我也?” “悔不听文若之言矣!” 吕布长叹一声,正欲作最后搏杀,就这时,突然身后喊杀之声大盛。 牛辅站起身来,探头张望。 只见远处尘土飞扬,马蹄声轰鸣,竟然又一支铁骑滚滚而来,领头之人一袭绿色的方巾和战袍在一众骑士中分外醒目: “奉先勿忧,某与子龙来也!” “云长子龙?” 吕布猛地抬头,难以置信的惊呼一声。 按照他的布置,关羽和赵云明明应该是在关城中休整,等待他偷袭后轮换出击的才是。 怎么这两人竟然一起来了? 于是乎,吕布再次纵马,以方天画戟击倒身周的敌人后,高呼一声: “援军来了!” “快,能动的人全部上马,随我冲锋!” 当即,吕布一马当先,挥舞方天画戟,与关羽赵云等人联手攻击。 那些封锁其后路的西凉军士面对这突然的两面夹击顿时便败下阵来。 在一阵金锣之声后,那些人便不再挣扎送死,而是让开道路,使吕布和关羽他们的两军汇合。 总算的,吕布这才没有被贾诩给一波阴死在战场之上。 “看来真是要多谢卢公了。”苏曜拱手说道。 而卢植见此则也忙摇头回了一礼: “冠军侯言重,不过某分内之事罢了。” “也是多亏文若提醒,某才安排了云长和赵云去接应以备不测。” 苏曜一听,点了点头,心说果然如此。 倘若要说在这里,除自己外还有谁能指挥的动这些将士们,那怕是唯有声誉卓著同时还是他们讨董联盟名义盟主的卢植了。 这便是大义的力量。 平时苏曜在位,卢植基本都是行参谋之事。 但苏曜不在的时候,他便可以在紧急状况下接过指挥的大棒。 一时间,苏曜颇为感慨,有些懂了那后世曹操控制献帝后为何会自己搬去了邺城,把献帝独独留在许昌。 怕就是为了隔绝那位天子对其部众天然的影响力。????不过眼下,对于卢植这突然展现的影响力苏曜认为还并不需要在意。 倒不如说,多亏了卢植的灵活应变,在己方群龙无首时,还有个有资格顶大梁的人。 毕竟,不管是荀彧王凌也好,关羽赵云也罢,他手下的这些人在资质和能力上都显得过于平均了,没有一个特别突出的足以服众之人。 对于卢植和荀彧的安排,苏曜点了点头,便继续问道: “那么最后就是云长和子龙加入战斗,打得牛辅贾诩丢盔弃甲,最后高挂免战牌休战了?” “是,也不是。” 吕布顿了顿,说: “多亏云长和子龙来的及时,我和他们前后夹击,打退了围攻。” “不过那些敌兵败而不溃,颇为有素,我们追击了一会,见他们大营之后是层层设防。” “我等担心敌人另有陷阱,便没有深入追击,而是选择谨慎撤退,重新整备。” 吕布说完摇了摇头: “果然,等到天亮一看,他们在城外约二十里地,竟然不知何时还立有一个防御营地。” “想来是那贾诩的后军经营的成果。” “其壕沟拒马一应俱全,守备严密,无机可乘,故而我等便没再出击,而是抓紧休整一下。” “但没想到的是,咱们这边抓紧休整恢复,那牛辅在吃了这连番大亏后,竟也不再出战,而是直接高挂免战牌,似乎是在等待什么。” “等待什么?”苏曜眉头微皱,心中暗自揣测。 “末将猜测,他们可能是在等待援军,或是调整战术,再或是……” 吕布沉吟片刻: “或是内部出现了什么变故。” 苏曜点了点头,看向荀彧: “文若,你以为如何?” 荀彧沉思片刻,缓缓说道: “吕司马所言不差,牛辅高挂免战牌,某以为不过是等待南阳和京师援军或发现张济变节,欲整顿内务。” “不过我军优势明显,只需静待明日南阳援军到来,堂堂正正出击便可。” 荀彧意思很明显。 南阳军文聘带了五千大军,他们这边还近一千可战之士,对面那牛辅八千大军却是死的只剩五千左右。 再加上两军在战后巨大的士气差距和武将能力,已经不需要再耍什么计谋了,直接堂堂正正破之即可。 然而,苏曜在点头表示理解之后,却并不赞成这个建议: “这牛辅已经跟咱们打了这么久了,可以说牛肉马上都吃进嘴了,却要等南阳军的人过来分食,抢我经验?” “不妥,不妥。” “依我看,咱们就该一鼓作气,直接收拾了他,省的那些贼人觉得咱们是假借他人之手才能得胜,输的口服心不服的。” “这,不妥吧?” 钟繇提议反对道: “咱们大军还未得到充分休整,那董贼却已经重新站稳了脚跟。” “想要破敌,就要咱们主动出击,不管怎么看,都着实是冒险之举,属实没有必要呀。” 苏曜扫了眼众人,见他们虽然没说话,但目光之中自也多是不解和困惑。 于是,苏曜嘿嘿一笑: “若是去冲龟壳的话,那确实是有些冒险。” “但是若能把他们调动起来,以咱们的冲击力对付那些残兵败将却已是绰绰有余。” “调动起来?”卢植不解。 苏曜则不回答,而是直接招呼众人道: “我有了个主意,你们且随我来。” (本章完) 第560章 前倨后恭 第560章 前倨后恭 傍晚将至,橘红色的太阳斜挂在天际。 董卓军大营的兵士们脸色紧张的筹备着防御工事,士兵们忙碌的身影在夕阳下拉出长长的影子。 而牛辅,这位总督平叛的大将,此刻刚刚结束巡视回到中军大帐。 他的神情凝重的召集众将前来商议军事。 首先便再次着重的表扬了贾诩。 昨日的打击让他们几乎崩溃,幸好贾诩的后军发挥稳健,方才没有酿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然而,前锋精兵尽丧还折损了李傕郭汜二将的平叛大军是士气低落,已经不再有攻城能力。 于是乎,在开会总结了失败教训,又严令众人加强防守后,牛辅面对诸将下来该如何是好的疑问,沉声说道: “为今之计,唯有两面夹击才有机会。” “待南阳军抵达,咱们就让他们先行消耗一阵,我军只要在北墙保持存在,苏曜便不能全力对付文聘。” 牛辅话音一落,其他将领们便面露激动之色: “将军说的是,且先让他们拼个两败俱伤,待苏曜兵老将骄之际,咱们再发起总攻一举拿下苏曜,一雪前耻!” “问题是这南阳军什么时候能来?”张济垂着脑袋问出了核心的关键。 而牛辅对此则闭上了眼睛。 众将士看了顿时一阵无语,甚至有那性急之人直接就叫骂了起来。 “那些南阳的孬种,真是太过分了,这么点路他要走到明年去吗?” “我看他们就是胆小鬼,一听要打仗就吓得不敢动弹,才在路上磨磨唧唧。” “好了都闭嘴!” 牛辅怒喝一声,心烦意乱。 虽然他打断了众人的聒噪,但是前去督军的李肃久久未有回音也让他心中升起一阵阴霾。 而就这时,突然有斥候来报: “来了,来了——南阳军来了。” 唰的一下,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报信的兵士身上,牛辅更是急问道: “何时来的,在哪里,他们可是已开始攻城?” 众人的目光和牛辅连珠炮的提问瞬间把那斥候整懵了,他张口结舌,汗如雨下,憋了半天却说出了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来。 “嘶——” “南阳军进城了?” 众人倒吸一口气。 那苏曜有多难搞,他们是一清二楚。 南阳军若说是进城了,那绝不可能是这么快就打进去的。 那么眼下唯一的可能便是. 牛辅一把推开报信的斥候,领着众将官直冲出营帐,待到营盘之前就只见城门楼上,“苏”字大旗旁一面“文”字大旗亦是迎风飘扬 “这,这怎么可能?!” 牛辅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远方的城楼,心中充满了震惊与绝望。 他总算知道了,为何这两日不但没收到李肃的消息,更是连派去的使者都如石沉大海一般渺无音信: “狗c的,南阳军,他们,他们竟然背叛我们?!” 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击垮了牛辅的心理防线。 他的脸色一片惨白。 攻城未果,反遭重大损失,牛辅一直压着消息没往董卓那里报送,为的就是等待南阳军到来,双方前后夹击,报仇雪恨。 谁知最大的依仗竟然变成了他人的助力。 “将军,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身旁的部将们纷纷投来焦急的目光,等待着他的指示。 但牛辅却半天都没动作,只是握剑的手在不住的颤抖。 完了,都完了。 牛辅已经能想象到董卓暴怒的脸色了。 但是,寄予厚望的南阳军此刻倒戈,让他在这洛河南岸感觉不到一丁点的安全。????最终,憋了半天的牛辅瞪眼怒喝一声: “撤!撤军,连夜撤军,所有人都撤回北岸去,一艘船都不能给他们留!” “原来如此。” 卢植点头道: “君侯用这假旗子来伪造南阳军提前抵达的消息。” “那贼兵自知不敌,欲要退走,那就不得不放弃他们经营的防线。” “没错。”苏曜点头,说“今天晚上,便是那牛辅的末日!” “可是,我们如何确保能在夜间成功追击并歼灭他们呢?”钟繇提出了疑问。 确实的,在旗帜升起后不久,他们就见到董贼大军出现了动摇。 那些不明就里的人们,若想要安全撤离,今夜便是最佳的时机。 但是,这是每一个有点军事素养之人都知道的事情。 牛辅想要撤退,也定然会布置防御。 万一,那贾诩再给他们来一轮陷阱,诈败设伏,那又该如何是好呢? 面对钟繇的疑问,苏曜轻笑道: “那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嘛。” “我将亲自出击,扫清鬼魅魍魉!” 说罢,苏曜一转身,面对吕布等将领道: “现在,所有人都抓紧休息,做好最后的整备。” “今夜,便是决胜之夜!” 夜幕降临。 董卓军营地灯火通明,在伊阙关上看过去,仿佛那里一切如常。 但实际上,牛辅的大军正趁着夜色,紧张的进行撤退行动。 士兵们匆匆收拾行装,只带着必要的补给和装备,在昏暗的夜色掩护下有序撤离。 “真是见鬼。” 别部司马王方在撤退的路上,回首伊阙,不由感慨: “那冠军侯难道就真有这么厉害?” “咱们如此大的优势竟然都拿不下他,乃至老子还没上阵现在就要趁着夜色跑路,真是憋屈死老子。” “你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另一位侥幸逃脱的李傕部将李蒙则捂着受伤的左臂,气愤道: “王司马你是没有见识过那冠军侯。” “昨夜若不是他没有出击,又有贾校尉救场,咱们怕都要稀里糊涂的交代在这了。” “现在有机会跑路,逃得性命,已是难得,就别说这种风凉话了吧。” 然而那王方听了此言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嚣张的数落起队友起来。 “就是你们平时仗着自己是牛将军的亲信,就疏于训练,结果遇敌又怯弱不堪,方才有此大败。” “要是让老子的精锐出马,区区冠军侯那点人,根本不在话下。” 李蒙听得气结,正欲反驳,就见后方队伍一阵骚动。 紧接着,他的亲兵便急报说: “不好了!” “伊阙关门开了,那冠军侯出击了呀!” “快,快通知大家戒备,同时速报牛将军和贾校尉他们知道!” 李蒙话音一落,正要找那王方商量怎么协防,结果就见刚刚那个信誓旦旦说着自己上怎么怎么能的别部司马,已经一溜烟的跑远了。 他边跑还边大喊: “撤退,快撤退!” “所有人都加速!” “被追上的人就自认倒霉吧!” 而如此前后不一的行径,看得李蒙眼睛发直,片刻后就爆出了一声经典的国骂。 (本章完) 第561章 真滑头也 第561章 真滑头也 这王方的如此表现直接就给李蒙看傻了。 什么叫遇事方能识人啊? 李蒙狠狠的啐了一口。 想那王方好赖曾经也是西凉一军阀,那是董公亲自出马方才招安成功的,后来封为别部司马加入了西凉军序列。 虽然王方在级别上现在是不如牛将军麾下李郭张贾四校尉,但独立性上却犹有过之。 刚才看他说得那么牛气哄哄的,李蒙还道这王方真有什么本事。 谁知道,这家伙就是个嘴强王者,那冠军侯才刚刚出关,隔着老远呢,他就这么一溜烟的跑了。 还好意思说我们?你丫直接闻风而跑,什么狗东西。 但是,心中骂归骂,这一下子,李蒙确实是感到了压力山大。 不过嘛,李蒙倒还没有完全绝望。 因为他知道,贾校尉会出手的! “文和啊,接下来防御的工作的就交给你了。” 且说在董卓军撤退之前,牛辅是殷切叮嘱贾诩: “上一次你阻击吕布干的很好,对我军有大功。” “这一次你若能挡住苏曜,待我大军班师京城,我必为你表功,给你拜将封侯!” 嚯—— 张济等人大吃一惊。 这可是拜将封侯啊。 要知道,如今的董卓西凉军内,也就只有董公本人和他的弟弟,新晋左将军董旻有侯爵之位。 连牛辅本人这个董公的女婿都没轮到呢,他就敢如此表功。 看来,牛将军也是很清楚,这次撤军行动的关键。 若是不能有人成功阻截苏曜和南阳联军的攻击,为大军撤离和渡河争取时间,他们很可能全部葬送在这洛河南岸。 可以说,贾诩的行动关系着他们所有人的性命。 而被寄予如此厚望的贾诩,更清楚自己的使命。 他深深的欠身,低着脑袋,拱手回道: “某必竭尽所能。” 牛辅闻言,拍了拍贾诩的肩膀: “文和,我相信你,此战之后,我必不负你所望。” 说罢牛辅便阻击苏曜的重任正式交给贾诩,整个大营都交托给他,让贾诩布置阵地,设置陷阱等等。 贾诩已经在之前的战斗中证明了自己,牛辅相信,这个小校尉哪怕不能出色完成任务,但是争取时间应该还是做的到的。 甚至于,牛辅已经交代了,一旦发现敌军攻势猛烈,难以阻挡,便让贾诩火烧连营,以大火隔绝追兵。 于是乎,就在贾诩在前面大营中布置作业同时做出一副大军仍在的伪装的时候。 牛辅这边已经带着他的中军亲信们趁着夜色,连火把都不打,悄摸悄的走小路撤离。 故而,当李蒙见那王方慌不择路的逃跑后他也没太绝望。 贾校尉会出手的,自己不需要惊慌。 “大家保持队列,不要着急。” “那些叛军轻易是过不来的。” “贾校尉已经把咱们的大营打造成了无情的陷阱。” “熊熊的烈火会阻挡他们!” 说着李蒙便又回望了一眼那渐行渐远的大营。 只见那里依然灯火通明,显然还未到最危险的时候。 本来应该是这样没错的。 但是很快,李蒙,还有牛辅大军的众将官就发现情况有些不对了。 一条火把点亮的长龙正在快速接近。 虽然距离尚远看不真切,但是毫无疑问,那是只有骑兵才能有的速度! “怎,怎么会如此?!” “怎么会这样子?!” 牛辅等人大为震惊。 他们甚至都没有等到营地起火,这支骑兵队伍就在他们眼前,几乎毫无阻碍的突破了他们大营的防线。 “不好!”????“那姓苏的竟然这么强吗?!” “贾诩这就败了?!” 恐慌在队伍中蔓延,牛辅见状心知此时死战必败,故而决定断尾求生。 他一边命令队尾的李蒙和王方部组织防御,准备伏击,一边严令众人不得点火和喧哗,快速撤离。 “不要怕,咱们还有机会。” “黑夜是咱们最好的掩护,那姓苏的休想抓到我们。” “快走,都快走!” 牛辅趁夜逃窜,直奔早已准备好的渡口而去。 接到阻击命令的李蒙则暗骂一声混蛋,强打精神安抚士兵: “就地隐藏,都准备好武器!” “大家都不要怕,咱们没有走大路,那苏曜定然不会轻易找到咱们。” “如今是我暗他明。” “咱们只要等他和其他友军交战起来,再悄悄杀出,那定然能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没错,李蒙没准备直接阻击苏曜。 在王方跑路后,他很清楚自己这点力量是拦不住那个冠军侯的。 不如先藏起来,玩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充分利用自己暗夜潜行的优势,让友军去当盾牌。 以普遍理性而论,李蒙的决策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他们撤军走的小路,不,甚至这里都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官道,而是在田野间穿梭。 而他又让众人伏身麦田之中,在这黑灯瞎火的时候,追兵不知他们行踪,能找到人的概率微乎其微。 然而,很快让他震惊的事情就发生了。 那支队伍,竟然就向着他所在附近的位置奔驰而来了。 虽然并未是直对着他们,但是如此一来,暴露的风险却是大大提高了。 “怎么回事” 李蒙咽了一口口水: “这也太精准了吧。” 精准,没错,这也多亏他看不清苏曜那边的情况,不然他怕是要惊掉下巴。 因为 “苏君侯,且往这边走。” 在纵马奔驰的苏曜身边,为他指引道路之人竟然是贾诩! 是的,贾诩出手了! 但只不过这个展开不但让牛辅和李蒙等人大跌眼镜,甚至连苏曜都感到了些许的意外。 与牛辅他们一厢情愿的认为的,自己可以好好的隐藏在黑夜中进行的跑路行动不同。 苏曜其实打一开始便通过小地图观察到了牛辅等人的动向。 而他为了确保追击的杀伤效率,特意没有直接出击,而是特意叮嘱众人休整准备,同时等到牛辅的大部分部队都离开了军营,失去了保护才开始出关。 同时,苏曜这次为了保证队伍的冲击力,是直接将吕布,典韦,关羽和赵云等大将和骑士全部集中在一起,且出关后便是单刀直入,一口气就冲入牛辅军敞开的大营。 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苏曜相信,不管是什么鬼魅魍魉,阴谋诡计,现在都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这就更别提大营中的那些敌兵布置在他小地图中一清二楚。 然而,在冲入营地后,苏曜本以为会有一场酣畅淋漓的反伏击大战。 谁知,贾诩在得到牛辅的任务后,压根就没做任何布置,而是带着他那还剩一千余人的兵士们直接躺平,就等苏曜来后便就地倒戈。 只见,在那灯火通明的大营内,贾诩与他麾下的兵士们围成一个半圆,见苏曜飞骑突入营地后,纳头便拜,呼啦啦的跪了一片。 这一下子,当场就给之前吃过一次亏的吕布等人整不会了。 他们看着营地中随处可见的贾字大旗,正想着一雪前耻,决一雌雄,谁知道,这贾诩不讲武德,根本不给他们报仇机会啊。 “贾校尉,你这是何意?!” 吕布骑在赤兔马上,挥着方天画戟怒斥贾诩: “两军交战,你怎能不战而降?!” “起来,咱们再来比过一回!” (本章完) 第562章 倒戈卸甲,贾诩以礼来降 第562章 倒戈卸甲,贾诩以礼来降 “吕司马息怒,在下之前多有得罪,实乃迫不得已,还望见谅。” 贾诩抬起头来,微微一笑,拱手向苏曜道: “董贼祸乱朝纲,天下共愤,贾某虽为董卓麾下,但却早已不齿其所作所为。” “今冠军侯威名赫赫,又举正义之师讨贼,某深受感化,故特在此率众请降。” “还望君侯能给我等一个弃暗投明,共襄义举的机会。” 苏曜沉默的打量着眼前的贾诩,心中先信了三分。 毕竟,考虑到贾诩能从万众唾弃的董卓部将一步步混到曹魏的三公高门,其临机应变,见风使舵的站队本领显然是非常了得的。 只不过考虑到他之前阴了一次吕布,苏曜还不能完全放心。 毕竟,这和只是单纯的放走张济那一两个人无关痛痒的情况不同。 贾诩是带着千余部众归顺的。 现在大手一挥接纳这些人是没问题,但自己可是几乎全军出击了。 若是这贾诩在他跟前面牛辅打生打死的时候,不管是偷袭老家还是夹击他屁股,都可能是存在隐患。 就在苏曜衡量抉择的时候,关羽便拨马出来,横刀指着贾诩道: “贾校尉此言怕未必出自本心吧。” “你说早已不齿董贼所为,但却为何现在才想起来归顺?” “你大可以效袁绍和钟侍郎等人那般下野离去嘛。” “总不会是你认为自己有卢公那般威望,董贼还能不放你走吧?” 关羽所言句句切中要害,贾诩闻言闭上了眼睛。 然而,关羽显然也不准备就此放过他,又继续道: “汝助纣为虐甚多,之前若非你设计伏击吕司马,尔等贼兵怕是早已覆灭,何须你今夜来假惺惺的请降?” 说完,关羽对苏曜抱拳道: “苏君侯,依我看此人并不可信,我等还是速战速决为好。” 关羽的话音刚落,周围的将士们也纷纷附和,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然而,苏曜却并未立刻做出决定,他见贾诩虽然一副恭顺的模样,却面色未有惊慌,便问道: “汝还有何话可说?” 贾诩点了点头: “没想到苏君侯不但自己德才兼备,手下部将也是如此大义凛然之人。” “这位将军言辞犀利,某也无意在此争口舌之利。” “只是贾某想说两个故事,请君侯听后再做定夺不迟。” 见苏曜点头,贾诩缓缓道: “想来名相管仲辅佐齐桓公成就春秋霸业的故事君侯应该知道。” “但不知君侯可知管仲初时乃是齐桓公死敌之臣呢?” “哦?还有此事?”苏曜挑了挑眉。 别说,这还真是他的知识盲区了。 “没错。” 贾诩点头道: “当时的管仲和鲍叔牙分别辅佐公子纠和公子小白。” “时年两位公子的兄弟,齐襄公过世,两位公子紧急赴京争位。” “辅佐公子纠的管仲便半路设伏,亲自射杀未来的齐桓公——公子小白。” “那一箭当真是凶险万分,直接命中了齐桓公的带钩,几乎要了他的性命。” “齐桓公被逼的装死方才躲过了管仲的袭杀,最终惊险上位。”????“然桓公日后不念旧恶,始终以国士之礼待管仲,终使齐国成为春秋首霸。” “此非因桓公不知仇恨,实乃其深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之理。” “管仲与齐桓公如此,商鞅与秦孝公亦然。” 见苏曜没有打断他,而是凝神倾听,贾诩缓缓站起身,继续说: “商君初入秦时,以严苛之法变革旧制,得罪权贵无数。” “然秦孝公不以人言废法,力排众议,终使秦国崛起于列强之中,奠定基业,方有后世始皇鲸吞天下之霸业。” 说完,贾诩深深鞠躬道: “贾某不才,自知远不如管仲与商君之才。” “如今君侯高举义旗,欲成大事者当有海纳百川之志。” “某今诚心归顺,愿以性命担保,从今往后,定当竭诚辅佐,肝脑涂地,以报君侯知遇之恩。” 言罢,贾诩解下佩刀,将其双手奉上: “若君侯还有疑虑的话,便请将某的头颅斩下吧。” 就这时,一旁的赵云轻咳一声,站出来说道: “苏君侯,我观贾校尉言辞恳切,不似作伪。” “其虽有过往之嫌,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若能真心悔改,咱们又何尝不能给予机会?” “接纳这些人,也是向天下人表示君侯的大度。” “连他这种曾经让咱们吃亏的人君侯都能容下,其他董卓军的将士们就更能放心归降了。” 赵云的话,无疑为苏曜提供了另一种思考的角度。 他看向贾诩,又扫视了一圈周围的将领,见众人虽然神色各异,但并未有过于激烈的反对声音。 于是乎,苏曜推过了贾诩的佩刀,点头说: “你既有心归顺,我便给你一个机会好了。” “不过信任却非一朝一夕就可建成。” “从今往后,你需以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忠诚,若有半点异心,我苏曜绝不轻饶!” “末将明白!”贾诩郑重应承。 苏曜见状,微微点头,随即转向吕布等人,沉声道: “诸位,贾校尉既已归顺,我们当趁热打铁,速速追击牛辅残军,务必将其一举歼灭!” 众人连声应道。 就这时,贾诩马上上前,表现自己的价值。 他直接提供了牛辅大军的行军路线和战力部属情况,而苏曜在对过自己地图,发现其所言不差后便哈哈一笑,点起贾诩一并随同。 大军纵马疾驰,点着火把在夜色下的荒野中奔行。 “苏君侯,且往这边走,牛辅他们欲从洛浦渡过河,咱们可抄近道,先行拦截,烧毁渡船将他们一网打尽。” 贾诩的声音略有得意。 作为降将,今夜正是他发挥价值,建立功勋的大好时候。 本身就有部曲在身的贾诩算盘打得很清楚,只要这里再立下大功,那他在苏曜集团中的重要地位就不可动摇了。 然而,谁知苏曜压根就没听他的,只是嘿嘿一笑: “文和莫急,在办正事前必须先打扫干净那些碍事的小鬼。” “什么?!”贾诩诧异道。 (本章完) 第563章 长槊如龙,苏曜狂飙突进 第563章 长槊如龙,苏曜狂飙突进 “妈呀——” “哎呦!” “不要呀!” 夜色下,“小鬼”们发出了一阵阵凄厉的惨叫,被杀得是人头滚滚。 李蒙等人打破脑袋也想不明白,那冠军侯的骑兵队怎么就突然间在路过他们后一个急转加速,冲着他潜伏起来的队伍直杀而来。 先是苏曜的火箭如鸣镝一般,射入他们的阵中。 紧接着,天空被火光点亮,漫天的火箭如雨点般洒下,把他们的埋伏暴露的一清二楚。 完蛋了。 一波就完蛋了呀。 为了潜伏藏匿,他们的队形松散,根本就不是这些精锐铁骑的对手。 尤其是那打头阵冠军侯,更是勇不可当,一骑当千啊。 他是眼睁睁的看着苏曜拿着巨大的马槊,在火光中狂飙突进,大展神威。 “哈哈哈!” 苏曜大笑道: “来呀!” “战呀!” “藏起来不就是想偷袭我吗?” “爷爷我来了,你们倒是别跑呀!” 笑声中,苏曜长槊挥舞,枪走如龙。 那些藏身在麦田中的兵士们就像无助的田鼠面对苍空中的雄鹰一般,无处遁形,被他一枪一个挑起。 甚至还有那离得近的可怜人被连珠串上. “不行,打不过!” “快跑,快跑呀!” 面对苏曜疯狂的挑衅和进攻,李蒙和他的这些士兵们几乎没有任何抵抗之力。 他们原本以为在黑夜和麦田的掩护下能够安全藏匿,事后伏击,结果反而被苏曜一个回马枪打的措手不及。 “撤!快撤!” “所有人都跑起来,不要再藏了!” “能走一个是一个啊!” 李蒙声嘶力竭地大喊,但一切已经为时已晚。 如果说他们这撒泼般的逃命,面对苏曜的追击却是可以逃掉绝大部分人。 但是,苏曜并非是孤身一人。 在他的身后,吕布,典韦,关羽,赵云还有贾诩等人率领的骑兵们是紧随而至。 这些将士们在苏曜的叮嘱下,在冲锋前便各领人手分散开去,如围猎猎物般展开了行动。 他们有的人负责随苏曜冲阵,打散敌群,追击砍杀,也有的人则是在外围驱赶,将那企图逃跑的人再赶回中心。 面对李蒙队伍这数百名溃逃的步卒们,苏曜的骑士们是如狼似虎,肆意穿梭在麦田中,在不断的奔驰中收割着敌军的人头。 在这生死存亡之际,李蒙和他的士兵们彻底陷入了绝望的深渊。 他们不再是战场上训练有素的战士,而更像是被猎人追逐的猎物,只能在绝望中挣扎求生,尽可能避开身后苏曜的追逐,企图抱团突击,杀出条血路。 可是,避开了苏曜,其他人却也不是吃素的。 吕布典韦等人根本不给他们任何机会。 “不行了!” “跑不掉,再这样下去咱们就要完蛋了!” 慌张跑路的李蒙听到亲兵如此说,他一抬头,果然见身边的战士们是越来越少,终于意识到在这场一边倒的屠杀中,抵抗是徒劳无用的。????绝望之中,李蒙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他突然转身,高举长刀朝着苏曜的方向冲去,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 与其屈辱受死不如奋力一搏! 李蒙本来是这样想的。 然而,当他在人群中逆行时,目光突然落到了苏曜后面几个身位的贾诩身上。 一瞬间,不但他之前的困惑全都有了答案,甚至他感到这绝望之中有条崭新的道路为自己打开。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贾诩降的,我李蒙当然也降的! 李蒙突然间便转变了思路,狂呼冲阵的他突然就在苏曜身前数十步外一个急停,高呼: “冠军侯!” “我李蒙” 噗嗤—— 李蒙说话间,就见苏曜马槊脱手而出,划破长空直飞而来。 紧接着他的视野内便一片血色,天旋地转的直冲天际。 原来,那飞出的刀刃是瞬间透颈而过,斩掉了李蒙的脑袋。 “敌将已死,投降不杀!” 噗通一声,李蒙的脑袋重重的砸在地上,最后听到的便是这句让他痛彻骨髓的话语。 李蒙痛啊,实在是太痛了。 我也要投降,为何你要斩我? 难道,我,不配.么. 不得不说,这临死前李蒙想的还挺多。 但对苏曜来说,这家伙就是个突然闪出来的穿着军官甲的高级头目a。 杂鱼的话语,压根没有听的必要。 直接干掉,摧毁敌兵组织方便收编才是正理。 于是乎,李傕这最后的部将李蒙就这样带着不甘与纳闷丧命,而周围的士兵们则是苦尽甘来,终于等到了活命的机会。 “投降!” “不打了,俺们投降!” 随着一名敌兵终于忍不住,扔下了手中的武器高举双手,跪倒在地。 这一举动便像多米诺骨牌效应一般,引得其余的敌兵是纷纷效仿,丢下武器,表示投降。 在这片被火光照亮的麦田中,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战场,很快便变得一片死寂。 苏曜勒马收缰,目光扫过跪地的众人,确认他们高级将领阵亡,已不再具有组织力可以威胁他的后方之后便立刻分出小部分人留下收编: “将所有投降的士兵分开看管,确认身份后带回伊阙关,编入我军,不得有丝毫怠慢。” “其他人,随我一起,咱们杀向洛浦渡!” “不好,那些叛军的目标是洛浦渡!” 跑路中的牛辅大吃一惊。 本来,他看到苏曜的队伍在后面爆发了战斗,还暗自松了口气,心想李蒙和王方应能阻止一阵。 然而,现实狠狠的给了他一记重锤。 后方的战斗来的快,去的也快。 从火光和喊杀声来看,那简直都算不上战斗,而是一场摧枯拉朽的屠戮。 苏曜的骑兵就像一只贪吃的蛇一样,一口闷掉了他的断尾,现在又把阴鸷的目光盯到了自己身上。 而且,那个可恶的冠军侯,竟然就这么大摇大摆的,点着火把排着长龙,仿佛炫耀一般直线冲着洛浦渡的方向而去。 “必须要阻止他,不然我们就全都完了!” 张济立刻站出来,视死如归的请战道: “末将请战,愿领一千骑兵飞驰洛浦渡,誓死拦截苏曜,定不叫他诡计得逞!” (本章完) 第564章 西凉援军到来,洛浦渡变故横生 第564章 西凉援军到来,洛浦渡变故横生 且说张济请战拦截苏曜。 这话他说的真是声如洪钟,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不过,比起面上的决绝,张济心下盘算的却是一清二楚。 他可早就是苏曜的人了,必须要赶紧摆脱牛辅,避免在这破船上被误伤。 倘若能拿到驰援洛浦渡的任务,那他甚至能够临阵起义,一举立下大功,在新主公那里好好露一把脸! 而且,可喜的是,他对于自己拿下这个任务很有信心,几乎是十拿九稳! 毕竟,要说牛辅麾下能打的,也就是他们李郭张贾四校尉。 如今,李傕郭汜阵亡,贾诩八成也是凶多吉少,可说四大天王就剩他一个张济! 这时候,在这生死危机的关头,牛辅要么亲自上阵,要么就只能派他出马。 而这个牛将军实际上战斗力很一般,更多是靠着董卓女婿的身份拿的高位,打仗时候从来都是躲在安全的地方遥控指挥,绝不踏上前线一步。 这就是所谓的天赐良机之时了! 谁知,就在张济信心满满的准备出去大干一场,给牛辅来给惊喜的时候。 牛辅竟然驳回了他的请战。 “不必了张校尉。” 牛辅淡淡的说: “看规模苏曜应该是带了一支不足千骑的队伍,阻击他的偷袭,防守渡口安全我另有合适人选。” “什么?” 牛辅的决定让张济大为意外,他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疑虑,本以为自己会是这次阻击任务的不二人选,这牛辅到现在去哪找来另一个合适之人? “华都督的援军来了。”牛辅叹了口气。 “华雄?!” 张济瞪大了眼睛。 这华雄乃是关西的彪悍勇士,身长九尺、虎体狼腰、豹头猿臂,勇武过人。 虽然也只是一个校尉,却是董卓亲信虎将之一,经常被派出临时兼都督职,代行其权。 华雄的到来,岂不是说明. “莫不是董公已经知道了咱们这边的情况?”张济紧张问。 牛辅无言的点了点头。 没错,虽然牛辅是有心隐瞒失利,但这里距离洛阳实在太近了,想瞒过董卓何其难也? 本就密切关注战况的董卓一经发现不对,立刻这些时日已经整备好了的华雄带五千人渡河支援。 “我也是今夜才知的消息,此刻怕是已有两三千人渡河而来了吧。” 牛辅冷哼一声: “虽然不知是何人像那姓苏的走漏了咱们的行踪。” “但是,华都督亲自出马的消息他定然不知。” “就让那个姓苏的去洛浦渡吧。” “我真想看看当他看到我大军云集时那惊愕的样子。” 说罢,牛辅下令道: “咱们且保持队列,务必稳住。” “等苏曜和华都督激战正酣的时候,我等正好加入战斗,打他个措手不及!” “文和,你的情报好像有点不太准确啊。” 一段时间后,抵达洛浦渡附近的苏曜招呼众人减速。 他的小地图上已经明确看到了洛浦渡存在大量红点,密密麻麻那小小的渡口都承载不住。 苏曜的话让贾诩面色微变,他立刻上前遥望洛浦渡方向,查看地形和敌军分布。 只一眼,他便心中一惊。 虽然没有小地图红点,但得益于洛南平坦的地形,只一眼他就看到了洛浦渡方向灯火通明,人头攒动,没想到董卓会这么快派来援军,更没想到援军的数量如此庞大。 乃至于洛河水面上还有那渡船正不停的在运输。 “看来情况是有点不太妙,董卓准是又派了援军。”????贾诩深吸一口气道: “如今洛浦渡已布下重兵,我等实不宜再盲目强攻此地。” 贾诩的意思很明确,今夜苏曜的收获已经很大了。 带着一支轻骑趁夜突进,不但收了他的千余兵士,又灭了李蒙残部,又收了大几百人。 更关键的是,苏曜打出了声威,牛辅大军士气几乎崩溃,已不堪再战。 如此局面,不若先行回城,整编人马,待到次日汇合大军再行计较。 然而,一向是要么不打,开战就是速推的苏曜哪里会如此轻易罢兵。 “拿下洛浦渡,吃掉牛辅的大军就是今晚的任务。” 苏曜坚定道: “任务,就必须要完成!” “我们绝不能给敌人喘息的机会,一旦让他们站稳脚跟,接下来的战斗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 “这天下百姓,已经受了太多的苦了。” “战争,还是早点结束的好。” “.” 听了苏曜的话,贾诩略感无语: “君侯,敌军数量远超我们,又是新来的生力军,士气高昂。” “正面进攻,他们绝不会似现在的牛辅部这般轻易崩溃。” “我军一路拼杀,急行而来,强攻恐损耗甚巨啊。” 贾诩都搞不懂了。 这苏曜确实武勇过人,但你百战百胜不能就靠一个莽字吧? 如今近距离观察,其遇敌表现如此急躁,这可不是大将之风啊。 毕竟你本人再能打,你一场战斗能杀得人也是有限的。 更多的还要靠麾下将士奋勇拼杀。 这些人可不是跟你一样的铁人。 若是敌人训练有素,士气高昂,顶住了你的三板斧,大家拼起消耗来,你苏曜耗的起吗? 心里这般想,但嘴上说起来贾诩倒是委婉续多。 不过苏曜听后却是轻笑一声: “文和,我且问你,如今董军最大可能过来支援的是谁?” 贾诩听了一愣,没想到苏曜不答反问,他顿了顿,思考了一番后回道: “董卓入京所带可独当一面者,除牛辅外便是中郎将徐荣与骁骑校尉华雄。” “此次来援,必是他二人之一。” 苏曜一听,笑容更甚: “就这?” “两条杂鱼罢了,文和莫不是觉得就凭他们就能挡得住我等?” “杂,杂鱼??!” “好嚣张的小子!” 洛浦渡,华雄往着南方涌来的“长龙”,几乎惊掉了下巴。 那冠军侯,竟然就这么不管不顾的直冲他的大军过来了 “这伙叛军是不长眼睛吗,居然送上门来?” “所有人——准备战斗,给我狠狠的教训他们!” (本章完) 第565章 华雄严阵以待,典韦下马出击 第565章 华雄严阵以待,典韦下马出击 夜色如墨,洛浦渡却是灯火通明如昼。 西凉军的兵士们正一批一批的下船,来到渡口前的空地上集合。 这时,当夜色中,远方那星星点点的火把如同流星般径直而来时,华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虽然是初来乍到,但对于此间战况显然不是两眼一抹黑的状态。 派去联络牛辅的使者已经告知了他,南阳军反叛加入了伊阙关的贼兵。 故而,华雄渡河后的头等要务便是稳住渡口大营,确保洛河南北两军的联系稳定。 这样的任务,华雄本以为自己不会那么快就加入战斗。 但他没想到,那冠军侯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胆,轻骑突进,绕过了牛辅的部队,直接来偷自己的渡口。 诚然,现在他刚刚渡河,还来不及布置什么严密的大营防御。 但是,难道,他们没看到自己这火光通明的大阵吗? 我两千余西凉勇士严阵以待,岂是你这几百轻骑能够挑战的? “狂妄之徒!” “这伙叛军是不长眼睛吗,居然送上门来?” “所有人——准备战斗,给我狠狠的教训他们!” 华雄一声令下,西凉精锐立即放下了手边的杂务,调整阵型,在苏曜的骑兵到来之前便摆好了队列。 他们背靠渡口,排出了左右中三个大阵。 在火光的照耀下,他们的盔甲闪耀着冷冽的光芒,战士们的面色虽然有些许紧张,但却不见一丝畏惧之色。 而看到自己的队伍如此严整,华雄脸色更是露出了一丝自满之情。 自己可是都督! 带的都是董公的精锐兵士。 这些人穿着精良的装甲,拿着雪亮的长矛,强弓劲弩也是应有尽有。 别说是几百个趁夜破袭的轻骑,就是北军甲骑亲至,他也有信心碰上一碰,把他们阻挡在阵外。 战斗一触即发。 西凉勇士们在华雄的率领下,屏息凝神,等待着苏曜等人的冲刺。 然而,接下来苏曜的骑兵却并未如华雄所料般直接冲锋陷阵,而是在距离西凉军阵前不远处又缓缓减速停下,逐渐的熄灭了火把,隐藏入暗影之中。 “哼,故弄玄虚。” “到底还不是怕死嘛。” 华雄一眼便看穿了。 这些贼兵定然是不敢冲阵,想利用自己骑兵的机动优势来寻找机会,发动偷袭! 但是,他背靠洛河渡口,左右中三阵互为犄角,根本无机可乘。 “这些叛军不过尔尔,区区几百人就想撼动我西凉铁军?” “所有人都稳住阵线,不准擅动。” “待牛将军来后,这些敌人若还不知趣滚蛋,咱们再动手送他们下去黄泉。” 华雄的布置非常稳健。 倘若是对付一般敌人,他早已嗷嗷叫着反冲一波上去了。 但是那冠军侯苏曜毕竟凶名在外,这次又挟大胜之威,这个关西勇士这回是一点险都不想冒,生怕给那冠军侯的功劳簿上又添一笔。 于是乎,他在下令让斥候向前,到那一箭之地的射程范围去布置火盆,加大视野后,便不再有任何动作。 就这样,这一骑一步的两军接下来就是大眼瞪小眼,谁也奈何不了谁,只能等到第三方势力到来时才打破对峙的平衡。 通常来讲,应该是这样的没错。 那华雄都准备再瞅两眼,看没什么动静就先眯会儿眼睛去了。????谁知,就这时异变突生,苏曜的骑士们竟然. “他们下马来了?!” 华雄看得是大跌眼镜。 只见在己方中军的正前方,火盆光照的视野边缘处,一个又一个的披甲战士走了过来。 他们也是同样列着大汉的标准方阵,举着盾牌一步步向前逼近。 “步兵?” 华雄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他万万没想到,苏曜竟然会在这深夜的突袭中,让宝贵的骑兵下马步战! 虽然说大汉在过去豪横的时候,那所有步兵都是配置战马的。 其快速机动,到达战场后下马列阵乃是常有之事。 但是,那些人都是些不擅长骑战的步卒。 他们最大的用处就是快速填线,在局部形成兵力优势,压制对手。 然而苏曜眼前的这支部队,就看他今夜这快速破袭的动作,显而易见都是些骑战高手。 这姓苏的,居然让这些人下马列阵,来和自己的精锐战士来硬碰硬的打步战,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 他的西凉铁骑是为了防守渡口,马都没来及运过来,才步兵列阵的。 你这苏曜的并州和幽州来的骑士们,不好好的骑马冲阵,怎么也下马跟我打步战对垒了? 简直都麻了,大汉最精锐的三支边郡骑士,如今竟因为各种原因,阴差阳错之下大家都放弃了战马。 也因此,华雄在惊讶后马上就换上了一丝鄙视的神情。 毕竟,两军步战,那就是没甚么变数的硬碰硬了。 人数,装备和兵员的素质决定了战斗的成败。 大家同为大汉边军序列,穿着几乎一样的护甲,拿着不分上下武器,而人数上他则数倍于眼前的叛军,还是以逸待劳,哪有输的道理? “中军站定,两翼上前,准备包夹敌人!” 面对那个阵前的汉军方阵,华雄从容下令,准备在接战后一举吃掉这股不知死活的部队。 然而,很快的,华雄身边的谋士便发现了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 “华都督,不可大意。” 主簿张成急道: “这股贼兵的人数不对,那苏曜恐怕还藏了些骑兵在手。” 华雄听了一愣,他再细瞧了一眼,终于也发现了不对。 只见眼前的方阵并非由那传说中的那个英俊的有些似女生的红袍小子率领。 而是一个手持双戟,如铁塔般的黝黑壮汉,步卒之中也未见如那传闻中赤云骑士般的身影。 “哼,耍小聪明。” 华雄自觉又一眼识破了苏曜。 那小子定然想趁着两军交战,他再率骑兵杀出捡漏。 真是没有新意的打法。 “不要紧,就这么点人还想当诱饵?” “无需全力出击,且传令中军后退,吸引住他们,然后两翼各分一队袭其侧翼,其他人则做好戒备,切勿给贼兵骑士可乘之机。” “这姓苏的若不出来,咱们便围起来慢慢先吃掉他们的诱饵!” 华雄的布置很稳健,一改他过去勇往无前的作风。 然而,他很快便发现了不对。 因为眼前这个区区诱饵,表现出的实力有点强的离谱了。 就在苏曜步兵方阵即将与华雄中军接战的瞬间,典韦一声怒喝,便发起了毁灭般的冲锋。 在一阵排山倒海的喊杀声中,典韦轮起双戟,势如疯虎般撞进了他的大阵,掀起了血雨腥风. (本章完) 第566章 华雄战典韦,苏曜来冲锋 第566章 华雄战典韦,苏曜来冲锋 “噗——” “什么情况?!” “这壮汉竟如此能打吗?” 华雄都看呆了,此人武勇竟似是不亚于他。 他只见那典韦如同一头狂暴的野兽,挥舞着沉重的双戟,直挺挺的就向他中军冲来。 他那可是枪戟如林的方阵啊。 你将敢这么冲?那不给你捅成马蜂窝? 华雄自问若是自己的话,他是绝不会这般冲阵的。 但是典韦偏偏就干了。 他先是一把扔出了自己的短戟,直接命中了眼前的长矛手。 紧接着,典韦趁着那长矛手吃痛倒地,撞乱己方阵型的机会,提着长戟就冲了进去。 其力道惊人,竟以一己之力打开了一道小小的缺口。 紧接着,苏曜的步兵战士们便如狼似虎的压上,把华雄的中军战士们打的是连连后退。 “稳住阵脚,侧翼快快支援!”华雄急忙喊道。 中军抗线的兵士们稳不住阵线,两翼包抄的队伍便赶忙前去支援。 然而,他们很快发现,这股看似诱饵的步兵方阵并不简单。 其士兵们训练有素,配合默契,面对两翼的包抄,他们的侧翼队伍变换阵型,以密集的盾墙和长矛抵御己方的进攻,一时间,大家竟是相持不下。 “难道,这些人竟是主力不成?” 华雄又悟了。 他懂了,这定然是那苏曜的奸计。 大家都知道他们的赤袍醒目,这次那姓苏的定然是反其道而行之,脱了袍子藏在这队伍里,趁他不备发动猛攻。 不然的话,都是边郡精锐,他的人怎么可能刚接战就落入下风了? 至于冠军侯在不在这阵中他现在看不太出来,但是那个铁塔般的黑大汉,华雄已经看出了眉目。 大高个,用长戟,此人定是苏曜心腹吕布! 毕竟这等勇猛无双之人,少之又少,总不可能随便拉出个带队的都是那一等一的猛士吧 不过嘛,看到这里,华雄的心里也有底了。 “哼,管你是吕布还是苏曜,今日我都要叫你饮恨于此!” 眼见中军吃紧,华雄胸中战意也被激发。 他很清楚若不能迅速扭转战局,自己精心布置的防线将会土崩瓦解。 而眼前唯一的威胁便是这个“吕布”。 只要杀了他,这伙贼兵就将崩溃。 于是乎,华雄一声令下,亲率麾下精锐向典韦所在的中军核心发起冲锋。 “儿郎们,随我冲锋,斩将夺旗,就在今朝!” 华雄怒吼一声,手持大刀,如同猛虎下山般冲向典韦。 两军交锋,喊杀震天。 且说华雄本欲偷袭得手,然则典韦战场直觉敏锐,在这混乱中下意识的侧头一看,就见一敌方猛将杀来,顿时提戟打退眼前杂兵后,专心迎战。 华雄拎着大刀,典韦手持长戟,两人大步猛冲,刀戟相交在空中碰撞,迸发出耀眼的火。 但是这一击之后,华雄便是暗道一声不妙。 对手的战斗力远超预计,这一击势大力沉,力量竟似还在他之上。 心念电转间,战斗还在继续。 步战不似马战,两人有错开再相冲的机会,他们接战后便立刻进入了缠斗。????只见典韦的大戟舞得密不透风,每一击都携带着山崩地裂之势,直逼华雄门面。 而华雄则以长刀为盾,上劈下挡不断的格挡典韦的攻击,一时间倒也是战了个难解难分。 周围小兵见状,被震撼得是屏息凝神,连大气都不敢喘,没想到竟有人能跟他们的华都督战个不相上下。 不相上下? 非也,实际交战中的华雄已经是满头大汗。 那“吕布”要说已经高强度的战过了一轮了才是。 谁曾想,自己全力出击竟然还是落在下风,且对方竟然还有越战越勇的架势。 这久战之下,华雄渐渐意识到单凭个人武勇,怕是难以拿下此人,于是他目光一闪,决定改变战术。 正当典韦一戟挥来,华雄巧妙地借力打力,身形一侧,避其锋芒,同时高声呼喝:“亲兵何在!”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数十名西凉精锐亲兵如同幽灵般从两翼悄然包围而来,他们手持长枪短刃,意图以人数优势围攻典韦。 没错,就在两人交战的时候,华雄利用自己纠缠典韦的机会,他的生力军已经打退了敌人的进攻,稳住了阵脚。 而典韦由于出前冲阵,落在那突出部位已然与身后友军脱节,只剩零星数人还在他身边。 “一起上,速速斩了此人狗头!” 华雄大喝一声,摆出一副以多欺少的架势再战典韦。 典韦见状,面色凝重,他深知自己已陷入重围,但眼中却无丝毫畏惧之色,只是把手中长戟舞得更加迅猛,精准而致命,试图在敌人兵士合围之前打开一条生路。 不过,西凉的精锐亲兵自是训练有素,其配合默契,层层逼近,配合华雄的进攻让典韦的行动愈发艰难,甚至逐渐在他的铠甲上留下伤痕。 汗水沿着典韦刚毅的脸庞滑落,滴落在冰冷的战甲上,发出细微的声响,与他沉重的喘息形成鲜明的反差。 但即便如此,典韦依然屹立不倒,以一己之力顽强抵抗着数倍于己的敌人。 “哈哈,莫要挣扎了。” 华雄哈哈大笑,享受着蹂躏敌人的快感。 他知道,这个猛将的人头已是他囊中之物。 “受死吧!” “没人能救的了你啦!” 华雄发起了怒涛般的猛攻,与其亲兵协力,欲置典韦于死地。 就这时. 呜—— 呜呜—— 突然间,一阵激昂的号角声响彻天际。 “杀鸭!” “关二哥,且随我来斩华雄咯!” 在那阴影中蓄势待发的苏曜终于出手了。 吕布,关羽,赵云和他两百余赤云骑士马蹄踏踏,风驰电掣,如同赤色的风暴席卷而来。 “援军来了,苏君侯来了!” 不知是谁率先喊出了这一声,典韦的步兵方阵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 典韦听到欢呼仿佛也感受到了力量的注入,心中一振,攻势更加凌厉。 就在西凉军被这呼声压制的一瞬间,典韦战戟狂舞,当即便使华雄数名亲兵应声倒地。 “华雄,今夜便是你的末日!” (本章完) 第567章 华雄终授首,苏曜强迫症 第567章 华雄终授首,苏曜强迫症 “什么?!” 苏曜冲锋的号角声与典韦的怒吼声炸响在华雄耳边,惊得他面色突变。 他猛地回头,只见夜色中,火光映照下,一支身披红袍的骑兵队伍如同烈焰般冲来,为首之人英武神骏,白马红袍可不正是他闻名已久的冠军侯苏曜么。 “该死,竟然这个时候!” 华雄咬紧牙关,没想到对方时机抓的这么准。 不过还好,他也不是没有任何准备: “快防御!” “预备队顶上去,给我挡住他们!” 华雄一声令下,董卓军的战鼓咚咚的变奏,在左翼防备偷袭的预备队立刻调整站位,严阵以待。 首先的便是一轮弓弩的齐射。 他们绝大部分人都将目标对准了先锋冲阵的苏曜。 霎那间,箭矢便如蝗般飞射而来。 面对铺天盖地而来的箭雨,苏曜并未退缩,反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轻喝道: “雕虫小技,止增笑耳!” 说话间,苏曜的马槊便在他手上如银龙飞舞,顷刻间掀起了一阵骇人的风暴。 那粗大的马槊竟然被他如臂指使,舞的密不透风,战马前的一片锥形区域变成了弓矢莫入禁空。 “啊???” “这,怎么可能?!” 华雄和西凉众兵士们瞪大了眼睛。 只见在那呼呼呼的风声中,他们发射的弓弩箭矢被一片片的打落。 这实在是太离谱,太扯淡了。 马上长兵器作战本就是吃力,而那冠军侯手持的又是一把当世罕有的足近两丈的巨大马槊啊。 若非亲眼所见,他们绝不未见过有人能在马背上如此灵活地操控这样的长兵器,更别提还能用它来抵挡密集的箭雨了。 然而,苏曜的奇迹并未结束。 在抵挡第一波箭雨的同时,他猛然一夹马腹,胯下的战马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战意,四蹄生风,带着苏曜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入了敌阵。 兵士们一见,连忙高举长枪想要阻挡。 但是,双方兵刃的长度却有着巨大的差距。 只听苏曜一声爆喝,马槊又化身巨蟒,精准出击。 那长长的刀刃横扫而过,顿时一片矛杆被整齐的切断。 紧接着,刀刃仍不停歇,如毒蛇吐信,在数人的颈间噬过。 只见献血喷涌而出,伴随着惊恐的尖叫,董卓军的防线瞬间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苏曜如同战神附体,一马当先,横冲直撞,所向披靡。 “杂鱼去死去死啦!” 苏曜被鲜血染红的脸上挂着兴奋的笑容,展开疯狂杀戮。 吕布、关羽、赵云等人也紧随其后,不甘示弱。 他们率领着赤云骑士如同猛虎下山,与苏曜并肩作战,将敌军的防线彻底击溃。 董卓军的士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势吓得魂飞魄散,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勇猛无敌的敌人。 面对苏曜的冲锋,他们仿佛面对的是不可战胜的死神,心中的恐惧让他们几乎是立刻就丧失了抵抗的意志。 “稳住,都给我稳住!” 华雄声嘶力竭地大喊,试图挽回败局。 然而,他的声音很快就被战场上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和兵器交击声淹没。 他的那些预备队在苏曜等人的猛攻下迅速崩溃,士兵们纷纷溃逃,场面一片混乱。 “不要慌,列阵,列阵!” 华雄拼命挥舞着大刀,试图组织起有效的防御,但无奈那些士兵们早已被苏曜的勇猛所震慑,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抵抗。 而他的大队又与典韦的步兵混战在一起,分身不得。????甚至,就在此时,那刚刚被围攻的典韦竟然都率领身边亲兵一转攻势,发动绝地反击。 “华雄,今夜便是你的末日!” 华雄见状,不敢迎战,扭头便跑。 他想要回到中军阵中安全的地方,动员中军和右翼,对遭受突袭,行将崩溃的左翼加以支援,稳住局势。 然而,苏曜哪里会给他机会? 苏曜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中马槊一挥,直指华雄逃遁的方向。 他座下的战马仿佛感应到了主人的意志,猛然加速,如同一道赤色闪电,直追华雄而去。 “华雄,哪里逃!”苏曜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分外渗人。 华雄心中大骇,他没想到苏曜竟然如此勇猛,竟然敢单人独骑追击自己。但此刻他已无暇多想,只能拼尽全力逃命。他挥舞着大刀,不断劈砍着沿途的障碍,试图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然而,苏曜的速度却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两人的距离迅速拉近,苏曜手中的马槊如同一道银色的闪电,猛然刺向华雄。 华雄大惊失色,急忙挥刀抵挡。 但苏曜的力量实在太过惊人,他的马槊与华雄的大刀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华雄只觉一股巨力传来,手中的大刀竟然被一刀两断,断刃直接飞上了夜空。 “不!”华雄绝望地大喊,但已经无济于事。 苏曜的马槊已经如影随形地跟了上来,直取他的咽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名西凉亲兵挺身而出,挡在了华雄面前。 他挥舞着手中的长枪,试图为华雄争取一丝生机。 然而,苏曜的马槊在斩断华雄大刀后依然威力不减,轻易地将长枪劈为两截,随后毫不留情地穿透了那名亲兵的胸膛。 亲兵的鲜血染红了苏曜的马槊,随即他猛地一抽马槊,将亲兵的尸体甩向一旁,再次向华雄发起了致命的攻击。 华雄已经无路可退,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苏曜的马槊离自己越来越近。 在这生死存亡之际,他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猛地一跃而起,试图躲过这致命的一击。 不过,遗憾的是,苏曜却似是早就洞穿了他的意图一般,笑嘻嘻的出手。 只见那马槊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随后猛然下刺,准确地命中了华雄的腹部。 一阵让人牙酸的“滋滋”声后,紧接着又是一声“噗嗤!” 马槊的长刃刮着华雄的衣甲而下,打着火星,最终穿透了裙甲,末入大腿之中。 紧接着,苏曜又是一甩。 华雄的身体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摔得七荤八素的华雄捂着伤口,挺着脑袋,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和绝望,等待着命运最后的审判。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那个疯魔一样的苏曜却没有再上前来,而是冷冷的盯着他。 难道,我还有机会活命吗? 求生的念头一起,华雄当即奋力爬起,脑海中心念电转。 生死一瞬间,华雄又悟了! 没错,我是都督,我有价值,冠军侯不会轻易杀我。 不然,以他之前表现的本事,完全可以一刀抹了自己的脖子。 一念及此,华雄眼中绝望之色稍稍收敛,换上一副稍显倔强的表情。 他可是董公亲封的都督。 不能投降的太轻易,必须要摆出一个让人敬畏的姿态。 谁知,就在华雄摆好poss,酝酿第一句应该说什么好的时候,只听那苏曜轻笑一声: “关二哥,你可忒慢了啊。” 关二哥?谁? 噗—— 华雄还不及深思,他的脑袋便冲天而起,被自身后飞驰而来的关羽一刀斩落。 关羽斩华雄,目标达成。 没错,可怜这华雄到死都在懵逼,不知道自己多活了这一阵完全就是苏曜的一点点小强迫症。 不过,他死的迷糊,西凉兵士们却看得尽皆骇然,肝胆欲裂。 他们那勇猛无畏的华都督,竟然死的如此窝囊又憋屈,顿时让他们的士气跌入了谷底,全军崩溃 (本章完) 第568章 噩耗连连,董贼大军魂飞丧胆 第568章 噩耗连连,董贼大军魂飞丧胆 “完了,全完了!” “我军败了!” “华都督死了!” “快跑,快跑啊!” 洛浦渡口,董卓军全军崩溃。 苏曜逆天的杀戮本就惊呆了众人。 而他们最后依仗的华雄又几乎是毫无抵抗的被以那种堪称羞辱的方式被处决. 顿时,大崩溃开始了。 但是很微妙的是,最先反应的除了那遭受苏曜冲击的人以外,竟然是渡口停泊的那些负责装卸兵士的渡船水兵们。 他们本来就在这远处紧张的观摩着战事的进展。 见到苏曜突袭,左翼行将崩溃时便感到不妙,水师校尉立刻集合众官兵待命。 紧接着,看到华雄大旗倾倒后,他们便如那惊弓之鸟,吓得是离岸而逃,也不管岸上的官兵们了,只顾着自己飞快的划着小浆,逃去北岸给董卓报信。 然后,那些在混乱的拼杀中鏖战的董卓兵士们也纷纷发现了不对。 主将阵亡,渡船逃跑,发现自己被抛弃了的兵士们哪里还有人不知趣的负隅顽抗。 他们纷纷丢下武器,四散而逃。 一部分人逃入了黑暗的夜色之中。 而其中绝大部分人在发现自己两条腿跑不过四条腿后,则干脆的大批大批的跪地投降。 就这样,洛浦渡口的战斗,以一种几乎一边倒的方式迅速结束了。 夜色中,战场上一片混乱。 苏曜和他的骑士们如同黑暗中的猎人,冷静而高效地处理着战场。 典韦、吕布、关羽、赵云等人则分别率领各自的队伍,迅速整编俘虏,收缴武器,确保局势的稳定。 “贾某佩服,苏君侯真神人也。” 看到提着华雄头颅的苏曜回来,贾诩连忙上前行礼并且接过人头。 这一战打得实在是太精彩了,也让他之前心里的那一点疑虑彻底打消。 这冠军侯虽然所用战术非常简单,不过就是步兵诱敌然后骑兵突袭的戏码。 但是,这种经典打法之所以经典,就是因为历史无数次的证明了其有效。 只要你的兵员素质足够优秀,能够执行得力,那它就是百试不爽的王道。 而眼前这位冠军侯,把其每一个环节都几乎执行到近乎完美,不但对于时机的把握没有丝毫差错,其将士质量更是高得令人咋舌。 那些下马骑士们在那个名为典韦的铁汉带领下,竟然以少敌多还不落下风,其面对围攻悍不畏死,坚韧不拔,稳守战线,为苏曜的致命一击赢得了宝贵的时机。 而冠军侯本人更是以那堪称非人的武艺贯穿了战场。 当时在阴影中目睹那一幕的贾诩是心中直感慨,还好没人看到他当时那失态的表情。 “冠军侯勇冠三军,神功盖世,有您出马,董贼何愁不平啊。” 这一刻,贾诩发自内心,觉得自己改换门庭的决策真是太正确了! 不然,今夜自己挨上那么一下,怕是直接透心凉了。 “哈哈,文和过誉啦。”苏曜笑着摆了摆手。 老实说,憋了这么久,今天总算是杀爽了一回。 不过嘛. “战斗还远未结束。” 苏曜目光远眺北方的京师,接着又转回南岸的战场: “董卓依旧盘踞京师不说,咱们今晚关门打狗的任务可还没有完成呢。” 贾诩听了也是会心一笑: “是了,现在门已关上,就等那正主牛辅了。” 很快的,逃亡路上的牛辅便接到了前方斥候的回报。 “华都督这就完了?” “全军覆没???” “这,此言当真?!” 牛辅听得是眼睛发直。 他根本不敢相信,刚刚自己还寄予厚望的华雄华都督,竟然这么快就又没了? “千真万确啊,牛将军。” 斥候队长的曲军候赵季抹了把脸上的汗,心有余悸道: “俺们本来也是不信的啊。”????“可是前面华都督的溃兵都跑过来了。” “完了,全完了呀!” 牛辅傻了,他的大脑已经宕机。 溃兵都跑来了。 那岂不是说明冠军侯的队伍分分钟就要到了? 顿时,牛辅是恼羞成怒: “你们这些废物!” “我叫你们到前面去戒备!” “你们怎么就眼睁睁的看着华都督败亡呢?!” “去帮他啊!!!” 赵季被劈头盖脸的臭骂喷的是低垂下脑袋。 牛辅的指责不能说没有道理。 苏曜虽然是直奔过去的,但他们毕竟也是先行撤退,斥候队的骑兵其实已经到了洛浦渡周边。 但是 “将军恕罪啊。” “俺们是真的没想到啊。” “那冠军侯的队伍眼瞅着就那么点人,哪里会是严阵以待的华都督的对手?” “俺们本想着等到关键时候再出手相助。” “可是,谁知道,那冠军侯真的太离谱了。” “他一下子就打穿了华都督啊。” “那可是两三千人的部队啊!” “一波,真的是就一波,华都督的大旗就倒了。” “这时候,俺们这几百号人哪里还敢上去送死啊。” 赵季的话听得牛辅等人全部都沉默了。 他们倒不是不能理解。 打仗打的就是一个心气。 这冠军侯的队伍表现的实在是太恐怖了。 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而且速度快的根本不给人反应时间。 牛辅自问若是自己在前面,面对那顷刻间便是山崩地裂的局势,也真不一定就敢上去助战。 不过,华雄既然已经没了,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了 洛浦渡的归路已经被截断,一旦那姓苏的挟大胜之威冲过来,对他这看似人多势众却毫无斗志的部队恐怕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 绝望了。 对这个无路可走的现实绝望了. “牛将军,为今之计,只有壮士断腕,趁夜色向西,绕路回京才可。” 张济出列抱剑道: “末将愿亲率部属阻截苏曜,为大军转移争取时间。” “张校尉” 牛辅抬起头,看着张济那张坚毅的脸,眼眶都湿润了。 牛辅按着张济的肩膀,颤抖道: “张校尉,那苏贼凶残无比,你若是去战他,恐怕九死一生啊。” 张济嘴角抽了两下,点了点头道: “末将知道,但我凉州男儿岂能贪生怕死?” “只要能为大军争取到一线生机,末将虽死无憾!” 牛辅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紧紧握住张济的手,沉声道: “好!张校尉,你的忠诚与勇气,我牛辅铭记于心。” “待我军返回京师,我必向董公禀明一切,为你请功!” 说罢,牛辅便将调兵兵符交予张济,让他带兵阻击苏曜。 不过嘛,他却没想到. “啊?” 刚刚整编完成,准备最后决战的苏曜冷不丁的就这么“啊”了一声。 他看着突然起了变化的小地图,纳闷道: “怎么突然出来了一支友军,还跟对面打起来了?” (本章完) 第569章 分崩离析,张济牛辅反目血战 第569章 分崩离析,张济牛辅反目血战 “张济!” 夜色下,牛辅一声怒号,悲从中来: “你这个窝索鬼!伍贰鬼!忤意种!” “天杀你麻麻滴!” “你就是这样回报老子的信任的?!” 牛辅悲,牛辅苦,牛辅整个人都要气炸了。 他万万没想到,在这个生死存亡的关头,张济竟然会背叛他,倒戈一击! 可叹他刚刚还真以为这家伙是个准备慷慨就义的大忠臣,甚至还担心他抗不住,除了张济自己那一千多残部外,又给他多拨了几百人. 他牛辅可以说是下了血本,期待张济能为自己争取到一线生机。 但是现在看来,这一切不过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一场由自己亲手编织的笑话。 可恨,可恨啊! 他明明今夜还特意卜了一卦,卦象平稳,怎地会落到如此田地? 然而遗憾的是,他的咒骂自然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且说那张济在拿到兵符,集合部众后,当即就是振臂一呼: “诸位将士,且听我说!” “我等自西凉而来,乃是为保家卫国,建功立业,过人上人的好生活。” “然则现在却被困于此,进退维谷,这一切,皆因那盲目自大、不顾士卒死活的牛辅所致!” 士兵们面面相觑,没想到张校尉竟然突然说出这等话来。 他们之中,有人曾跟随牛辅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也有人因牛辅的指挥失误而失去了战友,心中满是怨恨。 但不管如何,眼下都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啊 “如今,冠军侯破贾诩,诛华雄,挟百战百胜之威来讨他牛辅。” “他不思抵抗拒敌,却反而放弃营地,落荒而逃,致使我军遭此惨败不说,还要咱们做弃子,去拦截苏曜!” “你们说,这个任务能干吗?” “这牛辅还值得咱们追随吗?!” 张济的话音刚落,士兵们纷纷哗然,刚刚那点困惑和不解顿时统统不见。 “岂有此理,姓牛的简直不当人!” “那苏曜是咱们能打过的么,华都督都不是他一合之敌啊!” “要死他去,俺要回家,俺还有老娘和媳妇在家等俺呢!” 兵士们群情激奋,纷纷声讨牛辅。 张济的亲兵一见,赶忙出言引导: “张校尉你说吧,咱们该怎么办?” “要去投苏君侯么?我看只有跟着他咱们才有活路呀。” “没错!” 月色下,张济伸出手来,压了一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 “投靠苏君侯才有活路,但是咱们不能就这么空着俩手去。” “咱们要给他送份大礼,这样才能得到君侯的重视,同时也让那牛辅知道,咱们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而是他不配得到咱们的拥戴!” “张校尉说得是,我愿随您一同去取那牛贼首级,作咱们的投名状! 一名士兵高声喊道,引得周围士兵纷纷附和。 “张校尉所言极是,咱们这就去取了牛辅的首级,作为咱们的投名状!”一名士兵高声喊道,引得周围士兵纷纷附和。 张济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些士兵已经被他说服,此刻他们心中充满了对牛辅的怨恨和对生路的渴望。 紧接着,张济挥了挥手,压着心头的兴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然后继续说道: “好,既然大家都有此决心,那我们就行动起来。”????“牛辅以为我等要去执行他那壮士断腕的计划,现在正带着中军和亲兵悄悄往西方逃窜。” “咱们这就分头行动,一部分人正面牵制,其他人则绕后突袭,务必一击必杀!” 士兵们纷纷响应,按照张济的部署迅速行动起来。 夜色中,他们分成了几个小队,悄摸悄地向牛辅所在的位置靠近。 然而,现实总是充满意外。 不得不说,因为之前数次请战遇阻,张济担心牛辅怀疑自己,特意买通了营中相师筮人,让他们为自己美言。 果然,那个迷信的牛辅这次终于让他回到了自己的部队。 张济本以为,这一遭他是潜龙出水,临阵起义发动偷袭乃是十拿九稳之事。 但是以他那微妙的谋略等级来看,他显然忽略了牛辅之前另派给他的那部分残兵。 那些人多是李傕郭汜的残部,他们中固然有人对苏曜怕的要死,但也同样有些血勇之士,视其为生死之仇敌。 而且,牛辅此人虽然打仗并不算内行,但其与董卓臭味相投的同时,倒都是些舍得赏赐的慷慨之辈。 就这样,在各种因素的作用下,张济的密谋终究还是泄露了。 在他发动攻击的前一刻,牛辅便得到了示警。 面对突如其来的背叛,牛辅愤怒之余也迅速做出了反应。 这一次,许是被张济背叛伤的太深,他急于报复惩罚此人。 又许是担心再次跑路会搞得全军哗变,连身边人都背叛自己。 总之,牛辅这一回,他雄起了! “杀!!!” “所有人,随我杀叛徒!” 牛辅双目喷火,大声怒喝着发动了对张济偷袭的反击。 就这样,双方很快在夜色中展开了激烈的交锋,一时间是刀光剑影,喊杀声震天。 张济见状,心中一凛,他没想到牛辅会如此迅速且坚决地组织起反击。 但他没有退缩,反而更加坚定了要除掉牛辅的决心。 他高声呼喊,激励着手下的士兵们奋勇向前,务必要将牛辅置于死地。 然而,牛辅身为董卓座下四大中郎将之一,自然也并非等闲之辈。 别看之前仗打的一塌糊涂,但是他的中军部队却损失不大,毕竟这可是他赖以谋生的本钱。 这一次面对张济的突袭,他也是拼了老命,誓死反击。 这下子,张济可是吃了大苦头。 本来他的兵士不过也就千余之人的残兵,他还分了两队。 现在又失了偷袭的先手,登时被牛辅的中军打的是节节败退。 这下子可给张济急的是满头大汗。 明明是想要献投名状,这一下可别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头给献出去了呀。 “快,点火把,都给老子点起火把来,快给苏君侯示警啊!!!” (本章完) 第570章 噩梦再现,血崩时刻到来 第570章 噩梦再现,血崩时刻到来 “这个狗日的贱种!” 牛辅眼见四周被火把照的通亮,心情却沉入了谷底。 他哪能不明白张济的想法? 本来就靠着夜色想跑路,争取时间。 结果这火把一亮,加上震天的喊杀,那不分分钟就把姓苏的部队给勾引过来了? “快快快,给我杀光他们呀!” 牛辅心急火燎。 他手下兵士们显然也是不是没脑子的蠢货,一时间,为了生存,他们竟然似心有灵犀般开窍。 顿时,这些人之前的萎靡和困顿都仿佛是假象似地,各个如打了鸡血般悍勇。 “杀啊!” 牛辅的亲兵们怒吼着,拼尽全力向张济的部队发起猛攻。 火把在夜色中摇曳,将战场照得如同白昼,双方士兵的身影在火光中交错、厮杀。 张济骑在马上,望着眼前混乱的战场,心中焦急不已,后悔万分。 早知道,就不搞什么投名状,悄摸悄的过去投降就完了。 现在,被压制住了才点火示警,怎么看都是要抗不到苏君侯来的时候了。 而且 他心中还有一层很深的疑虑,这次他临阵起义,没有事先知会苏君侯,鬼知道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会不会看他们自相残杀哈哈一笑把两拨人一起一锅端了. 可怕,这前景太可怕了。 “溜了溜了。” 张济对身边亲兵悄悄道: “赶快准备下,等会咱们趁乱先走,往苏君侯方向,打着白旗先逃得性命再说。” 张济放弃了。 这些人打不过牛辅的。 再继续下去只可能把自己送掉。 不过,他最后还是努力一下,想让尽可能多的一些亲兵先撤出去。 “传令下去,所有人全力突围,向苏君侯方向靠拢!” 然而,牛辅显然不会让张济轻易逃脱。 他亲自率领中军精锐,杀红了眼睛,说什么也要将这个叛徒斩杀。 “张济,你敢背叛我,今日我定要拿你狗命!” 牛辅怒吼着挥舞长刀,指挥亲兵们全力突击,竟然还真让他在张济逃跑前完成了包围。 “糟了。” 张济脸色惨白,跳脚怒喝: “你麻麻的!” “狗东西,你要是打苏曜的时候有这般卖力,今夜我等又何至于此啊!” 张济简直吐血。 这牛辅什么玩意,对付外敌,我保存实力,对付兄弟,我全力出击。 离谱,太离谱了。 不过可惜的是,战场嘈杂,他泣血的质问牛辅完全没听到。 这一刻,在完成合围后,牛辅眼中放光,今夜头一次发出了得意的笑: “哈哈哈!” “狗东西,你不是想拿老子的人头作投名状吗?” “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瞧瞧你自己那熊样。” “就你这点本事,老子这就斩了你,让所有人都看看叛徒的下场!” “冠军侯根本保不住你们!” 张济虽然听不见牛辅的嘲讽,但看着身边一个又一个倒下的身影,听着战友们不住的哀嚎,他是充满了恐惧与绝望,心中后悔至极。 差距太大了。 他太小看牛辅了。 张济急的满头大汗,手都在发抖。 而已经杀至附近不远处的牛辅见状,则是得意的摆手鸣啰,让兵士们暂缓进攻。 “叛徒,你已经没救了!”????“给你一个最后的机会。” “乖乖跪下投降,给本将军认个错,我便饶你性命,带你回京。” “不然的话,所有人都会给你陪葬!” 牛辅气势汹汹的大喊,这并非是他突然发了善心想饶了张济。 不过是他不想再耽误时间。 火光已经暴露了他们的位置,多待一刻便多一份风险。 若是能通过言语解决了张济,带回京城,以后他还不是由自己发落? 牛辅的话语让张济脸色大变,一阵青一阵白。 他自然是不信牛辅的鬼话。 但是他手下那些之前鼓动起来的兵士们,现在显然出现了剧烈的动摇。 “我命休矣。” 就在这时,在这双方都默默停手,战场逐渐寂静的时候.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如同雷鸣般震撼着整个战场。 “什么声音?!” 牛辅等人猛地回头,望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 然后,他们就全都傻眼了. “是苏曜!苏曜来了!” 一名亲兵惊恐地喊道,声音中带着颤抖。 夜色中,一队火红的骑兵如同烈焰般席卷而来,为首之人正是苏曜,他身穿一袭耀眼的红袍,骑乘着高大的战马,手持巨大的马槊,威风凛凛,宛如战神降临。 “怎么,怎么这么快?!” 牛辅人都麻了,只觉得两腿不住地的颤抖。 他原本以为,利用夜色和混乱,至少能暂时逃脱。 毕竟,这火光明明才刚亮起来没多久啊。 但是,这苏曜怎么好像早就瞄准了这里一样,如此快的杀到。 这一下子,顿时把他刚刚的盘算击了个粉碎。 而张济见此,则是哈哈大笑: “冠军侯来了!” “我等有救了!” “牛辅,看来该死的人是你呀!” ——“你特娘做梦!” 牛辅气的脸色通红,怒斥道: “老子先杀了你!” “杀呀!” 攻守易势了。 大喊冲杀的此刻竟然变成了刚刚还一副要死要活模样的张济等人。 士气的变化就是如此奇妙,苏曜甚至还没到达战场,只是在远处显出了身影,就极大的影响了场上战局的走向。 张济等人士气大振,而牛辅的兵士们一瞬间全都是如丧考妣。 他们方才打着鸡血狂攻的模样完全不见,一个个如霜打的茄子,在苏曜的冲锋前瑟瑟发抖。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们太无能。 毕竟,这些外围的兵士与内圈中围攻张济的主力不同,本就是之前与苏曜作战中吃了大败的残兵。 这时,在见到苏曜身影的那一刻,翁城内可怕的往日阴影重现心头。 那个浑身浴血的魔鬼来了. 随着苏曜率领众骑踩着咚咚的步伐逐渐逼近,他们心头的恐惧也越发的膨胀。 终于,在有一人高呼一声后,其他人纷纷跟着鼓噪起来: “跑啊!” “要死了!” “妈妈呀!” 在阵阵的哀嚎中,牛辅军的士气开始崩溃。 (本章完) 第571章 离谱苏曜,吹牛害人不浅 第571章 离谱苏曜,吹牛害人不浅 “废物,废物啊!” “这冠军侯是什么天兵天将吗?!” “你们倒是给我守一下啊!” “闻风而逃算什么西凉勇士?!” 牛辅麻了。 大军的崩溃几乎就在顷刻之间。 他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那些直面冲击的兵士们,压根就不等苏曜冲到眼前。 他们只是在见到苏曜手上那可怕的,染血的大矛刃时,便直接放弃了抵抗,咿呀乱叫的丢下武器,四散而逃。 这些该死的东西。 他们难道不知道两条腿根本跑不过四条腿吗? 坚持抵抗也许还有生路,放弃战斗,慌忙逃窜那根本死路一条! 果然,就在牛辅的眼前,苏曜毁灭般的冲锋已经杀到。 那些放弃抵抗,满地乱窜的溃兵们,成片成片的倒在战场上,用自己的鲜血染红了土地。 牛辅真想喊一句“活该!” 但是,现在却根本不是做那种事情的时候。 这些溃兵们自己逃也就算了,他本来也没把那些残兵们的战力当回事。 但是,他们这一逃最要命的是把友军的后背暴露了出来。 那可是自己一直以来保下来的心血精锐啊。 如果这些人也崩了,那一切就真的没有挽回了! “稳住!” “组织防御!” “把你们的长矛和大刀都对准那个红袍傻叉。” “搞死他,只要搞死他咱们就赢了!” 牛辅的身躯在颤抖。 他知道现在逃跑已经无用,唯有拼死一搏才有机会。 然而,他却至今也没明白,自己对苏曜的判断出现了一个极为可怕的谬误。 牛辅即便是亲自与苏曜交战了几次,但是他对苏曜的认知仍然是一个精通战术又格外能打的猛人。 不管是瓮城设伏杀李郭也好,还是奔袭渡口斩华雄。 牛辅都没有亲眼目睹苏曜的战斗。 只是听着离谱的报告,和一个又一个惨败的现实。 于是乎,他和他的中军亲卫们,在这恶劣至极的困境中,仍然保持了一丝西凉精锐的勇气与素养。 他们列阵,他们战斗,他们决心置之死地而后生。 然后,他们便被碾碎了 混乱的战场上,传来苏曜爽朗的大笑。 “哈哈,爽!” “都别跑啊,站好别动,本大爷来也!” 鲜血喷涌而出,苏曜如疾风般冲入阵中。 他马槊挥舞,左右开弓。 一时间,哀嚎四起,一个又一个兵士被他挑上半空。 苏曜的冲锋如同狂风暴雨,席卷一切,其马槊所过之处,无人能挡,端的是血盛放,残肢横飞。 牛辅这些所谓的精兵强将,他心心念一直保下来的这些精锐,在苏曜手上根本就是无一合之敌。 牛辅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他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战斗力,仿佛苏曜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台无坚不摧的战争机器。 这一刻,他只觉得自己书读的太少,压根找不到一个好词来形容,只能发出一声: “卧槽!”????牛辅咬牙切齿: “怎么会这样?!” “这就是霸王之勇???” “也太尼玛离谱了吧!” 要知道,大汉自察举制诞生以来,出仕当官都越来越讲究一个名望,大家商业互吹互捧乃是当世之常态也。 甚至于,因为这个特殊的政治生态,大汉还专门诞生出了历史上头一批,有名气的职业评论员,专门靠给人做评论,起外号来过活。 比如曹操的“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就是其备着厚礼上门才得来的评价。 而同期的各种荀家八龙,司马八达,五子登科,四世三公等等更是早就闻名天下。 这股商业互吹互捧的大风后来最终一路吹到三国时代,吹进了千家万户。 以至于天下间到处都是类似于万人敌和王佐之才之类的吹牛逼言论。 说文官就动不动就是吾之子房或者管仲在世。 说武将,那就恨不得各个都是勇武不亚于吕布,什么熊虎之将,万夫不当,万夫莫敌,威震夷狄,威震天下也是都是随手拈来。 一说起来就是某某才华数倍乃至数十倍于臣,还有什么繁星比皓月,卧龙凤雏,霸王飞将,恶来召虎,五虎上将,五子良将,江表虎臣 大家是你吹我捧,各种牛逼外号说法是层出不穷。 这其中,固然有这些人本身英雄盖世,能力出众的一面,但是若没有这股广泛存在的商业吹捧之大风,这些英雄的传说和故事也很难穿越千古,广传于世。 这也就使得这段时期比之后世的乱世割据时代,多了一大堆让天下人耳熟能详的人物和故事。 不过吹过了往往也会带来一些恶果。 在后来的现实中,这股风气转为魏晋清谈,发展出了一部让人忍俊不禁,不忍卒读的魔法晋书目录。 牛辅虽然不知后世之事,但身在这个时代,他很清楚,一个人,哪怕还没有任何功绩,只要能对了某些人的脾气,那就都能给吹成世间少有。 这冠军侯还有实打实的功绩,他们吹起来那还不一分吹成十分百分? 但是,在亲眼见到苏曜战场上以一人之力杀得血流漂杵的表现后,牛辅突然觉得这些人吹的有点太保守了。 那个楚霸王要是有这本事,还能有垓下之围??? 你就瞅瞅他那一边笑一边杀的邪门模样,牛头马面来了怕不都要先给他磕一个。 说他是霸王之勇,那是吹牛吗? 那踏马怕不是为了让我牛辅轻敌放的烟雾弹吧?! 而且,更离谱的是,这男人身后跟着的那些将士们也个顶个的都是些猛将能人啊。 那方天画戟,偃月大刀什么的,武器和别人的画风都不一样了。 他牛辅跟着董公一路拼搏,自问什么狠人没见过,什么硬仗没打过? 但如这冠军侯这般的,他真没见过啊。 “快跑,必须要快跑!” 牛辅喃喃自语,看着逐渐崩解的大阵惊恐到了极致。 现实已经很明白了,继续留在这里只会是死路一条。 为今之计,只有让那些被他视为心血的战士们加油顶住,为自己争取跑路时机了。 于是乎,牛辅一边高声喝令,让大家加油鼓劲,另一边则在亲兵的服侍下,快速的脱掉了华丽的衣甲,混入人群准备跑路。 不过嘛. “小样,还往哪里跑?” 苏曜来了。 对于本次的任务目标,苏曜一早就已将其锁定。 在远远的观察到牛辅的异动后,苏曜当即是大吼一声,策马冲去。 同时间,吕布等人也在狂飙跟进,他们一边骑马砍杀,一边高呼“牛辅跑了,敌军败了”之类的话,果然引得很多敌兵回头。 他们回首中军,见那一直在马上高呼的主将已不见身影,顿时,大军最后的那点士气也直接崩溃。 一下子的,牛辅大军便迎来了猝死时刻,苏曜的骑士们开始了轻松的斩杀时间 (本章完) 第572章 牛辅的末路 第572章 牛辅的末路 崩了,全崩了,彻底崩了。 正所谓将为兵之胆。 自古以来,将军领兵便是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即便在讲究军事信息化,扁平化的现代社会,优秀统帅的作用也依然不可忽视。 在这兵士们九成九都是些大字不识的文盲的古典时代,主将的作用就更加举足轻重,不可取代。 牛辅,他在重压当前选择偷生跑路的行为,直接断送了整个大军的命运。 失去了主帅的兵士们彻底的丧失了斗志,他们如一只只待宰的羔羊。 在吕布,关羽,赵云,典韦等人率领的骑士与张济残部的联合打击下,这数千大军很快便分崩离析,四散而逃。 牛辅则一身小兵打扮,混在败军之中,趁着夜色匆匆逃往黑暗之中。 然而,他却没有注意,一双眼睛已然早就盯住了他。 “杂鱼休走!” 苏曜单骑突进,提着马槊追了上来。 “妈呀!” “他怎么阴魂不散啊!” 牛辅大惊失色,他不知自己已经暴露,还道是苏曜蒙对了地方,忙变换方向,混入另一波人群。 然而,苏曜的战场直觉异常敏锐,或者该说是他小地图上的任务目标格外醒目。 即便牛辅变换了多次方向也无法逃脱他的追击。 “见鬼。” “真见鬼了!” 骑在马上的牛辅气喘吁吁,身后的喊杀与哀嚎却是如影随形。 终于,这些溃兵们知道无法逃脱,一个个翻身下马,跪地乞降。 牛辅见状也不敢再跑,生怕死在乱军之中。 不过,他也没有跟着那些人一起跪地求饶,尝试蒙混过关。 倒不是他的自尊心不允许,而是他牛辅何许人也?根本不可能逃过降兵的指认。 与其到时候被人绑起来请功邀赏,还不如现在干脆点表明身份。 牛辅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些,随后缓缓转过身,面对着紧追不舍的苏曜,举手道: “冠军侯,你赢了。” 牛辅的声音略显沙哑,带着颤抖: “吾乃是中郎将牛辅,今日败在君侯手下,在下认栽。” 看着缓缓上前的苏曜,牛辅的心怦怦直跳。 这个年轻人实在是太邪门了。 好像知道自己的身份一样,压根就没有任何惊讶的神色,反而是步步紧逼,一步步走上前来。 看着苏曜那满脸血迹的面庞,牛辅紧张的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保持镇定,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要惊慌。 他是中郎将,董公座下四大将军之一,还是董公的女婿。 自己和李傕郭汜那些人有本质的不同,是西凉集团的核心成员。 只要自己没有死在乱军之中,活捉自己的价值远远大于杀害自己。 都不说他冠军侯高举讨董大旗,正在凝聚人心时候,他董卓女婿的加入会带来多大轰动。 单说以自己高层的地位,可以为他们提高大量绝密的军事情报,部队驻防,还有战略安排等等,自己活命的概率就是极大极大的。 于是乎,面对那缓缓减速,在马上踱步过来的苏曜,牛辅很光棍的表达了输诚归顺的意思。 没错,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老子打不过那就加入! 至于会不会落个背主的恶名,为世人不齿,还有自家那在京城的家人们会怎么样,牛辅则完全不在乎。 有命在才有一切。 如果这苏曜赢了,那他就是胜利者,失去的总会拿回来的。 如果苏曜输了 那也不要紧,他大可以做出一副忍辱负重,身在敌营心在汉的姿态。????对了,他甚至可以悄悄的把一些苏曜的情报送给董卓,利用自己这绝妙的身份,当一个双面间谍,两边互不得罪,岂不是妙哉? 越想越佩服自己的牛辅,看着那缓缓向前,没有再喊打喊杀的苏曜终于摆正了心态。 他不再颤抖,再次捡起了自己上位者的骄傲,以沉着又不失恭敬的语气对苏曜道: “冠军侯,末将愿降,愿以余生之力,助君侯成就大业。” 见苏曜停在面前,默默的看着他,牛辅心中一喜,知道事情已十拿九稳,连忙拍胸脯保证道: “君侯英明,末将自知罪孽深重,若蒙君侯不弃,愿以实际行动赎罪,奉上董贼军情,为讨董大业贡献绵薄之力!” 牛辅说的是信誓旦旦,甚至脸上还稍稍堆起了些谄媚的笑意,默默地等待着苏曜的接纳。 毕竟,凭借他自己的身份和所能提供的价值,苏曜没有理由不接纳他的归降。 然而,苏曜接下来的话语却让他瞬间摸不着头脑了: “事件过完了?” “投降了怎么还是红名?” “这是bug了还是说” 苏曜说话间,他的动作比语言更快。 只见寒光一闪,马槊横扫而过,瞬间是血肉横飞。 牛辅,竟然直接就被他腰斩。 随着牛辅的两半身体轰然倒下,鲜血染红了大地,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苏曜手持马槊,眼神冰冷,没有丝毫动摇,仿佛刚才只是挥去了一片落叶般轻松。 而他喃喃自语的话语,在众人听来更是宛如天书,却又隐隐透露出一种神秘。 这一幕突如其来,让周围跪地的士兵们瞠目结舌,他们没想到自家大帅主动投降竟然会还来如此决绝而冷酷的斩杀。 那牛辅更是双目中满是不解和不甘。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子?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我为什么会死?” 永远也得不到答案的牛辅,带着满心的困惑与绝望耗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 生命的火光在他眼中逐渐熄灭,最终归于平静。 至此,董卓最亲信的中郎将牛辅,横死沙场。 确认了任务目标达成的苏曜,在一片震惊中,将目光转回到跪了一片的西凉骑士身上。 还未等他说话,这些骑士们便一个个伏低了身子,以头抢地,哀哭道: “君侯饶命呀!” “我等诚心归降,绝无二心啊!” 骑士们都吓尿了,生怕这个杀神红了眼睛,眨眼间把自己等人全都砍了血祭。 然而,比起对牛辅的无情,苏曜面对这些跪降的兵士们却又换了一副表情。 他轻咳了两声,掩饰了一下心中的喜悦,绷着脸道: “起来吧。” “尔等既然诚心归降,我自会给你们一个机会。” “但你们需要记住,往后当保持忠义之心。” “倘若背叛,这牛辅的末路便是你们的下场!” 骑士们闻言,如蒙大赦,纷纷抬头应喏。 他们连忙叩首谢恩,声音中带着颤抖与敬畏: “多谢君侯不杀之恩,我等今后定当誓死效忠,绝有违背,必遭天打五雷轰啊!” 而就在这时,破晓的微光,也如期洒向了这片被鲜血染红的战场。 又一夜,结束了。 (本章完) 第573章 君侯的凯旋 第573章 君侯的凯旋 “大胜,大胜啊!” “君侯威武!” “万岁,万岁!” 次日,晴空万里。 当苏曜带着收纳的大量降兵班师凯旋时。 伊阙关前,守关的将士们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欢呼。 卢植,荀彧,钟繇,王凌,牵招等文武官员和云公主,万年公主,红儿等家眷侍女们齐齐出关迎接。 他们都已经提前得到了消息——苏君侯大胜! 这一战,不但守住了关卡,粉碎了董卓企图一举攻陷伊阙关,将他们一网打尽的野心。 苏曜更是反击出去,通过掐断封锁渡口,然后一波追杀将董贼大军杀得血流成河,四散而逃。 最后的战果统计,光斩首级就有三千余级,自主帅牛辅,都督华雄以下,主要将官或死或降无一漏网,被一锅全端。 牛辅大营和华雄带来洛浦渡的军需物资,那庞大的数以万计的刀剑,盾牌,弓弩,铠甲等也被苏曜全部收缴。 当然,这其中最宝贵的还要数那些投降的兵士。 其中贾诩与张济各带千余左右,合近三千人是直接临阵倒戈的且不说。 因为被打散,打崩,跪地求饶投降被抓来的俘虏也有约三千余人。 这一波,可以说是把董卓派来的这万余大军给全军覆没了。 考虑到他们关卡本身才千余人,这真是惊人的胜利。 不要说卢植和荀彧钟繇这些新加入的部属,哪怕是王凌和牵招等老人,他们在战前也没想到苏君侯竟然能打出一个全歼。 要知道,董卓刚刚入京时带来的兵士也不过就是三千人。 他收编收编洛阳驻军,又再从西凉急调大军,也不过是暂时将洛阳这里的部队补充到近三万人。 这一下子便被摧毁了三分之一还多的大军,其中还多是精锐. “这董贼看来是要完蛋了。”卢植说。 “苏君侯真神人也。”钟繇叹。 “想不到,真是想不到这战果竟如此辉煌。”荀彧也在摇头晃脑。 不过比起这些士人文官们的克制,苏曜的家眷和守关的兵士们就没有那么客气了。 当那一车车辎重被运送入关,带来了苏曜大胜的消息后,她们便立刻从房间中跑出,一扫连日来的阴霾,脸色兴奋的分享着胜利的喜悦。 众人高呼起苏曜的名号,在一片欢呼和万岁中,伊阙关宛如一片欢乐的海洋。 “什么情况?” “怎么会这个样子?” 伊阙关南门。 刚刚抵达这里的文聘一脸懵逼。 自李肃被赵云斩杀于他大营中后,他便加速了行动,本以为赶到这里来会得到英雄般的款待。 那城头的欢呼声一度让他有些飘飘然的醺意。 毕竟,面对董卓近万大军的围攻,他带来的五千大军已然成为决定胜负的关键。 然而,使者带回的消息却让他彻底傻了眼。 “那冠军侯,他竟然一己之力击破了董贼?!” 文聘愣在原地,目光呆滞地望着那欢声雷动的伊阙关,心中五味杂陈。 “冠军侯……苏曜……”文聘喃喃自语,久久不能回神。????从未料到,这位平日里虽名声在外,但并未有太多交集的同僚,竟有如此惊人的战力和智谋,能以一己之力扭转乾坤,让自己一路来的辛苦付之流水。 身为军旅出身,文聘还是很清楚董卓的实力的,西凉军天下劲旅也绝非虚传。 而这个冠军侯苏曜,横空出世,一年封侯,看来也并非是靠着先帝恩宠而浪得虚名之辈。 “将军,我们……还进城吗?”身旁的副将小心翼翼地问道,眼中同样满是错愕与不解。 文聘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沉声回道: “进城,为何不进?” “咱们可是盟友!” 文凭盟友二字咬的格外重,他顿了顿,又继续说: “咱们这次来也不仅是助战的,更是来共襄义举的。” “冠军侯此战既已大获全胜,那就更不能少了咱们在场。” “走,随我进去会会这个君侯,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说罢,他便让副将遵循守军的要求,将兵马在城外驻扎,紧接着自己则一甩马鞭,率领数十人的亲兵快速向城门行去。 而在那扇门的另一面,苏曜正骑着他那雪白的神骏,缓缓穿过欢腾的人群。 阳光洒在他的铠甲上,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是天生的领袖,吸引来所有人的目光。 而苏曜面对这一切只是保持着淡淡的微笑,举手投足间,尽显从容不迫,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真是英武神骏的美男子啊。 这一幕看得红儿心潮澎湃,小脸通红,而小春则暗暗的撇嘴。 这个原鲜卑公主心里悄悄的腹诽,心说这家伙,可真是够臭美的。 其他人根本不知道,为了营造出这如此闪亮的一幕。 这位冠军侯是专门大早上派人来叫她们等出城给他带去换洗的衣服和铠甲,真是好一阵忙活. 不过,这一切的功夫自然也没有白费。 满城的欢腾民心鼓舞自不必多说,文聘进城后一见苏曜也登时是惊为天人。 他下意识的先整理了下自己的衣冠,然后前去参见: “苏君侯!” “在下南阳军司马文聘,恭喜君侯大胜。” “末将来迟一步,未能助君侯一臂之力,实乃遗憾。” 苏曜微微侧头,他的视线在文聘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紧接着他又轻咳一声,说: “文司马言重了,君等能来,便是对我最大的支持。” “此战虽胜,但非我一人之功,乃众志成城之果。” “文司马能及时赶到,更显盟友之义,苏某感激不尽。” 文聘闻言,心中暗自赞叹苏曜的胸襟与气度,拱手回道: “君侯谦逊宽厚,实乃天下之福。” “今后但有驱使,某自当效犬马之劳。” 苏曜听得心里一乐,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这五千兵马,他自然是不会白白放置在这里的。 于是乎,苏曜热情的拉起文聘,招呼众人前往议事厅。 在为文聘和卢植,吕布等人简单做过介绍后,苏曜便当即跳过寒暄,直指正题: “此番大胜,虽重创董卓,但其根基未灭,仍盘踞京师城中。” “故而,我决定乘胜追击,克复京师,迎回圣驾!” “诸君以为如何?” (本章完) 第574章 大获全胜,苏曜连施号令 第574章 大获全胜,苏曜连施号令 “乘胜追击?” “这么快?!” 众人听了苏曜的话,顿时面露凝重之色。 不过他们马上就明白过来,苏曜此言并非无谋,盲目的就想发起决战。 要知道眼下,除了他们本部的数百并幽骑士外,收编的贾诩和张济西凉军都有近三千。 这些人再加上新来的南阳军还有大量等待整编的降兵,他们讨董大军的兵力在这一战过后迎来了突飞猛进的增长,一口气就破万了! 相比起来,董卓在洛阳还剩的那两万人就显得不太够看了。 一念及此,众人心神一震,卢植便是当即表态: “君侯言之有理,董卓祸乱朝纲,欺凌百姓,若不除之,国无宁日!” “今我军新胜,士气正盛,而董卓新败,人心惶惶。” “此时乘胜追击,定能一举克复京师,迎回天子,还政于朝。” 钟繇也点头赞同,分析道: “董卓虽在洛阳仍有兵马,但经此一役已是元气大伤,士气低落。” “我军若此时进攻,定能事半功倍。” “且京师城中官员和百姓对董卓早已怨声载道,我军此举,必能得到大众的支持。” 文聘见状,也毫不犹豫地表示支持: “苏君侯,文某愿率南阳军五千兵马,听从君侯调遣,共赴京师,讨伐董贼,恢复汉室。” 紧接着,钟繇,王凌,牵招,吕布,关羽,张济等人亦纷纷表态。 一时之间,议事厅内士气高昂,众志成城。 然而,就这时,荀彧却说道: “请恕某直言,君侯想要就此直取董贼,怕是没那么简单。” 荀彧的话如同一盆冷水,引来众人的目光。 若不是因为他荀家的出身以及其一向沉稳多智的表现,如此败兴的发言许是已引来不少非议。 不过,即便如此,众人们也都以眼神示意,纷纷要求他做出进一步的解释。 对此,荀彧摇了摇头说: “我军虽士气如虹,兵力大增,但新加入的部队尚未磨合,大家互不统属,战斗力难以完全发挥。” “而且,随着兵力的增多,对物资补给的需求也是大增,这对于我军的后勤供应是个严峻的考验。” “缴获虽多,但却是一片混乱,需要大量人手重整分配。” “而更关键的是,洛河横亘南北,这在我军守时固然是一大优点,他阻隔了董贼的支援,为我们此次完胜创造了良机。” “但是,如今若是要进攻,洛河就是必须要跨越的天险。” “董贼已经把附近的渡船全都调到了北岸,我军若想渡河,只能自行打造船只,这无疑会费大量的时间。” “而那董贼,在得知消息后定然不会坐以待毙,定然会想尽一切办法,来骚扰阻碍我们的计划。” 荀彧的分析,如同一针见血,让刚刚还群情激昂的议事厅瞬间陷入了一片沉寂。 坦率的说,这些困难卢植等人也并非是看不见。 但是 “文若所言这些问题确实不容忽视,但也正因如此,咱们才更需速战速决,不给那董卓任何喘息之机!”苏曜坚定道。 老实说,苏曜并不是非要给自己强行上难度。 而是他心里存着一份担忧。 董卓在历史上,便是见关东诸侯势力强大,然后便一把火烧了洛阳,跑去了长安。 这一次,他给了董卓这么大打击,考虑到之前十常侍等事件都加速了,这董卓跑路会不会也提前,苏曜实在是没有把握。 要说这洛阳城可是个繁华的好地方,人口众多,经济繁荣,不但能提供大量税收和正统性支持,还可以建造各种高级建筑,被董卓一把火烧了着实可惜。????更关键的是,自打平原一战后,苏曜就对那些鲜活的百姓们有种说不出的感情。 让这些人哀嚎着惨死在面前,有那一次便足够了。 “故而,这董卓是必须打的!” “而且,尽可能要快!” “不能给他任何纵兵劫掠,从容跑路的时间!” 听到苏曜的话,卢植点了点头,询问道: “君侯所言甚是,然则这些问题又该如何解决呢?” “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 “啊???” 说罢,苏曜便嘿嘿一笑,开始下发任务。 没错,现在已经一步步走到手持重兵,为一方势力之首的苏曜自然不会事事亲为。 如今有这么多文官武将在手,也该轮到自己派发任务了。 于是乎,苏曜目光逐一扫过众人,大手一挥就开始分配任务: “卢公,您德高望重,且熟知朝政,我请您负责联络京师内外,争取更多诸侯,官员和百姓的支持,为我军造势,稳定后方。” 卢植闻言,拱手应诺: “君侯放心,此乃老夫应该做的事情。” 说完,苏曜又转向荀彧和钟繇: “文若和元常,你二人你精于政务。” “如今后勤压力徒增,我希望你二人能协助小凌,负责物资调配与后勤补给,务必确保大军粮草充足,装备齐整,缴获的物资需尽快清点分类,以充军需。” 两人点头:“君侯放心,我等必竭尽所能。” “至于文和嘛” 贾诩听到苏曜点名,突然一愣。 没想到他一个新降之人竟然能立刻得到任命,连忙出列拱手听令。 苏曜见了点了点头,然后顿了一下,略作沉吟道: “你为人机警谨慎,能谋善断,又熟知贼军军情。” “便由你来负责与甄氏协同署理情报工作,收集军情,密切关注董卓军的动向,以及洛阳城内外的民心变化,为我军决策提供支持。” “同时利用我军大胜的机会,大吹舆论喇叭,渗透分裂董卓势力,削弱其抵抗意志,为咱们接下来的行动打好基础。” 贾诩听得眉头一扬,连忙道: “君侯深思熟虑,贾某佩服。” “卑职必尽心竭力,不辱使命!” 紧接着,安排完了文官工作后,苏曜又把目光转向武将一侧: “奉先,你率领我部与文司马的南阳军和张校尉的西凉军做好协同,整训新兵,提升整体战力。“ “云长则着手准备渡河事宜,无论是造船还是寻找其他渡河方法,务必需要在最短时间内解决渡河难题。” “其余各位,也请根据各自所长,协助以上各位,共同推进我军大计。” “我听说袁绍自己也另起了一支讨董军。” “故而,我们此战,不仅要胜,而且要快,要稳。” “要让全天下人看清楚,到底谁真正的救国之士,谁是浑水摸鱼的野心之人。” “喏!” “末将领命!” 众人齐声应答。 而与此同时,就在苏曜这边士气高昂,分配任务,整军备战的时候。 京师洛阳城中,又是别有一番景色. (本章完) 第575章 京师震动,李儒献计迁都 第575章 京师震动,李儒献计迁都 洛阳城,晴空万里。 然而太尉府中却是愁云惨淡。 长史刘艾长吁短叹,闭目不言,中郎将徐荣也是左右踱步,心事重重。 二位董卓军的高级领导尚且如此,下面次一级的校尉樊稠,胡轸等人更是面面相觑,坐立不安。 往日歌舞连连,热闹非凡的太尉府,如今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不过,这令人胆寒的沉寂总算并没有持续太久。 稍顷,随着董旻和李儒从房中走出,所有都唰的一下站了起来,围上前道: “太尉怎么了?” “董公如何了?” “我等现在应如何是好?” 被围在中心的李儒后退一步,擦了把额头的汗,沉声说: “董公无恙,大家莫要惊慌。” 董卓撂倒了。 没错,这个打击实在是太重了。 不管是演义还是正常的历史线上,董卓都从未遭到过如此重大的打击。 那吹的牛皮震天响的十八路诸侯讨董,从公元190年正月起至董卓自行迁都,孙坚攻破洛阳后这1年多的时间里,诸侯们根本没取得什么像样的战果。 那些人不但是每天置酒高会,大宴宾朋,不思进取,更甚者是挥刀向同僚,大肆圈地,抢占地盘。 可以说董卓虽然是远走长安,但小日子那依然过得红红火火,绝对的大权在握,无人能予以抗衡。 也因此,他才会越来越跋扈,被权利的美妙迷了眼睛,惹得众叛亲离。 最终,还是王允与吕布的合谋刺杀终结了他统治。 然而,在此世,董卓却遭了大罪。 他的权利大梦才刚刚开始,便被苏曜给来了一记重锤。 他自信满满的讨伐军不但惨败收场,连派出去接应救援的华雄也被搭了进去。 万余大军啊,竟似是全军尽墨,一个都没有回来。 今日清晨,在一夜苦等后,得到却是如此噩耗,董卓当即就是急火攻心,昏死了过去,连早朝都错过了。 这一下子,大败的传闻便像秋天里的一把火,短短时间内便烧遍了全城。 王侯公卿们窃窃私语,那些不服董卓者,纷纷弹冠欢庆。 而他们这些西凉来的外人和被董卓新晋提拔起的寒门子弟们则是噤若寒蝉,生怕刚刚得到的富贵就此灰飞烟灭。 人心惶惶,军心不安。 面对如此局面,李儒好一阵安抚: “事情已经查清楚了。” “那冠军侯也许确实有点能耐不假,但此次大败实在是那牛辅轻敌,没有考虑到南阳军的反叛,最终才吃了大亏。” “而那苏曜夺了渡口,令我军不得北归,故而才酿此惨剧。” 李儒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 “大家不要太惊慌,咱们还有两万大军,更有洛水相阻,那苏曜固然先胜了一子,但我们也远未到言败之时。” “董公有令,让诸君各司其职,做好应尽之事。” “在内,继续监控朝堂,严防那些想要趁机作乱之人。” “在外,则加紧整军备战的同时确保片板不得入水,勿使那苏曜有可乘之机。” 李儒沉着的话语和坚定的脸色,让众人心下稍安,虽然这不能完全驱散他们心中的阴霾,却至少让这太尉府内的气氛不再那么沉重。 毕竟,他们整个集团都是依托在董卓这位主心骨身上。 倘若董卓有失,那他们之中现在根本就没有一个能扛起大梁的人来保证各自的利益。 “诸位!” 李儒见众人还不散去,声音也严厉了许多: “董公一生征战沙场,历经无数风雨,此次虽遇挫折,但不过是些许阻碍罢了!”????“我等身为董公麾下,与其荣辱相依,自当与董公同进同退,岂能因一时之败而动摇心志?” “请诸君务必稳住阵脚,各司其职,共渡难关!” 校尉樊稠、胡轸等人听后,虽心中仍有疑虑,但见李儒如此胸有成竹,也不由得振作起来,纷纷点头应允,表示将竭尽全力,不负董公所托。 长史刘艾则与中郎将徐荣亦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间传递着无声的默契,决定按照李儒的安排行事。 于是乎,就在李儒的努力下,风波暂歇,众人终是逐渐散去。 待送别诸人后,李儒转身,脸色却马上又变的十分之凝重。 他看了眼长出了口气的董旻,点了点头便立刻快步走向董卓的卧房。 一进门,他就见董卓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气息微弱,显然还未从打击中完全恢复过来。 李儒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单膝跪在床前,问道: “董公感觉可好些了?” 董卓缓缓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疲惫与不甘,他挣扎着想要起身,李儒连忙上前扶住,轻声劝慰: “董公切勿勉强,身体要紧。” “哎~” 董卓叹了口气: “某恨呐!” “那黄口小儿,怎能如此犀利?” “早知如此,当初就.” 话没说完,董卓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李儒连忙轻拍其背,摇头道: “董公勿虑,事既已来,咱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董卓缓了缓后,又叹了口气: “文优可是有计策了?” 李儒点了点头: “我虽已暂时安抚了军心,但苏曜兵锋之盛令人震惊。” “虽然短期内他被洛水所阻,无法威胁京师,但长远来看,洛阳已非久留之地。” “这,文优是叫某逃跑吗?”董卓瞪大了眼睛。 而李儒则摇头:“非是逃跑,而是迁都!” 见董卓震惊李儒继续分析道: “洛阳居天下之中,乃天子之都,太平时此地可通赋贡于四方,朝宗于万国。” “但如今关东皆反,乱世已至。” “洛阳虽有八关之险,但四周皆敌,我等又已失先机,被苏曜趁虚而入。” “此天子之都已成为陷阱死地。” “为今之计,当尽快迁都于长安,据函崤之险以阻苏曜。” “我闻那袁术等人与苏曜颇有些旧日恩怨,袁绍更是不服他的号召,另立了一个联盟。” “若是我等离去,只要守住些时日,他们之间的矛盾必会爆发。” “到时董公积蓄力量,坐山观虎斗,岂不妙哉?” 董卓惨白的脸色泛上一丝红晕,难得的露出了些许笑容: “文优所言甚妙。” “迁都好啊。” “明日我便在朝会上动议迁都!” (本章完) 第576章 董卓掀桌,袁太傅血洒金銮殿 第576章 董卓掀桌,袁太傅血洒金銮殿 在李儒的提醒下,董卓明白了迁都的妙处,他连连称赞这个女婿靠谱。 然而,他很快就又想到一个让他头疼的问题: “文优啊,我如今尚未完全掌握大权,要如何说动那满朝臣公呢?” 没错,说服。 要知道,迁都不是逃跑,不是说大军抢了皇帝然后直接开溜那么简单的。 迁都,那是一项庞大而复杂的国家工程,涉及无数官员、百姓的安置,府库财物、朝廷礼器、仪章的转运,甚至于新都的规划与建设等等等等。 这一切的一切,都要求周密的筹划,广泛的共识,以及强有力的执行。 董卓本来是打算借着清缴苏曜叛乱的机会,立下大功,给自己加国相,大权独揽后想干嘛干嘛。 但是,由于苏曜的活跃,董卓根本就来不及集权。 别说什么国相了,他现在连丞相都没当上,还是个太尉。 朝堂中,太傅袁隗仍在隐隐的与他分庭抗礼,如司徒杨彪等京中诸公族也都有着很大的势力。 这些人,眼见自己吃了大亏,怕是高兴都来不及,他们能同意迁都? “事急从权。” 李儒深吸了一口: “这个时候,董公就不要顾忌那么多了。” 说罢,他在董卓身侧耳语几句,董卓听得是两眼放光,连连点头。 次日朝堂,董卓提刀上殿,看得百官皆是一惊。 “这董仲颖又在搞什么名堂?” 司徒杨彪眉头一皱,与左右窃窃私语。 “想来是虚张声势罢了。” 司空黄琬接话道: “据传董仲颖派去洛南讨伐苏曜和卢公的大军吃了个败仗,全军覆没,连女婿都死在了那里。” “昨天一日都不见他人影,想来是惶惶不可终日。” “今日,其虚张声势想来是要立威,防止京中出事。 说罢,黄琬暗地里啐了一口,冷哼道: “我看这他这就是瞎子点灯白费蜡,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 周毖,伍琼,许靖等人听得是连连点头,都说董卓末日要到了。 就盼着卢公和袁绍等人的大军进城解放他们,甚至,他们已经都开始暗地谋划该怎么避人耳目,暗中出力了。 就这时,那太傅袁隗则吓得连连摇头: “诸位慎言,慎言呀!” 袁隗看了一眼远处那按刀而立的董卓,又压低了几度嗓音: “董卓如今大军在握,生杀予夺尽在其手。” “越是此时,我等越不可心急,切记不可轻举妄动,以免落人口实,惹来杀身之祸啊!” “太傅说的是。” 太仆王允赞同道: “董卓虽败迹已现,但困兽犹斗之志尚存,此刻正乃是黎明前的黑暗,我等万不可大意才好。” 诸人又说了两句,随即,太监发话,传时辰已到,大朝开始,于是鱼贯入殿。 然而,还不及众人落座归位,就听董卓直言: “今多事之秋,贼寇汹汹,威胁圣驾。” “我听近日街市童谣曰:西头一个汉,东头一个汉。鹿走入长安,方可无斯难。” “这童谣说的真是再明白不过:‘这西头一个汉’,当是应高祖旺于西都长安,传一十二帝;‘东头一个汉’,乃是应光武旺于东都洛阳,今亦传一十二帝,正所谓天运合回之意。” “如今,东都洛阳气数已衰,西都长安则龙气日旺。” “故而,为天下计,吾欲奉驾西幸,汝等赶快收拾行装,咱们不日即走。” “什么?!” 刚刚才议定不要轻举妄动的大臣们全都傻了眼。 没想到,这董卓打不过苏曜竟然准备拔腿开溜? 你拔腿开溜便罢,还要拽他们一起,这哪里能行啊? 眼瞅着破晓的黎明之光将至,他们谁愿意跟着董卓去长安吃苦啊。 到了那边,有函崤之险加固,还不知这董卓能霍霍多久呢。 于是乎,杨彪当即站出来道: “此议实不可行矣。”????“那关中残破零落,不堪重用,实非帝王之都也。” “况且,今我大军尚有优势,就惶惶而弃皇陵,恐百姓惊动。” “天下动之至易,安之至难,望太尉三思。” 董卓一听他那什么惶惶而弃皇陵就差是指着鼻子骂他逃跑,当即大怒: “你懂个屁的国家大事!”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叛军近在咫尺,我不忍让皇帝见刀兵才要迁都弥祸。” “你阻挠迁都,可是那苏曜的奸细不成?!” “董公息怒。” 黄琬站出道: “昔年王莽篡逆,更始赤眉之时,就焚烧长安,早已尽为瓦砾之地。” “那长安百姓流移,今百无一二。” “现下弃宫室而就荒地,实非所宜也。” 董卓一听,大手一摆: “关东贼起,天下糜烂,长安乃太祖龙兴之地,正适合重整山河。” “况且其地近陇右,木石砖瓦,克日可办,宫室营造,不须月余,汝等休再乱言。” 董卓在朝堂上力压群臣,强推迁都。 大臣们反对者众。 眼见僵持不下,董卓的脸色也是越来越差。 太傅袁隗见状忙出来当和事佬,打起太极言说还是改日再议罢。 结果,谁知他这一句话顿时触了董卓眉头: “改日?” “改日那苏曜和你家侄子怕是就要打进来了罢。” “太傅,我敬你袁家四世三公,对你们两个侄子和举荐之人也多加优待。” “但他们如今却都纷纷造反,起兵要诛我。” “太傅却又在这里阻碍迁都,莫非是想要暗中使绊,谋我项上人头不成?!” 太傅袁隗闻言,面色煞白,连忙拱手否认道: “董公此言差矣,我袁家世代忠良,怎会行此不义之举啊?” “袁绍、袁术虽为我侄,但他们的所作所为,我实难预知,更无从控制,至于迁都之事,我只是担忧国家社稷,绝非有意阻挠。” 董卓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太傅此言,我实难相信。” “你袁家势力庞大,若真心为国,何不劝说你的侄子们归顺朝廷,共谋大业?反而在此与我作对,岂不是居心叵测?” 袁隗见董卓心意已决,知道自己再辩解也是无用,只得哀叹一声,闭上了眼睛。 他这时也算是回过劲来,这董卓今日立威,怕是就要从自己下手。 可怜他早未察觉,还主动递上话头。 董卓见他不言,也不再废话,直接大喝一声: “来人,将太傅袁隗拿下,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殿外甲士应声而入,将袁隗团团围住。 袁隗面如死灰,但仍旧保持着最后的尊严,高声道: “董卓,你如此滥杀无辜,必遭天谴!!!” 董卓冷哼一声,挥手示意甲士动手。 刀光一闪,袁隗的头颅便滚落在地,鲜血四溅。 朝堂之上,顿时一片哗然,大臣们惊恐万分,面面相觑,不敢言语。 董卓环视四周,冷冷地道:“还有谁反对迁都?站出来,让我看看!” 大臣们见状,皆噤若寒蝉,无人敢再出言反对。 董卓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大声道: “既然无人反对,那便即刻准备迁都事宜,各位大臣,速速回去收拾行装,不得有误!” 说罢,董卓转身离去,留下满朝惊恐的大臣和袁隗那无头的尸身。 朝堂之上,一片死寂,只有那刺鼻的血腥味和董卓留下的余威,久久不散。 (本章完) 第577章 李儒出击,废天子命丧洛阳城 第577章 李儒出击,废天子命丧洛阳城 且说迁都之事已定。 然而董卓却并未就此止步。 李儒之前说的很是清楚。 迁都是个大工程,需要大量的资金和粮草。 而京中富户极多,光说袁家的那些党羽,就够他吃个饱饱,掳掠巨万之财。 于是乎,大抄家开始了。 董卓当即派出自己城中的五千西凉铁骑、由徐荣亲自出马,遍行捉拿洛阳富户,共数千家,插旗头上大书“反臣逆党”,尽斩于城外,取其金赀。 这边在杀人抢钱的同时,那边李儒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洛阳城,弘农王府邸。 那废帝刘辩正在长吁短叹招呼府中下人收拾行装,便收到了李儒来访的消息。 他赶忙前去迎接,询问道: “郎中令此来,不知董公可有何吩咐?” 李儒则呵呵一笑,面色和蔼道: “此去西都路途遥远,董公担心弘农王身体,特意着某备上这一碗祛瘟健体的良药,请弘农王服用。” 刘辩闻言,心中一紧,在看到李儒端上的汤药后更是眼皮子直跳。 刘辩目光凝视着那碗汤药,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虽非医术高手,但自幼生于皇室,对于宫廷中的尔虞我诈、暗藏杀机早有耳闻。 此刻,面对李儒那看似和蔼实则阴鸷的笑容,以及那碗被冠以“祛瘟健体”之名的汤药,刘辩心中已然明了,这绝非寻常之物。 眼前这碗药,浓郁无比,香气中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刺鼻之味,与他平日所服的补品大相径庭,明摆着是用香料掩饰着其中的虎狼之剂。 他强作镇定,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道: “郎中令言重了,本王虽久居深宫,却也知晓身体康健之道。” “近日来,某自觉身体无恙,实无需此等良药,还请郎中令将此药带回,转达本王对董公的感激之情。” 李儒闻言,笑容未变,眼中却闪过一丝冷意,他摇了摇头,逐渐加重语气道: “弘农王此言差矣。” “董公特意吩咐,此药乃西域秘方,珍贵异常,对强身健体有奇效。” “王若不服,岂不是辜负了董公的一番好意?” 刘辩心知肚明,这药绝非善物,但面对李儒的步步紧逼,他心中惊恐,忙环顾四周想要求得帮助。 然而,王府中的侍从卫兵们皆低头不敢直视,显然是对李儒及其背后的董卓畏惧至极。 刘辩深知自己势单力薄,无法抗拒,然而还是努力着做出挣扎: “郎中令,辩真的无需此药,还请……” ——“弘农王!” 李儒面色突变,呵斥道: “药乃董公亲赐,您若不喝,便是抗命不遵,后果自负!” 言罢,李儒身后的随从们便将手按到了刀柄。 赐药乃是体面,若是刘辩执意不从,李儒也不介意亲自动手。 见此架势,刘辩自知是无法善了,终究还是接过了毒药。 不过,作为自己体面的交换,刘辩还是争取到了一点宽待。 他请李儒稍等片刻,要求与妻子和府中亲随吃过一餐再喝此药。 考虑眼前这位到底曾经是个皇帝,李儒还是同意了这个要求。 刘辩随即吩咐下人准备了一场简单的宴席,邀请了他的妻子唐姬以及几位亲随一同入席。 席间,气氛沉重,每个人都心知这是一场诀别之宴,却无人敢言。????刘辩见此举起酒杯,对着众人道: “诸位,今日一聚,恐是吾等最后之欢。” “吾虽不幸,得遇此难,然与君等共事之时,亦曾有欢笑度日。” “今日,吾欲借酒消愁,与诸君共饮,以记念往昔。” 众人闻言,皆举杯相应,泪眼相对,默默无言。 刘辩转向唐姬,他轻声道: “唐姬吾妻,自嫁于吾,未曾享一日之福,反受今日之祸,吾心之痛,难以言表。” 唐姬听得泪如雨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刘辩一见,心中更感悲凉,当即举杯高歌一曲: “天道易兮我何艰,弃万乘兮退守蕃。” “逆臣见迫兮命不延,逝将去汝兮适幽玄!” 歌毕,他又令唐姬起舞。 那唐姬身姿曼妙,举袖而歌: “皇天崩兮后土颓,身为帝兮命夭摧。” “死生路异兮从此乖,柰我茕独兮心中哀!” 这一幕看得刘辩泪洒衣裳,如痴如醉,只想让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不过,这显然是不现实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儒终于觉得不耐烦了,他上前催请刘辩服药。 自知死期将至,刘辩最后拉着唐姬的手,深情嘱咐: “卿乃王者妃,势必不能再做官吏百姓的妻子了,望你自爱珍重,咱们缘分已经,就此永别了!” 说完,他毅然决然地端起了那碗毒药,一饮而尽。 毒药入腹,痛苦瞬间席卷全身。 在这最后的时刻,这个成长在市井道长之家,一向毫懦弱无主见,被评说毫无君王气度,甚至连与他人对视都不敢多看几眼的刘辩此刻的眼神却异常坚定。 他死死的盯着李儒,盯着那乱臣贼子,咬紧牙关也不发出一声哀嚎。 片刻之后,刘辩的身体缓缓倒下,唐姬和众亲随痛哭失声,却无力挽回。 李儒见状,则是轻哼一声,冷漠地挥了挥手,示意随从们推开唐姬等人,确认了刘辩已无鼻息真的死透后方才转身离去。 一代帝王,就此陨落,年仅十八。 不过弘农王府中的这一幕,在眼下混乱的京师中根本没有掀起什么波澜。 这不过是董卓诸多铲除异己行为中的一小件罢了。 重压当前的董卓,终于撕掉了最后的伪装。 他不再和那些世家名族在朝堂上玩什么妥协交换,而是直接明晃晃的亮起了刀子。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如周毖,伍琼之流,仅仅是劝董卓少造杀孽,念在昔日袁家提携的情分上不要祸及亲朋,就被那董卓反咬一口。 以其昔日与袁家亲善,举荐之人尽皆反乱为名,将这些朝臣处死抄家。 一时间,京中再无人敢与其作对。 唯有那深宫中的小皇帝刘协在听到兄长的命运后一声哀叹: “皇兄不幸,朕甚痛心,然则身在乱世,命如浮萍,朕实在是无能为力。” “这董卓之暴,难道就无人能制了吗?” (本章完) 第578章 保皇派聚首,小皇帝身在笼中 第578章 保皇派聚首,小皇帝身在笼中 “哎呦喂!” “我的陛下啊,慎言,慎言啊!” 皇宫大内,在小刘协身边劝谏之人竟然不是太监,而是一个络腮胡的中年男子。 此人名曰董承。 没错,就是后世大名鼎鼎衣带诏的策划人,汉献帝的第一任老岳父。 不过,现在他还并未把女儿嫁给刘协,只是刚刚有所动议。 董承心在之所以会在宫中刘协这里,乃是因为他特殊的身份。 他出身于牛辅部曲属董卓麾下,又与刘协有着亲戚关系。 昔日一心想要扶持刘协登基的董太后,便是董承亲姑姑。 也正是由于有着这一层关系,董卓便让董承负责监视大内。 然而,这董承也是个滑头。 他虽然是董卓麾下,但进了宫后他当即便向刘协献上忠诚,表示自己是皇家的人,要尽其姑姑未竟之事,扶保皇帝。 刘协虽然为人还算靠谱,但毕竟年纪太小,才只是一个不到九岁的孩子。 他在这举目无亲的当下见到了一个亲戚立即是两眼泪汪汪,当下便对董承信任有加,几乎将其视为自己的心腹。 以至于,连这种话他都敢说出口。 也不知是童言无忌还是不知死活。 董承虽然心里觉得好笑,但还是感到一丝感动。 “陛下,你的心情臣很理解,但董卓势大,这宫墙之内句句都需小心,不可妄言,更不可让那些有心人听了去。” “便是退一步说,董公杀弘农王也是为了陛下的皇位。” “那弘农王到底也是正经登基当过皇帝的,留着一天便给大臣们一个作乱的理由。” “朕知道,可朕真的不甘心。” 刘协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倔强地说道: “皇兄待我一向不薄,从无过错,不该有此大难。” “况且那董卓今日敢杀我皇兄,明日又未尝不敢杀我?” “他的心里,哪里还有一点对皇室的忠心可言?” 董承闻言眉头一挑,他没想到自己这个未来的女婿竟然小小年纪就能看的如此透彻,果真是有明君之相啊。 不过再转念一想当今形势,他又苦笑一声,蹲下身来,目光与刘协平视,说道: “陛下所言不错,臣跟随董卓日久,知道此人狼子野心,视人命如草芥,对皇室更是毫无敬畏之心。” “但是此人也并非没有弱点,其傲慢自大,一朝得势便得意忘形,陛下此时正该隐忍不发,勿与他产生冲突,保全性命,以待时机才好。” 刘协听后,眼中闪过一抹不甘与愤怒,他紧握着拳头,指甲几乎嵌入掌心,却仍倔强地说道: “朕乃大汉天子,岂能向那贼子低头?” “他杀我皇兄,戮我子民,如今更要朕自弃宗庙随他跑去废都长安。” “朕不甘心,一百个不愿意!” 董承见状,虽然能够理解,但却也只能无奈摇头,多加安抚,言说会找机会联络朝中反董势力,伺机拯救陛下。 这倒还真不是董承在这糊弄刘协,而是他真的有了此心。 原因嘛,也很简单。 正所谓一笔写不出两个董字,董承在董卓集团其实也是颇有地位的,时人常把他和董旻、董璜并称,称其为卓之鲠毒,也就是最死忠的那些败类。 不过,董承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实际上不想和董卓绑的太死,尤其是这次了解到伊阙关之战后更是如此。 董卓这次败的实在是太狠了。????那苏曜的兵峰威胁是实实在在。 他董承也要给自己留条后路,毕竟他又不是董卓真正的血亲。 也正因此,董承,这个董卓军的核心人物之一,由于苏曜的大活跃,比历史上要早得多的动了别样的心思。 不过嘛,心思现在也就只是心思。 董卓虽然前面吃了败仗,但手上大军仍有两万左右,控制京师绰绰有余。 这个时候谁敢与他作对,那就是和自己的脑袋不对付,急着送死呢。 “哎~” 刘协长叹一声,明白董承的意思。 若是往日,他其实并不会如今日这般焦躁。 奈何今天不但有皇兄被害噩耗,那城中百姓的哀嚎他在后宫内都能隐隐听到,这让他实在是太难受了。 刘协忍不住小声嘟囔道: “忍,是要忍。” “只是不知这忍要忍到何时啊。” 董承无言以对。 往西入关去,那就进入了董卓的势力范围。 关中凉州连成一片,有腹地又有雄关,在他看来,董卓这次如此效率的迁都跑路,乃是虎归山林,未来难料啊。 只能等到长安之后再慢慢考虑了。 然而,就这时,不远处,那默默伫立的侍卫中突然有一人站了出来: “依我看,这董卓是得意不了太久了。” “现在的疯狂,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刘协和董承听得都是一惊,回头望去,见那人披盔戴甲一身戎装,正是董承族侄,那前骠骑将军董重之子,差一点就娶了万年的董勇。 不得不说,比起董卓动辄夷三族的做派,大将军何进还是很有些底线。 他的政治打击基本就只对准了有直接威胁的董太后和骠骑将军,没有祸及其家人。 在董重自杀后,董勇只是被罢官免职,依然在自家府中生活。 而董卓进京后,风云突变,随着刘协上位,董家平反,他也再次回到了大内宫中重新担任虎贲军的官职,负责皇帝禁卫。 刘协见董勇突然口出狂言,发这惊人之语,立刻是大感意外,忙问其根据。 就听董勇道:“陛下可还记得冠军侯苏曜乎?” 刘协闻言一愣,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他当然记得苏曜。 且不提万年姐姐平素总是三句话不离冠军侯,就单说去岁与父皇北巡祭祖时,苏曜那横扫千军的表现就给他留下了刻骨铭心的记忆。 然而. “朕听闻他虽在伊阙关大胜,但却被困河南,无船可用” “莫非,左仆射有办法助冠军侯渡河?” 董勇脸上顿时一赤,忙摇头道: “微臣身在禁宫,哪里能干涉的了外面的情况?” “不过是今日听闻同僚言说,有人目击到苏君侯已渡过洛河,神出鬼没,已给董卓大军带去了不少麻烦。” ——“什么?!” (本章完) 第579章 苏君侯忠义,董相国暴跳如雷 第579章 苏君侯忠义,董相国暴跳如雷 “你说冠军侯渡河了,此言可是当真?” 小刘协的眼中满是难以置信,随即又被希望的光芒填满,还不待董勇回答,便抓着他的手臂急切问道: “那冠军侯有没有向京师进军?还要多久可以到达?” 董勇感受到刘协的激动,稳了稳心神,叹气道: “具体情形臣亦不详,只是风闻而已。” “但既然有消息传来,想来不会是空穴来风,陛下放心,苏君侯智勇双全,定能为陛下解围。” 董勇万万想不到啊,自己有一天竟然要把希望寄托到那个苏曜身上。 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眼下若说天下有何人能制那董卓,只有这百战百胜的冠军侯了。 没错,董勇虽然是受董卓提拔才官复原位,得以重回虎贲军中。 但是显然,他如大多数被董卓提拔的官员一样,跟董卓尿不到一个壶里去,天天都聚了一帮人整日晚上宴席上就是怒喷董卓的专横,天天都在找各种对董卓不利的事情。 如今,他便是听到了不少传闻,言说苏曜已经渡河,正在袭扰沿岸驻防的部队,很是杀了一波那些骄横不法的西凉将兵,大杀其威风。 这时,他将这些事情讲给刘协,听得小皇帝是激动万分,犹如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连连道: “冠军侯真是忠肝义胆,国家栋梁啊!” “他若是能够前来勤王,救朕于水火之中,那必须要重重嘉赏才是呀!” 就这样,刘协和董勇你一言,我一语的,神情颇为激动,大有种不出数日京师便要克复,董贼就要授首的意思。 然而,就这时,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董承却突然开口。 董承轻咳两声,叹息道: “陛下,董勇所言虽振奋人心,但臣以为,此事还需谨慎对待。” 董承缓缓说道,目光深邃,略作思考道: “风闻之事,往往夸大其词,不可全信。” “冠军侯固然勇不可当,但河水滔滔,非同小可,若无足够渡船,他如何能够轻易过河?” “如此风闻怕是那些世家大族担心董卓继续祸害他们,编出的谣言罢了,其用意,恐是在催董卓尽快上路。” 虽然董承说话间还算客气,但实际上他心里很清楚,苏曜渡河? 那绝不可能! 很简单,如今距之前伊阙关大战不过只数日,董公为了防止那苏曜渡河,不要说官家的渡船了,连民间的小舢板都被他收了个精光。 正儿八经的片板不得入水! 那苏曜没有渡船,就是占了渡口也是没用,等冠军侯的大军现场打造木筏,发起进攻的时候,他们这边的人早就上路撤离了。 这董勇把这种风言风语说给陛下,只能是先给人希望后让人绝望,徒增烦恼不说,这小皇帝若是误判了形势,日后言语得罪了董卓,那怕是惹火上身。 董承的这一席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刘协滚烫的心上,让他瞬间清醒了许多。 他沉默片刻,目光在董勇和董承之间来回游移,似乎在权衡着两人的说法。 “董承所言,不无道理。” 刘协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但朕仍愿相信,苏曜真若是忠君爱国的话,必不会置朕于不顾。” “他在过去就常有非常之策,或许这一次,他也一样有办法能破此难关。” 董勇见状,心中暗自焦急,却又无法反驳董承的逻辑。 他也明白,此刻的任何轻率之举,都可能给小皇帝带来不可预知的危险。 于是,他只能躬身行礼,道: “陛下圣明,臣愿再遣细作,深入探查,务必弄清真相。” 刘协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好,你切记小心行事,莫要让董卓发现我等的行动。” 董勇连忙应是。 而董承见刘协如此决断,心中也很是欣慰。????这个不到十岁的天子显然比他想象中要成熟的多,并没有盲目上头,急躁行事。 董承很清楚,在这事关天下大权的棋盘上,保持清醒和警惕至关重要。 于是乎,接下来的日子里,京师内外都笼罩在一种紧张而微妙的氛围之中。 董勇派出的细作迟迟未归,而关于苏曜渡河的消息却如同野火般越传越广,真假难辨。 董卓的兵马依旧在各处破门抢掠,骚扰百姓,以刀剑来催人行动。 而刘协每日都焦急地等待着董勇的消息,同时也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苏曜能够神兵天降,救他于水火之中。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希望逐渐变成了失望,失望又逐渐变成了绝望。 董卓对京师的控制是绝对的,董勇的细作根本没法探到任何可靠的消息。 反倒是迁都启程的日子越来越近。 一切,就像是董承说的那样,似乎只是世家们为了逼迫董卓离开京师而编造的谣言。 “无计可施了么?” “只能认命了么?” 朝堂上,看着董卓得意骄横的脸庞,看着董卓以自己的名义强行推动的各种不得人心的政策,不但将一个个忠良之臣送上刑场,今天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强行给自己拜了个相国出来。 刘协绝望了。 对于董卓自拜相国的行为,他木讷的点头应是,封闭内心,如董承所言,做好一个橡皮图章,并尽可能的不让自己去想象未来去长安的日子。 就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朝堂上的沉闷气氛,一名满身尘土、衣衫褴褛的信使跌跌撞撞地闯入大殿,高呼道: “报!” “军情急报,军情急报!” 朝堂之上,瞬间静默,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名信使身上,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董卓更是眉头紧皱,怒斥一声: “大胆信使,何事惊慌,没看到本相正在朝堂议事吗?!” 信使被董卓的怒斥吓得浑身一颤,但随即咬紧牙关,强稳住心神,高声答道: “启,启禀相国,军情紧急,洛口仓……那洛口仓失火啦!” “什么?!” 董卓瞪大了眼睛,朝堂紧接着也响起一阵阵吸气之声。 洛口仓,那可是朝廷的最重要的两大粮仓之一,其安全直接关系到京师的稳定与军队的供给。 董卓这些日子在京师搜刮出的粮草更是统统都搬到了那里,准备迁都启程时使用。 如今,洛口仓失火的消息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而小皇帝则是双眼放光。 见朝堂上有人窃窃私语,董卓当即暴跳如雷: “什么情况?!” “到底是怎么回事?!” “胡珍是踏马的废物吗?” “老子让他看个粮仓都能走水???” 信使在董卓面前缩了缩脑袋,他颤抖着手,呈上一封密报,说: “胡校尉报告在此。” “他言说此非是走水,而似是有人袭击。” “那袭击者.似正是那反贼苏曜” ——“你他娘放屁!” 董卓夺过书信,一脚踹翻了信使。 (本章完) 第580章 倒反天罡,十倍奉还 第580章 倒反天罡,十倍奉还 苏曜袭击了洛口仓? 董卓压根就不信,怎么可能?! 别看最近风传什么冠军侯渡河,威胁京师云云。 董卓自己很清楚,那都是世家大族的把戏,没影的事情。 这些日子里,他每日都与前线部队保持联系,确认军情。 苏曜的部队在那河南忙着伐木造筏,根本就过不来。 甚至,徐荣还率领水师,突袭了一次洛浦渡,烧毁了渡口,逼得叛军远离河岸,多少挽回了点之前惨败的颜面。 现在,那胡珍上报董卓,说疑似是苏曜偷袭,纵火烧了洛口仓,董卓打心眼里不信。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苏曜再厉害,难道还能飞过来不成么? “卧槽,这董卓给脸不要脸了啊。” 前些时日,伊阙关中,苏曜发出了一声不满的声音。 本来,最近自打把任务派了出去后,他便是无事一身轻,美美的待在关内,每天抱抱美人,逗逗孩子,然后再骚扰.不是,是监工一下部下文武们的任务进度。 这小日子过得属实不赖。 以至于虽然最近没有砍人,但是他也生出了些许此间乐,不思蜀的荒唐之感,不是很着急去赶进度了。 这也是因为苏曜闲下来以后他清点了一下自己的资产和“后宫”,发现有很多好感还没刷,cg都没来及解锁。 比如那个曾经的鲜卑公主,现在的婢女小春,许是之前经常带在身边的缘故,虽然还是不给他什么好脸,但亲密度上显示这个小妮子已经开始对他冒爱心了。 这给苏曜看得是一愣一愣的。 毕竟,在好感度上,这个小婢女对他还是有着隐隐的仇恨标记。 结果现在体现出来的就是很微妙的画面。 一边是对他亲亲抱抱的亲昵行为嘴上说着讨厌,过分,求你正经点吧。 一边亲密度上蹭蹭猛涨,一副欲拒还迎的样子,着实令人感到好笑。 于是乎,就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苏曜直接就把她扛上床办了。 那家伙,解锁出来的动画让人叹为观止,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这个小侍婢,一边骂着自己,一边狠狠的缠在他的身上。 “倒反天罡啦!” “小x货,敢这么对主人,今天就我就要好好的惩罚惩罚你!” 战斗一触即发。 苏曜心中暗笑,手上却丝毫不减力度,两个人从未有这般时刻,痛快的互彪垃圾话又狠狠的纠缠在对方身上。 情至深处时,仿佛言语的力量都已是不够,他们互相啃食,在对方的脖颈,肩膀,胸口,印下属于的自己的印记。 当风雨之巅来临时,小春更是嗷呜一声,狠狠的咬住苏曜的肩膀,枝乱颤,泪如雨下。 而苏曜则是紧紧的抱着她,轻轻抚过她的背脊,宣泄自己的情感,眼神也变得的复杂微妙起来。 这情之一字,着实令人复杂难懂,尚需他深入调研。 这一夜大战是如此激烈,乃至于次日早晨,苏曜醒来后,他都无法掩盖自己身上的印记。 那给他换衣服的红儿还好,就只是捂着小嘴红着脸犹犹豫豫不发一言。 而出了门去,到议事厅开展每日例会时,那些文武官员们脸上的表情则都要绷不住了。 然则,这闺中之事谁又好多插嘴呢? 唯有卢植最后顿了顿,摇着头扔出来一句年轻人呐,注意节制云云,就算此事揭过。 不过,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本来只是一场例行的日常晨会,结果就在苏曜神游窗外的时候,前方信使急报: “关司马急报!” “今日清晨,洛浦渡遇袭!” “大量建造中渡船被烧毁。” 苏曜闻言,眉头一挑,询问详细情况。 关司马,关羽也。 之前多次履历战功,又在辽东对高句丽的战役中率水师出击,展现了独挡一面的才能。????因此关羽后来就被苏曜提拔成别部司马,独领一军,也成为了苏曜麾下晋升速度仅次于吕布的大将。 这一次,他便再次负责水师建设,同时筹备渡河事宜。 然而,这一次,许是连续大胜下,苏曜全军都有些飘飘然了,没想到那龟缩在北岸的董卓军居然还敢反击,有所大意。 “据前线回报,袭击发生在清晨,是一支打着徐字旗帜的对手。” “对方似乎早有准备,火势蔓延迅速,我军来不及反应,不但渡口被焚毁,在附近施工中的渡船也被烧毁大半。” “在之前,关司马已经急率部曲前往救援,赶走了敌人,但物资损失不少,恐需时日方能恢复。” 苏曜听完汇报,脸色凝重,半晌不言,整个议事厅死一般的沉寂。 那信使见状,吓得浑身发抖,连忙跪在地上为关羽求情。 不过苏曜还是摆了摆手。 重新复盘经过后,苏曜知道此事很难怪关羽什么。 说白了还是轻敌了。 董卓军虽然大败,但却并未失去战力。 那徐荣在历史上也是击败过曹操和孙坚的狠人,实力不可小觑。 再加上己方没有渡船,“制海权”操之敌手,洛河又非是黄河长江那般大河天险,只要敌军动作,那分分钟就能发起一次突袭。 而关羽一人,想要守住那漫长河岸,时时刻刻的紧绷神经,显然是难之又难的。 于是乎,苏曜沉吟片刻后缓缓开口: “此事虽出乎意料,但亦在情理之中,算是给大家放松的心弦提个警。” “董卓军虽败,却未伤筋动骨,远不到大家掉以轻心的时候。” “关羽之责,在于未能充分戒备,但念其往日战功,此番姑且记下,待日后将功补过罢。” 众将闻言,皆松了一口气,心中暗自庆幸关羽未受重罚。 “不过.” 卢植叹气道: “这一次董贼突袭得手,大大延缓了我军渡河进程。” “想要阻止董贼撤离,怕已是不可能了。” 众人听了尽皆沉默。 通过贾诩和甄姜的情报,他们对京师那边的动向不说是一清二楚,那也是了如指掌。 对于董卓迁都之事,伊阙关众人也是严密追踪,知道也就是这几天的行程了。 结果,这徐荣就突然出手给他们来了这么一遭。 不得不承认,董贼这次行动的时机抓的非常之巧妙,显然是有能人出手。 没办法了。 渡河没有船,你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现在局势发展如斯,只能再想办法日后补救了。 于是乎,众人已经把前提设在董卓安然离京,日后要怎么办的话题上了。 就这时,苏曜轻咳两声,站了出来: “嗨嗨!” “怎么这就举手投降了?”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昂首道: “我苏曜素来就讲究一个有仇必报,正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奉还!” “十,十倍奉还吗???” “没错!” 苏曜抽出佩刀曰: “来而不往非礼也!” “这一次,董贼竟然给脸不要脸的来骗,来偷袭。” “那我自当亲自出手,给他们一个难忘的教训!” (本章完) 第581章 载歌载舞,苏曜渡河 第581章 载歌载舞,苏曜渡河 “啊这.” “君侯要亲自出手???” 苏曜的话音一落,议事厅内顿时响起了一阵低语,众将面面相觑。 对于苏曜的豪言,他们有种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感觉。 不过,话说回来,果然这样子才是苏君侯的作风嘛。 只不过. “渡口被焚毁,大量修造中的渡船也被付之一炬。” 卢植开口道: “不知君侯打算如何行动啊?” 苏曜微微一笑,眼中精光一闪: “那董贼以为我烧了我的船我就不能渡河了吗?” “那他就错大发了” “我不仅要让他知道,即使在没有渡船的情况下,我们也能给他制造麻烦,更要让他明白,敢惹我,他是要付出代价滴!” 当晚,夜色深沉。 洛河北岸的某处董卓军营地,灯火通明,一片载歌载舞,热闹非凡的景色。 董卓军的士兵们围坐在篝火旁,享受着难得的闲暇时光,他们或饮酒谈笑,或随着音乐起舞,完全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 在他们看来,烧毁了苏曜那些将要完工的渡船和大量建材物资,就等于掐断了苏曜渡河的希望,可以说是大局已定。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可说是高枕无忧,可以把精力集中到对当地的搜刮来了。 这不是嘛,今天大胜而归后,首功之臣徐荣美滋滋的回返京师向董公报喜,而他们这些基层将士则被分散布置在洛河北岸的一个个营地之中。 名义上他们的任务依然还是戒备河防,监视对面叛军动向。 但实际上他们已经完全放了羊。 大胜之后,自当大庆。 洛阳那边的赏赐虽然已经在路上了,但是将士们面对这难得的胜利已经完全是等不及了。 正好,他们有着督促百姓迁都的义务,便打着这个名义,大掠当地。 京师洛阳城他们自然是不会去的,但是周边的,尤其是靠近河边的这些乡村们就全都遭了殃。 西凉兵骑行乡里,破门而入,嗷嗷叫的带走粮食,财物还有娇滴滴的小媳妇和大姑娘。 夜色中,西凉兵们围坐在熊熊燃烧的篝火旁,酒香与肉香交织,欢声笑语不断。 他们高举酒杯,相互炫耀着今日的“战功”——那些从无辜百姓家中抢来的金银财宝、粮食布匹,尤其是几位被掳来的年轻女子,她们衣衫不整,露出白的皮肉,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 这些女子中,有的曾是村中的绣娘,手巧心善,有的则是农家的女儿,勤劳朴实. 如今,她们却如同待宰的羔羊,被这些西凉兵当作胜利的战利品,被无情的调戏和瓜分。 女子们凄惨的哭声与晶莹的泪水没有换来一丝怜悯,反而更激发了士兵们的兽欲。 他们一边痛饮美酒,一边唱着西北的歌谣,痛快的蹂躏、占有女子,宣泄自己的兽欲。 在这里,人性已然不在,兽性支配了心灵。 那些曾经英勇善战的士兵们,此刻却如同野兽一般,肆意践踏着无辜者的尊严与生命。 在这一片歌舞之声的营地下,充满着弱者的血泪。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陷入了癫狂。 “喂,你们这是不是太松懈了一点?” 一名年岁稍长,面容沉稳的哨兵,名叫李毅,他并未加入同伴们的狂欢,而是独自坐在营地边缘,眉头紧锁,目光不时扫向河对岸那片漆黑的夜空,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李哥,你这是咋了?咱们可是大胜啊,该享受的时候就得享受!” 一个满脸通红的士兵端着个酒杯,摇摇晃晃的凑了过来,试图拉李毅加入他们的行列。 而李毅只是摇了摇头,语气略有沉重地说: “别忘了,那个冠军侯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打败的人。” “咱们这么松懈,万一他来个偷袭,咱们可就完了。” 这话一出,周围几个士兵的笑声戛然而止,神色各异,但很快又被酒精和胜利的喜悦冲淡了警惕。 “好你丫个老李,老子不管你,你就这说风凉话是吧?我看你就是太多疑。” 负责哨卫的屯长提了提裤子,从一侧正隐隐传出喘息的营帐中走了过来,伸手遥指了下如墨的河面: “你看看这洛河,咱们把船都给他烧光了,他们怎么过来?游泳吗?哈哈!” 屯长的打趣顿时引得周围人一阵哄笑。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可没有各种泳池给人练习游泳技能。 普通的老百姓,除了那些生在河边靠水吃饭的,那全部都是旱鸭子,他们这些北方兵士尤其如此,会水者千里万里挑一是绝不为过。 而不会水的旱鸭子若是强行游泳,说过膝的水能淹死人也绝不是危言耸听。????如此,就更别提这漆黑的夜晚了。 李毅对此无法反驳,只是默默地站起身来,走开两步。 夜色越来越浓,洛河的水面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冷冽的光。 李毅的心中却如同被这河水浸泡过一般,沉甸甸的。 他再次环视四周,那些狂欢的士兵们,脸上洋溢着的是对胜利的盲目自信和对未来的无畏放纵,甚至连他们曲军候张洪都不例外。 那位高大壮硕的长官,满脸通红,应是刚刚酒足饭饱,眼下正左右各搂着一个小娘子,哈哈笑着把人往他大帐里送。 他身后的那些高级军官们,也各个是红光满面,一脸的谄笑。 如此看来,倒是自己显得不合时宜。 “希望是我多虑了。”李毅低声自语,走向河面,在岸边闭上眼睛任晚风吹拂。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了河对岸隐约可闻的异响,那声音细微而断续,若不仔细听几乎难以察觉。 李毅猛地睁眼,耳朵竖起,试图捕捉更多的信息。 只听那声音似乎带着某种节奏,既像是微弱的水声,又像是有许多脚步在沙滩上轻轻踏过的声音,但这显然不可能! 因为,这里人都在营地中狂欢呢,除了他以外又有谁会闲的没事跑来沙滩闲晃? 除非是.冠军侯苏曜的部队?! 怎么可能呢?? 他们不会真的游泳过来了吧? 河道上可还有巡防的船只呢啊。 李毅犹豫了。 没见人时,他担心敌人来袭,如今疑似有了动静他却又纠结是否立刻上报。 毕竟,若是虚惊一场,扫了上官们的兴子,他怕是难免于要挨一番挂落了。 片刻之后,李毅决定先确认清楚情况再说。 他将目光投向四周,只见河水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银光,一切似乎都被这层银纱轻轻覆盖,显得既神秘又莫测。 于是乎,他点起火折子,小心翼翼地走向河边,试图借助微弱的光亮看清河面的情况。 就在这时,一阵更为清晰的声音传来,不再是之前那种隐约可闻的异响,而是确确实实有人或物在水中移动的声音,伴随着轻微的溅水声。 李毅的心猛地一紧,迅速熄灭了手中的火焰,平复了两下呼吸后,他踩着轻轻的步子向声音来源的方向靠近,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唯恐惊动了什么。 而随着他逐渐接近,那声音也越发清晰,甚至能隐约看到河面上有一些黑影在缓缓移动。 李毅屏息凝神,心跳如鼓。 他知道自己可能正面临着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但他也清楚,这可能是他证明自己直觉正确的唯一机会。 李毅抓紧那挂在脖颈上的哨子,将其含在嘴里,一步步的靠近。 他承认自己在冒险,但是李毅也有着一定的信心。 许是艺高人胆大,又许是刚刚受到同僚的嘲讽,内心中想要证明自己。 李毅相信,除了他自己以外,没人能提前察觉到这一切。 只要他能确定是冠军侯的突袭,他就立刻回报。 渡河的部队需要时间整队,这足够他们反应过来将其歼灭在滩头了。 哪怕他被发现,只要在这之前,他吹响口中的哨子,那也一样可以完成目标。 毕竟,不亲眼看见,他实在是很难相信冠军侯的人真的能在这般封锁下泅渡洛水。 终于,李毅压制着心头咚咚的鼓声,接近了足够近的距离,紧接着他就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银色月光的映照下,在河面上,竟然有一群身着黑衣的人正借着夜色和自制的那是简易浮板? 就这样,在李毅的面前,这些人正悄无声息地渡过洛河。 他们的动作迅速而有序,显然是经过精心策划和训练的。 李毅不及细想,惊得后退一步,又定了定心神。 不过问题不大,看人数似是不足百人,多亏了他机智果断,占了先机,这次不会有什么问题。 李毅一步一步的后退,准备退至相对安全的距离便转身狂奔报信。 然而,后退中,突然咚的一声。 他撞到了什么东西。 李毅猛然回头,就见月色下,一个头发湿漉漉的也难掩其英俊面容的年轻男子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 然后在他回神之前,一双大手便扼住了他的脖子。 “?!” “看够了么?” 苏曜低声笑说: “看够了的话,咱们就来聊聊吧。” (本章完) 第582章 冠军侯,画风不一样 第582章 冠军侯,画风不一样 是冠军侯苏曜?! 李毅的瞳孔猛地一缩,一眼就认出了苏曜。 不过,这倒不是他见过苏曜,而单纯就是长这么大,他头一遭听说对某个将领的描述是用的什么英俊,俊美云云。 没错,尽管李毅从未亲眼见过苏曜,但关于这位传奇将领的描述,随着他们进入中原后,便在军中流传得沸沸扬扬。 尤其是那张被无数次提及的俊美容颜,在众多以勇猛粗犷著称的将领中显得尤为突兀。 在李毅的认知里,战场上的将领,尤其是那些一线搏杀的猛将,哪一个不是满脸横肉、身形魁梧的猛汉? 然而,苏曜,这个每每杀得浑身浴血的狠人,却是一个“战场上的美男子?” 这如此异类的表现,直接挑战了所有人的想象。 但是,军队又不是窑子! 大老爷们可不会看你生一张俊脸便舍不得下手。 于是乎,比起他那些离奇的战绩,这张俊脸倒是惹来了不少的讨论。 “别听那些愚民百姓的吹牛。” “一个纤细的娘炮,能有什么本事?” “咱们就给他小刀剌屁股——开开眼儿,让他好好知道咱西凉男儿的勇猛!” 长官们往日的话,还有战友们哄笑的声音还在李毅耳边回荡。 但是,此刻,那些话语仿佛成了最讽刺的笑话。 李毅瞪大眼睛,眼前的苏曜,虽然面带微笑,但那双眸子里透出的冷冽与坚决,让他不由自主地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就更别提他现在更是整个人被眼前的“纤细”男子单手提了起来。 老子好歹也是个将近二百斤的壮汉啊。 怎么能让人像提溜鸡仔一样提起来呢? 李毅试图挣扎,但苏曜的手劲极大,扼住他脖子的手如同铁钳一般,让他根本无法动弹。 此刻,那些话语仿佛成了最讽刺的笑话。李毅瞪大眼睛,眼前的苏曜,虽然面带微笑,但那双眸子里透出的冷冽与坚决,让他不由自主地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你……你们是怎么过来的?”李毅艰难地挤出这句话,喉咙被苏曜的手扼得生疼,声音都变得沙哑。 苏曜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渡河?那也算事吗?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 “你们的防守,在我看来,漏洞百出。” “现在,告诉我,你们这里的布防情况,守将名姓,还有,那些物资储备都放在哪里,一五一十都给我说清楚了。” 苏曜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如重锤般一字一字的敲击在李毅心上。 看着眼前那个狂咽口水,不敢说话的哨兵,苏曜心里都笑开了。 本来还他寻思,这过了河之后到处都是红点,应该从哪下手,生怕动静搞太大,让大鱼或者有价值目标跑了。 没想到,自己游泳刚过来,就看到这小兵蹑手蹑脚的往他们这河边摸。 而且,最逗的是,这个小兵简直像个瞎子,虽然多少有他穿的一身黑衣的缘故,但区区不到十米的距离,这个杂鱼就愣是看不见自己。 怎么滴,夜盲症么你? 就这,还当哨兵? 胆儿挺肥啊。 这一度让苏曜跟走在他后面,看着那个脑瓜废老大劲才忍住不给他闷一板砖的念头。 现在,见到这家伙恐惧值拉满,似乎是吓得一个字都不敢说了,于是苏曜便轻轻松开了手,把李毅放到了地上。 然而,即便如此,李毅仍能感觉到那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着自己,让他动弹不得。 他低下头,瞄了眼脖颈上的哨子,虽然得到了自由,但他竟然不敢去吹。 李毅的直觉告诉自己,如果他轻举妄动,眼前的男人会像捏死一只虫子一样捏死自己。 “老实交代,好好配合,我可以给你一条活路。” 苏曜轻轻地说: “当然那,你也可以选择抱着这些军情去死,我不过多费稍许功夫罢了。” “你不会以为,就凭你们这几百号人,能挡得住我的奇袭吧?”????李毅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眼神在苏曜和四周的黑衣士兵间游移。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夜袭中的关键一环,而生死,就在他一念之间。 “我……” 李毅终于开口,他顿了顿道: “我说的话,你当真会不杀我?” “我堂堂冠军侯自然是一言九鼎,言出必行。” 苏曜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略带玩味的口吻说: “不过首先你要保证你说的话有价值,是货真价实的情报。” 李毅闻言,心中虽有千般不愿,万般无奈,却也明白眼前局势已由不得他做主。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慌乱,然后缓缓道出所知的军情: “如今董公麾下尚有约两万人马。” “除京师中的亲军八千人外,其余兵马由中郎将徐荣,校尉胡珍和樊稠率领。” “我部便是胡珍校尉麾下,在河道旁扎营驻防,由曲军候张洪统领。” “所以徐荣和胡珍都不在这?”苏曜问道。 “回君侯,是这样的。” 李毅看了眼苏曜的脸色,陪着小心说: “今天我,我军大胜,徐将军回京师报喜,胡校尉则在洛口仓附近驻防。” “洛口仓?” 苏曜眼中精光一闪,瞬间便捕获到了一个关键目标名。 自古以来,战争打的便是后勤。 官渡之战中曹操以弱胜强,关键的转折便是他焚毁了袁绍军乌巢的粮仓。 这洛口仓既然是由一个两千石的校尉亲自驻防,显然价值不小。 而面对苏曜的疑问,李毅纠结了片刻便直接坦白了: “洛口仓乃是我军重要的物资储备之地,存粮足以支撑大军数月之久,转为此次董公迁都行动供粮,故而胡校尉亲自镇守,以防不测。” 苏曜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没想到这次过河收获不小,竟然发现了这么条大鱼! 当即,苏曜便按住了李毅的肩膀,许诺道: “这个洛口仓很有意思。” “你若能为我带路,助我拿下此地,我不仅保你性命,还可许你前程。” 李毅心中一动,然而马上就换成一副苦脸: “小的谢过君侯。” “然而,洛口仓乃我军之绝密。” “具体位置连我们屯长都不知道。” “小人就算是想帮,那也是有心无力呀。” “一个粮仓还搞绝密?” 苏曜兴趣更浓了: “那你可知附近有谁知道位置?” “你们那个头头曲军候可能了解?” “张军侯的话应是知道的,但是” 李毅一边回,脸上苦色越重: “张军侯的帅帐在咱们大营正中,守卫严密,您不会是打算” “那不是正好?” 苏曜笑着挥刀,指向那灯火通明的营地道: “头前带路,本君侯我这就随你去会会你们的这个军侯。” “啥???”李毅惊倒。 (本章完) 第583章 小人物的活路 第583章 小人物的活路 冠军侯要去见俺们曲军侯?! 听了苏曜的话,李毅完全愣住了。 他万万没想到苏曜竟会如此大胆,打算直接闯入敌军大营去见那曲军候张洪。这简直是疯了! 但他看着苏曜那自信满满的眼神,以及周围黑衣士兵们坚定不移的身影,心中竟莫名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君侯…这…这真的行吗?”李毅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怎么,怕了?” 苏曜轻笑一声: “你若不愿,我也不强求,但错过这次机会,你的命运如何可就不好说了呀。” “毕竟,我寻思也不能就这么把你放回去报信是吧?” 苏曜如此说法李毅如何不懂意思? 顿时他就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真是绝望。 带路,是可能会死,不带路,那是马上就死。 他咬了咬牙,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左右都是没有退路了,那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搏一搏,说不定还能搏出个未来。 于是他转身指向大营的一个方向: “张军侯的帅帐就在那边,不过我们不能直接过去。” 不等苏曜说话,李毅便解释道: “现在营地里正在狂欢,到处都是人。” “虽然注意力都松懈不假,但是就君侯你们现在这身打扮,只要不是喝的亲妈都不认识的兵士,那必然一眼就发现不对。” 说着话,李毅便将目光瞄向周围那些浑身湿漉漉的黑衣战士们。 这些人作此打扮,趁夜偷渡自然不成问题。 但是若想混入军营,那简直是侮辱人智商。 尤其是冠军侯和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眯着眼睛,长须面巾都遮不住的战士。 怎么看,他们也不可能就这么混到军营里面去。 “当然.君侯若想直接开打的话,就当我没说。”被关羽盯着,李毅缩了缩脖子。 “哦?” 苏曜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无名的哨兵,问道: “你这意思,莫非是有办法让我们混进去?” 李毅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回君侯,小的确实有个想法。” 见苏曜点头,李毅连忙道: “此地往西约莫三里,有一处废弃的粮仓。” “那里自存粮被征调后即被我军辟作哨站,此地离河岸较远,平日守卫就比较松懈,用来打发些无甚本事的人。” “今天大胜庆功,那边怕更是不堪。” “君侯可以先去那里换上一身我军的衣服,再寻机混入大营。只是……” 李毅话锋一转,面露难色: “只是那粮仓附近常有流民徘徊,找寻食物,我们若去,需得小心行事,以免打草惊蛇。” 苏曜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流民?这倒是个意外的助力,我们可以利用他们作为掩护,悄无声息地接近粮仓。” “你,做得不错。” 李毅心中稍安,至少暂时看来,自己的性命算是保住了。 他继续补充道: “而且,小的知道一条隐秘的小径,可以避开大部分巡逻队,直达粮仓。” “嘿,你这家伙可以啊。” 苏曜拍了拍李毅的肩膀表扬了一番。 这真是意外之喜。 坦率的说,这次突袭苏曜知道自己可能是多少有那么一点点点点的意气用事。 虽然有着甄姜和贾诩的支持,京师,尤其是朝堂上的信息对苏曜来说几乎透明。 但是在事关军事部属等的情报上,董卓西凉军的地域特征让他们渗透的努力都无功而返。 而没有渡船,苏曜自己虽然往来无忧,但是部队却无法大规模泅渡。 别说大规模了,就是眼下这不足百人的队伍,也是多亏了他之前突破淮水,路上收编了几百水贼才能甄选出这些敢于冒着夜色,用浮板渡河的勇士。 故而,在一开始,苏曜的计划就是渡河之后,随机应变。 尽可能的利用夜色的掩护骚扰对岸的董军,延缓其行动步伐同时找机会看看能不能抢些渡船过来,滚起雪球。 不过,这个意外抓获的哨兵老哥显然给他解锁了一条新路线。 要知道,在此时经过整个东汉的发展,京师洛阳辖地的人口历史上第一次突破了百万大关。 这些人,再加上黄巾之乱后全国各地的流民聚往京畿求活,此时洛阳周边的人口更是只多不少极为庞大。 董卓迁都,在历史上记载便是尽徙洛阳人数百万口于长安。 这样的行动,需要的粮草支撑就更是重要。 若是能一举烧毁洛口仓,即便不能让董卓的迁都计划彻底流产,但给他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延缓行动且迫使其大幅修改计划则是毫无问题。 这效果,那可比他在这岸边的营地搞他几个昼夜的偷袭效果要好太多,属于是打蛇打七寸了。 而在对洛口仓发动奇袭前,尽可能不要制造太大动静,以防止他们提高警戒自然也是题中应有之义。 只不过. 苏曜实在没想到。????如此重大的任务,却并非出自那些他耳熟能详的能臣大将们,而是由这么一个无名小卒送上。 看着月光下,李毅那略显紧张的神情,苏曜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感慨。 这便是所谓的真实感吧。 乱世之中,英雄不问出处,小人物也能发挥出巨大的推动作用。 一念及此,苏曜的目光多了几分认真,他看着李毅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此等胆魄与机智,不应埋没于无名之中。” 李毅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忙躬身俯首道: “小的名叫李毅,谢过君侯不杀之恩。” 苏曜听了一笑,心道这家伙果然还是怕自己砍了他,于是笑说道: “对于识相之人,我也是一向毫不吝啬。” “这次,你若能证明自己的价值,不但你的脑袋可以稳稳的保住,战后我还会为你表功,高低也要给你整个官来当当。” 李毅一愣,简直都听傻了。 自己是什么人啊? 实实在在的微末小卒! 在凉州从军十来年,至今也不过是个哨兵斥候而已。 比那些排阵的杂兵强上一点,但就那一点了。 他没想到,自己竟能有朝一日得到如此赏识和提拔。 眼前这是谁? 那可是堂堂冠军侯啊! 不但能权倾天下的董相国公开叫板,更是在河南地打的他们讨伐军全军覆没的狠人。 这等贵人,金口玉言一开,那对他这种小角色来说,一辈子的富贵就有了呀! 刚刚还在担心脑袋的李毅,此刻双手都在颤抖,他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哽咽道: “多谢君侯提拔,小的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君侯厚望!” “好了,起来吧,咱们该行动了!” 说罢,苏曜便看向身旁的关羽及众黑衣兵士们: “云长,我带一部分人随李毅去粮仓搞定衣甲问题,你则率剩下的人在营外待命,注意周围敌情。” 关羽点头应是后苏曜便带人趁着夜色西行。 夜色朦胧,一行人借着昏暗的天色,悄无声息地前进。 李毅在前引路,沿途果然如他所说,根本没见到哨兵。 到达废弃粮仓时,只见几处破败的木屋散落在杂草丛中,周围确实有一些流民在寻找残存的食物。 苏曜之前还多少有点好奇,一个废弃粮仓,还是被西凉兵占据的粮仓他们能找到什么吃的? 结果一过来才发现,原来那食物就正是那些驻兵的残羹剩饭。 今日徐荣大胜,不但他们河边驻扎的大营有酒有肉,此地小小的哨站也是难得开荤,可把那些面黄肌瘦的流民们看的眼馋至极。 “军爷.俺媳妇今儿个患病,不知可否多赏赐一点。” 一个衣衫褴褛、瘦弱不堪还断了一个手掌的老流民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靠近了正在分食残羹剩饭的几个西凉兵,声音里满是乞求。 那几个西凉兵正喝得半醉,听闻此言,不但不怜悯,反而大笑起来,其中一个更是飞起一脚,将那流民踹倒在地。 “滚!你这贱民,也配向我等讨食?” 流民被踹得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周围其他流民见状,皆是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退开,眼中满是无奈与悲愤。 就这时,驻兵的屯长站了出来,他打量了一下那老头,突然笑道: “诶呦,这不是老牛么?” “你怎么又过来了呀。” “来来来,到我这边来,是又有什么难处了吗?” 被堂堂屯长如此亲热的招呼,那被称为“老牛”的流民却并未有一丝惊喜,而是身子不由抖了一下。 他战战兢兢地走近屯长,低声道: “方屯长,俺……俺媳妇病得实在太重了,家里又没钱买药。” “俺听说今天官兵大胜,赏赐了不少酒肉,便过来看看,看能不能讨得一点吃的,若是能让俺媳妇也沾点荤腥,或许能好受些.”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方屯长呵呵一笑: “也不是不行,甚至本大爷还可以赏你点酒来。” “这,小的,谢过屯长,谢过屯长!” 老牛说着就要跪下磕头,谁知方团长却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笑说: “不过嘛,这自然不能白给你了。” “我听说你还有个小女儿,长得也算规正。” “不如,你把她带来给我瞧瞧,若真如传闻中那般,便留在我营中当个使唤丫头,如何?” “这样一来,你媳妇的药钱,你一家人的吃食,我全都包了!” 老牛闻言,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与绝望。 这方屯长色中饿虎之名短短时间内便已传的是远近皆知。 这说是使唤丫头,实际上是干嘛的,他哪里能不知道。 于是乎,老牛吓得是退后两步,颤抖着声音,摆手道: “屯长,这……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 “俺家小女还年幼,实在是承受不起啊。” (本章完) 第584章 好大官威 第584章 好大官威 老牛,实际上并没有多老,不过三十来岁,真比起来的话他比这方屯长还要年轻个两岁。 然而,颠沛流离的生活给他留下了太多苦难的痕迹。 以至于正当壮年的他却看得是老态龙钟,如似六旬老汉一般。 曾经的他在河北的老家也算有六七十亩薄田的有产之人,父母健康,妻子懂事,还有一儿两女三个孩子,一家人过着平凡而安稳的生活。 然而,时局动荡,黄巾之乱如同狂风骤雨般席卷了整个大汉王朝,将他的生活彻底颠覆。 被战乱裹挟,他加入过黄巾,与官兵作过战;也当过逃兵,带着妻儿家小连夜出逃,背井离乡。 最终,他如无数战乱中的流民一样,来到了京师洛阳,天子脚下,首善之都。 在洛阳,老牛见识到了繁华背后的苍凉。 京师虽大,却难容一个流离失所之人。 这里的土地早已被世家大族所垄断,没有一寸可以给他们的空闲。 不过,虽然没有土地了,但那些世家大族,也会收纳流民,只要签上一份卖身契,再怎么也能谋上一条活路。 但是,卖身,对于在战斗中失去一只手的老牛来说却也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收留一个残废的乞丐,哪怕他曾是多么的勤劳坚韧。 老牛带着妻儿,在洛阳的街头巷尾徘徊,日复一日地寻找着哪怕是最卑微的工作机会,却屡屡碰壁。 只能与家人挤在狭小的棚户区,与众多难民争抢着有限的资源,生活举步维艰。 最终,为了生活,为了有口饭吃,他先是将自己将要成人的大女儿卖于京中富商做妾,换来些许口粮解一时之忧。 那一刻,老牛的心如刀割,眼泪无声地滑落,他紧紧抱着尚且年幼的一对儿女,心中发誓,无论如何,绝不让这两个孩子再受分离之苦。 然而,事与愿违。 一个居无定所,几乎丧失劳动力的老汉,如何能在一片混乱的流民生活中保住自己那点口粮呢? 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老牛遭遇了一场背叛。 同样住在一片窝棚的邻居竟然出卖了他,不知从哪找来了几个地痞流氓,趁夜深人静,偷偷潜入了他们的辛苦搭建的棚户,企图带走他全家的依靠——那出卖女儿才换来的口粮。 老牛在睡梦中被那嘈杂声惊醒,他拼了命想要去保住那点粮食,然而仅凭他一只手臂,又怎能抵挡得住这些恶徒? 他不但没有阻止那些人,反而在混乱中被推搡倒地,头部重重磕在了坚硬的地面上,一时之间眼前金星乱冒,疼痛难忍。 等到他勉强挣扎着爬起身来,只见那些恶徒已经带着粮食扬长而去,边走还边骂他不识抬举,只给他留下了一旁吓得哇哇大哭,嗷嗷待哺的妻子儿女们。 粮食被抢后,老牛一家人的生活更是雪上加霜。 他没有等来时局变好的反转,为了不让儿女和自己饿死,只能再次把自己最宝贵的儿子带去洛阳城外的集市,交给那些世家大族为奴,再换来一点粮食,希望能撑过去这苦难的日子。 老牛把儿子交给了那些冷漠的世家仆人,看着他们带着儿子远去,心中如同被掏空了一般。 他知道,这一别,可能就是永别,但他别无选择,他不能让全家人都饿死。 然而,这该死的世道,好像再也不会好了一样。 虽然这一次,他用心藏好了用儿子换来的粮食,但是迟迟没有生活来源,他终究还是再一次的面对断粮的绝境。 于是乎,老牛是居安思危,不敢坐吃山空,他每日乞讨,起早贪黑,不但学会了偷窃,也学会了一些狡黠的生存技巧。 比如在市场里捡拾别人遗落的菜叶,或是在夜深人静时悄悄潜入那些大户人家的后院,希望能找到一些被遗弃的食物。 但这些行为往往伴随着巨大的风险,稍有不慎,就可能遭到毒打,甚至被抓进官府。 然而,生活并没有因为老牛的坚强而变得温柔。 今年夏天,高温的时候在他们聚居城外的窝棚,竟然要死不死的又爆发了一场热疫。 有人说是因为,这是因为京城的老爷们相互火拼,杀得血流漂杵,连天子都不得不逃难的恶性惹怒了上天,于是降下大疫惩罚世人。 也有人说,这是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大汉朝要完了,他们这些在京师脚下的苟延残喘的百姓,不过是上天用来祭旗的牺牲品,大疫便是预兆,预示着改朝换代的动荡即将来临。 老牛听着这些流言蜚语,他不懂那许多,他也不关心什么苍天黄天,也不在乎朝代更替,他只希望自己的家人能够平安度过这场灾难。 然而,热疫的肆虐却让他束手无策,窝棚区里,每天都有人因为疫病而死去,他们的尸体被草草地裹上破布,扔到了远处的荒野中,连老牛的妻子和女儿也相继病倒。 不过,也不知是否是苍天垂怜,他的女儿倒是很快就挺了过去,然而妻子的病却迟迟未愈,吊着一口气努力的活着。 今日,他便是听说朝廷官兵大胜,想要来此地讨点粮食,没想到便遇到了方屯长觊觎他的女儿。????坦率来说,对于如今的,已经卖掉了两个子女的老牛来说,他其实已经看开了,不排斥卖掉这个女孩。 最起码,在这一眼望不到头的绝望生活中,如果孩子能去个大户人家,虽然是为奴为婢了,但起码能混口饭吃,不会冻饿而死。 但是,眼前的方屯长绝对不行。 老牛心中清楚,方屯长此人名声狼藉,对待手下兵士都刻薄寡恩,经常鞭笞下属。 更是色中饿鬼,强抢民女,喜新厌旧不说,还总是虐待。 就在这粮仓后面,他知道的就已经埋了两个可怜农家女孩瘦弱的尸骨了。 而他的小女儿才刚刚十岁,怎么能交到这个人手里呢?! 于是乎,面对方屯长别有用心的逼问,老牛连连退步,忙拒道: “方屯长啊,您好意小人心领了,但小女年幼,实在是承受不住。” “粮食咱也不要了,咱不要了。” 然而,老牛却没想到,他的拒绝更加激起了方屯长的歹意。 本来他只是听手下们闲聊提起,不甚上心,这一番见老牛如此护犊珍惜,顿时占有欲更重。 好家伙,这糟老头子,莫不是还真藏了个美妞? 顿时,方屯长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闪过欲望之光闪烁。 他一把抓住那转头欲跑的老牛肩膀,不费吹灰之力的一拉扯,便让老牛摔倒在地: “跑什么跑?本大爷看上你家女儿,那是她的福气!” 方屯长恶狠狠地瞪着老牛,语气中满是威胁。 他身边的几个西凉兵见状,也纷纷围了上来,一个个眉开眼笑,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显然对此已是见怪不怪了。 其他的那些流民们,则吓得是一哄而散,生怕惹火上身。 老牛心中悲苦,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方屯长一脚踩在背上,动弹不得,只能声音颤抖地哀求: “屯长,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一家吧。” “小女年幼无知,她……” “年幼无知?那正好,本大爷就喜欢调教无知的小丫头。” 方屯长打断了老牛的话,一脸淫笑的转身对身边的士兵吩咐道: “去,把那小丫头给我带过来。” 兵士们得令,立刻心领神会,争先恐后的抢着出门去干活。 原因很简单。 他们屯长一向喜新厌旧,这小妞若真个漂亮那也就罢了,若是一般货色,那屯长玩不了两天就会腻了。 那剩下便轮到他们这些出力的功臣享受了。 老牛虽不知这些门道,但看着那些兵士们的背影也是浑身冰冷又绝望。 他拼命挣扎,伸手哀求这些西凉兵不要这样。 但一个贱民的哀求,自然是无足轻重。 绝望了。 看着那些高大的西凉兵消失在黑暗的门外,老牛涕泪横流,屯长则踩在他身上得意的点头,还不忘喝一口小酒,等着小弟们把那小妞送上门来。 谁知,他的一口酒还未喝完,就听门外“duang!duang!”之声响起,几个出门的兵士立刻翻着跟头似的飞了进来,重重的摔在地上,一动不动。 “卧槽?!” 方屯长被这一幕惊得差点把酒喷出来,他一边惊呼,一边猛咳。 只见大门口,一袭黑衣的不速之客正大步走来。 他拍了拍手,又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竟是一脸嫌弃的表情: “屯长大人,好大官威啊。” “天子脚下,欺男霸女,俗,俗不可耐!” (本章完) 第585章 正义代行 第585章 正义代行 “什,什么?!” 方屯长和屋内众兵士俱是愣在原地,看着门口那突然出现的苏曜,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他们瞪大了眼睛,试图在昏暗的烛光下看清门口那突然出现的身影。 夜色如墨,烛光摇曳,只能隐约看到一个身材高大,一袭黑衣的男子站在门口,那装扮与寻常良民显然大相径庭,不似良人,倒像是个游侠儿。 毕竟,正经人,谁穿一身黑出门啊? 方屯长顿时是怒火中烧,猛地抽出腰间的长刀,怒喝一声: “敢在老子面前大放厥词?你又是个什么东西?竟敢来管我西凉军的闲事!” 方屯长话音一落,仓内的兵士们全都拔出武器站了出来,呈半圆形包围了苏曜。 他们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有人不知天高地厚来跟他们作对。 而若说这些西凉兵士还只是震惊,那老牛就直接看傻了。 老牛不知道此人是谁,但是,此人路见不平拔刀相救实在让他铭感五内,他没想到竟然会有人来为他这微末之人出头。 可是转念一想,他就怕得要死。 这些西凉兵是何等的残暴? 这壮士孤身一身,老牛实在是担心,害怕不但自己家没有救,还多搭上一位壮士的性命: “壮士快跑!” “他们乃是那董卓麾下,杀人不眨眼的!” 苏曜听了淡淡一笑: “巧了,我来这儿找的就是这董卓麾下。” 方屯长见状,怒极反笑: “哼,大言不惭!你以为自己是谁?” “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弟兄们,给我好好的教训一下他!” 方屯长话音一落,众兵士一拥而上,分分钟将其淹没 这般方屯长想象中的画面却没有发生,反而是在他话音未落的瞬间,眼前那黑衣男子却在烛影中嗖的一下消失了踪迹。 不,不是消失,而是动手了。 只不过苏曜的动作实在太快,快得仿佛一道黑色的闪电,只留下一道残影在众人眼前闪烁一下。 紧接着,便是“砰!”的一声闷响,一位兵士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狠狠地砸在墙上,重重地摔落在地,口吐鲜血,不省人事。 “卧槽!” “什么?!” 众兵士见状,皆是面露惊骇之色,一时之间竟然楞在当场反应不得,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位突然出现的黑衣男子竟然有如此恐怖的实力。 “都愣着干什么?”方屯长气急败坏地大声吼道,“动手,杀了他!给老子杀了他!” 然而,他的命令似乎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 兵士们虽然再次冲了上去,但他们的动作明显比之前要迟缓了许多,显然是被苏曜刚才那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一击给震慑住了。 “就这点本事?果然是乌合之众。” 刀光剑影下,苏曜人影闪烁,在人群间如鬼魅般穿梭游走。 他甚至都没有拔刀,只是靠着双手,施展着最朴实无华的攻击。 每一次出手,都如同秋风扫落叶般干脆利落,不带丝毫拖泥带水。 他的拳风腿影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让试图靠近他的兵士们纷纷败退。 砰!砰!砰! 伴随着这一声声沉闷的撞击声,一个又一个兵士被苏曜打得倒飞出去。 他们或者撞向墙壁,或者撞向立柱,还有的人干脆和自家兄弟撞在一起,摔得七晕八素。 很快的,苏曜的周围便多了一圈散落在地的武器和倒地不醒的人群。 “妈呀!” “太强了!” “打不过呀!” 崩溃了。 面对苏曜狂风暴雨般的攻势,围攻的西凉兵们瞪着大眼惊叫连连。 战友们毫无还手之力的惨状吓傻了他们。 这些人围在外圈不敢再动,举着武器双腿发抖。????方屯长也是吓得脸色苍白如纸,他没想到自己手下的兵士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来人!” “有刺客!” “快来人呀!” 方屯长没有放弃,这粮仓可是他驻兵重地。 外面还有最少十几号人在巡逻守备。 然而,此刻的空气却出奇的宁静。 任他声嘶力竭地呼喊,都没有任何人前来支援呼应。 在这寂静的夜晚,他的声音虽然响亮,却似乎被夜色吞噬,无影无踪 “人,人呢?”方屯长后退一步,瑟瑟道。 苏曜则冲着门口努了努嘴:“你在找他们么?” 话音落下的瞬间,只见门外的黑暗中李毅等人一个个冲了进来,他们每人都押着一两个灰头土脸,嘴里塞着破布的西凉兵。 “苏君侯,外面已经搞定,所有人全都拿下,一个都没有漏掉!” 说话的李毅目光中带着钦佩。 而看到这一切的方屯长则完全傻了眼。 “苏,苏君侯?!” “你,你是冠军侯苏曜?本人?” “不,这怎么可能?” “这太蠢了。” 方屯长语无伦次,连连摆手后退,根本不敢相信这是现实。 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只出现在传闻的冠军侯怎么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了? 还带着人把他的手下全部都制服了? 这怎么可能呢? 我洛河防线丢了? 这河北现在是谁家天下? “别过来,你别过来呀。” 看着一步步走来的苏曜,方屯长是步步后退,突然踩到了什么,一下就被绊倒,摔坐在地。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苏曜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坐在地上的方屯长,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 “之前你不是很嚣张吗?现在怎么怂了?” 方屯长脸色苍白,浑身颤抖,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苏……苏君侯,饶命啊!” “我……我只是个小人物,求求您大人大量,放我一马吧!” 苏曜冷笑一声,缓缓蹲下身子,先看了眼一旁手足无措的老牛,然后将目光落回方屯长身上: “放你一马啊?” “那你可曾想过放过这些无辜的百姓?” “我若不来你和你手下的兵士又要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 方屯长闻言,心中更加恐惧,然而又无法辩驳,只能不住的叩头求饶,说愿意把搜刮的财物和女人甚至军情都交出来,只求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仿佛是其人将死,那话说的是声泪俱下。 然而,苏曜的目光中却并无一丝怜悯。 之前的演出实在是让他胃里犯恶心。 这样的杂鱼,让他多活一刻都是对正义的亵渎,苏曜绝不接受。 于是,苏曜站起身来,不再和此人多废话一句,而是吩咐李毅道: “把所有人都绑起来,脱掉他们的衣甲,押到粮仓门口斩首。” “既然朝廷法度已经无法约束他们,那么今夜我等便代行正义。” “我要让这些董贼的爪牙们知道,欺压百姓,作恶多端,没人能逃过惩罚,我苏曜必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本章完) 第586章 恶有恶报 第586章 恶有恶报 没有人逃脱正义的惩罚! 李毅听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这个年纪轻轻,长相如此英俊和善的冠军侯动起手来竟如此狠辣。 刚刚见他没有动刀子,只是以拳脚拿下这些人时还以为他在手下留情。 谁曾想,这冠军侯盘算的竟然是一网打尽后全部枭首示众的盘算。 还好,还好老子投的早,不然 李毅缩了缩脖子,大声应喏,立刻随那些黑衣兵士们开始给屋内西凉兵卸甲绑人。 这一下,那些西凉兵也反应过来不对,他们哇哇大叫,拼死挣扎。 然而,这一切在他们之前战战兢兢的放下武器时结局就早已注定。 慌忙反抗的他们任其如何挣扎,都敌不过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的黑衣兵士们。 而苏曜这一次没有动手,只是在一旁冷眼旁观,他的眼神如同寒冰般彻骨,没有丝毫波动,只是静静地注视着这场混乱的收尾工作。 不久之后,方屯长等一共五十名目无法纪的西凉兵便被全数绑在粮仓门前。 他们被脱掉了身上的衣甲,赤着膀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而这个废弃的粮仓四周则聚起了大量打着火把的百姓。 他们有的是之前就在这附近找食的流民,更多的还是住在这里的百姓。 在那些住在粮仓附近的流民口中,百姓们得知最近在村里作威作福的方屯长等人竟然被冠军侯全数逮捕,立刻是奔走相告,扶老携幼前来围观。 那之前威风八面方屯长此刻是蓬头垢面,跪在中间被围观的百姓们指指点点。 这些人不乏曾受这些西凉兵欺凌之人,他们或神色愤恨,或眼中含泪,纷纷诉说着往日的苦难。 老牛更是站在这些人最前,跪在地上感谢苏君侯大恩。 而直到这时,那方屯长才仿佛如梦方醒,剧烈的挣扎起来。 大约是眼前那冰冷的大刀终于让他认清了现实,他一边挣扎,一边放着狠话: “冠军侯!姓苏的!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反贼!” 方屯长的声音因恐惧和愤怒而变得尖锐: “你以为你这样做就能逃脱董公的掌心了吗?” “还有你们,这些贱民,不要得意!” “我告诉你们,你们以为这反贼是在帮你们?你们错了,他是在害你们!” “今日,他敢这般处决我等,董相国绝不会放过他!更不会放过你们!” “勾结叛党是何罪名你们不知道,他苏曜不知道吗?” “到时候,董相国的大军一到,这里将被夷为平地,不但你们这些贱民,附近村庄的所有人,都将为今天这场叛乱付出代价!” “所有人都要给老子我陪葬!!!” “哈哈哈,哈哈哈哈!” 方屯长歇斯底里地吼叫着,试图用最后的威胁来撼动苏曜的决心,同时也想激起流民们的恐惧,让他们转而反对苏曜。 这一招果然奏效,那些流民本来的兴奋的心情变成了恐惧。 流民们开始交头接耳,神色中透露出不安与疑惑。 他们虽然痛恨这些西凉兵,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但方屯长的话却像一块巨石,压在了他们的心头。 毕竟,逝者已逝,生者如斯,他们并非都是些孑然一身之人,更担心家人受到牵连。 倘若这个英勇的冠军侯真的图一时之快处决了这些西凉兵,激得京师中的那个董相国暴怒,那么他们的村庄,他们的家人,是否真的会遭到报复? 不得不说,这真是卑劣的威胁,连刚刚最坚定的老牛都动摇了,他看向苏曜,弱弱的道: “要不.就算了?” “不值当闹的那么大。” “了不起,老牛俺带着家人走便是了。” “没必要搞得”????老牛话音未落,苏曜便蹭的一下抽出佩刀。 只见寒光一闪,稳稳地插入了方屯长身前的木桩之中,发出“砰”的一声响,震得周围人心中一颤。 苏曜的目光如炬,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声音坚定而有力: “乡亲们真是糊涂啊。” “今日之事,非但不能算了,反而要明明白白,堂堂正正地做个了断!” “这个杂鱼所言不过是虚张声势,妄图以他人之威来吓阻我等,以苟全性命。” “但试问,若今日我们因惧怕而退缩,明日又何来安宁?” “法,绝不能向不法让步,正义更不能向邪恶低头!” “我苏曜既然来了,便绝不会对这等暴行视而不见,必将誓以性命捍卫这片土地上的每一寸安宁,每一位百姓,还天下以朗朗乾坤,给各位乡亲们一个公道。” 流民们听得是面面相觑,方屯长回过神来则是咬牙切齿: “你这个混账!” “说的头头是道,结果也不过还是逞英雄满足自己罢了。” “就你这点人,也就只能杀杀我这些小鱼小虾,难道还能保住这些百姓不被董公报复?” “等他们都死了的时候,你怕是已经不知道在哪里逍遥去了,还能记住这些百姓?!” “还说什么天下以朗朗乾坤,就眼前这点人你都保不住,我呸!” 方屯长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叫,然而苏曜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他缓缓的将木桩上的刀抽了出来,冷笑一声: “省省你的力气吧,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就为了你这么一个小鱼小虾吗?” “董卓,要完蛋了,他马上就没功夫顾及这里了。” “不过你安心吧,我会让你好好看到这一幕的——让你的脑袋,在这里的旗杆上好好看着。” 苏曜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与决绝,方屯长盯着苏曜的眼睛,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这一刻,他有种错觉,眼前这个男人虽然是盯着他的眼睛在说话,但却好像又根本没有在看他。 苏曜冰冷的目光穿透了他瞳孔,仿佛穿梭了时空,洞见了未来。 方屯长被震得说不出话了,流民们和那些跪在地上的西凉兵也都愣住了,他们虽不解其意,却也被这份气势所震慑。 不过苏曜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仿佛掸掉了一丝尘埃:“动手吧,行刑。” 李毅咽了咽口水,慌忙点头,忙不迭的拿过破布塞到方屯长的嘴里。 然后,粮仓前押着人犯的黑衣战士们也纷纷动手,有样学样后又将这些死刑犯的脑袋按在他们身前的木桩上。 接下来,随着苏曜的一声令下,十把大刀同时扬起,闪着寒光应声而落。 伴随着一阵沉闷而有力的声音,那些曾经横行霸道、欺压百姓的西凉兵的头颅纷纷滚落在地,鲜血四溅,染红了周围的土地。 紧接着,一批人犯被斩杀,又一批十人的被押上前来。 如此一幕循环往复,最终这五十名西凉兵皆伏法,他们的首级被高高挂起,作为对后来者的警示。 尤其是那个废话颇多的方屯长,苏曜把他的脑袋挂在了最高的旗杆上,让他好好注视着大地。 然后,还仿佛别人不知道是他干的似的,苏曜又亲自举起了一块大石,在这废弃粮仓紧挨着正门的墙壁上,刻了一行让人莫名其妙的大字。 没人知道苏曜到底是怎么想的,也许就只是一场心血来潮。 然而,在不远未来,这面前壁却变成了一处让后世人来人往的古迹,连同其上“冠军侯苏曜,到此一游”的字样,也超越了简单的留言意义,变成了一种象征,就是很多人始料未及的事情了。 (本章完) 第587章 死个明白? 第587章 死个明白? “好啦,就这样吧,日行一善结束,该继续咱们的正事了。” 在一众流民们凸目震惊的目光下,苏曜“咚!”的一声扔掉大石,拍了拍手。 李毅和一众将士们已经换好了衣甲,他们当即是挺直身板,大声应喏。 接下来,就该与关羽等人汇合,混入营中,拿下那喝的昏天黑地曲军候了。 不过,就在他们将要离开的时候,突然间,那些之前在四周围观的,衣衫褴褛的百姓们,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君侯啊,请救救我们吧!” “带我们一起走吧!” “您是要打董贼对吧,俺们也可以出力!” “不要把我们留在这里呀!” 苏曜闻言先是一愣,没想到这段剧情还没过完。 他回过头一看,只见夜色下,火光中,那些衣衫褴褛的百姓们密密麻麻跪了一地。 他们双手合十,神情紧张,眼中满是哀求和恐惧。 苏曜知道了,这些八成还是担心自己走后会遭到报复。 不过,他还有任务要做,也没有渡船,是不可能如刘备携民渡江般带走这些百姓。 至于他们愿意帮助讨董的话,苏曜则是笑着摇了摇头说: “诸位乡亲,莫要害怕。” “天网恢恢,董贼逆天行事,暴亡已是不远。” “诸位愿意奉天靖难,苏某感动,不过他那些区区杂鱼,我三两下便可解决,远不到让各位乡亲全民皆兵的地步。” “今夜,我便会在他的心腹之间点燃诛贼的大火,届时他处处烽烟,断然无法顾及咱们这乡间田野之地。” “各位乡亲往后一切照旧即可,无需惊慌害怕。” “不需太久,我的大军便会渡河。” “到时候,若各位乡亲还愿出力的话,可帮我监督一二。” “若我军有人胆敢欺压百姓,扰民滋事,你们大可向我苏曜举报,一经查实,我定不轻饶!” 百姓们听得是面面相觑,没想到这个年轻的冠军侯竟然会说出这等话语,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有的人觉得有点道理,也有的人不太相信,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僵在这里。 就这时,那村中老里正站了起来,他对苏曜深深一鞠躬后,回头对百姓们道: “乡亲们,大家听我一言,咱们是好心,可不能在这里为难冠军侯呀。” “我们虽身处乱世,但不可失了方寸。” “冠军侯乃是汉室忠良,和卢公一同讨董的英雄,他既已承诺会保护我们,咱们便该相信君侯!” 老里正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他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继续说道: “冠军侯身负讨董大任,此时每一刻都极为宝贵,咱们若因一己之私,在这里耽误了他的大事,最终怕是害人害己,大家一起没命呀。” 不得不说,里正,虽然只是一个区区的村级单位的官吏,但在乡民之间却是最有话语权的。 比起高高在上的皇帝和公卿,里正的话,反而更得村民的信任。 此刻他这一说,刚刚那些一窝蜂闹哄哄的百姓们顿时不闹腾了。 老牛也才赶忙接话道: “对,对,里正说得对,咱们可不能给冠军侯添乱呀。” 老牛的声音颤颤巍巍,但看着苏曜的目光却充满希望。 “我等就在这里等,等苏君侯的大军来解救我们。” 其他百姓也纷纷附和,表示愿意听从里正的话,不再给苏曜添乱。 看着这些人满怀期待的目光,苏曜感觉自己心中有股暖流淌过。 他似是略有不适一般的伸手揪了揪胸前的衣袍,轻咳一声,点头轻声道: “我很快就会回来的,谢谢。” 说罢,他不再看任何人,只是说一声“走了”便转身快步离开这处废弃粮仓。 兵士们见状反应迅速,不发一言的跑步追去,而那李毅则是一愣,他对着苏曜的方向伸了伸手,又左右看看,也一跺脚,连忙跟上。 夜色中,他们的身影渐行渐远,但流民们依然跪在地上,目送着他们的离去,直到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黑暗中,百姓们才缓缓起身,各自回家。 而那边的苏曜一行人也迅速的与关羽等人汇合,他们纷纷换上西凉军的衣甲,借着夜色的掩护,再一次的回到了最初这河岸营地的附近。 望着眼前那灯火通明,人影绰绰的营地,苏曜的脸色已完全恢复了往日冰冷的神色。 他眼中精光一闪,招了招手,示意关羽等人靠近,便立刻进行作战部属。 而此刻,那营地中的曲军候张洪则正一脸陶醉的沉浸在温柔乡中。 “哈哈哈哈!” “这中原的小娘,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呐。” 帅账内,一片狼藉,瓜果,酒杯等撒了一地。 曲军候张洪赤条条的坐在地上,左拥右抱,搂着两个面带泪痕的女孩,哈哈大笑: “美人莫怕,你可知道老子是谁?”????女孩们不敢说话,连连摇头,张洪便笑道: “我乃董公麾下,曲军候张洪。” “这大营的兵丁们都是我的手下。” “就咱这周围的地界,老子我是说一不二。” 张洪脸上得意洋洋,他伸出手指轻轻划过女孩们的脸颊,醉醺醺的说道: “你们若是乖乖听话,伺候好大爷我了,那日后自然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你们若是不听话,惹得大爷我不快了,那我不但要给你们沉河,你们的家人也一个都别想跑了。” 女孩们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恐,身体也微微的颤抖。 那因为张洪醉酒无力,想要摆脱魔掌的心思顿时熄灭了。 女孩们认命了,乱世中人命如草芥,她们又哪里敢得罪这个大官呢? 而见到女孩们不再抵抗,张洪嘿嘿的淫笑,他狠狠的拍了两下女孩们的屁股,笑道: “这就对了,你们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家人都被砍掉脑袋的吧。” “孝顺的孩子,大爷我要奖励你们。” 说罢,张洪便将两人一齐推倒在地: “来吧,大爷我这就再好好疼爱你们一番。” 感觉雄风重振,正欲挺枪再战,施展暴行的张洪突然间被门外的亲兵打断: “报,张军侯——有紧急军情!” “嘶——” 正在兴头上的张洪深吸口气,压着想要骂娘的心思回过头去,狠狠的瞪着亲兵说: “狗屁的紧急军情,大晚上的发生何事?” “难道还能是对岸的人游过来了不成?” 亲兵苦笑一声,回: “那倒没有,就是西边谷仓那里突然出现了很多灯火,聚了不少人.” “说重点,没看老子正忙吗?!” 亲兵低头抱拳: “斥候回报,村民疑似聚众闹事,他有紧急军情相告,请求面见。” 张洪听了摇了摇脑袋,聚众闹事四个字让他略微醒了点酒。 不过随即他又摆手道: “不见不见,屁大点事,少来烦我。” “刁民不听管教,派一个百将过去驱散便是,莫要扰了老子兴致。” 张洪没有当一回事,倒不是他有多酒囊饭袋,而是最近在迁都令下,这些不愿离乡的百姓时有闹事发生,这不是第一起,也不会是最后一起。 亲兵虽然略微觉得不妥,但还是听命照办,转身传令去了。 随着大帐重新归于宁静,被扫兴打断好事的张洪索性仰面躺下,把两个女孩按在下面让他们给自己助兴。 摸着女孩的头发,感受着腹下那一点点的火热重新升起,张洪闭上眼睛,摇头晃脑,还哼起了小曲。 就这时,帐外突然嘈杂了起来,再次搅了他的兴致: “怎么地,没完了是吧?!” “屁大点事,就要来烦老子?” “信不信我踏马砍了你的脑袋?” 张洪的怒吼震得大帐仿佛都抖了一抖,这要是他部下们听到,那怕是马上就跪在地上磕着脑袋颤抖赔罪了。 然而,回答他的却是一个陌生而清冷的男声: “曲军侯莫急,我觉得你还是先听一下我的话为好。” “不然,我怕你死的不明不白啊。” 张洪猛地睁开眼睛,酒意瞬间消散了大半,他坐起身来,盯着帐外: “谁?!” “哪个混小子在那给我大放厥词,你们还不将他给我拿下?!” 张洪愤怒的咆哮比刚才还要猛烈,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一阵寂静。 张洪皱了皱眉,心中暗道:“难道是幻觉?我,也没喝太多吧?” “也是,在这大营里,哪有人敢这么跟自己说话?” 就在张洪刚刚放下心来,觉得脸皮子有点发躁的时候,帐帘突然被掀开,然后他就看到了让自己错愕的一幕。 明明是一个面容英俊的像是洛中贵公子的男子,却偏偏穿着一身不符合其气质的斥候装备,面带微笑的向他缓步走来。 而和男子脸上如沐春风的笑靥相反,男子手上竟然拿着一把染血的长刀,每走一步都在滴答滴答的向下滴着血! 张洪的酒意瞬间被恐惧取代,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诡异的男子,张了张嘴,却半个字都蹦不出来。 然后,张洪就眼睁睁的看着,苏曜轻飘飘的提起了在地上的酒桶,直接“顿顿顿”地倒在了他的脑袋上 (本章完) 第588章 斩将夺权 第588章 斩将夺权 营帐内,浑浊的酒液顺着张洪的头流下,浸湿了他的头发和衣服,这让他的酒瞬间都醒了,但是人却还是傻的: “你,你是什么人?” “我的亲兵在哪里?!” 张洪的声音颤抖着,连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 “曲军候,你的酒莫不是还没有醒?” 苏曜冷哼一声: “还是说伊阙关那一战后我的名字还不够让你们记住?” 唰的一下,很快啊,张洪的脸色变得惨白,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瞪着大眼睛看着苏曜的俊脸,总算从混乱的思绪中理出一丝头绪: “苏……苏曜?你是冠军侯苏曜?” 张洪的声音几乎是在喉咙里挤出来的,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恐惧。 而见到苏曜点头后,张洪更是脑袋轰的一声,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不住地颤抖。 他万万没想到,董公的死敌,他们最大的对手和威胁,那个传说有万夫不当之勇,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无数次以一己之力扭转乾坤的冠军侯竟然会出现在自己的营帐里,而且是以这样一种方式。 抵抗是没意义的。 即便大脑还非常之混沌,但张洪还在一瞬间作出了判断。 他不知道这冠军侯是怎么杀到这里的,但显然外面的人已经死完了,不然不至于他刚刚那么喊人都没人过来。 而此刻,在如此近的距离,手无寸铁的自己去抗衡那大名鼎鼎的冠军侯? 这个念头还未升起,他只是看了眼苏曜那滴血的长刀就立刻被掐灭了。 他绝对快不过那把刀子: “饶,饶命啊,冠军侯。” “张某愿意归顺!” 苏曜则是听得眉头一挑,他扫了眼一片狼藉,满是淫靡之色的大帐,撇了撇嘴说: “先把裤子提上,我没兴趣看男人的裸体。” 张洪闻言顿时是面红耳赤,他一脚踹开身下瑟瑟发抖的女孩: “快,把老子的裤子拿来,真是让君侯看笑话了。” 苏曜没有回话,只是沉默的站在帐中,闭着眼睛双手柱刀。 待一阵鸡飞狗跳逐渐平息后,他又摆了摆手,拒绝了张洪让两个女孩服侍自己的事情,只是让她们两个坐到大帐的角落里去。 心知自己这次第一印象实在是太烂,张洪正襟危坐,叩首道: “不知君侯驾到,末将失了礼数,还请君侯见谅。” 苏曜听了心里暗笑一声,这是多亏你不知道,不然那怕是早就刀柄相见了。 不过,此时他也没兴趣跟这一条杂鱼斗嘴,而是直奔主题: “我有事情需要你办。” 张洪一听,当即绷紧神经回: “君侯但请吩咐,只要是末将能做到的,哪怕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放心,很简单的事情,用不到你赴汤蹈火。” 苏曜淡淡的说: “首先,我听说洛口仓存了大量的粮秣辎重,专供董贼迁都之用,可是事实?此地又在何方,你且把位置给我标记出来。” 张洪闻言,心中一凛,他没想到苏曜竟然这么快就盯上了洛口仓。 不过,他也知道洛口仓的重要性,那里确实是董卓军的重要物资储备地。 于是乎,他不敢有丝毫犹豫,连忙站起身来,走到营帐角落,在那一片狼藉的地上翻找半天,总算摸了张地图出来。 他把地图平摊,铺开在桌上,手指一指道: “君侯请看,这里就是洛口仓的位置,它位于我们营地的西北方向,距离大约二十里。” 苏曜顺着张洪的手指看去,只见地图上果然标记着一个显眼的位置,旁边还写着“洛口仓”三个大字。 紧接着,苏曜又闭上眼睛在小地图上确认了一下,待相同位置出现了一个醒目的任务标识后才满意的睁开眼睛: “很好,那边的守备你了解吗?” “这,末将只知是胡轸校尉在附近驻防,亲自监管,其他的以咱这点微末官职,实在是不甚清楚。” 苏曜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无妨,接下来你把兵符拿来,去调营中所有什长以上的军官过来,我要给他们训话。” 张洪听了一愣,他没想到苏曜竟然要直接调动他的部下。不过,他也不敢有丝毫犹豫,连忙从衣服中摸出兵符,谄媚道: “这便是兵符,末将这就亲自去召集他们。” “不必了,你坐在这里便好,这种小事派个亲兵去即可。” “可末将的亲兵.” “我的人会替你代劳。” 拍了拍张洪的肩膀,苏曜轻飘飘的拿过兵符,紧接着便唤过门外的关羽和李毅进来,耳语几句便嘱咐他们去召人。 目送两人走出营帐,张洪低下头,脸色略有忧虑,他心知这是冠军侯还并未信任自己的标志。 就正在他寻思该找机会让部下们密报董卓,还是该加大力度巴结好这个冠军侯的时候. 突然间,张洪眼前寒光一闪。 “什?!” 张洪的话没有说完,便再也发不出一声——他的脑袋已经搬了家。 苏曜的动作真是快如闪电,张洪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便已经命丧当场。 鲜血喷溅而出,染红了营帐的一角,而他的脑袋则被苏曜稳稳的拎在手上。 两人四目相对,张洪充满血色的眼瞳狠狠的瞪着苏曜的眼睛,他张了张嘴,仿佛在发出无声的抗议。 我已归降,为何斩我?! “哦,对了,说好让你当个明白鬼来着。” 苏曜轻笑一声: “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看你不爽,觉得还是砍了的好,不知你可能明白?” 苏曜的话理所当然的不会有任何回应,他只是默默的看着张洪眼中绝望的光芒逐渐消退,再无一丝生命的迹象。 做完这一切后,苏曜把张洪的头颅随手一丢,紧接着便拿出白布擦拭自己刀身上的血迹,仿佛做了一件极其微不足道的事情。 不过,这在帐内的两个女孩看来就完全不一样了。 她们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两人争先恐后的磕头求饶,倒给苏曜整的略有无语。 于是,苏曜一边安抚两人,告诉她们无需害怕,已经都没事了,快快穿好衣服。 “实在害怕的话,你们等会就和我的兵士一起把这里收拾一下吧,待到明日天亮,你们便可以回家了。” 两个女孩闻言,如蒙大赦,连忙磕头道谢,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开始帮助苏曜的亲兵们收拾营帐。 虽然她们心中依然充满了恐惧,但苏曜的安抚和承诺让她们稍感安心,也明白此时最好的选择就是听从命令,配合行动。 营中琐事且不再多说。 不多时后,营中所有的军官便都被召集到了议事的大帐之内。 这些人大多也跟张洪之前一样,一身的酒气,满脸的迷茫。 他们的曲军候哪里去了,怎么是个陌生的小子站在自己面前? 仿佛是看穿了众人的疑惑,苏曜站起身来,直接自报家门。 这一下,直接让大帐之内炸开了锅。 “什么?!” “冠军侯苏曜???” “贼子竟敢如此放肆,可是当我西凉军无人乎?!” 顿时,大帐内群情激奋,军官一个个抽出武器,高声喝骂。 就这时,张洪的人头被丢到了他们面前,让所有人都收了声。 “曲军候张洪,目无法纪,助纣为虐,已被我诛杀。” “若有人不服,想给他陪葬,且站出来罢。” 苏曜话音一落,关羽和李毅等数十人便咚咚咚的拿着武器冲入了帐中。 (本章完) 第589章 董肥肥,和你的粮食说再见吧 第589章 董肥肥,和你的粮食说再见吧 一切都很顺利。 先发制人之下,苏曜立刻便控制住了这一处大营中的局势。 那些死硬之徒终究只是少数,在其刚刚表现出要搏命意志的时候,苏曜便一甩飞刀,了结了一条性命。 剩下之人,即便是张洪的亲信,也不得不暂且低头。 混乱中,他们也看出来了,这冠军侯所带之人不多,大可先假意投降,随后再说其他。 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嘛。 然而他们却没想到,在自己放下武器后,整肃随即到来。 有着李毅的指控,苏曜很轻易的便把这些人隐藏着的董卓死忠和张洪的亲信剔除出来,明正典刑。 紧接着,又以不守军纪,营中饮酒,滋扰百姓,侮辱妇女等罪名,又将一批人直接一撸到底,打成小兵。 一轮大清洗之后,这些曾经作威作福的军官都被清除,取而代之的是新一批,从一线,那些经验丰富却因为各种缘由而被打压,郁郁不得志的老兵中提拔的新军官。 对于这从天而降的任命,老兵们是欣喜若狂,纷纷高呼愿为苏君侯效死力。 不过,苏曜并未将他们直接投入到洛口仓的战斗中。 “什么,君侯您要独自前去?!” 关羽惊呆了。 他万万想不到,这最关键,也是最艰巨的任务,苏君侯竟然说要自己去解决? “没错,我一个人去便可。”苏曜轻笑道。 “可那洛口仓乃是董贼命脉所在,守卫必然森严,君侯一人前往,恐怕.” “正因此我才要自己去。” 苏曜目光坚定: “人多手杂,人多必然会暴露行踪。” “况且,带队出击偷袭,便是咱们强攻拿下了洛口仓,也很难在这敌后的包围中全身而退,远不如我一个来去自如的轻松。” 关羽听得略有犹豫,还要再劝时,苏曜摆了摆手: “天色不早了,云长不必再劝,而且我对于你们还有其他任务要布置。” 关羽一听,当即单膝跪地道:“请君侯吩咐!” 随即,苏曜拿出张洪大帐中摸来的地图,在关羽面前展开: “云长且看,这里是洛北的三大渡口之一,虽然不如洛浦渡那般规模,但百余艘渡船还是有的。” 关羽听得眼前一亮,揪了把胡须道:“君侯这可真是大收获啊!” 苏曜点了点头,笑道: “没错,只要你能拿下这这里,咱们渡河之事的进展也就可以大大提前。” “只是,这渡口恐怕也有重兵把守。”关羽沉吟道。 关羽很清楚,董贼为了防止他们渡河,实行了堪称片板不得入水的政策。 民间渡船往来被禁绝,只有官府的水师不时巡弋在河中。 而为了保证这个政策的落实,杜绝民间偷渡往来,每一个渡口董卓都安排了守卫驻扎。 同时,自然也有防备他们小规模部队偷袭的意图。 而苏曜标记的位置,既然是地图上都有写的渡口,还有百余艘渡船停泊,那必然守卫不会在少数。 “曲军候胡涣。” 一步登天,从区区哨兵变成假军候的李毅连忙送上情报: “此人是胡轸校尉的族弟,领兵八百,是校尉麾下三军侯之一,负责督河道防御,就驻扎在渡口周围。” “若是关司马想要奇袭渡口,不先解决掉他们的话恐怕会有不小的麻烦。” 李毅还是有些担心的。 别看大家都是一曲的兵力,有八百人的兵员名额,但相比于集中防御渡口胡涣部,他们这张洪部的人员较为分散,不少队伍都撒到了乡间去控制地方,大营中收编的实得兵丁只有四百余人。 不过关羽一听倒是心神大定,抚须道: “插标卖首之辈,末将保证完成任务,夺取渡口,缴获渡船!” 苏曜点了点头: “如此,那里便交给你们二人了。” 计议既定,两拨人马分头出发。 关羽和李毅等人得令后立即开始动员兵士,准备突袭渡口。 而苏曜自己骑着营中找来的好马,趁着夜色直奔洛口仓去。 夜色如墨,洛口仓附近,一片寂静。 苏曜孤身一人,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接近了洛口仓。 在尚有一段距离的时候,苏曜便翻身下马,俯身潜行,让自己融于夜色。 他目光锐利的先是扫视了一眼四周,紧接着又看向自己的小地图,观察着守卫的布防和巡视情况。 洛口仓,作为董卓军的重要物资储备地,自然不像之前的粮仓那般,只是一个孤立的建筑,而是一个大型的谷仓群。 高大的筒仓拔地而起,远远望去,仿佛一座座小山丘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夜色之中。 而仓廪之外,还以坚固的石墙相连将其包裹在围墙之中,隔绝人烟。 墙头之上,火把星星点点,守卫们身着铁甲,手持长矛,神情警惕地在巡逻,他们的影子在火光下拉长,显得威严而冷峻。这偌大的地区竟被他们照的恍如白昼,其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只看一眼便可知道他们不是张洪手下那些酒囊饭袋可比,有好好的在履行自己的职责。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墙上巡视的军官拿着根鞭子,边走边说: “过不了几天,便要开始迁都,这洛口仓的存粮绝不容有失。” “若是有丝毫差池,你们,还有我,咱们统统都得掉脑袋!” 军官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巡逻的士兵们闻言,纷纷精神一振,巡逻的步伐更加紧密,手中的武器也握得更紧。 苏曜隐匿在暗处,默默观察着这一切,暗暗点头,心道还好是自己来,不然他可真找不到让其他人随他一起潜入进去的办法。 没错,这防线虽然严密,但他们依然难不倒苏曜。 【潜行模式】启动! 潜行模式,这个依赖潜行技能点的模式不但会根据技能的熟练度降低其潜行中发出的噪音,使其更加不易被发现外,最关键的还是提供了一个敌方视野的辅助显示功能。 只要进入潜行模式,敌方视野的距离和范围就清晰可见,大大的提高了角色的潜行容错度,不会因为误判视野而被发现。 于是乎,在夜色掩护下,苏曜小心翼翼地穿梭在暗处,利用地形的起伏和植被的掩护,一步步接近洛口仓的外围,站在火光的照明范围外闭目凝神。 小地图上,洛口仓围墙上一片密密麻麻的红点,在他通过意念放大后,其布防情况一目了然。 苏曜心中迅速盘算着最佳的潜入路径。 他注意到围墙的一处角落,巡逻队似乎相对稀疏,且有一处低矮的灌木丛,可以作为掩护。 苏曜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接近那片灌木丛,然后迅速钻了进去。 灌木丛茂密而浓密,为他提供了完美的掩护,他匍匐前进,一点一点地接近围墙。 就在即将到达围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突然传来,与他预计的时间不差分毫。 苏曜连忙屏住呼吸,身体紧紧贴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与大地融为一体。 透过灌木丛的缝隙,看到几名士兵正沿着围墙巡逻而来,他们的身影在火光下拉长,显得格外醒目。 苏曜紧紧盯着那些士兵,心中默默计算着他们的步伐和巡逻规律。 然而,在一轮过后,苏曜便发现这些人的巡逻竟然是无机可乘。 虽然此地位于两拨人巡防的交点,但他们前后的时差不足以给他留出一个翻越的空档。 就在他系统内潜行模式的视野范围并未出现任何一个盲区的提示。 “这下怎么办呢?” 苏曜静静地趴在地上,眼睛微闭,心中却在飞速盘算着对策。 他很清楚,直接强闯绝非上策,这么大的谷仓,并不是点一把火就能全部引燃的,必须要多处放火,而且要找到合适的点火位才行。 而一旦引起了敌人的注意,引来围攻,开着火车拉着怪的他就很难一边战斗再一边寻机点火。 没有sl大法的情况下,还是稳字为先的好。 必须要不惊动卫兵的情况下进入谷仓放火。 那又有什么稳妥的办法呢? 就在这时,一阵夜风吹过,带来了一丝凉意,也吹动了不远处的树梢。 树梢,没错,虽然在围墙外面为了防止有人攀爬潜入,周围被砍的光秃秃的,但是在围墙内侧的广袤空间中,却是有几棵树的。 这也是苏曜选择这里的原因之一,他可以在翻越围墙后利用树木的掩护。 而现在,苏曜的目光再次被树木吸引。 不,准确的说是树梢上的那个鸟窝。 苏曜静静地观察着树梢上的鸟窝,心中有了计较。 他迅速从地上捡起一颗小石子,瞄准鸟窝。 几乎是在一瞬间,石子便划破了夜空,直奔鸟窝而去。 “嗖!”的一声,石子准确地命中目标,惊动了正在里面栖息的夜鸟。 夜鸟惊恐地拍打着翅膀,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然后扑腾着翅膀飞向了远方。 而这一声尖叫在寂静的夜晚中自然是显得格外刺耳,也成功吸引了围墙上巡逻士兵的注意。 “什么声音?!” “什么情况?” 士兵们纷纷警觉地喊道,同时举起了手中的长矛,四处张望。 其他士兵也纷纷停下了脚步,紧张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他们的注意力瞬间被那只惊飞的夜鸟所吸引,完全忽略了灌木丛中苏曜的方向。 也就在这时,苏曜动了。 只见他长身而起,一个梯云纵,虚空中轻轻的蹬了一脚墙面后便跃过了围墙。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在潜行技能的加持下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围墙之内,是一片空旷的场地,几座高大的筒仓矗立在其中。 场地四周也有巡逻队在不断巡逻,但相比围墙外侧,这里的巡逻密度要小上太多。 心中大喜的苏曜知道自己已经成功潜入了洛口仓,接下来,他只要找到那些存放粮草的地方,然后设法将其点燃那么便大功告成。 “董肥肥,和你的粮食说再见吧。” (本章完) 第590章 苏曜烧仓,胡轸绝望 第590章 苏曜烧仓,胡轸绝望 浓浓的夜色下,潜入粮仓的苏曜心情愉快。 他轻手轻脚地穿梭在筒仓之间,惬意的避开巡逻队的视线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寻找着合适的点火位置。 这些筒仓的设计显然是考虑了防火问题,多是防火的砖石结构,且间距合理,即便是一个筒仓内部着火也很难使火势扩散,产生一烧烧一片的效果。 外部的环境了解的差不多后,苏曜则避开视线爬上了筒仓的顶端,从通风口跳入仓中。 而进入仓中后,苏曜则更是大开眼界。 好家伙,不愧是大汉帝国京师的粮仓。 比之在外面观察到的高大筒仓,其内部空间则更为惊人。 在满仓的谷物中,竟然还有一层庞大的地窖储粮! 而这样的筒仓地窖,在这个仓城中足有上百座! “这董贼,到底是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啊?” 苏曜不禁攥紧了拳头,第一次,实际的对一个供给数十乃至上百万人的粮仓规模有了深刻的认知。 同时也不得不佩服董卓的搜刮能力。 苏曜很清楚,以东汉末年饱经动荡的官府水平,是根本不可能填满如此规模的粮仓的。 毕竟,在古代社会,粮食才是真正的硬通货,若是朝廷之前能有这满仓满谷的粮食,那何至于会闹出黄巾之乱这等大规模的民变? 毫无疑问,这些粮食十有八九都是董卓入京后,通过巧取豪夺,从那些世家巨贾和平民百姓家中搜刮得来的。 想到这里,苏曜心中更坚定了要烧毁这些粮仓的决心。 他不能让董卓带着这些民脂民膏安然撤离,更不能让这些粮食成为董贼日后卷土重来的资本。 时间不等人,想要烧掉如此大规模的粮仓毫无疑问是个体力活。 于是,苏曜只是在心中感慨了一下后立刻就在仓内仔细查看着,他左右移动,寻找着合适的点火位置。 很快,他就发现,唯有这地窖入口的附近是理想的点火点。 经常玩火的人都知道,火焰的燃烧需要充足的氧气支持,而地窖入口附近不仅堆积了大量的谷物,且通风条件合适,一旦点燃,火势将迅速蔓延,且难以控制。 苏曜心中有了计较,便转身返回地窖入口,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折子和一个小小的火油罐。 这火折子是他之前特意准备的,用油纸包裹,既轻便又耐用,是当下人们出门点火的必备之物,虽然苏曜一向用不上这东西,但为了这个任务还是特意从营地中带来了。 而火油罐嘛,这东西在时下可是个稀罕物。 虽然石油在西汉时就已被发现其特性并逐渐应用,但因其产量稀少,只有主要城市才有少量储存,此时还难以做到大规模的军事应用。 也因此,虽然苏曜在掌权地方后便着重收集此物,但一时也没有多少储备,这一次渡河匆忙更是根本就没来得及带上。 没错,苏曜没带。 他眼前的这一罐,乃是刚刚从系统的军需品商城中直接买出来的! 既然苏曜已经决意要烧毁洛口仓,他自然不会吝啬于使用一些特殊手段。 在看到洛口仓的规模和设计后,苏曜便知道,普通的点火方式根本不足以毁灭这里。 最理想的当然是搞到火药,直接通过爆炸的艺术来解决。 可惜,系统商城里那些超越时代的道具价值实在是太高昂,一次性的军品采购远不如购买科技后自行生产来的划算。 于是,衡量了一下价格后,苏曜便决定还是用这火油罐的好。 废话不多说,且说摸出点火道具后苏曜小心翼翼地打开火油罐,将里面的火油一点点倾倒在谷物堆上,然后再一步步移动,拉出一道火线,将目标相连。 瞬间的,火油特有的刺鼻气味便弥漫在整个仓库之中。 “搞定。” 苏曜满意地点点头,后退几步,确认火线布置无误后,便掏出火折子,轻轻一吹。 火焰瞬间腾起,火舌舔舐着浸满火油的谷物,发出“滋滋”的声响。 火势迅速蔓延,火光冲天而起,很快就照亮了整个粮仓,而这时的苏曜早已不见身影。 “失火了,失火了!” “快来人,快救火呀!” 只见仓城之内,守卫们惊慌失措地大喊着,纷纷向起火点跑去。而戍卫此地,睡得正香的石军侯则被喊叫声惊醒。 他看着那冲天的火焰,双目发愣,跺脚道: “救火,快去救火啊!” “为什么还没有扑灭!” “你们都不想要脑袋了吗?!” 石军侯愤怒地咆哮着,但火势已经失控,迅速蔓延开来。 就在他的眼前,着火点已经从两处变成了五处,数以百计的兵士们往来穿梭,提着水桶进进出出,却不要说扑灭火势了,反而那火焰越烧越猛! “扑不灭,根本不灭啊!” 一名守卫绝望地回应: “这也不知是何人的妖术,俺们一桶水浇上去,火势反而更旺了呀!” 守卫不懂,但石军侯一听马上明白,这不是什么妖术: “火油.” “居然有人敢在我这捣鬼!” 石军侯脸色铁青,他迅速冷静下来,意识到这绝非普通的火灾,而是有人故意纵火,他立刻下令: “通知胡校尉,同时召集所有人手,集中力量扑灭主要火源,绝不能让火势继续蔓延!” “最后,告诉士兵,那不是什么妖火,给我用沙土灭火!” 守卫们得令后,一部分迅速跑去通知胡轸,另一部分则开始集中沙土,尝试扑灭那些火势最为猛烈的地方。 然而,石军侯命令下的轻巧,可是洛口仓却根本没有做对火油的准备。 慌乱之中,并没有那么多沙土可供使用,兵士们仍然下意识的在泼水灭火。 那这结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火油遇水反而助长了火势,火焰如同被浇了油的猛兽,更加猛烈地肆虐开来。 仓城内的谷物堆在火油的助燃下,仿佛变成了无尽的燃料,火焰吞噬着一切,将整个仓城化为了一片火海。 以至于等到胡轸率军赶到时,一切已不可挽回。 “踏马的!” “到底是谁干的?!” “那姓石的又在哪里?” “他是吃干饭不成?老子我要砍了他的脑袋!” 胡轸策马狂奔至洛口仓,眼前的景象让他怒火中烧。 熊熊烈火在夜色中肆虐,将天空映得通红,仓城内一片混乱。 他虽然第一时间下令所有兵士都去救火,然而火势已然失控,士兵们的努力显得微不足道。 火焰如同贪婪的巨兽,吞噬着一切,将谷物堆化为灰烬,释放出滚滚浓烟。 如此重大的损失必须有人负责不可。 他怒骂着在人群中找寻负责守卫的石军侯,想要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兵士们回报的信息让他几乎昏厥。 “石军侯阵亡了。”小兵悲呼一声。 “什么?阵亡??!” 胡轸瞪大了眼睛,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场火怎么还能把那石军侯给带走了? 是他怕担责任,与粮仓共存亡了? 正在胡轸心中稍稍对此人有点改观的时候,小兵们接下来的话则让他彻底惊呆了。 “是反贼苏曜!” 小兵抱着脑袋,眼神极为痛苦: “他趁着石军侯救火的时候,突然从火场中杀出,一刀便取了石军侯的首级,然后便扬长而去。” “俺们,俺们抢都抢不回来啊。” (本章完) 第591章 噩耗连连,不共戴天 第591章 噩耗连连,不共戴天 洛口仓,熊熊燃烧,染红了半边的天际。 小兵们汇报是苏曜纵火且杀死石军侯的消息让胡轸人都听懵了。 回过神来后,他瞪着大大的眼睛,握紧佩刀,只想一刀砍下: “荒谬!” “那苏曜怎么可能在这里?!” “莫不是那姓石蠢货怕担责任,让你们合起伙来诓骗于我?!” 苏曜的威名胡轸自然知道,其在战场上几乎无人能敌,前些日子更是一手主导了他们西凉军在洛河南岸的惨败。 但是,胡轸打死都不相信,苏曜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洛口仓,并且纵火烧毁了他们的粮仓。 而见胡轸不信,逼他们交出石军侯,小兵都哭了。 “真的是那苏曜,您要相信我们呀。” “当时石军侯亲自救火,咱们上百号人都亲眼目睹了那苏曜行凶。” “他一边杀人还一边大笑,说让我等给您和董公带话.” 胡轸听得一吹胡子,怒哼一声:“带话?什么话?” 小兵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人鼓起勇气,结结巴巴地说道: “他,他说自己是冠军侯苏曜,没人能从他刀下逃脱” “就这?” “他,他还说,他马上就要渡河,让董公和您都把脖子洗,洗好” “狂妄之徒!” 胡轸怒喝一声,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额头上的青筋根根分明,他紧握的拳头也微微颤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我就当他过来了一趟,那又如何?!” “他难道当打仗是游侠的游戏不成?” “没有渡船,我看他拿头渡河!” 小兵们缩了缩脑袋,虽然觉得自家校尉所言不差,但心中胆气已然弱了许多。 苏曜今夜的突袭实在是太震撼他们了。 那孤身一人如鬼魅般潜入,悄无声息地纵火,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斩杀石军侯的一幕把他们震的是无以复加。 而他们的窝囊样更是激怒了胡轸,他一脚踹上去,怒喝让他们赶紧救火,同时琢磨着该怎么给董公说今晚的事情。 首先一定要把自己摘清楚,虽然他不信董卓能把自己样,但该做的面子功夫还是要做的。 真是个倒霉催的。 想他之前也是堂堂凉州一大人(首领),有自己的地盘和部队,小日子过得不错,若非是董卓这次飞黄腾达,特意派人来招安他,他是说什么也不会跑来中原凑这热闹的。 结果,好事没赶上,荣华富贵还没来得及享受,这一来就是大败、大败、还是大败。 这也就罢了,索性自己没受什么损失。 于是乎,胡轸便想着这次迁都去长安后,他就跟董卓打个招呼,继续回老家作威作福,不凑这个热闹了。 谁曾想,这洛口仓的一把火显然又要打乱计划。 迁都之事前景不明,也许我该另做打算? 趁着没有伤筋动骨,要不找机会开溜得了。 那冠军侯瞧着,好像确实不怎么好惹呀。 就这样,在给董卓快马送出一封几经斟酌的报告后,胡轸就双目无神的凝视着眼前的大火。 他目光早已穿越这里的现实,思索着自己未来的出路。 然而,没过多久,他万万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今夜这场大火竟不是他听到的最后一个噩耗。 “什么?!” “你踏马,你说什么?” “张洪部和胡涣部打起来了?!” 麻了,本以为自家部队还没什么损伤的胡轸听到这个消息人都麻了。 手下一个大将不明不白死在粮仓就算了,剩下两个还自己开片了是闹哪样? 这怎么可能? 说着,胡轸便一手把那报信的斥候从地上揪了起来,大有一副你敢谎报军情,我就把你剁碎喂狗的架势。在胡轸看来,这报信的斥候怕根本就不是自己人,而是苏曜使间,想来干扰的救火! 那个狂妄的混蛋,竟然撒这种谎,他以为老子会上当吗? 面对胡轸疯魔似的表现,那被提溜起来的斥候吓得脸色苍白,连声解释道: “老大,小人所言句句属实啊!” “俺是胡军侯麾下小马,您不记得俺了吗?” 胡轸闻言,眯起眼睛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的斥候,这才依稀辨认出对方似乎确实是自己弟弟麾下的小跟班。 于是乎,胡轸忍着胃里穿孔般的疼痛,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结果得到的结果差点让他当场吐血。 “冠军侯,还是冠军侯干的!” “张洪部的人,不知道他们发了什么疯,半夜突然包围了俺们的营地。” “胡军侯不知原委,以为是张洪部闹饷,出营安抚,想跟张校尉聊聊。” “结果,还没见到张校尉,那边阵中就突然杀出一个拿大刀的将领一下子就砍掉了胡校尉的脑袋。” “然后,他们就打起了冠军侯苏曜的旗帜,把俺们杀得是大败啊!” 嘶—— 胡轸倒吸了一口凉气,只感觉冰寒刺骨,头晕目眩。 胡轸万万没想到,苏曜的手段竟然如此毒辣,不仅烧毁了洛口仓,还趁机策反了张洪部,让他们自相残杀,甚至连他的弟弟,这乱世中他仅剩的亲人都惨遭毒手。 这一连串的打击让胡轸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眼前熊熊燃烧的大火。 很快,他的愤怒也如大火一般,熊熊燃起,不可遏止: “苏曜!” “我胡轸和你不共戴天!!!” 清晨的阳光下,胡轸指天发誓,要让苏曜付出代价。 于是,他这一次连发多道军情急报,不止是送给董卓请求支援,他也送向了包括洛浦渡在内的多个渡口,要求他们出动水师拦截。 而胡轸自己,则先行点兵,带着大军直扑胡涣把守的渡口: “传令下去,所有人把手上的事情全部放下,立刻集合,准备迎战——绝不能放跑了那姓苏的反贼!” “啊?!” 亲兵听得人都傻了: “这,粮仓的大火该怎么办,这洛口仓的粮食.” “已经没救了,就不要白费力气了。” 胡轸顿了顿,握紧拳头说: “眼下的重点是绝不能放跑了那反贼苏曜。” “如果苏曜上船了,那就让水师把他喂鱼。” “如果苏曜没上船,那就是我等复仇最好的时候!” “如此恣意妄为,骄纵轻狂,必须要让他付出代价!” 于是乎,在胡轸的命令下,洛口仓周边的大军迅速集结,胡轸麾下的步骑一千四百余人即刻开拔。 不过,看着兵士们那疲惫的模样,胡轸那发狂的心也渐渐冷静下来。 这是他最后的家底,弟弟已经死了,要复仇,也不能赌命。 等到了渡口,可以先不着急,围城观望一下,让苏曜不能轻易渡河便好。 等水陆两边的友军抵达了,等董公的支援过来了,他再动手也不迟。 “嗯,就这样子吧。” “行军打仗,还是要稳字当先为好!” “这,苏君侯这也太大胆了吧!”李毅惊呼一声。 就在胡轸到处呼叫支援,自己也亲自上阵的时候,苏曜这边已经回到了渡口。 然而,他来到这里的第一件事却并非是渡河回去,而是策划一场伏击! “这有大肉送上门来,焉有不吃的道理?” 看着小地图上洛口仓方向一点点过来的密集队伍,苏曜的眼睛闪闪发光。 (本章完) 第592章 苏曜胃口大 第592章 苏曜胃口大 “苏君侯,关某以为我等现在也应该尽快渡河为好。” 关羽看着突然间又兴奋上头的苏曜,赶忙站出来劝道: “我等孤军深入,不宜久战。” “眼下渡船已经到手,应当即刻撤离,返回南岸方为上策。” 且说关羽和李毅之前战胡涣,不说是手到擒来,那也是不费吹灰之力。 而击溃了胡涣部后,那只有百十号人的渡口守军就更是不在话下,轻易便被他们拿下。 与此同时的,还有一共一百一十四艘渡船都被他完好缴获。 在关羽看来,今夜已是大获全胜。 要知道,就在出发之前,他们上下所有人的预期,都不过以为这次只是一场小规模的破袭战。 为的,不过是报徐荣偷袭他们的一箭之仇,打击下董贼的嚣张气焰。 结果却不曾想,这一夜下来,竟然不但一口气消灭了董卓大将胡轸麾下全部的三个曲军候。 而且,这苏君侯还捎带拐跑了敌军四百多人的士兵,更是给洛口仓点了把火又缴获了如此多的渡船。 就在苏曜赶来汇合之前,这一百一十四艘渡船关羽已提前检查完毕。 虽然其中有相当部分都属于是收缴的民间乌蓬小船,但平均下一艘可载兵士也在近三十人之数。 也就是说,这次他们不但可以一口气把降兵都带走,只要回来找到机会,一口气就能运近三千余战兵进行抢滩登陆! 要知道,洛河可不是黄河长江那般天险,其河道宽度也就是一里多点,且沿岸多平缓,处处可登岸。 这也是他当时失手的一大原因。 事后关羽也是做过深刻总结的,无时无刻不盼着给对面董贼也来上这么一手。 然而,他却不曾想,苏曜的胃口远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 “云长,莫急。” 苏曜微笑着安抚关羽,眼中自信的光芒一闪而过: “今夜之战,虽已大胜,但赢咱们就要赢得彻底,必须要打出威风,让敌军胆寒方可。” “北岸的这些董军显然对咱们的力量并不是信服,若能借此机会,给予胡轸以致命一击,折其羽翼,则对我们未来的战斗是大有裨益的。” 关羽叹了口气: “君侯说的不错。” “在您来之前,我也和李毅他们了解过,这胡轸是西凉大人出身,被董卓许重诺招安才来了中原。” “若能杀他,不但董卓眼下的力量大为减弱,我军之威名在西凉豪杰中也将家喻户晓。” “但是,今夜君侯已给他沉重打击,恐怕他不会再轻易出动。” “而且,眼下我军行动还未完全暴露,尚可从容坐船离开,倘若迁延过久,贼军反应过来,封锁渡口,咱们想走恐怕就不那么容易了。” 关羽话音一落,李毅等诸军官也纷纷啄木鸟似的点头称是,劝苏曜赶快离开,见好就收,以免夜长梦多。 不过苏曜却是看了眼地图后,嘿嘿一笑: “你们这就是不懂了。” 苏曜伸手指了指地图: “胡轸此人,草莽出身,固然勇猛有余,智谋却是不足为虑的。” “这次,咱们让他吃了那么大亏,他必定是怒火中烧,急于复仇,眼下必已倾巢而出。” “而我等,只需在此地设伏,以逸待劳,便可大胜。” “待到我斩了胡轸后,洛浦渡以西的地界便再也没有有组织的敌人可以阻碍登陆了。” “咱们回去之后,便可召集大军,尽快开展反攻。” 苏曜的话让李毅等人听傻了。 好家伙,这冠军侯怎么回事,明明是刚刚过来的,怎么说的好像比他们这些胡轸的部属们更懂那位大人? 这一字一句的,说的是言辞凿凿,好像亲眼看见似的。 若是没来咋办? 拖延久了,董卓的战船过来封锁又该咋办? 人们是七嘴八舌,不过苏曜也懒得跟他们一个个辩解,直接道: “好了,我意已决!” “云长派人把那些多余的船都开回去,通知卢公和奉先他们做好备战准备。” “咱们这边就麻溜的收拾收拾,准备开砍!” “哈?那冠军侯是傻了不成??” “他们居然拿了渡口却没有走?” 上午,阳光明媚。在队伍中的胡轸得到斥候快骑的回报后,一脸的难以置信。 就在出发以后,驰援渡口的路上,他已经收到了越来越多的前线情报。 胡涣部完蛋了,几乎没有什么抵抗就全军溃散。 大量的兵士逃回,不甘的诉说着敌将的无耻。 渡口也完蛋了,渡口守兵是成建制投降,还把渡船都交给了叛军。 这一连串噩耗下,胡轸觉得自己的命运也要完蛋了。 出道来从未吃过如此大亏,他现在已经盘算着是不是要悄悄开溜,省的那董卓狗急跳墙,真把他明正典刑了。 毕竟,这次的大败,连一向粗神经的胡轸都觉得有点说不过去了。 惨,太惨了。 开溜吧,打个屁呀。 回凉州继续过山大王的日子不香么? 虽然那地方风沙不小,小妞也不够水嫩,但是能睡个好觉,没有这么多糟心事啊! 然而,谁知道呢,就在胡轸举棋不定,准备扔下这边烂摊子开溜的时候,前线报来的消息让他大为震惊。 苏曜,那个该死的,不讲武德的臭混蛋,偷袭完他竟然还不跑,反而大大咧咧的驻扎在了渡口,还往南岸派船。 怎么地,就这赖着不走,准备今天就登陆呢? “这姓苏的怕不是个棒槌吧?” “有机会,有机会呀!” “胡校尉,下令吧,俺要去给大家伙报仇!” 胡轸麾下将士们纷纷大喊请战。 在他们眼前,局势已越发明朗。 斥候探报,渡口驻扎不过两百余人,许是那姓苏的反贼根本没想到,他们的胡校尉竟然能如此果断,放弃救火而全军压上。 这一来一回,他们一千四比两百,可谓优势在我,正是一雪前耻,报仇雪恨的大好机会。 胡轸虽然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不过终究还是被手下们的激情感染,认为这是个难得的机会: “好!既然那苏曜不知死活,我胡轸若不给他个深刻的教训,怎对得起麾下死去的弟兄?” 说完他猛地抽刀,大喊一声: “传令,咱们加速前进,不仅要夺回渡口,更要将那苏曜生擒活捉,以泄心头之恨!” 众人听令,发出嗷嗷的怒吼,甚至还不少人都提前拍起马屁,直言胡校尉真是当机立断,活该他们立这大功啊。 于是乎,胡轸的队伍是一片旌旗招展,所有人都打起精神,斗志昂扬,意气风发,想要抓住那稍纵即逝的战机,先拔头筹,纷纷加快脚步。 只见官道上,尘土飞扬,胡轸的大军排着一字长蛇阵快速行军。 就这时,突然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带来了一个让众人惊愕的消息。 “报!!!” “胡校尉,出事了——前军遇伏!” “冠军侯,苏曜他来啦!” “啊???” 中军队列中,骑在马上的胡轸听傻了。 他完全没法相信这个消息。 之前斥候们不是还说,冠军侯他们在渡口扎营吗? 现在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除非自己刚出发,他就同时出动,这根本不可能嘛。 而最关键是,还是什么伏击? “荒谬!” 胡轸下意识的立刻反驳,根本不信。 要知道,洛阳乃是盆地,洛北渡口直京师的这段路,不说是一马平川,那也都是长期开垦的熟地。 在这样的地形,光天化日之下,靠什么来伏击他? 靠嘴吗??? 胡轸严重怀疑是这斥候熬了一夜,精神紧绷,把那些许风吹草动当成了伏击的幻觉。 然后,那斥候却是忙不迭的要摇头,指着前面,颤颤巍巍道: “真的是冠军侯来了。” “简直难以置信。” “他,他,他孤身一人,就那么骑马停在前面的大道上,自称是冠军侯苏曜,扬言,扬言要砍了您的脑袋.” (本章完) 第593章 这就是冠军侯 第593章 这就是冠军侯 “什么?!” 胡轸一脸惊愕,差点一口喷到报信的斥候脸上。 这斥候说的每个字胡轸都认识,但怎么连起来听就这么荒谬呢? 孤身一人,停在大道上? 他苏曜是拦路的盗匪吗? 当我这一千多大军是摆设吗? 这是苏曜的脑子有问题,还是老子的耳朵有问题? 胡轸感觉自己大脑错乱了。 这个世界仿佛有什么不对。 不过,他没纠结多久,就见前方的队伍中突然间出现了剧烈的动摇和骚动。 在他的视野中,一骑红袍的骑士正在田野间奔驰,沿着他们队伍外缘一箭之地的距离,向他这里快速逼近。 边跑,苏曜还边大喊: “胡轸在哪里?” “速来与我决一死战!” 胡轸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那越来越近的红袍骑士,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怒意与惊愕。 那骑士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扎眼,孤身一人,挑战他的千军万马,还在这叫阵他胡轸,简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嚣张,何等嚣张。 狂妄,何等狂妄。 “这就是冠军侯苏曜?” 同样被震撼的,还有那些提前埋伏在这一侧麦田里李毅等人。 他们看着苏曜一个人挑衅胡轸那上千大军时人都要傻了。 这些西凉来的,被苏曜选锋出来参与伏击的战士们,要说也都是个顶个的好汉,对自身武力颇有自信。 不过,他们却万万想不到,苏曜嘴里的伏击居然会是这么一个打法? 老实说,当看到胡轸那长蛇般队列时他都绝望了,百十号人,想要伏击这么多人的大军,无疑于以蛇吞象。 他们都以为现在稳妥的做法是放弃伏击,想办法通知渡口,尽快撤退,避其锋芒。 却不曾想,这冠军侯竟然就这么正面走了过去,独自一人去挑衅胡轸。 送死,这实在是送死啊。 李毅看着苏曜纵马奔驰的身影,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而那边的胡轸也被气笑了: “斥候呢?骑兵队,给我拦下这个疯子!” 随着胡轸的命令,三百名中军骑兵应声而出,只见马蹄轰鸣,卷起一片尘土,众骑汹汹向田野间的苏曜冲去,急于将这个耀武扬威的大将搞定。 以至于,胡轸发令时都没来及细想,他大军行军,在前方可是有斥候骑兵开道的。 为何这苏曜能够如此轻易的跑到接近他中军的位置? 不过,这无关紧要,马上他就见到了。 面对这三百骑兵的追击,苏曜并未迎面冲锋,而是偏转了一下方向,带着追兵稍稍远离了胡轸的队列。 紧接着,就在双方你追我跑的过程中,在那百步之外,苏曜从容的伸手往背后一摸,取下弓箭,回身道: “穿杨射柳,百发百中!” 咻—— 咻咻—— 霎那间,箭矢划破长空,带着凛冽的寒风,精准无误地击中了打头骑兵的眼窝,他当即落马倒毙。 而在那众骑还未来及做出反应的时候,紧接着又是两箭连珠,中者应声落马。 这突然的变故把追击的骑士们都看傻了。 如此距离,如此精度,他们打了一辈子仗从未见过如此身手。 仅仅是这三箭之后,带队追击的骑兵就出现了些许的动摇。 “不要慌!” “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大家加速冲锋,分开来包抄上去!” 胡轸的骑督马远一声大喝,指挥骑兵继续前进。 他们三百西凉铁骑就在胡校尉面前,难道还能被这一个弓骑逼退不成? 然而,他却没想到,因为他的这个命令,很快,他就见到了地狱般的场景。 咻—— 咻咻—— 破空之声响个不停。 苏曜边跑边射,箭箭连珠,每次出手就是三个骑兵落马。 只是追逐了一小会,骑督马远便发现,胜利似乎已经走远。 在的眼前,已经有近二十骑落马,而他们两者之间的距离却未有一丝一毫的拉近。不管是战马还是马术,他们和那冠军侯之间都有显著差距。 再加上这百发百中的神箭. “见鬼,这是怎么回事!” “糟透了!” “追不上,打不赢,这简直是一场屠杀啊!” 即便是训练有素的西凉骑士,此刻也全部陷入了惊恐之中。 倒不如说越是战斗经验丰富,他们越能看出相互之间的差距。 骑阵也随之动摇,在众骑兵心中,那恐惧和害怕的情绪不断攀升。 不过,害怕,也是算时间的 就在他们逐渐感到犹豫和恐慌的时候,一个又一个的骑士们倒在追击的路上。 一路来,这三百骑兵竟已丢下近十分之一的尸体,却连苏曜的衣角都没碰到。 “不行了,撤退,快撤退!” 马远握紧拳头,抓住苏曜换新箭囊的机会,高呼一声带领队伍调头。 绝望了,在见到苏曜从马上装备新箭囊的时候,马远就知道自己的队伍没有了任何的机会。 绝不能再做无谓的牺牲。 必须立刻返回队伍,依托步弓手的掩护来对付这个可怕的骑射手。 然而,可惜的是马远的决定做的有些晚了,命令下了实在是迟了太多。 在这场你追我赶的大戏中,他们被勾引离开队伍已经太远,这一来一回的距离成为了一条恐怖的死亡通道。 咻—— 咻咻—— 死亡之音,如影随形。 苏曜的箭矢犹如死神之吻,带走他们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甚至连骑督马远本人也逃不脱死亡的命运。 就在他催马狂奔的时候,苏曜的利箭从天而降,直接没入他的颅中。 他堂堂骑督,身经百战的勇士,就这样什么作用都没有来得及发挥,就这样噗通一声自马背掉下,屈辱的死在了路上。 “妈呀!” “骑督死了!” “快逃,快逃呀!” 在绝望的呼喊声中,西凉骑兵们晃晃如丧家之犬,拼命向胡轸的中军方向逃窜,丢下一具具的尸体。 而胡轸的中军将士们在目睹了这一幕后是一片死寂。 他们看着那些昔日耀武扬威,所向披靡的西凉骑士们仓皇的逃窜,又看了看跟在他们后面狂笑着不停开弓的红袍骑士,不少人都伸手擦了擦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现实。 “天呐!” 甚至,连麦田阴影中的李毅等人也不由得惊呼出声: “这就是冠军侯苏曜?” “这实在是,实在是太强了吧。” 胡轸更是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远处红袍的苏曜,心中充满了震惊和恐惧。 他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对手,就这么一人一马一张弓,便让他麾下精锐的三百铁骑损失惨重,士气全无。 这,这还是人能做到的事情吗? 这踏马的,就是冠军侯苏曜??? “怎么办?” “胡校尉,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才好呀。” 身边的亲兵哭了。 而胡轸也是一脸欲哭无泪的表情。 他听说这冠军侯勇猛无双。 但是,踏马的这是见鬼了这是。 胡轸怎么也没想到,这冠军侯苏曜的武勇,竟然是如此这般,如此这般的远超传闻! 然而,现在这可不是他感慨的时候。 眼瞅着,那些溃逃的骑兵们就带着苏曜一起冲过来了。 留给胡轸的时间不多了。 他必须要立刻拿个主意,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要如何来对付那个暴走的冠军侯。 就在这时,看着那一骑当千,犹如战神下凡的红袍猛男,一个大胆且荒谬的想法在胡轸脑海中闪过. “要不,投了???”胡轸心头狂跳。 (本章完) 第594章 憋杀了,憋杀了 第594章 憋杀了,憋杀了 “什么?投了?难道是投降??!” 秋风萧瑟,胡轸麾下将士们听到主将的说法后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诚然,他们刚刚都被那冠军侯的表现吓傻了。 但是,再怎么说,也不至于直接投降吧。 我们还有上千大军呀。 被一个打崩? 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尤其是,就在刚刚不久前,他们还人人都在兴奋冲冲的想要报仇雪恨,一雪前耻。 现在,胡校尉就这样.就这么投降了,是不是有点太荒谬了? “胡校尉,这,这不好吧。”一名军官结结巴巴地表示。 “是啊,校尉,咱们还有上千兵马,怎能轻易言降?”另一名军官也不甘的附和。 而胡轸看了一眼这会儿突然有来劲了的军官们气不打一出来。 刚刚到底是谁一副要死要死的样子? 你们但凡靠谱一点,老子又何至于现在想要投降? 不过胡轸现在也没什么心气来教训手下,他看了眼正在不远处不停开弓的苏曜,叹了口气,对身边的将士们说: “这苏曜就在那里,尔等既然还有这等战心,可有人能为我取下他的人头?” 一句话,全场鸦雀无声。 刚才说话的军官们全都缩起了脑袋。 那骑督尸骨未凉,三百骑兵的惨状就在眼前,他们哪里还敢轻易上前送死? “这……” “胡校尉,这苏曜确实太过勇猛,不过他到底也就只有一个人,咱们有上千大军,咱们不好打走便是了呗,何故投降啊?” “是啊,校尉,咱们还是先撤退吧。” 络腮胡的军官常荣如此说道: “那苏曜不过仗着骑射之利,咱们以步弓手殿后,乱箭射他,晾他也不能把咱们再怎么样。 “笨蛋!” 胡轸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扫过众将士,恨铁不成钢: “尔等只看到那冠军侯一人的勇猛,却没看到他背后的力量!” “此刻他孤身一人便敢挑战我千人大军,这份胆识与自信,绝非空穴来风。” “他既能悄无声息地潜入洛口仓放火,又能策反张洪部,使胡涣部一击而溃,其智谋与手段,也是令人叹为观止。” “我胡轸纵横沙场二十余年,从未见过有这等敌手,那西凉董卓不及他万一!” “冠军侯乃是真英雄也,此等人物此刻就在眼前,不赶紧纳头便拜,只怕跑得了一时跑不了一世,迟早要成他刀下亡魂也!” 胡轸的话让众人军官面面相觑,然而他们却还未松口。 这不止是因为胡轸连战连败,在将士们心中几乎丧失了往日的威望,更因为这些将士们还有一层担忧。 他们的老家可都在西凉呢。 不管是撤退也好,溃败也罢,就苏曜一个人,又不可能把他们全杀光。 到时候胡轸死了他们都不会死,大家拍拍屁股回老家就完了。 但这边跟着胡轸一起投降,下来可就要和董卓作对了。 不说未来胜负两说,那董卓万一是一怒之下迁怒他们凉州的家人那可该怎么办? 所以说,他们才会如此纠结。 他们看不到投降的必要,对自己也并无好处。 说白了,凉州日子苦,大家从军也好,落草也罢,这般提着脑袋拼命就是为了前程和财富。 你若是能带着大家升官发财,那你平日里怎么暴虐无道,杀人嗜血,那都无所谓,大家都一样捧你。 但你若是带着大家送死,或者不为大伙谋福,那么无人追随是小,更有甚者,可能会为此丢了性命。 就这样,当这些基层的将士们见到胡轸惊慌失措,一意想要投降,保自家富贵的时候,这些凉州好汉们眼中开始冒起了凶光。 “你们,你们傻了吗?!” 胡轸本能的感到了危险。 他想要说服这些突然热血上头的将士们,只有跟着自己才有活路,不要冲动莽撞。 然而,这些基层军官们显然已是不太耐烦。 他们辛劳一夜,又是救火又是急行军,可以说是又累又渴又饿。 但是,结果现在却要闹成这样的结局。 每个人心中都窝着火,几乎是一点就燃。 胡轸的亲兵们也发现不对,他们赶忙抽出武器,分开众人。然而,就这时,突然那个络腮胡的常荣就高呼一声,喊着什么诛叛逆云云就带着人杀上了上来。 一场兵变就此爆发。 就在胡轸的中军心腹的地方,昔日袍泽打成了一团。 呼喊声,喝骂声,刀剑相碰的金戈之声响彻天际,胡轸的队伍是一片混乱。 “啊?” “他们怎么自己干起来了?” “不管了,大家伙,都出来亮出爪子,开始干活啦——杀鸭!” 苏曜虽然诧异于敌军的弱鸡,但是,机会就是机会,他才不会放过。 当即,苏曜便是大喊一声,射出鸣镝为号。 顿时,在另一侧田间埋伏的关羽李毅等人是蜂拥而出,对着混乱的敌阵,直杀而去,与苏曜形成前后夹击,意图拦腰斩断敌阵。 “杀啊!” 关羽和李毅等人如同猛虎下山,从麦田中冲出,直扑胡轸的中军。 他们的出现,让自相残杀的胡轸大军全都傻了眼。 尤其是那挑事的常荣,此刻肠子都要悔青了。 他本想杀了胡轸上位,然后再带大家撤退。 毕竟那冠军侯就一个人,又不可能把他们都杀了。 然而,这突然出现的伏兵让他发现原来是自己想太多。 “快投降,快投降,趁现在还不晚!” 胡轸在阵中疯狂跳脚大叫。 他的亲兵们也是慌忙行动,那些没有参加战斗的,赶忙降下帅旗,挂起白旗,表示自己投降的意图。 然而,发起反叛的常荣却是面红耳赤,他紧紧地抿着唇,片刻后,非但不投降,反而对着关羽那边发起了冲锋: “我凉州儿郎,宁可站着死,也不跪着生!” “兄弟们,随我杀出去,咱们一起撤退!” 在这间不容发的时刻,常荣做出了判断。 虽然期初这些敌人好似声势浩大。 然而,他定睛一看来敌也不过就是百余人罢了。 怪不得他们一直藏在那里,之前都不敢出手。 现在,既然胡轸那个孬种一意投降,他便自己带着勇士们出走。 区区百余人而已,我们打不过冠军侯还能打不过你们? 麦田的海洋中,凉州不屈的勇士们向关羽等人发起了反冲锋。 常荣高举大刀,一马当先,企图用自己的勇气点亮突围的道路。 然后,他便被关羽一刀砍了脑袋。 噗—— 两人错身而过的刹那,青龙偃月刀寒光暴起,常荣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便被一刀斩首。 献血喷涌,这个凉州勇士无头的身躯噗通一声栽倒在地,染红了身下的麦田。 “什么?!” “天呐!” “这里怎么也有如此悍将?!” 跟随常荣冲锋的西凉勇士们惊呼一声,看着常荣那无头的尸体,他们的眼中充满了震惊和恐惧。 他们没想到,这位平时一向悍勇无畏的常荣,竟然会如此轻易地死在眼前那无名刀客的手下。 真是见鬼了。 这冠军侯不可敌,他的麾下将士竟也如此厉害吗? 突围的西凉军战士们出现了剧烈的动摇,而关羽则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轻蔑的冷哼一声,紧接着便继续带队冲锋。 在关羽身后,李毅等人看得是血脉贲张,狂呼酣战: “杀啊!” “杀呀!” “杀杀杀!” ——“憋杀了,憋杀了!” “投降,俺们投降啦!” (本章完) 第595章 菜鸡跪地,苏曜撵人 第595章 菜鸡跪地,苏曜撵人 “嗯?” “怎么这就降了?” “我还没有发起冲锋,你们这也太菜了点吧。” 站在道边,望着眼前密密麻麻跪成一片的大军,苏曜是一脸的意犹未尽。 老实说,在当时看到地图上那一片红点时,他还期待着能有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可以正面和这些西凉铁骑展开对决。 然而,没想到这些西凉军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他箭囊还没射空,人就跪完了。 一千多的大军,死了大概也就一百多个? 还有不少都是自相残杀死的。 这闹哪样? “降了降了!” 胡轸虽不解苏曜所言菜是何意,但看着苏曜边走边换武器,一副跃跃欲试,大有一种看谁不爽就给他脑门削上一刀的架势,他是胆战心惊的说: “苏君侯武勇盖世,我等心悦诚服,五体投地!” “你们不会是想着假意投降,日后搞事吧?”苏曜撇了撇嘴。 “不敢不敢,我等绝无此意!” 胡轸磕头如捣蒜,额头上的汗水涔涔而下,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颤抖: “冠军侯,末将诚心归降,绝无二心呐!” 胡轸头都不敢抬起,瑟瑟发抖。 没办法,他实在是怕极了。 正所谓自家事自家知,他自出道以来便一直是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靠着杀人无数才一步步爬到了今天的位置。 一直以来,胡轸除了让部下兵士们能尽情抢掠以外,便是以残酷的军法和杀戮来保证部队的凝聚力。 可以说,这是他一直以来得以制胜的法门,是百试不爽的妙招。 然而在今天,一切都被打破了。 苏曜一人一骑,仅凭手中的弓箭,便让他麾下的铁骑溃不成军,那种恐怖的威压和无敌的气势,不但让胡轸从心底里感到了恐惧,也让他麾下的将士们对他彻底失去了敬畏,竟然酿出了一场兵变的闹剧。 胡轸知道,自己对军队失去了控制,这绝对是将领的噩梦,那些失去了枷锁的兵士随时都可能生吞活剥了自己。 于是乎,胡轸现在已经完全不敢有什么对抗之心。 他只求自己能平稳落地,苟得性命,靠着这些年攒下的积蓄当一个富家翁足以。 然而,胡轸却没想到,苏曜根本没给他机会: “你当我这里是什么臭鱼烂虾都要的垃圾场吗?” “什么?!” 望着眼前目光冰冷的苏曜,胡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连忙哀求出声哀求,想要争取一下。 可是苏曜的意志却坚如磐石: “我早就说过,让你洗干净脖子等着。” “你胡轸什么样,只要看看你驻地周围的样子,任谁都再清楚不过。” “不止是御下不严,甚至你自己就带头纵兵掳掠,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你这样的人,多活一天都让我反胃。” “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吧。” 说罢,苏曜便招了招手,李毅等人当即按住胡轸,摘掉他的头盔,拖着他就往路中间去,准备当众斩首。 胡珍吓得的屁滚尿路,他脸色惨白,疯狂挣扎,大声嚎嚎: “饶命啊君侯!” “小的不敢了!” “小的改过自新,求你给我一个机会啊!” 阳光下,投降的大军鸦雀无声,一片死寂。 胡轸的哀嚎也就显得格外悲切。 他喊得声嘶力竭,颇有感染力。 乃至于押着他的李毅等人都有了些犹豫。 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这胡轸怎么说也是个两千石的校尉,颇受董卓器重,就这样砍了是不是有点可惜? 空气一时间变得有些沉闷,胡轸发现压着自己的力道有所减弱后,仿佛看到了希望似地,继续哀求: “苏君侯,饶了小的吧!” “求求你给小的个机会。” “我可以给你钱,我愿以万贯家财以资军用,偿还罪孽啊。” “万贯家财?” 苏曜顿了一下。 胡轸马上打蛇随棍上,连忙称是,想要钱买命。 然而,他却不曾想,这万贯家财四字却让苏曜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了昨夜见到的那些百姓。 那些衣衫褴褛,家破人亡的百姓们还有那些惨遭蹂躏的妇女在苏曜眼前一晃而过。 随即,苏曜便是大手一挥道: “动手。” 李毅等人闻言,不敢再有丝毫犹豫,立刻加大了力度,将胡轸死死地按在地上,然后其中一位勇士便抽出大刀履行刽子手的职责,手起刀落。只见血光一闪,胡轸的哀嚎也随之戛然而止。 这个董卓麾下被委以重任,掌三千兵马的校尉,就这样在苏曜的决断下,结束了其罪恶的一生。 望着他那在地上滚来滚去的人头,投降的西凉兵们无不胆寒,对苏曜的威严和果断更加敬畏,同时也更加害怕和不知所措。 力主投降的胡轸都被那冠军侯不留情面的斩首了,那他们又会怎样呢? 有个别人甚至已经眼睛滴溜溜的转,寻思是该跑路还是该反抗。 然而,大多数人都是一脸的麻木。 不得不说,这次苏曜大胜的如此轻易,也和胡轸的大军被折腾了一夜脱不开干系。 为了这次突袭,苏曜他们是养精蓄锐一整天。 而胡轸的部队则是担惊受怕一整夜,早已疲惫不堪,实在是一点精气神都没有了。 很多人,现在跪在地上稍微久了这么点,眼皮子都在打架,人都很难站起来。 麻木和绝望,是此刻绝大多数人共同的心情。 然而,他们却没想到,接下来苏曜一句话让所有人都傻了眼。 “什么?!” “冠军侯要,要放了他们?!” 李毅等人大吃一惊。 本来他都准备好派人收缴武器,收编这些跪地投降的战士了。 一想到自己的队伍将要膨胀发展,他就止不住兴奋。 然而苏曜却在看了眼投降的兵士后摆了摆手,说什么想走的人只要把武器和铠甲放下,就尽可离开。 这实在太令人想不到了。 连那些投降的西凉军都听得是目瞪口呆,齐刷刷盯着苏曜,感觉这怕是一个玩笑。 “没有斗志的弱者留之无用!” “真正的勇士,应该在战场上挥洒热血,而不是在这里跪地求饶。” 苏曜冷哼一声说: “现在,想回去找董卓也好,想直接回西凉老家也罢,你们都自便吧,早点走人,免得我回来改了主意,把你们脑袋砍掉。” “而这里若是还有人心中尚有热血,想要为这天下做点事情,想要在这乱世证明自己,用性命博取功名的,那么我允许你拿起武器,不怕死就随我去渡口,准备下一场战斗。” “与我一起讨伐董卓,还天下以朗朗乾坤!” 此言一出,那些原本麻木绝望的西凉士兵们纷纷抬起了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与犹豫。 他们没想到,这位传说中杀伐果断的冠军侯,竟然会给他们这样一个选择的机会。 “君侯,此言当真?”一名士兵颤声问道,声音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苏曜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我苏曜一言九鼎,绝不食言。” 一石激起千层浪,苏曜的话让这些西凉兵士们面面相觑,他们麻木的脸色变得复杂。 他们本以为投降后难逃一死,或是被贬为奴隶,没想到苏曜竟然会给他们自由选择的机会。 在片刻的沉默之后,有一个之前早就受够了的兵士突然站起,脱下铠甲扭头就跑。 关羽和李毅看了看苏曜,只见苏曜只是微微一笑,并未阻止。 很快,有了第一个人的带头,其他士兵也开始纷纷效仿,他们一个个丢下武器和铠甲,头也不回的离开这片战场,朝着各自心中的方向走去。 一千多人,一下子就这样走了一半还多,剩下的人不少也是面色犹豫。 李毅都看得急了,他连忙问苏曜,此用人之际为何要放人离开。 “兵贵精而不贵多。” “没有斗志的杂鱼,留去霍霍敌人便好。” “我苏曜的麾下,只留真正的勇士和有志之人。” “这些愿意在挫败后留下来的人,才是真正值得我们信任的战友。” 李毅不甚了解,不过关羽却是摸着胡须点了点头。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突然间,有一个年轻的战士鼓起勇气走了过来。 他回头看了眼那些纷纷离开的战友后,再次将目光转回到苏曜身上,单膝跪地,奉上武器,说: “冠军侯,小人张龙愿意追随您,请给在下一个机会!” “哦?你不和这些人一起回家吗?”苏曜问。 “我已经没有家了” 张龙低头道: “某出身凉州武威,全家都葬身于凉州反贼之手。” “小的曾经立志,要斩杀那些勾结羌人作乱的反贼,却不曾想兜兜转转的来到了这中原。” “小的本以为,只要我奋勇杀敌,立下战功,不但可为家人报仇,还能求得一个光宗耀祖的机会,重振家业。” “然而,跟着胡校尉,小的却发现,这些昔日袍泽竟然如此快的就堕落成只知奢靡享受的混蛋。” 张龙的声音微微颤抖,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与坚定: “今日我观冠军侯乃真英雄也,小的愿意誓死追随,为天下苍生尽一份绵薄之力,也希望日后能机会重回凉州,为家人报仇雪恨。” “请冠军侯给小人一个机会!” (本章完) 第596章 冠军侯,大将之风? 第596章 冠军侯,大将之风? “你的愿望会实现的。” 面对张龙这个小兵的率先投靠,苏曜笑呵呵的拉起了他: “只要诸君有勇气,有决心,肯奋战,能舍命,那么我保证你们的努力就不会被白费。” 说罢,苏曜侧身看向李毅,介绍道: “你们可有人认识眼前的这位李毅?” 张龙摇了摇头,略有尴尬的表示不知道。 而苏曜则大笑一声: “李毅原本也不过是胡轸麾下最普通的一个哨兵,但他凭借自身的选择与努力,如今已在我军中崭露头角,担任假军侯,独领一部人马。” “而如李毅这般勇士,在我军中不知凡几。” “我苏曜从不以出身论英雄,只要你有才能,有勇气,我便会给你施展才华的舞台。” 张龙闻言,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讶与敬佩,他赶忙看向李毅,只见后者脸上洋溢着坚定与自信的笑容。 霎时间,张龙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未来的希望。 “君侯英明,小人愿誓死追随!”张龙再次跪拜,声音更加坚定。 而这一次,苏曜明确的接受了他的效忠。 在了解到张龙之前是个什长后,当即给他原地官升三级,拔为百将,同为假军侯,暂管新降的胡轸部士兵们。 这一下,当即炸锅了。 那些在进退间犹豫的西凉战士们见张龙率先投效,竟得此重用,顿时心中大动。 他们面面相觑,紧接着就是交头接耳,七嘴八舌,人人眼中都是羡慕和渴望。 人人都知道,一将功成万骨枯。 在军中,晋升之路不但充满了艰辛与竞争,更是时刻与死亡相伴。 西凉军虽然为边军,但按资排辈,任人唯亲之风也是一点不少。 然而,眼前这个年轻的冠军侯,竟然仅凭一场战斗和一番话,便提拔了一个籍籍无名的哨兵为假军侯。 这简直如同梦幻一般,令人难以置信。 “我,我也愿意追随冠军侯!” 终于,又有一名士兵站了出来,他高声道: “小人马远,之前也是胡校尉麾下的一名伍长,愿为君侯效犬马之劳!” “好,马远,你现在就是屯长了。” “谢君侯,谢君侯!”马远当即不住的磕头,道:“小人定当为君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紧接着,在张龙和马远的示范作用下,原本还在犹豫的西凉战士们仿佛被点燃了一把火。 一个又一个的勇士站了出来,冲到苏曜身前跪下: “小人赵雷,愿为苏君侯效力!” “小人孙虎,誓死追随冠军侯!” “小人李强,愿为天下苍生尽一份力!” “.” 一时间,投降的西凉士兵们纷纷表忠心,他们的声音此起彼伏,响彻战场。 其声震如雷甚至连刚刚那些脚底抹油丢下武器铠甲跑路的战士们都不由惊讶的回头,困惑的看着这边的方向。 而当他们得知现场情况后,那是一个个捶胸顿足,后悔不迭的表示愿意效忠。 然而,苏曜给出的选择机会只有一次。 离开战场,放弃武器的人,没有资格来到他的队伍。 就这样,在众人齐心撵走了那些杂鱼后,苏曜一跃跳到了路边高高的树干上。 他居高临下,看着眼前那些热血沸腾,又满脸惊讶的战士们,嘴角勾起了一抹满意的微笑: “诸君,你们的勇气和决心我已经看到了。” “但记住,真正的勇士不仅仅是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更在于他们能否坚守信念,勇于担当。” “我苏曜从不轻易许诺,但一旦承诺,便必会兑现。” “今日,诸君既然选择追随于我,便是我苏曜的兄弟,是我军中的一员,我必将与你们同甘共苦,共同战斗,直到胜利的那一刻。” 苏曜话音一落,场上当即响起一阵雷鸣般的欢呼,与他们之前疲惫麻木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好日子来了,跟着苏君侯,升官发财有盼头! 不少人脸上都泛着红光,紧紧的攥着武器,想要大杀一场。 然而,就这时,苏曜也不忘提醒军纪,让众人休要得意忘形: “但是,各位也需牢记。” “加入我军,追随我,并不是简单的改换旗帜那么简单,你们也将肩负起更大的责任!” 苏曜的声音在欢呼声中显得格外沉稳,他目光如炬,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继续说道: “我苏曜的军队,必须是一支纪律严明、正义凛然的队伍,我等讨伐董卓,乃是为了还天下一个太平,而非为了满足个人的私欲。” “因此,我要求你们,必须严格遵守军纪,不得有丝毫懈怠。” “凡有掳掠地方、骚扰百姓者,军法无情,严惩不贷!” 苏曜话音一落,场上顿时一片肃静。 张龙当即收起嬉笑之色,严肃表示当严守军纪,不负君侯厚望云云。 这时,那关羽麾下亲兵则不由得充满感概的悄悄对关羽说: “苏君侯现在真是越来越有大将之风了呀。” 关羽听了点了点头,然却又顿了两下,叹气道: “是啊,如果他不要站在树上发表这番演讲的话,那就更有说服力了。” 众亲兵听得也是一阵哑然。 他们家的苏君侯真是哪哪都好,就是这有时候实在是太精力旺盛。 除了正经睡觉的时候,那真是爬高上低,永远不知疲倦。 能好好的在身边说几句话的时候那实在是太难得了。 不过,正在他们在这说悄悄话的时候,苏曜“砰!”的一声砸了下来: “好了好了,都打起精神——咱们的活又要来了。” “什么?!” 关羽等人一脸诧异,然而马上的,就见三名快骑奔驰而来,直寻苏曜报: “苏君侯,不好了——贼军的水师来了!” “渡口已被封锁,守军一片惊慌,请您快快回去主持大局吧。” “居然这么快?!” 信使话音一落,关羽李毅是等人是闻之色变。 最担心的事情终于来了。 虽然战胜了胡轸,但是他们的退路却断了。 “这可该如何是好啊?” 关羽和李毅等人面面相觑,脸色铁青。 而张龙等新降之人亦是坐立不安,稍有骚动。 他们本以为投效苏曜后会顺利回返南岸,与冠军侯的大军汇合。 却不曾想,刚刚投效就面对这棘手要命的情况。 面对董军水师的封锁,他们这些旱鸭子可是一点脾气都没有啊。 “莫慌莫慌。” 众人心中踹踹,忧虑满满,然而苏曜却是嘿嘿一笑,轻轻拍了拍手上的尘土,竟是干劲满满: “小小水师,有何可惧?” “不过是区区运输大队长罢了。” “啊?” “什么?!” 众人七嘴八舌。 “这运输大队长又是个什么?”李毅不解。 “君侯莫不是已有良策???”关羽追问。 而苏曜则是嗤笑一声: “云长说笑了。” “这般杂鱼,难道还用我苦思良策吗?” (本章完) 第597章 董卓慌乱欲逃,苏曜出人意表 第597章 董卓慌乱欲逃,苏曜出人意表 “所以,那苏曜真的已经渡河了?” 在改换门匾的相国府内,下了朝堂的董卓拿着胡轸送来的战报,手都在发抖。 “应是没错了。” 李儒也是长叹一声: “就在董公上朝的时候,各地的情报都先后送达。” “如果他们没有合起伙来蒙骗的话,那反贼苏曜确实是过河了。” “昨天他趁着夜色不但给洛口仓放了一把火,还抢夺了西边的渡口,大败胡轸在当地的守军。” “见鬼,这姓苏的小子怎么就如此厉害?” 董卓闭上眼,按着隐隐作痛的眉头,一脸痛苦又无力: “没有渡船他都能搞出如此麻烦,这让他拿下了渡口,咱们又该怎么办才好?” 这一瞬间,戎马一生的董卓竟然萌生了退意。 他发现自己对苏曜的预判产生了错误。 那个小子一直蹲在伊阙关恐怕并不是他想象中的忌惮自己那般简单。 他光想着自己在这洛阳当螳螂,却万不曾想,身后竟然还有只黄雀。 “必须要撤退了!” “带不走东西的就不要带了。” “还有那些百姓,没有粮食,带了也是白费。” “即刻通知京中百官,今天就开始迁都!” 董卓越想越怕,这诺大的洛阳城现在给不了他任何安全感,他竟然就这么下令,放弃一切繁文缛节和不必要的财物,从速迁都。 而董卓的这般表现让徐荣都看呆了,他什么见过董公竟如此恐惧? 于是他连忙说: “董公莫慌,那反贼苏曜虽非只身渡河,但所带部众也是绝对之少数。” “就眼下来说,事情不但远未到不可挽回的地步,甚至我等可利用其傲慢一举反转乾坤也未可知也。” “哦?” 董卓听得一愣,双目闪光: “中郎将可是有退敌良策?” 董卓是一把按住了徐荣的肩膀,满脸的期许。 这可以说是他眼下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作为唯一的一个,在开战后取得战果的将领,董卓对徐荣寄予厚望。 而徐荣果然也没有让他失望,从容说道: “董公,请恕属下逾矩。” “军情紧急,在您上朝的时候,末将得报后便立刻先行发令,命樊校尉即刻发大军前去渡口支援胡轸作战,同时也急令赵校尉出击。” “有此二人出马,只要那苏曜有一刻犹豫,那么他便将坐陷绝境,即便不能将其一举铲除,把他渡河人马消灭殆尽那是绝对不成问题的。” “赵校尉?”董卓一脸迷茫,“此何人也?” 午后,洛河上,大小舰船数十艘,横锁河面。 “哈哈哈,轻松轻松!” 在最大的旗舰上,董卓麾下戈船校尉赵度,站在船头迎着阳光和微风,笑意盎然。 他真是万万没想到,竟然能天降奇功! 作为董卓麾下的水师将领,赵度一向以水上作战见长。 老实说,在过去漫长的日子里,他都觉得自己只能待在这个位置上混饭,了此残生。 毕竟,大汉的水师将领,发挥作用的机会实在太少,不管是他这戈船校尉也好,还是楼船将军也罢,大家都差不多。 上一次,水师将领大放异彩的时候都要追溯到伏波将军马援的时候了。 当时交趾郡(今越南)徵贰造反,攻取郡县,占据六十余城自立为王。 光武帝拜时任虎贲中郎将的马援为伏波将军,段志为楼船将军,发长沙、桂阳、零陵、苍梧四郡兵一万余人南平交阯。 当时,大军水陆并进,光楼船就有两千余艘,大军在交趾鏖战一年有余,终平定叛乱,在当地立铜柱以为纪念,在上刻下六个大字“铜柱折,交趾灭”广传后世。 然而,前人有多牛逼,后人就有多苦逼。 伏波将军威震交趾,当地人为之胆寒,至今已过百余年,再也无人敢叛。 海波平静,大汉的威胁转向西北边疆,水师将领们无事可做,只能混吃等死,变得越来越无足轻重。 每每念及此事,赵度都颇有种生不逢时的痛感。实在是无聊透顶! 即便是最近他投靠了董卓,如此局面也未曾得到改善。 甚至可能会更糟。 毕竟董卓迁都长安,洛阳的繁华与财富都将随之而去。 作为水师将领,连最后可以发挥作用洛河都失去了,在那荒凉的西北,他还有任何可以建功的机会吗? 为此,赵度是每日饮酒,苦中作乐。 然而,命运却给他开了个大玩笑。 在职业生涯即将走到终点时候,巨大的功劳从天而降。 就在董卓大军准备撤离的前夕,冠军侯苏曜竟然胆大包天地试图渡河偷袭! 这简直是天赐良机! 赵度立刻意识到,只要他能成功拦截苏曜,阻止其渡河,那他将成为董卓迁都路上的最大功臣! 于是,在得知消息后,他没有任何犹豫。 赵度一边向各地渡口发令要求船只集结,一边自己也是亲自出马,带上驻地所有的可用舰船率军前来拦截。 此刻,看着河面上横锁的数十艘舰船,还有那些远处地平线上缓缓驶来的支援船只,赵度心中充满了得意与自信。 “苏曜啊苏曜,你或许是有万夫不当之勇,但在这洛河之上,你终究还是插翅难飞!” “一个马上将军,在水上,你又能有何作用?” “这里是我的主场!” “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赵度站在旗舰的船头,双手背在身后,目光如炬地扫视着河面,嘴角挂着一抹得意的笑容,要不是为了顾忌主将的身份,他真想就这样在船头纵情歌舞一首,庆祝下胜利,感谢苍天的垂帘! 美滋滋啊美滋滋。 赵度似乎已经看到了苏曜被围困在洛河之上,无力回天的绝望场景。 不过嘛,也不是所有人都像赵度这样乐观。 他身边的艄公黄波,看着赵度这般模样,就是一脸的尴尬,心中叹道: 真是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啊。 在忍了片刻,见赵度越来越得意后,黄波不由提醒道: “赵校尉,咱们虽然在水上占据了绝对优势,但是那反贼苏曜却又不一定会来跟咱们决战——他又没有战船是吧。” “我要是他,肯定还是固守渡口码头,在陆地上求一线生机,远比渡河送死强上太多。” “到时候,陆上各地援军赶到,胜败不说,咱们水师我看大抵上也就是混一个封锁的助攻罢了。” 作为长期卫戍洛河的艄公,不得不说黄波对自己的定位还是有清醒认识的,他才不会去做那些建功立业的美梦。 而被一言戳破幻想的赵度则是满脸羞红: “混账,小小艄公你懂个屁!” 赵度瞪了黄波一眼,怒喝道: “那姓苏的反贼既然敢渡河偷袭,便不会是个胆小怕事之辈。” “我料定他必会率军前来,与我等决一死战!” “咱们飞黄腾达就在今朝!” 艄公黄波闻言不由苦笑。 然而官大一级压死人,他也就只能在心中腹诽两句。 人家冠军侯出道以来几乎百战百胜,连他这小小艄公都听说了其名号。 又岂是那种鲁莽蠢笨之人? 这洛水茫茫,他没有战舰,只靠那些大小渡船面对我等这数十艘蒙冲斗舰简直是十死无生。 只要有脑子的都知道该怎么选。 这赵校尉却一门心思的想着人冠军侯会来舍命给他送战功,实在是异想天开,想出人头地都想魔怔了。 于是乎,黄波一边嘴上敷衍应付着,一边转身走开,准备看赵度笑话。 谁知,就这时,只听身后赵度一阵大笑传来: “哈哈,哈哈哈哈!” “瞧我怎么说来着!” “那姓苏的果然来了吧!” ——“什么?!” 黄波猛然回头,就见赵度扶栏大笑,猛地一抽佩剑,爆喝道: “小的们,准备战斗!” “立功的时候到啦!” 这时,渡口方向的碧波之上,一艘乌蓬小船正载着苏曜奋力划来。 在船上,一袭红袍的苏曜提着巨大的陌刀,骑着黄棕色的战马,正一脸兴奋的催道: “快快快,再快一点,再近一点,我的船,这都是我的船呀!” (本章完) 第598章 本大爷来也 第598章 本大爷来也 “卧槽!” “他是傻了吧?!” “这莫不是那冠军侯???” 黄波看着苏曜过来的方向,两眼发直,根本搞不清状况。 只见渡口方向,一艘乌蓬小船. 不,或者准确的说是拆掉了乌蓬的乌蓬小船,在三个摇橹水手的努力下,载着一个骑着黄棕色高头大马的红袍骑士,提着个大刀,它就这么直挺挺的飘了过来. 见此情景,黄波,还有其他战舰上的董卓军水手们全都看傻了眼。 你要说这冠军侯帅气是真帅气,那身影,隔着老远都能看出其英武之气。 但是,水战.骑马? 黄波抿着嘴,开动脑筋,想了半天也没搞明白这冠军侯发的什么疯,只能弱弱道: “莫非,他是想来讲和的?” “咱们要不且慢动手,听听他要说点什么?” ——“讲和?晚啦!” 赵度大笑一声,他也看明白了。 就这么一艘小船,那屈指可数的人数自然是不可能来跟他们战斗的。 纯纯的送死无疑。 如此说来,定是那冠军侯想要另辟蹊径了: “他这定是自知不敌想来求我放他条生路。” “但本校尉代表朝廷,和那逆天的反贼自是无话可讲。” “各位不要心存怜悯,对这样大逆不道之徒,咱们该干的事情只有一个!” “那就是让他葬身鱼腹,把他的脑袋带回京师领赏!” 黄波一听,心中暗叹一声。 在这一刻,他竟然有些惋惜。 可怜那冠军侯也是个响当当的英雄,没想到竟然遇到这么一个混不吝的赵度,连招呼也不打就急着抢功要置人于死地。 然而,上官的命令是绝对的。 在赵度的指挥下,旗舰上各色彩旗飘飘展展,以旗语下令,对前来的苏曜直接出击,格杀勿论。 一时间,横锁在河面的上的战船纷纷开动,水手们划着浆,迎着那醒目的乌蒙小船冲去。 他们气势汹汹,势在必得,不但把苏曜船上的水手们看的是心脏狂跳,在那渡口码头上观望的李毅和张龙等人也是手心冒汗: “莽撞,太莽撞了。” “关司马,您怎么就不劝劝君侯呀!” “这,这,这实在是十死无生的战局啊” 不过,关羽只是抚须不语,只是紧攥着的手暴露出他心情紧张的事实。 毕竟,实际指挥过水战的关羽才是这里最清楚的人。 水战与陆战截然不同,战船的优势绝非小舟可比。 苏曜独自乘着小船而来,面对董卓军的水师,无异于以卵击石。 然而,他非是不劝,而是劝之无用也。 这位苏君侯下定决心的事情,八头牛都拉不回来了。 于是乎他只能在这里默默祈祷。 还好,苏君侯水性了得,纵使不利,大概也不至于像旱鸭子那般轻易葬身鱼腹。 不过,无论如何,对于这场战斗,他们都已经无能为力了。 苏曜单骑乘舟突击敌方舰队已成事实。 如今那一叶扁舟飘荡在洛水之上,面对四周群狼一样的大小战舰,可谓是孤舟孑立,如风中残烛,分分钟便要被倾覆。 然而,就在关羽等人感到忧心无比,赵度等人自觉胜券在握的时候,骑在马上的苏曜却是嘿嘿一笑: “来吧,来吧!” “近一点,再近一点!”碧波荡漾,秋风轻拂。 苏曜与赵度的舰队两方相向而行,很快就到了百余步的范围,也正是弓手们大展神威的场景。 此时不管是调头也好,还是跳船也罢,想要反悔已是来不及了。 “哈哈哈!” “苏曜,你的死期到了!” “放箭!放箭!” 随着赵度的一声令下,董卓军战舰上的弓箭手们纷纷拉满了弓弦,瞄准了苏曜所在的小船。 嗖嗖嗖—— 一时间,箭矢如雨点般朝着苏曜射去。 不过,如此攻击,对苏曜自然毫无用处。 他面对这迎面而来的箭雨,不但丝毫不慌,反而冷笑一声,手中陌刀挥舞,舞出一道银色的屏障,将射来的箭矢纷纷击落: “雕虫小技也想要我性命?” 苏曜一边抵挡箭雨,一边催促船夫加快划船速度,小船在洛河上劈波斩浪,迅速向战舰群靠近。 “好家伙,他也不是浪得虚名啊。” 赵度见状,眉头微皱,他没想到苏曜竟然有如此惊人的武艺,竟然能在箭雨中毫发无损。 “不过,只凭这样,你就想赢吗?” “真是愚不可及!” 赵度冷笑一声: “通令全军舰队,保持距离,给我围起来射,就不信他能把全身前后左右都防住了。” “看看是我的箭多,还是你的刀快!” 于是乎,得令的舰船们缓缓散开,稍稍调头变阵,给后续的友军进入留出更大的范围。 而就在他们变阵的当口,苏曜一边拨落射来的箭矢,一边摸了摸战马的头颅,尤其是上面那白色的斑点,自信无比道: “好马儿,马上就该你大显神威了。” 而匹高大的战马——的卢,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战意,不安地刨着蹄子,发出一声声低吼。 没错,这自然是苏曜又从商城买出来的战马神骏。 正所谓挣钱就是用来的,经验值也是如此。 有着之前连番大战获得的经验值,苏曜这一次在商城采购也是底气十足。 不但给自己买了限量的体力补充剂,更是一口气把的卢都氪了出来。 【神驹:的卢】 作为那带着刘备,留下飞跃檀溪传说的宝马神驹,在真三世界里,这样的s级战马自然也有着其独特的天赋技能。 【飞跃檀溪:战马基础跳跃力提高,且可额外根据骑术技能增加跳跃能力,在绝境之时跳跃力提高最多500%】 就在眼下,苏曜看着那技能上高亮的光芒便知道,技能触发的条件已经达成,在这般无路可走,被重重包围的孤舟之上,的卢已经达到了跳远的极致! 而那对这一切还茫然不觉的敌军舰队们还在努力划桨,匆匆调头,想要保持距离继续浪射苏曜。 根本没把刚刚苏曜又拉近的那点距离当一回事。 “本大爷——来也!” “什,什么?!” “飞,马飞起来??!” 霎时间,惊呼四起。 不管是战舰上的赵度和水手们,还是岸边观战的关羽和李毅等人,此刻全都瞪大了眼,像活见鬼了一般。 他们万万想不到,就在自己的眼前,竟然能出现如此荒谬一幕。 就在他们以为苏曜马上就要完蛋的时候。 苏曜却突然大喝一声,双腿猛夹马腹,那战马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决心似地,在小舟上后退几步后便是突然冲刺,然后四蹄猛地一蹬. 那匹看起来并无甚出奇的战马,竟然身体是腾空而起,飞跃而出! (本章完) 第599章 离谱的冠军侯 第599章 离谱的冠军侯 “不,不可能!” “这,这怎么可能?!” “疯子,他难道要飞过来不成??” “马,马怎么可能会飞啊?!” 赵度和水手们瞠目结舌,看着苏曜和他的战马在空中飞跃,猛擦自己的眼睛。 他们从未想过,就更别见过如此震撼的场景,骑着战马飞跃战舰,这简直是荒谬绝伦。 然而,苏曜却在空中,陌刀挥舞,好似战神下凡,他的身影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而苏曜骑乘的那匹黄棕色的战马在他们眼前,更是如背生双翅一般,在阳光下拉着长长的身影,划着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向着最近的斗舰飞去。 这画面是如此的震撼,以至于苏曜飞起时竟然没有一人能够做出反应,直到 “嘭!” 一声巨响,战马落地,连甲板为之一颤。 苏曜稳稳地坐在马背上,手持陌刀,面色冰冷,扫视着周围的敌人。 “冠军侯威武!” 岸边,关羽和李毅等人见状,纷纷振臂高呼,为苏曜的英勇所折服: “太强了啊!” “太离谱了啊!” “咱们这冠军侯,他莫非是天上的星宿下凡不成?” 岸边的友军们手舞足蹈,欢欣鼓舞。 而战舰上的董卓军士兵们,则是被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 水手们一步步后退,惊恐地看着苏曜,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甚至,有那士兵在颤抖中跌倒,还有人更是直接转过身去,撒丫子就跑,噗通一声就往水里去跳。 “杂鱼休走!” 苏曜哈哈一笑,在甲板上催动战马,向人群冲去,挥刀就斩。 只见陌刀挥舞,所向披靡,那些不及逃窜的人,无不被一刀斩为两段,爆出一团团的血。 “啊——” “不,不要!” “怪物,快跑啊!!!” 船上的水手们惊恐万分,他们四处逃窜,整艘战舰仿佛陷入了哀嚎与鲜血的地狱。 旗舰上的赵度见状,脸色铁青,他怒喝一声,拔出佩剑,试图稳住军心: “慌什么!他只有一个人,给我上,杀了他啊!” 然而,他的命令根本无法传达。 虽然旗舰上的小旗奋力挥舞,但是各方舰船已经陷入了混乱,没人去关心旗舰上的命令。 尤其是被苏曜降临的那艘船,其下场更加凄惨。 碧波上的战舰,这曾经给他们无比自信的战舰,现在成为了囚禁他们的绝望孤岛。 当发现求饶没有得到回应后,那会水之人纷纷跳水,而那不会水的人就彻底玩完。 他们抱着脑袋,瑟瑟发抖,等待着命运的降临。 苏曜骑在马上,握着缰绳,在斗舰那狭窄的甲板上操着战马踩着盛装舞步般的步点,从船头砍到船尾。 不一会的功夫,整艘船都安静了下来。 这艘斗舰之上,再没有一个红点,所有人都被肃清。 嘶—— 旗舰上,赵度和黄波等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所有人都是面色惨白。 在见到这一幕之前,让他们打破脑袋,他们也不会想到,自己视为主场优势的水战,竟会是这样一个展开。 那个冠军侯苏曜,竟然骑着战马,以一己之力轻松的摧毁了一艘战舰! 而做完这一切的苏曜只是甩了甩刀上的鲜血,然后又将目光转向附近的另一艘战船。 “不,不好!” “别,你别过来啊!” “放箭,快放箭啊!” 那战船上的军官在与苏曜对视的一瞬间,仿佛坠入冰窟。 他慌张的大喊,要求手下们放箭,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那个魔鬼过来。 不得不说,他的反应很快,比第一艘被登陆战舰上的军官素质高上许多。 然而,洛河到底不是大河,艨艟斗舰更远非楼船,每船配置的弓手有限。 在这紧急状态下,虽然他应对得当,弓手们也纷纷反击。 但是,只靠他们自己的那点稀疏箭矢根本无法对苏曜形成威胁,苏曜只是随便甩了甩手便将他们射来的箭矢打落。 然后,就在众人抽箭搭弓的当口,战马再次加速、腾空. “妈呀!” “他,他又要跳过来了!” “快,快逃啊!” 战舰上的士兵们惊恐万分,他们四散奔逃,试图躲避苏曜的恐怖攻击。 然而,苏曜的战马如同闪电一般,瞬间便跨越了距离,稳稳地落在了其战舰的甲板上。 “啊!” 寒光一闪,伴随着一声惨叫,这名士兵以脑瓜硬接了苏曜的陌刀,当即头颅被打的粉碎,鲜血与黄黄白白的汁水飞的到处都是。 “不!” 那军官绝望地嘶吼一声,心中的恐惧达到了顶点,两股战战,胯间湿漉漉一片。 看着苏曜如死神一般步步走近,军官又是一声大吼: “啊啊啊啊啊——” 这一刻,他拿出了毕生所有的勇气,鼓足了全力,挥刀向前,奋力一搏. 他本想这般决死一战来者。然而,嘶吼声中,他的身体比大脑的反应更快一步,却是噗通一声跳入了水中,浑不顾自己不会水的现实。 最终,就在苏曜诧异的目光中,这军官咕噜咕噜的沉入了河底,再也没有了声息。 而在他的带动下,全船水手们是纷纷跳水,眨眼间,一艘战船就又空了出来。 “竟然,竟然是这样的方式吗?!” 岸边,李毅惊呼一声,终于明白了苏曜那运输大队长的意思。 “好家伙,苏君侯难道是要把这些人都杀光,然后抢了他们的战船吗?!” “这,这,这样也可以的吗?” 事实胜于雄辩。 就在众人的阵阵惊呼声中,苏曜骑着的卢马,如法炮制,在一艘艘战舰上跳跃。 每到一船,便掀起腥风血雨,将其清的一干二净。 赵度等人看得是胆战心惊。 然而,不管他如何努力指挥,命令反抗,却都没有任何办法。 最后,已发展到,只要见到苏曜战马腾空,那目标战舰上的人就统统跳水,主动让路。 他们心想,这样一来,冠军侯总能饶了我们了吧。 然而,谁曾想,苏曜的脸色却是逐渐赤红,不爽道: “跑个毛啊!” “来战,来杀啊!” “这都什么倔强哥,宁可跳河去死也不把经验给老子是吧?” “既然如此,那么,是时候结束这场游戏了。” 话音一落,苏曜拨马转身,长刀所向,陌刀直指赵度旗舰,提马便上。 在苏曜的猛烈攻势下,董卓军的水师彻底崩溃,战船一艘艘被清空,士兵们纷纷跳水逃生,河面上漂浮着残破的木板和散落的兵器。 很快的,一条直通旗舰的道路便被苏曜打开。 坦率的说,就在苏曜刚刚大展神威,剑指旗舰的时候,赵度就已经反应过来,此战已无胜机,慌忙命令黄波调头快跑。 然而,正所谓船大难调头。 身为旗舰,本是被众星拱月般保卫的安全之地,此刻却成为了让苏曜轻松接近的死地。 那围在四周,保护旗舰的一艘艘战船此刻成了苏曜完美的跳板。 虽然战船们拼命的四散,即便黄波命令水手们玩命的划船,但是在苏曜的神速下,他们依然无法摆脱苏曜的追击。 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苏曜在清理了旗舰左近的战船后,再次腾空,“彭”的一声落在旗舰船尾。 苏曜,上船了。 “诶呦,诶呦诶呦,误会,冠军侯误会啦。” 面对上船的苏曜。 反应最快的,竟然是那校尉赵度。 就在其他兵士们四散而逃,准备开跳的时候,赵度竟不知从哪拿出了一面白旗或者白布,颤颤巍巍的扯在胸前,陪着笑脸说道: “君侯且慢动手。” “您误会了,我乃是汉臣,而非贼子。” “咱们和解可好?” “末将可为君侯操船。” “啊?现在??” 好家伙,赵度的表现不但让苏曜挑了挑眉头,连黄波和其他准备开跳的水手们都大跌眼镜。 在开战前,就是这位校尉言之凿凿的要取冠军侯性命,仿佛天降大功唾手可得。 而现在,他竟然脸上谄媚,再也不见之前一丝嚣张,仿佛之前那些事情混未发生似地。 如此变脸,真是让人不齿,黄波等人心中腹诽。 然而. 干得好哇! 所有人心中又燃起一丝希望。 他们怎么就没想到呢。 冠军侯没有战船,现在赵度麻溜投降,可以说是送上战船。 如此大礼,那苏曜定然不会拒绝。 小命保住了! 而赵度看着下马走来的苏曜也是长出口气,暗赞自己精明。 投董卓是投,投苏曜也是投。 现在看来,搞不好在苏曜这里,他还能更加得到重用。 至于之前的误会,死几个大头兵,不打不相识,算不得什么,算不得什么。 心中稍定的赵度正深吸口气,准备拍几个马屁,却不曾想,眼前竟突然寒光一闪,脑袋飞上了天空。 “??!” 看着不断旋转的大地,赵度在临死前才幡然醒悟。 恐怕,自己的那点动作,想法,重视一切,自始至终,这冠军侯都没有把他一回事过。 就这样,赵度的头颅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最终“咚”的一声落在甲板上,滚了几圈后静静地躺在那里,双眼圆睁,满是不甘与悔恨。 而苏曜则是看都不看此人,只是目光扫过那些惊愕恐惧的水手们,冷哼道: “贼将已死,尔等要降要战?” 黄波等人一听反倒是如蒙大赦,连忙跪地高呼: “君侯饶命,我等愿降!” (本章完) 第600章 敌我俱惊 第600章 敌我俱惊 “投降,我们投降!” “君侯饶命哇!” 眼见赵度横死,血溅甲板,黄波等人哪里还敢反抗。 这一见苏曜有受降的意思,马上是如蒙大赦,纷纷跪地乞降。 而随着旗舰升起白旗,其他战船上的士兵们见状,也纷纷效仿,一时间,整个洛河上,白旗飘扬。 除了极少数的几艘艨艟小船,见势不对早早开溜外,赵度带来的这数十艘战舰全部归顺,落入苏曜手中。 洛河之上,苏曜终于有了自己的水师。 看着这些人改换旗帜,忙着帮自己运输,苏曜嘿嘿一笑: “果然没有马没有船,自有敌人送上前,诚不我欺呀。” “太,实在是太强了!” “苏君侯真神人也!” “大获全胜,大获全胜啊!” 洛水之上,关羽李毅等人坐在渡船小舟上感慨万千。 谁能想到呢? 冠军侯的水战,竟然会是骑着马打,挨个跳帮打下来的。 “这踏马的。” 李毅搓着手: “等我回去给别人说道,那怕是根本没人能信啊。” 关羽闻言,抚须而笑,道: “苏君侯之能,本就非常人所能及。” “汝现在所见不过冰山之一角也。” “这种异想天开的战法,说给他人许是无人能信,但若是回了伊阙,我军将士想来是大多都能懂得。” “什么?!” “关云长这么快就被带坏了吗?” “怎么连他都学会拍苏君侯马屁了?” 洛河南岸,正在集结部队吕布收到前方报信后是吹胡子瞪眼。 “这是发生了何事,吕司马竟如此气愤?” 监督粮草物资调运的荀彧站在一旁,不由好奇发问。 而在附近,听到他们说话的赵云,王凌,牵招和贾诩等人也都是为之侧目,都在瞧着这边情况。 吕布瞪大了眼睛,一脸无奈地递上战报说: “你们自己来瞧瞧看,没想到那一向对人不假辞色的关云长,这回也是马屁连连。” 荀彧好奇,接过来一看,手一哆嗦,差点让战报掉地。 赵云和王凌等人对视一眼,也走上前来: “云长一向是有分寸,断不至于在战报中胡言,二位如此反应又是哪般,可否让在下也听个一二?” 荀彧定了定神,将战报递给赵云和王凌,三人一同阅读起来。 这一下子,连赵云和王凌等人也都傻了眼。 “孤身一人对战数十艘战船?”王凌无语。 “骑马跳帮,一跃数十近百步?”赵云诧异。 “贼兵整船整船的跳船跑路,最后几十艘船全都被苏君侯一个人打降了???”牵招摸了摸后脑勺。 “这,这也太离谱了吧。”众人异口同声。 “不是,咱们苏君侯是厉害,乃是一等一的英雄。” “但是,这个战报不会是假的吧?” 众人七嘴八舌,面面相觑。 这要是别人的战报,那毫无疑问,转手就丢火堆里了。 这实在是太侮辱人的智商。 但一想及苏曜过往的案例,你要说完全不可能又好似不能这般确定。 吕布一见,便是冷哼一声: “苏君侯虽非寻常人可比,但这般描述实在也是过于离奇了。” “依我看,怕是那关云长之前新败,担心处罚,在这讨那小.君侯欢心!”“哼,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瞧他往常那一贯清高的模样,没想到还不如我这俗人,瞧瞧他,都学会奉承上官了。” “这,倒也未见的。” 赵云辩解道: “关司马的为人一向光明磊落,不屑于耍那些小聪明。” “子龙说的不错。” 牵招也说道: “况且,如今陛下陷于贼手,君侯已是我盟军实际上的首领,就是粉饰战报也没人能再给君侯封赏,云长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那你们就信了这说法?” “咱们这冠军侯就这么骑着马打水战,一个给他们几十条船都收拾了???” 吕布这大眼睛一瞪,一时间也没人能真的反驳。 毕竟,在座的都是有军事常识的,这必然不可能啊。 然而,奈何现在面对的是个经常让他们刷新常识的苏曜,真是徒呼奈何。 最后还是荀彧站了出来,说和道: “诸位将军莫急。” “君侯既已传信,叫我等尽快前往渡口集合。” “只要咱们过了河去,那情况如何不就一目了然吗?” 王凌一见也连忙接话道: “荀先生说的是,一切还是眼见为实的好。” 眼见为实,到底荀彧还是老成持重。 众人话不多说,赶紧调集部队,前往洛浦渡集合,响应苏曜的集结令。 而就在洛河南岸,苏曜大军这边将信将疑的行动时。 洛河北岸,得徐荣将领,急赴渡口的樊稠,反应则更为剧烈。 洛北,某官道。 “什么,你说什么?!” 骑在马上的校尉樊稠一跃而下,一把抓起斥候的衣领,双目血红: “胡轸死了也就罢了,你说赵度也死了?!” “荒谬,荒谬绝伦!” “那苏曜连艘战船都没有,他赵度难道是主动冲岸去送死了吗?” 樊稠怒不可遏,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率领的援军还未抵达渡口,便接连收到两员大将阵亡的噩耗。 胡轸自作孽,连战连败还去惹那冠军侯,送死了他不意外。 但是赵度的死讯就让他觉得莫名其妙了。 赵度乃是戈船校尉,虽然只是个欺软怕硬的墙头草,但水战还是擅长的。 如今,徐荣给的命令是让他封锁渡口,等自己的援军收拾苏曜。 他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死了呢? 几十艘船,放着水战不打,难道他上岸陆战? “那怂包根本不可能有这个胆子!” “你这小兵,如此妄言,可知谎报军情的下场?!” 斥候被樊稠的模样吓得浑身发抖,脸色苍白,结结巴巴地说道: “校……樊校尉,小的所言句句属实啊!” “赵校尉已经死了,他带去的几十艘船几乎全都投了冠军侯。” “众目睽睽啊,好多人都看到了,小的一句都没有瞎扯啊。” 斥候一边说,一边指着远处河道的方向,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 樊稠一把将他摔在地上,快步跑向附近小丘,远眺河道。 结果这一看,他整个人就差点栽倒在地上。 (本章完) 第601章 不破洛阳终不还 第601章 不破洛阳终不还 “难道,赵度真的完了?” 官道旁的小丘上,樊稠望着南方的河面,微微眯着眼睛,手都在发抖。 显而易见,前线的战况,根本就无法隐瞒。 毕竟,距离实在太近了,他只要像这样找到个高点,登高远望一下,就能发现本该负责封锁的舰队不但没有执行任务,反而散开出去,追逐驱散那些从其他码头赶来支援的友军船舶。 封锁渡口的舰队,不但全完了,甚至还易帜了! “怎么会这个样子?” 樊稠定了定神,诧异问斥候: “那赵度不会真蠢到开着船去打陆战吧?” “那反贼连水军都没有,若非赵度不知死活,开船登陆送死,难道,那姓苏的还能飞过洛河去砍人不成?” “呃” 斥候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点了点头: “樊校尉英明冠军侯,那冠军侯确实是飞过去了.” “哈???” 樊稠瞪大眼睛,张着大嘴,仿佛能塞进一个皮球。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时气愤之言,竟然会换来这么一个回复。 樊稠死死的盯着斥候的眼睛,仿佛要从他的脸上看出是不是在撒谎。 “你说飞过去?” “你不会是要告诉本校尉,那姓苏的长了翅膀,飞过了洛河吧?” “这般天马行空的蠢话,你以为我会信吗?” 斥候的脸色突然变得古怪,他连忙跪下磕头道: “不是不是,冠军侯没长翅膀,但他,但他真的天马行空了啊!” “啥??”樊稠抽出武器,大有一副要把这胡言乱语的斥候直接砍死的样子。 那斥候吓得连连退步,慌忙解释。 下一刻,樊稠就被苏曜那天马行空,石破天惊的打法给冲击的一愣一愣的。 冠军侯一个人坐着小舟冲锋? 而且,天马行空?他还就是字面意义上的天马行空?? 什么战马踏马的可以一跳近百步啊?! 诺大的舰队,最后被这样被他一个骑兵上船给杀得几乎是全军覆没? 这简直就是离谱妈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嘛。 樊稠脸色铁青,喘着粗气,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 他拎着刀,放在斥候的脖子上,颤抖的手都给其脖颈划出了一道血印。 斥候见樊稠似是不信,连忙继续说道: “小的所言绝无虚假,乃是那侥幸逃回水手亲眼所见啊。” “定是那冠军侯是有天马相助,化天堑为通途,当时赵校尉的舰队被冠军侯一人冲得七零八落,士兵们纷纷跳水逃生,场面混乱不堪。” “他说是亲眼看到赵校尉被冠军侯一刀斩首,头颅高高飞起,落在甲板上滚了好几圈呐。” “够了!” 樊稠怒吼一声,将刀从斥候的脖子上移开,但脸上的愤怒和难以置信依旧未减。 他猛地转身,望向洛河的方向,心中充满了无奈和绝望。 他知道,斥候所说纵使有所夸大,但结果上却是不会差的。 赵度完了。 而苏曜,就从先前胡轸部溃兵带来的消息看,确实是有着常人能力,骑射无双的神将。 不过,就是理解了状况,樊稠才更加的心中难受。 实在是太难以让人接受了,这一切竟然发生得如此荒诞不经,仿佛是光怪陆离的梦魇。 “莫不是天亡我也?”樊稠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他原本以为,凭借董卓军的水师优势,足以封锁渡口,再配合他的大军,可以轻松的将苏曜困死在这渡口。 然而,现实却给了他一记沉重的耳光。 如今,赵度的舰队已经全军覆没,渡口彻底失守。 他带来的援军终究是晚了一步。 一切都是一场空啊。 “樊校尉勿忧,这倒也不全是坏事不是?” 说话的是他麾下副将,曲军候孟方。 看到樊稠诧异的目光,孟方连忙解释道: “校尉您想,这冠军侯如此神勇,便是他真的被困,咱们怕也轻易奈何不得。” “要是大意,不说像胡轸那样全军覆没,吃个大亏让咱名誉受损也是很有可能。” “如今,赵度败了,舰队没了,冠军侯从容渡河回去,咱们虽然白跑一趟,但总算咱们也没有吃亏。” “往后,等回了关中,不管是董公还是徐中郎,都要更依仗您了。” “依某看,这一趟,是好事呀!” 樊稠眨了眨眼睛,顿了顿脚,突然哈哈大笑: “嘿,你这小子,说的好像是那么回事啊。” “虽然没拦住那苏曜,但老子是出兵了的,没赶上罢了,没人能说我有过。” “反而,这次战役,除我以外,他们几路人马都几乎是全军覆没,老子保全部队反倒有功!” “正是如此,正是如此啊。” 孟方点了点头,笑说道: “眼下局势错综复杂,咱们能保存实力,便是最大的胜利!”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是带劲。 他们在危机中看到了希望。 那冠军侯这次显然是临时起意。 拿下如此战果,必须要消化一下。 而董公不管是加快迁都,还是固守洛阳,都需要大军相助。 他们手上有这完整的三千大军,就是最大的依仗。 “好了好了,既然任务失败,咱们就准备回师罢。” “来日方长,等回来再和那姓苏的分个高下。” 樊稠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心情也好了不少。 然而,他却没想到. “什么?!” “那苏曜不但没回去,反而占住渡口,赖着不走了?!” 樊稠本来平静心再次被打破,恶心的仿佛吃了一个苍蝇下口。 他没想到,自己都准备班师了,斥候又来报告。 那冠军侯苏曜,得了便宜还卖乖,不但不趁着得胜退走,反而得寸进尺,占据渡口,清理码头,做出一副准备接应南岸大军渡河的准备。 这家伙,不管是胆子也好,胃口也罢,都实在是太大了吧! 你是铁人,你的兵也是铁人吗? 你给我好好休整一下啊!!! “兄弟们!” “都拿起干劲来!” 苏曜站在码头的高台上,举着武器,慷慨激昂: “贼已丧胆,此正是我等克竟全功之时!” “大家伙都一起拿出干劲,跟我一道: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洛阳终不还!” (本章完) 第602章 董卓,仓皇而逃 第602章 董卓,仓皇而逃 洛阳城,相国府,气氛紧张。 仆人们低着脑袋,不发一语,只有大厅内不时的咆哮,震得屋檐嗡嗡作响。 “疯子,疯子!” “那姓苏的就是个疯子!” 董卓的声音因剧烈的咳嗽而变得沙哑,愤怒如同被压抑的火山,随时可能爆发。 他这般反应,自然是因为前线战报终于也送到了他的手上。 这一下,军情如重锤,瞬间敲碎了他所有的幻想。 董卓是如坐针毡,在大厅中左右踱步,也难以获得一丝的宽慰。 董卓根本就想不通,他理解不了。 都说兵贵神速。 按说他的反应也不算慢啊。 怎么突然间,自那苏曜开始行动以来,一切仿佛都加速了。 战局的进展是一日三变,全都噩耗和败仗。 这实在是太离谱了。 坦率的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他董卓也不是没打过败战的。 但是如苏曜这般,一打就是给他一个全灭的,董卓实在是没见过啊。 这么近的距离,他数千大军调兵遣将的合围,竟然在苏曜那区区几十号人的面前变成了可笑的添油。 那苏曜就好像一个吞噬一切的黑洞,不管他派谁去,派出多少人,只要是靠近了苏曜,就全部都被瞬间吞噬。 “这家伙是到底是哪里跑出来的妖孽?” “坏我好事,着实该死!” 妖孽之说,董卓倒也不是一时口快,而是如今京师中已有人在传,那冠军侯,非凡间之物也。 那些人说得有鼻子有眼。 对他董卓不满的人,传说冠军侯苏曜乃是那开阳宫武曲星君下凡,专为荡涤污秽,斩妖除魔而来。 妖魔,污秽,显而易见都是指他董卓。 为此,董卓阵营也纷纷反击。 言说那苏曜乃是妖邪所化,专门蛊惑人心,噬血贪婪,意图颠覆大汉江山。 双方你来我往,争论不休,一时间洛阳城内流言四起,人心惶惶。 但,不管是哪一方,基本都认为苏曜绝非凡人。 因此,在得知到苏曜又双叒叕赢了之后,董卓是真急了,他在大厅中来回踱步,仿佛一头被困住的猛兽。 即便骄傲如他,心中也不得不承认,眼下的局势对他极为不利。 苏曜的突然崛起,已经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 原本,他以为自己筹划迁都便能够避开苏曜的锋芒,给自己争取到喘息之机。 但现在看来,这个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了。 尤其是在知道那苏曜夺取了船只,占住了渡口后,董卓更是心急如焚。 于是一见到李儒进屋,他便三两步冲上去,抓住李儒的手问道: “文优,局势恶劣,你可有良策救我?” 李儒深吸口气,眉头紧锁。 他也没想到苏曜竟然会如此难缠,局势的发展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相国,眼下局势危急,我们必须尽快做出应对。” 李儒沉声说道: “那苏曜烧了粮仓,又占据了渡口,我们想要从容迁都已是不可能了。” “为今之计,只有两条路可走。” “哪两条路?”董卓急忙追问。 “其一,相国可立即下令,调集洛阳城内所有兵马,联合城外的徐荣与樊稠部,趁着苏曜此刻立足未稳,南岸精兵未至的机会,全力围攻,将其一举扑杀!” “只要能够将其击败,夺回渡口,我们便可重新掌握主动,进退自如也。” 董卓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董卓很清楚,洛阳城中虽然还有近一万五千人的大军,但其中真正他从西凉带来的心腹也就剩八千人而已,剩下的近六千部队不是收编来的北军与禁军,就是兼并丁原得来的并州军。 而这些人与苏曜和卢植关系甚密。 若是平日里,有他大军在旁压制,他们自然不敢有二心。 但是一股脑的派上战场,但凡战事进展有所不顺,他们倒戈一击,那就全都完犊子了。而且,退一万步来说,就是将这些兵马全部调集起来围攻苏曜,洛阳城的防御也就势必会产生空虚。 那个姓苏的妖孽从其神不知鬼不觉的烧了他洛口仓的表现来看,董卓不敢赌他会不会来京师偷袭。 万一,若是万一让他摸进了皇宫,把小皇帝给顺了去,那他可就彻底傻眼了: “不行!” 董卓当即否定: “全用压上乃是赌博,他苏曜输了,了不起退回南岸。” “董某若是输了,那就无路可走了。” “文优快说第二个方法吧。” 李儒叹气道: “董公说的是。” “但若是回避决战,我们便只有放弃洛阳,全军立即撤退!” 李儒继续说道: “若用此法,绝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与耽搁!” “城内的财物和百姓全部都要放弃,咱们轻装简行,只带皇帝和百官,迅速撤往长安。” “只要能够保住大军,留住皇帝,日后我们还有机会东山再起。” 董卓闻言,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这对他来说简直是一个难以接受的决定。 放弃洛阳他已有准备。 但是,放弃百姓财物,他却是万万舍不得的。 长安啥样,他路过了无数次,心里很清楚。 那里已是废都也。 由于失去了首都光环,又临近叛乱的凉州,整个京兆尹带长安十县,人口不过二十余万,连洛阳的三分之一都没有。 而没有洛阳的钱粮和人口,他们这些人退到长安,皇帝公卿们很快就要从吃苦变吃土了。 这对于他在朝中的威望和地位势必会受到严重打击。 那些原本就对他不满的朝臣们,更会趁机发难,让他的处境雪上加霜。 “文优,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董卓不甘心地问道。 李儒沉默片刻,缓缓摇头。 “相国,眼下局势已危如累卵,我们必须当机立断。” “拖得越久,对我们越是不利。” 董卓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好!那就全军撤退!” “放弃洛阳,撤往长安!” 董卓终于下定了决心,他深知此时已经容不得他再有任何犹豫和迟疑。 不过董卓也不是慌不择路的撒丫子就跑。 他知道苏曜在那边不会坐视他跑路,于是乎,在跑路前,他还是要做好隐瞒工作。 不但傍晚那被召入宫中的公卿们不知道他要干嘛,在困惑就就被大军绑走。 就这样,董卓打了个时间差,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果断开溜。 夜晚,洛阳城。 紧锁的城门突然打开。 董卓顶盔带甲,一马当先,其大军在后,裹挟皇帝和百官,匆匆撤退,出城西去,直奔函谷关方向,一路逃亡而去。 而这时的苏曜,只是看了眼地图后淡淡的轻笑了一声,知道自己已经赢了大半。 董贼胆气已丧,仓皇而逃,再没机会祸害此地百姓。 他一心想要逃往长安,却殊不知自己离开洛阳城池的时候已是走上了一条自己给他规划好的死路。 不过眼下,他的死期还未完全到来。 紧接着,苏曜又将目光转回码头。 在那里的是吕布,赵云,典韦和文聘等人。 他们带着苏曜第一批包括赤云骑士在内的三千精兵和六百匹战马,响应召唤,如今正在一波一波的下船。 而在他们占领的码头数里之外,则樊稠依小山丘而设的简易营地。 只见营地灯火通明,然而樊稠本人却是慌得一批. “怎么办,苏曜又要来了,咱们该怎么才好?!” (本章完) 第603章 贼军,闻风而溃 第603章 贼军,闻风而溃 明月当空,晚风萧萧。 樊稠军营地的帅帐中,樊稠提着佩刀犹如一头困兽,不停的来回转圈。 “怎么办,怎么办?” “都低着头干嘛,赶紧给老子出个主意啊!” “对面的援军已经到了。” “要是不能赶快拿个办法出来,咱们就全完了!” 樊稠拿刀指着低头沉默犹如一个个泥塑木人的部将们,急的双目血红: “尔等别以为装傻逃避就能算了。” “你们可别忘了!” “那冠军侯嫉恶如仇!” “胡轸部上至他校尉本人,下到那小小的屯长,凡是作恶多端者他是一个人都没留!” “尔等觉得自己就能逃过一死吗?” “老子跑不了,你们也别想过活!” 樊稠在咆哮。 而他麾下的孟方的部将们则全都是哭丧着脸,一个个心里后悔万分。 不过他们自然不是后悔之前在中原世界的放纵,没有做人留一线,今天要被苏曜清算。 这些人,他们真正后悔的是,自己怎么就那么傻帽。 他们明明在各种传闻里都听说了那冠军侯强的离谱,可他们却还是心存侥幸,觉得自己占据人数优势,就能终结他百战百胜的传闻,踩着冠军侯的尸体建功立业 而就是这天杀的侥幸心理,让他们没有第一时间细软跑路,反而是想过来试试那冠军侯的成色。 结果可好,试试就逝世。 他们三千大军啊,进攻苏曜收拢的连一千都不到区区残兵败将,却被打得大败而归。 甚至,那些残兵们都没有全部出手,还有一半人在忙着清理码头。 直到现在,他们一闭上眼睛,那冠军侯的一袭红袍在他们阵中疯狂冲杀的身影就跃然而上。 在座的每个人都很清楚。 他们现在之所以还能坐到大营这里,也多亏是那些残兵几乎没有骑兵,只是打退了进攻就放了他们一马,回头全力清理码头,给了他们收拢败兵的时间。 但现在,冠军侯登陆的大军已经到了。 看着码头上那密密麻麻的火光,每个人心里都很清楚,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最迟明天上午,准备完毕的冠军侯就会向洛阳进军。 而他们的螳臂当车只会白白送了性命。 “既然他不接受樊校尉的投降,那依末将看,咱们还是赶紧连夜跑路吧!” 孟方急切道: “再晚,那恐怕就来不及了呀!” “跑,怎么跑?!” 樊稠怒目圆瞪: “你当人冠军侯是傻子不成?” “他们现在已经有了战马,咱们这边前脚撤退,他若是后脚追击,那咱们怕是死的更惨。” “而且,董公给我下了严令,不能攻下这里那也要死守三天。” “我若是真就这么不管不顾的跑路,就算逃回去怕也是人头落地的下场!” 樊稠绝望了。 打,打不过。 跑,也跑不了。 降,人家还不接受。 大营中愁云惨淡,诸人颇有一种画地为牢,坐而等死的绝望。 就在这样气氛下,不少人已经心里滴溜溜的打起了算盘,尤其是那些中低级军官们。 比起在大营中一筹莫展的高级军官,他们已经打定了细软跑的决心。 “要,要跑吗?!”一个小个子屯长惊讶道。 “废话,你没听胡轸部的逃兵怎么说的?” 大个子百将一边收拾行囊细软,一边坚定说道: “咱们留在这里,死路一条。” “我才不会给那些蠢货陪葬。” “有这趟抢到的钱在,老子这辈子都不用再打仗了。” 那屯长一听,确实也是如此。 他们这些小人物不像那些大官,有名有号的。 只要趁着混乱一跑,只要不自己再去投到军中,那是谁也找不到他们。这趟跟着董卓来中原,抢到的钱已经他们过去几辈子都赚不来的了。 完全没必要再陪着那些大官们送死。 人冠军侯那是好惹的吗? 人家是天上的星君下凡。 还是赶紧跑路,赶紧跑路吧! “您说的没错,带上我,我也一起跑!” 说跑咱就跑。 于是乎,在樊稠等人在大帐中发愁该怎么办的时候,这些基层的军官们已经开始零星跑路了。 而他们的跑路又带动了一批见风使舵的小兵。 小兵们不明就里,见平日对自己吆五喝六的上官偷偷逃跑,自己再一寻思白天的那场败仗,顿时吓尿,也跟着撒丫子就跑。 就这样,苏曜还没开始正式出手,董卓派来拦截他的先头部队便开始自行解体了。 等樊稠等人发现不对的时候,大军的崩溃几乎已不可逆转。 “你们这些废物,都给老子站住!” “不要跑,都不准跑!” 樊稠提着刀冲出帅帐,带领亲兵砍杀溃兵试图稳住局势。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心如死灰。 只见营地中,士兵们乱作一团,不少人在收拾行囊,更多的人则是在四处逃窜,完全没有了之前的纪律和秩序。 纵使是樊稠等人拿着刀营中砍人,也没法把这股逃跑之风缓住。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铛!”的一声,樊稠的武器脱手落地,他本人也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樊稠知道,现在就算他想出什么办法那也已经来不及了。 士兵们的心已经散了,再也无法凝聚成一股强大的力量来对抗苏曜的大军。 死到临头了呀。 “报,报告!” “紧急军情,紧急军情啊!” 就在这时,乱哄哄的人群中,斥候气喘吁吁的跑来。 “来了吗?”樊稠眼都不睁的问。 “来了,来了,已经来了,到营门外面啦!”斥候急忙回。 “把我绑了送出去投降吧,这样至少你们能逃得一条性命。” 樊稠万念俱灰,已在吩咐后事。 然而,斥候下来的话却让他一下又瞪大了眼睛: “徐中郎,徐中郎来啦!” “咱们有救了呀!” “啊?” “徐荣来了?” 樊稠先是愣了片刻,紧接着他就一把推开斥候,直冲北面的营门而去。 这一出门,他当即浑身打了个激灵。 只见营门外,如墨的夜色下,一身玄甲的西凉铁骑一字排开,在火把的光照下反射着摄人心魄的微光。 樊稠知道,这是徐荣麾下自豪的铁骑队。 而真正让他震撼到全身发颤的则是在这些铁骑身前,那尸横遍野的惨况。 方才那些四处逃窜的溃兵,一门心思逃命,想着远离南边的苏曜,这次出来显然是撞上了铁板。 他们丢下了一地的尸体,幸存之人有一个是一个的,全部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那刚刚让他绝望的大溃逃,就这样被徐荣轻松止住了。 不愧是董公信赖的虎将。 唯一的一个取得对反贼战果的英雄! 有他在,有救了,终于是有救了! 一念及此,樊稠立刻是一路小跑,高呼道: “徐中郎!!!” “末将樊稠,恭候多时了呀!!!” (本章完) 第604章 樊稠授首,徐荣言败 第604章 樊稠授首,徐荣言败 夜色下,火光中,在那阵容齐整的一排排铁骑前,中郎将徐荣勒马而立。 他目光深邃地扫视着前方混乱的营地,以及跪倒在地的溃兵,最终将视线落到那匆匆跑来的樊稠身上: “如此狼狈,成何体统!” 面对徐荣居高临下的斥责,樊稠此刻心中却满是解脱,甚至感到亲切极了。 这是在昨天之前都绝不会有的事情。 毕竟两人都是比两千石的官阶,同样实权掌兵的中郎将和校尉们,上下之间并没有绝对的高低之分。 这主要是由于汉朝时,校尉多在地方实权掌兵,而中郎将则是朝廷禁军统领,两人各有职权,除非另有任命,言明统属,不然校尉是完全可以不鸟中郎将的。 但是,这一情况到眼下却出现了一些变化。 在战乱频发的汉末,各地拥兵渐重,校尉和中郎将都出现了贬值乱发的情况。 光董卓的西凉军就派发了四个中郎将,分别是牛辅,徐荣,段煨和董越。 这一次,董卓入京便是只带了牛辅和徐荣两人。 本来,董卓就说好要再视表现提拔一两个中郎将,为此胡轸、李傕、郭汜和樊稠等人是暗中较劲,相互间谁也不服谁。 谁知,这一场仗下来,潮水退去,诸竞争者尽皆身死,这时樊稠已彻底没了那想争人上的心思。 看到徐荣,就像看到了亲爹。 一方面是徐荣的战绩可靠。 在大家都是动辄全灭的惨败下,徐荣在前日取得了唯一的战果,着实令人振奋。 而更关键的,还是这位中郎将麾下的部队。 比起带三千兵的自己,徐荣领兵足足翻倍,有六千兵马可用! 这给了樊稠极大的安全感。 纵使这般被当面呵斥,他也不觉生气,甚至呵呵直笑。 毕竟,有命在才有一切! 于是乎,樊稠是屁颠屁颠的一路小跑,站到徐荣身前,躬身高呼道: “徐中郎,末将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把您盼到了呀!” “您要是再晚来一会,我们可就全完了呀。” 徐荣见樊稠这窝囊样心中上火,然而苏曜最近的战绩实在是令人心惊。 这其中,更让人胆寒的则是苏曜对高级将领的杀戮。 凡是与其直接对抗的将校,愣是没有一人逃得性命。 不得不说,这樊稠现在还能好好的活着跟自己说话,已经算是难得可贵了。 不过 “那苏曜反贼,勇猛狡诈,你打不过他某也不以为意。” “但是你驻守大营,贼兵未至,尔等便自行溃散,这实在是为将者之耻也!” “你这般带兵,又如何能够打得了胜仗?” 樊稠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他也不去辩解,就这样低着脑袋,自愿领罚。 甚至,他说得还非常严重,竟直接请求去官免职,向董卓请罪。 这家伙,把徐荣都听楞了。 他片刻之后才回过神来,好小子,你这是想跑啊??? 顿时,徐荣的脸色变得无比阴沉。 败不可耻,谁家将军没有打过败仗? 但若是没了敢战的决心,那么留着此人便是祸害无穷了。 当即,徐荣怒哼一声: “樊校尉既然知错便好。” “不过,如今董公亲自护送天子西狩,命我持节督战,争取时间。” “你此番损兵折将,辱我军威,罪责难逃!” 徐荣目光锐利地扫视了一眼樊稠,冷哼道: “来人,速将此人拿下,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什么?!” 樊稠大惊失色,见徐荣不似玩笑,连忙哀声求饶: “徐中郎,末将知错,但罪不至死啊!” 樊稠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声音中带着哭腔。 然而,徐荣却是面色冷峻,没有丝毫动容。 “军法无情,樊稠,你身为将领却治军无方,致使军心涣散,此等行径,岂能轻饶?” 说罢,他抬手一挥,身后的亲兵立刻上前,将樊稠架起。 樊稠拼命挣扎,大声呼喊: “徐荣,你不能这么对我!” “我是董公的心腹,你若是杀了我,董公定不会饶你!” 但徐荣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根本不为所动,只是摆了摆手,一言不发。他很清楚,在眼下这等紧要关头,樊稠的大营已是士气涣散,不用重典不足以止住颓势。 既然此人已将无战心,那就用他的这颗两千石的青授高官的脑袋,来整肃军纪吧。 亲兵们见徐荣表情,当即心领神会,立刻抽出腰间的长刀,只见寒光一闪,樊稠的哀嚎声戛然而止,一颗血淋淋的头颅滚落在地。 周围,那些之前被拦阻的逃兵,还有如孟方那等随樊稠来迎接的军官们见状,无不胆寒,纷纷低下头,不敢直视这一幕。 徐荣扫视了一圈周围的将士,沉声道: “尔等皆需以此为戒,谁敢再犯,定斩不饶!” 士兵们纷纷应声,声音中带着颤抖与敬畏。 徐荣见状,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吩咐亲兵将樊稠的首级挂在其营地旗杆上,以儆效尤。 做完了这些后,徐荣立刻接管了樊稠的大营,他让樊稠的副将如孟方等人去收拢溃兵,自己则进入营中详细了解战况。 而在搞清了眼下状况后,他没有浪费任何时间,当即下令: “传令下去,全军整备,准备进行夜战!” “喏!” “谨遵命令!” 这边徐荣的部将们得令后立刻行动起来,各司其职,动员兵士,前往指定位置。 而那边,刚刚把那些心惊胆战的溃兵们收拢回来的孟方等人听到徐荣下达的出击令后,整个人都傻了: “啊?” “不是.出击?” 孟方眼皮子直跳,硬着头皮发问: “徐中郎,您这个命令可是当真?” “怎么,尔等有什么问题吗?” 看到樊稠的部将们人人面有苦色,徐荣是脸色一沉,他指向渡口道: “由于尔等的失利,那反贼现在是如此明目张胆的连夜运兵。” “此刻我等若不出击,打他个半渡,难道要等他明日准备充足后,大家再锣对锣,鼓对鼓的正面打上一场吗?” “那咱们才是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这” 孟方一听似乎也确实如此。 抛开他之前对苏曜深深的恐惧,细想一下,眼下恐怕还真是最好的机会。 虽然那苏曜夺取了渡口和船只,而且从傍晚开始就已经清理好了码头,一直在忙着引导大军渡河。 但是,洛河这种小河的运输不比那些江河海运,有宽广的码头和大船进行装卸。 这里的渡船多是些小船,运输效率很低,再加上装备、物资和战马等等,这几个时辰下来,他能运输的人员和物资也自然是有限的。 而现在,那苏曜自恃得胜,从容渡河,却不知他们这里已是风云突变,如今又有了徐荣的六千生力军的加入。 这一下子,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双方力量的天秤似乎已经完全改写,正是趁机进攻的好机会。 不过嘛. “那苏曜实在是厉害。” 孟方依然很是犹豫,他上前一步,小声对徐荣说: “牛将军,胡校尉和赵校尉他们,全都不是这反贼的对手,落个战死沙场的结局。” “樊校尉之前也是不信邪,觉得有我们有人数优势,想要试着啃上一口,试试那家伙的成色。” “结果,好家伙,给我们崩的那满嘴是血,若非徐中郎过来,晚上我等就是不战而溃了。” 孟方深吸口气,心有余悸道: “徐中郎,末将不知您是否有克敌之良策。” “实在是担心若是就这般直接杀上去,我等又是一轮重蹈覆辙啊。” 徐荣见孟方竟这般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不怒反笑,赞许道: “孟军侯说的不错,看来你也是有心了。” “我确实也不准备鲁莽的硬拼。” “所以一会的战斗,由你们做先锋。” “尔等只管放开去打,败也无妨。” “倒不如说,我也没期待你们能打赢,这是一场必败的战斗,诸君只要尽自己的努力便好。” “什么?!”孟方大吃一惊,满脸的不解。 (本章完) 第605章 徐荣出击,苏曜大喜 第605章 徐荣出击,苏曜大喜 夜色浓浓。 董卓军营的大帐前,孟方等樊稠旧部们是一片哗然: “让我们去打必败的战斗?” “这,徐中郎您这是何意啊?” 听到这个命令后,所有人都傻眼了,他们害怕极了。 尤其是这个命令还是让他们做先锋的时候,孟方等人都吓尿了。 那冠军侯岂是易于之辈,我等去做先锋出战? 俺们也配??? 第一时间的,他们的小脑瓜立刻冒出四个大字——借刀杀人! 不过,方才他们见樊稠被斩,就知眼前这位将军乃是心狠手辣,铁腕治军的狠人。 如今,大营后,六千铁骑杀气腾腾,他们实在是不敢造次。 连忙一个两个的都跪在地上,哀声求饶: “我等忠心为国,日月可鉴!” “徐中郎,您可万万不能派我等去送死啊。” “你们这是想哪里去了?我怎会让尔等轻易送死?” 徐荣见众人面露困惑,抚须一笑,不答反问道: “尔等可知,董公临行前给我下了密令,要求我等务必拖延反贼苏曜最少三天的时间,掩护其大军行动。” “而以苏曜过往的战绩来看,若让他集中兵力,我等想要坚守三日,无疑是难度极大。” “所以,想要完成任务,就必须提前发动,抓住机会,以多欺少,恃强凌弱,方可制胜。” “但这反贼苏曜一向英勇善战,势不可挡,殊难对付。” “故而,某这一路来苦思冥想,总算找到了他的弱点!” “只要尔等依计行事,这次,就算不能要了他性命,那给他麾下部队狠狠一击,挫敌锐气,阻碍他们渡河,完成董公的任务,却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徐荣说的胸有成竹,孟方等人听得是面面相觑。 他们根本搞不懂徐荣到底哪里来的自信。 “怎么,莫非尔等不想赢吗?”徐荣冷哼一声。 众人连道不敢,他们诧异万分,但看着徐荣言之凿凿的样子又不像有假。 毕竟,若是真能战胜那苏曜,那可真是大快人心,大功一件啊。 想及于此,孟方咽了咽口水,连忙说: “请恕我等愚钝,此战该当如何去打,末将还请将军明示啊。” “很简单的八个字足以——诱敌深入,一刀封喉!” “诱敌深入,攻其必救?” 孟方愣了一下,恍然大悟: “徐中郎是要我等诈败诱敌?” “没错。” 徐荣自信道: “诚如我之前所说,反贼苏曜虽勇猛无敌,但他毕竟兵力有限,且大军并未完全渡河,此立足未稳之时正是击败他的最好时机。” “也正是为此,我才没有大张旗鼓的派兵入营,就是为了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你们之前已先败一场,这次趁夜再去挑衅,他必不会轻易放过尔等。” “只要你们把他引出渡口,带来此地,我大军齐出之下定能杀的他丢盔弃甲,一败涂地!” 孟方顺着徐荣指点的地方一看,那里正是在营地东侧,小丘的脚下。 在那里,他们的营地和这座小丘在夜色下将完美的遮蔽渡口方向的视野,确实是极佳的伏击点。 “可是.” 孟凡仍有犹豫: “万一那反贼不上当怎么办?” “此地离营地太近了,已经进入了营垒哨塔的攻击距离。” “寻常来说,除非他打算趁势拔营,不然绝不会追到这么近的距离。” “当然,我等也可以败的惨烈一些。” “但是如此一来,我也怕溃兵不可挽回,冲击了将军的大军就不好了呀。”其他人一听也是纷纷点头。 不过他们都非常理解,因为这实在是没办法的事情。 毕竟洛阳乃是盆地,洛河沿岸多平原,他们找到的这个小丘已经是距离渡口较远的位置了。 徐荣想要伏击,藏住他六千大军不被发现,这片区域也就只有营地附近可以做到了。 “尔等无需多虑!” 徐荣冷笑一声: “若是卢公或者其他大将领兵,我断不会行此方略。” “但各位不要忘了,来人可是那反贼头头苏曜!” “我早已研究他多时,与他那令人瞠目的武力相对的,其人是好勇斗狠,傲慢自大,从不吃亏的急躁性子。” “在战场上,一向是敢打敢冲,每必争先,其过往战绩无一不是主动出击,速战速决。” 徐荣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继续说道: “他自视甚高,以为我等皆如牛辅、胡轸之辈,不堪一击。” “你若再败,他必会不疑有他,穷追不舍,欲一举歼灭。” “而且,我这次也是上了双保险。” “伏击、围攻其本人只是其一,更主要的目的便是调虎离山,直取他渡口,一刀封喉!” 孟方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将军的一刀封喉竟然是在这里吗!” “没错,在你们前去进攻挑衅的时候,我便会暗派一支骑兵,绕道前去渡口。” “只要你们能把他带过来,他若是上钩中伏自然是最好。” “若是他不上钩,我便发令那边强攻渡口。” “没有了主将,他渡口的那些杂兵定然不是我西凉铁骑的对手。” “只要烧了他的渡口,他渡河计划自然报销。” “而且大火一起,他必心急如焚,到时候我等大军衔尾追击,必能让他付出血的代价!” 众将士闻言终于露出了钦佩的目光,他们再次重燃起了信心,一个个狂拍徐荣马屁: “中郎将到底是不一样啊,我等佩服!” “中郎将这可真是神机妙算,天衣无缝的奇谋啊!” “这次,我等定要让那姓苏的反贼血债血偿!” 一时间,董卓大营中热血沸腾,他们充满了必胜的决心。 而同一时间的苏曜嘛 “嘿,这帮货,维护费不要钱的吗?” “到底来不来打了,不来的话,我就自己过去了。” “老子的体力药很贵的啊!” 渡口码头的驿舍楼顶,苏曜站在至高点上,望着远方小丘上的营地,不停的切换着手上的近战和远程武器,跃跃欲试。 这家伙,虽然听不到苏曜的自言自语,但下面的赵云还是看得胃疼,他再次走上前,扯着嗓子喊: “苏君侯,天色已晚,快下来休息一下吧。” 老实说,赵云根本没抱什么期望。 毕竟吕布都已经告诉他了,君侯想干嘛就由着他去吧,劝之无用,咱们还是干好手上的活为上。 然而赵云还是掐着点,每过一段就过来提醒一下。 这次,喊话完的赵云依然还是无奈的摇头,准备离开。 结果,突然间眼前突然是尘土飞扬,砰的一声中,苏曜就是一个大跳砸了下来,笑哈哈道: “来了来了,终于来了!” “快快快,子龙速速去通知大家伙儿准备迎敌。” “这次咱们可有大鱼杀了,小七八千人呢,莫要放跑了他们!” “什么?!”赵云惊呼。 (本章完) 第606章 尽在掌握 第606章 尽在掌握 码头前,灯火通明,苏曜大军的火把和火盆将这里照的恍如白昼。 苏曜的亲兵们围出了一片空地,吕布,关羽,赵云,文聘和王凌、贾诩等文武官员以苏曜为中心,围成了个圆圈,议论纷纷。 “七八千人的大军?” “苏君侯此言可是当真?!” 忍不住率先发问的是南阳军的文聘。 这次渡河,他也带了一千人的南阳军随军先行渡河,如今已抵达过半。 本来,他一个客将,按理说不该这么草率的发问,去质疑主将的决策。 然而,文聘实在是忍不住了。 这冠军侯的队伍是怎么回事? 由于己方这大晚上的进行抢滩登陆,所以他的精神可谓是高度集中,一直在观察对面营寨的情况。 但是,他可以保证,没有任何巡查的斥候回报,这苏君侯就一拍脑门,说有七八千的贼兵要来,让他们做好迎战准备,也不解释状况就这么开始安排任务了。 甚至,还是要主动出击的任务! 而更见鬼的是,这冠军侯队伍里的上上下下,竟然没有一个人质疑这命令的可靠程度? 在之前也是。 对于冠军侯水战胜利乃是骑乘天马大破敌军的这一离谱传闻,他的这些手下们就保持了相当程度的淡定,不但不加质疑和澄清,甚至还津津乐道的大加传播 这姑且文聘可以当是他们为了鼓舞士气,编造传奇。 但是,现在可是渡河的重要时候啊,是涉及切身性命的紧要关头。 为将者,做出的决策必须要依赖绝对客观的事实,而不能凭自己的主观臆测。 而这会儿,他们却为了一个不知从哪来的风闻,听任那冠军侯心血来潮的命令,放下手上最重要的事情夜战出击。 这是何等的盲从?! 这简直是拿全军的性命去赌博,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而在文聘发言后,贾诩马上也跟进表达了担忧。 不过他并未直接质疑苏曜的情报准确度。 虽然如今他也肩负起了一部分军情机要的职责,但机智如贾诩,很快就发现苏曜并非只靠他这边报上的信息在做决断。 对此,贾诩很是很理解,只不过他还搞不清来源。 是甄家的情报网吗?还是其他的信息来源,贾诩虽未探明,但显而易见的是冠军侯必然还另有一套隐秘的班子在负责此事。 不得不说,这让他很是佩服。 想来,冠军侯百战百胜的佳绩,自是离不开他对军情和信息等的重视。 这对于一个年轻的后起之秀来说实在是难能可贵。 只是,唯一的问题就是这冠军侯行事有时实在是过于急躁了。 闻战则喜,急于求成,同时又缺乏耐心,总想着速战速决,毕其功于一役。 虽然对于年轻人来说这是很常见的事情,但对于为将之人来说,这确实 “君侯,此事非同小可。” “末将这里虽还未收到线报,但若真有这等人数,那只能是徐荣的本队赶到了。” “若真是如此,眼下我等更应当立刻加强防御,准备固守,而非主动出击。” “只要等到明日我军渡河完成,大军云集,莫说徐荣的这七八千人,就是董贼在洛阳的万余大军,那自也不在话下,君侯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对于董卓在洛阳的军力情况,贾诩等人还是很清楚的。 而有了南阳军的加入,加上贾诩、张济部以及收编的诸降兵,苏曜总兵力也突破了万人大关。 这些兵力,加上冠军侯手下的诸多能人大将,怎么看都是稳扎稳打就能拿下董贼。 也因此,贾诩的建议一出,立刻得到了诸多将领的响应,连王凌也劝说道: “君侯已是鏖战一日一夜,确实也不需急于一时,还是好好休息,为明日大战做好准备为好吧。”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呀!” 苏曜一摆手: “诸君可要知道,并非是我欲寻战,而是董贼他们不会给咱们休息的时间。” “那董贼今夜已是带着皇帝跑路,徐荣他们也必会疯狗一样撕咬我等,给董贼创造时间。” “倘若让他们奸计得逞,董贼逃到长安,再想抓他可就费劲了。” “到时战事迁延日久,生灵涂炭,非我所愿也。” “故此,还望诸君能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在此随我一举破敌,乘胜追击,不使董卓西归也。” 苏曜的话语掷地有声,字字铿锵,文聘、贾诩以及其他将领,众人是面面相觑,目露震惊之色。 “董贼.跑了?”“没错,我很确定。” 苏曜回复的很坚定。 而仿佛在呼应他的话语。 就在众人商议的时候,远方的贼营出现了变化。 一条点着火把的长龙已是出了营地,向他们这里缓缓而来。 这一下子,所有人都没了话说。 文聘更是垂首抱拳曰: “苏君侯先见之明,末将佩服!” 苏曜听了嘴角微微一扬,摆手道: “好了,各位无需多言,既然贼兵已至,咱们便准备迎战吧。” 众人抱拳应喏,当即苏曜便分配起任务。 除王凌和贾诩带着之前归降,已经打过数场战斗的李毅和张龙等董卓降兵留守渡口,继续装卸,引导渡河外,其他人和那已经先行渡河的一千八百余生力军,全数出击,遇敌于码头之外。 尤其是吕布关羽赵云等人,更是优先换乘了战马,准备随苏曜带领赤云骑士们集中突击。 然而,当他们刚刚出营列阵后,苏曜却是“咦?”了一声,喊停了众人。 “君侯,可是有什么情况?”吕布勒马急问。 苏曜还没说话,那边赵云也已经发现了不对。 赵云抬起银枪,指着北方的长龙道: “来贼人数远没有七八千人之众,不过一两千人顶天。” “敢问君侯,可是军情有了谬误?” “嗯???” 苏曜闭眼看着系统地图上缓缓移动,散布在各地的红点,又睁眼看向被漆黑夜幕笼罩的西北方向,冷笑一声: “有点意思。” “阴我一次还不够,这次还想来搞事情?” “看来必须要出重拳了!” “这,君侯此言何意?” 文聘一脸的疑惑,而关羽则是一副若有所悟的样子: “可是那姓徐的狗贼又在耍阴谋诡计了?” 关羽可还记着呢。 徐荣前日夜里,暗中偷袭,等他赶到岸边的时候,那混求却不敢迎战,拍屁股走人,给他留下一地的狼藉。 想来以此人风格,就不是那会出来跟他们堂堂迎战的做派: “莫不是那狗贼想要诱敌深入,想设伏围攻我等?” “云长说的没错。” 苏曜笑道: “眼前这支过来的部队,乃是标准的诱饵,他们的大军已埋伏在黑夜之中,想要引我等上钩。” 众人闻言,心中一惊,纷纷看向苏曜。 而苏曜则捏着下巴,盯着系统小地图继续说: “大军是在他们营地那边,还另外派了一支部队绕了过来。” “只是不知是想绕后突袭咱们,还是想要偷家。” “他的目标定然是渡口!” 关羽立刻说道: “君侯百战百胜,此人想来也是颇为忌惮,上次就是趁机烧了咱们的渡口。” “这回他一面派诱饵部队吸引我等的注意,另一面则暗中调兵遣将,想来又是故技重施,企图一举摧毁我们的渡口,切断我们的退路。” “问题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吕布急切道: “渡口守军不足千人,且是久战疲惫之师,不足守御。” “而我等现在的机动兵马也不过两千人,贸然分兵无疑于自废武功,在任何一个战场上都无法取得优势。” “要不还是先回去,守住渡口要紧。”赵云建议道。 “诸位莫慌。” 苏曜抬起马槊,轻笑一声: “贼人动向已尽在掌握。” “既然他徐荣想跟咱们玩阴的,那我就正好告诉他——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的那点阴谋诡计根本就不值一提!” (本章完) 第607章 杀戮时间到! 第607章 杀戮时间到! “啊这.” “敢问君侯打算如何迎战?” 对于苏曜的豪言,吕布顿时有一种非常微妙的即视感。 果然,就听苏曜道: “那当然是全军出击,把他们一波送走!” “全军出击?!” 吕布、赵云、文聘等人闻言,皆是面露惊愕之色。 他们万万没想到,苏曜竟然会做出如此大胆的决定。 甚至推翻了之前留守的计划,把所有人都动员了起来,只剩下两三百人和王凌等文职人员一同维持码头秩序。 “君侯,这恐怕不妥吧。” 贾诩得令后连忙跑来劝说道: “敌人既然设伏,必然有所准备。” “我等不加以反制也就罢了,怎能主动去往敌人的圈套中钻呢?” “便是将计就计也要留上一手以防意外吧?” “没错,君侯。” 文聘也担心道: “我等还是应该谨慎行事,先探明敌人的虚实,再做打算吧。” 苏曜摆了摆手,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我意已决,诸位放心,这一仗咱们就这样打。” 苏曜力排众议,连发军令,动员大军行动。 就这样,当孟方率领大军打着火把,排着长龙行至道中,还未到渡口码头的时候,苏曜那边一条更凶猛的火龙也冲出了营地,向着他们迎面而来。 这一下,孟方的部队们顿时出现了一阵慌乱。 不过,比起那些懵懵懂懂的兵士,孟方等将领则是不惧反喜,感慨万千。 “好家伙,徐中郎还真是算无遗策,这反贼苏曜真就是个不吃亏的性子。” “老子我还没挑衅他呢,他自己就火急火燎的杀出来了。” “怎么地,真就把咱们当鱼腩了是吧?” 孟方见苏曜大军前来,是冷冷一笑。 “孟军侯说的是啊。” 其他的军官也是喜笑颜开: “这反贼苏曜真是狂妄又傲慢。” “但他却不知咱们早已不是白天的样子啦。” “这次,一定要让他好好瞧瞧我等的厉害!”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明明只是个诱饵,但大话说的一个比一个厉害,好似他们才是决战的主力。 不过嘛,比起嘴上功夫,他们的身体倒显得更加诚实。 在苏曜那打着火把的长龙还未靠近过来的时候,他们便已经开始暗暗减速,时刻做好转头开溜的准备。 然而结果,却是让他们大吃一惊。 “嗯???” “分兵了?” “他们这是要去哪?” 浓浓的夜色下,就在两军阵前,苏曜阵中一队明显是骑兵的队伍突然间高速脱离了本阵,向西开去。 “不好啦!” “秦司马,这反贼的骑兵好像朝着咱们这边过来了呀!” ——“休得胡言!” “我军藏于夜色,谁能发现?” “你这般一惊一乍,成何体统?!” 月色下,说话的二人正是受命带领两千步骑,悄悄绕后,准备偷袭渡口的秦司马和他副将。 夜色朦胧,他们为了保持隐蔽,全程都没有打起火把,只是借着月光小心行军。 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就现在,他们大军位置,别说是中郎将徐荣,就是他秦司马自己,都搞不清具体的位置。 他只能凭着夜色,靠着渡口码头的火光,知道自己的目标。 如此情况,那反贼苏曜怎么可能冲他而来呢? “只是个巧合罢了。” 秦司马语气轻松: “定是这反贼想一口气吃个大的,所以让骑兵绕后,准备侧击孟军侯他们。” “诱饵的死活咱们无需操心,只管向着渡口前进便是。” “这夜晚可真不好走,所有人都打起精神来,不要掉队!” 副将一听,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他讪笑了两声,缓解下尴尬,便再次恢复了沉默,跟着队伍继续前进。 只是偶尔不时的回首,看一眼前方的战况,看一眼那支离群的骑士。 虽然他们一口一个反贼的叫着,但是那冠军侯苏曜的威名却早已暗暗的植入了心中。 现在,由不得他不长个心眼。 而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快他心中的担忧就变成了焦虑和惊恐: “不对啊,秦司马。” “您看看,您快看看。” “我瞧着他们怎么好像就是直接朝咱们过来的样子咧?” “这怎么可能?”说话间,秦司马蓦然回首,只见夜色中,那支骑兵队伍非但没有减速,反而越来越近,似乎真的是朝着他们而来。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秦司马喃喃自语,试图说服自己,这只是一个可笑的巧合。 然而,现实却越来越残酷。 即便他有意下令,调整自己的位置,企图避开那不速之客的路线。 但是,那队打着火把的骑士们依然坚定地朝着他们而来。 秦司马的大脑一时间陷入了一阵短路,他左瞧右看,都没发现队伍的行军有哪里能暴露位置的地方。 但是,这就好似是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点亮了他们似地,指引着敌人前进的方向。 而比起秦司马还算稳健的表现,他的副将显然已经被这诡异的情景吓破了胆子: “不好,不好,不好。” “要来了,他们要来了。” “怎么办,秦司马,咱们该怎么办,您快下令啊!” 众将官是胆战心惊。 他们虽然也是搞不懂状况,但是毫无疑问,如果继续什么也不做的话,那么结局一定是敌人一股脑的撞到他们脸上,疯狂的砍杀和屠戮。 这一幕,秦司马也看见了。 “绝不能坐以待毙!” 秦司马深吸口气,当即下令全军备战: “告诉大家不要慌乱——咱们不可能被发现。” “反贼不过五六百骑,虽不知他们要干嘛,但我等有两千人,又是我暗敌明,此时狭路相逢我军必胜!” 秦司马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沉稳,他一边稳定军心,一边沉着应对: “全军听令,准备迎敌!” “骑兵全体上马,分散两翼,准备包抄。” “步卒列阵在前,弓弩手在后准备,一旦进入射程,无需指令立即放箭。” “大家务必打出气势,一举歼灭这些不知死活的贼寇!” 副将闻言,连忙传达命令,士兵们虽然心中忐忑,但在军令之下,还是迅速按照指令行动起来,仓促间还是形成了一个简易的防御阵型。 在浓浓夜色的掩护下,他们刚刚的惊慌恢复了少许。 不可能被发现,他们占据先手优势,只要这一轮箭矢射出去,贼骑少说也要挂掉近一半之数。 若是运气好的话,那冠军侯甚至可能直接死在这乱箭之下。 没问题,能赢的! 基层的军官们拼命的鼓舞士气,看着越来越近的骑士们作着决战的准备。 近了,更近了。 打着火把的骑士们越来越近,已经到了三百步的距离,甚至都能够看到那些人火光下的红袍。 “弓箭手准备!” 随着军官们的命令,弓弩手们纷纷拉满了弓弦,直指那即将踏入死亡之地的敌军骑兵。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压抑的气息,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在那隆隆的马蹄声中,秦司马已经看到了箭矢如蝗,贼骑纷纷应声而倒的画面。 大功,大功到手啊! 然而! 谁知道,就在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绷紧神经和手上弓弦的时候,眼前的骑士们却消失了 “什么?!” 秦司马惊呼一声,连大军出现了些许的骚动。 “怎么回事?” 副将的声音发着颤: “贼兵哪里去了?!” 很快他们就反应了过来。 苏曜的骑士不是消失了,而是在奔驰中几乎同时熄灭了火把,如他们一般隐没于黑暗之中。 夜色如墨,将一切吞噬其中,那队骑兵仿佛融入了无边的黑暗,消失得无影无踪,只能听到阵阵的马蹄声渐行渐远. 秦司马和副将面面相觑,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和不安。 “这……这怎么可能?” 秦司马喃喃自语,他无法理解为何敌军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做到如此精准的隐蔽。 这简直超出了他的想象,也颠覆了他的战术布局。 “难道他们有特殊的夜战技巧?” 副将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他意识到这场战斗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和艰难。 “如此精锐,实在可怕。” 秦司马点头称是,不过表情却变得放松下来: “不过这个麻烦就交给其他人去解决吧,咱们还是专注于自己的任务。” “我就说咱们不可能暴露吧。” 贼人走了,马蹄声也逐渐的远离,紧张的气氛也终于缓解,秦司马下令,大军继续行动,向着渡口进发。 而也就在这时。 就在他们这大军重新解散阵型,重新上路的时候,突然间,一道刺耳的破空之声响起,便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打破了夜的宁静,也打破了他们对平安的幻想。 “敌袭!敌袭呀!” 小兵看着倒在身上,那被利箭射穿了眼窝的军官,扯着嗓子高呼。 而就在这时,那阵之前已消息不见的马蹄声也再次响起,如催命的魔音,由远及近,瞬间涌了上来。 “杀戮时间到!” “杂鱼,给我去死!” 月光下,苏曜挽弓搭箭,射出疾风般的箭矢。 (本章完) 第608章 恍如夜下死神,三叉戟狂飙突进 第608章 恍如夜下死神,三叉戟狂飙突进 黑暗中,苏曜的奇袭直接把董卓军打懵。 夜色下,他的身影在马上若隐若现,他的箭矢快如疾风,在连发怒射下精准地收割着敌人的生命。 没有人能想象到,那支刚刚给他们带来莫名压力的苏曜会去而复返,一经出手便是狂风暴雨般的连射。 很多人,在听到敌袭声时都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 只有少数身边亲历死亡者,看着身边队友惨叫着倒下的身影,他们才恍然大悟,高声疾呼: “不好,不好!” “敌袭!敌袭呀!” “快,快点起火把,组织防御!” 秦司马、黄副将和其他众多一线的军官们,虽然心中惊恐,但久经沙场的他们还是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 这些英勇的军官们抽出武器,高呼列阵,立刻下令大军就地防御。 然而,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苏曜的骑兵队如同暗夜中的幽灵,他们借着夜色的隐蔽,已迅速接近了董卓军的队伍。 当这些人仓促间点亮一盏盏火把,重新取得视野的时候,他们就只见到一群白马红袍的骑士,如一团赤色的风暴,席卷了他们的队列。 那里,正是他们行军队列——一字长蛇阵的中心! “哈哈!” “杀杀杀!” “杂鱼去死,去死!” 苏曜一马当先,手持马槊,如猛虎下山般杀入敌阵,横冲直撞,他的马槊挥舞,带起一道道凌厉的劲风。 只见那火光下,一个又一个董卓军的战士们不是在马槊下被斩的残肢四溅,就是被撞的倒飞而起,哀嚎声不绝于耳。 而在苏曜的后面,吕布、关羽、赵云等人亦是紧随其后,他们率领着赤云骑士,沿着苏曜破开的道路发起毁灭般的冲锋。 落后苏曜一个身位的便是吕布和关羽二人。 他们三人组成了一个稳定的三叉戟,在苏曜那恐怖的攻击之后,吕布的方天画戟和关羽的青龙偃月刀也同时划出了一道道致命的银色轨迹。 他们的刀锋精准的撕开敌兵的身体,瞬间便是一排排的敌兵血洒疆场。 而在三人之后,白马银枪的赵子龙也不甘示弱,他枪出如龙,身形灵动,在三人之后穿梭在敌阵之中,对那些侥幸躲过第一波冲锋的漏网之鱼发起突刺,在一声声惨叫中收割一颗颗人头。 董卓军的士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势吓得魂飞魄散,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凶猛的敌人,仿佛苏曜的队伍就是一群来自地狱的幽鬼,神出鬼没间无情地收割着他们的生命。 “稳住,快稳住!” “列阵,给我挡住他们!” 秦司马声嘶力竭地大喊,他试图稳住阵脚,组织起有效的防御,但面对苏曜等人的猛烈攻势,他的努力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这波突袭来的太快,太迅速了。 早已清晰看到他们的苏曜可谓是狮子搏兔,起手就带着自己早已饥渴难耐的精锐铁骑们发起突击。 这些赤云骑士,除了最初随他从并州走来的班底以外,更包括他一路来精心筛选的幽州和西凉的百战精兵,乃是精锐中的精锐,苏曜最核心的班底。 这些人,再加上吕布、关羽、赵云等人的先锋。 毫无疑问的,苏曜敢说,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他碰不过的敌人。 不过,他们自然也不是无敌。 精兵毕竟人数有限,再强大的骑士也需要接触到人才能打出伤害。 而为此,苏曜就一直以来便是给这些人猛练夜战。 除了一路好吃好喝,粮肉管够保证这些人不会成为黑夜里的瞎子外,便是训练他们在夜晚中令行禁止,保持阵型,以应对各种突发情况。 今夜,便是这些训练成果展示的时刻。 在苏曜的带领下,赤云骑士们如同暗夜中的死神。 他们的行动迅速而有序,虽然不知道自己的敌人在哪里,但出发之后便没有任何一人再发出一声杂音,紧紧的跟随苏曜,如同一次精准的手术,直取敌军的要害。 董卓军阵型中那脆弱的中腹被轻松撕开,他们的士兵们在惊恐和绝望中挣扎,试图在军官的带领下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但很快,一冲而过,刚刚穿透了他们阵型的苏曜又带着人杀了回来。 不过,这一次苏曜没有再选择攻击他们的中部,而是一挥马槊,将锋矢指向了其阵型首端的秦司马处。“什么?!” “不好,他们要过来了!” 黄副将惊慌失措,高呼保护司马。 这一刻,他们瞬间明白自己犯了一个可怕的错误。 点亮了火把,确实给他们提供了对战的视野。 但是,也毫无疑问的暴露了他们的位置。 为了临阵指挥,他们高举的帅旗成为了夜空下最显眼的目标。 而那个可怕的冠军侯,几乎是一瞬间便锁定了他们! “快,快护住司马,挡住他们!” 黄副将声嘶力竭地喊道,同时抽出武器,指挥着周围的士兵们迅速组成防线,试图阻挡苏曜的冲锋。 不得不说,秦司马能够被徐荣派出来执行偷家的任务,其本人治军确实有两把刷子。 这次从他不在后阵,反而是身先士卒的行在队伍首端便可见一斑。 也因此,在他身边的战士们也是他带出来的最精锐的部队。 在遇到袭击的第一时间,他们便迅速的做出反应,排列起战阵: “都不要怕,他们已经冲过了一次!” 秦司马大声鼓劲,沉着指挥: “长矛手就位,刀斧手准备!” “待他们减速下来的时候,所有人出击,给我斩他们的马腿!” “只要他们下了马来,咱们一拥而上,定能撕碎他们!” 常年在西凉边疆对付羌人的袭扰,秦司马自然有一套对付骑兵法子。 见到这由自己的亲兵队伍组成的坚定防线,他也从方才的震撼中逐渐恢复过来,有信心应对这突然来临的挑战。 然而,分分钟的,他们的信心便被击碎。 “谁能挡我!” 随着苏曜的怒喝,只见他的马槊卷起如龙的血光,轻易的的撕碎了列阵的长矛手,带着众人直接践踏了过去。 面对苏曜和他的精锐骑士们,秦司马的防线如同纸糊一般脆弱。 “长矛手,顶住,给我顶住啊!”秦司马目眦欲裂。 他只见自己那些长矛手们奋力挺起长矛,试图阻挡苏曜等人的冲锋。 然而,苏曜的马槊却是势大力沉,轻轻一击便将长矛斩断,甚至将长矛手直接撞飞。 “刀斧手,出击,快出击!” 见长矛手无法阻挡苏曜的冲锋,秦司马连忙下令后排刀斧手出击。 刀斧手们挥舞着大刀和斧头,试图斩断苏曜等人的马腿。 然而,由于长矛手连些许迟滞敌骑都做不到,双方武器长度的差距此刻在苏曜他们这些身经百战且骑术精湛的骑士面前便带来了致命的结果。 “啊!” 随着一声声惨叫,董卓军的士兵们纷纷倒在了血泊之中。 他们根本就没有摸到苏曜等人便被直接斩杀。 秦司马见状,心中顿时被绝望笼罩。 反贼苏曜,这冠军侯果真是勇猛无比啊。 怪不得从没有人能在他手下讨到好果子吃。 不过,眼下自然不是佩服的时候: “黄副将,快撤,快撤退!” (本章完) 第609章 苏曜横扫沙场,徐中郎赌上全力 第609章 苏曜横扫沙场,徐中郎赌上全力 秦司马高声呼喊着,他竟然让黄副将带着亲兵先走。 然而,黄副将却犹豫了。 他深知自己一旦撤退,秦司马必将陷入绝境。 “司马,我……” 黄副将刚想说些什么,却被秦司马打断。 “快走!这是命令!” “咱们的突袭计划失败了,但诱敌计划还可以继续。” “必须有人把大家带回去!” 秦司马怒吼着,他用力地推开了黄副将,让他带着亲兵撤退。 黄副将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黄副将明白,他们已经败了。 生死关头,他没有再多做犹豫,只是深深地看了秦司马一眼,然后一挥手,带着亲兵们向后方撤退。 “杀!” 苏曜见董卓军的防线已经崩溃,他更加奋力地挥舞着马槊,一路追杀,向着秦司马冲去。 秦司马见状,也提起了最后的勇气,他挥舞着长枪,骑马迎向了苏曜。 “苏曜!” “你的武艺,让某来领教一下吧!” 秦司马喊得豪迈,出招也是狠辣无比,根本毫不闪躲,打得就是一个同归于尽的主意。 身为军司马,他出师未捷,无法完成徐荣交付使命,无颜回去面见徐荣。 在这里,他唯一能做的便是以自己的性命作为赌注,拼死一搏。 即便做不到以命换命,若是能重创苏曜,也算是为主公尽忠,能让接下来的战斗更多一些胜算。 “去死吧——逆贼!” 秦司马双目喷火,长矛如毒蛇吐信,直取苏曜要害,使出了拼尽全力的一击。 然而,他的努力没有什么卵用。 两人的交锋只在一瞬间便分出了胜负: “杂鱼,就这?” 在苏曜的冷笑中,秦司马被马槊直接命中胸膛。 他的长矛被斩断,面庞被洞穿,整个人直接被马槊巨大的力量带得飞了起来,然后重重地摔落在地,连一声闷哼都没机会发出。 “秦司马!” 黄副将悲痛欲绝地呼喊着,他没想到秦司马竟然就这样死在了苏曜的手下。 然而,此刻已经容不得他多做悲痛。 苏曜已经率领骑兵队冲破了他们所有的防线,开始了疯狂的杀戮。 “快撤!快撤!” “所有人都往回跑,把他们带到营地前面去!” “只要到了那里,中郎将必会为咱们报仇的!” 黄副将扭头就跑,高呼着让身边的士兵们撤退,直接放弃了战场的指挥。 已经没救了。 在苏曜等人这恐怖的攻势下,己方阵营的士兵们已被完全吓破了胆,他们四处逃窜,疯狂的想要逃离这个地狱般的战场。 而在他们的背后,苏曜的骑兵队犹如一群饿狼,紧紧地追赶着他们,不断地收割着他们的生命。 就这样,只是短短的两轮冲锋,秦司马那两千人的大军就彻底崩溃了。 这边黄副将等人仓皇而逃,用舍身为饵来为自己的惨败遮羞。 而那边,真正执行诈降诱饵计划的孟方等人则完全看傻了眼。 “这什么情况?!” “他们不是去偷袭的吗,怎么反倒是先打起来了?” “还,还被打的一败涂地???” 傻了,全傻了。 中郎将明明说他们是诱饵,秦司马那边则是那见血封喉的利剑。 结果,怎么着自己这诱饵还没下钩呢,那利剑就折了啊? 不过,搞不懂不要紧,比起脑子,身体永远是最先动的那一个。 当西侧秦司马部崩溃的阵阵惨叫声传来的时候,本就是吊着一口气才敢摸过来的这些残兵败将们顿时是一哄而散,拔腿就跑。 如此干脆的溃败,看得那在他们当面的文聘不由的爆出了一声国骂: “卧槽!” “你们倒是多少给我演一下啊!” “老子还没出手呐!” 文聘惊呆了。 他在刚才为止都不知道苏曜要搞什么名堂。 只是和典韦,贾诩,牵招三人率领剩下步卒们缓缓推进,担负起正面战场的职责。对此文聘非常满意。 众所周知,正面战场,历来都是要肩负激战挑战的。 然而,他却没想到,自己这边手还没动,对面人就开始跑路了 “冠军侯,竟是如此勇猛的吗?!” 文聘喃喃自语,眼中满是震撼。 他身为南阳军司马,虽然之前并未与苏曜直接交过手,但也听说过不少关于这位冠军侯的传闻。 然而,传闻终究是传闻,无法与亲眼所见相比。 今夜,文聘算是彻底见识到了苏曜的勇猛与果决。 面对董卓军的伏击,苏曜非但没有丝毫畏惧,反而主动出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溃了敌军。 这份胆识与魄力,着实是令人瞠目。 不过同样是被震惊的贾诩,表现就相对冷静一些: “文司马,典府掾,机不可失,咱们赶快追击吧!” “杀敌!” “冲呀!” 受到苏曜大胜的鼓舞,步兵大阵的众人爆发出激烈的呐喊,开始凶猛的追击,与苏曜那边的骑士们一同,一路驱赶着溃兵们向董卓军大营的小丘前进。 在那里,徐荣是双目发直,不停的作着深呼吸。 他站在营中的高塔上,紧紧盯着远方混乱的战场,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战局的发展走向了他最难以预料和想象的方向。 虽然这里距离前方的战场尚有距离,他不能全盘掌握发生的状况。 但是,两支部队的溃逃已是毫无疑问。 在刚才,他完全是凸着眼睛看那苏曜的骑兵一路西行,在黑暗中抓到了连他都不知道确切位置的奇兵。 这简直是难以置信。 也无怪乎樊稠的那点残兵败将慌忙而逃了。 有人出卖了我们? 伏击的计划到底还安不安全? 徐荣喘着粗气,攥着拳头,陷入了两难之境,心中充满了困惑和焦虑。 他原本以为,凭借精心的布局和设伏,能够给苏曜一个沉痛的打击,至少也能拖延其渡河的时间。 然而,苏曜却用现实狠狠的给了他一记重拳。 “中郎将,咱们该怎么办是好?” 亲兵队长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若是不去救人的话,我怕他们就回不来了呀!” 局势已经完全失控。 站在营地的高塔上,每个人都看到了,苏曜的铁骑在夜色下纵横驰骋,疯狂的追杀着他们的同伴。 讲道理,若是樊稠部的那些残兵,他们可以不甚在意。 但是,秦司马的两千精兵却不然。 那些人是他们朝夕相处的伙伴,也是徐荣精心挑选并训练出来的精锐,是利刃也是坚盾。 若是坐视这支部队被歼灭,那不管是对他们大军的士气,还是对他们的战力来说,都是难以挽回的损失。 “不,所有人保持位置待命!” “待反贼进入伏击圈在发动攻击!” 看着一脸焦急痛苦的亲兵队长,徐荣心在滴血,此人的话,他又如何不知? 现在正在被屠杀的那些人可是他徐荣的心血。 但是,战役的胜利是绝对的。 此时出击,无疑是以短击长。 放弃自己营地前的有利地形去与苏曜在平原上决战。 要知道那苏曜擅长的就是突袭破阵,此刻又挟大胜之威,裹挟驱赶溃兵而来。 他们若是大军压上,很可能打成兵家最忌讳的添油战术,被一鼓拿下。 为今之计,只有继续忍耐,保持原计划不变。 等到苏曜进入了伏击圈,他们再大军出击。 “这,可是秦司马的部队已经被他发现了,若是反贼识破了我等的计划,咱们”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徐荣一挥手打断了亲兵队长的话语: “董公今夜撤离乃是临时起意,我等更是没有耽搁一丝时间。” “我虽不知他是怎么识破了秦司马的行迹,但除非他开了天眼,不然绝不可能知道咱们还有四千大军埋伏在这里!” 见众人还想再说,徐荣则抽出佩刀,当机立断: “都不要说了,这是我等唯一的机会!” “传令所有人保持静默,不得擅自行动,亲兵队则随我前往伏击点,准备迎敌!” “这一次,把所有的骑兵都给我调过来。” “他苏曜只要敢深追,我就要一口气把他打掉!” (本章完) 第610章 苏曜又来了 第610章 苏曜又来了 调集全部的骑兵,徐荣在这一刻可谓是赌上了自己的全力。 这当然不是他输红眼了,而是他很清楚,想要获胜,机会就只有这么一刻了。 要知道,都说兵败如山倒,那诈败诱敌正儿八经的可是一个技术活。 其施展的好可以起到反败为胜的效果,常常为走投无路的将领所使用。 但是,真正能发挥其效果的人凤毛麟角,更多的则是一败涂地,诈败真败,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中。 这最大的原因自然是要骗过敌人,必须先骗过自己,对于无甚远大理想的普通兵士来说,绝不可能告诉他们这是让他们当诱饵去送死。 也因此,诈败一计,只有最核心的将领才能知道,所以其一旦发动,那么诱饵的溃败就是理所当然。 也只有这样,敌人才会不疑有他的上钩。 想象一下,大军保持建制完整的状态下后退,又几个人会脑子发热一路追下去? 故而,这个时候若是不能尽快打出声势,让溃兵们产生大局逆转的希望,重新回复士气,那这些溃兵们便会彻底崩溃,再也无法回头,成为捅向自己心口的尖刀。 徐荣本以为,自己用约两千人作饵,四千人设伏,再加上两千绕后偷家的精兵,足以一举打出声势,让反贼苏曜的大军崩溃。 但现在,秦司马的失败已经让他没有了任何容错空间。 只能全力一击,拼死一搏。 不然,当苏曜裹挟着三四千的溃兵冲击他营地的时候,他这六千人是很难顶得住的。 营地外,小丘后,徐荣正带领亲兵队在此检阅即将参加伏击的部队。 “报!” “中郎将,两千铁骑已就位完毕,等候您的指示!” 徐荣闻言,眼中光芒一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没错,就算西凉军再怎么作为边军精锐,但精锐的、可用于冲阵的骑士也依然是珍贵的。 他这总计六千人的部队,虽然人人有马,可以全骑机动,但其中正儿八经的马上作战的骑士有两千五百人,已经算是极高比例的配置了。 而在秦司马带走了五百骑后,眼前者两千人的西凉铁骑,就是他最后的精锐骑士了。 而今夜,他将把这些人全部都拿出来,集中使用,准备也来上一次铁骑冲锋,务求第一时间打垮苏曜部队的士气。 “所有人都注意!” “你们的目标,不是他们冲在最前的骑士,而是在后阵驱赶溃兵的步卒大阵,务必在最短的时间里将他们击溃!” “然后你们再迅速回师,与我们的营中两千步卒中军夹击苏曜。” “如此一来,那反贼苏曜便会陷在我们大军的合围之中,凭他那五六百人的骑士,是绝对冲不出来的!” 说罢,徐荣将佩刀解下,交给骑督李雷: “这一战的关键便是速度。” “只要你们能在苏曜之前,打垮他的后军,那么便是大局已定。” “末将领命!” 骑督李雷郑重接过佩刀,重重的点了点头。 在刚才,他就一直在紧密的关注着战况。 李雷明白,反贼虽倾巢而出,但斥候观测的报告表明,其后军步卒也不过约两千人左右,而且这其中应该还有近半都是鏖战了一天的疲惫之师,乃是跟着壮胆,摇旗呐喊之辈,并无太强战力。 他这两千铁骑以同样的人数,以逸待劳猝然出手,断无失败之理。 光是两千匹战马的奔腾,就不是那些在追击中失去了严密阵型的步卒所能抵抗的。 就更别提他到时候利用地形,是以三路出击,如此冲势,绝对是无人可挡! 而唯一可虑的就是. “我们去找反贼的后军,那前军的压力显然是极大的。” “反贼骑兵虽然只有五六百人,但其战力凶悍,而且还将裹挟两三千溃兵冲击。” “而我们走后,中郎将的可用之兵也就仅剩两千人了。” “他们能否扛得住这样的压力?” “那反贼苏曜看到我们进攻,又会否调头支援?” 李雷脸上的表情露出了些许的担忧。 徐荣这次的布置比之前原定的计划改变了不少。 虽然中郎将依然说的信心十足,但实则其中每一步都充满了变数。 自己率领这些最具冲击力的部队去攻击苏曜的后军时,前线的防御无疑会变得异常脆弱。 只靠两千战兵,对阵那凶名赫赫的冠军侯苏曜,结果如何秦司马已经做出了演示。 他怕就怕自己这边赢了,击溃了对手,结果一回头家没了那就太抓瞎了。 如此的话,还不如他们一起以四千人的兵力猛攻苏曜的先锋,争取阵斩那反贼苏曜。 只要那个反贼头头一死,他聚合起来的这些大军怕是顷刻间便会散去。 然而,当李雷把自己的想法小声告诉徐荣后,只是换来了一声苦笑: “兄弟啊,你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如果是对付普通的对手,我一定按你的法子来。”“但是,你可知道那个反贼头目苏曜何许人也?” “他骑射无双,自出道以来就没有败绩,每每以力破敌,活脱脱就是一个现世的霸王。” “这家伙,一个人就能溜着几百骑打,想要在冲锋中阵斩此人,何其难也?” “要对付它,只能是剪其羽翼,让他身陷重围,消耗他的体力。” “让其无路可走,自己投降或者找机会直接乱箭,或者乱刀搞死此子。” “除此以外的打法,怕都是平添此人的传奇故事罢了。” 嘶—— 李雷听得倒吸一口凉气。 他没想到中郎将对于这个敌人描述竟然如此可怖,远超军中那些可笑的传闻。 “冠军侯若真是如此厉害,我们,我等又何苦要与其为敌?不如” 徐荣抬起手,制止了李雷的话语。 他抬头看了眼明亮的月亮,叹了口气: “李骑督,你可还记得我的出身?” “这,末将记得中郎将好像是辽东人士?” “没错。” 徐荣点了点头: “我一个辽东人,却在你们这凉州帮里一步步走到了中郎将的位置,领六千兵马,董公知遇之恩,某万死也难以为报也。” “凉州,也因此就是我的第二故乡。” 徐荣的目光变得深邃,仿佛穿透了夜色,看到了遥远的过去: “在那里,我结识了无数如李骑督你这般的兄弟,咱们一起并肩作战,共同经历了生死考验。” “这份情谊,比血还浓,比金还坚。” “今日董公有难,我又怎能作那忘恩负义之举呢?” 李雷闻言,肃然起敬。 他总算明白了此人为何如此得董公重用。 大概也正是因此,所以在这要命的时候,董公才把阻击的任务交给了徐荣。 而受到了徐荣的感染,李雷郑重地抱拳道: “中郎将忠义,末将钦佩万分,愿为中郎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徐荣轻轻一笑,拍了拍李雷的肩膀: “有你们在,我徐荣何惧之有?” “这一次,为了胜利,我将亲自坐镇大营,竖旗帅旗,吸引苏曜。” “他不是一向都喜欢斩将夺旗吗?” “那且就让他来吧。” “就用我等的不屈与忠义,给那反贼苏曜一个难忘的教训吧!” “末将得令!” 李雷激动抱拳,他翻身上马,目光扫视月色下森严的骑士们,举起长矛高呼一声: “儿郎们,中郎将的决心,你们可都听到了?” 李雷的声音在夜色中回荡,如同战鼓般激荡着每一位骑士的心。 骑士们纷纷回应,声音如雷,震得夜色都仿佛颤抖起来。 “听到了!” “我等誓死追随中郎将,誓死保卫董公!” 李雷满意地点点头,扫视着眼前这些忠诚勇敢的骑士们,大声说: “好!” “只要我等同心协力,何愁贼兵不破?” “现在,所有人都随我来,咱们准备给贼兵的屁股插上狠狠的一刀!” 众骑士高呼一声得令,闻风而动。 而就在这时. 突然间,他们身后的大营方向,突然有一队斥候跑来,急报道: “中郎将,不好了!” “反贼的骑兵队,他们又消失了!” “什么?!” (本章完) 第611章 所有人都得死 第611章 所有人都得死 “他们又消失了?!” “苏曜他不是在追人吗?怎么会突然消失的?!” 得报后的徐荣大为震惊。 在之前一直密切注视战场动态的徐荣自然记得,苏曜在偷袭秦司马部前,便是突然消失了一阵子。 现在苏曜故技重施,顿时让他们心中提起极高的警惕。 然而,夜色茫茫,他们能获知的情报极为有限,斥候只是告知,苏曜将两股溃兵驱赶至接近一团后,便突然转向消失了踪迹。 “中郎将,那家伙不会是发现了咱们吧?” 亲兵队长郝戎面色紧张,骑督李雷也是心有余悸,连忙询问徐荣是否还要按原计划行事,继续埋伏。 那徐荣眯着眼睛,顿了顿才说: “不要慌。” “我们的计划天衣无缝,绝不可能暴露。” “想来他是担心有变,藏于步卒身侧,以为后手。” “这不要紧,我们继续按原计划行动,李骑督速速就位准备,郝队长随我回营升起大旗,且看他苏曜又该当如何!” 主帅的沉稳让他们心绪稍定,众人应喏后纷纷退下,依计行事。 李雷率领骑兵队迅速调整位置,埋伏在小丘之后,眼睛紧盯着营地的方向,紧张的等待着命令。 而郝戎则随徐荣返回营地,升起徐字帅旗,鼓舞士气,同时密切关注着前方的动静。 时间一点点流逝。 月色下,营前的平原上火光点点越来越亮,那是苏曜的步兵大阵追着两路溃兵一路而来。 步兵腿短,他们离到达还尚需些时间,而骑兵腿长,黄副将和孟军侯等骑马的军官已经先行跑到了丘下。 他们火急火燎,一路狂奔,跑到营门前就高声大喊要求开门放人。 “开门,快开门呀!” “我们是友军,友军!” “快速速通报中郎将,孟方(黄璜)回来复命来啦!” 营门后把守大门的兵士们听闻,赶紧将目光转向旁边一侧的哨塔。 没错,哨塔。 樊稠扎立此营只了一下午的时间,营寨颇为简陋,只是匆匆的扎了一圈的木栅栏,然后在墙内立了几个哨塔。 那简易的木墙根本不足以在上面站人。 也因此,听着门外喊声,门内守卫根本不知道到底是何人,自然不敢开门放人。 不过还好,哨塔上的兵士有人认出了黄副将的身份,当即给下面打手势,扯着嗓子喊开门。 守门的军官见状,当即下令打开营门,准备迎接黄副将和孟军侯等人入内。 然而,就在营门缓缓开启的一刹那,徐荣却突然制止了守兵的动作。 “慢着!” 在另一侧,稍稍靠内部一些的瞭望塔上,传来了徐荣的声音。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紧紧盯着营门外那混乱不堪的景象,呵止了开门的动作。 黄副将和孟军侯等人一脸焦急,他们身后的骑兵们更是乱作一团,互相推搡着想要挤入营内。 “中郎将,为何不开门?我等是秦司马麾下,秦司马阵亡了,他让我回来复命啊! 黄副将高声呼喊,想要改变徐荣的想法。 不过,徐荣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眉头紧锁,继续观察着营门外的情况,心中充满了疑惑和警惕,苏曜的突然消失让他感到不安: “我知你是秦司马麾下,不过眼下敌骑不见踪迹,为防他尾随尔等偷营,你们且在营外稍候吧。” “中郎将,不可啊!” 黄副将闻言,脸色大变,急忙喊道: “我等已疲惫不堪,若是在营外等候,万一苏曜杀个回马枪,我等岂不是要葬身于此?” “是啊,中郎将,请速速开门,让我们进去吧!” 孟军侯也连忙附和道: “我们保证,苏曜的骑兵绝没有跟来呀!” 然而,徐荣却不为所动: “多说无益,兵危战凶,当此决战之时,我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尔等先在营外整队,待确认安全后,我自会放你们进来。” 营门外的黄副将和孟军侯等人见状,心中焦急万分,却又无可奈何。 而另一个同样略感无可奈何的还有骑马立在苏曜身旁的吕布: “嘿,这徐荣可够谨慎的啊,这都不开门。” “苏君侯,计划落空,咱们是不是还有那什么普烂避?” ——“是plan b啦!” 苏曜没好气的回道。 看来这个小boss还是有点脑子的,需要换个打法了。 没错,正如徐荣担心的那样,现在的苏曜等人,正在他们营前的暗影中潜伏。 他突然熄灭火把,绕路出来,自然打的是擒贼擒王的主意。 小地图已经很清楚的标注了他藏在小丘后的伏兵。 这家伙居然如此大胆,分了一半兵出去埋伏,苏曜便想直接跟着溃兵入营,一锅端了徐荣。不过久经沙场的徐荣到底还是堵住了这个漏洞,让他的a计划流产。 “那你的这个普兰币到底是啥,咱们该咋打?”吕布瞪眼问。 苏曜嘿嘿一笑,回: “吕兄,有没有兴趣一起比比箭法?” “啊???” 董卓军营门前,灯火通明。 由于徐荣的严令,黄副将和孟军侯等人不得入内,他们不得不在营门前,紧靠着木墙的地方下马休息,紧张兮兮的瞭望南方的战况,期盼友军跑快一些,好把贼兵引来。 到时候,伏击战一旦打响,大军出营,他们自然也就有救了。 于是乎,他们盼星星,盼月亮,翘首以盼。 结果,谁料这边还没把友军盼过来,倒是那天杀的魔星先登场了。 “苏,是那反贼苏曜!!!” 黄副将扯着嗓子一声惊呼,心情紧张到了极点。 只见浑身浴血的苏曜,身披赤红的战袍,骑着被鲜血染红的白马,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自阴影中走出。 紧接着,一个,两个,三个,一个又一个的骑士们在他身后缓缓的登场。 “好呀,他终于出现了!” 比起紧张的武器都要吓掉了的黄副将,后面高塔上的徐荣却是长出了一口气。 果然如他所料。 那冠军侯不会放着他这帅旗不管。 只要他出现在了这里,那么自己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半。 接下来,就是依托这面寨墙,在这里吸引住苏曜的部队,为李雷的伏击争取时间便好。 于是乎,徐荣马上便找来身边一个大嗓门的亲卫,叮嘱他去门口的哨塔上骂阵,务必极尽羞辱之能事,把那苏曜骂的狗血淋头。 那亲卫一听,顿时精神一振,他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此刻得到命令,立刻一溜烟的跑到门前哨塔上,对着那缓缓走来的苏曜等人开始大声叫骂。 “苏曜小儿,不过跳梁小丑,也敢来挑战我家中郎将徐荣?” “你以为你那些小聪明能骗得过谁?我家中郎将早已将你的奸计识破!” “识相的,赶紧滚回出洛阳地界去,不然今天就要让你葬身于此!” 亲卫的叫骂声在夜色中回荡,引得营门外的黄副将和孟军侯等人一阵心惊胆战。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不应该大开营门,伏兵四处,去一举歼灭眼前那波反贼吗? 怎么着就先开始了骂阵,如此挑衅是为哪般啊? 这不是明摆着激怒那苏曜吗? 他大军冲营过来,我们营前这些人岂不是全都要死? 众人紧张要死,谁料苏曜却并未如他们想象般勃然大怒的冲营,而是在一箭之地外停了下来。 哨塔上弓手们拉紧弓弦,暗道一声可惜。 那大嗓门亲兵则笑了一声,拍着胸脯让他们放心: “不要紧,你们继续瞄准!” “瞧小爷我鼓弄三寸不烂之舌,先把他祖宗十八代问候一遍,他若还能忍住不来,那必是龟公转世!” 弓手们听了大笑起哄: “说得好!” “快快快,骂起来,骂起来!” “待会儿我定要射他个透心凉,让他瞧瞧咱们的厉害!” 哨塔上的弓手们纷纷附和,气氛一时热烈起来。 那大嗓门兵士显然也是个人来疯,大家这般吹捧下,他当即是得意万分,立刻仰起脖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一骂,他可谓是蓄足了全力。 结果,那苏字刚喊了一半,他就见一支利箭如闪电般划破夜空,在他眼前一闪而过。 紧接着,他大张着的嘴巴便是开门迎客,接下了这疾风般的一箭。 那箭矢力度极大,竟然是一下子透颅而过,穿过了他的脑干后直接钉在了其背后哨塔边缘的木桩子上。 可怜那那大嗓门的亲兵,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他的大脑便停止了运作,整个人先是突然一顿,然后就脱力后仰,摔倒在地。 鲜血顺着他的嘴巴和后脑汩汩流出,死相诡异又凄惨。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营门外的黄副将和孟军侯等人。 “这,这么远?!” “这,这么准?!” “还,这么暴躁?!” “妈耶,我就说这冠军侯骑射无双,你们非不信邪!” 听着四周兵士们的惊呼,孟军侯是咬牙跺脚,指着苏曜嚎嚎: “你们看看,你们看看,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啊!” “现在得罪了他,咱们都得死呀!” “所有人,都得死呀!!!” (本章完) 第612章 苏曜爆发,雷霆一击斩徐荣(合章7K4) 第612章 苏曜爆发,雷霆一击斩徐荣(合章7k4) 所有人都得死? 听着营门外孟军侯那绝望的哀嚎,大营内外是一片死寂。 那高塔上的徐荣差点被气得是七窍生烟,如此扰乱军心之辈,若不是有那木墙挡着,徐荣非要抽出弓来一箭给他射死。 不过,已经无需他动手了。 就在营寨前的黄副将和孟军侯等人惊慌失措的时候,吕布先是骑着马超过苏曜,然后就是翻身下马,弯弓发箭一气呵成。 当即便在那一片混乱中结果了黄副将的性命。 可怜此人被秦司马寄予厚望,一路逃亡,最终却是因为被自家人拒之门外,死在了这大营门口。 “见鬼,你们都在傻愣着干什么?!” “射箭,反击,反击啊!” 徐荣怒喝一声,他怎么也没想到,苏曜等人竟会如此嚣张,站在他营前狙杀要人。 当即,徐荣便下令哨塔上的弓手们还击。 然而,弓手们咬牙放箭后却一个个哭丧起脸。 亲兵队长郝戎也是急的团团转: “不行啊,中郎将。” “咱们,咱们打不到他们啊!” 不需要郝戎提醒,徐荣自己也已经看见了。 自家弓手分明是站在高过围墙一头的哨塔上,但是见鬼了。 不但那个所谓骑射无双的反贼头头离着老远他们攻击不到,就连那个刚刚射杀黄副将的壮汉他们也差上少许? 看着吕布身前三两步外那插在地上的箭矢,徐荣握着的拳头微微发抖。 他发现自己即便如此谨慎,小心应对,但是,恐怕还是小看了对手。 不但那个苏曜强的离谱,他手下的部将竟也有武艺如此超群之人! “怎么办,中郎将咱们该怎么办是好?” 郝戎胆战心惊: “要不然赶紧给李骑督发令,请他速来支援营地吧!” ——“不可!” 徐荣看了眼越来越接近山脚下的火光,沉声说道: “此时李骑督若来,他们定然会在营前与贼兵陷入混战。” “到时贼兵后军赶到,那就万事休矣!” “那,那咱们现在可该怎么办啊。” “难道就看着贼酋射杀咱们的勇士么?” 郝戎一脸绝望。 这并非他一人的想法,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徐荣。 这种单方面挨打,无法还手,看着自家人一个个被杀的场景实在是太让人绝望了。 “不要慌!” “神箭手只有两人,他们还能把咱们都射死不成?” 徐荣深吸了口气: “让他们装备好盾牌,做好防御,哨塔上的人,优先提防贼兵的弓箭手抵近射击。” “而营寨外的人,则让他们结阵举盾,再坚持片刻便好。” 徐荣一边说话,一边观察苏曜后军的距离。 他必须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战机。 现在苏曜愿意在这里跟他们对耗,倒不如说正合他意。 只要等到贼兵的后军被伏兵突击,那时这反贼苏曜定然心慌着急,回军支援。 只有等到这个时候,他们再大开城门冲杀出去,两面夹击才有胜算。 为此,现在一切都要忍耐! 随着徐荣命令的传达,营寨内的士兵们开始紧张而有序地行动起来,他们纷纷装备上盾牌,结阵举盾,以防御苏曜等人的远程攻击。 同时,他们还拿出了大型的木盾,向哨塔上传递。 然而,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苏曜的箭矢,又快又准。 在徐荣军行动的这短短的时间里,在苏曜的连珠箭的打击下,不但门口的哨兵们一个个倒下,被压制的不敢露头,那向上递送盾牌的兵士也是爬了一半就中箭哀嚎掉下。 而见到苏曜得手,吕布自然也不甘示弱。 他抽箭搭弓,与苏曜一同压制营寨门后的哨塔。 两人不停的倾泻箭矢,频频开弓,箭矢如同流星般划破夜空,精准地击中了哨塔上的敌人,每一箭都伴随着一声惨叫,射的哨塔上的贼兵是死伤惨重。 “糟糕,快上人,拿着盾牌顶上去,哨塔绝不能放空!” 郝戎看的心急如焚。 两个人,区区两个人,竟然靠着这一手无双般的箭法,压制了他营寨门前的四个哨塔! 就在他眼前,那些兵士们现在已经不敢上塔,被完全压制。 徐荣看着那一步步走来,逐渐接近的苏曜,心脏怦怦直跳。 他很清楚,若是不赶快扭转情况,他们将丧失对营寨外情况的掌控,那些反贼将会就此反客为主,这是决不允许的事情: “出击,让营寨外的人冲击贼兵,给我们争取时间!” “什么?!” “让我们去冲击苏曜???” 那层层叠叠挤在一起,高举盾牌,列着盾墙的孟方等人顿时傻了眼。 官兵众人是面面相觑,他们听着头上叮当的箭矢声,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要知道,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惨败,士气低落,只有这两百余骑跑了回来。 现在,却要让他们这些败兵去冲击苏曜的部队,这不是让他们去送死么?! “我们要是冲的过他,还至于一路跑回来吗?” 听着门后的呐喊催促声,孟方也是扯着嗓子拒绝。 然而,那边的传令官显然不吃他这一套,软硬兼施,又是威胁又是利诱道: “中郎将说了,现在是生死存亡之时!” “你们只要能干扰他一会,为我大军争取时间,战后人人封赏,绝不吝啬!” “但倘若违抗军令,抗命不遵,那军法无情,到时候可别说中郎将不讲情面!” 孟方闻言,脸色铁青。他深知徐荣的军法严酷,违抗军令的后果不堪设想。然而,让他带着这些疲惫不堪、士气低落的士兵去冲击苏曜那如狼似虎的部队,无异于让他们去送死。 “中郎将,您这是要将我们往火坑里推啊!” 孟方心中悲愤交加,却也无可奈何。 他看了看身边的士兵们,只见他们一个个面露惧色,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军侯,我们该怎么办?”一名士兵颤抖着声音问道。 孟方咬了咬牙,他知道此刻已经没有其他选择。 他必须做出决断,要么违抗军令,带着士兵们逃跑,要么硬着头皮出击,争取一线生机。 但是,逃跑显然是不可能的。 苏曜的大军在前,徐荣的营寨在后,他们根本就是那夹心馍馍,根本是无路可逃。 “兄弟们,我们没有退路了,只有拼死一搏,咱们才能有一线生机!” 孟方沉声说道: “贼兵看我无人,下马开弓,我等只要冲上前去,驱赶他们离开片刻便是胜利。” 说着,他拔出佩刀,高举过头,大声喊道: “大家伙儿,保持阵型,跟我冲啊!” 在孟方的带领下,士兵们鼓起勇气,高举盾牌,向苏曜的部队发起了冲锋。 他们脚步踉跄,目光游离,虽是冲锋却时刻作着跑路的准备。 只要稍微驱赶一下那些百步之外的弓手们,似乎也并非必死之局。 绝望中,抱着这般的侥幸心理,他们向着苏曜等人冲去。 然而,苏曜等的就是这一刻: “云长子龙,出击!” 就在孟方等人离开营门,冲到苏曜等人三四十步的距离时,那阴影中,关羽和赵云各领百余骑自左右两翼插上。 他们如猛虎扑食,瞬间撞入了敌兵的阵中。 关羽和赵云的骑兵队如同两把锐利的刀刃,猛地切入孟方等人的盾墙之中。 他们的速度之快,力量之大,让孟方等人根本来不及反应,瞬间便被冲得七零八落。 “杀!” 关羽赵云两人几乎同时发出一声怒吼,挥舞着武器就往敌兵身上招呼。 只见那青龙偃月刀划着一道道弧线,势大力沉直接干翻了数个举盾的兵士。 而赵云虽没有那般勇猛,却显得更加灵动。 他手持银枪,身如鬼魅,枪尖如毒蛇吐信,自那几个盾牌的空隙间插入,引发一声声惨叫。 而在两人身后,赤云骑士们紧随而上,各显身手,孟方等人的盾墙分分钟就被敲打的支离破碎。 看着身边的队友一个个倒下,发现盾牌无法保护自己后,战士们的正在士气一点点的崩溃,有人甚至想要脚底抹油。 “稳住,都稳住!” “我们无路可退,只要坚持住才能胜利!” 孟方躲在人群中高声呐喊,作着最后的挣扎。 人数上他们并不是绝对劣势,现在又是无路可走,只要能够死战不退,以命换命他相信足以击退敌兵。 也就是所谓的哀兵必胜是也! 而他的话语也一瞬间提醒了众人,无路可退,逃无可逃,只能拼死一搏! “杀!” “拼了!” “跟他们拼了呀!” 看着那在最后关头爆发出如此耀眼斗志的溃兵们,徐荣握紧拳头也是为之动容。 只要将士用命,人人敢拼,又何愁贼兵不破?! “看到了没,看到了没?!” “一帮溃兵都如此敢拼敢战,我等难道还不如这些败兵吗?” “瞧瞧他们,瞧瞧他们!” “只要悍不畏死,那反贼苏曜不一样也是奈何不得?!” 徐荣双目发光,神情激动。 说到底那些贼兵也是两只眼睛一张嘴,被砍杀就会死的人。 如今这些败兵们以命换命,红着眼睛奋勇拼杀,纵使落在下风但也实打实的抗住了压力。 徐荣的高呼,在这一刻引发营内兵士们的欢呼。 而他们那阵阵欢呼加油的声浪,反过来又鼓舞了孟方等人的士气: “能赢,这场能赢!” 孟方挥刀呐喊,信心爆棚: “坚持住,我们能赢!” 孟方话音一落,激战中的兵士们也发出了阵阵战吼之声。 然而,在这其中却有一声不谐的杂音穿过,击穿了他们的希望: “穿杨射柳,百发百中!” 苏曜出手了。 就在孟方起身仰脖,挥刀呐喊的时候,他却浑然不觉自己已暴露在危险之中。 那一刹那的空挡被苏曜抓住,夺命之箭是如期而至,直接瞬间洞穿他的眼窝。 “不!” “孟军侯啊!” 孟方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仿佛想要看清那夺走他生命的箭矢。 不过,他的视线却已变得模糊不清,身体也失去了力量,只是挣扎了两下后便噗通一声,轰然倒下。 他的倒下,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敲打在董卓军士兵们的心上,让他们本已鼓起的士气,在这一刻瞬间崩溃。 “军侯!” “军侯死了,孟军侯死了!” 士兵们惊恐地呼喊着,他们看着倒在地上的孟方,眼中满是绝望和恐惧。 失去了指挥官的他们,就像一群无头苍蝇,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又有一位新的军官站了出来,他举着盾牌,面对苏曜的方向,高声呐喊,秉承孟军侯的遗志,想要唤起众人同仇敌忾之心。 不过嘛. “杂鱼——死!” 苏曜的箭矢再次破空而来,这是一次精准的抛射。 箭矢仿佛精确制导的导弹,划出一道优美夺目的弧线,升空而起又急速坠落,直中这位军官的面门。 那军官的话语声嘎然而止,他与孟方的接连倒下直接让混乱的战场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寂。 “还有谁!” 苏曜举弓喝问: “我就问还有谁?!” 苏曜的箭术技惊四座,董卓军的官兵们面面相觑,眼神中惊恐至极。 有那不信邪的人再次起身高声呼喊,然后又被一箭射到,这下子,兵士们的士气终于崩溃了。 “跑,快跑!” 一个刚刚还在勇敢拼杀的小兵,突然发出一声大喊,再也坚持不住,丢下武器扭头就跑。 这一声大喊仿佛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董卓军的士兵们纷纷丢下武器,四散奔逃,他们再也不想在这个恐怖的战场上多待一秒,只想尽快逃离这个死神笼罩的地方。 然而,此乃绝地,他们又能逃到哪里? 那关羽和赵云见状,趁机率领骑兵队发起猛攻。他们如同猛虎下山,势不可挡地冲入人群,将那些混乱的士兵们彻底击溃。 董卓军的士兵们在赤云骑士的冲锋下纷纷倒地,哀嚎声、惨叫声此起彼伏。 那刚刚还能和这两百骑僵持的两百余名兵士,在苏曜出手后,立刻土崩瓦解。 他们被骑兵们践踏、砍杀,如同割麦子一般成片成片的倒下,不多时的功夫,这营前的空地上就再也没有一个能站着喘气的敌人。 “全军覆灭,全军覆灭了.” 郝戎喃喃自语,面无血色,一副天塌了似地样子。 营外那两百多人,顶盔带甲的战士,竟然连水都没溅起来就被人全灭了。 这,这可该如何是好啊? “不要紧,他们已经完成了使命!” 徐荣握紧佩刀,沉着道: “苏曜的底牌已经全部被揭开,反击的时刻到了!” 郝戎一愣,他连忙回首,就见大营上空,几面旗帜飘扬挥舞。 没想到,就在他刚刚震惊于苏曜等人的杀戮时,徐荣就已经向李雷等人发出了出击的指令。 “这,贼兵好像还没到预定位置?” 郝戎望着远方的火把,心有戚戚。 不知是否是自己错觉,那些追兵的动作好像格外的慢。 “不要紧!” 徐荣再次说道: “苏曜的骑士都已经在营前现身了,他已经来不及回防了!” 原来,徐荣让孟方等人冲击真正的目的就在这里。 他已经发现了苏曜的后军进兵缓慢,以为死守恐怕难以坚持。 于是乎,他便让孟方等人冲阵,一探苏曜虚实。 现在,果然见苏曜那些骑兵队都在营前现身。 这说明他的后军那里并无骑兵防御。 只要李雷发起进攻,西凉铁骑践踏沙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等那苏曜火急火燎的回防赶去,就正是他大军出击,两面夹击的机会! “回防?没有那个必要!” 营地门前,再一次清理掉哨塔上拿些持盾的弓手后,苏曜抬手否决了关羽等人的建议。 当然了,李雷两千铁骑,突然自小丘后出击,那滚滚马蹄之声根本无法保密。 也因此,再突然出手后,李雷也不再隐藏自己,他们点着火把,排着一排排的队列,自山坡上杀下,直冲典韦文聘等人。 甚至,他们都没有刻意回避那些溃兵。 在冲锋的路上,不少四处逃散的溃兵就先被自家铁骑踩死,其他人也是惊慌失措,或转头冲向苏曜后阵,或抱着脑袋蹲在地上乞求逃过一劫。 这样凶猛的冲击,登时让关羽赵云等人担心不已。 既然营门还未破,那不如先回师防御,帮后军杀散了这帮骑兵,再一起攻寨。 谁料苏曜却拒绝了他们: “相信队友!” “咱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向前,向前,再向前!” “什么?!” “他居然不退反进了?!” 徐荣看着苏曜不但不回师救援,反而是骑上战马,向他营前冲锋顿时是一脸诧异。 这苏曜是失心疯了不成? 竟然得意忘形到如此地步??? 他难道认为自己那两千步卒可以在平原上硬抗他两千西凉铁骑不成? 不,在那之前,他就这么两手空空的,连个最起码的,破门的撞车都没带,难道想就这么一刀刀的砍破我的大门? 徐荣心中冷笑一声,颇有种天助我也的感觉。 莫非,这就是天命? 徐荣摇了摇头,定了定心神,去关注山下的战况,准备先不理苏曜。 谁知,突然间自家大营中的兵士们爆发出了一阵阵的惊呼。 “什么?!”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情?” 徐荣将目光转回营门,然后瞬间就是心跳骤停。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大门,那个坚固的,他以为还能抗上很久的大门,竟然已经轰然倒塌。 “妖孽,真妖孽也!” 郝戎指着门前,捂着嘴惊呼: “他,他竟然一脚就踹倒了营门!” 嘶—— 听了郝戎的解释,徐荣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脚踹倒营门? 徐荣闻言,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要知道,他们这座营门虽然简陋,但也并非草率搭建。 木墙虽薄,却也足有一丈多高,且由粗壮的圆木搭建而成,外面还覆盖了一层厚实的木板,用以抵御敌人的攻击。 这样的营门,即便是用撞车来冲撞,也绝非易事。 然而,此刻那营门却轰然倒塌,碎木横飞,烟尘四起,露出营门后惊慌失措的守军。 而造成这一切的,竟然只是苏曜一脚?! “这怎么可能?!” 徐荣喃喃自语,心中充满了震撼和难以置信。 这个男人,毫无疑问是再一次刷新了他的认知。 “中郎将,现在该怎么办?”郝戎焦急地问道。 徐荣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明白,此刻已经容不得他再有任何犹豫和迟疑。 苏曜已经杀到了营前,他们必须立刻做出应对。 “传令下去,所有人准备迎战!”徐荣沉声下令。 “弓箭手,给我瞄准那苏曜,务必将其射杀!” 随着徐荣的命令,营内的弓箭手们纷纷拉满了弓弦,瞄准了正在营门前冲锋的苏曜。 然而,苏曜却仿佛浑然不觉一般,依然一马当先,向营内冲去。 “放箭!” 徐荣一声令下,箭矢如蝗般向苏曜射去。 然而一切已经太晚了。 苏曜破门之后,根本就毫不停留,直接就一口气撞入了人群之中。 那密集的箭雨全部都打在了空地之上。 “杀!” 苏曜如同一头脱缰的野马,势不可挡地冲入了董卓军的营寨之中。 他的马槊挥舞,带起一阵阵凌厉的风声,所过之处,董卓军的士兵们纷纷倒下,哀嚎声此起彼伏。 苏曜如同一尊战神,他的身影在火光中若隐若现,每一次挥击都带走数条生命。 吕布赵云等人也紧随其后,一股脑的冲进了营中,与门前堆积的董贼们杀成一团。 看着那阵脚大乱,节节败退的友军,连一直沉着镇定的徐荣都不由心生绝望,就更别提那些普通的兵士了。 “咿呀!” “不要!” “救命,救命啊!” “徐荣在哪里?快来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苏曜一边冲杀,一边高声呼喊。 徐荣站在营中的高塔上,望着下方那如入无人之境的苏曜,心中充满了震惊和愤怒。 他没想到苏曜竟然如此勇猛,竟然敢单枪匹马冲入他的大营,还杀的如此深入。 “传令下去,所有人全力围攻苏曜,务必将其斩杀!”徐荣咬牙切齿地下令道。 董卓军的士兵们闻言,纷纷鼓起勇气,向苏曜发起了围攻。 然而,他们的攻击在苏曜面前却如同蚍蜉撼树,根本无法对其造成任何威胁。 苏曜的马槊挥舞得越来越快,每一次挥击都伴随着一阵惨叫和鲜血的飞溅。 董卓军的士兵们在苏曜的冲锋下纷纷倒地,哀嚎声、惨叫声此起彼伏。 他就像一头出海的巨龙,势不可挡,专门往那人多的地方冲。 一旦给人打散,吕布等人便拍马而来,扩大缺口,制造更大的伤亡和混乱。 “来不及,根本来不及啊!” 亲兵队长郝戎见状是头皮发麻。 想要在这等攻势下抗到李雷他们那边得手回防? 那怕是等李雷到了只能来给他们收尸了。 “快走吧中郎将,这苏曜可太猛了啊。” 郝戎焦急地催促着徐荣,他知道再这样下去,整个大营都有可能被苏曜冲垮。 徐荣紧咬着牙,目光如炬地盯着营门外的战场,心中满是无奈和不甘。 他很清楚,若是自己撤了,大营中的这些兵士定然会一败涂地。 但是,自己若是死扛下去,整个大军都要玩完。 那就再也没有人能拖延苏曜一分了。 “撤!” “下令大军且战且退!” “想要我大营的话,那就给他好了!” “只要李雷那边能打赢,咱们就还有第二回合的机会!” 说跑咱就跑。 徐荣第一时间脱掉华丽的战袍,换上亲兵手中小兵的装备,跳下高塔,力求在大军崩溃前先行撤离战场。 不过,那苏曜岂会轻易放过了他? “找到你了!” 乱军中,苏曜目光如炬,在徐荣跳下高塔的瞬间便锁定了他。 苏曜一声高呼,策马奔腾,提着马槊狂突猛进。 “中郎将快走!” 郝戎惊呼一声,连忙招呼附近的兵士合围。 “想要过来的话,就踏过我们的尸体吧!”郝戎舍命相护。 徐荣的亲兵和营寨的步卒们呐喊着顶上,他们举着盾牌和长矛,把道路堵得严严实实,誓死保卫他们的将军。 然而,面对着那层层叠叠的防护,苏曜只是一声冷哼。 他勒紧缰绳,战马随之人立而起。 紧接着,只听战马嘶鸣一声,四蹄离地,如同飞燕一般跃过董卓军士兵们的头顶,划出一道高高抛物线,腾空而起! “什么?!” “飞,马飞起来了!!!” 夜空中,在月色与火光的交映下,苏曜提着马槊,乘着的卢的身姿宛如天神降临,掷出了必杀一击: “杂鱼——死!” 只见寒光一闪,马槊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轨迹,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奔徐荣而去。 在听到身后的惊呼声时,徐荣和郝戎便回过了头,这时他们正见到这可怕的巨槊凌空而来。 这无匹的威势在这一瞬间让所有人都心头一紧, “中郎将!” 危急时刻,郝戎表现出了自己亲兵队长的素质。 面对这雷霆一击,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他竟然以身为盾,扑向徐荣。 然而,必杀之所以为必杀,就是因为其不可阻挡! 马槊如闪电般划破夜空,带着不可阻挡的力量,狠狠地穿透了郝戎的身体,又顺势贯穿了徐荣的胸膛。 两人被巨大的冲击力带得向后飞去,重重地摔落在地。 马槊深深地钉在地上,将郝戎和徐荣两人串在了一起,鲜血顺着马槊流淌而下,染红了地面。 在那最后时刻,徐荣抱着先行断气的郝戎,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他没想到,最后时刻,自己临阵逃跑,换装小兵行为竟然害死两人。 倘若还他们还穿着那大将的铠甲,这一击,会否又不一样了呢? 不过,现实没有如果。 徐荣最终带着悔恨与不甘,最后看了眼那漫天的繁星,告别了这个世界。 而与此同时,苏曜自天幕降落,狠狠的砸在人群之中: “贼将已死,还有谁来与我一战?!” 无人应答! 战场上,大营中,死寂一片。 面对掷出马槊,赤手空拳的苏曜,在他周围所有人却是齐齐退后一步,无人敢直视其锋锐。 (本章完) 第613章 大获全胜,苏曜喜出望外(合章6K) 第613章 大获全胜,苏曜喜出望外(合章6k) 明月高悬,星斗漫天。 火光在董卓大营中跳跃,将四周的一切映照得忽明忽暗,犹如鬼魅般舞动。 然而,在这火光之下,原本喧嚣的战场却突然陷入了死寂,仿佛时间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所有的人都在看着苏曜发呆。 讲道理,即便是被苏曜等人冲入阵中,一通砍杀,他们这两千人的大营仍然还有一千六七的部队。 如此人数,对于那些闯入者来说仍然有着三倍的优势。 然而,在苏曜那雷霆一击之下,董卓军的士兵们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勇气与斗志。 没有人敢上前应战,甚至没有人敢发出声音,整个大营内,只有夜风拂过,带起一阵阵的呜咽声。 他们望着那赤手空拳,却如战神般屹立不倒的苏曜,一个个手脚冰凉,身子止不住的发颤。 “啊,饶,饶命啊!” 有些个士兵,在看到苏曜将目光转向自己后,竟然是丢下了武器,一屁股坐倒在地,连连向后蹭着身子。 一时间,无论是这些勇敢的小兵,还是那些经验丰富的军官,所有人都是脸色煞白,面无人色。 离谱,实在是太离谱了! 他们早就听说过那冠军侯勇猛无畏,有万夫不当之勇。 为此,不管是装备还是心理,他们都自认已经做好了准备。 但是,当苏曜真正出现在他们面前,以一己之力飞跃他们的防线,斩杀他们的将领时,他们才深刻意识到,那些传闻远远不足以形容这位年轻将领的恐怖。 不是人,绝对不是人! 这是天灾,是浩劫,是什么都有可能。 总之这绝对不是他们这些肉体凡夫的俗子所能对抗的。 看着他们没出息的样子,苏曜百无聊赖的挥了挥手: “没人敢战的话就乖乖把武器扔地上投降。” “你,你,你愿意放过我们吗?”一名士兵颤抖着声音问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确定。 苏曜则听得眉头一挑: “问的什么蠢话?” “既然没人敢打,那战斗就结束了。” “我也不是什么恶魔,老实投降的话便留你们一条性命好了。” 兵士们闻言如蒙大赦。 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 传闻中,这反贼苏曜乃是披着人皮的妖魔云云,嗜血好杀,每战皆不留活口。 之前听到营外那些人全军覆没,他们都以为这传言是真的。 现在,听苏曜亲口承诺投降免死后,这些人心中的恐惧和绝望顿时消散了大半。 他们纷纷丢下武器,跪在地上,成片成片的向苏曜投降。 对此,苏曜默默的点了点头,招呼过来吕布,让他领一百骑士收编降兵,稳定大营。 自己则领着关羽和赵云大步离开,招呼众人不要懈怠: “战斗还没有结束。” “各位速速随我回军扫尾,支援典韦他们!” 关羽连忙应喏,而后抚须一笑: “刚听君侯说战斗结束,我还怕您忘了咱们后军来着。” “怎么可能。” 苏曜哈哈一笑: “我不这么说,真跟那些人杀个没完,那岂不是太对不住典韦和贾诩他们了。” 虽然苏曜出发前就提醒了后军诸将,切记保持队形,防备伏兵。 但是以步御骑,还是在这深夜的平原上,苏曜也确实不敢让他们放羊。 于是乎,苏曜在一通速攻,斩将夺旗,降服了营地的敌军后立刻调转了方向: “快快快,把那个徐荣的脑袋带上,挂到我马槊头前,咱们快去看看下面现在是怎么样了。” 且说山脚下,两军激战已进入白热化阶段。 比起山上苏曜那耀眼夺目的表现,山下战场的画风就正常了许多。 在这里,没有一骑当千的勇士,也没有那穿杨射柳的神技,有的只是两军将士之间朴实无华的生死搏杀。 刀光剑影,鼓角争鸣。 李雷率领的西凉铁骑如同狂风骤雨般冲刷着典韦、贾诩和文聘等人率领的步卒方阵。 马蹄声轰鸣,铁蹄践踏着地面,尘土飞扬,遮蔽了半边的夜空。 在他们凶猛的冲击下,甚至连那些逃跑的溃兵们有不少人回过头来,重拾勇气。 典韦和文聘等人虽然提前做了准备,并未在追击中散了队伍,但在这等冲击下也依然只能苦苦支撑。 “切,好碍事的两人!” 见僵持不下,李雷看着苏曜阵前二人啐了一口。 他真是没想到,即便苏曜不在,这后军之中竟也有这般猛将。 只见典韦和文聘二人并肩而立,宛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大山,屹立在阵前。 面对西凉铁骑的冲锋,两人相互配合,典韦手持双戟,挥舞得虎虎生风,哪里的防线出现了缺口,他当即便会冲向那里,怒吼着将敌骑打退。 而文聘则手持一杆白蜡枪,在其侧翼掩护,每有那敌骑欲仗着马高矛利的优势,趁机偷袭典韦,他便立刻从旁刺出一枪。 其矛尖每每后发先至,或刺人,或捅马,总能准确地将那些试图偷袭的敌骑击杀或逼退,有力的拒止敌人的反扑。 两人一攻一守,虽然是头一次合作,但却配合得天衣无缝,使得西凉铁骑凶狠的冲锋一次次受阻,无法突破他们的防线。 李雷见状,心中焦急万分。 虽然他有信心在最终战中获胜,但现在山上中郎将那里也在奋战,等待他的支援,他必须分秒必争才行。 “散开,转移,集中攻击他们的侧翼!” 在连续三次猛攻正面没有得逞后,李雷喊停了骑士们的自由冲锋,他决定发挥骑兵的机动优势。 既然这二人在正面如此难搞,那就绕道其侧翼,避其锋芒。 你两条腿的支援起来总是跑不过我四条腿的人。 与此同时,正面战场他也没有放松,而是让西凉骑兵们转为骚扰骑射。 那西凉骑兵乃是融合西羌的游牧骑兵而形成,有着良好的骑射传统,这般打法对他们来说反倒是得心应手。 马上的,典韦和文聘等人便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箭矢如蝗,不断从四面八方向他们射来,虽然两人身手了得,能够用兵器格挡住大部分的箭矢,但仍有不少漏网之鱼,让他们不得不分心去躲避。 而更让人糟心的还要数两边侧翼传来的报警: “左翼要顶不住了!” “右翼,右翼也有大量西凉铁骑冲进来了!” 典韦闻言,怒吼一声,双戟猛然挥出,将面前的一名敌骑击落马下。 他瞪大了眼睛,怒视着四周的敌骑,吼道: “稳住阵脚,绝不能让他们冲散我们的阵型!” 文聘也咬紧牙关,白蜡枪舞得密不透风,高声呐喊: “坚持住,典府掾你去左翼,我带人去右翼支援,务必要在苏君侯来之前顶住!” “我们走了,那正面怎么办?!” 典韦看了眼不远处那抛射箭雨,跃跃欲试的西凉骑士们,显然而易见,当自己转移后,他们便会如跗骨之蛆般击打正面的防线。 “支援的话,正面可能会破,但不支援的话,我们马上就会被合围。” 贾诩站出来说道: “两位将军且去侧翼支援去吧,正面由我来坚守!” 典韦和文聘闻言,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他们知道,这贾诩虽然也是个独领一军的校尉,但其长处在比人多长了个心眼,在力量上则完全没有任何称道之处,此人如何能在正面战场上抵挡住西凉铁骑的冲击? 然而,眼下的局势已经容不得他们多想。 如果不尽快支援侧翼,整个阵型都有可能被冲散,到那时,即便是苏曜赶来,他们恐怕也将遭受不可挽回的损失。 “好吧,那正面就拜托贾校尉了!” 典韦沉声点头,随即转身向左翼冲去,文聘则带兵前往右翼支援,继续坚守阵线。 然而,他们却没想到,自己这边刚一走远,那边面对西凉铁骑冲击的贾诩,竟然是立起了白旗。 而他竖旗白旗的这般行为,立刻就让这些西凉铁骑们纷纷愣住了。 “什么?!” “你说白旗?” 听到亲兵的说法,李雷是惊呼出声,难以置信。 在这场势均力敌的较量中,他们才刚刚取得上风,却没想到对方就如此轻易地选择了投降。 李雷看的是一脸愕然,尤其是在看到那白旗边挂的是贾字旗后他心里就更是直犯恶心。 贾诩,他和张济一同在南岸投降了苏曜的消息自然已经被他们知悉。 只是他没想到,此人竟然如此没有骨气,先叛了董公后现在竟然还想再叛回来? 李雷抬起手臂,示意鸣金,让冲锋中的骑士们停止进攻,自己则催马上前,仰着下巴,目光锐利地盯着贾诩,高声质问道: “贾文和,战事正酣,你却打起白旗,意欲何为哉?” 贾诩也是策马而出,他双手抱拳,神情从容,淡淡道: “李骑督,胜负已分,再战无益,不若罢兵言和,化干戈为玉帛,岂不美哉?” 李雷冷哼一声: “汝身为董公麾下,却背主求荣,还有脸谈什么言和?” 嘴上如此说,但是李雷却也没发动攻击。 毕竟,战争不是过家家的游戏,虽然个人非常恶心贾诩的行为,但不得不说,这个家伙太会抓住时机了。 这个时候投降,急于取胜的李雷根本没法拒绝贾诩: “也罢也罢。” “你既要归顺,那便拿出投名状来,与我一切夹击两翼的贼兵。” “只要你表现得力,待此战获胜后我自会向中郎将为你表功。” 李雷咬牙同意了贾诩的归降。 然而,等了片刻后,他却不见贾诩发起攻击,当即他的脸就黑了下来,喝问道: “贾文和!” “你这是何意?”“莫非还想出尔反尔不成?!” 见李雷发怒,贾诩却是摇了摇头,失声发笑: “不曾想李骑督竟还是个这般妙人。” “贾某何时说过我要投降了?” “什么?!” 李雷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贾诩,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贾文和,你竟敢戏耍于我!” 明白了,李雷现在终于明白了。 这个姓贾的狗货,竟然是跟他玩的缓兵之计! 竖旗白旗说些风言风语,想来是给他的部队争取重整旗鼓的时间。 识破了贾诩奸计的李雷是咬牙切齿,一声怒吼: “贾文和,我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哎,李骑督莫急,你误会了!” 贾诩微微一笑,从容不迫的解释: “我竖旗白旗确实是有罢兵休战之意。” “不过并非我投降,而是给你李骑督一个机会啊。” “你且看看后面营地,中郎将徐荣已是兵败身死,你们的大营完蛋了。” “尔等如今已是丧家之犬,无力回天,何不识时务者为俊杰,归降于冠军侯?” “汝只要将这两千西凉铁骑献上,以冠军侯的爱才之心,定可保你富贵无忧啊。” “贾文和,你死到临头,休要胡说八道!” 李雷怒喝一声。 他家中郎将亲自坐镇大营,哪是这么容易就被攻破的? 这姓贾的就是一味地拖延时间,真是该死,可恨! 李雷不再跟他废话,当即下令强攻。 就这时,他身边亲兵惊呼一声: “不好啊,李骑督!” “后面,后面大营好像真出事了!” 李雷闻言,心头猛地一沉,他猛地回头望向后方,只见远处营地的方向火光冲天不说,那徐荣的帅旗已经是完全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那营地上空的苏字大旗,明白无误的告诉了他现实 完蛋了,大营完了,徐中郎怕也是完了. “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 “中郎将啊!” 李雷悲呼一声,浑身颤抖。 李雷的悲呼在战场上回荡,这些西凉骑兵们看到身后的景象士气也是瞬间跌落至谷底。 大将都死了,家都丢了,他们在这里的战斗还有什么意义? 贾诩见状微微一笑,心里按赞一声君侯漂亮,开口说道: “李骑督,胜负已分,再战无益,不若罢兵言和,化干戈为玉帛,岂不美哉?” 再一次听到这句话的李雷心情再也不负初时的傲慢和得意。 李雷的双眼布满了血丝,他紧咬着牙关,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想到临行前,徐荣对他表明心迹的那一幕,李雷是悔恨交加。 他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快一点,再快一点击破眼前这些敌人,竟让中郎将落得这般结果。 如今,听着贾诩再次劝降,他是怒目圆睁,抽出武器怒吼道: “贾文和,你休要得意,我李雷宁死不屈!” 说罢,他便欲挥刀自刎,以明志节。 然而,就在这时,一名亲兵突然冲上前来,一把抓住了他的佩刀,哭喊道: “李骑督,不可啊!” “您若死了,我们这些人可怎么办啊?” 李雷闻言,动作一顿,贾诩趁机说道: “李骑督,你也是个忠义之人,但如今大势已去,再战无益。” “你自己一死是痛快了,可这些跟随你的将士们又当如何?” “他们也有家人,也有牵挂,难道你要让他们都学你这般陪着一起送死吗?” “依某看,这不是担当,而是逃避!” 李雷闻言,身体微微一震,他缓缓放下手臂,目光复杂地扫过身边那些疲惫不堪、眼神迷茫的士兵们。 他们曾经都是勇猛无畏的战士,如今却因为跟着自己的这场败仗,陷入了绝境。 想到这里,李雷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贾文和,我承认你说得没错,我一死了之确实自私。” “但是,中郎将一生忠义,待我不薄,对我寄予厚望。” “如今,我没有完成任务就罢了,还要投降敌人,作这不忠不义的小人.” “呵呵,李某确实也没有那么灵活的底线,我做不到!” “李骑督此言差矣。” 贾诩微微一笑,仿佛早已料到李雷会这么说,从容不迫地讲道: “董卓祸乱朝纲,人人得而诛之。” “冠军侯高举大旗,乃是顺天应命,匡扶社稷。” “你今日若能以礼来降,那非但不是不忠不义,而是大忠大义,弃暗投明,顺应天命之举!” “个人的小忠小义,与天下的大忠大义之间该作何取舍,李骑督难道不明白吗?” “还是说,你觉得自己这些人能比徐中郎和牛中郎他们更强,可以对抗冠军侯讨伐?” 李雷闻言闭上了眼睛。 老实说,对于董卓如何如何的,天下如何如何的,作为一个早就被朝廷抛起的西凉土著,他根本就不在乎。 讲道理,投降苏曜这种事情,若是在今夜之前,他都不会有什么犹豫。 毕竟,他甚至之前就亲自向徐荣本人提过这个建议。 而真正让李雷犹豫不决的,也正是徐荣今夜展现出来的光辉。 明明是一个辽东人,却能够如此恪守忠义,为他们凉州人赴难。 有这样的领导,他又怎么有脸苟且偷生呢? 不过,不得不说这个贾文和确实有点东西,他竟好似看穿人心似地,给了他一个如此大义凛然的理由。 没错,他才不信贾诩自己就信了这什么大义天命云云,会愿意为了这大忠大义的这后汉小朝廷赴死。 毕竟,姑臧贾氏,那也是武威豪门,出过两千石的大家族。 而凉州人在朝廷的公卿眼中是什么样子,他们可太明白了。 如此说法,不过是给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给了他一个可以心安理得的台阶。 一念及此,李雷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 “贾文和,你说得没错。” “这天下大势,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李某我不该让个人小节和情感来误了兄弟们的性命。” “若我的投降,能为天下苍生带来一丝和平的希望,能让那冠军侯放下对我等凉州儿郎的屠刀,那么这个背主小人的骂名,李某我便一肩承担了罢。” 李雷的这番话,让在场的西凉铁骑们无不为之动容,纷纷长出口气。 显而易见的,这位平日里沉默寡言的骑督此刻正背负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和道德的挣扎。 但即便如此,为了他们这些麾下将士们的性命,为了天下苍生,他还是选择了放下个人的荣辱和恩怨,选择了归降。 “李骑督高义!” 贾诩连忙趁热打铁,随即对其身后的西凉将士们高声喊道: “诸位将士,李骑督已经做出了表率,尔等可愿随他一同归降冠军侯,共图大业?” “我等愿降!” “贾文和,你可以啊!” “干得好,干得好啊!” “靠着这三寸不烂之舌,就给我说来了将近两千西凉铁骑,真乃是吾之张良也!” “你说,我该怎么赏你好呀!” 这喜出望外,满面笑容,对贾诩赞不绝口之人当然正是冠军侯苏曜。 当他急匆匆的带着赵云和关羽等人杀回阵前时,让他没想到的是,这边的战斗竟然已经结束了。 苏曜策马至贾诩与李雷面前,目光扫过李雷麾下整齐列队的西凉铁骑,实在是满意极了。 这一战,不但是大获全胜,而且收获也是极为喜人。 山上的一千余凉州兵自不必多说,这两千西凉铁骑,苏曜一开始其实是没想到能一并收编的。 毕竟,这些人有马能跑,除非像现在这样,主将整编投降,不然乱战之后,他们撒丫子狂癫跑的天女散,那根本抓不到几个人。 结果,没想到这贾诩竟然替他做到了。 动动嘴皮子,就把这两千铁骑说到了他的碗里来。 这实在是太爽了。 这人真是没白招啊。 “苏君侯言重了。” 贾诩听到那吾之张良的说法时,眼中光芒闪了一下,他很快定住心神,平静的抱拳回礼说: “若非君侯神威盖世,斩将夺旗,末将纵使智计百出怕也无法说动李骑督弃暗投明啊。” 看贾诩谦虚,苏曜当即翻身下马,一把按住了贾诩的肩膀,猛赞道: “咱不整那些虚头巴脑的。” “今日之功,当记首功!” “待得来日迎回圣驾,我便要向朝廷表你之功,加官进爵,升为军师中郎将!” “军,军师中郎将?!”贾诩惊呼。 (本章完) 第614章 大加封赏,苏曜千金买马骨 第614章 大加封赏,苏曜千金买马骨 “军师,中郎将?” 贾诩听着这个官职是一脸懵逼和惊讶。 军师他是知道的。 那是三公和开府将军们的幕府属官,参谋军事,乃是高级幕僚。 中郎将他也知道。 那是朝廷高级武官,除了派驻地方的使匈奴中郎将外,就是朝廷中央的左、右中郎将和五官、虎贲、羽林中郎将这五大中郎将。 即便是董卓,他掌权后提了几个如牛辅和徐荣等四位中郎将,但他们也都是没有名号的。 而军师中郎将,竟然是一个独立于朝廷编制的有名的中郎将。 这显然是冠军侯单独为他创立改设的! 这个举动让贾诩一时间不知该震撼于这位冠军侯比董卓都大胆的突破,还是该感动其对自己的用心。 不过嘛,只能说两人的想法恐怕是产生了一点点些许的偏差。 军师中郎将,乃是真三世界中的中高级官职之一,专为高智力和政治的角色使用。 而它的原型则取材自刘备为诸葛亮和庞统单独设立的官职,在现在这个时间点上根本就不存在。 不过嘛,苏曜也不是胡乱提拔,毕竟贾诩现在的官职已经是个两千石的校尉了,投诚过来还又立新功,没道理封赏把人官往低处抹的。 于是乎,苏曜一拉表,往上一级,适合谋士型官员的就只有这个军师中郎将了。 而看到贾诩这莫名其妙的反应,苏曜是眨了眨眼睛: “文和莫非是觉得这官小了?” “不不不,君侯误会了。” 贾诩连忙摆手,解释说: “末将只是因这军师中郎将一职闻所未闻,故而有些惊愕。” “闻所未闻?” 苏曜笑了一声,简单的给贾诩分配了一下这军师中郎将的职责。 在这里,苏曜对于军师中郎将这一职位又与刘备当初设立时托付给诸葛亮总掌军政事务的大权有所不同。 不过还是给予了其军政两方面的职能。 在军事上,首当其冲的自然是这些归降的凉州兵将都划给他来督战统属。 然后更重要的是,对于军政大事,贾诩未来也可如正经军师一般,入幕参赞,列席会议等。 总的来说,这虽然是军师中郎将,但实际上比历史上的又是个丐版,对于军政大事的决策权依然牢牢掌握在苏曜手上,不容跳过。 但是,即便是只是这样的职能,贾诩听了以后也是瞪大了眼睛,马上明白了这个职位的意义。 别看这只是个入幕参赞,列席会议的权利。 但是,就像皇帝的尚书房逐渐的架空、压制了三公的职权一般,能够第一时间的接触军政大事,并且左右其决策,这才是真正的权利。 这军师中郎将,与他最初想象的虚职完全不同,而是一个实打实的重要职位。 冠军侯这是让他一步进入了自己的核心班底了呀! “这,贾某不过一个降将,何德何能担此重任啊?” “文和不必过谦。” 苏曜呵呵一笑: “赏罚严明,乃是我军之根本。” “今日之战,你仅凭三寸不烂之舌便说服李雷归降,为了赚来这两千铁骑,此等功绩,足以证明你的能力,我很看好,这是你应得的赏赐。” “希望文和你在未来能够继续发挥你的才智,助我一臂之力,为天下苍生谋福。” 贾诩闻言,身子一僵。 他没想到,自己迫于形势的归降,竟然会换来如此信任。 而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一直吊儿郎当,除了战斗砍人以外,对什么都不甚上心的冠军侯,竟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言语。这个年轻的冠军侯,真是每每都能让人有惊讶的发现啊: “君侯如此看重,贾某感激不尽。” 贾诩再次深深一揖,声音坚定: “末将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报君侯知遇之恩。” 苏曜满意的点了点头,让贾诩不必多礼,然后又将目光转向了沉默着站在一旁的李雷。 李雷见状,连忙单膝下跪,高呼行礼。 “李骑督,正如我方才所言,赏罚严明,乃我军之根本。” 苏曜缓缓开口: “李骑督,你今日之举,亦是大义之举。” “我苏曜向来赏罚分明,你既已归降,我亦不会亏待于你。” “军司马李雷,弃暗投明,归降有功,待来日迎回圣驾,我便向朝廷表你为校尉,继续统领西凉铁骑,为我冲锋陷阵。” 李雷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是一阵狂喜。 军司马到校尉,这一步之遥,却是最难突破的障壁。 而现在,只是一念之差,因为他的选择,这位冠军侯一句话的功夫,他便突破了这个障壁,晋升堂堂二千石! “末将……末将李雷,多谢君侯提拔!” 李雷的声音颤抖,激动得几乎要哭出来,他连忙叩首,额头触地,声音坚定而有力: “末将定当誓死效忠君侯,为君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骑督不必多礼。” 苏曜拉起李雷,正起神色告诫道: “两千石的意义我相信你很清楚,今天你因为正确的选择为自己争取到了这份前程,但是这仅仅只是个开始,未来的路还很长。” “望你戒骄戒躁,恪守军纪,保持忠诚与勇气,不断磨砺自己,砥砺前行,在战场内外证明自己,如此方能不负这份荣耀与信任,成为我军中的栋梁之才。” 李雷闻言,深吸了一口气。 他明白冠军侯的意思。 毫无疑问,这是一次破格的提拔。 他虽然不知冠军侯麾下有几个校尉,几个中郎将,但是,就他之前进攻中所见,除了南阳军的文司马,那典姓的双戟汉子也是极为勇武善战的强者。 但是,那两人从其衣着装备和他们队伍中打着的旗帜来看,显然也是不到两千石的。 自己的这次破格提拔,显然并不是一个能让所有人都信服的决定。 而从冠军侯话语中的意思来看,他明显也是知道的。 但是冠军侯却还是这样子做了。 一念及此,李雷的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激动和使命感。 啪叽一声,他就又跪了下去,高呼: “君侯高义,末将没齿难忘,必竭尽全力以不负君侯厚望!” 而说完这话,他立刻就上报了董卓已经在今夜启程,西逃长安的绝密情报,并且他还自请先锋,誓言要拿回董卓的首级。 不过对此苏曜只是笑了笑摆手道: “不急不急。” “今天又是赶路又是大战,兵士们早就疲惫不堪,无力再战了。” “各位今夜就先好好休息休整一下,明天咱们进了洛阳再说追那董卓的事情。” “啊???” 一直在旁边气鼓鼓看着的吕布突然又瞪大了眼睛: “君侯这是怎地又不着急了?!” (本章完) 第615章 帐前夜话,苏曜吕布谋未来 第615章 帐前夜话,苏曜吕布谋未来 深夜,大帐前的篝火旁。 吕布、关羽、赵云和王凌等苏曜军中的最早的一批高级文武坐在一起,吃着庆功的酒席。 只见几杯浊酒下肚,吕布便是涨红着脸,滔滔不绝的打开了话匣: “来来来,各位兄嘚,你们说说,你们来说说看.” “战前,是他苏君侯几次三番的催促督战,说要克竟全功,追捕董贼。” “为此,连大军登陆他都等不及,就心急火燎的出击。” “总算,咱们这是打下来了。” “结果这打完了,那些虾兵蟹将一个个的高升不说,董卓他都不追了,想要去什么洛阳城。” “你们说说,君侯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他是不是变了心了?” 吕布说到这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眼神中满是不解和不满。 关羽闻言则是垂着脑袋,抿酒摇头: “吕司马勿急,君侯许是自有他的打算。” “打算,他还能有什么打算?” “我看他现在就是飘飘然了!” “被那些残兵败将们一个个磕头吹捧的都不知道所以了。” 说话间,吕布是甩了甩手,哼道: “那洛阳城如今不过是一座空城,董贼已经西逃,咱们此时不追,更待何时?” “莫不是要让那董贼跑去了长安,休整好部队,理顺了关防,咱们再去一路打回来不成?” “哼,那倒也好。” “我吕奉先还能多打几仗,瞅瞅能不能也混个两千石当当。” 场上赵云听得是微微皱眉,他虽然也有疑虑,但是显然,吕奉先是对那两千石更加介怀嘛。 不过虽然明白了吕布的心思,但是他依然保持了沉默,不掺和这个话题,只是摇了摇头,独自饮酒吃肉。 但赵云沉默,王凌则没那么顾虑。 见吕布越说越上头,作为最早追随苏曜,自其白身时便一起爬过树,骑过马,翻过山,几乎是苏曜在哪就要拽着他在哪的嫡系中的嫡系,又是年轻气盛的少年郎,王凌可不在乎吕布的威风,直接出口劝道: “吕司马此言差矣。” 王凌站起身来,神色郑重地说道: “苏君侯行事,一向有其深意,不是可以妄下决断的。” “深意?避战还能有什么深意?” 吕布大着舌头: “我看他就是觉得自己现在已经了不起啦,想进城去享受那世界了。” “吕司马言重了!” 关羽脸色一沉: “君侯岂会是那种人?” “好啊,那云长你说,他为何不去追人,总不能是怕了董贼不成吧?” 吕布话音刚落,就听苏曜的笑声从身后传来。 吕布回头一看,本就面红耳赤的面庞更加燥热,瞪眼道: “你怎地还没休息?” 苏曜没有回答只是摇头笑了笑,走到众人身边坐下,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跟气鼓鼓的吕布碰了一下: “奉先啊奉先,你今天的气性可真是不小啊。” “莫不是觉得我偏心了不成?” 吕布撇了撇嘴,道声不敢,只说不解其意。 不过苏曜哪能看不出吕布的心思。 吕布若是没了那功名利禄,那他就不是吕布了。 于是乎,在回答他们自己的战略问题前,苏曜先安抚了一下这些老人们的情绪: “奉先,还有各位兄弟们的功劳,我自然都记得很清楚。” “等到战后论功行赏,自然不会亏待兄弟。” “至于如此提拔那些降将,非是我苏曜喜新厌旧,而是千金买马骨是也。” “千金买马骨?” “是的,且不说贾诩能力如何,那李雷若论本事,自然是远不如各位的。” “但是,他们却是我立起的一面旗帜。” “乱世之中,更当以人为本,重用降将,不仅能让那些还在观望的势力看到我们的宽容与大度,更能激励士气,让士兵们明白,只要有功,无论出身,皆能得到重用。” “这对于我们在未来的战斗中减少不必要的损失有着重要意义。” “买骨,旗帜,未来的战斗?” 酒酣脑热的吕布晃了晃脑袋,显得颇为不解,哼声道: “有那个必要吗?” “有你冠军侯的马槊和天马,还有我吕奉先的方天画戟和赤兔宝马,只要追杀上去,何愁董贼不灭,又何必搞这些肠子,舍近求远?” 苏曜闻言,不怒反笑,他轻轻端起杯子,又跟吕布碰了一下: “奉先说的不错,有你我二人出马,杀那董贼是易如反掌,但杀了他之后呢?” “之后?” 吕布愣了愣: “之后自然就是班师庆功啊!” 吕布说着眼睛一热,他举着酒杯摇头晃脑在众人身前走了一圈,然后仰面一饮而尽,哈哈大笑道: “杀了董贼,请回皇帝,自然就该论功行赏,拜将封侯啦。” “苏小子你已经封了侯了,下来就把公主娶了,当大将军去。” “我吕奉先呢,拼个诛董大功,当个小将军也是理所应得。” “云长,子龙,小凌,还有在并州的文远和那在辽东成廉他们也都各自加官进爵。”“咱们一人再赏套宅子,赐些美人,岂不美哉!” “你们说是也不是!” 吕布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大声,还不停的比划手势,仿佛美好未来已唾手可得,他拼尽一生的努力也终于要有了回报。 而被他这般话语感染,在座众人也都不由笑出声来。 不过,笑过之后,吕布想象中的一派欢欣的赞同没有出现,反而各个都表达出了不同的担忧: “吕司马所言怕有些乐观了。” 关羽抚须: “董贼乱天下不假,但天下之乱却并非是始于,诛杀董贼,恐怕只是一个开始。” “云长说的是。” 赵云点头赞同: “那关东袁绍这次另起一盟,显然就对我们很是不服。” “且这次讨董中,不见他有什么出力,反而按兵不动,虎视眈眈,坐观我们与董贼相斗,其心叵测。” “还有那洛阳城。” 王凌接话分析: “听说董贼昨夜是突然发难,直接绑了公卿,架着皇帝出逃,走的甚是仓促。” “洛阳城中突然群龙无首,没了官吏和兵丁管束,百姓必惶恐不安,那不法之徒也会趁势作乱,不可不防。” 说到最后,王凌面向苏曜问: “想来这也是苏君侯急于进城的原因?” 苏曜还没说话,吕布就先急了: “尔等怎么如此悲观?” “那董贼何其嚣张,还不是被咱们打的屁滚尿流。” “我等只要诛杀此獠,迎回圣驾,天下安定,还有谁敢不服?!” “若有人敢闹事,我吕奉先的方天戟定将他一一斩除!” 苏曜哈哈一笑: “人心难测,若是人人都如吕兄这般纯粹,那这世道便会简单许多。” “嗯?”吕布晃了晃脑袋,心说这夸奖的话怎么听着有些别扭呢? 苏曜则没有再看他,而是轻抚着酒杯边缘,目光深邃,缓缓的开口。 他的声音略微低了一些,似是在给众人解释,又似是在自言自语: “董贼仓皇而逃,其败局已然注定,但如今天下大乱的趋势却已如燎原之火般势不可挡。” “在西边,那凉州马腾韩遂的叛党,余烬未灭,关中长安董卓残党也还有数万之众。” “而回首关东,袁绍、袁术、曹操、孙坚、刘虞等人组成联军与我们也并不一心,都是暗藏心机,随时准备来抢夺我们胜利的果实。” “如今董卓败逃,洛阳混乱,虎牢关守将迎袁绍入关。” “当务之急,是尽快进入洛阳,恢复秩序,安定民心,重整城防,以防袁绍捷足先登,威胁我军后路,扰乱我等大业。” “如此,免除后顾之忧后,才能再讨董卓。” “什么,袁绍来了?!”王凌惊呼一声。 “君侯可能确定?”关羽急且问道。 “我很确定。” 说话的时候,苏曜再一次的通过地图看向虎牢关的方向。 不但这个位置已经从战前的代表董卓敌对的红色变成了袁绍的黄色,甚至连洛阳城都正在变色: “想来是那里的守将知道了董贼以跑,便向关外的袁绍投诚了。” “混账!” 吕布怒斥一声,他的眉毛一挑一挑的显然也感受到了其中的紧迫性,不由嘟囔一声: “这么说,咱们还真得先去洛阳了?” “没错。” 苏曜点头,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语气坚定: “洛阳不仅是汉室的心脏,是天下局势的风向标,也是我们在远离辽东时唯一能供养我军补给的根据地。” “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在这里站稳脚跟,才能为后续的行动赢得时间和空间。” 关羽点头应是,身子向前一探说: “既然袁绍已经入关,那现在咱们可不是在这里庆功的时候了吧。” “云长莫慌。” 苏曜摆了摆手: “该吃吃,该睡睡,大家这两天都够辛苦了,今晚好好恢复一下。” “至于洛阳那边,我已经派了先遣军过去,明天一早咱们再出发即可。” “还有董卓那里,你们也不用担心他跑了,我早就准备了后手以防万一。” “而现在嘛,最关键的就是——我体力槽空了。” “啊?” “这,体力.槽?”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苏曜直接眼睛一闭,唰的一下就倒了下来。 赵云连忙一个垫步,伸手接住苏曜的身子,然后几人七手八脚的把他送进大帐安睡。 不得不说,在这里废话解释,耽误了比预想中要更多的时间。 一天两夜的激战,即便氪了体力药后还是彻底榨干了苏曜的精力。 在看着那体力槽最终报警,世界黑下来的瞬间,苏曜紧绷着的心也终于放松了下来。 明天事情,就交给明天再说吧. (本章完) 第616章 此乃名门的力量! 第616章 此乃名门的力量! 且说那真正的历史上,讨董联军率先攻进洛阳地区的人,乃是孙坚的部队。 在曹操兵败汴水,联军畏敌不前,袁绍,袁术等人按兵不动,争权夺利,瓜分地盘的时候,是孙坚锲而不舍,先败后胜,最终一举打进洛阳。 然而,孙坚的成功却并未鼓舞联军的斗志,在大胜面前却激化了联军的分裂。 当袁术派孙坚继续追击董卓未归的时候,袁绍却改派会稽人周喁为豫州刺史,率兵袭取曾作为孙坚豫州刺史治所的阳城,断了他的后路。 于是乎,孙坚不得不回师反击,轰轰烈烈的讨董大业也就此崩解,天下群雄正式进入割据分裂,相互攻伐,夺取地盘的阶段。 如今,攻进洛阳的人虽然换了主角,但是苏曜却也在第一时间感到了威胁。 太快了,袁绍的动作真是太快了。 有孙坚故事的前车之鉴,苏曜哪里放心让袁绍替他把住后门? 那绝壁是要被摘了桃子的。 而倘若洛阳城落入袁绍手中,那他这突然收编膨胀至万余大军的肚子,可就是没了着落了。 “哈哈哈哈!” “好,很好,你们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我袁本初名门之后,绝不会亏待尔等!” 次日,虎牢关前,天光大亮。 袁绍站在虎牢关上,望着关下那整齐列队,归顺于他麾下的守军,面色红润,心中满是得意与豪情。 他身穿华丽的战甲,按着腰间佩剑,英姿勃发,仿佛天下已在他股掌之中。 袁绍的笑声在关前回荡,他身后,大将高览、朱灵等,谋士逢纪、陈琳、高干等人也都是面露喜色,纷纷上前祝贺。 “恭喜袁公,贺喜袁公!” “董贼畏我联军威势,连夜跑路,如今虎牢关不战而降,洛阳城亦在旦夕之间。” “如此天降大礼,说明袁公乃是承奉天命,平定天下的明主啊!” 这一通彩虹屁后,袁绍脸上得意之情更胜。 好像之前在虎牢关外畏首畏尾的那个人从来不存在一样。 反而是心中得意洋洋,非常的佩服自己强大的战略定力。 他就知道,那苏曜岂是易于之辈? 董仲颖不知利害,必然会碰个头破血流。 只不过,袁绍也没想到,那苏曜小子真是不动则已,一动惊人。 他才刚刚得知那边干起来了没几天,董仲颖竟然就被吓得卷铺盖滚蛋了,连他放在周边关隘的守兵都来不及撤走。 昨夜,此地守将见大势已去开门献关,袁绍就知道自己已经赢了。 董仲颖畏苏曜如虎,派大军与其相持。 而自己这边,则是可以长驱直入,以四世三公的名号,轻轻松松的就可以一路收编那些散兵游勇和门生故吏,躺进洛阳城。 一箭未发,兵不血刃,拿下克复帝都的大功。 此非天命乎? 一想到等那苏曜打完贼兵,人困马乏之际,看到自己是已在洛阳插旗,袁绍心里就爽的冒泡。 赢了! 这就是名门的力量! 我四世三公的号召力,岂是那草莽之徒所能比拟?! 袁绍的得意之情溢于言表,他已经看到自己在洛阳城头俯瞰苏曜的场景了。 当时我对你百般拉拢,你不以为意,反倒是自恃武勇无双,对我袁本初还吆五喝六。 如今,形势翻转,我高高站城头,而你邋遢坐城下。 想要建功立业,还不得仰我袁某鼻息? 我看你小子到时候低不低头! 爽,真是太爽了! 这就是复仇的滋味呀。想到当时自己被苏曜单手提溜着一路狂奔,翻山涉水,袁绍现在就很是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 然而,就在他正志得意满的时候,突然身边响起了一阵杂音: “哎呦喂!” “袁公啊,你怎地还在这里?!” 袁绍猛一回头,就见来人正是昨夜和他喝酒被喝的不省人事的谋士郭图。 郭图衣衫不整,匆匆跑来,他看都不看下面那些雄壮的部队,站到袁绍身边便小声急促说: “袁公,兵贵神速啊。” “你常说那苏曜不是个省油的灯,怎地今日如此磨蹭,不抓紧时间抢进洛阳,反而在此阅兵呢?” 郭图一觉醒来搞清状况后当即是心急如焚。 这袁本初一贯都喜欢搞排场。 但是也要分清场合啊! 万一董卓的人都是些绣枕头,挡不住苏曜的攻势,他们在这里每磨蹭一分,便是多一分被苏曜抢占先机的危险。 于是乎,郭图这边话语一出,就想了一箩筐的劝谏袁绍尽快行动的话语。 谁知,袁绍听了后竟是不以为意,哈哈大笑的拍着郭图的肩膀: “公则啊,你多虑啦!” 原来,就在昨夜,郭图喝多了睡得像个猪头的时候,袁绍还尚且保持了一丝清醒。 在他得知虎牢关守将归降的速报后,便立即急派出前西园校尉之一的淳于琼,火速点起联军中当时能调动起来的骑士共三千人,星夜兼程,打着自己的旗号直奔洛阳! “淳于校尉在洛阳经营日久,又有我袁家的名号,那必然是一路畅行无阻!” “且那洛阳城中的报信之人也已经说明,他们会带领家兵先且控制城门,不见我袁字大旗是不会开门放人的。” “苏曜就算是他天纵奇才,霸王再世,他也没有我这等人脉来给自己的成功铺路哇。” “洛阳城已被控制了?!” 郭图惊呼一声,诧异万分。 不过,看着哈哈大笑的袁绍,郭图稍微一想便马上明白了。 这确实是四世三公的袁绍才能做到的事情。 原因很简单。 董卓乃是仓皇出逃,为了不提前走露消息,他甚至是在朝堂上直接绑了那些高官大员们跑路。 那些公卿贵族们,可以说是人人在京中都有着众多的族中子弟。 这些人是董卓没机会绑走的。 见董卓裹挟皇帝和官员出逃,那些人有的紧忙跟随,但也有的人选择了就地留在洛阳。 这些世家子弟们,又多是受袁家荫庇,是不可能放着相同背景,出身高贵的袁绍不选,去投那边地蛮子出身的冠军侯苏曜的。 也正是这些世家子弟们的选择,几乎在董卓出逃的同时,他们就派出了人手前往虎牢关来通风报信。 “善,大善!” 郭图猛拍手掌,连声道好,忙说是自己着相了。 袁绍则笑眯眯的摆摆手,让郭图站到自己身边,大家一起风光风格。 他指着下面那董卓送来的雄壮大军,豪情万丈: “公则啊,你看看,这就是我名门的力量啊!” “苏曜那小子,只会打打杀杀,他怎么可能是我袁本初的对手呢?” “袁公英明!” 一时间,场上欢呼之声迭起,众人山呼万胜,仿佛大业已成。 就这时,突然间,洛阳方向一骑飞驰而来。 那斥候的惊呼,让众人脸上蒙上了一层阴霾。 (本章完) 第617章 苏曜袁绍争京城 第617章 苏曜袁绍争京城 且说那虎牢关前的校场上,山呼海啸,袁绍得意洋洋,壮志满怀。 就这时,突然有一背插小旗的斥候风尘仆仆,一路快马狂奔的冲进阅兵的校场之中。 他一边疾驰,一边挥舞手中的小旗,高呼: “报——淳于校尉急报!” “前线军情,洛阳城外出事了!” 这一声惊呼,宛如兜头冷水,将刚刚的狂热扑灭。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凝聚在这加急传信的斥候身上。 这些人的目光或是诧异,或是惊讶,或是困惑,或是不安,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但总之,这些人的表现倒也没太慌乱。 毕竟,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唯有一人.那高贵名门的袁本初却是突然在心中打了个激灵。 眼中慌乱之色一闪即逝,他深吸口气,咽了下口水,方才重新摆起威严的架子沉声开口: “汝何事惊慌?” “淳于琼可是遇到了麻烦?” “莫非是那董贼去而复返?” “还不快速速说来!” 那斥候被袁绍的气势所摄,身体微微一颤,翻身下马的动作竟然出了差错,从马鞍上一下摔了下来。 他连滚带爬地跪到袁绍面前,脸色苍白,叩首报说: “禀,禀报袁公,并非董贼去而复返,而是冠军侯苏曜的大军已至洛阳城外,正与淳于校尉对峙!” “什么?你说什么?!” 袁绍一把将这窝囊的斥候提了起来,瞪着眼睛嘶吼一声: “苏曜不是在南边和董贼打的火热,昨夜才刚开始渡河吗?!” “人徐荣六千大军星夜驰援,他怎么可能一夜之间跑来到这洛阳城外去了?!” “你这小卒,莫不是也喝高了酒,在这胡编军情糊弄本将军来的?!” “袁公息怒,袁公息怒啊” “小人所言句句属实啊!” 那斥候被袁绍的怒吼吓得浑身发抖,连忙摇头,结结巴巴的解释。 原来,在昨夜凌晨,淳于琼率领他们三千骑星夜兼程,将至洛阳之时。 突然的,就见对向的方向那边竟也有数千人规模的火光一路冲来。 这家伙,当场就给那淳于琼吓的够呛。 尤其是,待到近前,看到那些人竟然都是西凉装束的骑士后,淳于琼是慌忙退避三舍。 结果,谁知道,待他避开大道后却发现,那些人竟然打的是冠军侯苏曜的旗帜! “什么?!” “西凉骑,苏曜???” 乱套了,全乱套了。 这一次,不但是袁绍惊愕了。 在场文武百官,全部都傻眼。 “你可看得没错?!” “那冠军侯怎会和西凉人搅在一起?” 袁绍死死地盯着斥候,结果得到的自然还是肯定的答复。 “小的不但亲眼所见,而且淳于校尉还和来将通报了姓名。” “来人乃是原董卓军的校尉贾诩和骑督李雷。” “他们说是奉冠军侯命令,已接管京师,严令我等撤离不可靠近。” “淳于校尉不明详情,不敢轻举妄动,故命小人急报袁公,请您定夺。” 嘶—— 袁绍当即是倒吸一口凉气,愤恨道: “废物!” “我还道他董仲颖兵强马健,威怖四方,暴虐朝堂是个多么狠辣的角色。” “不曾想,竟是个色厉胆薄,寡义少威,连自己的手下都控制不住的废物!” 袁绍脸色铁青的转身,看向诸位文武,咬牙切齿: “这下可好。” “那苏曜收编了董卓残部,占了京师,我等岂不是白来一趟???” “你们说,眼下该如何是好?” 袁绍的话语在众人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校场上顿时陷入了一片沉寂。 诸位文武面面相觑,心中各有盘算,却无人敢轻易开口。 这家伙,刚刚被打脸打的太狠了。 前一刻还在山呼万岁,好似天命所归。这下一刻,怎地就成了被那苏曜捷足先登呢? 这劲爆的消息,任谁都需要消化一番。 盲目开口,很可能让自己成为众人眼中的笑柄。 不过很快,便有那智谋之人反应了过来: “袁公,事有蹊跷,前线情况恐怕并不简单。” 就在所有人都保持沉默的时候,有一文士率先站了出来。 袁绍一看,正是自己的好友逢纪。 此人与许攸一同,是在他出仕前就结识的好友,聪明而通达事理,又擅长献计,甚是可靠。 这次和他一起从洛阳逃了出来,共同举事,对其大业帮助良多。 一见逢纪出来,袁绍便当即询问他的看法。 “本初莫急,我且先问这斥候一个问题。” 逢纪越众而出,不紧不慢的走到斥候面前,拉起他,沉声问道: “我且问你,尔等可亲眼见到那冠军侯本人?” 斥候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 “小人并未亲眼见到冠军侯本人,只是看到了他麾下的旗帜和将领。” 逢纪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点头说: “我再问你,尔等既至洛阳周边,可见那城上挂着苏曜大旗?” 斥候又是一愣,回忆了下,再摇头: “天色已晚,小人看不真切不过那城头,似乎并无什么大旗。” “果然如此。” 逢纪笑着转身,郑重抱拳道: “袁公,请即刻下令发兵,速速进取洛阳!” 这一下,可把袁绍给听懵了: “元图这是何意?” “莫不是要我现在就与那苏曜反目不成?” 现在讨董大业未成,两人虽然各有盟属,但总算还是共同讨董的盟军。 逢纪的建议着实是让袁绍心中打鼓,惊疑不定。 那冠军侯苏曜,又岂是轻易好惹的? “袁公莫急,且听我一言,事情已经很清楚了。” “据昨日线报,苏曜登陆地点距离京师,快马也需数个时辰,他又要大战,又要赶路,怎么可能凌晨就把所有大军都带过去呢?” “况且,苏曜的亲信乃是并州骑士,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他为何又要派出归降的西凉骑士?” “再加上,他本人并未出现,城头也未挂大旗,显然这是他的疑兵之计!” “苏曜,他根本就没有控制洛阳城。” “甚至,他本人都因故被拖延,没有来得及赶过去!” 袁绍眉头一挑“元图的意思是,他在虚张声势?” “没错。”逢纪点头,“倘若他真的得手,他又怎会半路派人出来拦截,岂会不张扬旗号,彰显功绩,反而是半夜派些降兵降将出城拦截?” 袁绍听得点了点头。 是啊。 要是自己,那妥妥的把大门一闭,站在城头看下面的人哈哈大笑。 苏曜,那个一贯不走寻常路,甚爱骚包显眼的臭小子,哪里会放过这等机会? “好啊,差点被他骗过了!” 袁绍抽出佩剑,恶狠狠一甩: “我就说不对,城中的世家子弟早已与我是休戚与共。” “有他们掌握城池,是绝不可能开城放苏曜进去的!” “袁公英明!”众人连忙恭维。 不过这时,袁绍已经顾不得那些了,耽误的时间已经够多了: “即刻传令!” “大军急行,全军出击,务必赶在苏曜之前进入京城。” “还有,快骑急告淳于琼校尉,让他不要管那些干扰的骑兵,直接进城,接管城防!” 袁绍的命令迅速传达,校场上阅兵的大军当即行动。 同时,那报信的斥候也再次换乘上体力良好的马,一骑三马,急奔淳于琼处传令。 然而,他却不知道,自己终究是晚了一步。 洛阳城外,一场激战已然爆发. (本章完) 第618章 我乃蛮子 第618章 我乃蛮子 稍早前。 洛阳城外不远处,晨雾缭绕。 随着时间的推移,光明驱散阴霾,阳光主宰大地,在此地的贾诩与淳于琼的两支先锋军队间的气氛却逐渐的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淳于琼目光锐利的扫视对面的大军,又看向不远处的城池,终于他也发现了问题。 “城上怎么突然升起了我袁家的旗帜?” “喂,对面的那个贾校尉,你们根本就没有控制城池吧!” 两军阵前,淳于琼高声大喊: “你这奸诈小人,竟敢虚张声势,诓骗于我!” “还不速速闪开,让我进城!” 嘶—— 暴露了,到底还是暴露了。 李雷深吸口气,看向身边气定神闲的贾诩,心情紧张至极。 他们当然是没有控制下洛阳城的。 且说昨夜,在归降苏曜之后,他们便立刻领到了新的命令,疾驰洛阳,控制城防,务必不能让此城落到袁绍手里。 讲道理,当时他们还不解为何冠军侯如此急切。 但是,等到了城下后,看到那紧闭的城门,他们便不得不佩服冠军侯的高瞻远瞩。 “混蛋,还不快开城门,让我等进城!” 昨夜,凌晨将近,洛阳城南门,李雷在城门下高声呐喊: “我等乃是冠军侯苏曜麾下,奉令接管城防,驻师京师,乃是帮助尔等恢复京师秩序的!” “见此旗帜,还不快快开门!” 然而城上的那些世家的家丁们却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眼下京师混乱,城防禁闭,想进城,等骠骑将军来了再说吧!” ——“骠骑将军?哪个骠骑将军?”贾诩眉头紧皱。 他如果记得没错的话,苏曜是拒绝掉了董卓的骠骑将军印,而是通过什么遗诏,自领了车骑将军。 那这个骠骑将军是 “自然是骠骑将军袁绍!” 城头小官拱了拱手,一脸敬佩: “人家那可是四世三公,久负盛名。” “我等只信骠骑将军,尔等还是且回吧!” 贾诩闻言,眉头皱得更紧。 洛阳城没有如想象中大乱是个好消息不假。 但是,这些世家子弟们倒向袁绍,搬出袁家四世三公的威名公然拒绝冠军侯确实也让人始料未及。 “哼,你们真是糊涂!” 贾诩冷哼一声,尝试威胁: “冠军侯苏曜,乃是当世豪杰,他奉旨讨董,一路势如破竹,残暴蛮横如董卓,也不是他的对手,仓皇逃窜。” “尔等若是识相的话,就应该立刻开门投降,否则等大军一到,你们这些人统统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城上的家丁们闻言,面面相觑,显然是被贾诩的话吓得不轻。 然而,他们之中却也有人并不买账。 “你们莫要被他吓到!” 城门上,一个貌似世家子弟的男子站了出来,他高声说道: “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岂会怕他一个黄口小儿?” “冠军侯再厉害又怎样?” “他也不能不讲规矩!” 说罢,他看向城下贾诩等人,冷哼一声: “尔等这些西凉残兵,说自己是冠军侯麾下,又有谁能保证?” “别是不知从哪里偷得旗帜,打着冠军侯的旗号来骗我城门,想要烧杀掳掠!” “尔等这些西凉蛮子,一贯残暴狡诈,休想进我洛阳!” 这位世家子的话显然勾起了城上众人的同仇敌忾之心。 董卓在京师不当人子,麾下的西凉兵也是嚣张跋扈。 眼下把这些西凉军拒之门外,没有人会有丝毫犹豫。 贾诩李雷见此,一时也是束手无策。没错,束手无策。 坦率说,城墙上那些毫无素质,看起来就是不堪一击的家兵们,确实有那么一瞬,让李雷是恶向胆边生,想要强攻城池。 但是,洛阳城高大的城墙瞬间就打消了他不切实际的想法。 作为帝国中心,城墙的高度连普通云梯都摸不到顶,他们这些快马轻骑的先锋,哪里能够拿的下这里。 然而,正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 就在这他们与城上守兵僵持争执的时候,斥候又报东方有大量骑兵接近。 “糟了!” 李雷惊呼一声: “定然是袁绍的先锋!” “城中这些顽固分子定然早已与他有了串通。” “若是让他们进了城,君侯的计划怕就全都要完了。” 贾诩也是点了点头: “绝不能让他们进城!” “全军出击,必须要拦住他们。” “什么?!” 李雷大惊失色。 按道理来说,他们久经沙场的西凉铁骑绝非关东那些未经什么战火洗礼的鱼腩骑士所能比拟。 但是他们的部队体能上现在却是相当堪忧。 虽然不像苏曜的亲兵骑兵那般连夜鏖战,但他们却也是消耗的厉害。 对面从火光上看便有两三千人之多。 硬拼上去,且不说盟友反目,就说战斗力上自己就不占优势啊。 万一夜色下,两军狭路相逢直接战起来,自己被打的一败涂地那就全都完了。 不过,对此贾诩当即给出了解决办法。 他让骑士们多点火把,伪装成大军的样子,又虚张声势,号称已经控制了京师。 这在夜色的掩护下,总算是顺利的吓退了淳于琼的三千大军。 但是现在,随着天光大亮,城上的世家们也适时配合,贾诩的伪装已经全盘失效。 “闪开!” 淳于琼眼中凶光毕露的威胁: “耍些小聪明帮不了你们什么。” “看在同是盟友的份上,老子我就不计较你们之前的捣乱了。” “现在,识相点的话就给我闪开,本校尉要去接管城防了。” 贾诩无言以对,顿了顿后,终究还是摆了摆手,让开了一条道路。 “哼,算你识相!” 淳于琼得意洋洋,趾高气昂的招呼麾下骑士快速通行,准备进城。 然而,他却没想到,在自己大军从贾诩身边通过了一半的时候,那些西凉蛮子,竟然撕破了脸皮,对他发起偷袭! “什么?!” 看着那突然变脸,挥舞武器,拦腰杀上的西凉铁骑,淳于琼一脸惊愕。 “混蛋!” “不要脸!” “你们居然敢对友军动手!” “那冠军侯是想要造反吗?!” 一边指挥大军列阵反击,淳于琼一边是气急败坏的怒吼连连,脸色铁青。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些西凉蛮子竟敢如此胆大包天,假意让自己通过,却在大军通行一半时突然发起偷袭! 那冠军侯,真是浪得虚名的无耻之辈! “哈哈哈!” “这和冠军侯有何关系?!” 贾诩冷笑一声: “汝欺人太甚,我便是要教训你又如何?!” “什么友军盟约的,与我西凉蛮子何干?” “你!!!” (本章完) 第619章 逐鹿洛阳 第619章 逐鹿洛阳 “你——无耻,简直是无耻之极!” 淳于琼气炸了。 他是万万没想到啊。 这个姓贾的,说他是蛮子吧,竟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这般公然挑起战端的偷袭简直是不讲武德! 然而,他也很清楚,战端一开,口舌之争已无意义。 “无耻之徒,今日我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淳于琼怒吼着,指挥麾下骑兵奋力反击。 战场之上,刀光剑影,喊杀震天。 两军交锋,战况激烈。 在贾诩的授意下,骑督李雷亲自上阵,率领西凉铁骑在一开始便直扑淳于琼部队的中军。 双方猝然交手,一经照面,淳于琼居然先败上三分,被打的阵型大乱。 这也难怪。 那淳于琼的骑兵虽然人数占优,但其成员多是联军中拼凑而来,并无太多作战经验,又加之经过长途奔袭的疲劳。 而李雷等人虽然也有疲劳的问题,但是西凉铁骑素以勇猛善战著称,他们的战斗力和骑术本就远超这些一般的关东对手。 而且,他们更早到达目的地,贾诩又是已有备算无备,早已料到此事难以善了,嘱托兵士们抓紧休息。 也因此,这些自小就马背上生活的西凉骑士,比起关东的联军骑士们表现出了更好的耐力与战斗力。 在第一次交锋中就是锋芒毕露。 “放箭,放箭!” 首先发威的便是西凉骑士们发出的漫天箭雨。 有着游牧血统的西凉骑士们是骑射双绝。 淳于琼的部队被这突如其来的箭雨打得措手不及,阵型瞬间大乱,箭矢如雨点般落下,士兵们纷纷中箭倒地,哀嚎声此起彼伏。 “反击,快反击!” 淳于琼急声大喊,试图稳定军心。 然而,双方的距离实在太近,没想到贾诩会翻脸的关东骑士们根本来不及做出什么有力的反应便迎来了西凉铁骑的冲锋。 “杀!” 李雷在大喊声中挺枪突刺,轻易的就将眼前敌手刺穿。 西凉铁骑紧随其后,如怒涛拍案,猛击联军的关东骑士们。 淳于琼的骑士们虽然拼死抵抗,但在西凉铁骑那势不可挡的冲锋下,很快就显得力不从心。 在这些关东骑士们面前,西凉铁骑的刀锋显得无比锋锐。 “弱,太弱了!” 李雷大笑一声,对自己之前的顾虑感到可笑。 这些看起来盔明甲亮的关东骑士们,不说是不堪一击,那也是羸弱不堪。 在他们一波又一波的冲击下,淳于琼的关东骑士是一个个被斩落马下。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军抛出突袭时造成的巨大杀伤外,交战的伤亡比竟然基本稳定在了1:3以上。 “关东人,就只有这点本事?” “连我凉州的羌人都不如嘛!” “杀,给我杀!” 西凉铁骑们士气大振,他们高喊着口号,挥舞着手中的武器,继续向淳于琼的部队发起猛烈的冲锋。 在这等打击下,纵使淳于琼再怎么声嘶力竭地大喊,也难以扭转其颓势。 “踏马的!” “要是我还有北军骑士的话” “糟,快来人!” 就在淳于琼痛恨西凉铁骑的威力和自家关东骑士不给力的时候,他突然发现李雷率领着数名西凉铁骑竟然突破了自己侧面的防线,直奔他本人而来。 淳于琼见状大惊,他连忙挥剑格挡,但对方的攻势太过迅猛,李雷和几个骑士一同出击,分分钟便将他身前的亲兵斩杀,甚至还打掉了他的武器。 “不好!”淳于琼心中暗叫不妙,他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绝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又一名亲兵猛地扑了上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击。 “校尉快走!”亲兵大喊一声,鲜血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他的身体也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淳于琼看着倒在自己面前的亲兵,心中悲苦,但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留在这里了,否则只会让更多的士兵白白送命。 “撤,快撤!” 淳于琼大喊一声,转身策马狂奔,招呼大军撤退。然而,撤退之路并不顺利。 虽然在亲兵们的舍命掩护下,他逃得了性命,但是贾诩和李雷的西凉铁骑却对他的部队造成了沉重打击。 一仗下来,三千大军损失了近八百人,关东骑士们是丢盔弃甲,狼狈而逃。 也多亏大家伙都是骑兵,说跑那真的能跑,贾诩也没赶尽杀绝。 不然,这伤亡数字怕是还要大上许多。 “我的天!” “袁军败了,淳于校尉败了??” “怎么会这个样子?!” 洛阳城墙上,观战的世家弟子们面如土色,万没想到会是如此结果。 想那黎明破晓之时,他们看到打着袁字旗的三千精骑后,那是何等的振奋鼓舞。 他们是急不可耐的挂起袁家大旗响应,就等着淳于琼过来,他们打开大门赢袁军了。 然而,现实却狠狠打了他们的脸。 那支不过两千人都不满的西凉残兵,打着冠军侯的旗号,本以为他们也就是来坑蒙拐骗。 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如此胆大妄为,悍然偷袭,以寡击众,打得淳于琼的部队溃不成军。 “哎呀,你们都别惊讶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呀!”一名世家子弟焦急发问。 “难道,咱们要给那些凉州兵开门献城不成吗?” 苏曜先锋军的胜利让洛阳城中掌权的世家子弟们人心惶惶。 甚至不少人都说起了没出息的话。 就这时,一个年轻的男子站了出来: “如此小事,诸位何必惊慌失措?” “什么?!” “小事?” 众人回头一看,赫然发现此人竟是洛中名族二世三公的种氏子弟,新任司空种拂的孙子——种哲! 且说种哲身为洛中一等一的名族,其父兄皆是朝廷高官,都被董卓掳走,而他自己却因在酒肆流连而免遭此难。 本来,他对于这些世家子们谋划的投袁一事不甚上心,也没有过来掺和。 结果,这大早上的城头上的阵阵惊呼倒是引来了他的注意。 当即,他便摇了摇扇子,笑而道曰: “诸位不必惊慌。” “如今淳于琼虽败,但洛阳城却坚不可摧。” “那苏袁二人欲争夺京师,且让他们争便是了。” “我等只需紧闭城门,作壁上观即可。” 名门种哲的出现让洛阳城墙上那些惶恐不安的世家子弟们稍微镇定了些许。 但看着城外那血腥的一幕,这些人依旧心有余悸: “作壁上观?这当真可以?”有人忍不住问道。 种哲微微一笑,摇着扇子,从容不迫地说道:“诸位想想,那苏曜虽然勇猛无敌,但他毕竟孤军深入,兵力有限。” “而袁绍虽然暂时受挫,但他麾下大军云集,实力雄厚。” “此二人争夺京师,必然是一场龙争虎斗,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而我等手握京师城防,乃是他们必然争相拉拢的对象。” “大家只需紧闭城门,坐观成败,待他们斗出个结果来再行定夺便是,岂不美哉?” “坐山观虎斗!” 一个世家子弟兴奋的接话: “种公子此计甚妙。” “咱们不但不用担心危险,反倒可以趁机向双方索要好处。” 另一名世家子弟补充道: “无论是苏曜还是袁绍,他们若想占据洛阳城,都必须得到我们的支持!” “没错,没错!” “让他们斗,咱们正好可以争取更大的利益!” 众人纷纷响应,刚才的恐慌逐渐消退,他们继续紧守城门不出,唯一的变化就是那城头上的袁字大旗,已被悄悄撤去. 就这样,洛阳的局势逐渐变得扑朔迷离。 城中的世家子弟们在见到袁绍的先锋不堪大用后,顿时自抬身价,奇货可居。 他们不但没有放任何人进来,反而是向两方派出了使者,打着说和两方的旗号,实则是为了试探苏曜和袁绍的底细,放出了自己的报价 (本章完) 第620章 厚颜无耻之人 第620章 厚颜无耻之人 午后斜阳,洛阳城外,苏曜营区。 “哈?” “把我的大军拒之门外,还想插手我军中事务,让我带尔等去讨董立功?” “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尔等是觉得自己的脑袋都是金子做的,我苏曜舍不得去砍他是吧?” 苏曜震惊了。 刚刚率领大军赶来的苏曜,听到那世家使者们带来的条件,简直是觉得不知所谓。 有那么一瞬,苏曜都怀疑自己费劲了半天拯救了这座洛阳城是不是做出了什么错误的决定。 京师繁华。 然则此地却是世家的巢窟。 在这数百年积淀下,连这些大众脸的阿猫阿狗都觉得自己是高人一等的存在。 全然不顾苏曜等人驱赶董卓的大功,反倒是坐地起价,伸伸手就想来分润那讨董救驾的大功。 “哎呦,冠军侯,误会,误会了!” 那年轻的世家子郭辉连忙辩解: “我等哪里敢插手您的军务,不过是希望能在讨董大业中出一份力,在你麾下谋职,为一同营救陛下,为朝廷尽忠,为天下苍生谋福啊。” “至于大军进城的问题嘛.” 郭辉干咳一声,说道: “您知道的,朝廷过去一向是严禁外兵入城。” “董卓的西凉军冒天下之大不韪,驻兵城内,却是横行不法,搅的天子脚下鸡犬不宁。” “今日,您收编的那些西凉降兵又和骠骑将军的关东援军在洛阳城下大打出手。” “这等乱象,实在让城中的百姓和世家们惶恐不安。” “所以,咱们京师的各大世家们都商量了一下,为了百姓的安宁,洛阳城在陛下归来前,不放任何人入京。” “不过为了表示对君侯和袁公勤王救驾的支持,我们愿意派出城中义勇,还有各家族中优秀的才俊,协助各位讨董。” “恳请两位为了天下苍生与社稷的安危,放下矛盾与成见,一致对外,先救回陛下要紧。” 郭辉言辞恳切,一副为了洛阳城的百姓和国家社稷着想的模样。 然而,苏曜却只是冷笑一声,目光如炬地扫视着这些所谓的世家子弟们。 “哼,尔等说的倒是冠冕堂皇。” “但是,你们当我苏曜是三岁小孩不成?” “这洛阳城董卓入得,袁绍入得,唯我苏曜不得入内是吧?” “我看尔等无非是担心我入城后,会动了你们的奶酪,威胁到尔等的利益罢了。” “什么为了百姓,为了天下苍生,不过是一句空话。” “尔等要有如此觉悟,之前董卓在时怎不见你们有何举措?” “我苏曜一路北上,历经艰险,为的就是驱逐董卓,迎回圣驾,还天下朗朗乾坤。” “如今,帝都就在眼前,你们却想让我止步于此,真是可叹可笑!” 苏曜的话语掷地有声,让在场的世家子弟们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他们确实有着自己的小九九,担心苏曜入城后会打破他们现有的利益格局。同时也希望在这轰轰烈烈的讨董大戏中分一杯羹。 凭借他们世家的光环,这种事情只要能参与到其大名单中,不需要真刀真枪的上阵,到战后赏赐功劳就有很大的运作空间。 但此刻被苏曜如此直白地戳穿,他们也不免有些尴尬和心虚。 眼瞅着这话就谈不拢了,就在这时,一个白衣青年站了出来: “冠军侯息怒,我等并无此意。” 说话的人叫王朗,字景兴,东海郡郯县人。 没错,就是那个日后的曹魏三公,在演义中被诸葛亮骂死的王朗。 不过,此时的他虽然也还只是无官无职一白身,但却早已不是小卡拉米了。 原因嘛,也很简单,因为这王郎他的老师竟然是汉末名臣——太尉杨赐! 要知道,这杨赐可不仅仅是个普通的太尉,他更是弘农杨氏,来头不小。 这弘农杨氏,只因其祖杨喜因在垓下之战中争得了项羽一部残躯,受赏封侯,便成了两汉政坛上的常青树,常常左右朝局走向。 在西汉时,杨喜的玄孙杨敞还是司马迁的女婿,就一口气做到了汉昭帝的丞相。 而到了东汉,杨家更是了不得。 杨敞玄孙杨震官居东汉太尉,号称“关西孔子”,其子杨秉、孙杨赐、重孙杨彪皆为太尉,时称“四世太尉”、“东京名族”。 说起家世来,那四世三公的袁家在人弘农杨氏面前也不过是个区区之后进。 而王朗能够拜杨赐,要说那绝对是在仕途上踏进了高速路,一路飞升不可避免。 然而,他现在却在这一帮子世家子弟中间,混到了跑出来跟在洛阳郭氏族人身后,当什么使者说客,又是哪般呢? 一切都是因为在那四年前,其师杨赐病故了。 正是因为杨赐的病故,杨彪资历尚浅,袁家才成了京中名副其实的世家领袖。 同样也正是因为杨赐的病故,王朗便辞官而去。 他在京师郊外,北邙山脚下杨赐的墓地周围置了一草庐,为其师服丧,而且一服就是四年,正赶上了这波兵荒马乱的时节。 按照原来的历史走向,王朗应该在年后服丧完毕时正赶上董卓战事不利,欲要迁都。 他就趁乱跑回了老家隐居,直到数年后被陶谦征辟方才正式踏上历史舞台。 但是,由于苏曜的乱入,一切节奏都被打乱。 董卓早早的提前了半年仓皇跑路,王朗一夜之间发现变天,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京中的这些世家子们请出。 这些京中世家子弟们虽然自己本事一般,但知王朗名师出身,素有才名,于是便请他来与郭辉一同出使苏曜,作为保险。 希望化干戈为玉帛,忽悠走这个杀批,不要让那些蛮横难驯的边军再入京城。 于是乎,虽然王朗不怎么睬那投机取巧的袁绍,但碍于京中公族的面子,还是出马来走上一遭。 结果,现在看见这些人眼瞅着就谈崩了,王朗连忙站出来抢救一下: “冠军侯,请听在下一言。” “对于董卓的暴行,我等洛阳子弟与冠军侯一样是深恶痛绝。” “然则京师乃天下之心,其安危关乎社稷存亡,我等不敢有丝毫懈怠。” “我等只是希望冠军侯能够体谅我等的苦衷,而非是想与冠军侯争功。” 王朗顿了顿,提议道: “若是君侯觉得无需我等的义勇,那我们便在洛阳守城维持秩序便好。” “至于您大军入城之事,还是待局势稳定,迎回圣驾后再行商议不迟。” “在此期间,不管是您驻跸城外的大军,还是去追击讨董的部队,我们都愿意提供钱粮劳军以作响应。” “如此一来,您看可好?” (本章完) 第621章 展开不太对劲 第621章 展开不太对劲 相比于郭辉的要求,王朗直接放低了条件和姿态。 原因嘛,王朗也算是看出来了。 这冠军侯大抵是因为边郡出身,对京中世家们显然是不抱什么好感,这两波人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这个时候用世家的游戏规则去跟他谈显然是没有意义的事情。 虽然很遗憾,但事已至此,这边还是暂且稳住,大家出点血,打发些粮草,让他走人为好。 至于那些世家子的功绩问题,可以去看看袁绍那边有什么说法没有。 毕竟,虽然王朗对袁绍也不怎么感冒,但是袁家到底是世家出身,很多事情还是可以谈的。 然而,王朗却没想到。 自己即便已经退而求其次了,苏曜还是拒绝了他的提案。 “原则问题不容谈判!” 苏曜大手一挥: “京师乃国之心脏,尔等一群连官身都无的闲汉,却妄自尊大,想要承担护卫京师的责任,这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 “怕不是我前脚一走,你们后脚就把那袁绍给请了进去。” “到时候我大军在前方讨董,钱粮却要看尔等脸色,如何能够让人放心?” “倘若到时钱粮供应不及,我又该找谁讨要?” “那些前线为此牺牲的将士,又该找谁报仇?” “这” 王朗一时语塞,无法反驳。 说白了,钱粮问题才是京师世家的根本。 董卓残暴,搜刮了一圈,已经让他们痛不欲生。 多亏这回董卓跑的仓促,没把他们扒干扒净,让他们逃过一劫。 而眼前这位冠军侯苏曜,从他在先帝时那冷酷对待的世家的表现来看,显然不是个知道手下留情的主。 放他进京,京师的世家大族们是真的怕来上一出引虎拒狼的戏码。 所以说他们才一开始就把投苏的选择排除,想要引更加懂事的袁绍。 然而,看穿了他们把戏的苏曜是冷哼一声: “讨董大战的时候,不见尔等世家出力,也不见他袁绍出兵。” “现在,我把他董卓赶走,你们倒是一个个出来表演起来了。” “冠军侯此言差矣。” 王朗试图辩解: “董卓残暴,我等手上无兵,虽不可力敌,但在朝中亦多有出力,为朝廷稳定局势贡献良多。” “哦?是吗?” 苏曜冷笑一声: “那我倒要问问,董卓进京之时,尔等世家在何处?他废立皇帝,祸乱朝纲之时,尔等又在何处?” “倘若不想与他同流合污,你们大可离开京师,效仿卢公等人。” “结果,各位口口声声的为了天下社稷,结果却一个个的在京师里贪慕荣华。” “不过这也罢了。” “贪生怕死,人之本性。” “不过,我如今举义兵来此,尔等却还如此不识抬举,抱着你们的瓶瓶罐罐不愿撒手,妄想以蝇头小利,便让我退让,这便是尔等世家所谓的‘贡献’吗?” “难道说这洛阳城,他董卓进得,袁绍也进得,就唯我苏曜进不得?” “怎么,你们不认我手上的官兵,还是不认我这车骑将军的大印?” 王朗被问得哑口无言,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行了,你们回去吧。” 苏曜摆了摆手,不再跟王朗等人废话,而是竖起一根手指: “一天时间,我给你们一天时间考虑。” “时间一过,我就自己动手了。” 郭辉和王朗等人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苏曜的态度如此强硬,丝毫没有妥协的余地。 洛阳城内的世家子弟们原本以为凭借他们的身份和地位,能够轻易地说服苏曜,让他知难而退。 然而,苏曜的坚决和果断让他们意识到,这位年轻的冠军侯并非易于之辈。 “冠军侯,您真的要与我们为敌吗?”郭辉咬着牙,不甘心的问。 而苏曜则是冷笑一声: “为敌?你们还不配。” “要么开门,要么开战。” “勿谓言之不预也。” 郭辉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没想到自己放低了姿态,这冠军侯竟然还是不依不饶。 看来他们最初的判断果然是正确无比。 此人就是个不懂规矩的混球! 冷哼一声后,郭辉连道三声好字,紧接着也不理王朗,径直拂袖而去,回城向种哲等其他世家子弟汇报情况,准备应对的对策。 而王朗则在离开前,深深地看了苏曜一眼,又看了看四周那些跃跃欲试的战兵,心中暗自叹息。 那些世家弟子的脾气他很清楚,留滞京师中的又多是些连靠谱官位都混不上的纨绔。争斗恐怕无可避免。 自己还要早做打算,以免被溅一身血。 洛阳城,某处名门的酒宴上。 “什么?!” “他苏曜居然敢威胁我们?!” 正与诸人痛饮美酒的种哲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苏曜的选择。 “欺人太甚,实在是欺人太甚!” 其他的世家子弟也纷纷摔杯附和: “区区一个边鄙野人,竟敢蹬鼻子上脸,嚣张若斯,在我等世家名门眼前大放厥词!” “就是就是,他苏曜不过是仗着甲兵和蛮力,能打些胜仗罢了。” 一个年轻的留小胡子的世家子韦豪抱起美酒猛干一大碗,满脸赤红,摇头晃脑的痛骂: “君不见那董卓何其嚣张?何其残暴?” “还不是乖乖滚蛋!” “靠蛮力,不可成事也!” “天下健者,又岂止他苏曜?” “没错,那苏曜若敢硬闯,我等便让他见识见识咱们的厉害!” 郭辉马上就是咬牙切齿的回应。 众人群情激奋,竟然一副要亲自与苏曜拼命的样子。 这一幕看得种哲心里有点发凉,感觉事情似乎有些不对。 他赶忙扒拉了两下身边越扯越没边的同伴,让他们不要激动: “那苏曜能打人尽皆知。” “我们何必以己之短攻敌之长?” “种公子的意思是?” 韦豪大着舌头发问,而种哲则抚掌而道: “运筹帷幄才是我等强项。” “你方才说天下健者不唯有苏曜说的很对。” “那袁本初不是已到城东,表示愿意跟咱们合作吗?” “我等干脆就请他来出马,驱狼吞虎,以解此厄!” 种哲越说越有自信,脸带微笑,羽扇轻摇: “不管他是文伐还是武斗,只要他袁本初可以搞定苏曜,使其滚出京师,咱们便给他开门放行。” “如此,这洛阳城依然还是我们世家的天下!” 种哲妥协了,两害相权取其轻。 比起让那个混不吝的,凶残无道的苏曜。 平素那讨人厌的袁绍也显得眉清目秀了起来。 而对于他的计策,那韦豪眼睛一亮,拍案叫绝。 其他世家子弟也纷纷附和,觉得种哲的计策既稳妥又高明,不愧是种家的公子。 “好,那就这么定了。” 种哲飘飘欲仙,也觉得自己实在是有惊世之才,他立刻站起身来,挥舞小扇下令,即刻派人带上礼物去请袁绍出兵。 那之前出师不利,被苏曜扫地出门的郭辉当即是自告奋勇,表示愿意由自家来出一笔家资,来说服袁绍。 而为了报今日被苏曜折辱之仇,他可谓是大出血了一番。 不但送上了苏曜军中所见所闻的情报,更是从家中取出了不菲的财物,以及承诺出兵支持。 傍晚,城东袁绍营地。 袁绍听闻是郭辉亲自带着礼物代表洛阳世家前来支持后,心中不禁得意万分。 要知道,郭氏虽然不如钟氏,却也是当地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 他的鼎力支持可谓是让袁绍喜出望外。 堂堂骠骑将军,更是亲自下马出迎,将郭辉引入上座。 可谓是让郭辉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不过嘛,在他将来意据实以告后 突然间,一声咆哮平地起: “什么?!” “我去打苏曜?!” “来人,把这搬弄是非,挑唆是非的小人给我拉出去斩了,人头送城南苏君侯处。” “???” 什么情况? 这个展开好像不太对劲啊! 看着两个彪形大汉一步步逼近自己,郭辉的大脑一片空白。 (本章完) 第622章 最强的苏曜 第622章 最强的苏曜 傍晚,日暮西垂。 洛阳城东的袁绍营地传出一阵阵的惊呼和哀嚎。 “袁公这是何意?!” “误会,误会啊!” “在下是来帮你的呀!” 双臂被大汉们架起,郭辉方才如梦方醒,他完全搞不清楚自己是那句话说出了毛病。 “那苏曜嚣张跋扈,纵兵寻衅,在城外对袁公的先锋大打出手。” “我等是来全力助袁公讨伐逆贼的,袁公怎地如此不知好歹,反要恩将仇报,将我人头送予苏曜呢?!” 郭辉都疯了。 他双腿在地上呲出一条血印,努力的挣扎呐喊,怒斥袁绍不做人。 然而那边的袁绍则是听得人都麻了。 “你居然说帮我?” “当我袁某人是三岁小孩不成?” 袁绍的眉头一跳一跳: “人冠军侯乃是驱逐董贼的功臣,我和他都是讨董联盟的义军,我等乃是盟友!” “城外些许误会,不过是西凉军的独走罢了,我俩并无什么血海深仇。” “尔等不速速开城迎接我义军入城,反倒是把小算盘打到我等的头上来了。” “依我看,若非是你们紧闭城门,冠军侯的先锋又怎会和我部发生冲突?” 郭辉听傻了。 这次出使,他想过各种情景。 但他怎么都没想到,这袁绍竟然畏苏曜如虎,怂到这种程度。 人家苏曜的先锋都打上门来了,杀了他大几百号人,这个一向傲慢自负的袁本初,竟然能唾面自干,当没这回事,替人苏曜辩解起来了? 完了,全完了。 驱狼吞虎,起码要驱的是条狼吧。 但郭辉是万万想不到,这袁绍踏马的就是条狗啊!!! 看穿了袁绍的懦弱,郭辉已经彻底绝望。 他不再解释和求饶,而是疯狂的大骂。 “袁本初!” “你身为世家,却与我等背向而行!” “你迟早会遭到报应的!” “你不得好死啊你!” 袁绍听得眉头一皱,脸色铁青,他不再废话,直接摆手示意亲兵将郭辉拖出去。 那拉扯郭辉的壮汉兵士一见,也不再客气,当即就是一巴掌把郭辉的打的七荤八素,再不能胡言乱语,只能无力的被带走。 不多时,帐外传来一声惨叫,然后郭辉的人头便被兵士送来。 看着郭辉的人头,袁绍脸上面无表情。 坦率的说,他根本没想到局势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本来初次见到这些世家子弟们来表示支持,他是喜出望外,惊喜之情绝非作伪。 他也非常想要先一步进入洛阳,抢在苏曜前立功。 但是,袁绍却怎么也没想到,京师的这些纨绔子弟们竟如此的胆大妄为,看不清局势。 眼下早已非那只靠出身便能拿捏天下英雄的时代了。 他们却抱着自己那老古董观念,妄想三言两语便挑拨自己与苏曜争斗,真是不知所谓,死有余辜! “把此子的人头包好,速送城南冠军侯处!” “袁本初这是什么意思?” 月上枝头。 城南的苏曜营地迎来了袁绍派来的使者——郭图。 他带着郭辉的人头,还有袁绍赠与的礼物,一并转交到了苏曜这里。 这一下子,可把之前那作着两面作战打算的苏曜等儿整不会了。 看着那一车车的礼物,还有那血淋淋的人头,苏曜很是怀疑那袁绍的用心。 这还是我了解的那个袁绍吗? 对此,郭图是苦笑连连,耐心的解释来龙去脉。 不过,讲道理,他自己其实对袁绍的这个决策也是不甚理解的。 就在接到任务后,他便直接表明了其心中的疑惑: “洛中世家子弟们想要坐山观虎斗,利用我等斗苏曜确实是可恶。” “但是,那苏曜嚣张跋扈却也是事实啊。”郭图叹了口气: “淳于校尉麾下数百人丧于其手,咱们不去报仇,反倒要去给他苏曜赔笑,实在是有挫士气。” “依某看,还不如联合京中世家,一同出击,趁苏曜攻城的时候咱们去击其侧翼,或可一劳永逸的直接解决掉苏曜这个竞争对手啊。” 竞争对手,没错。 比起苏曜阵营中,那规模庞大的恢复汉室的部下们,在袁绍阵营里,文臣武将们多是些视汉室如粪土,一心天下的人。 在他们看来,如今是天下倾颓,汉家已无可救药,袁本初四世三公,贵为一部联军盟主,有着众多拥磊和袁家门生故吏的支持,正是那最有望执天下之牛耳的英雄。 而他们想要成功,必须要清除的拦路虎苏曜绝对是第一位的。 如今,关东联军十余位诸侯起兵,先期随他们一同抵达这洛阳城下的就已有近五万之众! 而反观对面的苏曜呢? 就算他收编了部分董卓的残部,兵也不过万余。 而且还是近期连战的疲惫之师。 怎么看都是优势在我。 故而,当袁绍今日傍晚前率军抵达洛阳城下后,其军中大员们多持那炽热的复仇之心。 这也是种哲等人对袁绍寄予厚望的关键。 那城下黑压压的五万大军就是满满的安全感呀。 谁知道,袁绍居然怂了? 这一刻,可以说袁绍自家大军的人才是最诧异的! “愚蠢!” 在这场只有袁绍部极少数高级人员和其亲信在列的小型会议上,袁绍袒露了心声: “谈人数,对那姓苏的小子来说是最没意义的事情了!” “你们有谁真的见过那家伙战斗的模样了?” “我见过!” 袁绍一拍案几: “非人哉,非人也,绝非虚言夸张!” “此人万夫莫敌,小看他是要付出血的代价的。” 众人面面相觑,而袁绍的眼中却是闪过了一丝恐惧。 在并州,他可是亲眼目睹了苏曜是如何把那些自以为占尽优势的胡兵和贼寇们如鸡仔猪猡般宰杀的。 “你们自己好好想想吧。” “那小子,自出道以来,哪一次不是打得数倍于己的对手?” “三五倍不夸张,十余倍一样打!” “那满山满谷的贼兵啊,被他一个人杀得是血流成河!” “现在你们居然也不知所谓的跟我说对他有优势?” “就凭咱们现在手下这些紧急动员出来,缺乏训练,只有人头数值得称道的部队???” 不待众人回复,袁绍就伸手一指淳于琼,问道: “淳于校尉带的关东骑士已经算是咱们这边少有的精锐了吧。” “结果呢,又怎么样?” “那姓苏的都不用出手,两千西凉铁骑自己就解决了问题。”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你们要说咱们西园军的淳于校尉是饭桶不成?” 淳于琼被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紫。 他没想到袁绍竟然说的如此不留情面。 连忙辩称是贾诩偷袭在先,自己大意了没有闪。 而且,平心而论,那西凉铁骑本就是随董卓南征北战的百战精兵,素质上,尤其是战斗经验就是比他们这些地方诸侯的骑兵们要强上许多。 “这就对了,你们要看的到差距呀!” 说起大汉精兵,除了在黄巾之战中立下汗马功劳,身为朝廷最后希望的北军精锐外,就数北疆的西凉、并州和幽州骑士们最是能打。 “可是,如这般西凉铁骑一样,并州骑士和幽州骑士也都在苏曜的那万余兵丁之中!” 袁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尔等凭什么敢自鸣得意,觉得咱们就有那必胜的优势了?” “那姓苏的一向就喜欢带着几百骑撵着成千上万的大军打,而现在他却有了万余精兵!” “我可以明白无误的告诉你们,现在的苏曜,正是他出道来最强的时候,没有之一!” “在这个状态下,我们若是与他硬碰硬,别说什么拼个两败俱伤,最大的可能就是一败涂地!” “啊这.” 帐内文武是全员傻眼了,他们可从未见过袁绍竟然如此的忌惮一个人啊。 而且,说得是如此的情真意切,言之凿凿。 那冠军侯苏曜,莫非竟能恐怖如斯? (本章完) 第623章 你们太菜了 第623章 你们太菜了 “袁公,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袁绍的表现让郭图略有畏缩,而那武人出身的高览则是略有不甘: “若那苏曜真的如此厉害,岂不更加应该趁早铲除,以绝后患?” “还是说,袁公是想要放弃了大业?” 此言一出,帐内哗然。 他们跟随袁绍是为了什么? 可不单单是只是因为袁家门生的关系。 在这乱世之中,这更是一笔投资。 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能够慧眼识珠,选择一位明主,名留青史的同时再博取一份大大的功名,惠及子孙。 倘若袁绍放弃了,那他们该如何自处呢? 发现人心要散,逢纪马上站出来,大声的挽救局势: “诸位多虑了。” “袁公怎会放弃呢?” “袁家四世三公,数代基业,袁公在这名门出身,岂会是那如妇人般伏低做小,将霸业拱手让人之辈?” “元图说的没错,放弃是不可能放弃的。” 袁绍站起身,环视了一眼帐内诸人,点了点头说: “我不过是提醒诸位,切莫妄自尊大,轻敌冒进,误了卿卿性命是小,害我等大业毁于一旦那就不妙了。” “那袁公的意思是……”郭图试探性地问道。 “我们暂时不能与苏曜为敌。” 袁绍深吸了一口气: “如今我等的兵马不管是素质还是组织,都不足以与苏曜的精兵对抗。” “同时,这支兵马也并不完全属于我们,一旦出现了不好的迹象,这支诸侯联军便会作鸟兽散。” “故而,如今我们需要的是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先对付董卓,等解决了董卓这个大敌,再来考虑与苏曜斗争的事情。” “在此之前,诸位务必忍耐,以待时机。” 不过嘛,袁绍话说的再好听。 但是他在这里认输服软的事实却难以改变。 麾下众人自然不会那般轻易便被说服: “那苏曜若真是这般厉害,咱们忍耐又有何用,要忍到何时?” 淳于琼握紧双拳,满脸不岔: “若让他就此进京,再一路追击董卓下去,恐怕他苏曜只会越来越强,我们与他之间的差距更加难以弥补。” “而该死的是这小子才踏马的二十岁啊!” “咱们难道要忍他一辈子吗?!” 淳于琼话音一落,帐内顿时响起一阵阵吸气之声。 说出来了。 这家伙真的说出来。 没错,这可怕的年龄差才是他们最绝望的事情。 世家大族们已经忍了桓灵两帝数十年。 难道,现在又要忍他苏曜数十年不成? 这谁忍得了啊。 “淳于校尉此言差矣。” 袁绍先是眉头一皱,紧接着竟哈哈大笑了三声: “你们还是不了解咱们这个冠军侯啊。” “但是我了解他!” 袁绍冷哼一声: “此人为人轻挑,性格乖僻。” “能力出众,却难以与众人相处。” “而且,他对自己的能力太自负了。” “每每作战必身先士卒,一马当先,而且还常常脱离队伍,只带精兵作战。” “正因如此,他虽勇猛无敌,却也留下了致命的弱点。” “他过于依赖个人的武勇开道,而忽视了团队和根据地的建设。” “就像眼下,他在这中原纵横,却连个可靠的补给线路都没有一般。” “此时一帆风顺时,其固然是一往无前,但是一旦遇到些许挫折,他必将深陷泥潭。” “这个冠军侯就像是一个每次都把所有筹码压上赌徒,他可以赢无数次,但只要输一次,他就玩完了。” “我们现在要做的,便是看他表演,深修内功,甚至除苏都不必在我。” “袁公说的没错。” 逢纪点头赞同: “以冠军侯的为人处世和好战秉性,他天生就会给自己找无数的敌人。” “这样的人,是不可能成为天下之主的,我们只要坐看其败亡便可,何须自己出头?” “诸位不忘记初心,讨董对我们的袁公来说,重在壮大我等的影响力,借讨董之名,借诸侯之力,建立我们自己的基业才是紧要之事。” “在此目的达成之前,绝不可因小失大!” “哈哈哈,知我者,元图也!” 袁绍大笑着拍了拍逢纪的肩膀。 两人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只可惜,我等抢占京师的计划失败了。” 逢纪略有不甘的摇头: “不然那苏曜一无所获,而咱们以京师为心脏,遥控关东,何愁大事不成啊。”“无妨无妨。” 袁绍摆了摆手: “京师他要进就给他进吧。” “有卢公等人在,看来他还是动了些脑子的。” “不进洛阳城,我看他也不放心一路继续去追那董卓。” 说罢,袁绍便下定决心,让郭图准备礼物,去苏曜那里传达诚意。 而打定了主意不与苏曜开战的袁绍,这次的手笔也是一点都不吝啬。 他不但把郭辉的脑袋和其带来的礼物一并送去了苏曜在城南的营地,更是自己还多填了一笔,同时还表达了对城中那些叛逆之徒的谴责,表示愿意出兵相助,为其拿下洛阳城。 “我家袁公说了,冠军侯驱逐董卓,居功至伟,我们也没想到洛阳城中的这些跳梁小丑竟然如此不识抬举。” “故而,身为讨董联军的一员,袁公表示愿意出兵相助,与冠军侯一同平定洛阳之乱,夺回京师。” 郭图在苏曜的大帐中,说完话后便提着小心的不时瞄上苏曜一眼。 只见苏曜嘴角挂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还道他会来为之前冲突问罪,没想到却是要跟我联手?” “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袁本初么?” “你们不会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背地里挖坑来等我跳吧?” 苏曜的话让郭图心里咯噔一下,他连忙摆手,解释道: “冠军侯误会了,袁公绝无此意。” “他深知冠军侯驱逐董卓,为朝廷立下大功,心中满是敬佩,绝无半分加害之心。” “此次愿意出兵相助,纯粹是为了讨董大业,以及维护洛阳城的秩序。” 郭图说得诚恳,但苏曜的眼神依然深邃,让他看的心中打鼓。 片刻之后,苏曜终于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 “无妨。” “既然袁公如此诚意,那我便暂且相信他好了,这礼物我就收下了。” “不过出兵相助就大可不必了。” 苏曜缓缓说道: “洛阳之事,我自有分寸,无需劳动尔等大军。” 郭图愣住了,他没想到苏曜竟然会如此直接地拒绝袁绍的帮助。 这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 说白了,他们送礼什么的是次要的,最关键的就是保持盟约,同时一起打这洛阳。 这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既然已经不能独占洛阳城了,那就要争取在战后能在城中占下一块地方,发挥影响力。 毕竟,你城中都没有兵,说的话还有什么分量? 于是乎,见苏曜明白拒绝,郭图有点慌了,连忙劝道: “君侯何必如此逞强?” “眼下董贼逃遁,正该我等全力追击的时候,不宜在这坚城之下浪费时间啊。” 郭图的意思很明白。 洛阳城虽然现在城里连个正规军都没有,但到底城高墙固,不是他们这些没有攻城武器的部队可以强攻的。 而他关东军兵多将广,人多势众,只要他们出手,在那外城郭的居民区里大搞拆迁,最多一两天的时间就能搞出足够的攻城器械来。 反观苏曜大军,虽然人也不少,可谓之精兵,但这恰恰意味着苏曜的大军没有足够多的民夫和工兵。 这些人打仗也许确实厉害,但搞起后勤制造什么的,显然不如关东联军效率。 “还望冠军侯大局为重,让我等帮忙。” “咱们早一日平定洛阳之乱,君侯也可早一日追击逆贼董卓啊!” 郭图苦口婆心,然而苏曜却是哈哈一笑: “好意心领啦。” “区区杂鱼盘踞的洛阳城而已,哪里需要这般劳师动众?” “是是是,君侯威武,君侯霸气,这区区洛阳城自然不在话下。” 郭图硬着头皮劝说: “然而时间紧迫,那被掳走的皇帝和诸位公卿每日都如烈火油烹。” “我等为人臣子,当以君父为重” 郭图话未说完,苏曜便摆手打断了他的絮叨: “我明白你意思。” “但是你搞错了一点。” “我不接受你们的帮助,不是因为贪功,想在这里时间硬磕洛阳城。” “而是你们实在是太菜了,跟不上我的节奏啊。” “啊?什么?!” 郭图听的傻眼。 菜他不懂,但跟不上节奏他却能理解个大概。 没想到这冠军侯竟是瞧不上他们?! 这真是岂有此理! “君侯说笑了。” “洛阳数百年帝都,城高墙固,又有世家子弟作乱,而我大军擅长工事,只会是助力,怎能是累赘呢?” 见郭图像个老妇一般没完没了的絮叨,翻来覆去的就是那些耽误追击,君父受苦云云,苏曜听得也是有些烦了,直接拍了拍手将其打断: “郭先生不必多言,一切看结果说话。” “你且回去告诉袁本初,我苏曜可在此承诺,明日之前,洛阳城必破。” “若我未能做到,你们爱怎么打就怎么打,我绝不插手。” “好了,送客!” (本章完) 第624章 袁绍的大忽悠 第624章 袁绍的大忽悠 “什么?!” “明日之前洛阳必破?” “苏曜他真是这样说的?” 说话的人是逢纪。 袁绍等人万没想到等了半天,等来的却是这般答复。 “千真万确。” 郭图神色凝重地点头,语气中满是不敢置信: “那苏曜甚至还说,若是不能做到,就任凭我们自行攻打洛阳城” “好他个嚣张的冠军侯!” 高览当即就表示不信: “他莫非当攻城是野战不成?” “就算他天纵之才,万夫不当,可没有器械,这高墙壁垒之下他又能有何办法?” 说罢,高览当即请命: “袁公,请即刻动员大军打造器械,待他来日不克后,我们好立即攻城!” 有高览带头,其他众将们是纷纷请战。 在他们看来洛阳城并没有那么难攻打,无非是耽误时间。 没有主心骨的世家纨绔们,根本不是自己这些正规军的对手,只要把攻城器械造好,洛阳城是旦夕可下。 那冠军侯这般傲慢,可真是白送他们战功啊。 然而,面对这群情汹涌的请战,袁绍却不为所动,反问逢纪: “元图,你怎么看?” 逢纪叹了口气,苦笑一声: “正如袁公之前所说,这冠军侯是一向出人意表,不可以等闲视之。” “想来他这次放出豪言,恐怕也不会毫无根据。” 袁绍听后点了点头,逢纪所言可谓是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在之前,袁绍几乎想不起来哪一次,那姓苏的小子是没把自己豪言实现的。 这一回,他虽然不知道那小子又搞什么主意,但是恐怕. “那我们难道就这么干等着,看他如何破城?”高览不甘心地问道,拳头紧握,显得有些急躁。 身为一个武人,这样的决策实在是让高览憋屈无比。 “高司马稍安勿躁。” 袁绍摆了摆手,示意他冷静下来: “他既然说打不下来就交给咱们,那我等的准备该做还是要做的,只不过” ——“我们若是能给他添点乱子又如何呢?” 郭图突然插话,眼中精光闪闪。 袁绍一看,大感意外:“公则的意思是?” 郭图微微一笑,看了眼众人,慢慢开口: “在下回来的路上便是苦思这苏曜会有何法门来破城。” “其中强攻必不可能!” “他唯一的机会,便是城中有内应响应。” “内应?” 袁绍深吸了口气。 这时,他也突然想起,苏曜在过去攻城拔地,一路高奏凯歌,这里面那内应献城开门在其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尤其是在冀州,苏曜打的那几个大城莫不是如此。 难道这洛阳城也? “没错!” 郭图继续说: “卢公名满天下,门生众多,而冠军侯有卢公相助,洛阳城中必有拥磊。” “在之前,洛阳那些世家们打着小算盘,想让我等互相争斗,他们可能乐的看那好戏。” “但傍晚袁公斩杀郭辉,他们见人迟迟不回,必然心生恐惧。” “这时候,袁公您想,城中那些世家子们哪里还会团结一心?” “怕不是分分钟就有人想着偷跑献城了。” “好啊,这便是他一夜破城的底气么?” 袁绍眉头紧锁,眼中闪过忧虑之色溢于言表。 洛阳城豪门众多,底蕴深厚,一向是谁也不服谁的多。 这些人在平日里就是各怀心思,难以统一,如今被郭图这么一说,他更加担心苏曜会利用这一点,成功策反城内的世家子弟,从而轻易破城。 “公则既然已想到这点,可是已有对策?” 听袁绍发问,郭图当即是胸有成竹的点头: “袁公,我们不如来个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众人一脸疑惑。 “没错!” 郭图脸上得意更甚: “冠军侯所依仗的不过是我们倒戈向他,如今京师世家们外无援军的绝望。” “只要我们悄悄进城,告诉他们,只需坚持一天时间,咱们便会进城解救他们,同时分予其利益,给他们派些讨董的名额和油水出来。” “这样一来,那些世家子弟们为了自身的利益,定会全力配合我们,抓住内应,拖住苏曜的脚步。” “只要苏曜无法号召内应前来开门,那这洛阳城他一夜时间是绝对不可能拿下的!” “而只要他到明天还拿不下洛阳。” “那袁公便可名正言顺的让城内世家开门即可,何须再废劲攻打呢?” 袁绍听后眼睛一亮,大喜过望,连声赞郭图机智,言其足智多谋,可担当大任。 郭图听得是连连谦虚表示不敢,不过他那捏着胡须的样子显然暴露了其内心洋洋得意的想法。 “不过,此计虽妙,风险却是不小啊。” 插话的逢纪表示了忧虑: “且不说咱们刚刚斩杀了郭辉,得罪了京中世家,他们是否能够信任我等。”“便说此计一旦暴露,以那冠军侯的脾气定会雷霆震怒,到时候恐怕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逢纪一说到这里,袁绍顿时又犹豫了。 这时郭图则拍着胸脯自告奋勇道: “袁公放心,此事交由我去办。” “在下定会小心行事,确保万无一失。” 袁绍纠结了片刻后,到底还是不愿意放过如此机会,下定决心: “那就辛苦公则了。” “若此计能成,待拿下洛阳,你便是首功!” “在下定不辱使命!” 郭图领命而去,心中暗自得意。 他深知此计若成,不仅能化解眼前的危机,还能让他在袁绍这里的地位更上一层楼。 至于逢纪的那些担忧,自然都不算什么事情。 “什么?!” “你说郭辉,他是被苏曜杀的?!” “可我怎么听苏曜的人说是袁公杀了郭辉呢?!” 洛阳城中某宅邸。 种哲等人接待了趁夜而来的郭图,紧接着就被这劲爆的消息惊呆。 没错,正所谓官字两个口,说话乃是一门艺术。 郭图直接上下嘴巴子这么一哒哒,害死郭辉的人就变成了苏曜。 “哎呀,那苏君侯竟然是如此说的吗?!” “这是栽赃,这乃是他的阴谋啊!” 郭图眼珠子滴溜溜转,长吁短叹道: “种公子,你有所不知,郭辉兄弟真是来的不是时候啊!” “那苏曜之前派了个手下到我们那里,嚣张跋扈,要我们协助他攻城。” “袁公名门出身,本不屑与他为伍,要和诸位共进退。” “结果,谁知郭兄弟正撞到了他手里,直接就被他砍了,欲图逼袁公站队苏曜。” “袁公就是怕诸位误会,这才趁着夜色派我进城,向各位说清此事。” “还请各位公子们相信,袁公无论何时,都是与大家站在一起的呀!” 郭图仗着种哲他们城中不知城外事,是满嘴谎话的乱扯。 种哲等人听后果然上当,他们群情激奋,一片哗然。 “我就说袁本初不可能干出那等事情吧。” 小胡子的韦豪更是一蹦三尺高: “这果然是苏曜的奸计!” 现场的世家子们一个个七嘴八舌,想到就在刚才一会儿前,苏曜派人下什么通牒,就是后怕不已: “还好郭先生来的及时,不然,不然我等真就要开门献城了!” 郭图见状,心中暗喜,脸上却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诸位公子,袁公一直将大家视为盟友,怎会做出这等背信弃义之事?” “苏曜那厮为了离间我们,无所不用其极,可见他对我等忌惮之深。” “若非是他没有别的办法,他又何必再这剑走偏锋不是?” “郭先生言之有理!” 种哲愤愤不平地说道: “那苏曜狼子野心,一心想要独吞洛阳,我们绝不能让他得逞!” “对,不能让苏曜的奸计得逞!” 其他世家子弟也纷纷附和,情绪愈发激动,韦豪更是大声嚷嚷: “今晚咱们就开城门,请袁公进城,给大家主持公道!” “不可,万万不可!” 发现自己这计策效果好的过分了,惊喜万分的郭图连忙摆手给众人降温,心中还不由叹上一声,真是天下苦苏曜啊: “诸位公子,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此刻开门,非但无益,反而有害。” “哦?这是为何?” 种哲眉头一皱,不解地问道。 郭图叹了口气,解释道: “那苏曜狡猾多端,若见我等开门迎敌,定会猜到我等已识破他的计谋,恐怕会狗急跳墙,采取更加激烈的手段。” “再者,袁公的大军尚未集结完毕,此刻进城,无疑是以卵击石,非但不能解救大家,反而会将袁公置于险境。” “那依郭先生之见,我们该如何是好?” 韦豪焦急地问道,其他世家子弟也纷纷投来期待的目光。 “诸位莫慌,袁公已有万全之策!” 紧接着,郭图便添油加醋一番,说袁绍为了保全洛阳城,保全世家们的利益,与苏曜据理力争,打下一赌。 “只要诸位能守住今夜,那苏曜便会主动认输!” “到时候,各位开门迎袁公,那正是名正言顺。” “他就只能灰溜溜的滚蛋,再也不能染指洛阳城了。” “什么?!” 种哲等人面面相觑: “我们守苏曜一夜???” (本章完) 第625章 苏曜的小手段 第625章 苏曜的小手段 “郭先生莫不是想让我等送死?” “那苏曜连你们家袁公都颇为忌惮,却要我等独守一夜,这如何使得?” 种哲翻了个白眼。 对于这次争端,种家的态度是明确的。 他们只会站在幕后,绝不上那前台。 现在,袁绍不来参战,却让自己带人独自抗衡苏曜的那些百战精锐? 就我手上这些各大家族的家丁们? 我还不如投了呢,起码还能有条命在。 “诸位莫急,诸位莫慌。” 郭图连忙安抚众人,他知道这些世家子弟们胆小怕事,但又贪图利益,必须小心应对。 而他的说辞也很简单,无非还是那些之前跟袁绍说过的话。 比如什么苏曜没有攻城器械,需要依靠内应等等。 最关键的还是坚持城内众人的信念。 “诸位只要扫除内应,看好城门即可。” “而待到明日天亮,我关东联军便会即刻入城。” “届时大局已定,苏曜即便再不甘心,也只能望城兴叹,无可奈何。” 郭图面带微笑,声音温和却充满说服力: “而诸位公子,不仅能保住洛阳城和各位的荣华富贵,袁公还能让诸位在讨董大业中立下大功,何乐而不为呢?” 种哲闻言,眉头微皱,心中虽有疑虑,但看着郭图那自信满满的样子,又不禁有些动摇。 “开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韦豪率先忍不住问出了众人的疑惑: “倘若那苏曜恼羞成怒,今夜便强行攻城,我等又该如何是好?” “韦公子多虑了,苏曜根本打不进来!” 郭图轻轻摇头,胸有成竹地说道: “洛阳墙高城固,只要诸位自己不乱,确保城门安全,他就是想强攻都没得办法。” “这区区一夜的时间,他准备什么都来不及。” “没有攻城器械,他苏曜的大军难道还能飞进来不成吗?” 韦豪闻言,眉头稍缓,但心中仍有些忐忑不安,他看向种哲,希望种家能给出更明确的保证。 而种哲此时神情异常紧张,再也没有之前羽扇纶巾的风度。 身为家中幼子的他从未做过如此重大的决定。 但是他很清楚,若是不答应郭图,以苏曜之嚣张,进城了定然没他们好果子吃。 而袁绍虽然狡猾又无能,但此刻似乎已是他们唯一的依靠。 “好吧,只是一夜的话,我们且先答应郭先生好了。” 种哲终于点头说道: “还望袁公能信守承诺,明早速速进城,不然” “种公子放心,袁公一言九鼎,决不食言!” 夜幕深沉。 城南的苏曜营前,众兵将们顶盔带甲,列于营外。 他们一言不发,面色冷峻,浑身散发着凌人的杀气,默默的等待着。 原来在那一个多时辰之前,他们便得到了消息,说那城中世家子弟们迫于压力决定接受他们的最后通牒,开城献降。 于是乎,苏曜便召集大军,在这里等待入城,结果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 然而,却不曾想,等来的不是开城的迎接,而是一声惊报: “不好啦!” “咱们上当了!” “城内的人反悔了!” “什么?!” 在苏曜身旁的吕布一声惊呼,目光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讲道理,他们在这等了半天,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些不好的想法。 但是,吕布也真是没想到,这些世家子弟们竟然如此言而无信,出尔反尔! 不过,相比吕布的激动,苏曜则没有太大反应,只是淡淡问询: “消息可准确?” “现在城中是何状况?” “禀君侯,消息应是无误,这是城中王景兴王先生冒险送出的传讯,请您过目。” 王景兴,王朗也。 身为一个有见识,曾经正经当过官的士人,在他见过苏曜军威,又得知其与城中那些作乱世家子们矛盾难以调和后,他便主动找到了城中那些与卢植有关系的士人们,同气连枝,想要做些什么。 而苏曜在傍晚送来让他们投降的最后通牒,便是由他们这些人力主通过,推动开城献降的。 只不过,他们没想到,这么快的时间内,袁绍那边又来了一个密使,说动了城中势力的分裂。王朗虽然不知袁绍密使是谁,又许诺了什么,但对于城中局势突然出现了不利于他们的变化这一点,王朗还是非常敏锐的把握到了。 于是,他便在被请走前,仓促写下了这封密信,派人从城上射了出来。 苏曜接过王朗的信匆匆扫过一眼后,便是冷笑一声,交给了一旁紧张注视着的贾诩。 贾诩看过后,当即对众人言说: “王景兴信中言及,城内世家子弟似是因袁绍密使的挑拨,已生二心,决定反悔先前的约定。” “他们派出了亲信控制了城门,而且还秘密看押了心向我们的士人。” “开门.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好他个袁绍!” 吕布瞪眼怒斥: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竟然又搞这种小动作。” “既然咱们现在已进不去城,干脆我等就直接攻他袁绍大营,拿了他的脑袋,看洛阳城里那些鼠目寸光的家伙还开不开城!” ——“不可!” 贾诩连忙劝阻: “君侯与我不同,代表朝廷大义。” “我与袁绍先锋起个冲突尚可说是手下不懂事乱来。” “但若君侯亲自出手,攻杀袁绍,那就正中了董贼下怀,他在路上怕是都要笑死了。” “董贼迁都跑路,不就是想让我们这些讨董义军互相斗起来吗?” “在没有足够的铁证情况下,杀了袁绍,只会令君侯陷于不义,使盟军解散,天下彻底大乱。” “而咱们自己,也会陷在洛阳这四战之地里难以脱身啊。” 洛阳乃天下中心,八方枢纽。 天下和平时,此地可号令天下,政令通达,物贾繁华世间无出一地可出其右! 而这一优势也是致命的缺点。 当战乱来临,洛阳若失去对周边的控制,其一隅之地纵使有四塞八关也难以面面俱到,层层守御。 此乃圣人之都也,而非乱世之基业。 故而,为了洛阳城而和天下反目,是最愚不可及的选择。 “那咱们就看着他奸计得逞?!” 吕布瞪眼怒哼一声,恼火万分。 没了内应开门,想要在一夜之内,拿下洛阳城已经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还是说,你贾文和想让苏君侯把之前的豪言收回去,权当是放了个屁?” 贾诩沉默不言,而苏曜则是轻笑一声: “奉先啊,你看你又急了。” 苏曜一把按下吕布手中的画戟,语气平和且坚定: “我苏曜说出的话,从不食言!” “袁本初以为自己使些小手段就能挡得住我,岂不知他反倒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帮忙???” 这一下,不但吕布等武人懵了,连贾诩都面露困惑之色,不知这冠军侯又想的哪一出。 “没错呀。” 苏曜一脸的跃跃欲试: “你们想,之前我还担心,城里那帮纨绔们跪的太快,不给我机会清算他们。” “现在袁本初出手,让他们坚定了抵抗的信心。” “试问,叛党作乱,该当何罪呀?” 嘶——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没想到,这苏君侯竟然盘算的是怎么把这些和董卓或者袁绍勾结的世家子们一网打尽?! “可是,就算有了诛贼的理由,咱们若是进不了城的话岂不是一切都白搭?” 洛阳城墙实在太高了。 纵使苏君侯神功盖世,这个距离也远远超出了他之前所能跳跃的极限。 进不了城,那想的再多也是无用啊。 “那不是太简单了么?” “你们不会以为我把宝就全压在他们这内应开门的上面吧?” “啊?” 看众人懵逼,苏曜是嘿嘿一笑: “出发前让你们准备的小道具,这时候就该派上用场了。” “诸位且随我来吧。” (本章完) 第626章 碾碎 第626章 碾碎 洛阳城,夜色浓浓。 在这本该万籁俱静的时间里,城中各处却不乏喧嚣的人声。 以种家、韦家和郭家等为首世家的家丁们,拿着火把和武器四处奔走,他们一边加强了京师十二门的防守,换上了自家亲信。 另一边,他们四处出击,将早先那些力谏投降的不坚定分子,统统控制。 不过,反对派们也非吃素。 大家都是千年成精的老狐狸,在洛阳城中树大根深。 钟家等人的行动发动不久,其他人就得到了消息,开始反抗。 为此,在这深夜的洛阳城中,少不得一阵打打杀杀。 在那宽阔的大道上,在不知名的深巷中,不时的就有阵阵火光和喊杀声传来。 然而,这所谓的反对派不过是今日迫于形势压力才由王朗临时组成。 他们的势力和准备都远远比不上顽固的反动派。 在有心算无心之下,很快他们的抵抗就被打散,反抗派的核心成员被纷纷捉拿,那些心向苏曜的士人们一个个的被请到了种家大院。 “王先生啊王先生。” “您居然背着咱们干这样的事情,实在令人痛心疾首啊!” 种家大院,灯火通明。 种哲站在正厅中,看着身前那些被押解而来的王朗等人,嘴角挂着冷冷的笑。 王朗衣衫不整,满身尘土,却依然保持着那份从容不迫的风度: “种公子,何必如此兴师动众?” 王朗缓缓说道: “我等不过是顺应时势,为天下、为洛阳的未来着想罢了。” “你却趁着夜色图谋不轨,对我等忠良之士大打出手,此等行径,与昔日的十常侍和董贼又有何异?” 种哲闻言,脸色更加阴沉,他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 “王朗,你休要在此巧言令色!” “你背叛我等世家同盟,为一己之私勾结苏曜,企图颠覆洛阳的秩序,献城给他,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我已经抓到了你的家丁,还有你们这些人相互串通的信件,你还有何可狡辩的?!” 种哲话音一落,当即大厅的门口就有一个满身血污的仆人被丢了进来。 此人是王朗的老仆,他被打的是鼻青脸肿。 一见到王朗,他便嚎啕大哭,连连叩首: “主人啊!” “老奴无能,连累主人,老奴无能,连累主人啊!” 一见此景,王朗瞳孔猛地一震。 此人名曰王福,年过五旬,自王朗记事起就常伴其左右,服侍起居,可谓是最近的亲信。 见到他被抓获,还被打得几乎不成人形,王朗的心中顿时被愤怒与悲哀填满。 他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福叔,难为你了。” “是我准备不周。” “既然事败,我自会一力担责。” “担责?你能担得起吗?!” 种哲冷哼一声,阴冷道: “王景兴,你以为你的一句担责就能抵消你所犯下的罪行吗?” “你背叛了我世家,背叛了洛阳,你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所有人的底线!” 种哲确实是气的不行。 本来按他的计划,既然是耗到天亮就能稳赢,那么干脆就用缓兵之计,吊着那苏曜即可。 假意归降,消磨时间,等到苏曜发现不对的时候,他就没什么时间再去布置了。 然而,王朗的无谋的告密却破坏了他的计划。 “什么?” 王朗一愣,失声道: “你说信件已经送出去了?” “没错。” 种哲看王朗的脸色似乎有了点希望,顿时嗤笑一声: “不过你放心好了。” “你的人已经被我全部抓获了。” “没有人能来救你了。” 然而,种哲想象中王朗那绝望的表情并未出现,他却是如释重负。 “你是这样想的吗?”王朗释然一笑。 “你什么意思?” 种哲皱眉: “难道你还藏了什么后手?!” “不不不。” 王朗摇头:“只是据我所知,那冠军侯用兵诡秘,常出人意料。” “你的阴谋既已败露,那再妄想阻拦他怕是螳臂当车。” “我劝你种公子还是趁早开城投降,以免遭杀身之祸。” “妄言,妄言!” 种哲脸色铁青,怒极反笑: “王景兴,你以为凭你几句话就能让我投降?真是天大的笑话!” “我的布置天衣无缝,洛阳十二门已尽在掌中。” “那姓苏的大军除非长了一双翅膀,否则他们是不可能进来的!” 说罢,种哲便叫下人把王朗等人押解下去。 等到明日胜负已分后,交给袁绍看怎么处理。 顿时,大厅之中是一阵鸡飞狗跳。 然而,就在种哲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大厅的喧嚣。 一名家丁神色慌张地冲进大厅,上气不接下气地报告道: “公子,不好啦!” “苏曜,苏曜来了呀!” 嚯—— 这一声报警,宛如惊雷炸响,顿时让那本如菜市场般的种家大院一片死寂。 种哲更是一脸的愕然: “你说什么?!” “苏曜???” “他是如何来的?到哪里了?!” 家丁被种哲的连声追问吓得一哆嗦,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城墙,是南城墙!” “苏曜的人已经登城了。” “守兵发出急报,请城内速速支援。” “晚了,恐怕就守不住了呀!” 傻了,种哲傻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那苏曜是怎么放着城门不打,跑到那城墙上去的。 “不是说好了他没有攻城器械的吗?!” 种哲气急败坏的大叫,跺了跺脚: “快!立刻召集所有人马,前往南城墙支援。” “无论如何,都必须把他们赶下城去!” 家丁们闻言,纷纷行动起来,开始召集种家的家丁和士兵,同时给城中其他世家们报信。 那最先赶到的就是以韦家的小子——韦豪为首的三四百兵丁。 然而,当他们赶到南城墙下时,却全都傻了眼。 别说什么夺回城墙了,就在他们眼前,洛阳城南的平城门正在缓缓打开 只见一袭红袍,浑身浴血的苏曜跳上冲进城门的战马,提起巨大的马槊,一夹马腹那是一马当先而来。 “杀杀杀,冲冲冲!” “把这些不识抬举的反贼杂鱼们都杀光!” 喊杀震天,马蹄隆隆。 苏曜率领赤云骑士们一冲而过。 顿时,那些支援而来的高贵名门子弟们,还没来得及作出任何动作,就迎面撞上了这钢铁洪流。 “完了完了完了!” 世家子们惊慌失措,家丁们更是两股战战。 韦豪眼睁睁地看着苏曜率领的赤云骑士如潮水般涌来,心中被绝望和恐惧填满。 他之前的雄心壮志都在这恐怖的铁骑前烟消云散。 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他便伸着胳膊大喊投降: “投降!” “我们投降!” “快停下啊!” 韦豪喊得是声嘶力竭。 然而,在这震天的喊杀声和隆隆的马蹄声中,他的声音却显得如此微弱和无力。 苏曜为首的骑士们仿佛浑然未觉般,呼啸而过,根本没有一丝一毫减速的打算。 近了,更近了。 韦豪看着那些铁骑越来越近,一股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想要躲避,但身体却像被钉在地上一样动弹不得。 紧接着,就是一股剧痛扑面而来,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战马和骑士将他淹没,被铁蹄踩了个稀烂. (本章完) 第627章 求饶 第627章 求饶 洛阳,平城门门洞口。 已拿下城门的苏曜大军正在有序入城。 文聘刚进城后,便一脸好奇的询问,这冠军侯到底是使得什么妙法,竟然能攀得此城。 然而,看到实物后,他顿时是一脸愕然: “我还道冠军侯有何机巧之物,没想到竟然就只是钩绳吗?” “大道至简,最精妙的突袭就要用最朴实的手段——冠军侯如是说。” 指挥入城的吕布摆着一张冷冰冰的扑克脸,他真是费了大把的劲才保持了自己表情的稳定。 吕布根本理解不了,那个臭小子是怎么才能做到这样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的。 这钩绳,好吧,按苏曜的说法,此乃飞龙钩是也。 乃是一个一头连着绳索,另一端拴个铁三爪的飞钩。 这种装备,其实是在军中早有使用的。 持钩着,在地面把飞爪耍的滴溜溜的转,然后猛一脱手,将钩爪抛上城头,勾住城墙垛口后,一道简易的绳梯便就完成了。 不过,这样的装备平素里只能对付那些木制栅栏和低矮的无甚防备的城墙。 毕竟这玩意说到底也就只是个绳索,一旦被发现,守兵很轻易的就可以给其割断,根本就不靠谱。 而且,就更别说对付洛阳城这般高大的城墙了。 就是他吕奉先自己来抛,也就堪堪抛个三分之一强就顶天了。 谁想到,那小子竟然还真就用这看似简陋的飞龙钩,成功攀上了洛阳城那高耸入云的城墙。 那一刻,旁观这一幕的众人几乎是都惊掉了下巴。 “攻城也很简单嘛。” 听着苏曜的这句话,吕布是直想锤人。 力大飞砖,不过如此了。 他虽然看不见,但他都能想象到,那城上之人看到这个飞爪是个什么表情。 不过嘛,这倒是吕布想多了。 当时的城上其实压根就没人看到了这个飞爪。 原因也很简单。 洛阳城实在是太大了。 光城门就有十二座。 就凭世家们的那点家兵家丁,想要站满城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这在他们分重兵把守各城门后就尤其如此了。 苏曜可以说很轻松的就通过小地图找到了一面几乎无人把守的墙段。 再然后,一切的事情都变得很简单了。 随着几道绳索的铺设完成,大军顺绳梯而上,那些仓促反应过来的家兵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苏曜登城,夺门,一气呵成。 铁骑滚滚杀入,顿时给洛阳城那些作乱的世家们带来了一阵血雨腥风。 “饶命,饶命呀!” “投降,我们投降啦!” “哎呦,别杀了,憋杀了啊!” 在苏曜的铁骑前,那些匆匆赶来的世家子和他们的家兵们,看到苏曜的狂飙杀戮人都看懵了。 不管他们如何哀嚎,如何求饶,但是那些骑士们的回答就是一个字: “杀!” 这些红袍的骑士们,仿佛是地狱走来索命的恶鬼。 铁蹄之下,哀嚎声此起彼伏,他们毫不留情地消灭着一切的反抗力量。 “不好啦,不好啦!” “冠军侯,冠军侯他杀过来了呀!” 种家大院内,到处都是急促的脚步声和惊恐的人声。 前方急报的军情彻底引燃了众人的恐惧。 冠军侯来了。 据说他是杀人如麻,一路上杀得人头滚滚,直奔种府而来。 种哲在宅院内焦急的踱步,他不断的扫视着在场的众人,试图寻找一丝希望。 希望能有一勇者站出来,英勇的作战,消灭那个胆大包天的冠军侯。 然而,现实却是残酷的。种家大院的家丁和士兵们早已被苏曜铁骑的传闻吓得魂飞魄散,他们根本无心抵抗,只想尽快逃离这个死亡之地。 这个时候,在种哲的眼前,有很多人都当他这个主人不存在似的,卷了宅中值钱的东西跑路。 “别跑了!” “回来!” “我是你们的主人,你们要保护我啊!!!” 种哲喊得声嘶力竭,然而他的呼喊声在嘈杂的大院中显得如此无力,那些家丁和士兵们仿佛没有听见一般,继续我行我素的跑路。 只有那两三人的亲信家仆还在他身边畏畏缩缩,显然也是不堪一用了: “怎么办,种公子咱们该怎么办才好啊。” 大厦将倾。 如此一幕看的种哲无力又愤怒。 他深知,此刻的自己已经失去了对家丁和士兵们的控制。 无力回天了吗? 就这时,就在这绝望的令人窒息的时候,种哲突然间是福至心灵般的灵机一动: “去,快去把王先生给我请过来!” 种哲急切地呐喊看的家仆们是面面相觑。 然而,种哲已经没有时间解释,他一把抓住其中一名家仆的肩膀,用力摇晃着,声音几近嘶吼: “快去啊!快去把王先生请出来!现在只有他能救我们了!” 家仆被种哲的疯狂模样吓得不轻,连忙点头,匆匆跑向地牢。 不多时,王朗便被带出,这时那府门外已是喊杀渐进。 种哲一见王朗,便顾不得许多,冲上前去便是躬身行礼,高呼救命。 这架势,给那王朗看得是一愣一愣的。 “种公子,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种哲闻言,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他连连骂自己,悔不该听袁绍使者的谗言。 “王先生,我错了,求你救救我们吧!” 种哲的盘算打的很清楚。 这王朗既然给苏曜通风报信,才使那苏曜进来。 那么如此大功,苏曜自然也该买他个面子。 自己这次闹剧虽然愚蠢,但总之罪不至死啊。 只要好好说说,哪怕给他苏曜赔点钱财,先把小命保住了再说啊。 再晚的话,那苏曜就该破门而入了。 看着焦急上火的种哲,王朗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很清楚,种哲此刻的悔悟不过是出于对自身性命的恐惧,而非真正的悔过自新。 不过,在这生死存亡之际,面对这苦苦哀求,王朗倒也没有严词拒绝: “我与冠军侯不过一面之缘,未必能够保你。” “不过我可以尽力试试,起码给你个说话的机会,希望能为你争取一线生机吧。” 种哲闻言,如获大赦,连忙点头,紧跟在王朗身后。 种哲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他连忙点头,感激涕零地说道: “多谢王先生,多谢王先生!” 王朗见状,轻轻叹了口气,然后示意家仆解开自己的束缚。 随着绳索的解开,王朗整理了一下衣衫后便带着种哲一道匆匆的穿过了混乱的种家大宅,来到府门口。 一出府门,只见外面的街道上是喊杀震天,血光一片。 苏曜率领着赤云骑士们一路冲锋陷阵,所向披靡。 那些作乱的世家子弟的家兵们根本无法抵挡他们的攻势,纷纷溃败,被杀的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一见及此,王朗便让种家下人挥着白色小旗,隔着老远便扯着嗓子大喊,求苏曜刀下留人,且慢动手。 杀得正兴起的苏曜本来都不想搭理他们,然而在见到那些人中有一个绿名的角色后,苏曜还是缓了一下,决定看看发生了什么。 “在下东海王景兴,拜见冠军侯。” 王朗站在府门口,面对着苏曜的赤云骑士,神情镇定,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 而苏曜则饶有趣味的看了两眼这个颇为有名的中年男子: “王先生啊,久仰久仰。” “你发来的密信我已经收到了,乃是社稷有功之士,只是不知为何却要和那反贼站在一起啊?” (本章完) 第628章 枭首立威 第628章 枭首立威 “冠军侯误会了,我王景兴一心为国,岂会与反贼为伍?” 面对苏曜的质问,王朗镇定答道: “在下之所以与种公子站在这里,不单单是形势所迫,更因为在下想要洛阳城的百姓和社稷尽一份力。” “哦?尽一份力?” 苏曜眉头一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那王先生倒是说说,你是准备如何尽这份力啊?” 王朗见苏曜接话,心中稍定,躬身正色道: “君侯驱逐董贼,扶保社稷,利苍生万民,天下有识之人无不欢欣鼓舞,王某我虽不才,但也愿为讨董大业尽一份绵薄之力。” “此次洛阳骚乱,虽成因复杂,但不外乎是城中这些世家子弟们不懂君侯之威,听信谣言,以酿此祸,君侯出手整肃乃天经地义之事。” “然而,洛阳城局势复杂,各方势力犬牙交错,盘根错节,若一味施以强权,靠兵威镇压,恐难收长治久安之效——那董仲颖便是明证。” “你的意思是?”苏曜微微眯眼。 “王某斗胆,请冠军侯放下屠刀,网开一面,对那些愿意迷途知返的世家子弟给予宽恕,只惩处那些罪大恶极之人。” “如此以智慧和仁德来治理洛阳,方能使城中百姓们心悦诚服,达到真正的长治久安之效。” “仁政?宽恕?” 苏曜轻笑一声: “王先生啊,讲道理,我苏某绝非那嗜杀之人” ——“噗!” 刚刚赶来的吕布听到这话后立刻是扭头捂嘴,目不视人。 苏曜瞪他一眼,无视之,继续说道: “且说这些城中的叛党们,我可是给过他们选择的机会。” “只要今天他们老老实实的开门放人,我自不会为难他们。” 苏曜看了眼王朗身边瑟瑟发抖的种哲,冷笑一声: “结果如何,你知道的。” “这些人不但不开城投降,反而是负隅顽抗,还妄图勾结袁绍,抱起团来对抗于我。” “此等行径,岂是简单的迷途知返所能概括?” 苏曜的声音渐渐变得严厉,冷冷地盯着王朗: “若今日我轻饶了他们,那日后又当如何服众?又如何能确保洛阳城的安宁?” “岂不是告诉了世人,对付苏曜,尽管对抗好了,反正到最后认个错就好了,如此岂不是荒谬?” 王朗闻言,心中不禁一凛,他深知苏曜所言非虚,这些世家子弟们的所作所为,显然已经触怒了这位年轻的冠军侯。 这家伙,他是要用这些人的脑袋来立威啊。 然而,王朗并未退缩,他深吸一口气,再次躬身行礼道: “君侯所言不错,这些世家子弟们的确有过错,该当惩罚。” “但是也请君侯再多考虑下手段。” “京中世家,多在朝廷中谋有官职,不少人的家长便是被董卓裹挟而走。” “若是过于酷烈,恐怕对君侯大业不利啊。” 王朗的话,不但让苏曜皱了下眉头,种哲更是如春风拂面,有拨云见日之感。 好啊,太好了! 他本来只是瞎猫碰死耗子,逮着最后的救命稻草猛薅,没想到,这王景兴端的是能说会道啊。 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一定是那些大兵们太凶暴,让老子我乱了方寸: “对!没错!” “冠军侯,你不能杀我!” 前一刻还瑟瑟发抖,躲在王朗影子里的种哲这一刻突然面色激动的站了出来: “我家世代忠良,我爷乃司徒,我父亦公卿!”“就连我兄长,他也是朝廷有名的谏议大夫。” “我不过是听信了小人的谗言,做了点错事罢了,罪不至死。” “你若杀我,便是与朝廷为敌,我家人不会放过你的!” “王景兴,这就是你要我放过的人?” 苏曜的目光在王朗和种哲之间来回扫视,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 而听到苏曜话的王朗则是愣了一下,然后一把拉住种哲。 王朗都惊呆了。 他是万万没想到,自己前面说了那么多好话,还没把苏曜说服,怎地这小子先跳起来了? 真是纨绔子弟,不可救药也! 不过,再怎么说. “种公子虽然顽劣,话有夸大,但其所言倒是不差。” “种家两世三公,影响庞大,若是贸然杀人,恐怕会激起更大的反弹,对君侯的大业不利。” 王朗说话时,那种哲似乎也察觉到自己刚刚一时间有些得意忘形了,于是他不再说话,而是黑着脸拱了拱手,退到了后面。 动嘴皮的事情就交给别人好了。 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只要让那姓苏的知道了自己家的厉害,留住条小命,吸取教训,以后有的是机会找回场子。 然而,苏曜却没有给他以后的机会。 就在他退到王朗身后半步的时候. 突然间,寒芒暴起! 王朗只觉得脖颈一凉,就见一把长刀打着旋贴着他的脖子飞过两人的间隙,唰的一下切掉了种哲的脑袋。 “哈??!” 种哲的头颅高高飞起,鲜血如喷泉般喷涌而出,溅满了王朗一身。 王朗呆立在原地,仿佛被这一幕定格了时间,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愕与不解。 他没有想到,明明自己已经尽力为这些世家子弟求情,苏曜竟然还会如此果断地出手,连种家的子弟都不放过。 种哲无头的身体无力地倒下,鲜血从他的脖颈处汩汩流出,很快便在地面上汇聚成一片血泊。 那滴溜溜转的脑袋瞪着滚圆的眼睛,满是不解和诧异。 “种,种公子死了!” “天呐!” “饶命,饶命呀!” 周围的世家子弟们惊恐地看着苏曜,吓得脸色惨白,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真是见了鬼了。 刚刚,看这边战斗停止,他们还以为有了回旋的余地。 却没想到,一过来就目睹了种哲飞头。 那可是种家啊! 两世三公的种家啊,你苏曜真就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啊。 这一幕,对他们来说仿佛天都塌了。 “我苏曜做事,向来恩怨分明,赏罚严明。” 苏曜收刀入鞘,目光冷冽地扫视着在场的众人: “种哲作为此次洛阳骚乱的主要策划者之一,其罪责难逃。” “我已经给过你们选择的机会,但你们却选择了对抗的道路。” “现在,种哲的下场,就是你们所有人的前车之鉴。” “若还有谁胆敢继续执迷不悟,那就休怪我刀下无情了。” (本章完) 第629章 画押认罪 第629章 画押认罪 “君侯要放过他们吗?”吕布诧异问。 听到苏曜略有松动的话,吕布大感意外。 他还以为,这些世家都要被砍掉脑袋呢。 怎么听苏君侯的意思,是给了这些人一个投降的机会? “那要他们到底识相不识相了。”苏曜瞪了眼吕布。 这吕奉先今天怎么回事。 我都说我不是那弑杀之人了! 苏曜心中腹诽一句,不过倒确实懒得再一个个砍下去了。 原因嘛,倒不是噶人头不香了,而是既定目标基本完成。 这一路砍过来,那些死硬的,敢于真的举刀弄枪聚众抵抗的世家子弟已经被他杀完了,剩下的多是些见风使舵之辈。 而且,更关键的是这一波攻杀,洛阳城中已有数处起火。 再追着那些玩命逃跑的人砍下去,怕是董卓没烧洛阳,我苏曜先把这洛阳城烧了。 踏马的,木质结构的城池,防火真是件令人糟心的事情啊。 且说苏曜放松了口风,那边瑟瑟发抖的其余众人们是如蒙大赦。 他们连滚带爬的跑来,往地上噗通一跪。 “君侯英明!” “我等愿降啊!” 那些世家子弟们纷纷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口中不停地喊着投降。 他们看着苏曜那冷冽的目光,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他们知道,若是再继续抵抗,那等待他们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苏曜看着这些跪倒在地的世家子弟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 “既然你们愿意投降,那我就给你们一个机会。” 苏曜挥了挥手,示意吕布等人停止停手。 那些赤云骑士们闻言,纷纷收起了武器,肃立一旁。 洛阳城的街道上,顿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不时噼啪的火声和那些世家子弟们粗重的喘息声。 得救了,终于得救了。 就在他们这么想的时候,苏曜的声音冷不丁再次响起,让那些世家子弟们的心又提了起来: “但是,投降也是有条件的。” 苏曜冷哼一声: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尔等既然选择与我刀兵相向,大错已成,那么尔等若想要活命,就看你们愿意付出什么代价了。” “这” 跪地的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擅自发话,生怕惹得这冠军侯一个不满意,脑袋就跟那种家公子一样飞到天上去了。 现场陷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就这时,王朗首先站了出来: “不知君侯有何条件,但且名言便是,这些人一定全力配合。” 王朗很清楚,这些人若想活命,现在唯有配合苏曜一条路可走。 苏曜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他骑着马走到众人面前,环视一圈后,缓缓开口: “首先,你们必须公开承认自己的错误,向朝廷和天下人谢罪。” 苏曜的声音清晰而坚定,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压得在场的世家子弟们喘不过气来。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心中虽有不甘,但在苏曜那冷冽的目光下,却也不敢有丝毫异议。 “我等愿意,愿意向朝廷谢罪!”一个范姓的世家子率先服软,颤声说道。 紧接着,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痛陈自己的错误。 “好,口说无凭,各位既然知错,便在这认罪书上把大名和手印都按上一按吧。” 苏曜一挥手,王凌便从一众骑士后走出。 他从怀里摸出了一摞格式相同的认罪状,递给了王朗。王朗接过认罪书,看了一眼后,便赶紧哆嗦着手逐一递给那些跪在地上的世家弟子们。 世家子弟们面面相觑,心中虽有不甘,但在苏曜那冷冽的目光下,只得颤抖着手,在认罪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并按上手印。 “很好,接下来是第二条。” 苏曜确认这些人都签字无误后,便冷冷地说道: “你们必须解除武装,交出所有参与叛乱的家兵和家将,交由我军处置。” 这个条件一出,众人又是一阵骚动。 要知道,这些家兵和家将可是他们各自家族的重要力量,一旦交出,那无疑是将自己的命脉拱手相让。 然而,面对苏曜那不容置疑的目光,他们最终还是选择了屈服。 “听凭冠军侯吩咐!” 苏曜见状,微微点头,对赵云和典韦等人使了个眼色。赵云和典韦等人立刻会意,带兵上前,收缴了那些家兵和家将的武器,并将他们带走。 这些人马不蹄停,离开现场后就在苏曜的授意下立刻投入了城市救火的作业中去。 “不知君侯还有什么吩咐?” 只剩光杆司令了的十数个世家子弟们胆战心惊的发问。 而接下来,苏曜的话却让他们差点一口气上不来,直接去世。 “什么?!” “家产充公?!” “使不得,使不得啊君侯!” 这些人全都傻了眼。 他们没想到,这冠军侯竟然会这么狠。 董卓都没有说没收他们家产的,这个男人怎么敢?! 这是要挖他们的命根啊! “哼,要钱不要命是吧?” 苏曜冷笑一声: “据我所知,这次董卓迁都动议,你们各大世家可是没少给他供应粮草军饷。” “那洛口仓里填的满满的,可不是光刮百姓就能得来。” “现在,我率大军讨董,尔等不思贡献,却想着一毛不拔是吧?” 世家子弟们面面相觑,脸色苍白。 他们做梦也没想到,这冠军侯竟然对他们的底细了如指掌,连他们与董卓之间的交易都一清二楚。 “君侯明鉴,我等也是迫于无奈啊!” 一个世家子弟颤抖着声音说道: “董卓以权势相逼,我等若是不从,只怕家族难保。” “哼,迫于无奈?” 苏曜冷笑一声,眼神中透露出不屑: “董卓残暴不仁,祸乱朝纲,你们身为世家大族,世受君禄,却不思报国,反为一己之私,勾结董卓,祸乱朝纲,助纣为虐,真是可耻至极!” “如今,更是为了一点点门户私技,就阻碍我大军进城讨董大业。” “尔等虽已受降,但过错难消。” “我本想着把你们户口本销了抵账,不过王先生既然求情,我也就给他个面子,特许你们钱买命,献银赎罪。” “这造反作乱的罪名,诛九族都是轻的。” “现在我只是叫你们交了大部分家产,又不是不给你们活路,就在这跟我叽叽歪歪。” “要不,还是请你们在这里死一死,我自己费点劲亲自去取得了。” (本章完) 第630章 恩威并施 第630章 恩威并施 “哎呦!” “什么?” “你,你,你算计我们?!” 听到苏曜突然搬出什么赎罪银的说法,那范姓世家子范彬顿时反应过来,自己等人这是上当了呀! 这冠军侯看着是个对什么都无所屌谓的杀批,没想到竟然办起事来滴水不留,环环相扣下把他们给吃死了。 这先是签字画押认罪,然后收走家兵护卫,最后抄没家产一气呵成,一步步的就让他们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境。 “算计?这话是从何而来?我不过是照章办事罢了” 苏曜摆了摆手,脸上依然挂着那抹玩味的笑容。 “而且,我也给过你们选择的机会。” “尔等若真心悔过,自当积极配合,争取宽大处理。” “不然的话嘛” 苏曜没有继续说下去,但那未说完的话语中蕴含的威胁之意,却让在场的世家子弟们不寒而栗。 他们深知,这位年轻的冠军侯,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他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话,那就绝对有做到的能力。 “我,我们交,我们交还不行吗?” 范彬脸色苍白,声音颤抖地说道。 其他世家子弟也纷纷表示愿意上交财产赎罪,不敢再有丝毫的反抗之心。 “这就对了嘛。” “都是年轻人,不要这么冲动,以后再有什么情况一定三思而后行,以免给自己给家人带来不可挽回的灾祸。” 苏曜说的是轻描淡写,但那些听得人却无不战战。 苏曜目光扫过那些已经彻底失去往日傲气的世家子弟,心念电转。 真三世界中对于内政和治国方面,老实说在过去十年内侧间,开放的功能并不多。 这一次,苏曜更是头一次成为一方势力领袖,自然也要选择自己的执政风格。 不过,虽然他是个效率党,但是一味的靠杀戮维持恐惧度的暴君流却不在他的考虑之列。 原因无他,正是一代补丁一代神也。 在最近的历程中,苏曜就发现了,目前版本的恐惧度设定好像遭到了大砍。 要知道,真三世界的内测版本,若是一个角色对某人恐惧度达到了满额的上限,那么这个人除非有类似鲁莽或勇敢的性格特征,否则即便好感-200那他也不敢采取任何敌对措施。 但是,在现在,随着这个世界的扩展,超高的自由度带来了令人捉摸不透的好感和恐惧度设定。 既有如前鲜卑公主小春那般,明明好感度还很恶劣,一点都不怕他,但依然会任他索求,两人大战床笫之间,别有一番滋味。 也有那如袁绍等人那样,恐惧度都拉满了,却还敢暗地里使绊居心不良之辈。 更有甚者,那些战场上的大众脸中,竟然也不乏一些令人刮目相看的勇者,明知必死却依然敢对自己刀兵相向。 这些案例实在太多,即便是苏曜对这些事情再不上心,现在也已经不能把它当一个偶发的bug来看待了。 暴君流被砍了。 而为了在接下来的战斗中顺利推图中,不至于随着版图越来越大,频频发生后院失火的问题,那么就必须要改变思路了。 噶人头暴君流不行了,那么老好人的圣君流呢? 显然同样也不行。 与暴君流依赖恐惧度同样,圣君流是靠“撒币”和各种活动维持好感度来保证稳定的。 而现在,好感度对角色行为的约束力明显也出现了松动,显然也不能无脑处之了。 那么,要如何才能在这乱世中稳定统治,确保自己势力的长治久安呢? 苏曜的目光再次扫过那些跪在地上的世家子弟,心中逐渐有了计较: “到最后看来还是要走那中庸之道,恩威并施,行平衡之策。” 一念及此,对于这些已经被他大棒锤了个爽,几乎剥夺了所有的人,苏曜决定再适当放点个胡萝卜出来,给他们点希望: “各位也无需太过担心。”苏曜话锋一转: “虽然尔等的家产大部分要充公,但我也会保证各位的基本生活条件,不会让你们流离失所。” “而且,你们之前不是说想要讨董吗,这次我便给你们一个机会,一个来我军中共襄讨董大业的机会。” “什么?!” 世家子弟们闻言,纷纷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难以置信。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位刚刚以铁腕手段平定洛阳城,对他们残暴无比的冠军侯,竟然会给他们这样一个机会。 “君侯此言当真?” 范彬颤抖着声音问道,其余人眼中也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那当然了。” 苏曜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我苏曜一向言出必行,尔等若愿意投效,我自然欢迎之至。” “不过嘛,却不是什么军官和谋士,而是从普通兵士做起。” “尔等若真的有心,且不怕死的话,那就尽管来吧。” “用你们自己的手,以马匹和刀剑来夺回你们失去的东西吧!” 苏曜的话音刚落,现场一片寂静,世家子弟们面面相觑,心中五味杂陈。 他们从未想过,自己这些出身名门望族,自幼锦衣玉食的世家子弟,有一天竟然会被迫穿上粗布衣裳,拿起沉重的兵器,与那些出身卑微的士兵们并肩作战。 然而,现实便是如此。 他们犯下了错误,就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苏曜再次给了他们一个选择的机会: “是随我一起,上战场搏命,证明自己夺回失去的荣耀。” “或者是就此离开,做一个平头百姓,寂寂无名的度过一生。” “该怎么选,你们自己看吧。” 嘶—— 听到苏曜的话,众人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面面相觑,眼神中既有不甘,也有恐惧,更有对未来的迷茫和不确定。 “我……” 范彬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他洛阳范氏,虽不如郭家和种家出过几个三公那般辉煌耀眼,但在京师司隶他家也是名副其实世仕郡县,不是那些毫无底蕴的小家可比。 在他的世界里,他一直是锦衣玉食,高高在上,从未想过有一天会面临这样的困境。 “范兄,你……” 其他世家子弟也纷纷看向范彬,希望他能做出一个决定,然而,范彬自己也是犹豫不决,他不知道自己该选择哪条路。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我愿意!”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年轻的男子站了出来。 他一袭素衣,面容清秀,眼中却闪着坚定的光芒。 “你是……” 范彬惊讶地看着此人,认出了他的身份: “我记得你是开封郑氏的幼子——郑浑?” “你家世修经文,怎可弃笔从戎,还是作那大头兵?” 郑浑长出一口气说: “左传有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某一时糊涂,致此恶果,愿一己承担。” “君侯既给我等机会,那么某便要以这手中之剑,为天下苍生尽一份力,不为父兄之耻也。” (本章完) 第631章 这天变了 第631章 这天变了 郑混,河南开封人,东汉名儒大司农郑众的曾孙、尚书郑泰的弟弟。 其人在历史上,未来成为了曹魏的大臣,历任多地太守,后官至将作大臣。 在正常的世界线上,郑混应该是跟着他的哥哥一起随董卓西迁,然后因与其兄郑泰、何颙和荀攸谋刺董卓事泄之后,逃亡避居寿春,一同受到了袁术的礼遇。 不过与其兄最终出仕袁术,亡于扬州刺史之任不同,郑混看出了袁术必败的结局,不与其为伍,而是带着家人一同去投靠了好友——豫章太守华歆,最终兜兜转转的入了曹操的丞相幕府。 而现在嘛,就像王郎等人阴差阳错的被留在了洛阳一样,尚未混得什么官位的郑混根本就没入董卓法眼,等他回过神来后,只能往着董卓大军的扬尘兴叹。 而同样的,由于本人地位不高,郑家在卧虎藏龙的京师中根本入不了这些世家高门的核心圈子。 故而,对于这场短短一日间便风云突变的苏袁之争,郑混根本就是还没得到什么信儿,一切便已尘埃落定。 当回过神来后,郑混就只能惊愕的看着城中被砍的是一片血雨腥风,然后自己就成为了胁从叛乱的党羽,被冠军侯一网打尽. 而如他这般的,仓促间被卷入的也不在少数。 对于苏曜来说,这自然是一个清洗京师残余势力,同时收缴军费粮秣的大好机会。 然而对这些人来说,这却是一场结结实实的灾难,是一场残酷的政治斗争。 如今,签字画押已了,每个人都是重罪在身,他们的行为不但给自己带来了灾厄,也给家族带来了不可挽回的损失。 郑混自然不甘心于此。 于是乎,在听到苏曜给了他们一个上战场来洗涮自己罪名的机会时,他毫不犹豫的接受了。 这简直让一众世家子们惊呆了。 不少人都大张着嘴,好似看死人一样看着郑混。 要知道,一将功成万骨枯啊! 这自古以来,当兵,尤其是那一线的大头兵,从来都是吃苦受累,战死风险极高,君子所不为的选择。 正所谓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是也。 世家子从军,那可以说起步不是郡县内领兵的从吏,就是军中高级别的武官,哪有从大头兵干起的? 那都是无赖、流氓、盗匪和流民之流不得不为之的选择。 于是乎,当苏曜给出这个选择的时候,范彬等人才会如此无语,颇有一种你是不是想让我去送死的感觉。 也因此,他们才会如此惊讶于郑混的决定,没想到这个经学世家的传人竟然如此大胆和决绝,孤注一掷。 不过嘛,这些人自然不知,与郑混方才大义凛然,说得好似是要慷慨就义一般的豪言不同,他郑混弃笔从戎乃是深思熟虑的决定。 在这仿佛必死的选择下,他却看到了一线生机。 这个冠军侯,实在是太能打了。 他出道以来还没有传来过一次可考证的败绩,完全是百战百胜啊! 匈奴人挡不住他,黄巾贼也拦不了他。 为祸数年,拥兵十数万大军的张纯张举在他面前仿佛是纸糊的一般,被摧枯拉朽的击溃。 甚至,这个人带着那一点点的兵力出塞辽东,几个月下来就又把周围都打了一圈,直杀得是四夷宾服不说,立国两百年的高句丽都被他给搞没了。 如果说一次两次的大胜,朝中公卿们姑且还能以对手太弱,或者运气了得来推说。 但是,当苏曜一次又一次,战胜了一个又一个强大的对手后,所有的质疑都变得不合时宜。 冠军侯苏曜,也就此成为了今年来朝野上下讨论度最广的人物,甚至连十常侍覆灭,董卓乱京师都不能压制其热度。 甚至,连那董卓麾下如日中天的西凉铁骑,也在他的铁蹄下溃不成军。 这冠军侯竟然是以如此闪电般的攻势就驱逐了董卓,还在一夜之间下了洛阳城。 郑混无法理解,但他觉得这确实是强的没边了。 郑混有预感,跟随这样的领袖,即便是在战场上九死一生,但只要能够立下战功,洗刷罪名,甚至为家族带来荣耀,那都是值得的。 更何况,郑混心中还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头。 他身为郑家子弟,自幼饱读诗书,对兵法战策也有所涉猎。 他相信,凭借自己的学识和智慧,一定能够在战场上有所作为,证明自己的价值。虽然刚开始是小兵,但他不会永远都是小兵的! 比起背负叛乱的罪名,不若大胆向前,拼上一把。 于是乎,就在所有人都畏缩不前的时候,郑混率先站了出来,响应了苏曜的提议。 而这一决定也理所当然的在现场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以手中的剑来洗刷耻辱,夺回荣耀?” 范彬哈哈大笑三声,道了声好: “郑公子一介书生都敢如此搏命,我范家早年也是以弓马传家的,又岂会怕了这战场上的刀光剑影?” 范彬说着,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猛地一拍大腿,站起身来,大声抱拳道: “在下愿意随君侯出征,用战功来洗刷自己的罪名!” 范彬的决定仿佛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那些原本还在犹豫不决的世家子弟们,看到郑混和范彬的勇敢决定,心中也不禁涌起了一股豪情。 在榜样力量的带动下,不少年轻人开始纷纷站了出来,表示愿意随军出征,用战功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而对此,苏曜自然是来者不拒的笑纳了。 不过,也并非全部人都有勇气做出这种选择。 对于那些人,苏曜自不会搭理,他唤来吕布,收编这些投效的世家弟子,负责训练和整肃。 军队是个大染缸,这些人只要进来了,那就不信他们变不成自己的形状。 而带走这些人,不但等于得到了不少董卓手下大员们的人质,同时对于洛阳城日后的治安也有极大的好处。 当然了,那些都是后话,现在最关键的是: “抄家咯,抄家咯!” 苏曜大手一挥,便让王凌带着这些人去挨个抄家。 洛阳城作为天下第一大城,大汉两百年帝都,蕴藏了大量世家们积攒的财富。 董卓来不及搬走他们,现在自己则可以名正言顺的收纳。 而有了这些归降世家子弟们的带路,在他们互相举证下,诸多隐藏的宅邸、仓库等很快就被一一发掘出来。 深夜的洛阳城中,王凌带着士兵们打着火把穿梭在城中的街头巷尾,每到一处,都能发现大量的金银财宝和粮食物资。 这些世家子弟们虽然平时娇生惯养,但关键时刻还是能够提供不少有用的信息。 在他们的指引下,王凌和士兵们顺利地找到了那些隐藏的宅邸和仓库,将里面的财富全部收缴上来。 而令人意外的是,这其中王凌甚至找到了不少皇家特供的物品。 而据这些人交代,原来这都是前些时日,世家子弟随袁绍袁术等人入宫诛宦时流落出来的。 看着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和粮食物资,同样世家出身的王凌不禁感慨万分。 这家伙,与京中世族相比,自己家在并州的那点家业,真真的不值一提啊! 这场大搜缴行动一直持续了两天三夜都没有完全结束。 而在这时间里,苏曜也终于超额的凑齐了大军出征所需的粮食和物资。 同时,在这两天时间里,苏曜也把之前停留在伊阙关的卢植等官员和公主等家小都接回了京城。 随着这些人员的到达,洛阳城随之结束了军管状态,诸官员走马上任,恢复秩序,京师洛阳的中枢职能也得以重新运作。 在卢植和荀彧、钟繇等人的齐心运作下,一张张安民告示被贴出,同时,一骑骑的邮驿快马也再次从洛阳出发,向着全国各地出发。 这些人无不在说着一件事情——这天变了. (本章完) 第632章 车骑将军令签发!曹孟德梦碎洛北(合章5K) 第632章 车骑将军令签发!曹孟德梦碎洛北(合章5k) 黄河南岸,洛北孟津,小平津关。 此地北濒黄河,南依邙岭,依山河险要以作关隘,与其西部的孟津关同为洛阳八关之一,是洛阳北方重要的生命线。 若敌军自河北渡河而来,威胁京师,首当其冲便要拔此关隘。 而负责攻取此关的人便正是东郡太守曹操。 比起顿兵虎牢关,驻足不前的袁绍等人,曹操绝对是名副其实的行动派。 在袁绍关东的讨董联盟中,他率领的是目前唯一与董卓大军交战的部队,而且还取得了些不错的战绩。 得益于苏曜在洛阳南部吸引了董卓的主力,历史上让曹操折戟的汴水之战并未发生。 就在之前苏曜与董卓大军对峙的时候,曹操率领东郡的郡兵和其亲族夏侯惇和曹仁等在家乡招募来的义兵一同,渡河绕过了虎牢关,迂回到了河内。 在那里,曹操会师了河内太守王匡和黑山校尉赵四郎的部队,三方一同,横扫了黄河以北河内郡的董卓势力,然后再次横渡黄河,扣关孟津。 而在这里,他们头一次遭受到了激烈的抵抗。 董卓在小平津关的守卫部队自他们开始渡河起就已是骚扰不断了。 而他们成功渡河后,又频施伏兵和偷袭,乃至最后退入关防后这些人也没有一味死守,而是对曹操等人的联军展开了不眠不休的袭扰和反击。 “董卓强军,果然名不虚传!” 关前营地的大帐中,曹操发出了无奈的感叹。 他本以为凭借己方三大诸侯联手的两万大军可以继续势如破竹,没想到却在这小平津关下是难以再进尺寸。 “小平津的董军都如此难缠,怪不得袁本初在虎牢关前是一动也不敢动的。” 王匡也是摇头叹息,颇为头疼: “按咱们现在的效率,这块骨头怕不是要让咱们整整啃满月余?” “月余?那前提得是董贼脑壳进水,不往咱这再派遣援军。” 曹操哼笑一声,表情不太好看。 对于战况进展,曹操是有不满的。 王匡和赵四郎的部队真就是只有那人头可以看。 早前在河北地扫荡,靠自己麾下夏侯渊和乐进等人的出色表现,倒还是一切顺利。 然而,到了这攻城战,必须要一刀一枪的硬拼时,部队素质的差距就体现的淋漓尽致。 自己的五千大军好赖还能摸两下城墙,王匡的贼配军和赵四郎的土匪兵那就真的是上面一通乱射他们就敢一哄而散的主,真就是纯纯的累赘。 为此,这几天可把曹操给气的够呛。 不会练兵,还不如干脆把兵交出来,给老子自己来练! “若是不能抓紧整肃军纪,提高大军士气,就按咱们现在的表现,一旦董贼援兵到来,那怕是马上就会给咱们撵下河去!” “曹太守何必如此悲观?” 赵四郎听到曹操若有所指的发言,面色不虞: “我等只要在此驻兵,那就是对联军有功了。” “只要苏君侯在南方发起攻势,我们这里很快就能突破。” 曹操冷哼一声没有说话,他身边的陈宫则是拱了拱手: “赵校尉才是过于乐观了吧。” 陈宫知道,对于这个出身山贼,毫无行伍经验,总说些外行话的黑小子,不管是曹操还是王匡,对他都不太感冒,便上前说道: “冠军侯固然勇武不凡,占据伊阙关,进可攻退可守。” “但是,其到底也不过是骑不满千,作一偏师都稍显为难,指望冠军侯打破僵局,实在是” 陈宫摇了摇头,规劝道: “赵校尉,我知你与那冠军侯有旧,素来关系匪浅。” “但是,行军打仗不是江湖义气,个人武勇有用,但也就有那么一丁点,决定不了大局。” “这讨董要想胜利,还必须就要靠咱们这大军的表现。” 陈宫说罢,环视周围一圈,见王匡抚须点头,赵四郎则略略皱眉,似有动摇之色,便进一步说道: “如今联军齐聚洛阳,我部大军更是首立战功,先拔头筹,实乃联军中第一敢战能战之兵。” “而在我部如此表现,相信诸位也心知肚明,皆因曹府君将士勇猛善战,纪律严明。” “其麾下部队,与各位相同,亦多是临时招募,然而却在府君手中化腐朽为神奇,各个悍勇如猛虎。” “而反观诸位,虽人数众多,却如一盘散沙,难以形成合力。” 陈宫话锋一转,直视王匡与赵四郎: “若继续这般各自为战,只怕不等董卓援军到来,我等自己便要先乱了阵脚。” 王匡闻言,眉头紧锁。 虽然他有点不爽陈宫的指责,但这几日来,他们与曹操并肩作战,却确实也发现了自己部队的诸多问题。 于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这曹孟德练兵还真是有那么两把刷子。 不过嘛. “陈主簿,你有何意,直说无妨。” 陈宫见王匡终于开口,心中一喜,也不再绕弯,直接表明了意思。 “什么?!” “你们想把我等的兵收过去,让曹太守一起来练?” 王匡震惊了,他没想到这曹孟德竟然打的这个主意! 他手下的一万大军,可是他从河内和泰山老家招募来死士,是他的家底,怎可轻易让人?! 这曹阿瞒,看着其貌不扬,胆子倒是挺肥啊。 竟然盘算起老子的兵权来了?! 当即,王匡就直接言辞拒绝了陈宫的建议。 曹操见王匡脸色难看,连忙打起圆场,但同时还是继续提出这個借兵的要求。 “王太守言重了,且听曹某一言,国事为重,我曹孟德绝无私心啊。” 王匡冷哼一声,曹操就在那边继续说道小平津多么多么难打,董卓多么多么强大。 他们要想建功立业,卫护社稷,就必须力往一起使云云。 自己只是帮助练兵,绝无谋夺兵权的打算。 而只要他们愿意让自己练兵,那么大胜的功劳他也是绝不独贪的。 “难道,王太守就不想早点攻下此关,拿到先进洛阳的荣耀吗?” “难道,赵校尉也不想早点攻下此关,帮助苏君侯减轻压力吗?” 曹操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诚恳与激动,他目光炯炯地看向王匡和赵四郎,试图说服他们。 王匡闻言,眉头紧锁,沉默不语。 他深知曹操所言非虚,小平津关确实难打,而攻下此关对于联军来说意义重大,但是,将兵权交出,他心中始终有所顾虑。 而赵四郎则在一旁显得更为犹豫,他看向王匡,又看了看曹操,心中权衡着利弊。 就在这时,陈宫再次开口,他语气平和地说道: “王太守、赵校尉,你们或许有所顾虑,但请放心,曹太守只是暂时接管兵权,待攻克小平津关后,兵权自然归还。” “而且,曹太守练兵有方,这是有目共睹的,你们难道不想让自己的士兵也变得如曹军一般勇猛善战吗?” 不想就怪了。 没人能拒绝自己有一支能战的强兵。 最终,虽然还多有犹豫,但在曹操和陈宫的劝说下,为了大计,为了大功,为了为了什么都好,他们两人终于还是决定咬牙同意这个决定,将大军交给曹操统一训练,争取突破小平津,先进洛阳城! 而得到了他们同意的表态后,曹操当即大喜过望,他深深鞠了一躬,赞赏两人的英明决策,然后立刻转身背对二人,脸上的喜色再也掩饰不住。 他和陈宫的计划成功了! 拿到了练兵权,再带着这些人立下大功之后,归还兵权? 他曹操就是想还,这些兵士怕也是不愿意了吧。 哈哈哈哈哈! 两万大军到手啦! 我曹操的大业之路,就此开始了! 苏曜啊苏曜,虽然我曹某人好似是比你晚了一步,但是,别得意太早,我怎会让你专美于前? 要知道,出头的橼子先烂,先赢不算赢,这大戏才刚刚开始呢,且看我后来居上! 不得不说,这番他与陈宫的成功操作,着实让曹操爽爆了。 若不是他为官多年的修养,他真是绷不住表情,想要当场畅快的大笑了。 谁知,就这时 就在曹操背对二人,一脸惊喜的时候,突然间,大帐的门帘被拉开,夏侯惇一头冲了进来,急报道: “不好!” “小平津剧变!” “城头,城头突然升起了苏字大旗!” ——“什么?!” 帐内众人俱是一惊。 曹操脸上的表情更也是突然凝结。 不过,曹操到底还是很有素质的,并未表现出惊慌失措的失格模样。 只见曹操深吸口气,稳住心神,抬起手示意夏侯惇莫慌,又咽了下口水,说道: “元让别着急,慢慢说。” “关内到底发生了何事?” “这su字旗,又是哪个su字?” 曹操问的似乎很稳健,甚至他还端起茶杯,抿上了两口,以示从容。然而夏侯惇却依然还是狼狈,差点是一问三不知。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他发现变化后是第一时间赶来汇报。 不过,有一件事他确实可以确定的: “当今天下,能让整个关城改旗易帜的,还能是哪个苏字?” “只有那冠军侯苏曜啊!” “噗——” “什么?!” 这边曹操一口水喷出来,那边陈宫也是失声惊呼。 只有赵四郎握拳兴奋: “苏君侯果然厉害!” “我就知道,还得是这苏君侯呀!” ——“不不不不!” 就在这时,呆若木鸡的王匡也回过神来,他激动的拉住了赵四郎的肩膀,冲夏侯惇叫: “你能确定是冠军侯的旗帜?” “他不是只有几百骑么?” “他不是在洛南伊阙关与董贼大军对峙吗?” “怎么可能出现在洛北的小平津???” “他难道飞过来了不成?!” 王匡连珠炮般的发问堵的夏侯惇一句话都接不上来,然而他依然不依不饶: “如若不然的话,总不能伱要说他已经战胜了董贼吧?” “就靠那么一丁点的兵力?” 说着,王匡还是勾了勾自己的小拇指,满脸都是解不开的惊愕。 “王太守所言不错,冠军侯即便再厉害,但若说他能来此也实在过于耸人听闻了。” 曹操轻咳了两声,尝试找回场子: “只是苏字旗的话,兴许是董贼又派了个苏姓的将领,或者干脆就是盘算什么奸计也未可知啊。” “曹太守所言有理啊。” 曹操的话,顿时让帐内诸人的情绪稍稍缓解,尝试从另一个角度考虑这小平津突然改旗易帜之事。 赵四郎被丢在一边,茫然的看众人讨论各种可能,感到些许不可理喻。 只觉得这些人怕是有些魔怔了。 很是有点像他以前见过的那些不敢面对现实的人。 苏君侯可是天上星宿下凡啊! 那是比天公将军还厉害,可腾云驾雾,上九天揽月的高人! 岂是他们这些凡夫俗子所能想象? 不过嘛,对于赵四郎的说法,现场众人都是面露苦笑之色,一副敬而远之的态度。 一边嘴上是是是,让人速查小平津惊变的详情,一边继续讨论自己的事情,把赵四郎撇在一边。 直到 “报!” “曹府君,王太守,赵校尉!” “洛阳使者到!” ——“什么?!” “洛阳使者???” 夏侯惇不久后的去而复返,再次引爆了帐内诸人的心弦。 曹操、王匡和赵四郎等人闻言,皆是面面相觑。 “果然是董贼要耍什么招了吗?”曹操说。 “撵出去,把他打出去!”王匡言。 对于所谓的洛阳使者,他们态度一致。 汉贼不两立! 董卓的使者,不杀掉已经是他们仁义有德了。 然而,他们却没想到 “不是董贼的!” 夏侯惇喘着粗气,跺脚道: “是,是冠军侯苏曜的!” “什么?!” “此话当真?!” 一日三惊。 曹操和王匡等人快被震麻了。 根本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若是苏曜的使者,那么显然,他们最难以置信的结果便已出现在眼前。 不过,现实自然不会以他们个人意志为转移。 前来的使者拿出了盖有苏曜大印的文书以及卢植亲笔,身份无可置疑。 而使者带来的消息更是让人们惊掉了下巴。 “那董卓,是什么废物吗?!” 王匡脸红脖子粗道: “几万大军对付几百骑都打不过,反倒让冠军侯的人是越打越多?” “就这臭棋篓子的水平,他也配咆哮朝廷,蹂躏诸公,废立皇帝?!” 这个结局实在是太令他们震撼了。 谁能想到啊。 就在他们以为自己是唯一取得佳绩的队伍,正准备继续奋起一波全力,克敌立功的时候。 那边的苏曜,已经用事实告诉了他们。 别折腾了。 爷打完了!~ 董贼跑了。 京师也克复了。 现在,苏曜的使者更是单枪匹马的就招降了小平津。 自己这些人的努力,全部都做了土。 王匡话语震得大帐摇摇欲坠,现场诸人无人发声。 只有那曹操,在沉默了半晌后,突然仰起脖子哈哈大笑了三声: “王太守啊王太守,就是董贼这臭棋篓子的水平,他就在这小平津关死死的挡住了咱们啊!” 曹操畅快的大笑中带着几分自嘲与无奈。 他试图用大笑来掩饰自己的失望与绝望。 然而,并不成功,笑过之后,曹操更感到一阵梦碎了般的空虚。 没错,梦碎。 现实很残酷,就在刚刚,那突然到来的使者可不是单单给他们报喜,通传联军喜讯的。 那使者更加带来了一个让他难以接受和忍耐的事情。 那冠军侯苏曜和前尚书令卢植,在京师共同起草了一份车骑将军令: “董卓贼子,挟持天子与朝中公卿大败西遁,幸得冠军侯苏曜英勇无双,克复京师,此关东联军大捷是也,讨董大业至此步入新篇。” “今车骑将军苏曜,鉴于函谷关地势险峻,道路狭隘,难以承载十数万大军通行,故吾等关东诸侯联军,即日起宣告解散。” “此后,西征讨贼之大任,将由冠军侯、车骑将军苏曜独力承担,务必尽早迎回天子,解救被掳朝臣。” “此诚非常之时也,望诸未得征召之诸侯,以大局为重,各归本土,安守疆界,保境安民,尽忠职守,恪守臣节,无诏不得擅离封地!” “若有违逆此令者,他日论罪,严惩不贷,重则按谋逆论处!” 同时,在这份诏令中,自然也还附有一份对各诸侯前期响应号召的感谢、加赏以及迎回陛下后当论功行赏的画饼云云。 但是,也就仅此而已了。 对于曹操等人来说,最重要的问题是,不管是这份诏令中还是使者那里,理所当然的,都没有对曹操和王匡的征召,倒是赵四郎得到了一份领两千兵,协防驻屯小平津的指令。 “所以说,我曹孟德路就到这里了吗?” “在这小平津关外?” “我竟要这么早早的就回府退场了吗?!” 曹操在内心中呐喊,他迫切想从使者口中得到令自己安心的话来。 然而,他没有任何收获,使者只是例行公事般的,在传达了这份车骑将军令后便骑快马离开。 虽然如他这般的使者还有不少,从八关而出,前往各地。 但是,天下诸侯何其多也,他还有很多地方要跑。 这份车骑将军令,也就这样随着驿使的快马,迅速通传天下 (本章完) 第633章 历史再次变轨(合章4K6) 第633章 历史再次变轨(合章4k6) 第二日,小平津关外,晨曦初破,霜露微凉。 赵四郎所部五千大军,在晨光中兵分两路,如同分流的江河,一部两千人随他入驻小平津关,接手那沉甸甸的关防重任。另一部三千人,则由其心腹勇士率领,纷纷登船北归,船帆鼓胀,载着他们踏上重返黑山的漫长旅途, 而在目送赵四郎离开后,曹操,王匡,陈宫,夏侯惇和曹仁等人齐聚一堂,只听曹操首先开口: “诸位,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对于这个车骑将军令,诸君如何看?” “对于此令,我等又该当如何自处啊?” ——“这还用说吗?!” 王匡扫视了一圈四周默不作声的人,拂袖而言,语气中满是愤慨与不甘: “难以置信,简直是难以置信!” “他苏曜当我等诸侯联军当做是什么了?!” “是夜壶吗?” “想用就用,想扔就扔?!” 王匡的愤怒之情溢于言表,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继续说道: “我们这些人,哪一个不是出身名门,手握重兵,心怀大志?我们为了讨董,不惜抛家舍业,背井离乡,集结大军,与董卓那逆贼誓死相拼!” “结果,那苏曜竟然一纸令下,就让我们解散联军,各回各家?” “这简直是对我们的侮辱,是对我们努力的践踏!” 王匡不但话语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慨,连他的双目中都闪烁着愤怒的火焰。 他不甘心,他不敢信,自己,自己竟然又一次错过了一步! 在之前十常侍之乱的时候,他就受命大将军令,回家乡泰山郡募兵,赴京诛宦。 结果,那一次他就晚了一步。 张让等逆阉竟然抢先发作,杀了大将军何进,他王匡也就只能在事后随袁绍等人疯狂报复。 那一天,站在人头滚滚,血流成河的北宫之中,王匡心中的空虚难以言表。 那苦楚,即便他亲自手刃了两个十常侍也无法消解。 也就在那一天,王匡对天起誓,下次有事时自己一定要快一些,再快一些,绝不能落于人后! 也因此,在袁家把他运作到河内太守,并且袁绍在此举旗讨董时,王匡第一时间便响应了号召,与曹操和赵四郎一样,都是出战最积极的诸侯。 然而,王匡却没想到,当自己还在对进展沾沾自喜的时候,竟然会又有人先他一步! 而且,竟然还把他拒之门外,告诉他下来的行动没他事儿了? 这已经不是起个大早,赶個晚集了。 这分明是他等他到了,人集市都收摊了啊! 这也太扯淡了吧! 不能接受,王匡实在是不能接受。 而王匡的话虽然说得难听,但是话糙理不糙,顿时引来了诸多人士的共鸣。 营帐内,一时间是群情汹汹,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 不但王匡的部将纷纷发言应声,就连夏侯家的兄弟们也看不过眼。 “对!” “不接受!” “我等打生打死,讨董勤王,满腔热血,忠君爱国!” “他苏曜算哪根葱,居然说让咱们回去,剩下的交给他了?” “他这分明是想要大功独揽,贪天之功啊!” ——“王太守和各位所言,曹某亦是感同身受。” 见帐内群情汹汹,曹操也终于开口,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仿佛能够穿透人心。 是啊,他理解,太理解了,曹操自己又何尝是不一样呢? 出身宦官家庭,让他从小就被打上了阉党的标签,为清流所不容。 可以说,小时候他不论走到哪里,都能听到他人悄悄的议论之声。 阉人家的曹阿瞒是他,小宦官曹孟德也是他。 这些声音,如同利剑一般刺入他的心中,让他痛不欲生。 然而,他并没有因此沉沦,反而更加坚定了他的志向。 他要证明给所有人看,他曹操不是一个只会依靠家族背景的纨绔子弟,而是一个有着真才实学,能够成就一番大业的英雄。 为此,他努力学习,不断充实自己,为了对抗偏见,他付出了比常人更多的努力。 甚至,曹操做到了比那些最顽固的清流们都做不到的事情,他敢对着那些大宦官们喊打喊杀,敢不畏强权,不畏门第地处斩那些贪官和纨绔。 然而,曹操没想到,即便如此,他也没能改变别人的看法,甚至最后连自己人都看不下去他,给他罢了官,这让曹操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叫世态炎凉,现实残酷。 如今,这次讨董大业,他有幸成为了一地诸侯,曹操知道这是自己千载难逢的一个机会。 天下大乱,权力洗牌,正是英雄儿郎们大展身手的时候,曹操自命不凡,自然要在这里证明自己,洗刷耻辱。 为此,他倾尽家财,招募义兵,与董卓的军队浴血奋战。 甚至他都一度的要拿到了这一部两万大军的统兵权,现在却叫这冠军侯一言罢兵,打道回府,他的不甘与愤怒一点不比王匡等人少。 但是 “那冠军侯能够以一己之力克复京师,驱逐董卓,这绝非偶然。” 曹操深吸了一口气: “此人的能力不可小觑,不需要我再做多言。” “以我等之前的表现,董贼的小平津关尚且难以逾越,如今换了苏曜的人来,各位可有信心能够攻破?” “.” 曹操这话音一落,帐内顿时一片死寂。 刚刚那些一个两个比谁都激动的人们,现在全都是默不作声,装起了哑巴。 最终,还是位高权重的王匡,干咳了两声问道: “那敢问曹太守又有何高见呢?” “不会是想说咱们就这样算了,灰溜溜的回去吧?” 曹操闻言,轻轻摇头一笑: “王太守言重了,我曹某岂会是那等轻易放弃之人?” “然而,现实往往比理想更加残酷,我等必须面对这个事实,并做出最明智的选择。” 说罢,曹操缓缓站起身,走到帐中央,环视了一圈在座的众人,慢慢开口: “那冠军侯虽不知有何妖术,但他如此闪电般的击溃董卓,已足以说明一切,我们若强行与之对抗,恐怕只会是自取其辱。” 见王匡欲反驳,曹操抬手示意他且慢: “但是不对抗,也不代表我们就放弃了!” “我曹某响应的乃是骠骑将军袁绍的号召,而非他车骑将军。” “如今,他功勋卓著,曹某敬佩,但他只是取了京师,没有救回陛下就还不足以代表朝廷!” “既然正面此关现在已经进不去了,我等不妨先假意接受,先行打道回府,然后派出使者以祝贺的名义去洛阳探听虚实。” “那董卓虽然西逃,但他在关中和西凉仍有大片势力,绝非轻易就可对付。” “即便是他冠军侯,想入函谷关怕也是要耗上许久的时间。” “而我等则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加紧训练兵士,整肃军纪,提高士气,加强训练,把这些乌合之众练成一支勇猛的强军。” “一旦他苏曜出师不利,或者天下出现了什么其他的变故,那我等便可迅速集结,抓住时机,再次举兵,共襄义举!” 甚至,取而代之。 当然,最后这句话曹操没有说出来,不过这是他昨夜和陈宫深夜讨论的结果。 这不,他的话音刚落,那边陈宫便抚掌捧场,言其妙计云云: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我等当务之急,不是和苏曜在这里死磕混战,而是先搞清状况,然后努力积蓄力量。” 王匡一见,然心中仍有不甘,但也不得不承认曹操的策略是当下最明智的选择。 他叹了口气,说道: “罢了,就依曹太守之计行事吧。只是,王某心中这口恶气,迟早要找个机会出了!”曹操闻言,当即拱手应是: “王太守放心,机会总会有的,只要我等团结一心,共同努力,何愁不能建功立业?” “团结一心?” 王匡这时才反应过来,曹操这两天话里话外似乎都有些对他的图谋之感? 当然了,他的感觉自然是没错的。 曹操今天开了这么场会,就是为了说服王匡不要冲动,而是和自己结盟。 曹操的治所东郡濮阳,正在王匡的河内正东,两郡接壤,是名副其实的邻居。 既然西征讨董现在顾不上了,那曹操就已经下定决心,要深耕中原。 这王匡和他已经有了战场上过命的交情,正适合两人背对背发展,替他看好大门。 看大门,没错。 河内虽然是司隶大郡,是三河骑士的老家。 但其北边是苏曜起家的并州与上党黑山相接,南边则是苏曜现在占据的洛阳,西边更有白波军余孽作祟.可谓是三面被围,是曹操与苏曜间天然的缓冲。 王匡对苏曜态度不好,而曹操若是和王匡再结盟,那王匡的发展就将被局限死在河内一地,实在是最可靠不过的盟友了。 于是乎陈宫与曹操两人昨天便定下如此计策。 而今日王匡许是急火攻心,又许是他现在还没看到未来的发展,并无太过长远的打算。 总之,王匡最终在两人的热情下,握住了曹操友谊的小手。 于是乎,铛铛铛——曹王联盟建立了。 “只是我等就此撤军,那袁本初那里又该如何呢?” 黄河边,望着有序渡河回返的大军,展望自己主宰河内的未来时,王匡突然想起了袁绍来: “比起咱们这偏师,袁本初那可是有十余万大军啊。” “若是他冲冠一怒,与这苏曜火拼,咱们在北边撤了,岂不是” “哈哈哈!” 对于王匡的顾虑,曹操是大笑三声: “王兄多虑了。” “袁本初早先便多次与我名言,三令五申的告知不可与冠军侯正面冲突。” “这次苏曜既然抢先得手,他那定然是不会自己犯忌的。” 说完,曹操目光深邃的看了眼北边,点头道: “想来他这次会去河北。” “冀州牧韩馥乃是袁氏门生,他在那里定能如鱼得水。” 王匡听了点了点头,想起来这次袁绍还有个之前董卓送上的渤海太守官印,而且这次大军讨董,粮饷主要也是人冀州牧韩馥运送的。 袁绍回河北,那真是理所当然。 当即,王匡便提出,两人继续结好袁绍的策略。 他们想继续利用袁绍的名望,以及其骠骑将军的名号,暗中对抗苏曜的车骑将军令。 对此建议,可谓是正中曹操下怀。 因为他和袁绍早就是一伙的人了。 他的东郡太守,就是袁家动员朝中势力在董袁反目之前给谋来的,一如袁绍搞来的渤海太守位一样。 对于这天下局势,袁绍是有自己计划的。 那便是“南据黄河,北守燕、代,兼有乌丸、鲜卑之众,南向争夺天下。” 这说的便是正是物产丰富、人口众多的冀州! 而王匡也好,曹操也罢,他们都这些与袁家交好的人,都被派到了冀州周边的地区,而冀州牧更是调来了一个袁氏故吏的韩馥,良苦用心可见一斑。 这一次讨董,袁绍便根本就没把剿灭董卓当回事,凉州太远了,他才不会去的。 袁绍只是想要借着讨董之事提升名望,以待日后振臂一呼时,应者如云。 他的根基在中原,在河北,而不在那关中西北之地。 在历史上,袁绍便做到了这一点。 那坐拥甲士百万,粮食足以维持十年的韩馥,虽然野心膨胀后不服袁绍,企图通过断粮来控制。 然而,最终韩馥还是被袁绍不费一兵一卒,兵不血刃的拿下。 堂堂天下首牧冀州牧,最终在袁绍小计胁迫下,竟然自愧不如的亲手送上了官印,使袁绍反客为主。 其靠的,就是袁绍积累下的鼎鼎大名。 如今,虽然局势变化加速,但他们的目标却并未发生太多变化。 曹操心知袁绍必来河北,于是一路上和王匡都在展望美好的未来。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袁绍的轨迹发生了些小小的偏差。 洛阳东门外,袁绍营地。 在纠结了许久后,袁绍终于做出了一个十分的艰难的决定。 而听到他的话后,逢纪人都傻了,惊呼一声: “袁公不可啊!” “您难道忘了我们的目标了吗?” “您怎么可以随他苏曜去关中讨董?!” “咱们的根基不要了吗?” “万一您又有个三长两短那又该怎么办?” “更甚者,这会不会就是他苏曜故意的算计,想在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把您除掉啊!” 苏曜叫袁绍讨董? 没错。 与苏曜发给如曹操和王匡等诸侯的将军令不同,对于自领骠骑将军,而且同为联军盟主的袁绍,苏曜并未让他解散联军,而是邀请他与自己一道,共击董卓! 这一下,可给袁绍整不会了。 尤其是苏曜在信里还说了: “对付个跑路的董卓哪用得着那么多人?” “况且这路途遥远,道路险峻,大军通行不便,这十几万大军就别放这干耗粮草了,打发他们回家吧。” “袁盟主你只要带来两千骑兵,咱们一同出击,速战速决就足够了。” 这话不但把袁绍听傻了,他手下文武官员们也各个都是义愤填膺。 “好家伙!” “这家伙动动嘴皮子,就想让咱十万大军原地解散?!” “不过是拿下个洛阳城,怎么嚣张的好像自己是天下之主似地?!” 郭图、陈琳、高干等文官们闻之咋舌,淳于琼和高览等武将们更是拔刀掀桌的: “依我看,不如咱们直接就跟他翻脸得了,强攻洛阳。” “他不过也就是万余兵丁么,有什么好显摆的,敢指挥到咱们头上来了!” 强攻洛阳。 随着袁绍的后军源源不断的从虎牢关赶来,不能说他没有动这个想法。 然而,连续三日,袁绍都迟迟不能下定决心。 虽然现在又多了几万部队,但苏曜却已经坐拥京师坚城,怎么看赢面都不大,他实在是没有信心。 而让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促使袁绍做出决定的,却是一颗人头。 郭图的人头。 (本章完) 第634章 必须要有个巫妖王(合章6K1) 第634章 必须要有个巫妖王(合章6k1) 苏曜克复京师后二日。 洛阳城上,碧空如洗。 阳光透过云层,映照在宫殿的琉璃瓦上,熠熠生辉。 洛阳城的南北两宫,经历了十常侍之乱与董卓乱政的考验,虽饱受蹂躏,却依然屹立不倒,迎来了与历史上截然不同的命运。 董卓的搜刮、世家的劫掠、还有宫中太监女官们的趁火打劫固然让这座昔日繁华的宫殿变得满目疮痍。 不过,如今随着苏曜大军的入驻,南北两宫的秩序也得以重新建立。 万年公主与苏曜并肩站在皇宫的门口,望着眼前破败凄凉的景色,心中五味杂陈。 不过今日的万年公主,许是因为重新回到了这自幼生长的地方,她再也不复之前的憔悴与彷徨,脸色平和了许多。 “苏君侯,谢谢你遵守了承诺。” 万年公主转过身,难得的直视着苏曜的眼睛,认真的说: “你不仅救出了我,还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重夺了洛阳,让我回了家,这份恩情,万年永世难忘。” “公主言重了,这不过只是个开始罢了。” 苏曜摸了摸公主的头,目光穿过宫殿楼宇,望向远处的天际: “虽然洛阳收复了,但是小皇帝还没回来,董卓也依然在逃。” “要谢我的话,就等到这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时候吧。” “到时候,咱们俩就办一场盛大的世纪婚礼,庆祝大功告成。” 万年公主闻言,脸颊升起一抹红晕。 她低下头去,咬着嘴唇轻轻嗯了一声:“我等你。” 公主的声音虽小,却充满了坚定和期待。 她知道,这个男人言出必行,一定能够做到。 而这一幕看得苏曜心中也是微微有股暖流在流淌,正是人逢喜事心情爽。 差点就忍不住想要伸出手,把这小妮子抱走,去那偏殿中好好疼爱一番。 不过,苏曜终究还是克制住了内心的冲动,将这段剧情保留到大婚之夜。 毕竟,他现在还有很多限时的任务要做。 首先的,便是随着公主入宫,苏曜正式接手并重新启用了洛阳城的南北两宫。 一批在之前战斗中因忠勇敢战而脱颖而出的三百名勇士们随着两人一同入殿。 这些人,取代了被董卓带走的禁军,担当起宫廷禁卫的职责。 不过,仅仅如此是完全不够的。 众所周知,随着时代越近现代,民智越发开启,封建帝王所能穷极的民力就越是稀少。 而秦汉唐的皇宫,更是中古历代君王心血之所在,可谓集天下之大成。 虽然后汉的洛阳宫由于刘秀本人以柔道治天下的理念,爱惜民力,并未大兴土木,成为了三代最小的宫殿。 但是,其规模也依然超越了明清的紫禁城,南北两宫的设计更不是三百勇士就能顾及的了。 为此,大汉朝廷为保卫皇帝的安全,特设立了宫、殿、省、禁四级宿卫制度,层层加以保护。 也因此,就在袁绍迟疑不定,拿不准该如何行事的时候,苏曜自然也没浪费时间,而是在着手重建洛阳城的防御体系。 毕竟,接下来他将要西征讨董,那么洛阳城的稳定就是重中之重。 这里不但要保证稳定供给他西征一路所需的粮饷军资,同时也将发挥临时中枢的职能。 更关键的是,不但万年公主回到了宫中,苏曜的妻儿家小和并州老兵们的家眷们都已经一同从伊阙关迁了回来。 洛阳城,已经成为了苏曜的主基地。 故此,在他西征的路上,洛阳城绝对不能有失! “话虽如此,但君侯这个要求若想实现,那可真是不容易啊。” 尚书房中,卢植面露苦笑,继续道: “洛阳城池虽固,又有山河之险,八关之塞。” “但是,此地居天下之中,处四战之地,非圣人不可为都也。” “昔年太祖刘邦称帝,曾欲定都洛阳,欲与周朝一比高下。” “然而,张良、娄敬等谋士劝阻,便明言洛阳虽为天下之中,却四面受敌,不如长安地势险要,易守难攻,非用武之地。” “彼时大汉初定,天下未安,与以德治国的周朝不同,大汉以武立国,必须要考虑国都的安全问题。” “最终,太祖听从了他们的建议,定都长安。” “也幸好,因为定都长安,前汉以关中为基,遥控关东,最后安然渡过了七王之乱,方有后世之盛世。” “这个故事我知道。” 苏曜问道: “卢公提起此事,是想要说什么呢?” “总不会是建议我放弃洛阳吧?” 长安虽好,但是那现在是董卓的地盘。 他总不能把辛苦得来的洛阳城拱手送人吧? 然后带着家小上路? “君侯误会了。” 荀彧拱手道: “洛阳乃是夏商周三代之居,圣王所立之地,更是我朝无可置疑的京师,其文脉与符号意义无可取代,董贼弃洛阳而走,乃是便是自绝于天下人心。” “君侯克复京师,意义重大,怎可轻易言弃呢?” “卢公方才所言并非是劝君侯放弃京师,而是想要提醒您。” “眼下虽然看起来形势一片大好,但实际上却比太祖定鼎时环境更加恶劣。” “西边逃去函谷关的董卓暂且不说,东边的袁绍等人就与我们是同床异梦。” “而且,更致命的是,袁本初拿下了虎牢关,十万大军兵临城下,引而不发。” “如此情况,我等连八关之塞都无法重建,更妄论以这么点兵力,在您离开洛阳后保京师安稳了。” 苏曜一听便明白了,他们说到底还是担心袁绍。 自他昨日凌晨拿下洛阳后,那袁绍是打又不打,投也不投,就这么停在城外碍眼。 有这么一支微妙的友军在,自己显然是没办法放心开拔的。 “害,说到底还是咱们打的太快了!” 王凌懊恼道: “相比于袁绍的联军,咱们的人都在外圈的边疆之地,根本赶不及过来。” “若是君侯且慢些动手,稳扎稳打,缓個月余的再拿下洛阳,断不至于让咱们落得这陷入重围之中啊。” “哈,那董贼菜的抠脚,一点也不经打,我还没发力他就跑路了,怎地还能怪到我头上了?” 苏曜轻笑一声: “莫不是按小凌你的说法,我就该按部就班,坐在伊阙关里任他施为?” “那怕不是等咱们人来的时候,董贼已经卷了洛阳城所有的百姓和财物大摇大摆的迁都,给咱们留下一个被烈火焚尽的空城。” 王凌被说的是哑口无言,顿时语塞,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 他自知失言,连忙拱手道歉后,又说道: “不过以眼下情况看来,君侯恐怕还是要放缓下脚步才好。” “黑山军的赵四郎按路程算应该这几日便到。” “而辽东和青州的人马,恐怕还要再过个月余左右。” “只要等到咱们的援军到了,做好充足准备后,君侯再西征董卓,可保万无一失。” 王凌话音一落,卢植和荀彧便点了点头。 这是他们之前一起商量好的事情。 冠军侯素来雷厉风行,一往无前。 这在平日里是很好没错,但是如今形势变迁,却也不得不放慢脚步。 在他们讨董立盟开始号召群雄的时候,便已同时召集辽东和青州兵入京。 其中辽东的兵马由张飞带领,而青州则是苏曜以之前青州牧的名义,派太史慈前去,率领郡兵赴京。 这些人,再加上赵四郎的黑山军,此三部人马,辅以公孙瓒和王柔的支援,重建洛阳防线问题不大。 即便最后还是没有虎牢关,但有这后援大军在,晾袁绍也不敢趁苏曜不在起什么歹意。 到时候,他们只要稳住洛阳城,等苏曜打穿关中,擒杀董卓,重建长安洛阳双星,便可震慑诸侯,为朝廷稳定赢得时间。 没错,卢植和荀彧自然看得出袁绍的野心。 但是没什么办法。 董卓这一闹,朝廷中央权威尽失。 苏曜虽然奋起讨董,但此番胜利同时却也是在那皇权上舞刀。 身为朝廷高官与世家子弟,卢植和荀彧他们太清楚了,他们很明白治天下靠的是什么。 孟子曰,得人心者得天下,这人心就是敬畏之心! 敬畏之心在,哪怕王座上是一襁褓中的幼童,天下也可安稳无恙。 而敬畏之心不存,哪怕皇帝坐于朝堂,那也不过是又一个东周天子罢了。 而董卓的这一番折腾,便是彻底的扯下了朝廷的遮羞布,让天下人看到了皇权的虚弱与无力。 天下乱起,野心滋生,诸侯们虽然高呼讨董,但显然已是各怀鬼胎,各有心计。 苏曜虽然勇猛无双,屡建奇功。 但他到底只是个崛起不过一年左右的边郡奇子。 对于天下人来说,这个冠军侯恐怕不比董卓强上太多。 他越是敢打敢冲,天下的人心就越是疏离。 尤其是那些自命不凡,有着远大抱负的人,更是跃跃欲试的想要试试自己的本事。 这一次袁本初与苏曜前锋在洛阳城下的冲突便是一个征兆。 不过还好,由于两人的克制,这场小冲突并没有演变成全面的战争。 但是,事已至此,诸侯之间的兼并争战已是迟早会发生的事情了。 这让卢植和荀彧非常之忧虑。 苏曜和袁绍。 两人一个车骑将军,一个骠骑将军,一个百战百胜冠军侯,一个四世三公袁本初。 他们二人,可谓是当今天下的两面旗帜,都打着为国除贼讨董的旗号。 一旦两人发生了火拼,那么不管谁输谁赢,大汉最后的那点脸面就全都完了。 无论如何都要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 故而,即便现在追回皇帝非常重要,但是两人还是劝苏曜: “慢一点吧君侯。” “只有您镇得住那袁本初。” “先在洛阳休整一阵,稳定下局势,让袁绍先行出发,去关中讨董。” “咱们等到后续援军到来后,再行动亦是不迟。” “那函谷关险峻无比,不在虎牢关之下。”“就是让他袁本初先去,想来他一时不半会也取不得什么战果。” “咱们大可不必急于这一时半刻的。” 苏曜闻言挑了挑眉毛,沉默着环视了一圈身边诸人,点了点头: “原来你们操心的是这个啊。” “但是你们这是关心则乱啊。” 苏曜轻笑一声: “想让我坐镇后方,请袁绍出力去讨董?” “你们觉得他袁绍真的会干这种事情吗?” “不,他若是有心的话,他就不会之前一直蹲在虎牢关外了。” “而函谷关险要尤胜虎牢,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要再如此雄关前打消耗战,他袁本初才不会去呢!” 苏曜冷哼一声: “若是我们都不去讨董,反而在这洛阳静坐对峙,那只会让天下人以为我等内讧,反而给了董卓喘息之机,让那死肥肥乐开了。” “那君侯的意思是?”钟繇问。 “讨董!” 苏曜坚定道: “天不可一日无日,国不可一日无君。” “董卓挟持陛下,掳走诸公,此贼一日不除,天下便一日不得安宁。” “我身为大汉车骑将军,讨董勤王乃是我职责所在,怎能为一时安稳而置大局于不顾?” “故此,讨董之事,绝不可拖延。” “待过两日,补给草料收集完毕后,我便即刻出发。” “这一次,我还是只带骑兵,轻装简从,步卒都留给你们守好洛阳。” “什么?!” “只带骑兵?!” 卢植和荀彧闻言是面露忧色。 函谷关险恶,只带骑兵出征可谓是险阻重重。 那董卓虽败,但余威犹在,且其麾下仍有不少精兵强将。 而且苏曜这么急着出发,洛阳的防务将如何保障? “君侯,西征之事需谨慎考虑啊。” 卢植劝道:“洛阳乃京师重地,一旦有失,后果不堪设想。” “卢公所言极是。” 荀彧也附和道: “而且,袁绍虽按兵不动,但也不能排除他趁机作乱的可能,君侯若离京,洛阳的局势将更加复杂。” “他手上十万大军,若是起了歹意,我们这几千步卒如何守得住这洛阳城呀!” 荀彧心中都忍不住直翻白眼。 守不住,根本守不住。 这冠军侯是不是以为谁都能跟他一样,打出那么离谱的战果? 卢公虽是名将,但京师洛阳可不是边郡那专为防御特化的要塞。 都不说城墙下那一堆可以给进攻方提供大量建材的民房违建。 就光说城中那几十万张嘴,经历了董卓的搜刮后几乎家家都没了余粮。 也因此苏曜才对那些世家痛下狠手,征集西征的补给。 这个状态下,若是苏曜走后,洛阳一旦陷入被封城的状态,失去了周围郡县的粮食供应,那么他们就将面临一场灭顶之灾。 不要说什么守住城墙等苏曜援军的蠢话了。 断粮的事情一旦发生,城破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可以说,一旦苏曜离开,洛阳城的命运就建立在袁绍要不要脸的份上了。 如此将命运放在他人之手的境地,实乃智者之不所为也! 荀彧卢植着急上火,那边苏曜却是哈哈一笑: “放心吧。” “伱们的顾虑我很清楚,我不会让袁绍留在这里的。” 说罢,苏曜便正式提出了和卢植一起草拟一份将军令,劝诸侯退兵的事情。 “这,一纸文书便想令诸侯退兵?” 荀彧深吸了口气: “现在可不是先帝的时候了呀。” “这些人,他们能听话吗?” “放心吧。” 苏曜摆了摆手: “现今群雄初起,关东诸侯为袁绍马首是瞻。” “只要能拿下袁绍,关东诸侯便是群龙无首,只能作鸟兽散。” “而要说对付这袁绍嘛.我自有办法。” “你们就先且给我准备着出征的物资吧。” “在一切都准备好之前,我会搞定袁绍的。” 苏曜的话语中透露出强大的自信,让在场众人无不动容。 在战场上,在出兵前,苏曜便总是如此宣言,然后一往无前,所向披靡的夺取一个又一个胜利。 但是,这一次却并非战场,结果又会如何呢? 卢植和荀彧对视一眼,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但也知道苏曜的决定向来难以更改,只得点头应允,着手准备出征事宜。 “既然君侯已有定计,我等自当全力配合。”卢植拱了拱手。 荀彧也点头,补充道: “不过,君侯行事还请务必小心,城中诸事,我等自会竭力维持,只盼君侯旗开得胜。” 接下来,苏曜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尚书房,把内政都交给专业人士。 而他自己,则单独叫来了王凌和吕布,准备在出征前解决袁绍的问题。 “袁本初十万大军兵临城下,不知君侯有何妙策,不但要说的他解散联盟,还要让他亲自与君侯一同西征?” “这有何难?” 苏曜嘿嘿一笑: “曾有人评说,袁本初色厉胆薄,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今我观之,此言是恰如其分。” “袁绍之所以按兵不动,无非是既不敢撕破脸皮,又妄想坐收渔翁之利,同时也在密切观察我们的动向。” “如今洛阳城被我们拿下,事情稍有变化,他便又举棋不定,优柔寡断。” “既然如此,咱们便主动出击,帮他下决定好了。” “这还请君侯明言,直说要吕某怎么做就好了。” 吕布想不明白,决定放弃思考。 而苏曜则是哈哈一笑: “你们可还记得城中世家为何降而复叛,出尔反尔?” “虽然他们藏得很小心,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人探到是有一袁绍使者从中作梗!” “这袁本初一边和我打赌,一边又暗通反贼,给盟军下绊子。” “此等行径,实乃小人所为,不齿于天下。” “一旦暴露,那好名的袁本初必然威望大挫,一个用人不当的罪名他就跑不了了。” “而我等正好可借此兴师问罪,质疑其动机,不给他浑水摸鱼的机会。” “要么开战,要么滚蛋,总之,别在我这洛阳城眼皮底下混日子。” “这,那袁本初要是恼羞成怒,跟咱们开战可怎么办?” 王凌急忙道: “那讨董大业不就完蛋了吗?” “咱们和关东联军陷入混战,董卓在关中逍遥自得,这不符合君侯之前的预期啊。” “没错,所以说让他不敢开战就完了!” 苏曜轻笑一声: “小凌,你可记得现在公孙瓒,张飞和太史慈他们在哪里吗?” 王凌一听,顿时眼睛一亮: “正在冀州!” 没错,袁绍之前不敢翻脸,也有很大原因是因为苏曜的后军正在他老家附近。 一旦撕破脸皮,只要袁绍不能速胜大胜,那随时有被切断后路,抄掉老家的风险。 “如此一来,只要我等在正面摆出一个不可战胜的形象,袁绍必不敢轻举妄动。” “而仅仅如此还不够,我要让他知道,他若敢乱来,十万大军也保不住他性命。” “届时,他自会知道该如何选择。” “那,具体该怎么做呢?” 王凌迷糊: “君侯叫我二人来,又有什么吩咐?” “很简单。” 苏曜笑说: “文和已经帮我查到了那使者正是之前出使我们这的使者郭图。” “我现在要你们二人去袁绍军中出使,送出将军令的时候,帮我摸清袁绍大营的布置,还有那使者人在何处。” “然后嘛,我就给他送份大礼,让他看看自己赖为依仗的防御是多么的不堪一击,漏洞百出。” “啊这.” 王凌傻了,吕布也惊了: “君侯莫不是要回来独闯他大营,在十万大军中斩了那个郭图???” “哈哈,知我者,奉先也!” “.” 在苏曜的自信的笑声中,两人则是倒吸一口凉气,为苏曜的大胆所震撼。 在十万大军的营地中,能斩郭图,那自然也能斩袁绍。 作为威慑的话,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他们自己换位思考一下,都觉得脖颈发凉,生怕哪天一觉睡着就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但是,十万大军的营地又岂是那么好闯的? 而且,更关键的是 “冒着那么大的风险,既然要杀的话,何不直接杀了那袁绍?” “只要袁本初一死,关东联军自然土崩瓦解,唯君侯马首是瞻啊!” 对于吕布的疑惑,苏曜没多言语,只是说: “必须要有一个巫妖王。” “.” “啥???” (本章完) 第635章 请君入瓮?(合章4K1) 第635章 请君入瓮?(合章4k1) 且说苏曜发完任务直接一个大跳就没影,扔下吕布和王凌面面相觑。 尚书房草拟诏书尚需些时日,就在这点空当,坐不住的吕布便去寻来贾诩,详细了解下这任务究竟是怎么回事。 “文和,都说你鬼点子多,脑瓜机灵,我且问你,这苏君侯说这巫妖王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我们下来又该怎么做才合适?” 贾诩被问的是一头雾水,在详细了解了情况后,他又是抚掌而笑: “君侯好眼光啊。” 见吕布瞪眼,贾诩赶忙解释道: “这巫妖王一说并非什么实指,而是比喻。” “据传,在南疆的群山密林之中,当地夷人散居其间,不过中原一县不到的土地,他们那里却能有部落上百支。” “这些部落之间语音各异,互不统属,争斗不休,相互攻伐,而且极为敌视大汉,使得整个南疆长期处于混乱之中。” “我大汉统治便也迟迟无法建立,甚至不时还要遭到夷人部落的侵扰。” “而能把他们联系起来的唯有其中精通巫蛊之人。” “这些巫者精巫蛊,善毒虫,医百病,备受夷人部落的尊重。” “这些大巫,虽非酋长,但因其特殊地位与影响力,往往能左右部落的决策,成为诸部落间的矛盾仲裁者,那有那能之人甚至被尊称为巫王。” “而这种巫王一旦出现,当地要么就会获得相对长久的平静,要么就会爆发出更严重的冲突,掀起叛乱。” “后来为了能够更好治理地方,当地府君便想到了一个法子,那就是重赏笼络夷人的大巫,通过这些人去安抚山中的部落。” “这個法子果然奏效,至今南疆已享数百年和平,君侯所指,应该就是这个。” “不是,这不就是常见的以夷制夷么。” 吕布嘿了一声: “拉拢大头人,对付小部落,在草原上咱们不也经常这么干么。” “而且这也就是巫王,妖在哪呢?” 贾诩干咳两声,他自然不知道苏曜那随口的一句巫妖王的说法乃是后世游戏中传出的一个梗,只能无视吕布的问话,直接道: “吕司马且看,如今这局势,像不像南疆的诸部落混乱?” 吕布果然听得一愣,就见贾诩继续说: “如今中央失能,天下大乱,诸侯群雄并起,割据一方,各自为政,局势犹如南疆的部落纷争,混乱不堪。” 吕布闻言,微微点头,他不得不承认,贾诩的比喻颇为贴切。 顿时,他就明白了: “所以说君侯便要当着巫妖王,统领诸侯,平定天下?” “那不更应该先拿下这袁绍吗?” 然而,贾诩却笑着言否: “非也非也。” “君侯高瞻远瞩,那必须是我汉家朝廷,怎能做那夷人的巫妖王?” 见吕布懵了,贾诩继续说: “君侯以弱冠之身,骤居高位,天下人自是多有不服的,从这次讨董会盟的分裂便可见一斑。” “为此,我等当务之急便是尽快追击董卓,夺回陛下,拿到正统的大义,方才能奉天子以令不臣。” “在这个目标完成前,后方的诸侯就不能作乱闹事,给我们制造风险。” “故而,这时就需要有一个巫妖王来稳定局势。” “袁本初四世三公,又是自倡一盟的盟主,自是这巫妖王无疑。” 吕布闻言,眉头微皱,他总觉得贾诩的话有些绕,但还是勉强理解了大概的意思。 “所以,我们是要扶持袁绍,让他成为那个稳定局势的巫妖王?”吕布疑惑地问道。 贾诩轻轻摇头,笑道: “扶持?非也。” “我等只是借袁绍之名,行稳定后方之事罢了。” “正所谓遇事方识人,落难才知心。” “袁本初坐拥十万大军,却行事畏首畏尾,对君侯忌惮万分。” “如此鼠辈,怎可能是一统天下的英雄?” “君侯之意,乃是利用袁绍在诸侯中的威望,让他成为我们西征讨董时的后方屏障,暂时稳住那些蠢蠢欲动的诸侯。” “同时,也通过此举,向天下人展示我等的胸襟与气度,让那些还在观望的诸侯们知道,我等并非是要与天下人为敌,而是只为讨董勤王,匡扶汉室。” 吕布闻言,这才恍然大悟,笑道: “原来如此,你脑子转的还真是够快。” “不过,即便如此,那袁绍若是起了歹心,我们又该如何应对?” 贾诩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吕司马放心,君侯不是已给你安排了吗。” “那袁绍虽有心机,但终究是个胆小怕事之人,只要我们展现出足够的实力与决心,他绝不敢轻举妄动。” “为此,就需要你们配合君侯给袁绍送好“大礼”,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紧接着,贾诩便分析了一下,这次二人出使可能会面对的情况。 虽然两军并未正式交战,但拉开膀子摆架势的时候。 苏曜想要威慑袁绍,袁绍自然也不会放过机会来威慑苏曜。 “吕司马,君侯专门点名让你二人前去出使,可见对你们的器重啊。” “在之后的袁绍大营中,还请务必注意身份,不要堕了我军的威风啊。” 而很快,吕布便知道了贾诩说的是何意。 城外大军在听说他们代表苏曜来使后,顿时是列阵以待。 只见大营内外,旌旗招展,刀枪如林,无不彰显着袁绍的雄厚实力。 而在袁绍得知苏曜将军令的内容后,果然是暴跳如雷。 这个苏曜小儿,竟然敢拿着一纸文书就让他解散联军,然后还亲自出两千骑陪他去西边讨董? 他当我袁绍是谁?他的小老弟吗? 你是车骑将军,伟大不假。 但我骠骑将军也是尊荣备至,咱俩大家谁也不比低,伱哪里有资格来命令我? 当着众人的面,袁绍是直斥苏曜狂妄。 直到吕布等人拿出他郭图挑拨城内世家的证词后,袁绍才勉强压制住怒火,稍有收敛但仍是一脸阴沉。 “我不知道你们哪里拿出来的这份伪造的证词,我袁本初行得正,立来端,我军中断不会有人行那挑拨离间之事。” “尔等说法,在我看来不过是强词夺理,栽赃污蔑罢了,拿人之事更是想都别想。” “至于讨董嘛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接下来该如何打,本将军自有打算,无需他冠军侯多费心思。” “尔等且回去告诉他,不必再来鼓唇弄舌。” “他冠军侯虽强,但我的十万大军不是摆设。” “来人,送客!” 吕布和王凌面面相觑,心中虽有不悦,但也明白此时不宜与袁绍硬碰硬。他们起身行礼,准备离开。 “袁公,我等此来,乃是出于公心,希望袁公能以大局为重,共同讨伐董卓,匡扶汉室。” 吕布在离开前,再次诚恳地说道: “望袁公三思。” 对此袁绍冷哼一声,没有回答,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二人离开。 见他态度坚决,走出大营的吕布和王凌心中都明白这次出使并未达到预期的效果。 然而,当他们回到苏曜那里后,却一点不见冠军侯的忧愁,反而是笑呵呵的,夸他们任务完成的好? “哎呦,苏君侯这是干嘛,莫不是来躁吕某不成?” 吕布面色发赤,瓮声瓮气: “这回我二人一事无成,不但郭图没带回,袁绍那里也是拒绝配合,你怎么还夸我们?” 王凌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他们当然没忘,苏曜还交代了探查大营守备的事情,不过嘛 “那袁本初对咱们还警惕的很,想要探查下他大营的虚实和守备也非常困难。” 在他们看来,这袁绍虽然之前表现的是畏畏缩缩,举棋不定不假。 但是其麾下能人志士不少,大营布置的也没给他们留任何可乘之机。 “这等状态下,实在是很难支持君侯夜闯贼营的计划啊。” 当即他便再劝苏曜小心行事。 不过,自然毫无卵用: “放心吧。” “我从没想过靠嘴巴就能解决问题。” 苏曜拍了拍王凌的肩膀,看了眼小地图上高亮的任务目标,笑说: “新地图已经开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王凌和吕布自然是去开地图去的。 身为他麾下肩负“职能”的npc队友,两人一经踏入营地,袁绍大营的地图便已经为苏曜解锁。 其中最关键的,便是二人在大营中直指郭图,点名了任务目标,直接激活了苏曜的任务追踪功能,锁定完成。 而这时,全然不知自己死期将近的郭图还对袁绍的好意大加驳斥: “什么?!” “袁公竟然让我先行回去?” “这如何使得?!” 郭图知道,在送走了苏曜使者后,自己因为暴露了身份定然会被袁绍斥责。 但是他却没想到,袁绍竟然是直接要把他送走,不让他呆这里了。 郭图心中惊怒交加,他自认为在袁绍麾下颇有地位,此次挑拨城内世家也是出于为袁绍考虑,没想到却换来这样的结果。 “袁公,我郭图一心为公,此次之事虽有不妥,但也是为了大局着想啊!”郭图急忙辩解道,试图挽回袁绍的信任。 不过对于郭图,袁绍倒不是恩断义绝。 毕竟郭家乃是颍川望族,本人也确实比较对他脾气,于是袁绍耐心的解释: “公则啊,非是我无情无义,某这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啊。” “我的安全??” “没错!” 袁绍深吸了口气: “那姓苏的小子指名道姓的要拿你,我自不可能把你交出去。” “但是,此子一向为人处世不达目的不罢休,你若继续留在这里,恐怕难逃他的毒手。” 郭图闻言,脸色更加苍白,心中对苏曜的恨意又增了几分。 “那袁公的意思是……”郭图颤声问道,眼中满是不甘与恐惧。 袁绍叹了口气,说道: “你暂且离开大营,避避风头。” “我会派人护送你前往冀州,远离是非,相对安全一些,等风头过了,我再想办法将你召回。” 然而,郭图对此却是不愿意的。 在这关键时候离开袁绍的身边,虽然袁绍说日后会将其召回,但他的地位必然会受到挑战。 于是乎,见袁绍似乎并未发火后,他也大着胆子拒绝了这个提议: “袁公好意,郭某心领。” “但是此时离开却是万万不可的。” “那苏曜前脚污蔑我作乱,后脚袁公就安排某离开,岂不是不打自招?” “况且,咱们大营中有十万大军,他苏曜便是想要拿我,那又能怎样呢?” 袁绍听得眉头一皱。 已普遍理性而论,是这样没错的,但是苏曜的厉害他亲眼目睹。 当日在黄芦岭上,那小子攀爬绝壁是如履平地一般,胆大妄为无人敢出其右。 这次自己拒绝的坚决,就怕那小子恼羞成怒,搞出什么令人难堪的动静。 袁绍这边犹豫了,那边郭图又说: “若是如此,那在下此时就更不该离开!” 郭图拱手言说: “这军中有十万大军保护,固若金汤,他苏曜是半点脾气也不会有。” “但若某离开大军,北行避难,倒很可能被他抓住机会,在半路里拿走啊!” 袁绍闻言,眉头紧锁,他深知郭图所言不无道理。 苏曜行事向来不按常理出牌,若真让他在半路上对郭图下手,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而到时候,面对苏曜那不管不顾的冲击,他的那些护送的骑士们真的能挡得住他吗? “公则,你且放心,我袁绍定会保你周全。” 袁绍沉吟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 “你暂且留下,我会加强大营的防守,确保你的安全。” 郭图闻言,心中大喜,连忙躬身谢道: “多谢袁公,郭某定当竭尽全力,为袁公效犬马之劳。” 袁绍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吩咐身边的大将高览,让他们加强营地防守,尤其是郭图所在的营帐,巡逻守兵超级加倍,兵士们也是枕戈待旦,就防着苏曜不按常理出牌。 “袁公放心,我等必全力以赴。” “别说是苏曜一个大活人,就是只鸟也不要想能飞进来!” 袁绍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正欲应准,那郭图又说了: “袁公,您若如此笃定那苏曜不会善罢甘休,我等为何不就此布下陷阱,请君入瓮呢?” “请君入瓮?”袁绍眯上了眼睛。 (本章完) 第636章 老百姓,感恩戴德 第636章 老百姓,感恩戴德 “没错!” 郭图突然兴奋起来: “他不是想拿我吗,那咱们便在营中布陷阱,设防线,待其自投罗网!” “他若是大军来犯,我等有营盘和人数优势,守御不成问题,而他自己寻衅开战,与我关东诸侯为敌,自绝于天下人心。” “而他若是不出大军,只是小股夜袭想要偷偷拿人,那就更妙了!” “苏曜突然崛起,毫无根基,势力全赖一人维持。” “我等只要将其拿下反杀,那他的势力便顿时土崩瓦解了。” “到时候,天下间便只有袁公一人可称霸主,何愁大业不成啊?” 袁绍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不得不承认,郭图这个人就是总能把话说到自己心里去。 就这个计划来说,那就是大胆又充满诱惑力。 若能成功诱捕苏曜,那不仅能一雪前耻,更能大大提升自己在诸侯中的威望和地位。 然而,袁绍心中仍有顾虑,他沉吟片刻,说道:“此计虽妙,但风险亦是不小。” “苏曜勇猛无双,万一他识破我们的计谋,反而将计就计,那我们岂不是一败涂地?” 郭图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自信满满地说道:“袁公多虑了。” “那苏曜固然勇猛无畏不假,但他的自负便是致命的缺陷,总是习惯于以力破巧,发起无谋的冲锋。” “我们只需外松内紧,守株待兔便已立于不败之地。” “他若真的敢来,那也只能怪他太过狂妄自大,自寻死路。” 袁绍闻言,微微点头,觉得郭图所言也不无道理。 比起去洛阳城挑衅攻击,守在营地中以不变应万变确实是个好办法。 毕竟,若能一举擒获苏曜,那将是何等辉煌的战绩? “好!”袁绍终于下定了决心,“就依公则之计行事。” “不过,此事还需谨慎行事,万不可给他可乘之机。” “是!”郭图拱手应命,心中暗自得意。 他深知袁绍的性格,一旦下定决心,便不会轻易改变。 这次,他一定要让苏曜那个狂妄的家伙付出代价! 夜幕降临,袁绍大营内灯火通明,巡逻的士兵们来回穿梭,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然而,在这看似疏忽的防守之下,却隐藏着郭图精心布置的“陷阱”。 他故意将自己的营帐设在稍近营门的位置,竖起自己的郭字大旗,并且增加了周围的守兵数量,营造出一种重点保护的假象,而他本人实际上却并不在那個营帐。 同时,他还暗中调集了一部分精锐骑兵和箭术高超的强弩手,埋伏在附近枕戈待旦,准备在苏曜来袭时突然出击,将其一举格杀。 格杀,没错。 虽然袁绍更想将其擒获,彰显自己的武德,但对付这种高手,郭图和高览便决定一开始就全力以赴。 然而,两人并不知道的是,他的这些布置早已被苏曜洞察无遗。 站在洛阳城头,一边拿着望远镜,一边对着系统的小地图,袁绍大营的布防情况一目了然,两人的那些小心思在苏曜眼中根本无所遁形。于是乎,就在他们精神的紧绷的等着苏曜可能的侵犯的时候,苏曜在城中摸起了鱼,晾了他们整整三天。 这三天时间,袁绍在营中举棋不定,陷入怀疑。 而卢植荀彧等文官们则忙着筹备物资军饷,上门查封各豪宅大院。 吕布等武官们忙着重整城防,操演兵士,为出征作准备。 苏曜则无事一身轻,久违的带着红儿和小春等婢女和典韦赵云等亲卫们在城中做起支线。 车骑将军亲自巡城,帮助城中百姓们进行战后复建。 这一下可把洛阳城内外的百姓们惊的够呛。 他们哪见过这般飞檐走壁,力大无穷的帮手? 一个个废墟被轻易拆除,一个个棚户被建起,甚至连城中孩童在战乱中丢失的猫猫都被苏曜精准捕获。 而且,最关键的是,对于城中平民和将士们,苏曜不吝啬于开仓和奖赏。 那些世家大族们家中查抄的珍玩物件,除了各中精品如史诗品质以上的被苏曜放到“家园”中摆件外,那些蓝色和绿色品质的,苏曜直接就地就找来甄家和其他商家们变卖发赏。 不但作战有功的将士们人人有赏,城中百姓们不少也是得到了一笔天降横财。 那些在攻城战中失去家园的,还有在救火中出力,以及积极参与重建的人都得到了苏曜的补偿和嘉奖。 甚至,他还开放了部分世家豪宅用来暂时安置众人。 这一下,可让京中百姓们震惊不已。 洛阳城,近年来是连遭大乱,何进和十常侍一波,董卓来又一波,最后苏曜进城也是一波。 正所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作为两方交战的背景板,京师洛阳的百姓们可谓是遭难良多。 但是,不管是大将军何进也好,相国董卓也罢,他们从没人在意这些居住在洛阳城的小民们。 在这连番战火下,就连那些置业城中的世家大族们都不能逃脱,就更别提这些依附城郭的平民百姓们了。 而苏曜的到来,却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这位年轻的车骑将军、冠军侯,不但击败了董卓,恢复了京师的秩序,更在战后第一时间想到了他们这些平民百姓。 洛阳城的百姓们感激涕零,纷纷传颂着苏曜的恩德。 “将军,您真是我们的救星啊!”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握着苏曜的手,激动地说道: “多亏了您,我们洛阳城才能这么快恢复秩序,百姓们才能安心生活。” “听说您还要亲自带兵去讨伐董卓,请一定要把陛下救回来啊!” 百姓们议论纷纷,对苏曜充满了敬仰和期待。 而苏曜本人,对于这些赞誉却只是淡然一笑,摆了摆手就潇洒的转身走人,翻身上马而去。 抱着怀里的小红儿,苏曜看了眼系统面板。 比起洛阳城中那些声望冷淡的世家们,经过他几点勤劳的日常,平民势力的声望已经被刷到了尊敬。 下来,是时候去摆平城外的袁绍了。 (本章完) 第637章 冠军侯,多才多艺 第637章 冠军侯,多才多艺 三日后,袁绍大营。 郭图和高览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了。 他们连续三日三夜都紧绷着神经,守株待兔地等待着苏曜的来袭。 然而,苏曜却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杳无音讯。 “难道那苏曜真的被吓破了胆,不敢来了吗?”郭图有些不甘心地说道。 高览摇了摇头,沉声道:“那苏曜一向狂妄自大,他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放弃。” “那他为何迟迟不来?”郭图皱眉道。 高览沉吟片刻,说道:“或许,他是在等待什么时机,又或许,他是在故意拖延时间,想要消磨我们的意志。” 郭图闻言,心中更加焦虑。 他深知,时间拖得越久,对他们的计划就越不利。 毕竟,他们不可能一直这么紧绷着神经守下去。 一旦松懈下来,被苏曜抓住机会,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而且,更关键的是,最近逢纪等人一直在劝袁绍,不要犹豫不定,要么就直接利用大军优势发起进攻,要么就退守虎牢,放苏曜离开再谋其他。 而不是这样双方大军坐在洛阳城下互相瞪眼。 郭图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已经失败过一次的他,这次全指望着靠这次伏击来逆天改命。 然而,这个局面下他却没什么办法。 谁知,就在郭图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间传令兵来报: “报!城中线报!” “冠军侯苏曜,明日出城西征!” “啊?” 郭图诧异: “他,就这样走了?” 郭图惊讶,袁绍也意外。 没想到,等了半天没等到人,反而等到他出发的消息。 “那小子,莫不是转了性了?” “还是说,他真的就没把这点事儿看在心里?” 袁绍喃喃自语,随即对这几日的严加戒备产生了些怀疑。 是不是他太敏感了,没必要这么折腾士兵? 然而郭图则仍然保持警惕: “我看未必!” 郭图一脸不甘: “那苏曜如今有卢公等人辅佐,许是学了些诡计。” “此番说法,搞不好就是他用来麻痹我等的奸计!” “他就等着咱们放松警惕的那一刻,然后再突然出手,袁公可不能大意啊。” “奸计?”袁绍皱了皱眉,随即认可了郭图的说法。 “除非见到苏曜走了,否则,一切准备照旧。” 袁绍大营防备不减,同时,袁绍还提出了第二天亲自去送苏曜出行的方案。 他要亲眼见到那个冠军侯离开,他才能放心。 然而,他却不知道,此刻的苏曜已经来到了他的营地! “嚯嚯嚯,小伙子,你这厨艺可真是神了啊!” 袁绍大营,火头兵营区,王姓的老炊家子捧着手中的碗连声赞叹。 在他眼前的,是一份他从未见过的食物。 不,要说见还是见过的,稻米嘛。 虽然北方重麦,以面食为主,但是老炊家子还是会做稻米的。 然而,他手中的这一碗却堪称世所仅见! 这碗米饭晶莹剔透,粒粒饱满,仿佛吸收了天地之精华,其色泽金黄,香气扑鼻,令人垂涎欲滴。 每一粒米饭都包裹着油光,晶莹剔透,仿佛一颗颗小小的金珠,闪烁着诱人的光泽。老炊家子捧起碗,仔细端详,他从未见过如此色泽诱人、香气四溢的米饭,更别提这米饭中还夹杂着鸡蛋丝、葱等配料,色彩斑斓,令人食欲大增。 只是看着这碗米饭,老炊家子甚至都不忍心下筷。 他擦了一把嘴角的口水,呲溜一声: “这,这真的是老夫我能吃的东西吗?” 在苏曜目光的催促下,老炊家子小心翼翼地舀起一勺米饭送入口中。 这一瞬间,他只感觉天地为之色变,浑身是如遭雷击啊! 那绵软而富有弹性的口感瞬间在舌尖绽放,混合着鸡蛋的鲜香和葱的清香,味道层次分明,美妙绝伦。 老炊家子忍不住闭上眼睛,细细品味,仿佛整个人都被这碗炒米饭的美味所征服。 天可怜见,他长这么大,从未吃过如此美味的食物。 这才是真正的,传说中的色香味俱全啊! 这一定是皇帝专供的美食吧! 而做到的这一切的,就是他眼前那个从洛阳城中来此的少年。 “王伯过奖了。” 苏曜嘿嘿一笑: “这炒米饭可是最简单的食物了。” “只要有我这個锅,王伯你以后随时都能做出如此美味。” 没错,苏曜做的美食自然是蛋炒饭了。 且说自打启动游戏后,他其实就对这里真实的见鬼的食物颇具微词。 只不过,因为一直在破局,对经验的需求很高,强度党的苏曜也就姑且忍了,好钢用在刀刃上上,提升自己的战力,采买装备马匹和体力药等等。 而最近,随着基本破局,手下战力和部队规模都提升上来后,苏曜自然也要开始想办法改善下伙食问题。 民以食为天,他实在是受够了系统默认的那些干冷梆硬,或者干脆就是一锅糊糊一样的食物了。 不过,真正推动苏曜点下烹饪技能的主要还是过去的两件事情。 一是上次猎狼,一向喜欢在夏日和童鞋们一起撸串的苏曜,头一次吃到那么原始的烧烤。 而第二次,也就是真正让点下技能的,还要到伊阙关时,看到万年公主那么无助,而且都开始绝食的时候。 那一夜,苏曜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美食技能可点,于是乎他亲自下厨,用现有食材炖了一锅鸡汤,再配上自己从商城里兑换出来的一些香料,让万年公主久违的感受到了食物的美味。 不但小公主流下了感动的眼泪,大老婆云公主和红儿等人对此也是广加好评。 那之后,苏曜便开始琢磨着帮大军升级一下伙食。 而等真的开始搞后,苏曜便发现了,制约当代美食的关键不在于食材,而是烹饪工具。 他虽然不知道历史上是怎样,但眼下这里,竟然找遍各地都找不到一口正经的铁锅! 天呐噜! 铁锅,这可是中华美食文化的基石啊! 没有铁锅,什么煎炒烹炸,统统玩不转,那些繁复的烹饪技巧更是无从谈起。 而见鬼的是,大抵是铁锅这种东西实在太低级,商城里苏曜看了两个月,就愣是没见刷新出来过。 当然,这难不倒苏曜。 不能靠系统买,我自己做就完了。 于是乎,在进入洛阳后,苏曜这几天清理支线的时候就跑了官家的铁匠铺一趟。 结果,等到了那里苏曜又发现,靠谱的老匠人们竟然都被董卓卷走,留在这里的只有少数学徒和个别当天因没有当班而被留下的匠人。 整个官方铁匠铺竟然因此陷入了半停产的状态。 也因此,他的大军整备才如此墨迹。 不过,这还是难不倒苏曜。 传统的铁锅制造工艺并不复杂,重点还是冶铁技术。 即便不说他点了烹饪后解锁的制造图纸,就以现在大汉工艺来说,只要稍加点拨,即便是这里学徒工也可以完成制造。 于是乎,在又等待了两天,拿到了新鲜出炉的锅具后,苏曜终于在一天可以开始实施他的计划了。 必须承认,袁绍的守备确实很是严密,表面看起来有机可乘,但内部却暗地里危机重重。 除非硬闯,否则根本没有潜入的空间。 但是,凭着这一口铁锅和上好的厨艺,苏曜大摇大摆的随着城中世家的商队进入了营地,留到了傍晚,还得到了接近目标的绝好机会。 (本章完) 第638章 遗言,你想好了吗?(合章5K6) 第638章 遗言,你想好了吗?(合章5k6) 傍晚,袁绍大营,人流如织。 大汉时,平民行两餐制,入夜前便要进食。 此时在大营的后侧,众人循着扑鼻的香气,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 原来,炊家子王伯在苏曜的指点下,同样以铁锅完成了一顿蛋炒饭,虽不及苏曜烹调的精细,但炒制菜肴特有的香气却已随风飘荡,传播开来。 民以食为天,在这个娱乐匮乏的时代,再没有什么比美食和美酒更诱人的东西了。 如此香味扑鼻的美食,在这个即将开饭的时间,顿时引来了周围大兵们的注意。 “这是什么味道?好香啊!” 一名士兵吸了吸鼻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炊事营的方向,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走,咱们去看看!” 另一名士兵一拍他的肩膀,两人一同朝炊事营走去。 很快,越来越多的士兵被这股香气吸引,纷纷围拢过来,将炊事营围得水泄不通。 那负责营中后勤杂物的后勤官赵睿见状更是面色大喜。 坦率的说,对于这支入营的商队他还有些担心。 虽然说商队的首领是京中世族的门客,乃是趁着苏曜解封洛阳后匆忙跑出,向外传递情报的。 但是眼下这局势紧张的时候,也不由得他不多长个心眼。 于是乎,即便巡防的将领已经检查过这支商队没有携带什么危险的武器,他还是决定亲自走一遭,来看看这些人跑到后营来是干点什么。 结果不曾想,这些人竟然还真有些真材实料啊。 这铁锅炒饭,实在是天下一绝啊! “好好好!” 赵睿一边干饭,一边大赞: “你说这炒饭全赖这锅是么?” “那这锅如何卖,本官要了!” “还有这米,实在美味,小哥你一会再做一份,我亲自给袁公送去!” 苏曜听了面色一喜,忙拱手道: “多谢将军赏识。” “不过咱这锅呢,可是大有来头,乃是皇家御制,等闲人家不得用的宝贝。” “若不是这次董卓出逃,京中大乱,咱这也拿不出这般宝贝出来交易不是?” 后勤官赵睿听了一愣。 这话倒不陌生,负责后勤采买,赵睿什么样的商人没见过? 若是寻常商家所说,那必然是为了抬价胡诌。 但是这锅他倒还真是头一次见到,也拿不准到底是个什么价值,眼前这少年说得如此轻松,仿佛这铁锅真是从皇宫中流落出来的一般。 不过,虽然拿不准,但是压价嘛,他可是在行,当即便说道: “皇家御制?违禁的东西你也敢倒卖?信不信我这就将你治罪拿下?” 苏曜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不慌不忙地说道: “将军莫急,听我慢慢道来。” 他缓缓走到赵睿身边,压低声音说道: “将军,您也知道,现在时局动荡,皇宫里的宝贝流落民间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我这锅,确实是皇家御制,但并非偷盗而来,而是有缘所得。” 赵睿眉头微皱,疑惑地看着苏曜,等待他继续解释。 苏曜继续说道: “前几日,我在洛阳城中偶遇一位老宫人,他因战乱流离失所,家中财物尽失,只剩下这口铁锅。” “他说这口锅是他在宫中服务多年时,皇上赏赐给他的,意义非凡。” “我见他可怜,便用些许银两换得了这口锅。” “此锅您也见了,乃是用上好的生铁精心打造,经过特殊工艺处理,不仅坚固耐用,而且导热均匀,能够最大程度地保留食材的原汁原味。” “这等宝贝,现在的皇家已是无福消受,但我见袁公倒是一等一的英雄,可当此物。” “若是您能把此物献袁公,让他日日美食佳肴,您想他会对您如何看重,您这官运岂不是大大的亨通?” 赵睿闻言顿时是眼睛一亮,心中不禁大为意动。 没人能拒绝美食的诱惑,袁公乃高贵名门,对于食材和美酒更有着高品质的追求,若是能将这口皇家御制的铁锅献给袁绍,定能得到他的赏识和重用。 不过嘛,赵睿也不是没有脑子,顿时察觉到一丝丝的不对: “你这小子,有如此宝物不去自己孝敬,反而要卖给我?” “究竟你打的是什么主意?” “先说好,我只是個后勤官,可没有太多的银钱。” 苏曜听了哈哈一笑: “将军多虑了。” “袁公什么人呐,四世三公,高贵名门。” “一介平头百姓,就是想投效袁公,那不是也报效无门么?” “而将军您,则不一样了。” “您身为袁公麾下得力干将,掌后勤大事,虽并非名门出身,却也因此更懂得民间疾苦,也更能赏识人才。” “只有在您这里,我还有我的宝贝,才能更有价值啊。” 赵睿听了苏曜的话,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暖流。 他太清楚自己的事情了。 虽然后勤官说起来地位也不低,但终究是个事多功少宜背锅的活计。 他这一辈子,若无意外这后勤官也就是干到顶了。 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他的寒门出身,与那些名门望族相比总是低人一等。 没想到现在竟从眼前这小人物这里听到如此体己的话来,他当即拍了拍苏曜的肩膀,笑道: “你小子,倒是挺会说话。” “好吧,就冲你这张嘴,伱这锅甭管到底是不是御制的,本官都买了,开个价吧。” 赵睿刚放完话,就微妙的感到了有些后悔。 自己是不是答应的太冲动了,万一这小子趁机宰客,漫天要价,那他应不下来岂不是丢脸? 而仿佛是看出了他的尴尬,苏曜连忙摆手,大气道: “将军放心,咱这锅虽然价值不菲,但是将军的恩义更是价值无穷,故而,这锅我就一文不收,送给你了。” “哦?你要送给本官?” “没错!” 苏曜呵呵一笑: “不过相对的,还请将军能给我行个方便,许咱营中行走,帮着牵线搭桥,让咱这小买卖能做到各位上官家里,那就再好不过了。” 赵睿闻言,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他原本担心苏曜会狮子大开口,或者有什么别的图谋,但听到是这个说法后心中对苏曜的那最后一点的疑虑也烟消云散。 “哈哈,好小子,你这买卖做得精啊!” “我这里的买卖还嫌不够,还要做到其他上官那里。” “如此精明,我看你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不知是否已有家世,本官家中还有一小妹尚未婚配” 噗—— 差一点,苏曜就一口喷了出去。 他只是想趁机混个便宜行事,寻那郭图,可没想在这里再给自己后宫中添一个妹子。 现在家里那些还没都搞定呢,哪里能在袁绍大营这里再节外生枝。 于是乎苏曜连忙拒绝,言说已有家室,现在要以事业为重养活妻儿。 赵睿闻言是略感遗憾。 这么俊的小伙,不知是被哪家姑娘捷足先登了。 不过,这个念头也就一闪而过。 眼下此地围观的人是越来越多,他也急着赶快给袁绍献礼,便摆了摆手作罢此事: “哈哈,既然如此,那本官也就不强求了。” 赵睿大笑道: “不过,你这礼物我自是不会白收,这个牌子给你,只要不是那些敏感的地方,你日后可在我袁军中进出自如。” “而且,不止如此,我赵家的大门也会永远为你敞开,若是你哪天想通了,或者遇到了什么困难,大可尽管来找我。” 苏曜接过赵睿递来的牌子,微笑着道谢,暗道一声luck,庆幸计划进展顺利。 “多谢将军厚爱,日后若有机会,定当厚报。” 赵睿哈哈一笑,拍了拍苏曜的肩膀,说道: “好小子,我很看好你。” “不过,你也别光想着做生意,咱们袁公麾下正缺你这样的聪明人,若是有意,不妨多来军中走走,说不定能有一番作为。” 苏曜闻言,心中一动,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点头应承: “一定,一定。” 苏曜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心中却已开始盘算如何利用这个机会。 他明白,赵睿虽然只是后勤官,但在军中也有一定的影响力,能与他搭上个关系,对日后总是好的。 故而,这次行动,最好还是保持隐秘为妙,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更不能把赵睿给连累进去。 这边苏曜暗自思索该如何最大化达成完美目标的时候,那边赵睿已经开始催了: “小哥,时候不早了,你快快给我再做一份炒饭,我也好将此锅一同给袁公献上。” 苏曜笑着点头,应声道: “好嘞,小意思,将军请稍等片刻。” 苏曜转身回到炊事营,熟练地操作起铁锅,再次炒制起蛋炒饭来。 这次,他特意多加了些鸡蛋和葱,让炒饭看起来更加诱人。 不一会儿,一份香气扑鼻的蛋炒饭便完成了。只见苏曜小心翼翼地将炒饭装入食盒,递给了赵睿。 “将军,请慢用。”苏曜恭敬地说道。 赵睿接过食盒,先是狠狠的吸了一口气,随即满意地点了点头: “好,好,好,你小子真是多才多艺,日后若是有机会,定要多来军中走走。” 苏曜微笑着应承,目送赵睿离开。 他知道,接下来才是他行动的关键时刻。 得益于这个时代糟糕的信息传播效率,虽然冠军侯苏曜已是威名赫赫,但是苏曜本人的真容在这十万大军的营地中却只有袁绍和郭图等极少数几个人才见过。 如今,又拿到了这通行自如的令牌,苏曜开始着手准备下一步的行动。 接下来,是考验微操的时候了。 夜色渐浓,袁绍大营内灯火通明,巡逻的士兵们依旧在紧张地来回穿梭。 苏曜在炊事营中静待时机,他的目光不时扫向营门的方向,心中默默盘算着接下来的行动步骤。 他知道,时间紧迫,必须尽快找到郭图并将其解决,以免夜长梦多。 但是,同时他也不能过于急躁,否则一旦郭图遇刺的事情暴露,今天进入营地的几个商队必然会遭到重点盘查,很可能暴露他的身份,到时候就不好达成任务目标了。 于是乎,苏曜一边看着小地图确认郭图的位置,一边收拾好锅具和食材,决定先去利用自己的身份,踩点串门一下,在保持人设的状态下,摸摸周边情况。 他穿上商队的衣服,戴上斗笠,压低帽檐,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普通,以免引人注意,首先便去拜访了几个袁绍军的中高级官员。 让苏曜意外的是,这些人的讨论热点竟然都绕不开他今晚烹饪的炒饭,不得不说实在是令人哭笑不得。 而除了炒饭外,另一个袁绍军关心的重点则是询问他冠军侯明日是否离开的事情上。 毫无疑问,比起对他了解更多的袁绍,这些中高级官员们普遍存在着较大的侥幸心理和冒险精神。 甚至,都有人对他明晃晃的拉拢,让他不要浪费时间作什么买卖,直接组织人手,开门放他们这些关东联军入城更有前途。 “小兄弟,士农工商,商者最贱。” “你一表人才,谈吐清晰,又聪明伶俐,不当从此贱业。” “如今那苏车骑既要离开,洛阳城便该有那有德之人来掌舵才是。” “只要你能说动城中百姓献城于袁公,荣华富贵,大大的有啊。” 苏曜表面积极回应,说会寻找机会,而心中却不住腹诽。 这些人的野心昭然若揭,果然在离开前解决这些麻烦是非常有必要的事情。 在与诸人周旋的时候,苏曜也没有忘记正事。 他虽然看似无规律的拜访着那些稍有家世的联军官员们,但同时他离地图上标识郭图位置的红点也越来越近。 随着时间的推移,夜色越来越深,营中的巡逻士兵也逐渐减少了巡逻的频率,苏曜知道,他的机会来了。 他借口身体不适,天色已晚,向官员们告辞,同时瞅着兵士们不注意的间隙一下字就消失了踪迹。 夜色如墨,营中灯火稀疏,苏曜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摸到了郭图营帐的附近。 而来到这里后,苏曜就笑了。 这个郭图,许是对自己设置的诱饵假象太过自信,比起那个诱饵营地附近人影憧憧,密密麻麻的红点,他本人藏身的营帐竟然几乎就没什么像样的守卫,而是将营帐设置在后营一处相对僻静的地点。 “郭先生,天色已晚,您该就寝了。” 营帐内,郭图的仆佣再次发出提醒。 郭图揉了揉疲惫的双眼,看了看窗外的夜色,叹了口气: “再等等吧,我心里总有些不安。” 仆佣见状,也不敢多言,只能默默退下。 郭图在营帐内来回踱步,心中充满了焦虑。 这几日来,他一直在等待苏曜的动静,然而苏曜却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杳无音讯。 这让郭图心中愈发不安,近来了解的越多,他对苏曜此人也越发的忌惮。 此人行事向来不按常理出牌,这次迟迟没有动静,说不定就是在酝酿什么阴谋。 “难道我真的错估了那姓苏的小子?” “他就如此耐得住性子?” 郭图喃喃自语,眉头紧锁,而仆佣则一脸的无奈: “郭先生,你们都说那苏曜如何如何的。” “可是,咱们到底是十万大军啊,他就是强龙在世也扭不过咱们不是?” “您还在前面营地处布下层层埋伏,依小人看,实在是过于谨慎,过于重视了呀。” 郭图闻言,脸色微微一沉,瞪了仆佣一眼。 “你懂什么!” 郭图低声喝道: “那苏曜岂是常人可比?” “他自出道以来,未尝一败,连董卓都败在他的手下,还让你主人我也吃了暗亏。” 郭图咬牙切齿: “我观此人,傲慢自负,一向不知进退,岂是能轻易服软之辈?” “况且,若是这次不能拿下他立功赎罪,咱们在这联军中的好日子怕也就到头了。” 仆佣被郭图的气势所慑,不敢再多言,只能默默退下。 郭图在营帐内来回踱步,心中焦虑难安。 他可以说把身家名誉都压在了这场伏击上,已经做好了完全准备,那苏曜真敢来袭,必让他有来无回。 结果,现在却要告诉他苏曜不来了? 这不能啊,这怎么能? “不行,必须想个办法。” 郭图一拍大腿: “骂他,我要写信骂他!” “这种年轻人,最经不得的就是激将之法,待我把他祖宗十八代都换着法子羞辱一番后,我就不信他还有脸不来?” “只要他敢过来,那定叫他有来无回,死无全尸!” “快,给我取笔来!” 郭图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当即就叫仆佣取笔,准备挥毫泼墨一把。 就这时. “不必了吧,哪有这个必要?” “郭先生有什么牢骚,咱俩大可当面唠唠嘛。” 说话间,苏曜推帘而入。 他的眼神再也不复之前伪装时那谨小慎微的模样。 而是充满冰冷,高高在上,仿佛俯瞰蝼蚁一样。 几乎是一瞬间的,在帐中两人反应过来前,苏曜便是身形一闪,一下扭断了仆佣的喉咙,站在了郭图身前。 而当郭图终于在烛光下看清来人那斗篷下的面容后,他的脸色顿时变得一片惨白,仿佛活见鬼一般。 “苏,冠军侯,你怎么会在这里?” 郭图结结巴巴地问道,声音颤抖。 而苏曜则是带着冷冷的微笑,一步步缓缓走向郭图,每一步都仿佛踩在郭图的心上,让他感到越来越重的压力。 “怎么,郭先生很意外吗?” “你不是一直在等我么?” “怎么如今我上门了,你却还不满意起来了?” 郭图心中不停的卧槽,根本搞不懂苏曜是如何知道他的计划,并且出现这里的。 不过那不重要了,感受到死亡的冷意,郭图大脑疯狂运转,想着脱身的方法。 首先被排除的便是高声呼救的选择。 那太蠢了。 就看苏曜刚刚那一下子瞬杀了仆佣的手法,郭图毫不怀疑,自己一旦敢惊呼出声,那么下一秒他的脖子便会被扭断。 于是,束手无策的郭图连忙哀声求饶起来: “冠军侯误会了呀。” “咱俩无冤无仇,何必如此咄咄相逼?” “你饶我一命,我定当在袁公面前全力为你说话呀。” “啧,现在才想起来说这话,不觉得有点太晚了吗?” 苏曜冷哼一声: “我这人一向恩怨分明。” “你当日在我营中,咱俩聊的也还算尚可,你若遵守承诺,我自不会为难于你。” “但你是如何做的?” “身为讨董盟友,却亲自出马,挑拨洛阳城内的世家对抗于我,差点让这千年帝都在战火下化为灰烬。” “这也算是误会吗?” “更别提你还公然抗拒我派来的使者,企图设伏对抗于我。” “就凭这些罪状,你郭图就已经可以死个十次八次的了。” 说话间,苏曜的手臂已掐在郭图脖颈上: “遗言,你想好了吗?” (本章完) 第639章 大闹袁绍营(合章4K) 第639章 大闹袁绍营(合章4k) 且说在被苏曜制住的那一瞬间,郭图脸色变得惨白,眼中那惊慌失措的神情完全是毫无掩饰。 但是,作为一名“合格”的谋士,郭图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在这一瞬间,郭图想了很多。 虽然他不知道苏曜是如何过来的,但这里乃是关东联军的大营,若是他在这里杀了自己,此事定无法收场。 这个冠军侯,一定还有什么诡计,而他的计谋中必然有用的上我的地方。 毕竟,老子我可是袁公帐下一等的谋士,不但掌握袁公军中大小情报,更是能够深刻影响大军动向的高层,不是那被一招毙命的仆佣可比。 老子有的是价值。 这混小子是想要我出卖袁绍? 还是想要 郭图没再去猜苏曜的想法,在听到苏曜问他遗言的时候,郭图就已经笃定自己不会轻易被杀,这不过是眼前这个年轻人讹诈自己的小手段罢了。 于是乎,紧张的郭图恢复了些许镇定,他盯着苏曜,深吸了口气,准备进行一番试探,看看下来是该讨价还价谋个日后在苏曜军中的高位,还是该虚与委蛇,假意归顺,暗中坚持立场,想办法密报袁绍。 然而,接下来的发展却让郭图的脸是勃然变色,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了脑门。 他只是才刚刚动了动嘴唇,还没发出一个完整的音节,突然间就是喉头一痛,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苏曜根本没有给他说话的时间,就掐断了郭图的喉咙。 郭图瞪大了眼睛,双手死死地抓住苏曜的手臂,眼中满是不甘和惊恐。 他怎么也没想到,苏曜竟然会如此果断地下手,连一句辩解的机会都不给他。 你,你怎么敢?! 郭图的眼中充满愤怒和不甘,发出无声的威胁,但很快,随着窒息的晕眩,他浑身无力,眼神也变成了懊恼与不解。 不是,这冠军侯有什么大病吗? 说好的遗言呢? 你就这么杀了我,我还说個屁呀! 这是欺诈,这是欺诈!!! “捏死条杂鱼,不值得浪费太多时间。” 苏曜看着郭图逐渐失去生机的双眼,确认他的生命值归零后,轻轻一甩手,就将郭图丢在一边。 郭图的尸体无力地倒在地上,双眼圆睁,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 虽然就这么让郭图的尸体留在这里似乎也不错,但是苏曜显然另有想法。 只见苏曜顿了下后就一转身,先从帐中的刀架上取过佩刀,紧接着他又从床榻上抓来一张床单。 当做完这些准备后,苏曜便再次回到郭图身边,将床单盖在他的脸上然后娴熟的割掉了郭图的首级,不染一丝血迹,整套流程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带着郭图的首级,闭目确定了一下营帐外守卫们的位置后便瞅准时机闪身出帐,悄悄向着袁绍帅帐的位置摸去。 袁绍的大营内,此时正是夜深人静之时,大多数士兵都已入睡,只有少数巡逻队在营中来回走动,维持着基本的警戒。 这些人根本没有想到,危急竟然会在自己的营内,如此靠近中心的地方爆发。 直到次日早晨,那军中的钟鼓之声将众人一一唤醒,才终于有人发现,事情大条了! 袁绍帅帐附近。 一个很偶然的机会,负责守卫的亲兵百无聊赖的抬头,突然瞳孔一缩,惊呼出声: “不好!” “你们快看——那是什么?!”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帅帐前的旗杆顶端,他们的袁字帅旗不知何时竟然被染成了血色,而那大旗下面一点点,还挂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这一幕,让在场的士兵们纷纷倒吸一口冷气,惊恐万分。 “谁,是谁死了?” “天呐,这也太惨了。” 这些懵逼的士兵们到现在都还没搞清楚状况。 这颗脑袋实在是太高了,他们看不清那血淋淋的脸,还道是昨夜有人犯了大罪,纷纷询问昨夜袁公处刑了何人。 就在这风波逐渐传开的时候,负责大营安全的高览走了过来。 他看着那颗人头,浑身颤抖,他很清楚袁绍昨夜并未将任何人枭首示众。 而且,那颗人头的轮廓总让他感到有些眼熟,这让高览下意识的将目光瞅了一眼远处郭图藏身的营地。 在整个大营陷入一阵阵混乱的时候,那里却静的不起一丝波澜。 “不会吧,不能吧,不可能是这样的。” 似是为了驱散心中无边蔓延的恐惧,高览抽出佩刀,怒斥周围的亲兵们: “都傻愣着等死吗?!” “快,快把人放下来啊!” “是,明白!” 高览一声令下,周围的士兵们这才如梦初醒,纷纷上前,手忙脚乱地爬上旗杆,将郭图的首级从旗杆上取了下来。 然而,当他们将首级取下,看清那熟悉的面容时,所有人都像被施了禁言术一般,一片死寂。 “什么?!” “公则死了?” “脑袋还挂了旗杆?就在咱们自家的大营里?!!” 帅帐中,刚从睡梦中醒来的袁绍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直到高览把人头呈上后,袁绍才终于死心。 他长出口气,按着桌案久久不能言语。 袁绍没想到啊,自己千防万防,竟然还是没有防住。 实施计划的郭图竟然直接被苏曜斩首。 没错,不需要再去查,袁绍都知道,这必然是苏曜干的。 除了那个混蛋小子外,再没其他人有能力也有动机去做这种事情。 踏马的。 公开枭首,这姓苏的,把我大营当什么了? 但是,让他纳闷的是.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咱们的营中到底进了多少苍蝇?” “那姓苏的是靠自己,还是有内应出卖了我们?!” “高司马,你不会要告诉我到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吧?” 高览跪在地上,额头冷汗涔涔,亦是无言以对。 “末将,末将确实不知贼人是如何进来的。” 高览的声音颤抖,低着头说: “不过末将已第一时间封锁营门,他犯下如此大事,定然无法走脱。” “末将这就全营搜索,挨个排查,定能将其抓获!” 袁绍闻言,怒极反笑,他猛地一拍桌案,站起身来,怒视着高览: “加强戒备?封锁营门?哼,若是这些措施有用,公则又怎会被杀?!” “今夜,他能杀公则,将其首级悬于我帅帐前的大旗之上。”“明夜,你是不是要让他摸到老子的帐内,再砍下本将军的头颅?!” 高览闻言,吓得浑身一颤,连忙磕头请罪: “末将知罪,请袁公放心,此事绝不可能发生!” “您的营帐,乃是有我军最精锐,最负责的勇士们把守,若无袁公命令,别说是活人,就是只苍蝇也休想飞进去!” 袁绍闻言,脸色稍缓,对此他倒多少还有点信心。 这般凶高览只是让他多加重视此事。 毕竟,与郭图那边悄悄的藏起来的营帐不同,他自己的帅帐那可是里三层外三层的防守。 就算是那苏曜,想要不惊动任何人进来怕也是不可能的。 不然的话,那个小子若是出现在这里,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 ——“不请自来,还真是抱歉了啊诸位。” “??!” 唰的一下。 这突然传来的声音让帐中诸人齐齐侧目。 只见袁绍帐内的幕后,一袭黑衣的苏曜大大方方的走了出来。 “什么?!” “苏曜?!” 袁绍的目光瞬间凝固,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整个是呆在当场,动弹不得。 而听到他报出苏曜的名讳后,帐中其他的人则完全炸了。 “拿下他,快来人拿下他啊!” 文官们扯着嗓子尖叫,武将们则是接二连三的抽出武器,将袁绍护在身后。 这其中,高览则是反应最快的那一个。 在察觉到苏曜手中并无武器后,他大呼了一声贼子受死,便领着身后的亲兵们冲了上去,欲快刀斩乱麻,先手必胜! 高览的速攻强杀且不提苏曜如何,袁绍倒是先惊了个半死: “不!” “住手!都住手!” “退下去,不要动武器!” 袁绍高呼着制止高览,不过一切已经太晚,高览已如离弦之箭般冲向苏曜,他手中的长刀闪烁着寒光,誓要以苏曜的鲜血来洗涮他昨夜的耻辱。 高览的攻势迅猛如虎,长刀带着破空之声,直取苏曜要害。 只见刀光如电,势大力沉,这一击纵使有武器格挡都很难将其卸力,就更别提赤手空拳之辈了。 然而. “太慢了。” 苏曜身形未动,只是微微一侧,便轻松避开了高览的凌厉一击,同时在众目睽睽下仿佛变戏法一般,摸走了高览的武器。 “??!” 高览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掌,汗如雨下,慌忙趔趄着想要拉开距离,等待部下们的合围。 然而,苏曜却没有给他任何机会: “杂鱼——死!” 刀光一闪,鲜血狂喷。 高览那大好的头颅瞬间是冲天而起。 堂堂军司马,未来本该名留青史,被誉为河北四庭柱的名将高览,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苏曜当作大众脸的无名之辈斩掉了头颅。 不过坦率来说,苏曜其实没想在这里大开杀戒的。 他只是想吓唬、威慑一下袁绍,让他懂点规矩。 然而怎奈何,袁绍手下这些兵将是毫不讲理,二话不说就拔了武器亮红名。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红名的下场只有一个——唯死而已! “高司马?!” “混账!” “疯子!” “为高司马报仇啊!!!” 大帐之中见了血,事情顿时大条了。 这些血性的汉子们不但没有被吓退,反而被这鲜血激发出了心底的勇气,一个个冲上前来欲为高览报仇,没有一个人把袁绍的制止当一回事。 这其中最积极的当属淳于琼了。 都是河北出身,他与高览关系本就不错,前番他又在苏曜手上吃了大亏,新仇旧恨此刻一并爆发,在高览猝死后他当即接过了现场指挥的责任: “所有人,保持队形,一起上,莫要让这贼子走脱!” 淳于琼的怒吼声在大帐内回荡,士兵们闻令而动,迅速组成了一个个的战斗小队,手持短戟、大刀等武器,朝着苏曜一步步逼近。 袁绍见状,脸色铁青。 他真是见了鬼了! 这些手下怎么是不要命了吗? 你们再勇猛,也看看对象好吧?! 面前的那个家伙,是你们这点人就能打的吗??? “住手!都住手!” 袁绍再次高声呼喊,试图制止士兵们的行动,但这些士兵们已经被愤怒和仇恨冲昏了头脑,根本听不进他的命令。 “淳于琼,伱疯了吗?快让他们住手啊!” 袁绍怒吼着拉扯淳于琼的手臂,却哪知这淳于琼竟然丝毫不给他面子: “袁公莫慌!” “你且先行出帐避避。” “此人胆大包天,独闯军营,杀我官员和大将,若是不将其拿下,我等还有何颜面立于这天地之间?” 淳于琼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大声喊叫,士兵们也纷纷附和,士气高涨。 不过,比起这些满腔热血的兵士,淳于琼却并非是单纯的上火,胜算自然还是有的。 在他看来,袁绍简直就是被吓破了胆子。 这里是哪里? 帅帐啊,这十万大军营地的心脏啊! 那姓苏的不知死活,敢在这里现身,只要眼前那些小兵们拖上一会,勇士们源源不断,车轮战下,就是项王在世,你也不得不败下阵来吧? 虽然郭图和高览的计划出现了差错,没有成功。 但是这阴差阳错下,这个计划显然也没有完全失败。 不过是狙击的位置换了一下,杀掉苏曜,还是可以做到的嘛。 于是乎,他的命令就十分明确了。 以守为主,步步为营,消耗那疯子的体力! “啰啰嗦嗦,演出完了吗?” 苏曜伸出大拇指抹了一下嘴唇,两眼精光一闪: “完事了的话,我可就开砍了啊!” 话音一落,苏曜即反身前冲,顿时与眼前的兵士们撞在了一起。 霎那间,只见鲜血四溅,那惊呼与惨叫声不绝于耳. (本章完) 第640章 袁绍变脸,洛阳事终(5K6) 第640章 袁绍变脸,洛阳事终(5k6) 袁绍帅帐。 “唰——” “噗嗤!” “嘭,嘭,嘭。” 淳于琼想象中那亲兵结阵,团结抗敌的景象没有出现。 反而在眼前的是一片鲜血横流,残肢断臂的景象。 那些身披甲胄,英勇敢战的兵士们只是刚刚与苏曜一接触,顿时便被击破。 苏曜就如同一头出海的猛龙,迅疾无比的横扫了眼前意欲拦截的三个兵士。 淳于琼根本就没来得及回神,就只见苏曜先是一头撞进一位亲兵的怀中,砍飞他的头颅后又夺过了一把短戟。 然后,那个冠军侯便是一手短戟,一手长刀,左右开弓,顿时是当者披靡。 那些亲兵们虽然勇猛,但在苏曜那恐怖的力量和速度面前,却如同纸糊一般脆弱不堪。 “卧槽!” “这么强?!” 淳于琼脸色大变,再也不复之前的从容,他发现自己好像犯了一个错误。 正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身为习武之人,淳于琼一眼便看出苏曜的实力远超他之前的预估。 他本以为,即便苏曜再强,也不过是匹夫之勇,在人数众多的披甲亲兵围攻下,也必然会有所消耗,难以持久。 然而,眼前这一幕却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帅营亲兵虽然身披铁甲,防护精良,但是此刻毕竟不是战时,没穿那么厚的全身甲胄,而是注重胸甲和四肢等重要部位。 要是平时,这些装甲也算令人生畏的。 但是,那冠军侯简直是见了鬼。 他每一次出手都精准无误,力量之大,速度之快,完全就是超乎想象,以至于每一刀都是致命的枭首。 那些亲兵们在他面前仿佛变成了待宰的羔羊,毫无反抗之力。 淳于琼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恐惧感,他意识到,如果继续让苏曜这么杀下去,恐怕很快整个帅帐内的亲兵都会被他屠戮殆尽。 而这点时间,怕是根本等不来营外众人的支援。 “稳住,不要攻了,全力防守,保住性命,压制他的行动!” 淳于琼见状,心中大骇,连忙高声呼喊,试图让士兵们改变战术,以防守为主,拖延时间等待援军。 然而,士兵们早已被苏曜的凶猛攻势吓破了胆,哪里还听得进淳于琼的命令,他们只是本能地挥舞着手中的武器,试图抵挡苏曜的进攻,但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苏曜如同猛虎下山,势不可挡。 他的刀戟挥舞间,带起一阵阵凌厉的风声,所过之处,士兵们纷纷倒下,哀嚎声此起彼伏。 发觉不妙的淳于琼放弃了抵抗,他转身便跑,见袁绍竟然还站在帐内一动不动,淳于琼一跺脚,也不管袁绍了,自己一头就往帐外冲去。 不管怎么说,先保住性命要紧。 只要调动起大营中十万大军,这姓苏的纵有通天之能那也不可能跑掉。 唯一的问题是袁绍会不会被挟持为人质。 不过那也无所谓。 一個能被挟持的盟主显然毫无领袖诸侯的气度。 他淳于琼好赖也是前西园军校尉,论起出道来比这袁本初可还早个几年。 只要能拿下那冠军侯,夺占京师,到时候由他牵头,再议盟主便罢了。 于是乎,淳于琼跑的很是果决,以至于他都没注意,袁绍看他的表情竟似乎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你以为我为什么不走? 321 ——“杂鱼哪里跑!” 一声爆喝声中,短戟破空而来,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奔淳于琼的而去。 淳于琼感到一股强烈的危机感猛然袭来,他下意识地回头,欲要闪避。 结果就正见那漆黑的短戟扑面而来,直接命中了他面门。 在一阵剧痛与惨呼声中,淳于琼倒飞出去,狠狠的摔在地上,脸上血肉模糊吗,已是没了声息。 这一下可把那些小兵们吓得够呛。 本来他们就已是拙于应对,不少人都想着脚底抹油。 结果不曾想,那个带头起哄的淳于琼校尉竟然率先跑路,还死在了帐门口。 这一下,所有人的士气都崩了。 他们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呆呆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淳于琼,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而苏曜,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走向门口,从淳于琼的脸上取回了短戟,转过身来冷冷地扫视了一眼周围的士兵: “还有谁想试试?” 苏曜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来自地狱的呼唤。 士兵们被苏曜的眼神所震慑,纷纷后退,没有人敢再上前一步。 苏曜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将目光转向袁绍。 谁知,苏曜还未说话,袁绍便抢先道: “哎呦!” “多谢冠军侯,苏车骑,出手锄奸!” “若非是你,兄弟我恐怕遭了这些贼人的毒手都尚且不知啊。” “???” 看着一脸亲热的过来握着自己手的袁绍,苏曜感到一阵阵的无语。 不是,哥们,你这变脸也太快了吧? “贼,贼人?” 苏曜悄悄抽出手来,还未说话,那边袁绍自家的陈琳则先绷不住了,一时间都没转过神来,这帐中究竟谁是贼人? “当然是郭图和淳于琼他们!” 袁绍怒气冲冲,拂袖而道: “那郭图背着本将军,勾结城中反贼,对抗苏君侯,我本以为乃是无稽之谈的风闻。” “谁知,今日看来,他这是罪证确凿!” “不但暗中对抗苏君侯,还串通淳于琼等人,把魔爪伸入了我的大帐,企图挟持本将军破坏讨董联盟!” “实在是胆大包天,罪大恶极!” 这就是政客的自我修养吗? 苏曜挑了挑眉头,看了眼四周。 只见袁绍一番慷慨激昂的言辞,让在场的官员和士兵们是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那陈琳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 这些人想来也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那擅闯大营,杀人如麻的罪人苏曜,此刻竟然被袁绍说成是救星,而郭图和淳于琼则成了罪大恶极的叛徒。 这剧情反转得太快,任谁都不能跟上节奏。 而袁绍却还仿佛没有察觉到众人的惊愕一般,他继续高声说道: “苏君侯,你及时出手,锄奸除恶,不仅救了我一命,更是维护了讨董联盟的稳定,我袁本初感激不尽!” 说着,在那一片混乱中,袁绍竟然就这么朝苏曜深深一揖,真是千恩万谢尽在此中。 “如此说来,袁公竟然是对这些事情都不知道?” 苏曜忍着笑意,明知故问。 那袁绍听得则是如临大敌,慌忙解释: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咱们俩人是什么关系?他们不知道,苏君侯你还不知道吗?” 袁绍说着又亲热的拉住苏曜的手: “咱俩可是一起在并州抛头颅,洒热血,一起翻山越岭,讨贼平叛!” “我怎么可能会对苏君侯不利呢?” “听闻苏君侯连夜破贼的喜讯,袁某是喜不自禁,整日都想着何时能和君侯再次携手,共讨强敌啊。” “然而,我下面的这些人却不这么想啊。” 说着,袁绍叹了口气: “想来,他们这是说不动我,便想着先斩后奏。” “你看看,闹出这么大的乱子,要不是苏君侯你有先见之明,救某于水火之中,咱们这还怕是不知道要耽搁多少讨董的日程。” “想到陛下在那董贼手中夜夜以泪抹面的日子,袁某,袁某我真是心急如焚啊!” 袁绍言辞恳切,眼中满是焦急与自责,仿佛真的对郭图和淳于琼的背叛一无所知,对苏曜的出现充满了感激。 苏曜看着他的表演,心中暗自好笑。 他自然知道袁绍是在演戏,但是既然这符合他的目的,苏曜乐得陪他演一下: “袁公既然如此说,苏某也就放心了。” “我还真担心袁公会被那些个奸佞小人误导,想着趁着天下动荡,有了什么非分之想。” “倘若如此,苏某我也就只能铁面无私,为国诛贼了。” 袁绍心中一凛,连忙表态: “苏君侯放心,袁某心中自有分寸,绝不会让这等小人坏了咱们讨董的大业。” 接下来,袁绍立刻表示,要将几人罪行公告天下,悬首示众。 苏曜点了点头,袁绍的这番表态让他还是颇为满意的。 “袁公深明大义,苏某佩服。” 苏曜微笑着说道: “既然如此,那苏某也就不多打扰了。” “只是明日午前大军出征之时,还望这城外已没有那些闲杂人等。” 袁绍听了一愣,他自然明白苏曜的弦外之音。 然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现在可不想去试试这苏君侯的剑到底利还是不利。 于是他点头应允,随即还请苏曜暂留一阵: “苏君侯帮了袁某如此大忙,怎能这么空手就走?如此袁某岂不是被人笑话不懂待客之道?” “君侯不妨多留片刻,让袁某略尽地主之谊为好。” 苏曜顿了顿,看了眼袁绍,不知他在葫芦里卖什么药。 是想借机探探他的虚实?还是想通过款待来缓和双方的关系? 不过,这些苏曜并不在意这些。 他此行的主要目的已经达到,剩下的不过就是如何离开这大营了。 吃过饭后,让袁绍亲自送出来,倒也算不错的选择: “袁公盛情难却,苏某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哎呦,袁公啊,我还以为您这是缓兵之计呢。” 陈琳跺脚道: “怎么着,您还真准备就这么答应他了啊?” 帅帐附近的另一个临时营帐中,袁绍与诸人齐聚一堂。 在留下苏曜后,由于帅帐中已是血流成河,显然不能待客和议事,袁绍便请来颜良,带苏曜到附近的营帐中暂歇息或者随他参观营地。 而袁绍自己则带着亲信们来到这小帐之中,窃窃私语。 让陈琳想不到的是,袁绍竟然没再提什么对付苏曜的策略,而是直接讨问起要如何不伤面子的请诸侯联军回去一事。 “这怎么可能不伤面子啊?!” “这是失败,这是污点,必须以那苏曜的献血来洗涮!” 陈琳满脸愤慨,他无法理解袁绍为何会如此轻易就向苏曜低头。 “袁公您若还有一丝血性,现在就该趁他在我营中的机会,号召勇士,发起围剿!” “他孤身一人,岂是我十万大军的对手?!” “孔璋,稍安勿躁。” 袁绍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示意陈琳冷静: “我非是没有血性,只是目前形势对我们不利,不宜轻举妄动。” “袁公,那苏曜如此嚣张跋扈,若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只会更加得寸进尺!” 一旁的逢纪也忍不住开口说道,眼中闪烁着不甘与愤怒。 “元图,你也冷静点。” 袁绍再深吸了口气,他深知这些谋士们对苏曜的敌意,但眼下确实不是硬碰硬的时候: “那苏曜勇猛无双,又有卢植等人为辅,我们若强行与他为敌,只会两败俱伤,让董卓坐收渔翁之利。” “况且,伱们也都看到了,他一个人是怎么像杀鸡仔一样屠杀咱们那些勇士的。” 袁绍再次叹了口气,无奈道: “十万大军说起来好像不少,但又有多少人真的能做到悍不畏死,拿命去填的?” “真让他在咱们这营地中杀开了,我就怕出几个胆小之辈,一通乱喊,到时候整个十万大军顷刻间是作鸟兽散。” “到时候咱们才是真的完了。” “这” 陈琳等人无言以对。 他们虽然是谋士,不太懂武力搏杀的事情,但毫无疑问,刚刚苏曜在帐中的那一幕血腥杀戮实在是给他们震住了。 再一想及,自己这十万大军怕是有一半多都是凑人头的辅兵和刚动员的征召民兵,真杀起来,结果如何好像还真没人敢去拍胸脯。 这可不是偷袭伏击,而是在营地中间实打实的正面搏杀。 要是杀掉了还好,倘若让那苏曜打出了威风,冲了出去 那他们可就真的是威名扫地,再也不用想什么争霸天下的事情了。 “对于这种人,最忌讳的就是冲动行事,以力硬拼!” “咱们的重点还是应该放在扎牢自己的基本盘上。” 袁绍语重心长的说: “我等唯有尽快在河北谋得一片立足之地,才是长久之计!” “可是……”陈琳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袁绍打断。 “好了,孔璋,我意已决。” 袁绍沉声道: “眼下最重要的是稳定军心,同时尽快送走这些诸侯联军,以免夜长梦多。” 见袁绍态度坚决,陈琳和逢纪等人也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不再多言。 他们知道,袁绍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优柔寡断,但一旦下定决心,便很难再改变。 “那袁公打算如何送走这些诸侯联军?”陈琳问道。 “我会亲自去见他们,晓以利害,让他们明白继续留在这里只会徒增消耗。” 袁绍说道: “同时,我也会承诺给予他们一些补偿,以安抚他们的情绪。” “补偿?” 陈琳眉头一皱: “袁公打算给他们什么补偿?” “粮食、布匹、金银等物资,只要他们愿意离开,我们都可以考虑。” 袁绍说道: “眼下我们最需要的是时间,而不是与这些诸侯联军纠缠不清。” “何须如此费劲?” 逢纪进言道: “咱们只要告诉他们,后方粮草不济,而冠军侯又拒绝给咱们供粮,那他们若不想独自闹事的话,便只能乖乖退去。” 袁绍一听倒也在理,就是似乎有些不受人待见,便与逢纪等人商量具体细则,还有选将之事上。 众人激烈讨论,不再细表,且说时间来到中午,袁绍命人摆下酒宴,款待苏曜。 酒宴上,袁绍与苏曜谈笑风生,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然而,在这看似和谐的氛围下,双方却都在暗自盘算着各自的打算。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袁绍终于开口提到了联军解散和选派骑兵的事情。 “苏君侯,关于你提出的解散联军和选派骑兵的事情,袁某已经仔细考虑过了。” 袁绍说道: “联军确实不宜继续滞留在此,以免给洛阳城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至于选派骑兵随君侯西征的事情,袁某愿意派出两千精骑,由校尉颜良率领,助君侯一臂之力。” 苏曜闻言,微微一笑,心中暗自满意。 这袁绍如此上道,此次洛阳城的事件终于也该告一段落了。 “袁公果然深明大义,苏某佩服。” 苏曜举起酒杯,向袁绍敬酒。 “不过,苏某还有一事相求。” 袁绍闻言,眉头微皱,但还是保持着笑容问道: “哦?君侯但说无妨。” 苏曜微微一笑: “校尉颜良的大名我也听过,确实不错。” “但是,讨董大事正该我等共同努力。” “为了安天下人心,我希望袁公这次能够亲自出马,率这两千精骑与我一同西征,既彰显我们讨董联军的团结与决心,也让世人知道,苏某绝非为一己之私,贪功独食之人。” 苏曜目光炯炯地看着袁绍,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 袁绍一听,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他本以为苏曜只是想要他的骑兵,没想到这苏曜竟然还想要他亲自出马,这不是在给他下套么? 一旦自己亲自出兵随军,那就等于是在向天下人宣告,他袁绍认可了苏曜的讨董行动,并且愿意支持他。 而且,更糟糕的是,自己的计划也会被打乱,在这时局的动荡的时节,离开河北根基,失去先手布局的优势,还可能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当即,袁绍便找各种理由拒绝。 但苏曜的言辞恳切,句句在理,时刻抓着他是讨董盟主之事不放,让他无法推辞。 袁绍目光望向在坐的谋士,却见逢纪和陈琳等人竟如老僧入定,一言不发,顿时袁绍就更加为难。 最终,推脱不过的袁绍还是只能无奈从了苏曜,决定亲自带着颜良和两千骑走这一遭。 至于河北之事,就交给长子袁谭,请逢纪和高干文丑等人共同辅佐。 在亲自把苏曜送出了大营后,袁绍语重心长的拜托逢纪等人: “犬子年少,我此次西征,河北之事便拜托诸位了。” “无论如何都要拿到一块根基之地。” “我也会利用西征一事搞点功勋,日后解救皇帝后好为诸君在河北名正言顺的谋一方诸侯之位。” 逢纪、高干等人闻言,纷纷起身,神色庄重地拱手答道: “袁公放心,我等必当竭尽全力,不负袁公所托!” 袁绍这次的算盘打得挺好。 自己在前线哪怕没捞到什么大的战功,但是只要随着苏曜解救皇帝,论功行赏自然也少不了他一份。 再让手下们帮着袁谭谋夺河北,到时候大功告成他再回到地方,也耽搁不了什么事情。 只要最后能远离苏曜,让他跟其他诸侯折腾,那袁绍这次也算没有白忙活一场。 然而,他却不知道,苏曜给他已经安排了另一条道路。 那就是. “什么?!” “你说南阳太守?” 袁绍大惊。 (本章完) 第641章 两袁争南阳,苏曜奔函谷(5K2) 第641章 两袁争南阳,苏曜奔函谷(5k2) 洛阳城,大营门外。 且说袁绍送走苏曜,正跟部下们悄悄嘱托如何巩固河北时,万万没想到那冠军侯竟然去而复返。 这一下可把袁绍紧张的不行,生怕苏曜再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然而,这一次他却想错了。 那姓苏的小子不但并未提出威胁和要求,反而是提出要与卢公一起要给他表功? 这一下子可把袁绍整不会了,尤其是当他听到“南阳太守”这个职位时,脸上惊愕的神情更是难以言表。 “没错,南阳太守。” 苏曜微笑着点头,继续说道: “袁公名门出身,在讨董联军中威望甚高,最关键的是这次袁公愿意摒弃前嫌,与我携手并肩,鼎力相助西征之事。” “袁公如此高义,我苏曜又怎能小气呢?” “故而我之前便一直想该如何报答袁公的恩义。” 苏曜说得很是认真,袁绍则微微张着嘴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那为何南阳呢???” 南阳郡,天下雄郡也。 其人口众多,经济繁荣,群英荟萃人才辈出,又位于中原的南北冲要地带乃,地理位置优越,是中原诸郡之首,兵家必争之地。 昔年王莽篡汉时,光武帝刘秀就是在南阳起兵,最终推翻了新莽王朝,建立了后汉政权,开光武中兴,是以南阳郡在此时又有“帝乡”之称。 若说冀州乃是天下第一州的话,那南阳就是天下第一郡! 在后汉中央政权运转正常的时候,南阳郡守是几乎可以与九卿划等号的高官,有着极为特殊的政治意义。 一个人如果当了南阳太守,只要不犯原则性错误,那么短则数月,多则一两年,此人必入中央,拜九卿之位,距三公咫尺之遥。 而眼下这天下大乱,朝廷式微,南阳郡的地位就更为重要了。 谁能掌握南阳郡,谁就能在这片乱世中占据先机,拥有更大的话语权。 尤其是这里还紧邻京师洛阳,可谓尖刀在手。 袁绍万万没想到,苏曜竟然会提出让他担任南阳太守的提议。 他心中惊疑不定,不知道苏曜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让他袁绍来当南阳太守,这是何等的自信?还是说这是他的天真? 想要诚心的拉拢自己,觉得两人未来还可继续携手合作? 亦或者心怀鬼胎,把自己放在眼前,准备未来稍有不对,就第一个拿他袁绍开刀? 袁绍搞不明白,不过他很讨厌这种失控的感觉。 他的根基在河北,他和许攸、逢纪等人谋划了那么久,都是为了眼下的机会,怎能轻易为这一点甜头而改变呢。 于是乎,袁绍虽然搞不懂苏曜的想法,但他还是直接拒绝了苏曜奉承: “都说无功不受禄,袁某至今寸功未立,如何敢受此高位?” “况且,袁某今日已是骠骑将军,无需再领地方。” “冠军侯若是有心的话,或可奖赏下将士。” 当即,袁绍就提出,他手下有些个颇有名望,且在此次会盟中出力甚多的人,可以给他们封個不那么高的位置。 比如在河北谋一小郡等等。 不过苏曜只是微微一笑,自不会让袁绍如愿。 开玩笑。 作为知道历史走势和后续剧情发展的人,苏曜太清楚袁绍在未来若是放着不管,会发展成一个多么庞大的巨物。 虽然最终曹袁争霸以曹操的胜利的落幕,但是正儿八经的,官渡之战绝不是那决定胜负的一击。 即便遭遇了那等败仗,痛失十万大军的袁绍,其依然坐拥河北四州之地,远未到行将就木的时候。 大胜后的曹操依然对着这北方的巨物无可奈何。 然而,不得不说,世事无常。 个人的寿数,对于一个政治家来说影响太大了。 袁绍的早亡,以及他对继承人的糟糕选择才给了曹操各个击破的机会。 即便如此,平定北方那些分裂后的袁绍势力,曹操也依然了数年时间。 也就是这一磨蹭,给天下各地的其他诸侯留足了发育时机,数年来各地都在征兵备战,相互兼并,大搞军备竞赛,为最终的赤壁之战的惨败和天下三分的局势埋下了伏笔。 袁绍的势力便是如此强大,知道这些的苏曜又怎么可能放任他去野区偷偷发育呢? 老兄,河北你就不要去了吧。 故而,对于袁绍提出的那些小伎俩,苏曜自然不会让他轻易得逞。 尤其是那个什么骠骑将军的,苏曜可太知道那是怎么回事了。 于是乎,苏曜微微一笑道: “说起来咱们这回若是顺利解救陛下,待到论功行赏的时候,提起袁骠骑的名字,怕是也不太方便呀。” 一句话,袁绍顿时无言以对。 他自然知道,苏曜这是在点他,你这骠骑将军乃是矫诏来的,并不是个正经来路的官职。 袁绍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他自己如此,那苏曜的车骑将军又如何呢? 先帝的遗诏? 天下谁人会信? 咱俩明明是半斤八两。 不过袁绍正准备反驳,苏曜则轻轻放过了此事: “况且骠骑将军虽然尊贵,但手下却并无领地,乃一光杆头衔。” “我知袁公现在大军都要靠冀州牧等人供饷,如此寄人篱下岂不是与公的盟主名号大不相称?” “你既然拒绝了董卓的渤海太守之职,那现在南阳太守之位则是非公莫属。” “先太守张咨也是讨董有功,该当升职,袁公正好接替他的职位,派人去南阳接管,也是为咱们西征讨董的大业守好后门啊。” 袁绍闻言,心中不禁暗自思量。 苏曜的话句句在理,不仅揭开了他骠骑将军身份的尴尬,还巧妙地用南阳太守之位作为诱饵,让他难以拒绝。 没错,一个现成的南阳郡,比起尚需奋斗努力才能搞的冀州领地,显然有诱惑力的多了。 南阳郡地处中原腹地,物产丰富,人口众多,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若是他能担任南阳太守,那无疑将大大增强他在中原地区的影响力。 要知道,不但袁绍的本家汝南郡在南阳隔壁,精英荟萃的颍川同样也在南阳隔壁。 扎根南阳可以轻松得到本家和世家们的支持,对于他的发展可谓大有裨益。 当然了,南阳郡地处四战之地,周围强敌环伺,稍有不慎就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这个姓苏的小子提出这个建议显然不可能没有别的心思。 一时间,袁绍纠结的不行。 “苏君侯,此事事关重大,容我仔细考虑一番。”袁绍沉吟片刻后说道。 苏曜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说道: “那是自然,袁公可以慢慢考虑,不过,袁公也要明白,机会稍纵即逝,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那可就再也没有了。” 袁绍闻言,心中不禁一凛。 他也清楚苏曜的手段和能力。 这个年轻的冠军侯一路崛起,未尝一败,如今更是手握重兵,威震天下,若是与他撕破脸,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更何况他也知道苏曜此言非虚。 正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现在他要西征关中,不知要耽搁多少时间才会被这姓苏的小子放回来。 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不说他在中原地区的影响力将大打折扣,万一袁谭他们那边没搞定河北的事情,那他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拿下南阳,多少也算个保底,虽然上限肯定是不如冀州的,但他绝不算亏。 于是乎,袁绍便在推辞一番后,接受了南阳太守的大位。 他高高兴兴的再次送别苏曜后,连忙吩咐麾下众人在他随苏曜出征后就尽快南下,接管南阳。 招募猛将谋士,训练兵丁,做好充分的准备。 然而,袁绍却不知道,几乎同一时刻,他的本家兄弟袁术则也是盯上了南阳。 “哼,车骑将军令???” “那姓苏的小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啊。” “动动嘴皮子就想让天下英雄退场?怎么可能有人会听他的,真是笑话!” 南阳郡东,后将军袁术甩了甩手上的“将军令”,发出一阵阵的嗤笑。 比起洛阳城下第一天就收到“将军令”的袁绍,正在南阳、汝南、颍川交界处,自三郡筹措军粮招兵买马的袁术则迟了几天才得到这个消息。显然,他压根就没把苏曜的命令当一个回事情。 这当然不止是因为两人恶劣的个人关系,更因为袁术近日已经在此烧掉了大量的钱财,他不可能停下脚步的。 比起一开始就跑去河内观望,打出讨董大旗有着一整套详细规划的袁绍,袁术的行动则是纯粹的遵循本能。 天下大乱,群雄将起,此时正是他袁公路大展身手的时候。 尤其是董卓屠戮了京中的太傅袁隗后,袁术便知道自己的时代来了。 他第一时间逃回了家乡,以袁家嫡子,正统继承人的名义,得到了家族的鼎力支持,招兵买马,打起了复仇的旗号。 也因此,在袁绍和苏曜大闹的时候,袁术一直默默的在汝南发育,然后逐渐向颍川和南阳扩散影响。 以此地为根据的袁术,最终就将目标放到了南阳身上。 这个天下第一大郡,若是握在他袁公路的手中,那么中原便尽在掌握。 自古以来,得中原者得天下,他袁公路只要拿下了中原,那么整个天下都将臣服在他的脚下! 袁术心中充满了豪情壮志,他扫视了一眼帐下的众将和谋士,朗声说道: “诸位,那苏曜小儿不过是仗着些许武力,在洛阳城下耀武扬威罢了。” “说到底,他不就是趁着董卓跑路,抢进了洛阳城么,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抢回了皇帝。” “就这,他真以为一纸将军令就能号令天下?真是可笑至极!” “如此小觑天下英雄,往后他必有的是苦子可吃!” “将军所言极是!”帐下众将纷纷附和,士气高昂。 “那将军,我们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袁术帐下谋士,主簿阎象上前一步,拱手问道。 袁术冷笑一声,野心勃勃,不答反问道: “诸位可知,他为何要我等解散联军,各自回返吗?” “说白了,就连那个满脑子都是横肉的蠢货都已经看出来了,天下大乱,这汉家已经完蛋了!” “他没有根基,只能靠讨董立功,来谋一立身之地。” “而我等高贵名门,有着天下间广泛的支持,顷刻间便能拉起大军。” “他不过害怕咱们罢了,想要让我等自缚手脚,乖乖听令,那我们岂能如他所愿?” “正是如此,将军!” 将军府长史杨弘率先捧场: “苏曜此举,无疑是想削弱我等实力,以便他独自掌控局势。” “我等现在要做的便是反其道而行之!” “继续加大力度,招兵买马,甚至若是可能的话,再谋夺一郡之地就更好不过了。” “杨长史所言极是。” 袁术摸了摸小胡子,得意说道: “地方嘛,我也已经找好了——天下第一的南阳郡,只有这里才是唯一当得起我袁家掌门人地位的地方。” “什么,南阳郡?!” 阎象闻言,脸色微变,连忙劝阻道: “将军,那郡守张咨乃是讨董有功之臣,我们若是贸然攻打,恐怕会引来天下人的非议啊。” “非议?那又如何!” 袁术不屑地挥了挥手: “如今这乱世之中,实力才是硬道理!” “那苏曜小儿能凭武力崛起,我袁公路为何不能?” “不过是个名义罢了,他苏曜和袁本初有胆子各自给自己封了个超品的将军,我袁公路给自己表个南阳太守不过分吧?” “况且,这南阳郡乃是我等霸业的第一步,只要拿下了南阳,咱们就如一把尖刀抵在了他的背后。” “到时候,他只要还想讨董,他就不得捏着鼻子认下我的行动。” “不然的话,我都不用打他,直接掐断荆襄和江南对洛阳的供粮,他就靠洛阳那点方寸之地,拿什么养那百万多的百姓?” 袁术的一番话,让帐内众人热血沸腾,士气高昂。 然而,阎象却依然忧心忡忡: “将军有此决心固然很好,但是南阳可是天下第一雄郡啊!” “其兵多将广,城高墙固,我们就是攻打,一时半刻怕也打不下来。” “万一激怒了那冠军侯,让他调转矛头,先来找我们,那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阎主簿多虑了,我袁公路岂是无谋之辈?” 袁术笑了一声: “那南阳太守张咨不过是个新官上任,屁股都没捂热的无能之辈。” “对付他,哪里需要我来亲自出马?” “咱们不是新收了一个南蛮子那边的校尉,好像叫孙文台来着?” “让他去干!” “他若干成了,我就给他表将军,兼领豫州刺史。” “干不成,咱们就再想法子。” “那姓苏的现在急着讨董,等他走了之后,这中原之地还不是由着咱们爱怎么就怎么的。” 袁术的决定让帐内众人眼前一亮,纷纷觉得这是一个妙计。 “将军英明!” “孙文台勇猛善战,又是暗中依附,作我马前卒确实是个妙策。” 阎象点头道: “但是袁骠骑现在也在洛阳,咱们如此行动,要不要先知会他一声?” “袁本初?” 袁术冷哼一声: “没有那个必要。” “他不过一个婢女的儿子,这次却背着我擅自先抢了盟主的位置。” “我乃是袁家嫡子,要做点事情哪有反过来去给他通气的道理?” 袁术说着就来气,捏了捏拳头: “况且,那家伙一向对苏曜畏首畏尾,给他说了也只会碍手碍脚。” “咱们自己的事情,自己来做便是了。” “他要是回来过得不顺了,我倒是不介意稍微接济他一下子,哈哈哈哈。” 说罢,袁术哈哈大笑,似是相当笃定袁本初干不出什么大事业来。 阎象见此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知道袁家兄弟的矛盾由来已久,尤其是这次袁绍以庶子身份越过袁术先当了盟主更是让袁术心中生冤。 然而,眼下且不说董卓那个强敌,冠军侯苏曜也是锋芒毕露。 这个时候,袁家兄弟不报团取暖,协调立场,反倒是闹出龌龊,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但是,身为臣下,他能做到的不多。 袁术决定的事情亦是极难改变。 只好寄望于孙文台能尽快拿下南阳,如此方能占据主动。 “好了,那就这么定了。” 袁术一拍桌子,下定了决心: “阎主簿,你立刻再去孙文台那里走一趟,让他即刻准备攻打南阳。” “同时,我们也要继续加强军备,招募更多的兵马,联系更多的世家,做好充足的准备。” “是,将军!” 阎象当即领命而走,亲自出马担当前往孙坚营地的使者。 同时,长史杨弘等人也告辞而出,加紧筹备军备,招募兵马等等,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好充分的准备。 袁术看着阎象和杨弘离去的背影,嘴角悄然勾起一抹微笑。 他很清楚,南阳太守张咨软弱无能,简直上天赐予他的肥美鱼腩。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若说有人能在这乱世中成就一番恢弘伟业,那自非他袁公路莫属! 想到此处,袁术不禁心中豪情万丈,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站在南阳郡城头,俯瞰中原大地的那一幕。 然而,他却根本不知道,几乎在同一时刻,他那惹人生厌的“好兄弟”袁绍也把目光放到了这天下首郡的南阳。 也还是在这几乎同一时刻,董卓也终于快马加鞭的率轻骑队带着皇帝抵达了函谷关中。 而这时的苏曜,也已经厉兵秣马整备完成。 “目标函谷关!” “出发!” (本章完) 第642章 红儿的眼泪 第642章 红儿的眼泪 洛阳城下,大军云集,人山人海,锣鼓喧天。 得知冠军侯,车骑将军苏曜今日出征,城中受及恩惠的百姓们自发出城相送。 在苏曜的一声令下,一支精锐的,身披各色铠甲的骑兵队伍如同离弦之箭接二连三的出发,马蹄声隆隆,尘土飞扬,气势如虹。 他们沿着官道笔直西,直奔函谷关而去。 这一次,苏曜的队伍不再是几百骑,或者一千骑,而是足足有五千骑之众! 首先是经过数日的整修,战损后不足七百人的赤云骑士得到充分的补充。 在一番优中选优后,苏曜从南阳、辽东、并州和西凉队伍中拉来了不少人加入其中,将队伍扩编至一千人。 紧接着,苏曜又以西凉降将,骑督李雷的西凉骑为核心,补充贾诩和张济的骑兵加入,重整了这支满编两千人的西凉铁骑。 最后的,自然就是袁绍带来的那两千关东骑士。 至此,一支足五千人的骑兵队便整编完成。 编好了部队,接下来自然是选将。 洛阳城和其附属诸关隘不能无人把守。 卢植身为名义盟主,留守洛阳乃题中应有之义。 与此同时,苏曜还留下了不少文武大员为其辅佐。 其中武将方面自然已经证实可独挡一面的关羽坐镇京师,而文官方面则是留下了荀彧和钟繇等人,确保后勤供给和洛阳城防安全。 同时,洛阳北边孟津关驻赵四郎,东边虎牢关诸关驻文聘都是早已安排。 而南边伊阙关,由于直面接下来可能发生冲突的南阳郡,苏曜特意留下猛将典韦,就近监视,以保局势不至失控,战火不会烧入关中。 如此一来,洛阳城及其周边的关隘便得到了妥善的防守,确保了大后方的安全。 毕竟,洛阳城现在不但是他的补给基地,同时安置着苏曜和其军中嫡系部队家眷和财富。 一旦洛阳被偷了家,那他前线的大军怕是分分钟就要爆炸。 这种事情连鼎盛期,威震华夏的关羽都不能免俗,苏曜自然也不敢冒这个险来试上一试。 “奴婢红儿祝君侯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在百姓的送行队伍中,有一个小小的身穿红衣的身影,闭着眼睛,小声的祈祷着。 她不想打扰苏曜的大事,故而只是悄悄的藏在这里,默默的相送。 然而,她却没想到,突然身边似是出现一阵骚乱,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就在她身前响起: “怎么,这种话不当面说的话还有什么意义?” 红儿猛地睁眼,就见那本该随军出发的苏曜此刻竟然出现在了她的身前。 顿时,红儿就像做错事被抓了个正着的孩子一样,手足无措起来: “君,君侯,您怎么在这里。” “我若是不在这里,又怎会听到你说的悄悄话呢。” 在周边百姓惊愕的目光中,苏曜揉了揉红儿的脑袋。 苏曜自然早在第一时间便注意到了红儿。 只不过他没搞懂,本来已经在家中一起送行过一次,为何现在红儿还又悄悄跑了出来。 奈何苏曜左等右等,等到大军都已经一批批出发了,这小红儿还是没有过来给他搭话,触发点任务的意思。 于是乎,苏曜便主动走了过来。 这时,听着红儿的称呼,苏曜突然微妙的感觉到了一丝违和: “说来你以前不是都恩公恩公的叫着么?”“怎么现在也跟其他人一样喊君侯了?” “还有.” 说话间,苏曜伸手揪了揪红儿肩上的布料: “这衣服是我之前送给你的那件吧。” “回来后这好像是你第一次穿?” “怎么,莫不是跟我生分了不成?” 红儿闻言,脸颊瞬间染上了红晕,她低下头,小声说道: “君侯,红儿不敢。只是现在您已经是车骑将军、冠军侯了。” “红儿怕直呼您的名字会显得不敬,让人说咱们冠军侯府上的下人没有教养,不懂规矩.” 话音未落,红儿的眼角竟有泪滴点点滑落。 红儿的话自然是真心实意的。 身为最初就被王家族长送到苏曜身边的第一個婢女,她可谓是亲眼见证了苏曜从并州崛起,一路走到今天的辉煌。 红儿心中充满了对苏曜的敬仰和感激。 她不敢想象若是没遇到苏曜的话,自己现在会是活成什么模样。 也因此,当红儿知道起初王家族长想利用自己能与恩公多说几句话的关系,让她服侍恩公,以行联姻之实,绑定这个未来可期的青年才俊时,红儿是惊喜万分。 她终于可以不在意王家婢女的身份,名正言顺的来到苏曜身边。 而得偿所愿的红儿,也确实迎来了一段非常幸福的时光。 虽然恩公举止微妙,有时候还有毛手毛脚,把她撩拨的脸红心热,然后又丢在一边等等令人哭笑不得的事情。 但是,毫无疑问的,红儿知道自己是幸福的。 在那段时间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爱与温暖。 恩公的每一个小动作,每一句关怀的话语,都让她感到心动不已。 而在恩公并未打仗的时候,她也可以一直陪在其身边,只是每夜用毛巾擦拭恩公的脸庞,看着恩公平稳安睡的脸庞,她就感到非常的幸福和满足。 那时红儿,多希望时间就能永远停留在那一刻。 但是,天不遂人愿。 一切也就仅止于此了。 随着恩公地位火箭般的蹿升,红儿知道两人的差距也就越发的明显。 在两人身前,那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现在的苏君侯,一言可灭一国,动辄便可决定千百万人生死。 别说她一个小小的王家来的婢女,就连王家族长现在站在苏君侯面前也不得不小心谨慎。 尤其是,现在苏君侯不但有了大房正妇,还有偏房妾室和未过门的公主殿下。 而她,却还只是一个卑微的婢女,连陪在苏君侯身边的资格都没有,这让红儿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 是的,没有资格。 虽然苏曜几乎没有一丁点的感觉,但是身处在深宅大院,在女人群中的红儿却太清楚了。 (本章完) 第643章 众生的根器 第643章 众生的根器 都说那八卦是女人的天性,而下人们又总是势利的人更多。 这其实无可厚非。 红儿自己也很清楚,对于她们这些这些依附主人为生的人,想要过得更好一些,每天必修的便是那察言观色。 主人的喜好是什么? 主人今天心情又怎样? 最近谁是主人的红人? 又有谁是最新的潜力股? 如果不想被人排挤,不想被欺负,不想干最累的活却连混个温饱都难,甚至不明不白的消失在某个夜里,那就得搞清楚这些。 虽然不及战场上的刀光剑影,但随着冠军侯府的人越来越多,这深宅大院中的明争暗斗也越发的显著。 起初,红儿身为苏曜身边最亲近的女人,每每有什么事他都吩咐给红儿,也带着她到处露脸。 虽然那时的红儿也没有任何的名分,但是在无形中,所有下人们都将她高看一眼。 有任何活那些人都抢着来帮她做,甚至每日汇报,听候她的差遣。 在那个恩公完全一副甩手掌柜,不理宅中之事的时候。 小小的红儿,以最幼的年纪,撑起一切,几乎成了整个大宅的幕后的主人。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苏曜的地位越来越高,他的身边也出现了更多的女人。 红儿逐渐发现,自己不再是那個被所有人关注和羡慕的对象了。 下人们开始对她冷淡,甚至有些人还会在背后窃窃私语。 不过,那时的下人们只是对她不再抱有额外的恭敬,说几句闲言碎语。 红儿也对其并不甚在意。 她只是更加的努力。 不管是准备饭菜,还是整理衣物,打扫房间等等,甚至照顾孕妇和小孩。 这些事情,不管是之前就在做的,还是需要精进学习的,红儿都更加的努力。 乃至于为了不让大夫人的生产出篓子,她还特意推辞了苏曜的召唤,留守家中。 这是愚蠢吗? 有不少人是这样说她的。 但是红儿认为,自己做的一切并不是讨好和邀宠,而是为了报恩和心安。 她知道,苏曜给予她的,远超过她所能回报的,她所能做的就是竭尽自己所能,照顾好恩公,照顾好这个家。 然而,当那个鲜卑女奴小春也侍寝苏曜后,红儿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立和冷落。 下人们的态度已经变得肆无忌惮。 那些人嘲笑她只是一个卑微的婢女,成天恩公长恩公短的,不知礼数,实在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上位想疯了,也不瞧瞧自己的身份。 这些流言蜚语像针一样刺痛着红儿的心。 甚至红儿自己都一度怀疑自己的价值,开始担心自己会被恩公遗忘。 是不是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只是自作多情,是恩公之前说的那什么自我满足? 实际上,没有人需要自己? 于是乎,在那之后,虽然红儿面上没有说什么依然保持坚强到甚至有些魔怔。 但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红儿都会独自坐在窗前,望着天上的星星发呆,有时偶尔也会忍不住掉几滴眼泪。 她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份越来越深的感情。 是恩公变了吗? 不,恩公一向如此。她的恩公是大人物,大英雄,永远都看着前方,看着战场和庙堂。 自己不该,也不能拿这种微末的小事去烦扰恩公。 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命运要如此捉弄她。 曾经,她以为自己是最幸运的人,能够陪伴在恩公身边,她就已经心满意足。 然而,现实却如此残酷,将她从云端拉回地面,让她再次感受到自己的渺小与无助。 红儿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她既想继续陪伴在苏曜身边,却又害怕自己的存在会给他带来困扰和麻烦。 她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希望有一天,当恩公忙完了那些大事后,有一个可以安心休息的地方。 然后,也可以给她一点小小的时间 没错,小小的时间就足够了。 看着苏曜身边那一个个高贵美丽的女人,她一个卑微的婢女,已经不再奢望能从哪众多女人中脱颖而出。 只要恩公能再像以前一样,能不时的让她跟在身边侍奉就已足够。 而让红儿没想到的是,她的愿望竟然实现的这么快。 在这几日洛阳城的时间里,往日的美好时光似乎又回来了一些。 虽然恩公周围还有很多女人,但是在城中巡视时,恩公的身边又有了她的一席之地。 她感觉仿佛又回到了那段幸福的时光,恩公依然会关心她,逗她开心,甚至在众人面前也毫不避讳地与她亲近。 仿佛她之前的担忧全部都是自己的胡思乱想,这简直让她喜不自禁。 然而,幸福的日子是短暂的。 就在这短短几天后,恩公就又要踏上沙场,归期不知何日。 于是乎,就在这一天。 在与家中众人们一起送过苏曜后,红儿又忍不住悄悄出来。 她从柜子中翻出了恩公曾经送她的漂亮衣服,独自一人来到城外,混在百姓送行的队伍中,再多看恩公一眼,为他祈福。 却不曾想,竟然被苏曜如此轻易的就发现了。 而更让红儿想不到是,恩公竟然怀疑自己与他生分了 这让红儿的心猛地一颤,她没想到恩公会如此在意自己的感受,在那一刻,所有的委屈、孤独和挣扎仿佛都化作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不想让恩公平添烦恼,更不想对恩公说谎,于是乎红儿就只是拿身份和规矩之事去回应,绝口不提往日来的心酸。 要知大汉以礼治国,等级森严。 正所谓众生自有根器,持优劣为次第,不可乱来! 两人身份的差距,已是最大的鸿沟,难以弭平。 面对高高在上,名震天下的车骑将军、冠军侯,她一个连侍妾都不算的卑微婢女又怎敢想往日那般随意呢? “身份?规矩?” 苏曜眉头一挑: “别人家那里怎么样我不管,但咱们家里什么时候也开始兴这些个陋习了?” 苏曜半蹲下去,双手按着红儿的脸颊,看着那梨带雨的小脸,声音逐渐冰冷下来: “我不在家的时候,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谁?是阿云吗?” (本章完) 第644章 家有娇娘初长成 第644章 家有娇娘初长成 阿云,匈奴云公主也。 苏曜多少还是明白的,自己这个大老婆虽然在他眼前一副小鸟依人,百依百顺的模样,但是那个小妮子在结婚前可是标准的刁蛮公主。 若说这个家里谁还能欺负到红儿头上,苏曜能想象到的就只有她了。 不过 “不,不是的,大夫人对奴婢很好的。”红儿连忙摇头,抹了下眼角,强颜欢笑。 “那是谁?是小春吗?”苏曜皱眉,继续追问。 红儿再次摇头:“不是小春,没有人欺负我,君侯,您别多想了。” “没有人,没有人你能这个样子?难道.是那些下人们敢对你无礼?” 苏曜看着红儿倔强的样子,心中更加确定了她的委屈。 他知道,红儿就属于那种一贯报喜不报忧的人,有什么都自己扛的人,如果不是真的受到了委屈,她断然不会这样。 于是乎,不但苏曜的声音变得冰冷,眼中也闪过了一丝寒光。 这让红儿吓了一跳,她没想到苏曜会如此在意她的感受,更没想到他会为了她而动怒。 红儿连忙抓着苏曜的手摆了摆,解释道: “没有,没有人欺负奴婢。” “只是奴婢自己……觉得自己配不上恩公,怕给您添麻烦。” “麻烦?配不上?” 苏曜听得是心中一揪。 坦白说,他一开始根本没想那么多,只是抱着突发事件不容错过的想法来的。 但是,当看到红儿如此模样后,苏曜发现自己竟然很难控制住情绪。 眼前这個女孩,这个他落地之后第一个见到的女孩,似乎对自己来说比其他人都要更特别一些,总是能扰动自己的心弦。 明明就只是个小丫头片子罢了! “傻瓜,不准说这种傻话!” 说着,苏曜狠狠的搓了搓红儿的头发,强调道: “在我这里,没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说法。” “你是我的人,这一点就足够了。” “除了我以外,我不准任何人来欺负你,任何人!” 可以的话,你也不要欺负我呀。 红儿眼睛红红的,有些哭笑不得又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感觉这一刻,刚刚的委屈和不安都消散了很多。 “恩公……”红儿哽咽着,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您对我真好。” “你是我的人,我当然要对你好。” 说着,苏曜伸手往上衣口袋里一摸,掏出个令牌来,塞到红儿手里: “我现在必须要走了,这个就交给你。” “如果有人再敢拿伱的身份什么的来嚼舌根,你就把这个牌子给他看。” “要是他们再不识相,我保证回来后会好好收拾一下他们。” “我冠军侯府,不要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红儿看着手中的令牌,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她知道这个令牌,那是苏曜权威的象征,见此令者,如君侯亲临。 至今据她所知也只有那偏房的甄夫人才有一个。 据说那都是因为人甄家对君侯事业做出了巨大的贡献,而且还管理着很多财路和军情的信息才有这个待遇。 也正因此,甄夫人虽然只是个偏房,而且几乎不怎么来宅子,但每次她来,府中都无人敢对其不敬。 她红儿一个区区婢女,怎么敢收这个牌子? 当即,红儿是连忙摆手,把令牌往苏曜手里推,惊慌道: “不,不,奴婢不能要,这个太贵重了。”“贵重?不过一个牌子罢了,比你万一都没有。” 苏曜一把攥住红儿的小手,坚定道: “拿着,我说你能要,你就能要!” “这” 红儿望着苏曜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她双手捧着令牌,语带颤抖: “恩公如此对待红儿,奴婢又何以为报啊” “报答?” 苏曜当即嘿嘿一笑: “这时候不就正该以身相许了吗。” “啊?” 红儿闻言,直接傻眼,她都顾不上羞涩,只是瞪着大大的眼睛,难以置信的望着苏曜。 “怎么,不愿意吗?” 苏曜干咳一声: “那我也不强求。” “不,不是的,恩公,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红儿连忙摆手,急切地解释道: “奴婢只是……只是没想到恩公会这么说。” 红儿太惊讶了。 她搞不懂,恩公现在为什么会这样说? 以身相许?她求之不得。 但是,这么长的时间,恩公对她再亲昵,却都保持着最后的距离,怎么都不像是有男女关系的样子。 现在,恩公提出这样的话,莫不是出于怜悯? 若是因为自己这一时的软弱,让恩公出于怜悯之情做出违心的事情。 那样的话,说实话,红儿宁可不要。 “哦?小傻瓜,你想的还怪多啊。” 苏曜惊讶了。 比起以前总是羞红了小脸,低着头听凭他吩咐的时候。 这似乎是红儿第一次以自己的意志对他提出了坚决反对的意见? 不得不说,这让苏曜感到了丝新奇。 于是,苏曜收回了那按在红儿头上的手,半蹲下去按着红儿的肩膀,平视着说: “红儿,你想错了,我如此说法绝非出于怜悯或者临时起意。” “早在你第一次来到我身边的时候,我便已经决定了要让你成为我的女人。” “说我是贪得无厌也好,占有欲强也罢。” “总之,我只要一想到如果你要像服侍我一样,去伺候的别的男人,那我简直就要抓狂。” “毫无疑问,我会狠狠的砍死那个男人。” “所以,你早就是属于我的人了——跑不了,也别想跑!” 听着苏曜炽热的话语,红儿顿时捂着小嘴,不敢直视: “恩公.您别说了奴婢答应便是。” 苏曜听了嘿嘿一笑,一把抄起红儿,把她高高举起,在周围那一众百姓的惊呼中,亲昵的贴了贴红儿滚烫的脸颊后才把她放下: “说起来这就又过了一年,咱家红儿长大不少,应该合法了吧。” “合,合法???”红儿晕乎乎道。 “没错,你生日过了吗,还多久?” “大约还两个月。” “两个月?那岂不是正好。” 苏曜笑呵呵在红儿耳边说: “这段时间你就多吃点肉,洗白白,乖乖等我回来。” (本章完) 第645章 铁骑平推,函谷关人心惶惶 第645章 铁骑平推,函谷关人心惶惶 多吃肉,洗白白? 红儿听着苏曜在她耳边的低语,别说脸颊飞红,那是耳朵都变得滚烫。 在这秋风渐冷的时节,红儿小小的脑瓜上仿佛有蒸汽在飘扬。 出身世家大院,红儿当然明白苏曜的意思。 坦白说,对于苏曜为什么一直不让她侍寝,红儿自己曾经想了很多很多原因。 但她万万没想到,恩公竟是在等她成年. 这一刻她心中无比感动。 要知道,对于那些身边女人环绕的世家子弟来说,只要是他们看上眼的,根本没人会在意大汉律的年龄。 甚至,对于当代世家子弟来说,把玩年少的书童和美婢,早就蔚然成风,甚至还会相互赠送品评。 这一点无关道德,纨绔子弟们如此,名师大儒们亦然。 没有人在意下人们的感受,甚至下人们自己也不甚在乎,还会为此争斗邀宠。 但这显然是不对的。 红儿自己便知道,王家有个幼年颇为得宠的女子,等到成年之后落下了一身的毛病,而后被主家嫌弃、冷落,最后悄无声息的不见了踪影。 而恩公显然和这些人不一样。 愿意慢慢等她长大,还关心她的身体健康 这一刻,红儿泪眼朦胧,只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这才是真正的英雄,值得托付一生的男人。 在送别苏曜后,红儿低着头,不敢看身边那些瞎起哄的围观群众。 她将苏曜给的令牌捧在怀里,蹬蹬蹬的跑回冠军侯府的门口。 看着门口的守卫,与苏曜的意思相反,红儿却悄悄的收起了令牌,在回屋后将它与这件心爱的衣服一起放到了箱子之中,紧紧的锁了起来。 红儿心中明白,这块令牌代表着恩公对她的重视和信任,但她也清楚,它太过显眼,不希望让这块令牌给恩公带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两个月的时间很快的,有恩公今天的承诺对她来说便已是足够。 接下来的日子里,红儿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一样,继续在家中努力工作,专注日常职责。 只不过与往日不同的是,红儿不再无谓的烦恼,反倒时不时嘴角就会挂起一丝丝甜蜜会心的微笑。 而与此同时的,府中众人对红儿的态度也出现了变化。 闲言碎语变得少了很多,还有些机灵的人又开始献殷勤般的聚到了红儿身边。 原因也很简单。 虽然红儿没有拿出那块珍贵的令牌,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苏曜那从来都不知避讳,大大方方的在送行人群中对红儿亲亲抱抱举高高的亲昵举动,显然也传到了宅中下人们的耳朵里。 有那会看风向之人,开始提前预判,站队投资。 也有部分之前做的比较过火之人,心中恐惧,害怕红儿得势后报复,悄悄在大夫人云公主那里进些谗言。 不过得益于红儿曾经在孕期时无微不至的照顾,对于这些谗言,云公主则大体都是一笑而过或训斥一番而告终。 但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 男儿搏杀于战场与庙堂之上,女子争斗于深宅与后宫之中,此乃时代的旋律,不可不尝。 红儿一介平民婢女,想要真正在这些王侯贵女的大宅中据有一席之地,显然还有不短的路要走。 不过这家宅之中的琐事,目前无碍大局,且不再赘述。 且说苏曜率军西征,安置完家宅和留守人员后,便带上自家的吕布、赵云和牵招,归降的贾诩和李雷还有新来的袁绍和颜良等人踏上最后的讨董之路。 这一下子,那些沿途的董卓残兵可就遭了殃。 虽然董卓轻骑快马,还有相当大一部分部队都已进入函谷,沿着崤函古道的北段一路西行,多数已过渑池。 但还有少部分步卒和后勤兵马跟不上董卓大军的速度。 这其实主要还是由于被苏曜烧了粮仓,董卓大军补给告急造成。 那时的董卓认为徐荣怎么也能挡上几天,便分了不少人在洛阳至函谷关间的道路上,沿途四散搜刮粮草。毕竟,一旦进入函谷关,行至那崤函道上,一路上山路崎岖,就再无平原村落可供补粮了。 以普遍理性来说,董卓这操作也没啥太大的毛病。 董卓很清楚苏曜部队的规模,就那么点人,骑兵数量也不多。 自己在后方分散派出的征粮队则是化整为零,密密麻麻撒了一片。 只要苏曜出击,他们收到消息尽快撤退,损失还是整体可控的。 而且,散出去的人也可以为函谷关提供前哨和眼线。 但是,别说董卓了,所有人都没想到,苏曜这一波不但来的极快,部队规模更是比滚雪球的速度都夸张。 你以为只有几百骑?人家直接五千骑兵轰隆隆的就碾过来了。 除了靠近函谷关的机灵鬼撒丫子就跑逃过了一劫,董卓派出的征粮队几乎是全军覆灭,都被苏曜一口气碾死了。 而那少数人的归来,也把这惊人的消息在函谷关中传的是沸沸扬扬。 “喂喂喂!” “听说了吗,听说了吗?” “冠军侯苏曜,那个阴魂不散的家伙要来了!” “什么?!”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我听说那家伙是现世厉鬼,大妖转世!” “不但刀枪不入,还有三头六臂!” “走到哪里,都是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杀人不眨眼不说,只要他走过的地方,那是连一具全尸都没有的啊!” “什,什么?这是真的吗???” “那还能有假?!” “是我在征粮队的舅舅亲眼所见!” “他以前就是胡轸大人的亲兵,与这妖人斗过一次,侥幸逃脱。” “这一次,本以为混个征粮的官儿当,不会有事” “谁知道,又见那妖人嗷嗷着过来了!” “而且,这回不是几百骑了,而是数千铁骑!” “咱们出去的那些人几乎都被妖人杀個精光。” “他说那妖人骑着一匹青面獠牙的大白马,拿着一杆巨大的马槊,那东西仿佛有那妖力加持,噬血无比,当者俱碎!” “而且,更恐怖的是,那些骑兵们个个勇猛无比,仿佛不知疲倦,不知疼痛,只知道杀戮。” “听说,他们连马都不需要休息,只需要吃几口草料,就能继续冲锋陷阵。” “真的假的?这也太吓人了吧?” “哎呀,我骗你干嘛?我舅舅亲口跟我说的,他现在吓得连军营都不敢回,躲在不知道哪地方,就生怕那妖人找上门来呀。” “唉呀妈呀,怎么办,那咱们怎么办?!” 谣言的传播速度非常惊人。 这苏曜还没到函谷关下呢,整个函谷关内就已是人心惶惶。 (本章完) 第646章 舅舅党的末路 第646章 舅舅党的末路 函谷关,秋风萧瑟,风雨欲来。 在溃兵们的消息带动下,兵士们人心浮动,士气低迷。 就这时,城上巡查的中军校尉董璜见状,立刻破口大骂: “胡说八道!” “尔等真是听风就是雨!” “哪里有什么妖人,不过就是个功夫好点的匹夫罢了!” “就算他搞来几千骑兵又如何?” “咱们脚下的这可是天下雄关,八关之首的函谷关!” “只要尔等打起精神,他难道还能用骑兵破关不成?” “慌慌张张,大喊大叫,成何体统?!” 董璜站在城墙上,对着那些惊慌失措的士兵大声喝斥。 他的话倒也不是虚张声势。 董卓为了防止苏曜追击,特意把他这位嫡亲的侄子放到了函谷关,还拨给了珍贵的三千西凉铁军! 这三千人,加上本地函谷关的两千驻兵,关内守军数量已达五千之众。 如此多数量的大军,可谓把这座依山傍水的雄关塞得是满满当当,远超其常规驻防数量。 这么多的守兵,只要他们不自乱阵脚,便是抵御五倍十倍的敌人也毫无问题。 更别提董卓为了迁都顺利,已早早的传信关中,命中郎将段煨率一万大军移师函谷关与潼关之间的弘农(今河南三门峡)驻防,随时都可支援函谷。 也正因此,没甚么作战经验的董璜才会心甘情愿的接下这个留守的任务。 他知道,自己只要做好监视工作,坚守不出,让当地这些守兵守将们不要乱套,好好防守,那么对付东边的那些叛军自是不成问题的。 不过,他却没想到,谣言的力量竟如此强大。 他就一会没注意,喝了点小酒,城头上这些人竟然就把鬼话传成了这样。 当即,董璜是毫不手软,直接派亲兵把那舅舅党拖出来砍死,枭首示众: “反贼苏曜之流不足为惧!” “再有妖言惑众,动摇军心者——斩立决!” 谣言之所以危害甚大,便是因为它能在无形中瓦解士气,摧毁意志,让原本坚固的防线变得脆弱不堪。 董璜虽然没什么一线经验,但对这一点他却也是心知肚明。 因此他毫不犹豫地采取了严厉的措施来稳定军心。 必须要说,董璜的果断和决心,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作用,血腥的杀戮让士兵们对苏曜的恐慌转变为对军法的恐惧。 然而,谣言的种子一旦种下,便很难彻底根除。 在董璜看不到的地方,士兵们依然私下里议论纷纷,对即将到来的战斗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虽然对这里的绝大多数人来说,他们都从未与苏曜的部队正面交锋过,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但关于苏曜的种种传闻,无论是真实还是夸大,都在无形中给了他们很大的的心理压力。 这一点,对兵士们如此,对董璜亦然。 随着苏曜的临近,他对成功防守的信心也逐渐下降了。 尤其是在见到苏曜那雄壮的威武之师后. “来了,他们来了!” “好家伙,好多人!” 午后,战鼓隆隆。 伴随着示警的鼓声,关城上人群的惊呼此起彼伏。 董璜赶忙走上关墙,眺望远方。 只见尘土飞扬,一支打着苏字大旗的庞大骑兵队伍正迅速接近,离得远远的那苏曜的军队便给人一种无法言喻的压迫感。旗帜猎猎作响,马蹄声如雷贯耳,那滚滚而来的骑兵队伍,宛如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让人心生敬畏。 董璜站在城墙上,望着那逐渐逼近的敌军,心中不禁有些忐忑。 他虽然知道函谷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但眼前的这支军队所散发出的气势,还是让他感到了一丝不安。 “传令下去,所有人严阵以待,不得有丝毫懈怠!” 董璜高声喝道,试图用自己的声音来掩盖内心的恐惧,紧接着他便立刻召集关城守将众人前来商讨对策。 “你们看到了吗?” “反贼的队伍中居然有我等的叛军!” “约有两千西凉铁骑,竟然背弃他们对朝廷和对董公的忠诚,倒戈反贼!” “怪不得那姓苏的这么快就能杀过来,那姓贾的混球——他不得好死啊。” “敢要让我抓住,我一定把他扒皮抽筋!” 人一到齐,董璜便破口大骂。 他麾下诸将们则是纷纷垂着脑袋,默不作声。 他们也知道董璜的愤怒是有道理的。 友军的叛变显然将出卖己方的情报和作战部署。 而且,这些人更加是起了个坏头——投降就能免死甚至得到重用,那么不少人在遭遇挫折和挑战后便会动起投降的念头。 大家心里明白,守关的士兵们本就士气低迷,若再有此等消息传出,恐怕会加剧他们的动摇。 但是吧. “董校尉,我等现在该当如何应对?” 说话的人是董璜麾下骑都尉张俊,率领着董卓拨给的三千西凉铁军,姑且可算是董家嫡系。 他见董璜光提问题,不下命令,便知道这个校尉是没什么经验便发言引导。 董璜一听,立刻想起董卓的安排,就是四個字: “坚守不出!” 董璜斩钉截铁: “那反贼苏曜野战确实有些门道,但咱们只要守好关门,以函谷雄关坚守拒敌当是不难。” “还望诸位将士们精诚团结,做好防守工作。” “具体细节我不掺和,都由骑都尉和关都尉你们负责便好。” “但是,尔等若是有谁出了纰漏,本校尉手中宝剑定斩不饶!” 骑都尉张俊闻言大喜,忙抱拳领命,他立刻提议将重点防守着眼于城头。 苏曜骑兵先至,没有攻城器械,就算后军来了,他们现场打造短时间也只能做些简易的云梯。 他们只要多布滚木礌石,再趁这机会多修弩炮和投石机等,严防死守,拖个月余时间耗退反贼当是不难。 “此言有理,深合我心,下来便依张都尉之计行事!” 董璜点了点头,对于张俊的提议表示赞同,当即给其全权受命。 他深知自己缺乏实战经验,此刻能够依靠的便是这些久经沙场的将领们。 于是乎,拿到指挥权的张俊意气风发,连施号令。 然而,听了这位骑都尉的话后,关都尉显然有不同意见。 “骑都尉如此布置,怕不是小看那冠军侯了?” “什么?!” (本章完) 第647章 终成空一场? 第647章 终成空一场? 关都尉,并非是此人与二爷同姓,而是函谷关都尉的意思。 在秦汉时起,对险要关隘便有专门的军事长官负责统御。 其不但要守备关隘,巡查关防,还有稽查行人,兼掌税收的职责。 而后汉为保卫京师安全,又单独增设了八关都尉,各统一地关防,其都尉名便是当地的地名,如伊阙都尉,孟津都尉等。 而函谷关都尉,由于其超然地位,列八关都尉之首,故而时人称呼是便以关都尉称之,而不加地名,以示尊贵。 这位关都尉名为杨伉,乃华阴杨氏出身,在董卓来之前他便已经是统辖两千兵马的关都尉了。 而当日董卓之所以能入关来,也正是他在袁家授意下的行动。 如今,董卓入关后欺主犯上,背信弃义,他这个放董卓入关的都尉可没少遭人白眼。 老实说,他心里没有点怨气那是不可能的。 而这一次,董卓西逃,又派了他那不知所谓的侄子来代领关防,更是明摆着不信任自己。 现在,听着这些外行人关都尉杨伉是颇为不以为然。 “骑都尉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杨伉摇了摇头,目光凝重地说道: “那冠军侯苏曜,绝非等闲之辈。” “他自出道以来,未尝一败,其用兵之诡谲,战术之多变,实乃罕见。” “若我等只知固守城头,只怕会落入他的圈套之中。” 董璜闻言,眉头微皱,他看向杨伉,不解地问道: “关都尉此言何意?” “不守城头,我们又该守何处?” “总不能守城内吧?” “那苏曜难道还能飞天遁地直接杀进来不成?” “.” 关都尉杨伉看着董璜一言不发,董璜被盯得心里发毛,没好气道: “关都尉不会要说他真能飞进来吧?” “未可知也。”杨伉面色古怪道。 “什么?!” 这回不但门外汉董璜,就连张俊也不由得失声惊呼。 “关都尉,军无戏言!” 张俊怒斥道: “你若只是危言耸听,动摇军心,小心董校尉军法处置!” 杨伉轻叹一口气,心说这些凉州来的蛮子就是狗屁不通,耐着性子讲道: “诸位,函谷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这是不争的事实。” “但是,我们也绝对不能因此而掉以轻心。” “那冠军侯苏曜,又岂是易于之辈?” “且不说他自出道来便是百战百胜,就说他能以一己之力逼董公西迁,此子就非常人。” “诸位对付这等猛将,却还以常理度之,墨守成规来防御。” “如此一来,怕是要再给他的战功簿上添一笔了。” “妄言!” 张俊驳斥道: “你方才也说了,函谷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作为函谷关都尉,你当比谁都清楚此关之雄伟险要。” “这诺大的函谷关,四周都是崇山峻岭,眼前还有河流屏障,那反贼苏曜纵有通天之能,他又能怎样?” “飞过来?给所有人都插上翅膀???” “胡闹!”杨伉摇了摇头,耐心解释道: “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 “我等对苏曜的了解太少,切不可因一时的胜利而放松警惕。” “那苏曜一路行来,攻城夺关不在少数,少有哪个城池能阻挡他多久的。” “此人必有奇技傍身,依我看,山上和城中的防御也不可轻忽。” “如此,哪怕他有少部分突破过来,我们也有机会预警和应对。” 两位都尉吵得一塌糊涂,董璜看得也是一脸无奈。 董公光告诉他听这些专业人士的安排,可没说两人起争执后他该听谁的。 怎么看着,两个人都是公说公理,婆说婆有理,煞是让人苦恼。 见两人争执愈演愈烈,董璜气的抽出佩刀,一把拍在桌上,怒道: “够了!” 董璜的怒吼声在议事厅内回荡,终于让争吵的两人停了下来。 他目光凌厉地扫视了一眼张俊和杨伉,沉声道: “两位都尉,眼下大敌当前,我们需要的是团结一心,共同御敌,而不是在这里争吵不休!” 张俊和杨伉闻言俱是一顿,他们互相看了看对方,冷哼一声,显然不是很服气。 董璜见此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说道: “关都尉所言不无道理,我们确实不能掉以轻心,但骑都尉的提议也有其合理之处,函谷关地势险要,城头防守乃是重中之重。” “这样吧,”董璜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综合两位都尉的意见,采取双重防御策略。” “一方面,骑都尉负责加强城头的防守,布置足够的滚木礌石和弓箭手,确保敌人无法轻易靠近城墙。” “另一方面,关都尉则负责组织人手,加强关内和山上的巡逻与警戒,以防敌人偷袭。” “同时,我们也要做好应对突发情况的准备,一旦敌人有什么异常举动,立即向我汇报,咱们再根据实际情况调整战术。” 张俊和杨伉闻言又是一愣。 好家伙,这不是等于说是没有统一指挥,让他们各行其是么? 而且都是重点,往往意味着没有重点,实在是兵家大忌。 不过,索性他们关中的人手倒还算充足,全面布防的话紧一紧排班倒还算应付的来。 于是乎,两人便点了点头,虽然心中仍有不满,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董璜见状,心中稍安,他知道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只有团结一致才能抵御强敌。 “好了,时间紧迫,我们立即分头行动吧。”董璜挥了挥手,示意两人下去准备。 张俊和杨伉领命而去,各自忙碌起来。 董璜则站在议事厅的窗前,望着远方的天际,心中暗自祈祷:“希望我们能守住函谷关,不要让董公失望。” 老实说,董璜还是有信心的。 烽火已经点燃,后方驻守弘农的中郎将段煨想来已经得到了示警,随时都在待命。 只要他能守个将近三天的时间,后续支援的第一波生力军就会抵达,换下他们疲劳的战士。 五千对五千,他还是守关隘的一方,哪里有什么压力? 一定是那反贼苏曜凶名太重,所以才让他们胡思乱想。 平常心,平常心,保持平常心最重要! 就这时,就在两個都尉刚刚离开出去布置防御,就在董璜在这议事厅中给自己加油打气的时候. 突然间只听哐当一声,大门打开,一个惊慌失措的小兵闯了进来,大呼: “不好啦,董校尉!” “反贼,反贼进城了呀!!!” ——“噗!” “你说什么?!” 董璜一个站立不稳,竟是差一点就跌倒在了地上。 (本章完) 第648章 微操大师 第648章 微操大师 “反贼进城了?” “这怎么可能?!” 函谷关议事厅,董璜脸色铁青,只觉得听到了务必荒谬的笑话。 明明在刚才,他召开议事前还特地叮嘱城墙守兵严加防守,紧闭城门。 现在,竟然有小兵来报信说反贼进城了? 这踏马不是胡说八道的话,那难道这反贼大军还真能飞了不成? 胡来嘛不是! 稳住身子的董璜一把抽出佩刀,另一把手则直接揪过那报信的小兵,咆哮道: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放进来的?那反贼现在何处?” 小兵被董璜的气势吓得浑身发抖,结结巴巴地说道: “小,小人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啊,只是看到城门那边突然乱了起来,到处都是喊杀和惨叫声。” “然后,然后就听到有人大喊反贼进城了!” “现在,两位都尉已经过去紧急支援,还不知状况如何。” “您,您也快去看看吧!” “废物!” 董璜脸色阴沉的猛一甩手,将小兵推开,大步流星地出了大厅,朝城门方向赶去。 一路上,董璜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他实在想不通,在如此险峻的函谷关前,在自己如此严密的防守之下,那苏曜究竟是如何做到率军入城的? 甚至他还心存了一些侥幸。 也许,只是些许骚乱,是兵士们在重压下的反弹。 不过,当他顺着关内大道,率一众兵士们赶到城门附近时,他的幻想破灭了。 只见城门处一片混乱,鲜血四溅,人头纷飞,一时间他竟然都搞不清敌我。 但是,毫无疑问的是,死亡正在临近。 因为,函谷关的生命线,那扇本应牢牢紧闭的大门正在一阵令人耳酸的吱呀声中缓缓打开 “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 董璜瞪着大眼,视线穿过同样惊慌的骑都尉与关都尉身上,直视人群中乱杀的大将。 只见那人浑身浴血,如疯魔降世,已看不清面容。 但是,毫无疑问,能做到这种程度的,能做到夸张的事情,这天下间怕是只有一人. “难道,难道是那苏曜摸了进来?!” “没错,我要亲自走一趟这函谷关去!” 三天前。 在苏曜刚出发后不久,苏曜便做出了这个决定。 函谷关作为八关之首,乃是洛阳通往长安的必经之路,其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董卓又布大军防守,若按部就班的进攻,那不知要耗上多少时间。 而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生命! 苏曜一向都是能偷的偷,能跳的跳,速推才是王道,谁要跟他一板一眼的打对攻? 故而,在出发前,苏曜就一直在寻思怎么攻破这个雄关。 是走水路,还是走山地? 要怎么样最快拿下这座关城呢? 当看到那地图上广泛分布于四周乡村的红点,苏曜顿时有了主意。 “混在溃兵里?” “这是否有些过于弄险了?” 即便是吕布,听到苏曜如此简单的计划后,也不由发出了疑问。 他们刚刚已经剿灭,全歼了一支征粮队,知道了董卓的安排。 但是吧. “想混在溃兵中,就只能混在第一批人里,这可不容易啊。” 贾诩也皱眉说道。 很简单嘛,函谷关的守兵又不傻,他们也会搞排查的。虽然这些人不一定认识所有的征粮队官兵,但是一旦消息传开,警惕性必然大增。 如此一来,就只有在第一波,也就是函谷关众人都蒙在鼓中的时候混进去。 但是,那么多的征粮队,他们又是从反方向最远的地方推过去,怎么想也不可能赶在所有人之前吧? “而且,随着我等大军临近,函谷关必然也会早早的就关门禁闭,严防死守,不使人浑水摸鱼,此乃守城既定之章程。” 袁绍抱着胸提醒道: “苏君侯你便是混进去了,又要如何保证在我大军到来前不暴露身份?” “去早了,人多眼杂,不说那些征粮队里有没有人见过你冠军侯的模样,就说凭空多了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同袍,时间久了总会有人发觉不对。” “到时候一旦提前暴露,我大军又远在天边,苏君侯又打算如何应对?” “这就更别提那函谷关大门并非一人可开了。” “便是你能藏到我大军兵临城下,暴起发难,你一人也打不开那城门啊。” “依我看,苏君侯这个计划还是有欠考虑了。” 袁绍一脸的没好气道。 老实说,他其实不介意苏曜吃瘪,甚至最好死在城里。 但是考虑到那家伙的变态程度,袁绍觉得这事不大可能,就算是出事了,他大抵也是能溜出来的。 反倒是经这么一折腾,让守军严防死守,平白又要多耗不少时间。 还不如养精蓄锐,到时候正儿八经的攻一波上去。 反正有那冠军侯在,只要让他先登上城,后续大军跟进,这仗也就十拿九稳了。 有必要为了那几天时间,在这折腾弄险吗? 没必要,属实没有必要啊。 然而苏曜却是嘿嘿一笑: “你们想的还挺多,办法总比困难多嘛。” “那函谷关的人又没有手机通话,除非他也有挂,不然只要我们把这所有的征粮队都全歼了不就好了。” “到时候,从那些降兵和咱们的人里,选出些靠谱的人来混编在一起,跟我一起摸进去,搞风搞雨,伺机而动。” “拿下这函谷关,简直易如反掌嘛。” “啊???” 袁绍和众人闻言,皆是面面相觑,一脸惊愕,只觉得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那些征粮队不是正规军,他们散布在洛阳以西到函谷关广袤平原上的各个村落中。 只要漏掉一个,这计划就是告吹,怎么可能把人全歼? 这与武力强大与否没有关系。 真当那些人都是憨憨,没有眼睛和耳朵吗? 于是乎众人纷纷劝谏。 然而苏曜却一摆手: “我意已决!” “五千骑的碾压局,你们怕个毛啊。” “今天,我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是微操大师的操作!” 当即,苏曜便对着系统的小地图,布置起来: “子龙,你带一百骑从这里过去,到那草丛后面集合,听到声响后就把骑兵向左移动五十米.” “啊?草丛?这.” (本章完) 第649章 一网打尽 第649章 一网打尽 夜幕降临。 洛阳西,某村落附近,十数个西凉兵骑着马是夺路狂奔: “卧槽,卧槽,卧槽!” 方屯长一边跑,一边大喊。 这真是一场灾难啊。 要说外出征粮,这绝对算是个好差事。 虽然知道后面可能会有追兵,但是能够深入村落,在第一时间抢钱抢粮抢娘们,那付出一点风险也是值得的。 在得到了这个任务后,他就立刻领着自己一屯五十人的队伍,杀到了这个村子里来。 好家伙,这两天方屯长可是过了一把土皇帝瘾。 不过,这也都是多亏了那老村长啊。 真是个不识抬举的家伙啊。 在面对朝廷的征粮时,他居然敢抗拒不从?! 到现在,方屯长都清楚的记得,那个狡猾的老东西,抱着他的裤腿,嚎嚎着说什么一点都没有了云云。 但是,精明如方屯长,当然知道这是胡说八道的假话。 这些卑劣的贱民们,兜里的粮食就像守财奴的金币,不见血是不会老实交代的。 于是,方屯长也不客气,露出了他那狰狞的笑脸,给这个村子扣上一顶私通反贼的帽子后,就直接下令让手下们搜村。 “粮食,财物,还有漂亮的女人,一个都不要放过,通通给我找出来!” “居然敢对抗朝廷,与董公作对,那就别怪老子们不客气了。” 士兵们闻言,立刻像饿狼一样扑向了村庄,开始翻箱倒柜,搜刮一切值钱的东西。 老村长和那些村民们被吓得瑟瑟发抖,他们知道这些西凉兵是出了名的凶狠残暴,一旦惹怒了他们,后果不堪设想。 “求求大爷,放过我们吧!”老村长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声音中带着哭腔。 “放过你们?我放过你们谁来放过我?” 方屯长冷笑一声,一脚将老村长踢翻在地: “皇上和公卿们都在饿着肚子。” “尔代朝廷掌管村务,却不思报效君王,反而抱着自己那点私人用度斤斤计较。” “怎么着,你们这些贱民,以为抱着点粮食就能逃过一劫?” “我告诉你们,今天不把粮食交出来,你们一个也别想活!” 老村长被踢得口吐鲜血,但他还是挣扎着爬起来,继续求饶。 然而,方屯长却已经失去了耐心,他拔出腰间的长刀,指向那些村民。 “再不说实话,我就先宰了这个老东西,然后再轮流上了那些女人!”方屯长恶狠狠地说道。 村民们闻言,吓得面如土色,他们知道这些西凉兵说到做到,绝不会手下留情。 不过诺大的村落,也不是所有人都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 一个年轻的村民便抱着个钉耙站了出来,大声吼叫: “我们确实有粮食,但是那是我们全村人过冬的口粮,给了你们,咱们都要饿死!” 方屯长一见是哈哈大笑: “那好啊——人死了,就不需要粮食来过冬了嘛。” 说罢,他挥手让手下们去拿下了这个年轻人,当场就是一顿好打,杀鸡儆猴。 终于,那年轻人的家人看不过眼,交代了藏储粮食的地方。 但这么一点粮食哪里够用? 这么大的村庄又岂会只有这一点粮食? 方屯长接下来是故技重施,有的软一点的,在威胁之下交出粮食,也有的骨头硬的,竟是生生抗住了折磨,宁死不屈,最后送掉了性命。 整整两天时间,方屯长都扎在这村子里,每天除了抱小娘就是审问那些还嘴硬的村民,变着样的上刑和杀戮,企图榨干这个村落的最后一丝价值。 不过,他爽归爽,也没有忽视风险。 他可没忘记那反贼苏曜的存在。 故而,他在村中开趴时也没忘了在村外放置眼线和暗哨。 坦率的说,他认为自己已经很谨慎了。 毕竟他都这都已经算是相对中部的区域了,若是前方有敌情,应该会有人把消息传报过来。 然而,方屯长却万万想不到。 当他今天夜里正在房中爽快的时候,村落中竟然是杀声四起! “敌袭!敌袭啊!” 伴随着一声声惊恐的呼喊,方屯长猛地惊醒,他一把推开身边的女人,抄起放在床边的长刀,急忙冲出屋外。 只见夜色中,火光冲天,喊杀声震天动地。一支所属不明的骑兵队竟已冲入了村中,与他战士们杀成了一团。 不,这么说有点勉强,因为这几乎就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啊! “顶住!” “不要乱!不要跑!” “给我组织防御啊!” 方屯长急的跳脚大喊。 不过,他的叫喊却并没有发挥什么作用。 虽然为了对付这些分散的征粮队,苏曜同时也分兵出击,但在这里的骑士们不管是准备还是素质,显然都不是这些骤逢突袭的兵士们能对付的。 这些仓促迎战的西凉兵们一个个死去,甚至连那些本来屈服的村民都在骑士们的鼓舞下拿着农具和石头加入了战斗。 “撤,快撤!” 发现大事不妙的方屯长立刻放弃了抵抗,拔腿就跑。 趁着夜色和混乱,还有村中复杂的地形,他居然一口气带了快二十个部下成功逃出。 “踏马的!” “后面的人真是废物,竟然让这伙反贼无声无息的摸到了咱们这里。” “快,必须赶快回关,把消息报呈董校尉!” 逃出生天后,方屯长倒也没有忘记职责,当即便带人直奔函谷关方向汇报军情,同时他还分出部分哨骑,让他们去附近前方的村落示警。 然而,让他始料未及的是,他的一切努力都没有意义。 就在那道路将要分叉的路口附近,黑暗处的灌木丛后面突然杀出一支骑士出来。 当先一人银枪白马,正是常山赵子龙。 “贼子,纳命来!” “卧槽!” “不!!!” 方屯长惊恐地大喊,然而他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喊杀声和马蹄声中。 赵云率领的骑兵如同猛虎下山,瞬间就将这些西凉骑士们淹没。 方屯长更是连第二个字都没喊出来,便被赵云一枪刺死。 不一会儿,方屯长和他的部下们便全部被斩杀殆尽,无一幸免。 赵云收起长枪,冷冷地扫视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然后下令继续追击其他逃散的征粮队。 与此同时,在函谷关附近的其他村落中,也上演着同样的戏码。 在苏曜通过地图遥控指挥的微操控制下,他的骑兵队如同一张大网,将那些分散的征粮队一一网罗其中。 他们利用夜色和地形优势,悄无声息地接近目标,然后突然发起猛攻,将那些毫无防备的征粮队给一网打尽。 那些征粮队的士兵们根本来不及反应,便遭到了骑士的突袭。 侥幸逃脱的人,也被提前在路上准备的伏兵剿灭。 这些打着朝廷旗号,在村庄中作威作福的征粮队们根本没有逃跑的机会,在苏曜的铁蹄下所有人都要直面死亡。 整个洛阳西部的平原上,到处都是喊杀声和惨叫声,以及骑兵们追击逃兵的马蹄声。 苏曜的计划进行得异常顺利,那些征粮队完全就是待宰的鱼腩,毫无还手之力。 不过苏曜也没有将这些人全部都杀死。 在其中,通过少数降兵的交代,苏曜精心挑选了一部分人,由自己单独出击。 那些人便是之前胡轸部的逃兵。 在胡轸被苏曜斩杀后,这些人除了一部分如李毅张龙等人投效于他外,还有不少扔下武器逃跑,回到了董卓军的序列。 连逢大败,士气低迷的这些人显然发挥不了什么战斗的作用,董卓便一拍脑门,把这些人丢在这路上征粮,也算发挥些余热。 苏曜便把主意打到了这些人身上。 果然,甚至都还没有开战,这些人只是一见到他那苏字大旗,便立刻就跪了。 “哎呦喂!” “冠军侯饶命啊!” “小的愿降,小的们愿降啊!” 苏曜远远见了便是嘿嘿一笑: “好啊,要活命的话,就陪我走一趟吧。” (本章完) 第650章 血债血偿 第650章 血债血偿 某村庄内,西凉兵们在苏曜面前跪了一地,叩首连连。 “遵命,明白!” “多谢冠军侯饶命!” “我们都听您的吩咐啊!” 这些胡轸部的逃兵们忙不迭的答应,早知苏曜厉害的他们此刻心中是无比庆幸,自己可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然而,当他们搞明白苏曜要他们做的事情后,一个个脸上都挂起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什么?细作?偷城???” “哎呦喂!” “苏君侯哇,您这还不如砍了我等呢啊。” 康百将听到苏曜的话,顿时吓得面如土色,双腿发软。 他本以为,投降苏曜是跟在这百战百胜的冠军侯屁股后面打仗,不说摇旗呐喊浑水摸鱼吧,就算出点苦力,总之也都是些性命无忧的活计。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啊,这冠军侯竟然会让他们这些降兵去做如此危险的事情。 要知道,细作可是要深入敌后,进行情报收集和破坏活动的。这不仅要面对敌军的严密防守,还要时刻提防被发现的危险。一旦被敌军识破身份,那等待他们的将是无尽的酷刑和死亡。 而偷城更是九死一生的事情,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这些逃兵们本就是因为害怕战斗才选择逃跑的,现在却要被派去执行如此危险的任务,他们心中自然是万分恐惧和抗拒。 然而,苏曜却并没有给他们拒绝的机会,语气坚定地说道: “上一次我给了你们选择的机会,放了你们离开。” “这一次,你猜猜我还会不会再手下留情?” “这” 康百将没想到这冠军侯还记得他们,顿时吓得浑身颤抖,连连求饶。 康百将等人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他们知道,苏曜一向言出必行,说到做到。 如果这次再拒绝他的命令,恐怕真的会死无葬身之地。 就这时,苏曜身后,之前归降的李毅和张龙等人纷纷站出来,现身说法,进行劝降。 “诸位兄弟,我等之前也是胡轸部下的逃兵,曾一度对未来感到绝望。” 李毅站了出来,语气诚恳地说道: “但自从我们归顺冠军侯后,他不仅宽恕了我们的过错,还给了我们重新证明自己的机会。” “是啊,是啊,冠军侯乃当世名主。” 张龙也附和道: “他英勇无敌,对下属更是赏罚分明,只要尔等真心归顺,为他效力,他绝不会亏待大家,我们和李军侯便是明证。” 康百将等人闻言,面面相觑,他们看向李毅和张龙,有点拿不定主意。 “哎呦,不是我不相信冠军侯,而是这潜入函谷关实在是凶险万分啊!” 康百将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那守将董璜乃是董卓的侄子,亲自监军根本就是无机可乘。” “城中守兵更是足有五千之众,咱们这点人混进去,想要夺门献城简直是痴人说梦啊。” “小的实在是担心,我等枉送性命是小,耽误了君侯大事是大啊。” “如此,你就大可放心了。” 李毅哈哈一笑: “这次潜入,我们并非孤军奋战,苏君侯会亲自与我等一同进行!” “他的本事,大家想来都是很清楚的。”“只要大家按照计划行事,掩护苏君侯,那么拿下函谷关,绝对不成问题!” 康百将等人闻言,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们知道苏曜勇猛无双,战绩辉煌,但一方统帅,亲自潜入敌后偷城,这听起来简直就像天方夜谭。 “苏君侯亲自潜入?” 康百将瞪大了眼睛,声音颤抖地: “这,这也太鲁莽了吧?” “怎么,不信吗?” 苏曜冷哼一声: “废话就不多说了,你们现在两条路可走:要么执行我的命令,随我一起去偷城,立下功劳,换取活命的机会。” “要么现在就死在这里,一了百了,我去找别人来干这个事情。” 随着苏曜的话语,周围的骑士们将一把把长刀出鞘,闪着森然的寒光。 康百将等人当即连连摆手: “别别别,且慢动手,且慢动手,小人愿意啊!” “能和冠军侯并肩作战,小人一百个心甘情愿啊!” 康百将等人连忙表态,生怕苏曜真的动手。 他们可太清楚了,眼前的这位冠军侯可不是什么善茬,连校尉胡轸都被他斩了,那可真是说动手就动手,绝不会手下留情。 而见此情景,苏曜嘴角悄悄勾起一抹微笑,收了刀子,点头: “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只要你们好好配合,事成之后,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们。” 接下来,在这一夜之间,如此地般的事情又在数个村落中上演。 苏曜很快便筛选出了一支约百人的队伍,再加上自己队伍中精选出来的西凉降兵,组成了一支近两百人的潜入小队。 第二天一早,苏曜便带着众人,作丢盔弃甲样,三五成群的跑向函谷关中。 随着晨雾渐渐散去,函谷关巍峨的城墙渐渐映入眼帘。 康百将带着伪装成他麾下兵士的苏曜和李毅一起,他们第一时间便跑到城门下方,惊慌失措的汇报军情。 那城头守门的军官认识康百将,听他一说,果然不觉有他,完全没有注意康百将身边那脸上抹灰,狼狈不堪的苏曜。 而一进关城,康百将便带着苏曜等人直奔城内的一处偏僻角落,那里早已安排好了几间简陋的民房,作为他们的临时藏身之所。 “大家先在这里稍作休整,等待我的信号。” 在这里,众人短暂的蛰伏了一段,躲避风头。 所有人都知道,想要尽快并且以尽可能小的代价拿下函谷关,对守关将士们的士气进行打击至关重要。 于是乎,康百将找来了他驻防城中的侄子,通过他又找了一些城中一些值得信任的兵士。 紧接着,谣言开始迅速的传播、发酵。 不过,他们也并非是所有事情都一帆风顺。 那位康家的小子显然兴奋过头,玩过了火。 他把任务执行的过于成功了,在其同伙的谣言打击下,苏曜大军未至城中兵士已是人人自危。 结果,康家小子出色的表现也将自己送上了绞架. 听到传回的消息后,这让康百将欲哭无泪。 “他的牺牲不会白费的。” 苏曜站起了身,抽出武器道: “血债血偿,乱臣贼子必须付出血的代价!” (本章完) 第651章 交给我来 第651章 交给我来 且说行动之日。 函谷关,寒露秋深,此时斜阳正暖。 当从康百将那里得知了己方大军即将兵临城下的消息后,苏曜等人立刻开始了行动。 他们分工明确,一部分人由康百将率领,而另一部分则由由李毅张龙等随苏曜入城的凉州旧部率领。 其中康百将部将负责在城中趁机捣乱,煽起混乱,释放矛盾的信号,迟滞守兵们的行动,打击他们的士气。 而李毅张龙部,则将随苏曜出击,担负强攻的使命。 他们的任务就是在全城的人都将目光注视在城外来敌的时候,化身为一把尖刀,直插大门,夺取关防,并且坚持守住,放友军入城。 只要此计成功,函谷关攻防战就将变为苏曜最喜欢的肉搏绞肉战。 这些依托城防的守军,也就不得不与他自己麾下的精锐骑兵在城门处展开血战。 如此一来,函谷关自然是一日可破! 而深知这一点的众人很清楚,这是事关他们命运的行动,每个人都没有大意打起了120%的精神。 于是乎,就在苏曜一令之下,行动开始。 在函谷关内,那些一个个不起眼的小房子中,突然冲出了一队又一队神色肃穆的战士。 康百将带人提前埋伏去各地,尚且勉强可以做到掩人耳目。 但苏曜为了抓紧时间,领着人直奔城门,无论如何来说都有些扎眼了。 他们手持利刃,快速在道中穿行,如此唐突的表现,当即引起了巡逻兵士的注意: “喂!” “你们是哪个营的兵?匆匆忙忙要去哪里?不知道大街上禁止奔跑吗?!” 巡逻队长的喝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但苏曜和他的队伍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继续疾步前行。 那些巡逻兵士见状,眉头紧皱,纷纷抽出腰间的佩刀,挡在了苏曜等人的去路上。 “站住!再不停下,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巡逻兵士们严阵以待,气势汹汹地朝着苏曜等人逼近。 然而,苏曜只是微微侧头,用余光扫了这些巡逻兵士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螳臂当车——死!” 还不待那些巡逻兵们回应,他们就见寒光一闪而来。 苏曜竟是毫不废话,直接抽出腰间佩刀,飞掷出去。 那长刀打着旋,呼啸而来,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割断了那队长的脖子。 “啊!” 巡逻队长捂着喷血的脖子,眼睛瞪得滚圆,满脸的不敢置信,随即轰然倒地,鲜血汩汩流出,很快染红了地面。 “什么?!” “队长!” 这一幕发生得实在是太快,太突然了。 周围的巡逻士兵们全都愣住了,他们完全没想到,在这防守严密的城中竟然会有人敢对抗他们,并且还当街杀人?! 就在他们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队长就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在短暂的沉默后,顿时是锣鼓喧天,回过神来的兵士们一边敲锣示警,一边发出了怒不可遏的大吼之声: “放肆!” “找死!” “为队长报仇——杀!!!” 巡逻兵们是一拥而上,苏曜身后李毅张龙等人也纷纷抽刀,挺身迎战。 然后,不出意外的,这些巡逻兵们就毫无抵抗的被一波砍倒了。 且不说苏曜本人一往无前,势不可挡的表现,就是李毅张龙等人,那也是西凉百战精锐的野战军出身,哪里是他们这些整日守在关中度日,无所事事的杂兵们的对手? “直冲城门,不要浪费时间!”苏曜一马当先,直接就在大道开杀。 他掀起了一阵血色的风暴,那些闻讯而来的兵士们纷纷都被碾碎。 苏曜如同一头脱缰的野马,在函谷关的街道上横冲直撞,所过之处,守兵们纷纷倒下,鲜血染红了街道。 他的速度极快,力量惊人,每一刀挥出都伴随着一声惨叫,守兵们在他面前仿佛纸糊的一般脆弱。 李毅和张龙等人紧随其后,他们也是勇猛无比,不断有守兵在他们的刀下丧命。 城内的守兵们被苏曜等人的凶猛攻势吓得魂飞魄散,他们纷纷四散奔逃,试图躲避这恐怖的杀戮。 然而,苏曜等人却紧追不舍,他们一路追杀,将守兵们砍的是哇哇大叫。 “快,快快快,快去人通知校尉他们呀!” 有守兵大声喊道,试图寻求支援。 然而,在这混乱之中,谁又能够听得到他的呼喊呢? 他们所能做到的,无非就是发出惨叫,鸣响铜锣和战鼓,让更多人提起注意,已经是了不得的事情了。 至于去议事厅报信? 起码现在这些被撵的满地乱跑的人,是没几个能跑过去的。 他们只能期待外围那些听闻警讯的人能够尽快带来支援。 就这样,就在董璜等人在议事厅开会讨论对策的时候,苏曜率领着这支近百人的小队,堂而皇之的在函谷关正门的大道上杀出了一条血路,踩着一个又一个巡逻兵士们的尸体,冲向城门。 “嘶——” “城内竟有反贼内应?!” 城墙上,城门守将顾军侯得报后是倒吸一口凉气。 但是当他匆匆跑到城门楼上,看到关内后方大道上那狂奔而来的一个个身影时,他又不由得诧异: “就这么点人,就敢来妄想夺城偷门?!” 一瞬间,顾军侯便明白了过来,原来一切都是那康百将搞的鬼! 自己好心放他们进城安置,谁曾想那个可耻的混蛋竟然私藏祸心,给自己惹来如此大的麻烦: “混蛋!” “敢小看老子!” “来人呐——把董校尉派来的甲士都派出来,给我到门前列阵,杀光这些叛党!” 当即,很快的。 本来站在城门头的那两百名甲士,便匆匆下了楼梯,与门前紧急集结的人群一同,站在城门洞口,列阵拦截苏曜等人。 而这下子,可把刚刚冲到这里的李毅和张龙等人吓得够呛。 “甲士!还两百人?!” “怎么会在这里!” “糟透了啊!” 他们的慌张是有道理的。 眼前那两百甲士,可谓名副其实,不是之前那些只是披个半身胸甲的普通士兵们。 这种全身甲胄,加上护颈和铁盔的士兵,乃是实实在在钢铁卫士。 根本不是他们这些身着轻甲的人可以抗衡的。 “不慌,我来!”苏曜大喝一声。 (本章完) 第652章 破门而入 第652章 破门而入 “什么?!” “苏君侯你要一个人上吗?!” 李毅张龙等人震惊了。 这完全是预料之外的展开呀。 毕竟,西凉军乃是野战军出身,平日对手都是些无甲或者最多是轻甲的羌人游骑,西凉军从上到下都没什么披甲习惯,有个胸甲就算不错了。 于是乎,在出发之前,他们根本就没想过函谷关竟然会有这般精锐的甲士。 不过显然,这是他们忽略了。 对于拿下了北军和西园军的董卓来说,大汉皇室的武库自然也到了他的手中。 这次,为了戍卫函谷关,他给董璜留下的那三千人里,就有整整三百套全身战甲。 而董璜出于谨慎考虑,更是直接就在城头布置两百人,严防苏曜等人登城。 这时候,那顾军侯一见苏曜等人气势汹汹杀来,虽然嘴上轻蔑,但是他实际动作还是极为谨慎,直接就把这两百甲士派了出去。 眼下大敌当前,函谷关城门绝对不容有失! 有这两百全副武装的甲士,加上那城下零零总总守兵,对付不到一百个短兵轻甲的内鬼,绝对是狮子搏兔,十拿九稳! 然而,顾军侯却没想到,自己眼前的画面轻易的就击碎了他的想象。 当先那个小将,面对他严阵以待的大军,竟然摸出了两个金瓜锤,一跃跳入人群,见人就抡。 “嘭!” 一声巨响,伴随着甲士们的惊呼和惨叫声,苏曜的金瓜锤重重砸在了一名甲士的胸甲上。 那沉重的甲胄在苏曜恐怖的力量面前仿佛纸糊的一般,瞬间被砸得凹陷下去,甲士整个人也被这股巨力击飞,重重摔落在地,生死不知。 这一幕,让所有在场的守兵都震惊不已。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力量,即便是身着重甲的甲士,在苏曜面前也脆弱得如同蝼蚁。 “好,好强!” “小心!” “一起上!” 守兵们被苏曜的恐怖力量所震慑,但很快便回过神来,纷纷呐喊着冲向苏曜。 他们知道,面对这样的敌人,单打独斗是没有任何胜算的,只有依靠人数优势,才能有可能将其制服。 然而,苏曜却仿佛没有看到这些冲上来的守兵一般,他挥舞着金瓜锤,在人群中左冲右突,所过之处,守兵们纷纷倒下。 他的动作迅猛而有力,每一次挥锤都伴随着一声巨响和一阵惨叫,仿佛一尊不可战胜的战神。 “挡我者死!” 苏曜怒吼一声,声音中充满了威严和霸气。 守兵们被他的气势所震慑,纷纷后退,不敢再轻易上前。 然而,就在这时,一名甲士突然冲了出来,他手持长枪,直刺苏曜的胸口。 苏曜眼疾手快,一侧身便躲过了这一击,然后反手一锤,将那名甲士砸倒在地。 其他的甲士们想要帮忙,也被苏曜一人一锤敲得的是东倒西歪。 不一会的功夫,苏曜身边就倒下了十余个甲士。 那些人不是头盔被砸的破破烂烂,就是胸甲被砸的凹陷进去。这架势,直接就把守门的众人给震慑住了,纷纷吓得大喊: “怪物,这家伙是个怪物啊!” “是那个妖人苏曜,定是他亲自来了!” “什么?那妖人竟亲自来了?!” 守军们闻言,纷纷脸色大变,眼中满是惊恐之色。 苏曜的大名,他们早已知晓,近日城中流言更是将其传的恐怖非凡,其勇猛无双和亮瞎人眼的战绩让无数士兵闻风丧胆。 如今,听说这位冠军侯竟然亲自率军攻城,看着他所向披靡的模样,守军们心中的恐惧更是达到了顶点。 一时间,被恐惧所慑的守兵们竟停下了脚步和动作,甚至一步步后撤 “冲,随我冲!” 见敌人被威慑的连连后退,苏曜也不恋战,当即带领众人直奔城门口的楼梯处冲去。 他们都很清楚,只是夺占城门洞口是不够的。 函谷关的城门,不是抽掉栓,用力拉就能打开的,它还有一个上下闭锁的闸门。 要想开启那个闸门就必须要上到城门楼机关房内的绞盘那里才可以。 而识破苏曜打算的顾军侯则在城头惊得是脸色惨白,慌忙大喊: “快,快关门呀!” “不要让他们进来!” 关门,这自然并不是函谷关大门,而是楼梯处的铁门,乃是连接城墙与城门洞的通道吗,刚刚那些甲士便是自这个大门处下来的。 同时,这也是城头守军在敌方破门后的最后一道防线。 只要这道铁门紧锁,城门洞的敌人就只能和城内兵士肉搏,无法涌上城墙,干扰城头的守军。 把守通道的守兵们一听命令,也马上回过神来。 与苏曜等人正面冲突的胆子他们没有,但是关紧大门,把那些贼人拒之门外他们可是乐意之至。 这些人赶忙七手八脚的就去推门,想要趁着苏曜等人还没过来,赶紧把通道的大门关死。 然而,苏曜哪里会让他们轻易得逞? 眼见守兵们要关闭通道大门,苏曜大喝一声,身形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那扇即将闭合的大门。 “休想!” 苏曜的速度极快,几乎是眨眼间便冲到了大门前,他猛地一跃,双手死死抵住了即将关闭的大门。 那大门异常沉重,但在苏曜恐怖的力量面前,却也显得不再那么难以撼动。 “给我开!” 苏曜怒吼一声,双臂肌肉隆起,青筋毕现,仿佛有无穷的力量在他体内涌动。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那扇沉重的大门竟被苏曜硬生生地顶了回去,露出了一条足以让人通过的缝隙。 “快,快进去!” 苏曜回头大喊,李毅和张龙等人见状,连忙趁机冲过大门,紧随苏曜身后。 守兵们见状大惊失色,他们没想到苏曜竟然有如此恐怖的力量,竟然能独自顶住这扇沉重的大门。 “快,快来人帮忙!” 守兵们纷纷大喊,试图召集更多的人手来关闭大门。 不过,苏曜怎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他猛地一用力,将大门彻底推开,然后一个箭步冲进了通道,连踢带抡,打倒一片敌人后直奔城门楼而去。 (本章完) 第653章 破关函谷(3K8) 第653章 破关函谷(3k8) “卧槽!” “快,快追上去!” 总算回过神来的守兵们是大惊失色,纷纷挥舞着武器,想要追击苏曜等人。 然而,他们刚迈出几步,便被随后冲进来的李毅和张龙等人拦住。 这些西凉降将们个个勇猛无比,与守兵们展开了激烈的搏斗。 他们虽然不是甲兵的对手,但却远超这些普通守兵,很快便将守兵们压制得节节败退。 而苏曜则是一路狂奔,除了顺手敲死几个路上的倒霉鬼外,他是一步不停。 不过,他却没去开门的机关处,而是直奔城楼上的顾军侯。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城门洞这里贼兵源源不断,都是因为那个顾军侯在城上指挥,为了保证能够彻底击溃守兵,苏曜便是直接单人突了过去。 “什么?!” 当看到苏曜突然出现的身影时,顾军侯人都傻了,他顿了一下,当即惊慌失措的大喊: “大胆狂徒,快,快给我拦住他!” “保,保护军侯!” 守兵们纷纷挺枪挥剑,迎上前去拦截。 但他们哪里是苏曜的对手,在那一双金瓜铁锤之下,顿时是被打的一个个倒飞出去。 “别过来,你别过来呀!” 顾军侯看着苏曜那如同杀神般的身影,心中充满了恐惧,他不断后退,直到退到了城楼的边缘,后背紧紧的抵着城垛,绝望的挥剑大喊。 然而,苏曜则是完全无视了他的呼喊,直接一锤子敲飞了他的佩剑后,揪起顾军侯的领子就给他提了起来。 “饶命,饶命啊!” “别杀我,我投降!” 身体悬空,顾军侯拼命的求饶,企图靠投降苟命。 但是,一切已经太迟了。 苏曜稍稍用力那么一甩,这位为董璜镇守城门的大将,就这样从城头飞了下去。 “砰!” 在众目睽睽之下,顾军侯的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鲜血从他的口鼻中汩汩流出,很快便染红了地面. 顾军侯,就这样瞪着他那滚圆的双眼,直接死在了当场。 这一下,城门口那些刚刚回过神来,准备继续与李毅张龙等人争夺城门的甲士和普通士兵们,全都惊呆了。 看着顾军侯那死不瞑目的模样,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长官竟然会这么快就死了。 就这时,城头上,还有门洞口都传出了一阵阵的呐喊。 苏曜等人不失时机的高呼,贼将已死,投降不杀云云,几乎彻底打散了他们的士气。 李毅张龙等人趁机封锁了通道的大门,操作机关开城。 而苏曜则自城头一跃而下,在混乱中疯狂斩杀,驱赶那些士气低迷的守兵,防止有人通过人力关闭城门。 同一时间的。 就在苏曜这边猛攻城门楼的时候。 城头震天的战鼓的示警同时也是给康军侯等人的信号。 趁着这边混乱,藏在城中的康军侯等人立刻同时发力,四处点火,煽动叛乱,鼓吹苏曜大军已经入城的消息。 顿时,函谷关大门附近陷入一片混乱,滚滚的浓烟,四溅的鲜血,还有绝望的喊叫在函谷关上空交织。 城外的吕布等人当然不会放过如此机会。 他们一看到城门有打开迹象,便是发力狂奔,马不停蹄的赶来。 而也就在这同一时间,董璜麾下骑都尉张俊与关都尉杨伉也带着援军赶来了现场。 结果,现场的景象可把他们两人吓得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什么?!” “老顾死了?城门丢了?!” “快,我们必须马上夺回城门!” 骑都尉张俊是大喊大叫,要求杨伉与他一起合作。 这时候,他也顾不上刚才两人那点不愉快了。 敌军铁骑就在城外,倘若不能尽快夺回城楼,封锁城门,一旦让敌军冲入城内,后果将不堪设想。 所幸敌兵人数似乎不是很多,眼下只要他们摒弃前嫌,同舟共济。 在敌骑到来前,扫荡这些偷袭者应是不成问题。 说话间,张俊就已经出手行动了,他指挥手下亲兵们,挥着小旗和武器,收拢集合那些丧失斗志的甲兵,准备重整旗鼓,再战苏曜。 孤身一人,面对他们如潮水般的进攻,张俊就不信那小子能一直顶下去。 然而,张俊却万万没想到,甚至还不待苏曜真的出手,他的背后却先挨了一击。 关都尉杨伉竟然直接倒戈了! “兄弟们!” 杨伉大喊道: “董贼倒行逆施,欺君犯上,挟持皇帝,冠军侯率正义之师,救万民于水火,欲迎圣驾还京,我等身为大汉臣民,岂能助纣为虐,作那反贼的帮凶?!” 杨伉激昂的声音在混乱的城头上空回荡,他怒目圆瞪,目光坚定,仿佛一位真正的勇士。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张俊和那些守兵们惊愕不已。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平日里与沉默寡言的关都尉,竟然会在这种关键时刻倒戈相向。 “杨伉,你疯了吗?!” 张俊怒目圆睁,指着杨伉,声音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和愤怒。 “我没疯,我清醒得很!” 杨伉毫不畏惧地迎上张俊的目光,大声说道: “董卓祸乱朝纲,天下共诛之,我杨伉身为大汉臣子,岂能坐视不管?” “今日,我便要助冠军侯一臂之力,拿下这函谷关,扫清尔等这些鬼魅魍魉!” “你,你,你这个无耻之徒!!!” 杨伉这饭义正言辞的话把张俊气的鼻子都歪了,他很想大大的驳斥一番这混蛋的胡言乱语,但是形势已由不得他再说废话了。 且不说杨伉反叛后,当即带起了周围一大票本来就是他麾下的兵士举起反旗,突然发起对他部队的围攻。 那边苏曜见到两人内讧,更是趁机出手,抡着金瓜锤左右开弓的就直杀过来。 那些本来被张俊依仗的甲士和守兵们,见到这个阵仗,被吓得彻底不敢再战。 他们一部分人悄悄跑路,另一部分则索性把心一横,比着杨伉有样学样似的,高呼诛杀董贼就反戈杀了上来。 “混蛋!” “无耻!” “你们这些叛徒,你们都不得好死呀!!!” 张俊看着那些本该并肩作战对付苏曜的大军竟然成片成片的倒戈相向,发出绝望和愤怒的呐喊。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很快的,他便在乱军之中,被苏曜一锤子砸烂了脑壳,身子高高的飞起,黄黄白白的秽物撒了一地。 “贼将已死,全军突击!” 在苏曜的呐喊声中,董璜终于姗姗来迟。 他一脸懵逼的看着那一片混乱,瞪着大眼,一副不敢接受现实的模样。 而就在这时,大开的城门处,隆隆的铁蹄声由远及近。 吕布,赵云和贾诩李雷等人率领着铁骑已汹涌而至。 “这怎么可能?”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这不可能啊!!!” 董璜发出绝望的呐喊。 我有五千大军啊! 怎么可能会被打成这样? 总不可能一天都守不住吧? “对!” “甲士,快叫甲士出击!” “把所有人都叫来门口,给我顶住他们!” “把这些乱臣贼子都给我赶出关城!!!” 董璜急中生智,纵使在这绝望之下他依然试图抓住最后的一线生机。 然而,现实却如冰冷的刀锋,毫不留情地割裂了他的希望。 那区区一百仓促赶来的甲士,还有那些个因为城破而两腿肚子发颤的守兵们,根本就不是苏曜等人的对手。 那些甲士,对付人数不占太大优势的轻甲步兵确实威力十足。 但是面对那些同样身披铁甲,还骑着高头大马,挥舞着巨大武器的精锐铁骑,那就没什么优势了。 更别提,这些铁骑汹涌而来,人数上还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只是一瞬间,吕布和赵云等人舞着各自的武器,铁蹄滚滚踏过。 董璜紧急动员的兵士们便被踩了个粉碎,留下一地残破的尸体。 “不!!!” 函谷关中,铁蹄轰鸣,尘土飞扬。 董璜看着眼前这血腥而绝望的一幕,整个人如遭雷击,愣在了原地。 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函谷关,竟然会如此轻易地就被苏曜攻破。 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自己麾下的士兵们,竟然如此不堪一击,在苏曜的铁蹄下纷纷倒下。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董璜喃喃自语,眼神空洞而迷茫。 他明明已经按照董卓的吩咐,加强了函谷关的防守,布置了足够的守军和甲士。 他明明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以为自己能够守住这座雄关,等待董卓大军的回援。 然而,现实却狠狠地打了他的脸。 苏曜的勇猛和智谋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他的军队更是如同猛虎下山,势不可挡。 自己的一切努力都像是小丑一般,没有发挥任何作用。 看着周围四处乱跑,还有跪地求饶的兵士,董璜感到了死亡的气息。 他是董卓的侄子,其他人打不过了可以投降保命,他却是无路可走的。 顿时,他的脸上露出了一副决然的神情,然后. 他选择了跑路! “撤,快撤!” “所有人掩护我撤退!” “只要让我回到长安,董公必将重赏尔等!” 董璜一边大喊着撤退的命令,一边在亲兵的掩护下,拼命地向关外逃去。 他深知,此刻留在函谷关内只有死路一条,只有尽快逃离这里,才能保住性命。 不过,他却不知道苏曜早就已经锁定他了,就等着他跑路的这一刻。 就在董璜翻身上马,在亲兵的保护下冲出人群的时候。 突然间,他身侧房子上苏曜一个大鹏展翅就跳了下来。 原来,在吕布等人进城后,苏曜便在趁着混乱跳上了房屋,一路摸到了董璜逃跑的必经之路上。 董璜心中一紧,只觉一股寒气直逼脊背。 他猛地回头,正好看到苏曜如同天降神兵一般,一个黑影直扑他而来。 这可把他吓了一跳,董璜尚不及看清来者何人,就本能的挥刀前去格挡。 然而,区区刀剑怎能挡住铁锤? 只见在一声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后,董璜手中的长刀瞬间被苏曜的金瓜锤击飞,断成了两截。 而苏曜的攻势并未因此停歇,这一锤子在砸断他的刀子后力量丝毫不减,直接狠狠的砸在了董璜的胸甲之上。 “砰!”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巨响,董璜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被巨大的力量击飞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他的胸甲被砸出一个大坑,呼吸困难,口中猛的喷出一大口鲜血,脸色也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双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绝望。 “你,我,我是董公的侄子。” “你若杀我.” ——duang! 董璜话音未落,苏曜便抄起手中金瓜锤,带着凌厉的风声对着他的脑壳来了一记的狠的。 这位董卓的侄子,守卫函谷关的中军校尉,就这么在一群亲兵战战兢兢的围观中,被苏曜干净利落的斩杀。 “董璜死了!” “我军败了!” “投降,我们投降呀!” 看到苏曜那摄人的目光,董璜亲兵是呼呼啦啦的跪了一地,生怕自己也挨上那么一榔头。 而在他们的带动下,那些原本还在犹豫是否投降的守兵们,在看到连董璜这样的高官都难逃一死之后,纷纷丢下了武器,选择向苏曜的大军投降。 对此,苏曜也是来者不拒,立刻命令手下将士接收降兵,整顿城防,同时抓紧整编休整,做好继续进攻的准备。 而随着这些人的果断投降,苏曜的这场函谷关攻防战便也顺利的落下了帷幕,以大胜告终。 (本章完) 第654章 大汉可中兴否? 函谷关前,袁绍队伍。 “结束了?这就都结束了?” “这是什么妖孽啊?” “如此无谋的计策也能成功?他还真就一天拿下了函谷关啊。” 发出惊叹之声的人乃是颜良。 位于后军的他们,此刻刚刚赶来,只来得看那城头变换大王旗,连追杀逃兵的机会都没轮上。 这让颜良心灵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他本以为,那冠军侯死皮赖脸的搞了他们两千骑兵的苦力过来,那还不照着往死里用? 什么先登送死的消耗战,那必然是他们头一份。 然而,看着城头迎风飘扬的苏字大旗,还有城中那些垂头丧气、束手就缚的董卓兵士们. 颜良哪里还会不知道,苏曜这是用事实告诉了他,根本没那个必要! “这就是那个冠军侯么?”颜良喃喃道。 “现在你知道我为何说什么都不准尔等与这姓苏的反目了吧。”袁绍摇头一叹。 “这” 听了袁绍的话,想到自己差一点就可能会与这样的对手交战,颜良感觉自己握刀的手都有点颤抖。 “这便是袁公所说的万人敌.” 坦率说,在今日之战前,颜良对苏曜还是略有不服的。 什么万人敌,不过是文人吹捧罢了。 一个刚过弱冠的毛头小子,再强能强到哪里去? 靠着些许蛮力,最多逞一时威风。 至于苏曜之前的战果,颜良认为,那不是对付些毫无素质的胡贼和黄巾余孽就是打那些犄角旮旯里蛮族乱军,当不得什么数。 也就这次打董卓西凉军,赶在他们之前将其驱逐出京,确实有可圈可点之处。 但是,也就不过如此了。 说到底,两军处境差别极大。 比起自己一帮人被挡在虎牢关外动弹不得,那姓苏的小子提前站住了伊阙关,可以从容的打防守反击,进退自如,优势极大。 更别提,还有那威加海内,负有盛名的卢公从旁协助,那岂能算是一人的本事? 故而,对于袁绍一直劝阻他们,不让冲动行事的事情,颜良和高览等人一样,是颇有微词的。 两人的区别不过是高览最后趁机爆发,而颜良当时身处后营,没来的及参战罢了。 也因此,在那一日得知高览和郭图等人身死,袁绍还是一味隐忍后,很多人都私下提议,要不要把这个窝囊的袁绍换了。 只不过,临阵换帅,他们关东联军确实一时也拿不出个合适的人选,方才作罢。 最后,只能是各路诸侯各回各家,颜良在没甚么选择的情况下跟着袁绍过来。 却不曾想,也因此让他近距离的感受了一波这冠军侯的离谱做派。 以至于,听到袁绍的话后,他根本无法反驳。 此人虽然计划一向天马行空,骇人听闻,但偏偏他就能将其轻易实现。 可谓是他只要出现在战场上,形势便会因其而改变。 万人敌. 颜良这时才明白过来,自己之前的想法是多么的天真和幼稚,面对苏曜这样的对手,任何轻敌和侥幸心理都是致命的。 “这家伙,若是真让他击败了董卓,这大汉怕不是又要中兴了啊。” 颜良咬牙道: “这,难道是袁公所乐见的吗?” 两汉四百年,气数已尽。 在当今天下士林间,抱此想法者可谓不计其数。 尤其是最近几十年来,桓灵二帝的党锢之祸更是把人心彻底打散。 所有人都等着大厦将倾的那一刻。 这一点,不但他们这些世家大族如此,就连大汉的皇室宗亲们也不能免俗。 幽州刘虞且不说,那益州刘焉的表现就最为明显。 在被灵帝派去入蜀后,其与中央交通就时断时续,在董卓乱起后,他就更是假说盗匪拦路,彻底断了与中央的贡赋与联系。 如今,同样态度不明的还有荆州刘表。 没错,刘表已经正式去荆州了。 在董卓乱起后,苏曜与袁绍各自号召天下讨董。 时任荆州刺史的王睿也欲起兵响应。 只不过,由于讨董联军一分为二,荆州的各路诸侯也是纷纷站队两边。 武陵太守曹寅先站队了袁本初的阵营。 而与曹寅不和的王睿便借机站队了苏曜和卢植,想要趁机排除异己,统一荆州势力。 没错,讨伐董卓那是次要的,但是借着讨董的名义扩张地盘,却是此时天下诸侯的共识。 但是,荆州刺史王睿显然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他还未来得及发作,曹寅便联合同样对王睿不满的孙坚率先出手,除掉了他。 这也是孙坚后来投奔袁术的原因,亲自出手杀了荆州刺史,他需要一个有名望的人来保住自己的地位。 而关东联军自相残杀,董卓自然是乐见其事。 不过当时的他正与伊阙关的苏曜对峙,也顾不上太多其他。 那时,一向对他还算恭敬的刘表便自告奋勇,表示愿意远赴荆州,为朝廷安顿后方,断苏曜后路。 董卓一看,反正左右荆州是都反了,把大汉宗亲的刘表派去,说不定还是走一步妙棋。 然而呢,谁知那边刘表刚去不久,他还没来的及收到什么好消息,这边的苏曜就已经发动攻势,把他撵出洛阳了。 而这刘表靠巴结董卓得来的荆州刺史,用脚想也知道,他不可能是什么大汉忠臣。 连这些本来最该拱卫皇室的宗亲们都是如此表现,其他世家大族们的态度也就更显而易见了。 大汉皇权,已无任何威严可言。 人们都已在畅享美好的未来。 自认有能力的人,更是在积极作为,欲图谋天下。 袁绍这个盟主,也不过只是众人在这过渡时期的一个共识罢了。 没有人是不可取代的。 最终,一切还是要以能力说话。 兵力,地盘,战绩,这才是实打实的事情。 有地盘的诸侯野心勃勃,没有地盘的世家们则谨慎的选择合作的对象。 曾经过去千百年来的经验告诉了他们,每逢乱世,便是家族崛起立于顶端的良机。 颜良乃是琅琊颜氏,复圣颜回的后人。 他们选择袁家,便是为了有朝一日,以从龙之功立于世家之顶点。 若是真让那姓苏的小子整的大汉中兴,他们这些人不都是白忙活了? 然而,袁绍听了他的话后却是哈哈一笑: “大汉中兴?” “颜校尉怕想的太多了。” 第655章 袁本初,空欢喜一场 第655章 袁本初,空欢喜一场 “我想太多?” 颜良一脸愕然,疑惑地看着袁绍: “袁公何出此言?” 袁绍微微一笑,目光深邃: “颜校尉,你可曾想过,这天下大势,真的能因一人之力而改变吗?” 颜良闻言,陷入了沉思。 他不得不承认,苏曜的崛起确实令人震撼,但要说仅凭他一人就能扭转乾坤,似乎也有些过于夸张。 “袁公的意思是……”颜良试探性地问道。 袁绍轻轻摇头,缓缓说道: “大汉积弊已久,非一日之寒,即便苏曜有万夫不当之勇,又能如何?他能打败董卓,难道还能打败天下所有的诸侯和乱民吗?” “更何况,只有马上打天下,未闻马上治天下的,苏曜此人虽勇,却非治世之能臣。” “他过于依赖武力,缺乏政治手腕和长远的眼光,即便他能暂时稳定局势,也难以长久维持。” “更何况,你看他平素里那个抽象的样子,他对这大汉可抱有一点敬意?” 抽,抽象? 颜良不知袁绍这是被苏曜稀奇古怪的用词带跑偏了,但他还是对袁绍的话语产生了些许共鸣。 他知道袁绍说的没错,乱世之中,武力固然重要,但政治和智谋同样不可或缺。 那冠军侯虽然是勇猛无敌不假,但在政治和智谋方面,确实还有所欠缺。 不,已经不是欠缺的问题了,他根本想不到那个小子监国理政模样。 人董卓好赖还知道提拔,拉拢一部分士人为己所用,也有着明确为政方略,只不过大家不理睬他罢了。 那冠军侯??? 想不到,根本想不出他日后得势,治理国政是个什么模样。 “对吧。” 袁绍点头笑了笑,又说道: “而且,我断言他必然不能成事还有一点。” “哦?请袁公明言。” 袁绍抚了下胡须,看着城门内那来来往往,收编降兵的人群,微微的眯起了眼: “不知颜校尉可曾注意,这苏曜手下亲信都是些什么成分?” “成分?” “没错。” 不待颜良细想,袁绍便直接明说了: “你可注意,他麾下除了那姓王的小子还有个临阵叛逃过来的贾诩勉强算是世家外,其他的不是寒门,就干脆直接是泥腿子出身,可谓与他是一丘之貉。” 这一说,颜良顿时了然。 还真是如此。 他所认识的苏曜麾下大将,吕布赵云关羽典韦,这四人,吕布和赵云倒还算是良家子出身,那关羽和典韦干脆就直接是卑贱的逃犯。 那王凌和贾诩虽然是太原和武威的世家子,但比起中原世族来说,跟寒门出身也无甚区别。 当然了,苏曜手下也有如荀彧和钟繇这等颍川中原世家的子弟。 但是,这些人与其说是苏曜手下,他们不如说更多的是迫于形势,而且也是团结在卢公周围,难说对苏曜到底有多大投入,自然也就更难说能从那里得到多少回报了。 “就更别提他之前还整出了个什么活字印刷,想要让皇帝大力推广,号称什么让天下人没有难读之书一事,更是不知所谓。” “他根本不懂经学的传承是一件多么严肃的事情。” 见颜良若有所思,袁绍呵呵一笑: “冠军侯,就凭他这般如此轻慢世家利益的做法,又怎是成那大事者?” “轻慢世家.” 颜良缓缓点头,虽然他是武人,但他到底是世家出身,马上就明白了袁绍的意思。 世家,乃是大汉的根基所在。 自文景之治以来,世家便与皇室紧密相连,共同支撑着这个天下的局势。 他们掌握着土地、财富和知识,是国家的中流砥柱。 而苏曜此人,不积极拥抱世家,大用寒门,还试图打破这种平衡。 尤其是推广活字印刷一事,无非是想让更多的人能够获取知识,这无疑是在削弱世家的地位。 汝南袁氏因何起家? 便是因为其祖袁良求学《孟氏易》,其家世代研学,得举孝廉才能保证代代有官当。 他家琅琊颜氏因何至今不坠?其祖颜回乃是孔子门生,被人尊为复圣颜子,孔门七十二贤之首。 正是祖宗留下来的家学,才保证了他们在琅琊乃至士林间尊崇的地位。 其中颜安乐所创的颜氏春秋——《春秋公羊颜氏传》乃是大汉显学公羊学派中的两大学派之一。 而颜安乐能做到这些,还不是因为自家那秘传的家学吗? 倘若让苏曜那什么印刷术的搞成,经书贱卖,朝廷搞起了正经公学,泥腿子们都能随便对圣人们的经文碎嘴上两句自己的看法。 那家伙,这天下异端将何其多也?他们这些名家的发声不就淹没在人潮之中了吗? 倘若不能鹤立鸡群,他们又如何保证传承,保证地位呢? 袁绍见颜良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颜校尉,你我都是世家子弟,自然明白世家对天下的重要性。” “苏曜此人,虽然勇猛无敌,但他却不懂得如何与世家相处,更不懂得如何借助世家的力量来稳固自己的地位。” “这一点,他甚至连那董卓都不如。” “要知道,董卓当政后,第一件干的事情便是封存销毁了那活字模板——异端之术不可现世也。” 这一点,其实也是袁绍相当鄙视董卓的地方。 那个呆子,傻子,愚蠢的憨货,不要说和他袁本初比了,连何进都不如。 当年何进掌权,虽然手下也有不少世家鼓动,但是何进依然在按着刘宏的计划推进印刷术活字的雕刻。 但是董卓就被人两句华而不实,耗费甚巨云云,直接就给那项目毁了,着实令人可惜。 没错,可惜。 袁绍虽然嘴上说活字印刷伤害世家利益,但是他可没打算禁绝这个技术。 倒不如说,若是有朝一日他建立自己的霸业,他定然会大力推广此术。 一个王朝,一个声音,这天下世家,有他袁家就够了。 可惜那愚蠢的董卓看不到这一点,如此短视又易受人影响的家伙,自然是必败无疑。 颜良不知袁绍真实想法,只觉得袁绍深思熟虑,目光长远,自己之前只重武力方面,似乎是有些轻视此人了。 到底,袁家四世三公,袁绍年纪轻轻又能被推为诸侯盟主,果然非寻常之人。 当即,颜良便虚心请示: “那袁公认为,这天下大势将如何发展?” 袁绍闻言脸上略有得色,目光中充满自信: “颜校尉,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此乃历史之必然。” “然而,在这乱世之中,谁能最终一统天下,笑到最后的,却绝非是那完全依赖武力之人!” “袁公所言极是。”颜良点头赞同。 “苏曜虽然勇猛,但他缺乏根基,亦不得人心,其势难以长久。” “而那董卓,虽然残暴强横,却是外强中干,今日战后已不值一提。” “唯有我们世家大族,拥有深厚的底蕴和广泛的影响力,才是这乱世中最有力的力量。” “那袁公认为,我等应该如何行动呢?”颜良问道。 袁绍沉吟片刻,然后说道: “首先,我们自然是要继续积蓄力量,借着与苏曜同盟的机会巩固我们的地盘和势力。” “那小子,也不知是为了急于讨伐董卓,还是天真的想要拉拢我袁本初,竟然送上了南阳这么块好地方。” “只要咱们全取了南阳,再把颍川,汝南等青豫之地纳入掌中,则天下人才尽入我手,再图河北,天下定矣!” “他苏曜就是拿着洛阳和关中又有什么用呢?” “现在的关中,可早就不是前汉时的关中了。” 颜良听得是连连点头,颇为认可。 真正的英雄便是如袁绍这般,不可被收买的。 “那苏曜显然是太天真,给袁公送上了天下首郡的南阳,有此王霸之基,不愁大业不定啊。” 袁绍颜良哈哈大笑。 一时间,苏曜速取函谷的震撼便也被他们抛之脑后。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就在自己这边大笑的时候,南阳那边,得到袁术授意的孙坚已经动手了。 袁绍的谋划,在一开始就注定是一场空。 想了太多的人,恰恰是他自己呀。 袁绍是万万想不到,在他不知道时候,苏曜早就把他们兄弟二人都给安排好了. (本章完) 第656章 孙文台认怂? 第656章 孙文台认怂? 南阳郡,宛城,东大门外,数万大军云集。 没错,数万! 这些人乃是孙坚从江东还有荆州带来的健儿。 本来实际上他自长沙来时是没有这么多人的。 但是在与曹寅合谋击杀荆州刺史王睿后,他便顺势就兼并了王睿在江陵(荆州治所)的荆州兵马。 然后一路上,他打着讨董的名义,又光撒钱粮募兵,于是等到北上南阳后便已将部曲扩充至数万之巨。 光是那娴熟的战兵就有两万人左右。 而得到了主簿阎象带来的袁术命令后,孙坚当即是引兵来到了南阳治所宛城之下。 那家伙,黑压压的一片人,可把正在准备等着袁绍的人来交接的前太守张咨吓了一跳。 南阳郡地处中原腹地,物产丰富,人口众多,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而张咨作为前任南阳太守,自然也清楚南阳的重要性。 倘若是平时,这孙坚派兵前来,就凭它南阳城高墙固,纵使这孙坚他有数万精兵,张咨也根本不慌。 但是偏偏的,眼下却是个特殊的时候。 且不说他城中大半精锐都被文聘带走,让苏曜有借无还,就说他前脚刚刚得到冠军侯卢公还有袁本初召他入京暂代九卿职能,辅理朝政的好消息。 现在,这要是突然和孙坚打起来了,那简直是让人脑溢血啊。 于是乎,张咨连忙派人前去问询情况。 不过,结果比他预想的要好不少,那孙坚此来并非是要与他兵戎相见,但是吧 嘶—— “他孙文台去讨董,竟然要我南阳给他供粮?” 张咨顿时感觉有些棘手,问众人道: “各位以为我该如何应对啊?” 张咨的话音刚落,帐内顿时议论纷纷,众人各抒己见。 “张太守,孙文台兼并了荆州刺史后势力庞大,且其麾下淮泗勇士皆是能征善战之辈,此番来势汹汹,不可小觑。” 功曹薛宏忧心忡忡地说道: “依我看,咱们不妨给他一些粮草,打发他尽快离开。” “等到袁公的人来了,这摊事也就与太守您没有关系了。” 张咨听了以后微微点头。 讲道理,他一个留守太守,现在掺和这浑水实在是没什么必要,点钱消灾似乎未尝不可。 就像他这功曹说的一样,等到袁绍的人来,那孙坚要还是不走,那跟自己也没关系了,老子拍屁股进京了。 于是乎,他便想要答应下来。 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张咨一介文人,刚刚拍马上任不久,能力也好,野心也罢,他现在统统不足,对南阳也没什么依恋。 反倒是苏曜卢植等人提出请他进京暂代九卿,协助处理朝政,安抚乱局的事情颇为心动,急于摆脱南阳这个烫手山芋。 然而,正在张咨安排人准备出城送粮的时候,纲纪站出来阻止道: “孙坚,长沙太守也,乃是邻郡的二千石,有何资格让府君调发粮草?” “更何况,冠军侯的骠骑将军令已发行天下,眼下董卓西逃,诸侯应各归其位,他孙坚早前兼并了使君王睿(荆州刺史)已是大逆不道,如今还要一意北上,可谓狼子野心,府君岂能助纣为虐?” “来日您到了京城,又要如何向冠军侯和卢公解释?” 纲纪的这番话让张咨陷入了沉思。他确实没有想过,一旦答应孙坚的要求,可能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冠军侯的本事他现在已经很清楚了,而卢植更是他敬仰已久的名士。 而且,如今他这番能够升官,也都全赖这二人上表。 眼下自己若是给孙坚供粮,转眼那家伙北上去袭扰京师,那他可就把冠军侯和卢公得罪海了。 一个软弱无能的罪名他是洗不清了,到时候别提什么进京升官,怕是下狱问罪也未可知啊。 “纲主簿提醒的在理,我绝不能答应孙坚的要求!” 张咨沉吟片刻后,略有为难: “但是,他如今兵强马壮,顿兵城外,我们该如何应对呢?” 纲纪微微一笑,从容不迫地说道: “太守勿忧,孙坚虽然兵多将广,但他毕竟师出无名,又远道而来,粮草必然不济。” “我们只需坚守不出,待其粮草耗尽,自然不攻自破。” “而且,太守别忘了,冠军侯的大军正在西征董卓,一旦得知孙坚的异动,定会火速回援,届时那孙文台必是插翅难飞。” “当然了,我们不必真的要等到那么久的时候。” “依我看,这孙文台如此蛮横,许是不知苏车骑和袁骠骑两人已然携手。” “府君稍后大可义正言辞的拒绝他的要求,然后搬出那两位的名号,他孙文台必当知趣而退。” 纲纪一脸信心满满,这简直是理所当然啊。 他孙文台虽然勇猛敢战,但在苏曜和袁绍这两位将军面前自是不值一提。 之前他能趁着联盟混乱,浑水摸鱼。 现在苏曜和袁绍都讲和了,关东的诸侯十余万联军都解散回家了,他孙文台一个区区长沙太守,吃几个菜啊,喝那么多,敢如此不识相的乱来? 张咨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觉得纲纪所言倒也不差。 他迅速权衡利弊,决定采纳纲纪的建议。 “纲主簿言之有理,我这就去会会那孙文台,看看他到底有何底气敢如此嚣张。” 张咨说罢,便整了整衣冠,带着几名亲信随从,大步流星地向城门走去。 城门下,孙坚身披铠甲,骑在战马之上,威风凛凛地注视着紧闭的城门。 他身旁,数万名士兵列队整齐,气势如虹,仿佛随时准备攻城。 见到张咨出现在城头,要他说话,孙坚眉头一挑,策马向前几步,高声喊道: “张太守,我孙文台奉命讨董,途经贵地,粮草匮乏,还望太守能够慷慨解囊,助我一臂之力!” 张咨闻言,不卑不亢地拱手回礼道: “孙太守,南阳郡乃是大汉重地,粮草关乎民生,岂能轻易调拨?” “更何况,冠军侯苏车骑与袁骠骑已经携手讨董,天下诸侯皆应各归其位,共守疆土,你孙太守为何还要一意孤行,北上作乱呢?” “汝就不怕两位将军联手怪罪,发大军将你剿灭吗?” 孙坚闻言,脸色微变,他没想到张咨竟然会搬出苏曜和袁绍的名号来压他,更没想到那俩人竟已联手。 这是张咨在虚张声势,还是袁术的有意为之? 孙坚拿不准主意,他黑着个脸回身与侄子孙贲,胞弟孙静还有小舅子吴景和大将程普目光交流,紧急磋谈。 城头上张咨不知下面孙坚这几人在说些什么,略感焦急,正考虑要不要先趁着孙坚并未围城,先派快马急报洛中时,那孙坚竟是怂了,直接出列上前,对着城头高声道歉 (本章完) 第657章 南阳城惊变 第657章 南阳城惊变 “你,你知错了?” 南阳宛城,城头上张咨听孙坚道歉,又是惊讶,又是放心。 惊讶的是,这孙文台自出道以来,可以说与那冠军侯苏曜相类,都是个难以约束,骄纵妄为的愣头青。 这次他妄杀荆州刺史,更是让张咨极为警惕。 此番呵斥,别看他是气势汹汹,但实际上张咨心底确实是没有十足把握的。 不过看来,这冠军侯和袁本初的威名到底还是管用,一向桀骜不驯的孙文台也不得低头。 那孙坚站在城下,眼中神情复杂,他见张咨似是不太相信,连忙解释道: “长沙路途遥远,某不知京中变故,此番唐突,实属冒犯,还望太守海涵。” 孙坚诚恳地说道: “今我愿以牛酒为礼,亲自进城向太守赔罪,并商讨解决之道,望太守能够不计前嫌,原谅孙某失礼。” 牛酒,牛和酒也,乃时人送礼馈赠的物品和礼仪,就像今人吃请送礼一般。 张咨孙坚态度诚恳,竟愿意孤身入城,不似作伪,又顾及到苏曜和袁绍的威名等,便点了点头。 “我等同朝为官,孙太守客气了。” “既然如此,某便备下薄酒一席,恭候孙太守大驾。” 孙坚闻言大喜,连忙拱手道谢:“多谢太守宽宏大量,孙某定当铭记在心。” 于是,孙坚亲自率领一队亲兵,携带牛酒等礼物,进城拜访张咨。两人在太守府内会面,一番寒暄之后,气氛逐渐缓和,两人也不再太守长太守短,而是以兄弟和字号相称。 张咨见孙坚态度谦恭,便也放下了心中的戒备,与他商讨起南阳郡的粮草问题。 孙坚对此表示,他一路北上消耗甚巨,如今若是解散队伍,怕是没有足够粮草能够回去。 孙坚希望张咨能够多少供应一点,也防止到时候兵士无粮,扰乱南阳秩序。 张咨虽然心中有所顾虑,但碍于情面,又不好直接拒绝,便答应会尽力协助。 于是乎,两人一番商议后,最终达成了一个初步的协议。 第二天,张咨按照官场礼节,也亲自带着一队亲兵,前往孙坚的营地答谢,同时也是看看孙坚营中状况,大家商谈一个最终合适的粮草数目。 孙坚见张咨如约赶来,大喜过望,也是设厚宴款待,席上宾主尽欢。 那张咨见了孙坚兵强马壮,终于也是下定决心,稍微出点血,打发孙坚退走,如此一来,大家和和美美,他也可以跟苏曜和卢公交差。 然而,就在酒酣耳热,就在张咨准备给孙坚一个惊喜,告诉他自己已经有了决断,让文台兄弟莫要担心的时候,突然间. 蹬蹬蹬。 一位斥候打扮的兵士匆匆走进大帐,附耳对孙坚低语了几句,又送上来份文书。 孙坚听罢,脸色骤变,他猛地一拍桌案,站起身来。 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在座的南阳众人都感到一阵愕然。 “这,文台这是何意?发生了什么事吗?”张咨问。 孙坚没有回答,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亲兵退下。 然后,他转头对张咨说道:“张太守,恐怕有些事情需要您配合一下。” 张咨闻言,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强作镇定地问道:“何事需要本官配合?” 孙坚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对身旁的主簿使了个眼色,那人上前一步,接过文书,将其展开,朗声诵读。 原来,那份文书竟然是以后将军袁术的名义发来,言称南阳太守张咨暗中勾结董卓余孽,阻挠义兵北上讨董,要求孙坚将其拿下问罪。 “什么?!” 张咨闻言,如遭雷击,他脸色苍白,浑身颤抖。 “这,这是污蔑!这是陷害!” 张咨愤怒地喊道: “我张咨对大汉忠心耿耿,冠军侯与卢公和袁公前番还联名上表,嘉奖于我,我又岂会与董卓余孽勾结?!” 孙坚听了冷笑一声: “我本也不愿相信,但是这里有后将军的大印,还有官员们的证词,那孙某我也就不得不得秉公办事了。” “张太守,得罪。” 张咨闻言,心中一阵绝望。 这时,他还哪里不知道自己是落入了孙坚的陷阱。 这可真是见鬼了,张咨万万没想到,这孙坚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如此来陷害于他。 “孙文台,你,你好大的胆子!” “你就不怕冠军侯和袁公来日问罪吗?!” 然而,孙坚已是不愿再与张咨废话,直接他大手一挥,喝道: “来人!将反贼张咨拿下!” 顿时,孙坚帐中的士兵们一拥而上,将张咨及其亲信团团围住。要说张咨也不是一点准备都没有,他还是带了几百号人来,现在这大帐中他的人数也不是在绝对劣势。 虽然有措手不及,但他们却也绝不会束手就擒。 那随行陪坐的军官们当即抽出武器,准备拼死突围。 但是,人数上没什么劣势不代表素质上就能够比拼。 孙坚的百战精锐又岂是易于之辈? 两方人马在席间乒乒乓乓的刚开始乱战,就听到两声大喝。 那时孙坚麾下的别部司马程普和黄盖两人。 在这混战的人群中,他们就像两颗耀眼的明星,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程普手持铁矛,身形矫健,每一枪都精准地刺向张咨亲兵的要害,而黄盖则挥舞着大刀,势如破竹,砍的敌人纷纷倒毙。 乱战中,张咨带来的护卫的军侯几乎是第一时间便被砍死。 在程普和黄盖两人的带领下,孙坚的亲兵们士气大振,攻势愈发猛烈,张咨的亲兵们虽然勇猛拼命,但在他们的猛攻之下,还是很快就被杀得败下阵来。 张咨见状,心中焦急万分。 他深知,一旦自己落入孙坚之手,后果将不堪设想。 于是,即便文人出身,他也在奋力挥剑,试图与几个亲兵趁乱突围直接撕裂营帐逃到帐外。 只要到了外面,自己还有几百人的护卫。 固然这些人打不过孙坚数万大军。 但是,只要闹得大了,城中守将出城救援 张咨的想象就停在了这里。 他突然间眼前一黑,紧接着就感到天旋地转,失去了意识。 原来,在混战中,孙坚的侄子孙贲趁乱偷袭,一记刀柄狠狠打在了张咨的后脑勺上,将他击晕。 当张咨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已被五大绑,躺在了孙坚大帐之前。 四周是冰冷的兵器,和孙坚麾下士兵冷峻的面容。 显然,由于他这位主帅被擒,他带来的兵士们投鼠忌器,纷纷束手就缚,全军覆没了。 “张咨,你可知罪?”孙坚的声音冰冷而严厉,从帐内传来。 张咨努力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孙坚,尽管身体无法动弹,但他的眼神中依然透露出不屈的光芒。 “孙文台,我张咨一生行事光明磊落,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大汉之事,你今日为一己私利,如此构陷于我,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孙坚冷笑一声,从帐内缓缓走出,站在张咨面前。 “天下人?哼,天下人只知成王败寇,张咨,你今日落在我手里,便是你的命数。” “你,当日你便也是这般杀了咱们的上司王使君吗?” “闭嘴!” 孙坚拔出佩剑,剑尖直指张咨的咽喉: “念在你我同朝为官一场,你只要老实配合,让你的手下给我大军开门,那我便绕你不死,不然的话” 孙坚的威胁显而易见,然而却并未奏效。 在这生死关头,张咨展现出了令人震惊的气节,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视死如归的表情: “来吧,孙文台,我张咨虽死犹荣,而你,终将遭到报应!” 孙坚冷哼一声,毫不犹豫的手起剑落,一道寒光闪过,张咨的生命戛然而止。 孙坚收起佩剑,冷冷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张咨,对身旁的程普吩咐道: “将他的首级砍下,与他叛变的文书一起送到宛城里去,以儆效尤。” 程普当即领命而去。 不过他并未直接拿着人头去耀武扬威。 而是偷偷让人换了张咨亲兵的衣甲,又搜出张咨本人的印信前去骗开了城门。 紧接着,孙坚大军当即趁虚而入,占领了南阳。 孙坚的这一举动,迅速在南阳郡内引起了轩然大波。 纲纪看着张咨的人头悔恨不已,百姓和郡吏们更是对孙坚的残暴行径极为愤怒。 然而,在孙坚强大的军事压力下,群龙无首的他们只能选择沉默和顺从。 不过他们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去做。 在孙坚完成对宛城各城门的控制前,一队斥候是悄然而出,匆匆赶赴洛阳,急报南阳惊变。 (本章完) 第658章 两袁换家,江东猛虎逞凶(合章5K4) 第658章 两袁换家,江东猛虎逞凶(合章5k4) 数日后,伊阙关。 “什么?乌程侯占了南阳?!” 袁谭与逢纪等人面面相觑。 在座的所有人都没想到,那个长沙太守,乌程侯孙坚竟然如此大胆,而且背后似乎还有袁术的影子。 “你说这是后将军的意思,你可能确定?”逢纪急忙问斥候。 斥候连忙点头: “小的可以确定,那文书上确实有后将军的大印,而且孙坚麾下的将士也亲口承认,是奉了后将军之命行事。” 逢纪闻言,眉头紧锁,与袁谭对视一眼,两人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忧虑。 尤其是袁谭,他现在心中那个悔啊。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在袁绍和苏曜西征走后,留在洛阳与各位诸侯寒暄了两天,自己的叔叔竟然就在背后给他下阴招,黑了自家的领地。 他们虽然知道,袁术与袁绍之间近来的关系绝不算融洽,但是,袁术现在这般行为,已经不是简单的扯扯后腿了,而是实实在在的反目啊! 当即,袁谭等人便紧急磋商对策,一边快报袁绍和苏曜的西征军,一边又给袁术去信质问他为何要如此行事,以期待事情能够和平解决。 信中,袁谭言辞恳切,礼仪周全,既表达了对袁术擅取南阳的不满,又多加解释,给其台阶,望其认清事情原委,一切都是误会一场,希望这个叔叔能够顾全大局,避免家族内部的纷争。 然而,袁术收到信后却是哈哈一笑: “竖子也配对我说教?” 袁术不屑地将信扔在一旁,脸上满是不屑与轻蔑。 坦率说,误会确实有。 由于信息传递的缘故,袁术给孙坚下令夺取的南阳的时候,他们根本不知道苏曜把南阳送给了袁绍。 一直到前两日,孙坚把南阳关防移交给他时,袁术才从南阳郡吏那里知道了原委。 那南阳郡民群情激奋,一致要求袁术严惩孙坚。 当时袁术确实是有些意外,但是,他也没当回事。 一笔写不出两个袁字嘛。 他袁公路乃是袁家嫡子,正统继承人,南阳城由他来管,自然比让他庶子袁绍来治理要好的多。 况且 “袁本初软弱无能,只知依附苏曜,根本不配代表我袁家事业。” 当即,袁术便让主簿阎象提笔回信。 信中,袁术更是直言不讳地表示,苏曜卢植乃是与董卓一样的乱臣贼子。 此二人在洛阳城发下的命令,乃是标准的乱命,如他袁公路这般忠诚良将自然不会认可。 这南阳乃天下要地,他取南阳乃是为了社稷安危与袁家的未来着想,就是袁本初亲自来他也不会相让的。 不过嘛,他身为袁家家长,侄儿相求他自也不会过于为难。 南阳城(宛城)虽然不会给他们,但是只要袁谭愿意老实交出兵马来,袁术也乐的当个好叔叔,让他们去武当驻兵安家。 “这,这武当又是哪里?” 袁谭看着回信两眼发直,问逢纪。 那边逢纪则直翻白眼,说道: “南阳武当县,取武当山以为县名,治延岑城,与汉中接壤。” “汉,汉中?!” “那不是南阳最西头了吗?!” 袁谭闻言,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至极。 听到逢纪的话后他就想起来了。 这个武当县在前汉时候连个靠谱的县城都没有,如今这个县治延岑城,还是那王莽末年天下大乱时候,南阳郡的一个割据反贼头头延岑所筑,故而此城名延岑。 这家伙,说他是南阳郡西大门都算是勉强的,虽然是与汉中郡接壤没错,但那里地处偏远,道路难行,人口稀少,资源匮乏。 日后刘备入蜀宁可选择逆流长江而上也不走这条通汉中的陆路,就可见一斑。 与繁华富庶的宛城郡治相比,武当县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袁谭怎么也没想到,袁术竟然会如此厚颜无耻,把南阳郡最贫瘠的地方划给他,还美其名曰是为了袁家的未来着想。 “袁公路!他真是欺人太甚!” 袁谭怒不可遏,将手中的信件狠狠地摔在地上,咬牙切齿,周围众人也纷纷是脸色岔愤。 然而,气归气,现实已经发生,他们必须想出解决办法。 袁谭一通发泄后,见众人渐渐沉默,拱手问逢纪: “逢先生,依你之见,我们该如何应对?” 逢纪沉吟片刻,缓缓说道: “袁术既然已经决定与我们为敌,那么南阳郡便已经不再是我们的盟友,而是我们的敌人,袁公领南阳太守,理当克敌平乱,收复南阳。” “但南阳郡富庶繁华,城高墙固,袁术虽是竖子无谋之辈,但他却有那爪牙孙坚以为助力,以我军眼下这万余人马想要强行攻打,恐怕会损失惨重,而且也未必能够成功。” “故而,咱们与其在这里与袁术硬碰硬,不如先退一步,保存实力,再图后计。” 袁谭闻言,眉头紧锁,他显然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南阳郡。 “退?我们能退到哪里?” “难道我们就这么算了?南阳郡可是父亲拼命打下的基业,还未拿到手里,我怎能轻易拱手让人?” “等到父亲西征归来,我又有何面目向他交代?” 袁谭满脸的不甘,逢纪见了则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袁公子莫急,我并非说我们要放弃南阳郡,而是说现在不宜硬攻。” 当即,逢纪便提出了退兵和留下两个选择: “退兵的话我们可以先撤回河北,重新整顿兵马,积蓄力量,待时机成熟,再卷土重来。” “这是过去袁公定下的老路。” “不但冀州牧韩馥是袁家门生,其麾下还有周边诸侯也多是袁家门生故吏。” “在那里公子可重新创业,况且咱们一旦离开,苏曜就将直面袁术的威胁,这正可让我们从中利用,寻找机会。” 袁谭沉默片刻,理智告诉他这样的选择有道理。 但是,擅自改变袁绍既定的安排,袁谭没有那个胆子。 况且,现在他们也没有如渤海太守般名正言顺的理由过去河北。 那样寄人篱下的日子,袁谭可不敢保证当地那些官员世家会像对袁绍般对待他。 在那种境遇下重新创业,袁谭实在没有信心。 “那如果我们不退兵,又该如何?” “不退兵的话,我们还有一个选择” 逢纪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大手一指袁术之前的驻地: “鲁阳!咱们可趁机夺取这里。” “鲁阳?” 袁谭闻言一愣,不解地问道: “鲁阳不过是南阳郡下辖的一个小县,即便夺取,又有何意义?” 逢纪摇头笑道: “公子有所不知,鲁阳虽小,但其地理位置却极为重要。” “鲁阳地处南阳郡东北部,西靠洛阳,北临颍川,南接汝南,乃是连接中原与南阳的咽喉要道。” “我们能夺取鲁阳,便可控制这条交通要道,进可攻,退可守。” “若说回河北乃是暂避锋芒,退守一方,那夺占鲁阳则是锐意进取,扎根中原。” “袁公路之前便是屯兵鲁阳,然后谋取南阳的。” “现今他靠孙坚夺了南阳,移师郡治,鲁阳必然空虚。” “我等可以趁机借兵苏曜,袭击鲁阳。” “只要拿下这里,我们便可以取代袁术,影响中原,拉拢世家和汝南袁家的力量。” “如此,未来不管是向中原发展,还是恢复南阳控制,我们都能占据主动的位置。” “这,先生此计甚妙啊。” 袁谭眼前一亮: “但是,借兵苏曜?这能行吗?” 逢纪哈哈一笑:“他怕不是求之不得。” 求之不得,没错。他早就暗中授意了驻扎在伊阙关的典韦和在洛阳的卢公等人密切注意南阳情况,并且在必要时候可以帮助袁绍,使战火不至烧到洛阳境内。 老实说,典韦一开始根本没搞明白,不知苏曜何出此言。 袁绍怎么会无法立足南阳? 难道那南阳太守有二心? 这根本不可能啊,除了那个已经被打的一路西窜的董卓,天下间哪里还有人敢跟冠军侯和袁绍两人作对的,嫌自己命太长吗? 于是乎,典韦之前对这个命令是将信将疑,反正先点头应了,实际上根本没放心上。 反倒是把袁谭的这伙人盯得甚紧,生怕他们暴起发难,效仿苏曜夺占伊阙关。 结果,当他听到南阳惊变的消息后,那是差点惊掉了下巴,对苏曜的叮嘱当即是大为感叹。 妈耶,这还真有这么不开眼的??? 怎么地,莫不是觉得冠军侯回不来了不成? 这下典韦不敢耽搁,就在袁谭和袁术通过书信打笔仗的时候,他就连忙将南阳的情况上报给洛阳的卢植和荀彧,同时自己也率领一部分兵力,做好了随时支援的准备。 卢植和荀彧收到消息后,自然也是震惊不已。 他们没想到袁术竟然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背叛袁绍,擅自夺取南阳。 “先帝北巡我就知这袁公路胆大包天。” 卢植拍案怒道: “但没想到此人竟利令智昏若斯,他难道不知道,这样做会彻底激怒君侯和袁本初吗?” 荀彧也是大皱其眉: “袁术此人一向狂妄自大,目空一切,他恐怕是觉得自己占据了南阳,就有了与苏曜和袁绍抗衡的资本。” “那他真是小看了天下英雄!” 卢植冷哼一声,当即请来关羽,商谈应对措施。 他们决定首先加强洛阳与四周关隘的防御,并调集粮草和军械,以备不时之需。 同时,对于苏曜提出的御敌于外的战略,众人也是大为赞同,着手实施。 当即,关羽便领洛阳部分兵马移师伊阙,同时解放典韦,让他随时做好支援准备。 于是乎,当袁谭那边最后的和平交涉破灭,转而寻求武力支持的时候,典韦立刻领洛阳两千人马出发支援,与此同时的自然还有洛阳供应的粮草。 袁谭等人当即是大喜过望,没想到这么快就得到支援,对于苏曜提前的安排甚为感激。 “冠军侯高义,袁某铭记于心!” 袁谭激动地说道,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 “是啊,冠军侯真是深谋远虑,我等能得他相助,实乃幸事。”逢纪也点头附和道。 众人纷纷表示赞同,对苏曜的智谋和慷慨解囊感到由衷的敬佩。 没错,这真是意外之喜。 两千人马确实不多,但是他们很清楚,这对于守兵紧张的洛阳来说,也算是倾囊相助了,更别提还有猛将典韦了。 有了洛阳的支援,袁谭等人是士气大振。 典韦与他们互相客套几句后,大军便即刻行动,直扑鲁阳。 而一切也如逢纪所料,非常顺利。 不过,这一切倒不是他神机妙算,而是孙坚所做实在太绝了。 在当今时代,大汉历来有郡民视府君如君上的传统。 此时虽天下渐乱,但南阳乃帝国核心领土,这里人们的思想仍未改变。 张咨新官上任不久,并无过错,且为人友善,却被孙坚无耻设计杀戮,实在是主辱臣死,整个南阳郡民都是恨其入骨。 当时南阳郡民不知孙坚有主,只能屈辱忍耐,如今得知孙坚将南阳献于袁术,当即是群情激奋,要求驱逐孙坚。 那袁术虽入主宛城,但是面对当地从百姓到世家的口诛笔伐与种种压力,也就顺驴下坡,大手一挥,自行给孙坚封了个中郎将然后让他移师北上。 而要调走孙坚,宛城作为袁术新的老家,局势不稳自然需要更多兵马,他便先发鲁阳的募兵过来进行换防。 也就正是这么一个换防的当口,鲁阳兵马已去,而孙坚所部又未来的这么一个时机. 袁谭领逢纪文丑等人和典韦的大军便正好杀到了鲁阳。 鲁阳城下,袁谭的大军如黑云压境,迅速包围了这座小城。 城头上的守军望着城外那黑压压的敌军,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绝望。 他们本以为孙坚将军很快就会回来,却没想到敌军来得如此之快。 “怎么办?中郎将还没过来,我们该怎么办?”一名守军惊慌失措地问道。 旁边的将领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慌,我们先坚守城门,等待孙将军的援军。” 然而,袁谭并没有给他们太多等待的时间。 他见鲁阳城防空虚,便下令立即准备攻城。 面对这样的小县城,不需要准备太厉害的攻城器械,他们只了几天时间,打造了简易的云梯和数台撞车便发动了攻城。 鲁阳小城,又没有大将坐镇,面对这番强攻自然是难以抵御,分分钟就如那风中残烛一般。 在战斗中,典韦和文丑二人是奋勇争先,竞相登城,大杀特杀,势不可挡。 在两位猛将的带领下,袁谭的大军士气如虹,他们纷纷跟随两位将领的脚步,向城墙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守军们虽然拼死抵抗,但在袁谭大军的猛攻下,还是在那一日之间便被攻克。 看着城头升起的袁字大旗,袁谭是豪情万丈。 虽然过程略有曲折,但他还是为乃父和众位追随者夺取了一个立身之基。 有了鲁阳,不管是当地的税赋,还是以鲁阳为中心,辐射中原和河北,他们都再也不用寄人篱下了。 当即,袁谭便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庆功宴,感谢典韦等人的帮助。 可是,他却没想到,自己的雄图大业刚刚开始,却又横生波澜。 就在庆功宴上,斥候急报,在鲁阳境内发现孙坚斥候。 那个凶名显赫的孙文台,竟然这么快就来找场子了。 本来已喝的晕乎乎,颇有些忘乎所以的袁谭当即酒醒了一般,连忙发问道: “孙文台来势汹汹,不怀好意。” “而我军刚拿下鲁阳,城防未修,恐难抵恶战,各位可有良策退敌乎?” 文丑闻言,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赤着脸大喝: “公子莫忧,末将愿领兵出击,与那孙坚一决高下!” 今日大战,文丑大展身手,激励众人全军所见,他自己在这番大胜下也是信心十足。 袁谭显然被他的激情感染,当即同意让文丑领兵出战,阻击孙坚。 不过,考虑两军人数差距过大,逢纪依然劝文丑小心行事,先前锋接触,谨慎行事,以防不测,一切以给鲁阳整修城防争取时间为主。 “孙文台被誉为江东猛虎,久经沙场,百战百胜,文校尉切不可轻敌。”逢纪语重心长地叮嘱道。 文丑闻言,虽嘴上好好好的应承,但实际上却颇为不以为然。 这逢先生显然是喝多了,哪里有那么多百战百胜的大将? 那冠军侯勇冠三军强也就算了,这孙文台也配说百战百胜? 那厮除了打打黄巾乱匪有点功劳外,对上正经的汉家同僚,哪次不是下绊子耍阴招? 依文丑看,他不过就是一个顺势而生的投机取巧之辈,他定要让那鼠辈在战场上现出原形。 当即,文丑便匆匆而走,回到军中,一日醒酒休整后,第二天便点兵出城,带着三千人就去鲁阳南边找孙坚寻战 然后,不出意外的文丑就被打的是损兵折将,大败而回。 讲道理,已经第二天了,酒醒后的文丑也没太轻敌。 他根本没想到,本以为只是场先锋遭遇战,大家先试试各自成色,谁料这第一场战斗中那孙文台便是身先士卒的狂攻其军阵。 文丑初时不备,只以为是普通兵马,等察觉来将凶狠,前去支援时,局势已难以挽回。 孙坚不但自己当先锋,黄盖程普等人也是被他全军压上。 谁要打什么先锋战啊?孙坚打的每一战都是抱着决战的觉悟。 这下子,文丑哪里遭得住,最后侥幸逃脱还是多亏逢纪担心他出事,请典韦出城接应。 不然,这一遭文丑就要折在那孙坚手上了。 但是这一败,也算是把鲁阳城外的控制拱手让人,孙坚接下来很轻易的就完成了围城,把那小小的鲁阳围了个水泄不通,竟然是一副打算彻底歼灭的架势。 “江东猛虎竟勇猛若斯。” 袁谭咬牙切齿,跺脚恨声道: “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难道就没有人能够治他了吗?!” ——“哈秋!” 艳阳下,骑在马上的苏曜一脸诧异的摸了摸鼻尖: “嗯?这是有人想我了?” (本章完) 第659章 又一场背叛 第659章 又一场背叛 九月末。 鲁阳城,一场秋雨一场寒。 城外那孙坚大军围城围的是水泄不通,城内军民气氛顿时变得是十分紧张。 文丑的大败让城中可战之兵已不满万,而城外孙坚部仅目测便有四万余人。 眼下虽然城防已是稍有整修,但迫于孙坚强大的压力,袁谭还是再次急召众人商议对策。 然而,孙坚强势一目了然,众人皆是束手无策,除了提出些提高警惕,整修城防等基础的措施外,并无什么太好的办法。 “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我军兵微将寡,坐困孤城,若不能尽快想出退敌之策,一旦城破,后果不堪设想啊。” 袁谭一脸焦急地求助,将目光看向众人。 那文丑耸拉着脸,高干也是沉默不言。 逢纪见状,叹息说道: “为今之计唯死守也。” “依靠城墙防御,拼死守城,或有一线转机。” “逢先生,可还有其他良策?” 袁谭不甘心地追问道,他知道死守并非长久之计。 逢纪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 “目前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眼下我军兵力紧张,切不可再出城弄险。” 袁谭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 他知道逢纪说的是实话,但是转机? 袁术拿了宛城和南阳大部,可谓是粮草充足,补给充分,孙坚已不可能被他们耗到粮尽退兵。 那么唯一的转机便是洛阳的盟友能出兵来救了。 但是,这基本上是没指望的。 如今苏袁两家结盟,共讨董卓,袁谭也在洛阳城中待了一阵,拜访过卢植等人,故而他对于苏曜在洛阳的布置虽不能说是两眼一抹黑,但了解个大差不差还是很轻松的。 那苏曜自辽东赴京,本来就只带了区区八百人的兵丁,即便是之后借兵南阳文聘还有之后大胜董卓,收编西凉部后也不过是兵士刚刚过万。 这一次,他西征又直接带走了三千骑士,剩下七千人左右要负责京城和八关防御,根本就匀不出多少人来出兵支援。 也正因此,典韦这次能一口气带来两千兵马帮他打鲁阳,袁谭的感动绝不是作伪客套。 这个盟友,有力他是真出啊! 而也同样因此,袁谭知道,洛阳那边实在是指望不上了呀。 “公子莫慌。” 逢纪叹了口气: “虽然洛阳不一定能够支援,但是我们还有其他的盟友和援军。” “逢先生指的是?” “豫州刺史孔伷和颍川太守李旻。” 袁谭一听,顿时回过神来。 没错,天下之大,自己怎能目光拘泥于一隅呢? 要知道,这里可是中原! 鲁阳还是在三郡交界之地,洛阳的援军已经在了,其他地方的援军也一样是大可期待。 原来,在拿下鲁阳后,面对孙坚的威胁时,虽然袁谭借着酒劲派出文丑出城迎战,逢纪也没有把宝全在他身上,同时也是向周边诸侯发出求援。 要说那袁家的名声还是好使,在得知鲁阳两袁大战后,附近诸侯马上做出了反应。 他们便是紧挨着鲁阳县的豫州刺史孔伷和颍川太守李旻。 由于那豫州刺史部的治所在沛国谯县(今安徽亳州市),离洛阳较远,孔伷在自洛阳班师撤兵后便暂时是屯兵颍川观望天下局势发展。 而收到来信后,他们便马上动员兵马,赶赴鲁阳支援,大战孙坚,解鲁阳之围 剧本本该是这样写没错。 但是,事情却发生了一件令人错愕的变化。 豫州刺史孔伷和他手下颍川太守李旻竟自己先打了起来!原来,两人虽同在一地,且为上司和下属,但大汉的刺史,却并不是一个真正实权的地方长官。 在名义上,刺史仅有监察之权,是一个区区六百单的小官,并不像后来的州牧那样在名义上有着统一州军政大权的资格。 这也是汉武帝当时设刺史部监督太守,同时也防止刺史做大割据的设计。 这样子以小官监督大员的设计,自此便贯穿华夏官场数千载。 这样对一州的监察之权,通过时间发展,在强势的刺史手上实则与州牧无异,而在弱势一点的刺史手中,他就很难真正的管束手下有野心的太守。 长沙太守孙坚杀荆州刺史王睿便是一例,而颍川太守李旻显然与他是同道中人。 这孔伷名师出身,与被孙坚所杀的前南阳太守一样,属于新官上任不久,其好空谈,有着“清谈高论,嘘枯吹生”的名声,这样的人显然并不能让李旻心服口服。 尤其是之前一起兵进洛阳的经历,让两人之间矛盾渐深。 这一次,得知两袁内战,求援他们后,孔伷是当即下发命令,要求李旻出兵,和他一起救援袁绍。 他却不知,自己的命令给了李旻一个大好的机会。 李旻本就与袁术关系和睦,之前袁术屯鲁阳的时候他便帮助其甚多,这次讨厌鬼孔伷又站到了那个窝囊鬼袁绍一方,李旻当即是暗下决心除掉孔伷。 他先是明面上接受了孔伷的命令,动员颍川兵马,紧接着便趁其不备,发动了偷袭! 那一日,孔伷率领自己刺史部直辖的五千兵马前去李旻大营调兵。 没想到,本来应该是接受检阅,随他出发的兵士却突然间在李旻的命令下是暴起杀人。 孔伷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他试图组织抵抗,但一切已是为时已晚。 在李旻的校场上,他早已做好了精心的布置,那一万颍川军就在孔伷的部队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迅速出击,将他们分割包围。 战斗异常惨烈,孔伷的士兵们拼死抵抗,但无奈寡不敌众,逐渐陷入了绝境。孔伷本人也在混战中多处负伤,鲜血染红了他的战袍。 “孔刺史,投降吧!” 李旻在一旁冷笑,他的声音穿透战场的喧嚣,传入了孔伷的耳中: “你已经是穷途末路了,何必再做无谓的挣扎?老老实实放下武器,给自己和你手下的兵士们一个活命的机会。” “李某保证,只要你们投降,我绝不滥开杀戒。” 孔伷听着李旻的冷笑和劝降之言,心中是一阵阵发冷。 他环视四周,只见麾下将士们一个个的倒下,战场上哀嚎惨叫声不绝于耳。 绝望了,没救了。 即便是无甚战斗经验的文人,孔伷也知自己是大势已去,无力回天。 但是,投降? “李旻,你这奸诈小人!” 孔伷怒目圆睁,死死的盯着李旻呐喊: “你背叛朝廷,弑杀上官,必将遗臭万年!我孔伷虽死,却是无愧于心!” 说罢,孔伷猛地拔出腰间佩剑,用尽全身力气向自己的脖颈抹去,鲜血瞬间喷涌而出,他的身躯摇晃了几下,最终轰然倒地。 “使君!孔使君啊!” 孔伷的亲兵们见状,纷纷哭喊着冲上前去,想要抢救,但孔伷显然很是决绝,下手极狠,一刀就要了自己的命。 李旻望着倒在地上的孔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他没想到孔伷会如此刚烈,选择以死明志。 但很快,他的脸上又恢复了冷漠,下令割下孔伷的脑袋,劝降其部众。 主将既死,已无战斗意义的兵士们当即纷纷投降,被李旻收编。 就这样,逢纪寄予厚望的诸侯援军,不但没能成为他们的助力,反而给孙坚平添了万余帮手。 没错,长沙太守孙坚,讨贼平叛有功,不但被袁术升了中郎将,这次孔伷死后,又给他封了豫州刺史,算是兑现了之前的承诺。 袁术唯一的要求,就是让孙坚尽快拿下鲁阳。 顿时,鲁阳城是压力大增,在孙坚的围攻下摇摇欲坠。 “怎么办,怎么办。” 袁谭急的团团转: “咱们的援军怎么就变成了那孙文台的援军了呢。” “这一下,莫不是万事皆休了不成?!” (本章完) 第660章 猛虎断爪,韩当殒命 第660章 猛虎断爪,韩当殒命 十月,初冬暖阳。 鲁阳城中,袁谭在重压下急的是团团转。 当他看到孙坚送来的那孔伷的脑袋时,他整个人都蒙圈了。 这一次,就连一向能给他安慰的逢纪也说不出话来了。 自孙坚围城后已有半月余,他们都已深刻的认识到了这对手的实力。 江东猛虎,果然是名不虚传。 不但他自己每每身先士卒,勇不可当,其麾下大将韩当黄盖也各个是武艺不凡。 袁谭很清楚,若非有文丑和典韦两个大将帮忙协助,以及将士用命拼死抵挡,这小小的鲁阳城怕是早已沦陷,他自己也早就身首异处了。 也因此,袁谭很明白,靠自己这点人是不可能击退孙坚的。 如今,豫州援军变成了敌人的增员,孙坚彻底没了后顾之忧,袁谭心中是充满绝望,知道落败只是个时间问题。 甚至,如果运气不好的话,可能下一场战斗便是他们的死期。 一念及此,袁谭是仰头望向太阳,看着那和煦的暖阳,他知道马上又一场惨烈的战斗即将打响。 这是近日来每天必然的节目,孙坚解除后顾之忧后,是每日连战。 然而,很快袁谭便发现了,今天的这个节目似乎有了变化,时间过去了许久,但孙家的大军却并未攻城。 略感困惑的袁谭登上了城楼,询问观察情况,却发现城外的孙坚大军竟然少了一部分。 “这,这是发生了何事?” “难道,难道有援军来了不成?” 被困于城中袁谭不知道,他还真猜对了! 且说在日前,攻城战后孙坚是志得意满的与诸位亲朋好友们举杯欢饮。 颍川援军将至,鲁阳城破城便是指日可待,眼下的中原大地根本没有人是他孙坚的对手。 也许那袁绍曾经很是厉害。 但是,在他向苏曜屈膝的那一刻,他就失去了对天下诸侯的号召力。 大家推你当盟主,你却未战先跪,实在是令人失望。 于是乎,大家各做各的打算,袁术反倒争取到了更多的支持。 不但有颍川太守李旻的投奔,孙坚这豫州刺史的封官同样也没有受到当地的反对。 一时间,袁术以南阳为基点,光凭自己的名声,就赚的了几乎整个豫州的陈、梁、鲁、沛国和颍川汝南两郡四国之地。 这可是富庶的中原之地,哪里是偏距南方的长沙可以比的。 这让孙坚如何不得意呢? 只待颍川援军一来,全军总攻下,胜利是唾手可得。 然而,他却没想到,自己不但没等来颍川的援军,反倒是等来了颍川的求援! 一支打着苏字旗帜的军队袭扰了颍川军的后勤路线,并且和他们发生了冲突,颍川的援军指望不上了,甚至还要他前去救援。 “苏字旗?难道那冠军侯来了不成?!” 孙坚的营地中,孙坚双瞳巨震。 冠军侯威名他也是有所耳闻,知道那是一个强敌。 但是,那冠军侯不是和袁绍一起西征董卓了吗? 算算时日,也不过才一个多月,不到两月的时间,怎么会如此快的就回来? 要知道,洛阳到长安此去八百余里,其中从函谷关到通关的这一半路程都是走山路的崤函道。 就是平日里正常行军都要画上续多时间,就更别提追击堵截还有攻城拔寨的时间了。 这么点时间,就算他一切顺利,能打到长安城下也就了不得了,哪里还能回来? 更何况,若是董贼落败,汉帝归来,那消息还不早就传遍了天下? 孙坚眉头紧锁,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他深知冠军侯苏曜的威名,也知道此人绝非等闲之辈。 若真是苏曜率军来袭,那自己恐怕难以抵挡。 “文台,莫要惊慌。” 这时,一旁的程普开口安慰道,“那苏曜即便再强,也不可能如此神速回到中原。” “想是那冠军侯另有安排,或许只是派了少数兵马前来骚扰罢了。” 孙坚闻言,微微点头,心中稍安。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开始分析眼前的局势。 “公覆所言有理,那苏曜即便回来,也不可能倾巢而出。” “况且,他若真有大军在此,又怎会只派些小股兵马骚扰?” “定是他西征不利,或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又或者是他心知手下们都是些无能之辈,不是我等对手,这才不得不分兵前来。” “哼,如此看来,这冠军侯所谓的百战百胜,功冠全军怕是有些言过其实了吧?” 孙坚冷笑一声,抿了口碗中之酒。 嘴上说的不屑,但实际上孙坚却是提高了十足的警惕。在他看来,苏曜即便是再厉害,也不可能面面俱到,更不可能同时应对多方的威胁。 他既然选择了西征董卓,那就必然要面对关中的险峻地势和董卓的顽强抵抗。 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抽出兵力来骚扰自己,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搞不好,这冠军侯倒还真不是个无谋的匹夫,确实当的上是个难缠的对手。 “那颍川的军情咱们是管还是不管?”吴景问。 “管!当然要管!” 孙坚不假思索道: “如今某乃豫州刺史,若是不管境内安危,岂不是令诸位府君离心?” “不过,我们也不能都过去被人牵着鼻子走,围城之事绝不可半途而废!” 当即,孙坚便下令,让侄儿孙贲和别部司马韩当率领各领三千人驰援,自己这边继续围城,施加压力,不给袁谭等人可乘之机。 然而,这一次,终于轮到孙坚吃败仗了。 孙贲和韩当本以为是苏曜分兵回来的小股人马带着洛阳的守兵出关,谁知等到了颍川才发现,这里的人竟然是 “胡人?还有辽东兵?!”孙贲差点吐血。 没错,来人正是姗姗来迟,远道而来的张飞和公孙瓒的带来的六千步骑援军。 本来这些人是准备在苏曜讨董进京的战斗中发挥作用的。 但是,一方面是苏曜实在太快,另一方面辽东又实在太远了,他们部队的组织也并非全骑急奔。 以至于,当苏曜打完董卓后西征都走了一个多月,这些人才穿州过郡的刚刚赶来。 不过,虽然他们走的慢了点,但是得益于苏曜讨董顺利,中原和河北的诸侯虽然各怀鬼胎,野心勃勃,但是总算大家面子上的还未彻底撕破脸。 所以,这些辽东援军们与洛阳城中卢植关羽等人的沟通还是顺利的。 在得知了自家典韦兄弟被困鲁阳后,张飞自然是义不容辞,前来支援。 而公孙瓒也充分发挥了自己麾下白马义从和胡人骑手的特点,只靠三千骑兵打着苏曜的旗号,就牵制住了颍川万余人马不得动弹。 更是在孙贲和韩当赶来支援后,打出了一次漂亮的伏击,让那些南方的精神小伙们在中原大地上狠狠的领教了一下什么叫铁骑凶猛。 “妈呀!” “挡不住!” “快跑,快跑啊!” 在清晨的薄雾中,在颍川的平原上,白马义从与游牧骑手们纵横驰骋。 他们抓住的时机非常巧妙。 这是韩当与孙贲的大军刚刚离开大营继续前进的时候,骑士们便在呜呜的号角声中杀来。 骑士们的马蹄声如雷鸣般响彻云霄,卷起阵阵尘土,孙坚军这些来自淮泗的南方战士们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当即便是被杀得一片混乱。 公孙瓒本人更是身先士卒,亲自率领着白马义从,在战场上穿梭自如,他们身着白袍银甲,如同幽灵一般,在敌阵中忽隐忽现,给予敌人致命的打击。 而那些胡人骑手,更是如同脱缰的野马,肆意践踏着敌人的防线,他们的箭术精准,每一箭都能准确命中目标。 孙贲和韩当见势不妙,急忙下令撤退。 然而,在铁骑的追击下,他们的撤退变得异常艰难。 士兵们在混乱中四处逃窜,有的被铁蹄践踏,有的被箭矢射中,哀嚎声此起彼伏。 “不要慌,不要怕!” “再往前,再往前就是颍川军的控制范围,他们不敢再深追的。” 混乱中,孙贲拼命鼓舞士气。 只要再跑一阵,就要到颍川军的据点附近了,到了那里,他们就能重整旗鼓。 虽然这场败仗令人心痛,但是只要逃得性命,一切就还能再来。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前方的路边又是一声爆喝传来: “燕人张翼德在此,贼子速来受死!” 张飞率领步卒战士们,堂堂登场。 他们从道旁杀出,正好拦住逃兵的路线。 韩当见状,怒喝一声,提枪出战。 眼前这般混乱中,韩当很清楚,唯有斩杀敌将,方有一线生机。 然而,他却没想到,自己拼死一搏却根本不是对手。 仅仅二十余合后,他便被张飞一矛刺杀于马下。 这一下可把孙贲看傻了。 他万万想不到,自家阵营中一向勇不可当,武勇不逊于程普黄盖两将的韩当竟然被一无名之辈如此轻易斩杀。 当即,孙贲知道自己是没办法把这些人有组织的带回去了,只好下令大家各自逃跑,生死有命。 这也几乎是约等于给他们这支援部队判了死刑。 缺少骑兵和战马的他们,面对白马义从和胡骑们的追杀最后几乎是被杀得全军覆没。 唯有那孙贲走了狗屎运,带着区区数人逃脱,回报孙坚这悲惨的消息。 (本章完) 第661章 鲁阳城破,苏曜归来(合章5K4) 第661章 鲁阳城破,苏曜归来(合章5k4) “什么?!” “义公(韩当字)死了?孙贲大败,兵马损失殆尽?!” 孙坚闻讯,惊愕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猛地站起身,目光凌厉地盯着那讨回来报信的孙贲亲兵,仿佛要用眼神将对方洞穿。 那亲兵被孙坚那如刀般的目光盯得浑身发毛,他低下头,不敢与孙坚对视,只是战战兢兢地重复着之前的话。 “孙使君,千真万确啊,小人亲眼所见,韩司马被敌将一矛刺死,孙司马也仅以身免,兵马损失惨重。” “现在,现在我家孙司马就在营外负荆请罪,求您从轻发落啊!” 孙坚听完亲兵的禀报,脸色铁青,双拳紧握,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和震惊。 “韩当……他竟真的战死了?”孙坚喃喃自语,声音中透露出难以置信的悲痛。 韩当,作为他麾下的得力干将,一直以来都是孙坚最信任的部将之一。 他勇猛果敢,多次在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为孙坚的霸业立下了汗马功劳,然而,如今却英年早逝,这让孙坚如何不心痛? 而更让他震惊的是,那敌将竟然如此勇猛,连韩当这样的猛将都不是其一合之敌。 “文台,节哀顺变。” 一旁的程普见状,连忙上前劝慰道: “如今义公已逝,我们更需振作起来,为他报仇雪恨!” 孙坚闻言,微微点头,眯起眼睛,阴冷问: “可知那敌将是谁?”孙坚强忍着怒火,沉声问道。 斥候摇了摇头,回答道:“小人不知那敌将姓名,只知他自称燕人张翼德。” “张翼德?” 孙坚眉头紧锁,努力在脑海中搜寻着这个名字,却一无所获。 他从未听说过这个叫张翼德的人,更不知道他竟有如此勇力。 “难道是辽东新冒出来的猛将?”孙坚心中暗自揣测。 他深知辽东地处偏远,信息闭塞,很可能有他不知道的高手出现。 然而,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孙坚必须尽快做出决策。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开始分析眼前的局势。 支援颍川的韩当战死,孙贲逃回,这意味着他短时间内无法再指望那里的援兵了。 不过所幸,苏曜的辽东军数量也不是太多,颍川军虽然解决不了他们,但是守好自己的地盘应是问题不大的。 而只要颍川不失,这伙辽东来的铁骑就不可能大摇大摆的穿过颍川来打击他的后背。 眼下最该做的还是全力攻打鲁阳。 只要拿下鲁阳,拔掉这个钉子,他这数万大军北上颍川解决那些讨厌的偷袭者也就不成问题了。 “传令下去,全军收缩防线,广派斥候,加强围城营地的戒备。” 孙坚沉声吩咐: “同时,派人前往颍川,要求李旻小心行动,守好城池,盯住那些偷袭者莫要让人轻易穿过。” “最后,全军准备,明日一早,继续进攻,务必尽快拿下鲁阳!” “是,将军!” 传令兵们领命而去,迅速将孙坚的命令传达给各部。 孙坚站在营帐中,目光坚定,望着远方的鲁阳城,心中暗自发誓,一定要攻下这座城池,然后为韩当报仇。 而鲁阳城内,虽然被困其中的袁谭等人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但这几日孙坚放松了进攻也总算给了他们一丝喘息。 如今,突然间气氛骤变,似乎决战就在眼前,这袁谭立刻感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焦虑。 他知道,自己恐怕已经是走到了绝境,如果不能在孙坚的猛攻下守住鲁阳,那么等待他们的将只有死路一条。 “逢先生,我们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鲁阳县内的宅邸中,袁谭找来逢纪脸色阴沉如水。 逢纪紧锁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 “公子,现在咱们唯一要做的就是坚持到底,死守城池,等待洛阳那边的援军。” “可是,洛阳那边已经派兵来支援过一次了,他们还能再派兵来吗?”袁谭质疑道。 逢纪顿了顿,摇头一叹道: “老实说,我不确定。” “但是有典都尉与我们同在,就总是存在着一份可能。” “我观冠军侯为人,不似那会轻易放弃部下之辈。” “若他知道这边身陷重围的困境,定不会坐视不理。” 袁谭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但一想及两边的距离,袁谭又是一声长叹: “但愿如此吧。” “只是这孙坚攻势猛烈,鲁阳城小,我们的伤兵越来越多,粮草却是越来越少,咱们能撑到何时却也是个未知之数。” “我就怕等他回来,咱们都已经死透了啊。” 逢纪闻言,脸色也是凝重无比。 他深知袁谭所言非虚,鲁阳城小,粮草储备有限,眼下又是围城苦战,消耗极大。 一旦粮草耗尽,城内士气必将崩溃,到时候不用孙坚攻城,他们自己就会不战而败。 “公子莫急,容我再想想办法。” 逢纪强作镇定,开始苦思冥想对策。 他知道,现在他们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必须尽快想出办法来扭转局势。 然而,想了许久,逢纪却发现自己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鲁阳城已经被孙坚围得水泄不通,城内与外界的联系已经完全断绝,想要从外界获取援助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城内粮草有限,伤员众多,士气低落,想要靠自己的力量坚守到洛阳援军到来,实在是难上加难。 “逢先生,您可有良策?” 见逢纪久久不语,袁谭忍不住开口催促道。 逢纪沉默良久,又不好说自己束手无策,害公子更加绝望,只好捡了些修修补补的注意事项来。 但是,袁谭也不是小孩子,这些事情确实对守城有帮助,但他们已经在做了,只靠这些小事是不可能逆转局势的。 “难道,难道我们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袁谭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落得如此下场。 就在这时,突然房外战鼓震天,有亲兵急匆匆地跑了进来,禀报道: “公子,不好了,孙坚又开始攻城了!” “什么?!” 袁谭和逢纪闻言,皆是脸色大变。 他们急忙登上城楼查看情况,只见孙坚的大军已经列阵完毕,擂鼓齐鸣,喊杀声震天动地。 显然,孙坚已经决定发动最后的总攻了。 “该死,这孙坚怎么如此迫不及待!” 袁谭咬牙切齿地骂道。 他深知,一旦孙坚发动总攻,鲁阳城恐怕很难守住。 “公子,眼下局势危急,我们必须尽快做出决策。” 逢纪沉声道。 袁谭闻言,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现在自己不能慌乱,必须想办法稳住局势。 “逢先生,你立刻去组织城内百姓和伤员撤退到安全地带。” “同时,速速喊文司马和典都尉来,让士兵们加强城防,准备迎战。” “是,公子。” 逢纪领命而去,开始组织城内百姓和伤员撤退。 而文丑和典韦两人也第一时间就位,准备迎接今日的挑战。 袁谭则站在城楼上,紧张地望着下方的孙坚大军。 他知道,这一战将决定他们的生死存亡。 若是能赢,他将再获得一日喘息时间,若是输了,那等待他的便唯有一死。 城下,孙坚望着鲁阳城头那些紧张的身影,不由发出一声冷笑。 虽然这几日由于将注意放在颍川那边,以及分兵之事而放松了攻城,但却不等于他的大军是在城下虚度时日。 孙坚已经很清楚了,鲁阳这一个小城之所以能够屡屡抵挡他的进攻,就正是因为城头敌方有那文丑和典韦两位大将。 而由于最初在城外野战孙坚很轻松的将他们二人击退,以至于孙坚一开始并没太把这二人当一回事。 不过,等到攻城进入了白热化后,孙坚便发现了那两人确有不俗之处。 程普和黄盖等人的部队曾有数次登上城头,甚至他们本人都先登过一次。这若是放在过去打黄巾贼的时候,那这基本就意味着此城已破了。 但是,文丑和典韦却如同两座不可逾越的大山,他们率领着少数精锐士兵,一次又一次地将孙坚的士兵从城墙上赶下去。 那文丑作为河北有名的宿将,有此能力孙坚不太意外。 但是那个叫典韦的新人都尉,却着实让孙坚大吃了一惊。 不过区区一个通缉犯,却在城墙上展示出了超乎常人的力量和无畏的勇气。 那一长一短的一对战戟,在他手上仿佛拥有了生命,每一次挥舞都能带起一阵狂风,让己方的兵士闻风丧胆不说,连黄盖也在其手下走不了太多回合便败下阵来。 有这样强大的将领守护,想通过几台云梯登城来夺下鲁阳显然是十分困难,也因此让他打了快一个月的消耗战。 但是今日一切都不一样了! 在这些日子里,痛定思痛的孙坚放弃了每天打造几台简易云梯速攻的方案,不但打造了更多的坚固的云梯,而且还制造了数台强化撞车。 他要发动全方位的攻势,以潮水般的大军自四面围攻,城墙,城门,一个地方都不放过。 任你猛将再勇,你也是分身乏术不是? 孙坚看着城头上文丑与典韦的身影,握紧了双拳。 他深知,只有尽快拿下鲁阳,彻底消灭袁绍的势力,才能为自己在中原站稳脚跟打下基础。 “全军听令,攻城!” 孙坚一声令下,大军如潮水般涌向鲁阳城。 城头上,袁谭和士兵们严阵以待,准备迎战。 然而,他们很快就发现,孙坚的大军实在是太过凶猛了。 在孙坚的亲自指挥下,大军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势不可挡。 鲁阳城的城防虽然坚固,但在孙坚大军的猛攻下,也开始出现了裂痕。 “公子,情况不妙啊!” 一名将领急匆匆地跑到袁谭身边,神色慌张地说道。 袁谭闻言,脸色更加凝重。 他深知,如果这样下去,鲁阳城恐怕很难守住。 “传令下去,让士兵们拼死抵抗,绝不能让孙坚攻破城池!” 袁谭大声喊道。 士兵们闻言,纷纷振臂高呼,士气大振。 他们知道,现在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必须拼死一战才能有一线生机。 然而,尽管士兵们拼死抵抗,但孙坚的大军实在是太过凶猛了。 文丑和典韦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但是在这数倍于己的敌方大军的狂攻下,鲁阳城的城防还是逐渐的开始了崩溃的倒计时。 就这时,多米诺骨牌的第一个悄然而倒: “不好!“ “城门,城门要守不住了!” 一名将领惊慌失措地喊道。 袁谭闻言,连忙探头望去。 只见城门外已堆积了数台燃烧着火焰的撞车。 但是,孙坚的撞车仿佛无穷无尽,一台被烧了,他就再推上来一台。 终于,城头的火油瓶彻底告罄。 只听那撞车咚咚咚的撞击着城门,仿佛在敲响他们的丧钟。 袁谭心头一阵绝望,心底发冷。 最能打的典韦和文丑二人已经被孙坚大军牢牢的定死在城墙上。 一旦城门失守,孙坚的大军就会长驱直入,到时候鲁阳城就彻底完了。 因此,袁谭是振臂高呼,一边命人速速寻找其他火油,并且用火箭密集攒射撞车。 然而孙坚这强化的撞车不但外面用木头搭建了防箭的框体,更是以皮革包裹,普通的火箭一时根本无法引燃。 鲁阳城的城门在孙坚大军的猛烈撞击下,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轰然倒塌。 城楼上的袁谭和士兵们望着那越来越近的敌军,心中充满了绝望。 所有人都知道,一旦城门失守,鲁阳城将再无天险可依,等待他们的将是孙坚大军无情的践踏与杀戮。 没有人能活下去。 只要一想到这些时日给孙坚部队造成的损失,他们就明白,到时候没有任何一个有理智的将领能够阻止麾下战士们的杀戮。 屠城几乎是100%的事情。 “公子,城门恐怕守不住了!”亲兵队长焦急地呐喊。 他听到了,城门的撞击声已经越来越急促,仿佛随时都会崩溃。 “逢先生,我们真的没有办法了吗?”袁谭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他紧紧抓着城墙的垛口,仿佛要借此来稳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逢纪沉默不语,他的目光在城下敌军的浪潮中穿梭,脸上写满了凝重。 他心中清楚,眼前的局势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掌控范围,即便是再有智谋,也难以挽回这必败的结局。 然而,作为袁谭的谋士,他不能表现出丝毫的慌乱,更不能让袁谭失去最后的信心。 “公子,事已至此,我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逢纪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坚定: “只要还有一线生机,我们就不能放弃。” 袁谭闻言,紧握着拳,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逢纪说得没错,即便希望渺茫,但他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传令下去,让士兵们做好最后的准备。” 袁谭咬紧牙关,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死守城门——我们要与鲁阳城共存亡!” 说罢,他便带着亲兵亲自赶往城门楼的方向。 在那里,袁谭亲自坐镇城门,他死死的盯着城下,见小小的城门洞密密麻麻挤满了自家的兵士,每一个人都神情紧张肃穆,握紧武器,等待着最后时刻的来临。 终于,在碰撞与吱呀声中,城门轰然倒塌,孙坚的大军立刻拉出撞车,然后如潮水般涌进城门。 “杀啊!” 阵地前,孙坚挥舞武器,喝令全军进攻,程普本人更是身先士卒,强攻城门洞。 当即,两军便在城门下展开了激烈的绞杀,两军士兵拼死奋战,鲜血染红了地面,喊杀声震天动地。 袁军战士们虽拼死抵挡,但在典韦文丑都分身乏术的时候,城门口并没有一个能阻挡程普推进的将领。 随着时间缓缓的推移,城门口的袁军防线开始逐渐崩溃,士兵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城门洞内的空间越来越小,战斗也愈发惨烈。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双方人数与战力的差距并不是意志所能弥补。 在这城破之时,这一幕显现的是淋漓尽致。 顿时,袁谭目光绝望,闭上了眼睛。 而孙坚则是开怀大笑: “杀!” “所有人都一起上,拿下鲁阳城,三日不封刀!” 这一声命令如同死神的宣判,给鲁阳带去绝望,同时也给自家麾下的兵士们打了鸡血。 他们知道,胜利已在掌中,现在是时候去瓜分胜利果实了。 所有人都嗷嗷叫着冲向城门,再也不管什么阵型和组织。 毕竟,只有那越早进城的人,才能抢到更多的财宝,若是去的晚了,那就只能拣别人剩下的东西了。 然而,却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突然间他们身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在吵杂的战场上,在那震天的喊杀中,这马蹄声很是微小,绝大多数人都没有听到。 但不包括孙坚。 即便在这得胜的时候,他也密切的注意着周围的环境。 他没有漏听这样的声音,也因此他脸上的表情更加的诧异。 自己麾下并无多少骑兵。 在这里,能有那让马蹄声穿透战场规模的骑兵队的势力,恐怕唯有还在颍川的辽东骑士了。 难道,是李旻无能,放那些人过来了? 不可能,周围自己放出了大量的斥候,却没有任何人来报异常。 带着这份诧异与不解,孙坚是回首相望。 结果他却惊愕的发现,来者虽然是打着苏字大旗不假,但却并非那大名鼎鼎的白马义从和轻装胡骑,而是一整队足有上千人. “具装甲骑?!”孙坚惊呼一声。 紧接着,黄盖程普等人亦是纷纷转头望去,只见西北方向,那支甲骑队伍正如同狂风一般席卷而来,他们的铠甲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如同战神降临,直扑他们身后的大营。 尤其是那为首一人,白马红袍,平端马槊的身影,更是分外的耀眼夺目。 几乎是在第一时间,众人便认出了来者何人。 不用想也知道,那神气十足模样不是那传闻中骚包又爱出风头的冠军侯苏曜又能谁呢? (本章完) 第662章 苏曜横扫沙场,猛虎危在旦夕(合章6k) 第662章 苏曜横扫沙场,猛虎危在旦夕(合章6k) 鲁阳城,阳光刺目。 “不可能!” “这不可能啊!” 孙坚身边的吴景抱着脑袋,跺着脚,大呼小叫。 吴景根本不敢相信,而在孙坚身边的祖茂也同样如此: “那姓苏的不是去西征讨董了吗?” “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假的!” “定然是假的,一定是有人假扮成了他的模样来使诈!” 众人议论纷纷,孙坚亦是惊疑不定。 冠军侯苏曜,那个号称百战百胜,有万夫不当之勇的猛将,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他不是应该远在关中,与董卓的大军对峙吗? 怎么可能如此迅速地出现在鲁阳城外,而且他竟然一丁点的消息都没有? 但是,不管真相如何,孙坚却知道眼下显然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冷静,所有人都冷静!” 孙坚高声呼喊,试图平静众人的心绪。 没办法,那支重甲骑兵出现的时机实在是太刁钻,太要命了! 简直就好像是开了天眼,算准了时机才加入的一样。 眼下他数万大军已经近七成以上的人都出了大营,蜂拥向城门涌去。 这个时候,若让背后出现的甲骑杀入他的大阵,那毫无疑问将对他们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更别提,那甲骑为首之人,还极有可能是那百战百胜的冠军侯苏曜! 恐慌一旦蔓延,一切都将结束。 “祖司马说的对,那不可能是苏曜,但是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 “所有人都打起精神,必须要挡住他们才行!” 孙坚肯定了祖茂的说法。 不管那人是不是苏曜,他都不能是苏曜。 同时,孙坚亦是紧急下令鸣金,命前军后撤回防,同时让大营附近所有预备力量全体调头,后队变前队,务必挡住那支骑兵。 然而,孙坚的命令虽然及时,但局势的发展却很难如他所想般展开。 首先是他的前军大队已是拥挤一团,在吵杂的战场上,面对鲁阳城近在咫尺的胜利以及城内即将到手的财宝和女人,他们很难听到后方的呼唤。 虽有那军官虽听到鸣金之声,但是他们不知后方何事,还道是大帅迂腐,在这紧要关头看不清形势,想要保存实力或者生怕自己这些人抢的多了,没了他份。 于是乎,他们不但没有招呼兵士们回撤,反而是继续加劲猛冲。 当然了,也不是所有人都是无视命令之人。 有相当一部分属于孙坚早期嫡系的部队,如程普等人,他们虽不解,但还是决定选择听从命令。 可是,在混乱的战场上,这些嫡系部队与那些收编来的杂兵们全都挤在一起,你来我往,在汹涌的人潮中,很难做出及时的改变。 前军无法指望,那后军呢,他们总能坚持一下吧? 毕竟孙坚再得意,但战场空间有限,他也没有把所有人都扔到前面的城门那里去。 在这大营四周的后军也有个五六千余人。 但是,这些人的表现却无法让孙坚有半点安心。 古代战争偷袭伏击之所以每每能够以少胜多,最大的原因就是受限于通信条件,战场指挥手段有限。 只靠着旗帜,战鼓和鸣金等,想要对大军如臂指使,那根本就不可能。 大家能够做到战前有预案,进退有组织那就十分了不得啦。 “怎么回事?为何要鸣金??” “鲁阳不是城破了吗?咱们都要赢了啊!” “孙使君在搞什么啊?” 这些人议论纷纷,只能不情不愿的回撤,同时派出斥候飞骑去大营帅旗下询问状况。 然后,也就在这时,扭过头去的人们一个又一个的看到了远方那奔腾而来的铁骑。 “卧槽!” “是敌袭!” “快防御,列阵!列阵!” 后军的将领们见状,连忙大声呼喊,试图组织士兵们进行防御。 然而,面对那支如狼似虎的重甲骑兵,这些后军士兵们却显得手足无措。 别看孙坚这数万大军人多,但真正和孙坚一起出生入死,从黄巾之乱时打下来的人却没多少。 大量的人不是收编来的荆州和南阳兵就是新近招募的壮丁,别说什么士气高昂了,有很多人根本就没什么战斗意志,也缺乏足够的实战经验。 他整体大军质量如此,眼下留在后军的人质量就更差了。 除了他身边由祖茂率领的八百亲兵是真正的精锐外,其他那数千人大多都是些力夫民壮还有杂役火头的辅助部队。 不然,也不至于在攻城的时候都轮不到他们上的份。 他们每人能有一套靠谱的皮甲和铁片护胸,手里还有一把环首刀自卫,那都是多亏了孙坚先后宰了荆州刺史和南阳太守,开了那武库所得。 但是,并不是有套甲,有把刀一个人就能变成合格有素的战士的。 这些人,他们平日里连普通的骑兵集团都没见过,现在突然就要直接面对这些精锐的武装到牙齿的甲骑。 这可是当世最高武力的代表! 好家伙,这简直就是出了新手村就告诉你下来该打大魔王了嘛。 于是乎,几乎是在看到苏曜甲骑的一瞬间,这些后军战士们士气条就开始狂掉,双腿开始止不住的打颤。 这也就是多亏了这中原之地没什么适合伏击的山坡和森林,孙坚发现的早,而且苏曜的甲骑移动速度也有限。 不然,就他们这折腾的这会儿功夫,怕是已经被冲个七零八落了。 但是,同样也正因为苏曜冲锋的不快,他们这甲骑集群在这一步一步的接近中,展现出了惊人的压迫力。 钢铁洪流一步步推进,马蹄的践踏声,铁甲的摩擦声,骑士的呐喊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大地仿佛都在颤抖,那些一线战士们的心脏砰砰砰的直跳。 “顶住,都顶住!” “任何人都不许退!” 军官们扯着嗓子呐喊,但士兵们却一个个脸上全是问号。 啥? 我能顶住这玩意? 每一个人,都在心中发出无声的拷问。 然后就.苏曜的甲骑还未接敌,这些战士们仓促赶来组成的阵型便已开始自行溃散了。 “打不了,根本打不了!” “快跑,快跑啊!” “妈妈,我要回家!” 在惊恐和混乱之中,他们纷纷扔下武器,转身逃跑。 这一幕把苏曜看的是哈哈大笑: “杂鱼休走!” 与此同时,同样在喊着不准跑的人还有那孙坚: “不准跑!” “稳住,稳住阵脚!” 孙坚一边怒吼着,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长枪,试图稳定军心。 然而,面对那支如钢铁洪流般的重甲骑兵队,那些前排的士兵们还是难以抵挡内心的恐惧。 他们已经被恐惧彻底吞噬,只想逃离这个死亡之地,逃离那可怕的洪流。 士兵们仿佛失去了理智一般,只顾着拼命逃跑,根本不听从指挥,场面上一片混乱。 就在这时,苏曜终于率领骑士们冲到了近前。 苏曜一声大喝,马槊挥舞,如同闪电一般刺出,瞬间便刺穿了数名士兵的胸膛。 一时间是鲜血四溅,哀嚎声此起彼伏。 与此同时,他身后的重甲骑兵也是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地冲入孙坚的后军之中。 他们疯狂的挥舞着手中长枪,胯下战马咚咚的践踏着大地,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仿佛要将这片战场撕裂一般。 后军那些本就慌乱不堪的士兵们在这般凶猛的猛攻下纷纷倒下,阵型也彻底崩溃。 而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顿时引起了鲁阳城头上守兵们的注意。 “你们看那是什么???” “袁公子,好像是援兵来了!” “什么?!” 袁谭极目望去,只见孙坚的后营那里喊杀震天,一队铁骑在其中横冲直撞,竟是所向披靡,势不可挡。 “是援军,真是援军啊!” 袁谭在看到这一幕后,顿时死死的抱住了逢纪,狠狠的摇晃他: “看到了吗,看到了吗?!” “苏字旗,甲骑,莫不是冠军侯亲自来了吗?!” “逢先生你真是神机妙算,咱们等到转机了呀!” 那袁谭惊喜若狂,可逢纪自己却完全看傻了。 老实说,都这个时候了,逢纪自己都不信自己嘴里说的那转机能来。 开玩笑,哪里还有人能来救他们呢? 指望援兵,不如指望自己。 也因此,比起之前他刚刚展示的勇气和说的那些个场面话,逢纪实际上已经偷偷私下里开始琢磨着等城破后该做点什么事情来保命了。 城破后袁谭必死无疑,那些大头兵们八成也会被杀戮泄愤。 但是他可不一样。 他乃是世家出身,这年头士人换个东家这种事情,很正常的嘛。 于是乎,现在听着袁谭的话,被他狠狠的左右摇摆的逢纪惊得就像个木头人,眼睛死死的盯着远方的援兵。 他实在无法理解,为何苏曜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还率领着如此精锐的重甲骑兵。 难道董卓死了? 皇帝得救了? 还是苏曜得到了消息,提前回来了? 不知道,但是眼下这些事情暂时还不重要。 转机之时已到,他们怎能自己在这里发呆呢? 逢纪猛地摇了摇头,如梦方醒般大喊: “快!公子快!” “快擂鼓,告诉众人援兵来了!”“拼死守住,绝不能让敌兵再冲进城池!” “只要再坚持住,等到冠军侯的骑兵杀过来了,咱们就是前后夹击,这场仗赢定了呀!” 袁谭被逢纪猛然间的提醒惊醒,连忙转身对身旁的传令兵吼道:“快,快擂鼓,告诉所有人,援军到了!” 传令兵闻言,立刻飞奔至城头,用力敲响了战鼓。 “咚咚咚!” 雄浑的鼓声在鲁阳城上空回荡,瞬间传遍了整个城池。 城内的守军们听到这振奋人心的鼓声,纷纷精神大振,士气高涨。 “援军到了,大家坚持住!” “我们有救了!” 士兵们相互激励着,重新振作起来,拼死抵挡着城外孙坚大军的猛攻。 而那边,苏曜亦是一马当先,马不停蹄的直接碾压过来,直冲孙坚大营。 “随我冲!” 他的目标很明确,冲破营地,直杀到那帅旗之下。 苏曜的大脑非常清醒。 敌我人数差距悬殊,甲骑冲击的次数亦有极限。 若想拿到胜利,便只有速攻一途。 而只要攻破了那里,斩将夺旗,便能彻底击垮孙坚军队的士气,结束这场战斗。 也因此苏曜才一直耐着心思,坚持等到了孙坚大军前压,后防空虚的这一刻。 “该死!”孙坚咬牙切齿。 正所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在远处目睹了这一切的他是脸色铁青,双拳紧握。 他虽然知道那苏曜厉害,亦知道甲骑凶猛。 但是,他却万万想不到,这头一次的接触竟给他如此巨大的震撼。 如今看苏曜横冲直撞,踏破营门而来,几乎是一瞬间,孙坚也是热血上涌。 “杀!” “随我杀!” 孙坚一声怒吼,跳下高台,一边抽出佩剑,一边翻身上马,竟是要策马直冲苏曜,想要与那敌将一决高下,以此来逆转眼前的颓势。 这一下,那可把祖茂和吴景给吓傻了。 他们俩死死拽住孙坚的马匹,说什么也不让他上前冲阵。 虽然以往,这江东猛虎每每身先士卒正是他们战无不胜的秘诀。 但是,眼前的情况可大为不同啊! 那个一马当先,势不可挡的贼将怎么看都不是易于之辈。 虽然不知他到底是不是冠军侯本尊,但是与他单挑,风险实在太大。 一旦输了,那大家就全都玩完了。 不敢赌,这绝不能赌! 吴景和祖茂两人死死拽住孙坚的马缰绳,拼尽全力想要阻止他冲动的行为。 “使君,不可啊!”吴景焦急地喊道,“眼下局势危急,您若有个三长两短,我等如何是好?” 祖茂也连忙附和道:“是啊,使君!那贼将勇猛无双,您切不可意气用事,要以大局为重啊!” 孙坚闻言,眉头紧锁,目光如炬地扫视着两人,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与决绝。 他深知,自己身为统帅,不能轻易涉险,更不能让麾下将士因自己的一时冲动而陷入更大的危机之中。 但是,那骑兵队前锋已经冲进营门,眼下情况危若累卵,若不能及时拦截,振奋军心,大军倾覆也就在这咫尺之间。 “我去!” 祖茂大喝一声,便招呼周围亲兵队欲上前拦截苏曜。 这让孙坚看的顿时一愣。 “胡闹!” “你也知那贼将勇猛,我都没有必胜把握,何况是你?!” 然而,祖茂听了却是呵呵一笑,摸了摸后脑勺: “使君说的是。” “祖某粗人也,脑子不甚灵光,但也知士为知己者死的道理。” “使君数年来待兄弟们甚厚,我们拿着最多的俸钱,享受最好的待遇,如今,军情危急,正是该我等效死之时。” “请使君莫要担心,速速移动帅旗,与前军合流,重整防线。” “不过千余骑罢了,我等定拼死拦截,给您争取反败为胜的时间!” “我军必胜!” 祖茂说完,便振臂高呼,带着身后的亲兵队义无反顾地冲向了那支如洪水猛兽般的重甲骑兵。 他们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如此渺小,但在这一刻,却爆发出惊人的勇气和决心。 孙坚望着祖茂等人远去的背影,眼角隐有泪光闪烁。 “混账,混账!” 他知道,这一去,祖茂他们很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但是,作为统帅,他不能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全军,更不能让士兵们看到他的软弱。 “祖茂,好兄弟,我必不让你的牺牲白费。” “这一战,我一定要拿到胜利!” “不过千余骑兵,不过是来的时机恰好罢了,你休想给我逞狂!” 孙坚在心中咬牙切齿,然后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悲痛和愤怒,转身对吴景等人下令: “速速转移,咱们重整旗鼓,定要杀他个片甲不留!” 说罢,孙坚便一甩马鞭与吴景等寥寥数人移动帅旗向城门。 在那里,他要汇合程普和黄盖等人的前军,重整旗鼓,把这些闯入大营中的不速之客消灭干净。 对这一点,他还是有信心的。 虽然刚才战场混乱,靠鸣金不能完全进行指挥,但是他同时也派出了传令兵,这时应该已经把命令下达到了前方的部队中。 现在眼前那些人都正在纷纷回头,匆匆赶来便是明证。 一时的失利不算什么,他真正精锐的大军都在这前面。 黄盖,程普,孙贲等人刚才都在与袁军浴血奋战。 只要再给他一点时间,大军重整旗鼓,他们绝对有能力将这些突然出现的敌军骑兵彻底消灭。 不过一千余骑而已,你难道还能把我几万人都杀完吗? 你就是人累不死,马也先累死了好吧! 于是乎,孙坚一路狂奔,与时间赛跑。 而在他后方,祖茂也很清楚这一点。 他必须尽可能的拦截苏曜。 八百亲兵精锐利用营地内一个个营帐间复杂的地形层层设防,布下坚定的防线,节节抵抗,欲为孙坚争取时间。 “杀啊!” 一见甲骑接近,祖茂便率领亲兵队与苏曜的重甲骑兵展开了激烈的交锋。 这些人不愧是孙坚数年来豢养的死士,端的是悍不畏死。 但是,满腔血勇却是难挽颓势。 他们的武器根本无法做到有效伤害。 苏曜等人身上披着的铠甲那是大汉禁军装备,集天下能工巧匠之心血打造的精品,普通士兵手中的刀枪剑戟,根本难以穿透那厚重的甲胄。 而反观苏曜的重甲骑兵,他们手中的长枪和大刀却如同死神的镰刀,每一次挥舞都能带走一条生命不说,光是那沉重战马的践踏与冲击,就不是血肉之躯所能抵挡。 苏曜率领的甲骑就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刃,轻易便穿透了他们。 “噗嗤!” 一声沉闷的声响,一名亲兵被长枪贯穿胸膛,鲜血喷涌而出,身体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挡住他们!不能让他们过去!” 尽管他们拼死抵抗,但在苏曜那势不可挡的冲锋下,防线还是迅速崩溃。 隆隆的铁骑不断的逼近,而苏曜本人更是一马当先,冲锋陷阵一往无前。 见此情景,祖茂却是不惧反喜。 他认为这是个难得的机会。 若能趁着这大将孤身深入的时候将其斩杀,那整个局势便将直接反转。 于是乎他大吼一声吼便挥舞着长刀,率领身边亲兵冲上前去与苏曜展开交战。 他们数人悄悄的从苏曜侧后杀入,企图四面包抄,先斩马腿然后再将倒地的苏曜一举擒杀。 他们算盘打得啪啪响,然而却是完全低估了苏曜的实力。 苏曜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般,猛然转身,马槊一挥,便将一排偷袭的亲兵扫飞出去,鲜血四溅。 “什么?!” 祖茂一愣神,就见苏曜猛地一夹马腹,胯下战马骤然加速,如同一道黑色闪电般冲向了他而来。 “杂鱼,死!” 苏曜低喝一声,手中马槊猛然挥出,带着破空之声直击祖茂。 祖茂见状,脸色大变,他没想到苏曜的反应竟然如此之快。 他急忙挥刀抵挡,但苏曜的力量实在太大,祖茂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手臂一阵酸麻,武器便被打的脱手飞出。 紧接着,苏曜马槊那长长刀刃便划着一条森然的弧线直取他要害。 只听噗嗤一声,马槊贯穿了祖茂的脖颈,他的人头高高飞起,喷涌而出的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战袍。 “祖司马!” 亲兵们见状,纷纷发出悲愤的呼喊声,他们拼死抵挡着苏曜的骑兵,但却完全是无力回天。 他们十数人围攻苏曜都不能将其斩杀,反倒自己人一个个被挑飞上天,丢掉了性命。 这些人的死,加上祖茂的阵亡,让亲兵们的士气彻底崩溃。 他们纷纷扔下武器,转身逃跑。 时间紧迫,苏曜见这些人四散就没有再搭理他们,他率领着重甲骑兵,如同狂风般席卷而过,踏破了营地,直奔孙坚的大旗而去。 而那边,刚刚汇合了程普和黄盖等人的孙坚,看着那急奔而来的铁骑瞪着滚圆的大眼. (本章完) 第663章 猛虎的决意 第663章 猛虎的决意 “该死,他们怎么来得这么快!” 孙坚咬牙切齿,眼中闪烁着不甘与愤怒。 他本以为自己能够利用祖茂等人的拖延,重新组织起防线,抵挡住苏曜的攻势。 然而,现实却狠狠地打了他的脸。 苏曜的甲骑仿佛不知疲倦,势如破竹地冲破了一道道防线,直奔他而来。 “黄盖,程普,你们务必拦住他们!” 孙坚大喝一声,挥舞着手中的长枪,试图激励士兵们的士气。 然而,面对那如钢铁洪流般的重甲骑兵,士兵们的眼中只有恐惧和绝望。 他们纷纷扔下武器,转身逃跑,仿佛再也不想面对那可怕的死亡。 “不要慌,不要乱!” 黄盖和程普大声呼喊着,试图稳住阵脚。 然而,在苏曜那势不可挡的攻势下,他们的努力显得如此无力。 重甲骑兵如同猛虎下山,势不可挡地冲入孙坚的大军之中。 他们挥舞着长枪和大刀,胯下战马咚咚地践踏着大地,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士兵们在这凶猛的猛攻下纷纷倒下,哀嚎声此起彼伏。 孙坚看得是倒吸一口凉气,紧握双拳,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绝望。 不但甲骑之威远超他的想象,那冠军侯之勇更是势不可挡。 他手下这些来不及摆出严密阵型的战士们,在那铁蹄的冲击下根本就是如麦草一般倒下。 眼下,孙坚很清楚,自己已经走到了绝境的十字路口。 一旦选择错误,不但他小命葬送,这数十年心血也将化为乌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孙坚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他想要力战,但却偏偏找不到任何胜利的可能。 苏曜来的太快了,根本不给他重整的机会,孙坚很清楚,若继续硬拼,无异于以卵击石。 但是撤退? 想要在这两面夹击下安然撤离,那又何其难也。 就在他犹豫纠结的时候,苏曜已是一马当先而来。 “杀!” 苏曜孤身一人,在其阵中狂突猛进,将一个又一个阻拦的兵士挑飞上天。 孙坚等人只见那人潮中,浑身浴血的苏曜如战神下凡,所到之处,人仰马翻,无人可挡。 他的马槊每一次挥出,都会带走一条生命,仿佛死神在收割着无辜的灵魂。 而有着苏曜开道,他身后的甲骑们也在战场上展现出无与伦比的战斗力。 他们身披厚重的铠甲,手持锋利的长枪和大刀,胯下的战马更是经过精心挑选和训练,强健有力。 在苏曜的身后,这些重甲骑士们就像一台台无情的推土机,在战场上肆虐碾压,将孙坚的士兵们冲撞得东倒西歪,毫无还手之力。 这一幕看得孙坚是目眦欲裂。 他辛苦攒下的精兵们,竟然像一只只待宰的羔羊般被屠戮,被砍杀。 几乎是一个照面的,这些战士们便崩溃了。 一个又一个的人开始逃跑。 在被苏曜等人冲开的道路上,根本没有人敢再上前阻拦。 人们就只能眼睁睁的看那钢铁洪流席卷而来。 黄盖和程普等人见状,心急如焚,他们深知继续硬拼下去,只会导致更大的损失。 “不行了!”程普急催道,“使君,快撤吧!” “没错,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 黄盖亦是焦急地大喊: “再晚的话,怕是就走不了啊!” 孙坚望着眼前如潮水般涌来的重甲骑兵,瞪大眼睛,握着刀的手都被他的指甲戳出血来。他孙坚一生戎马,不需黄盖等人提醒,他也看得清形势。 兵败如山倒,他这腹背受敌的大军已经是鬼神难救了. 但是,也正因如此,他胸中的火焰也被瞬间点燃。 他孙文台,人送外号江东猛虎! 那可不是士人们的吹牛,那是他自青年时便披坚执锐,纵横沙场得来。 他不说是独孤求败,那也是屡战屡胜的。 何时他孙坚受过如此屈辱? 然而,残酷的现实却让不得不低头。 如果他不想让自己猛虎的传说就此终结,让孙家辛苦积攒的基业毁于一旦,他就必须抓紧撤离才行。 但是,即便是撤离,他也不能窝窝囊囊的逃跑! 他必须尽最大可能挽救自己的大军。 “撤!” 孙坚双目中战意滔天: “我来断后,尔等速速带人撤离!” “什么?!” 程普、黄盖还有吴景和孙静、孙贲等人全都听傻了。 “不可啊使君!” 黄盖当即苦劝: “贼人凶猛,使君亲自断后九死一生。” “若你有个三长两短,咱们的大业就全完了啊!” “对呀,文台你可千万不要冲动啊!” 吴景见孙坚不走,当即是焦急地呐喊,声音中竟带着一丝哭腔: “你就算不管我那妹子,伯符和仲谋他们你也能狠心抛下不管吗?” “还有你那尚未出生的幼子,你就不想见上他一眼吗?” “文台,快撤吧,总不能为了面子把命都搭进去了吧!” “愚蠢!” 孙坚抽出佩刀,双目赤红: “你当我那是为了面子吗?” “正是因为贼人凶猛,正因为要为家人考虑,所以唯有我亲自断后尔等才能有一线生机!” “我乃三军统帅,此战之败我难辞其咎,倘若我再率先逃跑,大军顷刻间便将溃散。” “到时候我纵使苟活又有何意义?!” “尔等不必多言,且速速撤离罢!” 众人听得是面面相觑,他们知道孙坚说的是有道理的。 但是,孙坚对他们来说不止是一个普通的将军和下属那么简单。 他们是出生入死的战友,是血脉相连的亲人,是亲如手足的兄弟。 他们在情感上就无法接受眼睁睁地看着孙坚独自面对死亡,更无法容忍他牺牲自己来保全他们。 更别提,孙坚本人对于他们这孙氏集团来说那不可或缺的意义。 即便他们逃得了性命,但若孙坚不在了,他们亲手开拓的事业也就只能拱手让人,队伍分崩离析,每个人都要过那寄人篱下的日子。 “使君,我们绝不会丢下你独自逃生!”程普坚决地说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不屈。 “对,我们誓与使君共存亡!”黄盖也大声附和,他的声音中透露出无尽的豪情与悲壮。 吴景和孙静等人也纷纷表态,他们誓要与孙坚同生共死,绝不退缩。 孙坚看着这些忠诚的战友,心中充满了感动与无奈。 他深知,这些人是真的愿意为他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但是,孙坚也明白,他不能让他们为了自己而白白牺牲。 “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但这是我的决定。” 孙坚深吸一口气,挥刀一甩,不容置疑道: “我意已决!” “若是某不幸无法归来,还望各位兄弟能稍加照拂我的家人!” (本章完) 第664章 猛虎落网? 第664章 猛虎落网? “不用害怕,不用担心。” “贼骑虽然强大,但到底他们人数稀少,甲骑冲击势不可久。” “只有我留在这里,你们才能走的安全!” 孙坚不但意志坚定,头脑也是非常清晰。 苏曜这千余甲骑可以击败他们,却不可能全歼他们。 也因此那个混小子一开始就目标明确的对准了自己。 其他人都能走,唯有他孙坚是走不了的。 既然如此,我便和你拼了,为麾下兄弟们争取一线生机! “使君,不可啊!” 程普等人还想再劝,但孙坚已经挥刀斩断了一旁的小旗,大声喊道: “此乃军令,违令者斩!” 众人见状,知道再劝也无济于事,只能含泪遵命。 他们深深地看了孙坚一眼,然后转过身去,指挥那些尚有组织的自家嫡系士兵开始撤离。 孙坚见众人听令,他欣慰的点头,来到大旗底下,亲自扶着旗杆,面对着远方那如怒涛般涌来的重甲骑兵们。 在他眼前,自家的兵士们一个个被击倒,被屠杀,但他的眼中却闪烁着决绝的光芒。 “来吧,苏曜!” “让我孙文台来领教领教你的高招!” 孙坚发出愤怒的呼喊,似是要用这最后的呐喊,来宣泄他内心难以压抑的火焰。 然而嘛 且话分两头,说回苏曜。 他一路披荆斩棘,在人群中横冲直撞,破开了孙坚军外围的阵型。 就这时,他见那孙坚帅旗摇晃,又是一步步退走,竟是往北侧方向。 而与此同时,又一批中军处的兵士们匆匆南去,显然两者是分开跑路了。 这看的苏曜是哈哈一笑: “江东猛虎就这?” 孙坚的撤离让战场上大军彻底陷入了绝望。 在苏曜甲骑的冲击下,那些原本还在顽抗的孙坚士兵们纷纷丢盔弃甲,四散奔逃。 整个大军乱作一团,鲁阳城下的平原上,到处都是抱头鼠窜的孙坚军兵士们。 见敌军溃散,说话间的功夫后,赵云便也拍马赶上,皱着眉极目远眺。 “君侯,现在咱们该怎么办才好?” 敌军已败,现在显然不是和杂兵们纠缠的时候。 这些人一南一北,定然是算准了他们只有这千余甲骑,人员和马力有限不可能追到天涯海角。 虽然相隔尚远,但那孙字帅旗下,穿着闪亮铠甲,披坚执锐者当是孙文台本人无疑。 这江东猛虎在兵士们的簇拥下向东北而逃,若是不管的话,那他逃到颍川怕是就难以再追捕了。 而南下者,打着如黄、程、吴、孙等各色旗帜,兵士亦是装备精良,一看就是孙坚嫡系精锐,是一路奔着西南宛城的方向跑去。 选择一方,就必然要放弃一方。 这时略感头疼的赵云不由得心中感慨,要是他们再带多点人回来就好了。 不过抱怨没有意义,眼下最重要的问题就是现在该要去追谁? “想的美了他们,他们会分兵,我就不会了吗?” 苏曜冷笑一声: “子龙,你率八百骑向南追击,休要走了敌将,其他人则随我一起,追击孙坚。” “我要把这江东猛虎,装进笼子里去!” “末将领命!” 赵云一拱手,随即迅速整点兵马,率领八百骑兵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踏过乱军向南疾驰而去。 而苏曜自己则带着剩下的人,一路狂追孙坚,誓要将其生擒。 没错,生擒孙坚,此乃是苏曜此行的目标。 正如众人都知道苏曜是他集团的核心,一旦苏曜有失,他的势力便将土崩瓦解一样,孙坚在孙家势力中的重要性意识不言而喻。 历史上,孙坚死去后其势力便被袁术收编,直到五年之后,孙策长大他才通过一番努力,从袁术那里拿回了部分父亲的遗产,再次走上创业之路。 如果现在能拿下孙坚,生擒此人,那么收编孙家势力的能不能变成自己呢? 苏曜不确定,但是这显然值得一试。 若是能为其所用最好,不能的话就把他们全部干掉。 反正总之是不能便宜了袁术,最好这一战就把孙坚势力给覆灭掉。 于是乎苏曜率领着剩余的骑兵,紧追不舍的撵着孙坚跑。 而为了便捷追赶,他甚至一边跑一边卸掉马甲,甚至最后干脆在战场上随便就抓了一匹死了主人正茫然乱窜的野马。 紧接着,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出现了离谱的一幕。 鲁阳城外,一骑红袍的苏曜奋起直追,他挥舞着马槊,一路劈砍挑杀,如入无人之境, 不,不是如入无人,而是那成千上万的兵士们见到这红袍大将过来全都是纷纷自觉避让了!这一幕把那些簇拥在孙坚周围的战士们都看呆了。 “疯子!” “混账!” “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就这么过来了?” “要不咱们反打他一波?” 有兵士见苏曜这般不管不顾的狂冲,顿时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但是那披着铠甲的孙坚则坚决的摇头: “不要与他纠缠,快走,咱们快走!” 不过,说是不纠缠,但实际上他们也不可能是放任苏曜紧追。 总是每次在苏曜追得近了的时候便分出去一波死士尝试拦截。 然后他们就被苏曜一波波的吃掉。 不过虽然这些人无法挡住苏曜,但是消耗他人马的体力,适当迟滞却是可以做到的。 可是,两条腿到底还是跑不过四条腿的。 缺乏战马的他们都是步卒,苏曜单骑直追终究还是赶到了他们的面前。 艳阳当空。 那被一同裹挟北逃的数千乱军之前,苏曜单骑单人,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岳,矗立在孙坚大军的逃亡路线前,横刀立马,杀气腾腾。 他手持一杆巨大的马槊,身上的战袍与战甲都被鲜红染得通红,阳光洒在他的铠甲上,反射出妖异的光芒,更增添了几分恐怖。 望着那孤胆英雄般的身影,孙坚的大军竟然被这一幕震撼得纷纷停下脚步,无人敢再上前一步。 战场之上,一片死寂,只有苏曜战马踢踏的马蹄声,清脆响亮。 “江东猛虎,你还是可以的嘛,居然没有抛下这些杂鱼跑路。” 大军前,苏曜揪着马缰,一步步控马向前: “看在你如此有勇气的份上,我也给你们一条活路——放下武器,投降不杀!” 嘶—— 战场上,顿时响起一阵阵吸气之声。 区区一骑,孤身一人便来拦截劝降?这真是闻所未闻。 帅旗下,那顶盔带甲的孙坚叹了口气: “冠军侯苏曜,果然你是本尊吗?” 苏曜哈哈一笑,马槊直指孙坚: “正是本将军没错,孙文台,败者食尘,你今日已是插翅难飞,不要作那无谓挣扎,以免害的众人无辜性命。” 投降? 那孙坚又叹了口气。 他知道自己已是无路可走,身后苏曜的甲骑虽然已经疲惫不堪,但是还是远远的掀起阵阵尘土滚滚而来。 而面前的苏曜更是一骑当千,麾下兵士们经过那数次拦截后已经没有人敢提起勇气去送死。 于是乎,想明白了这一点,他便干脆的应了下来。 “好吧,我投降!” “希望你能信守承诺,不要再为难这些兵丁们。” 这一下,本来只是装模作样喊喊苏曜的倒是感到意外了。 他还道这孙坚最后会不服气,来一波单挑或者什么的,结果就这么光棍的降了? 不过,无所谓,任务完成。 苏曜走上前去没收孙坚的武器: “孙文台,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今日之举,乃是明智之选。” 他一边用语言安抚孙坚,一边也在向周围的士兵们展示他的宽容与大度,表示不会为难众人。 待到后续的甲骑赶来后,苏曜便让这些人收编战俘,押着他们一起赶往鲁阳。 那边的战斗自然也已经结束。 此战大胜,最后就是看赵云那边能取得多少战果了。 然而,很快的,等到带着孙坚一起进了鲁阳城后,还没等众人相聚庆功,一件意外的事情就发生了。 “他,他是谁啊?!” 袁谭指着那孙坚,大呼: “这,这根本就不是孙文台啊!” “哈?” 苏曜眉头一挑,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本章完) 第665章 兄弟情深 第665章 兄弟情深 鲁阳城下。 本来兴高采烈迎君侯的队伍们突然变得一阵慌乱。 为首的袁谭更是惊掉了下巴。 本来听说冠军侯亲自来,还擒获那江东猛虎,他简直是高兴的跳起来。 然而谁知这一出来,刚寒暄完,想去羞辱一下那个折磨的他欲仙欲死的孙坚时,他惊讶的发现那个穿着闪亮甲胄的人根本就不是孙坚! “你说他不是孙文台?”苏曜皱眉问,“你可能确定?” “我确定,我确定!” 袁谭急得满头大汗,他指着那试图往苏曜身后藏的“孙坚”语气急促: “孙文台围城的时候数次来我城下挑衅!” “此人虽然相貌体格与其颇有几分神似,但是他讲话和气质却与那孙文台完全不同!” 苏曜眯起眼睛,回过头看向那人,只见他姓名版上的“孙坚”已变成了“???”。 不得不说,这可真是个惊喜。 苏曜再次看了地图,见任务目标的红圈已重新出现在南部方向,哪里还不知道这是个不折不扣的假货。 而迎着苏曜的目光,知道自己彻底暴露的“孙坚”也是不由一叹,干脆的交代了事情的真相。 原来,此人之所以能够如此顺利的假扮孙坚,正因为他是孙坚嫡亲的胞弟——孙静! 但是,与苏曜想象中的,这是孙坚的金蝉脱壳之计相反,这实际上是孙静不得已而为之的计策。 原来,之前他们苦劝孙坚跑路无果,孙静等人又不能真放孙坚去送死,于是他们假意撤离,趁着孙坚凝视战场,准备决一死战的时候。 duang! 孙静竟然悄悄从后面摸了回来,拿出小锤一锤子将孙坚砸晕了过去! “幼,幼台,这是你哥啊,你下手会不会太狠了也?!” 说话的人是程普,他盯着孙静手上的小锤,一脸的不敢置信。 而孙静听到程普的话,则是哈哈大笑: “哥又怎样?他这倔脾气我也忍够久了。” “非要逞什么英雄,自说自话的要断后送死,置我等立场于何地?” “当时他起兵还是靠我在家乡给他招了几百号人才能成事,现在这最后时刻,没想到又让我来给他擦屁股。” “如此兄长,也不知何时能让家人省心。” 孙静一边说着,一边指挥侄子孙贲将孙坚的铠甲扒掉,换成小兵的衣服,准备撤离。 “幼台,你.”黄盖也想说些什么,但看着孙静那坚定的眼神,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 没错,他们都回来了。 刚刚听从孙坚的话撤离那只是做做样子而已,他们哪里能真的放孙坚在这里送死。 但是,敲晕孙坚,却是在场中除了孙静这个没人能做到的事情。 而他之所以这么做,除了他是孙坚嫡亲的胞弟外,更关键的还是他知道孙坚不可能再因为此事来跟他发脾气了。 因为 “你们走吧,这里交给我就好。” 孙静一边穿起孙坚的铠甲,一边摆手让众人撤退。 众人闻言,皆是愣住。 “幼台,你要干什么?” 程普急道: “你可不能留在这里送死啊!” “我自然不会送死。” 孙静微微一笑,眼神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 “我要留在这里,吸引贼兵的注意力,为你们争取撤离的时间。” “什么?!”众人闻言大惊失色,纷纷劝阻。 “幼台,这太危险了,你不能这样做!”黄盖急道。 “是啊,使君若是知道你这样做,他也不会同意的!”吴景也劝道。 然而孙静却心意已决,他挥了挥手说道:“不必多言,我意已决。” “你们快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众人看了眼越来越近的骑士们,知道此言不虚,再晚的话,所有人都要交代在这。 而在场众人中,唯一能假扮成孙坚,同时不会穿帮的也只有他的胞弟孙静了。“叔叔,保重!” 孙贲背起了孙坚,一跺脚,猛地转头狂奔。 其他人心中虽也万般不愿,但形势所迫,只能含泪点头,匆匆撤离。 孙静目送着众人远去,心中涌起一股悲壮之情。 他深知自己这一举动意味着什么,但他没有退缩,反而挺直了腰板,选择直面滚滚而来的重甲骑兵,充当一个决死的诱饵。 然后,他就被苏曜俘虏了。 “事情就是这个样子,很遗憾某不是苏君侯要找的孙文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罢。” 听着孙静的话,四周众人都是一片死寂。 苏曜麾下众人都不太确定这个故事的真假,自己等人费了这么大劲原来竟是抓了个假货吗? 不过苏曜倒是明白,这八成是大差不差的。 也就是直到这时苏曜才想起来,他们这一帮人里压根就没有一个人是见过和认识孙坚的! 恐怕也就正因如此,系统的判定才跟那赵云等人同步,直接就被误导,把那帅旗下穿着孙坚铠甲的孙静认成了孙坚。 这确实也可以算是个漏洞吧。 要知道,在以往的时候,如在并州追张燕还有冀州追张纯时,苏曜都会特意先把那目标喊出来,让系统先行锁定目标以防漏人。 但是这一次,直接绕后突击显然没有这个机会,这才给了孙静从中施展的空间。 苏曜又看了一眼孙静。 只见此人说完话后便是闭目不言,一副任凭处置的模样,倒是颇有几分视死如归的气概。 再考虑其急中生智,显然也不是个无能之辈。 只是怎么后来,他印象里孙家除了孙坚、孙策和孙权外,就没见这个人物有什么表现呢? 不过,现在考虑这些显然意义不大。 “看你的样子,莫不是觉得自己的这次是大功告成,我奈何不了他了?” 孙静闻言,微微睁开眼睛,有些惊讶地看着苏曜: “君侯何出此言?”孙静声音平静,但眼神中却透露出几分疑惑与警惕。 “你假扮孙坚,吸引我军注意,为孙坚等人争取撤离时间,这份勇气和智谋,确实令人钦佩。” 苏曜微微一笑,目光深邃地注视着孙静: “不过,你以为只是如此就能救得了孙坚吗?” “如何不能?!” 孙静急了。 为了让自家兄长逃脱,孙静可谓是倾尽所有才智和办法,甚至赌上了性命。 “冠军侯莫不是以为那区区几百甲骑,就能追得上文台他们不成?” 当然了,孙静知道,苏曜也分兵了。 但是,甲骑只能用于突击,不能用于追杀。 他这边一群步兵跑路,都愣是跑了个把时辰才被追上。 而那边没有苏曜本人带队,他为了让孙坚成功撤出,更是几乎把本就不多的战马都给了孙贲和程普他们。 如此一来,纵使南逃众人有损失,也很难伤筋动骨。 要知道,此地乃是南阳,天下第一的大郡,人口繁盛,县城众多。 虽然他们在鲁阳城下吃了大败。 但是这一路南逃下去,到宛城之前还有三四个县城可以避难。 只要孙坚成功跑掉了,溃散的大军再日再聚集起来并不是很难。 真正的损失应该也就只有他这一路北逃的部队而已。 应该是这样的没错, 但是看着苏曜似笑非笑的表情,孙静的心里却一阵阵的发麻。 “首先,谁说我就只有这么一队兵了?” “什么?!”孙静大惊失色。 (本章完) 第666章 螳螂与黄雀 第666章 螳螂与黄雀 午后,南阳郡东北的平原上,一群群的残兵败将正匆忙南逃。 由于苏曜的赫赫威名还有赵云率领甲骑紧追不舍的威胁,他们不敢在太靠近鲁阳的地方停留。 于是乎,对于鲁阳东南的红阳和叶县等三县他们是直接跳过,连县城的大门都不敢进,生怕一夜过去便被大军围城,直接匆匆跑路。 而那醒来的孙坚在得知孙静舍命替自己断后还有自家的损失后,竟流下了不甘的泪水。 惨,实在是太踏马惨啦。 本来明明是胜券在握的事情,那城门都破了啊! 但谁知道呢,这被那突然杀出的冠军侯一搅和,他是瞬间从天堂到地狱。 真是兵败如山倒啊。 在苏曜等人的铁蹄下,那些孙坚珍视的士兵们被杀戮还有自相践踏阵亡者那是不计其数,整个大军都被一冲而溃。 孙坚他自起家开始,一路收编壮大到近五万人大军,除了韩当北上颍川送掉的五千余人外,经此一战后,孙坚粗略一点,身后跟随之人竟然连一万人都没有了! 这简直让他悲愤交加。 然而,比起兵士们的损失,孙坚更痛心的还是自己那些亲如手足的将领们一个个离他而去。 韩当,祖茂,孙静,这些人是他真正的左膀右臂。 曾几何,孙坚意气风发,带领众人横扫沙场,威震一方。 以为他们可以永远陪在自己身边,做他孙文台的云台二十八将。 但现在,往事一幕幕犹在眼前,但这些并肩作战的兄弟却已阴阳两隔! “啊啊啊啊啊!” 孙坚抽出长刀,发出一阵猛虎般的咆哮: “杀了他,我要杀了他啊!” 孙坚的咆哮在旷野中回荡,他的双眼赤红如血,这一幕可把程普、黄盖等人吓得不轻,连忙上前劝阻。 “使君,切莫冲动啊!” 程普焦急地喊道: “眼下我等兵力大损,无力再战,我们必须尽快撤离,保存实力,日后再图报仇雪恨!” 黄盖也连忙附和道: “是啊,使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您还在,我们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没错没错。” 孙贲也是连忙劝说: “若是叔父一时冲动送掉了性命,二叔(孙静)的牺牲不就白费了吗?” 孙坚闻言,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强迫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程普和黄盖他们所言非虚,自己若再意气用事,只会让孙家势力彻底覆灭。 “好,我们走!”孙坚紧握双拳,咬牙切齿地说道,“但此仇此恨,我孙文台定当铭记在心,他日必当十倍奉还!” 说罢,孙坚在众人的搀扶下,翻身上马,率领着残兵败将,继续向南逃窜。 然后很快,孙坚便发现自己报仇的机会来了。 “什么,那厮竟然还在追咱们吗?!” 日头西垂。 跑了几乎整整一下午,孙坚突然发现,赵云的骑兵队居然阴魂不散,追在他们后面撵了整整一路。 “没错!”孙贲急切道。 “他们的速度怎么这么快?!” 孙坚眉头紧锁,心中满是不解和惊骇。 按常理来说,甲骑虽然强悍,但连续追击这么久,马力也应该早已耗尽才对。 于是乎,孙坚一番细问,顿时发现了良机。 原来,赵云为了追击他们,一路上也是“丢盔弃甲”。 战马的马甲还是骑士们的装备,基本上能丢的都丢了个精光。 即便这样,他们一路追来,人数也少了三分之一。 如今,坠在自己屁股后面的,也就是不过五六百轻骑罢了。 孙坚听完孙贲的汇报,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只剩五六百轻骑?哼,这倒是个绝妙的机会。” 孙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没想到,追击的这姓赵之人竟如此大胆,真当他不会还手吗? 程普和黄盖闻言,也是纷纷反应过来。 在战场上,一旦士气崩溃,极少数人便可撵着十倍甚至数十倍于己的溃兵一路砍杀,这没有毛病。 但是这不代表双方力量的差距真的有那么悬殊,大家都是人,一个脑袋两条腿,人被杀就会死。 追击方若不能保证足够优势,一旦等溃兵们重新缓过劲来,重拾斗志,组织起反击,那么狠咬一口,甚至反败为胜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古时候有人大败中扔下满地财物给追兵去捡,然后趁机反打,反败为胜的案例也是非常多的。 眼下,不但孙坚已经恢复,溃兵们跑了大半天,再天大的恐惧那也都随着时间消退了不少。 尤其是跟随孙坚,在他们队伍头部的这些人,很久都没有遇敌,不像屁股后面那时刻被追杀的人那般慌乱。 此刻,正是一个很好的反击时机。 “使君,咱们该怎么做,末将听凭吩咐!” 程普抱拳发问,黄盖也是一脸激动的等待。 不过,孙坚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了看天色,又策马向前来到一处高地上,举目四望观察周围的地形。只见前方不远处,平原渐渐变得崎岖,山谷起伏,林木茂密。 此地正是南阳盆地连接中原的门户,伏牛山在东方末端的延伸处。 “哈哈,真乃天助我也!” 孙坚突然大笑起来,指着前方对众人说道: “你们看,前方地形复杂,正是我们设伏的好地方!” 众人顺着孙坚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前方山坡渐高,林木掩映,确实是个设伏的好地方。 孙坚转过身来,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我们就在这里设下埋伏,等那姓赵的追上来时,给他来个突然袭击!” “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好主意!” 程普一拍大腿,兴奋地说道: “使君真是智勇双全,此计若成,杀了贼将,定能让那姓苏的吃个大亏!” 众人听了是兴奋极了。 要知道,能够担任突阵甲骑的骑士,那都是勇力冠绝天下的精锐。 一口气干掉他一半之数的甲骑,然后再杀了那掌骑的贼将,这可真是狠狠的出一口恶气了。 于是乎,见统一思想,无人反对,孙坚当即开始迅速布置伏击计划。 他亲自出马,带领孙贲和程普分别率领人马,速速上山,埋伏在山坡林影间。 而黄盖则在山下,引导剩余的士兵们继续逃亡,装作一切如旧的模样,只等他在山上发动就反杀出来,给赵云来个迎头痛击。 一切准备就绪后,孙坚等人便静静地等待着赵云的到来。 残阳如血,伏牛山脚下的平原上,赵云继续有条不紊的展开着追击。 他们已经追击了数个时辰,士兵们虽然疲惫不堪,但士气依然高昂。 孙坚的大军被打得溃不成军,一路来虽然偶尔有个别人在临死前舍命相搏,但面对他们这些训练有素且成阵型严整的骑兵时自然是没有任何作用。 他们唯一的敌人便是自己和战马的体力。 如今暮色渐深,眼前又正逢来到伏牛山麓这种地形开始复杂的地方,赵云当即便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追还是不追,这是个问题。 追的话,他们下来显然不可能连夜追击,战果大概也不会再多获取多少,而且还有可能在这里被敌军设伏反击。 而不追的话. “赵骑督,君侯的意思是咱们要一路追到堵阳。” 赵云的亲兵李基提醒道: “停在这里的话,怕是有违军令啊。” 山南水北谓之阳。 堵阳便是在宛城东北,伏牛山麓的历山脚下,堵水以北的一座县城。 虽然不知道苏君侯为何要把目标定在那里,但是若要到达那里,他就必须要穿过眼前的道路。 思虑再三后,赵云还是下令继续追击,只不过要众人提高警惕。 然后,让孙坚苦等良久的伏击战也就此爆发了。 “哈哈,兀那贼将,汝死到临头,还不速速受降!” 暮色渐浓,孙坚率先的这一声大喝,拉开了战斗的序幕。 只见山坡上,突然间伏兵们纷纷探出头来,向赵云率领的骑兵队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箭矢如雨点般倾泻而下,赵云等人虽有防备,但还是有几名骑兵中箭落马。 当即,赵云是拨马就走,下令撤退。 然而,孙坚既然选择此时出手,那就是已布下了天罗地网。 不但赵云前面的道路被黄盖等人阻挡,在赵云后方来路的方向,程普亦是率领数百名刀斧手自山坡上杀下。 “贼将休走!” “纳命来罢!” “杀呀!!!” 孙坚麾下的将士们发出震天的呼喊。 他们虽然战马稀少,连五十匹都凑不出来,但他们却有自信留下赵云。 除了地形外,赵云等人的战马已是完全跑不动了。 这一番突围,急切直下他们眼前就有数十骑士坠马倒下。 那战马早已疲惫不堪,吐着白沫是暴毙当场。 很快,白刃战爆发了。 在伏牛山脚下的平原上两军展开激烈的交锋,双方士兵杀得难解难分。 赵云固然武力不凡,但在围攻之下,面对孙坚、程普和黄盖三人联手的攻击却也是力不从心。 最终,赵云还是败下阵来,血洒沙场,饮恨阵亡 嗯,此乃孙坚的剧本,他觉得这个发展没有毛病,已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誓要狠咬苏曜一块肉下来。 但谁知,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战场的局势却突然发生了变化! 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就在孙坚等人伏兵尽出,两军将要交锋的一刹那,孙坚他们埋伏的山坡后方更深一些的方向竟然又爆发出了一阵呐喊。 山坡上,数以千计的战士以逸待劳,突然杀出,为首一人背弓负剑大喝道: “东莱太史慈在此,尔等乱臣贼子,还不速速受死!” (本章完) 第667章 英雄末路(合章6K) 第667章 英雄末路(合章6k) 南阳郡,伏牛山麓脚下,暮色深沉。 且说孙坚等人刚刚发动对赵云的偷袭,突然自己身后就是喊杀声暴起,与此同时的还有一阵阵密集的箭雨射来。 顿时的,孙坚这在山腰上的伏击队便是被劈头盖脸一顿好打。 “哎呦喂!” “什么情况?!” “后面?” “这怎么回事啊?!” 兵士们惨呼连连,本来好不容易恢复过来的士气一下子又被杀去了大半。 “该死,这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敌军?!” 孙坚一声怒骂,孙贲亦是大惊失色,与此同时,在队列两侧的程普和黄盖等人却是一脸茫然。 几人分属不同的队伍,负责掐头去尾。 在孙坚刚刚大喝下令出击的时候他们便已经发动出手。 刚才听山上大喝,本以为那是孙坚等人发出,他们会趁势下来,一起与自己夹击赵云,却不曾想没等来孙坚的大军,反倒是是山上响起了阵阵哀嚎,自家大将的队伍居然反遭了伏击?! 队伍一时陷入了混乱,这给赵云创造了一个良好的机会。 他虽不知山上具体情况,但敏锐的战场嗅觉却让他第一时间做出动作,竟然在黄盖与程普的前后包夹下,作出了反冲孙坚中军的大胆举动。 这一下子,可给山上孙贲吓得够呛: “叔父,现在该怎么办?” 孙坚深吸一口气,试图冷静。 他先是扫了眼山下赵云的部队,紧接着又瞪着大眼睛,目光凌厉地看向背后,试图寻找那伏击者的踪迹,在这腹背受敌的绝境下尽快做出合理的判断。 然而,此刻天色已是非常昏暗,背后的山林间阴影重重,孙坚根本看不清来敌何人,又有多少,只能判断个大概的方位。 不过,虽然说他看不清来人究竟多少。 但是,那倾盆而下的箭雨已经很是能说明问题了。 与他们这些残兵败将们,大几千人凑不出来三百张弓的情形截然相反,山上的伏击者显然是以逸待劳,这一波箭雨便是杀伤了他们两三百人之多! 要知道,他自己带队在这山腰上满共也不过才藏了千余人罢了。 孙坚还不及细想,紧接着山上又是一波箭雨下来。 顿时,大阵中是哀嚎遍野,响彻山间。 甚至于,那箭雨都已经逼近到他们两人站着的位置了。 在那蹬蹬蹬的脚步和震天的喊杀声中,敌人正在急速的逼近。 “不行啊叔父!” 孙贲面色焦急地: “必须要撤了,否则,否则咱们就都要玩完啊!” , 孙坚咬紧牙关,知道这侄儿所言不错。 要是平时,他定然要反冲一波,杀上山坡,与那偷袭的混蛋分个高下。 但是现在,自己这波人一路上丢盔弃甲,早就没几个人有护甲傍身。 若是仰攻山头,再挨上那么几轮箭雨,他最后这点为数不多的家底怕是要全部交代在这了。 “撤,快撤!” 孙坚当机立断,大喝一声,随即一挥手,迅速下令道。 他深知此刻已不宜恋战,必须尽快撤离这危险之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所幸,眼下天色已晚,趁着夜色一路往西南方向跑,顺利的话在天亮之前就能跑到堵阳。 那里乃是宛城东北门户,易守难攻,亦是宛城与中原中转之地。 只要到了那里,追兵们便奈何不了他们了。 于是乎,孙坚大手一挥: “快,所有人,快跟我来!” 孙坚一边喊着,一边带着孙贲等人迅速撤离。 他们沿着山坡,急匆匆地向山下跑去,也不管那赵云了,直接一路狂奔,冲着前方黄盖的方向跑去,想要带队尽快离开战场。 然而,背后太史慈怎能让他轻易如愿? 他带领麾下两千余青州兵们是一边跑一边射,保持距离自山上俯冲一路狂追。 没错,青州兵。 这便是苏曜之前调侃孙静的理由。 除了那北方杀到颍川的公孙瓒与张飞的辽东兵外,太史慈带的青州兵自然也已经到达了战场。 不过,这实际上多少有点阴差阳错的意思。 因为最早按照苏曜的预计,这波青州兵应该是要增员洛阳城的。 毕竟,青州距离洛阳的距离怎么看也比辽东要近上太多,太史慈又是早早的就坐船回来东莱,去为他调兵,提前一个多月到洛阳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但是,太史慈这次任务却出的并不甚顺利,以至于他完全错过了预定的时间。 没办法,等他到了青州才发现,想象中的,拿着冠军侯的令牌和印信轻松调兵什么的,根本就不存在。 辽东顺利,一纸诏令便能让公孙瓒和张飞带兵出来那是因为苏曜在那里有数个月的深耕。 当地那些世家大族,地方官吏还有胡人首领等等都已经被他摆平,自然是听话的没毛病。 但是青州? 苏曜根本就没去过,对于这个离线州牧,当地太守们显然并不怎么买账。 而且,他们的理由也是名正言顺,要知道,最近的青州可一点都不太平。 当地黄巾贼复起,本就局势紧张。 之前皇帝刘宏在青州平原城被困一事,更是大为提振了当地黄巾贼的士气。 那青州史焦和,竟然在之前救驾刘宏归来的路上被黄巾贼们趁乱偷袭,打得大败亏输,连陷城池,直接给这个焦刺史打自闭了,一场大病几乎不能理事。 这也是当时朝廷把苏曜封青州的用意。 你这么能打,去那边玩去吧,别在中原碍眼。 但是,后来的事情都知道了,苏曜没去青州,那青州众人自然要据城自保。 等到听太史慈来不但不是救援的,反而要再带兵离开,那些本地的府君和世家们自然没有一个乐意。 能带来这两千人,还是太史慈跑回了东莱老家,用苏曜州牧的名义自行招募的当地流民和农奴。 故而,太史慈这一次是完全的迟到了,不但错过了和中原诸侯一起进兵洛阳的机会,甚至整整晚了一个月还多,也就比那海角天涯来的辽东兵早上那么一点点。 但是,也正因此,太史慈正好赶上了这波两袁大战。 且说太史慈在归来的路上赶上了两袁大战,他在搞清楚状况后当即决定要讨伐那个不识好歹的袁术。 但是,他却没有立即发动。 毕竟太史慈的兵力实在是太少了,比起辽东军威名赫赫的白马义从和各族精锐的仆从部队,他手下的只有区区两千临时召来的募兵乡勇。 这些人也许假以时日会成为优秀的战士,但是现在他们还只是刚刚熟练武器操作,懂得一些简单军令的未来可期的状态。 让他们面对孙坚的数万大军,太史慈心知肚明,自己绝无胜算,那是送死无疑。 于是乎他便耐心的等待着机会。 而近日,在悄悄围观鲁阳战况,得知北方辽东军的兄弟们出手,逼得孙坚强攻鲁阳,袁谭等人危在旦夕后,太史慈终于忍不住决定出手了。 只是,局势的发展比他想象的更让人兴奋。 他没想到苏曜居然来了,于是本来只是想在这里偷袭补给,断掉孙坚军粮,帮助鲁阳坚守的太史慈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带人爬山,在这里扎下埋伏,准备给孙坚来个大的。 而更令人惊喜的是,他万万没想到,孙坚居然跟他英雄所见略同,也是来到这里,他们两拨人爬了同一座山! 老实说,当今天下午,藏在山上的太史慈等人见那到孙坚的部队停在山下缓过劲后,居然一拥而上直扑过来,他们几乎就以为自己暴露了。 当时,山上这些战士们那叫一个慌乱,差点有人忍不住放箭出手。 “愚蠢!” “所有人保持安静,没有我的命令一律不准进攻!” 太史慈紧急下令,阻止了兵士们的慌乱,经验丰富的他自然一眼就看出来,孙坚的兵士们面色轻松,阵型散乱,一拥而上的过来显然不是发现了他们,而是与自己打的同一个主意。 这让太史慈差点笑出声来。 于是乎,他立刻改变了原定的,将孙坚队伍拦腰截断的既定战术,匆匆带着众人继续往高处爬,来了这么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绝活。 真的是笑死。 本来太史慈还担心,自己这些募兵战斗力不高,怕发挥不了太大作用。 结果这次和赵云前后夹击之下,刚一出手,孙坚大军便立即崩溃。 而在孙坚中军崩溃的影响下,黄盖和程普的边路部队没有发挥出任何作用便是一哄而散。 兵士们哭爹喊娘的四散逃命,只恨爹娘少给自己生了一双腿来. “快跑,快跑呀!” “我军败了,我军败了!” 夜色朦胧,伏牛山麓的平原上,孙坚的残兵败将们在太史慈和赵云的夹击下溃不成军,四处逃窜。 孙坚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落得如此下场。 明明只差一点点,他就能给那姓苏的混账来个大的,结果他竟然又是败的如此莫名其妙。 这明明是在我军控制的领地,怎么也能杀出苏曜的伏兵? 孙坚搞不懂,但他知道若想要报仇雪恨,他就必须要活下去才行。 于是乎他和和孙贲等人拼死突围,但面对两路大军的追击,他们显得力不从心。 本来,这些来自江东还有淮泗的精兵们是不可能打不过太史慈新募的那些乡勇的。 但他们如今是紧绷了一日的精神,连番大战后又跑了一天,兵士们的体力和意志都已到极限。 以至于那些太史慈麾下这些避居东莱海岸,几乎从未杀过人的乡勇们,竟然在追击战中打出了一波酣畅淋漓的大胜和令人惊艳的战损比。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追着那些精疲力竭的孙坚士兵们一顿猛砍。 二杀三杀比比皆是,五杀暴走也不是罕见。 “杀啊!” “莫要走了那贼人孙坚!” 太史慈弓剑双绝,身先士卒一路疯狂斩杀逃敌。 在他的带领下,青州兵们士气高涨,越战越勇,杀得是血流成河,人头滚滚。 没办法,毕竟谁不想当英雄呢? 尤其是当太史慈在战前动员时,更是向所有人承诺,苏君侯慷慨,只要他们奋力杀敌,立下战功,那么战后便能分到土地,再也不必受豪强欺压。 这个承诺如同一剂强心针,极大地激发了乡勇们的斗志。 他们知道,这是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 黄巾之乱后大家几乎都失去了土地,曾经小有薄田的农民不是逃去当了世家豪强们的农奴,就是躲在东莱的山间和海边讨生活。 东莱与辽东隔海相望,两地在和平时往来密切。 近来随着辽东平定,冠军侯体恤穷人,在辽东发土地,赐女人的事迹他们也是略有耳闻。 也正因此,太史慈即便没有得到东莱太守的帮助,他也依然在这里靠苏曜的名号募到了这两千乡勇。 这些人可以说是日盼夜盼都在等待着自己翻身的机会。 甚至于,在他们的同行者中,已经有不少人转投了黄巾旗下,杀官造反抢钱抢粮过上了令人眼红心热的日子。 虽然造反之路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但是起码跟着渠帅们打仗,顿顿吃粮还是有保证的。 比起他们在山里和海边饥一顿饱一顿,卖儿卖女的日子要强上太多。 这一度让不少人都蠢蠢欲动,要不也去参加黄巾好了。 而现在,太史慈的到来给了他们一个新的机会。 只要能够在这场战斗中表现出色,立下战功,他们就有可能分到属于自己的土地,重新过上安稳的生活。 这种对未来的憧憬和渴望,让这些乡勇们在战场上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 他们仿佛不知疲倦,不知恐惧,只知道挥动手中的武器,向敌人发起猛烈的攻击。 在太史慈的带领下,青州兵们如同一把锋利的尖刀,不断地在孙坚的残兵败将中追逐杀戮。 那前军的黄盖率领部分敢战兵士前来接应,几乎是一瞬间就被这些杀红了眼的青州兵们给淹没了。 孙坚不时的回头,望着眼前这一幕是心如刀绞。 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下脚步,带着侄子孙贲是亡命而逃。 多亏了黄盖的最后的阻击还有孙静集中拨给他的战马,这一波还真就让孙坚再次跑掉了。 当然了,代价就是他身后那最后的近万大军彻底跑散,他再也见不到一个人。 黄盖,程普两人也是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堵阳城下,陪他抵达这里的就只剩下自己的侄儿孙贲和区区十余骑亲兵。 痛,实在是太痛了。 孙坚甚至痛的都要麻木。 “开门,快开门!” 夜色深沉,堵阳城。 这座宛城东北的门户,城墙耸立,灯火通明,正是他们绝望中最后的一道曙光。 孙坚喘息未定,便大声呼喊,夜扣城门。 城楼上的守军被惊动,纷纷探出头来查看情况。 “深更半夜,何人在此喧哗?” 城门官大声喝问道。 “我是乃江东孙文台,豫州刺史!快开城门,让我进去!” 孙坚急切地喊道,同时亮出了自己的身份。 然而,城楼上的城门官闻言却并未立刻开门,而是面露疑惑之色。 “竟然说是孙使君?!” “你可有何凭证,别是贼人想来赚我堵阳城吧。” 城门官显然并不相信孙坚的话,毕竟眼下鲁阳城下大战正酣,谁也不敢轻易放陌生人进城。 孙坚一听,心中焦急万分,这一路逃来,他连铠甲和武器都丢了个精光,哪里还有什么凭证? “混账东西!” “我乃孙文台,难道这天下还有人敢冒充我不成?” 孙坚怒喝道,声音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然而,城门官却依然不为所动,他摇了摇头说道: “夜间宵禁,城门不得擅开。” “没有凭证,就算你说是天子过来在下也不会开城的。” “孙使君,得罪了。” “你……” 见那城门官直接扭头走人,把他晾在门下,孙坚是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就在这时,他身后的孙贲突然开口说道: “叔父,咱们给他报信,他却如此不识好歹,依我看不如咱们就继续赶路,争取尽快赶到南阳,免得在这不受人鸟罪!” 孙坚闻言,眉头紧锁,目光在夜色中闪烁不定。 继续赶路前往南阳当然也是个选择,但风险极大。 自家事自家知,孙坚很清楚,这次能够走脱可以说是侥幸之极。 新来的那波伏兵,虽然以逸待劳,精力充沛但都是步卒,速度有限。 而唯一有马的赵云等人,却已经是追了一日,超过极限,战马临阵倒毙都是不计其数。 若非如此,他怕是真的逃不出来。 但是,赵云的马都那样了,孙坚的战马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一路上他本来是还有三十多骑追随,现在到这里只剩十数骑就是路上掉队了太多。 战马跑不动了,人的状况一样好不到哪去。 要知道如今已是初冬,深夜寒冷,他们饥寒交迫想要平安过夜那真是困难至极。 而且南阳由于近来战乱的影响,兵荒马乱,盗匪横行。 他若是不抓紧休息,恢复补给一下,再那去南阳的路上遭逢盗匪,怕是几个毛贼就都能要了他们性命。 江东猛虎英明一世,最后却葬送在区区毛贼手里,那简直是贻笑大方,成为天下人笑柄。 “不行,不可鲁莽!” “过了这里,下来便没有合适休整的地方了。” “而且,堵阳城乃宛城东北门户,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我们前方战败,这里很快便是新的战场。” “无论如何都要让当地守兵加强戒备,不能让苏曜趁乱拿了此城。” “可是叔父,那城门官如此无礼,我们又怎能寄望于他?” 孙坚叹了口气,目光深邃: “眼下局势危急,我们已别无选择。” “还好,估计再要不了两个时辰,这天就要亮了。” “不过咱们也不能在这干等,你且先去寻些干柴来,我们就在城门这里生火取暖,同时我再继续向城中喊话,尽咱们最大的努力吧。” 孙贲闻言,虽然心中不甘,但也知道叔父所言极是,当下便点头应允,转身去寻找干柴。 不久,孙贲便抱着一堆干柴回来,在城门下生起了火堆。 火光映照下,孙坚和众亲兵们围坐在火堆旁,取暖驱寒,同时孙坚继续向城楼上喊话,希望能得到回应。 而孙坚不懈的努力最终还是收获了回报。 原来那城门官虽然当时嘴上说的严厉,但是他也怕真的出事,连忙回报了县令。 就在孙坚等人寻找干柴生火取暖的时候,堵阳陈县令也被人从梦中唤醒,带着心腹谋士等人匆匆赶来。 当即,陈县令便认出了孙坚的身份。 原来,在一个多月前,孙坚率领近五万大军北上讨伐鲁阳时,陈县令曾亲自在城门外与他送行。 那时的孙坚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不可一世。 然而,世事无常,谁也没想到,短短一个多月后,那位曾经威风凛凛的江东猛虎,竟然会如此狼狈地出现在堵阳城下。 陈县令望着城下那疲惫不堪、衣衫褴褛的孙坚一行人,眼中目光闪烁,心中不由发出些许感概。 “县令,既然此人是孙使君没错,那咱们这就开城放人?”城门官小心翼翼的问道。 陈县令沉吟片刻,又看了看身后谋士,见那人点头,他便下令开城放人。 城门缓缓打开,孙坚等人见状,当即是大喜过望。 “功夫不负有心人,伯阳(孙贲字),咱们总算能睡个好觉了!” 说过话后,孙坚当即便大马金刀的率先入城,众人连忙尾随而去,连篝火都顾不及扑灭。 念及一路来的提心吊胆的酸楚,不少人都暗自抹泪。 这高大的城墙现在就像是妈妈的怀抱一样,让人无比心安。 到了,总算到了,安全了,终于安全了! 看着不远处陈县令盈盈的笑脸,孙坚也是长出口气,他隔着老远便张开怀抱,想要给陈县令一个大大的拥抱,以示感谢。 然后,他便被逮捕了. “叔父!!!” 孙贲惊呼一声,看着那被突然扑倒,满身大汉的孙坚,他心里不停的直呼卧槽。 (本章完) 第668章 尘埃的反击 第668章 尘埃的反击 堵阳城,灯火通明。 “乱臣贼子,大胆狂徒!” “我叔父乃是豫州刺史,后将军袁术的座上宾!” “尔等竟敢如此无礼,是不想要小命了吗?” 孙贲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叔父孙坚,那位曾经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江东猛虎,堂堂豫州刺史,中郎将此刻竟然被这些堵阳城的无名杂兵们轻易按倒在地。 而刚刚那笑眯眯给他们赔罪的陈县令,竟然就这么翻了脸! 孙贲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但是在大脑运转之前,他身体已是本能的开动。 孙贲抽出武器,大步向前欲解救孙坚。 而且,不止是孙贲。 其他跟随孙坚来到这里的十数个亲兵们也都在几乎同一时刻猝然发动。 他们可谓是愤怒至极,这个不要脸的县令,竟然敢欺骗背叛他们,还当面欺辱他们的首领。 不过是些县城的杂兵和衙役,岂是他们这些百战精兵的对手? 然而,这些他们之前连正眼都不带瞧的杂鱼守兵们,却是一拥而上,轻而易举的将他们分割包围。 孙坚麾下这些精疲力尽的精锐,此时的战力连一个普通农夫都不如,又如何与这些守兵们抗衡? 几番下来,他们不是被轻易的卸掉武器,就是血溅街头,枉送了性命。 只剩下孙贲一人尚还有些体力,但也被困人群中左支右拙。 “伯阳!” “住手!不要冲动!” 被按倒在地的孙坚大声喊道,试图阻止孙贲的鲁莽行为。 然而,孙贲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他见孙坚的惨状,又见身后兄弟们一个个战死,已是双眼赤红。 叔父乃江东猛虎也,只要把叔父救出来,这些杂鱼,他们轻易就可以冲出去。 孙贲脑海里就只剩这一个念头,他奋力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拼命想要冲破包围圈,去解救自己的叔父。 但是这何其艰难。 孙贲纵然年轻有力,武勇过人,但疲惫不堪的他依然还是双拳难敌四手。 在他又击退一人后刚前冲几步,距孙坚咫尺之遥的时候,突然间又是数把锋利的刀剑上前,直接抵住了他的喉咙,冰冷而尖锐。 “不!不要!” “不要伤害他!” “陈县令,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咱们有话好说啊!” 孙坚急声大喊,焦急痛苦中带着丝绝望的哀求。 不管是他的侄儿也好,还是这些舍命保护他逃出来的兄弟们,孙坚实在是不忍心看着他们死在自己眼前。 然而陈县令却没理他,反而是看向他身侧的一个文人打扮的谋士。 那谋士走上前来,目光冰冷的看着孙坚,冷哼一声: “误会?住手?不要?” “不知张府君当日这般哀求时,孙文台你可有住手啊?” “什,什么?!” 孙坚死死的瞪着那谋士,刚刚进来时他其实便觉得此人有些面熟,但想来不过是个不值一提的小角色,孙坚完全就没有在意。但是现在听到这谋士提到张咨的名号时,孙坚顿时想起来了。 那日他带着礼物如南阳拜访时,此人正是坐在张咨身边的幕僚之一! “你,你竟是那张咨的走狗?!” “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娄圭冷笑一声: “孙文台你作恶多端,可曾料到有一日自己会落到如此地步?” 娄圭的话让孙坚听得是浑身颤抖。 他万万想不到,这么一个他连名字都记不住的人,竟然会在最后时候给自己一刀子。 真是见鬼了! “我是豫州刺史!” “无名之辈,安敢如此对我?!” 真的无名之辈,真的是无名之辈。 要知道孙坚杀张咨后,还是有注意斩草除根的。 那张咨在城中的亲信如主簿纪纲等人都被他统统枭首,而眼前这个人,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睛。 一个小小的,连实权都没有,上桌吃饭都只能敬陪末座的从事罢了! 这样一个无名之辈,竟然敢高高在上的大放厥词,训斥自己?! 孙坚气的浑身发抖。 “哈哈,说得好啊!” 娄圭捂着嘴,笑的眼泪都要流下来: “中郎将,豫州刺史,孙文台你好大的官威啊!” “我娄子伯对于你来说确实只不过是个尘埃般的小角色。” “但是即便是我这样的小人,亦知做人当讲信用与忠义。” “你作恶多端,多行不义,身为朝廷命官却谋害上司同僚,更是设计残杀对你信任,且待你不薄的张府君,我娄子伯今日在此,便是要替天行道,为张府君和那些你谋害的人讨回公道!” 话音一落,娄圭便躬身对陈县令行礼,抱拳道: “请县令枭首贼子,送予京师冠军侯,在下保证冠军侯必大大嘉奖县令,堵阳自也不用与那袁术贼子为伍,免得日后刀兵之灾。” “全城的百姓都会感谢县令的恩德。” 没错,娄圭并非陈县令幕僚,而是苏曜的说客。 只不过嘛,他却并非苏曜提前布置的暗棋,而是自己主动凑上来的。 这一次对孙坚的行动,可以说都是他自己积极作为,方才换来了如今的结果。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在苏曜的推动下,每一个人都在作出自己的选择。 娄圭,在原来的历史上,应该是在袁术入住宛城后逃去襄樊北方,依附刘表,助其对抗袁术,为刘表迎接了很多北方流亡避难的客人。 而在眼下,娄圭多了另一个选择,那就是雄踞京师的苏曜。 与冠军侯百战百胜相伴的还有其睚眦必报的作风。 要知道张咨可是最早投的苏曜,甚至出兵助其讨董,立下大功。 而袁术与孙坚却冒天下之大不韪,趁其西征讨董无暇南顾之际偷袭南阳,杀害张咨,以那冠军侯的作风,又岂能轻易放过他二人? 于是乎,娄圭在逃出宛城后,根本就无需去考虑那刚到襄樊还没立足脚跟的刘表,直接就通过文聘的关系去京师投奔苏曜。 不过,当时的苏曜不在,卢公等人又是位高权重,他一个小小在逃的从事也很难得到重视。 于是乎,在与文聘相商,得知苏曜必然会对孙坚报复后,娄圭便决定自己行动,先做出成绩来。 (本章完) 第669章 如何处置 第669章 如何处置? 且说娄圭临机独断决定出手,但他也不是盲目行动的。 首先他便是先暗中观察了一下局势。 在见到了袁谭飞夺鲁阳,孙坚紧接着围城而来,双方鲁阳之战打的是旷日持久,胜负难料后,娄圭便已经发现,冠军侯等人对于南阳的变化并非完全没有准备。 直到这时,娄圭便对苏曜未来的胜利深信不疑,当即便把把目光选在了连接宛城和鲁阳的交通要道——堵阳城上。 娄圭很清楚,堵阳城作为南阳郡的东北门户,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是孙坚败逃南阳的必经之路。 而打心底里相信孙坚不可能赢的娄圭也因此便马上决定把功夫下在这里,提前经营。 来日孙坚败退,他若能将其截杀,不仅能为老东家张咨报仇,更能向苏曜展示自己的能力和忠诚! 实在是没有比这更好的投名状了。 但是,仅凭他一个逃人的身份,显然是做不到这种事情的。 于是,娄圭便在鲁阳围城战的僵持中,翻山越岭,单枪匹马穿越伏牛山,再次回到南阳,利用自己曾经当过南阳从事,与陈县令也算同僚一场的关系,直接向他面陈利害,请求协助。 他告诉陈县令,孙坚杀害同僚已是重罪,袁术自取南阳更是谋逆之大不赦! 苏曜,卢植,袁绍,哪一个人都不是那袁术可比,与其为伍实则是自寻死路。 陈县令不若及时归顺苏曜,截杀孙坚,此计若成日后必能飞黄腾达且得到朝廷的重赏。 坦率说,陈县令最初听到时简直是大吃一惊,难以置信。 他本以为这个前从事是来他这里避难投靠,不曾想竟然是让他对抗孙坚! 那孙坚何许人也? 江东猛虎,一路战无不胜,乃是后将军袁术麾下炙手可热的大将。 而且这次还亲提五万兵马北上。 路过堵阳城时,陈县令是看得战战兢兢。 如此威武之师,打那一个小小鲁阳,还不是手到擒来? 自己一个连千余兵马都凑不出的后方小县令,怎敢与那江东猛虎作对? 他难道敢觉得自己比那丧命孙坚刀下的荆州刺史和南阳太守都厉害不成? 于是,几乎是一瞬间的,陈县令便命人拿下了娄圭。 然而,娄圭却没有放弃。 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诱之以利云云。 从张咨惨死,身为臣下当为君上报仇,说到袁术篡夺南阳,实为不忠不义之举,再到苏曜的威名与仁义,娄圭滔滔不绝,言辞恳切,句句直击陈县令的心扉。 “陈县令,你我都是饱读经学之人,当知为人应以忠义为本。” 娄圭语重心长地说道: “张咨大人待你不薄,他无故遭贼子杀戮,你岂能坐视他的仇敌逍遥法外?” “而且冠军侯一向是睚眦必报,且素来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倘若你执迷不悟,助纣为虐,他日冠军侯兵临城下,你又如何能逃脱得了干系?” “到时候,大军压境,堵阳小城顷刻间便是化为齑粉。” “县令你寒门出身,当知今日之权位得来不易,若因一时之利而失之,岂不可惜?” 陈县令闻言,脸色阴晴不定,心中陷入了剧烈的挣扎。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没有轻易答应,毕竟孙坚的大军看起来是如此的威武雄壮,而冠军侯远赴关中,凭他这点人发挥不了什么作用。 于是乎,陈县令不置可否,但却命人放开了娄圭,将其养在府上,静观局势发展。 直到今天晚上,突然间被城门官叫起后他才发现,这局势竟变化如此之快。 江东猛虎那不可一世的身影和他仿佛战无不胜的大军北上开拔的一幕明明还犹在眼前。 怎料短短月余间,那猛虎孙坚竟落得单骑出逃,狼狈不堪到如此地步。 冠军侯苏曜亲自来了! 听到孙坚自己送上这如此劲爆的消息后,陈县令便当即有了决断。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拿下孙坚,献于苏曜。 这对于一个出身寒门的县令来说,无疑是一个飞黄腾达的机会。 但是,另一方面,陈县令也深知这样做的风险。 孙坚毕竟曾是豫州刺史,中郎将,其背后还有袁术这样的强大势力支持。 现在孙坚战败之事还未传开,他若是选择背叛,考虑到堵阳城的地理位置,袁术得知情况后很可能会率军前来争夺。 到那时,堵阳城必将会面临袁术大军的猛烈攻击,而他若是不能得到苏曜的及时救援,那自己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陈县令望着眼前那被按倒在地,一脸绝望与倔强的孙坚,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但最终,思虑再三,经过了长时间的内心挣扎后,陈县令还是下定了决心。 只不过,他却没有如娄圭要求的那般斩首孙坚,而是将孙坚和孙贲先行拿下,押入牢中。 紧接着,谨慎如他的县令立刻派出城中斥候,一路北上,寻找苏曜的大军。 陈县令明白,自己虽然做出了这个决定,但一切都还没有尘埃落定。 他必须确保自己能够得到苏曜的支持和认可,否则一切都将化为泡影。 倘若苏曜只是解了鲁阳之围拍屁股就回,自己这边突然跳反岂不是成了小丑一枚? 那孙坚见事情尚有挽回余地,便也不再挣扎。他一边劝陈县令莫要执迷不悟,回头是岸,他可以当一切都没发生过,另一边他同时也在心中祈祷,祈祷苏曜能够见好就收。 南阳你都给袁绍了,何必自己费劲巴拉的给他人作那嫁衣? 有点成大事者的意识好不好! 然而,显然孙坚要失望了。 仅仅不过数个时辰后,在次日午时,陈县令派出的斥候便在穿越了乱军后找到了太史慈和赵云的先锋。 两人得到消息当即是大喜过望,一边感慨苏曜先见之明,一边急忙回报的同时速往堵阳进兵。 两日后,孙坚便与他的侄儿孙贲和早先被苏曜抓获的胞弟孙静一起,在堵阳城中一家团圆。 “如何?我就说他逃不掉吧。” 面对那脸色铁青的孙静,苏曜呵呵一笑,然后又转头来到孙坚面前: “初次见面,孙文台,这次总是本人没错了吧。” 孙坚怒目圆睁,瞪视着苏曜,眼中熊熊怒火燃烧。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身,但无奈被牢牢束缚,只能愤恨地吼道: “姓苏的!” “你这个趁人之危的小人!” “若非你背后偷袭,我孙文台又岂会败于你手!” “有本事你就放开了我,咱们堂堂正正的再来战过一回!” 苏曜闻言,咧嘴一笑。 不过他还没说话,旁边那袁谭却已直接开骂了: “孙文台,你休要在这里大放厥词!” 袁谭怒喝道: “汝背信弃义,率大军围攻鲁阳,杀官造反又残害无辜百姓,此等行径与贼寇何异?” “如今你这贼子被擒,乃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孙坚闻言,怒目转向袁谭,冷笑道: “我呸你个袁谭小儿。” “区区一个依附他人的无能之辈,有何资格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 “就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不是有人相助,你早已是我阶下之囚!” 袁谭被孙坚的言语激得面红耳赤,正欲再次反驳,却被苏曜挥手制止。 “行了,口舌之利就不必争了。” 苏曜摆了摆手,直视孙坚道: “孙文台,不管是成王败寇也好,天理公道也罢,你都是一个十足的罪人与败者。” “五万大军被你一战送完,你以为我便是放你回去,袁术便能饶过你吗?” “还想与我再战?你凭什么?” 孙坚听完后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的失败实在是太惨痛,不但士兵们全部打光,他麾下猛将也不是战死便是如他一般被俘获。 就像那臭小子说得那样,自己恐怕没有办法再翻身了。 这里,便是他孙文台的谢幕之地 只是可恨,一失足成千古恨。 这一败,不但自己小命玩完,他孙家上下数十口人,怕是也难逃一死的命运。 直到这时,孙坚才突然感到了一丝后悔。 他戎马一生,走南闯北,一步步爬到了乌程侯的高位。 倘若之后没有得意忘形,凡事做绝,那么今日是否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孙坚沉默无言,苏曜却苏曜却突然话锋一转: “不过嘛,考虑你既往的功绩还有能力,倒也不是不能给你们留条活路。” “什么?!” 苏曜的话让在场众人全都脸色一变,孙坚更是瞪大了眼睛,吃惊道: “你,你,你敢放了我?” 孙坚惊讶,其他众人如娄圭袁谭等人则是连忙劝说苏曜,孙坚作恶多端,罪大恶极,绝不可放过此人。 老实说,对于如何处置孙坚的问题,昨日便已在他的阵营中掀起了一阵激烈的讨论。 那时他急于赶路,也就暂且搁置。 而今天,面对群情汹汹,这个问题也就又一次败在了案头。 孙坚,或者说这个孙氏集团该怎么处理? 苏曜捏着下巴,目光扫视着众人,也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本章完) 第670章 保皇党与革命派 第670章 保皇党与革命派 昨日,鲁阳城。 在得到孙坚被擒的消息后,众将士欣喜若狂,苏曜也是欣慰不已。 虽然孙策和孙权因为年幼尚留在江东老家没有被他抓获。 但随着韩当、祖茂和黄盖阵亡,程普、孙静孙贲还有孙坚本人都被擒获。 江东猛虎的这孙氏集团可谓是被他一战覆没,如此效率不枉他辛苦回来走这一遭。 不过,孙家的势力覆灭了,紧接着的问题便是对于这些被抓获的大将该如何处理一事。 虽然当时苏曜只是简单的提出了一下问题,接着便下令简单休整一日后的众人即刻出兵,抢点堵阳。 但是,就这么一会的功夫,鲁阳城中也是吵得不可开交。 以王凌和典韦等人为主的,他们认为孙坚,江东猛虎也,尤其是典韦亲眼见过此人本领,颇为推崇其能耐,力劝苏曜收下此人。 “孙坚,江东猛虎,勇猛过人,乃难得之良将。” 王凌慷慨陈词,言辞恳切: “袁术此次能够暗施偷袭,闹出如此风波,便是全赖此人之武勇。” “倘若能将此人收入帐中,则是袁术失一臂,君侯得一膀啊!” “没错!” 典韦也附和道: “要说末将也是个自负之人,不过这孙文台却着实有些真本事。” “其身先士卒,敢打敢冲,颇有些君侯之风。” “若是他能归顺,必可成为我军之助力。” “二位此言差矣。” 袁谭见王凌典韦力主招揽,连忙出言反对: “冠军侯麾下可谓强者如云,不差猛将,他孙文台勇猛过人又如何?再猛他还能猛的过君侯不成么?” “公子说的没错,君侯还请三思。” 袁谭之后,逢纪也反对道: “这孙文台背信弃义,残杀同僚,荼毒南阳,杀害百姓,实乃是不折不扣的奸贼,君侯若是收留此等小人,岂不是让贵军蒙羞?” 这些人除了典韦外,怕是都有自己的算盘。 袁谭逢纪这些袁家军,不乏之前被孙坚攻打想要报仇的心思。 但他们同时也是在担心,自己招揽孙坚,势力更胜,未来他们难做罢了。 毕竟,招揽亡命之徒和通缉要犯这种事情,不管是袁术还是袁绍,早就做的很熟练了。 不过这里王凌的态度就很微妙了。 比起表面上的慷慨陈词,苏曜知道他更多在提醒自己,不要做错选择。 没错,在此战之前,两人就讨论过。 当时在自己表露过想要活捉孙坚的意见后,王凌就大为赞成。 在王凌看来,眼下与卢公等人联合后,保皇党势力大涨。 尤其是在之后朝廷诸公回返京师后,若是没点忠诚于自己的班底,怕是做起事来处处掣肘。 而孙文台,寒门出身,相信拳头,只要能够将其收服,那就是一个非常好用的打手。 到时候就可以像袁术一般,有什么不方便出面的,得罪的事情,都交给他去做就好。 “在大汉,古来权臣无一人得以善终。” 王凌躬身道: “为今后计,君侯现在也该多做些准备才好。” 那一夜,苏曜只是点了点头,没有明确表态,让王凌暂且退下了。 但是,王凌的话苏曜还是听在心里了。 这让本来抱着无所谓的,只是多少有点收集癖的心态的苏曜认真考虑了一下这件事情。 当讨董事件告一段落后,自己也终将面对最终路线的选择问题。 是自立还是扶汉? 在最早,这个问题可以说是个愚蠢的问题。 不过,这倒不是苏曜对大汉有什么意见,倒不如说在历代王朝中,他对大汉的好感度还是非常高的。 虽然忘记是在哪看过的了,但一谈及大汉,有一句话几乎是瞬间就能从苏曜脑海中蹦出: “他建立了一个国家前所未有的尊严,他给了一个族群挺立千秋的自信,他的国号成了一个民族永远的名字。” 这就是大汉留给苏曜深刻的印象。 但是,这不妨碍他在游戏中一次次的把大汉扫进历史的垃圾堆。 毕竟,游戏嘛,自己爽才是最重要的,能自己当老大,为毛要给别人打工? 故而,在过去无数个三国游戏中,除非是选择刘备开局,否则苏曜就没有不自立的。 但是这一次情况却多少有了些不同,等真的随着局势发展下来后,苏曜发现自立变得越来越困难了。 原因无他,其实王凌就已经说明了——势力的平衡是也。 苏曜的麾下,由于各种或主观或被动的缘故,他招揽了太多正直勇敢的忠贞之士。 与他以前的玩的那些三国和骑砍游戏中简单的忠诚度系统不同。 得益于次时代技术的进步,在强大的算力与云系统加持下,真三世界中的主要角色们都有着复杂的个性和道德观念。 对于不同事件的处置,会动态的变化忠诚度数值。 如滥杀无辜,残害忠良之事,很容易就会给自己刷出一大片的“红脸”。 他们不仅仅是为了个人的荣华富贵而战斗,更是出于对家国人民的忠诚与热爱。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如卢植、荀彧、刘备、关羽等人,哪一个不是心怀天下,志在兴复汉室? 他们追随苏曜,显然也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英勇和强大。 如今在他高举汉旗,一心讨董的情况下,这些人自然是斗志高昂,忠贞不渝,战斗力加成强大。 但是倘若他选择自立为王,抛起汉家旗帜,那一瞬间恐怕就会如袁术那样,让自己陷入天下的对立面中。 这些忠诚之士,届时又将作何选择呢? 苏曜不确定。 但是他的系统列表上,随着他麾下直属的武将文臣越来越多,已经自动成立了几个利益集团。 其中保皇党、拥汉派势力可谓是遥遥领先。 除了领袖人物卢植外,还有文官荀彧、钟繇、刘备和武将吕布、关羽、赵云、牵招等人。 而与之相对的革命党,自立派势力,则就是完全不够看了。 其领袖人物竟然还是远在辽东的卫明。 阵中坚定者也不过只有王凌、甄姜、贾诩、成廉、徐晃和杨奉等旧黄巾党部将。 两相对比下,说寒酸都是抬举了。 没错,这里有王凌。 作为最早跟随自己,且见过大汉那深深的阴暗面的心腹,他自然是坚定革命党人。 但是除此以外的那些其他人,则都是态度不明的中立派。 当然,苏曜也知道这八成跟他从来没表露过想法有关。 但是,随着剧情的推进,势力的发展,显然留给他搁置跳过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如果不想在未来头上再顶一个指手画脚,没事给自己找事的名义上司,那就必须提前布置. 但是孙坚? 真的合适吗? 而带着这份疑问,时间便也飞快来到了今天。 第671章 孙氏覆灭,新路出现 第671章 孙氏覆灭,新路出现 今日,堵阳城。 在将孙坚暂且押下大牢后,对于如何处置孙坚的问题,又掀起了更多的波澜。 随着在堵阳汇合了更多的人后,讨论范围也越来越大,越来越激烈。 王凌见反对者众,只有典韦和太史慈等寥寥数人支持自己,而苏曜又陷入沉思,他心中着急,连忙劝说苏曜,拿下孙坚,以为助力。 同时,他还不断的对苏曜打眼色,在王凌看来,没有比孙坚这样更好的适合干脏活的人了。 难道苏君侯你就甘愿这样久居人下吗? 难道苏君侯,你还对这朝廷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吗? 苏曜看着王凌焦急的眼神,缓缓的闭上了眼,他的心中已有了决断。 抱歉了,小凌。 如果说为了利益而要放弃原则,收下一个让我感到别扭和不爽的人。 那这样的利益,我不稀罕。 没错,苏曜之所以纠结,根源还在于这次战后他对孙坚的感受上。 江东猛虎,那光鲜的威名下,其人作为实在是令人难以恭维。 苏曜自认为自己也不算什么伟光正的角色,但是他也还是有着一些做人的原则与底线。 而且,在与这些将领们相处久了,苏曜不由得也能常常感到些豪气。 他认为,倘若自己未来的大业只能靠如孙坚这般的自利小人和奸妄之徒来维持,那这样的政权又有什么存在的价值呢? 我推翻大汉,难道也是要建立一个不义的王朝吗? 难道建立大魏第二还是大晋第三? 一定还有别的路可以走。 隐约间,苏曜感觉自己抓到了什么。 一个不让英雄气短,不让理想主义者落泪的路线 既不摧毁大汉,不与麾下拥汉志士反目,又能在名义与实际上都独揽大权,摆脱掣肘,让拥戴者足以放心的路线。 这样的道路,在苏曜脑中已经逐渐成型。 不过,苏曜不想直接表示以免王凌太过失望,于是他没有直接去说,而是站起身,问站在队伍末尾的娄圭: “娄子伯,此番抓获孙文台你有大功,你的意见我会考虑,我且问你,觉得该如何处理为好?” 娄圭一听,眼睛一亮。 他没想到在这高管云集的场合自己竟然还有发言机会。 不过,当听到苏曜让他发表意见后,他马上明白了苏曜的取向。 开玩笑,他可是力主斩杀孙坚的,冠军侯如此问他,不就是要这个答案吗? 冠军侯这是要借他的口来说服众人。 当即,娄圭便精神抖擞,条理清晰的给出了孙坚之三不可留: “其一,孙坚残暴不仁,杀戮上司,荼毒百姓,其罪滔天,天理难容。” “并且孙坚还是天下首个敢与君侯将军令唱反调之人,若是此贼都能轻易赦免,那冠军侯威严何存?” 见苏曜闭目倾听,并不反对质疑,娄圭继续道: “其二,孙坚虽勇猛不假,但其心性残忍,野心勃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且此战中君侯已与他结下大仇,他若归顺也是一时假意,来日有机会必降而复叛,留下此人实乃养虎为患,不可行也!” 苏曜微微点头:“其三又是什么?” 娄圭神情一振道: “这其三么,那便是在下的恩主——南阳太守张咨,他助君侯讨董有功,却在留守任上惨遭此贼杀戮。” “张府君对我恩重如山,广受南阳郡民爱戴,他无端惨死,我娄子伯若不能为其报仇雪恨,又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 娄圭的声音中充满了悲愤与坚定,他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继续说道: “况且,若论起天道公义,孙坚背信弃义,残害同僚,若不严惩,如何向天下人交代?如何彰显君侯之正义?” 娄圭一番话,字字珠玑,句句在理,让在场众人纷纷点头称是。苏曜闻言,缓缓睁开眼,目光深邃地看向娄圭,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对王凌说: “娄子伯确实言之有物,小凌你觉得如何?” 王凌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他自然听出了苏曜话中的深意。 他想要辩驳,再争取一下,但略微顿了下便就此作罢。 王凌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沉默片刻后,拱手道: “君侯英明,娄先生所言极是,孙坚贼子大逆不道,当枭首示众,以正典刑。” 苏曜见状,微微点头,随即转身对袁谭道: “袁公子,孙坚之事已决,不知对于如何处理其麾下余部,你可有何建议?” 袁谭闻言,心中一动,他知道这是苏曜在考验他。 乃父领南阳,如今大胜后,下一步便是要进逼宛城,而袁绍不在,他便是实际代行南阳太守的人。 倘若不能交出一份让冠军侯满意的答卷,怕是难以让其放心。 于是乎,袁谭略作思索后,便拱手答道: “回君侯,孙坚麾下虽有不少勇猛之士,但除少数江东与淮泗老兵外,大多数皆是被其威逼利诱兼并而来,若能妥善安置,或可为我所用。” “不过,其中如程普、孙静和孙贲等核心将领,皆与孙坚关系密切,恐难轻易归顺,需慎重处理。” 苏曜闻言,微微颔首,对袁谭的回答表示满意,他沉吟片刻,道: “袁公子所言有理,对于孙坚余部,当需区别对待。” “对于那些愿意归顺者,可编入我军,根据其才能委以重任;对于那些心怀异志者,则需严加看管,以防生变。” 袁谭闻言,心中一喜,连忙拱手道: “君侯英明,袁某愿率麾下将士,全力协助君侯处理此事。” 苏曜微微一笑,拍了拍袁谭的肩膀道: “好,有袁公子相助,本侯定能早日平定南阳,安定局势。” 袁谭的嫡系兵马经过了鲁阳围城战后损失惨重。 这次孙坚五万大军全军覆没,虽然因为他们骑兵数量有限,没有把人都抓到,但是也逮了有万余战俘。 苏曜对此也不吝啬,他让袁谭和赵云与典韦三人一起去参与整编,稍许恢复一下他的大军基数。 毕竟,下来还要靠他们来守一下京师的南大门。 在商议完毕后,苏曜便下令将孙坚押往刑场,当即处斩,明正典刑。 当即,娄圭和在场的南阳郡旧人们纷纷欢欣鼓舞,为仇寇伏诛而弹冠相庆。 同时,苏曜也命人将程普、孙静和孙贲等核心人士关押起来,押赴洛阳受审。 至此,孙氏集团的成年主干全部落网覆灭。 未来的障碍,又扫清了一个。 “好了好了,总算搞定!” 苏曜笑呵呵的看着刑场上欢呼的百姓们,对自己做出了正确的决定而感到高兴。 然后趁着大家这个高兴劲,又宣布了一件令人“惊喜”的事情: “大家下来加把劲,推平南阳后,咱们就回京办登基大典!” “啊?!” “登基??” “谁???” (本章完) 第672章 女帝万年?! 第672章 女帝万年?! “我,我我我,我来当皇帝??!” 皇宫中的万年公主听到苏曜的话后,惊呼一声,翻了个白眼,当场昏厥了过去。 不过此事现在还未发生。 回到眼下的堵阳城中。 在听到苏曜说出万年公主的名号后,众人亦是一片哗然。 “万年公主?” “怎么会???” “女子怎能为帝?” “君侯切莫胡言啊!” 堵阳城内,苏曜的话如同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引起了一片哗然。 众人面面相觑,难以置信地看着苏曜,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这一切,不分阵营,不分派系。 不但王凌看傻了眼,赵云听瞠了目,袁谭逢纪等人亦是咋舌连连。 大胆,实在是太大胆了。 虽然素知这冠军侯一向为人处世是天马行空,丝毫不忌讳世人的眼光。 但是,即便如此,他们所有人也没办法想到,苏曜竟然会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来。 这已经不是一般的胡来了,甚至就连刚刚代他说话的那卑微的从事娄圭,此刻都站到了反对者的一方。 娄圭扑腾一下跳了出来,对苏曜躬身行礼,苦口婆心: “君侯啊,自古以来这帝位传承,便是以血脉相传,父死子继,天道伦常,焉有以女子之身而登皇帝位者?” “请君侯速速收回此言,否则一旦传出,恐徒增事端啊。” “诸位真是糊涂啊。” 苏曜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 “天下大势,浩浩汤汤,每时每刻都在变化之中,墨守成规,循规蹈矩,又如何能够开拓未来?” “确实,古来从未有过女帝,但是上古之时,也没有父死子继的传承,而是兄终弟及嘛。” “既然上古先贤可以变法,我等又有何不可?” “这” 众人被苏曜的话语震撼得无言以对,整个大厅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但是,这只不过是因为苏曜的决定太过于震撼,很快他们便想出了反对的看法: “君侯此言差矣啊。” 袁谭硬着脖子站了出来: “确实,先商以前便是兄终弟及之制,但此亦乃血脉传承之理,女子无根如何传承?” “况且,便是那兄终弟及,导致了先商历经九世之乱。” “最终先人变法,以嫡长子继承代之,至此天下遂安,国家稳定,奠定了商朝八百年的基业。” “此乃我汉家宗法之传承,怎能君侯一言便予以倾覆?” 袁谭振振有词,试图用历史来证明自己的观点。 然而,苏曜却只是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道理确实有,但是不多。” 说罢,苏曜拍了拍袁谭的肩膀,把他按了下去: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每一个时代都有其特殊性,不可一概而论。” “兄终弟及之制固然有其弊端,但嫡长子继承制便完美无缺了吗?” “远的不说,就看看我大汉当今之局,数代天子便是幼年即位,宦官外戚轮流专权,朝纲不振,民不聊生。” “以至于凉州、黄巾、胡虏乃至董贼轮番作乱,至今难解。” “这便是所谓的嫡长子继承制带来的盛世吗?”苏曜的反问让袁谭一时语塞,他张了张嘴,却无言以对。 苏曜见还有人要反对,直接不给机会,连珠炮般说道: “我知道你们担心的是什么,但是人言不足恤,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 “血脉相传,父死子继,此乃世俗之见,非大道也。” “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非一人之天下。” “皇位者,亦非一家一姓之私产,而应是有德者居之。” “昔日武王伐纣,建立周朝,开创八百年基业,亦非商纣之血脉传承。” “今日天下大乱,大汉衰微,社稷倾颓,百姓流离失所,正该有一位英明神武之君,来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 “可当今圣上年幼不说,又被董贼掳走,归期难定。” “天不可一日无日,国不可一日无君,我等眼下自治之现状绝非长久之计。” “万年公主,出身皇室,亦是先帝嫡亲之血脉,其品德高尚,知书达礼又深知民间疾苦。” “在皇帝归来前,让公主先登基监国,乃是顺应天命,安定民心之举。” “登基监国???” 众人听得直翻白眼,历来只有太子监国的,你都登基了,还监个什么国啊? 难道说,等皇帝回来后,你能让那登基了的公主再退位禅让下来吗? 这理由找的简直是如找! 不过,虽然他们很清楚这个道理,但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们这些下级反倒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其中袁谭年轻,多少有点耿直boy的样子,想要再辩,不过他旁边的逢纪倒是悄悄拉了他一把,摆手不让他再说。 顿时,袁谭就想明白了。 这废立大事何等重大,他们这些人自然是多嘴无用。 但是即便冠军侯权势滔天,这也不是一人就可以办的。 等他回到了洛阳城,面对卢植等人和衮衮诸公,他又能说得动吗? 当然,他可以像董卓那样,挥舞起屠刀,强迫大家就范。 不过那样的话对他们不是正好嘛。 想明白了这一点,袁谭便拱了拱手,退了下来。 袁绍系的人闭嘴了,苏曜麾下此刻又多是武将在此,一个个这会儿都保持起了沉默。 倒是那王凌,在初时的震惊之后,他也终于回过了味来,心头砰砰砰直跳。 好家伙,君侯与公主有婚约在身,若是扶公主登基称帝,那君侯便是 见鬼了,男皇帝的妻子叫皇后,女皇帝的丈夫应该叫什么??? 不过,管他是什么呢。 自古以来,夫为妻纲,君侯与公主结合,自可名正言顺的掌权,再加上他本身的赫赫战功与威望,那大汉的实权无疑将牢牢掌握在他的手中。 两人未来再诞下皇子,他们这些追随者也不用担心未来新帝登基会清算他们。 这样一来,好像还,还挺不错的??? 没错! 这,便正是苏曜所谋划的第三条道路。 既不篡汉自立,让麾下忠贞之士心寒,又能打破掣肘,独揽大权。 同时,扶持女帝万年登基,传承国祚与血脉,也算是给那个待自己不薄的先帝刘宏一些宽慰吧。 这样子,只要一切顺利,麾下那些保皇派和拥汉志士们也没有明确反对的他理由,而苏曜也能够借此机会,进一步巩固自己的地位。 唯一的问题就是回去洛阳后,需要把那些观念陈旧的老顽固给搞定,办登基大典这种事情,可不是一个人能做的来的。 “不,不对!” “且慢君侯!” 王凌突然大喊,又是如梦方醒道: “皇帝呢???” “那个被董卓掳走的皇帝在哪里?” (本章完) 第673章 太顺利辣! 第673章 太顺利辣! “君侯你们不是去讨董么?” 王凌催问道: “这都快两个月了,最后结果到底如何呀?” “哦,你说这个呀。”苏曜抬头看了眼那朗朗乾坤,竟又没了下文。 王凌一看就急了。 急了,真的急了。 之前也是这样。 苏曜回来后,王凌他一问讨董的事情,苏曜便是要么顾左右而言他,要么就干脆睡觉或者发呆完全不接他话茬。 王凌一开始便想着,大概是苏曜急于救人,咱们先打完孙坚再说。 结果现在孙坚都覆灭了,南阳之战也将进入收尾阶段,那讨董之事怎么还剩个尾巴? 刚刚,这位君侯好像说什么皇帝被董贼掳走,归期难定??? 这都什么事情呀! “子龙!!!” 王凌见苏曜不搭理他,一把按住赵云的肩膀: “你是跟君侯一起去的,到底关中发生了何事,你赶快给我们说说啊!” “.”赵云看了眼苏曜,只是一言不发。 “子龙!你们讨董西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倒是快说呀!” 王凌见苏曜不解释,赵云也像个木头人一样保持沉默,当即脑海中就产生了不好的想法。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莫非,莫非是西征之事不顺,君侯糟了败绩,让那董贼站稳了脚跟不成?” 王凌话音一落,在场顿时响起一阵吸气之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苏曜和赵云。 尤其是那袁谭。 他老爹可是跟着一块去的,现在回来的却只有苏曜。 不会发生了什么意外吧? 当即,众人的心就像那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哈?你们想哪去了?” 苏曜一摆手: “区区董贼,他焉有这等本事?” 说罢,苏曜留下赵云解释,自己则一个大跳没了影子。 见苏曜又是这么一甩手就离开,众人也是身经百战,见怪不怪了。 他们赶忙围住赵云,七嘴八舌的问具体情况。 赵云被问的是苦笑连连,忙摆手让众人冷静。 “君侯此行西征讨董,并非是不顺,反倒是太顺了。” “太顺了?” 见众人不解,赵云则是娓娓道来。 且说当日,苏曜一日破函谷,兵进神速。 他们便又马不停蹄,直接就往下一关冲,欲速通董卓。 原因很简单,拿下函谷关后,从那降将关都尉杨伉处,苏曜等人已得知董卓虽然是仓皇而逃,但是他已提前做好布置。 不但函谷关这里重点关注,留下了自己侄子把守,下来在潼关亦有重兵! 而且,在那关中和西凉,董贼仍有数万大军可供动员。 倘若不能速推董卓,让他在长安站稳脚跟,日后想要击败他可就要费上老鼻子劲了。 毕竟洛阳那边苏曜也是刚刚占领,南阳又有袁术和孙坚的威胁,苏曜可不想打持久战,徒增风险。 于是乎,苏曜在拿下函谷关后只是简单的休息了一晚上。 接下来他便把函谷关防和整编降兵的事情交给关都尉杨伉负责,给他画了个未来升官加赏的大饼后便带着麾下那近五千骑继续直扑弘农。 没错,不是直接去潼关,而是弘农。 弘农郡,乃是汉武帝时设置,治所在今河南省三门峡市灵宝。 由于其地处长安、洛阳之间的黄河南岸,连通潼关与函谷两关,一直是历代军事政治之要地。 故而,苏曜欲入潼关,就必须要先破弘农。 而这等要地,董卓自然不会是毫无准备。 在这里,他就放了自己麾下西凉五虎之一的中郎将段煨,领兵一万驻扎在此。苏曜强大,董卓不敢大意,在数日前离开弘农时特意叮嘱段煨,一定要小心函谷关方向,若有军情当即刻救援,务必保函谷关不失。 不过嘛. “什么?!” “函谷关一天都没守了就丢啦???” “那反贼苏曜已经在杀过来的路上了?” 弘农郡守府。 正在与当地胡郡守对饮的段煨接到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震惊得目瞪口呆。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报信的来人许久,又将目光转向一旁同样愣住了的郡守,试图从两人的表情中找到一丝玩笑的痕迹,根本就不敢相信。 毕竟,那函谷关乃大汉天下第一雄关驻兵两千,董卓又加派了其侄子董璜领三千人协防驻扎。 这怎么可能一天就丢了? 假的,定然是假的! 然而,别说是什么玩笑了,那斥候眼中有的只是深深的恐惧,他哭丧着脸,哀嚎: “将军,小的所言句句属实啊!” 那斥候见段煨和郡守都不信自己,急得满头大汗,连忙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声泪俱下地辩解。 他绘声绘色的描述了苏曜在函谷关时是如何潜伏发作,如何大展神威,一个人在城门下杀得人头滚滚,血流成河的一幕。 “太强了,太可怕了,简直就不是人啊!” “那家伙,力大无穷,手上一对金瓜锤,在俺们那一群甲士里他是杀得七进七出啊!” “甭管是怎样的勇士,是何等的高手,他都是一锤子一个。” “只要碰着挨着了,那就是一命呜呼啊!” 嘶—— 段煨和郡守听完斥候的哭诉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听说过那冠军侯厉害,但是竟然厉害到这种程度吗? 在段煨的想象中,那苏曜即便再勇猛,也不过是个匹夫之勇,他的胜利一定是天时地利人和共同作用的产物。 然而,如今听这斥候的描述,那苏曜简直就如同传说中的魔神一般,一人之力便攻破了函谷关,这怎能不让他感到震惊和恐惧? 段煨如此,郡守亦然。 听完斥候的报告,胡郡守的脸色瞬间是惨白如纸。 董卓如今刚走不久,留他们居中策应,固守弘农,以为潼关后援。 如今潼关瞬间就丢了,他们这里就是直面威胁,胡郡守当即就坐不住了,他颤抖放下手中的酒盏,忙问计于段煨: “中郎将,如今局势危急,我们该如何是好啊?” 段煨目光闪烁,沉吟片刻后,故作镇定地说道: “郡守莫慌,函谷关虽失,但你弘农城依然是城防坚固,兵精粮足。” “只要加强戒备,不给那苏曜趁机混入的机会,固守城池,他想要速攻拿下也是不容易的。” “这,这反贼苏曜来势汹汹,我独自抗贼如何可行?”郡守连连摆手。 “君侯莫慌。” 段煨再次强调: “贼人不过五千余骑,董公大军仍有数万。” “我现在便派斥候去后方求援,告知董公函谷惊变。” “接下来郡守只要闭门不出,我则在西侧山头扎营,与你互成犄角,守上十天半月的,待董公援军到来,咱们不就妥了吗?” 郡守闻言,心中稍安,连连点头: “对,对,对,中郎将说的对,咱俩一定要齐心协力,坚守弘农,等待援军到来。” 两人计议一定后便是双双起身,互相行礼后便匆匆的行动起来。 胡郡守恪尽职守,紧守城池,欲死战苏曜。 然而,他却不知道,中郎将段煨他 “什么?!” “那个狗日的东西,他居然跑了?!” 数日后,在兵临城下的苏曜面前,胡郡守绝望了。 “无耻之徒,无耻之徒啊!” 胡郡守气的破口大骂,然而,他气的居然是 你麻麻的啊! 要跑,要跑你起码带上老子一起啊!!! (本章完) 第674章 滑头之将与愚忠之臣 第674章 滑头之将与愚忠之臣 “中郎将,咱们就这样一走了之是不是不太好?” 深夜,段煨麾下军侯砸吧了两下嘴,望着远处那茫然无知的弘农城,多少感到了些许内疚。 然而,段煨却是狠狠的给了他一肘击: “不好?” “觉得不好,你可以过去帮他守城!” “到时候那姓苏的一刀带走你的时候,你可别说段某不救你。” 军侯被段煨这一肘击打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他连忙站稳身形,揉着被打的部位,一脸委屈地看着段煨。 “中郎将,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啊?”军侯抱怨道,“咱们好歹也是朝廷命官,怎能不战而逃?” 段煨冷哼一声,目光锐利地扫了军侯一眼,沉声道: “朝廷命官?哼,那董卓乱政之时,朝廷命官又何在?如今那苏曜势大,我们若是硬抗,不过是白白送死罢了。” “可是……”军侯还想争辩,却被段煨打断。 “没有什么可是!”段煨厉声道,“我意已决,咱们现在就走,立刻离开弘农,向西撤退,先去潼关再说。” “只要能把这苏曜挡在关中门外,那咱们就是成功!” “弘农小城,不要也罢!” 军侯见状,知道再争辩也无益,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点头应命。 于是乎,段煨,这个曾经被董卓倚重的中郎将,在面对苏曜的大军压境时,他不仅没有坚守弘农,反而在夜深人静之时,利用自己扎营城外的优势,悄悄连夜撤退,将弘农郡和胡郡守孤零零地留在了城内。 那胡郡守不察,只以为友军还在城外,兢兢业业的守城,甚至还写信怒骂苏曜。 结果,直到苏曜大军围城,铁骑马踏空营,包围了弘农后,胡郡守才发现自己被卖了。 “怎么办,郡守咱们该怎么办才好?”王主簿哭丧着脸问道。 “怎么办?!” 胡郡守把眼睛一瞪,没好气道: “咱俩你是谋士还是我是谋士?” “你问我怎么办,我又该问谁?” 胡郡守束手无策,可谓绝望至极。 他从没想过自己竟然会面对这个问题。 弘农城虽然重要,但是城中兵士也就不过刚满两千人之数。 这都是因为大汉历来奉行强干弱枝政策的缘故。 尤其是后汉刘秀更进一步,裁撤郡国都尉,罢太守兵权,至此除了边疆郡国仍有一定的自保力量外,如弘农这般京师周边的郡县,根本就是无兵可用。 天子脚下,你敢私募兵权?想造反不成? 也因此,大汉的黄巾之乱才会在心腹之间爆发的如此迅速和惨烈。 同样也是多亏了黄巾之乱,胡郡守才有了有限的兵权,趁机招募乡勇和囚犯充实力量。 不过紧接着,董卓入京后,弘农由于其特殊的地理位置,便被董卓重视,征调了他相当部分的兵力出去,然后另派了中郎将段煨来此驻防。 若有战事,那也是段煨负责,他只需要从旁做好协助就行。 也因此两千兵丁守城,他当时还是有些信心的。 然而,眼下的局势却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 他万万没想到,那苏曜威名竟恐怖如斯,以至于弘农城外的段煨大军连抵抗都没有做,直接连夜逃遁。 这一下,可把胡郡守坑惨了。 弘农城孤立无援,仅凭他这两千人,又如何能抵挡得住苏曜那如狼似虎的大军? 失去了城外的支援,城头守兵们已是人心惶惶,士气低落。 胡郡守站在城墙上,望着远处那逐渐逼近的苏曜大军,他心中懊恼悔恨至极。就不该听那姓段的忽悠,现在自己坐困城中,该如何是好? “要不,咱们降了???”王主簿试探问道。 嘶—— 胡郡守倒吸一口凉气。 “投降?这如何使得???” 胡郡守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王主簿,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王主簿,你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胡郡守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 “我身为大汉官员,你怎能让我投降那叛贼?!” 没错,胡郡守虽然绝望,虽然也想跑,但是文人的自尊却又让他非常忌讳投降一事。 “汝若要我投降,我还不如与城俱亡来得好!” “起码千秋之后,胡某也能留下个忠贞之名,而非贪生怕死的降将!” “哎呦喂!” 王主簿急的跳脚: “都什么时候了,郡守您竟然还想着那点身后名?” 胡郡守一句与城俱亡的话可以说是把王主簿吓得魂飞魄散。 那轻飘飘的一句话后,是多少人灰飞烟灭呀。 王主簿可是听说了,那冠军侯苏曜噬血成性,凡是与其作对的,无不被他杀得是血流成河。 洛阳城里那一大堆家世显赫的京中豪门,只是没有给他及时开门,就被他找到了由头,抄家灭族杀得人头滚滚! 想到这个下场,王主簿直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爬上脖颈,让他浑身寒毛直竖,打了个激灵。 你胡郡守区区一个外来户,家业都不在弘农,在这里想着舍生一死成自己清名,但你不要拉着我弘农给你陪葬啊! “郡守,您切不可意气用事啊!” 王主簿言辞恳切,甚至已经带着哀求的语气让胡郡守考虑下城中百姓。 然而,胡郡守是重名节之人,他听不进王主簿的劝告,仍然固执己见,认为百姓为忠君保国而死,乃是这些百姓的荣幸! “王主簿,你不必再多言了。” 胡郡守脸色坚定,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我意已决,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即便城破身死,我胡某也要留下这忠贞之名,让后世之人知晓,我大汉还有不屈之臣!” “啊这.” 王主簿闻言,心中绝望。 他看着胡郡守一脸悲壮的凝视着城下的大军,只感觉朽木不可雕也! 难道,我弘农百姓就活该作那成就此人名节的燃料吗? 大家都是大汉人,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突然间,王主簿看着城下苏曜的旗帜,灵机一动: “非也非也!” “胡郡守,你忠心大汉,那就更不该为董贼而殉葬啊!” 王主簿见胡郡守一脸固执,决定换个角度劝说他。 “郡守大人,您想想,那董卓祸乱朝纲,残害忠良,惹天下震动。” “冠军侯以车骑将军之身,举兵讨之,又有名满天下的卢公还有袁家等关东名门支持,才是大义所在!” “您若是为董卓殉葬,那岂不是与虎谋皮,自污清白?” 王主簿言辞恳切,试图点醒胡郡守。 胡郡守闻言,却是眉头紧皱,反驳道: “我当然知董贼险恶残忍,乃乱臣贼子。” “然则,皇帝却依然还在他那边,只要他董贼还尊陛下为天子一日,那他便还是我大汉的相国,其那么代表的便是我大汉朝廷,发出的也是朝廷名正言顺的敕令!” “我身为汉臣,怎能不尊朝廷的命令,而去投降那反贼呢?” (本章完) 第675章 苏曜赫赫声威的余波 第675章 苏曜赫赫声威的余波 眼见胡郡守如此迂腐,王主簿急的是面红耳赤: “郡守您怎么还是执迷不悟啊!” “那董卓虽尊陛下为天子,但他何曾有一点尊重天子的模样?” “此人把持朝纲,残害忠良,所作所为与贼寇无异。” “名为汉臣,实汉贼也!” “反观冠军侯苏曜,他起兵讨董,乃是为了救陛下于水火,恢复朝廷的威严。” “您若此时投降冠军侯,非但不是背叛朝廷,反而是顺应天命,助朝廷一臂之力啊!” 胡郡守闻言,再次陷入了沉思。 他心中清楚,王主簿所言非常正确。 董卓的所作所为,早已经让天下人寒心,而苏曜的讨董之举,更是赢得了广泛的支持和赞誉。 而且从苏曜一路势如破竹的攻势来看,董卓覆灭未来可期。 但是! 说他迂腐也好,固执也罢。 作为一个深受儒家思想影响的文人,胡郡守对“忠君”二字有着近乎偏执的执着。 在他看来,只要皇帝还在董卓手中,那董卓便是朝廷的代表,他作为臣子,就必须对朝廷保持绝对的忠诚。 这与眼下这个天下大乱,群雄并起的背景实在格格不入。 但这样的事情却绝非孤例,甚至为数不少。 其中最著名的便要数那汉末三杰之一的皇甫嵩了。 董卓把持朝政,人人都知董卓贼也。 皇甫嵩在董卓入京后正巧还是接管董卓凉州军的实权大将,他不但收编了董卓之前留在凉州的西凉军,还带了一部分京中的部队戍边右扶风,共有三万精兵在外,卡死了董卓西进的道路。 而且,不止是他,同样在这里的还有那京兆尹盖勋。 他也领有长安周边近两万的兵马,与皇甫嵩协防凉州反贼。 可以说只要皇甫嵩站出来反对董卓,那董卓马上就要完蛋,直接就会被端了老家。 那董卓自然对此也是心知肚明,他那时候可以说是觉都睡不着啊。 原因很简单,汉灵帝刘宏荒淫不假,但他真的懂权术的。 收了董卓兵马的皇甫嵩,与董卓的关系不说是相当不睦,也可以说是势同水火了。 那时候,有苏曜在前,又有皇甫嵩在后,可以说两人联合分分钟就会要了他的小命。 于是乎,睡不着觉的董卓在拿到了权力后几乎是第一时间便立刻是召皇甫嵩还有当时的同样与他不合的京兆尹盖勋入京。 董卓要免两人军权,以保证自己后路。 没错,就这么一纸诏令,就想让两位各自拥兵数万的大员入京听令,臣服自己。 这简直是滑天下之稽! 从任何现实的角度上来考虑,皇甫嵩都不可能乖乖听令。 是个有脑子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这回京就是死路一条! 于是乎,不管是皇甫嵩的儿子皇甫郦也好,其部下长史梁衍也罢,他们都劝皇甫嵩不要听令。 甚至,京兆尹盖勋还专程密会皇甫嵩,向其面陈利害,请皇甫嵩起兵讨董,他京兆之地将全力支持皇甫将军大义的举动。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发生了。 皇甫嵩拒绝了众人的请求,就这么一纸诏令,他就乖乖的交出了兵权,孤身赴京。 甚至皇甫嵩还毅然决然的要求盖勋谨守臣节,莫要作那乱臣贼子。 那京兆尹盖勋见皇甫嵩如此只能是感叹一声,天不佑炎汉,无奈的与皇甫嵩一起交了兵权,进京赴任。 然后,不出所有人意料的事自然也发生了。 在皇甫嵩入京后,董卓甚至连几天的时间都不愿意多等,直接让那掌管刑法的官员在城门口就拿下了他。那官员秉承董卓之意,上奏朝廷,将皇甫嵩交付审判,择期问斩! 上奏朝廷?自然是董卓一言就要斩了。 如此无耻残暴的一幕,登时引得群臣震怒,可以说满朝文武都在为皇甫嵩求情。 最后,还是在苏曜进兵的压力与群臣们共同的努力下,董卓才免了皇甫嵩的死罪,而是置一闲官,看管在身旁。 堂堂一代名将,竟落得如此下场,实在是令人唏嘘。 而更加令人唏嘘的事情是,也正是皇甫嵩最后的这个忠诚无比的决定,彻底断送了大汉最后一次纠正的机会,使得国家不可逆转的滑向了分裂内战的结局。 这是大汉四百年独尊儒术,经学教育的结果,即便在这天下大乱的时代中,他们也依然抱持着这样的理念。 他们是时代的逆潮者,抱着自己最后的那一份忠君爱国的理念,无一例外的被时代的洪流所淹没。 在历史上,这些人最终都成为了诸如董卓和袁家兄弟、还有曹孙刘等人的经验包。 而现在. 堵阳城,现在。 “什,什么?!” “就这?这弘农郡就这么拿下了?还是兵不血刃???” “那胡郡守不是个有名的顽固派吗?他怎么可能让你们这么轻易进城?” 王凌等人听着赵云的讲述,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 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场战役的进展之快、之顺利,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这以那胡郡守的为人来说简直是不可能! “没错。” 赵云笑着摇了摇头,想到当日情景,脸上也带了些无奈: “那胡郡守确实是个迂腐之辈。” “我们押他下去的时候他还一个劲的喊让我们杀了他。” “不过弘农的王主簿倒是个识时务的人。” 原来,眼见胡郡守固执己见,王主簿便自己动起了心思。 主簿,其职责为典领文书等,乃郡府佐吏,与只能让外地人当的郡守不同,佐吏官都是由当地名门望族担任。 弘农王氏,便是当地仅次于那弘农杨氏的名门望族,可以说也是世出两千石的大家。 他当然不可能坐看胡郡守胡来,带着他们朝死路上狂奔。 于是乎,见文的不行后,王主簿当即找来当功曹的杨氏族人,以及当地其他世家。 众人一番商议后,很快便建立了统一共识。 与苏曜大军作对无疑于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既然胡郡守一意孤行,文攻不成,那咱们就来武斗! 考虑到如今城外已经战鼓隆隆,苏曜大军随时可能开始攻城的现状,王主簿等人甚至来不及先派人出去通风报信,沟通投诚的条件,就直接一步快进到发动政变的步骤。 且说那胡郡守正在城头督战,身先士卒的要求守兵们誓死抵抗苏曜大军的进攻。 突然间,他就见到王主簿带着杨功曹和一干郡吏匆匆而来,当即皱眉摆手道: “我意已决,尔等不必再劝!” “此番大战那是人在城在,城破人亡!” 胡郡守慷慨激昂,目光坚定,仿佛已做好了与城共存亡的准备。 然而,王主簿不但并未停下脚步,反而与众人一起来到他面前,在最后一次力劝无果后,他竟是大喝一声: “胡郡守私通董贼,对抗车骑将军,速速来人将其给我拿下!” “什么?!” “尔敢!” (本章完) 第676章 入主弘农 第676章 入主弘农 胡郡守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眼前一幕。 自己,堂堂一郡之首的自己竟然会被属下武力逼宫?! “胡郡守,你既一意孤行,那就莫怪我等得罪了!”王主簿厉声喝道。 “混蛋!” “我乃大汉弘农守!” “尔等安敢如此作乱!” 胡郡守抽刀大喝: “来人,速速将我给这些乱臣贼子拿下!” 然而,他的呼唤却是应者寥寥,不,而是根本没人响应。 确实,两人的争执在刚刚让城头上的守兵们陷入了一阵混乱。 不过,那只是一瞬间。 随着王主簿身后的贼曹掾的挺身而出,城头那些混乱的兵士们立刻行动了起来。 他们举起武器,将胡郡守瞬间包围,与其身边的十余名亲兵形成了实力悬殊的对峙。 这些弘农郡的守兵都是出身本地,甚至根本就全是贼曹掾亲自出马招募。 当面对弘农众世家们如此众志成城的行动时,这些本来就不想送死的兵士们自然知道该如何选择。 他们齐刷刷的调转了枪口,枪戟如林的逼视着胡郡守。 而胡郡守麾下那区区十余个老家带来的亲兵,在这般架势下根本就不敢越那雷池一步。 亲兵们怂了,王主簿等人士气更胜。 紧接着,他们没有再给胡郡守说话的机会,众人是一拥而上,推开那些呆若木鸡的郡守亲兵,把胡郡守的官袍扒掉,嘴里塞上了破布,然后五大绑的拖到了城下。 然后,就在苏曜大军将要进攻的前一刻,弘农城大门洞开,众郡吏与守兵们押着胡郡守,开城献降。 “忠诚可嘉,但是用错了地方,先且押下去吧。” 城门口,苏曜看着被五大绑,跪在地上冒眼泪的胡郡守,摆了摆手,头也不回的率军进入了弘农城。 就这样,在苏曜之前一日破函谷的赫赫声威下,这关中震动的第一波,就直接引发了中郎将段煨的逃亡与弘农城的易帜。 董卓在逃跑路上给苏曜设下的第二关挑战,还未开始,就被直接速通。 在入城之前,苏曜面对城中出来献降的官员和将领,宣布了新的统治秩序。 不过,说是新秩序,实际上苏曜也只是着重强调了军事方面的安排罢了。 他既要求守军放下武器,接受整编,更要求自己入城的士兵们紧守军纪,不得扰民,对于其他人事等安排并未过多触及。 虽然王主簿等人献城有功,但是考虑到他们在最后时刻,死到临头才有此决策,故而苏曜也没有对他们进行厚赏。 大家依然官居原位,之前怎么样,现在还怎么样。 只是在面对人心惶惶的弘农城百姓时,苏曜让赵云贴出了安民告示,宣布弘农城将维持原有的社会秩序,继续由本地官员治理,同时保证不会对百姓进行任何形式的骚扰和掠夺。 这份告示一出,城中百姓们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原本他们以为苏曜的大军入城后,将会带来一场浩劫,毕竟在乱世之中,军队的掠夺和暴行屡见不鲜。 甚至连那些投诚的世家大族们也做好了出血一笔的心理准备。 结果,没想到苏曜只是命令查封了库府和粮仓武库等郡府资材,对城中士人和百姓们是秋毫无犯。 “这怎么可能?!” 看着阳光下,苏曜骑在马上的背影,投降的郡吏们是交头接耳: “难道,还有那不贪财的将军?” “不可能不可能!”“就算他不好财,他的大军也要发饷呀。” “难道,他还能让人吃空气过活不成?” 这些郡吏们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他们无法想象,一个将军竟然能够如此自律,不贪不抢,这简直颠覆了他们对乱世军人的认知。 要知道,即便是名将皇甫嵩,在去岁领命西征,讨伐凉州叛贼经过弘农时,也是让他们这些沿途的世家们筹钱筹粮,才勉强支撑起他那数万大军的开销。 虽然他们对此深恶痛绝,但心中也很清楚缘由。 朝廷没钱了嘛。 故而,不管是那独夫刘宏也好,还是后来暴君董卓。 他们哪怕再重视弘农的地位,但是大军每次过境,他们这些当地的世家和百姓们都要出血来供养过境的大军。 但眼前的苏曜,却仿佛是个异类。 他非但没有向他们伸手要钱要粮,反而还严令军纪,保护百姓,这怎能不让他们感到震惊和不解? “这位冠军侯,到底想要干什么?”一位郡吏喃喃自语,眼中满是困惑。 “是啊,他这样做,难道就不怕军队哗变吗?”另一位郡吏也附和道。 他们无法理解苏曜的做法,更无法想象一个没有粮饷的军队如何能够维持战斗力。 “听其言,观其行,我等还是小心应对罢。”王主簿如是说。 众人纷纷点头,他们搞不懂,但此刻也没有什么别的选择,只能提着小心,静观其变。 而很快的,他们的这份震惊与议论就波及到了城内。 弘农城坊间的各个布告栏处,百姓们人头攒动,议论纷纷。 “妈妈妈妈,这个姓苏的将军,好像和之前府君他们说的不一样!” 小女孩拉着母亲的手,一脸兴奋: “他高高帅帅的,一看就不是坏人,你看你看,他刚刚还给我了一个甜甜的果呢!” 说罢,小女孩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个小块的生酥,得意地展示给母亲看,眼中闪烁着纯真的喜悦。 那母亲低头看着女儿那纯真的脸庞,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她轻轻摸了摸女儿的头,笑说: “傻孩子,哪有坏人会把坏字写在脸上的?” “越是长的好看的,骗起人来就越厉害。” “这就是圣人说的人不可貌相。” “咱们呀,可不能光凭长相便轻易判断一个人的好坏。” 小女孩听了母亲的话,眨巴着大眼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但手中紧握着那块生酥,眼神里依旧充满了对苏曜将军的好奇与好感。 她低声嘀咕:“可是,他给的真的很甜呀,妈妈你也尝尝。” 母亲拗不过女儿,微笑着摇头接过果。 她知道,对于孩子来说,一颗果的甜蜜足以让他们暂时忘记这个世界的残酷。 但作为成年人,她可不会被被区区果收买,被那表面的假象所迷惑。 然而,当这一颗小小的果入口后,母亲感觉到一股馥郁浓香的美味在口中炸开,让她整个人都愣在了当场。 这是什么? 这也太好吃了吧?! 不不不,这不可能! 我可是弘农杨氏的女子,世间怎会有我没吃过的美味?! (本章完) 第677章 给乡巴佬开眼 第677章 给乡巴佬开眼 母亲心中惊骇万分,她本家弘农杨氏乃是冠绝天下的名族,她自幼便享受着家族提供的各种珍馐佳肴,对于美食有着极高的鉴赏力。 然而,这颗小小的生酥,却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美味。 那馥郁的香气,浓郁的口感,以及那恰到好处的甜度,都让她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妈妈,好吃吗?”小女孩眨巴着大眼睛,期待地看着母亲。 母亲一脸震惊的缓缓点头,没想到自己被征服了,被这小小的果。 小女孩见状,笑得更加灿烂了,仿佛得到了莫大的肯定。 她一边重复着苏将军是好人的说法,一边兴奋的告诉母亲,苏将军说这样的果很快她们就能经常吃到。 这让母亲感到诧异万分,而仿佛是呼应女孩的话,她注意到城中不少小孩子手中都有那金黄的果。 这怎么可能呢? 这样至上的美味,那个传说中残暴无道的冠军侯竟然如此大方的派送?还以后经常都能吃到? “没错!” 小女孩蹦蹦跳跳,一脸兴奋: “苏将军说了!” “明天早上郡守府门前会有一场大集会!” “到时候有好多好吃好玩的东西,妈妈咱们一起去呀!” 母亲看着女儿那兴奋的模样,心中不禁有些动摇。 这时这位母亲也终于注意到,安民告示的最后确实有写明日集会的事情。 在那里,不但冠军侯会对近来因为战乱而失去生计的百姓们免费发给义粥和救助粮等。 同时,还有一支来自洛阳的商队会在集市上设立摊位,展示并售卖来自洛阳的各种新奇商品,自然包括那些美味的果和一些新奇的玩具。 这,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传言有误,这个姓苏的真是个天大的好人不成? 有这样困惑的,不止是这个杨氏的母亲。 苏曜大军进城,秋毫无犯的背景下,很多人都对官方之前对苏曜的抹黑产生了一些怀疑。 一些朴素的老百姓们已经开始怀抱起对未来的期待,希望他能结束连年的战乱,带来和平与安宁。 而那些消息更加灵通,知道苏曜如何苛待名族的世家儿女们,则抱着审慎的目光注视着这一切。 第二天,以那杨家母亲为首的世家名媛团队们,带着各家的小孩,还有仆役们早早地来到了郡守府前的空地。 这里已经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虽然苏曜所说的商队还没来,但城中商贾们显然也不会错过这个大好机会。 他们早早的赶到这里,在苏曜预留出的空地外摆设起自家的摊位,小贩们高声吆喝,吸引着过往行人的注意。 杨氏母亲环顾四周,发现除了他们这些平日身居宅邸的女子们,竟然还有其他许多世家大族的熟人都带着好奇和疑惑的面孔前来参加这次集会。 她心中不禁暗自惊讶,没想到苏曜的吸引力竟然如此之大。 不但连这些平日里高傲的世家子弟都被吸引来了,甚至还有很多在郡守府供职的官吏和各家族中不常露面的长辈。 当然了,他们这些人可不全是为了这些所谓新奇的东西,更多的还是想瞧一瞧,那个冠军侯到底搞得是个什么样。 “难道说” 一位留着美须壮年男子不由嘀咕: “那冠军侯不会是以为,靠商队卖货就能补足他大军的供应吧?” “啊?” “若是如此,那这也太蠢了吧。” 愚蠢,没错,这个想法让在场的世家大族们都觉得十分荒谬。 他们深知,一支军队的粮草供应绝非儿戏,绝不可能通过简单的商业活动来解决。但是,那冠军侯如此大张旗鼓的召集众人搞起什么商业活动,要说他不打算靠此搞钱,那显然在场众人是谁也不信的。 于是乎,当即就有很多在场的世家官员们大摇其头,表示根本不看好此事: “果然,这冠军侯是武勇有余,智谋不足啊。” “妄图以商贾之事解决大军粮饷,真是异想天开。” “哼,我看这苏曜不过是徒有其表,迟早会败在他这狂妄自大之上。” 世家官员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对苏曜的做法充满了质疑和嘲讽。 想来也是。 一个并州边地突然崛起的蛮子,怎么可能懂得治国大事? 在洛阳的时候有卢公等人帮衬,他也许还能人模人样的保住形象,不露马脚。 但是现在他这自己率军出征,离了那些能臣谋士的辅佐,便露出了原形。 “王主簿啊,看来咱们之前对这位冠军侯的评价还是太过乐观了。” 一位世家官员冷笑道: “这献城只能说是权宜之举,我等还需早做谋划,以备来日啊。” “没错,看来他也不过是个草莽之辈,根本不懂治理之道。” 另一位官员也随即附和: “把宝压在他身上,那绝对是拿身家性命来开玩笑了。” 有的人心中盘算着未来,同时,也有其他人在感慨前路之艰难: “哎,董卓是个残暴无道疯子,这苏曜又是个愣头愣脑的呆瓜。” “这大汉天下,我看怕是迟早药丸喽。” 在热闹的街道上,窃窃私语的众人没有发现,苏曜竟然穿着便服,戴着兜帽来到了附近。 他听着那些人的质疑,没有上前驳斥,只是撇了撇嘴,对身旁甄姜说: “你的人都准备好了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苏曜笑了: “只有事实才是最好的回击。” “就让这些乡巴佬们,好好的开开眼吧。” “一切都已就绪,只待郎君吩咐。” 甄姜回了苏曜一个浅浅的微笑后便缓缓的退了下去,安排接下来的事情。 苏曜则继续混在人群中,观察着那些世家官员和百姓们的反应。 他注意到,尽管有不少人对他的做法持怀疑态度,但也有一些人露出了好奇和期待的神情。 从那围观的百姓们的神情和衣着中,苏曜发现弘农的富庶程度远超他的预料。 这个夹在洛阳与长安间,大部分都是山谷地形的郡县,其富庶程度竟然要比洛阳还要好。 这大概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特殊的地理位置让他免遭黄巾之乱的影响,董卓之乱也因为王主簿等人的和平献城而免遭其害。 看到那些富裕人民,苏曜心中的底气更胜。 这都是上好的消费者啊。 前方大军开道,后方商队跟进,这一手武装经商的操作,苏曜有信心即便不动刀兵,他也能把钱从那些世家大族们的口袋里掏出来! 很快的,随着一阵嘹亮的号角声响起,一场别开生面的大集就这样在弘农城中展开。 人们循声望去,却没想到,那自城门洞外缓缓而来的商队先锋,竟不是满载珍宝的驼队与马队,而是由一对妙曼美丽的胡姬姐妹领衔的歌舞团队! (本章完) 第678章 苦难的女孩们 第678章 苦难的女孩们 “美,好美!” 一个素衣打扮的青年男子看直了眼睛。 这对胡姬姐妹,身着色彩斑斓的异域服饰,头戴金饰,颈挂珠链,脚踏轻盈的步伐,在音乐的伴奏下翩翩起舞。 她们的舞姿优美,身躯雪白,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异域风情,勾人心魂,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首先被震撼的便是那些城中仍保持冷漠状态的普通百姓。 城池易主,大军入城。 即便来者秋毫无犯,但是绝大多数人也不可能不抱着警惕和疑惑的态度。 也因此,对于苏曜举办的活动,他们多是冷眼旁观,不准备凑那热闹。 财不外露谁人不知? 天知道那传说中,残暴嗜血的反贼苏曜会不会是用集会作幌子,把他们诱惑去一网打尽! 故而,对于从早上起,郡守府前大道上那一派热热闹闹的场景,很多人都是冷眼旁观。 有的人闭门不出,也有的人随便找了个理由,在家门口的街道上观望。 而那一声嘹亮的号角,顿时引来了所有人的注目。 号角声悠扬而激昂,回荡在弘农城的上空,在号角声的引下,胡姬姐妹们仿佛是来自异域的精灵,为这古老的城池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活力与魅力。 而更令人惊叹的是,那舞姿妙曼,歌喉清丽的美人竟不在少数,而是有足足近百人! 这一下子,简直看了人们的眼。 “这,这真的是反贼苏曜举办的活动吗?” 一位老者喃喃自语,不可思议,年轻人则争相奔走,快速的传播着这惊人的消息。 他们活了,这么久,还从未见过如此盛大的集会,更未曾想过在这样的乱世之中,还能有幸目睹如此美妙的歌舞表演。 “美人,美人啊!” 就连那些一向自恃甚高的世家子弟们,在见到胡姬姐妹们领衔着这支的庞大歌舞团队缓缓步入会场后,也一个个的瞪圆了眼睛,发出了声声惊叹。 “暴殄天物,这可真是暴殄天物啊!” 要知道,在过去,这些能歌善舞的美人们都是各家的禁脔,哪有这样公开亮相,给贱民们大饱眼福的。 “简直是胡闹!” “这些美人都是哪里来的?” “总不会,是都是那冠军侯养的不成吧?” 看着那些发出难以置信惊叹的世家子弟们,苏曜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回应。 抠脚想,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嘛,这支舞蹈团当然是他的杰作。 在收下了那胡姬姐妹,发现她们与红儿的歌舞天赋后,苏曜便动了建起一支歌舞团的心思。 越是在困难的时候,音乐与舞蹈越能够鼓舞人心。 对这些既能让人大饱眼福,充实后院宅邸,又能通过表演,给地方和军队加buff的好事情,苏曜自然不会放过。 于是乎,在接下来的数次大战后,不管是来自异域草原的女孩,还是那些被抄家灭族的世家大族宅邸中的禁脔,苏曜都在注意收集。 只不过,一直到进入洛阳之前,这个数量也就最多不到二十人。没办法,能歌善舞本就是一项天赋,而苏曜本人对于颜值的标准亦有不低的要求。 也因此,他的那小小的歌舞团更多的时候就是跟着红儿和胡姬姐妹等人在后方打酱油,练技能。 这一切,直到进了洛阳城后终于迎来了巨大的改变! 洛阳,京师也,可谓是聚天下精华之所在。 先帝刘宏,又是个荒淫爱玩之人,其后宫粉黛三千,佳丽如云,才色俱佳者不计其数。 这些女子们聚于京师,居于后宫,每日为得皇帝垂帘而争奇斗艳,苦练才艺。 不过,她们的一切努力最后自然都以悲剧收场。 随着刘宏的驾崩,皇权的崩溃,在十常侍之乱后便有大量宫中女子流落民间,或被当日攻破皇宫的世家子弟们霸占。 而在十常侍之乱后,紧接着的董卓之乱更将所有女孩的命运都全部改变。 随着董卓在洛阳城中权势日盛,他的魔爪也逐渐的伸入了后宫之中。 董卓见洛阳宫中美人众多,便肆意妄为,将她们据为己有,供自己玩乐和赏赐亲信之人。 坦率的说,能够成为董卓和其心腹的姬妾也许还算是她们好命。 更多的人,则被充入官坊,为其赚取钱财,命运悲惨。 在正史之中,这些女子最后将随着董卓一起被迁往长安,伴他夜夜笙歌,最后在长安数次易主的混乱中化为历史的尘埃。 但现在,随着苏曜速攻洛阳,董卓仓皇而走,这些女孩的命运也再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苏曜很清楚,这些女子都是无辜的受害者,她们不应该成为乱世中的牺牲品。 他解救万年便是心怀此意。 但,坦率的说,对于那些无名的女孩们,苏曜一开始并没有更加上心。 他只是送万年回宫后见皇宫废弃,太监与宫女们十不存一,心怀怜悯,让王凌和赵云等人注意妥善安置这些人员。 包括但不限于为这些女子们重新登记造册,为她们提供衣食住行,并安排医官为她们检查身体,治疗伤病等等。 而其中最重要的还要数苏曜当众宣布,这些女子将有机会选择自己的命运,无论是想要回归家乡,还是愿意留在宫中,他都将尊重她们的选择,并提供相应的帮助。 但他却不知,自己随意的举措,竟然瞬间赢得了这些女子的满满的感激和尊敬,并且让大乱后洛阳城中的百姓们对苏曜的好感度大增。 百姓们纷纷称赞苏曜是一位仁慈的将军,是真正的英雄豪杰。 而更有很多女孩,选择想要为他效力,听候冠军侯差遣。 苏曜不清楚,这些女孩究竟是出于真心的仰慕还是出于对稳定生活的渴望。 不过,苏曜还是尽可能的满足了她们的愿望。 也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苏曜决定将这些解救出来,将自愿加入的女子们编入他的队伍中来。 本来,只是这样的话,其实也掀不起太大的波澜。 毕竟,饱经数次大乱后,皇宫中剩余的适龄女子数量太少了,再加上一部分回家,一部分留宫,剩下的苏曜养起来问题不大。 可是,苏曜没想到,有人却在这时送了份大礼! (本章完) 第679章 才女蔡琰 第679章 才女蔡琰 那送礼之人,自然是那无数出身显赫,扎根于洛中的名门,也就正是那些脑子进水、妄图投袁对抗他的世家弟子们。 正是之前那些世家子弟们最后一波令人发笑的骚操作,给其中近半的家族都赢来了一副反贼的标签。 虽然苏曜没有赶尽杀绝,但是抄没家产,收银赎罪等自是无法避免。 而在这样的背景下,苏曜才发现,原来这些洛阳的名门们,在这连番大战中竟然获利最多! 从宫中散落的女子们,八成都通过各个渠道,辗转流入了这些世家豪门之手。 而同时,这些名门中本又有很多以前豢养的禁脔,这一次随着他们家底被抄,全部都被苏曜解放了出来。 这一下子,可把当时的苏曜都看傻了眼。 如此庞大的数量,不但立刻能恢复万年宫中的需要,也直接把苏曜的“后宫”上限撑爆——他在洛阳的宅邸也根本不可能养下如此庞大的女团。 这份礼物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让那坚定速推目标的苏曜都不由得犯了难。 都发回宫中,维护费实在高昂。 若是全部遣散,既暴殄天物,也是不负责任。 不能说苏曜没有尝试过让她们自己选择自己的命运。 但是,结果却让苏曜大失所望。 这些女孩子们竟然除了少数家在洛阳选择回家外,大多数人都不愿意离开这里。 原因嘛那也很简单,她们中的大多数都是从小被卖掉,就是战乱中因流离失所而被收养。 对于这些女孩子们来说,这个世界是陌生而残酷的,她们在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甚至没有自己的名字。 她们被作为侍妾、舞姬或者婢女培养长大,只是作为权贵们娱乐和满足私欲的工具而存在。 当苏曜给予她们选择的机会时,她们中的大多数人都陷入了迷茫和恐惧之中。 她们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更不知道离开了这些贵族府邸后,自己能否在这个乱世中生存下去。 更有甚者,因为曾经间或得到过主人一时的宠爱,便觉得自己有多么与众不同。 她们眼高于顶,自诩见过世面,是大家族的女人,宁可作那被权贵豢养的金丝雀与其他女人争宠斗艳,也不愿走出高墙,自由的生活。 只要一想想,离开这里后,她们的结果是作那卑贱的农家妇或商人妻,她们就充满恐惧,苦苦哀求苏曜放过。 这样的结果让苏曜不由感到无奈。 他明白,这些女孩们长期生活在权贵们的阴影下,已经失去了自我,失去了对生活的掌控权。 她们纵然有着美丽的皮囊,有着惊艳的才艺,但是她们却早已养成了依附权贵的习惯,失去了自由飞翔的能力。 但是,如此庞大数量的女孩们从世家大族的豪宅中涌出,苏曜根本无法全部收留她们。 狠心遣散,让她们自生自灭又有悖于苏曜做人的原则。 不过,苏曜相信办法总比困难多,他一定要解决这个问题。 于是乎,在那短短的,留在洛阳的时日中,苏曜难得的没有使用一次跳过功能,把每一分钟时间都利用到了极致。 白天,他带着红儿等人走访洛阳的大街小巷,帮助洛阳重建,以及造访各大官方作坊与设施,恢复洛阳城的功能。 夜晚,苏曜则一次次的与那众多的女孩子们深入交流,加深理解,探寻道路,以期因材施策,找到合适的方法,给她们一个好的归宿。 许是因为苏曜冠军侯的光环,又许是因为他不俗的外表更容易取得人们的好感,还或许是他那不凡的谈吐与超人的技巧等等 总之,在苏曜的耐心下,终于越来越多的女孩们开始向他敞开心扉,坦诚相见,倾诉自己内心的恐惧和迷茫。 苏曜也因此更加的了解了她们的各自的能力与长短之处。 于是乎,很快的。 苏曜接下来便在尽可能遵循自愿原则的基础上,将一部分送回了皇宫,陪伴万年,维持南北宫正常运转,让她们从事自己熟悉的事情。 同时,又将一部分人赐给大战中的有功之臣,比如赵云、关羽、吕布等武将,以及文官如荀彧、钟繇等,还有一些在基层中有突出表现的后起之秀等等,作为对他们战功和贡献的奖赏。这些女孩们虽然出身卑微,但都是样貌端正,才艺俱佳之人,又经过苏曜精选,足以成为这些将领和官员们的得力助手和伴侣。 如此一来,既赏赐了将士们的努力,又给那些女孩子们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归宿。 不过,即便如此,想要靠这样的安排便解决如此数量的女孩还是捉襟见肘的。 这一幕让苏曜也不由得感慨万千。 一路上,他见到了太多太多的光棍们,拼死拼活也难寻一个老婆。 即便他一直有注意给麾下兵士们解决个人问题,但战乱的环境下,适龄女子的稀少也令人秃头。 以至于,除了当时在草原上对整个部族大打歼灭战,带回了大量妇孺时的宽裕时期外。 只有最精锐,表现最出色的勇士才能得到发老婆的赏赐。 然而,在洛阳城里。 皇帝,世家等权贵们,却拥有如此众多的女子,其中不乏才貌双全者,她们本应是社会的宝贵资源,却因为权贵的私欲而被束缚在高墙之内,失去了自由和价值。 苏曜首先想到了自己麾下的勇士们。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他的阵营,没有家室的战士也越来越多。 勇士们在战场上舍生忘死,除了拼那封妻荫子的大业,更多人只是想有一个稳定的生活,一个温暖的归宿,守着片自己的田地,过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 苏曜认为,若是能这些女孩们与士兵们的结合,不仅能够解决女孩们的生计问题,还能够增强军队的凝聚力和战斗力。 但是,显然的,现在这些女子们由于她们那“高高的眼界”,根本就瞧不上那些勇敢的战士们。 苏曜需要一些时间来改变。 于是乎,首先的苏曜便将这些多才多艺的女孩子们编入了文工团中,让她们靠自己的双手来生活。 而在这文工团下,又根据女孩们各自的所长分社两大部。 饱读诗书,通文墨,在文学和绘画等方面有所长的女孩们组成了文艺部。 能歌善舞,通音律,在歌舞与演奏等方面有所长的女孩们组成的歌舞部。 其中,在苏曜的授意下,文艺的女孩们不但将参与洛阳世界上第一所女子学校的建立,负责教育和培养更多的年轻女孩们,传播正确的价值观。 还将通过自己的专业技能,或帮助卢植荀彧等人在缺少官员的时候处理文书工作,或在空闲时间组织各种面向世家子弟和平民百姓的文艺娱乐活动,在未来为洛阳乃至整个天下带来一股新风。 不过嘛,既然要教书育人,以这些女孩子们现在自己都在迷茫中挣扎的价值观来看显然是不行的。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一头狮子带领的羊群可以打赢一头绵羊带领的群狮。 这个状态下,放任这些女孩独立进行教育工作,她们只会培养出一群迷茫的朵,外表精致美丽,但却经不得一点风雨。 这天下第一的女学也将沦为权贵们猎色的艳场。 这等事情自然不是苏曜希望的。 不过好在,苏曜早就有了主意。 为此,他特意派人出马,去请来天下最富盛名的才女——蔡琰,蔡昭姬来领衔负责此事。 “什么?” “你说冠军侯要办女学校,还要我去当什么校长???” (本章完) 第680章 才女的苦恼 第680章 才女的苦恼 蔡琰,字昭姬,乃是当世大儒蔡邕之女。 其自幼聪颖过人,博学多才,琴棋书画无所不精,更有着“才女”的美誉,后因晋朝时为了避讳司马昭的名字而改名文姬。 曹操早年被桥玄赏识,通过他的关系结识蔡邕,三人相交忘年,在那时曹操曾有幸一见这位蔡家才女的芳容,当时便惊为天人,甚是欣赏。 而随着蔡琰逐渐成人,其姿容与才华亦愈加显著,士林之人几乎未有不知其名者。 按理说,如此大家才女,早该被提亲者踏破门槛,早早的过上相夫教子的生活。 然而,蔡琰的命运却颇为坎坷。 早年,其父蔡邕因直言敢谏,得罪了朝中权贵,被贬至边地朔方郡,几经周折,又避难江南十二年。 作为蔡邕的蔡琰自然也随之流离失所,在幼年时便是历经磨难,这段经历让她对世态炎凉有了更深的体会。 后来,蔡邕虽然得以平反昭雪,但蔡琰的生活却并未因此平静下来。 原因也很简单,那为蔡邕平反且提拔之人竟然是那为天下唾弃的贼逆董卓! 董卓虽然残暴不仁,但对蔡邕却是颇为赏识,他不但将蔡邕重新召回朝中,担任自己的祭酒引为亲信,甚至加官进爵,升侍御史等,为蔡邕向上铺路。 其知遇之恩让怀才不遇的蔡邕颇为感动。 但是,董卓恶名广布,蔡邕官路亨通的同时与他伴随的还有诸多如阿谀奉承等的恶誉。 这些恶评如同阴云一般笼罩在蔡邕和蔡琰的头顶,让他们的生活充满了压力和困扰。 若是在本来的历史上,董卓强暴天下,威望如日升天的时候倒还好。 蔡邕会逐渐在朝堂站稳脚跟,一步步的爬进权力中枢,然后结亲河东卫氏,蔡琰也会迎来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任老公。 没错,第一任。 蔡文姬的婚后生活没持续多久,那死鬼老公便短命而亡。 孀居在家的蔡文姬又在中原大乱中被匈奴掳走,在左贤王身边过了十二年的奴隶生活,还生育了两个儿子后才被曹操重金赎回,指婚董祀。 然而,自以为脱离苦海的蔡文姬并不知道,自己却又入了火坑。 那董祀并非良人,不但因她失陷匈奴之事看不起他,竟然还犯了重罪要被论死。 最后,已经一把年纪了的蔡文姬“蓬首徒行,叩头请罪,音辞清辩,旨甚酸哀”央求曹操放过,方才免了董祀的死刑,给自己保留了最后的那一点点容身之地 那名动天下的一代才女,最终落得如此下场,着实令人扼腕唏嘘。 不过,苏曜来了,一切自然都不一样了。 首先的,便是那董卓的命运。 由于苏曜的介入,董卓早早的提前一年便逃离出了洛阳。 他的权势可谓是来得快,败的也快。 他自己都没来得急给自己升太师,蔡邕的官路目前也就在六百石的治书侍御史上止步。 董卓颓势尽显,蔡邕作为董卓亲信,自然也不被众人看好,其与河东卫氏的联姻也因此没了着落。 蔡家女儿纵使风华绝代,名动京城,然而那些滑头的世家却根本就没人愿意在这个时候冒风险与蔡家结亲。 世家大族不敢摘那带刺的玫瑰,敢提亲的却又都是些无名无势,只想借蔡家关系攀附董卓的投机分子。 对于这些人,蔡邕自然是嗤之以鼻,蔡琰更是连见都不愿意见他们一面。 于是乎,蔡琰婚事就这样尬住了。蔡邕瞧得上的,人家不搭理你。 而愿意来提亲的,却又都是蔡邕瞧不起的。 老实说,即便这样蔡邕也没有气馁。 他相信一切困难都是暂时的,董公有识人之明,只要能改掉那刚愎自用的缺点,使众正盈朝,广纳善言,定能重振朝纲,扫清宇内! 到那时候,蔡家的困境自会迎刃而解。 那些现在看不起自己,忙着撇清干系的人自然会摇着尾巴回来。 他爱女蔡琰的婚事也定会有一个圆满的结局。 不过,结果嘛,蔡邕就被残酷的现实来了一记重锤。 董卓的逃得突然,浑然不觉的蔡邕在上朝时就被裹挟带走,竟完全来不及带上家中的女儿! 虽然紧接着,发现不对的蔡琰便立即收拾行李,欲去长安追随父亲,但洛阳城接连的变故却让她与众多世家子弟们一样,全都被困于这京城之中。 而好不容易等到洛阳乱局落幕,城池解封后,苏曜又宣布了近日便要西征的消息。 这家伙,兵荒马乱的,蔡琰一个女儿家,哪里敢冒险出门,只好闭门不出,吩咐下人们日夜打探。 这一打探,可把蔡琰吓坏了。 正所谓同样的事情,在不同人眼中有着截然不同的解读一样。 与很多百姓们拍手称快,盛赞苏曜壮举,对他满怀期待不同。 蔡琰看到的,是连日来,苏曜在城中大搞牵连,昔日豪门世家纷纷跌落,无数公子贵人们戴上枷锁,或被处以极刑,或被贬入行伍,堂堂京师风声鹤唳,满城凄苦。 那其中不乏蔡琰认识的熟人,这让她不由得心生恐惧。 看着那些遭到牵连的女眷和奴婢们,蔡琰念及自己董贼余党的身份那是感同身受,每日在家以泪洗面,自怜自艾。 那些并非什么坚定依附董贼的世家大族们都遭到了如此下场,自己的老爹是董贼亲信,下场可想而知啊。 以至于,当下人来报冠军侯府来人的时候,蔡琰都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她心中忐忑不安,以为苏曜的使者是来宣布对她的处罚,或者是将她带走囚禁的。 然而,结果却大大的出乎了她的意料! 使者带来的并非噩耗,而是一个意外的邀请。 洛阳城,蔡府。 在听到王凌带来的邀请后,蔡琰抬手轻掩口鼻,美目中满是震惊。 蔡琰是万万没想到,这个被世人称为“暴虐无常”的冠军侯,竟然会有如此惊人之举。 不但不抓她,反而还要用她? 校长,这个说法蔡琰虽从未听过,但是女学校的校长,望文生义她也明白其意义。 也因此,她就更加困惑了。 “为何是女学校,为何又是我??” (本章完) 第681章 冠军侯,酒池肉林? 第681章 冠军侯,酒池肉林? 面对苏曜如此直白的邀请,蔡琰错乱了。 没错,她是才女,名动天下的才女,这一点她非常骄傲。 但是,也正因此,蔡琰才知道这有多么难得。 她之所以能够通读五经,饱读诗书,固然有她自己天资聪颖,勤奋好学的一面,但更多的原因还是其父无子,没有其他人能传承家学。 为了家族的延续和荣誉,蔡邕倾尽心血培养蔡琰,让她成为才女,以继承蔡家的学问和名声。 蔡琰深知这一点,也明白自己的身份和使命。 然而,此刻她却被邀请去担任一所女学校的校长,这让她感到困惑和不解。 女学校?这在大汉可是前所未有之事。 那可是连她的最尊敬的班昭,班大家都没有做到的事情! 班昭,没错,她正是大名鼎鼎的班超班定远的妹妹。 这位女子才是大汉真正的第一奇女子也,也是蔡琰的偶像与目标。 班昭是文史家班彪之女,十四岁嫁给曹世叔为妻,早年守寡,博学高才。 其兄班固去世后,汉和帝赏识其才华,令其续写《汉书》,又担任皇后和妃嫔们的教师,被尊称为“大家”,成为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位收徒授业的女教师。 如此成就已是足以让人叹服,然而班昭的传奇却才刚刚开始。 等到元兴元年邓太后临朝,班昭更是受邀参与朝政,身佩金印紫绶,位同丞相,权势彪炳,甚至最后能说得服邓太后罢免了大将军邓骘! 而更加令人赞叹的是,这位奇女子并非仅仅是追求于个人的权势和地位。 更是在文化和教育领域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其续写《汉书》,编写《女诫》,后来更是收徒马融等人,颠覆性的缔造了女教师教授男徒弟的先例。 后有文人赞其约“有妇谁能似尔贤,文章操行美俱全。一编汉史何须续,女戒人间自可传。” 班大家的传奇故事,在后汉一朝传为美谈,蔡琰自然是仰慕至极。 但是,也正因此,她很清楚,女学校究竟有多么困难与离谱。 眼下这个时代根本不支持女子就学,即便是书香传家的世家大族也多是如此。 女子,学习女红,能够生养孩子就够,不需要浪费精力去教育知识。 而班大家身为女中豪杰,面对这样传统教育的体制,自然是发出了大声的抗议: 她认为夫妇之道,刚柔并济,和敬相连,足以感通神明,是天地之间的大义。 圣人制礼重视男女之别,孔子诗论首推《关雎》之义,便是要教人重视夫妇之道。 然而,眼下的人们,只知道妇人不能没有丈夫的引导、丈夫的威仪不能不整肃,因而用古书经传来教育男孩子,却不知道妻子也必须为丈夫分忧,妇女必须遵守应有的礼仪。 如此,只知道教育男孩,不知道教育女孩,是一种严重的偏颇! 根据古礼,当男孩子到了八岁,就会开始教他读书写字,到了十五岁,就会教他致力于学习成年人的学问。 男孩子能够这样被教育成才,女孩子也应该得到一样的待遇。 这样的言论,不能说不振聋发聩。 然而,面对现实,天下第一奇女子的班昭也无法对抗大势。 她的教育事业虽然不能说仅仅止步于宫中,但天下人能够听从进去的自然也是寥寥无几。 身为幸运儿的蔡琰自然也就很清楚,这冠军侯现在所言的女校究竟有多离谱。 除了如上所说的社会观念,还有诸多如经济条件,师资力量和最关键的学生来源等都无法保证。 越想清楚其中关节,蔡琰越觉得,这若不是那冠军侯一拍脑门的妄想,那怕不是有什么阴谋来找她上门? 是想利用这样的邀请,将自己的父亲置于两难之地? 还是说其别有用心,要利用女学一事,来树立自己的形象,亦或是想要将她置于众目睽睽之下,以便更好地掌控? 一念及此,蔡琰突然打了个寒战。 她想到了一件非常令人恐惧的事情。 最近几日,坊间多有流言。 那冠军侯苏曜,不但经常留宿后宫,更是从世家大族的宅邸中搜刮抢掠来了数以千计的年轻女子们。这些女子不但夜夜为他鼓琴弄弦,浅唱轻吟,献舞助兴等等。 更有甚者,传言这些女子们还被迫与他大开无遮大会,场面荒淫无比,令人发指。 如此离谱传言,蔡琰虽不能证其真假,但心知这恐不是空穴来风。 一是,那冠军侯起于边地荒蛮之地,素来行事不羁,又多有大胆好色之名流传。 二是,已经有很多人都听说了,在夜晚间从那宅邸传来了阵阵少女的啼哭,这是毫无疑问的事实! 一念及此,蔡琰心中便涌起了一股深深的恐惧和不安。 如果这传言是真的,那苏曜邀请她担任所谓女学校的校长,岂不是想要将她卷入这场荒唐的漩涡之中? 不,她自幼饱读诗书,学圣人之言,绝不是为了成为这等乱臣贼子的玩物。 当即的,蔡琰便找出了各种冠冕谈话的理由来拒绝了邀请,送客王凌。 蔡琰的拒绝让王凌颇感意外,但他并没有放弃,而是耐心地劝解道: “蔡姑娘,你怕是有所误会,冠军侯绝非你所听闻的那般荒淫无度之人。” “他之所以邀请姑娘,是因为深知你在文学与才情上的卓越,希望你能引领这些女子走向正道,为她们提供学习与成长的机会。” “而且,你也不必担心会被卷入什么漩涡之中,我家君侯一向尊重人才,绝不会对任何人有所强迫,更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我叔父王允便与令尊一样,同为董贼提拔的亲信,但苏君侯却从未因此而对我有所疏离或者牵连,也没有利用我们之间的关系去谋求什么。” “如此胸襟与气度,岂是那些坊间流言所能诋毁的?” 王凌的话语诚恳而坚定,试图消除蔡琰心中的疑虑。 王凌很清楚,那些市井流言多是近日那些遭逢苏曜打击的世家们的手笔。 他们虽然一败涂地,但是心中怨气却不可能一干二净。 他们不甘失败,试图通过抹黑苏曜的形象来挽回一些颜面,甚至寄希望于通过诋毁和谣言来动摇苏曜的民心基础。 对于广大受益良多的百姓而言其实没多大作用。 百姓们多不信此事,或有信者,反倒添油加醋,当作冠军侯男儿雄风的例证,说什么人不风流枉少年,大丈夫正该如此云云。 而对于蔡琰这般,早已在心中竖起成见壁垒之人,那就并非是某个人说上三两言语便能消解的事情。 最终,王凌还是无功而返。 不过,这一次,蔡琰的回应还是委婉了不少: “您的好意小女心领了,但此事关系重大,我还需要时间考虑。” 王凌见状,知道不能操之过急,便点了点头: “当然,此乃大事,你自然需要慎重考虑。” “不过,我希望你能尽快给我答复,毕竟女校的开办迫在眉睫,君侯不日又将西征,恐怕没有几天时间能浪费这里。” 王凌走后,他的话语便不时的回放在蔡琰的脑海之中。 蔡琰坐在书桌前,心中思绪万千。 她深知女校的开办对于女子们来说意味着什么,也知道这是一项艰巨而伟大的任务。 然而,面对苏曜的邀请,她心中依然充满了疑虑和不安。 最终,在徘徊良久后,蔡琰决定去亲眼看上一下。 看看冠军侯那藏匿少女的宅邸到底是否是外界盛传的酒池肉林那般。 决定了便立刻去做,蔡琰很快就换上一身朴素的衣裳,又带上斗笠,叫上了一个小厮与丫鬟后便离开了家门。 暮色渐深,蔡琰在小厮的指引下,按照坊间流传的线索,来到了一座的“藏娇之处”。 然而,这里的景色却大大出乎了蔡琰的意外。 里面不但没有什么奢靡的场景,反而是一群美少女在大搞些 “诉苦大会?” “这是什么???” 眼前离奇的一幕,让这位大才女看懵了眼。 (本章完) 第682章 诉苦大会 洛阳,某宅邸。 悄悄而来的蔡琰被眼前一幕震惊。 这座宅邸,蔡琰倒并不陌生,此乃洛中种氏的财产.至少曾经是。 没错,在数日前洛阳城世家子弟们自不量力的骚乱之后,如这座种家的大宅般,有很多宅邸都被苏曜查抄法办。 按照蔡琰家小厮打探来的线索,苏曜搜刮到的那些美女们,便都被安置在宅邸之中。 蔡琰本以为,作为苏曜金屋藏娇的暗室,这里会戒备森严,谢绝来客,自己可能需要一些特殊的手段才能进去。 却不曾想,当她来到宅邸门前,犹豫着该以何种理由叩开大门时,这里却根本是不避旁人。 “我们就这样进去不要紧吗?” “不需要通传下你们的主人吗?” 跟着眼前仆人踏入大门,蔡琰突然生起一种荒谬的错觉。 若非自己没有耽搁任何时间便出门来此,一路也甚是小心,她怕是真以为那冠军侯监视了她,就等自己上门。 要知道,她根本就没有报上真正的名讳,而是假托近日常听到府中有歌声绕梁,按捺不住好奇,特来拜访。 然而,那腰佩短剑,似是行伍出身的仆从却只是大方的摆了摆手: “无妨无妨。” “我家主人现不在此地。” “但他有吩咐,不管以文会友,还是以歌会友等,凡慕名而来者皆是我家主人的贵客,需以礼相待。” 仆从的回应让蔡琰心中更加困惑。 不在此地? 那坊间传言,这些女子们夜夜笙歌,为苏曜助兴又是怎么一回事? 还有那沸沸扬扬的无遮大会,难道都是无稽之谈? 光是听那仆人如此坦荡的说法,蔡琰几乎都要相信了。 也许只是下人们听风就是雨,都是些胡闹的谣言。 但是,愈加深入宅邸,其后院中隐隐传来的那阵阵歌舞与吵闹之声就越是清晰,与那仆人所说似乎相去甚远。 主人不在,难道这些仆人和奴婢们在自己玩乐吗? 这岂不荒谬? 蔡琰搞不懂,但她的直觉告诉她,这宅邸中许是另有乾坤,只是自己尚未深入其中。 于是乎,蔡琰压下心中的疑虑,悄悄咽了下口水,小心的跟随着仆从的脚步,继续向宅邸深入。 穿过曲折的回廊,绕过精致的假山,蔡琰终于来到了宅邸的后院。 这里与宅邸外院的宁静雅致截然不同,后院内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与想象中的淫靡之景不同。 相反,这里更像是一个女孩子们的集会场所。 在这宽敞的庭院与花园中,那些年轻貌美的女子们三五成群,或静或动的各自聚在一起。 那静的人,有的在下棋对弈,有的在品茶聊天,还有的似在书法作画。 而动的人,有的在翩翩起舞,有的在纵情高歌,有的在吹拉弹唱等等不一而足。 蔡琰站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 她从未见过如此多的女子聚在一起,如此自由地展现自己的才华和热情。 这里没有束缚,没有压迫,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快乐和发自内心的笑容。 “这……这真的是冠军侯的地方吗?”蔡琰再次确认道,她依然有些难以置信。 “千真万确。” 那仆人微笑着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自豪: “我家主人深知这些女子们身世可怜,故而特意为她们提供了这样一个可以交流才艺,放松心情的场所。” 蔡琰闻言,心中不禁对苏曜有了一丝改观。 她本以为苏曜只是个贪图美色的武夫,却没想到他竟有如此细腻的心思. 不,等等! 蔡昭姬,不能轻易上当。 这些女孩现在看起来也许确实不错,但是那些争吵和啼哭又是怎么回事? 很快,蔡琰的目光穿过了眼前这些放松的女孩,落向宅邸深处的一个大平台上。 在那里,不但人群的数量远超这边零星的少女们,甚至还有不少仆人打扮的男子加入了其中。 那些男男女女的人们围坐在一起,他们或哭或笑,或愤怒或悲伤,不时有女孩站起身来,举着拳头喊上两句,然后引得周围众人的愤慨或唏嘘。 这里离的较远,蔡琰听不清她们在说些什么,只能听到那阵阵啼哭随风而来。 “诉苦大会?这是什么?” 仆人的话让蔡琰心中疑惑更甚,在见到那仆人并未阻拦后,蔡琰轻移莲步,缓缓向那大平台靠近,试图听清那些女孩们的谈话内容。 随着距离的缩短,那些嘈杂的声音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然后她便发现,这些女孩们竟然都在控诉各自原主人的暴行?! “我家的主人简直是禽兽不如!” 一位少女站了出来,声泪俱下: “什么都不懂的时候他便用强霸占了我。” “事后,他还花言巧语的说未来要我当他的姬妾,为他生儿育女,只要我乖乖听话,他就会给我一个名分。” “我信以为真,以为找到了可以依靠的人,便一直都小心的伺候着他。” “谁知道,他后来不但没有给我承诺的一切,反而变本加厉,不但让我伺候他,连他那些来府上玩耍的朋友,都让我去陪荐枕席!” “我不愿意,他便对我家人下手,说要捉他们进地牢,逼我就范。” 少女说到这里,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而下,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周围的女孩们纷纷围上前来,有的递上手帕,有的轻拍她的背以示安慰。 蔡琰站在一旁,听着这悲惨的控诉,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慨和同情。 蔡家乃是标准寒门,祖上最高不过就是个县令。 直到乃父的叔父蔡质时,家中才终于有了第一个两千石的卫尉。 然而不久便被下狱论死。 其父蔡邕颠簸一生也没当过什么大官,家中生活作风简朴。 故而,蔡琰从未想过,这些世家大族中看似光鲜亮丽的女孩们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不堪回首的往事。 而更让她震惊的是,这样的遭遇竟然不是个别现象,而是普遍存在于这些被权贵们豢养的女孩们身上. 第683章 自我攻略 “我也是,我也是!” 一个又一个女孩子们站了出来,痛陈曾经遭受的迫害,展示着自己身上的伤口。 她们有的被主人强迫从事不堪入目的活动,身心俱疲;有的被当作礼物随意赠予他人,尊严尽失;还有的则因拒绝主人的无理要求而遭受毒打和虐待等等 年轻的蔡琰从未想过,这个世界竟会如此残酷,那些看似光鲜亮丽的世家大族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黑暗和残酷的现实。 这么看来,自己没有嫁入河东卫氏,也许未尝也不是一件好事? “小姐妹,你是新来的吗?” 就这时,突然一位绿裳少女走上前来,向蔡琰打招呼: “是苏君侯解救出来的,还是自己逃难来的?” 蔡琰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自己此刻的装扮确实容易让人误会。 然而,还不待她解释清楚状况,她便被那盛情的女孩推上了前台。 “大家快来看啊,有新姐妹来了!” “你不要怕,有什么难过的过往都说出来,大家都是同病相怜。” “只要来了这里,就再也不用怕了。” “苏君侯会为咱们撑腰,他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不会让咱们再受委屈的!” 这一下子,看着那些眼巴巴望着自己,用眼神鼓励自己的女孩子们,蔡琰完全傻眼了。 赶鸭子上架,用来形容眼下的状况实在是再好不过。 在过去,文学少女的蔡琰自然也没少过伤春悲秋,自怜自艾其人生之多艰。 然而,面对眼前这些真正饱尝苦难的女孩们,蔡琰发现了,自己跟着父亲一路走来受的那些苦,是多么微不足道。 她们之中,有的曾经是世家大族的侍妾,有的则是被权贵们强抢来的民女,还有的甚至是宫中流落出来的宫女。 她们各自有着不同的背景和故事,但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曾经遭受过非人的待遇和苦难。 而此刻,她们却在这里勇敢地站出来,将自己的遭遇公之于众,互相倾诉,互相安慰,互相支持。 这种团结和坚强的精神,让蔡琰深受感动。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所追求的文学和才情,在这些人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于是乎,一向自诩才华横溢,被人交口称赞的天才少女,此刻竟然是哑然失声,在少女们殷切的目光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蔡琰的大脑一片空白,以至于她根本都不记得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等到她回过神来,眼前的景色已经完全变了样。 那人声鼎沸的诉苦大会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眼前高大的门匾,上书冠军侯府四个大字. “喂,你说这女人是不是有病?” “我叫她她也不理咱。” “这大晚上的,就这么痴痴的望着咱们君侯家的大匾干啥?足快半个时辰了!” “不会是君侯在外面瞎搞女人,生了娃娃,现在找上门来了吧。” 守卫甲小声嘀咕,一脸的羡慕: “哎,谁让咱君侯年轻有为,又长了那么张俊脸呢。” “我要也有这本事,那还不把半个洛阳城的女人肚子都搞大了?” “去去去!” 守卫乙一脸嫌弃的推开守卫甲: “瞧你那点出息,就知道想这些个下三路的事情。” “不是君侯大度,这么碎嘴主人放别人家里你早就被沉洛河了懂不懂。” “依我看,这姑娘怕不是得知了君侯威名,有事想求助于他。” “你快去叫人把红儿姑娘.或者是小春姑娘喊来,让她们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这一下可把蔡琰臊的满脸通红,心中连道侥幸,还好斗笠遮住了自己的羞态。 蔡琰一把拉住身边暴躁起来,准备上去理论的小厮,忙对眼前两个守卫说道: “不好意思,小女失态了。” “烦请通报君侯,陈留蔡伯喈之女求见。” 蔡琰整理了一下思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而恭敬。 虽然她几乎记不起自己是如何到了这里,但是毫无疑问,她要做的事情很清楚。 而听到蔡琰报上的名讳后,两个守卫显然是大吃了一惊: “蔡伯喈?那不是董贼亲信蔡邕吗?” “你莫非就是那才女蔡昭姬?” “俺们没去抓你,你怎么反倒主动跑到咱们府上来了???” 两位守卫大惊失色。 以他们的身份显然还不知道苏曜在大事上的安排,不过考虑到君侯严格的要求,他们还是不敢怠慢,连忙入府通报此事。 “苏君侯,您可真厉害啊!” “那可是名动天下的大才女啊!” “现在还是生死大敌的立场。” “您是使了什么好手段,竟把她给迷的是五迷三道,魂不守舍的。” “回来也教教小人可好?” 议事厅,在等待蔡琰到来的间隙,那守卫甲搓了搓手,惦着脸向苏曜请教。 这直接把苏曜听得是哭笑不得。 “你这家伙,休要胡言乱语。” “外人编排些风言风语也就罢了,你们这些天天随着我的人,还能信了这些?” “我连那姓蔡的姑娘长得什么样都还没见过,何谈迷得她五迷三道?” 守卫甲一脸不信:“君侯莫要诓骗小人,那蔡姑娘若非对您有情,又怎会不顾一切地寻到这里来?” “小人可是瞧得清楚,那姑娘眼中的情意,浓得都化不开了呦。” 苏曜翻了个白眼,根本不信,只是摆了摆手: “蔡姑娘此来,乃是有要事相商,与私情无关。” “她是一位有远见卓识的女性,心中装着的是更大的抱负和理想。” 苏曜明白,蔡琰来定然是考虑好了主办女校的事情。 虽然对于她如此快就想通了关节苏曜有些意外,但这无疑是帮了他大忙,与儿女私情无关。 当然了,这不代表苏曜没有一些特别的想法。 只不过那不是着急的事情,攻略这种重要女主,还是有思想的文学少女,高岭之花类型的,那必须要小心谨慎要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提高好感,才能happy ending! 趁着蔡文姬还没嫁出去前,先把她收到自己麾下,安排上任务,近水楼台下以后有的是机会培养感情,纳入他的后宫。 苏曜是这般想的,于是乎,对于这初次见面,苏曜也是难得的拿出了一份认真的态度。 就准备与蔡琰谈谈文学和工作,聊聊未来的安排。 哪知,谁曾想,在红儿把蔡琰带进大厅后,苏曜也是直接傻了眼。 蔡琰踏入议事厅的那一刻,苏曜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被她所吸引。 她身材纤细,约有一米六五左右,身着一袭素雅的淡蓝色襦裙,头戴斗笠,虽未露出全貌,但那温婉的气质和举手投足间的书卷气,已足以让人心生好感。 但是,对于见多了美女的苏曜来说,这不足以让他震惊。 他真正感到惊讶的是,姓名版上更新出来的数据. 不是,妹纸? 你怎么初始好感能这么高啊? 我还啥也没干呢啊。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自我攻略? 第684章 冠军侯,滤镜深重 第684章 冠军侯,滤镜深重 “小女蔡氏,见过君侯。” 在红儿的引领下,蔡琰缓缓走进议事厅,她目光在厅内扫视一圈,最终落在了苏曜高大的背影上。 见苏曜回首,蔡琰面色微赤,连忙低头摘掉斗笠,微微欠身,行了一礼,等待苏曜的回应。 然而,苏曜只是微微挑了挑眉,然后便是平静的打量着她。 自我攻略。 除了这个离谱的想法外,苏曜想不到别的可能。 身为一个身经百战的游戏玩家,熟练的掌握各角色好感和性格,并且制定相应的攻略路线乃是基本操作。 而角色的初见更是其中重中之重,奠定了两人关系发展的基础。 就以他之前攻略的女主们来说,论初见的好感,红儿毫无疑问是最高的,而小春则是见面即仇怨。 也因此,对于这两个女孩来说,苏曜便采用了不同的方法。 但是,那些女孩的情况苏曜都能理解。 红儿是他英雄救美,小春则是他从战场上虏来的战利品。 可是,放到蔡琰身上苏曜就完全理解不能了。 两人没有任何接触,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还是分属董贼和讨董联盟这两大敌对阵营。 结果,蔡琰初见他显示的好感度竟然是仅次于红儿??? 苏曜脸上面无表情,绷住了神经,但实则心中却已经完全是一副黑人问号脸和地铁老人手机.jpg的模样了。 而见苏曜不言只是脸色冰冷的看着自己,蔡琰自不知他心中惊涛骇浪,只当这冠军侯是因自己初次的拒绝而心存疑虑或有所保留,于是她再次欠身行礼,解释道: “小女蔡琰,字昭姬,乃陈留蔡伯喈之女。” “之前因有所顾虑,未能即刻应允君侯之邀,实乃小女之过,还望君侯莫要见怪。” 蔡琰声音温婉,言辞恳切,试图化解之前的误会。 紧接着,蔡琰便如实告知,自己之前听信坊间传闻,以为冠军侯乃是残暴贪鄙,好色无道之徒。 然而,今日傍晚,经过她的实地走访,在宅邸中的那一幕深深的震撼了她。 直到这时,她才知道传闻不实,冠军侯实乃仁心宅厚,胸怀天下之大英雄也。 蔡琰的声音中充满了敬佩,她继续说道: “小女亲眼所见,君侯不仅收留了那些无辜的女子,还给予她们庇护与关怀,让她们得以在这里倾诉心声,重新找回生活的希望。” “此等仁德之举,实乃天下少有,小女深感敬佩,愿意为君侯的事业尽一份绵薄之力。” 苏曜听了是心里一乐,总算知道了怎么回事。 只不过. “姑娘言重了。” “在下不过一介凡人。” “贪财好色自也有之,不过是知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罢了。” “那些女子本就身世可怜,我不忍见其再受苦难,故而出手相助,此乃分内之事,何足挂齿?” 苏曜连忙摆手解释,毫不居功。 自知之明他当然还是有的,苏曜并不想过多地渲染自己的善行,也不愿因此而被过分赞誉。 他不过是想给那些女孩找了些事情做,不让她们白白耗费自己的资金。 如果蔡琰对自己好感度来源是类似那种对圣人般言行的倾慕的话,日后再相处,自己暴露出凡人的一面,岂不是每次都在减分? 然而,苏曜却没想到,自己的解释反而又为自己赢得了加分。在蔡琰的印象中,那些身居高位者,尤其是像苏曜这种,骤然崛起的功臣武夫,往往都最喜欢夸大其词,自吹自擂,以彰显自己的伟大和英明。 昔日权倾天下的大将军何进是这样,日后独揽朝纲的董卓更是这般。 然而,眼前的冠军侯却截然不同,他的谦逊和坦诚让蔡琰感到十分意外和敬佩。 “君侯过谦了。” 蔡琰微微欠身,目光闪烁: “您的仁德之举,小女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绝非虚言。” “况且,小女也听说了,君侯在洛阳城中的诸多善举。” “洛阳城饱经战乱,每有一方大军来洛,百姓们便要遭一番大灾。” “但您大军入城,却能做到只惩贼子,不害百姓。” “不但没有如之前上洛的官长那般搜刮百姓钱财,反倒是破费巨资,重建城池,帮助百姓恢复生计,还设立义仓,救济灾民。” “老人,小孩,女子,您都能不分贵贱的一视同仁,施以援手,平等的去关爱每一个人,此乃真正的大仁大爱是也。” “小女子实在是佩服不已,更对之前听信风言的误会深感惭愧。” 蔡琰言辞恳切,目光中满是敬佩与敬仰。 她深知,在这个乱世之中,能够如此关心百姓疾苦,平等对待每一个人的将领,实在是太少了。 “啊这.” 然而,难得的,在如此夸赞面前,苏曜的老脸却被说得微微发烫了起来。 妹纸,你也太吹了吧! 苏曜的心中不禁有些尴尬。 他当然知道自己做的这些事情并不是出于什么高尚的情操,更多的还是出于现实的考虑。 毕竟,在这个时代,人心向背可是决定胜负的关键因素之一。 尤其是洛阳城,更是处在天下中心,若不能让百姓们真心拥护自己,让其他势力尽可能的不与他敌对,他便会陷在四面皆敌困境里,寸步难行。 于是乎,苏曜是连连否认,然而却没有什么效果。 两人接下来又是言语交锋了数次,苏曜发现,这就好像系统出了bug一样,不管他怎么说,那边蔡琰的好感度都是一点点的增加,区别无非是加多加少罢了。 说到底,苏曜还是小看了自己的作为。 他以为无心随意的举动,已经让那些被解救的女孩们自发的成为了鼓吹他美德的旗手。 蔡琰虽然才情名动天下,但毕竟还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女,正处在多愁善感的时候。 她一下子置身于之前那狂热的环境中,很快被那些女孩感染,对苏曜也是颇为尊敬,很是想加入那些女孩,为苏曜的事业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谬赞了,蔡姑娘谬赞了。” 苏曜终于忍不住打断了蔡琰的夸赞,他无奈地笑了笑,试图将话题从自己的“仁德”上转移开来: “蔡姑娘既然有此热情,又才华横溢,为当世女子榜样,我自当把文工团的事业交给你来负责。” “不过,对于女学校如何筹建,我想先问问你的看法,我见你之前给王凌列了一大堆的难处,言说不易。” “现在,你既主动请缨,当是有了想法没错吧?” 蔡琰一听,顿时来了精神。 既然冠军侯已经谈到了具体细节,那自然是要考教她的本事了。 马上的,蔡琰便把早已想好的方案,侃侃而谈起来 (本章完) 第685章 女学奠基,冠军侯敢为天下先 第685章 女学奠基,冠军侯敢为天下先 说到办女学之难,那眼下确实是难如登天。 除了大众观念的抵触外,人,财,物,以及师资和生源的问题都是困难重重。 说到底,苏曜这个决策其实本就不是什么深思熟虑的考量。 说他一拍脑门就做决策可能有点过分,但是,他临时起意,率性而为却是实实在在的。 也因此,一开始当他提出这个问题时,从卢植荀彧,到王凌贾诩等人,可以说没有一个人赞成认同此事。 然而,苏曜何许人也?认定的事情他就不会改变。 这些人越是反对,此事越是艰难,他反倒干劲就越是足了起来。 而且,这也不仅仅是他旺盛的胜负欲作祟。 比起皇帝与世家,圈养如此大量女子供自己奢靡玩乐,苏曜更希望自己手下的每一个人都能发挥出自己的作用来。 比起让这些女孩闲置在各大宅邸中白维护费,还不如通过组建文工团还有女学等,将这些女孩子们组织起来,让她们也能发光发热。 或提高威望,引领风气,或直接辅助生产,提高效率,乃至增收创利等。 而除了这些说给卢植等人明面上的理由外,苏曜还有一个不能拿上台面的原因。 那便是通过女学这一打破常规禁忌的做法,这是苏曜又一次的试探世界的边界的行为。 没错,这个世界有点不对劲,苏曜自然是早就有感觉了。 但是,在生命宝贵的情况下,他不可能去送死一次试试情况,很多猜测也就是停留在既不能证实,也不能证伪的状态。 这种情况有点类似于他之前和同学们大开脑洞,讨论我们的世界是不是另一个虚拟世界的话题。 随着科技的进步,这类话题的讨论度越来越高,甚至发展到有人自杀送死,想要脱出这地球ol的魔怔地步。 苏曜起初认为自己又是如某枪剑ol的重大事故一样,被困在真三世界的某个正式服服务器里。 但是,随着他走过的地图越来越多,接触到的人物也越来越多后,这个单纯的想法也自然被动摇了。 这个世界某些方面真实的让人感到恐惧。 即便真三世界的开发商实力强大,能做到如此地步,也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 于是乎,苏曜便逐渐的克制自己的行为,尽可能让每一个选择都无愧于心。 同时,他也逐渐的开始试探这个世界,试探法则的边界。 凭借自己的意志,我究竟能把世界改变到什么程度? 如此大逆不道,与社会潮流背道而驰的女学,显然是一个不错的突破点。 如果说活字印刷等超越时代的科技,尚在他系统扩展的科技树上,但那女学等却是完全不存在。 若是女学可行,那女皇又如何呢? 此刻的苏曜,还只是有个大概的想法,他决定饭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件一件做,还是先把女学的事情做好再说。 不过,虽然女学对苏曜有着重要的意义,但他现在不可能有时间盯在这里去做。 因此,蔡琰便成了他最好的选择。 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身为领袖和大将,他只需要把控好方向,勇往直前,率队杀出一条血路。 至于剩下的事情,交给麾下那些仁人志士们处理便好。而蔡琰这个专业人士果然不负苏曜厚望,很快就拿出了解决方案来: “小女原也以为,观念和风气等问题影响巨大,此等问题不解决,投入再多,也是空耗时间,没人会送孩子来参加这女学,更妄论其他了。” “毕竟,这是连班大家都没能做到的事情,冠军侯和小女又怎么可能做到?” 蔡琰轻轻的闭上了眼,她回想起宅邸中的那一幕场景,不由一叹: “然而,在见过了宅中的姐妹们后,我才突然悟了。” “有些事情,想的太多反倒是阻碍,不如先且做了。” 蔡琰继续说道: “冠军侯已经用实际行动为我们扫清了最大的障碍。” “您解救了那些被困在苦难中的女子,给予她们庇护和新的希望,让她们有了重新生活的勇气。” “有了这些鲜活的例子在前,女学的意义便不言自明。” “那些女子们会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去说服她们的家人和亲朋好友,让更多的人了解女学,相信女学。” “而只要有了第一批学生,女学便有了立足之本。” “随着时间的推移,女学的成果会逐渐显现,越来越多的人会看到女子教育的价值,观念自然会慢慢改变。” 蔡琰越说,信心就越是充足: “说到底,这社会的风气,还不都是由上位者决定的吗?” “昔年楚王好细腰,以至宫中多饿死;而上有所好,下必从焉亦是夫子之名言。” “今苏君侯年轻有为,执一方权柄。” “倘若君侯真的有决心去推动女学,那风气的改变也是早晚的事情。” “而君侯所言的文工团就更是绝妙。” “它的存在给了大量女子们一个有别于女官奴婢和嫁人从夫外的第三种选择。” 蔡琰双目流转,侃侃而谈: “通过文工团的演出和宣传,我们可以将女学和君侯的理念传播到更广泛的百姓中去,获得更多人的理解。” “同时,文工团也可以成为我等女学的一个展示窗口,让外界看到女学生们的才华和进步,让世人知道女子并非只能生儿育女与伺候男人。” “她们可以知圣人言,亦可通过自己的努力,为家国社稷做出自己的贡献。” “而更关键的是,女子可以立功,可以受赏,可以为家族争光添彩且改善家计。” “如此,培养女儿,便不是一个亏本的买卖,人们自然愿意送她们来女学。” ——啪啪啪! 蔡琰话音一落,苏曜便鼓掌拍了起来: “蔡姑娘果然才思敏捷,见解独到,如此一来女学,乃至文工团的事业交给你来负责,我就可以放心了。” 苏曜站起身来,走到蔡琰身边,目光温和的拱手道: “我相信,在蔡姑娘的带领下,我们的女学事业一定能够取得成功,为天下女子再开辟一条新的道路。” (本章完) 第686章 大汉皇家女学院 第686章 大汉皇家女学院 “君侯过誉了。” “小女不过略尽绵薄之力,一切还需君侯的鼎力支持和众人的共同努力才可。” 苏曜的盛赞与认可,让蔡琰脸颊微红。 她很清楚,想要做到班大家都没做到的事情,最离不开的就是苏曜的鼎力支持。 而苏曜对此自然也是绝不含糊。 窗外夜色渐深,两人在室内的讨论则越发的热烈。 很快,即将新官履任的蔡琰便与苏曜就资源投入,师资力量,以及女孩子们的任务分配等达成了一致。 首先的,苏曜便把目前收缴用来安置那些女子的宅邸中划出了部分、可容纳数百人的宅邸作为文工团的工作场所以及女学正式办校前学生们的活动场所。 在苏曜不在的时候,钟繇这位名士,将负责与蔡琰一同协从,调集资源保证机构运转。 而师资力量和课程设置的解决比想象中的要简单不少。 托班昭的福,现今女子识文断字的人数虽少,但在宫中和京中世家中亦有少量人员,精通《女诫》,用以教导嫔妃和家中子女。 有这些负责文化课的人,苏曜接下来便是安排蔡琰与钟繇等名士共同商议,拟定和修改新的教纲。 身为一个现代思想的人,苏曜太清楚教纲统一思想的重要性。 第一步他要做的便是意识形态的教育。 苏曜必须要保证,这些学校出来的学生不能成为自己的反对力量。 于是乎,在传统的忠君爱国,以及班昭《女诫》传统的“三从之道”和“四德之仪”的基础上,苏曜又适当加入了解放思想和孟子民贵君轻等价值观和天命演变等世界观。 在思想教育保证后,知识与文化教育苏曜自然也不会忽略。 作为苏曜亲自操刀的第一所女子学校,他希望女学建设的同时也承担起他日后的普及教育探索发展道路的重任。 于是乎他又与蔡琰探讨,加入了如《诗经》、《楚辞》等经典文学作品的学习,以及历史、算术、天文、地理等实用知识的教学。 此外,苏曜还决定引入一些新的科目,如音乐、舞蹈、绘画、书法等艺术课程,以及手工艺、农事技能和账目与营等实用技艺的教学。 他希望通过这些与现代化学校教育理念相近的多元化课程,让女孩子们不仅能够增长知识,提高文化素养,还能掌握一技之长,为将来的生活打下坚实的基础。 即便这些女孩在学习之后很快就嫁作人妇,专心家庭,但她们所学的知识和技能也将成为自己和家庭宝贵的财富,对帮助夫家事业发展以及教育子女后代提供帮助等等。 比起基础教育更需要钟繇等现有名士大家协助,这些才艺类的课程的师资解决就相对简单。 除了红儿和胡姬姐妹等人精通歌舞技能外,皇室宫廷与世家大宅中本就有很多教习女子才艺的人员,这些人虽然可能学识不高,但在音乐、舞蹈、绘画、书法等艺术领域却都有着深厚的造诣和丰富的经验。 这些人如今都在苏曜手下无所事事。 于是乎,从这些人中挑选出技艺高超、品德优良者,让他们到女学中来担任才艺课程的教师便是一举两得之事。 而这些学子们未来成才,除了加入他的文工团,或者进入宫中与甄家商号等道路外,也会有部分人继续留任学校,成为新的老师,逐渐扩大改良师资队伍的规模与效率。而解决了场地、师资和课程后,生源问题更是重中之重。 与班昭最终事业仅局限在宫中与上流社会不同,苏曜希望他的女学除了在上流发展,同时也能普及到广大普罗大众中去。 苏曜很清楚,但只有女学办的如火如荼,做出良好表率,他未来掌权后进行教育改革之事才会能够没有太多阻碍。 而受制于眼下世家对他的抵触,以及女学教育有悖于当时风俗,他显然在一开始所能获得的生源是十分有限的。 不过,幸运的是,正如蔡琰所说,由于苏曜之前的善举,他从宫中和世家大院中解救出来的女子们便成为了首批最佳的生源。 这些女孩们来自不同的背景,有的曾是宫中的宫女,有的则是世家大族的侍妾或婢女。 她们在苏曜的解救下,得以重获自由,拥有了重新开始的机会。 女学的建立,无疑为她们提供了一个学习和成长的平台。 而她们感念苏曜恩德,也将成为鼓吹他事业最好的旗手。 于是乎,在设置不同年齿的初级学部之前,面对十五岁以上学子、致力于成人教育的高等学生部就先行挂牌成立。 这个年龄段的女子们,已经在世家和宫廷的教育下有了一定的才艺基础,她们将成为女学初期最为活跃和有影响力的学生群体。 而为了表示支持,苏曜还特意把宅中适龄的妻妾和婢女们全都一股脑的塞进了高中部里。 这其中,甚至包括一个极为特殊的学生,那就是重返宫中的万年公主。 只不过,在这个等级森严的大汉,他们这些人毕竟身份特殊。 为此,在蔡琰的执意要求下,苏曜特意在洛阳南宫门外,为这些出身尊贵的贵女们单独划出了一个独立的大宅,作为女学研修与活动之地,挂牌皇家女子学院。 而这份折腾总算也没有白费功夫。 当得知苏曜家眷与万年公主都在这个名头甚大的学院中活动时。 虽然嘴上说着这冠军侯胡来乱搞,不靠谱云云,但身体上这些京中豪门们倒是诚实的很,一个个的都送家中女子来报名参与。 很快的,仅仅就在这皇家女子学院宣布挂牌成立的隔天,除了苏曜麾下嫡系们表示支持送来的家眷外,这个特殊女学的报名人数就迎来了一波爆发级的增长。 看着那些女孩子们一个个巧笑嫣然,青春靓丽的身影,苏曜突然就升起了一股打造统一制服的念头。 不过,眼下显然没太多时间可以耽误了。 就这样,在苏曜忙着进行西征准备的时候,蔡琰等人也是忙得脚不沾地,除了学校草创的任务外,她们也筛选出了一批优秀学子,将参与西征大业,帮助苏曜的大军做好后勤辅助与大军的士气鼓舞等工作。 倒不如说,这才是蔡琰等人文工团眼下的主要任务。 这是她们的初次登场,每一个被选中的女孩都鼓起了干劲,希望能帮到苏曜,证明自己的价值。 而正所谓有心人天不负,接下来在弘农城的首次登场中,少女们掀起的青春风暴就狠狠地震撼了那些“乡巴佬”们 (本章完) 第687章 青春风暴 第687章 青春风暴 弘农城,冬日暖阳。 集市上,包括胡姬姐妹在内的上百名文工团的女学生们,组成了一支上百人的歌舞团。 其初一登场,便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随着胡姬姐妹领衔的歌舞团队步入会场,整个弘农城仿佛被点燃了一般,热闹非凡。 越来越多的人从家中走出,涌向会场,想要一睹这难得一见的美景。 那些原本对苏曜持怀疑态度的世家官员和百姓们,也被这盛大的场面所吸引,纷纷驻足观看。 “这……这真的是那个传说中的冠军侯举办的活动吗?” 一位世家子弟喃喃自语,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 他从未想过,一个被传为残暴无道的将军,竟然能举办出如此盛大的集会。 而那些原本对苏曜充满敌意的世家官员们,此刻也不得不承认,这场集会的规模之大,确实是他们之前所没有预料到的。 “哼,不合时宜!” 但也有人在说风凉话: “也不看看什么时候,大战当前,载歌载舞,搞这么大个排场,果然愣头青,不知轻重缓急!” 一位身着华丽服饰的世家老者,手持拐杖,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他身旁几位年轻官员也纷纷点头,眼中流露出对苏曜此举的不满与不屑。 “就是,如此行事,岂是明君所为?” 另一名官员附和道,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轻蔑: “若是真正的英明之主,此刻定当整军备战,而非在此寻欢作乐。” 不过,嘴上他们说的是头头是道,但是那眼睛却一个个都直勾勾的往那少女们白的身子上瞟。 这时,胡姬姐妹们的舞蹈已经接近尾声,观众们的热情却丝毫未减,整个活动也达到了高潮。 众人们纷纷鼓掌欢呼,为这场难得一见的美妙表演欢呼喝彩。 在这个娱乐匮乏的时代,这是很多人终其一生都无法见到的一幕。 不由得他们不赞叹。 而更让人吃惊和意外的是,紧接着歌舞表演的是,不少女孩突然化身为传奇推销员,介绍起了商队的珍品来 “诸位乡亲父老!” “各位公子贵人!” “今日我们甄氏商号与洛中的伙伴们特地从京城赶来,为大家带来了诸多奇珍异宝,保证让各位大开眼界!” 在诸多女孩中间,有一对衣着鲜艳大胆,笑容可掬的女子招着手吸引众人的注意。 鲜艳大胆的衣着,没错。 只见两人一人穿红衣,一人着绿裳,但却不是汉家女儿常见的襦裙竟是上衣短袖,下身短裤的贴身样式。 两人露着雪白的胳膊和大腿,虽不似胡姬姐妹那般艳丽,但却别有一股清新与活力。 她们二人正是从前苏曜从贼人营地中解救出的女孩,小桃和小绿。 在被苏曜解救后,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后,两人恢复了开朗的性格。 同时,她们也对苏曜充满了感激之情,为了报答苏曜的救命之恩,小桃和小绿主动提出想要为苏曜做些事情。 苏曜见两人聪明伶俐,开朗热情,虽然没有舞蹈的天赋,但是亲和力不错,对数字也比较敏感,于是便让两人去帮助甄姜打理商号事物。而她们二人也没有辜负苏曜的期待,很快便展现了商业营销方面的天赋。 在甄姜等人悉心指导下,小桃和小绿不仅学会了如何管理账目,还掌握了与顾客沟通的技巧,再加上苏曜后世各种营销手段的加持,两人很快就成了甄氏商号的金牌推销员。 一路帮着甄姜在辽东建立商路,也在洛阳城小试牛刀。 如今,随着商号规模的扩大,以及苏曜进军关中的野心。 甄氏商号也肩负起了更大的责任。 它们不但一肩挑起了苏曜大军后勤辎重的运转任务,同时也把大量辽东带来的特产和洛阳抄家和采买来的珍宝和商品等一同带来了弘农。 为此,仅为了支持苏曜五千骑大军的前进,他们后勤动员使用的马匹就有两万余之巨。 能做到这一切,除了从袁绍的关东军赚来的马匹外,更关键的还是苏曜早早便建立了起了匈奴—并州马匹商路,以及辽东基地的支持。 在苏曜经营的辽东的时候,甄家商号就不断的收集马匹向河北与中原集中,通过一支支商队分散于地方。 待中原讨董大战发动后,这些提前的布局也开始显露出效果。 这是苏曜得以以孤军偏师牢牢占据伊阙的关键,也是他能在收复洛阳后没过多久便继续马不停蹄的击破函谷,再克弘农的关键。 在那光鲜亮丽,令人头晕目眩的兵贵神速的背后,是无数个无名后勤人员默默无闻的辛勤付出与精良调度的安排。 甄氏商号作为苏曜麾下最重要的后勤与情报支柱,在这场西征中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他们不仅负责了马匹的征集与运输,还承担了粮食、武器、装备等大量物资的筹措与供给,以及战利品拍卖等等。 眼下的这场弘农大集,便是甄家商号走上台前的一场大战。 即便苏曜一路速推,减少消耗同时缴获颇丰,战争对粮草和物资的消耗依然非常庞大。 这也是苏曜轻易不动用大兵团作战的缘故。 每动员一个战士背后都是数个家庭的负担。 而洛阳经过董卓的劫掠和搜刮,并没有给他留下太多的补给。 苏曜也不想竭泽而渔,在刚刚收复的领地上大搞搜刮,惹得民怨沸腾。 因此,通过商贸活动进行补充就是非常必须的事情。 如眼下弘农大集这样的盛会,便是苏曜与甄姜为解决后勤问题搞的一个重要大事。 通过和平的商业活动,不仅能够补充军队的物资,还能够加强与当地百姓的联系,互通有无,稳定民心,为接下来的战斗打下坚实的基础。 此战不但要胜,还要大胜才行! 而结果嘛,自然也是大获成功。 胡姬姐妹两人领衔的歌舞团引来了全城的瞩目,以至于当他们退场结束时,现场士人和平民们都久久不能从刚才那一幕青春风暴中回神,没有人发现在广场四周不知不觉间商铺的布置都已经完成。 甄家商号专门根据现场客人不同的财富水平,拉出了专供世家大族的精品区和面向普通百姓的平价区。 小桃和小绿两人与甄家商会的人通力合作,展示出了的非比寻常的推销技巧。 她们热情洋溢地介绍着甄氏商号带来的各种商品。 从辽东珍贵的皮草和北珠,到洛阳精致的丝绸漆器,还有各种珠宝古玩和书画作品甚至苏曜搞出来的铁锅、玩具还有特色美食与稀有果等每一样都让人目不暇接 (本章完) 第688章 阳光下的暗流 第688章 阳光下的暗流 “哇,这皮毛真是柔软细腻,还有这丝绸面料,都是上等佳品,这冠军侯的路子还真不赖啊。” 一位世家贵妇抚摸着一块来自辽东的雪狐皮,又看了看展架上的丝绸面料,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这里是甄家商号在广场上开设的精品区,展示了从辽东远道而来的珍稀皮毛、珠宝玉石、以及来自中原各地的精致丝绸、漆器等手工艺品,以及名家书画,这些商品无一不彰显着奢华与尊贵,吸引着世家大族们的目光。 而在平价区,甄氏商号虽然因为着急赶路,没有准备带来太多商品。 但是,他们还是摆上了大量常用品和农产品,如粮食、布匹、农具等的展示件,用以订购。 其价格亲民,质量上乘,深受普通百姓的喜爱。 “这布匹真不错,颜色鲜艳,质地柔软,而且价格还这么便宜!”一位农妇拿着一块布匹,脸上洋溢着满意的笑容。 “是啊,还有这农具,分外结实,比镇上老李打得强上太多,关键是价格还满是公道。”另一位百姓则拎起个钉耙,仔细端详着。 随着商队的商品受到热烈的欢迎,甄氏商号的收益也是节节攀升。小桃和小绿两人更是忙得不亦乐乎,她们穿梭在人群之中,热情地介绍着商品,解答着顾客们的疑问。 “这位公子,您看这辽东特产的人参,具有补气养血、延年益寿的功效,送给长辈最合适不过了。”小桃对着一位年轻刘公子推销道。 “哦?这人参真的有这么神奇吗?”刘公子有些好奇地问道。 “当然了!这人参的功效早在《神农本草经》中就有记载,您看这人参的品相,外皮光滑,根须分明,色泽鲜亮,绝对是上等的佳品。” 小桃拿起一根人参,仔细地展示给那刘公子看: “辽东地广人稀,环境优渥,盛产人参。” “而如这般上品,在我们那里也是极为少有的,刘公子若是错过这次机会,恐怕就很难再遇到了。” 那刘公子听了小桃的介绍,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显然被小桃的话打动了。 他仔细端详着那根人参,又看了看小桃真诚的眼神,终于点了点头。 “好,那我就买下这几根人参,送予我家长辈看看功效如何。” “多谢刘公子惠顾,有您这样的孝子,长辈们一定会非常开心的。祝您家中的长辈身体健康,福寿绵长!” 小桃的声音清脆悦耳,让那刘公子听了心中也是一阵舒畅,他又看了看那热情洋溢的小姑娘,瞅了眼摊位上的商品们,点点头后,竟然大气的招手,唤来仆人,吩咐几句,不一会竟然拉来了一车铜钱。 这不止是因为那刘公子被伺候爽了,一口气竟要把摊位上不少东西都各拿一点打包回去。 更多的还是眼下货币体制较为原始,市场上流通的铜钱对大额交易的支持力度不够。 故而,凡买珍贵物品者,无一不是一车一车的拉钱来才能交易。 这精品区的物件,如人参北珠等哪个不是个顶个的珍贵,刘公子不拉车来,他还真就买不了多少东西。 不过,看到那一车铜板,小桃也是高兴坏了,看出了那刘公子家中的实力,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连忙招呼小绿一起帮忙整理刘公子挑选的商品。 “刘公子真是慷慨大方,这些商品定能让您和您的家人满意。”小桃一边麻利地打包商品,一边笑着说道。 小绿也在一旁忙碌着,她拿起一块精致的丝绸面料,轻轻抖开,展示给刘公子看。 “刘公子,您看这块丝绸,质地细腻,光泽度极佳,用来做衣裳或者装饰都是极好的选择。”小绿介绍道。刘公子点了点头,对这块丝绸也很满意,于是示意小绿也将它包起来。 “多谢刘公子惠顾,祝您和家人生活愉快,万事如意!”小桃和小绿齐声说道,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 两人一边装车,一边介绍新的产品,那刘公子笑呵呵的买的也是越来越多。 终于,待到小桃和小绿就与商号的伙计们一起将刘公子挑选的商品全部打包好,整齐地码放在马车上时,那刘公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们甄氏商号的商品确实不错,以后我还会再来的。”刘公子笑着说道,转身带着仆人离开了摊位。 看着刘公子满载而归的背影,小桃小绿两人心中充满了成就感。 她们知道,这不仅仅是卖出了些人参和商品那么简单,更是为苏君侯的大业贡献了一份力量,为商号树立了良好的口碑。 苏君侯说过,人参在辽东遍地可得,然而中原现在却很少有人能够懂得其价值。 倘若将人参的销路打开,那么辽东的人参便能成为甄氏商号的重要商品,为苏曜的大军提供更多的资金支持。 一念及此,两人推销更加卖力。 随着日头渐渐升高,又渐渐西落,商队的商品也不断的被售出,甄氏商号的收益是水涨船高。 而这一切的成功,都离不开众人的辛勤付出和出色表现。 然而,就在商队生意兴隆的同时,一股暗流也在悄然涌动。 在距离这场盛会广场不远处的一座小楼上,几个之前出言不逊的世家成员们坐在一起,眼神阴冷的看着下面热热闹闹的景象。 “哼,他刘家什么时候也学会这般溜须拍马了?” “那冠军侯不识抬举,我等献城有功,他不大加封赏也就罢了,竟然还搞出这等哗众取宠之事,说什么不征不敛,以商贸补充军需?” “我呸!” “不过是想要咱们乖乖掏钱买它东西罢了,真当我等没见过世面?” 一位身着华丽锦袍的中年男子张琰,面色阴沉地敲了敲桌面,不满道: “诸位,我们可不能就这么坐视不管。” “那冠军侯此举,明摆着是想利用我们的财富来支撑他的大业,而我们却得不到应有的尊重和回报。” “若任由其发展,恐怕日后我们的地位将更加岌岌可危!” “故而,我提议,咱们必须要形成统一阵线,不得有任何人参与他在这集市的贸易,尤其是这甄家商号的商品更是谁家都不准去买,我等必须要以实际行动做出抵制,发出我等的声音!” “除非他老实就范,尊重我等的权利,否则就别想从咱们这拿到任何一个铜板!” (本章完) 第689章 地头蛇的反击 第689章 地头蛇的反击 弘农城的小楼上,张琰直言不讳的发出了抵制的要求。 此人亦是弘农豪门。 要说这弘农乃是司隶大郡,两京咽喉,名门望族不胜枚举。 那汉晋出过七公四卿的东京名族弘农杨氏暂且不说,刘氏亦是大汉宗亲,二世三公,高皇帝兄代王喜之后。 方才那出手阔绰的公子,正是已故的东汉名臣,前太尉逯乡侯刘宽之孙。 这张家,论出身的话,他自是远不如弘农的杨刘两家,但论权势,论力量,他却一点都不比这两家弱了。 张琰其人,广蓄奴婢,家丁数千,一向有豪侠之风,之前弘农郡兵的招募,他便是从中出了大力。 在正常的历史上,在建安十年(205年),并州刺史高干起兵反曹操,河内人张晟寇略崤、渑之间。 张琰当时便是率郡人家丁直接擒拿了太守,与河东人卫固一同响应高干、张晟,凭一己之力拿下了弘农,给曹操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最终还是钟繇出面,与张既率马腾等人讨伐叛军,方才斩杀此人,平定了叛乱。 现如今,苏曜入主弘农,张琰本以为自己帮助王主簿献城有功,怎么说也该混个一官半职,更符合自己豪族的身份。 然而,他却没想到,苏曜竟然不但不赏他们,甚至还嫌弃他们投降投的慢了。 连那王主簿等人都只是原职留用,自己堂堂弘农豪门,竟然像个透明人一样,被彻底无视,连庆功宴都没有被叫去! 这简直把张琰给气炸了。 不过当时他还端着份架子。 原因很简单,苏曜的大军入城,需要筹备大量的军需粮草。 在当世,这个工作不依靠世家豪强的拥护是根本做不到的。 毕竟,越是中原富庶之地,自耕农占比就越低,那些水田好地早就被他们这些世家豪强瓜分掉了。 于是乎,张琰虽然生气,但他一点也不慌。 你冠军侯年纪轻轻,我就当你不懂规矩。 但只要你还想继续打下去,你就要乖乖过来我这里低头,求我配合,给你供粮。 此乃时代特色,不可不尝。 历史上,多的是拿下了某个郡县,但因为得不到当地世家豪强拥戴,而无法建立有效统治的案例。 张琰亦是深谙此道,他明明家世不如杨刘两家,却越做越大,自然离不开他们过人的手腕。 比起族产遍天下的弘农杨氏,张家的发展策略更注重于深耕弘农本地。 张琰不但家中蓄奴甚广,他更是通过兼并土地和商业运作,在一定程度上占据了弘农过半的粮食交易份额,达成了近乎垄断的力量。 在这股力量下,历任弘农太守都少不得要被他影响。 因此,张琰相信只要苏曜想要继续西征,就必然离不开他的支持。 故而,他并不急于一时,而是打算等苏曜来求他的时候再好好拿捏一番。 然而,苏曜接下来的举动却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在弘农大集上,甄氏商号通过歌舞表演和商品展示,成功吸引了全城百姓和世家子弟的目光。小桃和小绿等推销员的出色表现,更是让商队的商品销路大好,收益颇丰。 甚至,连弘农刘氏都开始暗送秋波,大采大买给他们制造声势。 在那一车车的铜板入场的带动下,集会的特卖也迎来了高潮。 这看得张琰是牙根痒痒。 若真让那姓苏的搞成了此事,自己日后在弘农的地位岂不是岌岌可危? 张琰心中暗自思量,脸色愈发阴沉。他深知,苏曜此举若成,不仅会在弘农城内树立起威望,更会打破他长久以来对粮草市场的垄断,严重削弱他在弘农的影响力。 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乎,他当即便在这里号召那些跟他过从甚密的党羽和生意伙伴们下令,一起抵制苏曜。 最好的情况下就是集市活动不顺,他搞不来足够的钱财。 而最坏嘛,那大不了大家撕破脸皮,你就是有钱在手,老子有粮那也不卖你,你又能奈我何哉? “这,咱们这样干会不会有些危险?” “万一激怒了那冠军侯,咱们怕是” 众人对于张琰的提议是面面相觑,有那年轻的世家子弟李慎更是直白的表露了自己的不安。 冠军侯苏曜早已不是那初出茅庐的小子。 他的威名随着一场场胜利不说远播四海,那也是人尽皆知。 尤其是近在咫尺的这场讨董之战,苏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逐董卓出京,又速克函谷,他本人的武勇与麾下将士的善战显然非比寻常。 这不是他们手下那些家丁勇壮可以轻易对付的。 若非如此,他们也不至于群起响应那王主簿的请求,胁迫郡守开城献降。 如今苏曜大军都已经入城,一旦激怒他,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是啊是啊,这太危险了。” “人家可是有兵的呀。” “张兄,咱们还是从长计议吧。” 在那年轻人李慎的带动下,又有几人出言劝说道。然而,张琰却是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 “怕什么?他苏曜再厉害,还能把我们都杀了吗?” “别忘了,这里是弘农,是我们的地盘!” “强龙还不压地头蛇,他苏曜沽名钓誉,摆出一副仁者之师的模样,难道他还能转眼就自扇耳光,用武力对付我等这些开城献降的功臣不成?” 张琰的话语中充满了自信,他的目光紧紧的盯着下面人山人海热闹非凡的集市,阴恻恻道: “咱们只要做的干净一点,不要留人口实,充其量也就是不和他做买卖罢了,他又能奈我何?” 在张琰看来,苏曜虽然勇猛无敌,但在弘农这样的地方,他终究是个外人,无法与当地的世家大族抗衡。 而且,张琰还知道,苏曜目前正忙着西征董卓,不可能在这里耗费太多时间和精力。 因此,他坚信只要自己等人联合起来,苏曜短时间内筹集不到足够的粮草,那他就不得不妥协。 看着眼前那些尚有动摇的众人,张琰是循循善诱: “再说了,我们也不是真的要和他作对。” “只是要通过咱们的行动,好让他知道,除了那杨家和刘家,我们弘农其他的世家也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只要他愿意尊重我们,给咱们应有的地位和待遇,我等也可以支持他的嘛。” “如此要求,各位难道不觉得是十分合理的吗?” 合理,实在是太合理了。 后汉世家逐渐发展壮大,至汉末时已成为了一股皇帝都无法控制的力量。 他们以庄园经济的形式,在地方掌握了大量土地,财富和人力,形成了一个个事实上的割据势力。 皇权的影响退出乡村,甚至一步步退出县城,局限于州县中的一个个衙门之中,对于地方的治理,都需要依靠当地宗族配合。 也因此,对于外来者来说,如何平衡稳定当地世家,便是需要重视的头等大事。 此乃大汉传统。 而今那冠军侯苏曜居然悍然打破传统,对他们不闻不问,完全是一副排除出权利中心的架势。 这等状态下,还想让他们老实配合,那实在是太瞧不起人了。 什么,要问为什么董卓来了他们不闹事? 因为人董卓是真的会砍的他们人头滚滚,压根就不在乎名声。 而这冠军侯苏曜嘛 瞧着他高举讨董大旗和卢植袁绍联合在一起,还搞什么秋毫无犯的义军。 虽然战场杀敌看着也是血流成河,骇人不已,但平素待人处事还是能讲道理的。 尤其是此人对治下百姓,不管是沽名钓誉也好,还是他真的仁者爱人也罢,总之没听说过他有什么屠城或者杀降的劣迹。 于是乎,在张琰多次强调,这次大家只搞文斗,不搞武斗的时候,渐渐的,那些世家子弟们一个个都开始鼓噪起来: “张兄言之有理,我等世家在弘农经营多年,岂能被一个外来的将军随意摆布?” “对,我们只是想让他知道,弘农不是他的后园,不是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地方。” “只要他能尊重我们,我们也不是不能和他合作。” “好,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咱们就这么定了。” 张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 “从现在起,立刻通知各位的亲属友人还有麾下的商号和仆人们,谁都不准和甄氏商号做买卖,也不准参与那个集市的活动。” “谁要是敢违反,那就是和我们所有人为敌!” “没错,咱们要团结一致,让他知道我们的厉害!” 讨论愈加火热,在共同利益的趋势下,众子弟们纷纷开动脑筋,群策群力: “光是咱们抵制是不够的,我们还要去说服杨家还有刘家,甚至弘农郡的其他县城,咱们都要派人去走上一趟。” “必须要告诉那些所有与我们有交情的世家,让他们明白那冠军侯是如何的不懂规矩,让他们一同加入我们的行列。” “如此一来,那苏曜就算想从其他地方调集粮草,也会受到重重阻碍。” “对,咱们要让他明白,没有我们的支持,他在这弘农郡里是寸步难行!” “对对对,必须让他知道,若是不把咱们给安排好了,别说讨董,他潼关的门都不要想去见到!” 众人纷纷表示赞同,立刻分头行动,实施抵制计划。 而他们的抵制效果也可谓是立竿见影,第二天,郡守府门前的广场上,曾经热闹无比的人群顿时就少了一半左右。 惹得那其他顾客们是不明就里,东张西望,纷纷打听状况。 而到了第三天,集市上的摊位前已是门可罗雀,顾客寥寥无几,甄氏商号的生意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甚至连胡姬姐妹等人的舞蹈都不能再引来众人的围观了。 小桃和小绿等人焦急万分,她们四处奔走,挨家挨户敲门,试图说服那些商户和百姓来广场看看,哪怕不买东西也好。 但效果甚微,张琰等人发起的抵制行动像一张无形的网,笼罩在弘农城的上空,让许多人都不敢轻易与甄氏商号做交易。 “怎么办,怎么办。” “甄夫人,继续这样下去的话,咱们不要说完成任务了,商队都要赔大发了呀!” 当得知日前那出手阔绰的刘家公子,竟然拉着一车货物前来退货时,小桃小绿终于是再也撑不住了 (本章完) 第690章 多大点事 第690章 多大点事 刘公子退货了。 这成为了压垮两个少女的最后一根稻草,也让甄姜眉头紧锁,基本上宣告了她通过商业手段来挽回翻盘的努力濒临破产。 对于弘农城突然发生抵制行动,甄姜自然也不是浑然未觉。 虽然弘农城没有他们的眼线,但是如此突然的变故与各家步调一致的协同,若说没有人在捣鬼,那简直是侮辱人的智商。 只不过,一开始,甄姜还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商业竞争,是弘农本地世家不满于甄式商号的介入,大家还有商量的余地。 为此,在胡姬姐妹和小桃小绿等人在广场上努力的时候,甄姜则专程派人带着礼物挨个拜访了那些本地的各个世家们。 甄姜在那里对他们发出了邀请,希望这些人能如洛阳城中的部分世家一样,加入她们的商队,大家一起一起合作,共享利润。 甄姜告诉众人,冠军侯的眼光是非常广的,这次带着商队出发,不止是为了筹备粮饷,更是为了重新打通那条古老的丝绸之路,重建洛阳到凉州乃至西域的商路。 他们纷纷以种种理由婉拒了甄姜的邀请,有的说自己家业庞大,不便涉足商业;有的则推说自己对商贾之事不感兴趣;更有甚者,直接言辞犀利地指责甄姜不自量力,劳民伤财大搞活动,破坏弘农城的秩序。 甄姜听出了这些话语背后的含义,但最初,她仅以为这只是一场商业上的竞争。 这些世家大族,作为弘农城的地头蛇,长期垄断着当地的资源和市场,自然不愿看到外来者打破他们的平衡,而甄氏商号的出现,无疑是对他们地位的威胁。 面对这样的局面,甄姜是连夜思索对策,整宿的没有合眼。 她在考虑要通过如何的利益交换才能取得这些人的信任。 甄姜很清楚,如果不能迅速扭转局势,甄氏商号在弘农城的生意将受到重挫,甚至可能影响到整个商队在中原的声誉和布局。 谁知,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这时,小桃匆匆赶来,向甄姜报告了刘公子退货的消息。 这简直就是个晴天霹雳。 弘农世家,首推杨刘两家。 不过杨氏的根基在弘农华阴,其东京名族的身份使得族中有能者多已步入官场,不是散往各地,就是在朝廷中央供职,弘农本地声量反倒不显。 而刘家,则由于威望不及杨氏,甚至连家族嫡系都在本地,树大根深。 故而,在得知小桃小绿拉到了刘家嫡子的生意后,甄姜高兴极了。 她知道,只要刘氏能保持与他们合作,那哪怕其他世家再敌对,甄姜也有信心继续在弘农城站稳脚跟。 毕竟,刘家乃有实封侯爵的汉室宗亲,影响力不容小觑,其嫡子的认可无疑是对甄氏商号实力的一种肯定,也能在一定程度上震慑那些暗中捣鬼的世家。 然而,刘公子的退货却如同一记重锤,不仅击碎了甄姜的期望,更在弘农城内引发了一连串的负面效应。 原本那些因刘家而持观望态度的商户和百姓,开始纷纷效仿。 强龙不压地头蛇,当地的百姓们早知世家的厉害。 郡府治所寸土寸金,这些能住在城中的人,他们不是本身就是世家出身,就是与世家牵扯过密,仰人鼻息。 如今,在张琰等人的命令和刘公子的退货风波下,弘农城的商户和百姓们开始纷纷退避三舍,不敢再与甄氏商号有任何瓜葛。 甄姜站在商队的临时货仓前,望着那些被退回的商品,心中充满了无奈和焦急。 她知道,如果不能迅速扭转局势,甄氏商号在弘农城的生意将彻底崩溃,为苏曜大军保供的任务自然也是无以为继。 “怎么办,甄夫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呀?” 小桃焦急万分,眼中担忧满满,小绿也是脸色煞白,急的满头大汗。 而被两人寄予希望的甄姜,此刻却是束手无策。 商品的质量是绝对不会有问题的,那么唯一的问题便只能是那刘家也已被说服。 弘农城的世家已经结成了统一阵线,他们无关乎商业的行为,根源的目的只有一个: “只能去请苏君侯了么”甄姜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深知眼下局势的严峻性。 商队的任务不仅仅是赚取利润,更重要的是为苏曜的大军提供必要的物资支持。如果弘农城的抵制行动持续下去,甄氏商号的物资供应将会受到严重影响,进而影响到苏曜的西征大计。 “小桃、小绿,你们先稳住局面,尽量安抚那些商户和百姓。” 甄姜对两个女孩说道: “我去找苏君侯,看看他有什么对策。” 小桃和小绿点了点头,虽然心中焦虑,但也知道现在只能依靠甄姜和苏曜了。 她们立刻行动起来,开始与仅剩不多的合作商户以及那些围观的百姓们沟通,试图缓解紧张的气氛。 而甄姜则匆匆赶往郡守府中。 这个时候,她已经很清楚了,这次的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商业竞争的范围,成为了一场权力的较量。 一念及此,甄姜的脚步分外的沉重。 虽然甄家已是没落的世家,但甄姜还是很清楚这些世家大族们的力量。 一想到苏曜交给自己的任务,不但没有搞成,反而激化了矛盾,她就觉得胸口沉甸甸的,仿佛有千斤大石一样。 “多大点事,就把你愁成了这样?” “以至于让你老公我整整两天都独守空房。” 甄姜刚踏入苏曜的房门,就听到一阵熟悉而戏谑的声音从身边传来。 紧接着,她便在惊呼声中被苏曜扛起,抱到了床上。 甄姜被苏曜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脸瞬间涨得通红,连忙挣扎着去抓苏曜在她身上四处作怪的大手。 然而,她的力气哪里能跟苏曜相比,不过是说话间的功夫,她的衣服就一件一件的飞走,与苏曜坦诚相见。 这一下,可把甄姜搞得是欲哭无泪,又羞又急。 她虽然知道,冠军侯每次私下见自己,就没有一次能老老实实的。 但是现在还日不过午,就要白日宣淫,怎么想也有点过了吧。 “君侯莫要胡闹,妾身这次是有要事相商。” 甄姜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用力地推着埋首于她怀中的苏曜。 然而,苏曜却是哈哈一笑: “夫人莫慌,事情我都知道了,放心吧,我会出手。” “区区连败军之将都算不上的杂鱼,也敢来班门弄斧。” “现在跳起来,正好让我一网打尽!” 苏曜的话让甄姜微微一愣,她没想到苏曜竟然已经知道了弘农城的情况,并且表现得如此胸有成竹。 “君侯竟已有对策?”甄姜好奇地问道。 苏曜微微一笑,轻轻捏了捏甄姜的肉肉,说道: “夫人还信不过我不成?” “不过,现在嘛,咱们还是先办点正事再说。” 甄姜被苏曜这番话逗得脸颊绯红,娇嗔一声,放弃了挣扎: “你,你要注意节制.” 接下来,再一番少儿不宜的动画过后,苏曜心满意足的香了口甄姜,在她的服侍下重新收拾穿戴完毕,两人一同出府而去。 很快的,隆隆的马蹄声便踏破了弘农城街道的清冷 (本章完) 第691章 武装回访 第691章 武装回访 弘农城,逯乡侯府。 “什么?!” “你说那冠军侯他带着大军,是来上门回访来的???” 那退货的刘公子之父,逯乡侯刘松瞪着大眼,紧张的盯着报信的仆人。 原来,苏曜与甄姜一同出府后,竟然直接点了数百骑的兵马,大军在街道上纵马疾驰,直奔他逯乡侯府来。 “君侯,咱们这样直接上门,会不会有些唐突?” 甄姜显然有些担忧。 那弘农刘家树大根深,现任逯乡侯虽然没有当什么大官,但其父曾官至太尉,故旧甚广。 直接派大军威逼人家的府邸,实在是有些鲁莽,影响不小啊。 苏曜则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无妨,这些世家大族自视甚高,以为能拿捏住我,今日便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这弘农城的主人。” 然而,苏曜却只是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说道:“夫人放心,我自有分寸。” 他目光深邃,望向远方,心中早已有了计较。 在拿下弘农城时,他就发现了此地民心有不稳的迹象。 这些人虽然投降,但是显然并不是心服口服。 不过苏曜的目标在潼关、在长安,一个过路的弘农,他并不打算浪费太多的时间。 然而,倘若你自己跳出来捣乱,那就另当别论了。 这两天时局的变化,苏曜看在眼里。 他很清楚,弘农城的世家们之所以敢如此肆无忌惮地抵制那受他庇护的甄氏商号,背后必然有着复杂的利益纠葛和权力斗争。 但无论他们如何狡猾,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都将无所遁形。 他此行的目的,就是要以雷霆手段,震慑这些世家,让他们明白,谁才是弘农城真正的主人。 很快,苏曜的便来到了逯乡侯府的门外。 逯乡侯府前,数百骑铁蹄轰鸣,尘土飞扬,苏曜率领的骑兵队伍气势汹汹地停在了府邸大门前。 府邸内的仆人们见状,顿时惊慌失措,纷纷奔走相告,整个侯府陷入了一片混乱。 “快,快去禀报侯爷!” “冠军侯带兵上门,这可如何是好?” 仆人们乱作一团,而逯乡侯刘松父子二人则是面色铁青。 “父亲啊,我就说不可退货,得罪了这冠军侯咱们难以收场。” “您看看,现在人冠军侯大军上门,搞什么售后回访,这咱们可该要如何应对?” 售后回访,这说法听得刘松是头皮发麻。 没想到不过是退了一波货而已,那苏曜竟然如此大胆,直接带兵上门,简直是不讲道理。 他可是弘农世家的领袖之一,正经的汉室宗亲,那苏曜安敢如此无礼? 虎父犬子,用来形容刘松可谓是一点也不过。 其父刘宽自少研习《欧阳尚书》、《京氏易》,博通诸艺,早年历任大将军掾、司徒长史、东海国相、尚书令、南阳太守等职,他为政以宽仁为主,被海内之人冠以长者尊称。 后来更是被汉灵帝刘宏征为太中大夫,在华光殿侍讲,两度出任太尉,位列三公之首,官终光禄勋,封逯乡侯,追赠车骑将军,谥“昭烈”号。 而这刘松虽承其父荫庇,却无其父之才德,平日里只知享乐,对家族事务鲜少过问,更别提有何建树了。 这次的退货风波,究其原因,竟然只不过是他与张琰在酒桌上相谈甚欢后一拍脑门的决定,根本没有想过什么后果。 如今,面对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危机,他心中除了慌乱便是恐惧,一时间竟然拿不出个主意。 “要不,咱们干脆就避而不见,托事言说不在府中?” “啊???” 刘松的儿子,之前退货的刘公子一听老爹竟然临到头来打起了退堂鼓,整个人都蒙圈了: “父亲,我们总不能一直躲着不见吧?” 刘公子焦急地说道: “我可是才听您的吩咐去集市上退货的,那冠军侯若是借故强行闯入,咱们岂不是更加颜面扫地?” 刘松闻言,脸色更加阴沉,他知道儿子说得没错,一直躲避不是办法。苏曜既然已经带兵上门,显然是有备而来,他们若是不出面应对,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罢了,罢了。”刘松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我们出去见他,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说罢,刘松整理了一下衣冠,带着儿子和几名亲信仆人,硬着头皮走出了府邸大门。 门外,苏曜骑在马上,目光冷峻地注视着刘松一行人。他身后,数百骑兵列队整齐,气势磅礴,仿佛随时准备发动进攻。 “冠军侯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刘松强作镇定,拱手行礼道。 苏曜微微一笑,从马上跃下,紧接着又伸手搀扶甄姜下马,然后两人一同缓步走到刘松面前: “逯乡侯不必客气,我今日前来,只是想与逯乡侯聊聊近日弘农城发生的一些事情。” 刘松心中一紧,他知道苏曜所说的“聊聊”绝非那么简单,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明知故问道: “不知冠军侯所指的是何事?” 苏曜听了一声冷笑: “逯乡侯,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关于近日弘农城对甄氏商号的抵制行动,不知侯爷有何看法?” 刘松脸色微变,他没想到苏曜会如此直接地提及此事。 他强作镇定,故作疑惑地说道: “冠军侯何出此问,弘农城中竟对甄氏商号有抵制?我,我可是一点也不知道啊,刘某与此是绝无干系!” 苏曜闻言,哈哈一笑,笑声中充满了嘲讽: “逯乡侯真是会推脱责任。” “昨日贵公子大张旗鼓的退货,弘农城人尽皆知。” “你若说不是出于抵制,敢问逯乡侯,可是觉得我家这商品有何质量有问题,不值那价钱?” 刘松闻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没想到苏曜竟然会如此直接地拆穿他的谎言。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冠军侯误会了,刘某绝无此意。” 刘松强颜欢笑,试图辩解: “只是刘某家中近日确实有些变故,急需用钱,这才……这才不得已而为之。” 苏曜冷哼一声,目光如炬地盯着刘松: “逯乡侯,你当我苏曜是三岁孩童吗?这种拙劣的借口,也想蒙混过关?” 刘松被苏曜的气势所慑,额头不禁冒出冷汗。 而苏曜也懒得再与刘松废话,他直接挑明了说道: “逯乡侯,我苏曜虽非什么仁义君子,但也绝非任人摆布之辈。” “弘农城既然已经归顺于我,那这里的规矩,便得由我来定。” “甄氏商号受我委托,为讨董大军提供物资保障,是迎回圣驾的重要力量。” “而逯乡侯汝身为汉室宗亲,不但不大力支持我讨董事业,反倒是带头阻挠,阴谋使坏。” “敢问逯乡侯,你到底想干什么啊?莫不是要为那董贼张目,欲行谋逆之举?” 刘松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双腿微微颤抖,几乎站立不稳。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不过就是不买他东西而已,这冠军侯怎么就能如此直白地将他的行为定性为谋逆? “冠军侯,刘某冤枉啊!刘某绝无此意,刘某只是……” 刘松语无伦次地辩解着,却发现自己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为自己开脱。 那边苏曜则是大手一挥,吕布和赵云等人当即领着兵士们就冲上前来,推开那些瑟瑟发抖的家兵,将刘松押了起来。 这家伙,可把逯乡侯府的人们吓得是魂飞魄散。 那刘公子更是噗通一声就跪倒在苏曜面前,抱着他的大腿苦苦哀求: “冠军侯饶命,求您开恩啊!” “我父亲他只是一时糊涂,绝没有谋逆之心啊!” 见苏曜根本不予理会,一顶顶大帽子扣下来,一副要把他家树为典型,抄家查办的架势,刘公子在绝望中突然灵机一动: “是张琰!” “一切都是那张琰的主使!” “抵制甄家商号也好,想要借机要挟君侯也罢,都是那张琰的主意!” “若说真有人要谋逆,那也是那贼子张琰,我家世受皇恩,绝没有一点投靠董贼的理由哇!” “请冠军侯明察秋毫,切勿放跑了真正的贼人啊!” 听到这里,苏曜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哦?刘公子,谋逆可是重罪,咱这话可不能乱说。“ “你指控那张琰谋反,我问你可有证据啊?” “这张琰谋反的证据???”刘公子心头一紧,太阳穴怦怦直跳。 (本章完) 第692章 立威擒世家,开堂审要案(合章5K4) 第692章 立威擒世家,开堂审要案(合章5k4) “没错,证据。” “空口白牙你就告人谋反,莫不是当我好糊弄不成?” “倘若我就这么信了,又该要如何取信于天下之人?” 刘公子闻言,额头冷汗涔涔,他隐约有种微妙的感觉,似乎苏曜早已预料到他会这么说,正等着他这句话呢。 但是眼下生死攸关,由不得他考虑太多,倘若拿不出有力的支持,自家怕是在劫难逃。 于是乎,刘公子是磕头如捣蒜,不但将自己的所知全盘托出,还生怕证据不足,编排了一堆颇为有力的细节,以求自保。 这些事情有的是有鼻子有眼,有的完全是添油加醋的胡编乱造。 这些事情大到张琰如何秘密与董卓余党联系,发起抵制行动,对抗冠军侯的统治等等。 小到那张琰蓄养私兵,勾结豪强,横行不法,欺行霸市云云。 甚至,连张琰小时候,曾经偷过邻居家的鸡还有踹过寡妇家的门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都被刘公子给翻了出来。 刘公子为了保命,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将张琰描绘成了一个心怀不轨、图谋不轨的奸贼。 “之前董贼占据弘农时,那张琰便是趋炎附势,对董卓阿谀奉承,献粮献钱殷切的很。” “如今冠军侯来了,他却一点不出力,反而是鼓动我等,企图通过抵制甄氏商号来要挟君侯,其用心之险恶,可见一斑,谋逆之心,昭然若揭啊!”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苏曜的脸色,见对方并未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心中稍安,继续添油加醋道: “小人我就亲耳听见了,他与手下密谋,说等时机成熟,便要起兵造反,切断君侯归路,与董贼前后夹击,毁灭您的大军啊!” 刘公子说得是唾沫横飞,而苏曜脸上则始终保持着淡淡的微笑,不置可否。 他心中清楚,这些指控中必然有真有假,但这不重要。 此番来此,他便是已与贾诩沟通过了,重要的是刘公子的这番话已经足以在弘农城中引起轩然大波,让张琰陷入被动。 时代变了。 这些中原的世家们大抵是活在和平的日子太久,很多人都没回过味来,似乎以为自己还能像过去一样,仗着地头蛇的身份和家族势力,对外来统治者指手画脚,为所欲为。 殊不知,苏曜可不同于那些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软弱太守和刺史。 乱世已至,强者为尊,兵强马壮者方能主宰沉浮。 苏曜很清楚,新的版本就要有新的打法。 他若要尽快终结乱世,就必须打破旧有的规则,重塑秩序。 如今的苏曜,早已不是过去那个头上还顶着个上司,事事都被规矩束缚,小心避免红名的时候了。 冠军侯,车骑将军,讨董盟主,转眼间,他已成为了一方势力的领袖,可以一言决人生死,一手掌握着无数人的命运。 那是真切的,说你有罪,那你左脚先进门都是个罪过。 当然了,苏曜轻易不会滥用这样的权力,但同样的,这也不意味着自己对下的宽仁会是毫无底线的纵容。 弘农城的世家们既然不识时务,与他作对,那等待他们的,必将是严厉的惩罚。 而他正好可以通过这场行动来立威,不但一举解决粮饷问题,同时要让弘农城的世家们明白,谁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 于是乎,苏曜淡淡一笑: “刘公子,你的指控十分严重,我自然不能仅凭你的一面之词便妄下定论。” “不过,既然你如此肯定,那我便给你一个机会。” “稍后,你便随奉先和文和二人去他张琰府邸,找到他谋逆的证据。” “倘若罪证确凿,那念在你揭发用功,我自会对你刘家从轻发落。” “而倘若倘若你所言不实,恶意诬告,那可就休怪本侯不讲情面了。” 苏曜的目光突然变得凌厉,让刘公子心中一凛,他连忙点头,擦着额头上的冷汗: “是是是,小人一定尽心竭力,找到那张琰谋逆的证据!” 紧接着,苏曜身后的大军便原地转向,除了百余人留在这里,继续封锁宅邸,看押逯乡侯府的众人外,其余人等跟随吕布和贾诩,纷纷是翻身上马,直奔张琰宅邸而去。 “逯乡侯,你真是有个孝顺的好儿子啊。” 苏曜望着刘公子匆匆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逯乡侯府的众人也是纷纷长出口气。 然而,刘松望着那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大军,他的脸色却一点也没有轻松。 他担心自己只是暂时逃过一劫。 对于他儿子到底能不能找到张琰谋反的证据,他心里实在是没有把握。 不过,他担心显然是多虑了。 因为,张琰跑了。 “不好了,张兄!” “你听说了吗,冠军侯刚刚出兵围了逯乡侯府,正在兴师问罪啊!” 张琰的府邸门外,李慎等人慌张的跑来,大喊大叫。 然而,当他们进得门去,却才发现,宅邸内竟然是一片慌乱,下人们都在收拾细软,张琰本人和其家属,则根本就不见踪迹。 李慎连忙抓来一个慌着跑路的下人询问。 原来,那张琰听说冠军侯苏曜率大军直奔逯乡侯府的时候便感到大事不妙。 他害怕苏曜动了真格,自己成为下一个目标,竟然直接脚底抹油,带着家小逃奔城外,回自家在西边的庄园据险自保去了。 “什么?!” 李慎听到那些下人们的说法后,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愕。 “这,这可如何是好?” 另一位赶来的世家子则是满脸的焦急。 他们这些人都是万万没想到,张琰竟然会在这个关键时刻选择逃跑。 “我当时便说此事不可为!” “他倒好,执意要做,现在却又一溜烟的逃跑!” “真乃懦夫是也。” 李慎急的跳脚,其他世家子弟们也是纷纷破口大骂。 “各位不要惊慌,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事情未必发展到最坏,我等还是先想想对策为好。” 这时,一位年长的世家子弟理性的劝解,希望能够重新黏合众人。 不过,他的努力注定徒劳无功。 很快的,在这些人还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的时候,急促的马蹄声是由远及近,紧接着,一队骑兵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为首之人正是吕布、贾诩和刘桂三人。 吕布勒马而立,目光冷峻地一扫: “好啊,鬼魅魍魉都聚到一起来了。” “尔等阴谋造反的罪行已经败露,还不速速投降,听候君侯发落!” “什么?!” “造反???” “冤忹,冤忹啊!” 吕布的话音一落,那些世家子弟们便纷纷面露惊恐之色,有的想要逃跑,有的则试图辩解。 不过,吕布自然不会给他们任何机会,他大手一挥,身后的骑兵们便如同猛虎下山一般,迅速将这些人团团围住。 “不!” “我爹爹乃是两千石重臣!” “你们不能抓我!” 面对那气势汹汹的大兵,有人挺身而出,搬出自家长辈的名号想要抗拒阻挡。 然而,他得到的却是一记让他痛的呲牙的重拳。 “在冠军侯面前,什么两千石重臣,统统不管用。” 吕布的声音冰冷而坚决,他一脸不屑道: “谋逆之罪,罪无可赦,一经查实,尔等谁也别想逃脱!” 终于,直到这一刻,这些自恃出身高贵的世家子弟们才明白,跟大头兵讲道理,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一切狡辩和抵抗都是徒劳无用的。 吕布的命令如铁律一般,不容置疑,骑兵们迅速行动起来,将这些世家子弟一一押解上马,带回郡守府审讯。 一路上,百姓们看到那些昔日高高在上的世家弟子,被苏曜的大军押在马上,穿街过巷,一个个都探出了好奇的脑袋,流露出震惊的目光。 不能说没人想到冠军侯会做出反应,但他们却没几个能想到,那冠军侯竟然会如此迅速且强硬地出手。 在人群的议论纷纷中,吕布等人将那些世家子弟押回到了郡守府门口。 而来到了这里,那些之前霜打茄子般的世家子们一下又来了精神。望着那郡守府的匾额,听着身后百姓们七嘴八舌的议论,那些世家子们一个个嗷嗷着冤忹,要冠军侯给个说法。 这里乃是弘农郡守府! 是代表朝廷威严的地方! 那些大兵头不讲道理,你冠军侯总不能也不听人说话吧! 然而,他们却没想到,自己吵吵了半天,冠军侯根本就没出来见他们。 苏曜直接把审讯的任务交给了自己这位新任的军师中郎将贾诩来负责。 大堂内,烛火摇曳,气氛紧张而压抑。 贾诩坐在主位上,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被押解进来的世家子弟们,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仿佛一座冰冷的雕塑。 “诸位,冠军侯有令,必须查清张琰谋反一事。” 贾诩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我希望尔等能如实交代,不要误判形势,枉送了卿卿性命。” 这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们,此刻一个个面如土色,眼中满是惊恐与不安。 “贾军师,我们真的不知道张琰谋反的事情啊!” 李慎第一个开口,声音中带着哭腔: “我们只是听他的吩咐,参与了一些抵制甄氏商号的行动,本意只是想让冠军侯能多关注一下我们,真的没有其他,谋逆更是万万不敢啊!” “是啊,是啊,我们绝对没有其他意思啊!”其他世家子弟也纷纷附和,试图撇清自己的关系。 然而,贾诩却只是冷冷一笑: “哼,抵制甄氏商号?你们以为这只是简单的商业竞争吗?” 贾诩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 “这是谋逆之举,是企图颠覆朝廷统治的行为!” 世家子弟们惊慌失措,纷纷辩解。 不过,贾诩却不再理会他们的辩解,而是直接开始审讯。 这一次,他没有让这些人都齐聚一堂,而是单独审讯每一个人。 “李慎,事已至此,你还是老实交代吧。” 贾诩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能穿透人心: “张琰谋逆的事实刘公子已经跟我们交代了。” “证据我们已经掌握的七七八八了。” “现在让你来交代,那是给你个活命的机会。” “倘若你不配合我们,等别人供出了你,那这抄家夷族可就是在所难免了。” 李慎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天可怜见,他若知道这事儿能事涉谋逆,他是一百个不会参与进来。 这让他交代,他自己都不知道该交代什么。 这时,旁边与贾诩一起参与审问的刘公子刘桂见他如此不上道,连忙诱导道: “李兄,你还不明白吗?” 刘公子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现在不是你一个人能扛下来的时候,只有大家齐心协力,把张琰供出来,我们才能有一线生机啊!” 李慎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他看了看四周盔明甲亮的士兵,又看了看一脸严肃的贾诩,心中明白,此刻已经容不得他再犹豫。 于是乎,他便一五一十的将张琰之前如何鼓动他们对抗苏曜的事情交代了个清楚。 贾诩认真的倾听,发现李慎的证言比刘桂之前的话显然更加可靠,逻辑严密,前后对证。 按李慎所言,张琰确实经常发表对苏曜的不满和敌意,甚至明确表示,要利用这次机会给冠军侯一个狠狠的教训。 这次抵制事件的主谋应该就是那张琰无疑。 但是最关键的,张琰谋反的证据却没有找到。 不论是宅邸中的物证,还是这些人口中的证词,都没有一个能明确表示谋反之罪的。 这让贾诩的脸色逐渐阴沉了下来。 这显然不是他希望的事情。 苏君侯要整治弘农的乱象,那就非要重典惩处一批人不可。 眼下的罪名显然不足以支持这样的行动,贸然发动的话,会给人口实,对君侯威名不利。 看来,他必须想点办法才好了。 所幸的是,贾诩很清楚这些个世家子弟们的作风。 正所谓家门大了,那什么种都有。 也许有的人名门出身,爱惜羽毛,堪称美德典范,但同时,他家中必然也不缺那借其名号横行不法之辈。 于是乎,贾诩一边授意刘公子,让他与李慎等人想要活命的话,那就提供一些可靠的谋反证据。 同时,贾诩在请示过苏曜后,当即便是广开府门,张贴告示,征集张琰等世家豪强横行不法、谋财害命、欺压百姓等不法之事,鼓励群众举报。 告示一出,弘农城举城皆惊。 公告板前人头攒动,人群议论纷纷,有的面露愤怒,有的则眼含希望,更多的人则是露出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他们发现这冠军侯似是要动了真格! 一时间,那些家属被羁押的世家族人心怀踹踹,而他们的对头,还有那些平日里被他们欺压的平民百姓们则是兴头十足。 不过,张琰等人毕竟在弘农城深耕良久,不说只手遮天,但也是势力庞大。 曾经不是没有百姓试过告状,但最终都被官官相护掩盖了下来。 反倒是那告状之人,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 故而,虽然告示一出,引起了一片轰动,真正敢于站出来举报的人却是几乎没有。 整整一天下来,郡守府门前热闹非凡,但却全是些看热闹的人。 很快,看着那门内无所事事的贾诩,不少人、尤其是那些围观的世家族人们都露出了看笑话的表情。 他们纷纷起哄,要求冠军侯放人,不可冤忹无辜。 “放人,放人,放人!” 围观的人群们跟着起哄,呐喊声此起彼伏,响彻弘农郡守府上空。 面对这汹涌的民意,贾诩脸色冰冷,但心中却并未绝望。 因为他知道,几乎没有,不等于完全没有。 他就不信,那些世家就能只手遮天,这诺大的弘农城难道就没有一个有种的百姓? 故而,贾诩闭目凝神,无视门外的声浪,耐心的等待着。 而这一等,也是整整一天的时间。 黄昏。 就连那门外围观的人群都喊得无聊,声音稀稀拉拉的时候。 突然间,一个衣着褴褛,赤着双脚的老汉挤开了人群,踉踉跄跄地走到郡守府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高呼青天,指控一位世家子在二十年前霸占了他的房产,还在数年前害死了他那告状请命的儿子。 “大老爷!” “冠军侯!” “求你们为小老儿做主啊!” “那赵家的小子,仗着家大势大,强占了我的祖产,还害得我儿含冤而死,我这一把老骨头,今天就算是豁出去了,也要讨个公道!” ——“呸!” “你莫要血口喷人。” 围观人群中,那赵家的族长听到那老头话后气的额头青筋暴露。 他真是万万没想到,这事儿竟然还留了个尾巴。 现在他家儿子正被拘押在郡守府中,倘若让那老头告状得逞,那后果不堪设想。 当即,他便示意族人去拉扯老头,要把他拽下去。 但是贾诩那里会让他如意? 虽然人声嘈杂,但身在府中的他还是听到了门外的喊冤之声。 他知道这些百姓们顾虑甚重,唯有从严从重的竖立典型,解除他们的顾虑方可一转局势。 于是,在与苏曜对视一眼后,贾诩将手中惊堂木猛地一拍,大喝道: “大胆狂徒!” “冠军侯座前就敢如此放肆,来人,给我将他们统统拿下!” 随着贾诩的一声令下,府门前赵云闪电出手,几个箭步便跨到了赵家族人的面前,身形如电,出手如风,眨眼间便将那几个试图拉扯老汉的赵家族人制服在地,护在那老汉身前。 而在他身后,赤云骑士们也是重拳出击,他们挥舞着未出鞘的长刀,杀气腾腾的冲散了那些看热闹起哄的“群众”,直奔那刚刚指使作乱的赵家族长等人。 这家伙,可把那赵氏族人吓得的魂飞魄散。 他们只是普通的族丁,哪里是这些身经百战的骑士们的对手? 一时间,郡守府前一片哀嚎惨叫,赵氏族人被叮铃咣当的一一打翻。 那赵家族长甚至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就被众骑士们按倒在地,一举成擒. (本章完) 第693章 小爷凭本事赚钱 第693章 小爷凭本事赚钱 “我乃赵氏族长!” “我没有罪!” “汝等不能这样对我!” 郡守府大堂前,赵家族长脚呲在地上,被兵士们拖拽着移动,绝望的挣扎。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举动,竟然会引来如此严重的后果。 不过就是一个卑微的贱民老头罢了。 冠军侯麾下的人怎么敢为了那贱民而如此待他! 赵家族长的哀嚎声在弘农郡守府的大堂前回荡,然而,这并未能打动堂上坐着的那几位冷面判官。 坐在堂上的苏曜冷哼一声: “赵族长,且让你知道,身份并不能决定你是否有罪。”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今日有人控告你赵氏横行不法。” “我等尚未问询,你便欲私下拿人,阻挠问案。” “此等作为视我汉家律法如无物,你若问心无愧,又何惧调查?” 说罢,苏曜便让贾诩继续问案,务必查个水落石出,不可徇私枉法,不得偏纵任何一人。 “苏某今日就在这里看着,若是证实这老者是诬告,某自会还你赵氏一个公道。” 苏曜盯着赵族长,语气不容置疑: “但若是查明赵氏确有不法之事,那赵族长你也休要怪我执法无情!” 苏曜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直刺赵家族长的心窝。 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发现自己根本是无言以对,只能老老实实的被兵士们按在大堂上,与之前被羁押在此的儿子跪在了一起。 无计可施之下,赵家族长只能闭上眼睛,心中祈祷自家儿子办事手脚干净,莫要给那老头留下什么有力的把柄。 然而,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那老汉既然能舍身闯府衙,自然是带来了决定性的证据。 随着贾诩审问逐渐的深入,赵氏嫡子——赵岱的恶性也暴露在公众眼前。 原来,二十年前,这老汉一家在弘农城也算小有名气的商贾之家。 其家族姓林,历数代积累,至老汉一代也已养成了书香传家的传统,再加上数代积累的财富,可以说比弘农很多寒门世家过得都要舒服很多。 他们比起弘农那些豪强世家们所差的无非是势力与出身罢了。 当时,深感自己出身低微,一身本事报国无门的林公子便想走这赵氏的路子,为自己谋个出身,求个小吏的资格。 然而,林公子却不知道,这一求就给自己求了条死路出来。 要说那赵家虽非寒门,但也不过只是个末流的世家,可即便如此赵家公子也依然瞧不上这暴发户一般的林家。 故而,让他真心实意的去为林家跑出身,那赵公子是打一百个不愿意的,这根本就不可能!可是事情不办,却不代表这孝敬赵公子舍得放手。 彼时,汉灵帝刘宏刚刚登基一年,大汉不但面临愈加严重的边境冲突,年幼的刘宏更在那刚刚政变夺权的宦官集团的影响下大力推动了第二次党锢之祸。 数以百计的世林党人被下狱处死,赵家虽然还不配上那闪耀的党人名录,但他的靠山却在那大乱中倒下。 赵家为了撇清干系,免遭破门之祸,大力贿赂那办事的宦官,以至于其家族势力一蹶不振,远不复从前。 这时,过不了苦日子的赵公子,面对这送上门来的林公子,他是穷则生变,利用了普通百姓不明朝堂变故的信息差,谎称自己可以走宦官门路,为这些有钱的暴发户们跑出身,想要借此狠狠的大捞一笔。 讲道理,宦官们虽然可恶,见钱眼开,但是他们为了可持续的竭泽而渔,往往收钱是真的会给你办事。 故而,在见到赵家钱免灾后,弘农如林家等富商们对于赵公子能走宦官门路的说法是深信不疑,一时间是蜂拥而至,几乎踏破了赵府的门槛。 赵家也因为赵公子这急中生智的创意,大发了一笔横财。 倘若这个时候,赵公子舍得给宦官们分润,真的往京中去跑跑关系,那搞不好,对那些刚刚掌权的新一代宦官集团来说,赵家还真能混个“地方代理”的资格出来。 但是,赵公子却没有这样做。 他瞧不起弘农如林家这般的暴发户,亦瞧不起京中那些贪得无厌的阉党贼子。 赵公子认为,这些钱财是他凭本事挣来的,为何要分给别人? 于是,他将收来的钱财全部据为己有,尽情享受起了奢靡的生活。 他不但修建了豪华的宅邸,购置了名贵的珠宝,蓄养一大群歌姬舞女,每日里天酒地,不亦乐乎。 不过,享乐之余,赵公子却并不是放纵无度,只求个人一时的享乐。 身为世家子的他,很清楚没有足够产业和势力傍身,这天降的横财自己绝对不可能保住。 故而,他钱享乐并非是为了自己,而是在装点门面,给自己一个步入上层的阶梯。 果然,他的天酒地与出手不凡的豪爽很快就引来了张家公子张琰的注意。 在赵公子的刻意迎合下,两个年少多金,仪表不凡的公子哥在酒桌上很快就建立起了友谊。 而通过进入张琰的朋友圈,赵公子拿着林家等富商们贡献的钱财频繁的拜访名门,结识豪强,因为其出手大方阔绰,甚至与时任郡守都建立起了不菲的友谊,很多赵氏族人也因此鸡犬升天,获益良多。 就在这仅仅不到半年多的时间里,赵公子便以一己之力,恢复了弘农赵氏往日的荣光,甚至隐有过之的迹象。 面对这样的情况,赵氏族人显然也是乐见其成,纷纷聚集在赵公子周围,为他摇旗呐喊,横行乡里,一时是威风无两。 而这般派头,要说也着实唬人。 以至于,那些行贿的富商们虽然不满其迟迟未能兑现承诺,但却对赵公子的能力从未怀疑。 想来,自己等人谋得出身是早晚的事情。 故而,这些人虽然偶有催促,表现出了焦急的样子,但没人敢对这位弘农新晋的红人有所逾矩。 然而,这些人却没想到,他们的恭敬却被赵公子视为了软弱,为自己带来了弥天的大祸。 (本章完) 第694章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第694章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随着时间推移,在弘农重新站位脚跟的赵氏也越加的专横。 为了维持体面的世家生活,为了保持与其他名门和郡守的关系,赵公子的支出越来越大,平时的富商的投效已不能满足他奢侈的生活。 于是乎,赵公子开始变本加厉地敲诈勒索,甚至直接插手索要田产商铺等优质资源。 这一下子,面对直插心腹的刀子,即便是最迟钝的人也回过味来,发现了不对。 “赵公子不是说好走宦官的路子吗?” “他怎么整日交往的都是些党人和名门?” “这新太守我记得可曾经是旗帜鲜明的反阉人,被发配过来的呀。” “赵公子却和他谈笑风生,莫不是故意诓骗我等?” 人们越是讨论,便发现那破绽越多。 往日里,因为沉没的成本,他们一厢情愿忽略的现实一个个的都被翻了出来,放在阳光下面。 “不行!” “我看这赵公子他就是个骗子!” “竟敢拿着我等的钱去结交权贵,还不给我等办事!” “如此恶性,起能容忍?!” 愤怒的情绪在富商们之间迅速蔓延,他们意识到自己被赵公子彻底欺骗了。 那些原本用于疏通关系的钱财,非但没有为他们带来任何好处,反而助长了赵公子的贪婪和嚣张气焰。 终于,有几位富商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决定联合起来,向赵家讨回公道。 那林家的大公子便是第一个站出来的人。 然而,面对这些卑贱商贾的逼宫,赵公子完全不慌。 现在的他早已不是往日那只能靠谎言来标榜自己,打肿脸充胖子的没落世家了。 如今的他,关系网在弘农城遍地开。 不但同样风头正盛的张家下嫁了女儿,将张琰的妹妹嫁给与赵公子,两家联姻。 时任郡守更是将其引为心腹,征辟赵公子做了郡守府的兵曹。 这一下,可把赵公子得意的够呛。 他自恃有了张琰这弘农豪强的支持,又有郡守作为靠山,更是自诩为弘农城的新贵,行事愈发嚣张跋扈。 那些富商们的反抗,在他眼中不过是蚍蜉撼树,不值一提。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 赵公子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对那些反抗的富商们进行了残酷的打压和报复。 他利用自己在郡守府中的职位,勾结官府,对那些敢于反抗的富商们进行诬告和陷害,将他们投入大牢,甚至抄家灭族。 那些曾经风光一时的富商们,在赵公子的打压下,一个个家破人亡,财产被赵家侵吞。 而林家,作为第一个站出来反抗的家族,更是遭受了灭顶之灾。 林公子的爷爷,当时林氏族长在得知自己最疼爱、也是最有出息的小孙儿被赵家陷害入狱、含冤而死后是悲愤交加,一气之下病倒亡故。 林家的产业和财富,也被赵家巧取豪夺。 这诺大的林家一夜之间从弘农城的富商变成了赤贫之家,在这诺大的弘农城中几无立锥之地。 那位衣衫褴褛、赤着双脚的老汉,便是那冤死的林公子之父。 且说那个小林公子,虽然不乏天真,但他的头脑尚算清醒。面对权势日隆的弘农赵氏,替众人出头的他心知此行成败难料。 故而,他在向郡守府鸣冤,希望郡守主持正义外,也另外收集了一份证据交给了他在这世上最信任的人——他的父亲林翁。 “什么?你疯了吗?!” 林翁得知后,惊愕的瞪大了眼睛,死死按住儿子的肩膀: “这等大事你也敢出头去做?” “你不知道那赵公子现在这弘农城里是红得发紫,不但郡守赏识,那张家更是用嫡女与他结亲啊!” “张家,那可是连人家宗亲刘氏都要礼让三分的豪强,能不讲理的时候何曾讲过道理?” “这弘农城里,因为得罪了他家,丢到乱葬岗的人每年有多少你不知道?” “现在那张琰与赵岱两人整日是出入成双,比胞兄弟还要亲密,你去告那赵岱,又如何会有好下场了?” 林翁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他深知赵家在弘农城的势力,更清楚与赵家为敌的后果。 他绝对不允许儿子去冒这种可能送命的风险,然而. “爹,我知道这很难,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咱们林家几代人的心血就这么被赵家夺走。” 林公子紧握双拳,眼中闪光: “况且,那赵岱此番能有这般际遇,与儿子一时糊涂也是脱不了干系。” “此事由我而起,亦当自我而终。” “弘农郡守代天子牧民,理应为百姓做主,伸张正义,我若不去一试,又怎知他一定不会为咱们主持公道?” “可是,你这样做,万一失败了,咱们林家可就真的完了啊!”林翁痛苦地说道。 林公子深吸一口气: “爹,我知道风险很大,但我不能不做,如果我不站出来,那其他被赵家欺压的人们又该怎么办呢?” “我不能让他们都像我一样,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家业被夺走!” “他们很多人都是听了我的话才来找那赵岱的呀!” 林翁闻言,心中一阵酸楚。他深知儿子的性格,一旦决定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而且,他也明白,如果自己不支持儿子,那儿子将会更加孤立无援。 “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就全力支持你。” 林翁声音低沉地说道: “但你要记住,无论结果如何,你都要保护好自己。” “放心吧爹,儿子自有分寸。” “除了这件事外,您看我还有哪次出过纰漏?” 林公子笑着安慰父亲,紧接着把收藏好的证据交了一份到林翁手上: “这个孩儿觉得应该是用不上的。” “不过咱们还是要吃一堑长一智的嘛。” “倘若那郡守真的无良,张赵两家要只手遮天,您便带着这个证据逃去京城,去告御状!” “邪不压正,孩儿相信,总不可能所有人都和他们同流合污。” “总有一天,真相会大白于天下,正义必会得到伸张!” (本章完) 第695章 为子复仇,求君侯为民做主(加更) 第695章 为子复仇,求君侯为民做主(加更) 林翁接过证据,眼眶微红,他紧紧握住儿子的手,最后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林公子只是笑着点了点头,拍了拍父亲的手,一脸决然的踏上了申诉的道路。 他知道,这一去凶多吉少,但他更清楚,如果自己不站出来,那么更多的人将会受到赵家的欺压和剥削。 为了家族,为了正义,他必须勇敢地面对这一切。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自己一时糊涂酿下的错误,必须由他自己去纠正。 然而,现实并没有在给林公子一点点的温情。 林公子在郡守府鸣冤后,非但没有得到公正的对待,反而被赵家勾结的官府以诬告的罪名投入了大牢。 在狱中,他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和虐待,但即便如此,他依然没有放弃希望,他坚信正义终将到来。 不过,他终究还是没能等到那一天。 在狱中的某个深夜,林公子就这样消无声息的失去了踪迹。 赵公子给他扣了一顶畏罪潜逃的帽子,在第二天便急不可耐的派人拿着一份签字画押完成的认罪状来林家抄没家产。 如此状况,林翁怎能不知儿子已被害死? 他悲痛欲绝,趁着混乱乔庄逃离了宅邸,在城隍庙后的大树下挖出了儿子留下的证据,连夜逃出了弘农城,仓皇东行。 林翁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来到了京城洛阳。 在那里,他四处奔走呼号,试图向朝廷的官员们控诉赵家的罪行。 但遗憾的是,商贾出身的他根本不被这些京中官员们重视。 这些大员们不是忙着向宦官们献媚,就是秘密串联,试图推动解禁党锢,斗倒宦官。 林翁没有路子去面见高官,普通官员对他信誓旦旦的申述又完全不感兴趣。 一个卑贱的商贾居然敢状告世家?还把状子递到了天子脚下? 不知道当朝诸公们到底有多忙碌吗? 这种小事也来烦人? 弘农的太守看起来并不怎么忠于职守啊。 在京师滞留了数月,耗尽了盘缠的林翁没想到自己最后等来不是朝廷的垂询,竟是弘农的官差! 他的状纸在几经碾转后,竟然原封不动的又送回了弘农郡守的案上! 所幸,那赴京的官差与林翁有旧,暗中放过了他一马,并且告诫他尽快远走高飞,跑的越远越好。 林翁无奈,只能离开洛阳。 理性告诉他,他应该远离中原,漂泊四方,隐姓埋名,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靠着一双尚算有力的双手,正当壮年的自己还有无限的希望。 然而,每当林翁闭上眼睛,脑海中便浮现出儿子那张年轻而坚定的脸庞。 “我不能就这样放弃,我不能让家人的牺牲白费。” 林翁放弃了开始新生活的希望,在将证据埋好后,他便伴作一个蓬头垢面的疯乞儿,藏在弘农城中。 他默默的等待着机会。 期待下一任弘农郡守能够是个秉公执法的明君。 然而,他一次次的希望都落了空。 弘农城的主人几经易手,张家赵家虽然也有过数次沉浮,但他们依然牢牢坐稳了弘农豪门的宝座。 几大世家对弘农郡的控制也越发深入。 林翁期待的正义迟迟没有到来,如他这般无立锥之地的贫者却早已是满溢在街头。 岁月流转,二十年的时光匆匆而过,林翁也从一个正值壮年的中年男子变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 然而,那份深埋心底的仇恨与不甘却从未消散。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都会前去城隍庙内,坐在那隐藏证据地方,默默流泪,心中暗自发誓,总有一天要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如今,机会终于来了。 当苏曜的告示贴满弘农城的大街小巷时,林翁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他颤抖着双手,挖出那份早已经泛黄的证据,泪水打满了衣裳。 “老林,你莫非要去告状?” “算了吧,咱们城隍庙里,谁身上没点冤屈?” “但那些当官的全都是一个样!” “做做样子还可以,你真叫他得罪那些世家,不可能的,快醒醒吧!” “你这么过去,只会让自己白白送死。” “他就是现在不整死你,来日你也悄悄的消失。” “就像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再也没出现过的弟兄们一样。” 说话的人是林翁身边的另一个老乞儿,白翁。 他同样也有着一身的冤屈,失去了一切沦为了在城隍庙内等死的乞丐。 白翁见了太多的人,在露出如林翁这般表情后激动的出走,然后就再也没有回到过这最后庇护他们风雨的地方。 毫无疑问,那些人都已经死了。 不然,怎么就从没听过城里的哪个家族有人出过什么事情呢? 在他看来,这个林翁怕是也跟其他人一样。 坦率的说,这次那冠军侯搞起的声势却是有些不太一样。 但是,他白翁之所以能活到现在还没有消失,那就是他比所有人都更懂人心。 那些当官的,尤其是那些两千石以上的,那了不得的大官们,哪一个不是人精? 让他们为了一个已一无所有的乞儿,去得罪那些声名显赫的世家? 不可能的,别做梦了。 “等等吧。” 白翁按着林翁的肩膀,劝阻道: “再等一等,你也不差这么点时间不是吗?” “不,我不能再等了。” 林翁眼神坚定,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二十年的屈辱和仇恨都吸进肺里: “二十年了,我等这一天已经等得太久了。” “我不能让儿子的牺牲白白浪费,不能让那些恶人的罪行继续逍遥法外!” 林翁知道,自己等了太久,这恐怕是自己为儿子讨回公道最后的一次机会了。 他已经年迈体衰,时日无多,但林翁不想让自己一生的心血和儿子的冤屈就这样埋没在历史的长河中。 于是,林翁毅然决然地站了出来,踉跄的跑向郡守府,向苏曜和贾诩等人控诉赵家的罪行。 他的声音微弱颤抖,但指控却如刀锋般犀利,一桩桩一件件都直指赵家的心窝。 甚至,连那与赵家联姻的张家也都没有放过。 “冠军侯!大老爷!” “求你们为小人做主,为这二十年来被他们张赵两家害死的百姓们做主伸冤啊!” (本章完) 第696章 人头滚滚,弘农城世家覆灭(合章6K7) 第696章 人头滚滚,弘农城世家覆灭(合章6k7) 郡守府大堂内,气氛凝重而庄严。 苏曜坐在堂上,目光如炬,他静静地聆听着林翁的控诉,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贾诩则在一旁认真地记录着林翁的每一句话,时而抬头望向苏曜,眼中不时闪过深思的光。 林翁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他一边取出怀中珍藏着的证据,一边将自己家族的不幸、儿子的冤屈以及赵家的恶行一一道来,每一个细节都描述得清清楚楚。 大堂内的众人听着林翁的控诉,无不为之动容。 那些世家子弟们面面相觑,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和不安。 他们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敢站出来指控他们,更没想到这个指控竟然如此详细和有力。 随着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恶行,在堂上被一一揭露,听得在场众人无不义愤填膺。 大堂内,跪在地上的赵氏族人恐慌至极,他们或厉声驳斥,直言林翁诬陷,或叩首连连,忙着撇清关系,直说自己不知亦未曾参与此事。 赵氏族人在堂上是丑态百出,那大堂外围观的人群则是爆发出惊人的议论,被这桩陈年往事勾起了心底的愤怒与不平。 “这赵家,竟如此丧心病狂!” “林翁说的都是真的,我当年也差点被他们害得家破人亡!” “还有张家,他们平日里仗势欺人,我们敢怒不敢言啊!” “冠军侯——你要为民做主啊!” 郡守府堂前内外,一时间声浪逼人,不下战场。 面对这汹涌的民意,苏曜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在堂下众人身上扫过。 他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这赵家,无疑是弘农城中的一个毒瘤,必须铲除。 而眼前这个机会,正是他立威的好时机。 “诸位大可放心。” 苏曜站起身来,伸出双臂压了压,示意众人安静: “我苏曜既然来了弘农,便不会坐视这等恶行继续下去。” “不管各位有什么冤屈,我都会为大家讨回公道,让那些横行不法之辈付出应有的代价!” 堂下林翁闻言,激动得热泪盈眶,他连连磕头道谢: “多谢冠军侯!多谢大老爷!” 苏曜挥了挥手,示意林翁退下,然后转头看向贾诩: “文和,我要说的就是这些,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贾诩点了点头,知道这是苏曜对自己的信任。 他站起身来,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堂下的众人: “赵族长,赵岱,尔等还有什么好说的?” 赵家族长和赵岱面面相觑,脸色惨白如纸。 看着那如山的铁证,他们知道,这次的事情已经无法再掩盖下去了。 “我……我们……”赵家族长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而他的儿子,那罪魁祸首的赵岱,却是腾地一下站起身来,挣扎着高呼: “我无罪!我何罪之有?!” “不过是些许贱民,兜里有了几个破铜板就妄想逆天改命,和我等世家平起平坐?” “呸——他们也配!” “我爷爷的爷爷跟光武帝打天下的时候,他们家祖宗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里刨食呢!” 赵岱脸色狰狞,声音沙哑地咆哮着。 看着一片哗然的众人,看着那冷漠注视他的苏曜,赵岱气急败坏的大喊: “我是骗了他们,那又怎么样了?” “他们难道就一点错都没有吗?” “我不过是满足了他们的幻想,给这些蠢货一点教训罢了。” “这二十年里,我为弘农做了多少贡献,为大汉做了多少贡献。” “难道,还不能惩罚几个贪得无厌,想要不懂规矩的贱民吗?!” “不必多言了。” 苏曜挥了挥手,打断了赵岱的话: “本侯已经听够了你们的狡辩。” 他转头看向贾诩,沉声道:“文和,按照律法,该如何处置他们?” 贾诩抚须点头,庄严道: “赵岱背信藏巧诈人钱财在先,强占民产害人性命在后。” “身为朝廷官吏,却利用权势,知法犯法,诬告陷害,致使多人无辜受害,家破人亡,此等恶行按照大汉律法,当抄没家产,行斩立决。” “同时,赵族长教子无方,包庇纵容,亦当削去一切爵禄,流放边疆,以儆效尤。” 看到苏曜点头,赵家族长和赵岱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他们知道,自家的命运即将走到尽头。 “不!不可能啊!” 赵岱突然大声喊道: “你不能杀我,你不可以杀我。” “冠军侯,我知道错了,我犯了糊涂,我可以赔偿林家的损失,我也可以给你的大军供粮.” “你不要杀我,你饶我一命。” 然而,苏曜却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丝毫的动容。 “现在才知道错?晚了!” 苏曜的声音冰冷而无情: “本侯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但你们却不知珍惜。” “现在,为自己罪行付出代价吧!” 他挥了挥手,示意士兵将赵家族长和赵岱押下去: “明日午时,菜市口斩首示众!” 士兵们领命而去,将赵家族长和赵岱押出了大堂。 林翁看着这一幕,心中涌起了无尽的感激和激动。 他知道自己终于为儿子讨回了公道,为林家洗刷了冤屈。 “儿啊!” “你知道吗?” “这一天终于来了!” “多谢冠军侯!多谢贾军师!” 林翁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谢。 苏曜扶起林翁,拍着他的肩膀说: “老人家,您不必如此客气。”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也是我们必须做的。” “是你儿子的努力,还有你持之以恒的坚守为自己赢来了这一切。” 林翁老泪纵横,感激涕零,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他知道,这冠军侯说的轻巧,但是倘若没有这位冠军侯大驾来此,他这二十年的冤屈或许永远都无法昭雪,自己的坚持只会换来他人无情的嘲笑。 林翁喘过气后再次深深的叩首,泣血高呼青天云云。 那大堂外围观的百姓们,也随之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和欢呼。 “天呐,你们看到了吗,听到了吗?” “是斩立决!” “还要抄没财产,族丁流放!” “赵家完了,赵家完了啊!” “冠军侯威武!” “斩得好,杀得好!” “为民除害,为民除害了呀!” 郡守府外的百姓们欢呼呐喊,掌声雷动,他们为苏曜的果断和公正而欢呼,为林翁的坚持和正义而感动。 这一刻,苏曜在弘农百姓心中的地位瞬间拔高,他的威名如同烈火烹油,更加深入人心。 而堂下和围观人群中的世家弟子们则是脸色惨白,一个个神情惶恐。 他们没想到这个冠军侯竟如此心狠手辣,说杀就杀。 他们惶惶如断脊之犬的身影在那些欢呼雀跃的百姓面前显得醒目。 “苏君侯,民心可用,我等正该乘胜追击!” 听了贾诩的话,苏曜沉着的点了点头。 此乃题中应有之义,好不容易等来了这么一个机会,他怎会轻易放过? 接下来,是动手的时候了。 次日午时,菜市口人声鼎沸。 几乎全城的百姓们都在今日出动,他们汹涌而来,纷纷围观赵家族长和赵岱等人的斩首示众。 没错,这次,死的不止是赵岱了。 正所谓墙倒众人推。 虽然林翁的证据和控诉多是直指赵岱本人,并不能有足够的理由牵连其族人党羽。 但是,当苏曜在昨日宣布对赵岱的判决后,所有人都知道赵家完了。 这下子,之前因为担心被打击报复,而不敢声张举报的百姓们全都行动了起来。 他们纷纷站出来,控诉赵家多年的恶行,揭露赵家族人犯下的种种罪行。 一时间,各种举报如潮水般涌来,郡守府前排起了长龙。 贾诩和郡守府的官吏们忙得是不可开交,不得不挑灯夜战,加班加点地审查每一份举报材料,核实每一条线索。 经过一夜的忙碌,他们终于整理出了一份详尽的赵家族人犯罪名单。 这份名单上,不仅有赵岱的直系亲属,还有那些与赵岱狼狈为奸的赵家族人,以及那些被赵家收买或胁迫的官吏和地痞流氓等,自然同时也不会少了那逃窜出城的张琰等人。 于是乎,在贾诩兴冲冲的把证据交给苏曜后,苏曜露出了满意的笑脸。 看着手中那一桩桩一件件的罪行,苏曜知道这些搞事情的弘农世家们终于该为自己的作为付出代价了。 他站起身来,目光如炬,扫视了一眼堂下的官员和士兵,沉声道:“传令下去,即刻按照这份名单,将所有罪犯捉拿归案,一个也不能放过!” “是,君侯!”堂下的官员和士兵们齐声应命,迅速行动起来。 苏曜又转头对贾诩道: “文和,你亲自坐镇郡守府,负责审讯和判决这些罪犯。务必做到公正严明,让百姓们看到我们的决心和行动。” “卑职得令!” 随着苏曜的一声令下,深夜的弘农城瞬间就被点燃。 吕布本人亲自坐镇,率领大军封锁弘农城所有街道和城门,厉行宵禁,宣布有违禁上街者,一律视为同谋,严惩不贷,可当街斩杀。 然后,身为苏曜亲军的赤云骑士们,则在赵云的带领下连夜出击,按图索骥,声势浩大的抓捕那些犯罪人员。 “快,动作要快,不要让他们跑了!”赵云大声命令。 骑士们分成多个小组,分别前往不同的目标地点,他们凭借着精准的情报和高效的行动,一夜之间便将这些嫌犯们一网打尽。以至于,在他们雷厉风行的配合之下,那些被捕世家们都没能做得出什么抵抗。 苏曜根本就没给他们串联搞事的时间。 弘农城的夜空被火光照亮,哀嚎声与哭喊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震撼人心的画面。 在这深夜之中,一批又一批的嫌犯被押送到郡守府,由贾诩负责审判。 “饶命啊!” “我知罪,知罪啊!” “不要杀我,求大人高抬贵手,至少给我们家留个血脉吧!” 郡守府的大堂内,求饶声此起彼伏。 赵家族长,还有之前那些心道侥幸,以为自己在黄昏的审判中逃过一劫的世家弟子们是满脸绝望,纷纷叩首求饶。 然而,贾诩铁面无私,快刀斩乱麻的一一签字画押,将他们的名字勾掉,着人押赴刑场,与赵岱一同斩首示众。 “完了,全完了。” 赵家族长浑身瘫软的趴在地上,眼中蒙上了一层死寂的绝望。 一夜之后,大抓捕终于落幕,而紧接着上演的就是菜市口的公开处刑秀。 以赵氏为首的数十名世家子弟,还有他们的上百名作恶的帮凶,由赤云骑士们亲自押解,一个个的走上处刑台。 随着第一缕晨光穿透薄雾,弘农的宵禁也彻底解除。 百姓们纷纷从家门中涌出,在小桃小绿和胡姬姐妹等人敲锣打鼓的宣传下纷纷涌向广场。 没错,就是郡守府门前不远处的那个。 那里是弘农城最大的广场,是全城进行商品交易和蔬菜买卖的集散所。 之前,在张家的号召下,这些人就是在这里发动了对甄家商号的抵制行动。 今天,同样是在这个地方,这些阴谋作乱,对抗他的人将被统统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随着人群逐渐聚集,广场上的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而肃穆。 苏曜站在高台上,目光冷峻地扫视着下方的众人。 他的身后,是整齐列队的赤云骑士和郡守府的官吏们,他们严阵以待,维持着现场的秩序。 但是,即便是那明晃晃的刀锋,也难以阻挡百姓们的热情。 这些群众们的脸上或带着愤怒,或带着好奇,但更多的还是那震惊和期待。 好家伙,弘农城的历史上,从来没有如此大规模,人数众多的公开处刑。 而且,杀得还是那些昔日高高在上的世家子弟们。 如此大事,真是比那日前盛大的集会还要吸引人眼球。 于是乎,百姓们拼命向前推搡,想要更靠近一点刑场。 那汹涌的人潮,差一点就把兵士们冲开了。 就这时,突然间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并且逐渐变得安静下来。 因为苏曜来了。 “诸位百姓,今日召集大家前来,是要让大家亲眼见证我们的胜利。” 苏曜的声音洪亮而有力,穿透了人群的喧嚣: “赵家等世家豪强,长期以来横行霸道,欺压百姓,犯下了累累罪行。” “然而,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们的恶行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我苏曜在此立誓,只要我在世一日,那我就决不允许此等仗势欺人,鱼肉百姓之徒逍遥法外!” “这一点,绝不因他们的出身和地位而有所改变!” 苏曜的话语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深深烙印在每一个在场百姓的心中。 人群中的林翁,老泪纵横,他颤抖着双手,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儿子在天之灵的微笑,感受到了久违的正义与公平。 “冠军侯,您真是我们弘农百姓的救星啊!”林翁哽咽着喊道,声音虽弱,却再次带起了一波声浪。 “冠军侯威武!” “苏君侯万岁!” 呼喊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周围的百姓们也纷纷附和,他们高呼着苏曜的名字,为他鼓掌喝彩,将广场上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就在这时,处刑开始了。 刽子手们手起刀落,包括赵岱和其父在内首批罪人的五颗人头骨碌碌的滚落下去,鲜血染红了台架。 紧接着,他们的尸体被丢弃一边,待贾诩一通宣读后,又是五个罪人被押上邢台,挨个处死。 那些曾经不可一世的世家子弟们,如今却只能跪在地上,绝望的等待死亡的降临。 人群中,有人低声哭泣,有人咬牙切齿,但更多的人则是露出了解气与痛快的表情。 他们知道,这一天终于来了,那些欺压他们多年的恶霸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这场处刑大剧一直持续到黄昏将近才算结束。 百姓们拍手称快,大呼过瘾。 其余的世家们则噤若寒蝉。 苏曜的作为与表态让他们彻底认清了形势。 那苏曜和贾诩刚刚回到郡守府,刘家,杨家等在弘农城中的子弟们便纷纷上门,大表忠心。 “冠军侯乃真青天也!” “是我等苦盼的明君呀!” “小人这边备有薄资,愿意捐献出来,供大军讨董。” “还有那反贼张琰,我知他所藏何处,愿意带大军前去剿灭。” 苏曜看着那些撅着屁股,跪了一地的世家弟子们,心中不由冷笑一声。 这些人之前还嚣张跋扈,如今却一个个低头服软,如此滑稽的转变,自然不会是出于什么真心,不过是因为见识到了他的手段,害怕受到更重的惩罚罢了。 倘若这些人早一些觉悟,大家大可以和和美美,互不干涉的相处。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 处刑场上他已是杀得人头滚滚,明确表明清理沉珂旧案,绝不枉纵任何一人。 那么,这些人现在想要通过钱买关系,来让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过他们的罪行,却也是绝不可能了。 “文和,弘农内政我已交由你来负责,你且说说这些人该如何处置是好啊?” 贾诩闻言,微微一笑,目光深邃地扫视着跪在地上的世家子弟们,然后转向苏曜,拱手道: “君侯,这些人既然已经表示愿意悔过自新,并且配合我们的行动,那咱们自然也不能一概而论,全部严惩。” 苏曜点了点头,示意贾诩继续说下去。 “不过,这不代表他们之前的罪行就可以放过。” 贾诩强调道: “首先,他们必须要如实坦诚自己昔日的罪过,积极自首,配合办案。” “如此,我们就可根据他们所犯罪行的轻重,以及他们的配合程度,来给予不同的处罚。” “对于罪行较轻,且积极配合我们行动的人,可以给予从轻发落,比如罚没部分家产,责令其清退霸占的田亩和财产,赔偿受害者的损失等。” “而对于罪行较重,或者虽然愿意配合,但态度不够诚恳,有所隐瞒的人,则必须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同时,我们还需要加强对他们的监视,防止他们日后再次作恶。”贾诩补充道。 苏曜听了不置可否,目光冷冷的扫过那些瑟瑟发抖的人群: “那倘若他们不如实相告罪过,隐瞒罪行怎么处理?” 贾诩闻言,脸色一沉,声音坚定地说: “若有人胆敢隐瞒罪行,抗拒调查,那必将严惩不贷。我们可以加重其刑罚,甚至抄家灭族,以儆效尤!” 这时,苏曜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很好,文和考虑的周道,就按此办理吧。” “遵命,君侯。” 贾诩拱手应命,随即转身对堂下的士兵们下令道: “将这些世家子弟分别请下去,严加看管,等候我进一步问询。” “同时,我也奉劝各位公子少爷,不要心存侥幸。” “倘若有意隐瞒,被人举报出来再想弥补,那么可就悔之晚矣。” 贾诩的声音冰冷而坚决,仿佛能穿透人心。那些世家子弟们闻言,纷纷面露惊恐之色,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士兵们上前,将这些世家子弟们一一请出,由于他们现在并未明确罪名,故而只是分别软禁在郡守府的客房或者府外的部分空屋中。 贾诩给他们每人都分发了纸笔,提供了整整三天时间,书写自己的罪行,和愿意承担的赔偿等等。 同时,他也鼓励举报,倘若合适举报属实,而被举报者恰恰没有坦诚罪过。 那么,举报者将会获得重大立功表现,而被举报者则会面临更加严厉的惩罚。 贾诩的命令一出,那些被软禁的世家子弟们顿时陷入了恐慌和不安之中。 他们知道,这次冠军侯他们是动真格的了,如果不如实交代罪行,一旦被他人举报出来,后果将不堪设想。 而由于他们被分别关押,根本无法串供,更不敢去赌别人是否不会举报自己. 于是,陷入绝望恐慌中的众人们纷纷拿起纸笔,奋笔疾书自己的罪行等等。 有些人甚至为了减轻惩罚,害怕给别人做了嫁衣,绞尽脑汁,连小时候偷看邻家姐姐洗澡这种事情都写了出来,那是宁可多添罪过,也不敢有所遗漏。 而百姓们听到这个消息后,也纷纷行动起来。 他们涌入郡守府,将那衙门前的鼓敲得震天响,争先恐后的举报那些世家子弟们的罪行。 越来越多的证据被拿出来,用以指控世家子弟们的恶行。 贾诩见状,一边忙碌的加班,一边心中暗自高兴不已。 他知道,冠军侯这次行动已经取得了初步的成功,在不久的将来,弘农城将会迎来一个崭新的时代。 一个更加公平正义,百姓们可安居乐业,社会繁荣和谐的时代。 而现在,也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逃亡的张琰等人。 作为这次抵制行动的始作俑者,他脚底抹油最快,逃去了乡间庄园,不知所踪。 但是,这不需要担心。 由于这次对城内世家的成功抓捕和惩处,已经有很多人表示愿意举报其罪过,同时提供他可能隐藏的地点。 不过,剩下的事情就不是他贾诩需要操心的事了。 就在城内世家弟子们奋笔疾书,伏案自首,百姓们敲锣打鼓,踊跃举报的同时,冠军侯苏曜,已经亲自点兵出征。 弘农郡西方,张家坞堡外十里之地。 “饶命啊!” “冠军侯大人大量,求您饶了我们的罪过吧!” “我家主人他是一时糊涂,已经知道错了。” “我们愿意开城自首,往后贵军在弘农的一切开支我们也可以全额支付,只求大人能网开一面,饶过我等性命。” 张琰的几名亲信使者跪在苏曜面前,瑟瑟发抖,他们身后,是紧闭的坞堡大门,里面藏着张琰和其余残余的势力。 苏曜骑在马上,目光冷峻,他缓缓扫视着这些求饶的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根本不会给这些人任何机会。 对于这些所谓的使者,苏曜的回答就只有一个: “杀!” “明日攻城,务必活捉贼子张琰。” “除他以外,堡中张家男丁——一个不留!” (本章完) 第697章 张家垂死挣扎,苏曜闪电出击(合章5K) 第697章 张家垂死挣扎,苏曜闪电出击(合章5k) 午后,张家坞堡。 “你说什么?!” “他,他竟然拒绝受降?” “还要将我张家堡夷平?!” 张琰躲在坞堡的议事厅内,听到亲信们带回来的消息,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他万万没想到,那个可恨的冠军侯竟然如此决绝,连一丝谈判的余地都不给。 我明明都已经认错输诚了,你就非要赶尽杀绝不可吗?! 张琰的眼神中带着绝望,他目光在议事厅内扫视一圈,试图从那些同样面露惊恐的亲信们身上找到一丝安慰或希望。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和绝望的眼神。 那报信的亲信把头低的深深的,甚至都不敢去看张琰的眼睛。 “不,不可能!” 张琰在堡内来回踱步,双手紧握成拳,眼中闪烁着不甘与愤怒的光芒。 “他怎敢如此?怎敢如此啊!” “那姓苏的不是还要讨董去吗?” “怎么会有这么大闲情来对付我?” “如此赶尽杀绝,他就不怕我鱼死网破,与他拼个你死我活吗?!” 张琰的咆哮声回荡在议事厅内,但回应他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他的亲信们一个个低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喘,生怕触怒这位已经陷入疯狂边缘的家主。 张琰的愤怒和不甘是可以理解的。 他本以为,凭借自己在弘农郡多年的经营和势力,即便得罪了冠军侯苏曜,对方也会有所忌惮,不敢轻易对他动手。 毕竟,弘农郡的世家大族们盘根错节,关系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 苏曜若真要对他下手,势必会引起其他世家的反弹和不安,甚至可能引发更大的动荡。 他这次出逃城外,就是想坐看城内局势发酵,让那冠军侯狠狠的碰一鼻子灰来。 然而,他却怎么也想不到,这位年轻的冠军侯竟然雷厉风行的铁腕出击,在弘农城把那些世家们杀得是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当张琰在城中的线人来报,他的妹夫赵岱全家被诛,其他世家弟子们也一个个被问罪斩首,甚至不乏有人被抄家灭族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疯子,简直是个疯子! 世家,尤其是本地的世家大族乃是治理当地的基础。 那个冠军侯竟然真的敢把桌子都给他掀了。 这等决心,这等疯狂,让张琰几乎吓尿了。 他可是有家有室,有宅有地的人上人。 只是想争取点利益,可不是想跟疯子赌命。 于是乎,在得到信儿的当天,张琰就派出了最得力亲信,前去认输投诚。 然而,结果却是苏曜冷酷无情的拒绝。 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竟然非要被抄家灭族不可吗?! “要不,要不咱们趁夜逃跑吧?” “他不是说明天才攻城吗?” 有那亲信瑟瑟发抖的发言。 他们很清楚,冠军侯的大军势不可挡。 虽然张家堡也颇为坚固,人数也不少。 但是依靠他们这些粗经训练都难以恭维的家丁和仆人,想要抵抗苏曜训练有素的精锐大军,无异于螳臂当车,自寻死路。 然而,张琰却猛地摇了摇头,断然否决了逃跑的提案: “逃跑?你想逃到哪里?” “下山的道路已被那姓苏的大军截断,贸然突围只有死路一条!” “就算侥幸有几个人趁着夜色在混乱中溜了出去,这冰天雪地的时节,又有几个人能挨到第二天早上?” “那,那咱们莫非就要束手等死不成吗?” 亲信们绝望了。 张家堡议事厅中的各位张家的头头脑脑们也都露出了绝望的表情。 甚至,有的人看向张琰的眼神都带着分怨毒。 这一刻,他们忘记了张琰昔日大搞兼并,扩张张氏势力,带他们喝酒吃肉的功绩,眼中现在就只剩下怨恨。 若不是张琰一意孤行,非要招惹那苏曜他们张家又怎会落到如此地步? 这可是夷族啊! 完了,全完了。 “不!咱们还有机会!” 张琰赤红着眼睛怒吼: “我等绝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你们已经听到了,那个狂妄的混蛋想要杀了我们所有人,那咱们就必须让他付出代价。” “为今之计,只有拼死一搏,死中求活才可!” “这” 面对张琰的咆哮,众人面面相觑,显然没多少信心。 讲道理,能坐在这大堂中的,哪个不是张家的人精? 他们都知道那冠军侯威名远播,百战百胜,怎么可能是他们这些只会乡里械斗的人能对抗的? 农民就是农民,没有经过充足的训练,就是穿上了铠甲也不会是那些精兵对手。 更何况,他们外无援军,困守孤城,等苏曜把张家堡一封,他们剩下的就只有等死而已。 “诸位莫慌!” 临到最后关头,知道自己已无路可走的张琰反倒冷静了下来。 他深吸了口气,缓缓道: “我们并非没有胜算。” “就在日前我刚回来的时候,以防万一我就派了匹快马去潼关请朝廷的帮助。” “段将军他们承诺了,会关注这边的战况。” “现在又是寒冬腊月,那姓苏的翻山而来,只要咱们守上个十天半月的,消耗一下,待大雪封山,其粮草不济必得退兵。” “到时候潼关朝廷的部队也会拍马赶来,两相夹击下,那姓苏的必死无疑!” “真的吗?” 张琰的亲信们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 “家主,你说的是真的吗?段将军真的会来救我们?” 张琰目光闪烁了一下,咬牙道: “当然是真的,我何时骗过你们?” “但是十天半月的,就咱们这些家丁和农夫,怕是受不住吧。” 一个年老的张家长辈不放心道。 “守不住也要守,我们已无路可逃!” 张琰握拳说: “何况,咱们又不是跑到野地里和他那些骑士们决斗,有这祖宗庇佑的张家堡,莫说是十天半月,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就是守到开春粮草耗尽时那又有何难?!” “更别提,咱们张家还养了一群刀口舔血的死士。” “那些人整日好吃好喝的被咱们养着,现在主家有难,他们也该出来干活了!” “家主说的是,咱们还有希望!” “齐心协力,只要守住我们就可以翻盘!” “我张家见过的大风大浪多了,哪一次不都是安然渡过,这一次定然也一样!” 听到张琰的话,他在议事厅内的亲信们纷纷鼓噪起来。 那祖宗庇佑的张家堡和其蓄养的死士,成为了他们最后的希望。 这倒不是他们觉得祖宗会显灵,而是张家坞堡,确实地形特殊,庇佑他们渡过了无数次的磨难。 这座坞堡,比起弘农郡其他那些顶级世家在交通枢纽,靠河而建的庄园有着本质不同。 它并非建立在平原,而是在弘农西边,陕县南部的山谷之中。 其北面背靠本地名山高阳,南部则是坐拥一整块群山环抱的盆地,乃是张家的根基之地。 这里特殊的地形,堪称是天然的割据场,张家以此地为核心,历经近百年努力,兼并了盆地中八成土地。 也因此,张家是一跃成为了当地势力直追杨刘两家的豪族。域外之人,想要干涉张家的势力,必须需要付出远超常人的代价。 这易守难攻的险要地形,曾经一直是张家的骄傲。 可以说,在这片山谷盆地中,张家就是说一不二的土皇帝。 寻常人只是看上这里的地形一眼,就断绝了招惹他家的念头。 然而,这个姓苏的疯子竟然不管不顾的攻来了,还是在这深冬将近的时节。 走投无路的张琰等人也就像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狠狠的将其抓住。 只要利用张家堡的地形与城防优势,坚持守住,那么他们就能够迎来转机。 而张家一直蓄养的那些江湖死士们,也终于将有一个真正的机会可以让他们派上用场了。 张家堡,寒风凛冽,天色渐暗。 随着张琰的动员,心知无路可退的张氏家族上下都迅速的行动了起来,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围攻。 张琰本人更是亲自指挥,将住所搬到了城头,同时也将堡内所有人员进行了细致的分工。 张家的家兵和身强力健的农夫们每人都发放了武器,站上城头严阵以待。 而他们张家的家丁和仆人们则被组织起来,负责搬运物资、修筑防御工事以及制作守城器械,进行辅助作业。 至于那些蓄养的死士们则是被张琰寄予厚望,他们被编成了精锐小队,准备在关键时刻对敌人进行突袭和反击。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张琰的长子张炜,此刻正站在堡中大院对死士们动员: “我张家数年来好生供养诸位,如今便是展现诸君忠义的时候!” 张炜手持长剑,目光如炬,扫视着眼前这群足有近千人的死士。 这些死士们都是张琰多年来从各地搜罗来的亡命之徒,他们有的是因为杀人越货被通缉,有的是因为走投无路而投靠张家,每一个人都身怀绝技,心狠手辣。 在平日里,他们是张家兼并土地的爪牙,对于那些不识相的老农,这些死士们往往其存在就足以令人望而生畏,不敢起抗拒之心。 但是,只是如此用途,那显然是不需要这足有近千人的规模的。 在局势逐渐动荡的时候,张家也打起了小九九,借机光蓄死士,想要夺取更大的地盘和权力。 不过,他们的也野心还未真正开始实施,就遇到苏曜。 而这些被精心豢养的死士们,也将迎来一次真正的考验。 每一个人都面色凝重的看着张炜,听他发言: “我知道,你们之中或许有人心中有所疑虑,认为我们面对的是那百战百胜的冠军侯,此战凶多吉少。” “但是,我要告诉你们,我们并非毫无胜算!” “你们每一个人,都是我张家的精锐,都是能以一当十的猛士。” “只要我们利用守城的优势坚持守住,不出十天半月,朝廷大军就将要来解救我们。” “到时候我们前后夹击,那反贼苏曜必死无疑!” 张炜挥舞着手中的长剑,激昂地说道: “待到战胜了那贼子,弘农城便将只有我张家一门独大。” “届时,财富,土地,女子,你们身为有功之人,自然可以任意挑选。” “只要你们忠心耿耿,我张家绝不会亏待你们!” 张炜的话语如同烈火烹油,瞬间点燃了死士们的热情。 他们眼中闪烁着贪婪与渴望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后的美好生活。 “为了张家!” “为了荣华富贵!” “杀!” 死士们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声,纷纷举起手中的武器,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张炜则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些死士们已经被彻底动员起来,他们将成为张家堡最锋利的刀刃。 有这些人,再加上城中背水一战的族丁,想来就是那冠军侯再是神勇,等闲也奈何不得他们。 就这样,在苏曜拒绝了他们的投降后,张家堡全城动员,进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状态。 每个人都握紧了武器,攥紧了锤头,拼了命的加油鼓劲,誓要死守到底,那让不懂事的冠军侯磕的头破血流。 甚至,为了让那些从未见过血的族丁们,在明日的大战中不会过于恐慌,张琰还特意从仓库中调来了数百坛美酒,为这些将士们驱寒壮胆。 夜色渐浓,张家堡内灯火通明,酒香四溢。 士兵们围坐在火堆旁,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尽情享受着这难得的放松时刻。 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兴奋与期待,仿佛已经忘记了即将到来的战斗和生死未卜的未来。 张琰站在城头上,望着下方那些狂欢的士兵们,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这些士兵们大多是从未见过血的新兵,他们之所以如此兴奋,是因为他们还不知道战争的残酷和无情。 这些人一厢情愿的相信守个十天半月的就能等来援军,但是实际上张琰却很清楚,自己恐怕已成为了一个不可救药的弃子。 他确实是向段煨求援了。 但是,那个胆小鬼中郎将根本就没有回应他的请求。 故而,他们现在只能靠自己来阻挡那个发疯的冠军侯。 张琰靠着谎言鼓舞士气,所期待唯有那在攻城战中展现自己的力量。 张琰认为,只要在守城战里,展现出自己坚持到底的决心,让那个疯子认识到继续进攻,他们会受到难以承受的损失时,自己才能赢得一线生机。 “父亲,您也下来喝几杯吧。” 就在张琰眯着眼睛沉思的时候,其子张炜走上前来,劝说道。 但是张琰只是摇了摇头,望向远方,拒绝了提议: “你们喝吧,我就守在这里。” “那姓苏据说一向是神出鬼没的,虽然他说是明日攻城,但今晚也绝对不能大意。” “你让大家伙喝酒时也注意不要过量,误了事情就不好了。” 张琰的表情严肃,以至于喝的多少有些大舌头的张炜打了个寒战。 张炜将目光望向北方的阳山脚下。 只见月色下,苏曜营地灯火通明,一派繁忙。 虽然距离尚远,他看不清那里在干什么,但是: “父亲怕是多虑了吧。” “他们初来乍到,光扎营都要忙上半天。” “说是明天攻城我寻思都有些困难,更何况今夜?” 张炜倒不是轻敌,而是攻城乃大事也。 张家坞堡与其他世家坞堡有本质不同,野心勃勃的张家在一开始就十分注重这座坞堡的军事职能,说他一座小要塞也毫不为过。 这不是光靠一帮快马骑兵就能拿下的地方。 故而,今夜众人心态都还算比较放松稳定。 面对儿子的说法,张琰虽然心知不妥,但也只能摇摇头,叮嘱两句便让他下去。 然而谁知,就在这张家父子说话扯淡的时候,突然间一道赤色的身影如光如电,瞬间就从下面飞上了城墙。 这家伙,直把城头诸人看得是眼睛发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喝高了,看到了什么幻觉. 所有人都愣神了,看着那红袍的身影半晌没有反应。 但他们反应慢,苏曜反应却是快极了。 落地的一瞬间,苏曜就从背后掏出了久违动用的战镰,在城头开始了一场愉快的收割: “杂鱼去死!” 霎时间,鲜血四溅,残肢横飞。 张家堡那并不宽大的城墙,瞬间化为了一片炼狱。 那些站在城头的张家士兵们,被这场突如其来的杀戮吓得魂飞魄散,他们尖叫着四处逃窜,却无处可逃。 张琰和张炜父子更是瞠目结舌,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个冠军侯竟疯到了如此地步,敢孤身一人夜袭张家堡! 在这突发的状况前,他们来不及思考苏曜是如何跳上城墙的,只是慌忙的大喊: “快拦住他!” “给我杀了他!” 他们的呼喊仓促有力,但得到的回应却是苍白无力。 苏曜的突袭如同闪电一般迅猛,他的战镰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唰唰的收割着生命。 张家堡到底不是什么大城,城墙不宽,并行三人都是勉强。 这种状况下,张家士兵们虽然人数众多,但在苏曜面前却也不过是土鸡瓦犬,顷刻崩溃 (本章完) 第698章 张家堡血流成河 第698章 张家堡血流成河 “什么,苏君侯不见了?!” “你是怎么看的人???” 稍早之前,苏曜大营。 听到赵云汇报的吕布等人脸都绿了。 说好明天攻城,今天先扎营休息一下,怎么这位冠军侯就又没了影? 他们就怕这苏君侯乱搞,还专门让赵云贴身保护,小心照料。 怎知还是把人给看丢了。 “抱歉,末将失职” 赵云有苦难言。 谁能想到呢,那苏君侯嘴上好好好的应着,说是回帐中休息。 然而,等到了饭点,那在帐外守护的赵云掀帘进去,却蓦然发现大帐内是空空如也。 这家伙把赵云吓的,赶紧冲入细细查看。 一番仔细查找后,他方才发现,竟然在那帐后放置床铺的地方,被利刃划开了一道口子。 显然,苏君侯正是从这里不翼而飞! “罢了,罢了。” 吕布叹了口气,看着自责的赵云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苏君侯的性子,咱们大伙也都知道,他若真想走,你也拦不住他。”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他到底跑哪里去了。”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现在已是身系这么多人命运的领袖了,怎么还是这么风风火火,一刻都闲不住!” 吐槽归吐槽,整个大营都立刻行动起来,寻找苏曜。 所幸,苏曜也不是没留下一点线索就溜的: “门口的守卫发现了苏君侯,他说左右无事,先去武装侦查一下.”王凌扶额道。 “武装侦查??” 吕布和赵云等人闻言,皆是面面相觑,一脸愕然。 “这,这岂是统帅该做的事情?” 苏君侯的武装侦查,用脚想也知道是干嘛。 每一次都会毫不例外的搞成大战。 “快!” 吕布大喝: “子龙,快随我一起,点兵出击,接应君侯!” “得令!” 吕布一声令下,兵士们当即放下手头的事情,紧急集合,从尚未竣工的营寨涌出,向着张家堡的方向赶去。 而当他们一通折腾终于出营的时候,那边张家堡上,苏曜已经进入暴走状态。 “不要啊!” “妈妈!” “饶命,饶命啊!” 城墙卷起卷起了血色风暴,苏曜手持战镰,大杀四方。 在他那无可匹敌的恐怖力量下,张氏家丁的抵抗显得滑稽又可笑。 他们的刀枪剑戟还未近身就被巨大的镰刀斩断,连带着的身体,断成了一节节的模样。 苏曜的杀戮是如此的顺利,一口气从东杀到西,以至于竟然一个人几乎把一整面墙都给杀的干净。 “见鬼!” “怎么会这样?!” “这是什么妖怪?!” 兵士们全都吓傻了,没有人敢再上前一步。 而那早早的被儿子护着跑下来的张琰则是气的跳脚,高呼反击: “射箭,给我放箭!” “快,给老子射死他!” 张琰的话让张炜等人如梦方醒。 对啊,近身打不过可以放箭远远的射啊! 那个疯魔站在高高的墙上,简直就是个绝佳的活靶子。唯一的问题是: “家,家主,那妖人站在城墙上,我们若是放箭,很可能会误伤自家人啊!” 说话间,苏曜赤红的身影在城墙上跳跃腾挪,巨大的镰刃划着血色的弧线,唰唰的收割着人命。 其所过之处,众人皆哀嚎着倒下。 紧接着一个个被拦腰斩断或身首分离的尸体就咚咚咚的从墙上掉落。 如此情景看的张琰脸色铁青,他大喝道: “误伤?现在还顾得了误伤吗?” “不杀了他,咱们所有人都会死!” “对,父亲说的是!” 张炜厉声道: “放箭,所有人都放箭!” 士兵们闻言,纷纷从城墙上取下弓箭,对准了苏曜。 咻咻咻—— 霎时间,箭矢纷纷腾空而起,如雨点般向苏曜打来。 “妖人受死吧!” 张琰怒喝一声,仿佛已经看到那红袍妖鬼被万箭穿心的一幕。 然而. “渣渣,就这?” 苏曜只是眼睛一撇,看向身侧密集打来的箭雨,手中战镰呼呼挥舞,划出一道道弧线,如张开的屏障般将飞来的箭矢一一斩落或偏转。 “怎么可能?!” 张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他从未见过有人能如此轻易地挡下如此密集的箭雨。 然而,更令他震惊的还在后面。 只见苏曜身形一闪,竟然直接从城墙上跃下,如同一只展翅高飞的雄鹰,直扑张琰而来。 “不好!” 张琰傻了眼,他怎能不知是刚刚自己得意忘形的大喝引来了那妖人的关注。 当即,他便扭过头去,撒丫子一阵狂奔,边跑边喊: “快!” “叫死士出动!” “快给我把他拦下!” 张琰的呼喊声在寒风中回荡,但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他深知,面对苏曜这样的猛将,普通的家丁和士兵根本无法抵挡,唯一的希望便是那些精心培养的死士。 然而,张琰的呼喊并未能得到想象中如云的回应。 这倒不是死士们不在这里,就在刚刚城墙上战斗杀得血流成河的时候,张炜就已经将城中死士们全都召集了过来。 但是,死士们也是人啊。 虽然他们吃张家的,喝张家的,平日里更是仗着张家的权势横行霸道,无恶不作,对张琰等人的呼唤积极响应。 但面对苏曜那如神魔般的恐怖身影,他们心中的恐惧和不安却如滚烫的开水一般翻涌沸腾。 此非人力所能及! 就凭他们现在这连副像样的铠甲都欠奉的装备,要如何去和那个跳走如飞,杀人如麻的妖怪去抗衡? 拿人命去填怕是都不够他杀的吧? 死士们心中虽有不甘,但在死亡的威胁面前,他们终究还是选择了退缩。 “快,快保护家主!” “别愣着,快上!” 张炜见状,气得脸色铁青,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剑,试图催促死士们上前。 然而,死士们却只是站在原地,面露惧色,迟迟不敢行动。 张炜心中焦急万分,他知道,如果让苏曜就这样杀到张家堡内,那他们所有人都将难逃一死。 “废物,一群废物!” 张炜怒喝一声,他再也顾不得许多,转身便朝张琰追去。 “来啊,快跟我来啊!” 张炜一边跑,一边回头对死士们喊道。 不过,他的呼喊并未得到任何回应,死士们不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是干脆撇过脸去一哄而散 (本章完) 第699章 弘农郡全境平定 第699章 弘农郡全境平定 “快跑,快跑呀!” “饶命,我不姓张啊!” 张家堡中,惊人的一幕出现了。 一袭血红战袍的苏曜,一个人竟然撵着上千人满地的乱跑。 那些抱头鼠窜的人群,只要稍稍靠近他一点,就顿时被他手中的战镰无情收割,在苏曜的面板上+1+1的跳着经验数值。 “杂鱼,都是杂鱼!” “就没点高价值的目标吗???” 苏曜一抬眼,就正见街角处的张炜扭着屁股狂奔。 “混蛋,混蛋!”张炜咬牙切齿。 张炜已经跟丢了他的老爹,只是凭借求生的本能在街道上穿梭。 他深知,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找到藏身之处,躲过苏曜的追杀。 然而,就在他刚刚转过一个弯角时,一个巨大的身影突然从阴影中冲出,挡在了他的面前。 “你!” 张炜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手持战镰的红袍身影,心中充满了恐惧,然而他还是挥舞长剑,怒喝一声: “妖人去死!” 苏曜只是嘿嘿一笑,他手中的战镰轻轻一挥,便朝着张炜劈了过去。 “不!” 张炜惊呼一声,他拼尽全力挥剑抵挡,然而苏曜的力量实在太大,他的长剑瞬间便被战镰斩断。 紧接着,战镰便如闪电般劈在了张炜的身上,将他整个人劈成了两半。 鲜血四溅,张炜的尸体倒在了地上,他的眼睛依然睁得大大的,仿佛在诉说自己的不甘。 苏曜没有理会张炜的尸体,他继续朝着张家堡深处追去。 他又发现了一波高价值目标的所在。 那里是张家堡的祠堂,包括张琰在内,张家的头头脑脑都聚在那边。 在这生死存亡之时,这些权贵人们绞尽脑汁的想要寻找应对的办法。 然而,他们的会议才刚刚开始,仆人惊慌的呐喊便将他们的幻想击了个粉碎: “不好啦!” “大家快跑啊!” “那妖人杀过来啦!” “城上的守军全都完蛋了呀!” 张家堡内,一片混乱,喊杀声与哀嚎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骇人的画面。 苏曜如同一头愤怒的猛兽,手持战镰,在张家堡中横冲直撞,所向披靡。 张家豢养的死士们最后是一个也靠不住,反倒是张家族丁还会奋起抵抗一下。 但是,那也真的就只是一下。 绝对的力量面前,他们的抵抗就像绵羊在咩咩,无力又可笑。 随着苏曜一步步的逼近他们最核心的祠堂,张家那些有权势的长辈们全都慌了神: “快,快找地方躲起来!” “不要让他找到我们!” 张家权贵惊恐万分,他们一哄而散四处寻找藏身之处,希望能够躲过苏曜的追杀。 然而,一切都为时已晚。 如此近在咫尺的距离,又加之张琰已经被苏曜锁定,他们最后的挣扎就显得无比滑稽了。苏曜仿佛有着敏锐的直觉一般,总能准确地找到那些躲藏起来的权贵 不管他们藏在床下,还是躲在地窖,甚至有人试图假扮成仆人或者家丁,试图蒙混过关。 但是,这一切都在苏曜那锐利的目光下无所遁形。 苏曜挥舞着镰刀,在皎洁的月色下飞身跳跃,将这些罪人一一斩杀。 张家堡内,鲜血染红了大地,尸体堆满在道旁。 “张琰,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苏曜的声音在堡内回荡,吓得躲在密室里的张琰浑身颤抖,脸色苍白如纸,在心中发出绝望的呐喊。 他颤抖着双手,试图寻找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但密室内狭小的空间却让他无处可逃。 “不!” “与其被他抓走羞辱,不如我先自己了结!” 张琰心如死灰,他深知落入苏曜手中将不会有好下场。 在绝望之中,他猛地抽出腰间藏着的短刃,打算一死了之,以保全最后的尊严。 然而,就在他即将挥刀自刎的瞬间,他这密室的墙体竟然轰然倒塌。 尘土飞扬中,苏曜的镰刀一扫,张琰的匕首连着他的手腕都被齐刷刷的切断。 “啊!!!” 一声惨叫后,张琰瘫坐在地上,颤抖着看向苏曜。 “想死?没那么简单。” 苏曜冷笑一声,镰刀轻轻挑起张琰的下巴,“你还有很多账要跟我算呢。” 张琰浑身颤抖,眼中满是绝望和恐惧。他知道,落入苏曜手中,等待他的将是无尽的折磨和屈辱。 “冠军侯饶命啊!” “您是天上的星宿下凡,小人则是地上的凡尘,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 “我知道错了,我愿意投降,愿意赔偿,我甚至不求您饶我一命!” 张琰跪在地上,捂着断手,连连磕头: “只求您放过我张家,我那些孩子,族人,他们都是无辜的呀!” 苏曜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磕头求饶的张琰,眼神中没有丝毫怜悯。 “无辜?” 苏曜嗤笑一声: “你张琰欺压百姓,鱼肉乡里,抢占土地的时候,可曾想过那些人是否无辜?” “你为了一己之私,挑动世家对抗朝廷,妄图阻挠我讨董大业的时候,又可曾想过天下苍生是否无辜?” “你说你家人是无辜,那么在你做这些坏事的时候,那些无辜的人又有谁站出来阻止过你?” “享受荣华富贵人人有份,遇到大难临头就各喊各的无辜,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好事占尽的事情?” 张琰被苏曜的话噎得哑口无言,他颤抖着身体,眼泪鼻涕横流,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来。 苏曜收起镰刀,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张家堡内的一片狼藉,沉声道: “今日之事,皆是你咎由自取得来。” “你张家男丁将悉数被斩杀,女眷则全部抄没为奴,家产尽数充公,以作为对尔等犯下罪行的惩罚!” 苏曜的话语冰冷而决绝,仿佛没有丝毫情感。 张琰闻言,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地上,眼中满是不甘与绝望。 他深知,自己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张家百年基业亦将毁于一旦. 在那无尽的悔恨中,张琰急火攻心,血气上涌,只觉得天旋地转,竟噗通一声栽倒在地,昏死了过去。 而随着这位此次事件的主谋,张家家主的倒下,张家堡,这座弘农郡内最后一股反抗苏曜的力量终于彻底被摧毁。 弘农,全境收复。 (本章完) 第700章 张家跌倒,苏曜吃饱 第700章 张家跌倒,苏曜吃饱 深夜,王家堡正门。 “这就结束了?” “苏君侯,一个就拿下了王家堡???” 当吕布和赵云等人火急火燎的赶来时,只见大门缓缓洞开。 在无数火把的映照下,浑身浴血的苏曜孤身一人,一手扛着巨大的战镰,另一只手则提溜着昏死过去的张琰,一步一步向他们走来。 而在苏曜身后,呼呼啦啦的跪了一群张家的仆人、壮丁、还有那些之前被他们寄予厚望的死士。 这一幕把吕布、赵云和王凌等人看得是目瞪口呆。 冠军侯武勇,他们很是清楚。 但是,这般单人破城,以一己之力孤身闯入张家堡,不仅成功活捉了张琰,还迅速且彻底的瓦解了张家的抵抗,这份勇猛和果敢,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 “君侯威武!” 吕布上前一步,拱手行礼,声音中带着由衷的敬佩。 紧接着赵云等人也纷纷上前,向苏曜表示祝贺和敬意。 “不过是些土鸡瓦犬罢了,何足挂齿。” 苏曜只是微微一笑,将张琰随手往地上一丢: “将此人绑起来,押回弘农城交给文和,公开处决,以儆效尤。” “是,君侯!” 吕布和赵云齐声应命,随即上前将张琰五大绑,押解起来。 然后他们又看了看那些瑟瑟发抖,不敢起身的众人,问道: “君侯,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做?” 苏曜目光深邃地扫视了一眼张家堡内的惨状,点头道: “大军进城,将这里收拾一下,把张家的财产和人口都登记造册,除了张氏族人严惩不贷外,其他归降之人以其与张家亲疏远近及所犯罪行,一律按律法进行处理。” 都投降了,没错。 原来,当苏曜以一己之力攻破张家祠堂,斩首权贵,抓获张琰后,张家聚集的这些战士们便彻底的失去了抵抗的勇气。 尤其是,当他们颤颤巍巍的看到苏曜出来,要求他们开城投降,并且说明必死者仅张氏子弟后,他们最后的那点抵抗意愿都被击碎。 这些被张家招募、控制的仆人丁壮们,顿时是如蒙大赦的表示立刻投降,争先恐后的给苏曜带路,帮他打开城门迎大军入城。 然后紧接着,在吕布和赵云等人率军入城后,或是为了给自己减罪立功,或是单纯只是为了报复那长久来张家对他们的奴役。 这些张氏昔日忠诚的奴仆们,转眼间就立刻化身成为了最积极的除张分子。 他们有的人,主动带路领着吕布的士兵们,或寻找各种隐秘隐秘场所,抓捕那些试图逃跑和藏匿起来的张家族人,或前往张家藏匿财宝的密室和地窖,将一箱箱金银财宝、粮食布匹等物资清点出来,登记造册。 还有的人是自愿充当向导,带领苏曜的士兵们前往城外,将那些散布在乡间,曾经欺压百姓、作恶多端的张氏爪牙一一揪出,交由吕布和赵云等人处置。 更有甚者,一些曾经饱受张家欺压的百姓,见张家终于败亡,也大着胆子自发组织起来,加入到清理张家的行列中。 他们挥舞着农具和棍棒,对那些张家的余孽进行最后的清算,甚至有张氏族人都等不到苏曜大军到来,就被活活打死。 而那些侥幸没死的人,则被大军统统抓走,集中押赴弘农郡城,择日集中处决。 夜色下,张家坞堡灯火通明,士兵们与百姓们忙碌的身影在火光中不停的穿梭。他们挥舞着武器,冲入一个又一个的房中,将张氏族人一一砍杀或者抓捕,一时间喊叫与哀嚎之声在坞堡上空不绝于耳。 在苏曜决绝的命令下,张氏覆灭的命运已然注定。 那些张氏男丁们虽拼死抵抗,但终究难逃一死。 而张氏的女眷和小孩们则获得了少许多一些的宽容。 得益于苏曜一直以来对军纪的强化,这搜捕来的上千人中,除了少数被狂暴化的百姓欺辱的女眷外,大多数人都并未像以往那些抄家灭族的案例中那样,被疯狂的士兵们肆意凌辱和杀害。 不同于以往那些透过屏幕进行游戏的体验。 当置身于一个如此真实的环境时,苏曜更感到了战争的残酷。 他固然可以嘻嘻哈哈,毫不手软的收割一个又一个敌兵的生命,将他们化为自己的exp。 但同时,对于那些手无寸铁,哭泣求饶的弱者,他同时亦无法做到完全摒弃自己的怜悯之心。 苏曜很清楚,乱世之中,百姓们的生活已足够艰难,他不能让自己的军队成为新的暴政工具。 绝不能放任那暴虐之气在自己的队伍中蔓延。 于是,即便张家覆灭已成定局,但苏曜依然严令士兵们务必要严格遵守军纪,不得对女眷们有任何不轨行为,一旦发现,必将严惩不贷。 当然了,这也不代表这些人会被既往不咎的放过。 这些张氏遗留的女眷们,将先行被妥善安置到城中各宅邸,加以保护,并在接下来日子里分批次的送往弘农城,分赏有功之人。 至于那些年纪尚幼的张氏孩童们 “蒙古人尚且不杀高过车轮的孩子,我总不能比他们下限还低吧。” 苏曜捏着下巴,无视了吕布等人那蒙古人是谁的问题,直接下令将这些幼童也都打包带走,给他们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把这些孩子都集中起来,带回弘农城都去交给贾文和来,让他找人来重新教育,明善恶是非。” “是,得令!” 在苏曜的一道道命令下去后,张家堡的善后工作被有序的推进着。 城中的哀嚎哭喊声渐渐地平息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士兵们忙碌的脚步声和偶尔传来的命令声。 随着时间的推移,晨曦的阳光渐渐洒向大地,张家的财产和人口等进行详细的情况也被一一的统计了过来。 直到这时,苏曜才发现自己真的小看了这些世家大族的力量。 在京师,自己收缴的那些京中世家的财宝和宅邸,竟然不及眼下这个他连名字都没听过的地方豪强的积累! 这是苏曜忽略了一个问题。 在这个没有银行和数字经济的时代,财富并不完全集中于城市,而是大量的分布于这广袤的乡土之间。 土地,才是他们财富的根本。 而张家独占这郡中一方盆地所积蓄的钱粮,数量之巨,令苏曜都感到震惊。 那一个个粮仓中堆积如山的粮食,不但足以满足他这几千西征大军数月征讨所需,甚至都能够一定程度的反哺京师,缓解京中因战乱造成的粮价飞涨。 而在张家库房中,那些金光灿灿,一串串堆积的铜钱,亦是璀璨耀眼,让人目不暇接 (本章完) 第701章 高瞻远瞩,经验丰富 第701章 高瞻远瞩,经验丰富 “真是没想到,只是一个崛起百年的小小张家,竟然都能积累下如此庞大的财富。”王凌不由感叹。 “可见其对地方搜刮之深,当地百姓真是苦其良久矣。”吕布也摇了摇头。 这些中原世家,显然比他并州老家的那些世家们更懂得盘剥之道。 对此,苏曜冷笑一声: “广大群众百姓们生活困苦,饥寒交迫,而这些所谓中流砥柱的世家们却各个富得流油。” “如此世道,天下安能不乱?” 说完,苏曜便大手一挥,下令开仓放粮,救济城中百姓,然后的粮食除了部分维持存粮需要外,全部拉往弘农,充公使用。 至于那些肥沃的田地,苏曜更不会浪费,不过他也没有将其据为己有。 苏曜很清楚,那样做不过是换了一个来压迫百姓,垄断资源罢了,对社会经济发展没有任何益处。 自己不是占山为王的土财主,必须着眼全国。 通过鼓励经济,打破世家和豪强的垄断,让财富和资源重新流回百姓手中,促进地方的发展和繁荣。 如此,他自然可以通过税收手段来掌控地方的财富和人力。 而不是自己像个土财主一样,事必躬亲的管到每一块地方。 于是乎,苏曜看着张家的资产信息,当即下令让王凌从军中抽调那些之前在军旅“夜校”教育中表现不错的,积累了一定文化水平基础的战士们出来。 他们组成了一支专门的工作组,一方面继续清查张家在地方的田产情况。 另一方面,他们还肩负接受举报,调查张氏罪行等的任务。 王凌等人将在这里,找到那些之前被张氏迫害,通过暴力和各种胁迫等手段失去土地的百姓,将田产重新物归原主。 而那些原主已被迫害死绝,或原主不明以及张家正规途径获取的各类田产,则先行充公。 这些公田其中一部分会用来赏赐有功将士,以军功授田的形式分发给那些在战场上表现英勇的士兵们,作为他们为国效力的奖励。 而另一部分,苏曜则通过在郡守府的编制下设立专门的土地管理机构来进行管理。 这个机构由郡守督办,田曹掾史负责,专用监督和管理土地的分配和使用。 一方面,该机构将监督地方粮价和土地交易买卖的情况,设计耕地红线,监控防止土地再次被大规模垄断的情况。 而另一方面,对于官府名下的公田,则将以廉租田的形式租给当地百姓,由他们继续耕作。 不过相比张家在张家的农奴生活,或者佃农们三七、甚至好田二七分成的比例,苏曜规定廉租田应将比例降低到五五分成左右的水平。 苏曜鼓励百姓积累财富,存粮备荒,同时也允许他们在日后优先购买自己租赁的土地。 “如此一来,既能保障百姓的基本生活,又能激发他们的生产积极性,促进地方农业的繁荣。” 王凌抚掌称赞: “君侯此举,真乃大善是也!” “这才哪到哪。” 苏曜哈哈一笑: “天下虽乱,但我们既然打下了一片地方,那就要让一方百姓平安富庶。” “唯有如此,这些百姓们才能支持我们,给咱们提供源源不断的钱粮和兵员,与咱们建立紧密的联系。” “为此,不但要分田,修路的事情也必须要尽快提上日程。” 苏曜看了眼北方的群山,沉声说道: “张家之所以能够做大至此,成一方恶霸,此地与郡城道路难行亦是关键。” “修路?” 王凌闻言,微微一愣,他没想到苏曜竟然会提出这样的想法。 修路,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要知道,在乱世之中,各地军阀割据,战乱频仍,道路往往被毁得破败不堪,难以通行。 而且,修路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对于目前苏曜的势力来说,这无疑是一笔不小的负担。“这修路所费甚巨,咱们” “不计代价也要做!” 苏曜一拍王凌肩膀,打断道: “小凌,你可知为何这弘农郡地处中原腹地,又是两京咽喉之重郡,却一直与天下富庶之地无缘?” 王凌皱了皱眉,思索片刻后答道: “弘农郡虽沟通两京,但其地处群山之中,地形复杂,交通不便,这应就是其难以发展的一大原因。” 苏曜点了点头,赞许道: “你说得对,交通不便确实是弘农郡发展的一大瓶颈。” “但是,这并非无法改变。” “只要我们能够修通连接弘农郡与外界的道路,让商贾和物资能够畅通无阻地进出,那么弘农郡的经济必将得到极大的发展。” “而且,修路还能带来另一个好处,那就是加强我们对地方的控制。” “一旦道路修通,我们的军队和官员就能更加便捷地到达各地,维护治安,打击豪强,确保百姓的安宁。” “从今以后,我们每收复一地,第一件事都必须是要保证道路的通畅。” “唯有如此,当地势力才不敢再起分离之心。” “而眼下弘农的道路,对于我们日后控制关中更是尤为重要。” “故而,无论付出什么代价,这条道路都必须尽快开始修缮。” 苏曜说完,又嘿嘿一笑: “不过嘛,本来这件事确实挺难,但现在有了张家的这些贡献,修路所需的钱粮咱们暂时不用担心。” “而人力,这边不是还有一波闲人,空有一身力气,却又不能放到民间耕田,把他们派去修路,干苦力也好,协助监工也罢,都算人尽其才。” 王凌听了一愣,然后恍然大悟: “君侯说的可是张家的那些死士?” 苏曜点了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狡黠: “没错,正是那些死士。” “这些死士,虽然之前为张家作恶多端,但这次跪的倒很是痛快,如今咱们又是大量需要人手的时候,我也就不准备把他们一概而论,全部处决。” “除了那些死士以外,还有张家招揽豢养的那些个鹰犬爪牙,忠心奴仆们,这次都可以给他们派上用场。” “这些人毕竟曾是张家的死忠,这次张家覆灭,他们的境遇从云端跌入谷地,心中怨恨必深,咱们不能完全信任他们。” “故而,把他们派去修路,一来可以消耗他们的体力,消磨他们的锐气,二来也能让他们在劳动中反思自己的过错,重新做人,为我等大业出力。” “至于那些监工,则可以从咱们军中挑选一些忠诚可靠之人担任,确保他们不会趁机作乱。” “当然了,虽然这次收获不少,但我也不准备靠自己就把整个修路的工程全包了。” “弘农郡不是还有很多世家吗?” “杨家也好,刘家也罢,这次他们两家是见风使舵,虽然投效了也有不少,但是你看看张家这土豪的样子就知道,那不过是两家九牛一毛罢了。” 说完,苏曜眼中精光一闪: “让他们出力!” “现在有了张家的案例,我修路他们也是最大的受益方,我就不信他们敢不给我出点血来!” 王凌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敬佩。 他一直在苏曜身边,早已对这位年轻君侯的英勇神武有了清醒的认知。 但如今,听到苏曜如此条理清晰的安排和思路,他更是被其雄才大略与远见卓识所折服 “君侯高瞻远瞩,凌佩服不已。”王凌拱手行礼,心悦诚服地说道。 苏曜摆了摆手,哈哈一笑: “好了好了,快别拍马屁了,这天都亮了,还不赶紧行动起来,我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了!” (本章完) 第702章 冰火两重天 第702章 冰火两重天 数日后,弘农城北,人山人海。 贾诩受命在这里修建了一个大型的校场,除了安置西征大军外,更是修建了一个高大的处刑台和观礼台。 如今,不但城中百姓们纷纷涌来,挤满了校场,杨刘两大世家在弘农的代表和其他中小世家的家主们也都被邀请了过来,站满了观礼台。 “你们也听说了吗?” “是啊,张家完了,全完了。” “那可是几百口人呐,这怕不是要砍上一天!” “那岂不是要血流成河?” 校场周围,人声鼎沸,议论纷纷。 百姓们面露震惊与敬畏,对即将举行的公开处刑充满期待与好奇。 而那些世家代表们的脸色就复杂了许多。 他们大多都是面露恐惧之色,许多人还没从之前菜市口处斩赵氏,以及相互举报的风波中过去,如今又要亲眼目睹张家的陨落,这很难不让他们大有感同身受之意。 于是乎有不少人都语出苛责,甚至抱怨连连: “什么冠军侯,我看他比董贼也不遑多让了吧。” “魔王,真是个魔王!” “嘘,小声点,你不想活了?” 刘公子慌忙提醒,那抱怨的世家子弟连忙闭嘴,眼神中满是惊恐之色。 确实,如今在弘农,苏曜的威名已如日中天,无人敢轻易触其霉头。 校场中央,处刑台高耸,苏曜身着铠甲,英姿飒爽地站在台上,目光如炬,扫视着台下的众人。 他的身后,是整齐列队的赤云骑士和郡守府的官吏们,他们严阵以待,维持着现场的秩序。 “诸位百姓,今日召集大家前来,是要让大家亲眼见证正义的胜利。” 苏曜的声音洪亮而有力,穿透了人群的喧嚣,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坚定和决心。 “张家等豪强恶霸,长期以来横行不法,欺压良善,犯下累累罪行却屡屡逍遥法外。” “然而,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如今他们的恶行终将得到应有的惩罚。” “今天,我在此宣布,以这贼酋为首,张家所有男丁,凡高过车轮者,一律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苏曜的话语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重重的捶打在众人的心头。 人群中,站在最前的林翁更是老泪纵横,他颤抖着双手,捧着儿子崭新的灵牌噗通一下跪倒在地,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儿子在天之灵的微笑,感受到了久违的正义与公平: “冠军侯,您真是我等弘农百姓的青天啊!” 林翁哽咽着喊道,声音虽弱,却立刻唤起了一阵阵的共鸣。 “冠军侯威武!” “苏君侯万岁!” 站在林翁身旁的都是那些昔日被张氏和赵氏等人多加迫害的百姓。 他们听到苏曜的话语后,当即是高呼万岁,呐喊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 他们高呼着苏曜的名字,为他鼓掌喝彩,也将校场上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而苏曜本人更是走上刑台,兴致冲冲的亲自操刀对张琰的处决。 “吉时已到。” “贼子你还有何话好说?” 苏曜手持大刀,一步步走向那五大绑,被刽子手按在邢台上的张琰,笑呵呵的问道。 而那张琰则是脸色惨白,他拼命的挣扎,瞪着赤红的眼睛,呜呜呜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哦,对了,你已经被拔了舌头,说不出话了。” 靠近了张琰后,苏曜放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 “张什么来着,无所谓了。” “你以为,凭借你张家在弘农的势力,就可以肆意妄为,欺压百姓,对吗?”“我本来忙着正事,不想那么快搭理你们的破事,结果你居然还敢蹬鼻子上脸,惹到我头上来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奉陪你,送上一程——到地狱去后悔去吧。” 苏曜说完,不再给张琰任何机会,手起刀落,一颗人头便咕噜噜地滚落在地,鲜血四溅。 校场上,人群顿时又爆发出阵阵欢呼。 张琰的死,标志着张家在弘农的彻底覆灭,也向所有人传递了一个明确的信息:无论你是多么强大的世家,只要触犯了律法,触怒了苏曜,都将难逃法律的制裁。 接下来,苏曜退至高台,把下来处刑任务交回到刽子手们的手中。 张家男丁们一个个被押上邢台,挨个处死,他们的绝望和哀嚎声在人群中回荡。 百姓们看着这一幕,有的低声哭泣,有的咬牙切齿,但更多的人则是露出了解气和痛快的表情。 处刑结束后,苏曜再次站了出来,目光扫过那一片死寂的观礼台,洪亮有力的说道: “今日张家覆灭,乃是其咎由自取。” “但本侯希望各位能从中汲取教训,引以为戒。” “如今天下虽乱,但亦不是宵小之辈可浑水摸鱼的。” “我誓要扫清寰宇,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若有人敢以身试法,动那不轨之心,张家下场便是明证。” “不论汝逃往何地,我都定会将其绳之以法!” 嘶—— 苏曜话语如寒冰刺骨,让在场众人都感受到了一股难以名状的巨大压力。 他们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个两个的都出来拱手言道: “冠军侯英明!” “冠军侯威武!” “冠军侯所言极是!” “冠军侯放心,我等都是遵纪守法之民,断无心怀不轨之意呐!” “如此自是最好。” 苏曜点了点头,接下来他又宣布,将将张家抄没的财产充公,用于修路、救济百姓等公益事业,让张家之祸成为弘农之福。 顿时又引得众人一顿彩虹屁狂拍。 不过,苏曜自然也没被拍晕,很快就提出让这些世家出人出力,协助工程的事情: “如此好事、善事,某亦不敢贪功。” “故而,我决定将机会分享给各位。” “上至皇室宗亲,下至平民百姓,我都欢迎各位的加入。” “大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尽快将弘农从混乱中恢复,并且越来越好!” 苏曜的话说的是大气,妥帖,仿佛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拿出来分润给众人。 但那些世家们哪个不是人精,一下就听出这不还是让他们出血么。 诚然,修路重建是会造福一方。 但是他们的庄园经济自给自足,对交通的需要并不迫切。 反而是畅通的道路会削弱他们对地方的控制。 故而,苏曜话音一落,他们顿时一个两个都苦起了脸来。 但是,张家案例在前,也没人敢出言反对。 苏曜一看,又是呵呵一笑: “各位无需为难。” “我说这是好事,那自是好事。” “我宣布,凡是贡献达到一定标准的人,不但将被详实的记录在县志中,我亦将弘农竖碑,将各位的善行义举镌刻其上,流芳后世。” “而贡献突出者,更将得到通传全国的嘉奖!” (本章完) 第703章 董卓求良策 第703章 董卓求良策 “这,树碑立传?” “全国嘉奖?” 苏曜的承诺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观礼台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这些世家子弟们面面相觑,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 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个看似冷酷无情的冠军侯,竟然会提出如此诱人的条件。 树碑立传,这可是流芳百世的好事! 对于世家大族来说,名望和声誉是他们最为看重的东西之一。 能够在县志中留下自己的名字,甚至被全国传颂,这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一种巨大的荣耀。 “这,这冠军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为何会如此大方?” “莫非是有什么阴谋不成?” 世家子弟们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他们纷纷交头接耳,低声议论,都顾不得看那冠军侯的脸色。 不过,苏曜也没跟他们一般见识,他就好像没有听到这些人的议论一般,继续慷慨陈词: “各位,苏某我也并非什么不近人情之人。” “各位身为本地乡绅,弘农的发展自然也离不开各位的支持和贡献。” “因此,我愿意与大家分享这份荣耀和利益。” “只要大家能够齐心协力,共同为弘农的繁荣和发展贡献力量,苏某我也绝不会亏待大家!” 嘶—— 苏曜的话音一落,众人又是发出了一阵阵的吸气之声。 他们看着台上那个年轻而英武的冠军侯,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敬畏和钦佩。 仿佛就像第一次认识了这个年轻的男人一样。 此子能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一步登天,果然是有他的过人之处。 这家伙不仅仅是武力超人,权术政治上似也有其独到之处。 紧接着,马上就有人发出了响应: “冠军侯既然如此慷慨,那我等又岂能落后?” 一个清脆的声音仿佛一股清流一般,瞬间打破了场上的沉默: “在下愿意代表我杨家出资,支持君侯的修路和重建工作!” 杨家代表的声音在观礼台上回荡,引得人们纷纷侧目,好奇的打量。 这不止是因为杨家身为弘农世家之首的地位,更因为他们很清楚,如今杨家的家主杨彪已经被董卓带走,在这里杨家应该是没有一个真正的话事人的。 结果这一瞅,就把众人看得是啧啧称奇起来。 没想到,说话的人竟然是杨家嫡子,年仅十四岁的杨修。 这个少年,直接越过了带他来的族叔,率先响应了苏曜的号召。 他站在观礼台上,目光坚定,声音清脆有力,仿佛有一股超越年龄的成熟与自信。 对于他带头响应的表态,苏曜的回应也非常积极,直接表示会为他记功,日后定有重赏。 其他世家子弟们见状,也回过神来,纷纷表态支持。 “我刘家也愿意出资,支持冠军侯的大业!” “我王氏愿意出人出力,协助修路和重建工作!” “我耿氏也愿意……” 一时间,观礼台上热闹非凡,世家子弟们纷纷表态支持苏曜的提议。 他们都知道,眼下这位冠军侯在这里统治恐怕不可避免,那么为今之计,只有尽早与他建立良好的关系,才能在往后弘农郡中立足站稳。 于是乎,很快的,苏曜不但搞到了开路和重建的费用,更补齐了军费粮饷的短缺。 接下来,苏曜便让贾诩暂代弘农太守的位置,帮他管理后方,与甄姜一起,保证后勤通畅。 而做完了这一切后,他的大军终于再次开拔,目标直指西方的潼关。 那里是西去长安的最后一道关卡,也是董卓势力在他面前的最后一道防线。 苏曜知道,要想彻底击败董卓,就必须拿下潼关。只有这样,才算彻底的打通了洛阳与长安的道路,进入那一马平川的关中平原。 于是,苏曜率领大军,浩浩荡荡地向潼关进发。 一路上,这里的百姓已经听说了冠军侯在弘农城的表现,又苏曜此番严明军纪,秋毫无犯,顿时赢得了沿途百姓的赞誉和支持。 苏曜大军所到之处,百姓们纷纷开门迎接,提供粮食和物资,为大军提供后勤保障,甚至还有人主动表示愿意担当先导,引导大军在这严酷的冬季行军。 这一切,让苏曜等关东来客很是感受到了一番主场作战的爽感。 苏曜对百姓们的投效来者不拒,接受了物资和帮助后也作价支付了补偿。 这更引得百姓们纷纷叫好,很顺利的大军便在山谷险路中穿梭,一步一步的逼近他们的目的地。 “什么?!” “都要打到潼关去了??” “怎么会这么快!” “废物,都是一帮废物啊!” 长安近郊。 自洛阳仓皇而逃的董卓还未来得及进城喘息,便先得到了后方苏曜大军再次出击的消息。 这家伙,董卓他是暴跳如雷啊。 一路上,后方的坏消息可谓是一个接一个。 大将徐荣战死,没帮他阻挡多久时间也就罢了,好大侄董璜他可是亲自拨给了精锐的甲兵,还让他守那八关之首的函谷! 结果,函谷雄关一日便破,中郎将段煨更是畏敌如虎,不战而逃的弃守了弘农。 董卓当时就立即写信怒骂段煨无能,向其问罪。 结果,段煨却不但不认罪,反而挺起腰杆的劝谏他。 说什么弘农小城,不足以固守,不若集中兵力,退守潼关天险,以阻苏曜锋芒。 而且,段煨还说什么,观苏曜残暴好杀,苛待名族,此番让出弘农,必将让其与弘农世家矛盾激化,相互反目。 如此,苏曜困顿于弘农内务,西进难行,他们则是坐守潼关,进退自如。 当时董卓虽然未完全相信这般说辞,但是在李儒的劝解下,董卓还是默认了此事,让段煨与驻在潼关的中郎将董越一同,务必做好当地防务。 然后董卓就急速西进,直奔长安。 然而,董卓却没想到,他长安的城门都还没看到呢! 后面又报信说什么苏曜平定了弘农,杀了一大帮当地世家,磨刀霍霍的又出发了? 其兵锋直逼潼关,竟是一路畅行无阻! 董卓闻此噩耗,脸色铁青,双眼几欲喷出火来。 他身边的亲信们也是噤若寒蝉,无人敢去触其霉头。 不过,董卓到底是以军功起家的豪杰,在短暂的愤怒之后,他还是很快的强迫自己冷静,必须要解决问题才可。 “文优可有良策?” 董卓一把按住李儒: “倘若那苏贼杀来,再破了潼关,我等便是无路可退矣!” 李儒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 “董公,眼下局势确实危急,但也不必过于惊慌。” “潼关地势险要冠绝天下,易守难攻,险峻更胜函谷!” “而如今,段煨董越两将又各领兵马屯驻其中,只要命他们坚守不出,那苏曜即便再勇猛,定然也难以轻易攻破。” “不过,我们也不能只靠死守,必须主动出击,寻找破敌之机。” “竟还有机会破敌?” 董卓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连忙问道: “文优有何妙计,快速速道来!” “此计很简单。” 李儒深吸了一口气,拱手道: “请董公大封马腾韩遂、袁绍与袁术等人!” “文优这是何意?”董卓一脸迷茫。 (本章完) 第704章 董卓大派官,匈奴突入境 第704章 董卓大派官,匈奴突入境 “大封马腾韩遂、袁绍与袁术?” 董卓瞪着眼睛问: “文优,何出此言?” “那马腾远在凉州,袁绍和袁术如今也与我为敌,封他们又有何用?” “董公莫急,请听我细细道来。” 李儒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说道: “那苏曜虽然勇猛,看似百战百胜,但他大军连日奔波,必定已是疲惫不堪。” “而且,他此次孤军深入,又逢冬日,粮草补给亦是困难无比。” “只要我们在正面利用潼关之险顶住其第一波攻势,然后再给他的后方制造麻烦,那此贼久攻不下就必会退兵。” “制造麻烦?你要靠他们来对付那姓苏的?”董卓问。 “没错!” 李儒笑道: “董公,那马腾虽不服您,袁绍与袁术更是与咱们为敌,但他们都还自认汉臣,与苏曜非铁板一块。” “他们看似联合反对您,但实则是各怀鬼胎,只是碍于实力与时机的问题,暂时隐忍不发。” “只要我们许以重利,封官加爵,他们未尝不会动心,在背后给苏曜一刀。” 董卓闻言,眼睛一亮,急切地问道:“文优,快说说,具体该如何操作?” 李儒沉吟片刻,继续说道: “那马腾乃是凉州豪强,与韩遂结盟,手握重兵,窥伺三辅之地对中原虎视眈眈,对咱们颇为麻烦。” “董公不若将两人分封,一人封为征西将军,另一人则封并州牧,许以重利,让他们绕后突袭苏曜!” “能有这样一个名正言顺介入中原局势的机会,想来他们不会错过。” “至于袁绍和袁术,他们虽然目前与我们为敌,但相互之间亦存在矛盾。” “我们可以利用其野心,分别许以高官厚禄,挑拨离间,让他们相互牵制,无法全力对付我们。” “反正关东咱们一时片刻是无力插足的,不如利用手中的皇帝,大封诸侯,让他们狗咬狗去。” “我就不信,对于这天上掉下来的官位,他们还能忍住不收?” “届时关东大乱,苏曜后方不稳,即便他再勇猛无敌,也必将陷入困境,不得不退兵。” “如此一来,董公得以喘息,我等在长安经营,开拓西北,兼并蜀中,大业可成矣!” 董卓听后,哈哈大笑,拍案叫绝:“文优此计甚妙!如此一来,那苏曜小儿定将陷入重重困境,插翅难飞!” 他当即下令起草诏书,准备对马腾、韩遂、袁绍和袁术等人进行封赏,并派人秘密联络他们,传达自己的旨意和承诺。 其中韩遂封征西将军,马腾征北将军兼并州牧,袁绍封大将军,袁术更是干脆给了他一个空印诏书,许他自领官位。 除了这四位主要诸侯外,还有其他一些诸侯也得到了封官,不过那些地方却多有前任,想要就任就非要武力夺取不成。 董卓的诏书后来迅速传遍了各地,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那些被封赏的诸侯们,虽然表面上都痛斥董贼无道,但对于朝廷给的官印倒是没有一个人拒收,心中打着各自的盘算。 韩遂和马腾在接到诏书后,心中暗自窃喜。 他们本就觊觎中原已久,只是苦于没有名正言顺的机会,如今董卓主动封赏,他们自然乐得接受。 很快的,他们的兵马便自凉州向并州出发,准备夺取那苏曜起家的地方,然后一路南下洛阳。袁绍和袁术的反应则更为复杂。 在苏曜军中的袁绍当着众人的面撕掉了诏书,直斥董贼矫诏,让他洗干净脖子等死。 而袁术虽也自视甚高,但其野心勃勃,当时已与苏曜反目,拿下了南阳,对于董卓的封赏他是欣然接受,且口头承诺了互不侵犯的盟约。 不过,对于那份空印诏,袁术则并未急于使用。 南阳已在掌中,他不需要这个空印诏来给自己提供背书。 袁术暂时没想到合适的官位,便暂且留下了不用。 至于那些其他的诸侯们,则有不少人认为这是一个天赐良机,开始拿着官印对周边土地进行兼并。 李儒的毒计,使得天下的动荡度再次加剧,然而这个计划却并不算成功。 因为,他为了保住董卓地位,合纵连横欲制造麻烦逼退苏曜的前提是他们真的能守住潼关,让苏曜顿兵关下。 而结果嘛,正印了那句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就在董卓刚刚入主长安,将使者派往全国的时候,两人都没想到,一支第三方的大军突然“从天而降”! “什么?!” “匈奴人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 长安城中,董卓听着汇报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猛地一拍桌案,震得桌上的茶具都跳了起来。 “那些匈奴人不是在之前的叛乱中损失惨重吗?” “他们哪里来的胆子敢来惹我?” “他们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这由不得董卓再次暴怒。 据斥候报说,长安北方,上郡方向突然有数以万计的匈奴大军南下杀来,其前锋马蹄已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了三辅之地的左冯翊(ping yi)! 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长安北方啊,那从来都不是匈奴人能进来的地方。 长安号山河险固,三面环山,一面靠水,北有萧关,西有散关,南有武关,东有潼关,易守难攻,自古以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 而北方上郡与左冯翊那里便是连绵的群山,匈奴人哪怕入寇也该走西北的萧关才是。 如今萧关未破,匈奴人竟能从群山中杀来,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一旦让匈奴人大举进入三辅之地,长安城的山河险固便就完全被破除了。 他还想守潼关? 潼关的后路都要被断了! 董卓暴怒,群臣则已是惊恐。 面对这样突发的、可怕的情况,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那是现实: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两汉四百年,从未有匈奴人能从北方翻山进来的!” “你们说,这是不是那反贼苏曜释放的假情报,想要诱骗我等自乱阵脚?” (本章完) 第705章 局势危若累卵,李儒举荐高顺 第705章 局势危若累卵,李儒举荐高顺 “假情报!” “谣言!” “一定是这样的!” 众人议论纷纷,义愤填膺道: “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事情!” “那匈奴人又没有千里眼,怎么可能我们刚到关中他们就杀出来搞事情了?” “请董公严审传谣者,以正视听!” 董卓怒目圆睁,扫视着殿下的群臣,心中的怒火与不安交织。他猛地站起身,大声喝道:“够了!都给我闭嘴!” 大殿内顿时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董卓身上。 “无论这是真是假,我们都不能掉以轻心!” 董卓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传令下去,立即加强北方边防,调集所有可用之兵,务必左冯翊的山口,不能让匈奴人踏入三辅一步!” “同时,派人前去查探,务必确认匈奴人的动向和规模。” 董卓补充道: “若是真有匈奴大军来袭,我要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来的,又是谁在背后指使!” 群臣闻言,纷纷领命而去,大殿内只剩下董卓和李儒两人。 “文优,你怎么看,也觉得此事有诈吗” 董卓转身问向李儒。 李儒摸着胡子,沉默了片刻后说道: “此事确实蹊跷,匈奴人虽然近来降而复叛,为祸不小,但北方地形险峻,历来都不是匈奴人进攻的方向。” “不过再险峻的路,终究是能够通人的,只要有人带领,匈奴人未尝不可从那边过来。” “带路?” 董卓眉头紧锁,握拳道: “你是说,有人故意引导匈奴人从北方翻山而来?” “很有这个可能。” 李儒点了点头,目光凝重: “如今我军屡屡受挫,朝廷威望一落千丈,引发局势动荡,不排除有人想借此机会给董公制造麻烦,借兵匈奴来打击董公。” “难道真是苏曜那个混蛋?”董卓双目赤红。 董卓没有忘记,苏曜与匈奴人颇有渊源。 不但扶持于夫罗王子上位,更是娶了一个匈奴人的公主回家。 当时他在京中办的那场献俘大典,更是一度轰动天下,那姓苏的小子也是由此起家。 若说苏曜能够请匈奴出兵干涉,还真不是不可能。 “苏曜有嫌疑,但未必是他干的。”李儒叹了口气。 “这是为何?”董卓问。 “问题在时机!” 李儒目光凝重: “这个时机太巧妙了。” “匈奴人与苏曜相距甚远,大军行动更需要提前的准备。” “除非他一早就能预料到我们会迁都长安,提前许久进行联系,否则不可能让匈奴人如此恰好的赶到。” “而且,就算他苏曜喊的动匈奴人,但是要如何令那上万匈奴人翻过大山?” “当地官府虽然近年来颇有废弛,但是那些山谷要道却依然还在朝廷掌握之中,县城亦未闻有失。” “若非有内鬼作祟,怎能让那些前线郡县都成了盲人和聋子,让匈奴大军深入到左冯翊的山区里去?”董卓听后,眼神愈发阴鸷,手指无意识地在案几上敲击,发出咚咚的声响,与殿外偶尔传来的风声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压抑。 “内鬼……文优,你是说朝中有人与匈奴勾结?” 李儒轻轻点头,忧虑之色溢于言表: “董公,这朝堂之上,人心难测,自您入京以来,虽权倾一时,却也树敌无数。” “在如此敏感的时刻,有人为了自身利益,不惜勾结外敌,也不足为奇。” “那依你之见,该如何应对?”董卓咬牙说。 李儒沉吟片刻,建议道: “首先最关键的自然是堵住匈奴人的来路,不管此事是真是假,我们都要派大军支援,将其封堵在那群山之间,万不可让匈奴铁骑踏入关中平原一步。” “同时,在军事部署外,我等也必须立即对北方边防进行彻底清查,严查所有可能的内奸,对于朝廷内部的异动,也要暗中监视,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能放过。” “其次,关于匈奴的情报,需多渠道验证,不能仅凭一面之词,我们可派遣亲信,伪装成商队或流民,深入北方探听虚实。” “最后,若真有内鬼,他们必然会有所行动,或传递消息,或策划阴谋。” “对此,我们可设下陷阱,引蛇出洞,一举将其揪出,万不可让这些贼人干扰了我们在潼关的防线。” “好,就照你说的办!” 董卓一拍桌板,但紧接着又陷入了苦恼之中: “但是,又有谁可担当北上重任呢?” 董卓苦恼至极。 原因很简单,他在苏曜的连番打击下,可谓是损兵折将,如今竟然已挑不出可用之人。 想他西凉军曾经是群英荟萃,结果如今最亲信的牛辅和最勇猛的大将华雄都被苏曜早早斩杀,最善战的徐荣也为了他迁都而饮恨沙场。 其他校尉如李傕郭汜,张济贾诩等人不是死了就叛了。 如今关中这边就剩下段煨和董越两个独苗,还都在潼关严防死守。 一时间,董卓根本不知道该派谁去北边。 若按李儒所说,督战北方的大将不但要有过硬的军事,能够抗衡匈奴,更关键的是脑袋要灵光,能揪的出叛党。 不然左冯翎一旦有失,他们这还未修缮的长安根本就不可能站的住阵脚。 董卓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大殿内的气氛愈发沉重。 他深知,这次的选择至关重要,不仅关乎北方的安危,更直接影响到他在朝中的地位与威望。 见那一向多智的李儒半天不接自己的话茬,董卓面色不快道: “文优,你可有合适的人选推荐?” “我坐拥朝廷正统,难道说如今竟无人可用了吗?!” 李儒闻言,连忙躬身道:“董公勿急,容某再细细思量。” 他深知董卓的脾气,此时若再提不出合适的人选,只怕会惹来更大的不满。 然而,虽然他们控制朝廷,坐拥正统,但是眼下这危如累卵的局势下,朝堂诸公怕是各个都是那二五仔之辈。 眼下他就有个非常合适的人选,倘若让皇甫嵩出马,那北方匈奴的问题根本就不是个麻烦。 但是,他们敢让这位出去领兵吗? 上次皇甫嵩乖乖听话回京,结果被他们下了大狱,差点整死,这次若是用他,安知那皇甫嵩不会临阵倒戈,与那些暗中作乱的贼子一起,跟匈奴内外勾结,给他们来个措手不及? 着急上火的李儒在脑海中快速搜寻着其他可用之人的信息,突然,一个名字闪过他的脑海。 “董公,儒倒是想起一人,或许可担此重任。”李儒缓缓说道。 “哦?快说!此人是谁?”董卓急切地催促道。 “此人姓高明顺,为人忠厚,颇有治军之能。” (本章完) 第706章 董卓倾力抵抗,张辽速攻关中 第706章 董卓倾力抵抗,张辽速攻关中 “高顺?此人是何出身,文优确定此人能行?” 董卓眉头微皱,显然对高顺没什么印象。 李儒微微一笑,解释道: “董公,高顺乃是北军校尉,并非什么名门出身。” “不过也正因此,他虽在黄巾之乱与冀州护驾时屡立战功,却仍然屈就在校尉一职上。” “某曾经观其操演,见其治军严谨,麾下将士们斗志昂扬,令行禁止,颇有大将之风。” “更难得的是,董公兼并北军与西园两军时,如曹操鲍信等众校尉尽皆逃散,而这高顺却并未有任何不恭不轨之举,依然在军营中恪尽职守,也未闻他对朝政和董公表达过任何怨言。” 董卓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沉吟道: “哦?竟有此事?此人倒也算得上忠厚。” “正是如此,高顺此人忠勇兼备,实为可用之才,此次北上,若由他领兵,阻击匈奴一事当能够十拿九稳。” 董卓点了点头,又说: “若如文优所言,此人军人作风确实可以依赖。” “但是北上之人还需稽查叛党,这恐怕就非此人所长了吧?” “董公说的没错。” 李儒说罢深吸了口气,抱拳道: “故此,小婿毛遂自荐,愿与高顺一同北上,保关中平安。” 董卓闻言,瞳孔扩大,急道: “文优亲自前往那自然不必担忧。” “但是如今我们刚到长安,人心不稳,你若离开,又有何人可为我分忧?” 自家事自家知,董卓虽然控制朝廷,有黄琬、郑泰、何颙等能臣,也提拔了如王允、杨彪、赵温、蔡邕和士孙瑞等一大票文人智者。 但是,现在这么内外交困、人心浮动的时候,董卓对这些实在是都不放心。 甚至,他还一度认为就是因为多带了这么一帮子干吃饭不干活的高官权贵们,自己才会处处被掣肘,以至于落到如此境地。 李儒见状,心中暗自叹息,他知道董卓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长安初定,人心未稳,确实需要有人坐镇。 然而,北方边境的危机同样紧迫,不容有失,若不能及时解决,一旦匈奴大军突破防线,关中平原将无险可守,长安亦将危在旦夕。 “董公,如今非常之时,必须任人唯亲方可。” 李儒当即提议,将董卓的弟弟董旻还有同姓的董越和董承都大力提拔起来,让他们监控朝堂,辅助董卓掌控局势。 “董旻与董承虽无军事才干,但他们一人是您兄弟与您荣誉与共,另一人也是如今时局的受益者,他们断不会自毁长城,背叛于您。” “至于董越,他本就是驻守潼关的中郎将,但如今段煨败逃,两人平级,恐怕对防守不利。” “故而董公可加封董越为将军,让他总领潼关防御,并调遣兵马,加强关防以对抗苏曜。” “如此一来,董公内有董旻与董承相助,外有我与董越为屏,只要战线能够稳住,长安局势当可稳固无忧。” 董卓闻言,高兴的拍了拍李儒的肩膀,笑道: “文优,你总是能为我分忧解难,有你为婿,实乃我之大幸也。” 说罢,董卓当即下令,他们四人全部封侯,委以重任。 首先是董卓的弟弟董旻,拜卫将军、掌握长安禁兵,一肩挑起了城防与宫防的重任,保护董卓的安全。 然后是董承紧接着就被拜为侍中、虎贲中郎将,典兵事,负责禁中安全,确保刘协不会被外臣所乘。 接下来董卓又加封董越为征东将军,总领潼关防御,并调拨兵马加强关防。最后是董卓的女婿李儒,拜左将军,率领他剩下的一万西凉残部和新封的中郎将高顺的北军一同,北上左冯翊,抵御匈奴,抓捕反贼,同时搞清楚这伙匈奴人到底是怎么摸过来的。 李儒和高顺受命后,迅速行动。 高顺率领北军精锐,火速赶往北境,准备堵住山口,阻击匈奴大军。 而李儒则带着一支轻骑,先行一步,前往左冯翊与上郡交界的各县区,探查北方匈奴人的动向和可能的内奸。 北方边境,寒风凛冽,白雪皑皑。 李儒奔行在各郡中,搜查情报,想要找到当地官员私通匈奴的证据。 然而,他却不知道,自己一开始就走错了路。 没有什么私通匈奴的事情。 这边的官员多是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一切便已尘埃落定。 定阳县。 “你们都听说了吗?” “北方的山区里有一支匈奴人的部队正在逼近。” “大家都打起精神来,万万不得有失!” 城墙上,宋县令一脸紧张的吩咐。 定阳县,今陕西洛川县,位于延安市南部,属属典型的黄土高原沟壑地貌,沟壑纵横,梁峁遍布,自古以来便是关中平原与北方山区的交界之地。 此时的定阳,隶属于上郡。 在正常的历史上,定阳县应在去年的匈奴之乱中被波及,南下的匈奴大军将夺取这里,将东汉朝廷的控制驱逐出陕北的黄土高坡,困于关中一隅之地。 然而,苏曜的到来打断了匈奴人的崛起之路,也同样使得大汉的上郡与北地等郡县得以保全。 但是,该来的总会来。 早已知道董卓日后行动的苏曜,早早的便联系了他安排在并州的部属。 张辽,这个早早追随他的小兄弟被苏曜表为使匈奴中郎将,一口气就征调于夫罗南匈奴部万余骑,加上自己之前受命屯田招募的两千兵,一行人是浩浩荡荡的南下上郡。 而这上郡,乃是并州属郡,昔日饱受战乱侵扰,后被苏曜重建。 有此渊源,这里北方的人,一见张辽打出的旗帜便是顺利放行,根本就没人阻拦和报信。 于是乎,他们一路顺利南下,唯有那定阳县由于距离草原太远,临近左冯翊,当时划水度过了危机,也不认识苏曜,成为了他们第一个遇到的麻烦。 但是,这点麻烦对于张辽等人来说,却又是微不足道的。 “于夫罗单于,咱们快到了,你们的人准备好了吗?” “放心吧中郎将。” 于夫罗哈哈一笑: “苏君侯深谋远虑,一切都已安排妥当,这次咱们只管冲杀便是!” (本章完) 第707章 苏曜威加海内,群胡望风景从 第707章 苏曜威加海内,群胡望风景从 “来了来了!” “匈奴人来了,快准备,大家快准备迎敌啊!” 定阳县城头,宋县令看着渐行渐进的大军,高声呼喊,紧张万分,心中直骂倒霉。 宋县令商贾出身,没什么大本事,比起苏曜那边弘农的林家公子就是命好,赶上了汉灵帝后来公开卖官,钱买了个县令当,想要改变出身。 然而,对于并非世家和豪强出身的宋氏来说,他的身家只够买一个下等县的县令。 起初他不以为意,以为不过就是偏远山区呗,只要能当上县令,一县之地由他做主,以他理财的本事,想要回本那不是手到擒来? 然而,现实与他的想象有那么亿点小小的出入。 他买来的这个下等县竟然是他喵的与胡羌杂居的上郡边区! 这简直是见了鬼,不说当地复杂的民情,就是近些年愈演愈烈的羌乱,他在这当官就是把脑袋别的到了裤腰带上! 宋县令直骂上当,但这其实才是常态。 理所当然,那些好地方的官,早就被世家们垄断,他有钱那也是买不到的。 只有像这种人厌狗嫌的麻烦地,才会拿出来给他们这些不懂事的人买。 这样的模式固然可以解一时财政之忧,但是这些钱买官上位的人却占据了最该需要能人治理的地方,恰恰反倒恶化了边境的局势。 如宋县令这般人便是如此。 他当年走马上任,发现治地局势如此恶劣,为了能活着离开,宋县令这几年没少大肆搜刮民财,迫害胡羌,来去贿赂朝廷,不说再进一步,也要调离这个鬼地方。 本来,他都走通了宦官的关系,交完了钱财,说好在下一个任期被调离到关东。 结果,谁知宦官倒台,何进上位后作废除了一切买官之事,宋县令的事情也就被搁浅,一直留在了这里。 后来,董卓上台,他知道那也是个贪财好色之辈,于是又是一通搜刮,想要谋求进步。 谁想到,这边前戏还没做完呢,钱都没筹够呢,竟然有匈奴人打上门来? 完了完了完了。 老子终于还是要死在这里了吗? 不甘心,不甘心啊。 老子了那么多的钱,竟然连一天好日子都没过上,就要死在这蛮夷手里了? 宋县令心中满是绝望,他站在城墙上,望着远处那渐渐逼近的匈奴大军,双腿不住地颤抖。 然而,就在他以为一切都将结束时,一个意想不到的转机出现了。 “宋县令,莫慌莫慌!”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宋县令耳边响起。 宋县令猛地回头,只见一个身披铠甲的高大身影正站在他身后,正是定阳县的县尉——李敢。 “李县尉,你,你怎么来这里了?” 宋县令一脸的惊愕。 他与这县尉关系一向不好,两人在县中时常争权。 没想到,这关键时候李县尉竟然会出现在城头。 李敢自然知道宋县令想法,不过他并未在意,只是呵呵一笑,拱了拱手道: “宋县令,匈奴人南下闹得沸沸扬扬,某一得知此事便立刻带兵前来支援,定要保我定阳无恙!” 宋县令闻言,心中暗骂,知道这家伙是想来抢功。 但是,这匈奴大军岂是易于之辈? 想抢功,也不看看有命没有: “某观县尉泰然自若,可有已有退敌良策?” 李县尉哈哈一笑: “宋县令放心,末将已派人通知郡守,也派人去了长安求援。” “只要咱们能坚守几日,援军必到!” “坚守几日?李县尉,你可知那匈奴人有多少兵马?咱们这点人,能守得住吗?” 宋县令脸色苍白,他感觉眼前这个县尉就是个棒槌。 人家匈奴大军可是号称十万之众,自己这小县城兵微将寡,满打满算连一千兵丁都凑不齐活,拿什么去抵抗? 甚至宋县令已经切切实实的动了一点投敌的打算,只是还不知这些匈奴人底细,故而还没来得及行动罢了。 李县尉一见他那窝囊样又是哈哈一笑。 李敢比起买官的宋翔又是不同,他曾经在幽州当过县尉,有战斗经验: “县令莫慌。” “您不知兵,我却是懂得。” “匈奴号称十万,怕是两三万都没有。” “咱们这边沟壑纵横,他一时也难以聚集,更别提胡骑素来对攻城都没什么办法,咱们只要守好城墙,大门紧闭,等待后方支援便可。” 长安离这里不远,董卓又是刚带着大军过来。 而匈奴人劳师远征,在这山岭沟壑之间通行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攻城器械带上。 他们守城待援,实际上是没有任何难度的。 除非那董卓脑子进水,不派援军。 否则,等到这些匈奴人搞出好合适的攻城武器时,援军也早就已经到了。这简直是白送的战功。 李县尉都已经开始想象自己英勇表现,大功受赏的场景了。 见那宋县令无能的模样,李县尉当即顺理成章的接过了城防的重任,熟练的吩咐将士们准备箭矢、滚木和礌石等守城武器,还有动员更多的城中百姓一同协防城池。 这是他在幽州那边的成功经验。 对付缺乏攻城手段的游牧骑兵,最有效的办法便是动员全城百姓,利用城墙和一切可利用的物资进行防守。 李敢深知,匈奴人虽然勇猛,但他们的攻城能力并不强。在缺乏重型攻城器械的情况下,他们很难对坚固的城墙造成实质性的威胁。 因此,李敢决定采取守势,利用城墙的高度和坚固性来抵御匈奴人的进攻。 他命令守军们将滚木、礌石等守城物资堆放在城墙上,准备随时向城下的敌人投掷。 同时,他还组织了一支由百姓们组成的弓箭队,让他们在城墙上轮流射击,以消耗匈奴人的有生力量。 但是,李县尉却不知道,自己的决策中有一个重要的漏洞。 他太过于依赖于过往的经验,没想到两地的不同。 次日夜晚,匈奴围城,寒风呼啸。 当李县尉刚刚巡查完城防,确认匈奴人没有攻城手段后,他便安然的进入了梦乡。 在梦中,李县尉梦到了自己力压宋县令,大展身手挥斥方遒的一幕。 那些愚蠢的匈奴骑兵们排队来到了城下,被他动员的射手们一个个的射死。 李县尉哈哈大笑,得意洋洋。 然而,他的美梦刚刚来到高潮,定阳县中便爆发了声势浩大的骚动。 “不好了!” “李县尉,您快醒醒,快醒醒啊!” “城里面有大量的人造反,现在全都乱套了呀!” 李县尉被急促的呼喊声惊醒,猛地坐起身来,脸上还带着几分梦中的余温. “什么?有人造反?这怎么可能?!”李县尉瞪大双眼,难以置信。 “千真万确啊!” 亲兵急匆匆地跑了进来,神色万分紧张: “那些杂胡,羌人,还有不少百姓,他们不知被什么人煽动,突然暴动,正在攻击我们的守军,局势已经失控了,城门,城门快要坚持不住了呀!” 李县尉闻言,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直到这时,他才终于反应过来,明白这上郡边地不可与幽州同日而语。 幽州他呆的的郡县,那都是以汉人为主,动员百姓大家众志成城,抵抗鲜卑,纵使还有少量的乌桓部众,他们也多与鲜卑有仇,是大汉忠实的仆从。 但是上郡这里,情况又大不一样。 此地乃是农牧交界区域,沟壑纵横的高原,原始农业生产困难,牧区比农耕区占比要多的多。 而又由于多年战乱,汉退胡进,本地郡县汉人比例已不到20,即便是县城里汉人占比也到不了一半。 那些杂胡,匈奴,还有羌人们随处可见。 李县尉动员百姓,不可避免的需要动员到这些人头上。 虽然他已经刻意减少其规模,而且严格看管那些匈奴人,但是,在苏曜有心经营下,这些人立刻就被煽动了。 这一次,立功的人是最早跟随苏曜的商人,扶风马贩——马嘉。 他曾经在苏曜离开并州时,受命经营汉地与草原的贸易。 由于苏曜曾经的活跃表现,匈奴新王于夫罗对其是大开绿灯,不但他的商队免税,甚至还有专门的匈奴骑手们保护安全。 也因此,马嘉的商路拓展非常顺利,势力范围早已不再局限于一隅之地。 定阳县,作为胡汉混居的汉匈边境,自然也被他早早的渗透。 当地那些胡人和羌人们,甚至有不少就是当年草原大战中被驱赶过来的人。 这些人一听说是天将军苏曜的大军要来,那是没有任何犹豫,立刻纷纷响应。 在马嘉商号人员的带领下,他们在这一夜掀起了声势浩大的叛乱。 等到李县尉后知后觉发动带人冲出,赶到城门口时,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张辽与于夫罗率领的匈奴大军正蜂拥而入,顷刻间便碾碎了他那微弱的抵抗。 李县尉望着那汹涌而入的匈奴大军,脸色苍白如纸,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力感。 “完了,一切都完了……”他喃喃自语,双腿如同灌铅一般沉重,几乎无法挪动。 城门处的守军们早已被叛乱的胡羌百姓和匈奴士兵们击溃,他们四散奔逃,有的被砍倒在血泊中,有的则扔下武器投降。 李县尉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一切发生,然后被那股洪流吞没,没有发出一丝的声响。 (本章完) 第708章 匈奴服帖乖训,张辽铁面无私 第708章 匈奴服帖乖训,张辽铁面无私 “中郎将,刚刚死掉的好像是个你们的汉官。” “这不要紧吗?” 定阳县街道,胡马纵横。 于夫罗看着地上那个被踩得几乎不成人形,只有几块破布能辨识身份的李县尉,不由有些局促。 他可是记得,在出发前这个新任的中郎将特意叮嘱: “君侯有言,此番讨董,我等是兴正义之师,应少杀慎杀,严守军纪。” “除罪大恶极之徒与负隅顽抗之辈,不得滥杀无辜,更不可纵兵掳掠。” 对于苏曜的命令,于夫罗可是铭记在心。 他太清楚自己这个好妹夫的手段了,那是万万不敢得罪的。 于是乎,虽然他心中对于这不能劫掠的什么正义之师颇为不以为然,但还是有好好约束麾下兵马。 反正他这妹夫为人也算慷慨,大战之后的赏赐从来也不吝啬,不让抢就不让抢吧。 故而,之前一路上他们都还算和平推进,没惹什么风波。 不过眼下在这定阳县战事一开,再想精准控制就很难了。 这不是,虽然之前他们原计划是把那些个汉官们尽量活捉,拉回去受审。 但是,显然他手下的儿郎们压根没认出来这个李县尉是谁,直接就给他踩死在乱军之中了。 “放心吧,单于。” 张辽淡淡说道: “刀枪无眼,此等贼子负隅顽抗,见我大军压境,不但不投降,还敢刀兵相向,既然他一心为那董贼效死,那我等自然也只能成全他了。” 张辽说话间差点绷不住表情。 苏君侯啊苏君侯,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啊。 人家凶猛彪悍的匈奴人都叫你搞成了什么样了。 不过,也真是多亏了苏曜在草原上的威望,张辽虽然年纪轻轻,威望不足,但是他在草原上的工作进展非常顺利。 他从来没想过,征调匈奴大军,竟然是如此简单的一件事情。 只要把苏曜的亲笔信拿出来,都不用提钱的问题,这匈奴单于也好,匈奴贵族也罢,一个个都拍着胸脯,嗷嗷叫着要为他效犬马之劳。 甚至,当张辽提到粮草补给时,于夫罗更是大手一挥,豪爽地表示: “中郎将放心,粮草辎重之事,我族人自会解决,绝不会拖你们的后腿!” 这一切都让张辽大为感慨,没想到苏曜即便已经离开了,但是他还依然可以深刻的影响这边的局势。 闲话不提,这边匈奴大军进城后,张辽与于夫罗两人立刻领军直奔县衙。 比起县尉最后死的糊涂,那县令倒是跪的干脆。 大军还未到他跟前,只是听到县城门破的消息后,宋县令便已经穿戴齐整,领着一干县吏和衙役们就恭恭敬敬地等在县衙门口,准备迎接“贵客”。 隔着这那老远,宋县令一见那些匈奴胡骑的身影出现在街角,立刻招呼众人跪地,用那临时学来的,蹩脚至极的胡语高呼: “下官定阳县令宋翔,恭迎匈奴大王大驾!” 不得不说,他场面整的着实有一番派头。 但是可惜,观众们显然并不买账。 那些匈奴士兵们看着宋县令那滑稽的模样,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有的甚至差点从马上摔了下来。 “哈哈哈,这汉官真是太憨了吧!”“是啊,瞧他那蹩脚的发音,我就没听过这么土的话来。” “还说什么大王?他还以为咱们是来抢劫的强盗呢!” 先锋赶来的胡骑们是哈哈大笑,然后紧接着就蜂拥而上将这些跪倒在地的人一一踹倒,然后套上麻绳一个个打包绑起。 其中那一身官服的宋县令,更是被人一把扛起,抓到马上,驮着就往后方带走,交给张辽和于夫罗处置。 但是,这家伙,宋县令哪里知道那么多内情,只道这些胡人要害他性命,当即是吓得鬼哭狼嚎,哀求连连。 宋县令甚至都都顾不上这些胡人不懂汉话,急的说出母语来了: “大王饶命!” “大王饶命啊!” “小的上有老下有小,还请大王开恩呐!” “县令!你可还有一点我大汉官员的志气?!” 宋县令对着那些匈奴人奴颜屈膝,这一幕,把随后赶到的张辽看得是脸色铁青。 艾玛,这什么废物点心啊,还不如刚刚那个县尉呢。 人家怎么说也是站着死的,你一个堂堂县令,守土有责。 如今落败沙场到底是实力不济,非战之罪罢了。 咱也不指望你能有什么过人表现,但是堂堂大汉县令,在胡人面前这般哭爹喊娘,实在是丢人,太踏马丢人了! 于是乎,张辽站了出来,喝令胡骑放下宋县令,将其好一通训斥。 那宋县令这才知道,原来不是什么胡虏入寇,而是冠军侯请来夹击的大军! 宋县令一听这话,当即愣在了原地,满脸的不敢置信。 “冠军侯,使匈奴中郎将?”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个年轻的将军,心中涌起了惊涛骇浪。 妈耶,早知道我就早点降了,也不至于整日担惊受怕啊。 一念及此,他又是连忙跪地磕头,连连求饶,表示什么愿意归顺,会举定阳全县之力支持讨董大业。 “将军啊!” “下官早就看那董贼不顺眼了!” “我是一时糊涂,不知将军是冠军侯麾下,冲撞了各位,做出了这等愚蠢之事。” “今日将军远道而来,兴兵讨董,某自当全力配合,以效犬马之劳!” 宋县令脑瓜磕的咚咚响,然而心中却已没了之前的恐惧。 若说是那些匈奴人,那真是能让他吓尿了裤子。 但是眼前既然是汉将,那真是一切都好说了。 这大汉官场的规矩他可是懂得。 于是乎,深谙官场之道的宋县令在众人视线不及的地方,悄悄从袖中摸出一个沉甸甸的小布包,推给张辽: “中郎将,下官愿倾尽所有,以偿还罪孽呀。” 这一幕可把张辽看愣了,他盯着宋县令手中的小布包,心中怒火翻涌,一把将其推开: “宋县令,莫非你以为钱财就能收买本将,让我为你脱罪?!” (本章完) 第709章 董越设伏天险,苏曜提刀上阵 第709章 董越设伏天险,苏曜提刀上阵 且说张辽的怒斥让宋县令脸色一变,手中的小布包差点掉落在地,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不吃贿赂的将军。 眼看钱财不管用了,宋县令终于慌了,他连忙磕头如捣蒜,声音颤抖地解释:“中郎将,下官只是……” “没有什么只是!” 张辽厉声怒斥: “来人,将这个罪官拿下,好生看管,日后交君侯发落!” 士兵们闻声而动,而宋县令则是鬼哭狼嚎,一路哭喊哀求,声泪俱下。 不过一切为时已晚,张辽充耳不闻,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去,不再浪费一丝时间在这废物身上。 因为就在刚刚,他的亲兵已经悄悄报告,他们行踪的信息已经提前泄露,恐怕很快长安那边就会做出反应。 他必须尽快的安顿定阳事务,然后即刻南下,夺取出口,呼应苏君侯的行动。 于是乎,除了宋县令被关押外,定阳大部分的县吏都被留用,配合马嘉商号的人员,处理后勤事宜,保障后路安全。 而他和于夫罗则继续马不停蹄,一路南下左冯翊。 很快的,他们的先锋将在那里与高顺部紧急驰援来的先锋展开交手。 两军围绕冯翊郡的粟邑县和黄龙县爆发激烈的争夺。 同一时间,苏曜也在解决了弘农张氏的问题后,大军开拔,穿越群山,挺进潼关。 潼关,其位于关中平原的东端,今陕西省渭南市潼关县北,北临黄河,南踞山腰,雄踞秦、晋、豫三省要冲,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 这里的地势非常的险要,南有秦岭,东南有禁谷,北有渭、洛二川会黄河抱关而下,西近西岳华山。 潼关的周围可谓是山连着山,峰连着峰,谷深崖绝,山高路狭,中通一条狭窄的羊肠小道,往来仅容一车一马。 过去人们常以“细路险与猿猴争”、“人间路止潼关险”来比拟这里形势的险要。 也因此,董卓对于这里的防线寄予厚望。 而苏曜也对拿下这里势在必得。 只要拿下潼关,关东平原门户大开,董卓败亡指日可待。 为此,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伤亡,苏曜是特意早早的就提前联系了张辽带匈奴自北方南下夹击。 而这一行动,果然收获奇效。 潼关,将军府议事厅。 “眼下的军情你们都知道吧。” 新鲜出炉的征东将军董越,面沉如水的说道: “匈奴人,居然破天荒的突破了上郡,直接威胁左冯翊的郡县!” “董公已经连夜派了李文优北上支援,长安今日几乎无兵可用。” “故而,短时间内咱们就只能靠自己来对付那姓苏的疯子了。” “诸位有何对策,赶快速速道来吧。” 董越话音一落,议事厅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沉默。 在座的将领们面面相觑,神色凝重。 苏曜的战绩太传奇了,尤其是对他们这些董卓军的残部来说就更是如此。 在那之前败逃回来的兵士们口中,那个年轻的冠军侯简直就是个无所不能的妖魔。 其每每冲阵都是所向披靡,不管是面对多少人的包围,他都能进退自如,简直是刀枪不入,战无不胜的存在。 要如何对付这样的家伙,眼下众人心中都无把握。 但是沉默,并不能解决问题。 看着董越脸色越来越难看,最终中郎将段煨站了出来: “将军,苏曜勇猛无双,其麾下将士亦是精锐之师,我等正面交锋恐难有胜算。” “为今之计,还是要依靠潼关天险,坚守不出,待那苏曜粮草耗尽,自会退兵。” “段将军所言极是。” 段煨发言后,另一名将领赶紧跟着附和: “潼关天险,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只要我们守住了这里,那苏曜纵有通天彻地之能,也休想踏入关中一步。” “固守是要固守,但怎么守却是个问题。” 董越眉头紧皱:“我这边线人来报,那姓苏的这次之所以晚来了些时日,便是他在大力整顿弘农之事。” “如今,弘农世家已被他收拾的对其俯首帖耳,我等想要耗到他粮尽退兵怕已是不可能了。” “反倒是咱们的后路随时有被匈奴人截断的可能。” “李文优足智多谋,却非大将之材,那什么高顺我更是从未听过。” “倘若他俩落败,或者只是无法堵住山口。” “那咱们在前方的一切努力都将白费!” 听到董越的话,其他人都惊了: “将军,你不会是想出关和那姓苏的打上一场吧?” “不可,万万不可啊!” “董公可是严令了,咱们要坚守不出才可!” 董越苦笑一声: “我怎敢轻易出击。” “只是咱们守也不能被动的死守,必须要掌握主动才行。” “如此一来,末将倒是有个计策。” 中郎将段煨再次站了出来,拱手献计。 原来,他在一路逃回潼关也不是纯粹的慌不择路。 段煨打算利用潼关的地形,狠狠的阻击苏曜。 为此,他特意有一直搜集网罗了许多精于潘岩的山民。 “派出这些人来,让他们在山道上布下陷阱,提前安置滚木礌石等在高地。” “再布兵士层层设防,沿路骚扰伏击,如此一来,必可让他每一步都付出血的代价!” 此计一出,顿时在议事厅内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众将士纷纷赞叹,连董越也是连连点头。 “好,中郎将此计甚妙,那便由你亲自布置此事。” “务必给那姓苏的小子一个下马威,让他好好知道一下我们的厉害!” “啊?我来???” 前一刻还洋洋自得,觉得献了个好计的段煨顿时垮下脸来。 数日后,潼关山道。 险峻的群山之间,段煨正指挥着一队队士兵和山民,紧锣密鼓地布置着陷阱和防线。 他们沿着蜿蜒曲折的山道,将滚木、礌石等重物安置在高处,一旦敌军进入伏击范围,这些重物便会倾泻而下,给敌人以重创。 同时,段煨还派遣了精锐的斥候,潜伏在山林之间,密切监视着苏曜大军的动向,确保他们能够在第一时间发现敌情并做出反应。 很快,他便得到了斥候的信息,苏曜大军的先锋已经接近了山道,似乎浑然未觉眼前的危机。 “中郎将,不必担忧。” 副将王宏开解道: “此乃反贼必经之路,那苏曜再是机敏,他也不能避开这里。” “咱们此番伏击,不说克敌制胜,一战退敌,但是让他吃个大亏,磕的满头是包定然不成问题。” 对于副将的话,理智告诉段煨,这没什么问题。 但是感性上他却难以平静,只觉得自己左眼皮子狂跳。 不得不说,他的预感还是正确的。 就在几乎同一时刻 “嗯???” “这是刷野怪了?” “奉先子龙,快随我来刷上一波!” 崎岖的山道上,苏曜左手在眉梢搭着天棚,喜出望外。 (本章完) 第710章 苏曜急速突破 第710章 苏曜急速突破 可怜的段煨打破头也想不到,自己谨慎到极致的埋伏竟然在一开始就被苏曜看破。 就在踏入战场范围的一瞬间,苏曜的小地图便清楚的在山道区域标识出了一片若隐若现的红点,让他们的努力全部白费。 “山道上竟有人埋伏?!” “有多少人?” “赶快通知大军停止前进!” 听到苏曜的话后,吕布等人大惊失色。 潼关山路险峻,这对于攻守双方都是如此。 昨日,敌军接近后却突然停下,让他们着实担忧了一阵。 无>错^版?本@在)69}书[吧*读}!+6!9书吧?首发本小说}。- 这天然的决定了这片山道不适合两军对峙,只有绝对的勇者才敢在这里展开阻击。 每一个人也都自认自己做到了完美,断然不会让贼兵讨了好去。 还有谁是比冠军侯更适合攻坚这条道路的人吗?他们根本不怕敌军的阻击。 劳师远征的他们根本不清楚这山间道路的详情。 那巨大的陌刀砰得一声砸在地上,雷霆一击下当者俱碎不说,还有数个倒霉蛋被打得倒飞升天。 突然间,山上箭如雨下,直接命中了段煨等人藏身的地点。 “你,你,你是苏曜?!” “怕什么,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巨大的陌刀闪着寒光,划出一道凌厉的圆弧。 不过,对于躲在山石和树木之后,手握武器的伏兵们来说,他们的精神却不由一震。 问答无用。 段煨看着苏曜如同魔神一般的身影,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上一次便是一箭未放就丢弃了弘农,这一次又准备一箭不发的放弃阵地? 不管是上坡还是下坡,都不似其他山腰伏击点那般陡峭。 他可没忘记上次自己劝他不要弃守弘农,差点被这中郎将给丢在原地的事情。 段煨的亲兵战士们纷纷哀嚎,不过苏曜哪里会就此收手?他踏步向前,哪里人多便往哪里冲。 “这姓苏的,根本就不是人力可能敌的!” 次日,潼关山道的天空阴蒙蒙一片,寒风中夹杂着些许的雪,令人感到压抑又寒冷。 甚至也不能排除,那些地方只在对面一侧有路的情况。 那些敌军隐藏的山腰平台,这边有没有易于攀爬的道路他们都不清楚。 这中郎将如此懦弱胆小,焉能成事?但王宏心中也清楚,段煨作为中郎将,手握军权,他若执意撤退,自己等人根本无法阻拦。 总之,段煨最终决定折中一下。 见鬼,天知道他们为了这次伏击到底付出了多少的努力。 然而苏曜却是一摆手: 听着身后渐行渐远的哀嚎,段煨嘴角微微扬起,心也渐渐放了下来,一点都没有大将临阵脱逃的羞愧。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在他们还没搞明白发生什么事的时候,一袭红袍的身影更是从天而降,跳入其阵中。 但是,这里最大的优点便是利于转移。 咱们计划还能不能顺利实施? 只要人活着,那以后便有无限的可能!不过,显然他想多了。 “什么?!” 作为“指挥部”,此地的平台并不是一个很好的伏击点,这里要更加偏向山顶一些。 这一下子,双方立场顿时反转。 虽然任务失败了,但是他相信,自己就是回去了那董越也不能奈何的了他如何。 “穿杨射柳,百发百中!” “还好没听那些主战派的蠢话。” 段煨嘶声力竭地大喊,但此刻的士兵们早已被苏曜的威势所震慑,哪里还敢轻举妄动。 现在,见到苏曜大军终于有了动静,每一个人都卯足了一股劲。 “上面,在上面啊!” “些许杂鱼,难道还能挡我大军去路不成?” 这是段煨精挑细选的结果。 “敌袭——”“若是他们还不入谷咱们就立刻撤退!” 尤其是段煨的副将王宏,更是脸色潮红。 “没路的话,咱们自己开一条便是了。” “本将军去也!” 没错,苏曜来了。 圆月斩!一瞬间,周围颤抖震惊的战士们便被纷纷腰斩。 他了整整一天的时间,亲自带着吕布和赵云等精锐逢山开路,生生的绕到了段煨等人的上面去! 也许是他们一干主战派的力劝起了作用,又也许只是单纯畏惧董越的军法。 众人本能的挥舞武器想要抵挡,然而在那沉重陌刀的攻击下却纷纷落得刀断人亡的下场。 “挡住他!” “不要!” 这一下不但给对面的王宏等人看傻了,当事人段煨更是惊得魂飞魄散。 当然了,这必然会浪费大量的时间。 为此,吕布等人一开始很有自信。 他一边喊着让那些吓傻了的亲兵们阻击,另一边自己飞快的脚底抹油,沿着崎岖的山道往回开溜。 苏曜的陌刀所到之处,无人能挡,他的身影在战场上如同鬼魅一般,不断收割着生命。 他们要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是一等一的勇士,那个苏曜的大军也并非是不可战胜的存在! 就这样,他们提着心等啊等,生怕贼兵跑了。 不得不说,段煨选择这个地方还是很巧妙的。 在寒风中攀岩峭壁,卖力地布置陷阱,安置沉重的滚木礌石等等,都是他们的心血。 “妈呀!” “所有人,一起上呀!” 是不是敌军发现了埋伏? 不过,好在关键时刻,段煨又突然改了主意。 现在,飞快的跑在这下坡的路上,段煨心中不由得对自己的选择深感庆幸。 绝对的高度差,会让他们每一步都付出血的代价。 “杂鱼去死啦!” “再等两天!” 无错版本在读!6=9+书_吧首发本小说。 “溜了溜了!” 抱着诸多的疑问,他们那个懦弱的中郎将段煨竟然又打起了退堂鼓,想要撤回潼关!这让王宏简直是羞愤欲绝! 而这个决定也让王宏等人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自己之前的努力又付诸流水。 段煨算盘打得很清楚,三天,足足三天敌兵都不上当,那定然是埋伏已经败露,他为求稳妥,带兵回关交差也是说得过去。 此时最好的办法便是停止进军,先想办法摸清敌人的埋伏,将其揭发,逼退,确保道路后再行进军为好。 欲突破这条山路,抵达潼关脚下,恐怕就是他们将要面对的第一道难题。 那崎岖的道路最窄处仅可一人通过,稍有风吹草动,那就是无数人滚落山崖的惨剧。 于是乎,一时间众人七嘴八舌,吕布亦是面色凝重的劝苏曜小心行事。 “饶命啊!” 他早知苏曜厉害,就怕伏击中出现什么纰漏,便把如何跑路的问题优先考虑。 “快快快,贼兵终于要来了,所有人打起精神来!” 还想来伏击我? 但是,倘若敌人摸到了山崖高地上方那就另有不同了! 王宏等人一边紧盯着山道上缓缓前进的大军,一边不时将目光飘向己方大将埋伏的高地,等待着行动的命令。然而,他们却没想到等来的不是总攻的命令,而是己方凄厉的哀嚎。 故而,想要清理掉这些伏兵,那可不是说说那么简单的。 就在段煨以为他已经逃出生天的时候,突然间,一道寒光闪过,利箭呼啸而来,直奔他的脖颈。 咻—— 段煨猛地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他下意识地回头,正见那破空之箭笔直的穿透了他的咽喉。 段煨瞪大了眼睛,双手虚握,死死的捂着喉咙,想要阻止生命的流逝,但为时已晚。 他张了张嘴,在发出几下“嗬嗬”的微弱之声后,颓然栽倒,扑通扑通的滚落山崖,死无全尸. (本章完) 第711章 雄关铁壁震颤 第711章 雄关铁壁震颤 “中郎将?!” “段将军死了!” “完了,全完了!” “快跑吧!” 段煨的死瞬间引发了这伙伏兵的连锁反应。 大量藏身于其他“平台”,正在和山上的吕布等人对射的伏兵们,顿时军心大乱,纷纷弃械而逃。 他们原本就士气不高,全靠段煨的军令和对苏曜大军的恐惧勉强支撑,如今主将已死,他们再无半点战意。 “别跑!稳住阵脚!” “也是啊,这潼关可不比其他,咱们没有取巧的办法,非要硬攻不可。”赵云不由得点头。 无>错^版?本@在)69}书[吧*读}!+6!9书吧?首发本小说}。- “你们且安心再等几日,这潼关铁壁必将土崩瓦解!” 周围的士兵们惊呼连连,看到主将倒地,他们心中的恐惧和绝望更甚。 “.” 不过,让他们意外的是,在过去苏君侯对这些虽然也有交代,却从未让其影响过进军的速度。 他见到敌军还有如王宏那样的部分将领在试图挽回局势,当即弯弓搭箭,瞄准目标就是一记怒射。 无错版本在读!6=9+书_吧首发本小说。 战场上,敌军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而苏曜的大军则是士气高昂,准备继续向潼关进发。 “将,将军,千真万确啊!” “董将军,这实在不是我等无能,而是那敌人太离谱啊。” 他挥舞着陌刀,在陡峭的山崖间跳跃腾挪,追着那些溃逃的敌兵一路疯狂砍杀。 同时,这些伏兵留下的武器和装备,也可以大大的维持他们的战斗力,可以减少他们在战后武器的损耗。 “赢不了,根本赢不了,快跑!” “段将军,还有他带去的那些精锐将士,都死了?!” 吕布一拍大腿,站了起来准备查漏补缺,叮嘱将士们做好打硬战的准备。 士兵们纷纷扔下武器,四散奔逃,整个战场乱作一团。 王宏见状,急得大吼,试图挽回败局。 王凌等人无奈的看着那个突然又不着急,顿足不前的苏曜。 但是这一次,对于他再次询问应对之策的问题,已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接得上话来。 而同样很快的,这个噩耗仅仅一天之后便送到了征东将军董越的府中。 仓促间,那些贼兵将士们慌不择路,跌落山崖者不计其数。 王凌哑然一笑:“结果第一次攻城就是潼关这样的铁壁雄关,咱们也真是幸运啊。” 董越双拳紧握,死死地盯着跪在堂下的几个残兵败将,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董越一脚将那名士兵踹倒在地:“你们这么多人,竟然连他的先锋都挡不住,还让他如此轻易地就攻破了我们的防线!” 不过对于这个命令他们倒也没什么不满.除了那些尸体的位置实在是比较令人着急以外。 多重防线,动态防御的计划失败了,那就只能回到龟缩固守的路线上来。 毕竟深冬来临,在山区中木材是最重要的物资。 董越本以为利用山地的地形层层阻击,动态防御,怎么说也能挡个十数日,好好的削弱下苏曜的力量,打击下他们的势头。 想来是苏曜给他们留下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以至于他们直接选择性的都忽略掉了自己被大军居高临下射击的一幕。 而段煨部为了伏击他们,提前准备了大量的滚木,确实是难得的资源。 与此同时,苏曜那里更是在战场上所向披靡。 吕布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再次弯弓搭箭,瞄准那些逃窜的敌军,一箭接一箭,不断有人应声而倒。 不管是之后打造攻城器械,还是用于扎营取暖,大军都需要大量木材的消耗。他猛地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袭来,还未来得及反应,箭矢便已穿透他的心脏。 王宏正竭力呼喊,试图稳定军心,却没想到死神已经悄然降临。 而那边苏曜却也不着急。 “什么?!此言当真?!” “拎着一把巨大的砍刀,所到之处竟然是当者俱碎!” “还有这些箭矢,能利用的都要充分利用。” 惨,太惨了!董越气得脸色铁青,在议事厅内来回踱步,双拳紧握,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坦率来说,他这一脚挨的实在冤忹。 王宏瞪大了眼睛,满是不可置信,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体缓缓倒下。 毕竟这些小兵根本就不是战斗人员嘛。 在消灭了段煨部,确认了道路清空,已无伏兵的他开始慢慢悠悠的打扫战场。 “杀人舔包,此常识也!” 很快,这场伏击战便以苏曜大军的完胜告终。 不过,他的声音在纷乱的战场中显得如此微弱,很难阻止士兵们的溃逃。 董越这一次将关外全部人员都撤了回来,继续全力加固关防,摆出一副一龟到底的姿态,铆足了劲头要与苏曜打消耗战。 尤其是吕布,居高临下之际,更是百步穿杨。 就这时,苏曜走过来,哈哈一笑:“想什么呢?我是打那呆仗的人吗?” 山上的吕布赵云等人见状,士气大振,攻势更加猛烈。 “在那陡峭的崖壁,他比猿猴还灵活啊!” 可没想到,竟然是全军覆没?!不提潼关本就只有他们两部八千余人的守备力量,在损失这两千人余人后元气大伤,就光说这次失败对士气的打击就难以估量。 其中一名士兵鼓起勇气,结结巴巴地刚要解释,就听董越怒喝一声:“废物!” 不过,即便如此,董越也是难以接受的。 他深知,一旦军心涣散,再想聚拢就难了。 “要是这么说来,这岂不是苏君侯第一次老老实实的攻城?” “快快快,把这些木头都收集起来。” “军侯!” 他们是段煨部的哨兵,专司与潼关进行联系协调的。也因此,当战斗爆发时他们并没有参与战斗,而是飞快的转移,将情报接力送回: 被董越等人寄予厚望的这段煨部两千余精兵和攀岩的好手,全军覆没。 “只有你们这几个人跑了回来?” “快跑啊!” 随着这些敌军纷纷从藏身地中出来,山上众人的箭雨杀伤也愈加的精准。 “害,别说这些了,既然如此,咱们可真要好好准备一下才行了。” 怎么眼下潼关将至,这苏君侯却突然放慢了脚步?“苏君侯莫非是对拿下这潼关没有信心?”吕布诧异道。 “那反贼苏曜,他,他简直就是个魔鬼!” 士兵被踹得口吐鲜血,却不敢有丝毫怨言,只是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什么???” 吕布赵云王凌等人面面相觑,纷纷露出疑惑的神情,不明白苏曜为何会有如此自信。 “君侯莫非已有退敌良策?”王凌问。 “快请速速道来,莫让我等在这干着急啊。”吕布说。 而苏曜只是笑着摆了摆手,蹦蹦跳跳的消失在群山之中. (本章完) 第712章 兵危战凶,潼关防线瓦解 第712章 兵危战凶,潼关防线瓦解 “没来吗?” “他们到底攻还是不攻?” “莫非这姓苏的打算长期围困我们不成?” “不可能啊!” 董越站在潼关城墙上,眉头紧锁,目光穿过凛冽的寒风,凝视着关外空旷的平原。 数日过去,苏曜的大军依然按兵不动,没有丝毫进攻的迹象。 这让董越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那苏曜到底也是个人嘛。” 无>错^版?本@在)69}书[吧*读}!+6!9书吧?首发本小说}。- 他很清楚,不管是对于什么样的对手,那个小子都一向是敢打敢冲。 卫兵神色慌张,急匆匆地冲进议事厅,打断了众人的笑声。 也因此,董越为了防御苏曜的首轮攻势,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在紧邻潼关的山体上,他设置了数不清的明暗哨用以警戒。 “一定是谣言,一定是苏曜那反贼故意散布的假消息!”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其信中写明,关中今胡骑过境,兵危战凶,长安危险。 “哈哈。” 董越心中恐慌,但他依然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坚定一些:“匈奴人已经逼近长安,我们必须立即做出决定。” 郭司马此言一出,不少人都纷纷表示赞同。 “务必不可让匈奴人威胁京师安全。” 郭司马也不是傻子。 董越听着麾下众人的吹捧,虽然心里高兴,但依然没有放松警惕: “匈奴人翻山越岭而来,无法携带大量辎重,他们必须依靠就地劫掠来保证后勤供应。” “那苏曜狡猾多端,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劲头。” “遵命!”雷司马领命而去,迅速集结兵马,准备出发。 “我潼关阻隔东西,苏曜不明这边情况,他亦不敢轻举妄动。” “现在赖在这里,无非是好面子,不甘心就此撤退罢了。” 如此一番布置下来,董越自认为已可说是面面俱到,把所有能想到的一切都考虑到了。 同时,董越还在山崖的险要之处布置了滚木礌石,以及大量陷阱,以防敌军从侧翼突袭。 “话虽如此,但某心中总觉不安。” 另一位雷司马劝慰道:“潼关天险,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众人笑声未绝,便有那卫兵咣当一声推开了议事厅大门: 他们只是扎了一个先遣军营地在关前,剩下大军绵延在山道之上,怎么看都不是一副要发起决战的样子。 郭司马闻言眼睛一亮:“董将军英明,末将这就去办,必全力以赴,力保潼关不失!” “我趁夜撤离,你依然保持原来的部属不变,城头多放假人旗帜,再派人虚张声势,营造出大军依然在此的假象,迷惑于他。” “董公不是派了李将军前去驰援吗,这才几天,匈奴人怎么可能这就突破了防线?” “守不住也要守!” “之前他赢赢赢,那是他没遇到咱们这样的硬茬。” 守城大将董越更是亲自回师长安,这座潼关铁壁,就这样在苏曜眼前出现了一道清晰可见的裂痕。 然而,董越却知道,这封密信来自长安,有着尚书房印签,绝不可能有假。 现在董越带兵回长安,把他留下来守苏曜,他守得住吗? 一路上,为了保证这封密令的到达,已经牺牲了数人。 就这样,由于后方张辽与于夫罗等人的活跃表现,潼关的防守兵力一口气减少了50%以上。 次日,关外苏曜营地。 “你且放心。” “这” 董越接过密信,匆匆展开,只看了一眼,脸色便瞬间变得惨白。 议事厅内的气氛瞬间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董越身上,等待着他的指示。 “想来是那反贼苏曜不知我潼关厉害,如今亲眼目睹后束手无策。” “为此,董公才特意召我回京,为的就是驱赶胡贼,与李文优他们一起前后夹击,把这些越境的胡人关门打狗!” 董越的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恐,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炬地扫视着议事厅内的众人。“总不能指望咱们自己撤退吧?” 议事厅内紧张的气氛顿时活跃不少。 董越麾下郭司马笑道:“董将军,这是好事啊。” “运气好的话,在我回来前你这里一仗都不会打!” 董公令他率军勤王,不可等闲视之。 “将军,那该如何是好?”郭司马焦急地问道。 就连这封信,据说也是那驿使历尽千辛,穿越火线方才送达。 “不放弃他又能如何呢?” “郭将军,你则留下来率领剩余的弟兄们负责加强潼关的防守。” 董越转头对郭司马说道: “雷将军,你随我一起领三千精兵,火速驰援长安。” 雷司马等人纷纷摇头,不愿相信这个残酷的现实。 除了城墙外,对于传言中那个冠军侯飞檐走壁的传闻他也同样有所防范。 而这样的鲁莽竟然是无往不利,有无数对手都倒在了他的第一波进攻之中。 如今这局势变化如此之快,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次匈奴人的入侵绝非偶然,背后必然有苏曜的影子。 郭司马脸色惨白:“只剩这两千兵马防御潼关,倘若那反贼强攻,末将怕独木难支,无法久守啊。” “何事如此惊慌?”董越眉头紧皱,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将军,长安急报!”卫兵喘息未定,双手颤抖地递上一封密信。 这个年轻的冠军侯,总是能在关键时刻给人致命一击。 “报!将军,大事不好!” 董越沉吟片刻,目光在议事厅内扫视一圈,最终落在雷司马身上。 “苏曜的大军就在关外,我们绝不能给他可乘之机。”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常胜不败的将军。” “今日被我等阻于关外,恐不会如此轻易就放弃。” 军令如山,郭司马知道董越已下定决心,只能面无血色的接令应喏。 城头上,兵士们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诸位,现在不是争论真假的时候。” “只要我等坚守不出,他又能奈我何?” 无错版本在读!6=9+书_吧首发本小说。 那边,董越见到郭司马这般模样,也是深吸了口气,拍了拍他肩膀: “如今他束手无策,正说明将军指挥有方啊!” 结果,不曾想他却一语成谶。 说罢,众人是哈哈大笑,一扫连日来紧张的阴霾。 董越不但在第一时间就布置了大量的精锐甲士和众多强弩手,甚至他还架设了数个大型的床弩,用以狙杀任何来犯之敌。 只要自己能守住第一波,抗住那三板斧,进入消耗战,那么自己不但能够完成董公交托的使命,更将成为当世第一个让那冠军侯吃瘪之人。 那个年轻的冠军侯如今已是天下最声名显赫的名将,董越也是下了苦功夫去研究的。 然而,董越却没想到,自己日等夜盼,一连数日,那姓苏的竟然都不来进攻。 董越果断下令: “放心吧,这一切不了多久,你只要坚守数日,带我们解决匈奴问题,必火速驰援你潼关,与苏曜决一死战。” “进也不是,退也不得。” 董越紧握着密信,手微微颤抖: 本就险峻雄壮的潼关被他打造的如铁桶一般,没有任何防守死角。 “什么?!”“匈奴人这就突破了?!” 接下来就是考验成果的时候了。 通过系统地图确认董越已撤出战场后,苏曜举起陌刀,高呼道: “兄弟们!” “战斗的时候到了。” “随我一起拿下潼关,挺进长安!” (本章完) 第713章 神兵天降,残肢断臂横飞 第713章 神兵天降,残肢断臂横飞 潼关西侧,日头渐高。 某处立于山壁上的小小哨塔。 “害,你们那紧张干嘛,还不赶紧来帮我搭一把手?” 换防的哨兵乙拽着绳索,艰难的攀爬而上,看到塔上哨兵甲傻愣愣的眺望山顶,气不打一处来: “这鬼地方每一次爬都要了我老命,你再不帮我一下,等老子挂了,你就自个挨到明儿个去跟屯长他们解释去吧。” 哨兵甲闻言,这才如梦初醒,连忙放下手中的武器,转身去帮忙拉拽绳索:“抱歉抱歉,我看那山上好像有点奇怪的东西,有些走神了。” 哨兵甲一边帮忙一边解释道。 但是,这一次他却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发出两声微弱的喘息后,便无力的跪坐在了哨塔上,在痛苦中走向了生命的终结。 无>错^版?本@在)69}书[吧*读}!+6!9书吧?首发本小说}。- “我在那边已提前放了个绳索,顺着下去有一块平台,然后再如此这般的那么一走,就能绕道山后。” 两千兵士被分割的捉襟见肘,后门的防御便理所当然的出现了疏漏。 “再说了,下面的仗下面的人打。” “兄弟,我跟你说,那边山后的路我都摸好了。” “跟咱们上面有啥关系?” 说话间,哨兵甲拿肩膀碰了碰哨兵乙,砸吧了两下嘴道: 在那里,他可以绕道潼关的后面,避开正面与侧翼战场,出其不意的杀出给这些董贼残兵们一点小小的震撼。 他张了张嘴,想要发出声音。 “你要这样说我觉得才是你多虑了兄弟。” 不过苏曜没有直接从这里突破,杀入关内,而是主动让哨兵们触发了山上的警报后,悄然撤离。 哨兵乙闻言,眉头一皱,跟着哨兵甲一起探着脑袋往山上望去。 “到时候,钱粮和娘们咱们哥几个分分,不管是瞅机会占山为王,趁着战乱搞波大的,还是散伙回家,这不都是美事一桩嘛。” 哨兵乙闻言眉头一挑,喜上眉梢,显然也是大为意动:“想不到你小子还挺机灵的,连后路都找好了,没白跟着屯长干了那么久啊。” 而哨兵甲由于提前稍有准备,不至于被吓傻,但那点时间也只够他来得及本能地举起手臂上的小圆木盾牌,试图格挡这凌厉的一击。 “为了这十来个破玩意,交代了多少弟兄的命进去?” “他是哪里来的?!” “敌袭!”哨兵甲和哨兵乙几乎同时惊呼出声,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利用自己有组织的暴力,去欺凌那些老实本分的农家,去烧杀掳掠,去占地为王,亦或是加入更有前途的势力,这对他们来说都是司空寻常的事情。 历史上,在董卓败亡后,他这些残兵败将们化身成一股股溃军势力,把关中平原这片丰腴之地搞得是赤地千里,经济崩溃。 随着那红袍身影手指一松,两支利箭同时发来,它们划破长空,带着刺耳的破风声,直奔哨塔而来。 如此粮价飞涨导致了空前规模的饥荒,在那惜字如金的史料上留下了“人相啖食”的记载。也正是因为关中如此浩劫,才有了后来汉献帝等人舍命东归的一幕。 几乎是一瞬间,周遭靠近的兵士们便被他粉碎或腰斩。 “就算真有那奇人异士能爬上来,不过寥寥数人又有个什么鬼用?” 哨兵甲突然惊呼一声:“山上好像是有点什么,刚刚又晃了我一眼。” 哨兵甲听了也是不由苦笑。 哨兵乙扯过挂在一边的水壶,顿顿两口,抹了抹嘴: 据《后汉书·董卓列传》记载,当时长安城内,一斛谷物(约合现在120斤)卖钱五十万!豆麦一斛亦卖到了二十万钱之巨。 就这时,两人终于看到了。 如今天下大乱,有兵就是草头王,比起苦哈哈的在这连战连败的董卓军麾下效死,显然这些兵士们不乏有许多人都动起了别样的脑筋。 哨兵甲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然而,那利箭的力量超乎想象,竟然直接穿透了盾牌,插入了他的眉心“不,不不不。”话说到这里,两人也不急着换防了,竟开始畅享起未来的美好生活。 哨兵甲终于找到了机会还嘴: 这一箭迅如疾风,哨兵乙甚至还没来得及做出动作,就已经被贯穿了眼窝,噗通一声仰面倒下,再也没了声响。 那些城头上站岗的巡逻兵们,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这里竟然会突然从天上落下来一个红袍杀神出来。 那守城的郭司马不但要忙着应对正面吕布等人的威胁,还要分兵警戒侧翼山体上看不见的杀手。 “现在关内人手不足,倘若真的爆发大战,这胜负可在两可之间呐。” 当即,他们便被杀得是人仰马翻,溃不成军。 无错版本在读!6=9+书_吧首发本小说。 “比起担心山上,还不如操心下山下面。” 就在不远处的山脊之巅,一个红袍的身影赫然浮现,手持长弓,正稳稳地对准了哨塔。 “刚刚我来的时候就看到那贼兵的营地里似有异动,像是在集结兵马。” “在那里,下去不远就有一处村子。” “咱们这边还是好爬的山坡,换到关外那边,那才叫一个鬼见愁呢!” 最终,他梦想中逃脱制裁,肆虐乡里的计划还未来得及实施便已化为泡影。 而射杀两人的苏曜则连一句杂鱼xx的话都懒得去说,就三蹦两跳的夺占了哨塔。 “咱们这可是后门啊!!!” “大不了等他们抗不住了,咱们就往那边后山一跑,到时候谁能抓得住咱们?” 哨兵甲瞪大了眼睛,摇晃着身子,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盾牌上的洞口,又摸了一把额头上的箭羽,便见鲜血瞬间就了他的手指。 然而,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哨兵甲闻言也是咧着嘴得意的嘿嘿发笑。 不过,历史上的惨剧,苏曜显然不会让他们再次出现。 在这里,苏曜拣起两人掉落的箭矢,紧着这就对着附近其他哨塔开展攻击。 换防的哨兵乙攀上塔顶,没好气的抱怨:“董将军也是脑子不清醒,这么高的山还要设哨塔。” “奇怪的东西?就这荒山野岭的,能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不是鸟就是鹰!” “若是回来这潼关战事真有什么不测,咱们喊上这守山望风的弟兄们,一块下去,把他们就地那么一屠.” 在将正面战线交给吕布等人后,苏曜选择了选择了哨兵甲之前描述的那条道路下山。 不多会的功夫,董越辛苦设置的山顶防线便被他在光天化日下摧毁。 苏曜如同一道红色的闪电,贴着山崖的绝壁一路狂奔,挥舞陌刀雷霆而下。 “咱这潼关铁壁两千多人守你难道还觉得少吗?” “不,不可能!” 所有人都知道登高远眺视野好,但爬到这么个绝壁上面设哨塔确实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不对啊!” “挡上数万大军个把月都不成的号吗?” 慌了哨兵甲眼的乃是森寒箭簇在阳光下的反射。 一时间,残肢断臂漫天零落,猩红的血幕中,苏曜的身影宛如鬼神,不可一世。 “杂鱼——去死!” 苏曜的怒吼声在城墙上响起。 紧随而来的便是一股狂暴的血色风暴。 他挥舞陌刀,沿着这座古老关城的城墙一路狂奔,所过之处,城头守军如土鸡瓦狗,顷刻崩解,被杀的是哀嚎震天,血流成河. (本章完) 第714章 铁壁崩塌,关中门户开闸 第714章 铁壁崩塌,关中门户开闸 潼关,东大门一侧。 这里,此刻正是战鼓擂动,两军对垒的紧张时刻。 为此,受命留守的郭司马也顶盔带甲,登上了城楼,准备与眼前苏曜的大军来一场殊死的教练。 就这时,突然间几个卫兵仓皇赶来,报来了后方的噩耗。 “什么?!” “后门,你说后门那里被人杀进来了?” “难道是指西边的,那个往长安去的那个后门???” 郭司马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双眼圆睁,不敢置信地问道。 而当他得知来袭者竟然只有一人后,他整个人更是要崩溃了。 “一个人?” “只有一个人你却给我报的好像天塌了一样,求我速发支援???” “你们不会也想说” 郭司马话音未落,那求援的兵士便以头抢地,哀嚎道: “郭司马明鉴啊!” “那人虽只一人,但实乃天神下凡,勇猛无匹,非我等所能抵挡!” “小人亲眼所见,那红袍将军手持巨刀,如入无人之境,所过之处,我军将士是当者俱碎,整个城头一片腥风血雨。” “李军侯拼死抵抗,唤人前去合围,结果,结果却被他像拍苍蝇一样全都拍死在那城上!” “天呐,若非小人跑得快,怕是此刻也早已命丧其手!” “郭司马您要是不赶快行动,只怕,只怕.” ‘只怕怎样?!’ “只怕潼关后门不保,咱们全军覆没呀!” 那兵士声音颤抖,几乎要哭出声来。 在他身边,其余几个跑来的兵士也都一个个跪在地上,如丧考妣。 郭司马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般描述,这般武力,毫无疑问,唯有那传说中冠军侯的本尊才能有这般本事。 可是,郭司马打破头也想不明白,那冠军侯是如何跑到他们后面去的。 但是,现在想这些已经没用。 郭司马心中清楚,倘若真是那冠军侯跑了过去,那眼前这几个人报的消息恐怕并非危言耸听。 他可是很清楚的记得,之前董将军是如何防范那姓苏的冠军侯,在正面防线上设了多少甲兵与劲弩,就是为了防止此人夜袭。 然而,现在他却在光天化日之下绕到了自己的屁股后面。 那里的兵士们,虽然不能说老弱病残,但是由于后门并未面敌的考量,在如今守兵捉襟见肘之下,其兵员素质和数量都不可与正面布置相提并论。 更别提,那里根本没有设下什么陷阱与伏兵。 苏曜若是真的从那里杀入,那后果不堪设想。 最坏的情况,恐怕就真如这报信小兵所说,被断掉了后路的他们有全军覆没之忧啊! “快,快带我去后门!” 郭司马当机立断,大声命令,同时拔腿便朝着后门的方向跑去。 那些跪在地上的兵士们见状,也纷纷起身,跟在郭司马身后,朝着后门狂奔而去。 一路上,郭司马一边跑,还一边下令,调动正面城墙上的数百甲兵与强弩手,即刻随他驰援后门。 而他们在这紧急关头的大规模调动,自然是逃不过关前吕布等人的法眼。 “看来苏君侯那里已经成功发动。” “现在,是咱们大展身手的时候了!” 吕布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当即大喝一声,挥舞着手中的方天画戟,指向城头:“众将士,随我冲!” 随着吕布的一声令下,早已蓄势待发的士兵们如同潮水般涌向城墙,呐喊着向城头冲去。 城头上的守军见状,顿时惊慌失措,他们没想到吕布等人会突然发动猛攻。 “快,快放箭!”“守住,一定要守住!” 守军将领们大声呼喊,指挥着士兵们放箭阻击。 然而,吕布等人早已做好了准备。 在弘农还有在关前等待的这些日子里,他们可不是白白的浪费时间。 在当地的武库,还有后方洛阳那里源源不断的支援下,一批上好的铠甲已经送到了前线。 他们身披重甲,手持盾牌,喊着号子,扛起一台台云梯,顶着箭雨奋力向前。 这墙上的守兵被连番调走,此刻箭雨虽然看着骇人,但多是普通弓弩的射击,打在他们坚固的铠甲上只能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脆响。 也就唯有那几台床弩,能创造些许战果。 但是这一切,在吕布等人密密麻麻的队列前面自然是杯水车薪。 “糟了!” 城上张军候满头大汗: “快,快去请郭司马回援,咱们这样怕是要顶不住的呀!” 然而,张军侯的泣血求援却没有发挥任何作用。 这并不是他的亲兵们没有找到郭司马。 而是郭司马亲率的支援部队,已经全都完了. “什么?!” “投降???” “你说郭司马他.降了???” 正在与吕布等人的攻城部队血拼的张军侯听到亲兵们带回的消息后一脸的愕然。 他想过自己恐怕不会有什么好的回应,甚至最坏的可能就是那郭司马号称去支援后门,实际上悄悄的跑路开溜。 但是,张军侯却怎么也没想到,那个郭司马竟然是带着兵过去投降了? 向一个人??? 这不是有病吗? 你要投降,在正门投降不好吗?! 然而,张军侯他哪里知道,郭司马这是不得已而为之。 郭司马也想跑啊,他也不想降的如此光棍而愚蠢。 但是,在现实面前,他却是没有一点办法。 正所谓听说十遍,不如亲眼一见。 等到郭司马带人赶到后门的时候,他们顿时被那里地狱般的景象全部都震撼到了。 血流成河,真正的血流成河啊! 这潼关后门的城墙上,竟然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 守兵们残破的肢体堆积在一起,鲜血顺着城墙缓缓流淌,染红了下方的土地,空气中亦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不已。 郭司马和他的亲兵们站在远处,望着这惨烈的一幕,心中充满了震撼和恐惧。 在他们的理解中,如此杀戮那没有个几百上千的战士怎能完成? 但是,现实就在眼前。 城头上,唯一伫立的男人就是那已成了血人的苏曜。 他的身边插着一把巨大的砍刀,刀尖滴落着尚未完全干涸的血液,脸上也没有丝毫的表情,仿佛眼前这一切血腥的杀戮对他来说不过是一场无关紧要的表演。 这一幕,把郭司马等人吓得无人敢言。 而更可怕的是,城墙上那沉默的杀神见他们到来又突然有了动作。 只见他伸手背后,摸出一把长弓,搭弓便射。 那三连珠的惊世箭技当场洞穿了他们前排的数人,把箭雨插在了郭司马身前。 看着那地上摇晃着的羽箭,郭司马哪里还敢再有一点抵抗之心,顿时就是噗通一跪,连声高呼投降饶命。 就这样,潼关,这座关中最强,亦是最后的铁壁,在苏曜面前彻底崩塌。 (本章完) 第715章 大获全胜,铁骑滚滚而来 第715章 大获全胜,铁骑滚滚而来 “完了,全完了!” “打不了,没机会了!” “张军侯,咱们也降了吧。” 且说郭司马的投降对城上的守军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冲击。 那本已在激战中摇摇欲坠的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溃。 张军侯见到周围兵士们惊恐害怕的神情,心知已事不可为,便也洒脱的一摆手,下令全军投降。 “罢了,罢了。” 张军侯长叹一声: “所有人都放下武器,咱们降了!” 随着张军侯的命令,潼关城头战鼓停熄,金锣之声响彻天际。 一面又一面的旗帜被放倒,城头抵抗的兵士们也纷纷随之放下武器,垂头丧气的跪在地上。 城下,吕布等人见状,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看来苏君侯的计策奏效了,他在后方的奇袭非常成功。” “君侯威武!” 西征军将士们顿时发出阵阵欢呼。 “大获全胜,大获全胜呀!” 王凌一脸激动的向苏曜报告战果: “敌军仅战死者就有六百余人,余众皆降,两千余敌是全军覆没,没有一个逃掉的。” “最关键的是,这次克复潼关,咱们彻底打开了西进道路。” “咱们这五千余骑进入关中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是您的对手了呀。” “大局已定!” “君侯威武!” 吕布和赵云等人也纷纷上前抱拳道喜,询问接下来安排。 苏曜站在人群之中,看了眼周围那些高举武器欢呼的人潮,他打开地图,扫了一眼。 关中方面的董卓势力已濒临崩溃,而且还被划分成了三部分。 其一,是在北方山口,与张辽于夫罗等人对峙的李儒部。 其二,是在回师长安的路上,正快马加鞭的董越部。 最后,就是龟缩在长安中的董卓本部。 已普遍理性而论,似乎现在只需要速攻长安,拿下董卓,则其他两部当可闻风而降。 但是,苏曜却隐约感觉这不太现实。 董越什么情况他不确定,但是拥兵一方的李儒难道会轻易便听自己的话,乖乖束手吗? 他与董卓利益的绑定已经太过于紧密。 此人除非自己指着渭河发誓饶他一命,不然李儒想来是无论如何都不敢信自己会放过他的性命。 而苏曜显然对于饶了李儒没有兴趣,更不想为了这等人物糟践自己的信誉。 与其如此,不如在干掉董卓后挥师北上,与张辽等人前后夹击,彻底干掉李儒。 然而,就当苏曜准备按照这个方案事实的时候,突然间他的目光飘向了地图的右侧。 在那里,隐约间后方南阳方面的局势依然没有任何进展,甚至有糜烂的倾向。 苏曜记得,在自己出发不久,进兵弘农的时候,他就收到了后方速报,袁术夺取了南阳与袁绍家的留守儿童们爆发了冲突。 为此,卢植和关羽等人已经当机立断,派出了典韦的部队前去支援军情,力争将战火阻隔在洛阳八关之外,不给那些已经饱受磨难的当地百姓们增添恐慌和灾难。 但是,如今来看,袁术势力的动作显然比想象中要更快一些,虽然袁绍留守势力即便覆灭对苏曜来说也没什么所谓,但是当看到典韦等人也被困到了那边后,苏曜还是决定再加快一点速度。 为此,苏曜连庆功宴都没开,直接挥刀向西: “兵贵神速,咱们全军出击!” “待大破董卓,我必在长安城中大摆宴席,犒赏三军!” 在苏曜的命令下,西征军将士们士气如虹,浩浩荡荡地踏上了西进的征途。 在他们眼中,董卓等人已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也因此,待到这个时候,董贼的残党们对于苏曜军的将士们来说,就是一个个行走的大礼包。 金钱,财富,土地,名望,在讨董之战落幕后,每个人都必会因战功而得到一份属于自己的丰厚大礼。 于是乎,一时间军心沸腾,众兵将是争先恐后,纷纷高呼响应。 “全军出击!”“讨董迎驾!” “跟着苏君侯,大家冲鸭!” 且说苏曜全速出击,在他的速攻下,最先做出反应的还要数那在半路上的董越。 “完了!” “糟了!” “不好了!” “调虎离山,是调虎离山啊!!!” 回过神来的董越是追悔莫及。 调虎离山,没错。 此时他已经离开了潼关一夜,待到第二日天明后,董越在路上是越走越觉得不对劲。 “没有情况!” “未发现敌情!” “周围村庄表示都没有任何损失!” 一个又一个的探骑回来报上了与他受到的那密令中截然相反的情报。 到这时,董越哪里还不明白,自己完完全全的中计了! “怎么会这样。” “董将军,这朝中有坏人啊!” 董越的亲信主簿脸色惨白。 那封密令可是经过他们缜密验证的,绝对是尚书台的印签没错。 但是,结果他们却中了计,毫无疑问,这是朝堂中有人已秘密投奔了苏曜,利用北方匈奴人入寇的背景,特意放出假消息来诱导他们。 什么长安紧急,勤王救驾,通通都是假的。 那些匈奴人根本就没冲进关中! 这也是当然的了。 山路难行,李儒和高顺的援兵反应也很迅速。 张辽和于夫罗因此只是在占据了北部重要山口后就引兵待发,没有强行冲出山道与严阵以待的董卓军发生什么生死大战。 也因此,匈奴兵根本就没有闯进关中。 胡骑过境关中,长安兵危战凶统统都是假的。 “踏马的!” “那些世家公卿,又有那一个是好人了?!” “老子我怎么就会信了他们的邪啊!” 董越握着武器,双手颤抖。 当理顺了眼下的状况后,他根本不敢想象如今的潼关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只能寄希望于那冠军侯能尽量晚一些识破他大军调动的情况了: “快,回师,全军回师潼关!” 董越心急如焚,唯恐自己这一夜之间的误判带来不可挽回的后果,急忙下令回师救援,想要亡羊补牢。 但理所当然的,他根本就赶不上了。 当黄昏初降时,一路小跑急行的董越部直接就迎头撞上了苏曜奔驰而来的铁骑大军。 “什么?!” 董越等人大惊失色: “怎么会这么快?!” 而回答他的则是一声大喝: “杀!” 苏曜白马银盔,身披耀眼的红袍,挥舞着马槊竟是一骑当千,笔直突进,一瞬间便扎入了董勇前头的军阵之中。 紧接着,同样白马红袍的赤云骑士们便紧随而至。 他们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如同巨浪拍岸,汹涌而来。 顷刻间,那滚滚铁骑便把董越的部队碾了个粉碎. (本章完) 第716章 大获全胜,征东将军授首 第716章 大获全胜,征东将军授首 “饶命呀!” “救命呀!” “妈妈!!!” 关中平原,半空中挂着一轮血色的残阳。 只见大地之上,苏曜一马当先,犹如一道红色的闪电,在董越的阵中左突右冲。 他手中的马槊在夕阳的映照下闪烁着森寒的光芒,每一次挥砍都大片大片的收割敌人的生命,带起一片哀嚎和鲜血飞溅之声。 董越见状,脸色大变,急忙下令士兵们整队迎敌。 然而,面对苏曜那势不可挡的攻势,他那些急行军了一日的士兵们根本无力抵挡。 董越嘶声力竭地大喊,但其声音很快就被战场上的喧嚣所淹没。 苏曜如同一头暴怒的猛虎,在敌阵中横冲直撞,所向披靡。 他的每一次冲锋都让董越的士兵们心惊胆战,士气迅速崩溃。 “不要!” “住手,快住手啊!” 董越看着不断倒下的士兵,心中绝望。 他用力握紧武器,绞尽脑汁却想不到任何破解之策。 完了,崩了,只能逃跑了。 董越万万没想到,自己一念之差,竟然会落得如此下场。 那个冠军侯怎么这么简单就识破了自己的转移,那个郭司马更是连一天都没给他坚守住。 是那个家伙背叛了自己,趁老子不在选择了投敌吗? 董越心中思虑万千,但是此刻一切已没有意义。 看着身边那惊慌跑路的兵士们,他一甩马鞭,率众就要逃跑,想要尽可能的远离那个疯魔一样在人群中狂杀的苏曜。 然而,就在这时,吕布和赵云等人也率领大军从两翼杀来,对董越的部队形成了夹击之势。 苏曜全骑出击,根本不给他们任何逃命的机会。 一路上,喊杀声不绝于耳,苏曜的铁骑追着董越等人一路骑马砍杀。 夕阳下,两军追亡逐北,鲜血染红了大地。 战马的嘶鸣与士兵的哀嚎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惨烈的画面。 董越率领的三千大军在苏曜铁骑的追击下,四散奔逃,溃不成军。 他们如同丧家之犬,在战场上拼命寻找着逃生的出路。 然而,苏曜的大军却如影随形,紧紧追赶。 他们的马蹄声在黄昏的暮色中回荡,如同死神的催命符,杀得这些人是血流成河。 最终,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自己已无力回天,两条腿根本不要想跑过这些四条腿的猛男。 于是乎,在追击的路上,越来越多人的丢下武器,跪地求饶。 紧接着,见到苏曜骑兵不再砍杀那些降卒后,更多的人或跪或趴,成片成片的放弃抵抗。 “快,快逃!” 董越眼见身后那些步兵大阵崩溃,知道自己此刻已经陷入了绝境,唯有拼命催马狂奔,以求逃得性命。 在心底里,董越觉得自己这次是非常有机会跑路的。 毕竟董越这次逃的那是相当果断。 在见到那铁骑大军杀来,苏曜横扫千军后,董越就立刻是扭头便跑。 但凡有一点军事常识都知道这仗已经没法打了。 一天一夜都在赶路的他们,哪里是苏曜这些龙精虎猛的战士们的对手? 此刻唯有果断跑路,才能够有那一线生机。 而幸运的是,这一把是天公助我! 双方爆发大战的时间够晚,如今一番砍杀后,已是暮色深沉,月上枝头。 只要再继续坚持跑下去,这浓浓的夜色就是他最好的掩护。 董越相信自己有很大的机会能够逃出升天。 然而,董越的幻想很快就被现实击得粉碎。 “杂鱼休走!” 苏曜的喊声在身后不远处突然炸响,惊得董越浑身汗毛直竖,差点从马背上栽下来。他猛地回头,只见苏曜正率领着少数精锐骑兵,如鬼魅般紧追不舍,距离自己不过数百步之遥。 “该死!”董越心中暗骂,他没想到苏曜竟然亲自追击,而且速度如此之快。 他拼命催动胯下战马,试图拉开与苏曜的距离,但苏曜的骑术显然更胜一筹,两者之间的距离非但没有拉大,反而在逐渐缩小。 “快,再快一点!”董越在心中嘶吼,不断催促着战马加速。 他知道一旦被苏曜追上,恐怕将难逃一死。 然而,他的战马早就已经竭尽全力,这一番狂催下不但没有加速,反而是一个趔趄,它们连人带马一起摔倒在地上。 “将军!” “董将军!” 亲兵们惊呼一声,纷纷勒马回头,一个两个的冲上前去想要捞起董越。 然而,就在这时,一根又一根利箭破空而来,将这些伸出援手的兵士纷纷射落马下,瞬间毙命。 董越惊恐地抬头,只见月色下苏曜等人已是越来越近。 6=9+ “快来救我,快来救我啊!!!” 董越绝望地大喊,但他的声音很快被马蹄声和箭矢划破空气的嗖嗖声淹没。 那些企图搭救他的亲兵们一见救援的骑手们全都倒毙,最后竟然无人再敢上前。 这些董越好生供养的死士们,此刻在这关键时候,居然选择了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操作,纷纷弃他而去。 “不!” “混蛋!” “回来!给我回来啊!!!” 夜风中回荡着董越绝望的嘶吼,但那些曾经誓死效忠于他的亲兵们,此刻却如同被惊散的鸟群,四散奔逃,没有一人愿意回头。 最终,回应董越的是一声冰冷的话语: “征东将军,好大的名号啊。” “怎么样,董卓的官儿就这么好当吗?” 听到苏曜冰冷的话语,董越仓皇回头,只见苏曜策马缓缓逼近,手中的马槊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直指他的咽喉。 一瞬间,董越的大脑短路了。 坦率的说,将军百战沙场死,董越不是没想过自己会死在战场的事情。 甚至董越实际上都已经无数次的设想过其最后关头的模样。 但,无论如何,都不该现在的样子。 身为征东将军,自己将手握重兵,权势滔天。 董越本以为自己会在一场辉煌的战役中战死沙场,成为后世传颂的英雄。 然而,现实却如此残酷,他竟落得如此狼狈的下场,被昔日的下属抛弃,被一个朝廷的反贼追杀,还被如此羞辱。 理智告诉他,身为堂堂征东将军,自己应该要大声驳斥,狠狠的辱骂,为自己保留最后一丝尊严。 然而,当苏曜那冰冷的眼神扫过来时,董越心中的所有勇气瞬间化为乌有。 他颤抖着嘴唇,半晌后,说出的竟然是求饶的话语: “冠军侯,得饶人处且饶人啊,你又何苦执着于追着我不放?” “拜托了,冠军侯,你,你就当今晚没见过我,如何?” “我董越对天发誓,只要你放我离去,必洗心革面,绝不再与冠军侯为敌。” 见苏曜不为所动,只是冰冷的看着他,董越心中越来越慌,说出的话也越来越急促: “冠军侯,饶命啊。” “钱也好,情报也好,只要我能给你的,我都愿意给你。” “你要是真觉得我不配,这征东将军我愿意请辞,我,我,我再也不出现你眼中了” “不搭理你,你还叽里咕噜的。” “遗言说完的话,就请你上路吧。” 话音刚落,便见寒光一闪。 苏曜的马槊横扫而过,紧接着董越的头颅便直上半空。 董越瞪大了眼睛,满是不甘和愤怒,没想到自己拜将封侯的梦想刚刚实现,屁股还没捂热,这一切就都化为了乌有 “留一部分继续追击残敌,其余人随我一起——直捣长安!” (本章完) 第717章 朝野巨震,董卓仓惶欲逃 第717章 朝野巨震,董卓仓惶欲逃 夜空下,苏曜的骑士们马不停蹄地狂奔。 他们五千骑的大军,分出了数百人,在月色中继续追剿残敌,力争尽可能多的杀死和捕获董越残部,彻底打碎他们的组织能力。 而另一部分人,则牢牢的追随着苏曜的脚步,士气如虹的直扑长安而去。 这一下,顿时是长安震动,朝野俱惊。 “什么?!”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长安城内,董卓在得知潼关失守的消息后,如遭雷击,整个人瘫倒在座椅上。 “就算是董越中了计,怎么也不至于那雄关铁壁的潼关城被一日而破啊!” 董卓捂着脸,喃喃自语。 这时,他还尚不知董越已经覆灭的消息,但是在心底里,他已不对那支半路上的部队抱有什么期待。 开玩笑,他董卓又不是不懂兵的。 苏曜大军入关,数千铁骑对付董越那连夜奔波跑来跑去的部队,焉有不克之理啊?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他的长安城该怎么办。 要知道潼关乃是关中门户,距离长安不过也就约三百里路程。 以通常的大军行进时间来算,苏曜克潼关后应该还有三五天时日才能兵进长安。 但是,董卓却知道,那冠军侯苏曜一向敢打敢冲,惯爱冒险,不可以常理度。 倘若苏曜等人若是拿下潼关便连夜奔袭的话,最迟两三天,其先锋骑兵恐怕就要到达长安城下了。 这样就是说,留给他董卓做出反应时间已经不多了。 不管是固守求援,还是逃亡跑路,必须尽快做出决定。 否则,一旦那姓苏的兵临城下,封了道路,他就彻底的成了瓮中之鳖了。 董卓心中焦急万分,虽然知道兵危战凶,情势危急,但是偏偏他的脑袋中已经成了一团浆糊。 “来人,快去请卫将军和董侍中来商议军情!” 董卓大声呐喊,喝令亲信去请董旻和董承过来。 现在,这诺大的长安城,已经只剩这两人可以和他共议大事了。 而很快的,得到消息的董旻和董承二人便行色匆匆的赶来,其神情凝重,显然也已知晓了潼关失守的消息。 “兄长,不好了呀!” 董旻一见董卓,便是大呼小叫: “潼关失陷的消息已经传遍了长安。” “现在上至公卿,下至走卒,都在议论咱们.” “他们议论咱们什么?”董卓阴沉着脸。 董旻脖子一缩,顿了一下,方才小声说: “他们都在议论,说冠军侯武功冠天下,长安城定然守不住了,咱们,咱们董家怕是要完蛋了呀。” “混账!” 董卓怒拍桌案,站起身来,双目赤红地瞪视着董旻,怒喝道: “谁敢说此等丧气之言?我定要砍了他的脑袋!” 董旻被董卓骂得低下了头,不敢言语。 一时间,房间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虽然董卓说的火爆,但是他们都知道,想要靠杀人来控制舆论目前恐怕已经是非常困难了。 且不说民间的那些个无足轻重的升斗小民们,就说朝堂上,那衮衮诸公又有那个在这种局势下会和他们紧密的抱在一起? 董越被调虎离山就是明证。 朝堂中,已经有相当多人不再畏惧他董家的权威了。为今之计,必须立刻扭转局势,不说大败苏曜,最起码也要止住颓势。 否则,长安他们是待不住的。 但是,这能做到的吗? “废物!一群废物!” 董卓见众人无言,气的拍桌子大骂。 这时候,他无比的想念起李儒来。 最起码,那个女婿在的话,不说神机妙算,但总还能提个一二三的建议出来。 不至于像眼前这几个人那样,闷葫芦一个,除了说丧气话,屁都蹦不出来一个! “兄长,依我看要不咱们还是开溜吧。” 见董卓发怒,董旻再一次小声的提议道。 董卓闻言,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他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 长安城久未修缮,城中百官又各个都是心怀鬼胎,跟他尿不到一个壶里。 6=9+ 这个时候如果被困在了长安城中,那他的下场肉眼可见。 但是,跑?他又能跑到哪里? 往西北么? 凉州虽然是他老家,但是那里局势复杂,羌人之乱余波仍在,周边马腾韩遂也是野心勃勃。 他带着几千人跑到那里去,恐怕会成为众矢之的。 在他看来,还不如缩回郿县封地的坞堡,那里经过他长期打理,城墙坚固,更有三十年的粮草储备。 只要不带那些百姓和朝臣们,躲进去守到老死那也不成问题。 一念及此,顿时董卓有些心动了。 于是乎,他立刻就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两人。 这一下子,可把董承给惹急了: “不可,不可啊相国!” 董承连忙上前,语气急促地说道: “长安,京城也!” “您在长安据守,坐拥朝廷正统,尚可呼叫天下勤王。” “倘若弃城而逃,去了那郿坞,那就是自弃天下。” “到时候,才是真的众矢之的,没人会再来帮您了。” “到时候,不说那冠军侯百战百胜,郿坞不及潼关和函谷关万一,如何扛得住他的进攻,就说他把城一围,把您晾在那里,真困个十年八年的,您就真能忍得下去吗?” “就算您能忍下去,那些兵士们难道就愿意在那里困一辈子吗?” “来日您撒手人寰,后人被遭屠戮,到时候抄家灭门绝逃不掉。” “您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该为后人考虑个一二吧。” “请相国三思,万万不可弃长安而就郿坞啊!” 董卓听着董承的一番肺腑之言,脸色阴晴不定。 虽然他一直经营郿坞,考虑的就是留个后路,但是在品尝过权利的快感后,让他放弃一切困死在那里,他确实也心有不甘。 但是,能多活些年,总比马上就死要强吧? 现在长安城中兵微将寡,想要想要抵御苏曜的进攻那是难如登天。 不如带着搜刮的财宝和女人,躲到那郿坞中逍遥快活。 我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 “我意已决——带上皇帝和美人们,立刻撤往郿坞,今晚咱们就走!” (本章完) 第718章 长安城波谲云诡 第718章 长安城波谲云诡 “爱卿你说什么?!” “董相国要带朕逃去郿坞???” 荒废的皇宫偏殿中,小皇帝面无血色。 在他面前,董承握紧拳头,宽慰皇帝道: “陛下放心,微臣绝不让此贼奸计得逞!” “仓促间,他准备必不充分,我这就联系朝堂上的反对派,大家一起发难,铲除奸佞,保社稷平安!” 说罢,董承便立刻派人前去联系尚书台中的王允和黄琬等人。 且说董承在迁都前便已不看好董卓,只不过迫于形势才假意与董卓亲密。 但是,董承自己也没想到,因为身份的关系,那董卓对他竟然是一点也不疑。 甚至还在这一次给他加封了朝堂行走和出入禁中的侍中以及实打实典兵的虎贲中郎将。 这一下可让董承乐开了,他也因此更加利用自己的特殊的地位,帮助皇帝联系朝中反对派。 很快就与当时卢植、钟繇与甄家等发展出的那些与苏曜暗送秋波的官员们搭上了线。 本来,董承是想让董卓死守长安,待苏曜大军围城,他们再开城放人,一举覆灭董卓。 但是,董承万万没想到,这董卓竟然真的如此有魄力,敢于放弃权势,只带着皇帝、美人还有那些忠诚于他的兵士们就要逃去郿坞死守。 而且,董卓这一波跑竟然还不是说真的就彻底放弃了天下。 一方面,董卓发信给李儒示警,要求其临机应变。 另一方面,董卓更是死中求存,竟然一口气给天下人,尤其是给西凉的马腾韩遂、还有益州的刘焉等人都发出了勤王令。 董卓请天下诸侯入关中,逐苏曜,成功者甚至许诺封王,可割一州之地! “疯了,真是疯了!” “这董贼好大的胆子!” “他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周平王吗?” “居然敢行如此荒谬之事,这是要拉着天下给他陪葬啊!” 黄琬,皇甫嵩,朱儁,王允,盖勋,杨彪等一大票人齐聚一堂,纷纷怒斥董卓无耻。 在得知董卓的计划后,众人是被气的脸色铁青,浑身发抖。 任何一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董卓此举无疑会让本就糜烂的天下局势变得更加混乱不堪。 “董卓此贼,真乃祸国殃民之辈!”黄琬愤慨不已,重重拍了一下桌案,怒目圆睁。 “他竟敢妄图以封王割地为饵,引诱诸侯入关,这岂不是将关中大地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皇甫嵩紧锁眉头,语气中满是忧虑。 “不错,关中乃是大汉的腹地,一旦诸侯纷至沓来,必将引发一场前所未有的大乱。” 杨彪沉声道: “到时生灵涂炭,百姓遭殃,大汉的江山社稷也将摇摇欲坠。” “更可怕的是,董卓此举还可能让那些心怀不轨的诸侯趁机坐大,甚至形成割据之势,如此一来,朝廷权威不再,天下统一更是遥遥无期。”盖勋咬牙补充。 一时间,大厅内众人是义愤填膺,气氛紧张至极。 他们都很清楚,董卓的计划一旦成功实施,后果将不堪设想。 “时间不多了,咱们必须尽快阻止董贼!” 王允打破沉默,目光坚定地说道: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带着皇帝逃离长安,更不能让诸侯入关引发大乱。” “对,必须阻止董卓!” 朱儁看向董承,拱手道: “中郎将如今掌禁中兵事,当即刻起兵,讨伐董贼,速斩此獠也解朝廷之厄。” 突然被点名的董承听得打了激灵,忙道: “这,这如何敢使得?” 董承咽了口口水,解释道: “我虽有兵权,但不过区区八百虎贲,如何与董贼数千大军相抗?” “方才他已下令大军集结,本人都已不在宅中,想要杀他,那就必须要先杀败他的西凉军不可。”“就凭我这点人那可是万万做不到的呀。” “中郎将所言极是,硬拼自然是不行的。” 王允点了点头,他理解董承的顾虑。 董卓此人,虽然暴虐无道,但是很微妙的,他对于手下兵士却非常慷慨,而且对那些名士大儒也非常尊重。 如王允和蔡邕等人便也是因此被董卓青睐,连连升官。 但是,与大儒们或爱惜羽毛,或心怀天下,因此纷纷暗中反董不同。 那些没甚么见识的兵士们,被董卓收买的极深,想要从那些人中争取来反董力量是极为困难的。 “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们就要坐以待毙,看着董贼的奸计得逞!” “哦?子师可有妙计?”众人纷纷看向王允。 王允顿时压低声音,报出一人的名字: 6=9+ “越骑校尉伍孚,乃是前任大将军何进的亲信。” “虽然后来投了董贼,但却并不像其他将校那般对董贼死心塌地。” “只要咱们将眼下危急如实告知,某有自信说服他帮助我等共谋大业!” “子师此计甚妙!” 皇甫嵩眼中精光一闪: “我知伍孚此人,其勇猛果敢,在军中素有威望,且对董卓的暴政早有不满。” “若能得到他的支持,无疑将大大增加我们成功的几率。” “既然如此,事不宜迟,咱们快快行动吧!”黄琬急切道。 众人一听,连忙准备行动,而就这时,杨彪出言喊住了众人: “诸位且慢,不可操之过急啊!” “杨公这是何意?”盖勋不满的看向杨彪。 现在董卓已经开始动员大军准备撤离长安。 谁也不能保证这董贼临走的时候会不会突然自暴自弃,对着自己这些昔日跟他不对付的人痛下杀手,爽上最后一把。 这时不赶紧发动兵变,多拖一刻就有一刻的风险啊。 杨彪一看,叹了口气: “我亦知现在形势危急,但正因此,我们才不可盲目行事,倘若被董贼识破,那我等才真是万事休矣!” “那不知杨公又有何高见啊?”王允皱眉问。 杨彪沉吟片刻,缓缓说道: “董卓此人狡诈多疑,他现在既然又已藏身军中,我们若直接提兵找他,兵力悬殊下,纵使有伍校尉相助恐怕也是万难成功的。” “故而不如我们先散布一些谣言,让董卓自乱阵脚,然后再趁机行事。” “谣言?”众人疑惑地看着杨彪。 “对,谣言。” 杨彪点头说道: “我们可以散布消息,就说董卓的部将中有人见苏曜势大,心生恐惧,不愿意陪他一条道走到黑,准备发动反叛。” “如此一来,董卓必会心生疑虑,对部将们产生猜忌,甚至可能引发内讧。” 到时候董贼西凉军相互猜忌,或自相残杀,那我等的计划不就更有把握了吗?” “计谋不错,但问题是这离间的谣言要如何散布出去呢?”朱儁问。 “这个简单。” 王允微微一笑接过话来: “如此重任,恐怕还要有劳中郎将了。” 看到众人的目光,董承深吸了一口气。 (本章完) 第719章 王子师妙计离间 第719章 王子师妙计离间 长安城,日落西垂。 在一片吵杂的校场中,董卓发出了一声难以遏制的惊呼: “什么?董侍中你居然说我军中有人私通朝臣和苏曜,想要发起兵变?!”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相国,此事千真万确啊。” 站在董卓面前的董承,神情略有紧张: “末将之前本欲动员禁中兵士,护送陛下来此,但是却恰逢我安插的眼线来报,说是咱们军中有人在勾结串联,欲发动兵变,拿您的人头去向那姓苏的邀功请赏。” “故而,末将不敢大意,连忙呈报相国,请您严查此事!” “真是好大的狗蛋!” 董卓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如水,竟然很快就相信了董承的说辞。 这其实也很简单。 董卓想要逃亡郿坞便是心知自己是已无胜算。 他不敢守长安最大的原因就是害怕一旦苏曜大军围城,自己瞬间就会被将士和朝臣们抛弃。 故而,这逃亡郿坞之事,除了他们这三个董家自己外,他连王允和蔡邕等亲信都没有透露,就是害怕走露了信息。 在董卓的计划中,他们将趁夜带着皇帝和嫔妃美人等,谎称逃亡凉州,然后半路就转道郿坞,据城死守。 这虽然不太厚道,但是董卓相信,自己对那些兵士们一向都非常慷慨,到时候一旦做定了既成事实,那些人也就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但是,董卓却万万都没有想到,现在他还没开始行动,竟然有兵将吃里扒外,开始相互串联! 这可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这要是不能提前那些叛徒打掉,他的逃亡计划显然将遭遇重大的打击: “说!是谁胆敢密谋背叛于我?” “我要把他抄家灭族!” 董承一见董卓上当,连忙拱手上前,压着嗓门小声说道: “据末将暗线报来,此事应是那李家兄弟们所为。” “李家兄弟?这怎么可能?!”董卓大惊失色。 李家兄弟,即是李利和李应为首的凉州军校尉们。 他们与战死的李傕为同族兄弟,在李傕死后便接过了他的职位,是董卓在西凉军的左膀右臂,长安城中近1/3的兵力都在他们李氏兄弟的手上。 这一下听闻董承的指控,董卓自然是紧张万分: “董侍中,你可有确凿证据?” “李傕本人就是被苏曜所杀,他们李家兄弟怎会背叛???” “相国明鉴啊!” 董承见董卓已有动摇,心中暗自得意,但面上依旧保持恭谨: “相国,末将亦知此事非同小可,不敢妄言。” “但末将的眼线亲耳听到李家兄弟在私下议论,说相国您如今大势已去,他们不愿再为其陪葬,想要投诚苏曜,以保全家族。” “而咱们三人的脑袋,就是他们兄弟的投名状啊!” “如今只是碍于您突然住进了军营,他们没有把握控制全军,方才没来得急的发动。” “倘若相国突然调兵撤离,某恐他们狗急跳墙,强行发动兵变啊!” 董承说的绘声绘色,把董卓听得是勃然大怒。 只见他脸色铁青,双拳紧握,指节因愤怒而不停的颤抖,紧接着便是重重的锤了一下桌案。 “混账!这群忘恩负义的狗东西!”董卓咬牙切齿,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他深知,如果李家兄弟真的趁他不备发动兵变,那自己的逃亡计划将彻底泡汤,甚至可能连性命都保不住。 一念及此,董卓也来不及去叫自家弟弟,直接就紧张的问道: “董侍中,你可有应对之策?” 董承一听,连忙低头抱拳道: “相国莫慌,末将来时便已经想好。” “咱们只需在这帐后备上一百名刀斧手,假借开会之名唤那李家兄弟前来对质即可。” “倘若他们答不上来,就趁机将其一网打尽。”董卓一听,确实是个稳妥之策,也不怕真的冤枉了好人,唯一的问题就是: “那如果他们不敢来呢?” “如此,末将愿亲自率领禁中虎贲兵士,协助相国平定叛乱!” 且说这边董承答得是慷慨激昂,那边的李家兄弟则是完全慌了神: “什么?!董公要杀我们?!” “伍校尉,你此话可能当真?!” 原来,就在董承去向董卓告密的时候,越骑校尉伍孚也在王允的授意下前来离间: “李校尉,此事乃千真万确。” “你们应知我与王子师有旧,他是亲口告诉我,相国见苏曜势大,已成惊弓之鸟,欲挟皇帝再次弃城而走,逃往郿坞!” “郿坞?!” 李利和李应两人对视一眼,都能看出对方眼中的震惊。 董卓要跑,他们是有预感的。 6=9+ 不然,董卓也不至于突然住到了军营,还让他们尽快动员兵士,备好数日粮草等。 但是,逃到郿坞却是没人知道的。 虽然董卓过去曾经在酒宴上戏言过,他雄霸天下倘若失败,就要退守到那里,在郿坞活到老死。 可是,所有人都没把这太当回事。 一方面凉州边军们,都是死生看淡,活一天是一天。 另一方面,他们也不相信董卓真的会放弃权威,去那郿坞蹲一辈子大牢。 那样的生活简直是不敢想象啊。 “没错!” 伍孚当即道: “当时反对者众,但是相国仍一意孤行。” “他害怕咱们这些校官们也像文臣一样反对他的提议,故而便决定把军权全都握在他们董姓人的手里。” “你们李氏兄弟联合掌握着长安城近三分之一的兵士,正是他首先要下手的对象。” “恐怕,要不了多久,他就要派人前来拿你们问罪了。” 李利和李应闻言,脸色骤变,心中充满了震惊和不安,他们从未想过,董卓竟然会如此无情,连他们这些忠诚的部将都不放过。 “不能吧。” “不会吧。” “相国断不至于如此。” “伍校尉,怕是你想的太多了吧?” 然而,李家兄弟话音刚落,那边董卓的传令兵便来了: “二位李校尉,董公有紧急军情相召,请尽快移步至帅帐。” “啊这.” 李利和李应再次对视一眼,这次他们从对方的眼中看到的是深深的不安与紧张。 这突如其来的传令,无疑让伍孚的话显得更加可信。 两人不敢怠慢,一边让传令兵先回,号称自己交代下军务就过去。 另一边立刻紧急求助伍孚,询问有何对策,可以解开误会。 “两位校尉啊!” 伍孚跺脚: “如今这般时候了,哪里还有时间解释的开误会?” “相国如今已经是输红了眼睛,不管不顾了。” “他现在除了姓董的,恐怕谁都不会相信。” “为今之计,若想活命唯有举兵自保矣!” (本章完) 第720章 西凉军自相残杀 第720章 西凉军自相残杀 “举兵自保???” “伍校尉你是要我们发动兵变?!” “这,这如何使得啊!” 营帐内,李利和李应可谓是大惊失措。 讲道理,虽然两人对董卓的未来不甚看好,但是在从兄弟李傕死后,他们与苏曜也算结下了梁子,对董卓是忠心耿耿,从未想过背叛一事。 毕竟,董卓可是一手提拔他们,给予他们荣华富贵的恩主。 虽然他们确实不赞成撤往郿坞,但是这种事情还是可以讨论的嘛。 大家没必要为此自相残杀啊。 于是乎,他们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伍孚: “一定还有什么解开误会的办法。” “我等对相国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只要我们前去解释清楚,董公定会念及旧情,饶我们一命。” 李利说完后,李应也紧跟着附和: “是啊,伍校尉,我们与董公共事多年,他岂能不知我等的忠心?” 伍孚闻言,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二位校尉,你们太天真了。” “董贼如今已是惊弓之鸟,他岂会轻易相信你们的解释?” “而且,就算他愿意相信你们,但你们以为,他就能放过你们吗?” “他如今已是众叛亲离,为了稳住局势,他必须拿你们开刀,以此来震慑那些心怀异志之人。” “不相信的话,你们可派人去他营帐附近查看。” “我想,那里现在恐怕已经备好了刀斧手,就等着你们兄弟二人自投罗网呢。” 伍孚说的是信誓旦旦,而眼下情况紧急,董卓的传令兵又在连番催促。 李氏兄弟最后只得一边硬着头皮拖延时间,一边暗自派出亲信,让他们悄悄查看董卓营帐周围情况,确定伍孚的猜想是否可信。 而很快,就在他们将要接近董卓帅帐的时候,亲信终于急匆匆的跑回,惊慌的报告: “不好了李校尉!” “真的,真的有刀斧手啊!” 李利和李应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心中最后的一丝侥幸也被彻底击碎。 两人根本想不到,这里是董承特意卖了个破绽,给他的亲信瞧见了马脚。 如此,不疑有他的两人立刻借口有事,扭头就跑。 结果,李氏兄弟这种异动立刻刺激到了董卓派来的传令兵,那小兵当即扯着嗓子呐喊: “来人啊!” “李氏兄弟造反,速速来人将他们拿下!” 这家伙,营帐内顿时乱作一团。 周围巡逻的兵士们听到纷纷拔出武器,李家兄弟们带来的随从也立刻拔剑相向,护着两人就往自家营地位置冲去。 还好,他们现在还没进入董卓核心控制的范围,周边道路上只有零星巡逻的兵士。 他们看到这里自己人打起来也是不明就里,面面相觑,一时做不得反应。 混乱中,李氏兄弟顺利的逃回了自己的控制区,他们见到周边那些自家麾下的兵士们,立刻扯着嗓子喊人助阵。一时间,长安城内爆发了一场西凉军的混战。 先是李家兄弟在混乱中紧急动员,与董卓营地内追出来的战士们厮杀在一起。 两拨人起初就像是街头混混的斗殴群架。 大家都没什么章法与阵型,就是在街巷间混战添油,你来我往,甚至连装备都来不及穿戴整齐。 然后,渐渐的,营地中的头头们都开始反应过来不对,尤其是那董卓。 本来他就在苦等李氏兄弟的过程中疑心渐起,觉得两人问题很大,这下子外面城中突然喊杀声起,董卓更是惊怒交加: “好啊好啊!” “居然真的敢叛我!” “今天某正好就让所有人都知道当叛徒的下场!” 言罢,董卓怒不可遏,当即下令全军出击,命令帅帐内的董旻和董承调各自兵马前来平叛,誓要将李氏兄弟及其党羽一网打尽。 于是乎,原本只是李氏兄弟与董卓亲信之间的小规模冲突,很快便演变成了长安城内西凉军之间的全面混战。 6=9+ 不过,虽然局势混乱,但董卓对于自己尽快平叛取胜还是很有信心的。 虽然李氏兄弟真的狗急跳墙,但他董卓也不是吃素长大的。 久经沙场的董卓很懂得军权平衡的重要性。 李氏兄弟掌控的力量虽然不少,但依然不足以撼动他的优势地位。 就更别说这一次,董卓自认他自己还是有备而来,就更不可能会输。 然而,很快董卓就发现局势的发展与他想象的出现了一点出入。 按理说,李家兄弟虽然掌握了长安近三分之一兵力,但他们并未完全都分布在一个营区,自己中央军出击扫荡,先发制人之下当可很快拿下这股叛军。 但是,就在董卓初期动员的兵士杀到李应的防区,与那些仓促迎战的兵士们拼杀的时候,突然间越骑校尉伍孚竟然带着七百宿卫兵马杀来,与董卓的西凉亲卫们绞杀在了一起: “杀啊!” “兄弟们,随我诛董讨逆啊!” 长安城东,伍孚振臂一呼,越骑校尉麾下的宿卫们纷纷响应,他们手持武器,跟随伍孚向董卓的平叛队伍冲去。 伍孚的突然发难,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掀起了滔天巨浪。 董卓的亲卫们万万没想到,在这关键时刻,竟然会有人从背后捅他们一刀。 “伍孚,你这逆贼,竟敢造反叛我!”董卓怒吼斥骂。 他是真没想到,自己一向大力笼络,也非常信任的这个越骑校尉,竟然会在这时候站出来反对他。 而伍孚则冷笑一声: “无耻董贼!” “汝非吾君,吾非汝臣,何反之有?汝乱国篡主,罪盈恶大,今日便是你这乱贼伏诛之日!” “某劝汝速速束手就擒,否则吾等事成必将你车裂于市,以谢天下!” 听到伍孚如此说法,董卓气的是双目赤红,须发皆张,显得异常狰狞: “伍孚贼子,我定要将你千刀万剐,全族尽诛!” 两人互相放完狠话,接下来的事情就只能在战场上解决。 这三方大军绞在一起,杀得长安城东是天昏地暗,血流成河。 百姓们纷纷关紧房门,瑟瑟发抖。 而战士们则为了各自的主君而血战拼杀 (本章完) 第721章 虎贲骑限时返场 第721章 虎贲骑限时返场 “杀贼平叛!” “天诛国贼!” “杀呀!” “杀!” 傍晚,长安城中战火不休。 战场上,刀光剑影,喊杀声震天动地。 鲜血染红了大地,无数尸骨堆在道旁,数方势力在长安城东展开了一场惨烈的争夺与混战。 且说虽然多亏了伍孚的加入,为李应等人争取到了些许喘息之机,得以动员起更多的兵士与效忠董卓的亲军们战斗。 但是,双方的实力差距依然明显。 这不仅仅是人数上的劣势,伍孚的宿卫军本身战力孱弱也是一大问题。 越骑校尉乃是西汉武帝置,掌管越人来降之骑卒,后改青巾校尉,在东汉光武建武十五年复旧名,掌京师宿卫兵,领士七百人。 这些人说白了就是京师治安部队的一员,他们固然有着满腔的报国热情,但是在董卓强大西凉军的战力下却依然显得力不从心。 这一幕把董卓看得是暗自冷笑。 自觉胜券在握的董卓已经在心中盘算着要如何清算这些胆敢背叛他的叛党了。 “伍校尉,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李利焦急地说道: “我们的士兵已经快支撑不住了,再这样下去,咱们恐怕会被相国的军队全歼啊!” 伍孚紧咬着牙关,目光坚定地看着战场,他也知道李利说得没错,但他们已经没有退路。 “我们不能放弃!” 伍孚大声喊道: “董贼一日不死,天下就一日不得安宁!” “坚持!唯有坚持下去,方才有转机之时!” 转机,能有什么转机? 李应等人脸色惨白,心中恐慌又后悔。 他们太清楚董卓的手段了,若是被他捉住,自己恐怕会被生生下油锅烹死啊! 绝望,就在这绝望之时,令李家兄弟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一支仅数百人的披甲精骑队伍自后方杀入战场,一口气刺入董卓军的后方! 刹那间,本已胜券在握的西凉亲军们被杀的是人仰马翻,哀嚎不绝。 “那是???” “虎贲骑?!” “董中郎的虎贲军来了?!” 董卓的西凉亲军们见到那突然杀入的披甲精骑,顿时乱作一团。 “见鬼!” “这些人怎么这么厉害?!” “虎贲军不都应该是废物才对吗??!” 西凉军大惊失色,没想到一向被他们瞧不起的那些守皇宫的禁军竟如此强力,这与他们固有的印象简直是大为不符。 “不会是假冒的虎贲骑吧?!” “对啊对啊,董中郎也是姓董啊,他怎可能造反打咱们?” 兵士们惊慌失措,七嘴八舌,然而董卓却捏紧拳头,知道这事情根本做不了假。 他是明白的,经过昔日苏曜的整训,如今的这些虎贲军早就不是过去的那些滥竽充数的酒囊饭袋之辈了。 也因此,他对董承寄予厚望,将虎贲军交给他来掌管。 却没想到,自己满腔的信任,换来的却是董承的背叛。 董卓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和不甘。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 “董承,你这个逆贼!” 董卓怒吼一声,双眼赤红,面色狰狞: “我自问待你不薄,信任有加,你却竟敢如此背我叛我!”然而,董承还未回话,董勇却是冷笑一声,手中的长枪遥指董卓的咽喉: “董仲颖,你这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今日便是汝之死期!” 言罢,董勇一马当先,率领虎贲骑直奔董卓大旗而去,他的长枪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轨迹,直取董卓的要害。 这一击,董勇可谓是抱着必胜的信念。 身为小皇帝和万年公主的表哥,在苏曜来之前他便在已在虎贲军中任职,负责保护皇室的安全。 然而,不管是十常侍之乱,还是后来的董卓之乱,他却都没有办法力挽狂澜。 无数次,他在深夜中痛恨自己,不能像那个姓苏的混小子一样,拥有一副绝世的力量,可以击碎禁锢,保护重要的人。 董卓的西凉军压迫实在太强,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董勇只能选择蛰伏与忍耐,苦苦的等待着机会的到来。 而现在,他等待的机会终于来了。 随着苏曜的大军一路上凯歌高奏,势如破竹的攻势,维系董卓统治的西凉军将们几乎死伤殆尽。 6=9+ 现在,苏曜本人更是亲率大军疾驰逼近长安,这董贼已被逼的破罐子破摔想要逃往自家坞堡等死,可谓败局已定。 董勇知道,这是他报仇雪恨,为皇室和天下苍生除害的最佳时机。 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董卓逃出长安! 于是乎,他率领着虎贲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入战场,直取董卓的首级。 “竖子找死!” 董卓怒吼一声,挥刀迎上董勇的攻势。 两人兵器相交,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火四溅。 董勇年轻气盛,又每日精学苦练,武艺大涨,此时含恨出手可谓是锋芒毕露,枪枪致命,每一击都奔着必杀董卓而出。 但是,董勇不俗,董卓却更为厉害。 董卓虽已年至半百,但他白手起家,戎马一生又岂是易于之辈? 此番一经出手,所有人就都看明白了,董卓竟依然是宝刀未老。 虽然动作的灵活性不如董勇,但其经验丰富,刀法沉稳老练,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深厚的技巧与强大的力量,将董勇的攻势一一化解。 一时间,董勇竟然落在了下乘之处。 “黄口小儿,安敢狺狺狂吠挑战于吾,老夫就拿你来第一个开刀!” 董卓狞笑一声,攻势愈发凌厉,刀光如电,每一击都直指董勇要害。 这便是董卓一生戎马的力量。 无数次血战沙场,死里逃生赋予董卓的丰富经验与高深武艺。 这不是董勇闭门造车,勤奋苦练个一两年就能赶上的差距。 面对董卓那如狂风暴雨般的攻势,董勇逐渐感到力不从心。他的长枪虽然依旧凌厉,但在董卓那沉稳老练的刀法面前,却显得有些捉襟见肘。 “董贼,休要张狂!”伍孚见状,大喊一声,率领宿卫军从侧翼杀入,试图为董勇分担压力。 然而,董卓的西凉军也不是吃素的,他们迅速调整阵型,将伍孚的宿卫军团团围住,双方陷入了激烈的混战。 战场上形势瞬息万变,喊杀声、兵器交击声、战马嘶鸣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悲壮的战歌。 夜幕降临,激战仍在继续。 随着时间推移,董卓纵使魔王之力无匹,但面对诸人联手,却也感到棘手。 他的体力终究不比壮年了。 在一次又一次的拼刀后,董卓利用自己的经验差距,一脚踢开了纠缠的董勇,与他错身而过,撤回阵中。 “兄长,时间不多了,咱们该怎么办才好?” “这样下去别说是平叛了,咱们怕是走都走不了呀!” 董旻见董卓力战不可,焦急询问对策。 董卓顿了片刻后,挥刀一指西南方向: “传令将士们,莫要跟叛军纠缠,且随我直取皇城,先抓了小皇帝再说!” (本章完) 第722章 董卓穷途末路搜捕皇帝 第722章 董卓穷途末路搜捕皇帝 深夜,长安城,火光冲天。 且说董卓在面对诸多讨董派的联合行动力战受阻,久攻不下后,他灵机一动便将目光转移到了西南方向。 那里正是昔日西汉帝国的大朝正宫——未央宫,也是如今小皇帝刘协的行在。 危机中,董卓丰富的战场经验让他识别到了一个反董派的疏忽之处。 虎贲禁军现在几乎倾巢出动,想要置他董卓于死地,这固然给了他沉重一击,打的即将获胜的西凉军是晕头转向,死伤狼藉,几乎将他绝杀。 但是,同样的,这些虎贲骑的出现也给了董卓一个绝地翻盘的机会: “皇城此刻防守空虚!” “此正是我等反败为胜的机会!” “所有人,随我冲啊!!!” 董卓挥舞着手中的大刀,高声呼喊,他的声音在夜色中回荡,充满了决绝与疯狂。 董卓的计划简单而直接,他打算利用皇城的空虚,突袭并控制小皇帝刘协,以此来要挟反董联军,扭转战局。 董卓一声令下,剩余的西凉军将士们纷纷响应,他们重整旗鼓,跟随董卓向着未央宫方向猛扑而去。 长安城内,原本混乱的战场因为董卓的这一变招而变得更加混乱。 “什么?!” “董贼要去皇宫?!” “快,快去拦住他们!” 反董派的将士们都没想到,董卓竟然会在这被围攻苦战的时候突然改变目标,攻向皇城。 伍孚、李利、李应等人更是大惊失色,急忙调转方向,指挥将士们奋勇向前,试图阻拦董卓的行动。 所有人都知道,一旦让董卓得手,抓住了小皇帝,那他们之前的所有努力恐怕都将付诸东流。 然而,董卓的西凉军毕竟是身经百战的精锐之师,尽管之前损失惨重,但在董卓的亲自带领下,为了突围求生,他们依然展现出了强大的战斗力。 首先败下阵来的便是越骑校尉伍孚率领的宿卫军士们。 他们本身就是负责保卫皇城的力量之一,又是场上三方讨董势力中最弱的一环,董卓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便当先选择拿他开刀。 战场上,刀光剑影,鼓角争鸣,喊杀声震天动地。 西凉军的铁蹄在夜色中奔腾,如同黑色的洪流。 宿卫军虽然英勇,但面对董卓麾下西凉军的精锐,但局势的发展很快就让他们感到了绝望。 这些宿卫军的战士们既没有人数优势,训练度又远远不能和西凉与虎贲精锐们相提并论。 他们虽奋力抵抗,但依旧难以抵挡董卓大军的猛烈攻势。 “杀!”董卓一声大喝,竟然本人披挂上阵,身先士卒的猛攻。 他的大刀挥舞如风,所到之处,只见一个又一个的宿卫军战士们倒下。 伍孚见状,心中焦急,挥舞长枪,亲自上阵与董卓交锋。 然而,之前他与董勇合力尚战不过董卓,如今董卓以命相搏,刀法精湛,伍孚很快便落入下风。 他的长枪被董卓的大刀震飞,自己也被震得连连后退。 最终,在董卓的猛攻下,他的肩膀受创,不得不逃往拨马退走,撤往道路两边的街巷,让开了通往皇城的道路。 而伍孚的败阵立刻引发了连锁反应,宿卫军战士们纷纷在董卓的猛烈攻势下开始溃败。他们四处逃散,有的被西凉军追上斩杀,有的则拼死抵抗,但终究难以挽回败局。 “不要慌,稳住阵脚!”伍孚强忍着肩上的剧痛,大声呼喊,试图稳住军心。 然而,他的声音很快就被战场上的喧嚣淹没。 在董卓的倾力攻击下,宿卫军战士们根本就不是其对手,终究还是彻底崩溃。 “拦住他们,快拦住他们!” 董承惊慌失措的大喊。 这个时候,在另一侧指挥虎贲骑猛攻的他也终于发现了不对。 那皇城未央宫本应严密封锁的大门竟然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缓缓的打开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啊!” 董承抱着脑袋,满脸的不解。 他出发前已经三令五申的交代了留守的那几十个将士们,无论外面发生何事,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准擅开城门。 为的就是防住董卓狗急跳墙,进攻皇城。 6=9+ 只要未央宫大门不开,没有攻城器械,在城内大乱斗中的董卓军一时间根本是奈何不得。 但是现在,城门竟然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打开了! “哈哈!” “你以为我只会在宫中安插你一个心腹吗?!” 不远处,董卓望着董承大笑三声,在夜色下挥师直入禁中。 正所谓狡兔三窟。 董卓虽然信任董承,但是事涉皇帝的事情,他自然不可能将其完全交给董承这样一个只是同姓的外人。 故而,董卓早就在皇城内部同时安插了自己其他的心腹,以防万一。 这些心腹平日里不显山露水,默默潜伏在皇城之中,听从董承的使唤。 如今,就在董承猝然反叛,带兵出城,与伍孚等人一同围攻董卓的时候,这些潜伏在皇城内部的心腹终究没有辜负董卓的信任。 他们联合起来,拿下了董承任命的军官,夺取了皇城的控制,在董卓兵临城下时直接就打开了皇城的大门,放董卓大军入皇宫。 “可恶!” 董承咬牙切齿,他万万没想到董卓竟然还有这一手。 如今,董卓的大军已经杀入皇城,局势已经彻底失控。 董承心急如焚,他知道自己必须立刻做出决定,否则一旦让董卓抓住小皇帝,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所有人,跟我来!” 董承大喝一声,率领着剩余的虎贲骑,猛扑向未央宫的方向。 然而,董承太过自负,根本就没想过董卓会能进皇宫,以至于如今占据混乱下被董卓的大军抢先一步,占据了通往皇宫的各个要道。 而有了先手优势的董卓,严密布防下,虎贲军再是勇猛,但终究在巷战中打不出自己百分百的实力。 唯一值得欣慰的事情就是他们尾随而来,双方在皇城门口血战,没有给董卓关闭城门,封锁死皇城的机会。 但是,无论如何,时间都站在他们这一边。 皇城内,董卓正在亲领精兵,地毯式的搜捕小皇帝刘协。 (本章完) 第723章 苏曜踏入长安举城欢呼 第723章 苏曜踏入长安举城欢呼 深夜,长安皇城。 “说——那个小皇帝在哪里?!” 董卓一声怒吼,揪着个宦官的领口,将其提起问道。 那宦官被董卓揪得喘不过气来,脸色涨得通红,双手拼命挣扎,却丝毫无法挣脱董卓那铁钳般的大手。 “相……相国,饶命啊!小的真的不知道陛下在哪里!”宦官结结巴巴地说道,眼中满是恐惧。 董卓怒目圆睁,狠狠地将宦官摔在地上,一脚踩在他的胸口上,怒喝道: “你不知道?你是皇城的宦官,整日跟在陛下身边,怎么会不知道皇帝的下落?” 宦官被踩得口吐白沫,痛苦地呻吟着,却依然坚持说道: “相国,小的真的不知道啊!陛下他……他在您来之前就被董侍中的人带走,严禁我跟上啊……” 董卓闻言,心中一紧,立刻意识到不止是自己在这里安插眼线,董承自然在皇帝身边留了亲信。 现在这状况,显然是他们发现不对,在自己入宫前提前将小皇帝转移,想要拖延时间。 顿时,董卓暴跳如雷,怒不可遏,转身对身后的士兵吼道: “搜!给我搜!就是把皇宫翻个底朝天,也要把小皇帝找出来!” 在董卓的命令下,西凉勇士们应声而动。 他们一部分人纷纷散开,在皇城内四处搜寻皇帝的下落。 而另一部分人则在宫门内外展开激烈的血战,与城中反董派相互拉锯,争夺对宫门的控制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城内反董派势力也越发壮大。 正所谓墙倒众人推,在见到董卓迟迟无法平定长安城中的乱局后,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反董派的行动。 这一下,不止是董承、伍孚和李氏兄弟们,城中的其他公卿和世家们也都纷纷响应,率领家丁亲随提刀上街,见到董卓的西凉兵就一通砍杀,助阵围攻皇城。 甚至,连那些之前纷纷闭门在家的百姓们,也都有不少大胆之人,抄着棍棒、菜刀等简陋武器,加入到这场混乱的战斗中。 这些义勇军们虽非战斗的主力,却也让董卓的士兵们腹背受敌,疲于应对。 更关键的,当然还要数着夜空下满城喊打喊杀对董卓西凉军的震撼。 在经过了大半日疲惫的鏖战后,突然间,那些勇士们发现自己已是举目皆敌,军心士气难免不会受到动摇。 “讨董!” “诛贼!” “西凉蛮滚出长安城!” 随着城中的混乱不断加剧,董卓的西凉军开始逐渐陷入被动。 长安城的大街小巷,到处都是喊杀声和兵器交击的碰撞声。 董卓的士兵们本来拥有的人数优势就这样被逆转,身经百战的技巧和训练水平也在漫长的消耗后开始走样变形。 在这样的混乱局面下,这些忠于董卓的西凉勇士们越发的感到自己力不从心。 “兄长,局势不妙啊!” 听到外面的喊杀声,董旻焦急地对董卓说: “再这样下去,咱们恐怕会被困死在这里啊!” 董卓紧咬着牙关,目光中闪烁着狠厉的光芒。 他深知,此刻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 如果不能尽快找到小皇帝,并利用他来要挟反董联军,那么他们所有人都将难逃一死。 “杀!” 董卓眼中凶光毕露:“不管是太监还是宫女,不管是皇后还是嫔妃,说不出皇帝下落的废物,给我统统砍了!” “老子我就不信了,这么大的皇宫,就没有一个见过那小皇帝的!” 董卓的怒吼声如同死神的丧钟。 未央宫,这个昔年大汉帝国的心脏,如今却成为了董卓暴政的牺牲品。 在董卓的疯狂杀戮和威胁下,太监、宫女、嫔妃们无不瑟瑟发抖,恐惧笼罩了整个皇宫。 董卓的士兵们如狼似虎,挥舞着兵器,在皇宫内四处搜捕,鲜血染红了皇宫的每一个角落。 哀嚎声、求饶声此起彼伏,但董卓却置若罔闻,甚至丧心病狂的大笑。 终于,在一名颤抖的宫女指引下,董卓的亲卫们发现了被董承亲信藏在一口枯井内的刘协。 “皇帝,你好不懂事啊!” 董卓狞笑着,一把将刘协从井中拽出,像拎小鸡一样提在手中。 小皇帝刘协衣衫褴褛,浑身颤抖,眼中满是惊恐与绝望: 6=9+ “董卿,救我,董卿救我啊!” 听到皇帝惊慌的话语,董卓已经懒得去想这个家伙喊得董卿是谁了。 生死关头,董卓凶相毕露,再也不作一丝伪装。 他拿出破布塞入了刘协口中,将他一把扛在肩头,率领亲兵们冲向皇城大门,准备用来要挟反董联军收手。 只要有皇帝在手,董卓相信,那些以忠诚良将自居的蠢货们必然投鼠忌器。 虽然说不可能反败为胜,但是以皇帝为要挟,杀出一条血路还是做得到的。 有一瞬间,扛着刘协的董卓脑海中浮现出了先帝刘辩的身影。 那时,洛阳城也是这般火光冲天。 十常侍们暗杀何进引发京城暴动,最终在举城围攻下不得不挟持皇帝出逃。 如此一幕,与现在何其相似? 但是,那些宦官们最后还是被活活逼死跳河,没有逃脱性命。 而他董卓几乎就是这现场的见证者。 也因此,这样的画面在董卓脑海中一闪而过,非常清晰,久久不去。 不过,董卓很快就狠狠的摇了摇头,将这不吉利的想法甩掉。 不一样,这一次不一样。 毕竟,我董卓可不是十常侍那些蠢货,老子现在最起码不还要有个上千的兵马在手,如何会能冲不出这长安重围?! 只要让我冲了出去,回到郿坞重整旗鼓. 运气好的话,来日关中大战,苏曜被那些红了眼的诸侯围攻,双拳难敌四手,他董卓可趁乱重新崛起。 运气不好的话,郿坞已被他经营的城高墙固,储备有三十年的粮食,他就在那里夜夜笙歌,酒池肉林的逍遥到老死,也不枉这人生快活一场! 然而,很快的,刚等他扛着皇帝冲到皇宫门口的时候,董卓的梦就醒了。 突然间,几乎可以说是毫无征兆的,长安城中响起了一阵又一阵激烈的欢呼声浪。 “冠军侯来了!” “冠军侯进城了!” “董贼完蛋了!” “杀呀!!!” (本章完) 第724章 长安血流成河,董卓火烧皇宫 第724章 长安血流成河,董卓火烧皇宫 未央宫,黎明将至。 “什么?!” “姓苏的大军进城了?!”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啊!” 扛着刘协的董卓站在未央宫的宫门口,听着宫外那一阵阵如潮般欢呼的声浪,是如遭雷击,呆立原地迟迟做不得任何反应。 在他看来,三百里路程,苏曜再快自己应该也会有个一天左右的时间吧。 怎么如今天还未亮,就传他苏曜大军入城? “莫非,莫非是那些大臣们使诈谎称?!”董旻紧张问。 “不,不可能!” 董卓最开始也怀疑过,是不是那些大臣们见迟迟攻不进皇城,使得攻心之计。 但是,当董卓急匆匆的站上宫城的城墙上时,他就知道那些人喊的都是真的。 城东方向,远远的一面又一面苏字旗帜正从城门口飘扬而来。 在冲天的火光中,那赤红的旗帜就像是一团胜利的火焰,照亮了整个长安,激发了所有人的斗志。 讨董联军声势逼人,长安城的百姓们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纷纷走出家门,加入到反董的行列。 苏曜本人更是一骑当千,在城中街道驰骋,沿途横扫那些混战中阻碍道路的董卓军兵士。 董承董勇麾下的虎贲军更是发挥出了200%的力量,疯狂砍杀。 一时间,董卓的西凉兵如同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他们有的人跪地抱头,哀嚎求饶,却依然被愤怒的战士和民众们踹刀砍杀,有的人则是四处逃窜,却免不了被重重围堵,在绝望中迎来末日。 董卓望着城外那面迎风飘扬而来的“苏”字大旗,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和绝望。 他意识到,自己的末日恐怕真的已经要到了。 “兄长,我们该怎么办?” 董旻再次焦急地问道,声音中充满了无助: “要不赶紧搬出皇帝,让他们快快住手吧!” 听着董旻的话,董卓目光撇了眼肩头瑟瑟发抖的刘协,冷哼一声: “事已至此,你觉得他们会轻易放过我等吗?搬出皇帝,不过是多苟延残喘片刻罢了。” 仿佛是印证董卓的判断,就在他们讨论的时候,城墙下讨董联军的攻势也愈发猛烈。 在得知苏曜进城的消息后,所有人都爆发出了无穷的勇气。 他们知道勤王救驾的大功就在眼前,这是改变命运的机会,没有人会放过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不但董承董勇、李家兄弟和伍孚等人舍命相搏。 王允、黄琬、皇甫嵩、杨彪等诸多名臣将相也都带人赶来了城下,协助狂攻城门。 他们看到了城头上挟持皇帝的董卓,纷纷高声怒骂: “董卓,你这奸贼,还不快放了陛下!” “董贼,你作恶多端,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无耻董贼,还不赶快束手就毙!” 胜利就在眼前,大功唾手可得,固然皇帝的身份会让他们有些投鼠忌器不假,但是却不可能有人只是因为董卓现在挟持着皇帝,就停下手中的刀兵,放弃到手的胜利。 在众人看来,董卓今日已是死到临头,只要杀光了所有的董卓兵士,董贼难道还能抱着皇帝永不撒手不成? 那些十常侍最终不还是被他们逼得纷纷跳水自尽嘛。 董卓最终的命运也不过如此罢了。 “怎么办,兄长咱们该怎么办才好啊。” 董旻急的满头大汗,倒是董卓此刻却愈发的冷静下来。 他没有理会弟弟董旻的哀嚎,而是扛着皇帝返回了未央宫的正殿。在临走前,董卓看着城下那些昔日雌伏与他的大臣和将士们,冷喝一声: “尔等鼠辈!” “想要董某项上人头的话,就速到正殿来吧。” “且看看尔等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 这并非是董卓在瞎放狠话。 在得知自己败局已定,董卓虽然是有一阵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但是,最终董卓还是靠自己的脑子考虑了几条方案。 能撤往郿坞自然是最好的,但是若是来不及的话,董卓也绝不会束手待毙。 他乃是魔王董卓!天下间响当当的英雄。 英雄,就该用英雄结局,绝不能让那些鼠辈得意逞能。 而现在,那个姓苏的混账小子既然已经来了,那么就是时候执行自己最后的计划了。 董卓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的光芒,猛地转身,吩咐手下们行动。 本作品由六九書吧整理上传~~ 他不但在未央宫的宫城内布置起一道最后的防线,还带了一批相当数量的绝对忠心于他的兵士直接退往了皇宫正殿之中,准备最后的决战。 而对于这一切,城下众人自然是不明就里,一头雾水的,不过这不妨碍他们继续发起猛攻。 在城中这些讨董义士们看来,最后的阻碍不过就是些心知必死,困兽犹斗的西凉军残卒罢了。 在得知苏曜进城后,那些西凉战士们几乎全部都丧失了斗志。 所有人都明白,自己已经完蛋了。 支撑他们拼死抵抗继续奋战的除了对董卓的忠诚外,更多还是反董军的无情。 正所谓清算时刻已至! 眼下即是一场不接受降者的屠杀。 所有的在这最后时刻仍然冥顽不灵,继续效力于董卓的西凉军残党们,即便放下武器,等待他们的也依然是无情的屠刀。 在亲眼目睹了这一幕后,自然也没有人再会选择投降。 他们或拼死抵抗,或四处逃窜,见人就砍,见物就烧,想要在死前拉走几个垫背。 一时间,长安城内,血流成河,烈火冲天。 而这样的火光,在战斗的末尾也逐渐的蔓延到了宫城。 “什么?!” “董贼放火了?!” “快救火,快救火啊!!” 董承和王允等人此刻已经冲杀至未央宫内,在虎贲军的英勇表现下他们从宫门顺利杀入,与在前殿外层层抵抗的西凉兵将们杀在一起,就见皇宫四周火光蔓延。 董卓站在未央宫的正殿门口,看着四周熊熊燃烧的大火,又看了眼那些惊慌失措的叛徒贼人们,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你们这些可耻的叛徒,以为背叛我,投靠那姓苏的就能赢吗?” “还想拿老子的人头去搏富贵——都踏马是做梦!” “既然我已经没活路了,你们所有人都要给我陪葬,所有人!!!” 烈火正在熊熊燃烧。 皇宫正殿内,刘协嘴里被塞着破布,双手背后,颤颤巍巍的坐在龙椅上。 而在龙椅的周围,董卓搜刮的宝物堆积如山。 在殿中,董旻看了一眼在门口凝望大火的董卓,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不发一语,沉默的招呼着周围的兵士们执行董卓的命令。 很快的,凶猛的火龙便在殿中翻腾而起,这座昔日象征着大汉荣耀和权势的宫殿就这样被董卓疯狂的点燃,向着毁灭一路狂奔。 (本章完) 第725章 群臣被困陷阱,董卓公开弑君 第725章 群臣被困陷阱,董卓公开弑君 未央宫,正殿门口。 在十数位亲兵的簇拥下,董卓默默的站在这里,目光冷冽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仿佛要将这一切永远镌刻在心底。 在那升腾的火焰中,董卓心神摇曳。 他似乎看到了自己过去的辉煌与荣耀,也看到了现在的绝望与末路。 不过,反董联军们并没有给他太多的时间去感慨,董承董勇和王允皇甫嵩等人就杀到了正殿门外。 隔着远远的,他们便怒斥董卓的疯狂与无耻,要求他交出皇帝,莫要再做无畏的抵抗。 而董卓只是冷笑一声,根本不理他们,从容的走向龙椅方向。 在那里,小皇帝刘协正颤颤巍巍的坐着,惊恐的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皇帝啊皇帝,再看一眼吧,好好再看一眼。” 董卓站到刘协身边,指着逼近的文官武将们大喝道: “你且好好看看这一切吧,看看这些要把你逼死的乱臣贼子们!” 刘协拼命摇头,被塞着嘴说不出话来,倒是那些紧跟着董卓冲进来的文臣和将士们人人怒喝斥责: “董卓贼子,休要在这里妖言惑众!” 董承怒目圆睁,声嘶力竭地吼道。 “陛下莫慌,臣等定然会救你出去!” 王允亦是愤慨不已,他一边说着,一边紧跟着前方的虎贲将士们踩着大殿门口那一地西凉军的尸体,冲入了大殿之中。 紧接着,就在他之后,黄琬,皇甫嵩等人也都一个个的冲了进来,隔着一定距离紧张的与董卓和他的兵士们对峙。 谁知,就这时,小皇帝突然间挣开了被束缚的双手,一把扯下口中的破布,跳下龙椅,焦急呐喊: “快出去!” “别过来!” “都快出” 皇帝话音未落,就被在他身旁的董卓一把拉住,狠狠的挨了一记大耳刮子后又被塞上破布,由两名兵士按回到了龙椅之上。 这一幕,把冲入殿中的讨董义士们看的是目眦欲裂: “董仲颖!” “乱臣贼子!” “你已经失败了!” “倘若你还有一丝为人臣子的觉悟,还念一丝先帝栽培的恩德,你就给我立刻释放了皇帝陛下!” “否则,我等必会将你千刀万剐以谢天下!” 面对众人的声讨,董卓只是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他看着那些一个个冲进来的叛党们,心中默默的盘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噼啪的火焰燃烧中,紧张的局势一触即发。 董卓有时间在这里耗,但是讨董派们显然是没有这个时间的。 这些讨董派的仁人志士们都很清楚,倘若不能尽快杀过去解救皇帝,众人很可能会随这逆贼董卓一同葬身火海。 于是乎,在劝降无果后,即便看到了董卓挟持皇帝在侧,众人依然决绝的发起进攻,试图突破董卓在这里最后的防线。 “杀!” “没有时间了!” “快随我诛董救驾!” 众人高声呼喝,振臂鼓舞,向着最后的胜利冲刺。 结果,就这时,突然间正殿门口的立柱坍塌而倒。 一瞬间,在赤红的火焰与浓浓的烟尘中,不但破坏封死了大门,还砸死了十数个拥挤在门口的兵士和官员。 顿时,殿内终于这才明白,刚刚皇帝拼死喊他们出去是为何。 不过,显然这一切都已经晚了。 “天杀的董贼!” “他竟然设置了陷阱!” “糟糕了,里面人的退路被断了!”“怎么办,必须要想办法救救他们!” 正殿门外,紧随而至的朱儁和杨彪等人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脸色骤变。 他们既庆幸自己晚来一步,没被堵在里面,又愤怒董卓竟丧心病狂至此。 “快!快去组织人手救火,务必打通一条通路!” 朱儁怒喝一声,挥剑指向身旁的亲兵催促他们行动。 同时,杨彪也匆忙带人绕着正殿奔跑,寻找其他能够破坏侵入的入口。 然而,正殿内董卓兵士们的动作很快。 在董旻之前的布置下,他们早就封死了窗棂,任杨彪等人如何拿刀剑捶打,也破不开一个入口来。 “不行,这样根本不行!” “如果有攻城锤就好了,最少也要找来捶斧和撬棍这些工具!” 杨彪急的跺脚,说的没错,但是一时间哪里去找这些工具? 本作品由六九書吧整理上传~~ 虽然他们已经冲到了正殿,但是皇宫内仍有很多董卓的残党在困兽犹斗,一时间连组织人手去找水井救火都非常困难。 一时间,绝望的阴云笼罩在众人的心底。 但是,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放弃,每个人都在竭尽所能的行动。 不管是在外面的朱儁和杨彪等人拼死组织救援,还是殿内的董承、董勇、王允和皇甫嵩等被困人员,也都在拼死自救。 只不过,比起殿外来说,殿内众人的处境显然危险万分。 作为先头部队,他们不但被困在火场之中,还要面对殿内大量绝望疯狂的董卓兵士。 自知必死之下,这些西凉战士人人都抱着杀一个不亏,杀两个血赚的念头。 见到那些想要与殿外人协助,破坏窗体自救的人就是疯狂围攻绞杀,很快就把入殿的讨董将士们困在大殿的角落。 “哈哈哈哈!” 董卓看着那些面色如土,绝望被困的反董义士们,发出一阵猖狂快意的大笑。 “你们不是想要杀我吗?” “不是想要我的项上人头吗?” “来呀,试试呀!” 董卓的笑声在熊熊燃烧的大殿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与嚣张。 他缓步走向被困在角落的反董将士们,眼神中满是嘲讽与挑衅: “看看尔等现在的样子,还好意思妄称什么英雄豪杰吗??在我眼里不过是一群可怜的困兽罢了!” “敢背叛我,这便是你们的下场!” 在董卓的话语下,讨董义士们士气低落至极,不少人都陷入了绝望与无力之中。 王允环视四周,紧握着剑柄,目光中闪烁着坚毅与不屈。 在这绝望的关头,他终于也撕破了过去一直在董卓面前伪装,挺身而出,疾声大喝: “诸位同仁,我等乃是为了国家大义,为了拯救天子而来!岂能因这奸贼的嚣张而气馁?” “我相信外面的同仁们都在努力施救,我等固然也绝不可轻易放弃!” 听了王允的话,董承也紧跟着站了出来,声音颤抖但有力的说道: “对!我们绝不能让这奸贼得逞!即便身死,也要护得陛下周全!” “对!救陛下,先救陛下!”董勇也跟着大声疾呼。 紧接着,众人纷纷呐喊,给自己加油打气,想要最后一搏。 然而,董卓理都没理他们,只是冷笑一声,拂袖转身。 在众目睽睽之下,董卓就这样从容的走向龙椅,一把拎起脸都被扇肿的小皇帝刘协,举着他面向群臣,然后将手按在佩刀处。 紧接着,只见寒光一闪,皇帝刘协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胸口便被利刃洞穿。 董卓的这一举动,如同晴天霹雳,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刘协瞪着大眼,难以置信的看着末入胸口刀刃,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 他想要挣扎,想要呐喊,但最终他什么也做不到,在巨大的恐惧中,他的身体无力地下垂,鲜血染红了董卓的手臂和衣襟。 (本章完) 第726章 董卓登基,苏曜凌空飞踢 第726章 董卓登基,苏曜凌空飞踢 “不!” “陛下,陛下啊!” “你这个逆臣!” “董贼,你竟敢弑君!” 直到这时,群臣才反应过来董卓到底干了什么。 未央宫大殿内瞬间爆发出一片悲愤的呼喊,王允、董承、董勇、皇甫嵩等人目眦欲裂,心如刀绞。 他们万万没想到,董卓竟然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竟然有人真的敢这样当众弑君! 董卓却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轻蔑地笑着,将皇帝的尸体随手扔在地上,目光扫过那些震惊、愤怒、绝望的反董义士们,仿佛在欣赏他们的痛苦。 “怎么?很意外吗?这就是尔等背叛我的下场。” “千秋之后,史书上自会记上你们一笔。” “我董卓兵败身死自当遗臭万年,但尔等逼死皇帝,也休想逃脱千古骂名!” 董卓的话语充满了挑衅和嘲讽,不过他的挑衅并没有让反董联军退缩,反而激起了他们更强烈的愤怒和斗志。 “董卓,你这个暴徒!” “你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 “今日,我等定要替天行道,将你绳之以法!” 王允、董承、董勇等人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地喊着,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器,试图冲破西凉军的包围,去为皇帝报仇。 双方在大殿内展开了激烈的厮杀,然而中了陷阱的他们人数处于绝对的劣势,董卓的亲兵们如铜墙铁壁一般,死死地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不要再做无畏的挣扎了。” 董卓冷冷地说道,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带着无尽的寒意: “很快你们便会去地下与刘协小儿作伴,不过在那之前,就有请尚书令和各位公卿先见证我的加冕吧。” 董卓站在熊熊燃烧的大殿中央,眼神中透露出疯狂与决绝。 虽然他的霸业已经结束,但在这最后的时刻,董卓绝不愿以一个乱臣贼子的身份死去。 他是英雄,是枭雄,是天下的霸主。 皇帝,只有皇帝的身份才能配得上他的伟大。 于是乎,董卓就这样在惊愕的群臣面前,被亲兵们黄袍加身,哈哈大笑着一屁股坐到了龙椅上面。 听着眼前兵士们三呼万岁的声音,董卓得意的大笑: “汝等忠诚之士无需害怕。” “待咱们地府相会,再一同驰骋疆场,杀尽这天下叛贼!” 这一幕,把董承王允和皇甫嵩等人都看傻了。 他们没想到,董卓在这败局已定的时候,不但要拉他们赴死垫背,还竟然要强迫自己等人见证他弑君登基的闹剧! 这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董贼,你这个疯子!”王允怒目圆睁,声嘶力竭地吼道。 “沐猴而冠,乱臣贼子!” “看我不撕破你的嘴脸!” 王允的话音未落,皇甫嵩与董勇二人便当先冲了过去。 他们再也无法忍受这般羞辱,便是拼死也要在被大火焚身前斩杀董卓,扯掉他身上的龙袍与冕冠。 皇甫嵩与董勇两人一人持刀一人持枪,此番含恨出手之下攻势猛烈,竟然打的董卓围堵的亲兵们一时有些乱了阵脚,差点让他们冲破了防御。 但是,无奈的是两人身后其他的兵士们并未反应过来跟上,很快董卓兵士们便重新组织好了防线,反倒把他们二人包围在里面,身陷重围与险境。 “义真!”王允惊呼。“勇儿!”董承呐喊。 而董卓又是发出一阵得意的狂笑: “挣扎吧,挣扎吧!” “你们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劳的。” “只可惜那姓苏的小儿不在这里,否则,我真想看看他现在表情。” 看到眼前众人无力的表现,董卓兴奋之余又不由感到了些许的遗憾。 苏曜,那个导致他落败至此的混账小子才是他真正想要报复的对象。 所以说董卓才在眼见苏曜入城的一瞬间,立刻发动自己的计划。 只可惜,他高估了自己手下兵士们在最后时刻的战力,低估了城内反董义军的勇气与力量。 即便没有苏曜在场,这些人依然突破了他层层的防线,杀到了未央宫正殿来。 ~~ 当时,眼见进入正殿的义军兵士越来越多,担心局势失控的董卓终于不再等待,发动陷阱。 “不过即便如此,有尔等与我陪葬也已经足够了。” “待那苏曜小儿来此,看到他心心念念要夺回的皇帝葬身火龙,尔等走狗也纷纷毙命,想必他脸上的表情一定精彩绝伦。” “到时候,全天下人都会说,尔等乃是逼死皇帝的罪魁祸首!” “那姓苏的小子还有外面那些活着的废物们,就这么背负着这份罪名,余生都活在悔恨与愧疚之中吧!” 董卓狂笑着,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死后,苏曜等人痛苦不堪的模样,这让他感到了一种扭曲的快感。 面对董卓疯狂的话语,这一次却不像之前有那么多的谩骂与怒喝。 殿中火势越烧越旺,整个正殿四周都已被火焰吞噬,大殿内的温度急剧升高,空气变得灼热而窒息。 此刻,不论是董卓的兵士还是讨董的义士,都已经很难再展开激烈的战斗。 最终所有人的结局都逃不过被熊熊大火吞没的下场。 王允等身体孱弱的文官,此刻已不得不跪伏在地,捂着口鼻咳嗽不止。 而董卓依然高坐在龙椅之上,目光在殿内众人身上扫过,就像欣赏自己最后的杰作。 他董卓没有输,起码最后的这一局是他赢了! 想到这一点,董卓便兴奋的抓着龙袍发出一阵疯狂的大笑。 董卓一边笑一边咳,还一边流着泪,嘴里不时的念叨什么我赢了、我是皇帝云云。 然而,突然间,董卓的狂笑便被一声巨响所打断。 只见大殿侧面,王允等人被困的角落后面,宫殿的墙体轰然倒塌。 尘土飞扬中,最先显出的是苏曜的身影。 他银甲红袍,如同一道赤色的闪电,瞬间穿透了弥漫的烟尘和混乱的火场与西凉军士的防线,直冲向董卓所在的位置。 “董肥肥,你该退场了!” “啥?!”董卓愕然失声。 紧接着,只听噗通一声。 龙椅上的董卓被苏曜凌空一脚踹倒,摔了个四仰八叉. (本章完) 第727章 董贼被擒,大胜下的阴霾 第727章 董贼被擒,大胜下的阴霾 “哈哈,赶上了赶上了,你要被剧情杀了我经验值可就木了呀。” “什么?!” “你,你是.是你???” 未央宫正殿,熊熊烈火环绕。 摔倒在地的董卓虽然听得是一头雾水,但只要看一眼施暴者的模样,他马上就知道了来人的身份。 如此特征鲜明又嚣张跋扈之人,除了那冠军侯苏曜外不可能有其他人选! 但是 “这不可能啊!” “你怎么会进来的?!” “你怎么能过来的?!” 我怎么什么都没有看到?? 浓烟滚滚中,董卓剧烈的咳嗽,瞪着大眼,满脸的不敢置信。 董卓怎么也没想到,在这最后的关头,苏曜竟然会突然出现。 虽然他之前一直都在等苏曜没错,但是,这怎么能是这个时候呢?! 他明明已经封死加固了四周的墙壁,这家伙是怎么冲进来的。 董卓的目光缓缓移动,看向那倒塌墙壁的方向。 只见那里无数“反贼”将士们正在蜂拥而入,抢救地上因窒息而跪倒的众人们。 在他们的身后,烟尘渐渐的消散,露出一截粗大的梁柱,显然那墙体便是被这梁柱撞破的。 且说苏曜在突破潼关后便知机不可失,当即发动了闪电斩首的计划。 苏曜把所有的马匹都集中在一起,凑满两千余骑一人三马的配置展开速攻。 这才做到了一日一夜,奔袭三百里地的奇袭,一举赶在此时赶到长安城下。 本来苏曜是打算先封堵董卓退路,防止他跑路逃亡。 结果,令人意外的是,当达到城下后苏曜发现城中竟然已是一片混乱。 在小地图上,反董联军的绿点与董卓军的红点相互纠缠,看到这一幕后,苏曜便知道自己的行动怕是已经引发了城中内乱。 当即,他便挥师率领大军入城。 当日在洛阳的十常侍与董卓乱京事件他出于考虑放任其发展。 但是如今,长安城这次大乱苏曜不准备再错过。 尤其是董卓,作为一方势力领袖,覆灭势力带来的经验、名望和财物奖励苏曜是绝不可能错过的。 更别提救驾成功后控制皇帝,奉天子以令不臣的巨大优势。 于是乎,苏曜当机立断,率领铁骑直奔未央宫而去。 沿途那些阻拦的杂鱼在他和吕布等人的猛攻下顷刻间便被碾碎。 “冲冲冲!” “谁都不准抢,董卓的人头是我的!” 看到皇宫失火,苏曜是突飞猛进,一路疾驰平推,杀得长安城街道上是鬼哭狼嚎。 不但那些董卓的兵士们一脸绝望的被杀戮践踏,甚至连本来兴高采烈的友军讨董义士们都吓了一跳,纷纷躲避,唯恐被这强大的冲击波及。 “冠军侯?!” “冠军侯来了!” “不好了,陛下他们都被董贼困在大殿火场里了!” 苏曜到了皇宫后,面对朱儁和杨彪等人的焦急求援,苏曜则是二话不说,立刻下令骑士们行动。 吕布等人在皇宫内协助讨董义士们镇压残党,而他本人则带领其他骑士们直奔正殿。 本来,苏曜还想着要不要想办法先去拆根梁柱或者就地伐木来撞墙。 结果,等到了那里一看,朱儁等人已经用各式武器和工具将此面墙体破坏出了一部分裂隙。 那么剩下的事情就很简单了。“闪开,你们所有人都离远一点。” 看着眼前被烧的火红的墙体上那被高亮提示的部位,苏曜直接运起全力一个“野蛮冲撞”过去。 随即,那墙体便是应声而倒。 “我错过什么剧情了吗?” 一手揪起地上的董卓,苏曜的目光也在火场中环视打量。 且不说董卓那滑稽的装扮,苏曜的眼神一瞬间就落在了那倒在龙椅旁的刘协身上。 这个年仅八岁的孩子,黑色的冕服被染得通红,就这样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 “错过了?” “不!” “你来得正好!” 在一阵剧烈的咳嗽后,被苏曜提起的董卓再次哈哈狂笑。 ~~ “你不是想要救驾吗?” “现在你的皇帝已经死了,是被你逼死的。” “而我董卓才是天下之主!” “你个大胆狂徒,还不给我放开你的臭手!” 苏曜眼中寒芒一闪,当即手上力道就强了三分,几乎一瞬间就要把董卓掐死。 就这时,只听董承等人纷纷高呼让他手下留情: “董贼作恶多端,弑君犯上,冠军侯切莫让他死的如此轻易!” 没错,董卓心知必死,方才正是要出言挑衅,激苏曜痛快了结自己性命。 如此苏曜自然也不会让他遂了心意。 于是乎,苏曜虽然心中嫌恶,但还是大手一甩。 紧接着,董卓就在燃烧的火场中划出了一道抛物线,一口气飞过了西凉兵士们的重围,摔到讨董义士们把守的出口处。 在一声沉闷的声响和惨叫过后,董卓重重摔落在地,在巨大的冲击与疼痛下几乎直接昏厥过去。 董卓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身体却像散了架一般,怎么也使不上力气,只能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然后被讨董义士们一拥而上,又踹又踢的捆绑捉拿起来。 而苏曜则在做完这一切后伸手轻轻的抱起了刘协,顿了顿后深吸口气再次跳出火场,离开正殿,回到众人身边。 几乎就在苏曜离开正殿的一瞬间,他身后火场又一根梁柱倒下。 随即,火焰如同猛兽般吞噬着一切,未央宫正殿在熊熊烈火中摇摇欲坠,已不可挽回。 包括董旻在内,那些最后忠于董卓的兵士们也就此全部葬身于火海之中。 苏曜站在未央宫外的空地上,望着那熊熊燃烧的火海,心中五味杂陈。 董卓被捕,长安收复,剩下的不过只剩一些扫尾工作。 只要再派一支分队北上与张辽共击李儒,最后派人剿灭郿坞,取了董卓最后的据点,董卓势力也就将迎来彻底的覆灭。 而这些事情,显然不需要他再亲自出手,只要交给吕布委任作战即可。 如此一来,讨董联盟大获全胜,他也理所当然的在这阵疾风狂飙的扩张下控制两京,成为天下最有权势的诸侯。 然而,怀中那了无声息的刘协却给这场大胜都添上了一抹挥之不去的阴影。 所有的人都陷入了一阵令人胃疼的沉默之中。 董卓绝境之下的这拼死一击,不但让他们辉煌的讨董大业蒙上了一层不顾皇帝安危的不义形象,更是让苏曜对万年公主那带回她弟弟的承诺付诸流水。 这样的结局,苏曜不能接受。 于是乎,看着那些伏地哀嚎的百官们,苏曜的脑海中隐约蹦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本章完) 第728章 皇帝驾崩,众臣忙议新君 清晨,未央宫。 在被烈火吞噬的正殿前,文武百官围着被苏曜怀抱的皇帝嚎啕大哭: “陛下,陛下啊!” “微臣无能,微臣有罪啊!” “没能救您回来,微臣万死莫赎啊!” 百官们哭天抢地,仿佛要将内心的悔恨与悲痛全都宣泄出来。 这些人中固然有些许逢场作戏之辈,但董承和董勇两人毫无疑问是哭的最是真切。 他们身为虎贲近卫的首脑,身负保护皇帝的职责,又与刘协有着紧密的姻亲关系。 这一次,出宫讨董,他们可谓是充满雄心壮志,本以为这是自己飞黄腾达的起点。 然而,董卓的这绝地反击直接将他们的美梦击碎。 不要说什么飞黄腾达了,真要是清算下来,他们不给皇帝陪葬都算是好的。 而如果说董承心里更多的是自己投资打了水票的错愕和对未来的恐惧。 董勇则已是心如死灰,绝望又悔恨。 再一次,再一次的,他又品尝到了这种无力的绝望。 在之前他大战董卓残党有多英勇,现在看到刘协的尸体就有多绝望。 他拼尽全力,只想证明自己有能力保护这些弟弟妹妹们的安全。 但是现实却毫不留情的摧毁了他的努力。 “陛下,您醒醒,醒醒啊!” 董勇跪在地上,双手死死抓着泥土,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试图唤醒皇帝,但刘协却毫无反应,仿佛已经永远沉睡在了那火海的梦魇之中。 周围的百官们也是纷纷痛哭流涕,他们或捶胸顿足,或掩面而泣,整个未央宫前笼罩在一片悲戚的氛围之中。 然而,在这悲伤的海洋中,苏曜却如同一个异类,静静地站立着,目光深邃。 他怀抱着刘协,心中却在飞速盘算。 董卓虽死,但讨董联盟的胜利却蒙上了一层阴影。 刘协的死亡,无疑会让这场胜利大打折扣,甚至可能引发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那些对他不满,早就不服中央的诸侯自然会拿这件事来做文章,给他头上扣屎盆子。 更重要的是,万年公主那边又该如何交代? 苏曜很清楚,万年公主对弟弟刘协的感情深厚,是她唯一在世的血亲。 若是让万年知道刘协已死,恐怕会难以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自己出发前信誓旦旦的承诺也将因此成为了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谎言。 如此一来,岂不是顺了那董贼的心意? 苏曜自然不可能接受这个结局。 要是有sl大法的话就好了。 快一点,如果能再快一点. “冠军侯,我等有罪,未能保护好陛下,致使龙驭上宾,实乃罪该万死。” 王允的话语打断了苏曜的沉思。 就在董承董勇绝望痛哭,苏曜凝神思索的时候,更多的大臣们已经将目光放在了未来。 “人死不能复生,但国又不可一日无君。” 王允拱手道: “事已至此,为了大汉的江山社稷计,我等必须尽快选出一位新的皇帝来承继大统。” 王允的话音刚落,周围的百官们纷纷点头赞同。 他们都知道,在这个乱世之中,皇帝的存在对于稳定局势、凝聚人心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如今刘协已死,必须尽快选出一位新的皇帝来填补这个空缺,否则天下必将大乱。 而且更重要的是,虽然救驾之功泡汤了,但是这拥立之功还是可以争取的嘛。 于是乎,一时间,刚刚还在恸哭哀嚎刘协驾崩的百官群臣们顿时都来了精神,纷纷起身,你一言我一语的建议起来。 “自孝灵皇帝驾崩以来,十常侍、董仲颖轮番乱京城,天下局势混乱,几乎分崩离析,根源便出在继承者年幼无法亲政,致使大权旁落奸佞之手。” 皇甫嵩声音沉稳,字字铿锵,目光扫过在场的百官,继续说道: “因此,新帝人选,必须是一位能够迅速稳定局势,掌控朝纲的明君。” 皇甫嵩的话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鸣,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皇甫将军所言极是,新帝必须年富力强,方能驾驭这乱世。” “没错,若是再选个年幼无知之辈,那岂不是重蹈覆辙?” “可是,如今宗室之中,又有何人符合这条件呢?” 百官们议论纷纷,却都面露难色。 大汉宗室虽多,但经过董卓之乱,以及之前十常侍之乱,许多宗室子弟要么死于非命,要么流亡在外,能够站出来继承大统的,确实寥寥无几。 于是乎,众人便把目光放在了几个既有威望,又正值盛年的皇室宗亲身上。 很快便有三个人选被推了出来。 他们分别是幽州牧刘虞,益州牧刘焉以及陈王刘宠身上。 他们三人要么皆是皇室宗亲,且各自掌握一方重权,威望卓著,无疑是新帝的有力人选。 “刘虞乃汉室宗亲,德高望重,素有贤名,且掌有幽州之地,兵强马壮,足以震慑四方。”一位大臣首先推荐道。 “刘焉亦不可小觑,他乃景帝之子鲁恭王刘余后裔,今其占据益州,地广人众,善于治理,若立他为帝,朝廷便能有益州为后方,可保社稷平安。”另一位大臣附和道。 “至于陈王刘宠,他乃是光武帝之后,明帝玄孙,血脉纯正,且素有勇略、善骑射,以一己之力在这大乱的年景中保得了陈国的平安,若得陈王继位,必能一扫天下乱象。”又有人补充道。 百官们议论纷纷,各自支持着自己心中的人选,场面一时之间热闹非凡。 但是无论他们怎么热议,每个人在发言后都不住的把目光往苏曜身上瞟。 因为在场的人很清楚,眼前这个年轻的冠军侯已经用实力和战绩证明了自己。 在这个乱世之中,在这座长安城之内,没有人能比他的话语权更重。 这位冠军侯不点头,那他们的提案一切都是徒劳。 然而,被百官们包围,立于舆论中心的苏曜却是全程一语不发。 很快那纷纷热议便渐渐的停下。 众人相互张望,紧张莫名。 莫非,这冠军侯也是个野心勃勃之辈,想要立个幼帝好独掌朝纲吗? 顿时,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未央宫前的气氛变得异常沉重。 然而,苏曜在沉默了片刻后,说出的话却让所有人都傻了眼。 尤其是跪伏在地的董勇更是惊得跳了起来。 “什么?!” “你说陛下没驾崩??!” “冠军侯,这话可不兴乱说啊!” 一瞬间,众人的目光都紧盯着苏曜。 他们看向其怀中的皇帝刘协,只见他面色煞白,血染衣袍,四肢无力下垂,鼻息尽是,哪里还有半分活着的样子? 然而苏曜却信誓旦旦的说皇帝无恙,这让百官们全都感到了一阵错乱。 这冠军侯,究竟是搞什么啊? 第729章 替身皇帝,苏曜震惊众人 第729章 替身皇帝,苏曜震惊众人 且说苏曜的话让文武百官们感到一阵错愕,他们搞不明白这冠军侯为何睁着眼说瞎话。 “陛下龙驭宾天,被那董贼亲手弑杀乃是我等亲眼所见。” “冠军侯何以言陛下尚在人世?” 王允等重臣们眉头紧锁,目光疑惑地看向苏曜,搞不清这冠军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董勇则更加是满心自责,心道这位君侯怕不是跟自己一样,接受不了这个悲剧的事实,一时间精神有恙: “苏君侯,你莫要如此。” “这次陛下惨遭毒手,乃是我等无能,护驾不利所致。” “但事已至此,咱们只能面对现实,一切责任,董某愿意一己承担,万年那里” 董勇话音未落,就被苏曜摆手打断: “陛下没死,此乃替身是也!” “啊?” “什么?!” “这,这怎么可能?” 百官们闻言,纷纷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目光在苏曜和刘协之间来回扫视,无论如何都难以认同替身的说法。 甚至连那被按倒在地,灰头土脸的董卓都是仰天长笑,说苏曜失心疯,胡言乱语。 而他这般行为自然引来一顿胖揍,苏曜飞起一脚,直接命中董卓下巴,让他一瞬间就昏死了过去。 接下来,苏曜也不再跟众人解释,再吩咐吕布等人帮助救火之后,就直接带着刘协的尸体几个大跳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外。 列位臣工面面相觑,不知苏曜这强行指鹿为马是为哪般。 他们讨论了半天,也理不出个所以然了。 有人说苏曜是不想背负逼死皇帝的骂名,所以强行说陛下失踪,故意弄出这一出戏码来。 也有人猜测苏曜是对他们提出的那三位新君人选不满,想借此机会,拥立一个更听话的傀儡皇帝,从而独揽大权,为此在拖延时间。 还有人猜测苏曜可能单纯是想要拖延时间,是想要利用这段时间来稳定局势,为接下来的行动做准备。 但无论哪种说法,都无法得到确凿的证据来证实。 百官们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他们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更不知道大汉的未来将会走向何方。 “不行!” “绝对不能再有第二个董卓了,无论如何,明天都必须要把新君的事情确定下来!” 最终,百官们达成了共识。 现在他们是找不到苏曜了,既然如此,那就先协助处理长安城中的善后事宜。 但是明天,他们已经决定了,无论如何都必须把新君的事情确立下来,以稳定朝局,安抚民心。 次日清晨,未央宫前殿。 在这里,烈火熏烤的痕迹还尚未清理,众多文武百官们便在此聚集。 王允等人当众向所有昨日不在现场的人复述了一遍皇帝遇害的惨剧,以及苏曜那令人难以置信的“替身”之说。 “诸位大人,昨日之事,我等亲眼所见,陛下确实已遭不幸,此事董侍中等陛下近臣都可证明。” “故而,冠军侯替身之说实难以采信,为今之计当是尽快确立新君,以稳定朝局,安抚民心。” 王允的话得到了众人的认可,毕竟小皇帝特征还算明显,董卓弑君又目击者众,不可能所有人都眼看错。 唯一让他们顾虑的就是至今冠军侯还未来朝会,而何时的新君人选又远在关外之地。 这就决定了即便他们商量确立了新君人选,冠军侯要是一意阻挠,他们也根本没法把程序落实。 “既然如此,依我看咱们干脆就在这长安城里找一个宗室出来,尽快完成登基大典,以免夜长梦多!” 黄琬的提议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百官们纷纷议论起来。 有的人认为这是一个权宜之计,可以迅速稳定朝局;有的人则认为这样做太过草率,容易引发更多的混乱和纷争。 “依某看此计甚为不妥。” 杨彪就出言反对道: “昔日孝灵皇帝宾天,便是袁太傅等人抢立新君,制造既成事实,为后来京师大乱埋下了祸患。” “今日冠军侯兵强马壮,我等若擅自立新君,万一与冠军侯意见相左,岂不是又要引起一场纷争?” 杨彪的话让百官们陷入了沉思,他们都知道,杨彪所说的是事实不假,当初袁隗等人擅自拥立刘辩为帝,直接引发了十常侍和董太后等派系与何进的矛盾爆发。 最终的结果是双方同归于尽,便宜了董卓,他们这些公卿也都为此吃尽了苦头。 今日冠军侯大军携百战百胜之威兵临长安,他们敢赌那个一向行事不羁的小子会乖乖听话,让自己这边搞他一个措手不及么? 闹得大了,怕是又一番长安喋血啊。 清晨的寒风中,不少人不由得缩了下脖子,纷纷出言表示赞同,还是不要着急,等等冠军侯的意见,大家尽量商量妥当再说。“哼,国家大事,岂能如此儿戏?” “若是冠军侯一直避而不见,我等难道就这样一直等下去不成?” 盖勋按着受伤的手臂,气冲冲的喝问。 在他看来,这衮衮诸公经过连番折腾,怕是很多人都被吓的丧了胆气,当即就是严词训斥众人。 而面对盖勋的怒火,百官众臣们竟然多不敢言,只是闭眼静听。 没办法,这盖勋可是个响当当的名臣。 他起家凉州汉阳郡长史,素有威名,因刚正不阿,不畏强权又能力出众直接升任汉阳太守,在灵帝时就颇得皇帝信任,又出任京兆尹镇守西京长安。 就连那一向嚣张跋扈,杀人盈野的魔王董卓,掌权后也对其十分忌惮,甚至可说是满朝文武中唯一可以当众指着董卓鼻子骂,还逼着董卓赔礼道歉的人。 于是乎,此刻盖勋咆哮朝堂,指责众臣为一己之私不顾天下公义,畏冠军侯如虎,一时间根本没人敢站出来和他对喷。 就这时,就在这殿内气氛凝重,众人沉默不语之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现场的尴尬。 几个小黄门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噗通一下跪倒在地,气喘吁吁地禀报道: “冠军侯,冠军侯驾到!” 此言一出,百官们纷纷抬头,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殿外。 只见苏曜身着闪亮银甲,一袭血红的战袍,步伐稳健地走进大殿。 在苏曜的身后紧跟着的是神情复杂的董勇和一个不到苏曜身高一半的小兵娃娃。 三人由远而近,一步步走来,当迈进大殿后,突然有看清那小兵面孔的人惊呼一声: “陛下?!” “不,怎么可能?!” 说话间,突然董承一个箭步就窜了出来,一把将那小兵娃娃抱在怀里,仔细端详着那张稚嫩的脸庞,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 他语无伦次的大喊着陛下陛下云云,把在场臣工全部看傻了眼。 越来越多的人走了过来,看清那小兵正是刘协后不少人都跪倒在地,高呼万岁。 虽然不知道苏曜哪里大变活人,但是眼前这个小兵的样子他们绝不可能看错。 这一下把亲眼目睹弑君一幕的王允等人全搞错乱了。 陛下真的没死? 那个被董卓杀了的人是替身? 眼下的这个人才是皇帝??? 搞不懂,完全搞不懂。 不过,这时候也有不少人都反应了过来。 死了的人究竟是谁一点不重要。 哪怕那是个真的皇帝,但眼下这个孩子几乎与刘协一模一样,那只要冠军侯开口,说这个小孩是皇帝,那他就是皇帝。 大家自然也可以乐的装傻,没必要事事较真。 反而还逃掉个逼死皇帝,坐视董卓弑君的骂名,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乎,想明白这一切,百官们是纷纷跪倒,三呼万岁,同时赞誉冠军侯神机妙算解救皇帝于危难,救驾有功,实乃天下之栋梁。 然而,就在大家兴高采烈的时候,苏曜却又轻咳一声,一把伸出手去,将那小兵藏到身后: “各位,你们认错了人了。” “我带他只是为了告诉你们,皇帝有替身,那个死了的人是替身,这个孩子也同样如此。” “啊?” “啥?” “你说什么?!” “嘶——” 顿时,前殿内响起一片震惊与吸气之声。 上至名臣将相,下至无名小卒,所有人都被苏曜的话搞得大脑宕机,无法理解现状。 最终,还是盖勋率先站了出来,按着自己突突的太阳穴,一脸崩溃的讲道: “冠军侯,你这到底演的哪一出啊?” “请你无论如何都要给我们解释一下!” (本章完) 第730章 死者苏生 第730章 死者苏生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竟然有两个人和皇帝刘协一模一样? 昨日在王允和董承等人面前死去的究竟是谁,现在苏曜带来的这个孩子又是何人? 大臣们百思不得其解,脑子全部宕机。 而苏曜则是看了眼藏在自己身后的小兵娃子,心中轻笑一声。 首先毫无疑问的是,这个一语不发,神情略有尴尬的小孩正是刘协本人无疑。 而刘协之所以能够如现在这般,生龙活虎的站在苏曜身后,正是因为真三世界的机制是也。 医道圣手——医术系深层天赋技能。 在该技能点满后,可以使友方成员自致命伤中恢复的概率+30%,且每日可施展一次基础概率为15%的【紧急救援术】,该技能一旦成功可直接使指定目标角色自致命伤中恢复。 在真三世界中,这个技能绝对是医术系必点的天赋之一。 此技能不但可以大大降低队伍的阵亡率,搭配医术系浅层的可以使医术技能不分敌我和中立生效的【救死扶伤】,还能够提高俘虏数量,更好的提高持续作战能力。 与这般强大的效果相比,那个主动施展的真三世界中唯一的复活技能反倒因为其只有区区15%基础概率,而变得非常尴尬,只能算是个添头了。 也因此,对于过去一向独狼作战,主点战斗系技能的苏曜根本就没学这些医术技能。 上一次点医术技能都要追溯到刚开局不久的时候了。 但是这一次,看到怀中刘协悲惨横死的模样,苏曜难得的又认真了一次。 这个小皇帝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 不管是历史上,还是苏曜玩过的无数三国游戏里,汉献帝都没有说这么早就挂了的。 更别提,先帝刘宏虽然荒淫无道,但在苏曜眼里对他倒还是比较仗义的。 不但没给自己扯什么后腿,该封官封官,该发钱发钱,甚至连女儿都许配给自己了。 若不是刘宏属于寿数已尽,又涉及重大剧情发展,苏曜一点也不介意多拉他一把。 也因此,苏曜在出发前才信誓旦旦的向小公主承诺,说自己一定会带回这个小皇帝刘协。 可结果,让苏曜没想到的是,这个小家伙竟然会在自己赶到前被剧情杀掉了?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苏曜做不到如此坦然的接受这样的失败。 于是他便把目光放到了一直被他忽略的医术技能上。 在详细反复查看了技能说明后,苏曜暗地里出了口气。 比起他之前模糊的记忆,这个【医道圣手】技能在正式服后改变并不多,只是多了一个两个时辰的时间限制,并且说明角色死亡时间越长,技能成功的概率就越低。 不过还好,刘协死去的时间尚短,依然符合技能的使用条件。 剩下唯一的问题就是苏曜已经发现了,这些杂鱼们似乎对他使用这些机制类的技能会做出惊人的反应。 故而,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在一番思量后,苏曜直接丢下了那些擅自讨论新君人选的众臣,抱着刘协的尸体几个大跳就去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准备施展技能。 也多亏了董卓势力庞大,一路攻城略地,全歼其所部给苏曜提供了庞大的经验值储备。 现在,在掉这些经验后,刚好可以点出这个深层技能后还给他剩余那么一丢丢的余量。 而在做好了准备工作后,苏曜深吸一口气,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刘协身上,双手轻轻按在刘协的胸口,开始施展紧急救护术。 随着他的动作,一股温暖而神秘的力量从苏曜的掌心涌入刘协的体内,开始修复他受损的器官和血脉。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异常缓慢,每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 苏曜的额头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的脸色也变得异常凝重。他知道,这次施救的成功率并不高,只有区区15%的基础概率。 但是,为了让自己不后悔,苏曜依然决定赌上一把。 而就结果来说,苏曜赌赢了。 在一阵炫目的令人失神的白光后,苏曜的视野渐渐恢复。 只见怀中刘协胸口那可怖的伤口完全消失,他稚嫩的面庞也恢复了一丝血色。 苏曜的手依然按在刘协的胸口上。 在那里,虽然微弱,但是确凿无误的,苏曜感到了心脏脉动的节奏。 刘协,活过来了。 苏曜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和喜悦,他轻轻地将刘协放在地上,让他平躺着休息。 看着刘协逐渐平稳的呼吸和渐渐恢复生机的面庞,苏曜知道自己赌对了。 而在放心了的瞬间,苏曜直感觉又是一阵头晕目眩,几乎让他眼前一黑栽倒过去。 “卧槽,这技能体力消耗这么大的么?” 苏曜半跪着,一只手撑着地,一边抬头仰望。 紧接着又惊讶的发现,自己施展技能后,时间竟然悄然的已过了半天,直接从清晨跳到了午后。 苏曜苦笑一声,多亏了自己灵机一动,找了个避人耳目的清静之地。 不然自己放技能的时候被那些董贼杂兵或者其他什么人看见,那还真不知道会不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不过,一想到自己成功的救回了刘协,一切都能回归正轨,苏曜心里又是一阵激动。 一切都没有白费。 苏曜稍微调整了一下呼吸,努力让自己从体力透支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他知道,虽然刘协已经复活,但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体力报警的自己必须尽快找到个安全的地方去休息,而刘协在苏醒前也需要个信得过的人来照顾,并且保证不闹出任何麻烦。 第一时间的,苏曜便想到了赵云。 没有人能比他更适合做这种事情。 然而,当苏曜刚准备站起身时,他却发现自己已两脚酸软,几乎行动不得。 而就这时,在苏曜的视野中,一个浑身浴血,身披甲胄的年轻将官提着刀蹬蹬蹬的冲了过来。 苏曜心中先是一惊,唯恐是宫中的董卓残党来袭,急忙提起最后的力气,准备迎战,同时眼睛一撇,见对方乃是绿名方才稍许放心。 然后,他就听那将官横刀喊道: “冠军侯!” “你为何要扯谎陛下无恙?” “快速速把陛下的龙体还来!” “emmm你谁???” (本章完) 第731章 庄周梦蝶 第731章 庄周梦蝶 午后,未央宫西南沧池一角。 董勇匆匆而来,听到苏曜的话后也是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血液直冲大脑。 他没想到,自己费劲千辛在一片混乱的战场上总算找到了人,这冠军侯上来就是一句你谁??? “我啊!” “末将董勇!” “陛下和万年的表哥,虎贲军的董勇啊!” 董勇人都麻了。 他从未想过有人能这样一句话就把自己点炸的。 不提自己昔日在冠军侯麾下当差,当年两人为了万年公主争风吃醋的一幕,董勇是刻骨铭心。 怎么这冠军侯就能一转头连一年都没过去呢,就把自己忘了??? 尊重下情敌好吗?! 然而,苏曜只是哦了一声。 什么情敌? 在他视角里,董勇几乎像个透明人,有给我留下什么深刻印象的事情吗? 苏曜稍稍回想了一下,总结就是没有。 不过,既然是万年和小皇帝的表哥,那现在还是让他发挥一点作用吧: “你去叫子龙来,他知道该怎么办。” 话音一落,苏曜便眼前一黑,进入了休眠时间。 这一下可把董勇吓了一跳。 在他眼里,苏曜就是突然间直挺挺的栽倒了下去。 董勇赶忙伸出手,一把撑住苏曜,才没有让他直接摔倒在地。 “冠军侯,冠军侯!”董勇焦急地呼唤着,同时用力摇晃着苏曜的肩膀,试图将他唤醒。 然而,苏曜却仿佛陷入了沉睡之中,对董勇的呼唤毫无反应。 董勇心中焦急万分,这个位置虽然隐蔽,但未央宫中的董贼余孽到底也还没有被完全肃清。 那些人恨冠军侯入骨,倘若让贼人发现他现在是这般毫无反应的虚弱状态,董勇简直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必须尽快去找到赵子龙将军。” 董勇咬牙握拳,跺了跺脚,把苏曜先放在一边,然后走向刘协: “陛下,抱歉了。” “现在我只能先把冠军侯送走,稍后我再来接您。” “请您原谅罪臣的无礼之举。” 死人和活人孰轻孰重董勇还是拎得清的。 他跪下对刘协的尸体行礼之后,便扯下苏曜的长袍,准备盖在刘协身上。 然后,他就在长袍覆盖的前一刻,见到那个本来应该死透了的小表弟突然睁开了眼睛。 “??!” 董勇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他呆呆地看着刘协,嘴唇微微颤抖,半天说不出话来。 刘协也显得有些茫然,他环顾四周,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苏曜和一脸惊愕的董勇。 “朕……朕这是在哪里?”刘协虚弱地问道。 董勇这才回过神来,他连忙跪到刘协身边,激动地说道: “陛下,您醒了?!您醒了??!” “天呐,这是发生了什么?” “我明明亲眼见到不,不管发什么什么,都不重要!”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这是天佑大汉,天佑大汉啊!” 董勇的话听得刘协面色茫然,他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但身体依然虚弱无力。 董勇见状,连忙扶住他,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紧接着,他就再次听到了那句让他眼前一黑的话: “卿乃何人???” 刘协一句话,让董勇感觉心沉海底,他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个冠军侯认不出他,董勇姑且理解那家伙吊儿郎当,大家又相当一段时间没有见面。 但是刘协、陛下,可是他董勇看着长大的,两人近年来也是朝夕相处,从未有过半日分离,如今陛下竟也认不出他了? “陛下,你……你不认识我了?我是董勇啊!你的表哥董勇啊!” 董勇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紧紧扶着刘协,生怕这位刚刚“死而复生”的陛下再次倒下。 在刘协说话后,董勇突然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眼前的刘协熟悉又陌生。 虽然他的面孔没有变化依然稚嫩,但他的声音和表情却透着股威严和世故。这是从未在刘协身上出现过的。 难道,眼前的这个孩子并非刘协? 董勇混乱了。 不过他的担心也并非是多虑。 不,眼前这个孩子是刘协本人没错,但是他比起曾经确实又有一些不一样了。 刘协按着自己的脑袋,在一阵阵的剧痛中搜索有关董勇的回忆与面容。 很快的,刘协瞳孔蓦然张大,他仅仅抓着董勇的胳膊,声音颤抖: “表哥?” “你,你还活着?” “朕,朕这是在做梦吗???” 董勇闻言,心中一揪,他还道刘协没从之前可怕的混战中回复过来,抓着刘协的手安慰他。 董勇一边说着自己没事,一边流着泪向刘协道歉,说自己失职没保护好他,把最后董卓当众弑君的事情又重新讲了一遍,希望能够帮刘协理顺记忆。 “真是老天保佑!” “也不知是先祖显灵,还是这冠军侯真的通神鬼之事。” “罪臣,罪臣等人明明是眼看着您倒在血泊中,被董卓所害。” “现在,您却奇迹般地醒了过来,这简直是上天赐予我大汉的恩泽啊!” 董勇边说边抹着眼泪,心中的激动与感慨难以言表。 而那边的刘协却脑袋轰的一声,如遭雷击。 “哪里来的冠军侯?” “董卓弑君?” “可我记得,董贼不是被温侯所诛吗?” “什么?!” 董勇闻言,愣住了,他瞪大眼睛看着刘协: “温侯是谁?董贼是被冠军侯生擒的呀。” 刘协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更深的疑惑,他努力在混乱的记忆中寻找着线索,但只觉得头痛欲裂,那些片段如同破碎的镜面,无法拼凑出完整的画面: “温侯……乃吕奉先也,朕记得是他和王司徒一起诛杀了董贼,而后长安大乱,咱们一起出逃了长安” 刘协捂着脑袋喃喃自语,脑海中一幕幕熟悉的,陌生画面如走马灯般一一闪过。 两团矛盾的记忆在刘协脑海中碰撞纠缠。 一边是他被董卓弑杀,无力的倒在未央宫的画面,另一边,则是他颠沛流离,傀儡一生,尽丧所爱,最终被逼禅位郁郁而终的画面。 两种截然不同的记忆在刘协的脑海中交织,尤其是后一种,模糊又破碎,却格外的令人沉痛。 这让刘协感到头痛欲裂,几乎要崩溃。 如果后面的画面没错的话,刘协隐约记得,他的表哥董勇在护送他回东京的路上就已经死了,倒在了与李傕等人的大战之中。 而现在,眼前的董勇却那么的真实。 如果眼前的现实和手中的触感没有骗他的话,那么显然,他似乎是做了一个漫长的漫长的噩梦。 “这是庄周梦蝶?还是上天的启示?” 刘协闭上眼睛,摸着自己跳动的心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表哥,朕……朕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在梦里,姐姐死了,你死了,董侍中也死了” “放心吧陛下,我们都没事。” “公主没事,我没事,董侍中也没有事情。” “托冠军侯的福,咱们现在都安全了。”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让臣护送您回去,与大臣们汇合,向天下人报喜。” “若是晚了,让他们讨论出个新君出来,那麻烦可就大了。” 董勇脸上兴冲冲的,他已经决定了先把刘协护送出去,没有什么是比天子的安危更重要的事情。 他要昭告群臣,陛下无恙,以稳定朝纲,安抚民心! 然而,董勇却没想到,刘协竟然给了他一个否定的答复 (本章完) 第732章 神迹与天启 第732章 神迹与天启 “什么?!” “国不可一日无君,陛下为何不愿和臣回去?” 未央宫,沧池。 董勇听到刘协的话脸都绿了。 他没想到这个一向乖巧听话的表弟,竟然破天荒的拒绝了回宫的建议。 刘协看着董勇那焦急的神情,心中涌起一阵暖流。 这是他在那漫长噩梦中早就失去的东西。 然而也正因此,刘协才不愿意再做那笼中鸟,被幽禁一生。 没有兵权的皇帝,永远没有翻身的余地。 更别提他现在是死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这么回去,天知道那些人会怎么看自己。 万一说他是个冒牌货呢? 那他根本就是百口莫辩,甚至可能被斩首示众。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 董勇气极而笑: “陛下死而复生,此乃天佑大汉之神迹也!” “只要您安然无恙地出现在众人面前,那些流言蜚语自然不攻自破。” “况且冠军侯之前便在众人面前信誓旦旦的言明了您龙体无恙。” “这次,想来也是他耍了什么招罢了。” “只要有冠军侯站在我们一边,那么其他人的杂音完全就不需要在意!” 刘协闻言,微微皱眉,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他当然明白董勇的担心,也知道只要冠军侯站在自己这里,那没人能对他的身份说个不字。 但也正因此,他心中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抗拒。 随着刘协逐渐的清醒,关于梦境中的记忆也已变得越发模糊起来。 但是某些场景和画面却依然清晰,那悲痛和无力感几乎就在眼前。 他记得,有一位姓曹的诸侯,似乎也一度救他于水火之中,对其毕恭毕敬。 但是很快的,那人就露出了他真正的面目,挟天子以令诸侯,将自己牢牢地控制在其的手中,成为了他争霸天下的傀儡。 刘协永远都忘不了,自己的女人和皇后即便身怀六甲也依然被其诛杀的一幕。 更忘不了大汉江山在自己手上终结,被迫禅让其子孙的无力的悲痛。 刘协摸着自己心口冕服上的缺口,看着倒在地上昏睡中的苏曜,目光闪烁。 他不明白,记忆中的一幕是其他时间线中的历史,只是在隐约间感到似乎是上天冥冥中对其暗示。 天子受命于天,承天应命。 刘协希望能搞明白这份启示的意义。 而显然,这个冠军侯就是一切的变数所在。 因为冠军侯苏曜的存在,董卓竟然奇迹般的被仓皇逐出洛阳,还在无数次正面战斗中落败,在长安城中被屈辱的生擒活捉。 这简直是难以置信。曾经的刘协确实不懂,但是有了另一份模糊的记忆的刘协却很清楚的明白,董卓的势力究竟是有多强大,乃至其死后都给他们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而这冠军侯苏曜,却如此轻描淡写的,一路凯歌高奏就把董卓灭掉了? 还逼的他弑君自焚? 刘协的思绪如同翻涌的波涛,难以平息。 他凝视着地上沉睡的苏曜,搞不懂这个人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与力量,能够让董卓这样的枭雄也黯然失色,还能让自己起死回生? 这样的人,如果真的能当一生的忠臣良将,那大汉兴复或许还有希望。 而倘若此人未来也是野心膨胀,那自己在梦中所见的场景恐怕又要再重演一场。 在这一瞬间,刘协脑中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 在无边黑暗的笼罩下,一个阴沉的声音对他低语: “一不做,二不休,趁他病,要他命!” “只要命令董勇杀了苏曜,夺过他的军权,那么大汉的未来便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刘协猛地一颤,仿佛被一股寒气贯穿全身,他猛然意识到,那个声音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源自自己内心深处的恐惧与不安。 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然而,那个声音却如同附骨之蛆,不断地在他脑海中回响,挑动着他的神经。 他睁开眼,目光复杂地看向地上的苏曜,久久都没有言语。 最终,或许是出于感激和信任、或许是出于对未知的敬畏,又或许是传承自记忆而来的谨慎. 总之刘协没有轻举妄动,听从内心中那黑暗的声音,在百般纠结之后,他叹了口气,低声吩咐董勇: “先不要通知那些大臣们。” “朕想等冠军侯醒来先跟他谈一谈再说。” 对于刘协奇怪的表现,董勇虽然感到意外和诧异。 但是,毕竟他已经是见过死而复生的人了,现在想来也没什么事能让他更加震撼的事情了。 故而,虽然对于刘协的决定不理解,但董勇到底心中还存着一份君臣有别的敬畏,只能默默点头,退守在一边,谨防有贼人打扰。 时间渐渐的流逝,不到傍晚,讨董联军就把未央宫中的董贼残党扫荡一空,董勇也得以顺利的联系到自己的虎贲军部下。 他在刘协的要求下,让部下们取来了一套换装的衣服悄悄给刘协穿上,然后又带着苏曜找到已经接管未央宫宫防的赵云。 没错,皇宫的城防已被赵云接管。 虎贲军虽然在这次大乱中表现亮眼,但是皇帝被刺的事实让董承在一众功臣面前完全抬不起头来,只能默认了苏曜大军对宫城禁地的控制。 对此,董勇虽然略有不甘,但是他现在也不想节外生枝,在表示配合之后就干脆与刘协一起坐到了安置苏曜的房间中,静静的等待着。 赵云的目光数次在刘协那小小的身影上停留。 赵云虽并未有过面圣的经历,那宽大的头盔又几乎覆盖了刘协的面孔,但他隐约间还是产生了几个猜测。 不过以赵云的性格,他在此则全程保持了沉默。 就这样,君臣三人一起沉默的等待着,等待着苏曜的醒来。 这一等,就等到了深夜时分。 “呼……呼……” 随着一阵悠长的呼吸声,苏曜缓缓睁开了眼睛。 在苏曜发问前,刘协便上前表示了感谢,并且要求一段单独对话的时间。 “哦?” “莫非这是触发什么新任务了吗?” (本章完) 第733章 从皇帝到跟班 第733章 从皇帝到跟班 “啊这.” “你说你不想当皇帝了?” “这bug好像有点大了啊。” 苏曜侧着脑袋按了按眉头,没想到两人一场夜话之后那小皇帝竟然会得出这样的结论。 刘协希望苏曜不要再揭露自己的身份。 皇帝死了,所有人都看到了董卓弑君的这一幕。 比起冠军侯妙手回春,奇迹般的活死人肉白骨将他复活,显然让皇帝就那么死掉是更加令人信服的事实。 而他刘协,也正好可以借此金蝉脱壳,卸掉皇帝的重担。 皇帝的说法让苏曜感到意外无比,没想到自己rp爆发救活了皇帝,结果这小家伙竟然想辞职不干了: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朕很清楚。” 刘协闭目垂首道: “如今天下纷乱,四方扰攘,如十常侍和董贼这般野心家层出不穷。” “朕年幼无力,才疏德薄,难以驾驭这风雨飘摇的局势,更无力保护天下万民免受战乱之苦。” “既然天命已不在汉,朕又岂敢逆天而行。” “与其在未来作一权臣的傀儡,亲自终结祖宗传下的大汉国祚,朕不如就此离去,望冠军侯能成全朕的心愿。” 天命已不在汉。 这是刘协在与苏曜夜谈后得出的结论。 其实两人之前的谈话很是简单,刘协只问了两个问题,其一是苏曜是否亲手救活了自己,其二便是刘协直问苏曜天命之所在。 对于第一个问题,苏曜的回答简单又直接。 而第二个问题,苏曜的回答则微妙了许多。 苏曜并未如那些大臣般信誓旦旦的说什么天佑大汉的套话,而是直言天道无常: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周末七国分争,并入于秦;及秦灭之后,楚汉分争,又并于汉;汉朝自高祖斩白蛇而起义,一统天下,后来王莽乱汉又光武中兴,传至陛下,又面临考验,此乃历史之大势也。” “当此时节,唯有我等君臣一体,戳力同心,方能在这乱世中求得一线生机。” 苏曜本意是想让小皇帝看清形势,以后好好配合自己。 然而,他却没想到,阴差阳错下多了一段未来模糊记忆的刘协竟然在听到他的说法后直接躺平了。 刘协看不懂苏曜的身份,他不知道苏曜究竟是姜子牙还是曹操,亦或是其他什么野心勃勃的权臣。 但刘协心中却隐隐有一种预感,这位冠军侯苏曜,绝非池中之物。 他的出现,似乎预示着天下的命运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刘协虽然年幼,但在那段混乱的记忆中,他见识了太多的权谋与背叛,他深知,作为皇帝,若没有足够的智慧和力量,最终只会成为他人手中的傀儡。 而现在,面对苏曜这位神秘莫测的强者,刘协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他不确定自己是否有能力驾驭这位冠军侯,更不确定苏曜是否会真心辅佐自己,重振大汉。 因此,在深思熟虑之后,刘协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趁着苏曜对自己尚无恶意的时候,放弃皇位。 冠军侯既然救了他,显然没理由轻易就再杀了他。 自己主动放弃皇位,失去了利用价值后,他自然也就避开了那那些纷扰的权谋斗争,自己身边的亲人们也就不会再发生记忆中那般可怕的惨剧。 这是在刘协经历了死而复生和接受了那天启般记忆后的选择。 虽然大胆,但确实也同样充满了智慧。 他很清楚,在这个乱世之中,皇位并非荣耀与权力的象征,反而可能成为束缚与灾难的源头。 一个孱弱无力的皇帝就是一头待宰的羔羊,只能被人羞辱和摆弄。 虽然眼下的发展已经与“天启”中的场景有了改变,但是刘协不认为自己有本事逆天而行。 他宁可不生在这帝王之家。 现在既然有机会假死脱身,刘协就像溺水之人一样紧紧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老实说,这给苏曜造成了一点小小的困扰。 他没想到,自己费尽心力救活的小皇帝,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 “你确定你已经想明白了吗?” 苏曜语气凝重,再次向刘协确认道: “一旦新君确立,那你就再也不会有反悔的机会。”“对新君来说,你的存在就是巨大的威胁。” “届时,哪怕你本人跳出来说你没死,也不会有人相信,等待你的将是罪无可赦的谋逆重罪。” 对于苏曜的问题,刘协再次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朕知道,这个决定可能有些荒唐,但朕真的不愿意再卷入那些纷争之中。” 刘协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 “朕只希望,能够像普通人一样,过上平静的生活。” “冠军侯神功盖世,有通天之能,朕相信唯有你这样的英雄才能在这乱世中力挽狂澜,拯救万民于水火。” “故而,不管君侯是自承天命也好,还是自宗室中再立新君也罢,朕都会全力支持。” 刘协的话语已经超出了一个八岁孩童的成熟与深邃,仿佛经历了无数沧桑岁月,才让他有了这般透彻的领悟。 对此,苏曜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刘协急流勇退,想要假死脱身,摆脱皇位的桎梏,对于苏曜来说虽然有些意外,但倒也不至于就把他难倒了过去。 本身,在苏曜尝试复活刘协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失去这个小皇帝的心理准备。 现在不过是这个结果提前到来罢了。 “好吧,如果这就是你的心愿的话,那我就成全你。” 苏曜点了点头: “不过眼下天下纷乱,四方扰攘,你想就这么轻易的隐姓埋名过平静的生活恐怕是不易的,更别提我还答应了你姐姐要带你回家。” 苏曜沉思片刻后,当机立断: “既然如此,依我看你就先在我身边做个亲兵好了。” “这样你既不用离开家人,我还能够保护你不会被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伤害。” “更甚至,你还能亲眼见证,并且参与到下来的大战之中。” “这天下间因此少了一个傀儡皇帝,说不准却能多出一个横刀立马的将军来。” “什么?!” “你愿意给我一个掌兵的机会?!” 刘协惊呆了。 他没想到苏曜竟然会给他这样一个提议。 刘协自以为能够隐姓埋名,自由自在的重活一遭就已是上天垂帘。 但是跟着这冠军侯打天下? 未来成为一个横刀立马的将军??? 这苏曜怎么敢??! 他就不怕自己未来接触兵权以后,野心膨胀,反过来成为他的对手,埋葬了他的大业吗??? 刘协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他瞪大眼睛看着苏曜,眼中的震惊无法言喻。 而苏曜见此只是哈哈大笑三声: “天命无常,惟有德者居之。” “来日我若能横扫天下,得万民敬仰,又何惧一个已故皇帝的威胁?” 苏曜的话语掷地有声,充满了自信与豪迈,让刘协不禁为之动容。 这便是王者的气度吗?在小皇帝的脑海中,光武帝的身影一闪而过。 云台二十八将虽强,但却无一人可与光武并肩。 在乱世之中,唯有拥有绝对的实力者,方能掌控自己的命运,才会拥有如此超绝的自信。 这是他刘协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事情,但是显然,眼前的冠军侯苏曜就拥有这份力量与气度。 刘协凝望着苏曜,他小小的身影在烛光下被拉得长长的,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片刻后,刘协深深一揖: “谢冠军侯成全之义。” “朕刘某愿在此起誓,只要君侯愿卫护苍生,不背大义,某愿以余生之力,誓死相随,共赴天下,同担风雨,若有违背,天人共戮之!” 刘协的话亦是铿锵有力,他清脆的嗓音说出如此沉重的誓言惹得苏曜再次哈哈大笑起来。 苏曜摸了摸刘协的头,笑说: “不必如此言重。” “我苏曜行事,但求无愧于心,既然是答应下来的事情,那我就一定要做到的。” “你且稍微睡上一会,待明日随我一起去朝会上给那些大臣们开开眼来。” (本章完) 第734章 董卓处决李儒战死,吕布拜将苏曜东归(合章5K3) 第734章 董卓处决李儒战死,吕布拜将苏曜东归(合章5k3) 清晨,未央宫前殿。 在群臣面前,苏曜按着刘协的肩膀,大方说道: “事情就是这样子。” “眼见不一定为实。” “昔日孝灵皇帝为了保护今上,曾经准备了数个替身,董贼杀害的并非是皇帝本人,你们眼前的这个小家伙也不过是另一个替身罢了。” 对于苏曜的话,群臣深感震惊,他们面面相觑,一脸惊愕地看着苏曜和刘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苏曜的这番话简直太过离奇,让他们一时间难以消化,搞不懂这冠军侯唱的哪出。 “死的是替身?现在的还是替身?” “陛下何时有了这么多替身,我等怎么从未听过?” “对啊,这不太可能吧。” “冠军侯,您这是在开玩笑的,对吧,对吧?” 董承和王允等人等人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地看向苏曜,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出一丝玩笑的痕迹。 然而,苏曜那张冷淡的扑克脸上却看不出任何表情。 紧接着,站在苏曜身后的董勇叹了口气,走上前来,拱手解释道: “诸位公卿,冠军侯所言货真价实。” “经过我等昨日对董贼的连夜拷问,事情的原委现已查明清楚。” “董贼为了顺利潜逃,化解诸位公卿的反对,早在长安内乱前就偷偷的把真正的陛下交由亲信,悄悄带出京城,先行一步逃往西方。” “那董贼本想在之后在长安一番搜刮,随后裹挟诸位出京跟上,但他却没想到自己消息被董侍中走漏,我等趁势发动兵变,将其拖在了城中。” “而更让他绝望的是冠军侯的大军又兵贵神速,如神兵天降般的兵临城下,打破了董贼最后的希望。” “值此时刻,那董贼自知事不可为,但又不甘灰溜溜的失败,故而才灵机一动,想出以陛下替身为饵,在这未央宫正殿设下陷阱,给我等演了出大戏,企图诱杀诸位臣工。” “然而,正如诸位所见,邪不压正,董贼的阴谋并未得逞,冠军侯在千钧一发之际及时赶到,挽大厦之将倾,生擒董贼,救我等于火场之中。” “这” “真相竟然是这样的吗?” “这也太离谱了吧。” “难以置信,难以置信啊!” 面对苏曜与董承九真一假的发言,在场百官们议论纷纷,神色各异。 尤其是董承,他身为董卓与刘协的双料间谍,自认为对皇帝了如指掌,当即反对道: “陛下有替身一事,我怎不知?” “若真要转移陛下,那也董贼也应该安排我来做才对啊!” “可我全程对此事根本就毫不知情,不对劲,这不对劲啊!” 董承神情紧张,大喊大叫着向苏曜身边的刘协靠近,似是想要再详细确认一下。 然而,苏曜哪里会给他机会,直接一把伸手推开董承,冷哼道: “董侍中此言莫不是在指责本侯撒谎,欺君罔上,戏弄群臣不成?” 董承被苏曜一把推开,踉跄几步,脸色大变,连连摆手: “不敢,不敢,只是此事.” “事实非常清楚!” 苏曜断言道: “那假冒的陛下被董贼穿心而死就发生在你们面前,无数双眼睛都看的一清二楚。” “若非陛下有替身,这个孩子又是何人?” “莫不是你要说陛下死而复生,陪我来这演戏,糊弄诸位臣工?” 董承被苏曜问得哑口无言,脸色涨得通红,他张了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确实,昨日那惊心动魄的一幕还历历在目,董卓亲手弑杀“皇帝”的情景仿佛就在眼前。 而现在,苏曜带来的这个孩子,无论从身形、面容还是气质上,都与刘协极为相似,甚至可以说是如出一辙。 这让董承根本无法辩驳。 总不能真的是人死而复生了吧? 既然如此,陛下有替身就是铁一般的事实,而他董承竟然全程都蒙在鼓中。 难道说,不管是董卓还是陛下,都没有如表现的那般信任自己吗?! “事实就是如此。” 苏曜看董承哑口无言,点了点头说: “董侍中你不必难过,毕竟你才刚刚服侍陛下不久,对此事毫不知情也在情理之中。” “便是我,也是因为昔日孝灵皇帝曾有托孤之意,故而我才知陛下准备有替身一事。” “同样的,董勇身为陛下表哥,对此也是心知肚明。” 紧接着,苏曜看向董勇,示意道: “如何,我说的没有错吧?” 董勇愣了一下,虽然心中万般不爽,但依然还是绷着脸配合苏曜扯谎。 “冠军侯所言极是,陛下确实有替身一事,末将也略知一二。” 他顿了一顿,神色凝重地继续说道: “此事关乎陛下安危,孝灵皇帝在时便极为重视,一直秘而不宣,只有少数亲信知晓,末将也是因为与陛下亲近,才得以略知内情。” 苏曜董勇两人一唱一和,顿时把那些外臣们唬的是一愣一愣的。 这种皇室秘辛,他们心中纵有万般猜测,但到底不是当事人,总归无法证实。 很多人也就只能点点头默认了此事。 毕竟此事虽然离奇,但在这乱世之中,皇帝有替身也不足为奇。 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公然顶撞这个权势滔天,已经彻底掌控了长安城的冠军侯么? 人家光凭着几千铁骑就能一路把董卓数万人马的西凉铁军打翻,他们这些手无寸铁的朝臣又能做些什么? 现在又有陛下近臣的董勇作证,谁也不想在这个风口浪尖上,为了些许虚无缥缈的怀疑,就去得罪这位如日中天的冠军侯。 苏曜见群臣们逐渐接受了他的说辞,心中也不由松了口气。 这个小皇帝的任性,也着实是给他稍稍添了点麻烦。 但是只要现在坐实了陛下失踪一事,刘协这个“替身”也就能够正式的走上台前,在他身边自由行动了。 不得不说,把堂堂皇帝收成自己跟班,甭管这小家伙未来能力怎么样,这个爽还是蛮爽的。 如此一来既报了先帝知遇之恩,又完成了对公主老婆的承诺,还把小皇帝从注定悲剧的傀儡结局中解脱出来. 更关键的是,通过这件事,他在朝堂上竖立了绝对的权威。 苏曜心中暗自盘算,目光扫过群臣,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豪情。 他深知,这一步棋走对了,不仅解决了眼前的危机,更为他未来的大业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下来也可以更好的以朝廷的名义开展行动。 “冠军侯所言我等已然知晓。” “既如此,不知君侯下一步准备如何行事?我等又该当如何配合才好?” 下一步该当怎么做,众臣纷纷发言询问。 而对此,苏曜自然早已胸有成竹: “陛下失踪,我等自然应该派人加以寻找,但当务之急,乃是尽快稳定朝局,以防生乱。” 苏曜目光深邃,环视着在场的百官,继续说道: “董卓虽已被擒获,但其势力尚未完全肃清,各地诸侯亦蠢蠢欲动,天下局势依然动荡不安。” “故而,眼下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将这贼酋董卓明正典刑,以儆效尤,震慑宵小,以昭告天下我朝廷威望犹存!” 百官们闻言,纷纷点头赞同。 他们深知,在董卓的暴政下,朝廷威望不在,尤其是董卓最后向天下发信要求诸侯入关中讨苏一事,就是极大的隐患。 如今董卓速败,正该尽快将其处决,同时发出澄清告示,让各地诸侯不可轻举妄动。 “君侯所言极是。” 盖勋深吸口气,出言赞同道: “董贼大逆不道,恶贯满盈,不杀不足以正视听,正该尽快从严从速处决,以儆效尤。” “没错,董卓此贼,祸乱朝纲,残害忠良,欺压百姓,无恶不作,其罪行罄竹难书,必须严惩不贷!” 王允紧接着盖勋的话,亦是义愤填膺。 他们的话瞬间勾起了群臣被董卓压霸的回忆,一时间群臣激昂,纷纷要求严惩董卓,绝不能让他轻松就死了。 苏曜听了也是点了点头,赞同道:“诸位所言有理,董贼恶贯满盈不可轻饶,只是依各位之见,依我大汉律法,董贼该当如何处置,才彰显国法之威严,平万民之愤慨?” 如何处置董卓? 这一下可让群臣们来了精神。 顿时,众人畅所欲言。 有说将其斩首示众,脑袋挂在城门上,暴晒三年,以儆效尤;有说将其凌迟处死,千刀万剐,以解民愤;还有说将其五马分尸,车裂示众,彰显国法威严。 最终,苏曜觉得斩首太轻松,而凌迟又太残忍,不在汉律之列,最终大笔一钩,董卓的命运就是在长安城中心的街道上被五马分尸,处车裂之刑。 而除了其本人以外,谋逆之罪,三族夷灭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只不过,由于他的家人现在大多都藏在郿坞,一网打尽还需要些许时间。 于是乎,当天处决的就只有董卓本人和其在长安的个别家属。 刑场上,董卓被五大绑,跪在地上,面如死灰。 他愤怒的盯着苏曜,如果目光能杀人,他现在已经把苏曜杀了成千上万遍。 但是很可惜,他没有这样的超能力。 舌头被拔掉了的董卓只能发出“呜呜”的怒吼声,发出无力的抗议。 很快,在廷尉主管刑法的官员宣读董卓罪行完毕后,五匹骏马被驱赶向前,来到董卓身边。 那行刑的刽子手将绳索被紧紧套在了董卓的四肢和脖颈之上,将他牢牢地与马屁连接固定。 然后,就在苏曜一声行刑令下后,骏马们被骑手们驾驭,四散奔跑。 就这样,在无数围观官员和百姓的目光下,五匹骏马一声嘶鸣,马蹄奔腾,绳索紧绷,董卓的身体瞬间被撕裂成五块,鲜血四溅,场面惨烈至极。 而这惨烈的一幕不但没有让围观众人们畏惧恐慌,反而是引爆了一阵雷鸣般的欢呼之声。 “天呐,我不是在做梦吧?” “死了死了!” “董贼终于死了!” “冠军侯万岁!大汉万岁!” 欢呼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 百姓们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他们奋力的挥舞双臂,庆祝这个祸乱朝纲、残害忠良的恶贼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百官们更是激动不已,他们纷纷走下高台,来到刑场边缘,看着董贼那血糊糊的残躯拍手称快。 他们知道,董卓的死绝不仅是对他个人的惩罚,更是对天下所有作恶者的警示。 “董贼伏诛,天下太平!” 不少人都高呼着这样的口号,宣泄着心中的情绪,甚至竟然还有人想要趁乱闯进刑场,抢夺董卓的尸体,恨不得生啖其肉。 不过,这种太过夸张的限制场景的事情苏曜自然不会允许。 刑场周围,苏曜的士兵们维持着秩序,阻挡那些神情亢奋的群众,确保处决过程顺利进行。 紧接着,董卓在京的部分家属和亲信、残党等也被一一押送过来,挨个处决斩首。 当行刑完毕后,苏曜又立刻下令,将董卓首级取来,悬首城门,以儆效尤。 而与此同时,对于董卓在关中剩余的残党们苏曜自然也不会放过。 首先威胁最大的便是董卓那派出去在北方与张辽等人对峙的李儒所部。 那些西凉劲旅还有部分北军精锐拥有完整的编制和充足的野战力量。 倘若让他们逃出包围,那关中各地将处处烽烟,对于地方经济的破坏不可计量。 故而,在处刑了董卓后,苏曜当即找来吕布,升骑都尉,率领自己麾下的两千铁骑直扑北方,与张辽和于夫罗率领的匈奴骑手们夹击李儒。 吕布率领的铁骑如疾风骤雨般席卷北方,他们的马蹄声震撼着大地,所到之处,无不令敌人闻风丧胆。 张辽和于夫罗的匈奴骑手们早已等候多时,见吕布大军到来,顿时士气大振,双方迅速合兵一处,对李儒的部队展开了猛烈的攻势。 要说李儒部队乃是董卓嫡系的西凉劲旅,又有相当部分高顺带来的北军精锐,纵使不敌,也能给敌人造成相当损失。 然而,董卓的死讯就像一道晴天霹雳,瞬间击垮了李儒所部的士气。 尤其是当得知他们曾经效忠的领袖,那个权倾一时的董卓,竟然就这样被五马分尸,处车裂之刑,这让他们感到无比的震惊和绝望。 “董公死了?” “这不可能!董公怎么可能就这样死了?” “那咱们还在这里拼什么命啊!” 面对吕布与张辽等人的前后夹击,失去了主心骨的士兵们军心动摇,兵无战心。 李儒虽然有心重整士气,带领部队撤退,以图东山再起。 但是,高顺率领的北军却做出了和他们相反的决定。 “我等乃是朝廷的军队。” 高顺在战场上大喊道: “今董贼伏诛,尔等皆是朝廷叛逆,还不速速放下武器,投降免死!” 高顺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犹如洪钟大吕,振聋发聩。 他率领的北军将士们,原本就是忠于朝廷的军队,只是被董卓强行征召,才被迫成为了他的爪牙。 如今,董卓已死,他们自然不愿再为叛逆效力,纷纷响应高顺的号召,临阵起义。 高顺部北军的倒戈犹如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插入了李儒的心脏。 原本就士气低落的李儒部队,在高顺北军的倒戈之下,更是乱作一团,士兵们纷纷扔下武器,跪地投降,有的则四散奔逃,整个战场陷入了一片混乱。 李儒见状,脸色惨白如纸。 一向自诩智计百出的他在如此局面也是束手无策。 吕布,张辽,高顺,于夫罗等人各领所部,对李儒发动了最后的攻势。 吕布率领苏曜本部铁骑,自南面而来,其一马当先,手持方天画戟,如入无人之境,所向披靡,杀得李儒部队阵脚大乱。 而张辽等人亦不甘示弱,自北方发动攻势,他挥舞长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寒光,身后的于夫罗率领的匈奴骑手们也是勇猛异常,他们骑着快马,挥舞着弯刀,挽弓骑射,与李儒的部队展开激烈交锋。 比起他们两部全骑的大军,高顺的北军则是稳扎稳打,步步为营。 他们虽然人数不多,但都是精锐之师,战斗力极强。 在高顺的指挥下,北军将士们配合默契,抓住李儒部队混乱的空挡自东方斜插而入,如一把尖刀直抵其心腹。 如此三面夹击的攻势李儒哪里能够抵抗,他见势不妙,想要突围而逃。 然而,拼机动他哪里拼的过苏曜铁骑和游牧骑手? 吕布等人胜券在握,早已料到他的打算,在李儒逃跑前便已经提前包抄到位,一见他有异动当即纷纷围堵上来。 最终,经过一番激战,李儒在混战中被吕布一戟刺死,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 他带来的西凉劲旅也因此全军覆没,除战死的千余人外,余部皆被吕布和张辽等人收编。 至此,董卓势力残余的最后野战力量也被全军覆灭。 在地图上确认这个大胜的结果后,在长安完成了休整的苏曜没有浪费任何时间。 他立刻下令嘉奖三军,讨董功臣们各有封赏,除了一直跟在身边的赵云晋升骑都尉外,吕布也终于得偿所愿,拜中郎将并都督关中军事,与官复原职的京兆尹盖勋一同,两人一文一武的处理关中事物,一边搜寻那并不存在的皇帝线索,一边清剿当地盗贼和乱军,平定地方战乱,恢复当地生产等。 做完这些事情后,苏曜便带着赵云和王凌等人,先行领麾下千余精骑,一骑三马开始了一场东返洛阳的急行军。 而在苏曜之后,董勇也将即刻启程,他接过了董承的虎贲中郎将一职,率领虎贲禁军护送朝廷公卿东归洛阳。 不过,关中这里的事情其实还未完全结束。 在苏曜地图上,在这关中区域中仍然还有最后的一片小红点点。 那里正是董卓在其封地苦心经营的老巢郿坞。 不过对此,苏曜是毫不担心的。 因为他派出去负责主攻那里的乃是响当当的汉末三杰之一的皇甫嵩将军。 (本章完) 第735章 皇甫嵩披挂出击 第735章 皇甫嵩披挂出击 皇甫嵩,汉末三杰之一。 其人一生为人爱慎尽勤,先后上表陈谏有补益者五百余事,皆手书,毁草稿,不宣于外。 又不置亲信下士,门无留客,时人皆称其忠贤廉明。 其身经灵、少、献三帝,始终忠于朝廷,屡建战功,平乱维稳,虽多次被诬陷,但刚直不阿,不参与党锢,还谏言赦免。 忧国扶民,德布天下,为家国天下作出了重大贡献。 然而,也正因其这般性格,当董卓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时候,皇甫嵩才没有做出认可抵抗,在一纸诏命前就乖乖束手,差点被董卓砍了脑袋。 如今,苏曜诛董卓,解放朝廷,重振朝纲,皇甫嵩虽非苏曜亲信,但苏曜依然做到了任人唯贤,对其委以重任。 就在苏曜封吕布骑都尉,命其率大军出京直奔北方李儒大军的时候,皇甫嵩也得以重新拜将左将军,率领部分苏曜骑兵和城中西凉降卒以及部分北军西园残部等东拼四凑出了一支部队,西征郿坞,剿灭董卓最后的堡垒。 不过,比起吕布等人率领精骑在沙场上纵马疾驰的狂攻,皇甫嵩将军由于所带部队多为残部,人手有限,在面对郿坞坚城的时候,他理所当然的没有发动强攻,而是决定采用别的办法来拿下这座坚城。 且说当皇甫嵩率领大军抵达郿坞城下时,天色已近黄昏。 郿坞,这座董卓苦心经营多年的堡垒,依山傍水,城墙高大厚实,防御工事极为坚固不说,董卓还在这里囤积了可以备大军支撑三十年的庞大粮草和物资储备,准备在局势不利时作为最后的退路。 皇甫嵩站在城下,望着这座雄伟的堡垒,心中也不禁涌起一股敬意。 董卓虽然残暴不仁,但皇甫嵩也不得不承认,其在军事上的才能不容小觑,这座郿坞,便是董卓智慧和野心的结晶。 皇甫嵩很清楚,对于这样的城池,倘若强攻硬取,必将付出惨重代价。 故而,皇甫嵩在一番观察后并未急于攻城,而是下了休整围城的命令: “传令下去,全军休整,围而不攻。” 听到这个命令,别人姑且不提,皇甫嵩的从子皇甫郦便当即表示了反对: “叔父,我等何必如此保守?” “董贼伏诛,其党羽或死或降,关中大局已定。” “郿坞虽城高墙固,但却已是孤城一座,除了董贼家族人员和一些死忠的部将外,已无多少可用之兵。” “您如今重新掌兵,正该借此机会,立下赫赫战功,重树威望才是。” “围而不攻虽然稳妥,但迁延日久,即便取胜也会被那些撮饵小辈们抢了风头啊。” 皇甫郦声音急促,表情激动,对叔父皇甫嵩的决策是大为不解。 所谓撮饵小辈自然指的是北路军的吕布。 他们两方兵马几乎同时出发,肩负清剿董贼残党的使命。 比起区区骑都尉就领两千铁骑的吕布,皇甫嵩贵为左将军却也只不过是领三千余东拼西凑的残兵。 这让皇甫郦自然是暗中较劲,希望皇甫郦能够立下比吕布更辉煌的战功,重振皇甫家的威望。 皇甫嵩闻言,眉头微皱,他理解皇甫郦的心情,但更清楚眼下的局势。 皇甫嵩轻轻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 “郦儿啊,你有所不知,这用兵之道,非比寻常,当审时度势,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骑都尉吕布乃是陷阵猛将,他所面对的是李儒部也是在野外扎营布阵,与匈奴骑兵对峙,故而冠军侯给他多派骑兵,加强机动,正是要速战速决。” “而我军呢,做的是攻坚破城的任务,所面对的乃是固若金汤的郿坞坚城,城中守军虽不多,但依托地利,防御工事完善,粮草充足,足以坚守许久。” 皇甫嵩目光深邃,扫视着城墙上那些严阵以待的守军,继续说道: “强攻之下,我军必会伤亡惨重,即便最终能够破城,也是惨胜,得不偿失。” “这,那如此说来,这冠军侯岂不是在欺负人吗?” 皇甫郦当即大怒: “他给咱们派的就这点东拼四凑的残兵,还让咱们打这么难的敌人,莫不是想要借刀杀人,让咱们皇甫家去送死?!” 皇甫嵩闻言,脸色一沉,严厉地喝止了皇甫郦的胡言乱语: “住口!郦儿,你怎可如此诋毁冠军侯?” 皇甫郦被叔父的严厉呵斥吓了一跳,但他心中仍是不忿,小声嘟囔道: “叔父,侄儿只是就事论事,难道不是这样子吗?” “强攻又不能强攻,围城这里可是有号称三十年的粮食,咱们就这么扎在城外,难道要等上一辈子不成?” “到时候久战不克,迁延日久,怕是那冠军侯就能找到理由,一纸诏书就算不要您命,那夺了兵权也是少不了的,咱们这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小子安敢胡言!” 皇甫嵩闻言当即怒斥侄儿: “冠军侯如今虽然兵力不多,但其威势尤胜董贼三分,且一向我行我素,不在乎世人眼光。” “若是他想要我等性命,何必多此一举,还派兵相助?” “冠军侯能让你叔父我领兵来讨这郿坞,便是他相信我皇甫嵩有破城之能。”皇甫嵩声音沉稳,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信任,“他如此行事,自然有他的考量,我等只需尽心竭力,完成使命便可。” 皇甫郦被叔父的话说得哑口无言,他低下头,心中虽仍有不甘,但也不敢再反驳。 皇甫嵩见状,缓和了语气,继续说道: “郦儿,你年轻气盛,有冲劲是好事,但切不可鲁莽行事。” “用兵之道,并非只有蛮干,亦可智取,这即是古人兵法所云的上兵伐谋之策。” “便是眼下这郿坞,虽然城高墙固,但在我看来便也无甚困难,只要略施小计,不过旬日,其城必破也!” 皇甫郦闻言,眼睛一亮,连忙恭敬地行礼道: “叔父教训的是,侄儿知错。” “话说您当真可有破敌之策,还请速速告知侄儿!” 皇甫嵩听后抚须一笑,拍了拍皇甫郦的肩膀,说道: “欲要完胜此战,我等当以攻心为上,行四面楚歌之计,瓦解守兵斗志,则此城不攻可破也。” (本章完) 第736章 名将妙策破敌 第736章 名将妙策破敌 四面楚歌之计? 皇甫郦一听总算明白了叔父的意思。 昔日项羽被困垓下,汉军恐敌兵困兽犹斗,两败俱伤,便命兵士四面唱起楚歌,使得楚军燃思乡之情,忧楚地尽丧,士气低落,被瓦解斗志,终大败项羽。 如今,面对董卓军这些坚守郿坞的最终残党,皇甫嵩便也决定故技重施。 尤其是他军中有近半都是长安城中李氏兄弟临阵起义带出来的西凉战士,与这里的守兵大多有同乡之谊,正适合施展此计。 当即,皇甫嵩便找来了麾下同行的前董卓部将,李应和李利兄弟,先行询问两人守将及其城防情况。 “回将军,城中守将乃是董贼部将杨定。” “杨定?” 皇甫嵩闻言,微微皱眉,根本想不起此人来历。 这也难怪,由于苏曜的活跃,不但董卓的亲族高官如牛辅、李儒和董旻等人尽皆战死,就连历史上那些本该在董卓败亡后祸乱长安的残党李傕郭汜等人也全都被苏曜杀光。 杨定,这个在李傕郭汜执政时历任镇南和安西将军的郭汜部将此刻便是董卓军硕果仅存的少数高级将领。 但是,即便如此,在董卓在世时,他也完全是不够格被皇甫嵩认识的小将罢了。 “此人虽非名将,但据吾所知,亦是董贼麾下的一员悍将。” 李应提醒道: “他为人勇猛,对董贼亦是忠心耿耿,此番能被董贼派来后方守护郿坞老巢,便是明证。” 皇甫嵩听了点了点,表示理解: “董贼以军功起家,麾下多西凉勇士,悍勇之辈不胜枚举,确实不可小觑。” “但人非圣人,孰能无过?这杨定既然之前不显山露水,显然亦是有其不足所在的。” “他性情如何?有没有什么弱点,汝等又可知否?” “将军英明!” 就在李应沉吟犹豫的时候,李利紧跟着补充说道: “杨定此人虽然忠心悍勇,但是其勇猛有余,智谋不足。” “他性格直率,容易冲动,且贪财好色一个不落,在郭汜麾下时,便曾因争夺战利品的归属与我兄李傕部屡有不和,多次发生冲突,若非董贼和郭汜一味庇护我等早已将其砍杀。” 皇甫嵩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贪财好色之辈难有舍生忘死的勇气,这杨定如此性格倒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当即,皇甫嵩便下令执行攻心劝降之策。 他先是从容的在郿坞四周扎营,每日派出小股部队在城下喊话劝降,同时用箭矢将劝降书射入城中。 劝降书中,皇甫嵩并非迂腐的痛斥述说董卓的恶行,希望这些痛改前非,而是将心比心的为众人谋划未来的出路。 他先是详细的描述了董卓兵败身死的经过,言说冠军侯百战百胜势不可挡,天下大势浩浩汤汤,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如今董卓已俯首就戮,其势力土崩瓦解,天下大局已定,大势所趋,继续顽抗不过是徒劳无益。 紧接着,皇甫嵩又明言,朝廷诛杀董卓,讨伐郿坞,目标只在董卓亲族一党,只要城中守军愿意投降,朝廷将既往不咎,饶恕其性命,并根据其表现给予相应的安置和赏赐。 对于那些普通士兵,皇甫嵩保证他们可以获得赦免,愿意继续从军的战士将编入新的部队,想要回家的人也都可以一律放行发给盘缠,许其回归乡里,与家人团聚,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而对于将领们,皇甫嵩也承诺,只要他们愿意主动开城献降,不但允许他们保留原职,还会发给赏赐,许他们继续带兵为大汉效力,建功立业。 皇甫嵩的劝降书言辞恳切,逻辑清晰,既展现了朝廷的宽容和大度,又明确指出了继续抵抗的严重后果,具有很强的说服力。 其一经守军发现,便立刻在将士们中间引发了轩然大波。 “董公死了?” “这怎么可能?” “眼下我等该如何是好?” 郿坞城中,各方人员是议论纷纷,紧张不已。 没办法,董卓败亡的实在是太快了,明明前几日他们才接到董卓书信,要他们腾出房间和空地,准备迎接大军进驻。 谁曾想,转眼间不过数日,兵临城下的竟然是朝廷来讨的部队,带头者还是那赫赫声威的名将皇甫嵩。 不过,要说城内最恐惧的,还要数那些被安置在这里的董氏族人们。 他们没想到,成年有为的董家亲族竟然会全军覆没,眼下自己唯一的依靠就只剩守将杨定。 于是乎,在得知情况后,董氏族人们蜂拥而来,堵住杨定的大门哀嚎: “杨校尉,董公昔日待你不薄,你可不能抛下咱们不管啊!” “对啊对啊!” “咱们这里有三十年的粮食,只要坚持死守,我等唯杨校尉马首是瞻,钱粮女人校尉均可自取啊!” 杨定坐在大堂上,眉头紧锁,听着这些董氏族人们的哭诉和哀求,脸色阴沉不定。他深知,眼前的局势已经对他极为不利,董卓的败亡如同晴天霹雳,让他措手不及,作为董卓麾下的将领,自己此刻的处境也变得十分危险。 有那么一瞬间,杨定都想干脆投降得了。 但是,不得不说,财帛动人心,权力迷人眼。 本来只是个别部司马的自己如今因守郿坞被升校尉,董卓一死,他更是成了全城的支柱。 听那些董氏族人的说法,只要他愿意守城,那董家的钱财和女人就都属于自己了。 这比起朝廷开出的价码显然要高上许多。 他在战场上搏命不就是为了能好好享受吗,现在能在这城中当几十年的土皇帝,也不失为一件美事啊。 唯一的问题就是他能不能守住郿坞。 对于这个问题,目前杨定还是很有信心的,进攻者不过三千余人,他守兵数量虽然只有两千,但考虑守城优势可以说轻而易举。 但是,要凭这两千人坚守几十年,那杨定可就没有什么十足的把握了。 不过,要说让他轻易放弃眼前的富贵,那也绝不可能。 于是乎,杨定一边安抚董氏族人,趁机把权力攥在手中,另一边他也悄悄的派人出城谈判,坐地起价,希望谋取更大的利益。 不说拜将封侯吧,最起码这郿坞城的钱财都要归他所有吧。 然后最好再能给他外放一地,搞个太守当当。 他杨定不稀罕朝廷的高官,只要到外面当个土皇帝逍遥快活那就足以。 故而,对首次谈判,杨定可谓狮子大开口,不但要为自己保留军队和地盘,争取一个实权诸侯的地位,还顺带也保了手董氏族人,也算为自己的恩主尽了份努力。 然而,且不说如此得寸进尺的条件苏曜和朝廷都不可能接受,就凭皇甫嵩自己,屡铸京观,嫉恶如仇的性子,他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那些董贼余孽? 于是乎,皇甫嵩没有回绝,也没有答应,只是让李氏兄弟派出西凉军旧人入城继续谈判,与其虚与委蛇,同时加紧自己计策的布置。 就这样,不明就里的杨定与皇甫嵩的使者是你来我往,对每一个细节都锱铢必较,光谈判就搞了七八日的时间。 “不对啊!” “杨校尉,依我看咱们要不差不多就行了吧。” “这般拖延下去,感觉情况不妙啊。” 面对亲信的劝谏,杨定杨定心烦意乱。 漫长的谈判几乎耗尽了他的耐心,但是他又不想降低自己的待遇。 结果,就在杨定犹豫不决的时候,万事俱备的皇甫嵩一口气通盘否定了他的要求。 “告诉杨定,朝廷的耐心是有限的。” 皇甫嵩对前来传话的使者冷冷地说道: “他若真心投降,朝廷自会按照最初的承诺给予安置和赏赐,但若他贪得无厌,继续顽抗,那等待他的将是朝廷大军的铁蹄!” 杨定听完使者的汇报后,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没想到皇甫嵩如此不给面子,竟然敢糊弄自己! “打就打,我就不信你这点兵还能拿下我郿坞城来!” 杨定决定以打促谈,在守城战中给皇甫嵩来点教训,让他自己不好惹,给出更高的条件。 然而,他却没想到,自己之前摇摆的态度已经做出了极坏的表率。 由于杨定本身有意谈判,只是以郿坞和董氏族人为筹码,故而他并未严厉打击皇甫嵩对城内投射的劝降信等情况。 结果,在他这几日悄悄谈判的时候,皇甫嵩四面楚歌之计也没有停下,劝降信的影响也在城中愈发的扩散。 而且,不止是劝降信。 李应和李利等降将,这几日还组织了西凉老乡团每日在城下喊话劝降,夜夜高唱故乡之音,痛斥杨定不顾老乡死活,只谋自家私利。 乃至于当得知双方谈判破裂后,不少城中守军气的大骂杨定无耻,竟然连夜放下吊篮,趁夜逃亡投奔皇甫嵩军营。 郿坞城坚固的防御,就这样被皇甫嵩不费一兵一卒的撕开了裂口。 敌我之势异也。 这时,后知后觉的杨定才终于明白过来,自己这是中计被耍了。 他是又气又急,一下子就慌了神。 然而,局势的发展已不再能由其左右 (本章完) 第737章 郿坞城破,关中三辅平定 第737章 郿坞城破,关中三辅平定 夜色渐浓,郿坞城内外都笼罩在一片紧张而压抑的氛围之中。 杨定站在城楼上,望着城外密密麻麻的敌军,脸色铁青。 他没想到,自己的一时犹豫竟然让局势恶化到了如此地步。 城中守军的士气低落,逃兵现象日益严重,再这样下去,不用皇甫嵩攻城,郿坞自己就会不攻自破。 “杨校尉,不能再犹豫了!” 一名亲信急匆匆地跑来,神色慌张地说道: “城中的逃兵越来越多,每天都有几十上百人不见踪影,再这样下去,咱们就彻底完了呀!” 杨定又何尝不知? 他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 “这些废物!混账!胆小鬼!” “他们难道忘了董公昔日的恩惠吗?如今竟敢如此轻易的背叛!” 亲信见状,心中暗自叹了口气,但他也明白,此刻不是劝慰杨定的时候,逃兵现象已经严重到无法忽视的地步,必须尽快想出对策。 “校尉,现在不是追究逃兵责任的时候。” 亲信焦急地说道: “我们必须尽快想办法稳住军心,否则一旦城破,咱们所有人都难逃一死。” 杨定握紧拳头,想发作却又不得。 左右思量下,他最终只能一边加强巡逻防守,严查逃亡兵士,另一边则悄悄派出使者服软,不再拖延,按照之前谈好的条件执行,让皇甫嵩尽快来接收城池。 没错,杨定决定降了。 虽然没谈成镇守一方的太守,但是全额保留军队,升中郎将,而且郿坞财物任由他取用,能带多少就带多少也算还能接受。 然而,当他的亲信将皇甫嵩口信带回后,杨定顿时变得脸色铁青。 “什么?!” “他竟然敢变卦,不同意之前说好的条件了?!” 杨定仰天咆哮,其亲信则面露苦色。 原来,皇甫嵩在回信中明确表示,由于杨定拖延时间,意图不轨,朝廷对他的信任已经大打折扣。 现如今,他城中军心低落,大量逃兵都已证明郿坞陷落只是时间问题。 因此,杨定若想活命,必须接受更为苛刻的投降条件: 不但守军应当全部解除武装,由朝廷军队接管,杨定本人更是只能保留平民身份,不得再担任任何官职。 至于董氏族人,也不可能如之前说的那般得到朝廷的全部赦免。 董卓三代以内血亲必须斩草除根,除此以外的董氏族人也将被处以流放之刑。 听到了这个条件,杨定简直是怒不可遏,几乎失去了理智。 “打!” “这还降个屁啊降,他皇甫嵩莫不是以为我杨定是案板上鱼肉,任他宰割吗?!” 杨定怒目圆睁,胸膛剧烈起伏,整个人仿佛被愤怒的火焰所吞噬。他猛地一挥拳,将身旁的桌案砸得粉碎,木屑纷飞,散落一地。 “皇甫嵩这老匹夫,竟敢如此戏耍于我!”杨定咬牙切齿,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他以为我杨定是好欺负的吗?我定要让他知道,我西凉勇士的厉害!” 亲信见状,心中大惊,连忙上前劝阻: “校尉,万万不可冲动啊!如今城中局势已有失控之象,军心不稳,若再与皇甫嵩硬碰,只怕……” “住口!” 杨定怒喝一声,打断了亲信的话: “我意已决,无需多言!” “今晚,发动夜袭,我非要让那皇甫嵩好看!” 杨定虽然是怒火上头的决定,但是他不是没动一点脑子。 他知道自己打下去必无胜算,不过是想拿一场夜袭的胜利告诉皇甫嵩,他还有战斗力,还能打,以便把皇甫嵩重新拉回到谈判桌上,给自己争取条好的出路。 故而,他这次夜袭也不准备发动太大的规模,只是自己带六百精骑,偷鸡一波,占了便宜就走,证明自己的实力。 然而,杨定却没想到,自己的一切行动都在皇甫嵩的算计之中。 夜色如墨,寒风凛冽,郿坞城外的皇甫嵩大营内却是灯火通明,一片忙碌的景象。 皇甫嵩坐在中军大帐中,目光如炬,紧盯着桌上的地图,向帐中诸将交代注意事项,尤其是布置陷阱,预防杨定的夜袭。 “叔父,你确定杨定今天会来夜袭吗?” 皇甫郦心中打鼓,不敢相信杨定那厮还敢出城偷袭。然而,皇甫嵩却是抚须笑道: “今夜不来,明夜必也会来。” “如今攻守之势异也,他每拖一天,守军士气就会愈加低迷。” “我今天又特意拒绝了他的投降条件,若是李家兄弟所言他性格不差的话,此人必不会坐以待毙。” “你说,他除了夜袭,还能有什么办法?” 皇甫嵩的话让帐中诸将纷纷点头,对这位老将的智谋和洞察力深感敬佩。 “将军所言极是,那杨定贪生怕死,又自视甚高,绝不会甘心坐以待毙。” 李应点头赞同,沉吟片刻,接着说道: “只是,他若真来夜袭,我们该如何应对?” 皇甫嵩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说道: “咱们就在这布下天罗地网,静待他出城送死。” 说罢,皇甫嵩站起身来,走到地图前,指着几个关键位置说道: “此处,此处,还有此处,汝等当立即设下埋伏,其余人等枕戈待旦,杨定若来,必是有来无回。” 随着皇甫嵩的命令下达,整个大营立刻动了起来。 士兵们迅速集结,整理装备,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而另一边,对此一无所知的杨定也率领着他的六百精骑,在深夜时分打开城门,悄然向着皇甫嵩的大营发起冲击。 夜色中,马蹄声轻而急促,仿佛一群幽灵在黑暗中穿梭。 杨定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他发誓要让皇甫嵩付出惨重的代价。 “驾!”杨定一声令下,六百精骑如同离弦之箭,朝着皇甫嵩的大营冲去。 然而,当他们踏进大营时,却突然四周一片死寂,连个巡逻兵士都没有,这让杨定突然间心中警铃大作。 “不好,中计了!” 杨定脸色骤变,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慌忙下令让部队撤军回返。 然而,就在这时,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一道巨大的火墙突然在大营前升起,将杨定的精骑拦腰截断。 “放箭!放箭!” 随着皇甫嵩的一声令下,无数箭矢如同雨点般射向杨定的西凉骑士们。 杨定的精骑们顿时陷入了混乱之中,他们四处奔逃,却被火墙和箭矢死死地困住。 “跟我冲出去!”杨定怒吼一声,挥舞着手中的长刀,企图绕路冲过火墙。 然而,他的努力却是徒劳的。 皇甫嵩早已料到他的行动,已在火墙两侧埋伏了大量的长矛与弓弩手。 箭矢如雨,不断地射向杨定的骑士,将他们一一射杀。 杨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部下如被割的稻草一片片倒下,心中恐惧又愤怒。 “皇甫嵩,你这老匹夫,我杨定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杨定怒吼着,挥舞着长刀冲向火墙。 这是他唯一的机会,哪怕拼着被火焰烧伤,他也要逃出命来。 然而,就在这时,又一批弩机的嗡鸣声响起,失去了身边亲兵们的保护,一支支利箭直中杨定身躯。 其中,有一支刚好精准的射穿了他的喉咙,完成了终结一击。 杨定噗通一声掉落马下,他瞪大了眼睛,满满都是不甘和悔恨,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落得如此下场。 随着杨定的倒下,他的西凉骑士们彻底崩溃了。 除了被分割在外的部分骑士得以逃脱外,随杨定冲入营地的骑士们可谓是被皇甫嵩给一网打尽。 这场夜袭,以杨定的惨败而告终。 而得知城外杨定惨死后,城中诸将彻底没了抵抗的意志。 在第二天清晨,那个之前劝说杨定亲信副将便带人绑了董卓亲族,打开城门无条件向皇甫嵩投降。 很快的,在一车一车的物资被大军押送带走后,皇甫嵩直接一把大火,把郿坞城烧了个精光。 至此,关中平原最后的敌对势力也被完全肃清。 三辅之地,尽在苏曜掌握。 (本章完) 第738章 三河乱起,袁术跑路匆忙 第738章 三河乱起,袁术跑路匆忙 郿坞城,这座董卓苦心经营多年的堡垒,就这样在皇甫嵩的巧使妙计下而陷落。 这不但标志着董卓势力彻底的覆灭,董卓得到满门抄斩的惩罚,更关键的还要数郿坞城中董卓储备的大量粮草和物资。 郿坞储备的物资加上长安和关中的存粮,这一切到手使得苏曜终于可以放开手脚在自己如今实控的两京地区执行招兵买马的任务了。 一时间,在苏曜令下,司隶校尉部下的右扶风、左冯翊和京兆尹,以及弘农和河南尹全部都响应了苏曜的号召,开始招募流民或敢战之士,准备集中送往洛阳,优先补充被严重损耗的中央军序列。 而同样在司隶校尉部下的河内和河东两郡,则对该命令置若罔闻。 其中河东太守王邑报河东白波军势大,与其依涑水对峙,自保尚且艰难,实在是无力向中央输送兵士。 而河内太守王匡则是保持了微妙的沉默,在朝廷使者多番追问下,只说什么要防备黑山贼云云,不敢分心。 南阳郡首府,宛城。 郡守府内,苏曜看着信使报来的消息对王匡说法是嗤之以鼻: “我信他鬼话。” “黑内周边黑山势力早已被肃清,黑山校尉赵四郎现在正屯兵孟津。” “他王匡说什么防黑山,我看他防的怕是我苏曜吧。” 说罢,苏曜就把王匡标记上了贰臣名单,准备下来重点关照一下。 就这时,他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大笑: “哈哈,冠军侯怕是多心了呀。” “王太守为人谨慎持重,恐怕正因为赵校尉不在黑山,那大山里的群盗无人管束故方才渐生变故。” “如今咱们还是应该把目光放在眼下这里,接下来咱们是继续追击,还是班师回京,还要定个主意来才可啊。” 说话的骠骑将军、南阳太守、宛侯袁绍。 没错,袁绍又升官了,这一次跟着苏曜混了一波后,虽然最终没救驾成功,但随行覆灭董卓的功劳自然也少不了,故而他也得以裂土封侯,被顺水推舟的封在了南阳郡首府的宛县之内。 且说苏曜之前在一路从长安疾驰,到了洛阳稍作休整后便甲骑出击,大败孙坚。 这位江东猛虎,其霸业还未开始,就横死沙场,与魔王董卓一先一后的告别历史舞台。 而紧接着的,趁苏曜西征夺取南阳的袁术自然成为了他们下一个打击的目标。 不过,目标虽然定了,但是为了一波团灭孙坚,不管是苏曜亲领的精锐也好,还是那些协从作战的援军们,都已在连番大战和急行军后精疲力尽,亟待休整。 没有体力的精锐即便面对农夫的粪叉都会力不从心,更何苦据守南阳大城的袁术? 故而,在看了眼军队的消耗后,苏曜便带着本部人马,与汇合的袁绍残部还有张飞公孙瓒和太史慈的援军以及部分南阳郡义兵一同,进驻堵阳。 他们大军在城内外安营扎寨,战士们抓紧恢复体力,而工匠们则努力的修补武器和铠甲,苏曜也在饱睡一日后对着汇合的大军重新整编,集中骑兵力量,做好接下来直扑南阳郡首府宛城的准备。 然而,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是,袁术,这个之前野心勃勃牛气哄哄,背后狠狠捅刀子,还放狠话的家伙,竟然直接撒丫子溜了! “啊?” “放弃南阳?” “后将军何出此言啊。” 大将纪灵对于袁术的决定是一脸懵逼。 在他看来,苏曜虽来势汹汹,但是根基不稳,看着人多势众,但都是些长途跋涉、互不统属的联军,且连战过后兵困马乏。 而他们虽然失去了虎将孙坚,但依然据南阳雄城,兵多将广,再加之汝南陈留等地世家和诸侯或明或暗的支持,据城死守静待其变那是不成问题的呀。 倘若抓住机会,趁势大破敌军也是很有可能的呀。 这可不是纪灵脑袋发热,而是他看苏曜这么快过来,断定其必然是在己方与董卓东西夹击下不堪压力,抛下了西线先来对付他们东边的问题。 只要己方守上一阵,那苏曜讨不得好,西边董卓再发力一下,这苏曜被两面夹击进退维谷,覆灭就在旦夕之间! “天真!太天真了!” 袁术听得是大摇其头: “中郎将你是不了解那个混小子。”“虽然我极其厌恶他,但不得不承认那家伙打仗确实是有真本事的。” “攻城拔寨,这种常人数月难克的事情,他偏偏就总是打出一鼓而下的战绩。” “你说他根基不稳不假,但是我们根基又何曾牢固?” “南阳城虽城墙高大,人口众多,但咱们毕竟才刚刚接手,天知道这里会有多少里通外敌,与他暗通款曲的叛徒!” “倘若据城固守,我等恐是如坐针毡,时刻都有被叛徒出卖的可能。” “更别提,你想要指望董卓发力已不可能。” “这,后将军这是何意?”纪灵打了个激灵,“难道说?” “没错。”袁术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刚刚前方线人传讯,董卓亡了!” 袁术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纪灵的心头,让他瞬间呆立当场,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董卓亡了?” 纪灵喃喃自语,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曾经权倾一时,让天下诸侯闻风丧胆的董卓,竟然就这样轻易地陨落了。 “这怎么可能?就这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他如何能够做到这样的事情。” 纪灵挥舞了下拳头,整个人都抓狂了: “函谷关和潼关两大雄关,还有那肴涵天险竟然都阻不住他吗?” “莫非,董卓人心尽丧如斯,他一路过去都是望风而降吗?” “虽不中亦不远矣!” 袁术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正如我所说,那个小混蛋确实不一般。” “我本以为他不过是个武夫,仗着勇猛和运气才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但事实证明,此人不仅武艺高强,智谋和算计亦是深不可测。” “函谷关他找了内应协助开城姑且不论,攻潼关时据说他竟然调动了数万匈奴铁骑从北方南下策应。” “最后那董卓穷途末路,墙倒众人推,长安城中的将士们和公卿一起发动兵变把他彻底困死在未央宫中。” 袁术的话语中充满了对苏曜的忌惮和无奈。 他深知,自己虽然占据了南阳,但面对此刻的苏曜,他实在心中没底,不敢舍命一搏。 “那,那这可该如何是好。” 纪灵终于慌了神: “这冠军侯没了后顾之忧,携讨董大胜之声威,讨伐我等,南阳城自然是守不住的。” “但是,咱们就算是跑,那又能逃到哪里?” “天下大局已定,我等恐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无路可逃啊!” 面对惊慌失措的纪灵,袁术冷笑一声: “我本以为也是如此。” “但如今看来,天无绝人之路,那姓苏的狂妄自大,意图拥立万年公主登基,洛阳已乱作一团。” “我等只要尽快跑路,他后院起火,自然无暇顾及咱们。” “到时候,他若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搞出牝鸡司晨的乱象,那咱们就可趁势举大旗讨苏,真乃是绝地逢生是也。” (本章完) 第739章 苏曜入南阳,群臣议前路 第739章 苏曜入南阳,群臣议前路 南阳城。 纪灵听了袁术说得情况后,当即大喜过望: “竟然还有这种好事?” “妙极,真是妙极啊!” “末将早看将军龙行虎步,顾盼生威不似凡人,有帝王之资。” “如今,我等身处逆境,却又绝境逢生,此非人力,实乃天命也!” 纪灵一番吹捧听得袁术是心怒放。 理所当然的,那姓苏的小鬼自己作死,这天下就没有比他更加高贵又有威望的人能来主持的大局了。 什么?你说还有个骠骑将军袁本初? 不过是苏曜走狗罢了,安敢与他独立抗苏的袁公路相提并论。 但是,心中爽归爽,袁术知道自己现在还没到可以安心的时候,苏曜大军随时可能出发威胁他的安全。 “事不宜迟,通知所有人,咱们即刻准备撤离!” 袁术大手一挥,下令众人做好撤军准备: “先去汝阳,那里乃是我袁氏根基。” “这,汝阳与南阳紧密相连,倘若苏曜追来又该如何?”有文官问道。 “不管他!” 袁术阴着脸: “我军兵士多是训练不足的新丁,在他后方自乱之前绝不可与他正面对抗。” “倘若他追来汝阳,那咱们就一路往沛国去。” “倘若他追来沛国,咱们一路再往寿春!” “总之,咱们是能在中原就在中原,倘若中原站不住脚,那就一路撤往淮南和江左去!” “快快快,都别废话了,赶紧收拾收拾快走!” 袁术的话音刚落,南阳城内顿时陷入一片忙乱之中。 将士们纷纷开始收拾行装,准备撤离南阳。 文官们则忙着整理文书和财物,时间紧急,他们只能一边烧毁重要文件,一边挑选带上些便宜携带的财物。 忙乱中,不少人都在暗自抱怨叹息,本以为拿下了这天下首郡的南阳,正是时来运转,该过好日子了。 没想到,这福都没来得及享,就又匆匆撤出,不知前路何在。 袁术望着忙碌的将士们,脸色也是阴沉如水。 他又何尝不知,自己这一走,南阳便彻底落入了苏曜之手。 这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然而,袁术更清楚,眼下的局势对他极为不利。 苏曜不但拿下了洛阳,如今更是掌控了关中腹地。 而反观他袁公路,南阳郡这两个月下来都还没有完全掌握,这要如何与之对抗? 毫无疑问,若是继续与苏曜硬碰硬,只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绝境。 逃跑虽然可耻,但是有用。 “苏曜啊苏曜!” 袁术阴恻恻道: “须知骄兵必败,你以为自己兵强马壮,武勇过人,掌握朝廷就能为所欲为吗?” “我袁公路会看着你的,我就不信你搞这么大的事情,还能继续一帆风顺下去了!” “待你焦头烂额,我定然会杀个回马枪,把被你夺走的东西都一一夺回来!” “你就等着瞧好吧!”就这样,带着浓浓的怨恨,袁术跑路了。 数日后,苏曜再一次兵不血刃,进驻南阳。 南阳郡守府。 “这袁术玩的还挺溜,跑的倒快。” 苏曜捏了下鼻尖,问在场众人: “眼下咱们该如何行动,各位有什么看法,都讲一讲吧。” 由于袁术跑路,眼下他们的选择无非是追击或者班师的二选一。 对此,文武官员们是众说纷纭,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首先站出来向苏曜旗帜鲜明表达态度的人竟然是袁绍袁本初: “苏君侯请听我一言。” 袁绍出列拱手,侃侃而谈: “那袁公路背信弃义,公然袭击我讨董联军,抢夺南阳,其野心勃勃,狡猾多端可见一斑。” “只可恨他往日隐藏太深,身为同族兄弟我竟然都未能识得他本来面目。” “如今,他率众出逃,无尺寸之地,我等正该穷追不舍,斩草除根永绝后患才是。” “苏君侯且不可半途而废,养虎为患是也。” 袁绍的发言非常犀利,直指核心。 讨董联盟时,别管天下其他诸侯居心如何,私下里怎么表现,大家起码面子上都还是你好我好,未有一人如那孙坚和袁术这般,明目张胆的趁火打劫,以为董卓策应。 如此作为,可以说已经是明牌造反了。 如今既然已经拿下了南阳,就该乘胜追击,把袁术一举消灭为好。 袁绍的话顿时引来了以赵云、张飞、公孙瓒和太史慈等人为首武将们的全力支持。 他们中有的人是单纯出于义愤和大义,也有的人则是纯粹眼红那就在手边的大功。 要知道,苏曜西征讨董,虽然出了点意外,没把皇帝救回来,但是董卓覆灭亦是大功一件。 因此,吕布、赵云、张辽、袁绍和王凌等随行人员与参与长安政变的朝廷公卿和起义将士们人人升官,这怎能不让他们镇守后方的人眼红心热? 于是乎,一时间请战之声不绝于耳,人人都在争做先锋,希望第一个追击袁术,生怕过了这村儿就没了这店儿,到时候天下太平,他们英雄无用武之地。 这一幕看得袁绍心中暗喜,正准备再填把柴火的时候,突然王凌和牵招等人趁着请战声刚刚停下的瞬间,出言表示了反对: “苏君侯,国不可一日无君啊!” “如今南阳平定,京师安全无忧,最要紧的事情不是追击那丧家之犬袁术,而是速速回京,拥立新君,稳定朝纲,安定天下民心!” 拥立新君,稳定朝纲!” 王凌的话掷地有声,如同惊雷一般在议事厅内炸响,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他目光炯炯的扫视众人,尤其是瞪了眼袁绍,继续说道: “如今陛下失踪,天下无主,人心惶惶,若不尽快拥立新君,稳定朝纲,只怕会生乱子。” 紧跟着牵招也随声附和道: “王兄说的没错,君侯。” “袁术虽然带兵逃窜,但其已是丧家之犬,不足为虑。” “只要新君正位,天下归心,对此这等贼子,只需一道诏书,号召周边诸侯讨伐即可,根本无需君侯亲自出手。” “反倒是洛阳局势令人忧心。” “如今皇位空悬,君侯又久不在京,倘若那些公卿权贵们心怀二心,私下里勾结诸侯,图谋不轨,那才是大麻烦啊。” 牵招的声音沉稳有力,在他发言后不少人也是悚然一惊。 昔日洛阳和长安的变故殷鉴不远,那些公卿权贵们,谁能保证他们这次真就能服服帖帖,老实等着自己等人讨袁呢? 一时间,郡守府内空气凝重。 追击还是回京,似乎不管怎么选都可能会引发严重的后果。 (本章完) 第740章 袁本初居心不良,贾文和献计献策 第740章 袁本初居心不良,贾文和献计献策 “各位多虑了。” 袁绍见局面僵持不下,连忙站出来说道: “冠军侯威加海内,天下谁人不服?” “那些公卿权贵,若非苏君侯救援,还在董卓的暴政下哀嚎,他们岂敢轻举妄动?” “更别提,我们飞骑驰援在先,长安迁来朝廷公卿许多人还在半路,尚未抵达洛阳。” “拥立新君虽然重要,但亦不可仓促为之,尤其是君侯属意的万年公主,如此破天荒之事,即便有讨董之功也有不少人都难以支持,更别提如今天下还有一个高举反旗的袁公路在了。” 袁绍言辞凿凿,一力推动讨伐袁术的议案。 如此自然不全是为了公义。 不提两人如今在南阳反目,刀柄相见的恩怨。 就说作为同样顶着袁家名号的二人,他们之间意识形态上的竞争也已经趋于白热化。 本来袁绍在南阳可以号召影响汝南老家的世家们,轻易的获得人才和资源。 然而,倘若放任袁术逃过去,那显然自己的影响就难以发挥作用。 这时,若是能利用苏曜的强军,剪除自己的竞争对手,那实在是大好事一件。 这样一来袁绍下来就可以凭着自己的威望和骠骑将军的名号,从容的把影响力扩张到豫东和淮南,然后进一步的影响荆州和青兖等地。 如此,霸业可期也。 这就是袁绍回来后和郭图等谋士们商量出来的借刀杀人之计。 没错,袁绍至今也依然没有放弃争夺天下的想法。 他虽然表面上大为赞同,甚至极力推荐苏曜之前透露的拥立万年的提议。 但是实际上,就像袁术一样,袁绍认为苏曜此计乃是自取灭亡的臭棋一步。 天下诸侯,尤其是刘氏诸侯们绝不可能认同这样的做法。 女帝登基之日,便是又一轮天下大乱的开始。 正是怀抱着这样的算计,袁绍才如此支持苏曜的决定,并且无论如何都要在万年登基前,借苏曜之手把自己的好兄弟袁术先给他干死。 而几乎是只差一点点,袁绍的计划就要成功了。 毕竟,作为在场权势仅此于苏曜的大员,不管是威望还是地位,袁绍说起话来都是分量十足。 王凌和牵招等人根本就说不过他。 而武斗派的苏曜同样也比较倾向于先解决眼前的敌人。 不过,在看到袁绍如此积极的为自己出谋划策后,苏曜本能的嗅到了一些阴谋的味道。 这要是个其他谋士的发言也就算了,但这袁本初会这么好心? 不信。 苏曜沉吟了片刻,心念电转,忽然把目光放到一直保持沉默的贾诩身上。 没错,贾诩也回来了。 随着讨董的胜利,之前一直坐镇弘农,与甄姜一起保证后勤的贾诩也正式转正军师中郎将一职,并且与苏曜一同回返东都,随侍左右。而苏曜之所以把贾诩带在身边,看中的除了这位毒士常常一针见血的分析外,更关键的就是贾诩他本人没有任何派系立场。 虽然苏曜现在麾下也有了如卢植、荀彧和钟繇等大名鼎鼎的名士和谋臣。 但是这些人,毫无疑问的都有自己的倾向和立场。 当大家目标一致时,他们是极好的帮手,苏曜对他们也是委以重任,甚为倚重。 但如今,在拥立女帝的问题上,他们显然并不能完全站在自己一边,认可万年。 在苏曜这次驰援南阳,经过洛阳时,他只是稍微透露了一下想法,便立刻遭到了大量的反对。 对此,苏曜可以理解,但他却不可能为此改变自己的决定。 于是乎,贾诩的意义就突然了出来。 与抱团在一起的荀彧、钟繇等中原世家的谋士们不同,贾诩出身凉州世家,与中原世家格格不入,又是董卓降将,想要站稳脚跟除了紧跟自己外别无选择。 故而,苏曜才会破格的直接把这个降将一步拉进的自己的核心,就是希望让贾诩查漏补缺,同时抗衡其他势力的影响。 倘若是贾诩的话,他一定能站在自己的角度,给出些非常有用的建议。 于是乎,苏曜轻咳两声后,立刻把这个站在喧嚣人群外,闭目养神试图隐身的贾诩叫了出来: “军师何故沉默,可是另有高见,还请细细道来。” 贾诩闻言,缓缓睁开眼,目光在苏曜和袁绍等人身上扫过,最终定格在苏曜身上,微微一笑道: “君侯明鉴,属下并非沉默,只是在思索如何方能两全其美。” “如今君侯问及,诩确实有些不成熟的想法,只是恐徒惹人笑,还望君侯借一步说话。” 苏曜一听,就知道他一定也是要背袁绍,当即笑了笑,暂且搁置了会议,与贾诩一起来到后宅。 果然,贾诩几句话便把袁绍的小心思说了个透彻,听得苏曜不由点头: “那依文和之见,咱们就放了这袁术,尽快回京?” 贾诩缓缓的摇头: “回京是必须要尽快的,但袁术也不能轻易就放过。” “袁公路与君侯公然作对,如今虽然元气大伤,但若让他盘踞汝阳,以袁家威望定然很快就会恢复过来。” “而袁绍虽然君侯让他守南阳,但有荆州刘表在,袁绍很难扩张势力,被困于一郡之地,难以与袁术相抗。” “故而,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君侯下来专注于京师事物的时候,让这两方能保持个相对均势的存在。” “一边要打击袁术,另一边也不能让袁绍做大。” “如此,派一大将随袁绍出击,尾随追击袁术,将其逐出汝南后就暂且收手,坐看两袁相争他们的汝南老家就是个最好的办法。” “而君侯则可以趁此时机,利用关中和洛阳的人力物力,抓紧壮大实力,补充中央军的损耗,同时对付洛阳周边那些不听话,反对新君的势力。” “尤其是河东与河内两郡,三河乃京师屏障,今君侯已收服关中三辅,只差此两郡,君侯便可将司隶两京全境收入囊中,而这才是君侯问鼎天下的根基所在。” 问鼎天下。 听到贾诩的话后,苏曜嘴角微不可查的挂起了一丝弧线。 (本章完) 第741章 苏曜谋三河,袁术设伏击 第741章 苏曜谋三河,袁术设伏击 三河之地。 乃是指河南,河内与河东三郡。 一如三辅乃是长安的腹地与屏障一样,三河之地对于洛阳其重要性亦更加显著。 因其分别为夏商周王朝腹地,因此亦是“中原”的代名词。 《史记·货殖列传》载:“昔唐人都河东,殷人都河内,周人都河南,夫三河在天下之中,若鼎足,王者所更居也,建国各数百千岁。” 河南郡,作为如今京师洛阳的所在郡县,其重要性自然是独一无二。 它不仅是汉朝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更是天下士人的汇聚之地,对于稳定朝局、凝聚人心具有至关重要的旗帜作用。 如今董卓烧洛阳的故事没有发生,洛阳作为帝都依然发挥着至关重要的正统性意义。 只要洛阳还在,天下人心就不至于分崩离析。 但是,仅靠河南一地,显而易见是无法供给繁华京师的需求的。 这时,河内与河东两地的重要性就突显了出来。 河内郡位于黄河北岸,与河南郡隔河相望,是洛阳的北方门户。 其地势平坦,河流纵横,土地肥沃,人口众多,在西汉末年就已经取代关中成为了大汉的经济中心。 而河东郡,则位于洛阳的西北,黄河之东,与河内郡共同构成了洛阳的北方防线。 河东之地虽然土地和人口不如河内繁盛,但这里却是大汉最重要的盐铁基地,是大汉铁骑强军的根基之所在。 这不仅仅是因为其提供大量铁矿供洛阳工匠打造精锐装备,更因为大汉盐铁专营,河东郡以一郡之力提供给了中央大量的财政支持。 可以说三河之地的稳固,直接关系到洛阳的安全与稳定,乃是货真价实的王霸之基也。 “三河自古出精兵。” “重新掌握三河之地,君侯便可以此为根基,重建三河骑士精锐。” “届时,一手握朝廷正统,一手握铁血强军,君侯大业何愁不成?天下又有谁人敢质疑君侯的决定呢?” 听了贾诩分析后,苏曜眼中精光一闪,哈哈笑道: “文和所言极是,我也早有全取三河之意。” “不过那王匡和王邑都无甚过错,不好下手,故而才想先拿这袁术开刀。” 没错,身为一个战狂玩家,自然是地图上哪有红点打哪里。 虽然苏曜在讨伐董卓的时候就已经先定下了全取司隶的战略,但是等到这次回来,王匡和王邑虽然对他命令推三阻四,但到底也没有像袁术这般造反。 想要拿下他们,实在是缺乏一个充分的理由。 总不能自己主动出击挑起天下大乱吧? 那家伙怕不是自己的外交声望直接就会变成两三面刀臭名昭著。 对此,贾诩抚须一笑: “君侯多虑了,您这是还没有转过弯来呀。” 在苏曜疑惑的目光中,贾诩从容解释。 原因很简单,苏曜做惯了将军,根本没想到利用朝廷的力量。 “王匡和王邑无甚过错不假,咱们也没必要直接出兵讨伐。” “君侯只需要两步便可明辨其忠奸。” “首先就是趁公主登基,召其入京述职观典。” “然后将其转封京官,再派君侯心腹接管当地便可。” “此乃朝廷驾驭地方之术也。” 贾诩微微一笑,继续说道: “倘若他们接受了任命,那么君侯便可不费一兵一卒尽取三河之地。” “倘若他们推三阻四,拒绝入京,那便是公然违抗朝廷旨意,君侯便有了名正言顺的借口对其采取行动。” “到时候再出兵讨伐,行堂堂正正之师,天下谁能说个不字?” 这便是奉天子以令不臣的力量。 手握朝廷正统,一切都可以出师有名。 贾诩的话也让苏曜马上回过神来。他这才发现,在以往游戏中只是加些buff的控制汉帝,如今竟然变得如此灵活和强大。 这也太实在了吧。 这南阳郡,我是一刻也待不住了! 计议既定,苏曜在休息一日后便立刻下令班师回京。 不过他也没有就这么放了袁术。 按照贾诩的计策,苏曜派出了太史慈和公孙瓒等援兵,让他们与袁绍一同,组织追击袁术。 “不要赶尽杀绝,将其适当削弱,逐出中原便可。” 临行前,苏曜暗地里交代道: “接下来我要集中精神在中原事务上,东南这边不可让任意一方坐大。” “你们看差不多了就带兵回去,剩下的事情交给袁绍让他们自己解决去罢。” “末将领命!” 当即,公孙瓒与太史慈等人各领所部,整军出击。 袁绍得知此事后心中一阵失望。 虽然苏曜派兵出击,但到底并非本人,他很怀疑这些人是否能发挥什么作用。 但是,有总比没有要强。 已经与袁术结下深仇的袁绍也是全力以赴,动员了手边几乎所有的部队对袁术穷追猛打。 袁绍的关东骑士与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们组成了一支先锋队,撵着袁术屁股后面骑射骚扰,不停的顿刀子割肉。 这家伙,可把袁术气了个够呛。 “狗日的!” “要是那姓苏的也就罢了,不过是些个义从胡骑安敢如此欺我?!” “来人,给我拿出地图,我要给他们狠狠的打个伏击!” 袁术在逃亡途中,得知苏曜本人没来,追击的只是袁绍残部和辽东与青州的援兵后,顿时怒火中烧。 自负的袁术认为,自己打不过苏曜还能打不过这些啰啰? 于是乎,在后军与追兵的先锋骑士们短暂交战后,袁术便决定在汝南找个地方,打场伏击,狠狠的教训下这些追兵。 要知道,这汝南可是他的老家,虽然他现在是狼狈行军,但主场作战找些地方坑一下那些辽东来的客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当即,袁术便派出了雷薄和陈兰两员大将出战设伏。 雷薄和陈兰两人都是袁术麾下出身汝南的别部司马,在袁术夺取南阳后带部众前来投效,这一次对在这家门口爆发的战斗充满信心。 他们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很快便为袁术挑选了一处绝佳的伏击地点——一片位于河流道路旁的密林。 此地乃是他们东行的必经之路,其南边靠水,北边靠林,人烟稀少,乃是设伏的绝佳地段。 在得到袁术的首肯后,两人便立刻先带部曲急行向前,脱离大部队,悄悄地进入了密林之中,开始布置伏击圈,他们砍伐树木,设置陷阱,准备给追击的敌军来个迎头痛击。 而另一边,公孙瓒和太史慈率领的追击部队正沿着官道,紧追不舍。 他们虽然知道袁术逃跑的方向,但沿途的地形复杂,道路崎岖,给追击带来了很大的困难。 不过,凭借着出色的骑术和顽强的斗志,他们还是逐渐逼近了袁术的大军。 惨烈的伏击战即将爆发,袁术看着越来越近的敌人心中充满了扭曲的快感。 然而,很快他便发现了事情不对。 敌人并未莽撞追来,反而是派出探骑深入密林,一改之前穷追猛打的作风,稳扎稳打的清除他设下的阻碍。 “什么情况?” “莫非咱们的伏击暴露了吗?” “不管了,不能让他们继续这么向里摸了,全军出击,给我打,给我狠狠的打!” 在发现敌军没有中计进入包围网后,袁术担心伏兵败露,反被所乘,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提前发动,全军出击猛击这股追兵。 (本章完) 第742章 白马义从破敌阵,苏曜回京办大典 第742章 白马义从破敌阵,苏曜回京办大典 午后,汝南郡官道旁。 密集的箭雨声打破了林间的宁静。 面对突然分兵,派探骑入林的追兵,袁术迫于无奈提前发动了陷阱。 这个时机有点不是太好。 苏曜派来追兵的先锋人数不多,只有三四千骑,在袁术的计划中是想要利用自己后军勾引诈败,引这些人深入林间后再一齐发动攻势,争取将这些追兵一网打尽,彻底断绝追兵的威胁。 失去了高机动性的骑兵部队,只靠两条腿的步兵,自然就不会再对他造成什么威胁了。 但是,袁术显然低估了对手。 这支先锋骑士除了千余袁绍的骑兵外,剩下近三千人都是公孙瓒亲领的白马义从。 这些人骁勇善射,乃是辽东赫赫有名的精锐,不管是在白山黑水间对抗高句丽和扶余人,还是在大草原上对阵鲜卑与乌桓的骑手,他们都有着丰富的经验。 胡人擅伏击,白马义从更擅长打的就是反伏击,更别提袁绍本人也是汝南出身,对这里的地形险要并不陌生,袁术想要通过简单的伏击就解决对手显然是痴人说梦。 “杀!” “让这公子哥好好见识一下我辽东猛士的厉害!” 公孙瓒大喝一声,虽然分兵进入林地的只不过千余骑,但他面对突然袭来的雷薄和陈兰的数千伏兵却是毫不畏惧。 只见白马义从们手持长枪和弓箭,骑术精湛,在密林间穿梭自如,宛如一道道白色的闪电,在投射了一轮箭雨后当即直扑袁术的伏兵。 雷薄和陈兰见状,脸色大变,他们本以为凭借地形之利和人数优势,能够轻松解决这股追兵,却没想到对方竟如此勇猛,反击之势如此凌厉。 “不要慌,稳住阵脚!”雷薄大声喊道,试图稳定军心。 然而,在白马义从的迅猛攻势下,他的声音很快就被战场上的喧嚣所淹没。 直到这一刻,雷薄才清醒的认识到,百战精兵的白马义从与他手下这些乡勇壮丁组成的部曲差距究竟有多么大。 听着身边呼啸的箭雨和战士们的哀嚎与惨呼,陈兰大喝一声,挥舞手中大刀,带着亲兵直冲公孙瓒而去。 兵士们的战斗已经没有什么悬念了,想要反败为胜,唯有擒贼擒王这一个办法。 在刚才的战斗中,陈兰已发现公孙瓒就是白马义从的首领,只要将其击毙,这股追兵便不攻自破。 然而,公孙瓒岂是易于之辈? 他身为辽东名将,武艺高强,经验丰富。 见到陈兰的率众从林影间突然杀出,他不惧反笑,当即呼哨一声也领着身边亲兵迎上。 在这一片混乱的战场上,不经意间,双方大将触发了一场斗将单挑。 只见两骑交锋,枪来刀往,战得难解难分。 公孙瓒枪法凌厉,每一枪都直指陈兰要害,而陈兰刀法沉稳,每一刀都力大势沉,试图压制公孙瓒的攻势。 时间飞逝,刀光剑影间,很快两人便斗了十数合,依然不分胜负。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公孙瓒已完全看穿了陈兰的虚实。 “哼,就这点本事也敢来送死!” 公孙瓒冷哼一声,瞅准时机,一枪刺出,正中陈兰肩膀。陈兰惨叫一声,险些跌落马下,他咬牙强忍疼痛,想要转身逃跑,招呼亲兵前来救援。 但是,公孙瓒却没有给他任何机会。 只见公孙瓒拍马追上,一侧头避过了陈兰亲兵拦截的枪尖,挺枪就是又是一击,这一刺枪尖直接则贯穿了陈兰的胸膛。 陈兰瞪大了眼睛,满是不甘地坠马跌落在地,为自己愚蠢的投机付出了血的代价。 他的死,也彻底击垮了袁术这股伏兵的士气。 见陈兰战死,雷薄心生惧意,不敢再战连忙鸣金撤兵。 金锣之声响彻战场,袁术的兵士们顿时士气崩溃,他们四处奔逃,想要逃离这片死亡之地。 这一下,顿时战场的局势就进入了白马义从们最喜欢的追杀环节。 公孙瓒大喝一声,顿时全军压上,亲领白马义从们展开了快乐的追杀。 在公孙瓒的率领下,白马义从们如入无人之境,所到之处,袁术的兵士们纷纷倒下。 他们或是被长枪刺死,或是被弓箭射杀,整个战场变成了一片血海。 最终,还是纪灵与张勋二将,率领袁术本部人马杀来,靠着人多势众方才阻止了公孙瓒的追杀。 但是这一仗打下来,袁术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不但葬送了两千多兵士的性命,更是死了一员大将陈兰,还让本就不稳的军心更加低迷。 袁术望着战场上横七竖八的尸体,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伏击竟然会如此轻易地被公孙瓒识破,并且反遭重创。 若是平时,那个临阵脱逃的废物雷薄定然已被他砍头示众,以儆效尤。 然而,现在的袁术却不敢再从重处罚,生怕人心散了,那些投效过来的人纷纷跑路。 于是乎,迫于无奈的袁术只能表演了一出为人大度的戏码,安抚了下众人,然后二话不说的连夜闷头跑路。 经此一战后,袁术再也不敢搞什么埋伏反击的骚操作了,一心当个缩头乌龟,对于那些追在屁股后面骚扰的白马义从们只是一心防御,不再做任何主动出击的动作。 这一下,反倒公孙瓒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了。 袁术的部队毕竟人多势众,他们骑射骚扰每天虽然也能啃个一二三百人,但是对于尚有数万兵马的袁术来说也无法伤其筋骨,难以对其造成致命打击。 不过还好,他们的任务也不是歼灭袁术。 在公孙瓒的白马义从身后,还有近万的袁绍部队与太史慈的青州兵压阵。 这些人的存在让袁术不敢在汝南久留,一路匆匆东逃,被撵的越来越远,离开了中原腹地。 而在中原腹地的核心——洛阳城中,苏曜与东迁回来的文武百官们也先后抵达。 一场别开生面的女皇登基大典,也开始了紧锣密鼓的筹备工作。 (本章完) 第743章 街头风波,红儿据理力争 第743章 街头风波,红儿据理力争 上午,洛阳城,街巷。 随着一张张告示被贴出,百姓们人头攒动,交头接耳。 “你们听说了吗?” “皇帝被董贼的亲信掳走,下落不明,恐怕是回不来了,朝廷要拥立新君登基。” “按说这都无所谓,毕竟谁当皇帝不是当,咱们照常纳粮便是。” “可是这次不一样啊,那新皇帝,听说竟是个女人!” “什么?女皇帝?!” 听到这个消息,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议论声此起彼伏: “这怎么可能?自古以来,哪有女人做皇帝的?” “是啊,女人当政,这不是乱了套吗?” “这朝廷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会做出如此荒唐的决定?” 百姓们纷纷摇头,对这个前所未闻的消息感到难以置信。 在他们的认知中,皇帝是男人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天子乃是天下的主宰,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女人怎可为之? 如女子者,就应该相夫教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怎么能够登上皇位,统治天下呢? 这种观念根深蒂固,以至于当这个消息传开时,大多数人都无法接受。 “诸位乡亲此言差矣!” 人群中,一个清脆的女声响亮的驳斥道: “古有商朝妇好,武丁中兴之妻,助夫征战,威震四方;后有芈月,秦宣太后,独掌朝政,稳定秦国。” “谁说女子不如男?女人做皇帝,又有何不可?” 这个小姑娘清脆的声音在人群中格外响亮,众人纷纷回头,顿时眼前一亮。 只见在人群后面,三五成群,站着几个身穿蓝白襦裙的女子。 为首说话的女孩虽然身材娇小,年纪不大,但一张俏脸却端的是精雕细琢,而且说话条理清晰,掷地有声,让人不禁刮目相看。 一瞬间,围观人群便从女孩们的装扮认出了他们的身份。 那正是一个月前冠军侯苏曜新设女学的学子们。 要说这些女学生那还真是有点东西的。 最初,很多人都以为这女学校和文工团不过是那冠军侯网罗美女的另一种说法,是为了满足冠军侯的一己之私。 然而,很快事实很快就打了所有人的脸。 就在这洛阳城连遭战乱,百废待兴的时候,大儒之女蔡琰亲自带着这些年轻的学子们在白天不辞辛劳,帮助城市重建,晚上还吹拉弹唱,吟诗作词,表演各种文艺节目,鼓舞人心。 她们的存在就像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在这皇帝失位,天下大乱的时节,为洛阳城带来了新的生机与活力,让很多人对未来充满憧憬。 更关键的是,这些女学生们由苏曜钦点,靠近权利中心,除了大众活动的人外,还有不少人竟然能出入宫禁,在尚书房等地方帮忙处理文书工作。 这一下子,不少人都明白了事情不那么简单。 于是乎,在短短月余的时间里,这些姑娘们便在洛阳城打响了名号,成为了上至世家公子,下至平民百姓之间竞相追求的目标。谁若是能娶个女校学子回家,那顿时就会成为众人羡慕与嫉妒的对象。 这时,一见是那女校学子发言,很多人便不再说话。 谁晓得这个姑娘发言背后究竟是自己的意思,还是代表朝廷的说法? 甚至,还有一小部分消息灵通的人,看到那为首女孩的面容后突然惊觉。 这不是之前一直跟在冠军侯苏曜身边的小姑娘么? 好像,记得是叫红儿来着? 她怎么会在这里? 冠军侯也来了吗? 顿时,由于各种原因,围观人群陷入了一阵短暂沉默,还有人在东张西望。 不过,能认出红儿身份的只是极少数人。 有那之前在洛阳世家叛乱中被苏曜严厉打击的余孽,见众人沉默,竟被一女子辩倒,顿时一脸愤慨的大着嗓子嚷嚷: “小娘子你切莫强词夺理!” “自古以来,男尊女卑,这是天地间的自然法则!” 请...您....收藏_6_9_书_吧(六//九//书//吧) “你所说的妇好、芈月,那都是特殊时期的情况,岂能作为常例?” “倘若他们不是因为嫁了那个男人,那能有她们发挥的机会吗,可见真正掌权的还是男人!” “现在朝廷要拥立的这新皇帝,万年公主不过是个刚及笄的小女娃,她能有什么本事?怎么治理这天下?” 说话的男子年纪不大,但却满脸胡茬,一身酒气,他正是之前在京师动乱中被牵连的世家子弟,如今被贬为了平民,一无所有,牢骚满腹: “依我看,这就是那冠军侯的阴谋!” “万年公主早被孝皇帝许他,他如今借着讨董机会害死先帝,冒天下之大不韪扶万年登基,就是为了独揽朝纲!” “这满朝公卿也都是废物,竟然没有一个人来阻止此子的阴谋!” “依我看,要不了多久,这洛阳城又要有血光之灾啊!” “嚯!” “嘶——” 这胡茬男子的话音一落,围观的人群们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这里的多是些普通百姓,不懂那么多皇室秘辛,听到这么辛辣直白的抨击,还是直指新君和冠军侯的这一下可把众人吓了个够呛,纷纷后退一步与这男子拉开距离。 而看到周围人群害怕的模样,那男子则撇了撇嘴,啐了一口,继续大放厥词,不乏煽动之意。. 这一下,红儿自然就不依他了,立刻大声驳斥,维护公主和冠军侯的声誉。 “你这人,休要满口胡言乱语,颠倒黑白!” 红儿涨红了小脸,柳眉倒竖,少有的发起了大怒: “苏君侯乃是天下少有的英雄豪杰,他一心为国,力挽狂澜,岂容你这般诋毁!” “那董贼祸乱朝纲,残害忠良,不见你出头发声,如今苏君侯讨董诛贼,为民除害,挽大厦之将倾,救洛阳百姓于水火之中,你却出来肆意污蔑,真是可恶至极!” 红儿一番话,义正词严,掷地有声,周围不少人都听得频频点头。 “小姑娘说的不错!” “冠军侯乃是正义之师,像他这样入城以后不烧不抢,还给咱们大家伙发粮食修房子的,哪里像那些个乱臣贼子!” “就是就是,这世道乱,要不是多亏了冠军侯,咱们怕是都要被董贼掳到西北去了!” (本章完) 第744章 当街施暴,红儿英勇负伤 第744章 当街施暴,红儿英勇负伤 公告板处,人群们的议论声渐渐偏向了红儿这一边。 他们虽然对于女帝登基不理解,更谈不上什么支持。 但正所谓好不好那是比较出来的。 刚刚经历完十常侍和董卓两大势力祸乱京师大事的洛阳百姓们,对于冠军侯是个好人这事儿,那还是有着高度共识的。 这些人没有忘记,董卓曾经在面对关东诸侯的压力时下令迁都。 当时,那可不止是迁移陛下和朝廷,更是把洛阳周边所有百姓和他们的身家财产都纳入了裹挟的计划中。 而他们之所以现在还能待在这里,全靠苏曜势如破竹的驱逐了董卓,才让那惨剧没有发生。 而苏曜入城后,严守军纪,秋毫无犯不说,甚至每日都亲自带着自家婢女和亲兵跑前跑后的帮着百姓们解决困难。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乱臣贼子呢? 在红儿摆事实讲道理的据理力争下,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为苏曜说话,抨击那胡茬男的说法。 那胡茬男子见状,脸色变得愈发难看,他没想到自己的言论非但没有引起共鸣,反而遭到了众人的反驳: “你们都被蒙蔽了!” “那姓苏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相信他,迟早是要遭大难的!” 胡茬男子红着眼睛怒吼一声。 他见文的说不过红儿,竟然恶向胆边生,一个箭步上前,想要斥之武力。 这胡茬男子虽然是个破落世家子,并非孔武有力之徒,但男女力量差距极大,倘若让他当街行凶,娇滴滴的小红儿自然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于是乎,在男子冲动的瞬间,场面顿时为之一滞,围观百姓一片哗然。 有的人义愤填膺,撸起袖子,想要上前帮忙。 也有的人捂住眼睛,大声尖叫,不敢看那小姑娘惨遭痛打的一幕。 不过,事情暂时还没来得及发展到那一步,就听有不远处有兵士大喊一声“住手!”前来维持秩序。 毕竟,公告板这里本就有洛阳令的衙役值守,如今非常时期,更有司隶校尉黄琬的兵士在城中巡逻。 红儿等人与胡茬男在此对峙争执已有不短的时间,兵士们自然不会错过这里的纷争。 只见那一声大喝后,全副武装的兵士们分开人群,拿着大戟咚咚的跑来。 这一下,可把胡茬男子吓了一跳,酒都醒了不少。 他见势不妙,骂骂咧咧两句,立刻转身欲逃。 此地乃是城中人流交织的地方,只要让他逃进人群,那些笨重的兵士们显然拿他不会有任何办法。 然而,他却忽略了一点。 这些之前他准备痛打的女学生们突然间爆发出了极大的斗争热情,红儿更是一把上前抓住男子的胳膊,高呼休走抓人云云。 这一下子可把那男子激怒。 这小小娘们,自己没揍她,她竟然敢反过来拉扯自己,真是岂有此理。 男子怒骂一声,猛一甩手,红儿就应声而倒被摔倒在地,摔了个结实. “哼!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娘们!” “再敢碍事,老子要你性命!” 胡茬男恶狠狠的叫骂,企图吓退众人。 但是,他殊不知自己的恶行不但没有起到喝阻作用,反而激发了众人的义愤。 首先的,便是那些与红儿同行的女学生,她们见红儿被甩倒,同仇敌忾之下一拥而上,与男子纠缠。 不过,男女力量差距却是极大的,这些娇生惯养的女孩子哪里是这胡茬男的对手。 虽然有三四个人一起,但她们还是很快就败下阵来,被男子推倒甩开。 “烦死了!” “滚开!” 男子心道不妙,大喊大叫着冲向人群,想要逃之夭夭。 然而,他却没机会了。 就在他被红儿等人纠缠的这一会功夫,见义勇为的士民和兵士还有衙役们已经完成了对他的包围。首先,是两个告示板前的衙役趁机杀出,与几个见义勇为的群众拦住了男子前逃的去路,那男子左右推搡两下,见无法摆脱,扭头欲转身再逃,结果还未冲出人群,便被随后赶来的巡逻队长一把按倒在地。 “大胆狂徒!”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城中闹事伤人,你还有没有王法了?! 胡茬男被按倒在地,挣扎了几下却无济于事,只能恶狠狠地瞪着巡逻队长,骂道: “你们这群败类走狗,快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告诉你们,老子背后可是有人的,你们若敢动我,我定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巡逻队长冷笑一声,一脸不屑: “背后有人?” “哼,不管你是什么,在洛阳城中犯了事,就得按律法来办!给我押下去,打入大牢!” 当即,两名兵士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胡茬男,拖拽着将他押走。 男子见状,心中大急,他深知一旦进了大牢,以他之前得罪过苏曜和朝廷的罪名,怕是再难有出头之日。 然而,他的挣扎努力在那些全副武装的兵士面前显然是徒劳无用的。 除了换来几发老拳以外,他并没有取得任何改变。 周围的百姓们见状,纷纷拍手称快,高呼办的漂亮,这时也有人得出空来,去关心被打倒在地的红儿。 请...您....收藏_6_9_书_吧(六//九//书//吧) 不过,这时的红儿已经在女孩们的帮助下站了起来,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笑着说自己没事,紧接着又向众人宣讲起朝廷政策。 一场风波,就这样刚刚起了个头就消弭于无形。 而如红儿这般的骚乱在洛阳城中同时也爆发了好几个。 不过,一如红儿这里的处理一样,在那边的女学生还有当值兵差们的努力下,城中这许杂音并没有影响大势的发展。 以至于,当天晚上,红儿将城中情况报到苏曜那里时,忙于朝堂任务的苏曜都不知道红儿白天曾经发生了这样一件插曲。 “你这伤是哪里来的?” 听汇报讲到一半,苏曜突然皱眉,一把抓过红儿的手臂,露出了她藏起来的淤青。 红儿闻之小脸一红,没想到苏曜这么敏锐,自己明明小心藏好却还是被发现。 当即,红儿垂着脑袋小声回说: “没……没事的,君侯。” “奴婢只是不小心摔了一下,不碍事的。” 红儿说的轻描淡写,但是苏曜自然是不信的。 苏曜很清楚红儿的性格,这丫头虽然平时活泼好动,可绝不是那种会轻易受伤的人。 而且,这淤青看起来明显是被人为造成的,绝不是简单的碰撞所能留下。 “告诉我实话,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苏曜的声音低几分,那严肃的模样把红儿吓了一跳。 她又害怕又感动,面对苏曜认真的眼神,她终究不再隐瞒坦然相告。 顿时,苏曜的火气就蹭蹭的蹿了上来: “好家伙!” “光天化日之下,在老子的地盘里欺负我的女人?” “还敢说什么背后有人?” “我倒要瞧瞧是谁给他的胆子!” 说着,苏曜蹭的一下站起身来,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红儿见状一脸焦急,忙说不是什么大事,应该就是有人酒后闹事云云。 然而,她解释的话才刚说出口,那边的苏曜已经三两下的没了踪迹。 苏曜才不管那人究竟是怎样,他只知道一点,敢对自己的女人动手,那就必须付出代价。 不过,当苏曜赶到牢房后,他却突然发现这件事情似乎有些不太简单。 因为那个胡茬男死了。 而动手的却不是苏曜。 (本章完) 第745章 疑云丛生,凶手离奇暴毙 第745章 疑云丛生,凶手离奇暴毙 深夜,大牢。 “尔等好大的胆子啊!” 牢房内,苏曜的声音冰寒刺骨: “虽说此人当街闹事,诋毁朝廷,但不加审问,你们就把犯人给弄死,如此滥用私刑,眼中可还有国法?” 讲道理,苏曜其实一开始完全没把这个胡茬男当一回事。 不过是因为这家伙伤了红儿,又咋咋呼呼在那造谣,苏曜就想过来教训一下他,然后叮嘱有司秉公严惩就完了。 结果,谁曾想,当他深夜造访赶到这大牢时,先是那牢头惊慌失措,推三阻四,然后等他自己径直进来后,竟发现那个任务目标已经是个死人,躺在牢房里面早已凉透。 在那人身边,还三三两两围着几个狱卒,显然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然而,听到苏曜的指责,那牢头和狱卒们当即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叩首否认。 “冤忹,冠军侯冤忹啊!” 牢头跪在地上,浑身颤抖,连声高呼冤枉: “小的们怎么敢滥用私刑,此人是突然暴毙,与我们毫无干系啊!” “好端端一个人,进来前生龙活虎,有劲闹事,进来后怎么就突然暴毙了?你这究竟是牢房还是阎王殿?” “如此糊弄我,莫不是觉得我治不了尔等不成?” 牢头和狱卒们闻言,吓得浑身发抖,七嘴八舌道: “冠军侯明鉴啊!” 狱卒们哭丧着脸,颤声说道: “小的们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犯人被押进来后,明显是喝多了酒,一直吵吵嚷嚷的,还扬言自己背后有人。” “这咱们哪敢怠慢?这边好吃好喝供着,那边就抓紧盘问,想摸摸他的底细。” “可是,咱们盘查半天,他却东拉西扯,交代不出什么靠谱的人名,我们就当他在胡说八道,给押到这监牢里待审就没管了。” “结果,谁曾想,半夜里面,他隔壁的犯人突然大叫起来,咱们赶过来一看,这家伙就倒在地上,浑身抽搐,抢救都抢救不过来,没多会您就来了,小的们真的冤枉啊!” 苏曜闻言,眉头紧锁,目光如炬地扫视着这些瑟瑟发抖的牢头和狱卒,心中暗自思忖。 他当然知道,这些狱卒们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杀死一个犯人,尤其是在这敏感时期。 但眼前的情形确实诡异,那胡茬男为何会突然暴毙? 若是他没有惹上红儿,自己没有过来,这件事情会不会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过去了? 这座大牢之中,究竟有没有隐藏着什么阴谋? “哼,你们最好祈祷自己说的是真话。” 苏曜冷哼一声: “若是让我查出你们有任何欺瞒,那你们的下场一定不会比此人更好!” 牢头和狱卒们吓得连连磕头,连声保证自己绝不敢有半句虚言。 首先苏曜沉默了片刻,然后转身走出牢房,正好撞见紧随他之后,匆匆赶来的红儿: “红儿你来的正好,已经不用进去了,你且先来说说,这人在街上到底都跟你说了些什么,你们是怎么起了冲突的?” 红儿一脸好奇,但还是将之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苏曜,包括那胡茬男对苏曜和万年公主的诋毁之词。 苏曜听完,眼中闪过一抹寒芒。 他自然知道,这种言论在洛阳城中绝非个例,随着他拥立万年公主登基的消息传开,必然会有许多人心中不满,暗中非议。 也因此他才提前让蔡琰派出女校的学生们,发动这些人去引导舆论。 红儿本来是不需要去做这样的事情的。 但是她却不甘心自己闲着无事,自告奋勇加入了“宣传队”的行列,这才有了今日白天的冲突。 “看来,是有人想借机生事啊。” 苏曜喃喃自语,随即对红儿说道: “你先回去休息吧,这里的事情我会处理。”红儿不知那犯人已死,但见到苏曜如此认真的表情,也知道恐怕是有了大事。 她担忧地看了苏曜一眼,点了点头后就老实转身离去。 而随红儿一起的,还有苏曜特意加派的数人守卫,以防止身边人再发生什么意外。 待红儿离开后,苏曜又再次回到牢房中,向牢头询问那死者的身份。 结果,在这一点上他没有得到太多有用的信息。 据牢头初审掌握的情况看,此人不过是京中一个小世家的嫡子,没有什么太大的能量,故而即便被卷入之前世家们造反的事件中也只是被抄家除爵,贬为平民了事。 这样的人,对自己固然有着极深的怨恨,但是却不可能造成太大的威胁。 如果没有牵连进阴谋之中,谁会把他搞死在这监牢之中? 见狱卒们提供不了什么信息后,苏曜紧接着又要求提审死者的第一目击者,也就是他隔壁的犯人。 狱卒们不敢怠慢,连忙将其带来。 请...您....收藏_6_9_书_吧(六//九//书//吧) 那是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男子,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你叫什么名字?和死者是什么关系?”苏曜开门见山地问道。 中年男子哆哆嗦嗦地回答道: “小……小人叫李二狗,和死者……没什么关系,只是恰好被关在同一个牢房里。” “那他暴毙的时候,你可曾看到什么异常?”苏曜追问道。 李二狗回想了一下,说道: “小人当时正在睡觉,突然听到那人发出奇怪的声音,像是很痛苦的样子。” “然后俺就迷迷糊糊的睁眼,结果就见他倒在地上抽搐,小人吓坏了,连忙大喊救命。” “那你在之前可曾见到什么可疑的人影,或者有没有什么人来接近过他?”苏曜继续追问。 李二狗摇了摇头,说道: “没有,小人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影,除了狱卒外也没有其他人来探监。” 苏曜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看来,从这个人身上是问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了。 他挥了挥手,示意狱卒将李二狗带下去,然后开始在牢房里踱步思考。 本来他还以为会不会是那些狱卒收了脏钱不敢说,让其他什么人来探监,下毒害死了死者。 结果,目击者的证词表明其没有接触过外人,就这么突然暴毙,总不能是这人心脏病发,自己给自己吓死了吧? 不能吧,那这事件也太虎头蛇尾了吧。 我岂不是白费一晚上时间? 不行,会不会还有什么漏掉的线索? 突然间,苏曜灵机一动,思及之前狱卒们奇怪的表现,突然发现自己漏掉了一个重要的步骤。 “验尸!” 苏曜停下脚步,转身对身旁的狱卒喝问道: “死者人呢?” “怎么这么快你们就把他抬走了?” “去把城中的仵作叫来,我要亲自验尸看看!” (本章完) 第746章 堪破玄机,苏曜再寻贤人 第746章 堪破玄机,苏曜再寻贤人 “不知冠军侯深夜来访,老夫有失远迎,失礼失礼了!” 大牢门口,在仵作之前赶来的人乃是司隶校尉黄琬。 大半夜的,冠军侯驾临监牢,深夜提审犯人,还要仵作验尸,这怎能不惊动此地的主人? 是的,此地主人。 这座大牢并非是廷尉或者洛阳令的下辖,而是属于司隶校尉。 司隶校尉,顾名思义,乃是朝廷直辖的两京司隶州的校尉。 但是司隶校尉虽然一样与其他校尉们都是比两千石,但却又与那些常规的负责领兵作战的校尉们有着一点本质的不同,那就是这司隶校尉并不司职作战,而是负责监督京师朝廷中央和周边地方的监察官员。 最初,司隶校尉由汉武帝始置,用来专门办理汉武帝晚年的丞相公孙贺勾结诸邑公主、阳石公主等人,埋木偶人在专供汉武帝车马通行的驰道上,诅咒汉武帝的重大要案专设。 没错,就是那个历史上著名的巫蛊之祸。 汉武帝为了处理那一帮牵连甚广,位高权重的皇亲国戚和当朝丞相,不但给了司隶校尉一千两百人的兵士名额,还使其持节捕巫蛊,督大奸猾的权限。 这司隶校尉,也就因此一下在地方府衙与朝堂中央专管司法刑狱的廷尉之外,拥有了独立的督察权,逮捕权和惩治权,其“纠皇太子、三公以下及旁郡国,无所不统”。 司隶校尉也因此案而名声大噪,人人惧之,成为了汉武帝以低治高,以贱治贵为政思路的典型。 当然了,事情过犹不及,司隶校尉权势彪炳,在处理过巫蛊之祸后,汉武帝就开始着手收其兵权,保留其监督和特务职能,且在日后汉成帝被废止,汉哀帝时又复置,但其地位也可说是每况愈下,可到了东汉,司隶校尉的地位却又日趋重要。 东汉初年,汉光武帝刘秀省去丞相司直,使司隶校尉获得更大的权势,朝会时和尚书令、御史中丞一起都有专席,当时有“三独坐”之称。 东汉时司隶校尉甚至常常劾奏三公等尊官,颇为百官臣僚所忌惮,而与此同时,贯穿东汉全局的外戚与宦官的争斗中,司隶校尉也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 如宦官单超等谋诛大将军梁冀,汉桓帝就派司隶校尉张彪率兵围困梁冀住宅,将其杀死。 之前灵帝时,大将军何进欲诛宦官,也是先以袁绍为司隶校尉,授予他大权后,才有袁绍等人杀进皇宫尽灭十常侍的一幕。 经过这种种事件的发酵与影响,司隶校尉也就成为政权中枢里举足轻重的角色,董卓称之为“雄职”,历史上李傕专政时也是自领司隶校尉操控朝政,而曹操在迎接献帝后,为夺取大权,也是先领司隶校尉以自重身份。 而如今的司隶校尉正是董卓时期,被他从豫州牧位置上调来中央的黄琬黄子琰。 本来,如果没有苏曜,黄琬将在两年后与王允一同,共谋诛董,并且在事后清算中与王允一起被李傕下狱害死。 但是,由于苏曜的介入,这些历史事件都没有发生,黄琬在长安兵变中由于诛董立功,依然保持司隶校尉的职权,同时封侯加赏,然后就随朝廷百官一同回迁洛阳。 黄琬站在大牢门口,迎着苏曜审视的目光,心中暗自凛然。 他虽然与这位冠军侯没甚么交往,但其手段与威名自己是早已领教。 如今黄琬虽为司隶校尉,但手中兵士已被消耗的所剩无几,在这位手握重兵、权势滔天的年轻君侯面前,自然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冠军侯深夜来访,不知所为何事?” 见苏曜冷着脸看自己,一把年纪的黄琬不由又恭敬了三分,但目光中依然透着股警惕。 黄琬警惕十足,苏曜又何尝不是如此。 见到正主上门,苏曜微微眯起眼睛,反问道: “听闻白天你这里押了个犯人,我有些在意,结果晚上过来一看,这人却突然暴毙在你狱中。”“不知黄校尉是否能有内情相告啊?” 黄琬闻言,心中微微一动。 不管是苏曜深夜来访,还是那个胡茬男的情况,在他赶来前牢头已先行派人报告了具体经过。 不过,此时的他表面上依然不动声色,只是点了点头,说道: “老夫确实有闻此事,那犯人不知何故,半夜里突然暴毙,下官正命人调查此事。” “只是不知这等小事,何以竟能劳动君侯大驾?” 苏曜冷笑一声,目光锐利地盯着黄琬,缓缓说道: “小事?黄校尉此言差矣。此人虽微不足道,但他所行之事,却关乎朝廷颜面,更关乎本侯之声誉,岂是小事一桩?” 黄琬心中一凛,他没想到苏曜会如此看重这件事情,当下连忙拱手道: “冠军侯息怒,下官绝不敢有丝毫懈怠,只是此事确实蹊跷,下官一时还未查明真相,还请君侯宽限些时日。” 苏曜摆了摆手,沉声道: “黄校尉不必多言,我这次来,自然是要亲自查明真相。” “方才本侯便已命人传召仵作,待其验尸之后,相信自有分晓。” 请...您....收藏_6_9_书_吧(六//九//书//吧) 很快的,城中仵作被传讯赶来。 由于前次司隶校尉大牢中,他们自己的仵作验出的乃是蹊跷的暴毙而亡,这一次,苏曜特意调来了洛阳令那边的仵作前来验尸。 而结果嘛,却依然没有查出任何问题。 “启禀君侯,此人虽表情痛苦,但其身上并无致命外伤,也并无中毒迹象,却乃暴毙而亡是也。” 仵作的话让黄琬和牢头等人都长舒了一口气,然而苏曜显然却并没有接受这个判断: “你再看看,当真没有中毒迹象吗?” 仵作听了一愣,他苦笑一声回道: “回禀君侯,小人方才就已查过,此人虽口中有少许白沫与呕吐情节,可并未有如恶臭等异味,却非中毒而死。” “是吗?” 苏曜冷哼一声,看了眼自己的面板,根本不信这个说法。 若是他没有学习医术,恐怕自己现在也看不出来。 但是,之前为了救活小皇帝刘协,投入了大量经验在医术技能上,苏曜已经可以从面板上看到此人的死因。 那里明白无误的有着那么大一个中毒的debuff,这个仵作竟验不出来? 这究竟是他们互相串通,想要隐瞒真相,还是这个毒药性状特殊,寻常仵作根本发现不了? 苏曜不清楚具体原因,但他知道眼下这个仵作是指望不上了。 于是,苏曜把这个废材撵走,派兵士封锁了大牢,扣押了尸体,准备找一个靠谱的人来解决问题。 而正好,据苏耀所知,眼下正有这么一个大才在京师公车署中待诏。 此人便是出身南阳郡的孝廉——张仲景。 (本章完) 第747章 张仲景神医出手勘破玄机 第747章 张仲景神医出手勘破玄机 张仲景,名机,字仲景,今年约四旬,乃南阳涅阳县人。 其出身当地世家,按说这样世家子不该以医术为业,毕竟当时那个时代医生的地位远不如官员,张仲景应该早早的就像其他世家子那样钻研经学,投身官场才是。 但是,张仲景却没有选择那样的道路。 虽然其父为官,但是恰逢党锢之祸,其家也曾被牵连,见过那些不平之事后,张仲景对仕途之路就颇为不以为然。 同时,在汉末,由于瘟疫丛生,张仲景小时候见多了那些饱受骨肉分离之苦的悲剧,便立志以悬壶救世为己任。 就这样,小小的张仲景在10岁左右时就拜同郡医生张伯祖为师,学习医术,寻治病救人之道。 自小,张仲景可谓是勤学苦练,博览医书,广泛吸收各医家的经验用于临床诊断,在这个瘟疫丛生的环境下,很快便成了一个有名气的医生,以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超过了他的老师,被当地百姓们信赖,时人称赞他“其识用精微过其师也”。 倘若不出意外的话,张仲景大概会一辈子以医道为生。 但是,时代的车轮滚滚向前。 张父过世后不久,由于张家仍无官员出仕,而党锢之祸也随着黄巾之乱的危急随之解除。 为了保证张氏家族的地位,张家族老们还是在一番运作与说服之后,将张仲景举为孝廉,运作成一郡吏,首次踏入了官场。 如果没有苏曜介入,张仲景下来应该是在南阳苦熬资历,历经袁术和刘表的统治后,在建安十三年,赤壁之战后,大江南北广受瘟疫之苦的时候被刘备相中,助其解瘟疫之祸,在刘备取南四郡后任其长沙太守方才出头。 而今,张仲景却出现在了洛阳。 那自然是由于他的老家南阳郡刚刚经历了两袁内斗,苏曜大破孙坚,收复南阳等一系列战事,郡内一塌糊涂,百废待兴,袁绍对于与苏曜的关系更不敢怠慢。 故而,袁绍虽然本人此时在与太史慈和公孙瓒等人追击袁术,但是依然派了次子袁熙带了部分亲兵和郡吏们前往洛阳。 一方面为了参加日后女帝登基的大典,一方面也是为了在京中走动关系,收集情报等等。 而张仲景,便是之前苏曜拿下南阳后意外发现,并且特意关注的人,这次袁熙也是专程带上了此人一同进京,就安顿在当时专用于接待各地进京求官的名士与普通公务人员的公车署中。 次日一早,得到苏曜传唤的张仲景不敢怠慢,立刻放下手中的医书,整理好衣装,匆匆赶往大牢。 他深知,能够被冠军侯亲自召见,此事绝非小可。尤其是听闻是在司隶校尉的大牢中发生了犯人暴毙的离奇事件,更让他心中充满了疑惑和好奇。 张仲景步入大牢,只见苏曜面色凝重,正站在一具尸体旁,周围是几名神色紧张的狱卒和牢头。黄琬也在一旁,面色略显尴尬。 “卑职张仲景见过冠军侯。”张仲景拱手行礼,声音沉稳而有力。 苏曜微微点头,示意张仲景不必多礼,直接说道: “仲景先生,此人在狱中突然暴毙,仵作验尸却查不出原因。” “本侯早有听闻先生医术高超,颇有名望,故而特请先生前来一探究竟。” 张仲景闻言,心中一凛,他明白苏曜对自己的期待很高,于是赶忙走上前来,仔细打量起地上的尸体。 死者面色青紫,嘴角挂着白沫,确实像是暴毙而亡的症状。 但张仲景并未急着下结论,而是蹲下身子,仔细检查了死者的口鼻、眼睛和指甲等部位。 片刻后,张仲景站起身来,眉头紧锁,沉声说道:“禀君侯,此人确是中毒而亡。” “中毒?”苏曜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仵作为何验不出来?” 张仲景叹了口气,解释道: “此人所中之毒,乃是砒霜。” “砒霜?这是何物?从何而来?”黄琬诧异道。 张仲景拱手回: “砒霜产于铜山矿石之中,本是治哮嗽与疟疾之物,其遇水则溶,无色无味。” “然则凡药三分毒,砒霜其性猛烈,一旦用之过量则会成为一剂猛毒。” “且服食之人的中毒的症状因人而异,有的人会剧烈呕吐,有的人则会突然暴毙,且死后尸体上往往没有明显的外伤和异味,因此难以察觉。” 苏曜冷哼一声,目光如炬,扫视着周围的狱卒和牢头: “既然没有外人接触,又是中毒,那显然犯人就在你们之中。” 狱卒和牢头们闻言顿时吓尿,纷纷跪倒在地,连连摇头,声称自己绝不敢做此等违法之事,然后纷纷向黄琬求助。 黄琬见状也是眉头紧锁。 此人乃是在司隶校尉大牢中死去,倘若是狱卒们谋杀,他黄琬必然难逃干系,只好言说真相不明,还需多加查证,一旦找到实据和真凶,他必然严惩不贷云云。 对此,苏曜是冷哼一声,转头看向张仲景,问道:“仲景先生,可有办法查明此毒是何时所下?” 张仲景沉吟片刻,说道: “砒霜中毒后,死者体内会残留毒素,若能找到其生前所食之物,或许能查出下毒的时间。” 苏曜立刻吩咐兵士与狱卒去搜查死者的牢房,寻找可能残留的食物或水源。 不久之后,狱卒们带来了一些剩饭剩菜和一只水碗。 张仲景仔细检查了这些食物和水源,最终在剩菜叶子里发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白色粉末。 “这就是砒霜。”张仲景肯定地说道。 苏曜脸色阴沉,他看向黄琬,冷冷地问道: “黄校尉,如此你还有何话可说?” 黄琬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他深知此事非同小可,一旦处理不当,不仅自己的官职难保,甚至可能身陷囹圄。 请...您....收藏_6_9_书_吧(六//九//书//吧) 黄琬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沉声说道: “冠军侯,此事下官确实不知,但既然发生在司隶校尉的大牢之中,下官责无旁贷。” “下官必会全力调查,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以证清白。” 苏曜冷冷地看着黄琬。 关于他拥立万年登基一事,民间议论纷纷,朝中更是非议不少。 那些朝廷公卿们,大多都不持支持的态度,之所以能够继续推进,更多的还是他自己的乾纲独断,这些人慑于他兵威,以及朝廷在他控制之下,不得不配合接受罢了。 对此,苏曜自然是有自知之明的。 但是,正如董卓执意废立,彰显自己的威望一样。 苏曜扶持万年以女帝临朝,一旦成功也将竖立起自己在朝野的绝对权威,远超他与公卿们共立新君的效果。 不过显然,为此也有相当多的人站到了反对派的位置上。 他们不能通过军事手段来反抗,便想要通过这些下三滥诋毁的方式来找麻烦,苏曜自然也不会坐视不理。 苏曜不确定黄琬在其中扮演怎样的角色,不过,显然这并不是一个可以让自己足够信赖的人。 于是乎,在思索片刻后,苏曜并没有听信黄琬大包大揽式的表态,直接就在这牢中监督黄琬办案。 “如今既然已经查明死因与中毒来源,凶手显然就在这监牢之中。” “请黄校尉立刻排查,把接触过食物与死者的嫌疑人全部带上来。” 黄琬闻言,心中虽然有些不悦,但也不敢违抗苏曜的命令。 他深知这位冠军侯的权势和手段,一旦惹恼了他,后果将不堪设想。 “遵命,冠军侯。” 黄琬拱手应命,随即转身对牢头下令道: “都听到了没?立刻把那些人都带上来!” “某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有这个胆子,敢在我司隶校尉的大牢中害人!” 黄琬怒气冲冲的对狱卒们发火。 牢头吓得噤若寒蝉,立刻下令押人上来问话。 然而,结果却是晚了一步。 “不好了,牢头!” “小李,小李他上吊自杀了!” “什么?!” 听到部下匆匆而来的回话,牢头只觉得大脑一阵阵的眩晕。 而黄琬,则是在愣神之后深吸了一口气。 (本章完) 第748章 苏君侯釜底抽薪根治老登 第748章 苏君侯釜底抽薪根治老登 小李,自然就是给死者送饭的嫌疑人。 他在张仲景发现砒霜中毒,且苏曜开始排查食物和水源时便自知行迹败露,趁着众人注意力集中在案件上,竟然上吊自杀了。 这一下子,就把苏曜好不容易查来的线索给掐断了。 黄琬深吸口气,上前抱拳道: “苏君侯抽丝剥茧,拨开迷雾,犯人自知难逃法网,畏罪自杀,如今线索已断,下官定当加大力度,重新排查,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苏曜冷冷地瞥了黄琬一眼,心中暗自思量。 这黄琬虽然态度恭敬,但言语间却透着一股推脱之意,显然是不想将此事深究下去。 苏曜心中明白,这背后恐怕牵扯到不少朝堂中的势力纠葛,黄琬作为司隶校尉,自然也不想轻易得罪人。 但苏曜却不会轻易放过此事。 他冷冷地说道: “黄校尉,此事关乎本侯声誉,更关乎朝廷颜面,你务必尽心尽力,不可有丝毫懈怠。” 黄琬连忙躬身应诺,心中却暗自叫苦。 他知道,这位冠军侯可不是好糊弄的,一旦让他察觉到自己有丝毫的敷衍,后果将不堪设想。 于是,黄琬只得硬着头皮,再次下令对牢中的所有人进行排查,同时加派人手,对死者的背景进行深入调查。 在调查中,小李乃是当地偃师县小家族出身,与狱中其他人关系都还算不错。 之前,由于董卓乱京师,洛阳周边也屡遭其害。 世家大族们尚且会被董卓顾忌一下,盘剥不算苛刻,而那些普通百姓和小家族们则被重点关照。 小李的家族便是深受其害,家中断粮,连幼子都被饿死,其频频在狱中向同僚求助米粮,以渡过困难。 然而,最近几日,小李却突然变得出手阔绰,不但还了同僚们的钱粮人情,还频频请人喝酒,同僚们问起缘由小李却只说得了贵人相助云云。 “如今看来,这位所谓贵人正是看中了小李在大牢中特殊的身份,方便其暗中行事。” “而这个贵人恐怕手段不小,竟然还能弄来时下罕有的砒霜之毒,杀人于无形。” “只是他恐怕怎么都想不到,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初次利用小李出手,便被冠军侯识破其手段,这颗棋子也就此葬送。” 两日后,黄琬将调查来的线索报告苏曜。 然而,他的线索也就到此为止了。 那位贵人行踪隐秘,小李受其恩惠,特意隐瞒之下连其家人都不知此何人也。 虽然黄琬将小李家人多加拷问,又遍查牢中诸人信息,但是却没有一点新的进展。 冠军侯府。 苏曜听完黄琬的汇报,眉头紧锁,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陷入沉思: “贵人相助……没有任何人知道此人是谁,这背后的势力倒是隐藏得够深。” “如此看来,咱们就只能就此结案了?” 黄琬听到了苏曜话语中的不满之意,心中愈发忐忑,连忙说道: “君侯,下官已经竭尽全力,但此人实在狡猾,线索到了这里就断了。” “不过请君侯放心,下官定会继续追查,绝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苏曜摆了摆手,示意黄琬退下。 他很清楚在这个乱世之中,各种势力错综复杂,想要查清一个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并非易事。 但是,这件事却也不能就此为止。 在黄琬退下后,苏曜看向身边的两位谋士: “文和、文若,你们觉得此事咱们该如何处理为好?” 贾诩微微沉吟,抚须说道: “君侯,此事看似简单,实则暗流涌动。” “那幕后之人能在这等时候,于司隶校尉大牢中悄无声息地下毒杀人,显然是有备而来,其目的不言而喻,便是为了搅乱君侯的大计。” 荀彧也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不错,文和所言极是,眼下君侯欲立万年公主为帝,朝中反对之声已是不小,此人此举,便是要火上浇油,让君侯的处境更加艰难。” 苏曜微微颔首,冷哼一声: “不过是些不上台面的杂鱼,耍些阴谋诡计罢了,于大局无碍。”“然而,此事也不能就此作罢,他既然敢对我下手,那就必须给那些心怀不轨之人一个教训,以儆效尤才可。” 苏曜话中的深意让荀彧听得不寒而栗,连忙劝说: “君侯,如此非常时期,既无明证还是该以公主登基为第一要务。” “贼人阴谋不过是想扰乱君侯大计,只要大典顺利举行,公主登基为帝,其阴谋自然失败,不足为惧也。” 荀彧的建议很是稳妥,眼下天大地大,都不如公主登基的事情最大。 再不过数日之后,大典的筹备就将完成,此刻再兴风雨,惹得朝堂震动恐非明智之举。 然而,对于荀彧的建议,贾诩则另有看法: “文若此言虽然有理,但如此行事恐显懦弱,于未来大计不利。” “哦?那文和有何建议?”苏曜问道。 贾诩一抚胡须,走上前来侃侃而谈。 相比于荀彧保守的建议,贾诩的计策就显得非常直接。 请...您....收藏_6_9_书_吧(六//九//书//吧) 眼下阴谋既已经查明暴露,犯人和凶手都双双死在司隶校尉的大牢,数日来黄琬却又找不到真凶,迟迟无法破案。 既然如此,就可趁机罢免其司隶校尉之职,将这一朝廷雄职操之己手。 “司隶校尉,不但掌察举百官,纠察不法之事,还有满员一千二百人的兵员名额,实打实的位低权重。” 贾诩缓缓说道,眼中精光一闪: “若能掌握此职,对君侯稳定朝纲,推行新政大有裨益。” 苏曜闻言,微微点头,表示赞同。他深知司隶校尉的重要性,若能将其掌控在手中,无疑将大大增强自己在朝中的影响力。 “文和此计甚妙,只是这黄琬毕竟是朝中重臣,若无确凿证据,贸然罢免恐难服众。”荀彧眉头紧锁,提出自己的担忧。 贾诩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说道: “这有何难?那黄琬虽尽心尽力查案,但终究未能找出真凶,此乃其失职之处。” “君侯可借此时机,向朝廷上书,弹劾其办事不力,请求将其罢免。” “同时,君侯可举荐一位亲信担任此职,以彰显君侯大公无私,唯才是举之心。” 苏曜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 贾诩的计策简单又粗暴,直接夺权黄琬,拿下司隶校尉的大权,如此反对派即便有心,但洛阳城中所有兵力都在苏曜手中,他们也只能咬着指头认命。 可以说此乃釜底抽薪之计。 然而,正如荀彧所说,黄琬一代名臣,在士人中颇有声望,连那霸道的董卓都只能将其高高供起。 如今,他又是长安兵变中首举义兵的讨董功臣之一,贸然对他下手,罢官免职,很容易在这急需团结朝中力量的时候激化矛盾。 对于贾诩的计策,荀彧依然是直言反对,请求苏曜慎重处事,切莫在关键时刻让女帝登基的喜事蒙上不利的阴影。 面对两大谋士的分歧,苏曜捏着下巴也陷入了深思之中。 究竟该采取什么样的策略才好? 片刻后,苏曜计上心来,沉吟道: “黄琬虽有失职,但确实功劳不小,这次也算尽心尽力,直接抹了他官职未免太过苛责。” “不过,文和的建议却非常重要,如此一股既掌有兵权,还兼独立监察审讯抓捕于一体的雄职握在一个对我态度不明的人手里也是绝对不行的。” “那君侯的意思是?” 荀彧贾诩互看一眼,不懂苏曜的意思。 苏曜嘿嘿一笑: “这黄琬官可以不罢,但权却必须要削!” “正所谓新君新气象,借着万年登基一时,我决定实施一场官制改革,分了这帮老登们的大权!” “啊?” “什么?!” “官制改革?” 苏曜此言一出,荀彧和贾诩皆是一愣,紧接着目露骇然之色。 显然,他们都没想到这位冠军侯竟然会有如此大胆的想法. (本章完) 第749章 舌战群儒,改革迫在眉睫 第749章 舌战群儒,改革迫在眉睫 洛阳,冠军侯府,众人齐聚一堂。 “不可啊君侯!” “官制改革非同小可,牵一发而动全身,且有昔日王莽改制的先例在前,贸然改革恐引发朝野动荡啊!” 听到苏曜想要改革官制的说法,荀彧和钟繇首先便上前表示反对,他们焦急地劝说,脸上满是忧虑之色。 出身名门世家,又身在中枢为官,他们太清楚官制改革对于朝廷的影响了。 这件事一旦处理不当,极有可能引发剧烈的混乱和冲突。 昔日王莽篡汉,其兵不血刃的受禅登基,得到了几乎全国世家和前皇室的支持,大家都以为王莽自立新朝,会开创新气象,改革旧政弊端,解决天下难题。 王莽自己也是春风得意,雄心壮志。 结果,后人们都知道,王莽改制最终一地鸡毛,活活作死了自己,引发全国大造反。 后来的光武中兴,虽说是拨乱反正,但是核心问题实际上并未解决,天下的安定不过是因为大乱之后十室九空,全国土地矛盾的危机被动的被化解罢了。 如今,听到自家这苏君侯立女帝就算了,竟然也想玩改制,那真是我滴个老天爷呐,吓死个人嘞! 不但荀彧钟繇这等保皇党人发出明确反对,如王凌和赵云这般的苏曜铁杆也都发声要求苏曜慎重行事: “君侯,官制改革确实非同小可,需谨慎行事啊。” 王凌也上前一步,好言相劝,赵云也出列走出,拱手说道: “末将虽不解那朝堂之事,但也深知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如今董贼刚刚伏诛,朝局尚未稳定,在此人心思定之时君侯若贸然改革,恐生变乱啊。” 苏曜微微一笑,抬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他缓缓踱步,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最终停留在又不发一言的军师贾诩身上。 “文和,我敬你素有智谋,莫非也跟大家同样看法?” 贾诩深吸口气,苦笑一声: “下官愚钝,知君侯所行每每皆有深意,不敢妄加质疑。” “不过,列位同僚所言亦是极有道理的,君侯欲行官制改革,分诸公之权,其志可嘉。” “然则改革之事,非同小可,需有周密的计划和充分的准备,既要能确实的切中时弊,解决问题,又要顾及各方利益,以免激发不必要的反抗。” “否则,就如文若和元常所言,恐重蹈王莽旧事,自取灭亡矣。” 见苏曜沉思,贾诩知道冠军侯必是听进了自己的话,心中略有欣慰。 这位苏君侯虽然行事不羁,但却并非傲慢之人,对于不同意见他是可以听的进去的。 故而,在片刻后贾诩又拱手说: “依诩之见,眼下还是不应操之过急,在掌控全国之前,先不要急于动官制的事情。” “至于司隶校尉黄琬,我们可将其明升暗降,进九卿或三公之位,以使其让出司隶校尉之职。” 贾诩话音一落,马上周围响起一片赞同之声,听得苏曜哑然一笑: “文和此言还真是个老成谋国之策。” “司隶校尉一职,权力过大,必须需得调整,黄琬此人虽有功劳,但近来办事不力,让他进九卿或三公之位,也算是对他的补偿。” “如此行事,诸公也说不得什么反对,不愧是吾之军师也!” 众人一听,纷纷松了口气,跟着吹捧起来,权当大家没听过那改革官制的事情。 结果,谁知就在一团和气的时候,苏曜却是话锋一转,直接一个但是: “改革之事,我意已决!”说完,苏曜环视众人,郑重道: “如今时局动荡,外有各地诸侯割据之势渐起,天下百姓苦不堪言,内有衮衮诸公争权夺利,内部倾轧层出不穷。” “我今骤居高位,朝堂公卿虽慑于我军威不敢明言,但暗流涌动,谁也不知何时便会掀起滔天巨浪。” “昨日堂堂司隶校尉大牢竟然就能出现这等公然买凶杀人灭口之事。” “倘若今日我继续容忍这等事情发生,而不加以严惩和改革,那日后这朝堂之上,又会有多少暗箭难防,多少阴谋诡计?” 苏曜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重锤般敲打在众人的心上。 他目光如炬,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继续说道: “我苏曜虽非圣人,但也知道,乱世需用重典,方能震慑宵小,稳定朝纲。” “官制改革,势在必行!我不仅要削弱那些权臣的势力,更要建立一套崭新公正的官僚体系,让真正有才能的人得以施展抱负,让百姓能够安居乐业。” 众人闻言,皆是神色一凛,心中暗自认同苏曜的话。 的确,如今虽然董卓已死,但天下大势并未因此安定下来。 各地诸侯们割据一方,各自为政,对朝廷的权威虽然不算是全然视若无睹,但也已经是选择性的执行。 就连近在咫尺的河东与河内两郡,对于调其入京观礼的诏令都是百般推诿,各说各的困难,就是不予执行。 请...您....收藏_6_9_书_吧(六//九//书//吧) 而朝堂之上,那些从长安解救回来的公卿大臣们虽然表面上对苏曜的提案都纷纷称是,便是拥立女帝也只是争执了一阵后便就此作罢,只是拖延了些时日,先以公主身份监国,待筹备充足,举办登基大典后再行称帝之事。 但实际,显然他们是在行缓兵之计,想要尽可能拖延公主登基的时间,暗中串联反对。 这一次,洛阳城中突然涌出的那些如已死的胡茬男般的居心叵测之辈想来便是他们的计划与试探。 这如果不严厉打击,天知道他们接下来还会在洛阳城中酝酿什么样的阴谋。 若想要尽快结束乱世,苏曜知道自己必须尽快和时间赛跑,趁着各地诸侯还没有完全军阀化,练出一支庞大的训练有素的部队之前,迅速重整中央权威。 不然,接下来他就将面对如曹操那般的局势,要与一个又一个做大的势力展开大决战,那毫无疑问,战事将迁延日久,全国百姓也将苦不堪言,他实现统一目标的时间也将被大大推后。 “文若、元常,你们担忧改革会引发动荡,我岂能不知?” 苏曜目光转向荀彧和钟繇等人,语气放缓: “但你们可曾想过,若不改革,这动荡便永远不会平息?” 荀彧和钟繇对视一眼,皆是面露沉思之色。 苏曜继续说道: “我大汉如今官制繁杂,权责不明,仅掌军国大事、位在三公上的便有大将军、车骑将军、骠骑将军等一大票人。” “有这些超品级、各自开府设衙的将军们再加上录尚书事的阉人和尚书令等,人人都可对朝中大政指手画脚,互不相让,导致政令不通,朝纲不振。” “更有那地方官制,也是弊端丛生,各郡太守皆司本地军政大权,形如一个个独立王国,世家大族、地方豪强各筑坞堡把持一方,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天下百姓苦不堪言。” “这些问题,若不解决,我大汉如何能够复兴,天下如何能够安定?” “便是我大军把这地都犁了一遍,也不过重复上一轮光武旧事的轮回罢了。” “更甚者,当我华夏子民在旷日持久的战争中消耗过甚,难保这天下不会便宜了那些虎视眈眈的异族!” (本章完) 第750章 锐意进取,三公九卿作古 第750章 锐意进取,三公九卿作古 苏曜的话说的众人心中一凛,他们能够理解苏曜的想法。 但是 “这,君侯未免说的有些过于严重了吧。” “是啊是啊,这天下就是再乱,那也不是周边那些杂胡们可以占便宜的。” “如今匈奴乖顺,鲜卑分裂,乌桓臣服,连高句丽都已灭国,哪里还有些能够趁乱生事的异族?” “难不成,君侯在担心那些南蛮和百越之流吗?” 众人议论纷纷,脸上都颇为诧异。 南蛮和百越虽然时有叛乱,也造成了不少麻烦,但是这些人不过芥藓之疾,不可能对天下时局产生什么影响。 在他们看来,苏曜显然有些杞人忧天。 大概是想要说严重些,来让他们意识到问题的迫切性吧。 “咳咳!” 苏曜干咳两声,绷着脸掩饰了一下心中的尴尬。 不得不说,他刚刚的思路是顺着自己已知历史的走向来的。 天下归晋后,司马家面对天下积弊,选择了无视问题,妥协世家,大开倒车搞什么分封和门阀政治,直接导致衣冠南渡,权威彻底丧失,给了北方异族可乘之机,最终五胡乱华,华夏子民饱受摧残。 然而,如今且不说那些事情过于遥远,就连苏曜自己都差点忘了,他之前逮着北方的那些异族们都揍了一圈,天下形势与历史走向已经截然不同。 不过嘛,这点插曲无碍大局。 苏曜的决心已经明白无误的传达给了众人。 荀彧首先叹了口气,他知道苏曜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改变心意已绝不可能。 “君侯所言句句珠玑,切中时弊,属下深感佩服。” 荀彧拱手言: “只是如此难题,前汉末时,有识之士便俱已知晓,只不过如今又两百岁过去,依然难得解法。” “君侯能有此雄心壮志以解天下困厄,属下自当全力支持。” “可问题是,很多事情知易行难,尤其是这等关系重大的国政之事,与战场拼杀决然不同,不是满腔热血便能解决。” “君侯既然提出欲从官制着手,革除弊政,不知可有具体办法或大致思路?可先行告知我等。” “如此一来,我等也好为君侯分忧解难,共同商讨出更完善和稳妥的策略。” 荀彧的话让众人纷纷点头赞成,一时间目光都聚焦在苏曜身上。 既然这位冠军侯意义已决,不可更改,那就更要群策群力才行。 毕竟,不管从哪个方面看,苏君侯这次都像是因为这突发的暗杀行动一拍脑门,又要行那惊人之举。 但是,治国可不是打仗,这冠军勇则勇矣,政治上可从没见他上过什么心来。 好心办坏事这种事情,在历史上可是层出不穷的。 一个赳赳武夫执掌大权后突然说自己要锐意改革,实在是难以让众人信任。 然而,面对众人焦急的神色,苏曜只是微微一笑: “诸位放心,我既然提出此议,自然已有腹案。”苏曜自信地说道,“首先,我们要从朝廷的中枢机构开始改革。” “中枢?!” 众人听了一惊。 他们本以为苏曜会先从司隶校尉着手,没想到一上来竟然就是中枢? “没错,中枢!” 苏曜目光坚定,继续说道: “眼下朝廷之中,三公九卿制度承自先秦时期,两汉虽有改进,如废丞相置尚书台等分三公之权,但亦增设了多个重叠职位,尤其是孝灵皇帝后,大将军、骠骑将军、车骑将军等超品将军如批发一样同时存在,导致朝堂混乱,权责不明,相互掣肘,政令不通效率低下之事频频发生,而后董卓更自领相国独掌大权。”“如今董卓既死,正该是整顿朝纲,革除弊政之时。” “故而,我打算废三公九卿制,而改设三省六部也!” 苏曜的话音落下,整个议事厅内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 众人面面相觑,眼中满是震惊与不解。 废三公九卿制,改设三省六部?这简直是一个颠覆性的想法! 所有人都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名词感到极其陌生。 王凌牵招等年轻人还好,那荀彧、钟繇和贾诩等人不是为官多年,就是饱读经史,对汉朝的官制了如指掌,深知三公九卿制的历史悠久,根深蒂固,其改革难度之大,无异于撼动国本。 有的人觉得苏曜是异想天开,也有的人在寻思苏曜是不是如王莽或武帝那般只是想给原来的官职改个名字。 在短暂的死寂之后,很快屋内就是沸腾一片,喧哗不已。 苏曜见此呵呵一笑,摆了摆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紧接着就侃侃而谈的解释: “我这三省六部制,既非空穴来风,更非只是简单的改名换姓。” “所谓三省者,即是中书省、门下省和尚书省也。” 请...您....收藏_6_9_书_吧(六//九//书//吧) “其中,中书省掌决策,管中枢机要、负责草拟和颁发诏令;门下省掌出纳帝命,相礼仪,负责审核诏令,驳正违失;尚书省则是今尚书台,不过以后其只负责执行政令,统理六部,贯彻执行中央精神!” “这三省之间,既相互制约,又互相协作,共同维护朝廷的运转。” “至于六部者,则是在尚书省下分吏、户、礼、兵、刑、工六部,分别掌管官员选拔、户籍财政、礼仪祭祀、军事国防、司法刑狱和工程建设等事务。” “同时,在改革官制,重新划分职权的基础上,再将所有官员厘定出从正九品的品级,以使 苏曜的话语掷地有声,条理清晰,将他的改革蓝图一一展现在众人面前。 荀彧、钟繇和贾诩等人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无语,心中如惊雷跑马,震撼之感久久难平。 这当然并非他们无法理解苏曜所说的这些话。 毕竟苏曜拿出的这套三省六部制,本就是自汉制改革传承而来,乃是一代又一代的帝王为了分宰相与三公之权探索努力的成果。 虽然苏曜此时只是简单概括,但在座众人都是聪明人,一听就明白了这个思路。 其条理清晰,组织严密,尤其是明确划分三省与六部职能与如今大汉各官员机构重叠、职能交叉等现象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尤其是将尚书台改尚书省这一点,昔日的决策机构变成了执行部门,这一下子就可以在不动现有的那些高官的基础上将其权利削弱,使之名正言顺的边缘化。 也正因此,他们才会这般让人觉得惊掉下巴。 这些人完全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吊儿郎当,似乎对除了战斗外他都不感什么情绪的冠军侯竟然对官制,还有权利制衡等事情能有如此清晰而令人深刻的见解! 这简直是振聋发聩啊! 荀彧和贾诩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在猜测这是否会是对面那个同僚给出的建议。 但是对方眼中的表情却绝不似作伪。 毫无疑问,这是冠军侯自己的想法。 天呐,恍然间,盯着对面眼睛的二人竟然突然生出了种给对方一个大耳光子,看看到底是不是在做梦的荒谬想法。 毕竟,一开始,他们听到官制改革,还以为冠军侯想要行那王莽之事,托古改制。 结果,苏君侯竟然拿出了这么一套新奇的说法! 荀彧首先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君侯此议,确实高瞻远瞩,令人耳目一新,只是,这改革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涉及众多官员的切身利益,实施起来恐怕会困难重重。” 紧接着,贾诩站出来点头补充: “文若所言不差,而且最关键的地方便是此次改革分权制衡,对朝廷对皇权自然都是大有裨益,大义为公之举令人钦佩不已。” “但恕某直言,如今君侯虽与公主有婚约,却并非皇帝。” “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也,一旦改革成功施行,公主登基践祚,届时君侯又要将置自己于何地呢?” (本章完) 第751章 备大典,苏曜改制新军 第751章 备大典,苏曜改制新军 面对苏曜改革官制的方案,众人震惊之余也都发现了一个致命的缺陷。 毕竟,三省六部制乃是皇权集中的改革,这层层制衡之下,固然提高效率,但是苏曜到底不是皇帝,他又该在其中扮演什么身份呢? 贾诩的话可谓一语中的,直指核心。 王凌也紧接着站了出来,直接言说苏曜的提案虽好,但在这之上,还是应该先恢复丞相职位,然后由冠军侯任丞相,统领百官如此才能算是名正言顺。 王凌的话说得荀彧和钟繇等人心中一紧,设立丞相,无疑是与这套改革方案背道而驰的决定。 一旦如此,冠军侯军政一把抓,再加上其改革官制以及皇帝丈夫的特殊身份,必将一跃而成为远超董卓,仅次于王莽一样的权臣。 如此一来,其必站于风口浪尖,虽能暂时稳定局势,但长远来看,恐怕会为朝纲埋下更深的隐患。 但是,他们倒也没有出言反对。 原因也很简单,时势如此,在这天下大乱,中央权威沦丧,诸侯割据之势渐成的时候必须要有一大魄力之人,以强有力的手段掌控大局,重整朝纲,压制地方分离势力。 现在看来,不管是出于他们自身所在的阵营,还是出于对天下局势的判断,毫无疑问,目前并没有任何一个比冠军侯更适合担此重任的人选。 于是乎,在王凌与贾诩之后,他们也紧接着上前表态支持。 不过,苏曜的回应却让他们大感意外: “没有那个必要。” 苏曜笑着点头: “我既废三公九卿制,自然更不可能再开历史倒车,这丞相之位,我没有那个兴趣。” “啊?” “什么?!” 众人闻言,皆是面露惊愕之色,显然没想到苏曜会如此直接地拒绝设立丞相的提议,并且表示对丞相之位毫无兴趣。 “君侯此言何意?” 贾诩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 “如今时局动荡,正需一位强有力的领袖来引领国家走出困境,君侯既有此才能,又为何不愿担此重任呢?” 王凌也紧接着说道:“是啊,君侯,您若是不愿任丞相,那这朝中又有谁能担此大任呢?” 苏曜微微一笑,目光扫过众人,沉声说道: “诸位不必担忧,我并非不愿担当重任,只是不愿被丞相之名所束缚。”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丞相一职,权柄过重,一旦设立,便会为后世开此例之先河,虽能暂时稳定局势,但长远来看,却可能为未来埋下隐患。” “如此作为,实与我革故鼎新的意愿背道而驰。” 荀彧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他抚须笑道: “君侯所言极是,丞相之职,确需谨慎考虑,不过,君侯既不愿任丞相,那又该如何统领百官,推行改革呢?” “谁说不当丞相就不能理政了?” 苏曜呵呵一笑,说道: “我只需拿大将军之位,掌兵马之权,再待万年登基后与其大婚,以大将军之位暂行摄政事,如此一来岂不是两难自解吗?” 苏曜的话让众人眼前一亮,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大将军之位,虽不及丞相那般权柄滔天,但也足以掌控朝廷的军事大权,并且拥有极大的影响力。而且,苏曜与万年公主成婚之后,以大将军的身份暂行摄政事,既符合朝廷的礼制,又能避免丞相一职可能带来的长远隐患,确实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君侯高瞻远瞩,此计甚妙!”荀彧拱手称赞道。 “不错,大将军之位,既能彰显君侯的威望,又能避免丞相之职可能带来的弊端,确实是最佳选择。”贾诩也点头附和。 王凌和赵云等人更是纷纷表示支持,认为这个方案既符合实际,又能有效推进改革,稳定朝纲。 苏曜见众人一致赞同,心中也颇为满意,便立刻拍板道: “既然诸位都无异议,那此事便这么定了。” “接下来,咱们就要开始着手准备改革的具体事宜了。” 他看向荀彧和贾诩,吩咐道:“文若、文和,你二人都是朝中重臣,对朝廷的官制和人事都颇为熟悉,接下来就由你们二人负责起草改革的具体方案,务必做到详尽周密,确保改革能够顺利推进。” 荀彧和贾诩连忙拱手领命,表示一定不负所托。 接下来,众人又就改革的具体细节进行了深入的讨论,包括如何重新划分官员的品级、如何调整各部的职能、如何选拔和任用官员等等。 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和磋商,最终,一个相对完善的改革方案逐渐浮出水面。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在之前三省六部制的基础上,苏曜将以大将军和女帝丈夫的身份暂摄朝政。 为了保证权力的稳定以及改革的顺利推进,苏曜还特意提前改组了中央军的编制,把军权牢牢抓在自己手中。 首先,苏曜便是将已在战乱中被打残的北军、西园、羽林和虎贲等军重新整编,与自己手上现存的部队一同,新设亲军十二卫。 他们分别是董勇统领的左右虎贲卫,赵云统领的左右羽林卫,典韦统领左右金吾卫,关羽统领的左右骁骑卫,张飞统领的左右鹰扬卫,以及王凌统领的锦衣卫和苏曜自领的赤云卫。 没错,十二卫除了苏曜外只有六个中郎将,其中除了王凌外,其他五人都是一肩挑起了两卫。 这最大的原因除了苏曜挑不出足够多优秀的能够独立领军的将领外,更多还是因为现在兵员数量实在有限的缘故。 经历了连番大战后,即便包括苏曜自己带来的部队以及收编董卓投降过来的西凉军残部,麾下军队的规模也不过三万余人。 这相比于苏曜从辽东来只带的那八百骑来说自然是跨越级的提升。 但考虑到苏曜新编卫队,一个卫五个千夫长的名额算,一卫满员仍需5600人。 也就是说,现存的这些兵力,不算功能特殊,拿走了司隶校尉职能的锦衣卫,其满打满算也就填满六个卫队的名额。 而显然,考虑到还有一些本身就是如张济和李雷等带兵起义或归降过来的人,这亲卫队的缺员也就更加严重了。 但是,苏曜还是先行设置了十二卫的定额。 这一方面当然是为了考虑日后中央亲军的扩编,另一方面也是对于那些一直以来跟随自己的部下们的嘉奖。 除了关张赵典等人统统都升了中郎将外,那些基层的将士们也随着一口气多出了一倍以上的军官位空缺而一一递补升职。 一时间,虽然只是初步方案,还没有开始实施,但得到了消息的人群们无不欢呼雀跃,忠诚度蹭蹭蹭的上涨,翘首以盼女帝登基的到来。 但是,有人欢喜,自然就有人忧愁。 朝堂之上,衮衮诸公们得知了如此激进的改革方案,无不大惊失色,议论纷纷,不乏直言声讨之势 (本章完) 第752章 黑手现,三公聚首应对 第752章 黑手现,三公聚首应对 深夜,洛阳,太尉府,诸公卿齐聚一堂。 “尚书令所言可是真的?” “这……这简直是胡闹啊!” 听了王允带过来的改革方案,太尉赵谦怒不可遏地拍案而起,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自古以来,三公九卿的官制已沿袭千年之久,岂能轻易更改?” “这苏曜不过一介武夫,我知他讨董救国有功不假,但小小孺子安敢妄议朝政,擅改官制?!” 太尉赵谦,这同样是一位令董卓都颇为敬畏的高官。 他出身蜀郡成都,是先东汉名臣,五朝元老太尉赵戒的孙子、卫尉赵典的侄子,曾任汝南太守,抵挡当地黄巾,后回中央任光禄勋,掌宿卫羽林等。 之前,由于黄琬在得罪董卓,被罢免太尉改任司隶校尉,董卓便让赵谦接其职。 这位老臣已年过五旬,在朝中浸淫多年,对于官制的复杂与微妙有着深刻的理解。 苏曜所提出的废三公九卿制,改设三省六部的方案,无疑是对他多年来所依赖熟悉的权力结构进行了一次颠覆性的变革。 这让本来对苏曜拥立女帝抱有不满,不过碍于形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赵谦怒而拍案,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是啊,此议若行,朝中将乱成一团,我等又如何处理政务?”司徒杨彪随之附和,忧虑满面。 “该死!苏曜狼子野心,其害尤甚董贼,他这是想要彻底颠覆我大汉的根基啊!” 这位言辞激动,挥舞双臂的人乃是司空种拂。 没错,就是那两世三公——洛中种氏的家主。 他如此激动,一方面固然是由于在当时洛阳世家叛乱中苏曜砍了他的孙子种哲,血仇在身。 另一方面,或者说更关键的还是苏曜废三公之举可以说直接毙掉了他的未来。 在他所知的那传闻中废三公的方案中,三公并非被彻底废除,而是变成了地位尊贵,但并无任何实权的闲职。 如此直接的利益冲突,再加上两人血仇在身的背景,如果说赵谦和杨彪两人还有些兼职实权的可能,种拂根本不信苏曜会给他任何机会。 也因此,他才在之前便发动了自己的势力,暗中鼓动城中百姓反对苏曜。 没错,司空种拂便是之前那场离奇谋杀的幕后黑手。 但是,实际上他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苏曜实际上根本就没想起来有他这个人。 高贵的三公?杀孙之仇?你谁呀你? 可以说种拂完全就没出现在苏曜的视野中过,而黄琬实际上在调查中是有怀疑过种拂的。 但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他也没有深追这条线索。 以至于京师之中这么明显一个有作案动机和实行能力的作案目标根本就没进入苏曜排查的视野。 然而,即便如此,在这阴差阳错下,苏曜的釜底抽薪之计大获成功。 这一拳打下去可以说正中种拂的面门,直接把他给打懵了。 种拂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阴谋竟然被苏曜用这种方式化解,而且还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他原本以为,利用百姓对女帝登基的不满,散布谣言,煽动情绪,可以让苏曜陷入困境,甚至引发朝局动荡。 然而,苏曜非但没有因此受到影响,反而借此机会提出了官制改革,进一步巩固了自己的权力和地位。 而更让种拂无法接受的是,苏曜的改革方案竟然直接废除了三公九卿制,将他这个三公之一的司空之位变成了一个有名无实的闲职。 这简直是对他种拂的极大侮辱和打击! 种拂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苏曜,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苏曜这个一介武夫,怎么会有如此深远的政治眼光和手段? 难道是他身边的谋士吗? 是那个钟家的小辈还是那个荀家的后生? 总不能是西北来的那边鄙之徒的主意吧? 不,细究这些已没意义,眼下关键还是: “此子不除,我大汉危矣!” 种拂紧握着拳头,指节因愤怒而发白,眼中闪烁着狠厉的光芒。 他深知,苏曜此人若是不除,必将成为他种家乃至整个大汉的祸患。 苏曜的崛起速度之快,手段之狠辣,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不能再温温吞吞的行事了,必须要从快从重,想出解决办法,最好是直接肉体毁灭掉他,一了百了! 种拂的话可谓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杨彪赶紧上前劝解: “司空慎言啊!” “如今朝堂之上,还需以大局为重,切莫因一时之气而坏了大事,乃至送了性命啊。”杨彪从未见过种拂如此失态的大喊,而且还敢在这大庭广众下咆哮。 不说这话苏曜耳中会怎样,这太尉府的园里他一个客人怎能如此失礼放肆? 这不是让在座大家脸上都十分难堪吗? 有杨彪带头,紧接着太常马日磾,光禄勋宣璠,卫尉张温等人也跟着纷纷附和,劝说种拂以大局为重,冷静一些,切莫动怒伤了身体云云。 然而,种拂却仿佛没有听到众人的劝说,他依然满脸怒容,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 “大局?什么大局?”种拂冷笑道,“如今这朝廷,被这姓苏的小子搅得乌烟瘴气,还有何大局可言?” “他拥立女帝,本就是大逆不道之举,如今又妄图改革官制,废除三公,颠覆我大汉根基!” “难道就眼睁睁看着苏曜那厮一步步掌控朝纲,将我等都踩在脚下吗?” 种拂的声音越来越大,情绪也越来越激动。 他深知,自己这番话一旦传出去,必然会引发轩然大波,甚至可能引来苏曜的打压。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但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他必须要让这些同僚们看清苏曜的真面目,让他们明白,这个年轻人到底有多么危险。 太尉赵谦也眉头紧锁,他虽然没有种拂那么激动,但对苏曜的改革方案也充满了担忧。 “司空所言不无道理。”赵谦沉声道,“苏曜此人,虽然战功赫赫,但他毕竟年轻气盛,缺乏经验,如此贸然改革官制,恐怕会适得其反。” “是啊,太尉所言极是。”司徒杨彪也附和道,“官制改革非同小可,牵一发而动全身,必须慎重行事。” “哼,慎重行事?”种拂冷笑道,“等他真的改革成功了,我等恐怕就要成为他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司空慎言!”杨彪再次劝道,“如今朝廷正值多事之秋,我等应当同心协力,共渡难关,而非在此自相残杀。” 种拂却仿佛没有听到杨彪的话,他依然怒视着众人,继续说道:“我意已决,绝不能坐视苏曜如此胡作非为!” “那司空有何打算?”赵谦问道。 种拂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我要联合朝中的忠臣义士,共同弹劾苏曜,揭露他的阴谋,让天下人看清他的真面目!” “弹劾苏曜?”众人闻言,皆是一愣。 他们没想到,种拂竟然会提出如此大胆的想法。 要知道,苏曜如今权势滔天,手握重兵,又刚刚立下讨董大功,威望正隆。 此时弹劾他,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毕竟,就算你说的都是对的,现在也没有一个皇帝能够裁决此事,你总不能指望人家苏曜自己判自己有罪吧? “司空,此事万万不可啊!” 杨彪连忙劝道: “苏曜如今权势熏天,我等若贸然弹劾,只会引火烧身,引发朝局动荡,将自己置于风口浪尖之上啊!” 杨彪都听懵了。 种拂这位老前辈不像那迂腐之人啊,怎么会提出弹劾这种根本就没有希望的事情? 然而,种拂却是阴冷一笑: “诸位何必如此害怕?” “如今女帝登基在即,他还在城中大肆发动宣传攻势,不就是想营造一派天命所归的团结景象吗?” “那么我也要给他来个釜底抽薪!” “只要滔天民意能够煽动起来,京师之中大半百姓和官员都反对他的行动,他还能挥舞屠刀,在血流成河中让公主上位吗?” “那千秋万世都将记下他残酷的暴行,他未来也必会遭到疯狂的反噬!” “我就是要在此揭露他虚位的假面,让世人看清他可耻的面目!” 种拂的话语中充满了决绝与狠厉,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苏曜身败名裂的那一天。 战力上,失去了军权的他们已经没有机会,那他唯一可以下手的便是彻底摧毁苏曜与公主的名声,让那两人遗臭万年,留下永世污点,如王莽与董卓那般! 种拂的话语如同寒冰刺骨,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太尉赵谦和司徒杨彪等人皆是面色大变,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们深知,种拂这个计划一旦实施,将会引发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甚至可能将整个朝廷都卷入其中。 而种拂看到众人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时,冷哼一声: “你们怕什么!” “弹劾也不需我等亲自出面。” “咱们只要发动御史和学生们,在朝野两端同时发动,且看他苏曜又该应对!” (本章完) 第753章 苏曜办授勋大典 第753章 苏曜办授勋大典 御史,乃是朝廷的耳目。 在最初先秦时期,他们只是负责记录的史官和秘书官,自秦朝置御史大夫,职位仅次于丞相,主管弹劾、纠察官员过失诸事后,御史第一次被引入了监察职能。 而在汉朝,又设御史台,领导侍御史、治书侍御史等,甚至包括大汉外放巡查的刺史,也都是御史的一种。 且说在那新莽时期,王莽曾将“三公”一口气变成“十一公”,分别为太师、太傅、国师、国将、大司马、大司徒、大司空、更始将军、卫将军、立国将军、前将军。 待刘秀称帝后,便下诏拨乱反正,恢复汉朝的旧制度,以大司马、大司徒、大司空为三公,后又去除“大”字,又将司马改为太尉。 而这司空,实际上便兼有过去御史大夫的职能,主掌监督之事。 故而,司空种拂才会如此决绝的发动御史出击,在朝堂上直接抨击苏曜。 不过,这一点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效果。 除了让坐在监国位置上的万年公主生了场闷气,提前罢朝外,并没有造成什么实际影响。 原因嘛也很简单,苏曜压根就不上朝,他的重心都放在了军队上面。 “听说了吗?你们听说了吗?!” “朝堂要有大变化不说,连军制都要有大变动了!” “据说京师要设亲军十二卫,然后一口气就是六个中郎将啊!” “好家伙,真是好家伙啊!” 洛阳城外的军营中,一片沸腾之声。 苏曜的改革计划,大胆而激进,即便不需荀彧和贾诩等人提醒,苏曜也知道其必然会在朝堂上受到颇多的阻力。 但是,对于这个问题,苏曜并没有选择拖到最后再去解决,反而是提前主动释放出消息,密切观察局势的发展,引导事件的走向,同时牢牢的将军权握在手里。 后世无数次改革,以及政治斗争的经验告诉了苏曜,枪杆子里出政权! 只要军权在手,撮饵跳梁之辈,有何可惧? 他们要跳,就让他们先跳吧,正好可以通过这段时间的发展来看清楚哪些人是自己的朋友,哪些人是可以争取的目标,还有哪些人是那不可救药,必须要彻底毁灭的敌人。 因此,在种拂和赵谦等人在朝堂上开始第一轮试探性的攻势之时,苏曜则来到了军营中,亲自为将士们升职授勋。 没错,授勋。 随着亲军十二卫的设立,以及先期军制改革的展开,苏曜在军中同样设立了九品十八级的军衔制度,以正式的军衔等级取代了逐渐混乱的杂号校尉与将军等。 如关张赵云等人被授予的亲军中郎将便是对应正三品职官的中央诸亲卫中郎将,乃是初级的将军衔。 没错,仍然是中郎将。 这是苏曜与荀彧贾诩等人商量后定下来的名称。 考虑到这时人的接受程度,虽然苏曜抄了大明朝卫所制的作业,但是却没有把后世的名字也一起抄过来。毕竟,这时候的人们还是对现有的官职等级更加了解,同时也没有经历后世校尉遍地走,将军多如狗的通货膨胀,中郎将依然还有着充分的含金量。 因此,中郎将也就成为了苏曜改制后最初级的将军级军衔,分正从三品亲军中郎将和正四品的卫军中郎将两级,以分别对应中央和地方卫军的指挥。 一时间,苏曜麾下的将士们,仿佛一夜之间迎来了命运的转折。 “关云长,骁骑卫中郎将,从三品!” 当听到喊到自己的名字时,关羽的微微眯着的眼睛突然震动了一下,他站在人群之中,目光紧紧盯着高台上的苏曜,心中涌动着前所未有的豪情壮志。 从一介逃犯到如今的亲军中郎将,这其中的转变简直如同梦幻一般。 关羽深知,这一切都是苏曜赋予他的,是他给了自己一个重新证明自己的机会。 按耐住心中激动的心情,他昂首阔步走上高台,来到苏曜面前,单膝跪地: “末将关云长,多谢大将军赏识与提拔!” 苏曜微笑着点头,将象征将军身份的佩剑以及一个小小的“金鱼袋”佩挂在关羽的腰间。 金鱼袋,乃是类似于大汉金印紫绶这般证明身份的装饰,用以盛鲤鱼状金符,三品以上配金。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不过,苏曜这里,对于武将们,他特意将其上的鱼符纹改成了威猛的老虎模样,以彰显武将的身份。 同时的,除了佩剑也虎袋外,还有一个别在肩上的军衔纹章,以飞翼和星星等简单的纹一目了然的表示其等级。 中郎将作为最初级的将军,自然是一星起底。 而与之对应,苏曜的肩上,给自己配挂的则是闪耀的五星纹章。 关羽接过佩剑和虎袋,感受到那沉甸甸的分量,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责任感和使命感。 关羽站起身来,挺直了腰板,眼中闪烁着自豪与荣耀的光芒,再次向苏曜深深一揖,沉声道: “大将军大恩,末将没齿难忘!定当以命相报,誓死追随大将军,为黎明苍生,为大将军大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苏曜满意地看着关羽,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云长不必如此多礼,你本就是英雄豪杰,我只是给你提供了一个展示才华的舞台罢了。” “我相信,中郎将绝非各位的终点,如今天下未靖,正是你们建功立业,名扬天下的大好时机!” 苏曜的话语中充满了鼓舞与期待,他的目光扫过台下的将士们,继续说道: “今日授勋,不仅是对你们个人战功的认可,更是对你们未来潜力的期许。” “我苏曜用人,向来唯才是举,不问出身。” “只要你们忠诚勇敢,为天下、为百姓效力,我就一定会给你们提供足够的舞台,让你们尽情施展才华。” “名望,财富,土地,美人,只要诸位能够忠诚勇敢,奋勇拼杀,我苏曜绝不会吝啬半分!” 苏曜的话,并非是什么漂亮的场面话。 很快他就用实际行动予以证明. (本章完) 第754章 诸将士鸡犬升天 第754章 诸将士鸡犬升天 不但是如关张赵典等这些早早跟随自己的亲信们获得了授勋和提拔,对于那些归降来的将士们,苏曜自然也不会亏待。 除了采用募兵制,由朝廷直接发响,成为职业军人的亲军十二卫外。 对于地方部队,苏曜选择了抄后世作业,在地方设立军屯卫所,兵农一体,缓解财政压力的同时为来日剥离地方太守军权作准备。 不过,由于苏曜目前实控只有辽东全境和两京司隶的部分地区,故而暂时只能说是搭起了框架,小范围执行。 比如对于那些归降来的西凉兵们,苏曜就先行给他们设立了凉州卫和武威卫的编制。 如张济和李雷等也都因此荣升正四品的卫军中郎将,且先行在京师周边拨给土地,供他们屯田驻扎,以待来日重建对凉州的控制后便让他们荣归故里,在家乡展开军屯建设任务。 值得一提的是,中原土地寸土寸金,本来很难找到有这么多额外的可供那上万降兵屯田的土地的。 然而,董卓与京师之前那些造反的世家们显然是为此帮了苏曜一个大忙。 经过他们的一番折腾,苏曜在收复洛阳后很快就盘出了周边有一大片无主的土地。 虽然当地世家豪强们一度曾想尽办法,搞些什么虚假证明想要将那些土地据为己有。 不过,当时留守京师的乃是大儒卢植,这位幽州出身的倔老头根本没有给那些人机会,直接以铁腕手段,将那些虚假证明一一驳回,确保了那片土地真正归入了朝廷的囊中。 苏曜得知此事后,对卢植的果断和忠诚大为赞赏。他知道,有了这片土地,自己就有了更多的筹码来安置归降的将士们,同时也能为朝廷带来更多的收入和税收。 于是,苏曜立刻下令,将这片土地划分为若干个军屯区,分配给归降的西凉兵们进行屯田。 他还与卢植、贾诩、荀彧和钟繇等人一同,制定了详细的屯田计划和考核标准,确保这些将士们能够迅速适应新的生活,为朝廷贡献自己的力量。 两京司隶如此,对于辽东老家苏曜自然也不会忽略。 在那里,作为苏曜控制最深的地区,便是首先执行军政分离的地点。 比如刘备、徐晃和成廉等留在幽州的部属,苏曜就派快马给他们升官,同时讲解新法要义。 首先,对于幽州关内,屯驻上古的军司马徐晃,苏曜便升其为从四品的上谷卫中郎将。 然后对于关外的辽东,刘备这位昔日的襄阳县令就一跃升辽东郡长,掌一郡之政,宣风化、平狱讼、均赋役,以教养百姓,同时考察考察属吏,上下文移云云。 其中与往日太守权限最关键的兵权却是一点没提,只保留了缉捕盗贼的职责。 而这被分割的兵权则交给了与刘备一同驻扎在辽东的前司马成廉,这一次也同样升官,但却并不是如张济和徐晃等人那样的卫军中郎将。 对于这个最早就跟随苏曜的亲信,为了以示嘉奖,也同时为了加强对幽州关外五郡以及新征服的高句丽地区的控制,成廉的官职与中央亲卫军诸人相同,都是这从三品的亲军中郎将,行都督五郡兵马事,在当地募兵设镇,建立军卫,镇守关外,收五郡太守兵权。 日后,得到这个消息时,刘备成廉等人是无不感激涕零。 “大将军恩义,备永生难忘!” 刘备声音哽咽,眼中闪烁着泪光,接过传旨人员交来的官印和虎符佩剑等,朝着洛阳方向深深一揖: “备定当竭尽所能,治理好辽东,为大将军守住这后方重地,绝不辜负大将军的厚望!” 与之同样的,还有双手颤抖的成廉。 他直接单膝跪地,声音洪亮地大喊: “末将成廉必誓死追随大将军!” 在众人的带动下,将士们热血沸腾,高声欢呼。 这一次的授勋大典,除了对有功将士们进行升官授勋外,苏曜也没有忽略那些基层的官兵们。除了统一发放的校级和尉级中级军衔外,基层的军官和普通士兵们也有自己的军衔与赏赐。 保底就是至少三个月的额外薪俸,多者甚至有直接分发的土地赏赐。 一时间军心沸腾,人人斗志昂扬,仿佛看到了自己未来的辉煌与荣耀。 经过这次盛大的授勋典仪,所有人都知道,跟随苏曜,便是踏上了一条光明大道,未来充满了无限的可能。 “多谢大将军!” “誓死追随大将军!” 将士们的呐喊声此起彼伏,声震云霄。 苏曜站在高台上,感受着这份热烈的拥戴和信任,心中亦是充满了自豪和欣慰。 对于自己这次大手笔改革的效果颇为自得。 而就在苏曜改制军队,设立新军的时候,朝堂上的争议也越发的激烈。 由于苏曜一直避而不朝,对于弹劾之事也完全不予回应,除了御史们等言官,越来越多有分量的官员们都站了出来,声讨苏曜。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朝堂之上,气氛凝重,众臣议论纷纷,声讨之声不绝于耳。 “苏曜此子,目无君上,擅自改制,实为乱臣贼子!”一位老臣愤然起身,指着苏曜的座位怒斥道。 “就是!他手握重兵,独揽大权,长此以往,必成大患!”另一位大臣附和道,眼中满是忧虑。 “不知诸位是否听说,老臣闻他竟然欲设军卫以剥太守兵权,这可不是件小事啊!他怎能连商量都不商量,就擅自独断专行,眼中可还有一点朝廷,这根本就是不把咱们和公主殿下放在眼里啊!” 万年公主坐在监国的位置上,目光穿过吵杂的群臣,望着大殿外,眼神清澈而平静。 对于苏曜的改革,她其实很清楚,苏曜昔日召集亲信商议军队的改制的时候还特意把她带在了身边,美其名曰让她多学习成长。 讲道理,万年并没有接受过正经的帝王教育,不但苏曜时不时蹦出来的稀奇名词她不甚了解,就连荀彧和钟繇等人据理力争说的各种典故她也是听得似懂非懂的。 但是,这不妨碍万年公主听得眼中小星星直冒。 她从那些幕僚们的表情与语气中,能够感受到苏曜的才华和抱负,也明白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汉的复兴,是为了天下的安定。 这时,听着下面大臣们的聒噪,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名之火。 万年公主轻轻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站起身来,目光锐利地扫视着众臣,声音清冷而坚定地说道: “诸位爱卿,请稍安勿躁。” 朝堂之上顿时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万年公主的身上。 公主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大将军苏曜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大汉的江山社稷,为了百姓的安宁与福祉。他改制军队,设立新军,乃是为了增强国力,抵御外敌,确保我大汉的安宁与稳定。” “至于军卫设立之事,更是为了加强中央对地方的控制,防止地方割据势力的崛起,确保朝廷的政令能够畅通无阻。这是为了国家的长远考虑,而非个人私欲。” “事急从权,本宫以准他先斩后奏,在局部试点效果,以后再慢慢推广全国,我不明白各位为何要对此揪着不放,难道你们不希望天下安定下来吗?” (本章完) 第755章 公主临朝,群臣图穷匕见 第755章 公主临朝,群臣图穷匕见 万年公主的话语中透着深深的信任,这让众臣们声讨的气势为之一滞。 这便是君主独裁制的令人难搞的一面了。 如今公主监国,履行皇帝的权力,其他众臣再是不满,却也没有任何决策的权力,只能试图通过言语和声势来影响裁判员的决定。 虽然他们知道公主必然会偏袒苏曜,但却没想到居然一介女流,也能如此说得头头是道。 公主直接点名设军卫,分太守兵权,乃是加强中央控制,解地方割据的良策。 这一点确实也让人很难反驳。 太守权力之大,人所共知。 作为一郡的最高长官,其除治民、进贤、决讼、检奸外,还可以自行任免所属掾史,可是人财物和公检法大权均在手中。 故而,地方太守才被视为封疆大吏,一郡之首如一国之君,丝毫不是虚言。 在大汉,一旦某个官员踏入太守的领域,那么他便已可入为公卿,而三公、九卿罢政,亦多出为太守,足可见其权柄之盛。 而黄巾之乱后,中央下放了地方太守可募兵自保之权,这一下子,本来只属于少数边郡太守的兵权也在全国范围普及,地方割据之势因而也就在所难免。 言官们之前喷苏曜废三公九卿,尚可以各种祖制和王莽之类的典故和案例来侃侃而谈,如今苏曜推动的这所谓军卫制度,一时间众御史们还真找不到什么太好的弱点来。 于是乎,本来他们就集中针对在如此国政大事,苏曜不经朝议就擅自颁行,有违礼法,不守臣道上。 但是,看公主的态度,想靠这一点搬倒,甚至影响苏曜恐怕也是非常困难。 言官们哑火,这一幕看得司空种拂紧咬银牙,着急上火,正考虑是不是先搁置这一点,把矛头重新集中回之前声讨废三公九卿的问题上时,太尉赵谦站了出来。 “公主殿下,臣以为大将军此次设军卫分太守之权的做法,本心也许不坏,但恐遗祸无穷!” 太尉赵谦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他的出现让种拂等众臣们都突然眼前一亮。 太尉,乃是三公之首,品秩万石,为全国最高军事长官,除了评定全国武官的功绩高下、以为升降的依据外,就是作为皇帝的最高军事顾问。 没错,顾问。 太尉并无军事指挥权,这便是太尉与大将军职能中交叉又不同的一点。 故而,此时对于苏曜改革军制,太尉赵谦可以说是当下最有发言权的一位。 赵谦看了眼手上捧着的笏板,紧接着又摸了把微微发白的胡须,在众人惊异、期待的目光中,明确说: “我观大将军改革,以中郎将和校尉等统领地方兵马,募兵操演,筑堡设镇,其虽分太守之权,军政分立,但却不过是重拾昔日郡国都尉之职的做法罢了。” “世祖中兴大汉,正是考虑到郡国都尉手中兵权过重,易生割据之祸,故而才废除了这一官职,裁撤天下兵马,将兵权归太守,方有二百岁和平。” “如今大将军又另设军卫,不过是以中郎将与校尉之名复都尉之实,这岂不是与世祖的初衷背道而驰?” 赵谦的话语掷地有声,朝堂之上顿时一片寂静。 这一下,不但万年公主说不出话来了,其余众臣也全都陷入了沉思。 种拂更是心中哈哈一笑,暗赞太尉果然名不虚传,言之有物。 紧接着,他便站出来乘胜追击: “太尉所言极是!” “依老臣看,大将军此举不过是借此以心腹夺权太守,图谋不轨,拥兵自重,而非真心为了大汉的复兴。”种拂目光锐利地扫视着众臣,继续说道: “公主殿下可曾想过,大将军苏曜此举,实则是将地方兵权收归己有,日后若他心生异志,那这些地方兵马岂不都成了他的私兵?” “到时候,他若是一声令下,这些地方兵马群起响应,那朝廷又该如何应对?我大汉的江山社稷,岂不是要落入他的手中?” “这大汉,究竟是姓刘还是姓苏,岂不都在他一念之间?” 种拂的话语如同惊雷般在朝堂之上炸响,让原本就紧张的气氛瞬间凝固。 虽然紧接着,卢植见情况不对,总算不再沉默,站出来帮助辩解了两句,说军卫与都尉不同,目前大将军正与众人讨论商议军卫法,日后行的是兵帅分离,兵不私将,将不专兵的新制。 但是,在种拂的公开宣战后,朝堂上的形势已经瞬间沸腾,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弥平。 与那些风闻奏事的言官不同,堂堂三公,公然指责大将军图谋不轨,这是非常严重的指控,简直是图穷匕见。 反对派的群臣纷纷跟进聒噪,说便是兵帅分离,那统兵之人不还是他大将军苏曜或者他的亲信担任么。 这没有任何区别云云。 这一幕把万年公主气的脸色发青,紧咬下唇,她没想到这个老臣,明明知道苏曜是自己未婚的夫婿,竟然还敢如此当众指责。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没有谁比她自己更清楚苏曜的为人了。 如果不是苏曜,自己恐怕早就死在了宫中,如果没有苏曜,自己的弟弟也已经被董卓杀死。 没有人知道当她得知长安那边传来董卓死亡,刘协失踪时自己有多难过,多痛苦。 然而,谁知后来自己的弟弟竟然玩了出死而复生,听着弟弟亲口的讲述过程,万年公主只觉得自己就像听那些传说故事一样离奇。 这样的男人,不是上天派来拯救他们的,那便必然是自乘天命之人。 这样的男人,又岂是他们这些蝇营狗苟之辈所能指责的? 听着朝堂上的吵杂的声音,万年公主感到脑袋嗡嗡直响。 若非是刘协和苏曜两人,让她谨守秘密,不要说出真相,她现在就想坦白一切,然后把那个嚼舌根的人下狱严惩! 然而,说不出真相的万年公主根本没有什么有力的言辞去驳斥朝臣的说法,最终在一片吐沫星子下,只能怒气冲冲的罢朝。 朝堂上的党争,或者说这场专门针对苏曜的声讨,也就此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而与此同时,随着朝堂上矛盾的激化,在野的京师中,另一有股势力也开始了同步的响应。 “哎呀,我的大将军啊,你怎么还坐得住啊!” 皇宫中,眼前这个蹬蹬蹬跑过来的小个子兵士乃是昔日的大汉皇帝刘协。 在公主罢朝后他便气喘吁吁的一路跑到了园,就见苏曜闭着眼睛,美滋滋的躺在一个新奇的躺椅上。 在他身边,红儿、小春、娜娜等美人环绕在侧,有的人在往他嘴里递水果点心,有的人则在他身边按肩揉腿。 这一幕,可把刘协看得急坏了。 自己当初假死退位,本以为可以让天下尽快太平,却不想这冠军侯竟然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难道他就不知道外面闹成了什么样吗? (本章完) 第756章 刘协求援,苏曜谈笑风生 第756章 刘协求援,苏曜谈笑风生 见苏曜不紧不慢,刘协是一脸焦急,也不顾身旁的美人们,径直走到苏曜跟前,扯着他的衣袖说: “那些大臣的吐沫星子都快把朝堂淹了,外面也听闻有学生们要聚众闹事,你还在这里悠哉游哉!” 苏曜缓缓睁开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悠然说道: “小刘同学,您急什么?今天的作业和武艺练了没有?这是又跑朝堂上陪万年去了?” “害,那些御史言官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呗,他们又能奈我何?” “世上本就没有不得罪人的改革,我若去了,岂不是正中了他们的下怀?” 刘协闻言,急得直跺脚: “可你也不能这么不在乎啊!如今外面流言四起,都说你意图不轨,危害尤甚王莽董卓,你若是再不出面解释,只怕民心尽失啊!” “民心?” 苏曜轻笑一声,坐起身来,随手拿起一颗葡萄扔进嘴里,嚼得津津有味: “小刘同学,今天正好我就给你上一节政治课来。” “民心这东西可不是靠几张嘴皮子说出来的,也不是靠委屈求全、一味迎合就能得来的。” “民心是实实在在做事做出来的,是让百姓们看到实实在在的好处,感受到实实在在的变化,才会真心实意地拥护你。” 苏曜说着,眼神里闪烁着坚定和自信: “我苏曜行事,向来问心无愧。” “我知道自己做的是对的事情,我做的每一件事,皆是为了这社稷安定,为了苍生黎民。” “那些出来弹劾的言官们,只看到表面的风波,一味纠结各人的利益,搬出些什么祖宗之法的道理,就想要诋毁我?真是痴人说梦。” 刘协听着苏曜的话,心中虽然稍稍安定了一些,但眉头依然紧锁,叹了口气: “可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百姓多愚钝,他们更多是谁嗓门大就听谁的。” “冠军侯你总不能指望这些大字不识的人能看到你改革背后未来数年的变化吧?” “如今朝堂上被言官们搅得乌烟瘴气,朝堂下又有一群太学生在游行声讨你的罪行。” “那些不明就里的人,很容易被煽动,一旦局势失控,后果不堪设想啊!” 太学生游行。 这便是朝中种拂图穷匕见时在京师中突然发动的另一股势力。 他们的出现,让刘协感到了极度的不安。 他也说不上来怎地,但是对很多事情,就是能有一个近乎本能般的判断。 虽然梦境中的很多记忆已经非常模糊和破碎,但是在死而复生后,他似乎获得了一些更敏锐的直觉。 而刘协的判断确实不错。 在东汉,随着安帝、顺帝时期太学规模的不断扩大,在洛阳的太学生一度聚众有三万余人之多,这些庞大的太学生团体,在外戚与宦官的轮番专政下有感于前途晦暗与朝堂上的官僚士大夫团体建立了极为密切的联系,成为了当时反对外戚和宦官专权的中心。 在那时,有很多知名的学者大儒和官僚高官们都曾立足于太学,发表“清议”表达自己对现实统治的不满,掀起了一次又一次重大的政治运动,开历史学生运动之先河。 在其中,最著名的莫过于“党锢之祸”。 桓帝时期,清流派士大夫与宦官势力展开激烈斗争,当时的太学生们与士大夫们联手,以清议为名,发动声势浩大的游行反对运动。 这股力量之强大,一度让朝廷为之震动,直接导致感到恐慌朝廷将李膺、陈蕃等二百余名清流人物收捕下狱,且将党人名字记录在案,终生永不录用,这就是著名的第一次党锢之祸。 如今,这股沉寂已久的力量再一次爆发了,而且矛头直指苏曜,这如何不让刘协感到恐惧?难道,第三次党锢之祸又要来了吗? 还是说苏曜不准备作任何应对? 或者,干脆就是血腥残酷的镇压? 刘协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这股政治运动一旦发起,在朝野合力下那已不可能善了。 冠军侯一向刚强,必不可能退步,那么结果毫无疑问,最终必然是已血流成河收场。 那样子不管是冠军侯苏曜还是他的姐姐万年,在士林,在历史上都将留下一个难以抹去的污点。 而且,如此一来,在这正值用人之际的当下,得罪了那些读书人,又该如何保证朝廷的正常运转呢? 刘协越想越急,他打破脑袋都想不到一个能妥善解决的办法。 如果他知道自己的退位结果会变成这个样子,早知道还不如自己再继续挣扎一下,也比苏曜现在推他姐姐上台搞的天下大乱强啊。 看到小刘协急的团团转的模样,苏曜不由笑出声来: 然而苏曜却只是微微一笑: “小家伙,你怕个什么,我既然坐在这里,那自然是有解决办法的了。” “朝中那些反对派想跳就让他们跳起来,也省的我一个个去猜到底都是谁在搞事。” “至于外面的那些太学生们,他们年轻气盛,有热血有激情,都是好事,可以被贼人鼓动也自然也可以为我所用。” “什么?!”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为我所用?这怎么可能?!” 刘协一脸震惊,完全没想到苏曜竟然会说出这般话来。 要知道,那些太学生们与士大夫几乎是一心同体,同气连枝,在桓灵二帝时就已经多次掀起政治风波,对抗外戚和宦官势力。 如今他们被那些清流名臣们煽动,矛头直指苏曜,怎么可能轻易就被苏曜所用? 他们最看不起的恐怕就是苏曜这般出身边地,不通经文,以武力起家之人。 原因很简单,大家根本不是一路人,甚至是在同一个碗里争食的竞争者。 武人、外戚、宦官们越是占据高位,他们文人的地位就越是低微。 本就少之又少的出头之路被堵的越发狭窄,寒窗苦读几十年,不如投个好胎也就罢了,连那些阉人和武夫都能后来居上,平步青云,这让这些太学生们如何能对苏曜心生好感? 故而,这一次苏曜推女帝,废三公九卿之举也就成为了一个引爆不满的契子。 在种拂和赵谦等人的引导下,他们立刻就被发动起来,群情激愤,纷纷走上街头,游行示威,抗议苏曜的改革方案,要求恢复三公九卿制,维护士族的利益和地位。 而面对刘协的担忧,苏曜只是摸了摸他的脑瓜,狡黠一笑: “放心吧放心吧。” “虽然不一定能把所有人都拉拢过来,但是,我有信心让他们大多数人都不会再闹,更不会在这大街上搞出什么可怕的流血冲突。” “因为,我会给他们一个无法拒绝的礼物。” “啊?” “礼物?” “给那些太学生??” 刘协一脸诧异,嘴巴张大的仿佛能塞进一个皮球。 他打破脑袋都想不明白,苏曜为何能信誓旦旦的说出这种话来。 你一个武人,外戚,还能收买了那些自诩士林清流的太学生不成? 不可能,根本不可能啊! (本章完) 第757章 科举取士收民心,缇骑四出惩妖孽(合章6K) 第757章 科举取士收民心,缇骑四出惩妖孽(合章6k) 洛阳,皇宫门外人山人海。 数以万计的青中年学子们齐聚于此,发动了声势浩大的抗议浪潮。 “抗议!抗议!抗议!” “大将军苏曜,罔顾朝纲,肆意妄为,欲毁我大汉根基!” “废三公除九卿,独揽朝政,与董贼何异?!” 学生们情绪激动,高喊着口号,情绪激动到了极点。 他们认为苏曜的改革方案触动了触动了世家子弟和士大夫群体的根本利益,尤其是废除三公九卿制,无疑是要打破他们长久以来所依赖的权力结构,削弱他们在朝廷中的影响力,这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毕竟,对大汉这基于察举制的选任官体系来说,上官和老师的推荐是绝对必要的条件。 倘若他们的老师们被苏曜清洗,排除出权利中枢,那么他们的晋升之路显然就会无比晦暗。 而两者之间的这紧密的联系便是诸如昔日大长秋曹腾还有袁家等之所以门生故吏遍天下的原因。 如今,这般声势浩大的抗议浪潮正是诸位公卿和世家们携手上演的戏码。 只见在滚滚人潮中, 董勇接过一看,脸色铁青,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学子们的诉求和抗议之词,字字句句都透露出对苏曜改革方案的不满和反对。 甚至,言语之间不乏对女主临朝的大不敬之意。 这让董勇怒火翻腾,一瞬间杀心四起,眼中凶光毕露。 而且,不但董勇如此,守卫宫门的禁军们也无不面露愤慨之色。 那宫城上持弓监视人群的兵士们此刻也都是议论纷纷: “真该死!” “这些不识相读书人!” “他们难道不知道自己之所以今天还能在这活蹦乱跳的闹事,那都是多亏了大将军和公主的功劳吗?!” “真是吃饱了撑的!” “就该把他们统统都下了大牢。” “看看到时候他们嘴巴还有没有这么硬!” 兵士们群情激奋,不乏喊打喊杀,希望严惩闹事者之人。 董勇虽然也是想过干脆下令禁军出动,驱散人群,逮捕闹事者,狠狠打杀一下这些人嚣张的气焰。 然而,不但公主、刘协和卢植等人,再三申明,让他控制军队,不得发生冲突,就连他去请示苏曜也只是得了个让他稍安勿躁的命令。 故而,董勇心中再气再急,也只能咬牙忍耐,冷哼一声接过请愿代表的书信,然后狠狠一甩战袍,扭头就咔嚓咔嚓的回到了宫城之中,遵循惯例上呈公主手中。 董勇是已经气麻了。 这机械化的流程他都已经做了三天,眼瞅着那些游行的学子从一开始的千余人爆炸般的增长到如今万余之多。 尚书台的王允等人也都保持了令人烦躁的沉默。 这让董勇感到无比的焦躁与无奈。 这一幕还会持续多久? 董勇单膝下跪后便是长叹一口。 然而,这一次,他没有听到公主留中的命令,而是吩咐他护送已官升侍中的荀彧前去宫门宣读圣旨。 “圣旨?什么圣旨?” “大将军这可是有对策了?” 走在前往宫门的路上,心急难耐的董勇终于忍不住张口问荀彧。 然而,荀彧却只是笑而不语,急的董勇如热锅上的蚂蚁。 董勇深知苏曜行事往往出人意料,但这一次,面对如此大规模的抗议浪潮,他虽然知道苏曜近几日与荀彧和王凌等人频频会面,但却实在想不出苏曜能有什么办法能够化解。 揣着满肚子的心事,很快,两人便来到了宫门前。 此时,宫外的学生们依旧情绪激动,高呼着抗议的口号,声浪滔天。 荀彧站在宫门前,深吸一口气,高声宣读圣旨:“圣旨到!太学生们听旨!” 学生们闻言,纷纷停下呼喊,目光聚焦在荀彧身上,眼中带着深深的疑惑。 尤其是听到那圣旨开头,并未有什么申斥,反而在说他们关心国政,忧国忧民,其心可嘉云云,就更是一头雾水了。 老实说,在这桓灵两帝当朝的时候,他们组织过了数次声势浩大的运动,但从未抱过什么太大的期待。 毕竟,倘若只是抗议一下,就能让当权者倒台,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便是那些阉宦们,最多也就是迫于声势,适当收敛。 但是为此他们也都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这一次,面对苏曜颠覆性的改制,他们同样很多人也都是抱着舍身成仁的勇气而来。 如今,一听这圣旨的开头,都是心中一愣。 怎么?难道那大将军还真的要退让了不成? 然而,很快圣旨上的内容便是话锋一转,申斥他们受人挑拨,言行过激,聚众抗议,扰乱朝纲,明令他们即刻解散,各安其位,好生学习。 倘若明日再有聚众闹事之人,将统统予以记名在册,不准参加登基大典后的科举考试。 “科举考试?” “那是什么???” 听到了圣旨的内容,聚集在宫门前的学子们全都傻了眼。 只能模糊的猜测,大概又是那位特立独行的大将军搞得什么新奇玩意,但是却完全不知这和他们有何关系。 不过,荀彧来此自然不是卖关子让众人猜的,很快便在周围兵士们的一声声肃静后,大声解释起来: “科举,乃开科制举是也。” “大将军深知治国安邦,人才为基之道。” “此次虽新帝登基在即,然天下大乱未定,正是急需贤才之时。” “故而,大将军为选拔天下英才,特请皇命,于登基大典后即刻举办首届科举考试大会,其意在以才取士,故不问出身,唯才是举!” “凡我大汉子民,无论士农工商,皆可报名参与,一试身手,展露才华。” “科举考试,分为乡试、会试、殿试三级,逐级选拔,优中选优,依次晋级。” “乡试由各郡太守主持,选拔本地才俊;会试则由朝廷派遣考官,于洛阳举行,汇聚天下英才;殿试则由皇帝陛下与大将军亲自主持,选拔出最杰出的人才,委以重任。” “望诸位有意仕途,愿为社稷出力之人踊跃参加,共襄盛举,为我大汉之复兴贡献自己的才智与力量!” “什么?!” “唯才是举,不问出身?” “大将军和皇帝亲自主持,只要考过了就能出仕了吗?不需要再等那些大人的举荐和征辟了?!” 学子们纷纷议论起来,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 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消息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震撼了。 一直以来,他们都被困在察举制和征辟制的桎梏之中,出身寒门的他们想要出人头地,简直难如登天。 即便他们才学出众,品性兼优,也往往因为没有世家大族的举荐和背景,而被埋没在人海之中,难以得到施展才华的机会。 然而,现在竟然有人告诉他们,有一个全新的选拔制度即将推行,这个制度不问出身,唯才是举,只要考过了就能出仕为官! 这简直就是为他们这些寒门子弟量身定做的天赐良机啊! “这……这难道是真的吗?” 难以置信! 有那学子颤抖着声音询问,眼中满是期待和激动。 他出身贫寒,自幼便怀揣着治国平天下的理想,然而却因为出身问题,一直难以得到施展才华的机会。 现在,这个科举考试的出现,似乎让他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当然是真的!” 荀彧微笑着点头,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鼓励和肯定: “诸位应该都知道,自桓灵二帝后,我大汉缺官现象严重,先帝宠信宦官,卖官鬻爵,为官之路坎坷难行,天下学子饱受其苦,无法一展所长。” “大将军对此事痛心疾首,故而方决定改革官制,以除旧疾。” “未来的新的官制中,不管是在中央还是在地方,都需要大量优秀的人才进行治理。” “故而,大将军已经决定,在公主登基大典之后,便立即推行科举考试。” “其不问出身与门第,唯才是举,无论你是寒门子弟,还是世家之后,只要才学出众,皆可通过科举考试入朝为官,为国效力。” “而且,为了鼓励大家积极参与,大将军还特意设立了各级奖学金制度,对于在科举考试中表现优异的学子,尤其是寒门子弟们,将给予丰厚的奖励和优厚的待遇。” “同时,对于那些家境贫寒,无力承担考试费用的学子,朝廷还将提供各种帮助,以确保他们能够顺利参加考试,不负一生所学!” 荀彧的话语如同温暖的阳光,照亮了学子们心中的每一个角落。 他们没想到,这位大将军不仅提出了如此开明的科举制度,还考虑得如此周到,连他们这些贫寒学子的难处都想到了。这是一介武夫能有的想法吗? 这怎么可能? 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在荀彧的发言后,皇宫门前一下子炸开了锅。 学子们兴奋地议论纷纷,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仿佛看到了自己未来的无限可能。 有那脑子活络之人已经挤到了前排,拼命的挥手询问具体的考试事宜。 对此,荀彧自然是求之不得,再次让禁军将士们高呼肃静后耐心的大声解释起来: “科举在全国范围举行,三年一考,共分乡试、会试和殿试三个层次,依次晋级,之前讲过不再赘述。” “需要特别明确的一点是,此次新帝登基,举办的首届乃是恩科是也。” “恩科?这是什么意思?” 学子们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纷纷看向荀彧,等待他的解释。 荀彧微微一笑,继续说道: “所谓恩科,乃是大将军为庆祝新帝登基,特设的加试机会。” 无错版本在6x9x书x吧读!6x9书一吧首一发一本小说。读 “本次恩科,不局限于常规科举的时间限制,将提前举行,并且为了广纳贤才,考试难度也会相应降低一些。” “同时,恩科还将设立更多的录取名额,确保更多的优秀学子能够有机会入朝为官。” “真的吗?” “那真是太好了!” “请问荀侍中,那这恩科具体何时举行?我们该如何报名呢?” 学子们迫不及待地纷纷询问,荀彧一见他们的注意已经完全转移,便抚须笑道,耐心解释: “本届恩科的具体时间已经基本确定,将在公主登基大典后的三个月内举行。” “至于报名之事,朝廷将通知天下各郡县,命当地官府自行设立报名点,学子们只需前往当地的官府或者学府,按照要求填写报名表,缴纳一定的报名费用即可。” “其中乡试由天子钦命的主考官在各郡首府主持,择优录取,次年在京办会试,优中选优,一月后办殿试,金榜题名!” “而此次恩科,对于诸位长久在京求学的太学学子们,也予以特别关照,诸位将无需返乡报名,而是直接获得晋级京师会试的资格,在考试之前,可安心在京备考。” “荀某这里,由衷的祝愿各位届时都能取得一个优异的成绩。” 荀彧的话让学子们听得如痴如醉,他们仿佛看到了自己未来的无限可能。 当即,就有一个学子好奇地举手问道: “荀侍中,那既然是开科制举,那请问具体要考些什么内容呢?” 荀彧微微一笑,解释道: “此次恩科,主考乃是明经、数学、法律与策论,次考工学、天文和诗赋等。” “其中明经科目主要考察的是学子们对儒家经典的理解和掌握程度,包括《诗经》、《尚书》、《礼记》、《易经》和《春秋》等五经的内容。” “同时,也会考察学子们的文章写作以及他们对时事的见解和分析能力。” “而法律科目则主要考察学子们对律令的理解和掌握程度,以及他们运用法律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 学子们闻言,纷纷点头表示明白。 他们知道,这些经典和都是他们平日里刻苦钻研的内容,也是他们展现自己才华的重要途径。 “荀侍中,那其他科目呢?比如数学、工学都是考些什么?”另一个学子追问道。 荀彧微微一笑,继续解释道: “数学科目主要考察学子们的算术和形学能力,以及他们对数学原理的理解和应用,至于工学和天文等科目,则会根据具体的情况和要求来设定考试内容。” 荀彧的话让学生们听得是目瞪口呆,他们没想到科举考试竟然会如此全面和细致,不仅考察他们的经典知识和文学素养,还考察他们的算学和法律甚至天文和工学? 算学和法律他们姑且能够理解。 毕竟一个不识数的太守只会被手下郡吏们忽悠,不懂法那就自然也无法秉公断案。 但是天文和工学又有何用? 在他们的认知中,这些似乎与治理国家、出仕为官并无直接关联,为何会成为科举考试的科目呢? 荀彧似乎看出了学子们的疑惑,他顿了顿,脑中浮现出苏曜的身影,一笑而道: “诸位学子有所不知,天文与工学,虽看似与治国无直接关联,实则不然。” “天文者,观天象,知时令,明阴阳,辨吉凶。” “自古以来,天文便是帝王之学,关乎国家兴衰、民生福祉。” “一个懂得天文之人,能够预知天时,指导农耕,防灾减灾,对于国家的稳定和发展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 “而工学,则是治国之实学,正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无论是修筑城池、制造兵器,还是改进农具、发展交通,都离不开工学的支持。” “一个懂得工学之人,能够推动技术进步,提高生产效率,为国家的繁荣富强贡献力量。” 荀彧的话语如同春风化雨,让学子们豁然开朗,同时也让他们心中不由紧张起来。 他们穷经皓首,毕生都在钻研经学,如今大将军开科取士,一下字要考这么多科目,实在是让人措手不及。 尤其是那数学、工学、天文等科目,对他们来说更是闻所未闻,不知从何下手。 不过,苏曜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一方面,由于古时道路难行,想让天下考生都聚集于京师,那没个一年半载非常困难的。 所以,苏曜这次科举,为了笼络学子,也为了尽快填补缺官名额,还有给天下做个示范,实际上就是直接从快的特地开了一个给所有京师太学学子们的特科。 而且考试内容也是以他们一直钻研的明经科为主。 至于其他科目,如数学、法律、策论、工学和天文等科目,考试内容会比较简单,而且还有提前发布的备考文献,和在太学举办的学习会等,帮助学子们更好的备考等等。 荀彧的话语如同定心丸,让学子们心中的担忧烟消云散。 他们纷纷表示感激,对科举考试充满了期待和信心。 在荀彧的耐心解答下,学子们对科举考试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和认识。 他们知道,这是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一个能够让他们实现人生价值的机会。 尤其是当得知本届恩科,将共取士录官近千人的名额后,所有人都沸腾了。 在这其中,有部分之前早已被锦衣卫发展的线人们此刻是第一时间站出身来,振臂高呼: “大将军真是英明神武,此举必将造福天下学子!” “科举考试,不问出身,唯才是举,倘若这真能做到,那这就是天下第一善政啊!” “我们现在聚在这里闹事,反对这等善政,岂不是倔咱们自己的根基吗?!” 在他们的带动下,一时间,可谓是应者如云。 如此切身利益前,大量脑子清醒的寒门学子们马上就搞明白了利害关系,知道自己是受人利用。 而人群中那些大世家出身的学子们,则是看的目瞪口呆,有人直呼这是礼崩乐坏。 不过,他们的声音在人潮中是那么的渺小。 很快,在荀彧等人的谆谆善诱下,聚集在宫门外的上万抗议学子们便纷纷散去。 人群仿佛潮水一般,他们汹汹而来,又滚滚而去。 只不过,这一次他们的目标不再是这皇城宫门,而是一窝蜂的涌向了太学。 据荀彧所说,关于本次科举考试的具体事宜,已经印发给太学属官,将由他们进行详细讲解。 这一下,人群们哪里还能站的住。 结果,这一走,一下子就把之前挑事的那些人给晾在了原地。 他们有的人灰溜溜的逃走,跟着人潮一起涌向太学,紧张的观望最新的局势。 也有的人傻乎乎的站在原地,大呼小叫让同学们不要相信那逆贼苏曜的言巧语。 然而,这一次,对于他们这些退潮后裸泳的“勇士”,苏曜没有任何姑息。 几乎是突然之间,街道上便是马蹄声起,一队队身着红衣的缇骑一涌而出,直奔这些反对者而来。 这一下可把他们吓傻了。 “你们是什么人?!” “不要,离我远一点,我乃太学学子,尔等不能擅自抓人!” 那些被包围的反对者们,顿时吓得脸色苍白,惊恐万分。 然而,为首的王凌只是举起牌子,冷哼一声: “锦衣卫办案!” “尔等涉嫌煽动,颠覆政权,危害国家安全,随我回衙门走一趟吧。” 王凌一声令下,锦衣卫的缇骑们便动作利落地将那些反对者们一举成擒,统统押入大牢之中。 那些被擒的反对者们,有的还在拼命挣扎,大呼冤枉;有的则已面如死灰,知道大势已去。 周围有那不及撤离的围观学子们,见此情景,无不心惊胆战,同时也对苏曜的雷厉风行感到敬畏。 他们心中明白,这位大将军为了推行官制改革和科举制度,不惜如此在京师之中动兵捕人,足见其决心之大,手段之果断。 而那些原本还在犹豫观望的世家子弟,此刻也彻底打消了心中的侥幸,不敢再轻易妄动,纷纷一拥而散,逃回家中和太学,不敢再掺和这些是非。 正所谓雨露之后见雷霆,随着王凌所辖锦衣卫的首次出击,苏曜的反击也就此正式打响。 (本章完) 第758章 开门,锦衣卫办案 第758章 开门,锦衣卫办案 洛阳,司空府。 “什么?你说什么?!” “咱们的人被抓走了,学生也散了,抗议活动彻底失败了?!!” 种拂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前来报告的下属,手中的茶杯猛地摔落在地,茶水四溅。 下属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直视种拂那愤怒的目光,只是不住的点头。 种拂气的是破口大骂。 苏曜有所行动乃是他意料之中。 那个血气方刚的大将军,根本不可能像个老乌龟一样忍受这般谩骂和羞辱。 可是,种拂怎么也不敢信,苏曜这么当众抓人,那些热血上头学生居然没有群情激奋的对抗。 怎么想,这最少都会一场严重的流血冲突才对啊。 到时候,他就可以拿这样的事情大做文章,团结朝野读书人,狠狠抨击监国的公主和肇事的苏曜,让世人看清这两人险恶的嘴脸。 但是,种拂却万万想不到,手下不但没有带来惊喜的好消息,反而是他计策彻底破灭的噩耗。 “废物!一群废物!” “你们都是怎么办事的!”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下属吓得浑身发抖,连忙磕头如捣蒜,求饶连连: “司空大人!小的们实在是已经尽力了呀!” “学生们之前都聚集起了上万人的规模,齐声声讨逆贼苏曜。” “结果,突然间那个什么荀侍中传旨,说大将军要在新君登基后开科取士,一下子那些学生就好像全都忘了之前的事情,纷纷跑去太学备考,我等再怎么煽动,那也无人响应了呀!” 下属一边磕头一边焦急地解释道,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待他将荀彧所传的内容细细告知种拂后,这位司空大人脸上的神色愈发阴沉,眼中闪烁着愤怒与不甘的光芒。 “科举考试……”种拂喃喃自语,声音中透露出深深的寒意,“这苏曜,竟然想出了这样的办法来收买人心,真是好手段!” 他深知,科举考试的出现,无疑是对世家大族的一次沉重打击。以往,世家大族通过掌控官场,垄断了资源和权力,使得寒门子弟难以出头。 而如今,苏曜推出的科举考试不问出身,唯才是举,无疑为寒门子弟提供了一条晋升之路,这将极大地动摇世家大族的根基。 “此子不可留!”种拂紧咬牙关,眼中闪过一抹狠厉,“若让他继续这样下去,我大汉的根基必将毁于一旦!”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着下一步的对策。 “那些太学生们现在都在太学备考,想必是被科举考试的诱惑冲昏了头脑,但这所谓科举考试绝非一朝一夕之事,我们还有时间。” 他看向跪在地上的下属,沉声吩咐道: “立刻派人去太学,监视那些学生的动向,同时,联系京师内外的世家大族,让大家伙一起想办法,必须要加强对苏曜新政的抵制。” “另外,”种拂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派人去散布谣言,说科举考试不过是苏曜用来收买人心的手段,背后隐藏着巨大的阴谋。” “就说那些考上的学子都会被分配到凉州、岭南还有辽东那样的苦地方去,绝不是他们想象中的什么好事!” 下属闻言,连忙点头应命,匆匆离去。 种拂则站在书房中,凝视着窗外,心中充满了忧虑和愤懑。 他知道,苏曜的崛起已经势不可挡,但他绝不会坐以待毙。 世家大族历经数百年,根深叶茂,盘根错节,他们有着自己的底蕴和力量。 “苏曜,你以为推出科举考试就能动摇我世家大族的根基吗?”种拂冷笑一声,“你太小看我们了!” 他深知,科举考试虽然为寒门子弟提供了晋升之路,但真正掌控朝堂的依然是世家大族。 他们有着庞大的家族网络和人脉关系,能够在官场中呼风唤雨。而且,科举考试也并非没有漏洞可钻。 他们这些世家大族如今在官场上有着先天的优势,可以通过各种手段来操纵考试结果,使得自己的子弟能够顺利入仕。 就连那太学中,现在主管的人员哪个不是和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想用这种手段搬倒他们,那真是痴心妄想! “苏曜,你就等着瞧吧!” “我种拂绝不会让你得逞的!” 种拂在心中暗暗发誓,家族仇恨与利益的冲突让两人矛盾已绝无调和可能。 他在理顺了思路后,当即便开始紧急串联。 一边联系京中另外两位三公以及九卿和其他高官们,声讨苏曜擅自抓捕学生的暴虐行径,要求尽快放人。 另一边,他也以三公的名义,向各地诸侯发信,请求他们带兵勤王,诛苏曜立新君! 此时三公的影响力依然巨大,倘若让他的计划成功,大肆串联,鱼死网破,那么对朝政的影响必然是巨大的。 不过,苏曜自然不会给他任何机会。 无错版本在6x9x书x吧读!6x9书一吧首一发一本小说。读 就在当天晚上,种拂的密信刚刚送出,王凌锦衣卫的缇骑便悄然出击,趁着夜色围了他的司空府。 “不好了,不好了老爷!” “锦衣卫,锦衣卫的人把咱们的府邸给围了呀!” 一名仆从惊慌失措地冲进书房,打断了种拂的沉思。 他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仆从,仿佛没听清他说的话。 “你说什么?锦衣卫?他们怎么会……” 种拂的声音微微颤抖,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只见仆从喘着粗气,结结巴巴地说道: “小的也不知道啊,他们突然就冲进来了,说是奉大将军之命,来抓捕乱党!” “而且还指名道姓的要您出府自首,否则他们就要.就要” “放肆!我乃三公,岂是他说抓就能抓的!”种拂脸色铁青,猛桌怒喝。 然而,愤怒并不能改变现实。 苏曜改革军制他一直都有在关注,知道这锦衣卫乃是苏曜亲信中的亲信,职权颇似昔日那司隶校尉。 这一次,白天抓捕他派去煽动学生的就同样是他们,绝对是极恶的爪牙。 此次苏曜既然敢悍然对三公之一的他下手,显然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恐怕不会给他任何反扑的机会。 “老爷,怎么办,咱们该怎么办啊?!” “窝囊废,你哭个甚!”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他苏曜有本事就把我当场杀在这里,否则,我是绝对不会向他投降屈服的!” 说罢,种拂一把推开眼前的仆人,大步走出书房,准备亲自去会会这些锦衣卫。 在出发的同时,种拂也做好了最后殊死一搏的准备,当即紧急调集起了府中所有看家护院的家丁,一同赶往大门,以备不测。 种拂相信,自己反对苏曜,绝对是代表了绝大多数世家的利益。 他们不能就这样看着自己被苏曜灭亡。 只要他能坚持的够久,那么当这里战火一起,一定会有人为他奔走求救。 (本章完) 第759章 京师血夜,司空落网 第759章 京师血夜,司空落网 司空府外,夜色如墨,火把摇曳。 锦衣卫的缇骑们手持长枪,严阵以待,将司空府围得水泄不通。 王凌骑在马上,面色冷峻,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四周。 见到种拂走出府邸,王凌微微一笑,拱手道:“司空大人,深夜打扰,实在抱歉。” 种拂冷哼一声,怒视着王凌道:“王校尉,你这是何意?为何带兵围我司空府?” 王凌微微欠身,沉声道:“奉大将军之命,前来抓捕乱党。” “乱党?你休要血口喷人!”种拂怒目圆睁,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我种拂身为三公,一生忠于大汉,何时成了乱党?” 王凌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地说道:“司空大人,您或许没有直接参与谋反,但您暗中勾结诸侯,煽动太学生抗议,企图颠覆朝廷,这些可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种拂闻言,脸色骤变,他没想到自己的计划竟然这么快就被苏曜识破。 “你……你血口喷人!”种拂气急败坏地喊道,“我何时勾结诸侯,煽动太学生了?” 王凌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封密信,在种拂眼前晃了晃道: “种司空,这封信可是您刚刚派人送出去的,信中的内容,我想您应该比谁都清楚吧?” 种拂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封密信,心中涌起一股绝望。 怎么会这样子? 自己才刚刚送出的密信,竟然这么快就被锦衣卫截获?! “你……你们竟然敢盯梢朝廷三公的府邸!” 种拂气的是咬牙切齿,根本不知道自己何时就成了被怀疑的目标。 而王凌只是冷漠的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地说道: “种司空,你不会以为自己在司隶校尉大牢里做的事情就真的那么天衣无缝吧?” “你……你说什么?” 种拂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王凌,没想到他们竟然连那件案子都查清楚了! 没错,司隶校尉大牢的案件已然告破。 当苏曜改革军制,让王凌上马,以锦衣卫分司隶校尉职权后,王凌便立刻着手重新审理了此案。 那所谓毫无头绪的悬案,不过数日便被锦衣卫查明。 原来那收买那自杀狱卒小李者,正是种府的门客。 那人又不是什么生而知之之辈,他在不知大牢内情前是不可能做到只对一个人精准下手的。 故而,早在之前行动之前,那人便以各种理由与牢头和狱卒们吃过几场酒席。 正是在那酒桌上,种府门客发现小李生活困难,两人方才成功搭线。 那门客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小李又自杀身亡,死无对证。 但实际上,这并不是一个多么难审的案件,无非是之前黄琬怕引起朝局动荡并没有怎么深追,然后下面的人又官官相隐,故意隐瞒重要线索罢了。 可是锦衣卫的人可没这个顾虑。 王凌在重申后,发现牢头等人言辞似有闪烁后,当即便下令他们施展了一通大记忆恢复术。 然后,不出所料的,一切都被交代清楚了。 不过,拿到了口供和画押后,王凌并没有直接抓捕那个买凶的门客。 他很清楚,没有直接的证据,即便查明真凶,这件事也很容易被甩锅给说成是那门客的独断专行,不可能搬倒种拂。 于是,王凌一边监视那个门客的行踪,一边密报苏曜然后等待着局势的发展,以搜集种拂更多更直接的罪证。 终于,在今天,随着苏曜开展反击,瓦解学生游行,抓捕煽动者后,司空种拂终于坐不住了,居然亲笔写下了那煽动诸侯造反作乱的信件,还盖上了他的三公大印。 王凌冷冷地看着种拂,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种司空,现在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可说?” 种拂面色惨白,嘴唇微微颤抖,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种拂万万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阴谋竟然如此轻易地就被苏曜识破,而且对方还掌握了如此确凿的证据,他努力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内心的恐惧和绝望却如同潮水般涌来,让他无法自持。 “你们……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种拂终于开口,声音却显得异常沙哑: “我乃三公之司空!你一个小小的中郎将,无权将我逮捕下狱!” “我是冤忹的,我要见公主,让我去见公主!!!” 种拂明白自己已是陷入了绝境,即便见了公主恐怕也不可能改变什么命运。 但是,他还想要挣扎,想要争取时间,总之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就这样乖乖束手就缚。身为历经风雨的三公之一,种拂太明白若是以这等罪名进了大狱,那等待他的将是彻头彻尾的末日。 不过对于他的要求,王凌只是嗤笑一声: “种司空,你未免太过高估自己的地位了。” “大将军苏曜如今掌控两京,威震天下,公主殿下虽监国,但一切事务皆由大将军决断。” “我锦衣卫缉捕谳狱,上查三公,下审庶民,皆是职责所在。” “你犯下如此重罪,还想去打扰公主殿下?简直是痴心妄想!” “我且告诉你,某现在就是敬你身为三公的身份,才在这跟你废话,你若是识那时务,便老实跟我走一趟,交代清楚你的同党,大将军到时候许会网开一面,准您告老还乡。” “倘若你不识时务,执意对抗,干扰锦衣卫办案——那抄家灭族,就在眼前矣!” “你们这群走狗,不得好死!” 面对王凌的劝降,种拂非但没有投降,反而怒吼一声挥剑带领家丁们奋起反抗。 那抄家灭族四个大字显然刺激到了他。 见证过无数京师政变与权力斗争的种拂根本不信自己会被宽恕,肯定遭受难以想象的折磨和羞辱。 无错版本在6x9x书x吧读!6x9书一吧首一发一本小说。读 既然如此,不若拼死一搏,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血赚,要是能同步刺激到京师其他世家和公卿们,一起揭竿而起那就再好不过了。 于是乎,种拂紧咬牙关,双眼赤红,一挥手中的长剑,便下令身边那些最勇猛善战的家丁与门客们疯狂地冲向近处的王凌。 两人刚才直接对峙,相距不远,这番猝然发难,在种拂看来,他有相当大的机会直接斩首这个苏贼罪恶的鹰犬。 毕竟,身为一个能开府的三公,他麾下能人志士亦不在少数。 当先冲上前去的那个门客便是数年前在洛阳周边声名远播的剑客大侠。 看着那大侠身形矫健的背影,种拂一瞬间屏息凝神。 他仿佛看到了王凌被手起刀落的瞬间。 只要斩杀贼将,自己兴许还有机会趁乱逃出城去,逃奔远方的诸侯,以图卷土再来。 不过,面对种拂的绝地反击,王凌只是冷哼一声:“不自量力!” 王凌甚至没有动一下位置,他周围那些锦衣卫的缇骑们便立刻行动起来,他们手持长枪,列成阵势,枪戟如林的挡在了他的身前。 王凌虽然不会武功,但是跟着苏曜打了这么多的仗,他很清楚,那些江湖大侠再是厉害,又怎可能和他们锦衣卫这些久经战火洗礼的战士们相提并论? 果然,那剑客大侠虽身形如风,手中长剑寒光闪烁,但在锦衣卫枪阵面前却再是难近寸步。 每一次,他通过自己敏捷的行动找到一点空隙,然后还未钻入,紧接着便是数杆长枪同时刺出,将他逼得后退连连。 如是三番后,那大侠与他身后的种府家丁们便被逼到了角落,一人身上多了几个血窟窿,无力的倒了下去。 “哼,就这点本事,也敢举刀造反?”王凌冷笑一声,眼神中满是不屑。 种拂见状,脸色则已是惨白一片,他没想到自己精心挑选的门客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但他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指挥家丁们冲上去。 “给我上!杀了他!”种拂怒吼道,双眼赤红,仿佛失去了理智。 然而,锦衣卫的缇骑们训练有素,他们手持长枪,组成严密的阵型,如同一道坚不可摧的铜墙铁壁,将种拂的家丁们一一挡下。 这些家丁们虽然人数众多,但大多都是没有经过严格训练的普通人,哪里是这些身经百战的锦衣卫的对手。 不一会儿,种拂的家丁们便纷纷倒下,只剩下他和几个亲信还在顽强抵抗。 “种拂,你已是穷途末路,何必再做无谓的挣扎?”王凌高声喊道,声音在夜空中回荡。 种拂喘着粗气,目光中充满了仇恨和不甘。 “苏曜,你这个逆贼!我种拂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他怒吼道,再次挥剑冲向王凌。 然而,这一次,王凌没有再给他任何机会。 他轻轻一挥手,身后的锦衣卫们立刻冲上前去,将种拂团团围住。 “带走!”王凌冷冷地命令道。 锦衣卫们立刻上前,将种拂和他的家人亲信们统统制服,套上了枷锁。 随着兵士们的远去,司空府外的火光也渐渐熄灭,除了少部分留守查封这里的兵士外就只留下了一片寂静与血色。 很快,司空府血色之夜的传闻便惊醒了洛阳城中的居民。 种拂快速的落网,也在朝野内外引发了一通巨震. (本章完) 第760章 苏曜朝堂对峙百官,万年公主含泪求情(合章5K) 第760章 苏曜朝堂对峙百官,万年公主含泪求情(合章5k) 洛阳,太尉府。 “嚣张,太嚣张了!” “种颖伯乃司空也,堂堂三公,竟然被一个小小的锦衣卫登门抓走,还把家都封了?!” “这苏曜,简直是无法无天!”太尉赵谦愤怒地拍打着桌子,脸上的怒容难以掩饰。 他深知种拂被抓意味着什么。种拂作为三公之一,其地位尊贵,影响力巨大。 苏曜如此明目张胆地抓捕种拂,无疑是在向整个朝野宣示他的绝对权威,完全不顾及朝廷的礼法和公卿们的颜面。 面对如此盛怒之中的太尉,他旁边的侍从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 过了一会,从愤怒中恢复,赵谦深吸一口气,立即下令召集府中幕僚,一起商议应该如何应对。 幕僚们匆匆而来,面面相觑,脸上都是震撼与凝重的神色: “不妙啊太尉!” “苏曜此子,如今已是权倾朝野,行事愈发肆无忌惮。” 一位年长的幕僚忧心忡忡地说道: “此番抓捕种司空,恐怕只是他下一步行动的开始。” “倘若我们不能加以遏制,那么这屠刀恐怕很快就会挥舞到您头上来的!” “你说的不错。” 赵谦眉头紧锁,沉声应是: “苏曜废三公九卿,改设三省六部,又设科举考试,其目的昭然若揭,便是要削弱我等世家的势力,以使其独揽大权。” “我等必须尽快想出对策,绝不能放任种司空就这样被他捕杀。” “诸位有何良策,快请速速道来吧!” 赵谦的话音刚落,太尉府中的幕僚们便纷纷开始出谋划策,众说纷纭。 然而,众幕僚建议很多,却大多难以执行。 最关键的一点自然是他们手中毫无兵权,苏曜只需派出一队锦衣卫缇骑便可将他们轻松捕获。 绝望,一股绝望的气息在府中蔓延,众人皆是束手无策。 就这时,太尉府长史何颙在沉吟片刻后站了出来,拱手道: “太尉,依在下之见,如今之势,单凭我等之力,确实难以与苏曜抗衡。” “他手握重兵,又深得公主信任,朝野上下,无人能与之匹敌。” “我等若想自救,必须联合朝中其他公卿,共同发声,形成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方能对苏曜形成制衡。” “种司空反董有功,却遭他悍然抓捕羞辱,满朝公卿不免兔死狐悲,太尉正可趁此时机振臂一呼,聚拢人心,共商大计!” 何颙的话语铿锵有力,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赵谦闻言,微微一怔,随即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 他深知何颙此人虽非世家出身,但才学出众,见识不凡,在朝中素有威望。 此刻他能站出来提出如此建议,无疑给众人带来了一线希望。 在一番商议之后,太尉赵谦不顾年事已老,天还未亮便带领亲信们出门,直奔司徒杨彪府上。 很快的,随着种拂消息的发酵,第二天的朝堂上顿时是吵得不可开交。 列位公卿率领百官齐齐上阵,声讨苏曜的暴行,要求朝廷严惩凶手,释放种拂,并废除那所谓科举考试,恢复三公九卿制。 朝堂之上,气氛凝重,众臣们情绪激动,纷纷指责苏曜独断专行,无视朝纲,肆意妄为。 万年公主坐在监国的位置上,目光冷峻地扫视着朝堂上的众臣,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 她没想到,种拂的落网竟然会引发如此轩然大波,让朝堂上的局势变得如此紧张。 她深知,苏曜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汉的复兴和百姓的福祉,但这些公卿大臣们却为了各自的利益,不惜一切代价地反对他。 “诸位爱卿,请稍安勿躁。”万年公主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大将军苏曜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大汉的江山社稷,为了百姓的安宁与福祉。” “他废三公九卿制,改设三省六部,是为了提高朝廷的行政效率,确保政令畅通;他设科举考试,是为了选拔天下英才,为朝廷注入新鲜血液。” “至于抓捕种拂,那也是因为他涉嫌谋反,证据确凿,大将军不过是依法行事罢了。” 万年公主的话语虽然坚定,但众臣们却并未因此平静下来。 太尉赵谦冷哼一声,拱手道:“公主殿下,苏曜此举分明是独断专行,肆意妄为。他废三公九卿制,改设三省六部,分明是想削弱我等世家的势力,独揽大权。” “至于抓捕种拂,更是毫无证据,分明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司徒杨彪也附和道:“太尉所言极是。苏曜此子,仗着手中兵权,肆意妄为,根本不顾及朝廷的礼法和公卿们的颜面。若不加以遏制,我大汉的江山社稷必将毁于一旦!” 众臣们纷纷附和,声讨之声不绝于耳。 万年公主紧咬着下唇,心中焦急万分。她深知自己无法改变这些公卿大臣们的想法,但他们如此激烈的反对,对苏曜的改革计划无疑会造成巨大的阻碍。 就在万年公主感到束手无策之际,苏曜突然大步走进了朝堂。 他的出现让众臣们纷纷噤声,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他。 苏曜身穿银甲红袍,英姿飒爽,他目光冷峻地扫视着众臣,沉声道:“诸位公卿,有何事要奏?” 众臣们面面相觑,一时无人敢言。 苏曜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缓步走到万年公主身边,拱手道:“公主殿下,臣苏曜有本要奏。” 万年公主微微点头,示意苏曜说下去。 苏曜直起身子,目光如炬地扫视着众臣,沉声道: “诸位公卿,你们口口声声说我独断专行,肆意妄为。” “但你们可曾想过,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汉的复兴和百姓的福祉。” “诸位一味墨守成规,结果如何?你们治的了这天下的大病吗?” “我废三公九卿制,改设三省六部,是为了提高朝廷的行政效率,确保政令畅通;设科举考试,是为了选拔天下英才,为朝廷注入新鲜血液。” “至于抓捕种拂,那也是因为他涉嫌谋反,证据确凿,锦衣卫依法行事,何错之有?” 苏曜的话语掷地有声,让众臣们纷纷哑口无言。 他们没想到,苏曜竟然会如此直接地反驳他们的指责,而且言辞犀利,句句在理。 太尉赵谦冷哼一声,道: “大将军,你口口声声说种拂涉嫌谋反,证据确凿,但本官却从未见过任何证据。” “三公何等尊贵?便是强横如董卓也不过罢官免职,你安敢如此招摇的大兵抓捕?!” 赵谦不说还好,那苏曜就等着他这句话呢。 就在赵谦话音落下的瞬间,从怀中掏出一封密信,在众臣面前晃了晃道: “赵太尉请看,这便是种拂勾结诸侯谋反,还有煽动太学生抗议的证据!” “什么?!” 众臣们纷纷伸长脖子,想要看清那密信上的内容。 苏曜将密信递给万年公主,道:“公主殿下,请您过目。” 万年公主接过密信,仔细看了看,然后点了点头,将密信递给一旁的侍从,道:“呈上来,让众卿家都看看。” 侍从将密信呈给众臣传阅,一时间,朝堂上鸦雀无声,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 众臣们看完密信后,脸色纷纷变得难看至极。 他们没想到,种拂竟然真的勾结诸侯,煽动太学生抗议,企图颠覆朝廷。 不,不不不。 你做这种事情也就罢了,但是怎么能留下如此切实的证据呢? 还盖着你三公的大印? 这一下,他们再也无法为种拂辩解,只能纷纷低下头,默不作声。 苏曜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诸位公卿,现在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众臣们面面相觑,无人敢言。 苏曜继续道:“我知道,你们之中有很多人对我改革官制、军制还有设立科举考试的政策很是不满。” “但是诸位公卿可曾想过,这些改革都是为了大汉的复兴和百姓的福祉。” “如今天下大乱,各地诸侯割据一方,百姓苦不堪言,若不进行改革,我大汉如何能够复兴?百姓如何能够安居乐业?”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目的,希望诸位公卿能够摒弃前嫌,共同为大汉的复兴而努力。” “当然了,诸位也可以不合作。” 苏曜话锋一转,冷哼道: “但是朝廷既定的政策是不可能更改的,诸位若是觉得接受不了,那大可就此挂印归去。” 朝堂之上,鸦雀无声。 苏曜的话说的是斩钉截铁,如同一记重锤,敲打在每一位公卿大臣的心头。 他们本以为自己纠集百官请愿抗议,可以法不责众,解救种拂。 无错版本在6x9x书x吧读!6x9书一吧首一发一本小说。读 然而,却没想到苏曜竟然如此决绝。 直接说什么不愿意合作的就自己走人,摆明了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 这番表态听得太尉赵谦更是脸色铁青,紧咬着牙关,他没想到,苏曜竟然真的拿出了确凿的证据,让他无法再为种拂辩解。 司徒杨彪和卫尉张温等人也是面面相觑,一脸愕然。 他们深知,如今苏曜权势滔天,又有公主的支持,自己等人若是继续与他作对,恐怕难有好下场。 一味僵持在这里,结果恐怕只会让自己权势尽失。 就这时,尚书令王允率先站了出来,面色尴尬的打起圆场: “大将军所言极是,我等自当摒弃前嫌,共同为大汉复兴而共同努力。” 王允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拱手说道: “只是种司空之事,毕竟关乎朝廷体面,还望大将军能网开一面,从轻发落。” 王允话音一落,杨彪、黄琬等人纷纷站出来求情。 苏曜微微眯起眼睛,看着朝堂上众臣的反应,心中暗自冷笑。 他当然知道,这些公卿大臣们并非真心愿意支持他的改革,他们只是在权衡利弊后,选择了暂时妥协。 但即便如此,苏曜也并不在意。 他要的,只是这些人在表面上配合他的政策,不要在他推行改革的时候跳出来捣乱。 至于他们的真心,苏曜并不在乎。 “网开一面?”苏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如刀,扫视着众臣,“王尚书,你觉得,种拂所犯之罪,应该如何处置?” 王允闻言,心中一凛,额头不禁渗出了冷汗。 他深知种拂所犯之罪非同小可,朝臣私下联络诸侯谋反以及煽动民变都是死罪,按照大汉律法,抄家灭族都不为过。 而且王允也知道,苏曜如今权势滔天,他若执意要杀种拂,谁也拦不住。 然而,王允身为尚书令,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堂堂三公就这样被处死: “大将军,周礼云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 “种司空虽有其罪,但念其昔日反董有功,又身为三公,且年事已高,某以为将其罢官免职、贬为庶民即可。” 王允的话得到了众臣百官的一致赞同。 他们之所以群情汹涌的抗议苏曜的抓捕,最根本的原因还是这兔死狐悲。 他们想要争取的是刑不上大夫的特权。 然而,苏曜又岂会如他们所愿? “王尚书此言差矣。” “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乃是商周旧事,今日如何能够再提?” “法律面前就该人人平等,昔日商鞅变法,太子犯法,尚需其傅公子虔、公孙贾代受黥刑,以明法度。” “今种拂贵为三公,位高权重,更应知法守法,以身作则。” “然而他却勾结诸侯,煽动民变,诽谤君上,其罪之大,罄竹难书。” “昔日董贼祸乱朝纲,残害忠良,尚且被车裂示众,诛灭三族。” “种拂之罪,虽不及董贼,但也绝不容姑息。” “若只是罢官免职,贬为庶民,何以震慑宵小,何以彰显朝廷法度?” 众臣闻言,皆是面色大变,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们没想到,苏曜竟然如此强硬,一点面子都不给。 太尉赵谦紧咬着牙关,沉声道:“大将军,种拂毕竟是三公,位高权重,若是将其处死,恐怕会引起朝野动荡,于朝廷不利啊。” 苏曜冷笑一声,道:“赵太尉此言差矣。种拂身为三公,本应成为百官之楷模,却暗中勾结诸侯,煽动民变,其行径与叛逆无异。” “若是朝廷对其姑息养奸,那日后岂不是人人皆可效仿?到那时,朝廷法度何在?朝纲威严何在?” 司徒杨彪也站了出来,拱手道:“大将军,种司空年事已高,一生为大汉鞠躬尽瘁,还望大将军能念其旧功,从轻发落。” 苏曜目光如电,扫了杨彪一眼,冷冷道:“杨司徒此言更是荒谬。种拂身为三公,本应恪尽职守,忠君爱国,却暗中勾结诸侯,意图颠覆朝廷。” “他若真有旧功,那也应该以此功来抵罪,而非以此功来求情。” “再者说,他若真有大功,那为何在董贼祸乱朝纲之时,却不见他挺身而出,反而是在此时跳出来反对本将军的改革?” 杨彪被苏曜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只能低下头,不再言语。 朝堂之上,气氛凝重至极。 众臣们都知道,苏曜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处死种拂,谁也无法改变他的主意。 但是,在共同立场下,百官们又没有一人愿意当先退让。 昔日便是董卓乱政时期,董贼残害忠良,也没说能把屠刀砍到三公头上的。 不管是对盖勋还是皇甫嵩和黄琬,当时他们群臣抱团,总归都是能保住其性命,改个闲官就罢了。 怎地这冠军侯就不知退让,把场面僵死在这里? 他难道真的要跟朝堂百官对抗到底吗?! 一时间,场面剑拔弩张,群臣们不发一言,围着苏曜作摆烂状,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 要么你就给我们都砍了,要么就直接放人。 百官们已经打定主意,宁可死谏到底,也绝不能放任这个愣头青再这样子胡来。 而苏曜依然还只是站在那里,对群臣的抗议表演无动于衷。 怎么办?该怎么办? 万年公主坐在监国的龙椅上,目光紧张的扫过苏曜和群臣,心中暗自叹息又焦急。 她深知苏曜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汉的复兴和百姓的福祉,但这些公卿大臣们却为了各自的利益和自身的颜面,不惜一切代价地反对他。 “大将军。” 万年公主深吸口气,略带颤音的开口求情: “王子犯法与民同罪,本宫深以为然。” “但是与此同时,我也记得之前在学校所学律法课程上,有法不外乎人情的说法,故亲亲相隐在我大汉并无过错。” “本宫深知种司空所犯之罪不可饶恕,但其种家毕竟世代忠良,种司空也一生为大汉鞠躬尽瘁,诛董有功。” “如今,种司空年事已高,一时糊涂犯了过错,既然未造成什么恶劣影响,故本宫斗胆求大将军网开一面,念其旧功与家族贡献,从轻发落种司空可好?” 万年公主眼中含泪,话语中带着一丝恳求,目光紧紧盯着苏曜,希望能打动这位年轻而强势的大将军。 她突然的话语引来了苏曜和百官们一致的目光,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本章完) 第761章 种氏受惩公主登台,一切尽在苏曜掌中(合章5k) 第761章 种氏受惩公主登台,一切尽在苏曜掌中(合章5k) 洛阳城,北宫朝堂。 万年公主出面求情,显然这一幕大大出乎了百官们的预料。 所有人都没想到万年公主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为种拂求情。 在他们看来,万年公主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傀儡,她的一切都是苏曜所赋予的,包括这监国的权力,还有日后登基,都是那逆臣苏曜为了日后篡位所做的准备。 然而,此刻她却站在了朝堂之上,为了一个被苏曜定为死罪的朝廷重臣种拂而跪地求情,这让所有人都感到震惊和不解。 到底是女流之辈啊。 他难道不知道霍光是怎么废掉那些不听话的皇帝的吗? 就连之前那小皇帝刘协,都不敢在朝堂上说一句董卓的不好。 这万年公主,她居然敢站出来为种拂求情?这简直是在拿自己的地位和性命开玩笑! 众臣们面面相觑,心中暗自摇头,既感动于万年公主的仁义和勇敢,又觉得此女实在是太过天真。 现在还没登基,就敢反对苏曜的意见,以后登基了那还了得? 怕是在大婚后某日,就要突然莫名其妙的暴毙而亡了吧。 众臣大摇其头,不少人已在心中为这个年少的公主判了死刑。 然而,万年公主却依然似乎并未醒悟,她自龙椅上站起身来,款款而下,行至苏曜身旁,拱手一揖的求情。 早先鸦雀无声的朝堂上,顿时响起一阵吸气之声,纷纷紧盯着苏曜,看他如何应对。 虽然大汉皇权不比后世明清,臣下卑贱如奴婢,但汉武独尊儒术后重订礼制,皇帝与大臣便也不再是过去的平等关系。 君臣有别,皇权尊贵,虽然大汉仍有礼敬大臣的传统,但大家也不过就是朝堂上坐而论道。 说到行礼,那皇帝也就仅仅只需向三公、帝师及“三老五更”这些极个别的大臣才会有行礼之事,而且还多是在元旦朝贺或者册封王爵和列侯时,受礼拜谢后才会还礼。 如今,公主虽非皇帝,但已有监国之实,万年公主这一揖顿时就让朝堂上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百官们尽皆沉默不言,屏息凝神,观察苏曜会如何面对公主这突如其来的请求。 而苏曜则依然摆着那一副如常般的扑克脸,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只是冷冷的看着公主。 万年公主心情紧张,迎接着苏曜审视目光,小心脏怦怦直跳,恍惚间竟有种将要窒息的错觉。 不过,这般压力并没有维持多久,苏曜收回了自己的气场,缓缓点头,回了一礼后扶着公主坐回龙椅: “公主宅心仁厚,臣深感佩服,然而,种拂所犯之罪,证据确凿,若不严惩,何以服众?” 万年公主闻言,心中一紧,闭上了眼睛。 那种拂死活她实际上并不在意。 她知道苏曜一心为大汉,为社稷,倘若为一个种拂,而被群臣这般围攻亦实非她所愿看到。 万年公主动了动嘴唇,想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突然间,苏曜冰冷的脸上浮现出些许笑意,点头道: “殿下放心,臣自有分寸。” 说罢,苏曜转身面向群臣: “诸位公卿如此为一个逆臣求情,我实在很难相信各位居心。” “然而公主既然出面求情,我苏曜也并非不通情理之人。” 众臣闻言,皆是面露喜色,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老实说,刚刚场面僵在那里,所有人都是骑虎难下。 倘若他们退让,那么他们为官的尊严就将荡然无存,很少还有人会有颜面接下来继续赖在这里当官,只能辞官归去以保清名。 那时,朝廷必将迎来一个比董卓当政时更严峻的辞官潮。 故百官们不会退,也不能退。 而让苏曜退让妥协,那也是绝不可能的。 司空种拂罪证确凿,乃是对抗自己的反对派头头。 倘若他轻饶此人,那自己废三公、推科举等一系列改革举措都将威信扫地,难以服众。 如今公主出面调和,正好给了众人一个台阶。 苏曜在停顿片刻后,当即提出: “公主乃监国,如此大礼于臣,意见我自是当听。” “然而,种拂之罪,实难宽恕。” 苏曜话锋一转,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 “不过念其昔日反董有功,又兼公主殿下出面求情,我苏曜便破例一次,对其从轻发落。” 众臣闻言,皆是精神一振,紧张地等待着苏曜的决定。 苏曜目光如炬,扫视着朝堂上的众人,沉声道: “种拂身为三公,却勾结诸侯谋反且煽动民变,其罪之大,乃是族灭之重罪。” “今其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故我决定剥夺种拂及其族中子弟的所有官职和爵位,抄没其家产,举族流放辽东边疆,永世不得回返关内。” “辽东边疆?!” 苏曜的话音刚落,朝堂之上顿时响起了一片议论声。 众臣们面面相觑,眼中既有惊讶也有释然。 他们没想到,苏曜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种拂身为三公,位高权重,虽然犯了重罪,但按照常理,即便是死罪,也往往会给予一定的宽大处理,尤其是像抄家灭族这样的重罚,更是鲜少施加于三公这样的高官身上。 然而,苏曜却选择了剥夺种拂及其族人的官职和爵位,抄没家产,并将其举族流放辽东边疆,这样的处罚既严厉又带有极大的羞辱性。 这样的结果,对于种拂来说,无疑是一种生不如死的折磨。 流放辽东,那片蛮荒之地,气候恶劣,环境艰苦。 甚至都不需要苏曜辽东那边的心腹主官使什么坏心思来半路加害,就这个路程和环境对于已经年迈的种拂来说,就等于是宣判了他的死刑。 而抄没家产,举族流放,更是让他种家从此一蹶不振,彻底失去了东山再起的机会。 众臣们心中暗自唏嘘,同时也对苏曜的决绝和狠辣感到了一丝畏惧。 他们深知,这位大将军虽然年轻,但手段却异常果断,行事雷厉风行,绝不容许任何人挑战他的权威。 “大将军英明!” “公主殿下仁慈!” 很快的,不知是谁喊了第一句话,紧接着,朝堂上便响起了一片附和之声,众臣们纷纷向苏曜和万年公主表示赞赏和感激。 他们知道,苏曜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自己等人若是再不知进退,那就真的成了无理取闹了。 太尉赵谦和司徒杨彪等人对视一眼,则是不由摇头叹了口气。 然而,这也是他们能争取最好的结果了。 与此同时,万年公主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正在她想要宣布退朝,然后跟苏曜说点心里话的时候,一向躲朝会如猛虎的苏曜却好似没完似的,继续说道: “种拂之事已了,但本将军还有一事需要宣布。” 苏曜的话让众臣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他再说出什么劲爆之言,纷纷紧张看向苏曜。 “新政改革乃是大势所趋,势在必行。” “为了大汉的复兴,为了百姓的福祉,本将军绝不会因为任何人的反对而放弃改革。” “今日,我再次重申,废三公九卿制,改设三省六部;设科举考试,选拔天下英才,这些政策,将坚定不移地推行下去,任何敢于阻碍改革之人,都将受到严惩!” 在苏曜的宣言之后,他很快就借着种拂谋反之事,宣布废司空,改御史大夫,重组御史台,以整肃之前与司空种拂同气连枝,对他掀起反对声浪的御史们。其中,尚书令王允在一番热议中被选为新任御史大夫,而他的尚书令职位,则由讨董论功后荣升太傅的卢植重新接过。 与此同时,还有一件大事。 那就是公主登基的大典,时间终于也确定了下来。 苏曜站在朝堂之上,目光如炬,扫视着众臣,语气坚定而有力: “公主登基大典,将定于十日后举行。” “届时,天下臣民将共襄盛举,见证我大汉的新篇章。” 190年,京师皇城,春暖开。 “我,我要当皇帝了?” “这真的可以吗?” 御园内,万年公主左右踱步难掩心中的不安。 此时,距离公主登基大典还有三日即将举办。 然而,随着日期的临近,万年公主心中的不安也与日俱增。 无错版本在6x9x书x吧读!6x9书一吧首一发一本小说。读 即便身边刘协和董勇等人天天鼓励,但万年公主依然难以抑制内心的忐忑。 置身于鲜盛开的园内,万年公主试图从这缤纷的美景中寻找一丝心灵的安慰,但她心中的焦虑却如同野草般疯长,久久难以平息。 “公主殿下,您无需过于担心。” 董勇走上前来,轻声安慰道: “如今反对派偃旗息鼓,又有大将军苏曜坐镇京师,您只需安心准备登基大典即可。” 董勇之后,刘协也站出来宽慰: “当皇帝并不难。” “您只需在大典上保持威严,展现出皇家的风范,其他的都有苏曜和朝臣们为您操办。” 万年公主闻言,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但眼中的忧虑却并未消散。 如果只是当一个听政的瓶,其实万年她并不会担心。 但是要命的是,显然自己的目标并不只限于此。 这才是她真正担心的事情。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万年公主神情恍惚间,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清冷又熟悉的声音。 “曜哥.大将军。” 万年公主惊喜回头,只见苏曜身着银甲红袍,英姿飒爽地站在丛的边缘,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辉,耀眼夺目。 园中其他众人似乎已对苏曜总是如此神出鬼没的出现在各种地点见怪不怪,纷纷躬身行礼后自觉退开,给两人留出了一段独处的时间。 苏曜拉着万年公主的小手,两人一起漫步于丛,万年公主凝望着苏曜的侧脸,心中的不安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急于获得爱人的肯定。 而苏曜只是轻笑一声,捏了下公主的手心,夸赞道: “放心吧,有我在呢,不用担心。” “上一次朝会上处置司空种拂时你不是做的很好嘛。” “现在那些大臣们已经有很多人都认同了你。” “接下来只要安心做好登基大典的准备,你就是名正言顺的大汉女帝了。” 苏曜的话并非什么讽刺。 原来,上次处置司空种拂,乃是两人一唱一和的表演。 受过后世良好基础教育的苏曜很清楚,改革必然伴随着巨大的阻力。 女主临朝也就罢了,公主直接登基,这可以说是在挑战当时士人的价值观。 而苏曜提出的废三公九卿制,改设三省六部,以及设立科举考试等举措,更是直接触动了世家大族的根本利益,必然会遭到他们的激烈反对。 一旦文武百官全部联合,他们固然没有刀枪可以反对苏曜,但是罢官罢朝,搞起非暴力不合作等方式绝对足以给这个仍处于混乱中的东汉朝廷中央以致命一击。 即便是后世,强如明清的专制帝王,也不敢站到所有官员的对立面去。 而如今这世家大族把持地方人力和经济基础的东汉末年,最好的处理方式其实还真就是学习曹操烧信的故事那样,对这些捣乱的世家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家得过且过的过去。 不过,苏曜显然不想那般让步,那么如何同时推进两件令百官难忍的决议就是他接下来面临的头等大事。 在与贾诩、荀彧、钟繇和卢植、王允等人商议过后,他们的计策便是如之前那样,引蛇出洞,逼出幕后最顽固的反对派后,苏曜再与公主唱一出双簧。 没错,王允早就站在了苏曜这一边。 起家于并州太原,早与王家建立密切联系的苏曜怎么可能拉不来王允的支持? 而通过尚书令王允,他们泄露改革方案,逼的司空种拂狗急跳墙自然也就在情理之中。 最后,苏曜在朝堂上摆出一副得理不饶人,威逼群臣的架势,紧接着在众人相持不下后,监国公主亲自出面,劝说苏曜一瞬间就拉来了群臣们大量的好感与支持。 在那场朝会后,荣升御史大夫的王允在家中坐东,答谢百官推举时当众夸赞公主道: “大将军刚愎专断,残暴酷烈,而万年公主则宅心仁厚,能体恤民情。” “她此番能劝住大将军,真乃天下之福,大汉之幸啊!” 在那酒宴上,群臣百官们想到苏曜那盛气凌人的一幕,是又气又怕,如今见万年公主能调和矛盾,顿时对她大为改观,纷纷跟着附和。 “没错没错!” “我本还道那公主只是橡皮图章,没想到她竟还颇有些仁君之相,只是这次她当众反对那苏贼,不知会否被日后报复啊!” “短期内当可不必担忧!” 王允举起酒杯,从容分析: “万年公主乃大将军未婚妻,两人不久后就会举行大婚。” “除非那苏曜真的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弑君称帝,否则万年公主只有没有原则问题,当就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 王允的话如同一剂定心丸,让在座的百官们纷纷点头赞同,心中的担忧也稍稍散去。 借着这次事件,他们开始重新审视这位年轻的公主,发现自己若不能直接对抗苏曜,那么通过影响公主,或许能一定程度上控制苏曜暴行的烈度。 “苏曜如烈马,公主如马缰,若我等不想被那烈马践踏而死,就必须要保护万年公主!” “没错没错,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那苏贼害了她的性命!” 就这样,在这次事件后,新的保皇党悄然成立。 保皇党的成员大多是朝中保守势力,那些对苏曜改革持保留意见的官员,以及一些在地方上拥有一定影响力的世家子弟。 他们最公开的目的自然是保护万年公主,确保她的安全与地位,保刘氏江山社稷。 同时,在暗中,他们也将寻找机会,通过影响公主来制约苏曜的权势,防止他那过于激进的改革措施对世家大族的根本利益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害。 他们深知,直接对抗苏曜无异于以卵击石,但若能通过万年公主这道“柔性的屏障”,或许能在苏曜的强硬手腕下争取到一丝喘息之机。 只不过嘛,这些官员们却不知道,自己的一切都早已落在苏曜的眼里。 既然反对派除之不尽,那不如将这些人置于眼底。 同时,推出万年在前台,实际上也正和苏曜心意。 他之所以没有如曹操那般,设丞相,独揽大权,而是搞三省六部,军政分离,只拿一个摄政的头衔,最关键的原因自然是苏曜对那些让人着急的内政没有兴趣。 用苏曜的说法就是:老子可不是来玩朱元璋模拟器的! 故而,苏曜他实际上只负责搭好框架,抓紧军权,剩下的内政他一早打的主意就是直接托管出去,制定任务目标,然后观望遥控局势的发展即可。 就这样,万年公主正式走上台前,一场三方都比较满意的政治格局正式形成。 之前一直被各种理由推迟拖延的公主登基,自然也就得以顺利举行。 (本章完) 第762章 女帝登基 第762章 女帝登基 190年,春三月,洛阳皇城前,众官与百姓云集。 随着庄严的钟声在皇宫大殿上空回荡,万年公主的登基大典也就此正式拉开序幕。 大殿内,烛光摇曳,金碧辉煌,气氛庄重而肃穆。百官们身着朝服,整齐地排列在殿下,目光中既有敬畏也有期待。 万年公主身着华丽的凤袍,头戴九旒冕,一步步走上高台,每一步都显得那么庄重而坚定。她的脸上带着一丝紧张,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憧憬和决心。 苏曜站在一旁,身着银甲红袍,目光中闪烁着坚定和自豪。 他知道,这一刻对于万年公主来说意义非凡,也是他们共同奋斗的结果。 随着司仪的一声高喊,登基大典正式开始。 首先,是祭天仪式。 万年公主在大将军苏曜和太傅卢植以及众位大臣的陪同下,缓缓走出大殿,来到祭坛前。 她双手合十,虔诚地跪拜天地,祈求上天保佑大汉江山永固,百姓安居乐业。 祭天仪式结束后,万年公主并未返回宫廷,而是直奔太庙拜谒先祖——见命高庙。 这是历任大汉皇帝登基的必备仪式,代表着上承天命。 昔年霍光废刘贺,其中有一条罪状就是其未见命高庙,不具备皇帝的合法性。 而在见命高庙后,紧接着,万年公主便又匆匆回返宫廷,在文武百官的见证下,接过苏曜手中递来的传国玉玺和帝王玉带,这便是受皇帝玺绶——完成了即皇帝位。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们齐声高呼,声音震耳欲聋。 万年公主站在龙椅前,正式接受百官朝拜。 她的目光扫过众人,尤其是看到当先而立的苏曜后,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激动。 她知道,这一刻起,她不再只是那个被保护在后宫中的公主,而是成为了史上唯一的大汉女帝,也需要努力肩负起复兴大汉的责任。 即位仪式结束后,公主正式成为女帝,然而繁琐的礼节与流程仍未结束。 为了庆祝新帝登基,接下来还有惯例的大赦和改元环节。 其中大赦天下自不必赘言,除了部分不赦之徒,大部分囚犯都将被释放回家,以彰显皇恩浩荡。 而改元这一点环节则颇多了几分争议。 本来,在去岁的那一年刘宏在世时,年号乃是中平,而刘辩即位后先改元光熹,然后十常侍之乱后又改昭宁,及至刘协登基,再改永汉,可谓一年三次改元。 最后,在刘协又失踪,皇帝之位空缺,诸大臣便商议便把之前那些光熹、昭宁和永汉的年号统统废除,改回中平。 而最关键的就是今岁公主登基,要起个响亮的年号,以博个好彩头。 为此,诸位名儒学究可谓是吵破了脑袋。 有的人不知是否是想要巴结新帝,建议以女帝即位前的万年名号为新的纪元。 也有的人则主张以吉祥之语来命名,如太平、太康等等。 还有的人,则提议不要上来就这么高调,国家社稷经历了大的动荡,还需要面对很多困难,当以初平为年号。 “年号初平,寓意着国家初定,百废待兴,也寄托了我等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说话的人乃是名儒蔡邕。此人虽是董卓提拔的亲信,但在董卓覆灭时,苏曜等人不但并未在朝廷之中大搞株连,反而还对那些确有真才实学之人多有提拔。 蔡邕便是其中翘楚。 此人精通音律,博通经史,擅写辞赋,书法精妙,在很早之前就于南宫东观的藏经阁中与卢植、韩说等修撰《东观汉记》,被当时人誉为旷世逸才。 甚至,连这天下第一部官定教材也是由其首倡修订。 那时,都要追溯到熹平四年(175年),蔡邕有感于经籍距圣人著述的时间久远,文字错误多,被俗儒牵强附会,贻误学子。 于是与五官中郎将堂溪典、光禄大夫杨赐、谏议大夫马日磾、议郎张驯、韩说、太史令单飏等人,奏请订正“六经”的文字,在灵帝予以批准后,蔡邕于是用朱笔亲自写在碑上,让工人刻好立在太学的门外,这就是中国第一部石经“熹平石经”。 往后来的儒者学生们,都以此为标准经文,那碑新立时,来观看及摹写的,一天之内,车子就有一千多辆,街道也因此而堵塞。 同时,也正是多亏了蔡邕等人的努力,苏曜下来首开科举才不至于连个统一的教材都没有。 因此,对于此等名士大儒,即便不考虑未来攻略蔡琰的需要以及卢植的力保,苏曜也不会怠慢了他。 于是乎,蔡邕便被苏曜请到了府上,任大将军祭酒,专司文事,教育与礼仪等等。 老实说,这个官对于蔡邕来说实际上是小了。 因为董卓给的更多。 蔡邕当时被董卓强征入府,举为“高第”,历任侍御史、治书侍御史、尚书,竟然是三天之内,遍历了三台,升迁之快真是世所罕有。 而大将军祭酒不过是大将军府中幕僚一员,虽为大将军府中的要职,但与董卓给予的显赫官职相比,确实显得有些寒酸。 然而,蔡邕却欣然接受了这一任命。 这不止是因为他从女儿那里得知了苏曜的为人和志向,更关键的是,蔡邕很清楚,现在这朝廷到底是谁说了算话。 大将军府中随时能与苏曜见面的首席文教长官,与尚书台里那些在日后改制后沦为执行机关的尚书比,孰轻孰重绝不是明面上那点俸禄所能代表的。 蔡邕深知,自己现在所站的位置,是真正能够影响国家未来的关键所在。 大将军苏曜,这位年轻有为的将领,不仅武艺高强,更有着非凡的远见和智谋,他能够看清时局的变幻,抓住机遇,推动国家的改革与发展。 而自己紧随大将军苏曜,显然是更加有出路的事情。 尤其是,一想到不但自己,连女儿也被苏曜委以重任,蔡邕简直是夜里都能笑醒,蔡家这次真是走了大运。 为此,蔡邕在来到苏曜府上后,便频频提出建议,更被苏曜选为筹备首次科举考试的主管官员。 而这一次,改元之事上蔡邕便也大胆发言,提议初平年号以为新君改元。 “如此一来,待得日后大将军重整河山,我们亦可再改个更响亮的名号予以纪念。” 蔡邕颇为自得扶着胡须,侃侃而谈。 本来苏曜对这件事其实是无所谓的,怎么都好,商量出什么用什么,他不太讲究这些。 然而,当听到蔡邕说什么日后再改元纪念后,苏曜突然脊背冒起了一阵寒意,那是昔日课堂上被各种年号折磨的回忆: “不妥,不妥!” “这改元之事,我有点别的看法。” (本章完) 第763章 大婚改元 第763章 大婚改元 苏曜对改元有别的看法? 他脱口而出的话语让正在讨论的群臣们面面相觑。 “大将军有何高见,还请赐教。”蔡邕拱手问道,语气中带着谦逊。 苏曜微微一笑,目光扫过众人,缓缓说道: “诸位所言皆有道理,但我以为,年号之事,还需考虑更为深远的意义。” “年号,不仅仅是一个符号,更是国家意志和时代精神的体现。” 苏曜继续说道: “初平虽寓意国家初定,百废待兴,但在我看来,它缺乏一种激励人心的力量。” “大将军此言何意?”有人不解地问道。 苏曜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坚定而深邃:“我想要一个新的年号,一个能够激励人心,鼓舞士气,让我们所有人都能为之奋斗的年号。” “那大将军有何提议?”蔡邕再次问道,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苏曜微微一笑,目光扫过朝堂上的众臣,缓缓说道: “蔡祭酒所言初平年号,寓意深远,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本将军对于改元之事,倒有一个不同的想法。” 众臣闻言,纷纷露出好奇之色,静待苏曜下文。 苏曜轻咳一声,继续说道: “本将军以为,年号之设,本为纪年之用,然历朝历代,年号频换,实则有些繁琐。” “虽说其是每遇大事便改元,但改元的标准全在统治者一念之间,寻常百姓难以记忆,史官记载亦显混乱。” 苏曜的话让众人陷入了一阵沉默。 年号纪年,此乃汉武帝所创,此前的帝王只有年数,没有年号。 往后的皇帝在即位时往往会立即行改元事,换一个新的年号重新纪元,然后每逢大事变改元纪念。 但是,正如苏曜所说,改元标准不一,全在统治者一念之间,逐渐成为君主夸耀自身的象征。 虽然汉朝的皇帝还没有像后世大唐皇帝那样疯狂改年号,但也就仅武帝一朝,便改元十一次,自桓帝即位起最近的43年也改了十六次之多。 最近一年三易其号也可见如此传统的弊端: “如此频繁的更换年号,不但寻常百姓记忆不住,反而还很容易让人产生朝局动荡、皇帝无能之感,不利于国家形象的树立。” “同时,年号变更还需要重新制作大量的文书、影响铸币和文献等,这不仅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还会导致混乱和信息传递的延迟,徒耗人力与钱粮。” 苏曜的话语让朝堂上的众臣们陷入了沉思。 他们没想到,这位年轻的大将军竟然会对年号制度有如此深刻的见解。 蔡邕抚须点头,眼中闪烁着赞许之色:“大将军所言极是,年号频换,确有其弊。” “那不知大将军有何高见?”太傅卢植开口问道。 苏曜微微一笑,目光坚定地说道:“我意,自今日起,皇帝在位期间,只使用一个年号,以示稳定与传承。” “只使用一个年号?!” 众臣闻言,皆是大惊失色。 他们没想到苏曜竟然会提出如此大胆的想法。 自古以来,皇帝在位期间改元乃是常事,从未有过只使用一个年号的先例。 苏曜此举,无疑是对传统的再一次挑战。然而,苏曜却显得胸有成竹,他继续说道:“没错,就是只使用一个年号。这个年号,将伴随皇帝的一生,成为其统治时期的唯一标识。” “如此一来,百姓们就能清晰地记住年份,对朝政的稳定和发展也将大有裨益。” “而且,一个稳定的年号,也能彰显出皇帝的威严与传承,让天下百姓对朝廷产生更强的归属感和认同感。” 众臣闻言,纷纷陷入沉思。 他们深知苏曜所言非虚,一个稳定的年号确实能带来诸多好处。 然而,传统习俗的力量是巨大的,想要改变它并非易事。 不过显然,对如今苏曜来说,他拥有这个能力。 比起在官制、军制和官员选拔制度上的大变革,只是改元这点事情,没人愿意来自找没趣。 于是很快的,众人便讨论起该以何等年号来彰显其意义。 最终,当苏曜听到蔡邕等人讨论后报上的年号后,略微一愣: “你们说是开元?” 苏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个年号,他自然不陌生。在后世的历史中,“开元”是大唐盛世的一个标志,象征着繁荣与昌盛。然而,在这个时代提出“开元”,却别有一番深意。 “开元,寓意开创新纪元,开启新篇章。” 蔡邕解释道,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如今不论是女帝登基,还是大将军接下来欲大刀阔斧施行的制度改革,无疑都是开历史先河,行前所未有之事,非开元不可承其意。” 蔡邕的话听的苏曜哈哈一笑,当即便拍板认可了这个年号,并交由蔡邕亲自撰写改元诏书以颁行天下。 就这样,“开元”这个年号正式确定下来,成为大汉新朝的第一个年号。 万年公主也在众臣的见证下,正式接受了“开元”这个年号,成为华夏历史上首位女皇帝。 登基之后紧接着举行的便是苏曜与女皇的大婚。 接连两件大喜之事使得整个洛阳城在三月中都沉浸在一片欢呼与喜悦的浪潮之中。 大婚之日,洛阳城内张灯结彩,锣鼓喧天,百姓们纷纷走上街头,欢庆这历史性的时刻。 皇宫之中,更是热闹非凡。 苏曜身着华丽的婚服,英姿飒爽,与身披凤冠霞帔的万年公主并肩站在皇城之上,接受着百官与万民的祝福。 他们的婚礼,不仅仅是一场个人的结合,更是大汉新朝的象征,预示着新的时代即将到来。 婚礼仪式结束后,苏曜与女皇携手步入内宫,开始了他们共同治理天下的新征程。 大汉历史也正式进入了一个新篇。 不过,女帝登基改元,并不意味着天下已经稳定,可以安心种田。 很快的,苏曜眼前便出现了一个头等危急。 大汉朝廷,马上就要破产了。 (本章完) 第764章 我,大将军,打钱!(合章5K8) 第764章 我,大将军,打钱!(合章5k8) 大婚次日,尚书台内,太傅卢植对苏曜直言不讳表达了自己的担忧之情。 卢植的语气中带着丝深深的疲惫。 这当然不是因为他大清早的,天刚亮就在这里蹲苏曜一直蹲到了接近黄昏,对女皇和大将军两人的新婚生活有什么不满。 而是他对苏曜这种甩手掌柜的行为仍然还难以适应。 老实说,卢植没想到苏曜放权会放的这么彻底。 对于朝政,苏曜就只是简单的发出了几个指令。 一曰改制,二曰科举,这都是之前既定方案。 而三嘛,竟然就是直接开口要钱,让他们保证军费,还有各种支出。 除此以外,苏曜可以说是毫不过问,直接都丢给他们现行领导班子负责。 这家伙,可把卢植给愁坏了。 之前几日,女皇登基加苏曜大婚,他不好来扫兴,今天见苏曜诸多事了,当即便杀入宫中,直接堵人堵到了现在。 “有这么严重吗?” 大汉朝廷竟然要破产了? 确实,卢植所言绝不是危言耸听。 财政问题,永远是王朝灭亡的诸多主要原因之一,大汉王朝同样不可避免,甚至表现的更加严重。 西汉末年,社会矛盾尖锐,王莽改制引天下大乱,在光武中兴过程中,大量社会人口死于战火缓解了人地矛盾,终于又给大汉续命了近二百载时光。 但是,由于制度并未有任何更改,反而刘秀更加对世家大族们更为倚重,地方土地兼并激烈,加之汉羌战争旷日持久,当时间进入东汉中晚期后,大汉王朝的财政危急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时候。 最终,桓灵二帝想出的办法便是卖官鬻爵,以延缓财政窟窿的爆炸,导致王朝覆灭。 甚至到灵帝时,不但卖官,甚至只是官员升迁都必须交钱。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慢性自杀的政策。 也正是在这一政策的推行下,大汉官员缺官情况日益严重,大量清流官员没钱升官,宁可弃官而走。 为此,皇帝又在宫中创办集市,到各地索要贡品,然后亲自邀请那些世家大族中的有钱人,来购买这些贡品,以取代效率越来越低的买官卖官政策。 不得不说,这个政策还是小有成效的。 毕竟皇帝邀请你来宫中买东西,谁敢不买呢,就是强买强卖怎么了,只要你还要当官,那你就要给我掏钱! 于是乎,在这般搞钱政策组合拳打下去后,大汉朝廷的财政危机得到了一些缓解,恢复了部分昔日惨败鲜卑,几乎损耗殆尽的中央军规模。 但是,事已至此,皇帝可以说已经完全撕下了脸面,得罪死了那些身为王朝统治根基的世家大族。 然后,黄巾起义就轰轰烈烈的来了。 在漫长的天灾人祸下,华夏大地瘟疫横行,流离失所的百姓揭竿而起,发出最后的吼声。 虽然他们在各地诸侯与世家的联手绞杀下惨败收场,但这场起义无疑给了大汉中央沉重一击。 汉灵帝为了平息黄巾之乱,向地方放权,准太守州牧等募兵自保。 而同时,十常侍之乱与董卓暴政接踵而来,各地的地方政府很快就借着种种名义,逐渐断掉了对中央的贡赋义务。 如今虽然董卓已死,但毫无疑问,他留下的这个千疮百孔的窟窿已经全被苏曜继承。 “卢太傅,具体的情况如何?朝廷的财政赤字到底有多大?” 听到苏曜的话,卢植叹了口气,沉声道: “大将军,如今朝廷的财政赤字已经达到了惊人的地步。” “自黄巾之乱以来,地方贡赋逐渐断绝,朝廷收入锐减。” “而董卓乱政期间,更是大肆搜刮民脂民膏,导致民不聊生,国库空虚。” “如今虽然大将军您快速收复了关中,并未对当地造成太大破坏,但是接下来登基大典和大婚仪式的开销,还有开仓放粮、赈济灾民、重整军队、犒赏三军等费用,朝廷的财政已经是陷入了绝境。” “考虑到接下来还有重整官制和举办科举考试等各项支出,咱们别说熬到秋收了,今年夏天恐怕就过不去了。” 苏曜闻言点了点头。 对于财政问题,他心里还是大概有数的,这也是接受大汉朝廷必然要面对的问题。 这其中,卢植没有提到的还有一个大头,那就是供养皇室的宫廷开支和朝廷百官的俸禄。 昔日曹操在迎回汉帝,接受了汉帝国朝廷后,由于凭空多了这么大一笔开支,为了弥补财政的不足,设立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等军衔,专司盗墓取财,贴补军饷,以至于后世考古有言“汉墓十室九空”。 如今,如此一个巨大的窟窿落在了苏曜头上,怎么解决也就成了他接下来要面对的头等难题。 对此,面对苏曜的提问,卢植首先道: “大将军,依老臣之见,如今朝廷财政困窘,当务之急乃是开源节流。” 卢植沉吟片刻后,缓缓说道: “所谓开源,便是要增加朝廷的收入来源,眼下朝廷可从几个方面入手。” “其一,也是最重要的自然还是重新恢复并加强对地方赋税的征收。” “如今各地诸侯割据,对朝廷的贡赋多有拖欠,大将军可派遣得力官员前往各地,督促各地太守州牧等按时缴纳赋税,确保朝廷有稳定的财政收入。” 苏曜闻言,眉头微皱。 他深知,各地诸侯如今已渐成尾大不掉之势,想要他们乖乖缴纳赋税,恐怕并非易事,不是派几个官员就能搞定的。 眼下他能够控制,并且稳定交税的地盘也就是两京司隶除了河东河内外的几个郡县,辽东虽然也能保证控制,但是路途遥远,本身也非富裕之地,不要朝廷的转移支付就不错了。 见苏曜不言,卢植自然也很清楚,这并非是什么见效快的事情,很快他便提出了第二个建议: “其二,便是发行新币,整顿货币流通。” 卢植继续说道: “如今市面上货币混乱,董卓乱政期间更是大肆铸造劣质钱币,导致通货膨胀严重。” “故而,大将军可下令铸造新币,规范货币流通,同时设立专门机构负责货币的发行和管理,以此增加朝廷的铸币税收入。” 这话说的苏曜心中一动,发行新币确实是个不错的办法,在后世,许多王朝都通过发行新币来整顿货币流通,增加财政收入。 不过,这也需要谨慎操作,否则一旦引发货币贬值,将会引发更大的混乱。 同时,虽然卢植没说,但苏曜很清楚,铸币需要用到大量的铜,而根据他多年的游戏经验来说,目前他的控制区内并没有什么主要的铜矿产地。 “太傅所言虽好,但这些恐怕都是很难短期见效的政策吧。” 苏曜摸了摸鼻尖,皱眉问: “想靠这些政策在短期内解决朝廷的财政危机,恐怕根本是做不到的吧?” 卢植闻言,微微点头。 这两项政策乃是治本之策,而眼下支出用度极大,根本等不及这些政策见效,故而,目前唯一的办法就只有节流了。 “节流?”苏曜顿了顿,“那太傅是想从哪里入手呢?” “大将军,节流之道,虽非长久之计,但眼下却也是无奈之举。” 接下来,卢植洋洋洒洒一大堆,结果无非是节省皇室用度,削减宫廷开支,精简后宫人员,缓发官员俸禄,暂停讨伐战争等等。 “这其中,尤其是眼下将推行的官制改革还有科举考试活动,不但举办活动将耗费大量钱财用以招募人员、采购物资和资助学子,同时,还将大幅增加本就沉重的官僚开支。” “故而,以老臣之见,依当前财政状况,官制改革与科举考试,应当推迟至明年秋收之后,待朝廷财政有所好转再行举办为宜。” 苏曜闻言目光微微一闪。 若不是因为他通过系统面板,对朝廷如今的财政状况有一定了解,他恐怕都要怀疑是不是这些官员们又在搞事,想推迟甚至中止他的改革。 “官制改革与科举考试乃是今年朝廷工作的重中之重,尤其是科举一事,乃是女帝登基前我们向天下学子许诺的大事,岂可轻易更改?” “如此失信于人,岂不是自毁民心社稷?” 苏曜语气坚定,目光如炬地看向卢植。 卢植叹了口气,荀彧赶忙劝道:“大将军,太傅并非有意阻挠改革与科举,实在是朝廷财政困窘,难以支撑啊。” 确实,这并非有意阻挠,眼前的困难是实打实的。 “官制改革可以逐步推行,但是科举考试却必须要照常举办!” 苏曜一甩手,斩钉截铁: “人手不够,就动员学子和百姓们做志愿者,物资不足,就找商人们募捐周转。” “用荣誉激励学子和百姓,对商人则允许承包部分项目,给他们留出广告位宣传。” “如此天下第一学术盛事,我就不信没人会动心!” 苏曜的话听得卢植等人微微一愣,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方法。 “大将军此计甚妙!”卢植抚须赞道: “动员学子和百姓做志愿者,既能不朝廷一分钱就解决人手不足的问题,又能激发他们的爱国热情,实乃一举两得。” “商人募捐和承包项目,更是高明之举!” 荀彧听得也是大为赞叹: “科举考试乃是天下大事,商人地位低微,只是许其参与其中就能让很多人大为动心,就更别提让他们承包项目,给一个向天下学子宣传自家商号的机会了。” 听到众人的赞叹,苏曜哈哈一笑。 这当然能解决问题了。 这可是现代国家解决奥运会开支庞大的重要办法。 甚至,要不是因为科举考试的严肃性,苏曜都想通过卖赞助权等方式来大捞一笔。 不过嘛,不着急。 第一次科举盛会,先给那些观望的人一点示范。 当他们发现那些主动参与盛会的商家通过活动赚的盆满钵满的时候,下一次再办其他活动,苏曜就不会让他们免费参加了。 解决了科举考试的问题,接下来的财政困境苏曜也已然找到了些别的办法。 “拍卖会???” “没错,就是拍卖会。” 苏曜微笑着点头,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卢太傅,荀侍中,你们可曾想过,这世间有多少人为了争夺一件稀世珍宝而不惜倾家荡产?” 卢植和荀彧闻言,皆是微微一愣。 虽然这个时代并不存在什么拍卖会,但是富豪们斗富攀比,为心头所爱一掷千金一事已不是罕见。 同时,汉代典当在民间已非常普遍,当时司马相如曾把自己穿的袍子拿到集市上阳昌家里去赊酒,等有了钱以后再去把它赎回来。 所以他们只是一瞬间,便大致明白了苏曜的意思: “君侯是想典当宫廷珠宝吗?” 卢植沉吟道: “这固然可解些许燃眉之急,但孝灵皇帝时为应对黄巾之乱,已大量变卖了宫中珠宝,眼下恐怕已没有多少东西可供变卖典当了吧?” 苏曜听了微微点头。 确实如此,经历了诸般大乱,洛阳皇宫中早就没什么珍藏可供变卖了。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讨董之后,以及平定洛阳世家世界叛乱和覆灭弘农张氏让他又有了不少缴获。 最近的日子里,甄氏商号一直在帮他进行售卖变现,但是成效缓慢。 故而,苏曜才想到了拍卖行来。 一方面,通过讲故事,搞噱头,增值变现部分手中高级藏品。 另一方面,盛大的集会能够吸引大量有钱的世家和豪商们云集洛阳,带来充足的人流加快普通战利品变现。 最关键的是: “除了宫中的收藏和咱们之前缴获的战利品外,我们还可以向各地的诸侯、世家大族征集宝物。“ “他们手中必然有不少珍藏,只要我们给予足够的利益诱惑,相信他们会很乐意拿出来参与拍卖。” “而咱们则只需要成立一个皇家拍卖行,从中收取部分保管费与佣金,那这就是一个可以长期经营,稳赚不赔的买卖!” 苏曜的话让卢植和荀彧眼睛一亮,他们没想到苏曜竟然能想出如此巧妙的办法来解决财政危机。 “大将军此计甚妙!”卢植抚须赞叹道,“通过拍卖行,我们不仅能解决眼前的财政困难,还能为朝廷带来长期稳定的收入来源。” 荀彧也点头附和:“没错,此计既能彰显朝廷的权威,又能吸引天下富豪汇聚洛阳,为朝廷带来繁荣与商机。” 苏曜微微一笑,继续说道:“而且,拍卖行还能起到一个更重要的作用,那就是凝聚人心,彰显朝廷的威严与实力。” “哦?此言何解?”卢植好奇地问道。 苏曜解释道:“试想,天下富豪为了争夺珍宝,纷纷汇聚洛阳,这本身就是对朝廷的一种认可与尊重。而我们通过拍卖行,不仅能展示朝廷的财富与实力,还能借此机会加强与各地诸侯、世家大族的联系。” “更重要的是,拍卖行还能成为朝廷的一个宣传窗口,通过展示朝廷的新政与成果,吸引更多的人才与资源汇聚到朝廷麾下。” 卢植和荀彧闻言,皆是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他们深知,苏曜此计不仅解决了眼前的财政危机,更为朝廷的未来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大将军高瞻远瞩,此计真乃神来之笔!”卢植由衷地赞叹道。 荀彧也点头说道:“此计若能成功实施,必将为朝廷带来前所未有的繁荣与昌盛。” 苏曜微微一笑,说道:“既然诸位都无异议,那我们就立刻着手准备拍卖行的事宜吧。” “遵命!”卢植和荀彧齐声应道。 接下来,苏曜便与卢植、荀彧等人一起,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拍卖行的事宜。 他们首先成立了皇家拍卖行,由苏曜亲自担任行长,负责拍卖行的整体运营与管理。 然后,他们开始向各地的诸侯、世家大族征集宝物,并发出邀请函,邀请他们前来参加拍卖行的开业典礼。 同时,苏曜还命令甄氏商号在洛阳城内大力宣传拍卖行的消息,吸引更多的富豪与商贾前来参与。 不久之后,皇家拍卖行便在洛阳城内隆重开业。 开业当天,洛阳城内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虽然由于天下并未安定,远方的豪商没多少前往洛阳。 但仅仅中原与关中出于好奇与观望态度前来的世家和商贾们就足以让这第一届拍卖会圆满举行。 将拍卖行挤得满满当当,人声鼎沸。 华丽的展厅内,各式各样的宝物琳琅满目,从珍贵的古董字画到稀有的奇珍异宝,无一不令人目不暇接。 这些宝物多是苏曜从之前抄家那些叛乱世家们所得,还有部分是卢家、甄家、荀家、钟家等世家们从家中带来的藏品。 他们有的是真心为了拍卖,有的单纯只是凑个热闹,标上一个夸张的价格,只是想展示下自家的宝贝。 结果,却没想到,苏曜使人为这些精美藏品编写出了一个个夸张离奇的故事,使其身价倍涨,还真的有人一掷千金。 “没想到这些世家们还真是财大气粗啊!” 在拍卖会二楼神秘的贵宾席上,前来凑热闹的小女帝看的是咋舌不已。 她看着下方激烈的竞价场面,心中暗自惊叹。 原本以为,大将军搞出的这场拍卖会能够解决一小部分财政危机就已经很不错了,却没想到竟然会如此火爆,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期。 尤其是有一件她小时候被父皇赐予的玉簪,根本看不出什么出奇。 但是,在苏曜的美化下,那竟然成为了一件拥有神秘玄学力量的宝物,引人竞相追捧。 “真是……太夸张了。”万年公主,也就是如今的大汉女帝,捂着小嘴,一脸惊讶地看着下方竞价如潮的场面。 那原本只是她幼年时皇帝父亲随意赏赐的一件小玩意儿,在她的记忆里,除了样式精致外,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然而,在苏曜的安排下,经过拍卖师的精心包装和渲染,这根普通的玉簪竟然被赋予了神秘的力量,成为了拍卖会上的一件焦点。 “大将军这故事编的,连我都差点信了。”女帝轻笑一声,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她虽然贵为女帝,但毕竟年轻,对苏曜这种别出心裁的赚钱手段感到既新奇又好笑。 “不过,效果倒是出乎意料的好。”女帝喃喃自语,目光紧紧盯着下方的竞价者。 那件被她遗忘在角落里的玉簪,此刻正以惊人的速度攀升着价格,最终被一个富甲一方的豪商以天价拍下。 “看来,咱们这大将军不仅武艺高强,这赚钱的本事也真是一等一的厉害啊。” 女帝对身边红儿轻笑一声,心中对苏曜的敬佩又多了几分,心中思念尤深。 思念,没错。 在这边洛阳拍卖会顺利举办的时候,根本闲不下来的苏曜已经又一次踏上了征程。 想要稳定洛阳朝廷的财政困局,那不是投机取巧搞些攒钱小活动就能解决的。 真正根本的问题还是要恢复朝廷对地方的控制,把应收的税费都收上来才行。 于是乎,在安排好洛阳的事情,保证暂时老家炸不了后,苏曜立刻就带着王凌和仅有两百人的锦衣卫,直奔河内而去。 他的目的很简单,就一句话: “我,大将军,打钱!” (本章完) 第765章 河内积极对抗,郝萌光速被擒(合章5K6) 第765章 河内积极对抗,郝萌光速被擒(合章5k6) 开元元年,四月初夏,阳光明媚,百争艳。 然而,河内郡怀县城的郡守府中,太守王匡的众幕僚们却正在爆发一场激烈的争执。 原因自然是他们该以何种态度来应对如今南边洛阳的那个新朝廷。 那边已经不止一次对他们发来诏令,要求王匡履行臣子义务,补足税款以及入京朝觐。 对此,王匡本来是阳奉阴违,以各种理由推辞,同时观望局势。 但是,这一拖数月,如今女帝都已登基,朝局似乎稳定,那洛阳方向又派出了个什么巡按御史来,据说是代天子巡狩,可大事奏裁,小事立断,似乎有点像是前汉时期的刺史,让他有点搞不清来头。 但无论如何,那位巡按御史的到来都让他没法再继续含糊其辞,必须要拿个明确的决定出来了。 于是乎,他便召集府中幕僚,群策群力,商议一下到底该如何是好。 首先站出来的人乃是出身河内世家的向雄: “启禀太守——今苏曜扶立女帝,自领大将军摄政,又大行改制之策,打压地方诸侯与世家,天下震动近在咫尺。” “现其又屡屡催我河内交税,摊派日重,百姓不堪其扰不说竟还要强令太守赴京述职,想来是已暗藏祸心!” “依某看来,这大争之世就当广积钱粮,广蓄兵马,以备不时之需。” “太守万万不可对其听之任之,反受其制啊!” 向雄,乃是日后竹林七贤向秀的先人,其父向栩,曾经官拜侍中,在张角作乱时出言讽刺左右,不欲国家兴兵,反说什么只要遣将于河上,对着北边读《孝经》,贼人就会自取灭亡云云。 向栩此番狂言妄语让朝廷大为震动,当即他便被以私通张角的罪名收送黄门北寺狱,砍掉了脑袋。 而向雄也因其父之事,对朝廷观感极恶,在被王匡征辟后就屡屡劝其举兵自立,与苏曜抗衡。 “向先生此言差矣!” 另一位幕僚站了出来,大声反驳。 这位幕僚姓张名承,亦是河内世家子弟。 而且,他的身世比向家要显赫太多,其乃是西汉留侯张良之后,其爷爷当过司徒,老爹当过太尉。 本来,其兄张范轻视功名利禄,见董卓乱政,天下大乱将起,本想带着二弟张承和三弟张范与族人们迁居扬州,躲避战火。 可以说,这种事情在当时的中原世家中非常普遍。 不过,苏曜的动作太快,战火才刚刚燃起,他们还没来得及跑路,董卓便被逐出了洛阳,众人便觉得再行观望一些时日。 张承也就接受了王匡的征辟,暂时为其效力,以图在这乱世中成就一番功业。 在他看来,王匡并不具备对抗苏曜的实力。 “大将军苏曜百战百胜,破匈奴,灭高丽,诛董卓,败袁术赫赫武功谁人不识?” “如今他又有朝廷大义在手,太守若贸然举兵对抗,那就是公然对抗朝廷,必引来大军征讨。” “敢问太守比董卓袁术如何?如何敢对抗朝廷,与那苏曜决一生死?” “咱们河内可不是什么天高皇帝远的地方,那可就在洛阳的眼皮子底下啊!” 张承的一番话,让郡守府内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王匡听得几乎下意识就想屈服了。 虽然他如今也有了近两万的兵马,但是与那刚刚灭了董卓的苏曜对抗,他实在是没什么信心。 但是,屈服于苏曜,主动前往洛阳,那按照之前自己的态度,八成会被解除掉职务,迁一闲职以养老。 如此一来,他的霸业与野心也就将走到尽头。 就这时,就在王匡纠结的头疼的时候,向雄冷哼一声,再次反驳道: “太守无需担忧,此不过张先生迂腐之言罢了。” 见王匡和众人看向自己,向雄得意的一缕胡须,一笑而道: “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苏曜不过一粗鄙狂妄之武夫。” “之前,他诛贼平叛,得道多助,借势而起,方才有此武功。” “如今,他得意忘形,不但搞起牝鸡司晨,还欲废三公九卿,夺太守兵权,甚至还罢察举选官!” “如此大逆不道,倒行逆施之辈安能掌控天下,何以自居正统?” 向雄越说越激动,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太守若能举兵响应天下士人,共讨苏贼,那必能一呼百应,成就霸业!” 王匡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意动。 他心中确实有着不小的野心,不甘心只做一个太守,想要在这乱世中闯出一番名堂。 然而,他心中也清楚,正如张承所说,对抗苏曜绝非易事,一旦失败,那必将是万劫不复的结局。 王匡心中纠结,那边向雄与张承则是打起了嘴仗,两人各执一词,争的难解难分,让王匡更加难以做出决断。 王匡听着两人的争执,心中越发烦躁。他深知,无论是向雄的激进还是张承的谨慎,都有其合理之处。但眼下的局势却让他难以抉择。 “够了!”王匡突然大喝一声,打断了两人的争执,“此事关乎本郡的生死存亡,不可轻率决定。”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看向向雄和张承,沉声道: “二位先生,既然二位各执一词,不知有何可行之策,先且拿来讨论一下。” 向雄和张承闻言,都愣了一下,然后纷纷开始阐述自己的计划。 首先开口的乃是向雄,他的建议非常直接且露骨。 “河内乃天下雄郡,城墙高大,人口众多。” “如今苏曜咄咄逼人,太守正可高举义旗,推出一位男性宗亲以为皇帝,起兵反苏。” “苏曜倒行逆施,早已惹诸侯和世家不满。” “只要我们能够高举大旗,那望风景从者必不可胜数。” “届时,我们联合其他诸侯,共同对抗苏曜,必能将其击败,成就一番霸业!” 向雄说的是慷慨激昂,王匡几乎都被他说动。 但是 “最关键的是你要如何战胜那苏曜?” 张承冷哼一声,不屑一顾: “打仗不是过家家,不能想当然!” “古语有云:出头的椽子先烂。天下诸侯确实对苏曜不满者众,但是你看谁现在敢冒头反苏?” “太守若是如此仓促起兵,必然是天下观望者众,他们都等着看我们对抗苏曜的结果。” “如果我们战事顺利,能够阻挡苏曜那且还好。” “倘若我们战事不利,那便会成为众矢之的,其他诸侯非但不会出兵相助,反而会趁机落井下石,瓜分我们的地盘和势力。” “到时候,我等一腔热血却为他人做嫁衣,这难道是王太守想要的结果吗?” 王匡听着张承的分析,眉头紧锁,心中越发纠结。 他深知张承所言非虚,如今天下诸侯虽对苏曜多有不满,但谁也不敢轻易出头与苏曜为敌。 苏曜的威名赫赫,百战百胜,实力之强,已非一般人所能抗衡。 一旦起兵对抗苏曜,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然而,向雄的提议又让他心中充满了渴望。 起兵反苏,高举义旗,成就一番霸业,这何尝不是他心中的梦想? 只要在河内一天,他就是执当地牛耳,掌军政大权的土皇帝。 可一旦屈服,去了洛阳,那就是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王匡深知,自己一旦去了洛阳,失去了对河内的控制,那他的权势和地位都将不复存在。 他不甘心就这样放弃自己辛辛苦苦打拼来的一切,更不甘心在这乱世之中默默无闻地老去。 难道没有对抗那苏曜的办法吗? 难道他就真的那般厉害,无法战胜吗? 就在王匡各种纠结的时候,一个惊人的消息传来。 “什么?大将军亲自来了?” “而且还只带了两百人的锦衣亲卫?” “还有这种好事?” 苏曜竟然只带两百亲兵就敢来他河内? 听到部下传来的消息后,王匡人都惊呆了。 王匡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即便他已深知苏曜的威名,但如今这位大将军竟然只带了两百人就敢深入他的地盘,这简直是对他的极大蔑视! “这苏曜,莫非是疯了不成?” 王匡喃喃自语,眉头紧锁,连连询问部属消息是否为真。 而很快,来自各方的消息都已证明,苏曜确实只带了两百亲兵前来,名义上也是巡查地方,监督锦衣卫办案。 如今,根据最新消息,他们已渡过黄河,进入河内地界。 “狂妄!这是何等狂妄!”向雄当即破口大骂: “这苏曜真当自己天下无敌了吗?” “什么督查锦衣卫办案,依我看,他就是来拿王太守您的。” “可是这个混小子怕是搞错了什么,莫不是还以为现在是朝廷派几个兵丁皂吏就能拿一方大员的时候吗?!” “真是可笑至极!” 向雄的话如同烈火烹油,瞬间点燃了王匡心中的怒火。 “向先生所言极是!这苏曜未免也太目中无人了!” 王匡怒声道: “他竟敢只带两百人就敢来我的地盘,真当我河内无人吗?” 向雄见状,心中大喜,连忙趁热打铁: “太守,这正是我们的机会啊!苏曜如此轻敌,我们正好趁机将其擒获,一举铲除这个心腹大患!” 王匡闻言,心中微微一动。 他深知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旦错过,恐怕就再也没有与苏曜抗衡的可能了。 不过,相比于激动的两人,张承显然顾虑良多: “且不提那大将军苏曜据说勇冠三军,霸王再世,可力敌万人之类的传闻,他本人战功卓著绝非一时气运那么简单。” “今他既敢只带两百人来此,那必然是有所依仗。” “倘若我等贸然出手,万一落入圈套则万事皆休是也。” 张承的话如同一盆冷水,瞬间让郡守府内陷入一片沉默。 王匡在心中不停的盘算,也不得不承认,张承的话确有道理。 朝廷使者已经来过一波又一波,但自己也未真正造反。 倘若这大将军这次是故意释放假象,诱他扯旗造反,然后再大军讨之那又该当如何? 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苏曜赫赫威名之下,不管做了什么,总是会引起这些人过多的猜测。 在一番讨论后,他们得出了数个与现实相去甚远的猜测。 比如,来者并非苏曜本人,而是打着大将军旗号的他者云云。 又或者苏曜的背后实际上暗藏了一支大军,他艺高人大胆大,以身为饵,设下陷阱,就是要诱使守军出城设伏云云。 就这样,在信息不对称下,这些自诩聪明的人们想了太多,最终却是决定暂且静观其变: “依我之见,太守可先行派人前往探查,确认苏曜一行人的行踪和意图,查看其背后有无伏兵跟随,同时,紧急加强郡内防御,以备不时之需。” 张承侃侃而谈道: “若不是苏曜本人前来,那我等大可继续搪塞,一方面抓紧沟通其他诸侯,为日后的大计做好充足准备。” “倘若真是那苏曜本人前来.” 说话间,向雄直接接过了话头,阴狠一笑: “那咱们就设计将其诱入城中,再以大军围杀!” “届时,他纵使再是勇猛,那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必将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代价。” “到时候,除了苏曜,王太守声望必将达到顶峰,洛阳朝廷群龙无首,正是我等振臂一呼之时!” 王匡闻言,心中振奋,觉得两人的提议颇为可靠,当即便立刻派出了使者和斥候,一边以迎接大将军的名义打探苏曜底细,另一波人则直奔孟津渡等黄河渡口,查看是否有大军在悄悄渡河。 “大将军,咱们这样行事,是否未免有些托大了?” 河内郡的某驿馆中,在与王匡的接引使节们一番虚与委蛇后,随行的司马朗忧心忡忡的发声: “王公节屡屡不听朝廷命令,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如今您却只带两百亲兵,他们倘若在城内设下埋伏,咱们岂不是自投罗网?” 司马朗,字伯达,河内温县人,乃是洛阳令司马防之子,老乌龟司马懿的哥哥,现任治书侍御史,乃是御史台要职,负责审理疑狱,对于天下间那些疑难案件,治书侍御史负责以法律来判决其是非曲直。 这一次,苏曜除了带来了王凌的两百锦衣卫外,同时也把这个老家在河内的御史司马朗顺手捎带来了。 不过,对于他的忧虑,苏曜只是微微一笑。 他何尝不知王匡野心? 不过朝廷没钱了,出动大军需要的补给消耗会成倍增长,他来河内是搞钱的,赔本买卖自然是不能去做的。 于是乎,苏曜便准备擒贼擒王,直接带着少数人,一鼓作气拿下王匡,将其绳之以法,收回河内治权。 “伯达多虑了。” 苏曜微笑着摆了摆手,语气中充满了自信: “你之前也说过,王匡此人,虽有野心,但其胆识与智略却难以支持,不足为惧。” “王匡今派人试探于我,又遣斥候探查渡口,必是忧心我有伏兵在后,故而意欲引我入城。” “但是,你且看这便是河内治所怀县,如此城池,焉能容两万之兵常驻?” “所以我的目标不在县城,而在城外。” 说着,苏曜从怀中掏出一份地图,摊开在桌上,指着地图上的怀县以北的军营说道,点出了自己的任务目标。 古时,城市不比如今,城市化程度不值一提,除了洛阳长安这般帝国首都外,其他城池规模有限,甚至城墙中还会包裹些农田。 因此,在非战时被围城的时候,城内除了少数守兵外,大量兵力都是驻扎在城外军营。 如今,苏曜便是要利用王匡欲反又未反的犹豫期,直接趁夜杀到其军营,夺其兵权,然后完成反杀。 听到苏曜的计划后,司马朗都惊呆了,从未想过竟然会有如此离谱的方案。 于是乎,随着暮色的降临,司马朗就在一脸懵逼中看着王匡的使者在驿站中被就地斩杀,然后紧接着苏曜便带着这两百人,直奔城西大营而去。 而在那里,河内大将郝萌此时才刚刚派出了三千兵马趁夜入怀县城内设伏,以逸待劳,准备伏击苏曜。 结果他却不曾想,深夜中,苏曜却来到了自己的营外。 “开门!!!” 只听王凌一声大喝: “大将军苏曜亲临,此地主将还不速速来见!” 此刻的郝萌正躺在营帐中,享受着难得的宁静,突然听到营外的喧嚣声,眉头不禁微微一皱,坐起身来,心中暗自困惑不已。 结果,当听到大将军苏曜亲临的消息后,郝萌立刻瞪大了眼睛: “他不去找太守,怎么跑来了咱们这里?!” 第一时间,郝萌便以为这是个假消息,或许是苏曜的什么疑兵之计: “不必惊慌,先派人出去查探清楚,看看来的究竟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亲兵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便匆匆跑回来,脸色苍白地报告道: “校尉,真的是大将军苏曜。” “他带着那队锦衣卫,都已经就在门口了!” 郝萌闻言,脸色大变。 他亦是宿将出身,兵营周边防备从未懈怠,那苏曜怎么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到了营门口才被发现? 不过,眼下显然并不是深究这些事情的时候。 郝萌当即披挂上阵,点起兵马,欲出营迎击。 在他看来,苏曜只有两百兵马,现在挑战他这有万余兵将的大营,实在是不知死活。 那么,也就无需废话,直接大军出营,将其碾碎便可。 然而,他的动作太慢了。 深夜动员兵士需要时间,而苏曜又怎会给他时间? 就在那执夜守兵们的注视下,苏曜腾空而起,身影月光下闪耀,竟然直接一口气跳过了寨门。 如此惊世骇俗一幕当即把守门兵士们全都震撼的说不出话来,瑟瑟发抖的后退数步。 然后就只见苏曜一手持刀,一手持节,拿住了那守门军官,兵不血刃的打开了营门: “开门!” “还有你们老大在哪里——快给我带路!” 感受刀脖颈间的凉意,那小军官不敢拒绝,慌忙应是。 然后,接下来的一切都变得非常之迅速。 锦衣缇骑们蜂拥而入,随着苏曜直扑中军帅帐。 而那些周围巡夜的兵卒还有听到鼓声刚刚苏醒的战士们,全都是一脸懵逼,搞不清发生了什么事情。 紧接着,刚刚出帐的郝萌便见一面红旗滚滚而来,一袭赤色的身影疾如闪电,瞬间扑来。 “什么?!” “来者何人,还不速速停下!” 郝萌见势不对,大喝一声,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已干脆的被打倒在地: “郝校尉,你好大的架子呀。” “既然本将军叫不动你,那咱这不就只能亲自上门了嘛。” “你,你是大将军苏曜?” 被按倒在地的郝萌嘴唇不由的打颤。 (本章完) 第766章 大将军被擒? 第766章 大将军被擒? 深夜,河内军大营。 郝萌硬着脖子抬头,瞪大眼睛瞅着眼前这位威风凛凛、英姿飒爽的大将军,眼中满是诧异和震惊。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一夜之间就被擒获,他甚至几乎都没听到营中战斗的声音。 废物!一帮废物啊! 郝萌心中哀嚎,然而他的兵士们也个顶个的无辜,每个人都瞪着迷茫的大眼,搞不清发生了什么状况。 一切来的实在太突然。 苏曜的锦衣缇骑举着朝廷的旗帜,本人更是亲自持节,还被营中军官带领。 他们这些人哪里知道这些不速之客竟然是欲对自家校尉不轨,还以为郝校尉已经投了朝廷,全在那里摸鱼看戏。 这一下,自家主将当面被制,所有人才恍然大悟,但是一切已经为时已晚。 “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苏曜无视营中吵杂,对郝萌道: “是要为朝廷效力,还是为反贼效死,你自己选吧。” 清晨,河内郡守府。 “什么?!” “你说郝萌抓到了苏曜?此言可能当真?!” 太守王匡瞪大了眼睛,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前来报信的部下,茶水撒了自己一裤子都没有注意。 今天一早,他就得知了驿站使节们惨死的消息,这一度让他颇有些惊慌失措,还道是苏曜察觉了他的计谋,杀人跑路,自己要准备好迎接朝廷大军的怒火了。 结果,谁曾想,郝萌的部将竟给他带来这样一个惊人的消息。 “王太守,千真万确,我们自己都想不到啊!” 王匡部将神情激动,面色潮红,声音颤抖: “昨天晚上,那大将军苏曜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竟然敢夜袭我河内大营。” “您知道的,郝校尉治军一向严明,岂能让他讨了便宜?” “那家伙不过两百骑的部将,虽然骁勇善战,一度给咱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但是最终还是双拳难敌四手,被俺们斩杀殆尽,更擒获那大将军苏曜本人!” 王匡闻言,心中大喜过望,脸上的紧张与恐惧瞬间被狂喜所取代,他猛地站起身来,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那位百战百胜的大将军终于吃到了苦头,而且还是栽在了他王匡的手上。 毫无疑问,这将会给他带来巨大的名望。 他深知,苏曜的被抓意味着什么。 这位大将军可是朝廷的支柱,是天下诸侯的梦魇。 如今他落入了自己的手中,那自己岂不是可以借此机会一举掌控朝廷,成就一番霸业? “诸位看到没有?这叫什么,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 王匡连声叫好,向雄更是一脸激动,他一边赞叹太守王匡福星高照,吉人天相云云,一边自鸣得意,连说自己有先见之明,早知这苏曜必自取灭亡。 张承听的眼睛发愣,他虽然也是难以置信,直觉告诉自己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但是这个时候他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于是乎,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王匡大喜之下,当即命令郝萌即刻把苏曜押送来郡守府上,他要亲自验明正身,然后将这个大逆不道之徒处以极刑,让广大人群都看看他王匡的伟绩。 郝萌接到命令后,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率领亲兵押解苏曜前往郡守府。 一路上,他们穿过喧嚣的街道,沿途百姓纷纷驻足围观。 “听说了吗?大将军苏曜被俘了!” “什么?怎么可能?!大将军不是百战百胜吗?”百姓们议论纷纷,诧异不已。 他们看着那即便被重兵押解,但依然昂首挺胸的苏曜心中不由发出惋惜的叹息。 昔日,苏曜自并州凯旋,一路押解牛羊和匈奴权贵的献俘队伍经过河内的一幕仿佛就在眼前。 若非亲眼所见,他们根本无法相信,那位百战百胜的大将军居然这么轻易就会被抓获。 “哼,什么百战百胜,不过是个莽夫罢了,如今还不是栽在了王太守手里!” “就是就是,吹得好像有多大本事,实际上也不过如此!” “逆天而行,这便是他的下场!” “处刑,处刑!!!” 人群中,突然间爆发出一阵阵喧嚣之声,在一众叹息中显得格外刺耳。 毫无疑问,这些人大多都是河内的世家子弟。 苏曜拥立女帝,改制乱政,罢察举等事严重的刺激了他们。 往日,他们担心被打击报复,不敢表现。 如今一见苏曜被捕,死到临头,终于纷纷跳了出来,高呼要处死苏曜。 王匡听着街道上的声浪,心中也是激动不已。 本来他还担心抓了个假货,如今听到街道上的声音,他心中已是信了八分。 而最后的那点疑惑,在见到苏曜的那一刻便立刻烟消云散。 好一个英武俊公子啊! 只见郡守府门前,苏曜白衣红袍,面如冠玉,目似朗星,脊梁笔挺,龙行虎步而来,若非他双手被缚于身前,光看这模样哪里是被捕的囚徒?那分明是一位得胜归来的王者,气势非凡,令人望而生畏。 王匡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苏曜,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撼。 他没想到,这位传说中的大将军竟然如此年轻,而且气度非凡,即便身陷囹圄,也依然保持着那份从容与自信。 一瞬间,之前沉浸在狂喜中的王匡感到了些不安。 毕竟,苏曜的威名可不是吹出来的,他真的就这么轻易落网了吗? 这样的人,是自己能轻易处死的吗? 为了压制心中的不安,王匡轻咳两声,故作镇定道: “大将军,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苏曜停下脚步,目光扫过王匡,点头说: “王太守不必多礼。”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朝廷诏令你多有不从,阳奉阴违,如今更是武力对抗,意图谋反,罪证确凿,还有何话可说?” “啊???” 苏曜这一番抢白,听得王匡心中一阵错愕。 他瞪着滚圆的眼睛,看着苏曜的表情就像看一个疯子。 “你是不是搞错了状况?” “手下败将,安敢如此放肆?” “真当本官不敢杀你不成?!” (本章完) 第767章 大将军饶命! 第767章 大将军饶命! 苏曜反客为主的发言彻底激怒了王匡。 这位太守此刻原形毕露,也不再跟苏曜废话,当即下令,让郝萌将苏曜押赴广场,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然而,听到王匡的命令,苏曜只是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的光芒: “没搞清状况的是你呀,王太守。” “你不会真以为自己能杀得了我吧?” “哼,死到临头还嘴硬! 王匡怒极反笑: “来人,把他给我押下去,立刻斩首!” 王匡的声音震的整个郡守府都微微颤抖,直欲将苏曜处置而后快。 可是,那些押送苏曜的兵士却全然没有一点动静。 “你们在等什么?” “郝校尉,动手啊!” 王匡惊疑不定,向雄则扯着嗓子大喊。 然而,郝萌却苦笑一声,跺了下脚,走上前来,非但没有押走苏曜,反而恭敬的给他解开了手中的镣铐。 “郝校尉,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匡瞪大了眼睛连连后退了几步,颤抖着伸出手指着郝萌道: “你,逆贼!你竟然敢背叛我?!” 如此一幕王匡又不是傻子,哪里不知道这是郝萌和苏曜演的一出好戏? 见王匡震怒,郝萌摇头叹息: “王太守此言差矣。” “大将军代表朝廷,掌天下兵马,末将忠于皇命何来背叛一说?” “昨夜大将军夜访我军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末将方知太守竟怀谋反之心。” “今日我随大将军来此,本是给太守一个机会,然而太守却执迷不悟,非要行那自取灭亡之举。” 郝萌捂着脸,作沉痛之言。 然而这话不但王匡不信,混在人群里的司马朗也是听得啧啧咋舌。 好一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昨夜要不是他亲自目睹,那郝萌是如何被苏曜一招制敌,大呼求饶的,他几乎都要信以为真了。 郝萌这番话,显然是为了配合苏曜的行动而精心编排的。 为的自然就是兵不血刃的将苏曜带来这郡守府中,获得一个直面王匡的机会。 故而,除了郝萌外,这些全副武装押送苏曜的战士几乎全都是他带来的锦衣卫亲兵。 毫无疑问,王匡此刻已经陷入了绝境,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 而苏曜,则是这场戏码的主导者,他站在那里,面带微笑,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王太守,现在你还有何话可说?” 苏曜面色平静道: “最后给你一个机会,束手就擒,乖乖和我回京走上一趟吧。” 王匡脸色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起,他紧握着拳头,眼中满是愤怒与不甘。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计谋竟然如此轻易地就被苏曜识破,而且对方还反将一军,将自己逼入绝境。 但是,骄傲的王匡又岂是甘于束手就擒之人? 苏曜勇不可当,他如此轻易被擒,王匡也不是没想过其中有诈。 故而,他还是准备了一些后手的: “太守,快后退!” 向雄拉着王匡就往后宅跑去,边跑还边大喊: “动手,快动手——杀光他们!” 两人行动的同时,郡守府内伏兵四起。 且说本来昨夜王匡就调了数千兵马进城,准备伏击苏曜。 今日虽然听闻苏曜被俘,但是为防止意外,张承仍然建议他在郡守府内外埋伏五百刀斧手以备不测。 如今,见苏曜被俘果然有诈,他们马上启动了备用方案,拼死一搏,准备将苏曜等人全部斩杀于郡守府中。 此时,随着向雄的呼声,埋伏在府内的伏兵全数出动,他们挥舞武器,蹬蹬蹬的从园和房间中跑出,直扑苏曜等人而来。 与此同时,在屋檐上也出现一个个持弓架弩的身影,他们抢先一步,咻咻的发射弓矢,先发制人。 面对突如其来的伏兵和如雨点般落下的箭矢,苏曜面色不改,一副早有预料的模样。 只见在伏兵出现的一瞬间,苏曜就已先人一步,伸手抽出了郝萌腰间的佩刀,然后在王凌的“举盾!”呼声中,俯身急奔。 苏曜一边挥舞佩刀,拨打那些接近面门的流矢,一边用身躯硬吃弓弩的伤害。 这一幕,曾一度让王匡又惊又喜。 他既震撼于苏曜的悍勇,又觉得这就是个傻帽,必然会被射成个刺猬。 然而,王匡的喜悦没有维持几秒。 刚刚逃到一群刀斧手后面,正准备欣赏苏曜陨落的王匡蓦然发现,苏曜竟然根本没有中箭。原来,在那一身宽松的布衣之下,苏曜竟然还穿了一套皇家御用的金丝软甲,完全无视了流矢的伤害。 苏曜身形如电,在箭雨中穿梭自如,仿佛那些箭矢都无法触及他的分毫。 他一边挥舞着佩刀,轻松拨开袭来的箭矢,一边迅速逼近那些冲上来的伏兵。 “保护大将军!” 王凌见状,大声呼喊着,带领锦衣卫们迅速调整阵型,形成一道坚固的阵线。 他们一边死死的守住府门,挡住街道上冲来,想要两面夹击的刀斧手们,另一边则抽刀出鞘,与苏曜一同迎击那些从府内涌出的伏兵。 箭雨之中,苏曜宛如游龙,几个呼吸后已来到第一波敌兵面前。 只见寒光一闪,当先的三个小兵便突然间没了脑袋,脖颈鲜血狂涌,场面甚是骇人。 “什么?!” “好强!” “杂鱼去死!” 面对一瞬间突然陷入惊骇的敌军,苏曜一声怒吼,如同猛虎下山,直扑而去。 他手中的佩刀如同闪电般挥舞,每一次挥砍都伴随着一道寒光,瞬间便有几个敌兵倒下。 那些刀斧手们哪里见过如此猛烈的攻势,一时间竟被苏曜的气势所震慑,纷纷后退,不敢轻易上前。 不过,王匡和向雄等人却并未因此而感到绝望。 他们深知,苏曜虽然勇猛,但双拳难敌四手,只要能够拖延时间,等到更多的伏兵赶来,他们依然有机会扭转局势。 “快,快拦住他!” “别管其他那些杂兵,先制住这姓苏的贼头!” 王匡大声疾呼,一边连连后退,一边指挥将士们全力围攻苏曜。 然而,他的努力自然是徒劳无功。 锦衣卫将士们据守府门,将伏兵们分割在不同的战场,府外大量伏兵拥挤在门前,同一时间只有数人能够接战对阵,短时间根本冲不进府门。 而在郡守府内,苏曜面对那些从四面八方涌来伏兵们则是化身战神。 他在敌群中左突右冲,所向披靡,其刀法凌厉无比,每一刀挥出,必有敌兵倒下,鲜血四溅。 府内的郝萌和锦衣卫们在他的带领下,也是士气大振,奋勇杀敌,与敌兵展开了殊死搏斗。 “大将军威武!” “杀光这些反贼!” 锦衣卫们高呼着口号,与苏曜并肩作战,他们的呐喊声在郡守府中回荡,震耳欲聋。 王匡见状,心中大骇,他没想到苏曜竟然如此勇猛,自己的伏兵在他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他深知,再这样下去,自己必将败亡无疑: “向先生,快想办法!” 王匡焦急地大喊,朝向雄呼救。 然而,哪知道自己一回头,就见向雄脸色比他还难看,竟然一溜烟的跑路。 王匡见状,气得咬牙切齿,但此刻也顾不得许多,倒不如说向雄的跑路给他指出了一条明路。 打不过就溜吧。 园方向还有个后门,趁乱逃跑,留着有用之身以图来日,也不失为一个明智的选择。 “太守快走,随我这边来!” 几乎与王匡同时,张承也想到了逃跑。 甚至,他还提前一步: “后门方向我安排有亲兵接应,咱们只要太守能顺利突围,我们便可再图后计!” 真是英雄所见略同,王匡眼中闪过希望的光芒。 他看了一眼血流成河的郡守府,猛一甩头,知道此刻已经没有了其他选择,只能孤注一掷,拼死一搏: “随我来,都随我来——咱们从园突围!” 亲兵们闻言,纷纷应命,紧随着王匡向园奔去。 然而,他们刚跑到园门口,就只见一道身影如鬼魅般闪现,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瞬息之间,一袭红袍的身影从天而降。 刀光剑影中,王匡身边两名紧随在侧的亲兵脑袋飞天,献血狂涌溅了他一身一脸: “王太守,汝欲往何方耶?” 感受到脸上热辣的鲜血和脖颈间冰冷的刀锋,王匡突然腿脚一软,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饶命.” “下官错了,大将军饶命啊!” (本章完) 第768章 敌军大败,王匡授首 第768章 敌军大败,王匡授首 河内郡守府,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王匡跪在地上,浑身颤抖,声音带着哭腔,眼中满是恐惧与绝望。 苏曜手持佩刀,冷冷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丝毫怜悯。 “饶命?王太守,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苏曜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阳奉阴违,意图谋反,如今证据确凿,还想苟活于世?” 王匡闻言,脸色惨白,连声哀求: “大将军,下官一时糊涂,求您网开一面,饶我一命吧!” “我愿献土归降,交出河内所有的钱粮,归顺大将军,从此忠心耿耿,绝不再有二心!” 苏曜冷笑一声,道: “王太守,且不说河内本就是我大汉领土,都这个时候了,你以为自己还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 王匡闻言,脸色愈发惨白,他颤抖着嘴唇,几乎说不出话来。 他深知,自己如今已是穷途末路,再无任何退路可言。 于是乎,就在说话的功夫,王匡突然脸色一变,恶向胆边生,抽出腰间佩剑就往苏曜怀里冲。 他王匡好歹也是因勇武入大将军何进幕府的人物,拼死一搏的勇气和力量还是有的。 此刻猝然发难,他速度极快,抱着决死的勇气想要和苏曜一命换一命。 不过,他哪里知道,自己自信的偷袭在苏曜眼里却是如同稚子弄剑,可笑至极: “你就这点本事?” 苏曜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身形未动,只是轻轻一抬手,便用两根手指夹住了王匡刺来的剑尖。 紧接着,王匡眼中还尚未被惊骇填满,他就是眼前一黑,被苏曜一掌打晕,瞬间面门朝下,如倒栽葱般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太守!” “王太守!!!” 张承等人惊慌大喊,然而周围那些兵士看着苏曜却各个都是畏缩不前。 “不想死的话就把武器丢下,老实投降。” 苏曜目光扫过那些惊惶失措的河内兵士,一声喝令: “否则,格杀勿论!” 他的声音冷冽如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那些原本还心存侥幸,试图顽抗的河内兵士们,在苏曜的目光扫视下,纷纷颤抖着手,将手中的武器丢在地上,跪倒在地,表示投降。 张承见状,心中一沉,知道自己再也无法依靠武力来对抗苏曜了。 原以为这位大将军只是武勇盖世,没想到这次他突袭河内竟然还能使出这等奇策。 区区两百骑,竟然打的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就丢了主帅。 如此智勇双全之人,焉是他能抵挡? 如今王匡已败,再坚持下去也只是徒劳无功,白白浪费了性命。 “大将军,下官张承愿降。” 张承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向苏曜拱手行礼道。 这个名字苏曜没有听过,不过这不要紧。 打晕了王匡后,他正好需要一个有点号召力的人去喊话那些河内兵士,让他们缴械投降。 毕竟他只带来了两百人,虽然这些锦衣卫大多是他亲兵精锐,但是武艺与他自然不能相提并论。 如今在这郡守府中进行硬抗那数千贼兵的绞肉战,那自然是越快结束牺牲越少。于是乎,苏曜点了点头,一摆手就立刻让张承去劝降贼兵。 “我军败了!投降不杀!” “太守完了!快投降啊!” “战斗结束了!” “所有人都放下武器!” 吵杂的声音郡守府中回荡。 那些原本还在负隅顽抗的兵士们,听到张承的喊话后,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作如释重负状。 刚才,苏曜在郡守府中大开杀戒的一幕他们每个人都看在眼里,早就自知不是对手。 他们之所以还在战斗,除了本身热血上头和执行命令的本能外,更关键的还是苏曜一路狂奔,直追王匡而去,没有管他们这里的人。 如今,听说太守王匡已经落败,还被苏曜生擒活捉,他们最后的心理负担也完全解除,一个个的都放下武器。 府内的战斗结束了,府外的伏兵们得知内情后自然也不会例外。 在张承和郝萌的喊话下纷纷垂头丧气的放下了武器,接受锦衣卫的收编。 处理完投降的兵士后,苏曜命人将王匡抬出来,绑在郡守府的大堂之上。 此时,王匡已经悠悠转醒,看到自己被五大绑,周围全是苏曜的亲兵,顿时面如死灰。 自知死罪难免,王匡破口大骂,不过苏曜自然不会理他,直接让王凌和司马朗两人现场审理王匡谋反一事。 锦衣卫与御史台两位主官联手办案,效率极高,不到半个时辰便将王匡种种罪行一一梳理清楚,证据确凿,无可辩驳。 王凌将卷宗往桌上一丢,朗声言道: “王匡,你身为朝廷命官,本应恪尽职守,忠君爱国,却心怀异志,意图谋反。” “你勾结诸侯,不朝不贡,还意图劫持谋害大将军,其罪之大,罄竹难书。” “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可说?” 王匡双目赤红,披头散发,怒喝道: “成王败寇,我王匡今日虽败,但你们也别想好过!” 王匡挣扎着,试图挣脱绳索的束缚,但无奈锦衣卫的绑缚极为牢固,他只能徒劳地扭动着身躯,发出最后不甘的吼叫。 在他看来,苏曜以权压人,乱政改制,是比王莽还要坏一万倍的人。 他败就败在离苏曜太近,猝不及防,部下郝萌又无耻背叛。 自己这次虽然兵败身死,但是天下人都看到了你苏曜的真面目。 王匡只不过是第一个反对的,但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很快,席卷天下的浪潮就会将他淹没! 而如司马朗和王凌这般助纣为虐之徒,到时候也必将被千刀万剐。 王匡说的振振有词,慷慨激昂。 司马朗则是冷哼一声,签字画押,就地下令将其推到菜市口斩首。 很快的。 河内郡城的百姓们便惊讶的发现,就在这短短不到半天的时间里,那被斩首之人就从大将军苏曜变成了河内太守王匡。 随着王匡的人头落地,河内郡,这个洛阳北方屏障就这样在一日之内便被苏曜拿下。 (本章完) 第769章 河内克复,三权分立 第769章 河内克复,三权分立 河内,乃是中原大郡。 其坐落于黄河北岸,人口稠密,经济繁荣,北缘太行山,东邻冀州,自先秦以来就是中原经济文化的中心之一。 尤其是在东汉,由于关中没落,首都东迁,三河之地被朝廷重点经营,是朝廷的主要税源与兵员产地。 河内郡的收复,对苏曜来说,不仅意味着增添了一个重要的税收来源,更象征着他对洛阳周边地区的控制进一步加强。 “什么?王太守兵败被斩?” “怎么会这么快?!” “那大将军不就只带了两百人来吗?” 河内郡辖内的朝歌县令一脸震惊。 随着消息的传播,王匡的迅速败亡,就如同一块多米诺骨牌,很快在河内郡内引发了连锁反应。 那些原本还在观望的世家大族、郡内官员还有各地县令们,纷纷见风使舵,宣布归顺朝廷,表示愿意配合苏曜的各项政策。 苏曜深知,河内郡的平定只是开始,想要真正稳定朝局,还需要进一步巩固对地方的控制。 于是,他立刻着手对河内郡进行了一系列改革措施。 首先,苏曜废除了河内郡原有的太守制度,分行政、司法和军事三权。 行政权归郡长,司法权归郡丞,军事权则交由当地卫所指挥也就是本地卫军中郎将负责。 这三者皆由朝廷直接任命,且相互制约,共同维护河内郡的稳定与发展。 郡长负责郡内的日常行政管理和民生事务,确保政令畅通,百姓安居乐业;郡丞则负责司法审判,维护公平正义,打击违法犯罪;卫军中郎将作为当地卫所主官,行兵帅分离。 平时,他们在地方屯田练兵,寓兵于农,守屯结合,以最大限度节省兵粮消耗。 战时,他们则接受中央大将军府的调令,由派出的统兵将帅带领,执行作战任务,负责抵御外敌,开疆拓土。 这样的三权分立制度,不仅加强了朝廷对河内郡的控制,也有效避免了权力过于集中可能导致的腐败和滥用职权问题。 同时,苏曜还设立了专门的监察机构,由锦衣卫与御史台的分署负责,对地方官员的政绩和行为进行严格的监督和考核。 这一系列的改革措施,不仅加强了朝廷对河内郡的控制,也极大地提高了地方政府的行政效率和公信力。 至此,即便苏曜不在此地,河内郡再想如王匡这般,凭太守一念之间就行割据之事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了。 苏曜深知,制度的变革只是基础,真正要让河内郡长治久安,还需要有一批忠诚可靠、能力出众的官员来执行这些政策。 因此,他在挑选河内郡的官员时,可谓是煞费苦心。 这些官员有的是他曾经的部下,有的是在讨董之战中立下赫赫战功的勇士,还有的是吸纳接受的来自朝廷中的精英。 郡长牵招,乃是刘备的挚友,之前随苏曜闯荡辽东,在讨董之战中也屡立战功。 不过,由于苏曜麾下能征善战者众,而且兵员从未满编,牵招在军职的晋升上速度就显得慢了一些。 这次收复河内,苏曜知牵招文武双全,出师名师,故而直接把牵招转职郡长,掌本地行政。 牵招接过郡长的任命,心中既感激动又觉责任重大。 他深知,河内郡作为中原大郡,其地位之重要不言而喻。如今自己能够肩负如此重任,为苏曜大将军分忧解难,为百姓谋福祉,这是他梦寐以求的机会。 “大将军,牵招定不辱使命,定当竭尽所能,治理好河内郡,为大将军分忧!”牵招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向苏曜郑重承诺。 苏曜微笑着点头,拍了拍牵招的肩膀,道:“牵郡长,我相信你的能力。河内郡的未来,就交给你了。” 除了牵招外,苏曜还任命了宋宪为当地卫军中郎将。 没错,郝萌没有拿下这个职位。 虽然郝萌确实帮助他拿下王匡,但是苏曜认为,这家伙是被自己突入帅帐后才顺势而降的,忠诚度存疑,远不如自己并州的好兄弟们来的值得信任,还需要在未来继续证明自己。 于是乎,河内郡当地军事长官的正职就落到了宋宪身上。不过郝萌作为河内本地大将,苏曜也没有亏待,让他继续担任原职校尉,作为宋宪的副官,两人一同掌管河内军务。 最后,河内掌司法的郡丞一职的人选,苏曜也没有太费脑筋,直接委托给朝廷让他们选派一个精通汉律的官员。 在任命了这些重要官员后,苏曜还特意召集了河内郡的各级官员和世家大族代表,进行了一场别开生面的会议。 会议上,苏曜首先阐述了朝廷对河内郡的改革措施和未来发展规划,强调了朝廷对地方的控制和治理的重要性。 接着,他鼓励各级官员和世家大族代表积极建言献策,共同为河内郡的繁荣和发展贡献力量,以及敦促鼓励众人,积极参加日后朝廷举办的科举考试等等。 这时候,之前归降的张承和苏曜带来的司马朗就发挥出了重要的作用。 两人身为河内本地知名世家,其以身垂范的支持起到了良好的表率。 不支持也不行。 司马朗的老爹还当着洛阳令,自己也在御史台里八面玲珑,虽然他们对苏曜的种种变革心存疑虑,但苏曜的兵威确实给朝廷尤其是洛阳周边带来了稳定。 这与后世董卓乱政时,中原一片大乱,司马家等中原世族纷纷逃离形成了鲜明对比。 故而,纵是他们心存疑虑,有所不满,但远远不到为此舍弃家业,公开反对的程度。 司马家如此,张家亦然。 张承本人几乎就是战场上被俘,对于苏曜的威名和手段,他有着切身的体会和深刻的认知,万万是不敢反对的。 君不见,那向雄就是因为投降慢了,闷头逃跑,最后在后门处被擒还胡言乱语,落了个满门抄斩的结局。 回想起向雄那悲惨的下场,张承等本地世家就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一下所有人都知道了,苏曜虽然年轻,但手段雷厉风行,对敌人绝不手软。 对抗是死路一条,合作还有一线生机。 既然如此,那么大家此刻自然就是一团和气,吹的是团锦簇,全力表示支持苏曜的改革和政策。 对于这些人的小心思,苏曜其实心里也有数。 不过这不要紧。 只要这些人表面上愿意合作,能够执行他的政策,不进行武装暴动那就足够了。 毕竟,真正的权力,从来都不是靠嘴皮子说出来的,而是靠实力和手段去掌控的。 等到他的政策生效,局势稳定后,这些人再想反对,那他们也就只能是螳臂当车,不值一提了。 “诸位,本将军感谢大家的支持和信任。”苏曜站起身来,目光深邃地扫过在场的众人,声音沉稳有力,“河内郡的未来,需要大家的共同努力和付出。” “大将军放心,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不负大将军所望!”众人纷纷拱手行礼,表示将全力支持苏曜的改革和发展规划。 苏曜微微点头,心中暗自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他深知,虽然河内郡已经平定,但天下的局势依然动荡不安。 各地诸侯割据一方,屡有争斗,如王匡这般心怀野心,对中央命令阳奉阴违者不知凡几。 而朝廷现在不但中央军的力量没有恢复,还面临着严重的财政危机。 苏曜必须与时间赛跑,在各地的反对浪潮形成之前,建立稳固的根基,保持强大的军力。 为此,在下令于河内筹集钱粮物资,并将其解运洛阳,暂解燃眉之急后,苏曜没有选择回京,而是直接将目光放到了西侧的河东郡上。 这个朝廷的盐铁基地,现在正被白波军撕裂,当地太守王邑困守郡府安邑,数年不得寸功。 这个太守既解决不了当地白波军的动乱,也无法向朝廷钱粮与物资支持。 现在王匡授首,河内克复,是时候解决河东郡的遗留问题了。 (本章完) 第770章 马腾威胁渐近 第770章 马腾威胁渐近 开元元年,初夏时节,河内郡城。 苏曜站在城墙上,在众人的簇拥下眺望着远方的田野和山川,心中盘算着的却是隔壁河东郡的情况。 河东郡,位于洛阳西北,黄河之东,以其丰富的铁矿资源和盐池而闻名,自古便是华夏大地重要的盐铁产地,为控制者提供了源源不断的财富。 在战国时代,魏国便是因控制河东的盐矿之利而有了傲视群雄的资本,组建出了名震天下的魏武卒。 而大汉一统天下后,同样对河东重视至极,专门将这个位于晋地的河东郡扣了出来,单独划为司隶直辖,其对朝廷的重要性可见一斑。 然而,近年来,由于白波军的肆虐,河东郡的局势变得动荡不安,太守王邑虽然据守安邑城,但面对白波军的围攻,始终无法彻底平定叛乱,导致河东郡的税收和物资供应完全中断,对朝廷的财政造成了巨大的压力。 苏曜深知,如果不能尽快解决河东郡的问题,朝廷的财政危机将难以缓解,更无法为接下来的大军征伐提供足够的支持。 “大将军,河东郡的情况可不比河内啊。” 司马朗站在苏曜身边,谨慎谏言说。 司马朗作为河内人,对邻郡河东的情况也有一定的了解,同时这次作为苏曜指名的随行人员,也是提前做足了功课,深知那里的叛乱并非一朝一夕所能解决。 白波军贼首郭太乃是昔日黄巾贼张角旧部,勇猛善战不说,其对朝廷恨意极深,之前苏曜又曾挫败了他们入寇太原的企图,双方势同水火,敌意深重。 这与河内王匡举棋不定,到最后时刻都没公开造反,给苏曜可乘之机完全不同。 “这河东,那是非打硬仗不可啊。” 司马朗眉头紧皱,建议苏曜且慢行事: “今大将军克复河内,为朝廷重收一钱粮重地,储备粮草盘后已足以供京师用度到秋收之后。” “依某之见,我等大可不必着急。” “有关中和河内的供给,今岁丰收后粗算也当可凑出供大军半年用度的补给。” “届时,大将军再领兵出击,征讨河东岂不更易?” 苏曜微微点头,对司马朗的分析表示理解。 自古以来,打仗就是打后勤。 没有充足的后勤粮草支持,纵使大军百万那也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官渡之战时,曹操之所以能以少胜多,击败强大的袁绍,最关键的还是他奇袭乌巢,烧毁袁绍的粮草辎重。 而诸葛亮六出祁山失败,最关键的问题也还是蜀地运粮不易,无法支撑其长期作战,粮尽不得不退。 如上例子,在战争史上数之不尽,这也是战争的常态。 没有无止尽的战争,大家混战到一定时候,总会突然静下来种田一阵,积攒军粮,以备来日再战。 现实战争如此,真三世界还有众多的战略游戏中,这一情景也都多有体现,除了更加拟真以外,更主要的原因还是用以限制玩家前期快速扩张滚雪球式的发展,减缓游戏节奏,延长游戏寿命之类。 苏曜对此自然也是一清二楚。 现在最稳妥的做法应该就是缓下来种种田,积蓄足够军粮,然后过两年再一波猛推,吃掉几个势力和大城,然后继续种田。 这是一个通常的游戏节奏。 但是,现在的苏曜却不想这么做。 “平叛河东,刻不容缓!” 苏曜的目光坚定而深邃,仿佛能穿透远方的云雾,直视到河东郡那片动荡不安的土地上: “伯达之言固然有理,秋收后出兵确实更为保险。” “然而,时局紧迫,容不得我们有丝毫的犹豫和拖延。” 司马朗闻言,微微一怔,他没想到苏曜会如此坚决。 “大将军可是有什么一定要从速出击的理由?”王凌不由问道。苏曜微微一笑:“果然还是彦云知我。” 彦云,王凌字也。 今年王凌刚满十八,按说还不到取字的时候。 不过,由于早早追随苏曜,少年王凌的官途也是火箭蹿升,竟然不及弱冠就坐到了从三品的锦衣中郎将。 这一下子,王家惊喜之余也就不得不出面为他提前加冠取字。 说完了王凌,且说回当下。 王凌知道苏曜一言一行常怀有深意,这一次自然也是同样。 苏曜急于拿下河东,除了他本来就要打速攻的节奏外,更关键的原因还有一个。 “马腾???” 王凌和司马朗异口同声的惊呼。 “没错,马腾!” 紧接着,苏曜便从怀中取出一密信。 这是专营草原商路的马嘉所报。 信中说明,西凉马腾已于之前提兵三万,绕道草原直逼并州。 直到这时,众人才突然想起,似乎确实有这么一段往事。 在昔日董卓行将覆灭的时候,他曾经向天下大派官职,尤其是给各地诸侯各种封官许诺,让他们合击苏曜。 而马腾则是董卓亲封的并州牧。 不过,当时董卓败亡的太快,众人也就没把这当一回事。 但是显然马腾并没有将其视为儿戏。 夹击苏曜可以再说,但并州牧的官印那可是实打实的。 于是乎,就在苏曜追杀董卓,忙于两京事务的时候,马腾那边也同步出动了。 “并州牧乃董贼乱命,那西凉马腾竟然当了真,这是不把咱们的新朝廷放在眼里啊!” 司马朗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慨。他深知,马腾此举不仅是对朝廷的公然挑衅,更是对苏曜权威的直接威胁。 “大将军,马腾此举实属不智。”王凌接过话头,沉声道,“他竟敢在此时对并州动手,分明是不将大将军放在眼里,更是对朝廷的蔑视。” 苏曜微微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冷意:“马腾此人,野心勃勃,早有割据一方之心。他之所以接受董卓的册封,不过是想借董卓之势,扩张自己的势力罢了。” “如今董卓已死,他以为朝廷无力顾及并州,便想趁机夺取并州,实现自己的野心。”苏曜语气坚定,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绝,“然而,他打错了算盘。我苏曜岂会让他得逞!” 司马朗闻言,心中稍安。他深知苏曜的智勇双全,既然他如此坚决,那必定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大将军,那我们该如何应对?”王凌问道,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苏曜微微一笑,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马腾既然敢来犯我并州,那我便让他有来无回!” 说着,苏曜从怀中掏出一张地图,摊开在众人面前,指着地图上的并州和河东郡说道: “你们看,并州与河东郡相邻,若马腾拿下并州,便可顺势东进,威胁洛阳。” “因此,我们必须尽快平定河东郡的叛乱,稳固后方,然后挥师北上,迎击马腾!” (本章完) 第771章 河东风起云涌 第771章 河东风起云涌 并州,乃是苏曜起家之地。 在这里,他有着大量人脉,本地太守也是最早响应他讨董号召的一批。 因而,苏曜先取河内与河东,本也心存一层打通晋地的考量。 如今,河内虽复,但马腾威胁也紧随而至,在新的敌人到来前,苏曜必须要拿下河东,给自己一个稳固的后方,把战场放在基地之外。 故而,在得到这个消息后,苏曜便决定不再等待,必须尽快先平河东,然后再备战马腾。 于是乎,苏曜一边向北方并州诸郡发信,告知他们马腾并州牧乃董卓乱命,让他们不必理会,安心备战,另一边则是立刻下令,让河内新上任的郡长牵招以及卫军中郎将宋宪等人协助筹备粮草辎重,准备率军出征河东。 “大将军,白波贼有兵十万,而我现有粮草在保证京师和各地存粮需求外,只能保证五千大军半月的供给” “绰绰有余!” “对付乌合之众,何须五千大军之多?” 司马朗话未说完,苏曜便抬手打断了他: “我不需要五千大军,只三千精骑即可。” “且河东本地亦有存粮,其他的到了那边就粮当地便好。” 苏曜的话让司马朗听得人都愣住了。 河东白波贼十万贼兵,纵有水分数万之众那必是有的。 而且河东乃是大汉盐铁基地,当地武库都被白波军夺取,其部队质量想来也不会差的。 只三千精骑,还是要去打攻坚之战?司马朗根本想不出有什么得胜的法子。 不过嘛,他只是一介御史,这种军国大事,连太傅卢植劝都不好使,于是司马朗提了两句也就作罢。 接下来数日,苏曜便挥师西进,坐镇孟津渡口调兵遣将。 除了一早随行自己的二百锦衣卫外,苏曜紧接着又调发洛阳与河内兵马前来。 首先就是自己那五百骑的赤云亲卫,接下来苏曜还命郝萌带五百河内骑士,以及关张赵三人各领所部六百骑前来集合,共讨河东。 五月中,河东之地,风云涌动。 苏曜在河内郡的迅速胜利,如同一阵强劲的东风,吹散了笼罩在洛阳朝廷上方的阴霾,也让河东太守王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大将军欲来河东平叛的消息想来各位已经收到。” “你们说,咱们该如何应对才好啊?” 如何应对苏曜? 没错,比起对付眼前的白波军,王邑更加担心的却是背后的苏曜。 而对于他的话,幕僚们也是纷纷表示赞同,很是认可太守王邑的说法。 在他们看来,白波贼虽然人多势众,但是双方隔河对峙,贼兵缺乏进攻能力,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 甚至,暗地里他们相互间还有商贸往来,两方虽然名为敌人,但实则却早已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白波贼掌握了大部分盐池和铁矿,但是举世为敌的他们缺少变现的手段。 而退守安邑的世家们显然有办法帮他们解决难题。 于是乎,朝廷的盐铁官营在河东郡完全破产。 河东世家们通过走私,垄断白波军盐铁产出,大发其财。 这也是河东郡至今对白波军占领没有任何积极表示的原因所在,双方已经建立了不可言说的默契。 然而,苏曜的到来却打破了这种平衡和默契。 作为天下闻名的大将军,苏曜的威名早已传遍四海,他百战百胜,威震天下,连董卓那样的枭雄都败在了他的手下。 若是苏曜出马,平定了白波贼的叛乱,那么他们在此地发财的秘密就有很大可能暴露。 然而,这还不是最重要的问题。 毕竟走私这种事情,担心的都是下面的人,怎么都盘不到他太守的身上。那真正让王邑感到惊惧的事情还要数苏曜对付河内的手段! 一郡太守被枭首示众,太守之权亦被一分为三,如此制度性的变革毫无疑问会随着他的到来而推广到河东。 那么,到时候自己手中的权力也将被大大削弱,甚至可能失去太守之位。 这才是真正的危机啊。 “绝不能让大将军进入安邑!”幕僚杨琦大声说道。 杨琦乃河东杨氏出身,深度参与了盐铁走私一事,对于苏曜的到来极为抵制。 如今,一见王邑如此表现,当即大肆鼓动,建议王邑采取对抗手段。 不过,河东郡由于被白波军分裂,兵微将寡,战兵不过一万,显然王邑对于公开对抗朝廷的事情深有顾虑。 杨琦见王邑面露犹豫,心中更是焦急,他深知时间紧迫,必须尽快让王邑下定决心,于是,他进一步劝说道: “王太守,大将军苏曜的威名您不是不知道,他一旦进入安邑,我等将再无翻身之日!” “为今之计,只有闭门不出,将他拒之门外,同时咱们再联络白波军,请他们出兵夹击。” “如此一来,那苏曜不察我意,必在城下遭到毁灭性打击!” “什么?!”王邑惊呼一声,“你要我与黄巾贼结盟?!” 杨琦的话让王邑大为震惊。 确实苏曜的威名和手段确实让他感到深深的忌惮,但是与白波军联手对抗朝廷,这无疑是条极其危险的道路,一旦失败,恐自绝于天下啊。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杨琦催促道,“白波贼狼也,大将军虎也。” “两害相权取其轻,只要咱们说动白波军出击,那么不管他们相斗如何,与我等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啊!” 王邑犹豫不决,手下幕僚们则纷纷进言劝说。 但是双方的利害却并不完全一致,王邑心中总想着留条退路,不愿意将事情做绝,以招来不堪设想的后果。 就在场面僵持不下时,又一人出列说道: “王太守莫慌,某有一两全其美之策。” 王邑闻言顿时目露惊喜: “卫先生有何计策,快请速速道来!” 卫先生,当然不是苏曜那还远在辽东的卫明,而是他在河东老家的本家亲戚,河东卫氏嫡系的子弟。 不过,他的计策也非常简单,只是稍加完善了其他人的方案。 白波军还是要联系的,不过苏曜那边也不能直接就得罪死,摆出一副造反的姿态。 大可以紧闭城门的同时,派人送出粮草犒军,找个河东混乱百姓不安之类的理由暂时不让朝廷大军进城。 “某听闻董卓之乱时,其存粮被毁,洛阳粮草不足。” “大将军此次又只带三千兵马,未必能从白波贼那讨得好来。” “我等只需静观其变,待时而动,岂不美哉?” 王邑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但随即又点了点头,觉得卫先生的计策确实有其可取之处。 “卫先生此言有理,既不得罪朝廷,又能拖延时间,等待局势变化。” 王邑沉吟片刻,缓缓说道: “只是,这白波贼素来狡诈,他们真的会按照我们的意愿行事吗?” 卫先生还未说话,杨琦便抢先一步笑说: “王太守放心,白波贼虽残暴狡诈,但其野心却不小,且对朝廷尤其是苏曜恨之入骨。” “只要咱们许以重利,然后再主动报出那大将军苏曜的军情信息,如此一来,白波贼们必不会放过此等天赐之机会!” 王邑一听,见众人都无甚意见,总算下定了决心,当即让杨琦负责联络白波军,而那卫家的先生则被请出筹备粮草,准备迎接苏曜。 (本章完) 第772章 慕威名卫氏倒戈 第772章 慕威名卫氏倒戈 河东郡,涑水西岸,白波军营寨。 “哦?你说什么?” “太守王邑居然送来厚礼,邀咱们一起共击苏曜,反了朝廷?” 聚义堂中,白波军首领郭太脸上浮现出一丝古怪诧异的神情。 “没错渠帅!” 部将韩暹激动道: “那来使报说大将军苏曜领兵三千,月内就将抵达安邑。” “王太守他们会想办法把朝廷的兵马拒在门外,给咱们歼敌创造良机。” “甚至,他们还送来了大量的礼物还说会给咱们提供精确的军情信息。” “不对啊,那老乌龟何时变得如此大方?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接话之人乃是郭太麾下另一大将——胡才。 他与韩暹一同,曾是白波军四大天王之一。 不过,如今由于苏曜之前对他们的打击,四大天王其他两人则是一降一死,白波军也因此遭受重创。 这打击是如此沉重,以至于他们现在听到苏曜的名字都会咬牙切齿,同时也对苏曜保持着万分的警惕。 在胡才看来,太守王邑虽是一迂腐无能之辈,但却颇为自负于自己的身份。 这样的人,胡才想不通他有何理由背叛朝廷,和自己这些落草之人为伍。 阴谋,绝对有阴谋! 郭太闻言,目光在胡才和韩暹之间来回扫视,最终决定亲自接见来使问明缘由。 很快,杨琦便带着厚礼来到了聚义堂内。 郭太端坐在聚义堂的首位,目光锐利地审视着站在堂下的杨琦。他身旁,韩暹和胡才等一众将领也紧紧盯着这位来自河东太守府的来使,气氛紧张而凝重。 杨琦面不改色,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缓缓开口:“郭渠帅,在下杨琦,奉太守王邑之命,特来拜见渠帅。” 郭太微微点头,明知故问道:“久闻杨先生大名,不知先生远道而来,所为何事啊?” 杨琦微微一笑,将此行目的细细道来,然后又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函,双手呈上: “此乃太守亲笔书信,渠帅一看便知。” 郭太接过信函,展开细读。 信中,王邑果然又详细描述了苏曜即将率军抵达河东的情况,以及他提出的合作计划。 郭太读罢,略作沉吟,不置可否。 杨琦见状也不着急,反倒是韩暹积极表态: “渠帅,这可是个好机会啊!” “那姓苏的狗贼只带了三千兵马就敢前来挑衅,想来是觉得河东太守会听他调遣。” “如今那老.王太守既然愿意跟咱们合作,歼灭那苏曜还不是手到擒来?” “这正是咱们一雪前耻,为李乐他们报仇的大好时机啊!” “机会还是陷阱,恐还在两可之间。” 郭太看着韩暹激动的神情,眉头微微皱起,目光再次扫向杨琦,沉声道: “杨先生,此事非同小可,你当知其中厉害。” “只凭这些钱帛之利,便想让我等冒生死之险,你必须给我一个可以信任你们的理由。” 杨琦一听点了点头,马上便把之前他们的担忧如实相告: “那苏曜扶持女帝,专权改制,天下诸侯世家不满者众。” “如今他刚刚诛杀河内王匡便又厉兵秣马而来。”“他明面上的目标是诸位白波军勇士,但实际上我们都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我家太守身上。” “我家太守不愿步那王匡后尘,自然只能兵行险着,与各位同盟,共讨苏曜!” 郭太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之色。 他自然明白杨琦话中的意思,苏曜的威名和手段在整个天下都是赫赫有名,他此番前来河东,恐怕不仅仅是为了平定白波军,更是为了加强对地方的控制,巩固自己的权势。 一念及此,郭太便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无论如何,他都没有想过,昔日那个在并州都没入他眼的小小屯长,竟然几乎就在这眨眼之间成了名震天下的大将军,此子能力可见一斑。 这样说来,现在恐怕还真是一举将其消灭,永绝后患的大好时机。 “王太守的请求郭某接受了。” 郭太深吸了一口气,送客道: “请杨先生回去转告王太守,我们会履行盟友义务,尽快动员出兵。” “在此之前,请他务必拖住苏曜,为我等创造合适的歼敌良机。” 杨琦闻言,心中大喜,连忙躬身行礼道:“多谢渠帅深明大义,小人定当将渠帅的意思转达给太守大人。” 说罢,杨琦便告辞离去,带着郭太的答复返回安邑城。 郭太望着杨琦离去的背影,心中却并未完全放松下来。 同样的担忧的还有胡才: “渠帅,您真的决定与王邑合作吗?” “那老乌龟可不是个什么善茬,我就怕他在利用咱们。” 郭太点头:“利用是相互的,只要能干掉苏曜,那么暂时合作也不是不能接受。” 郭太如此说,但实际行动上他也没有完全依赖王邑的动作。 在苏曜动员大军,准备兵进河东的时候,郭太也在一边动员,一边派出探子,通过之前各种走私渠道打听线索,以防上当受骗。 很快的,一眨眼数日时间便又过去。 时间渐渐的来到五月的末尾,苏曜的大军也终于抵达了安邑城下。 河东郡,安邑城外。 苏曜骑在马上,目光如炬,凝视着前方紧闭的城门。 阳光洒在他的银甲红袍上,闪耀着耀眼的光芒,他的身后,三千精骑列阵以待,气势如虹。 “大将军,这王邑果然是闭门不纳,这分明是没把咱们朝廷放在眼里啊!”关羽策马来到苏曜身旁,眯着眼睛说道。 关羽的话让周围的将士们纷纷附和,众人义愤填膺,都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本来,大家出兵河东平叛,就是帮他王邑擦屁股,谁知竟然会被如此对待。 当即,那暴脾气的张飞便立即请战,说是要拿下这帮乱臣贼子。 张飞请战的声音在阵前回荡,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怒火,仿佛要将眼前的安邑城一把火烧个干净。 不过,马上的,一个声音就匆忙劝说: “诸位将军无需着急,太守王邑不过是一缺乏主见的墙头草,何须跟他如此较劲?” 说话的人正是河东卫氏子弟,被王邑颇为敬重的卫先生——卫觊。 令王邑没想到的是,他派去迎接苏曜的卫觊竟然在利用这个机会,秘密投了苏曜,将他们之前讨论的计划全盘托出。 (本章完) 第773章 大将军将计就计 第773章 大将军将计就计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 与那些本地鼠目寸光,只盯着自己眼前利益的人不同,卫觊少年早成,以才学见称,虽身在河东却一直心怀天下大事。 他很清楚,白波贼虽然势力惊人,席卷河东,但不过困居一隅之地,没有什么未来前途可言。 而苏曜,这位名震天下的大将军,无论是表现出的武力还是智略,都是当世一流,更被自家族兄卫明在书信中各种式吹捧。 于是乎,为了不被本地那些人拖死,卫觊当机立断,劝说王邑静观其变,同时自己也趁着这个机会,暗中投奔了苏曜,将王邑等人的计划一五一十的告知,并且表示河东卫氏愿意全力协助朝廷平定河东之事。 卫觊的投靠让苏曜心中大喜。 他知道这便是威望的力量。 当你籍籍无名时,没有人会把你当一回事,而威望越高,敌人和朋友也就越多。 尤其是在他控制了朝廷,拿到了正统权利后,这种威望加成的效果就更为显著。 投效之人的数量和质量都会有明显提升。 河东卫氏的主动投靠就是一明证。 卫觊的主动投诚,不仅为苏曜提供了宝贵的情报支持,更意味着河东卫氏这一当地大族的鼎力支持。 苏曜深知,在乱世之中,世家大族的力量不容小觑。 他们掌握着大量的土地、人口和资源,是地方上不可或缺的一股力量。 河东卫氏更是河东首屈一指的世家,其祖大将军卫青天下无人不识,有了他们的支持,平定河东将事半功倍。 “那依伯觎(卫觊字)之间,欲平河东之事该从何处下手呢?” 卫觊一听苏曜发问,连忙正了正神色,拱手道出四个字——将计就计也。 “将计就计?”苏曜闻言,眉头微挑,眼中闪过一丝兴味,“愿闻其详。” 卫觊微微一笑,继续道: “大将军,王邑暗弱无能,缺乏主见,之所以闭门不纳,实则心中恐惧大将军之威名,又怕白波军趁机发难,故而采取拖延之策。” “他一方面派人送粮草犒军,装作恭顺之态,另一方面却又暗中联络白波军,意图借刀杀人,让我们与白波军两败俱伤。” “然而,大将军可以反其道而行之,利用王邑的拖延之策,将计就计,引白波贼入瓮。” “一旦白波兵败,王邑眼见大势已去,某再稍加进言,必可促其不战而降。” 苏曜闻言微微点头,此计与他目标不谋而合。 河东郡兵虽不过万人,他强攻城池也不成问题。 但是,这些人若能和平接受,那自然还是不要让他们白白损耗为好。 现在王邑虽然闭门不出,但还是会送出粮草,这城进不进的影响也不大。 “不过,要诱那白波贼出击,伯觎可有何妙策?” 苏曜目光锐利地看向卫觊,等待着他的下文。 卫觊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大将军,白波贼虽勇猛善战,但其首领郭太却非无谋之人。他之所以愿意与王邑合作,无非是看中了大将军只带三千兵马前来,以为有机可乘。” “然而,大将军可以故意示弱,装作中计之态,引诱白波贼主动出击。” 苏曜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 他深知,在战争中,示弱往往能出其不意,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不过问题是: “示弱又当如何做呢?” 张飞瞪了瞪眼睛。 他们打仗一向都是示强,这示弱还从尝试过。不过,卫觊自然早有定策: “白波贼动员需要时间,渡河也需要时间。” “郭太为人谨慎,不会全盘轻信太守,必会派人刺探这边情况。” “故而,大将军可暂且不急,先命大军驻扎在安邑城外,每日叫骂训斥王邑,作进退两难之样。” “如此一来,白波贼必以为大将军畏其军势,不敢进攻,不出数日他们便会寻机渡河。” “我观大将军所带俱是精骑,到时候只要找准时机,对渡河贼兵半渡而击,必可使贼兵大败,一举逆转局势。” 苏曜听完卫觊的计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他点了点头,沉声道:“伯觎此计甚妙,正合我意。” “大将军过奖了。” 卫觊拱手谦逊道: “此计若想成功,还有两个关键点需要把握。” “其一,乃是大将军需要派出得力斥候,第一时间发现贼兵渡河动向。” “其二,便是大将军麾下将士们奋勇杀敌,打出雷霆一击,摧毁其士气。” “此二者缺一不可,如此方能确保此战大获全胜。” 卫觊神色凝重,话说的非常严谨。 不过苏曜只是微微一笑,信心十足。 在将卫觊放到新的向导职务上后,河东郡的地图已经完全点亮,一河之隔的白波军动向完全在他的掌握之中。 至于奋勇杀敌一事. 苏曜目光扫过身旁的众将,一笑而道: “诸位,卫先生的计策大家可都听明白了,大家都有没有信心?” “明白了,大将军!”关羽第一个应声,他手持青龙偃月刀,声音洪亮,“末将愿先锋出战,誓斩白波贼首!” 张飞也紧随其后,挥舞着丈八蛇矛,大声喊道:“俺也一样!那郭太小儿,看俺老张不把他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其他将领也纷纷请战,士气高昂。 苏曜见状,心中大定,他大手一挥,高声喝道:“好!那就依计行事!” 接下来的数日里,苏曜的大军便在安邑城外扎营,每日派出将士们在城下叫骂,故意示弱,装作进退两难之态。 城内的王邑见苏曜大军迟迟不攻城,心中暗自得意,以为自己的计策已经奏效,苏曜果然被白波军所震慑,不敢轻举妄动。 然而,他并不知道,这一切都在苏曜的算计之中。 就在王邑暗自窃喜的时候,白波军那边也收到了探子的密报,得知苏曜大军在安邑城外停滞不前,每日只是叫骂,并无攻城之意。 这一下子,之前心存疑虑的白波军众将们全都放下了心来。 “看来那大将军苏曜也不过如此。” 郭太冷笑一声: “他以为只带三千兵马就能平定河东,实在是太过狂妄自大。” “现在那太守王邑不听他的,马上就进退失据,不知该如何是好。” “渠帅,那现在是不是该咱们大展手脚的时候了?” 韩暹摩拳擦掌,胡才也是嗷嗷请战。 眼见军心可用,郭太当即下令,动员全军,连夜渡河,明日发起全面进攻。 白波军将士们士气如虹,在月色下悄悄渡河,准备给苏曜一个狠狠的教训。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等待着自己的将是一场血腥残酷的杀戮之夜. (本章完) 第774章 大将军单骑破阵 第774章 大将军单骑破阵 河东郡,涑水东岸,夜色浓浓。 一波又一波白波战士们渡河而过。 他们在郭太等将领的叮嘱之下,每人口中都叼着芦苇杆,保持着绝对的安静,以最快速度向对岸进发。 夜色中,涑水波光粼粼,倒映着点点星光,却无人有暇欣赏这宁静的美景。白波军的士兵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渡河,给那嚣张的苏曜一个教训。 率先过河的韩暹更是双目发光,眼中满是对胜利的渴望与美好未来的憧憬。 郭渠帅方才已经跟他们讲过了。 只要干掉苏曜,他们白波军不但将名扬天下,更关键的是河东郡也将被他们全部握在掌中。 没错,郭太又不是王邑的狗,两人的盟约在他眼中就只到消灭苏曜为止。 一旦干掉苏曜,大军过河的他们就将兵围河东郡城,彻底拿下这里,然后再兵进河内,威逼京师,超越昔日的天公将军。 一想到河东郡城甚至京师洛阳的世界,韩暹的心中就一片火热。 韩暹如此,他麾下将士们也所差不多。 郭太虽然作战勇猛,但是并无什么治理地方的能耐,他只能通过金钱和女人等来鼓舞士气。 因此,对于白波军将士们来说,每攻下一座城池,就意味着可以大肆劫掠一番,享受片刻的欢愉与放纵。 涑水以西的河东地界已被他们霍霍的残破不堪,正需要一个新的目标来激励众人的士气。 而河东郡城,还有河内乃至洛阳,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片让人眼红心热的财富与享乐之地。 城中的金银财宝、粮食布帛,还有那些娇柔可人的女子,都将成为他们的囊中之物。 在这般物质的激励下,白波军的将士们展现出了空前的热情。 他们争先恐后的渡河,再搭建简易的临时渡口,以便后续大军能快速通过,以追逐自己的梦想之地。 不过,他们的美梦并没有持续太久。 就在白波军将士们沉浸在即将胜利的喜悦中时,这些人却没有料到,一双双眼睛早已经盯住了他们。 苏曜骑在马上,目光如炬,凝视着涑水岸边的白波军渡口。 他的身后,三千精骑列阵以待,只待一声令下,便如猛虎下山般冲向敌人。 “大将军,白波贼已渡河过半,正是出击的好时机!”关羽策马来到苏曜身旁,眼中闪烁着战意。 苏曜微微点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即便不需要斥候的报信,他也已经掌握了白波军的动向。 此刻,正是他们最脆弱的时候。 “传令下去,全军出击!”苏曜一声令下,三千精骑如同离弦之箭,瞬间冲向涑水对岸。 夜色下的宁静被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 白波军的将士们正在忙碌地搭建渡口,准备迎接后续大军,完全没料到苏曜的大军会突然发动攻击。 当看到苏曜的骑兵如潮水般涌来时,他们顿时惊慌失措,乱作一团。 “敌袭!敌袭!” 在一阵阵尖锐的惊呼声中,最先反应过来的乃是韩暹。 作为先锋军的指挥官,他受命搭设渡口,警戒来敌,对于可能遇袭一事多少还是准备了些腹案。 此刻一听敌袭之声,韩暹当机立断,下令大军迎敌: “举起火把,所有人列起战阵——给我挡住他们!” 韩暹的喊声在夜色中回荡,然而,他的命令却并没有被快速执行。 白波军的将士们大多是草莽出身,缺乏严格的军事训练,面对苏曜精骑的突然袭击,他们虽然拥有不俗的战斗热情,但却很难在第一时间组织起严密的战阵。 只见火把被匆匆点燃,照亮了涑水东岸的一片混乱。 白波军的士兵们正在慌乱地集结,试图组成防线,但他们的动作显然过于迟缓: “列阵,快列阵!”“保持距离,把你们的长矛都举起来,对准敌人!” “不要让任何人冲进咱们的战阵!” 那前线军官韩逵急的跳脚大喊,在他的视野中,苏曜一袭红袍的身影越来越近。 只见苏曜骑在马上,目光如炬,手持马槊,一马当先: “杀!” 赤色的风暴狂飙而至,苏曜手中马槊在夜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轨迹,穿透前线的兵将,竟是直取韩逵首级。 “什么?!” 这一幕把那韩逵都看傻了。 他虽是前线军官,但眼前也有至少三列兵士的保护。 那如林枪阵岂是能轻易突破? 然而,现实却告诉韩逵,一切皆有可能。 破不破了战阵,那要看破阵者是谁。 就在韩逵的眼前,苏曜的马槊竟如暴走的巨龙,将那一排排的长枪全部斩断。 那一杆杆长枪,在苏曜那看似随意却又力大势沉的一击下,竟如同稻草般纷纷折断,根本无法阻挡他前进的步伐。 “不!” “妈呀!” “怎么会?!” 一时间,在那震天的惨叫声中,韩逵眼前爆出了一蓬蓬血雾。 苏曜的身影没有停顿,直扑而来: “杂鱼受死!” 银光与血光相交织,韩逵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动作,便被一股巨力所击穿。 苏曜的马槊如闪电般穿透他的胸膛,然后将他整个人挑飞上天。 韩逵的身体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最终重重地摔落在地,鲜血从他的口中涌出,染红了身下的土地。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竟然会如此轻易地丧命。 他的死,仿佛一道催命符,让原本就慌乱的白波军将士们更加惊恐。 “韩军侯死了!” “快跑,快跑啊!” 惊恐的呼喊声此起彼伏,韩逵手下的白波军战士们开始四散逃窜。 这一幕把韩暹看得急火攻心,没想到自家兄弟竟然会瞬间殒命沙场: “都别跑!” “稳住,给我稳住!” “预备队,快给我上啊!” 军情紧急,韩暹第一时间投入自己的亲卫与预备队前去封堵苏曜杀出的缺口,企图稳住战线,为大军整队创造有利时间。 如今他大军渡河人数已接近一半。 整整两万余人在这涑水东岸。 韩暹不相信自己会挡不住那一个红袍疯子。 但是,他显然是一脚踢到了铁板。 因为那里并不止苏曜一人。 在苏曜身后,三千精骑紧随而至,他们追随苏曜的脚步,如同汹涌的波涛,怒击海岸。 (本章完) 第775章 白波军凄厉惨败 第775章 白波军凄厉惨败 “杀!” “关云长在此,尔等受死!” “你爷爷张翼德来也!” 关羽和张飞策马奔腾,紧随苏曜身后,他们的身影在夜色中如同两道闪电,一路横冲直撞。 关羽手持青龙偃月刀,刀光如电,每一次挥砍都伴随着敌人的惨叫。他如同战神下凡,在敌阵中左突右冲,无人能挡。 张飞则挥舞着丈八蛇矛,矛尖所过之处,敌人纷纷倒下。他口中大喊着,声音如雷贯耳,震得敌人心神俱颤。 在两人的带领下,苏曜的三千精骑如同猛虎下山,势不可挡,他们冲进敌阵,与白波军展开了殊死搏斗。 白波军的将士们虽然勇猛,但面对苏曜的骑兵突击,却显得力不从心。 他们被冲得七零八落,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溃败转瞬而来。 不少白波军士兵们发疯似地逃走,撞上了自己的后阵,成了挂在己方矛尖上的亡魂。 “稳住,都给我稳住!” 韩暹声嘶力竭地大喊着,试图稳住: “咱们的后面是大河!” “无路可逃,唯有拼死一搏而已!” 他的话唤起了不少兵士们的勇气。 战亦是死,退亦是死,不如血战到底,拼出一条活路! 无路可逃的白波军将士们在这一刻爆发出了极大的勇气。 他们装备本就不俗,背水一战下竟然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 许多原本已经心生怯意的白波军将士,在韩暹的激励下,被重新点燃了斗志。 他们嘶吼着,喊叫着,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向苏曜的精骑发起了疯狂的反扑。 “杀!” “今天谁都别想活!” “老子和你们拼啦!” 白波军将士们呐喊着,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 他们知道,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唯有拼死一搏,才有可能在这绝望的战斗中博出一线生机。 而令人惊喜的是,他们的努力收获了成效: “退了!敌兵退了!” “赢了,咱们赢啦!” 在奋勇拼杀的白波军眼前,那之前凶狠作战的骑士们正在溃退。 他们欢呼雀跃,为自己的胜利而发出惊喜的喊叫。 有的人相拥而泣,也有的人奋起直追,想要扩大战果。 与此同时,还有一小部分人察觉到了些许不对,事情似乎并没有眼前看到的那么简单。 那些退却的骑士们虽然看似慌乱,但阵型却并未崩溃,反而像是有着某种默契一般,逐渐在远处重新集结起来。 “不好,有诈!” 这时,韩暹心中猛地一紧,多年的战场经验让他瞬间察觉到了危机。 他抬头望向远处,只见苏曜、关羽和张飞三人并骑而立,目光冷冽地注视着这边,仿佛一切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难道……” 韩暹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看了眼自家前军那些追击中的士兵们,立刻高声喊道:“全军戒备,不可轻举妄动!” 然而,为时已晚。 随着苏曜一声令下,那些看似溃退的骑士们突然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他们纷纷整齐划一的调转马头,再次向白波军发起了猛烈的冲锋。 这一次,他们的攻势更加凶猛,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假象,只是为了麻痹白波军的警惕性。“这……” 韩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他万万没想到,苏曜竟然会如此狡猾,用如此诡计来对付他们。 但是实际上这只是他一介贼兵缺乏对付骑兵的经验。 骑兵对步兵,除了居高临下的身位优势外,最大的优势就在于那快马冲击。 骑兵集团大规模的冲锋,对于不甚严整的步兵队伍拥有毁灭般的力量。 之前苏曜见白波军背水一战,士气高昂并未被一波冲垮后,当即下令后撤整队,不与那些步兵纠缠。 这次,见那白波军先锋果然乘胜追击,自己搞乱了阵型,马上就开始了第二波冲锋。 这一次,苏曜没有再给韩暹任何机会。 他亲自率领精骑,如猛虎下山般冲向白波军,誓要将这股顽抗的势力彻底击溃。 “杀!” 苏曜怒吼一声,马槊挥舞,所向披靡。他的身后,关羽和张飞紧随其后,率领着精骑们如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 白波军将士们被这股突如其来的猛烈攻势打得措手不及,他们本以为苏曜的大军已经溃败,却没想到这只是对方的诱敌之计。 “不好,中计了!” 韩暹脸色惨白,他深知自己中了苏曜的诡计,此刻想要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已经为时已晚。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苏曜的精骑如入无人之境,在敌阵中左冲右突,如割麦子般收割着白波军将士们的生命。 “撤退!快撤退!” 韩暹拼尽全力大喊着,试图让手下的将士们逃离这片死亡之地。然而,此刻的白波军已经陷入了绝境,前有苏曜的精骑猛攻,后有涑水的阻隔,他们根本无路可逃。 “想跑?没那么容易!” 关羽冷笑一声,他手持青龙偃月刀,纵马冲入敌阵,刀光如电,所向披靡。他的每一次挥刀,都能带走数条白波军将士的生命。 张飞则更加凶猛,他挥舞着丈八蛇矛,如狂风暴雨般冲击着敌阵。他的矛尖所过之处,白波军将士们纷纷倒下,鲜血染红了涑水东岸的土地。 在苏曜、关羽和张飞的带领下,三千精骑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他们一路冲杀,将白波军打得溃不成军。 “大将军威武!” “杀光这些反贼!” 精骑们士气高昂,他们高喊着口号,奋勇杀敌。在苏曜的率领下,他们仿佛变成了一支不可战胜的铁军。 白波军的将士们被这股凶猛的攻势打得节节败退,他们四处逃窜,却根本逃不出苏曜的掌心。 韩暹身为先锋军大将,在这混乱的战场上成为了苏曜优先集火的目标。 人群中,苏曜一骑当千,直扑而来。 韩暹眼见那赤色死神的逼近吓得是魂飞魄散。 他拨马狂奔,逃至河边,望着涑水那黑暗又宽阔的河面,心中绝望翻涌。 在眼前,已经有数不尽的兵士们跳入了河水之中,被滚滚河流卷走。 韩暹自知不会游泳,不敢赌那飘渺的生机,只能咬牙回头,拼死一搏: “哇呀呀——老子和你拼了!” 韩暹调转马头,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向苏曜冲了过去,然后 然后他就没有了头。 在苏曜的冷笑声中,两马交错,苏曜手中的马槊如闪电般刺出,直取韩暹首级。 他甚至都没来得及惊呼一声,脑袋便被槊刃斩下。 大好头颅冲天而起,在鲜血狂涌中,韩暹无头的身体随着惯性前冲,然后噗通一声跌落马下。 韩暹卒。 而随着他这位主将的阵亡,涑水东岸的白波军也迎来了一场凄厉的惨败 (本章完) 第776章 郭太仓皇而逃,王邑开城献降,苏曜立巡回法庭(合章5K) 第776章 郭太仓皇而逃,王邑开城献降,苏曜立巡回法庭(合章5k) “大将军威武!” “韩将军死了!” “妈呀,逃命,快逃命啊!” 韩暹被秒杀,彻底击碎了白波先锋军的士气。 涑水东岸的白波将士们顿时失去了组织,丢盔弃甲,四散而逃。 他们有的人企图跳河逃生,被滚滚河水带走了性命。 有的人则寄望于黑夜的朦胧,沿着河岸向左右两边逃跑。 然而,苏曜的骑兵们并没有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 “追!一个都不要放过!”苏曜冷冷地下达命令,他的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寒芒。 苏曜很清楚,如果不能彻底消灭这股白波军,那么他们来日必然会卷土重来,给自己带来更大的麻烦。 于是乎,在苏曜的命令下,关羽和张飞率领的精骑如猛虎下山,紧紧咬住白波军的溃兵,不断收割着他们的生命。 夜色下,涑水河畔鲜血染红了河水,尸体堆积如山,场面惨不忍睹。 这一幕,看的那横船于河面上的白波军首领郭太是双目赤红。 “渠帅,咱们该怎么办?”胡才胆战心惊的问道。 他万万想不到,那苏曜竟然以三千破两万,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打的对岸的友军溃不成军,一败涂地。 如今,他们这新一波援军还未到达,对岸友军就已无力回天。 这下子,所有人都呆立当场,不知该如何是好。 “撤退!全军撤退!”郭太咬牙下令。 兵败如山倒的道理郭太非常明白,对岸的部队已全军崩溃。 自己这点援兵添过去无疑于抱团送死,给那姓苏的再添一笔战绩。 继续硬拼是以卵击石,不如尽快撤退,保存实力,为自己保留一丝反击的火种。 “传令下去,所有船只立刻返航,带上能带的伤员和物资,我们撤回对岸,重整旗鼓!” 郭太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带着凄婉与决绝。 白波军的将士们闻言,虽然心中充满不甘和绝望,但也不敢违抗渠帅的命令。 他们纷纷奋力摇橹,撤离涑水东岸,再卸下满载兵士后又急速返航,希望能尽可能多的拯救一些东岸的友军。 不过,苏曜却没有给他们什么机会。 关羽和张飞率领的精骑如幽灵般穿梭于夜色之中,他们沿着河流驱赶,斩杀逃亡中的贼兵,不给他们集合上船的机会。 同时,苏曜面对靠近的渡船,弯弓搭箭,射出一支支夺命的利箭。 “穿杨射柳,百发百中!” 只听咻的一声。 那利箭如同闪电般划破夜空,精准无误地穿透了一名正在奋力摇橹的白波军将士的咽喉,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涑水。 “啊!”那名将士惨叫一声,双手无力地松开橹柄,身体向后仰倒,落入河中,激起一片水。 郭太站在船头,目睹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他没想到,苏曜竟然有如此惊人的箭术,能在如此远的距离下,一箭毙敌。 更可怕的是,这一箭竟然还不是偶然。 短短时间内,接连又数箭射来,把那些划船的兵士们纷纷射死。 如此技惊四座的箭法,不但震惊了郭太,更是把他麾下的士兵们吓坏。 涑水河远不如黄河长江,渡船皆是乌蒙小船,由一人操船。 苏曜这一箭一个,让那本来就如惊弓之鸟的众人彻底崩溃。 他们本来还道在船上是安全的,没想到还没靠岸便被精准狙击,顿时军心动摇,有人就直接放弃了救援任务,摇橹逃窜。 “稳住!都给我稳住!”郭太怒吼着,试图稳定军心,但他的声音却被周围惊恐的呼喊和哭喊声淹没。 眼看着一艘艘渡船因为失去了操船的兵士而在河中打转,甚至有几艘船因为失去控制而相互碰撞,导致船上的士兵落水,郭太的心中充满了绝望。 “渠帅,不能再犹豫了!我们必须尽快做出决定!”胡才焦急地喊道,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尖锐。 郭太紧握双拳,环顾四周,发现局势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面对如此情况,便是倔强如郭太野不得不咬紧牙关,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放弃友军,全军撤退。 唯有如此壮士断腕,他才能保住这最后的火种。 最终,郭太带着渡船返回对岸,一把火又烧了渡船,仓皇逃回营寨。 而郭太的逃离也彻底宣布了东岸白波军的死刑。 眼见那一艘艘渡船来而复返,东岸白波先锋军们是心如死灰,知道自己已被完全放弃。 一时间,哭喊与叫骂声不绝于耳,也有不少绝望的兵士们弃械投降,丢下武器,跪伏在地。 苏曜见此一边吩咐部下接收降兵,一边亲领余下精骑继续追击。 骑兵们一路追杀,从天黑杀到天亮,最终将这伙白波军彻底覆灭。 逃兵们或被斩杀,或被俘虏,无一漏网,全军覆没。 涑水河畔,留下了一片狼藉的战场,到处都是白波军的尸体和武器。 这一战,苏曜以三千精骑大破白波军两万余众,斩首数千,俘虏万余,彻底扭转了河东郡的战局。 消息传出后,整个河东郡为之震动,各地守军纷纷归顺,郭太的白波军的残余势力则是闭门死守,再也不敢提那渡河一事。 安邑城内,太守王邑得知白波军大败的消息后,顿时被吓得是魂飞魄散。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一晚上,只一晚上那些白波贼就都被他打败了??” 王邑瘫坐在太守府的大堂上,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眼中满是惶恐与震惊。 王邑万万没想到,那些让他一向头疼的白波贼,苏曜竟然只带区区三千骑就能在一夜之间将其击败。 这还是在他和白波贼暗通款曲,有意算计的前提下,这简直就是离了个大谱! “大将军苏曜……他,他难道真是战神下凡不成?”王邑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力。 他深知,随着白波军的惨败,自己的处境也变得岌岌可危。 苏曜的威名和手段,他早有耳闻,如今亲眼见证其神威,更是让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 而相比于王邑的震惊和恐慌,那幕僚杨琦则是差点就尿了裤子。 作为提议联盟白波贼的策划人,杨琦现在感觉天都塌了。 他深知苏曜作风,此人嫉恶如仇,对世家毫不手软,一点小事就会被他大做文章。 自己这次出谋划策反对他,又与白波贼有私下密切的来往。 一旦被他查出,那必然就是大祸临头啊。 于是乎,杨琦使出浑身解数,力劝王邑不要放弃,坚持到底,绝不妥协。 但是,这个时候王邑哪里还会听他的馊主意? 面对挟大胜之威归来的苏曜,六神无主的王邑慌忙求助于卫觊。 而早就等着这一时刻的卫觊当即从容不迫的提出了让他开城献降的建议。 “开城献降???” “这,这如何使得?” 河东郡守府,太守王邑满脸挣扎,杨琦更是激烈反对。卫觊则微微一笑,从容不迫道: “如今白波军大败,大将军苏曜威震河东,其势不可挡,我等若继续顽抗,必遭灭顶之灾。” “为今之计,唯有开城献降,向大将军表明诚意,方能保太守性命,全河东郡上下之安危。” 王邑听了艰难的咽了下口水,瞪着大眼道:“我若投降,那苏曜真能饶我?” 卫觊一见王邑动摇,连忙加紧劝道: “王太守,大将军虽威名赫赫,但并非一位嗜杀之人。” “在下之前去其营中拜访,他便言说自己此次前来河东,乃是为了平定叛乱,恢复朝廷威望,无意为难太守。” “您若主动投降,表示臣服,大将军或可念及您往日之功,网开一面。” 王邑闻言,心中涌起一丝希望,但随即又黯淡下去:“可是……我若投降,日后在朝廷之中,还有何颜面立足?” 卫觊微微一笑,说道:“太守大人,成王败寇,此乃天经地义。您若能保全一命,日后在朝廷中仍可发挥余热,为百姓谋福祉。” “况且,大将军推行新政,废除三公九卿制,改设三省六部,正是用人之际。” “太守只要能积极表现自己的诚意,那么归顺朝廷之后,大将军必会委以重用,以天下诸侯表率。” 卫觊的这番话一下子就打动了王邑。 在稍加思索后,他马上就明白了卫觊的意思。 苏曜改革体制,为天下难容,诸侯反对者众,迫切需要一些案例来体现自己的天命所归。 河内,他是靠武力镇压,诛杀王匡来树立威权,但这在天下人眼中终究显得过于残暴,容易落下话柄。 而河东郡,作为中原重地,其太守的归顺则能展现苏曜的仁德与宽容,让那些还在观望的诸侯们看到,只要愿意臣服,便有机会得到朝廷的重用。 王邑深知,自己若能成为这样一个典型,不仅性命无忧,或许还能在朝廷中重新站稳脚跟,甚至获得更高的地位。 想到此处,王邑心中的挣扎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前所未有的坚定。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卫觊深深一揖: “多谢先生教我,我王邑愿开城献降,向大将军表明诚意。” 卫觊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拱手道: “太守英明,在下愿助您一臂之力。” 杨琦见状,面如死灰,他眼睛滴溜溜一转,便欲趁人不备施展脚底抹油之术。 然而,卫觊早就盯上了他:“杨兄这是欲往何处去也?” 杨琦脸色惨白,心中惶恐不已,他深知自己此刻若是逃跑,一旦被抓住,下场必然凄惨。 他强作镇定,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转身对卫觊说道:“卫先生,我只是突然想起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杨兄,此时开城献降乃是大事,关乎河东郡的安危与太守的性命,你身为幕僚,怎能轻易离开?” 卫觊冷冷一笑,目光如炬地盯着杨琦,缓缓说道: “怕不是心中有鬼,不敢见人吧?” 不待杨琦解释,卫觊便向王邑拱手明言,要抓此人去苏曜面前交代。 王邑闻言,眉头紧皱,目光在杨琦和卫觊之间来回扫视,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他深知杨琦此人虽然有些贪财好利,但一直以来对自己还算忠心耿耿,怎么会突然想要逃跑呢? 而卫觊的话,又让他不得不怀疑杨琦是否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杨琦,你究竟有何事要处理?为何卫先生说你心中有鬼?”王邑沉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威严。 杨琦闻言,脸色更加惨白,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隐瞒下去,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太守大人,我……我……” 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卫觊见状,冷笑一声,接过话头道: “王太守可知他为何能轻易联络到白波贼,并促成双方同盟吗?” “只因他早就与那白波贼有所勾结!” “如今大将军大军压境,白波军大败,他自知罪孽深重,故而才想要趁乱逃跑,以逃避大将军的惩罚!” 王邑闻言,瞪大了眼睛,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杨琦:“你……你竟然与白波贼勾结?!” 杨琦浑身一颤,跪倒在地,连声求饶:“太守大人,我知错了!我是一时糊涂,被利益蒙蔽了双眼,才做出了这等错事!求大人饶我一命啊!” 王邑气得浑身发抖,他没想到自己身边竟然出了这等叛徒。 而他居然听信这叛徒之言,差点步入万劫不复之境! 于是乎,接下来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对于杨琦的求饶,王邑根本不接受。 他立刻将其五大绑,押解起来,准备于开城之时交予苏曜发落。 王邑的决定让杨琦彻底绝望,他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但一切都是徒劳。 “太守大人,您不能这样对我啊!我为您鞍前马后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杨琦声嘶力竭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 然而,王邑却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怜悯。 “杨琦,你身为我的幕僚,却为一己之私勾结贼人不说,还煽动我对抗朝廷,可有一丝对我的忠诚之心?” “如此狼心狗肺,贪得无厌之徒,休想逃过惩罚!” 说完,王邑没有再理会杨琦的哀嚎与求饶,而是转身看向卫觊,拜托他准备开城献降之事。 “太守放心,在下定当竭尽全力。” 说罢,卫觊便匆匆离去,派人向苏曜送上自己不辱使命的好消息。 不久之后,苏曜率领大军,浩浩荡荡地开进了安邑城。 苏曜骑着高头大马,缓缓步入安邑城,他的银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红袍随风飘扬,英姿飒爽,气势逼人。 城中百姓们纷纷驻足观看,眼中既有敬畏也有好奇。他们深知,这位年轻的大将军以赫赫战功威震天下,如今亲眼见到,更是感到震撼不已。 王邑率领一众官员,早已在城门口等候多时。他们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迎接苏曜的到来。 “大将军威武!” “大将军万岁!” 百姓们纷纷高呼,声音此起彼伏,响彻云霄。 苏曜微微点头,目光扫过众人,最终停留在王邑身上。 他翻身下马,走上前来,扶起王邑,微笑道: “王太守,你能够迷途知返,开城献降,实乃明智之举。本将军定会向朝廷上表,为你请功。” 王邑闻言,心中大喜,连忙磕头谢恩:“多谢大将军宽宏大量,下官感激不尽!” 苏曜微微一笑,目光转向被押解在一旁的杨琦,冷冷地说道:“至于此人,勾结贼人,意图谋反,罪大恶极,当按律严惩!” 杨琦闻言,脸色惨白,浑身颤抖,他知道自己的末日已经来临。 苏曜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士兵将杨琦押下去。 很快,杨琦的惨叫声便渐渐远去,消失在人们的耳中。 处理完杨琦后,苏曜开始在安邑城中巡视。 趁着白波军大败的机会,苏曜正好就此整顿河东事务。 杨琦不过是诸多作恶者的代表之一。 河东郡局势糜烂至此,除了太守的无能外,当地诸多世家豪强贪婪无道,盘剥过甚才是其主因。 为此,苏曜带着王凌、司马朗还有卫觊一同,巡视安邑城的街巷,了解当地的情况,听取百姓们的声音。 之后,回到郡守府的苏曜就立刻实施了对河东郡的改革。 首先,他先迁王邑入京为光禄大夫,然后废除太守,改设郡长、郡丞和卫军中郎将三职,分别负责行政、司法和军事事务。 然后在新官到任之前,他便先命王凌和司马朗代表锦衣卫与御史台两部,在河东开展了一次巡回审判,代行当地司法之事。 一时间,锦衣卫缇骑奔走在河东郡的街道,开始了一场如火如荼的大抓捕行动,以铁腕手段对河东郡内的贪腐与不法行为进行严厉打击。 他们深入田间地头,走进百姓家中,倾听民众的声音,搜集不法之徒的罪证。 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欺压百姓的世家子弟和豪强们,在此行动下顿时惶惶如丧家之犬. (本章完) 第777章 中原世家谋逆,马腾雁门遇袭(合章5K2) 第777章 中原世家谋逆,马腾雁门遇袭(合章5k2)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安邑城,某大宅院内,一众世家子弟们群情激奋。 在苏曜入主河东,使锦衣卫捕人后短短数日间,包括杨琦在内的十数名郡府官吏和世家子弟们遭到拘捕和审判。 而且,随着的推移,其打击面逐渐扩大,渐渐的已不止局限于通贼一事。 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欺压百姓的世家子弟和豪强们,此刻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苏曜这位大将军竟然如此雷厉风行,一到河东就对他们展开了如此严厉的打击。 “大将军这是想干什么?难道他想把我们都抓起来吗?” 一名世家子弟满脸愤慨地说道,眼中满是惊恐与不甘。 在这恐慌的情绪下,有不少人都在纷纷议论,想要调动关系,收买人情,换来网开一面。 苏曜的关系他们走不动,不过王凌和司马朗那边倒不是没有机会。 这两人一人负责抓捕,一人负责审判,只要能说服他们,或许就能逃过一劫。 一时间,众人纷纷开动脑筋,思索谁与他们有联姻或同门之谊云云。 别说,这一思索,还真叫他们找到了不少。 且不说河内司马氏乃豪门大氏,大家同为司州三河人士,与河东世家多有联姻。 那太原王氏虽然只是并州一个后起之秀,但太原与河东亦是邻郡,攀关系的话还真叫他们找出来了不少。 这一下子可把众人乐坏,赶忙分享情报,然后准备各显神通的时候,突然一个李姓公子冷哼一声: “不过是些无用功罢了,你们不会真以为攀攀关系,他们就会放过咱们吗?” 那李公子目光阴冷,满脸怨毒: “那姓苏的根本就是要杀鸡儆猴,给咱们这些世家一个下马威,好叫咱们听话配合他的行动!” “配合行动?” 众世家子弟们一脸迷茫。 “你们没听说弘农与河内的事情吗?” 李公子一跺脚,愤然道: “那姓苏的自击破董卓后,其每得一地,便要行什么土改之事。” “他使人清查田亩,丈量土地,凡是有说不清来路,还有超过他规定限额的土地,都必须要交回产权,进行统一分配。” “那些不配合他行动的世家豪强,都会被他那些走狗缇骑们找理由拘捕,轻则抄家流放,重则满门抄斩,手段残忍至极!” “如今他来了河东,我看不过是故技重施罢了。” “什么,你说什么?!” 李公子的话瞬间让众人跳脚。 他们深知,土地乃是世家的根基所在,是他们财富和权力的源泉。 如今苏曜竟然要清查田亩,丈量土地,还要收回超额的土地进行统一分配,这无疑是对他们世家根本利益的严重侵犯。 “这……这怎么可能?” “大将军怎敢如此行事?他就不怕引天下人群起而攻之吗?!” 又一名世家子弟颤抖着声音说道,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而李公子则是冷笑一声:“他有何不敢?如今两京司州都被他拿下,连董卓那样的枭雄也不是他的对手,天下他还有何可惧?” “别忘了,那家伙横行霸道起来,立女帝,废三公九卿,哪个不是破千百年惯例的事情,你指望他还会给咱们好脸?” “故而,诸位想要通过收买他的鹰犬来换他住手,那根本是行不通的!” “我也不是危言耸听。” “不瞒各位的说,我在弘农的姨丈就是心存侥幸,想要去找当时那坐镇弘农的贾诩走动走动关系。” “结果,却被他们扣上个行贿上官的罪名,大做文章,最后落了个人头落地,家产充公的下场。” “我姨丈家那些丰腴的水田,最后都被分给了那些脏兮兮的贱民们。” “各位若是还不醒悟,怕是迟早步那边后尘的啊。” 众世家子弟闻言,皆是脸色惨白,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与绝望。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苏曜的手段竟然如此狠辣,连世家之间的联姻关系都救不了他们。 更让他们感到震惊的是,苏曜竟然真的敢在弘农那样做,而且还取得了成功。 如今,这同样的风暴已经席卷到了三河之地,他们这些世家子弟仿佛看到了自己家族的末日。 “那,那该怎么办?” “难道咱们就要这样坐以待毙吗?” 又一名世家子弟焦急地问道,他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随即众人的焦点都放在了李公子身上。 李家在河东也是一个大姓,再加上他刚刚的现身说法,不知不觉间,他已然隐隐的有成为众人中心的架势。 而这一切,自然也是他希望的:“当然不能坐以待毙,咱们必须反抗才行!” “反抗?反抗大将军??!” 李公子的话让众人都听傻了。 苏曜威名赫赫,手握重兵,这次又大败白波军,兵不血刃的逼降了安邑城,那不都是因为打不过他嘛。 要是能对付的了苏曜,王太守哪里还用搞什么献城投降的事情? “诸位,莫要以为我们毫无胜算。” 李公子见众人面露犹豫,眉头紧皱,连忙继续鼓动道: “大将军苏曜虽强,但他毕竟只带了三千精骑前来河东,如今虽击败白波军,但自身必然也有损伤,兵力已不足巅峰,而我们的族人、家丁、佃户加起来,则有成千上万。” “只要我们团结起来,齐心协力,未必不能与他一战!”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鼓动性,试图点燃众人反抗的决心。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如李公子那般冲动。 一名较为年长王姓世家公子摇了摇头,冷静分析道:“李兄此言差矣。大将军苏曜威名远扬,其麾下将士皆是精锐,非我等家族私兵可比。” “且不说他手中的三千精骑,便是他如今掌控的两京之地,随时可征调大军前来增援,我们与之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 李公子冷笑一声,说道:“大将军的兵马固然勇猛,但世上也不是只有他一支强军。” “岂不闻西凉马腾,如今已进军并州。” “那姓苏的急于平我三河之地,怕就是存着层欲安心对付马腾的心思。” “故而,我等没必要与他硬碰硬。” “咱们只要齐心协力,同气连枝,抗拒他的政策,不要给他可乘之机。” “那么待马腾兵临太原后,诸位觉得他还有会心思再来整咱们吗?” 李公子的话如同一股冷风,吹散了众人心中的一些燥热与冲动,让他们开始冷静下来思考。 然而那王公子仍然心存疑虑: “李兄,话虽如此,但马腾进犯并州,与咱们河东又有何干系?大将军若要对付我等,又岂会因马腾而有所顾忌?” 李公子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王兄此言差矣。大将军虽强,但他亦非神明,亦有顾及不到之处。” “马腾进犯并州,大将军必然要率军迎战,此乃他无法回避之事。” “而在此期间,他只要不能整顿三河之地,那此地便会成为他致命的弱点。” “我等若能在此时趁机而动,不仅能给大将军制造麻烦,断其补给更能让他首尾不能相顾,疲于奔命。”另一名世家子弟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可是,我们即便反抗,又能如何?大将军麾下兵强马壮,我们这点人手,岂不是以卵击石?” 李公子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说道:“诸位莫急,我早有计较。” “首先,大将军苏曜虽然蛮横,但他毕竟代表朝廷,整人还是要讲究个理由。” “故而,我等应联合河东与河内的所有世家,从今日起,约束族人,闭门谢客,尽快清理掉那些可能惹来麻烦的人和物证,齐心协力不给他任何可乘之机,他自然难以在河东推行他的什么土改政策。 “其次,我们还要暗中联络那些对大将军不满的诸侯和势力,比如那西凉马腾,或是其他心怀异志之人,告知他们河东的情况,只要他们能够与苏曜展开对峙,那我们就将即刻响应其行动。” “最后,只要大将军与其他势力的冲突一起,咱们就可以与白波贼一起利用河东的地形之利,截断大将军的粮道,设伏于险要之处,狠狠的在后方打击他的势力!” “大将军纵使个人武力再强,但他到底是分身无术,只要我等反苏势力联合起来,他必将陷入腹背受敌的困境,最终死无葬身之地也!” 李公子的话让众人眼前一亮,纷纷点头称是。 他们深知,单打独斗绝非大将军的对手,但若能联合起来,利用一切可用的资源,未必不能与之一战。 “好!李兄此计甚妙!”王公子拍案而起,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我等便依计行事,与大将军死斗到底!” “对!死斗到底!”其他世家子弟也纷纷附和,气氛顿时变得热烈起来。 他们热血沸腾,心潮澎湃,准备狠狠的反对苏曜,让他好好见识下自己这些中原世家的本事。 他们深知,这不仅是为了保住自家的田地和利益,更是为了天下的未来。 在短暂的商议后,众世家子弟们便立刻行动起来。 他们按照李公子的计划,开始约束族人,闭门谢客,清理那些可能惹来麻烦的人和物证。 同时,他们也派出使者,秘密前往并凉幽冀等苏曜没有控制的天下各地,联络那些对苏曜不满的诸侯和势力,告知他们发生在三河之地的情况,寻求他们的支持和帮助。 并州北方,马腾在得知此事后哈哈大笑。 “苏曜小儿鼠目寸光,竟然干出这种自掘根基的事情,实乃天助我也啊!” 马腾的笑声在道路上回荡。 年少家贫的马腾一直对中原的繁华垂涎已久,却苦于没有机会插足其中,如今,苏曜在河东的举动,无疑为他提供了一个绝佳的契机。 “传令下去,加快行军速度,务必在苏曜回援之前,拿下并州——凡阻碍我大军者,杀无赦!” 马腾大手一挥,豪气干云,欲大战一场。 马腾深知,时间对他来说至关重要,他必须尽快拿下并州,形成对洛阳的威胁,迫使苏曜分心应对。 他的亲信将领们是纷纷领命,迅速传达命令,整个西凉大军开始加速向并州进发。 不过,其军师傅干显然是另有打算: “使君莫急。” “大将军苏曜祸乱朝纲,打压世族,中原世家泣血控诉,此乃我天赐良机。” “只要运用得当,并州之地使君或可不战而定也!” 马腾闻言,眉头微挑,饶有兴致地问道:“哦?军师有何妙计,快快道来。” 傅干微微欠身,从容不迫地说道:“使君可曾想过,那些中原世家为何会如此痛恨苏曜?” 马腾想了想,回答道:“自然是因为他打压世族,清查田亩,丈量土地,没收私田,这触动了世家的根本利益。” 傅干点头笑道:“使君所言极是。苏曜此举,无疑是在挖世家的根基,他们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管。” “如今,这些世家已经暗中联合起来,准备反抗苏曜,为此积极联络天下诸侯,共谋反苏大业。” “而中原世家如此,并州世家又如何呢?” “只要我们把这件事情大肆宣传出去,并州世家必心怀恐惧。” “而使君乃是朝廷正牌并州牧,我们只要打出保护世家利益的旗号,借此接收并州岂不是水到渠成之事?” 马腾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恍然之色,他抚掌大笑:“军师此计甚妙,如此一来,并州可传檄而定矣!” “使君英明。” 傅干微微一笑,继续说道: “而且,我们还可更进一步,联络周边的其他诸侯,如冀州牧韩馥、幽州牧刘虞,还有袁绍和袁术等人,共同对抗苏曜。” 马腾眉头微皱,沉吟道: “联络盟友自然是好,但这些人会与我们轻易联手吗?” 傅干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使君勿忧,天下诸侯虽各有心思,但苏曜的强势崛起,无疑已经威胁到了他们的利益。只要我们能够展示出足够的诚意和利益,他们未尝不会与我们联手。” “况且,”傅干顿了顿,继续说道,“苏曜废三公九卿,改设三省六部,推行科举考试,这一系列改革举措已经触动了天下世家大族的根本利益。他们虽然表面上不敢公然反对,但心中早已对苏曜恨之入骨。” “只要我们能够巧妙地利用这一点,将苏曜树为众矢之的,相信会有不少诸侯愿意与我们联手,共同对抗这个共同的敌人。” 马腾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之色。 他深知,如果能够联合天下诸侯,共同对抗苏曜,那么他不但能够拿下并州,更有可能在乱世中崛起,成为一方霸主。 “军师所言极是!”马腾拍案而起,大声说道,“你立刻去联络那些诸侯,告诉他们我们的计划,争取他们的支持。” “遵命!”傅干拱手领命,转身离去。 接下来,在傅干的游说下,并州北部的关外诸郡,如云中、朔方、五原、定襄等郡相继投靠马腾,不战而降。 马腾的兵峰一路南下,直抵雁门,与此同时还得到了周边诸侯的积极响应。 冀州牧韩馥,本就是个优柔寡断之人,面对苏曜的强势崛起,他心中早已惶恐不安。傅干的到来,无疑给他提供了一个发泄不满的出口。在傅干的游说下,韩馥很快便表示愿意与马腾结盟,共同对抗苏曜。 而幽州牧刘虞,虽然素有仁德之名,但面对苏曜的威胁,尤其是刘备等人在关外的驻兵,让他也不得不考虑自身的安危。 更别提苏曜立女帝,此乃实实在在的侵害刘氏宗族的利益,故而刘虞虽明面上并未又表示,但暗地里他也是整军备战,同时秘密支持马腾的事业,并且与韩馥缔结互不侵犯条约。 这一切让马腾一路上心情大好,哼着小曲儿暗笑苏曜给他送了份大礼,对这即将全部拿下的并州充满期待。 “苏曜小儿且等着吧。” “小觑天下英雄,我马寿成自会让你知道厉害!” 马腾心中暗自得意,以为苏曜的失误给了他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然而,他的喜悦并未维持太久。 就在雁门关外,一路顺风顺水的马腾突然碰到了一个硬茬。 “杀!” 徐字大旗迎风招展,徐晃假意开关献降,对毫无防备的马腾军发动了偷袭。 雁门关乃并州要冲,苏曜对此自然不会毫无防备。 原来,在察觉到马腾可能自北方偷袭并州后,苏曜除了严令并州诸太守据城死守外,还急调之前屯驻幽州的徐晃移师雁门关,以防万一。 马腾的西凉大军正沉浸在即将攻下并州的喜悦之中,却没想到雁门关外竟会突然杀出一支伏兵。徐晃率领的精锐骑兵如同猛虎下山,瞬间便冲散了马腾军的前锋部队。 “怎么回事?!哪里来的敌军?!”马腾大惊失色,连忙挥剑指挥大军迎战。 然而,徐晃的骑兵训练有素,速度极快,且战术灵活多变。他们时而冲锋陷阵,时而迂回包抄,将马腾军打得晕头转向。 “快,快组织防御!”马腾的亲信将领们大喊着,试图稳住阵脚。但此时的马腾军已经乱作一团,哪里还听得到指挥。 徐晃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深知,此战对于己方来说至关重要,他所带兵力不多,必须把握机会重创马腾军,才能为苏曜的行动争取时间。 于是,他亲自率领骑兵冲入敌阵,手中的长枪如同蛟龙出海,所到之处,人仰马翻。 最终,这场突袭,疏于防备的马腾被杀得大败,一连后退三十里,其之前高歌猛进的势头终于也被成功阻断。 (本章完) 第778章 诸侯反苏风气,北方狼烟遍地 第778章 诸侯反苏风气,北方狼烟遍地 “可恶!” “混账!” “无耻之尤!” 雁门关北三十里,马腾军营地。 清点了损失后,马腾气的咬牙切齿,破口大骂。 这次损失虽不算伤筋动骨,但也是让他痛彻心扉。 关外诸郡不比关内富裕,百姓也少,远不如胡人部落。 最初他带来三万凉州兵马,本以为收编郡兵,加上裹挟百姓和征召胡人,不说拉起十万大军,整个六七万人马应是不成问题。 可是,谁知道那些胡人部落一听他要反对苏曜,一个个像躲瘟神一样避他,当地百姓也没动员多少。 他收编郡兵,加上裹挟百姓,最后才把大军凑到四万余人。 结果,这次突袭中光被斩首的直接战死者就有两千余人,在混乱中逃散的更是不计其数。 现在,不得已之下马腾只好在此地安营扎寨,一边监视雁门关敌军动静,一边尽可能的派出游骑到周边地区收拢溃兵,重新集结力量,准备新一轮的战斗。 马腾坐在大帐之中,面色阴沉如水,目光中闪烁着怒火与不甘。他深知,此次雁门关的失利,不仅让他的大军受挫,更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 “军师,接下来我们该如何是好?”马腾看向一旁的傅干,沉声问道。 傅干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说道:“使君,如今我们已失去了突袭并州的先机,徐晃在此驻守,雁门关难以攻克。不过,我们也不能就此放弃。” “哦?军师有何良策?”马腾急切地问道。 傅干缓缓说道:“使君,如今苏曜虽然势大,但树敌众多。我们虽暂时无法正面击败他,却可以从其他方面入手。” “军师请讲。”马腾催促道。 傅干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使君可曾想过,苏曜为何急于平定河东和并州?” 马腾一愣,随即若有所思地说道:“自然是为了稳固后方,以便应对其他诸侯的威胁。” 傅干微微一笑,道:“使君所言极是。苏曜如今掌控两京,但天下诸侯并未臣服,尤其是那些手握重兵的诸侯,如袁绍、袁术等人,更是对他虎视眈眈。” “然而,苏曜虽然威名赫赫,但他毕竟根基未稳,尤其是粮草辎重,难以长期支撑大规模战争。” 马腾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军师的意思是,我们可以从粮草方面入手?” 傅干点头笑道:“正是如此。使君可曾想过,河东乃是天下粮仓之一,其盐铁之利更是富甲一方。” “如今苏曜虽然占据了河东,但他初来乍到,根基未稳,当地世家沸反盈天,主动引援要求驱逐苏曜。” “由此可见,我们绝非孤军奋战。” 马腾闻言,心中一动: “军师的意思是我们只要在此施加压力,静观其变,苏曜后方自会起火?” 傅干微微一笑,点头说道:“正是如此,使君英明。” “苏曜虽强,但他如今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傅干继续说道,“他既要应对咱们的进攻,又要平定河东的叛乱,同时还要防备其他诸侯的异动,可谓是四面楚歌,焉有不败之理?” 听了傅干的话,马腾再次恢复了笑容。 “哈哈哈,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马腾大笑起来,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咱们就按此计行事。”马腾立刻下令,全军停止前进,在雁门关外扎营固守,同时派出使者走幽冀,前往中原,一路联络诸侯与世家,共同对抗苏曜。 在他的号召下,冀州牧韩馥自称提兵十万响应,幽州牧刘虞也开始对辽东虎视眈眈,派人进行渗透。 甚至,不久后,因为地理原因较晚些才收到马腾信息的马超和韩遂等人,也在西凉本土起兵,东西响应。 一时间,大汉自西北到东北,整个北方领土顿时是战云密布,气氛紧张。 虽然战火现在还未燃至苏曜掌控的领地,但是那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已经让中原大地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那庞大的压力。 而这正是马腾等人的用意。 他们相信,在自己这外部压力如此沉重的情况下 中原世家们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只要三河之地大乱一起,苏曜粮道受阻,马腾自当鲸吞并州,纵马南下直逼洛阳心腹。 然而,马腾等啊等,却迟迟没有等来中原大乱的消息,反倒是他的盟友那里出了岔子。 就在他东边,亲自提兵响应的冀州牧韩馥,居然在出兵后就陷入了一场内战之中,被拖住了手脚。 其治下河间相王柔与魏郡太守张方不服其管制,公开与韩馥叫板,引周边诸侯如东郡太守曹操等人共击韩馥,顿时冀州大地陷入一片战火之中。 这一下子,东方平原,这个最适宜进攻的方向被完全堵死,而剩下他这北方和西方两路,则都被分别被徐晃和吕布阻在雁门与大散关下,寸步难行。 “废物,废物!” 在又一次的进攻受阻后,马腾焦虑大骂: “中原的那些废物世家都在干什么?!” “明明老子是响应他们的号召,助其讨逆贼,清君侧。” “结果,他们自己却当缩头乌龟,一点力都不想出,都等着坐享其成吗?!” 马腾的愤怒与焦虑在帐中回荡,他的拳头紧握,几乎要将手中的帅案捏碎。 傅干站在一旁,面色凝重,他深知此时的情况对他们极为不利。 他们原本以为,响应中原世家的号召,起兵讨逆,能够迅速获得响应,形成对苏曜的夹击之势。 然而,现实却给了他沉重的一击。 冀州牧韩馥的内乱,让他们东方战线陷入混乱,如今只剩下北方和西方两路,且都遭到了顽强的抵抗。 如今,在漫长的战役之后,时间已走到秋获八月时。 马腾等人很清楚,若是再不能制造突破,那么坐拥司隶两京之地的苏曜就将缓过劲来,渡过他最虚弱的时候。 “必须要把中原世家们发动起来!” “不惜任何代价!” 马腾孤注一掷,决定再派人前往中原,说服那些中原世家起事。 然而,这时的马腾却还不知道,就在不久之前,他们这些诸侯们心心念念苦等的中原大乱,已经没得了。 (本章完) 第779章 世家齐心协力,苏曜重拳出击 第779章 世家齐心协力,苏曜重拳出击 开元元年,六月长夏,安邑城。 就在马腾初入并州,世家们相互串联的时候,苏曜这里也很快就发现了情况不对。 “报告大将军!” 锦衣卫长官王凌速报苏曜道: “河东的世家豪强们突然都安生了下来。” “这很不对劲!” 郡守府中。 张飞见到王凌一脸凝重,他是哈哈一笑: “彦云小兄弟,这有什么不对劲的?” “大将军威名赫赫,他们根本不是敌手。” “如今,那些人终于学老实了,咱们也就可以安心剿匪,然后北上讨逆了呀。” “不然再在这城里驻扎下去,俺老张的蛇矛都要生锈了。”张飞摩拳擦掌道。 在他看来,这白波军实在不经打。 本以为他们十万大军,自己会能打上一场恶战。 却没想到都是些如大将军所说的杂鱼,他们只是一波便给那些白波贼杀成了惊弓之鸟。 而这安邑城更是不战而下,这让一心想着杀敌立功,痛快打上一场的张飞很是不爽。 如今一听那些世家终于老实了,张飞是大喜过望,直呼此乃好事一件。 然而王凌则是跺脚说:“这哪里是什么好事情?” 王凌眉头紧锁,面陈苏曜: “事出反常必有妖。” “若说是他们终于学老实的话实在有些太凑巧,太步调一致了些。” “依末将看来,这更像是有人在暗中捣鬼,是统一组织的行动。” “只不过我等锦衣卫在河东并无根基,初来乍到之下暂时还搜不到一些有力的线索。” 苏曜闻言,微微皱眉,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心中暗自思量。 他深知王凌所言非虚,这些世家豪强们突然间的安分守己,确实透着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此事伯达你怎么看?” 苏曜将目光转向司马朗: “司马家乃是中原名族,河内大家,这些世家的事情你比较熟悉。” “对于这些人最近反常的表现,你可有什么线索?” 一旁伏案阅卷的司马朗听到苏曜的点名微微一愣,他从卷宗中抬头,迎着苏曜的目光露出一丝苦笑。 司马朗放下手中的笔,轻轻揉了揉太阳穴,在稍作整理思绪后,缓缓开口: “大将军,关于河东世家豪强的动向,我确实有所耳闻。” “河东之地古来富庶,世家豪强者众,其中世家素来以卫、范、杨、裴等几家为首,而豪强则有李、程、侯等家,他们在此地根基深厚,盘根错节,在地方上有着极大的影响。” “然而,这些世家豪强之间从来都不是铁板一块,平日里他们为了争夺利益,明争暗斗不断,如今却突然变得如此一致,确实事出反常。” 苏曜微微点头,示意司马朗继续。 司马朗继续说道:“我猜测,这背后可能有两股力量在推动。其一,是那些对大将军不满的诸侯和势力,他们可能暗中联络了河东世家,试图借助世家的力量来对抗大将军。” “其二,则是世家内部可能有人察觉到了大将军的威胁,想要联合起来,共同抵御。” “这两种可能性都有,但无论是哪一种,都表明河东世家的动向值得我们高度警惕。” 苏曜闻言,目光更加凝重。他深知,世家豪强们的力量不容小觑,如果他们真的联合起来,那将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伯达所言极是。”苏曜沉声道,“我们必须尽快查明这些世家的动向,防患于未然。” “王凌,你继续加派人手,务必给我查清楚这些世家背后的动作。”苏曜对王凌吩咐道,“同时,加强安邑城的戒备,防止世家们突然发难。” “遵命!”王凌拱手领命,转身匆匆离去,准备继续深入调查。 苏曜又看向司马朗:“伯达,你熟悉河东情况,可愿随我一起,亲自去会会这些世家?” 司马朗闻言,心中一动。他深知这是一个了解河东世家,同时也是向苏曜展示自己能力的绝佳机会。 “大将军有命,司马朗岂敢不从?”司马朗拱手应命,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苏曜微微点头,随即站起身来,准备出发。首先,他们的目标自然是河东世家之首的卫氏。 其中卫氏本家的卫觊帮助献城有功,已被苏曜辟为大将军府属吏,助他安顿河东之事。 如今河东世家反常,苏曜自然第一个便想到他。 这一日,卫觊正在城外校场,与刚刚升任河东卫中郎将的侯成一起处置白波军降兵的问题。 之前一战,俘虏了白波军降兵足有上万之众,这些人的安置问题在苏曜拿下河东后很快就成了本地除了官制改革以外的头等大事。 按苏曜的原意,这些人将被一分为三,其中身体强健,英勇敢战之人将被苏曜挑选,加入他的随行队伍,以备日后战斗。 而剩下两拨人则留在本地和河内,成为当地卫所驻军,屯田驻防。 然而,在实际操作中,很快苏曜便发现了问题,此计难以实施。 “大将军,咱们这没有地啊!” 当时,刚刚兴冲冲的新官上任的卫军中郎将侯成,不一日的功夫,便苦着脸回来找苏曜抱怨土地问题。 这让一向在内政方面,只布置任务,当甩手掌柜的苏曜突然有些措手不及。 “河东乃中原富庶之地,不过是安置不到两万人的屯田,你们都解决不了?” 面对苏曜的质问,侯成苦笑一声,解释道: “末将也是才知道的。” “河东郡虽然土地肥沃,但近年来由于白波军的肆虐,许多农田都被荒废不说,至今还有半郡的土地在白波贼手中。” “而除了白波贼控制的土地外,涑水以东朝廷治下的土地那是个各个有主,还都是些当地知名的世家豪强。” “若只是千余人的用地,用之前抄没那些叛徒的土地凑合一下还是可以,但这约两万人的屯田,咱们真的搞不来啊。” 听了侯成的话,直到这时苏曜才明白自己忽略了一个问题。 任何制度的推行,都要考虑到时代的特征以及当地的实际情况。 大明的卫所制,与曹魏屯田制和大唐府兵制一脉相传,乃是数量至上,寓兵于农,最大限度保持动员兵规模的制度,其核心在于将士兵与土地紧密结合,实现自给自足,减少朝廷的财政负担。 而想要施行这个制度,朝廷直接掌控的土地数量便决定了其养兵的上限。 不管曹魏也好,隋唐和大明也罢,他们都是在经历了乱世,通过战乱与瘟疫大幅缓解了人地矛盾后,政府取得了能够大量支配的自由土地后才实施政策。 就拿曹操来说,在建安元年(196年),经历了董卓之乱与中原诸侯大战后,当时的中原大地是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 当时曹操击败颍川汝南的黄巾军,夺得了一大批耕牛、农具和劳动力后,才在枣祗的建议下,利用这些农具,在许昌一带开垦土地,实行屯田,以解决粮食问题。 而如今,由于苏曜的活跃,董卓对中原的破坏仅限于洛阳周边区域,中原的世家逃亡没有发生,三河之地,除了洛阳有些无主土地外,河内与河东的土地几乎全在当地世家与豪强的名下。 故而,当地政府招兵都是行募兵制,发响养兵,只因当地没地可分。 因此,苏曜想在河内与河东行卫所制,根本就没有可供执行的土壤。 这也就无怪乎侯成急的跳脚,他这是来当了个光杆司令啊。 “大将军,这不行啊!” 侯成焦急道: “老宋那边咱们是以武功破河内,他好赖还能搞到些土地,诸城设卫。” “这到了我这,是一点地都没有,咱不能天天就住在城外校场里面吧.” “那我这卫军中郎将,和那些校尉司马什么的,不是没一点区别了吗?” 虽然侯成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地位和面子问题,但是苏曜也从中发现了问题的严峻性。 “侯将军莫急,土地之事,本将军自有计较。”苏曜沉声道,心中已开始盘算对策。 他深知,若不能妥善解决屯田问题,不仅军制改革难以推行,还会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影响河东乃至整个司隶地区的稳定和后续的计划安排。 于是乎,第二天一早,苏曜便召集随行文武与当地官吏,宣布了三件事情。 其一,便是尽快对西岸白波军发起最后的总攻,收复失地,夺回领土,做大蛋糕。 其二,则是命卫觊负责清查两河地区的田亩,丈量土地,摸排治下土地产权与人口信息,登记造册,扩充税基,以配合日后土改的施行。 最后,便是让锦衣卫出动,严查当地世家豪强不法事,重拳出击,展开严打行动,以合理化手段收回那些被世家豪强们控制的土地,将其用于卫所军屯与百姓耕种。 随着苏曜的命令下达,这新收的河东与河内两郡顿时掀起了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也拉开了苏曜与当地世家们决战的序幕。 (本章完) 第780章 苏曜引蛇出洞,涑水河上激斗(6K合章) 第780章 苏曜引蛇出洞,涑水河上激斗(6k合章) “绝户计,这才是真真正正的绝户之计啊!” “到底是哪个狗日的谋士给大将军出的如此毒计?” “卫兄,这就是你们投的好人啊。” “莫非你就只顾自己升官发财,不顾子孙后世之事吗?” 河东顶流世家的聚会上,卫、范、杨、裴等世家大族的领袖们齐聚一堂,卫觊更是受到了直接的围攻与诘难。 原因嘛,也很简单,随着苏曜的命令下达,河东郡和河内郡迅速行动起来,一场针对世家豪强的风暴席卷而来。 卫觊作为大将军府属吏,因献城有功又是本地世家代表,因此他被委以重任,负责清查两河地区的田亩和逃丁隐户之事。 毫无疑问,这是个非常得罪人的任务。 但是卫觊依然干的是兢兢业业。 他很清楚,田地与人口乃是国家的根基,这项任务的重要性,不仅关乎到朝廷的税收,更关系到后续军屯和民屯的推行。 于是乎,卫觊迅速组织起一支由亲信族丁和本地官吏以及锦衣卫共同组成的清查队伍,开始挨家挨户地进行土地丈量和登记,他们手持测量工具,仔细记录着每一块土地的面积、位置和所有者信息。 不过理所当然的,这项工作进展得并不顺利。 许多世家豪强们对清查行动持抵触态度,他们或隐瞒土地面积,或谎报土地用途,甚至有些人还试图阻挠清查队伍的工作。 然而,苏曜自然对此早有准备。 他利用锦衣卫的力量,对那些不配合清查的世家豪强进行严厉打击,一时间,不少世家子弟被逮捕,家产被抄没,土地被充公。 这一系列的严厉措施让世家豪强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他们开始意识到,苏曜并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要对他们动手了。 与此同时,锦衣卫在王凌的带领下,也展开了对世家豪强的严打行动。 他们深入乡间,搜集证据,对那些欺压百姓、横行霸道的世家子弟进行严厉惩处。 一时间,河东郡和河内郡的街头巷尾都传遍了锦衣卫的威名。 那些曾经嚣张跋扈的世家子弟们如今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触犯了朝廷的法度。 王凌深知,严打行动不仅要打击世家豪强的嚣张气焰,更要震慑那些潜在的反抗者。 他亲自带队,深入世家豪强的老巢,将那些罪大恶极的罪魁祸首一一捉拿归案。 在他的努力下,不少世家豪强被绳之以法,他们的家产被充公,土地被分配给无地的百姓耕种。 这一系列的行动让百姓们拍手称快,也让世家豪强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不过,这一切自然引起了世家们极端的反对,于是乎那些一向各怀鬼胎的人逐渐统一行动起来。 这一次,虽然是那李家公子带头煽动,但很快各大家族都统一了认识。 他们没想到苏曜的行动竟然如此决绝与果断,而且直击本源,左手以科举取士打破他们垄断察举的选官通道,右手更是直接从土地下手,瓦解他们的经济基础。 这要是再不作出有力的回应,那么他们也就不配自诩当地名族了。 六月中,河中安邑,城外校场。 “大将军,当知凡事有度,过犹不及的道理啊。” 在见到前来的苏曜与司马朗后,卫觊终于忍不住谏言道。 “听伯觎的意思,莫非你对最近世家们的反常行动有所知情?”苏曜眼中精光一闪。 “大将军言重了。” 卫觊赶忙摇头否认: “我卫氏力主献城,如今被河东世家抵制,我如何能得知情况。” “下官不过是有些许猜测,但想来大差不差便是。” “哦?那你有何猜想,且说来让本将军参详参详。” 苏曜微微一笑,目光锐利地盯着卫觊,心中暗自盘算着对方的反应。 卫氏作为河东首屈一指的世家,虽然因为本次投诚而被其他世家有所孤立,但其毕竟树大根深,苏曜根本不信卫觊会对这次风波毫不知情。 卫觊顿了顿,深吸口气说: “大将军诛董讨逆,威震天下,各地诸侯与世家们必心生忌惮,轻易不敢轻易与大将军为敌。” “然则您此次改革却过于激进。” “尤其土改之策,清丈田亩,清查逃丁隐户等直接触动了本地世家的根本利益。” “而且,锦衣卫行事过激,大将军又嫉恶如仇,凡有不平事动辄重典严惩,被抄家斩首者不计其数,这如何能不让人惊惧反弹?” “故而,当地世家豪强为保自家家业与性命,必会不惜代价的抵制与反对。” “眼下他们突然抱团行动,共同进退怕只是个开始,往后若是咱们行动不加收敛,只怕他们还会有更大的动作。” “更大的动作?”苏曜眼睛微微一眯,略有兴奋道,“莫非他们要造反?” 卫觊闻言,心中一惊,连忙摆手解释道:“大将军莫要误会,我并非说他们真要造反,但联合起来抵制朝廷的政策,甚至暗中勾结诸侯,给大将军制造麻烦,却是极有可能的。” “哦?”苏曜眉头微挑,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那依伯觎之见,他们接下来会如何行动?” 卫觊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大将军如今兵锋正盛,他们自然不敢轻易与朝廷为敌。” “但河东、河内两郡身处中原与并州连接之要冲,若他们暗中联络白波军余孽,或者勾结其他对大将军不满的势力,在关键时刻切断大将军的粮道,那大将军的大军便会陷入困境。” “依下官之间,眼下大将军不若暂缓清田一事,将精力放于白波贼身上。” “目前白波贼还占据我河东半壁疆土,只要拿下白波贼,就会有大量无主之地。” “届时军屯难题自然迎刃而解,没必要和本地世家磕的头破血流啊。” 苏曜闻言,略作沉吟,卫觊的发言没有出乎他意料之外。 “伯觎所言有理。”苏曜沉声道,“白波贼确实是我军目前急需解决的问题,不过,土地清查之事亦不能就此搁置。” “土地与人口乃是一国之根基,如今马腾自关外而来,意欲染指我并州,而其他诸侯亦是虎视眈眈,随时可能掀起波澜。” “若不能尽快解决河东与河内的隐患,稳固后方,本将军又如何能安心北上迎敌?” 卫觊闻言,心中暗自佩服苏曜的远见卓识。他深知,苏曜所言句句在理,若是不能尽快解决内忧,外患必将接踵而至。 “大将军所言极是,是下官短视了。”卫觊拱手道,“不过,大将军既已决定继续推行土改,那下官斗胆进言,还望大将军能稍作调整,以缓和与世家之间的关系。” 苏曜微微一笑,道:“伯觎有何良策,但说无妨。” 卫觊沉吟片刻,道:“大将军可设立一个缓冲期,给世家们一些时间来适应新的政策,同时对于那些积极配合朝廷的世家,大将军可给予一定的奖励和优待,以示鼓励。” “此外,大将军还可派遣使者前往各地,向那些对朝廷心怀不满的诸侯和世家解释政策,争取他们的理解和支持。” 苏曜闻言,默默点头。 他知道,卫觊的计策虽然不能直接解决问题,但却能在一定程度上缓和矛盾,为他的政策推行争取更多的时间和空间。 “伯觎此计甚妙,本将军即刻便命人去办。”苏曜点头道,“不过,对于那些冥顽不灵、公然抵制朝廷政策的世家,本将军也绝不会手软。” 卫觊闻言,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他深知苏曜的性格,这位大将军虽然年轻,但手段却极为果断,对于那些敢于挑战他权威的人,他绝不会心慈手软。 “大将军英明。”卫觊拱手道,“那下官便继续负责清查田亩之事,定当竭尽全力,为大将军分忧解难。” 苏曜微微点头,道:“伯觎辛苦了。待本将军平定白波贼后,定当论功行赏。” 说罢,苏曜便与司马朗一同离开了校场,安排司马朗去负责进行安抚一事。 司马朗乃河内名士,颇有人望,由他出面能解决不少麻烦问题。 然而,苏曜很清楚,这种计策不过是拖延问题,并不能根治矛盾。 安邑郡守府中。 当只有王凌与关张等亲信使,苏曜立刻换上了另一幅表情: “恩威并施,首重在威!” “若无雷霆之威,盲目施恩在宵小眼中只会被视为懦弱之举。” “故而,在伯达等人行安抚之策的时候,我等也当行霹雳手段,绝不妥协,狠狠的震慑那些世家宵小。” “咱们必须要以雷霆手段,让那些世家知道朝廷的威严与决心,让敢于对抗者付出血的代价!” 苏曜的目光坚定而冷冽,他的声音在郡守府中回荡,让在场的众人都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即便是最近权势正盛,见多了大场面的王凌都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敢问大将军,我等该如何行事?” “眼下那些世家们暗中对抗,明面上不给咱们任何理由。” “要不末将先去把人拿了,然后再找证据?” “直接动手虽可震慑一时,但终究非长久之计。”苏曜微微摇头,目光深邃地扫过众人,“我们需要的,是一个能让他们彻底臣服的机会。” 王凌闻言,眉头微皱,思索片刻后说道:“大将军的意思是,引蛇出洞?” 苏曜微微一笑,点头赞道:“彦云果然聪慧过人。不错,我们就是要引蛇出洞,让那些世家们自己露出马脚。” “可是,大将军,这该如何操作呢?”张飞挠了挠头,一脸疑惑地问道。 苏曜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我们可以先从白波贼入手。” “白波贼?”众人闻言,皆是一愣。 苏曜解释道:“白波军虽然如今元气大伤,但他们余孽尚存,而且与这些河东世家有这些不干不净的关系。” “只要拿下白波贼,他们之前的联系就必然会暴露,足够狠狠惩戒一帮子不老实的世家豪强。” “而同时,失去了白波贼的奥援,他们的希望就只能放在勾结马腾和其他诸侯身上。”“只要保持压力,他们就一定会犯错。” “彦云你的任务就是加派锦衣卫人手,给我紧紧的盯住那些世家,严查他们的通信往来,不放过任何线索。” “这次能不能抓住他们的马脚就都看你们的人机不机灵了,完成这个任务,你可有信心?” “放心吧,大将军!” 王凌拱了拱手,兴冲冲的领命。 最近几日,他的锦衣卫都快闲出了鸟来。 现在听了苏曜的安排,他是大为兴奋: “我就不信,那么多世家,他们就都能老老实实的,等着咱们瓦解他们的势力。” “好!”苏曜笑着点头,“我们这里也会给你制造机会,配合行动。” 说罢,苏曜又将目光转向关羽、张飞还有侯成等将领: “整军已有多日,现在是时候解决白波贼的问题了。” “我要在三日之内,大军开拔,渡过涑水,直捣白波老巢。” “诸位可还有什么问题?” 问题? 没错,苏曜在这里放了白波又近半个月,自然不是他忘了白波贼,而是由于白波贼烧了渡船后,苏曜大军无船渡河而已。 故而,在拿下安邑,一边整顿本地内政的时候,苏曜再次安排关羽负责打造渡船,为最后的决战做好准备工作。 如今,显然一切已准备就绪,双管齐下的到了: “大将军放心,渡船已全部就位,我等整装待发,只待大将军一声令下!”关羽拱手说道,声音坚定有力。 苏曜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光中闪烁着决绝与冷冽:“好,那就这么定了。” “三日后,大军开拔,直取白波贼老巢!” 随着苏曜的一声令下,整个郡守府内顿时充满了肃杀之气,关羽、张飞等将领纷纷领命,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即将到来的决战。 三日后,晨光初破,涑水河畔,苏曜率领着大军整装待发。 苏曜麾下三千精骑与两千步卒战兵云集于河畔东侧,他们铠甲鲜明,战马嘶鸣,气势如虹。 “出发!”苏曜一声令下,大军浩浩荡荡地踏上了渡船,向着涑水对岸的白波贼老巢进发。 渡河过程中,苏曜站在船头,目光如炬,凝视着对岸那片被白波贼占据的土地。 对岸驻防的上万白波贼们显然也察觉到了苏曜大军的动向,他们纷纷拿起武器,严阵以待。 然而,面对苏曜那如狼似虎的精锐之师,他们的心中却充满了恐惧与不安。 “不要害怕!” 战马之上,大将胡才举着大刀,鼓舞队伍士气: “大将军苏曜虽然勇猛,但他毕竟只有五千兵马,又是渡河而来。” “上次,咱们被半渡而击,措手不及。” “这次,攻守之势异也,我等占据地利,以逸待劳,焉有失败之理?” 胡才的鼓舞声在战阵中回荡,试图激发白波军将士们的斗志。然而,尽管他声音洪亮,但众将士的心中却难掩恐惧与不安。 上一次与苏曜的交锋,白波军惨败而归,那血腥的场面至今仍历历在目。 如今,苏曜再次率军来袭,而且看起来准备更加充分,这让白波军将士们心中不由打鼓。 对此,负责守河的胡才心知肚明,所以他并不准备等苏曜过河之后才发起反击,而是直接在苏曜大军先头部队渡河时就率先发动了水师袭击。 水师,没错。 白波军起于白波谷,众十余万,能够快速肆虐河东,甚至将触手伸向太原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们掌控了河水之利。 白波军中,有相当一部分人都是精通水性,善于驾船的水贼出身。 在占据河东之后,他们便利用当地丰富的水资源,组建起了一支规模不小的水师,以包括涑水在内的众多为依托,对朝廷的军队形成了极大的威胁。 王邑之所以只能龟缩于安邑,失去了对涑水的控制也是其中一个重大的原因。 因此,如今在面对苏曜大军的渡河之举时,胡才立刻决定利用这支水师,给苏曜一个迎头痛击。 “传令下去,水师出击,给我狠狠地打!”胡才一声令下,声音在河畔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随着他的命令,白波军的水师迅速行动起来。一艘艘战船如离弦之箭般驶向河中,船上的白波军将士们手持长矛、弓箭,气势汹汹地冲向苏曜的渡船。 “不好,有敌袭!” 苏曜的渡船上,一名哨兵突然大喊起来,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惊恐。 苏曜闻言,眉头微皱,目光迅速扫向河中,只见上百艘战船正朝着他们的渡船驶来,船上的白波军将士们正张弓搭箭,准备射击。 “哦,竟然还有水军?” 苏曜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抹寒芒。 他深知,这种时候绝不能退缩,否则就会让白波军士气大振,给自己带来更大的麻烦。 “传令下去,所有渡船加速前进,务必在最短时间内渡过涑水!” 随着苏曜的命令下达,渡船上的将士们纷纷加速划船,试图尽快渡过涑水。 然而,白波军的水师却不会让他们轻易得逞。 “放箭!放箭!” 水师头目程玉,一声令下,白波军的水师便开始一轮抵近射击。 一时间,箭矢如雨点般射向苏曜的渡船,船上的将士们纷纷举起盾牌,抵挡箭矢的攻击。 “大将军,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关羽眯着眼睛,当即请战: “末将愿率军拦截,为大将军渡河争取时间。” 在刚刚那一轮攻击中,擅长水战的关羽已经心中有数。 这股水贼不是那些仓促组织起来的等闲之辈,若是放任不管,渡河大军必会遭受严重损失。 为今之计,只有分出一部分兵力,拖延并且驱散敌船才可。 这一点,苏曜自然也看出来了,不过: “我来!” 苏曜大喝一声,弯弓搭箭,恍如战神,气势凛然。 说话的功夫,箭矢如流星般划破长空,精准的穿透了一名白波军士兵的咽喉,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啊!”那名士兵惨叫一声,身体向后仰倒,落入河中,激起一片水。 这一箭,不仅展现了苏曜惊人的箭术,更极大地震慑了白波军的水师。 “大将军神箭!” “大将军威武!” 苏曜的将士们纷纷高呼,士气大振。 “快,快分散开来!” 程玉脸色大变的呐喊: “神箭手不过只有一个,他还能把咱们全杀了不成?” “保持压力,继续进攻——斩杀敌军大将者,赏金万钱!” 程玉深知,苏曜的箭术非同小可,但他对自己麾下的水师兄弟们显然更有信心。 朝廷的大军陆战勇猛,但水上显然都是一帮废物。 只要他们全军压上,跳帮混战,那些晕头转向的朝廷精兵就会想猪羊一样被他们砍杀殆尽。 这一点,他们之前已经无数次在对阵河东军的时候做到过了。 现在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看嘛,朝廷大军根本不敢和他们纠缠迎战,而是闷着脑袋朝对岸划船。 这不就是自知不是对手嘛。 顶着稀疏的箭雨,程玉兴奋的下令全军出击。 然而很快的,他就发现了情况有一点点不对劲。 朝廷的渡河大军是没有理他。 但是有一个人却杀了过来。 “飞,飞起来了??!” 就在白波军众将士的惊呼声中,一身红袍的苏曜骑着战马腾空而起,在耀目的阳光下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咚的一声砸到了他们的战船上: “哈哈哈!” “本大爷来也——杂鱼去死!” 涑水河上,掉下了一大片人的眼珠。 苏曜的突然降临,如同一道红色的闪电,瞬间在白波军的水师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他的战马在船板上稳稳落地,马蹄溅起一片片木屑,紧接着,在船上众人反应过来前,他就手持陌刀,掀起了一阵不可抵挡的血雨腥风. (本章完) 第781章 苏曜身为连战连捷,白波宵小一败涂地(5K4) 第781章 苏曜身为连战连捷,白波宵小一败涂地(5k4) 涑水河上,血雨腥风。 “妈呀!” “妖怪,妖怪!” “别过来,你别过来啊!!!” 苏曜的突然降临,让白波军的水师彻底陷入了混乱。 摇曳的战船上,苏曜骑乘战马,如履平地一般在那狭窄的船板上灵活穿梭,那马蹄声如雷贯耳,每一次践踏都伴随着白波军士兵的惨叫和鲜血的飞溅。 苏曜手持陌刀,左右挥舞横扫,如同一尊战神下凡,所到之处,无人能挡。 那些白波军的水手们,原本还仗着地利之便,试图抵挡苏曜的攻势,但此刻却完全失去了方寸。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勇猛之人,更没想到世上竟有这如神话般一幕,苏曜骑乘“天马”杀入他们的战船之中的这一幕几乎瞬间就摧毁了他们的意志。 这绝非凡人之力。 而与之相比,在岸边和渡船上的苏曜军将士们,则爆发出了如雷般的欢呼: “大将军威武!” “大将军万岁!” “杀光这些反贼!” 他们的声音如潮水般汹涌澎湃,激励着苏曜更加奋勇杀敌。 苏曜在战船上左突右冲,陌刀挥舞间,鲜血四溅。 他的每一刀都精准无比,直取敌人的要害,那些白波军的士兵们在他面前就像待宰的羔羊,毫无还手之力。 “渠帅,不好了!那个大将军要杀过来了呀!” 白波军的旗舰上,兵士们惊慌失措,程玉更是看的胆战心惊。 就在他们的眼前,苏曜骑着战马,一船一船的扫荡,杀得自家部下们哭爹喊娘。 那些船上的白波战士们,没有一个是苏曜的对手。 他们不是被那巨大的陌刀轻松枭首,就是整个人被拦腰斩断。 起初,面对苏曜的进逼,战船上的兵士还会拼死抵抗一下,虽然最后是整船阵亡,但多少会减慢些苏曜的推进。 可是到后来,在那绝对的力量差距下,苏曜每跳上一条船,那船上兵士们就纷纷跳船逃跑,没有任何人敢生起对抗之心。 对于这种情况,身为白波军水师统领的程玉并没有听之任之。 在这关键时刻,他第一时间便下令之前分散开来的战船重新组成密集队形,所有人射出箭雨,誓要把那像跳蚤一样的苏曜射成个刺猬。 “渠帅英明!” “俺怎么就没想到呢?” “射,射死他!” “俺就不信了,这四面八方的箭雨射过去,他难道还能刀枪不入不成?” 程玉部下将士们纷纷响应,积极出击。 一艘艘的战船向苏曜逼近,他们射出密集的箭雨,想要在远距离战斗中终结那个魔鬼的杀戮。 最起码,也要减缓他的步伐吧? 程玉目光凝重的盯着那立马于船首的苏曜。 相比于心态积极的部下们,程玉对于是否能一举击杀苏曜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原因很简单,苏曜那一身闪亮的铠甲已经证明了,寻常的远程攻击根本无法伤害他分毫。 这个时代,受制于工艺与技术问题,弓箭的破甲能力相当有限。 除非直接命中面门等无防护的区域,否则其对重甲战士的杀伤力就是几可忽略不计。 故而,才会有那些身中数十上百箭却毫不退缩的猛将传说。 那不是因为他有刀枪不入的神功,而纯粹就是装甲精良罢了。 程玉,多少他也算是白波军的诸头目之一,在参与了洗劫河东武库的行动后,对汉军装备有着清醒认识。 大将军苏曜那一身亮的人晃眼的装备一看就非凡品,绝不是普通弓箭就能伤到的。 比起赌概率正好射中他眼睛或者膝盖什么的,程玉实际上真实的目标是苏曜胯下的战马! 那匹惊人,简直像传说再现般的飞天战马,毫无防护,在密集箭雨中不可能毫发无损。 只要射毙了那匹马,大将军难道还能穿着重甲游泳过来不成? 一身重甲的神将,掉进这湍急的水流里就是死路一条! “去死,去死吧!!!”程玉怒吼道。 近了,更近了。 密集的箭雨几乎成团一样,密不透风,自四面八方向苏曜包裹而去。 “来得好!” 船头的苏曜轻笑一声注视着那铺天盖地而来的箭雨,眼中满是兴奋之色。 他轻轻拍了拍胯下战马的脖颈,那马儿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决心,发出一声嘹亮的嘶鸣,浑身肌肉紧绷,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冲击。 苏曜手持陌刀,刀尖轻轻点地,身体微微下蹲,做出了一个蓄力的姿势。 就在箭雨即将临身的瞬间,苏曜人马一体,腾空而起。 半空中,苏曜俯身马背,挥舞陌刀,刀光闪烁,似有剑气一般,在身前锥形范围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 箭矢如雨点般袭来,但都被苏曜那精湛的刀法一一挡开,有的甚至被陌刀那锋利的刀刃直接斩断,化作两段。 “什么?!” “这怎么可能?!” 程玉瞪大了眼睛,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他没想到,苏曜竟然能够在空中如此灵活地挥舞陌刀,将密集的箭雨一一挡开,仿佛真的拥有了神力一般,不但骑手本人丝毫无损,战马在半空中也没受到一点伤害。 这一幕把那些白波军的将士们看得目瞪口呆,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过来了,要过来了!” “怎么办,渠帅咱们该怎么办?!” 程玉身边的亲信们抱着脑袋,手足无措,希望自家老大能给个力挽狂澜的计策。 然而,看着苏曜那如天神下凡般的身影,程玉颤抖着嘴巴却拿不出应对的方针。 想他坐拥堂堂百余战船的白波军渠帅,居然被那大将军一人一马在水上打翻? 这话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程玉根本就不可能相信。 但是既然见了,那么毫无疑问,该做的事情就只有一个: “跑,快跑!” “所有人都散开!” “给我远离那个妖怪!” “快踏马的给我撤退啊!” 话音一落,程玉扭头便跑,身先士卒的拿起船桨,喊着号子高呼让众人划船跑路,再也兴不起什么对抗的念头。 真是见踏马的鬼了,这已经不是正常的战斗了——回家,我要回家! 然而,为时已晚! 之前他们为了围杀苏曜,放出那密集的箭矢已经把战船开的过于靠近。 如今,在苏曜神威下舰队士气崩溃,一时间调头困难,很难一哄而散,拉开相互之间的距离。 于是乎,苏曜哈哈大笑着,对这些“举了白旗”,仓皇逃窜的小船们展开了血腥屠杀。 涑水之上,苏曜浑身浴血,骑乘战马,如跳棋般蹬蹬蹬的在一个个船只之间移动,很快的便杀到了程玉的旗舰之上。 咚—— 金色的阳光下,苏曜从天而降,陌刀在闪着寒光,直指程玉的咽喉,纵马奔腾而来。 程玉浑身一颤,噗通一声跪倒在甲板上: “大将军饶命啊!” “小人只是一时糊涂,委身于贼,求大将军开恩饶命,给小人一个洗心革” 程玉的声音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干脆的切割之声。 “噗嗤!” 陌刀如闪电般划过,程玉的头颅冲天而起,伴着狂涌的鲜血,打着转噗通一声的掉落在地,染红了旗舰的甲板。 而苏曜只是冷冷的扫了一眼那无头的尸体,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只有他胯下的扬起脖颈,发出一声长嘶,似乎在为胜利而欢呼. “渠帅死了!渠帅被杀了!” “完了,全都完了!” “饶命,大将军饶命呀!” 白波军的将士们见状,顿时陷入了更大的恐慌之中。 他们本就因为苏曜的勇猛而心生畏惧,如今见渠帅程玉被一刀斩杀,更是吓得魂飞魄散,纷纷弃船而逃,溃不成军。 就这样,白波军寄予厚望的水师突袭被他以一人之力碾碎。 苏曜单枪匹马,如飞一样撵着那些溃军舰船们追杀的一幕极大的震撼了涑水两岸的将士们。 “妈呀。” “怪物!” “这怎么打?” “不是人,根本就不是人啊!”河对岸,包括胡才在内,那些观战的白波军将士们全都看傻了眼睛。 而相对于他们,苏曜麾下的将士们则陷入了狂欢的情绪之中: “大将军威武!” “大将军无敌!” “大将军万岁!” 关张等人站在船头,看着苏曜大展神威,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豪情壮志。 这场战斗,大将军以一己之力,彻底摧毁了白波军的水师,这不仅彰显了他的勇猛与智慧,更是给大战开了个好头,先声夺人的拿下一波大分。 “登陆,登陆!” “全军出击,一举歼灭岸上的白波贼!” 群情激昂声中,关羽挥舞青龙偃月刀,遥指岸边列阵的胡才大军,替不在现场的苏曜下达了总攻的命令。 一时间,已抵达岸边的汉军渡船队伍立刻发起了抢滩登陆。 随着关羽的一声令下,汉军将士们如同汹涌的潮水般冲向河岸,他们呐喊着,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气势如虹。 白波军的将士们虽然人数众多,但在苏曜之前神勇的表现下,他们的士气已经跌落到谷底,面对汉军势如破竹的攻势,他们显得手足无措,阵脚大乱。 “稳住,都给我稳住!”胡才声嘶力竭地大喊着,试图稳住军心。 然而,此刻的白波军的战士们已经深陷绝望之中,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就在这样的情景下,双方队伍正式接战。 “放箭,快放箭!” “不要让他们靠过来!” 面对汉军的大举登陆,面对己方低迷的士气,胡才来不及思索太多,只得下令大军放箭,企图通过远程射击将汉军阻击在滩头。 然而,正如之前所说,弓箭并非是什么重火力。 为了保证抢滩的顺利,苏曜在编队时专门把最精锐,最能打的战士们集中在头一批的先锋队里。 不但关羽张飞身先士卒,战士们更是人人披甲,装备精良。 箭矢如雨点般射向汉军先锋队,然而,这些箭矢在精锐的汉军将士面前却显得如此无力。 汉军士兵们身披重甲,手持盾牌,步履矫健的一个个从渡船上跳下。 他们顶着箭雨,冲上滩头,很快就聚集起一个个龟甲方阵,在箭雨之中屹立不倒。 “冲锋,冲锋!” “把这些朝廷的走狗全部赶到河里去喂鱼!” 眼见远程攻击收效甚微,胡才不得已下令全军突击。 他虽然知道己方兵员质量不占优势,但他更清楚,绝不能让汉军轻易占据滩头。 现在,他还能依靠巨大的人数优势去强攻。 倘若拖得时间长了,等汉军大半都过了河,甚至那个魔神一样的大将军都赶来的时候,那他们就真的一点救都没有了。 不得不说,胡才的判断非常正确且理智。 但能如他这般冷静的人却不多。 面对他的命令,胡才麾下不少将领则是犹豫不前。 这便是贼兵的缺陷了。 出身绿林草莽的他们并没有正规军那般的士气和纪律。 顺风仗时还还说,大家最多为抢战利品闹些笑话,但是遇到逆风那可就难了。 现在没有一哄而散,都是胡才治军相对严明的结果了。 但是,这一幕还是把胡才看的血压高升: “你们怕什么?!” “那个姓苏的怪物又没过来!” “对面不过是和咱们一样,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的普通人。” “大家穿的装备也差不多,有什么不敢打的?” “现在就那千百号立足未稳的汉军你们都不敢冲,难道要等到他们全都集合了,然后大家再一刀一枪的比划吗?!” “上啊,赶快上!” “不听军令者,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砍了你!” 在胡才的威胁下,白波军将士们终于扭扭捏捏的发动了攻势。 他们挥舞大刀与盾牌,向着滩头汉军发起了仓促的冲锋。 坦率的说,他们这波攻势虽然有些杂乱无章,缺乏统一的指挥和协调,颇有些各自为战的意思,但是,左岸白波军人数依然有着巨大的优势。 只要进入白刃战,大家混战起来,那对付普通的汉军还是能打出相当的压迫和优势的。 然而,他们面对的这波人却并非寻常汉军。 “尔等土鸡瓦犬,也敢在我辈面前称雄?” 关羽冷笑一声,手中青龙偃月刀猛然一挥,一道寒光闪过,瞬间便斩断了一名冲在最前方的白波军士兵的大刀。 那士兵惨叫一声,还未反应过来,关羽的刀锋已经掠过他的脖颈,鲜血喷涌而出,身体颓然倒地。 关羽的这一击,如同信号一般,瞬间点燃了汉军将士们的斗志。他们纷纷呐喊着,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向白波军发起了猛烈的冲锋。 张飞更是身先士卒,他挥舞着丈八蛇矛,如狂风暴雨般冲击着敌阵。他的矛尖所过之处,敌人纷纷倒下,无人敢挡其锋。 “杀!”汉军将士们呐喊着,与白波军展开了殊死搏斗。 然而,白波军虽然人数众多,但士气低落,装备也参差不齐。面对汉军精锐的打击,他们很快便陷入了混乱之中。 “稳住,都给我稳住!”胡才见状大惊失色,他没想到汉军的战斗力竟然如此强悍。他声嘶力竭地大喊着,试图稳住军心,但此刻已经无济于事。 白波军将士们在汉军的猛攻下节节败退,阵脚大乱。他们互相踩踏,哭喊连天,完全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关羽和张飞则趁势追击,他们率领着精锐步兵,如猛虎下山般冲入敌阵。他们的刀法和矛法凌厉无比,每一击都伴随着敌人的惨叫和鲜血的飞溅。 在关羽和张飞的带领下,汉军将士们士气如虹,奋勇杀敌。他们很快就将白波军打得溃不成军,纷纷败退。 “渠帅,快撤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一名亲信将领焦急地喊道,他深知再这样下去,白波军必将全军覆没。 胡才闻言,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些溃败的将士们,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绝望。 “撤!快撤!”胡才终于下定了决心,他高声喊道,“全军撤退,撤退!” 然而,此时想要撤退已经为时已晚,汉军将士们乘胜追击,将白波军打得落流水。 那胡才在亲卫的保护下想要拼死突围,但汉军的包围圈却越收越紧。 在混战中,胡才已不分东西,好不容易,他看到眼前有一片敌军较少的区域,率领亲兵想要从那里突围逃走。 然而,当他杀过去后,却发现眼前站着个手持蛇矛的黑脸大汉。 “哈哈!” “小贼好眼力,撞到你爷爷手里来了。” 张飞大笑一声,提矛便刺。 胡才心中一紧,连忙挥刀抵挡,然而张飞的蛇矛却如同蛟龙出海,势不可挡。 “哇呀呀!” 胡才怒吼一声,拼尽全力与张飞交战,但无奈张飞力大无穷,武艺高强,没几个回合,胡才便渐渐不支。 “渠帅小心!” 亲卫们见状,纷纷冲上前来,想要助胡才一臂之力。 可是,汉军将士们却已如潮水般涌来,将白波军的亲卫们冲得七零八落。 那胡才眼见不妙,想要趁乱逃跑,张飞接着就是冷笑一声,矛尖一抖,直刺胡才的咽喉。 “啊!” 这是后发先中的一击,胡才躲闪不及,被张飞一矛刺中,鲜血狂涌而出。 在惨叫声中,胡才瞪着大眼,看着碧空如洗的苍天,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落得如此下场。 随即,张飞将蛇矛一抽,胡才的身体便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一命呜呼。 “渠帅死了!渠帅被杀了!” 白波军的将士们见状,顿时陷入了绝望之中。 对他们来说,胡才一死,白波军是群龙无首,这场战斗顿时已经没有任何胜算。 “快跑,快跑啊!” 剩余的白波军将士们纷纷扔下武器,四散而逃。 汉军将士们则乘胜追击,将逃兵们一一斩杀。 涑水河畔,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一战下来,白波军守河的水陆两部大军几乎全军覆没,只剩下那脚快的骑兵和些许残兵败将逃走。 他们有部分人逃回了营寨带回了这悲惨失败的消息,而更多的人,则就地化整为零,一哄而散,逃无所踪,再也不敢出来与大汉天兵为敌。 此役,汉军大胜。 (本章完) 第782章 苏曜大捷,众世家狗急跳墙 第782章 苏曜大捷,众世家狗急跳墙 傍晚,涑水西岸,白波军营地。 “大将军威武!” “大将军万岁!” 随着白波军的水陆大军被彻底击溃,这里已成一片欢乐的海洋。 汉军将士们欢呼雀跃,高声呐喊着,庆祝着这场酣畅淋漓的大胜。 夕阳的余晖倾撒在营地上,将这片曾经被白波军占据的土地镀上了一层橘红色光辉。。 营帐之间,汉军士兵们目光兴奋,贼兵万余大军一朝解体,这不但意味着他们向最终的胜利更进一步,最关键的是苏曜水战的发挥超乎了几乎所有人的预料。 “我说什么来着——大将军乃是天命之人,不但有仙家法术护体,还有那神兽坐骑!” “现在见到了吧,我之前说的句句属实,没有跟你们吓唬乱吹!” 欢庆的篝火边,一位之前亲身经历了苏曜在洛水之上,单骑突破董卓舰队战役的屯长一边喝着酒,一边大声的嚷嚷。 “当时我还只是个小兵头子,董贼的舰队可比今天白波的水贼厉害多了。” “但那又怎样呢?” “咱们大将军何许人也?” “单骑打水战,你们服是不服?!” “这不是天命之人,那还有谁是天命之人?” “服!我们服!” 周围的士兵们纷纷起哄,笑声与欢呼声交织在一起,将营地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他们围坐在篝火旁,眼中闪烁着对苏曜无尽的敬仰与崇拜。 “大将军那是真神人!” “屯长说得对,大将军简直就是神人下凡!” 一个年轻的士兵兴奋地喊道: “我之前就听说,大将军在并州时,就曾经单枪匹马,杀入匈奴大军,如入无人之境,斩将夺旗,那叫一个威风!” 士兵们你一言我一语,争相分享着自己听闻或亲身经历的苏曜英勇事迹。 这些新加入的战士们,在这一战立刻成为了苏曜最忠实的拥趸。 而苏曜本人对此自然乐见其成。 他没有参与进兵士们的狂欢,而是站在河边,望着那滔滔的河水,听着王凌汇报战后成果,准备继续推进下一步目标。 “恭贺大将军大捷!” 王凌一脸喜气的报说: “此役我军大获全胜,登陆部队以不足三千之兵力破贼兵万余之众,斩首两千余级,降卒六千八百余人,缴获战船八十,粮草辎重无数,更有金银器皿若干,皆是白波贼多年劫掠所得。” “此外,降卒中经查可编入军屯者就有四千余人,余者皆愿返乡务农。” 王凌展开竹简,火光映照下字迹如铁画银钩: “最后,咱们还在胡才帅帐之中找到了其与河东范氏等世家的往来书信,请大将军过目。” 苏曜接过扫了一眼,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河面倒映着残阳血色,吩咐道: “传令:金银充作军资,粮草半数赈济流民。”“降卒愿从军者,按比例分予各地卫所操练,而归田者,由伯觎(卫觊)先行登记造册,待来日拓地后分予荒地垦殖。” “至于那些书信,便作为证据,由你锦衣卫暂时封存,准备在日后清算世家不法之事时一并呈上。” 苏曜语气平静,眼中却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王凌领命而去,苏曜则继续站在河边,凝视着远方。 他深知,这一战的胜利只是开始,真正的挑战还在后面。 河东郡的世家豪强们虽然暂时被震慑,但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苏曜必须趁此机会,彻底摧毁他们的反抗力量,确保河东的稳定,为接下来的北伐之战做好准备。 与此同时,在河东郡的深处,那些世家大族的府邸中,气氛却异常凝重。 范氏府邸,书房内。 “什么?胡才和程玉都死了?!”范家家主范滂猛地站起身,瞪大了眼睛,满脸不敢置信。 “是的,家主。”一名下人战战兢兢地回答道,“大将军苏曜亲自率军渡河,以一己之力击溃了白波军的水师,然后在岸上又斩杀了胡才,大破敌军。” 范滂闻言,脸色变得惨白,他万万没想到,苏曜竟然如此勇猛,以一己之力就扭转了战局。 “这下可如何是好?”范滂喃喃自语,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他知道,苏曜此战大胜,必将更加坚定其推行改革的决心,而他们这些世家豪强们,也将面临更加严峻的打击。 “家主,我们必须想办法应对啊!”一名幕僚焦急地说道,“大将军如今兵锋正盛,若是我们再不采取行动,恐怕就来不及了。” 范滂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索着对策。 他深知,如今他们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拼死一搏。 “传令下去,立刻召集所有世家代表,共商大计!”范滂沉声道,“我们必须联合起来,共同对抗苏曜,否则我们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很快,河东郡的世家代表们纷纷赶到范氏府邸,齐聚一堂。 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焦虑和恐惧,显然都被苏曜的强势所震慑。 “各位,如今大将军苏曜大破白波军,兵锋正盛,我们该如何应对?”范滂率先开口说道,目光扫过众人。 “范兄所言极是。”裴氏家主裴茂站起身,沉声道,“大将军此次来势汹汹,显然是想要彻底摧毁我们的根基。我们必须联合起来,共同对抗他,否则我们都将沦为他的阶下囚。” “可是,我们该如何对抗他?”另一名世家代表问道,“大将军手握重兵,威震天下,我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哼,难道咱们就这么坐以待毙吗?” 范滂冷哼一声,目光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 “必须立刻联络各地诸侯,共同对抗苏曜!” “范兄所言有理。” 裴茂点头赞同道: “我们可以派遣使者前往冀州、幽州等地,联络韩馥、刘虞等诸侯,请他们协助马腾,共同出兵,与我等内外呼应。” “同时,我们还可以利用白波军的余孽,在河东郡内制造混乱,让苏曜首尾不能相顾。” “好,就这么办!”范滂一拍桌子,眼中闪烁着狠厉的光芒,“我们必须尽快行动起来,否则就来不及了。” (本章完) 第783章 法网恢恢,诸逆贼求神拜鬼 第783章 法网恢恢,诸逆贼求神拜鬼 且说河东郡的世家豪强们狗急跳墙,再次开始行动起来。 他们派遣使者前往各地,联络其他诸侯,共同对抗苏曜。 同时,他们还暗中煽动百姓,制造混乱,试图破坏苏曜的统治。 就这样,在苏曜此番大胜的推动下,沉寂已久的世家再次行动了起来。 而这一切,自然都没有逃过锦衣卫的眼睛。 得到苏曜命令的王凌从涑水回返安邑,坐镇郡府,严密监控世家们的行动,他深知这些世家豪强们虽然表面上暂时安分,但背地里却一直在暗中串联,图谋不轨。 这一次苏曜涑水大胜,正是他们露出马脚的时候。 而为了在苏曜率军西征时保证安邑城的稳定,王凌并没有马上出手抓捕这些可疑分子,而是在请命苏曜后,调动了侯成管辖的当地卫所驻兵,严防城中叛乱。 一时间,安邑城中,锦衣卫缇骑与卫所驻兵并肩行动,穿梭于大街小巷,对河东郡内的世家豪强展开了严密的监视与搜查。 “传令下去,所有锦衣卫缇骑和卫所驻兵,务必提高警惕,严密监视那些世家豪强的动向。”王凌沉声吩咐道,“一旦发现他们有任何异常举动,立刻采取行动,绝不留情!” 随着王凌的命令下达,锦衣卫和卫所驻兵们纷纷行动起来。 他们分成多个小组,分别负责监视不同的世家府邸。 缇骑们身着红衣,腰悬长刀,眼神锐利如鹰,时刻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他们隐藏在暗处,观察着世家府邸内的一举一动,一旦发现可疑情况,便立刻向王凌汇报。 而卫所驻兵们则负责在明处巡逻,维护城内的治安,防止世家豪强们趁机作乱。 在锦衣卫和卫所驻兵的严密监视下,河东郡的世家豪强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他们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苏曜的眼中钉、肉中刺,稍有不慎,便会遭到灭顶之灾。 然而,尽管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但这些世家豪强们却并没有放弃抵抗的念头。 他们深知,一旦苏曜彻底掌控了河东郡,他们的家业和权势都将化为乌有。 这时,深感压力山大的世家们再次出了一步昏棋,有人暗中联络诸侯还不够,竟然又派出快马行船,过涑水急送白波谷军情,企图求得白波贼的支持。 在书信中,那人详细讲述了河东情况以及他们的未来布置,言辞恳切,请求白波贼出兵相助,内外夹击,共同对抗苏曜的大军。 然而,他们万万没想到,这封密信却如同一张催命符,将他们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就在世家密使怀揣着信件,匆匆渡过涑水,准备前往白波谷求援的时候,一支锦衣卫的缇骑小队早已在暗中盯上了他。 这些缇骑们身着红衣,腰悬长刀,眼神锐利如鹰,他们如同幽灵般穿梭于密林与河岸之间,紧紧跟随着密使的踪迹。 密使一心只想着尽快将信件送到白波谷,根本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危险。 他一路疾行,终于在夜幕降临之前,来到了白波谷的入口。 然而,就在他准备进入山谷的时候,一支利箭突然划破夜空,直奔他而来。 密使猛地一惊,下意识地想要躲避,但已经来不及了。 利箭精准地射中了他的后心,他惨叫一声,扑倒在地,手中的信件也随之掉落在地。 “哼,想逃?没那么容易!” 随着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王凌率领着一队锦衣卫缇骑出现在了密使的身旁。 他冷冷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密使,然后弯腰捡起了那封掉落的信件。 “真是自寻死路。”王凌轻轻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以为这样就能逃过我们的监视吗?” 他拆开信件,快速浏览了一遍内容,然后冷笑一声,将信件递给身旁的缇骑队长。 “把这封信立刻送去前线,交给大将军。”王凌吩咐道,“同时,把这个人也带走,我要亲自审问他。” 缇骑队长领命而去,王凌则继续率领着队伍,在夜色中悄然返回了安邑城,连夜审讯此人。 不过密使虽然没有送到消息,但白波谷中的郭太倒也不是闭目塞听,对外界没有一点反应。 就在日前,苏曜大胜后的第三天,白波谷中就已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白波谷中,郭太与众将士陷入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随着首批溃兵的逃回,郭太自然也得知了前线己方凄惨失败的情况。 讲道理,官兵,尤其是那大将军苏曜带来的官兵能打,他是有所认知的。 因此,为了保卫涑水防线,他特意安排胡才带了一万四千余精兵,还有水师协助,以保万无一失。 更别提,自己之前撤退时还烧了官兵的渡船,他们这半个多月能打造的渡船数量有限,一次几百人的渡河,加上他水师干扰,根本不可能有任何问题。 然而,现实给了他狠狠一拳。 在溃兵的传闻中,那大将军苏曜简直如神祇一般可怕,一人一马就摧毁了他的水师。 如此战绩,把所有人抵抗的信心都击溃了。 “妖邪,此乃妖邪之人啊!”郭太握紧双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但那疼痛却仿佛无法唤醒他麻木的神经。 “渠帅,现在可不是震惊的时候啊!” 一名亲信将领焦急地说道: “胡将军已经完了,涑水防线也失守了,朝廷的大军渡河之后随时可能兵临城下,咱们必须得赶紧想办法应对啊!” 应对之策? 郭太撇了眼那些惶恐的士兵,又看了眼周围那些紧张兮兮的将领,心知生死存亡在此一举。 这位白波大帅深吸口气,然后猛然起身,腰间悬挂的太平道护符撞在案几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对妖邪之人,自当以我仙家道法擒之。” “来人,取我的七星法剑来。“郭太突然转身,道袍翻卷如黑云,“今夜子时,开血祭坛!“ 郭太的命令让周围的将领们面面相觑,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与惊愕。 “渠帅,这……这是何意?”一名亲信将领犹豫着问道,显然对郭太突如其来的决定感到困惑。 郭太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说道:“诸位,大将军苏曜非同小可,寻常手段已难以对付他。我观此人勇猛异常,非人力所能敌,必是妖邪附身。” “妖邪附身?!”将领们闻言,纷纷露出震惊之色。 郭太点了点头,继续道:“我曾听闻,世间有妖邪之人,能借天地之力,行非人之事。那苏曜能单骑破我水师,显然便是此等妖邪之辈。” “故而,我等需以仙家道法,方能克敌制胜。” 一名将领犹豫道:“渠帅,这……这仙家道法真的管用吗?咱们可都是凡人啊。” 郭太冷笑一声:“凡人又如何?仙家道法玄妙无比,只要我等虔诚祈祷,必能借得神力,诛杀妖邪。” 将领们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但见郭太态度坚决,也不敢再多言。 毕竟,如今局势危急,他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于是,众人纷纷领命,开始准备血祭坛所需的一切。 夜幕降临,白波寨中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在寨子中央的空地上,一座血祭坛已经搭建完毕。 祭坛上摆放着各种奇怪的符咒和法器,周围点燃着熊熊的火焰,将夜色映照得如同白昼。 更有三百童男童女被麻绳缚住,押在法阵中央,准备献祭。 在这些孩子的身周,是十二名头戴傩面的祭司,他们手持骨笛,在青石祭坛上踏着禹步。 郭太则立于中央,郭太身穿道袍,手持七星法剑,站在祭坛之上,神色庄重而肃穆。 “放血!” 随着血祭的开始,郭太深吸一口气,紧接着开始念动咒语,催动天地之力。 随着他的咒语声响起,祭坛上的火焰突然变得更加旺盛,仿佛有某种神秘的力量在涌动。 这一幕,看得围观的白波军将士们心神摇曳,叹为观止。 渠帅有神力庇佑,大将军苏曜必必不能挡其锋芒! 白波军将士们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信心,他们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纷纷高呼渠帅万岁,黄巾必胜云云。 这让那施法中的郭太心神大定。 他当然没有什么仙法,这不过是绝望之际他效仿天公将军,开坛设法,挽救军心的举措。 从结果上来看,效果还算不错。 本来因那些逃兵到来而濒临崩溃的士气得到了缓解,他也终于有了最后一份举城死守的底气。 他经营白波寨数年,即便大败后也依然有兵两万余人。 如果那些世家们之前信中所言无误,一场全天下的反苏行动马上就将到来。 自己只要能守住这最后的据点,那就依然还有逐鹿天下的资格! 抱着这份信念,郭太更加卖力的主持法事。 只见青铜鼎中浑浊的符水突然翻涌如沸,三百童子手腕同时绽开血痕。 郭太高举张角亲赐的七星法剑,剑身“岁在甲子“的铭文在血光中忽明忽暗。“黄天助我!“他嘶吼着踏过满地《太平经》残页,十二名傩面祭司的骨笛声刺破夜空。 如此一幕,让不少黄巾战士的思绪飘回了当年钜鹿城外,那天公将军想来正是如此这般请下九霄雷霆,大战朝廷大军。 就这样,在这血腥的献祭中,白波将士们的精神逐渐陷入了扭曲和疯狂,燃起了拼死一搏的勇气。 然而,同样就在这时,突然间一阵急促的脚步打断了法事: “报——!” “渠帅,不好了!朝廷的大军已经逼近城下,距离咱们不足十里之遥!” (本章完) 第784章 改旗易帜迎天兵 第784章 改旗易帜迎天兵 朝廷的大军来了? 闻报的郭太猛地睁开双眼,手中七星法剑微微颤抖: “你说什么?敌军这么快就到了?!” 那前来报信的斥候跪倒在地,浑身颤抖,声音中带着一丝惊恐: “渠帅,千真万确!朝廷的大军正急速逼近,看其架势,似乎是准备立即发动攻击!” “前面的守军都是吃干饭的吗?!” 在结束了仪式,回到大堂的郭太暴跳如雷,房间中的瓶瓶罐罐顿时被他摔的是噼里啪啦。 白波谷位于今山西襄汾永固乡,古临汾县界,与朝廷控制下的安邑城有相当长的距离。 虽然郭太命胡才死守涑水防线不假,但同时前方还有如闻喜、长修、绛县等诸多县城屏障,怎能如此快的就让官兵杀到老巢? 郭太的怒吼声在厅堂内回荡,震得那几个刚刚还在为法事而亢奋的亲信将领们纷纷低下了头,大气都不敢喘。 报信的小兵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他深知自己带来的消息对于白波军来说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但又不敢胡说八道,只能苦涩言道: “报告渠帅,那苏曜击破胡才将军后便一路追击,前线前线的那些县城们全都是望风而降啊!” 嘶—— 聚义堂中,响起了一阵吸气之声。 郭太紧握双拳,闭紧双眼,不得不无奈的接受了这个现实。 白波谷虽然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但一旦外围的防线全部落入敌手,他们就成了瓮中之鳖,再无退路可言。 他当然清楚这些县城的失守,对白波军来说意味着什么,但兵败如山倒往往说的就是这样的事情。 虽然他在白波谷的老巢中依然还聚有两万余战兵。 但是在声势上,涑水河之战的惨败几乎摧毁了他们的信心。 老家的嫡系部队无路可逃,他可以通过宗教仪式和厚加赏赐来提振士气。 可其他那些驻防在外的守备力量,他们本就多是些当日见他白波势大,趋炎附势而来的见风使舵之辈。 如今苏曜势强,他们马上又随风而倒。 能坚持到苏曜兵临城下才开城献降的已是难得忠勇之人,大把的守将则是被传檄而定。 更有甚者,朝廷檄文未至,就已经自行改旗易帜之人也不在少数。 绛县的伪县令程忠便是如此。 他本是河东本地豪强,在白波乱起时,率众归附,被郭太器重,授予统治绛县的资格。 那日,听闻苏曜大败胡才,涑水防线一日被破,朝廷大军挥师北上,他急的像那热锅上的蚂蚁。 本地郭太派来的赵县尉要求他配合行事,封锁县城,据城死守。 但程忠哪里愿意为郭太赴死? 赴死,没毛病。 如果说之前对于苏曜的厉害他还只停留在听说是个相当了不得的猛将上。 那如今涑水河畔的两战下来,程忠已深信昔日那些街头坊巷的传说。 自己手中不过千余乌合之众,又如何能抵挡那如狼似虎的朝廷大军? 于是,在焦虑与恐惧中,程忠做出了一个决定——投降。 他深知,只有投降,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和家族。 然而,投降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必须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向苏曜表达自己的诚意,否则一旦激怒了大将军,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而同时,城中这个赵县尉又是郭太嫡系,是太平道的狂热分子,必不会坐视他的投降。 于是乎,程忠很快便与自家亲信想出了一个稳妥的投降之策。他先是以商议防守策略的名义将赵县尉请来县衙。 然后在赵县尉到县衙开会的时候,暗藏族丁百余人于县衙,趁其不备发动偷袭,将赵县尉及其亲信一网打尽。 “程忠!” “你这个不忠不义的奸诈小人!” “居然敢背叛郭渠帅,背叛我太平道,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赵县尉被五大绑,愤怒地瞪着程忠,眼中满是仇恨与不甘。 “赵县尉,识时务者为俊杰!” 程忠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大将军苏曜威震天下,其势不可挡,尔等乱臣贼子,以卵击石,自寻死路莫要来拉某垫背。” 说罢,程忠一挥手,便示意手下将赵县尉拖出去砍头。 然后在苏曜大军还未到来之前,他便派亲信带着赵县尉的脑袋还有降表一封,出城迎候朝廷天兵了。 “恭喜大将军啊!” 城外,在见到献降的使者后,侯成兴高采烈的对苏曜说: “大将军天威赫赫,贼众望风而降,河东克复指日可待也!” 苏曜微微点头,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按捺着心中喜悦之情。 贼将献城,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苏曜很清楚,平定河东郡的关键在于瓦解白波军的势力,而白波军的势力又离不开那些依附于他们的各县守将与本地豪强。 如今,他在涑水两岸的接连大胜就像推倒了一枚多米诺骨牌一样,引发了一系列连锁的反应。 如程忠的投降,就意味着他可以兵不血刃的拿下绛县,进一步削弱白波军的势力,剪除其羽翼,以最小的代价彻底摧毁白波军阵营。 而像他这样的人如今可谓是不在少数。 就在苏曜系统的地图上,这涑水西岸,随着他大军的前进,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片又一片象征白波军统治的红色敌对区域被翠绿所浸染,纳入了他的统治。 不过,苏曜也不是无条件的就这么轻易的接受这些人的投降。 他很清楚,这些人都是些投机分子。 昨日他们背弃朝廷,今日他们又背叛白波,明日,只要时机和价码合适,他们未尝不会再背叛自己。 略有所思后,苏曜在接收绛县的时候,便没有给程忠什么好脸: “程忠,你可知罪?” 绛县城外,率众跪迎天兵的程忠听到苏曜的话语后顿时脊背生寒。 程忠浑身一颤,连忙磕头如捣蒜: “大将军饶命啊!” “小人只是一时糊涂,迫于无奈才投靠了那白波反贼,如今迷途知返,愿为朝廷效力,请您给我一个机会啊!” “你说是迫于无奈?” 苏曜冷笑一声: “可据我所知,你当日好像是杀官造反,主动率众投敌的吧?” “如此恶性,其罪当诛,你以为现在搞一个开城献降就能洗清罪孽?” “我就明白说了,就你这点人,开不开城,我都一样能轻松拿下,你明白的否?” (本章完) 第785章 君子小人各有用 第785章 君子小人各有用 “哎呦喂,大将军饶命啊!” “小的知道错了!” “小的必努力赎罪!” “您大人大量,饶了小的一命吧!” 绛县城外,程忠已顾不上什么大家风度,把脑袋磕的碰碰响,心中恐惧至极。 自己的罪过他当然知道,为此他才更加的恐惧。 程忠怎么都想不到,那堂堂大将军,竟然连他这点小事都清楚,这让他如何不害怕? 现在,程忠已经没有了任何投机发家的想法,只求能逃脱一死。 而眼见他如此模样,心知火候到了的苏曜对身边随从使了个眼色,顿时便有人上来扮起了白脸为程忠求情: “大将军,程忠虽有过错,但他能迷途知返,开城献降,也算有功于朝廷。” 侯成走上前来,拱手说道: “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一杀了之也是可惜。” “既然如此,大将军何不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呢?” 苏曜闻言,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在程忠身上扫过,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程忠见状,心中涌起一丝希望,连忙磕头道: “大将军,小人愿为朝廷、为大将军——肝脑涂地,戴罪立功,请大将军给小人一个机会啊!” “好,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苏曜微微点头,道: “你可知白波贼的老巢中,如今还有多少兵马,粮草储备如何?尔等白波贼子,可与河东世家有所勾结,你且一一道来再说。” 程忠闻言,心中暗自庆幸,连忙将自己所知的情报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苏曜。 据他所言,在连番大败后,郭太不敢再与苏曜为敌,敛兵聚谷,带着最后忠心于他的两万余白波嫡系退守回白波谷内。 白波谷乃是郭太起家之地,不但在险要之地有小型堡寨十余个,封锁要道,其谷中老巢白波堡更藏有大量辎重粮草以及他们抢掠得来金银珠宝。 至于郭太与那些世家们的联系,他则非常谨慎,不但亲自处理与那些豪门大家的事务,更专门在堡寨之中设一密室,保存与那些大世家和诸侯们往来勾结的信件和账册。 苏曜听完程忠的汇报,微微点头,冰冷的表情下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 显然,程忠提供的情报对于他接下来的行动非常有用。 几乎一瞬间的,苏曜系统地图上,在白波谷的战争迷雾就被驱散,主要任务目标和防守薄弱地点清晰可见。 这不但可以为他之后的突袭提供帮助,更关键的还是得到了那些世家们的有力罪证。 能盘踞河东数百年的那些世家大族,不得不说还是颇有些手段的。 他们根基深厚,有众多门生故吏,甚至动用江湖人士,甚少亲自出面,不会轻易留下把柄。 尤其是他们察觉自己成为目标了大将军的目标后,行动就更加变得谨慎。 之前,不管是从胡才的营地那里,还是说在安邑城他们设伏搜捕找到的信件,多是些出自学生门客,或者是破落寒门之手的信件,很难直接对那些顶级豪门定罪的证据。 而现在,从程忠的口中,苏曜终于得到了一个有力的线索。 信件可以由别人代劳传话,但是经济往来,却无法轻易假手于人。 那些世家大族与白波贼的勾结,不可能只停留在口头上的约定,必然会有实质性的利益交换。 而这些往来账目和信物,就是他们勾结的铁证。 苏曜捏了捏下巴,锁定了最新的任务目标后,又将目光转向了跪着的程忠: “你提供的信息虽然还尚待查证,不过姑且还算有用。” 程忠听了脸色一喜,正准备巴结两句,就听苏曜一个“但是!” “杀官造反毕竟是灭门的罪过,只凭这点功劳就想免罪,怕是难以服众。” “这,这” 程忠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心中的希望仿佛被一盆冷水浇灭。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苏曜,颤抖着声音说道: “大将军,您不是说给小人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吗?小人已经把所有知道的都告诉您了,您不能出尔反尔啊!” “什么叫出尔反尔?” 苏曜冷笑一声,目光如刀般锐利地盯着程忠: “本将军说话一向算话,但你的罪孽深重,只靠这动动嘴皮子就能免死,我又要如何向那些被人害死的官员和百姓交代?” 程忠心中一凉,他知道苏曜这是要拿他开刀,杀鸡儆猴了。他连忙磕头如捣蒜,声泪俱下地哀求道:“大将军,小人知道错了,小人愿意做牛做马,为大将军效力,求大将军开恩啊!”苏曜微微摇头,语气冰冷地说道: “你犯下的罪行,不是一句知错就能抵消的。” “不过嘛,本将军可以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只要你能做好,本将军不但可以考虑饶你一命,予以重用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程忠闻言瞪大了眼睛,他心情从未像今天这般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的要命。 当即,他也顾不上听苏曜要他干嘛了,忙不迭叩首,满嘴答应。 “你且莫急。” 苏曜慢慢道: “不知你可知道,我来河东后推行的改革,尤其是土地改革之事?” 苏曜的话让程忠听了一愣,但很快就回过神来。 确实,苏曜的土改之策在河东之地闹得沸沸扬扬,即便身处不同阵营,但他也早已有所耳闻。 而巧了,他本就是绛县当地豪强出身,而在接受了郭太的任命后,更是成为了绛县唯一的“土豪”。 通过利用白波军的势力,驱赶本地世家豪强,兼并土地,短短几年间,程家就将绛县近七成土地据为己有。 如今听了苏曜的话,他脸色惨白,哪里不知道苏曜的意思。 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他,想活命,先献土嘛。 这要换了别人,可能会有少许纠结,舍不得那些身外之物。 但是程忠,作为一个在乱世中白手起家的豪强,他非常清楚乱世之中强者为尊,没有了性命,再多的土地和财富也只是镜水月,毫无意义。 于是乎,他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表示愿意献出全部土地给苏曜,全力支持大将军的改革,以补偿罪孽,求饶过一命。 “我喜欢聪明人。” 对他的表态,苏曜满意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会有人监督你办理产权交接,等到一切顺利结束后,你就去卫伯觎那,协助他一起执行清丈田亩与人口普查一事。” “卫伯觎为人正直,又是本地世家出身,有些事情放不开,我希望你日后能和他取长补短,搞好河东郡的土地改革,你懂我意思吗?” 程忠听了一愣,然后立刻明白过来,大将军是准备用他当酷吏了。 这也是理所当然。 凡是改革,就必然会损害一部分人的利益。 而苏曜麾下,那些文人谋士,除了贾诩等寥寥数人外,都是些正人君子,文人名士,与世家、清流等关系颇深,相互之间利益纠葛太重。 这些人出谋划策或者正经办事自然是没有问题,但是一旦到这触及世家和文人利益的改革大事上,他们就肉眼可见的顾虑颇多,进展缓慢。 故而,苏曜其实一直都在考虑提拔一些与那些世家毫无干系的“尖兵”出来,勇于任事,大刀阔斧的去干。 锦衣卫便是苏曜这一思路下的产物。 但是,王凌毕竟缺乏经验,虽然忠诚可嘉,但是还带着份少年人的天真,很多事情还是会有所顾忌,颇为看重颜面。 而这程忠则不然,他的出身和经历简直就是个完美的酷吏人选。 程忠低着头,双拳紧握,心中情绪复杂难明。 一方面,他知道苏曜这番话说下来,他只要点点头,自己的命就算彻底保住了,甚至还将被委以重任,参与土地改革这一关乎河东未来的大事,这无疑是他翻身的机会。 但另一方面,他更清楚自己将背负怎样的骂名。 作为曾经的罪人,如今却要去执行那些得罪世家豪强的政策,他必将会成为众矢之的,可能会遭遇生命危险,更甚至,最坏的结果就是在他干完那些脏活后就被无情的抛弃 但是,即便这样,程忠也没有丝毫的犹豫,他明白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只能放手一搏。 于是,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沉声道:“大将军放心,小人定当竭尽全力,协助卫先生完成土地改革之事,绝不辜负大将军的厚望。” 苏曜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赞许。他深知,程忠虽然是个小人,但在这种关键时刻,却能发挥出不小的作用。 “好,那你就去做吧。”苏曜挥了挥手,示意程忠退下,“不过,你要记住,你的命是我给的,若敢有二心,我随时可取你性命。” 程忠浑身一颤,连忙磕头道:“大将军放心,小人绝不敢有二心,定当忠心耿耿,为大将军效力。” 说罢,程忠便起身匆匆离去,开始着手办理土地交接之事,他知道,自己能否活命,就看接下来的表现了。 而苏曜在解决了这个问题后没有再绛县过多停留,在进行了最后一次补给又分出部分兵士驻守县城,协助交接后,立刻发兵突袭,剑指白波谷。 他利用程忠解锁的地图,一个晚上便突袭拿下了关键的三处堡寨,打开通路,将大军闪电般的带到了白波贼的老巢门口。 “郭太小儿出来!” “苏曜在此,可有人敢与我一战?” (本章完) 第786章 苏曜势不可挡,白波全军覆没(合章5K8) 第786章 苏曜势不可挡,白波全军覆没(合章5k8) 清晨,白波寨外,汉军云集。 苏曜横槊立马的身影在城头守军眼中宛如天神。 白波堡依山而建的城墙高四丈许,但此刻守兵们握着长矛的手却在微微发抖。 面对苏曜在城下单枪匹马的邀战,城内上万白波军竟然无一人敢于上前。 这一幕,看的城墙上的郭太脸色铁青,后悔不迭。 坦白的说,这已经是苏曜的第二次邀战了。 就在天光刚刚亮起的时候,苏曜就曾发出过一次挑战。 那时,大抵是由于他之前开坛设法效果太好,竟然有人真的敢于出城迎战。 那是一个二十余岁的褚姓汉子,虽然脑袋一向不太灵光,但却孔武有力,而且还非常虔诚又勇敢。 这一次,面对苏曜的邀战,那褚壮士直接出列请战,自称在郭太祭祀时受到了老君指点,得神力加持,有刀枪不坏之金身,必能斩下苏曜的首级,为白波军立下大功。 而郭太也是鬼迷心窍,信了那人的邪,相信了他的鬼话,真以为自己得了天公将军真传,法力大成,有此奇效。 当即,郭太连忙欢天喜地的命人将其送出城去,与苏曜决一死战。 接下来,他就看到了极为荒唐的一幕。 那褚姓壮士出城之后,舞着大刀,口中念念有词,气势汹汹地冲向苏曜,尤其是他冲锋前还专门一把丢掉衣甲,赤裸上身仿佛真的得到了那金身加持,端的是信心十足。 结果,面对他的冲锋,苏曜是不闪不避,只在两人距离接近时随手那么一挥. “刀枪不入?就这??” 随着寒光闪过,苏曜的马槊直接穿透了褚壮士的心口,然后那么一挑。 紧接着那褚壮士便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整个人被击飞数丈,重重地摔在地上,口吐鲜血,当场毙命。 “妈呀!” “一合都走不过去?” “怎么会这个样子?!” 苏曜的秒杀一击让城墙上的白波军将士们看得目瞪口呆,心中的恐惧瞬间达到了顶点。 大汉朝时,封建迷信乃是社会主流风气,上至皇帝公卿,下至贩夫走卒,对于那些神鬼巫蛊之术往往深信不疑。 故而,对于苏曜之前的超人表现,虽然离了大谱,但是很多人在心里能够接受的。 区别无外乎是自家阵营者,往往以天命、仙法或星宿下凡之类来宣称,而敌对方则多是污蔑为妖邪、魔星、恶鬼云云。 总之,对这些迷信的人们来说,他们自有一套能够自圆其说的看法,来理解苏曜的存在。 也因此,在那褚姓壮士出阵前,白波军的众将士们,相当多人是真的相信,渠帅郭太请神得力,那姓苏的妖人将大祸临头。 结果,现实却如同残酷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他们的脸上。 那褚壮士的惨死,不仅让白波军的将士们心中的信仰瞬间崩塌,更让他们对苏曜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老君仙法都搞不定的妖魔到底是何方神圣?! “还有没有人来了?” “快来人与我一战!” “怎么办,渠帅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郭太站在城墙上,看着城下的苏曜心中充满恐惧,再也不敢有任何冒险之举。 他深知,如今的白波军已经陷入了绝境。涑水之战的惨败,不仅让白波军失去了大半的精锐,更让将士们的士气跌落到了谷底。 如今,面对苏曜这个仿佛不可战胜的敌人,他们心中除了恐惧,再无其他。 “传令下去,紧闭城门,无我将令任何人均不得擅自出战。” 郭太沉声命令: “同时,加强城内巡逻,防止敌军偷袭,所有人枕戈待旦,成败在此一举!” 看着忙碌领命的将士们,郭太的脸色阴沉如水,即便知道避战为人不齿且有损士气,但眼下他已别无选择,还是下令严防死守,企图依托城墙来延缓苏曜前进步伐,做最后的抵抗。 而见白波军闭门不出后,苏曜也不再跟他们废话,做最后的决战准备。 面对那被驻防兵士塞得满满当当的白波寨,这一次苏曜没有玩那些奇袭秘策之类,而是选择堂堂正正的攻城。 前期的准备工作已经做得足够到位,不管是削弱白波军的整体的力量,还是打击他们的士气,如今退守白波谷的郭太部已是困兽一头,根本无法与他麾下的精锐相提并论。 于是乎,苏曜在最后通过单挑邀战打击过白波军的士气之后,回身中军帅帐,命令关羽、张飞、侯成等人合围白波寨,务求毕其功于一役,全歼随着苏曜的一声令下,汉军大营顿时忙碌起来。 关羽、张飞等将领迅速集结部队,按照苏曜的部署,分别率领精锐步卒和骑兵,对白波寨形成了严密的包围圈。 依山而建的白波寨只有三面城墙,短短一日间便全部被汉军包围。 不敢出战的白波军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那数量只有不到自己三分之一的汉军们在城下耀武扬威,逐渐的缩小包围网,然后在城外就地取材,打造攻城器械。 时间一晃过去三日,那每日叫骂不绝的汉军今日终于当了回君子,不再骂战,而是决定以力服人。 白波寨外,战鼓雷动,喊杀声震天。 “这么快?!” “三天他们就做好了准备?” 郭太听到城外战鼓声,慌忙赶来城墙。 只见汉军们阵型严整,列成一个个方阵,每队都有数列肩扛爬梯的战士。 “就,就凭这简陋的装备就想拿下我白波寨?!” 郭太气极而笑。 他本以为汉军会做好充足的准备,然后在第一波进攻中给他制造巨大的危机,为此这三日来他没有睡一天好觉。 但是,他却没想到,眼前的汉军竟然如此胆大鲁莽,竟然想只靠爬梯就攻陷他的城池? 那爬梯可不是云梯,缺乏护盾保护,又没有什么绞车、抓钩等固定装置,全靠人力架设,非常容易被守军摧毁。 当然了,这爬梯也并非全是坏处,眼下能在三天造好供数千大军使用的速度,就是它最大的优点。 “报仇的时候到了!” 郭太心神大定,厉声下令: “传令下去,所有人做好准备,一旦敌军靠近城墙,就给我狠狠地打!” 白波军的守军们闻言,纷纷精神一振,他们握紧手中的武器,严阵以待,准备迎接汉军的进攻。 倘若真刀真枪的面对,他们或许会害怕汉军的攻势。 但只是全力破坏汉军爬梯,依托城墙远距离射击,这对他们自然不成任何问题。 于是乎,在郭太的命令下,白波众将士严阵以待,他们紧盯着城下越来越近的汉军队列,不少人心中甚至涌起一股莫名的嘲讽。 “骄兵必败!” “黄天当立!” 呐喊声中,白波将士们精神重新振奋起来。 然而,他们哪里知道,蚁附登城只是为了尽快收尾,真正的杀招自然在苏曜本身。 阳光下,只见奔跑中的队列突然出现了些许不一样的动静。 正门前,将要赶到城墙下的一队汉军兵士突然提前竖起了爬梯。 他们没有将其直接搭设在城墙上,而是在稍有些距离的地方将撑起了一个斜角,恰如一个跑道。 而早已准备好的苏曜也就趁此时机,手持陌刀,骑着战马奔腾而上,然后奋力一跃. “什么?!” “飞,飞上来了?!!” “糟了——敌袭,敌袭啊!” “本大爷来也!” 众目睽睽之下,苏曜赤色的身影如同闪电般划过天际,战马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地落在了白波寨的城墙上。他的出现,让城墙上的白波军将士们顿时惊慌失措,乱作一团。 “大将军威武!” “大将军无敌!” 城下的汉军将士们见状,纷纷欢呼雀跃,士气大振,而城上的白波军则登时丧胆,哀嚎哭喊声一片: “妈呀——别杀我!” “妖物,真的是妖物!” “快跑,快跑啊啊啊!” 面对苏曜闪亮的刀锋,墙上白波军顿时吓尿。 他们虽然在溃兵的口中听说了苏曜担任单骑大破他们的水师,骑乘天马横渡涑水之事。 但那终究是耳闻不如一见,这眼瞅着苏曜如天神下凡般登场,那真是比什么传闻都更加骇人。 本就在之前连番大败中军心动摇的白波兵士们这一下彻底崩溃了。 他们不敢直面苏曜的刀锋,纷纷选择弃械而逃。 一时间,本就不宽的城墙被逃命的兵士们挤得不堪其重,不少白波军将士甚至在混乱中被从城墙上推下,摔了个血肉模糊。 苏曜的到来,却如同一尊无敌的战神,彻底粉碎了他们的幻想。 “哈哈哈!” “杂鱼受死!” 白波军丢人现眼的模样让苏曜大笑出声,挥舞陌刀就开始了快乐的收割时间。 他一人一马,手持陌刀,在城墙上横冲直撞,手起刀落间无数白波贼被杀得是鲜血四溅,血肉横飞。 城墙上的白波军将士们被苏曜的勇猛所震慑,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敌人。 那些曾经自诩勇猛无畏的战士们,此刻在苏曜面前却如同待宰的羔羊,毫无还手之力。 “渠帅,快逃啊!”城墙之上,一名亲信将领惊恐地大喊着,试图拉走已经有些呆滞的郭太。 然而,郭太却仿佛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他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那个如魔神般的身影,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苏曜的每一次挥刀,都伴随着白波军将士们的惨叫和鲜血的飞溅。 那耀眼的刀光,仿佛能割裂一切,将白波军的防线撕得粉碎。 “不,不可能……” 郭太喃喃自语,他无法接受眼前的一切。 自己苦心经营的白波寨,竟然就这样被一个敌人轻易攻破? 这简直就像是一场噩梦! 然而,现实却如此残酷,容不得他有丝毫的幻想。 苏曜的身影在城墙上不断穿梭,所到之处,白波军将士们纷纷倒下。 他的刀法凌厉而精准,每一击都直指敌人的要害,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在苏曜的杀戮下,白波军的防线迅速崩溃,守军们四散奔逃,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这汉军还未发起全面登城,在郭太眼前,他整整一段的城墙就被苏曜单人单骑的速通清空。 “快跑吧渠帅,快跑吧!” 亲信苦劝郭太,然而郭太只能报以一阵苦笑。 跑?如今被三面合围的他又能跑到哪里去? 仿佛是回应郭太的想法,又似是呼应苏曜的进攻。 当苏曜在城墙上大展神威,杀得白波军溃不成军的时候,等在城墙下的汉军也纷纷有了动作。 “杀!” “杀贼!” “随我上啊!” 面对士气动摇的白波贼兵,汉军终于开始了登城作战。 首先是侯成所部,紧随苏曜脚步,在他肃清的城墙段开始攀登,接管城墙。 紧接着,关羽与张飞两人也同时发力,他们身先士卒的发动进攻,与白波贼争夺其他段城墙的控制。 关羽手持青龙偃月刀,身形矫健地跃上爬梯,他刀法凌厉,每一击都伴随着敌人的惨呼与哀嚎。 与此同时,张飞同样势不可挡,他挥舞着丈八蛇矛,如入无人之境,其矛尖所过之处,白波军将士纷纷倒下,鲜血染红了城墙。 在关羽和张飞的带领下,汉军将士们士气如虹,他们奋勇杀敌,与那些手忙脚乱的白波军展开了殊死搏斗。 白波军虽人数众多,但个体战力又远不如汉军精锐,加之士气低迷,在这全面进攻下几乎是一触即溃。 短短的,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在苏曜与众将领的带领下,汉军就士气如虹,将白波军三面城墙全部拿下。 在期间,郭太也不是没有做任何努力,他避开苏曜的方向拼死组织了一次突围。 只不过很可惜,他面对的是张飞的方向。 当他姗姗来迟率领亲兵赶到东门口的时候,张飞正好刚刚拿下了城门。 “贼将休走,吃俺老张一矛!” 张飞大喝一声,犹如晴天霹雳,震得城门附近的白波军将士们耳膜生疼。 郭太为了活命,奋勇上前迎战。 结果方才战了十个回合,他便自知不是对手,在亲兵的掩护下匆匆败走。 郭太在乱军中仓皇逃窜,被人流裹挟,在城中汉军的绞杀下步步后退。 他眼瞅着那些信赖依附自己的兵士们成片成片的投降,汉军的包围圈越来越小,退伍可退的他们最后被压迫到了紧贴山体的一角。 到了此时,他麾下上万大军只剩不足三千人在侧,与他一同负隅顽抗。 郭太站在那山脚下的最后一块空地上,四周是汉军如潮水般的包围,他的心沉到了谷底,曾经的白波军首领,此刻却像是一只被困在笼中的困兽,无力挣扎。 “渠帅,上山吧!”亲兵催促道。 白波谷后山虽然险峻,但并非是那不可翻越绝境。 他们当日选择在此地设宅,未尝没有一点留下后路,在朝廷大军进剿时可供四散逃命的想法。 就现在来说,已经有不少兵士涌入后山,逃之夭夭。 但是郭太却没有那样做。 “我郭太纵横一生,与天公将军出生入死,今功败垂成,焉有颜面再去苟且偷生?” “渠帅,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亲兵焦急地劝说道: “只要您还活着,我太平道就还有希望!” “这白波军不就是您昔日远走高飞,才能够成此大业的吗?” “一时挫折算得了什么,咱们从头来过便是啊!” 希望?? 郭太摇了摇头,环视四周,惨然一笑: “今时已非往日,太平大业不复昔日盛景,那姓苏的更不会给我等任何机会。” 郭太看得很清醒。 张角等人之所以能够轰轰烈烈的起事,短短时间内糜烂全国,重创大汉帝国统治,这除了王朝末年,帝国腐朽无能,百姓民不聊生外,最根本的原因还是朝廷没钱,无法维持一支精锐能战的常备兵力,这才给了他们一个那么大的空子。 而眼下,随着时间推移,不光是苏曜火速结束中央混乱,重整禁军,各州郡的地方政府也是纷纷募兵备战,填补了兵力缺口,各地的世家豪强也在收纳流民,置入庄园,令其为己所用。 现如今,郭太很清楚,就是他再次逃跑,也没有一个地方有权利真空,让他能够一呼百应,迅速拉起一支可堪一用的大军了。 因此,在这最后时刻,郭太没有选择再继续逃跑,而是毅然转身,决绝的向苏曜发起了挑战。 “大将军苏曜何在?” “白波军郭太在此,愿与你一决生死!” 郭太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带着一股决绝与悲壮。 他手持长剑,衣甲破损,但眼神中却燃烧着熊熊的斗志。 对于他这送上门来的挑战,苏曜自然不会拒绝。 “不错,有勇气。” “那么,本将军就成全你,送你最后一程。” 见苏曜出列,郭太没有再多少一句废话,他高坐马上,握剑拱手之后当即催马上前,直逼苏曜而去。 而苏曜同时也是身形一动,在战马长嘶之中,华为一道赤红的闪电,瞬间扑向了郭太。 两骑飞速接近,那战斗猝然爆发,然后又在血光中迅速结束。 郭太身为黄巾悍将,虽有与张飞战十余合的力量,但他显然不是苏曜对手。 且说在那电光火石间,郭太舍命相搏,拼死而战,欲展开速攻,但苏曜的进攻仍然是快上三分。 危急时刻,郭太战士的本能催动他行动,他变刺为斩,试图格挡苏曜的攻击。 但是不管是体力的消耗,还是装备的差距,他都无法与苏曜相提并论。 就在那刀剑相交的一瞬间,郭太的长剑就被陌刀斩断,整个人也被从肩膀斜切一刀。 战马交错而过,郭太则是被一刀两断,噗通噗通的跌落马下。 “渠帅?!” “渠帅啊啊啊!” 郭太的惨死,让周围的白波军将士们陷入了绝望与慌乱之中。 “渠帅死了!渠帅被杀了!”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领袖,那个曾经带领他们驰骋天下、威震河东的白波渠帅,就这样被苏曜一刀斩杀,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悲痛。 郭太的死,对白波军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他们的士气瞬间崩溃,原本就处于劣势的他们,此刻更是失去了战斗的理由。 支撑他们继续站在这里的,无非是恐惧于眼前汉军的屠刀而已。 而对于这些人,苏曜也没有赶尽杀绝,在这胜局已定的当下,给出了他们一个投降不杀的选择。 这一下,被围困的白波军将士们顿时如蒙大赦,纷纷放下武器,跪地投降。 至此,盘踞河东,为祸当地数年之久的白波势力在苏曜的打击下是全军覆没。 纵使有些许零星逃散之辈,也已不成气候,只需要安排本地卫所驻军做好治安剿匪工作即可。 于是乎,苏曜一边下令侯成继续处理后续收尾工作,一边兴冲冲的就带人直奔城中郭太的大宅。 那是城中最宏伟的一座建筑,墙高院深,楼阁众多。 在那里,不但白波军数年积蓄的财宝被搜出,堆了个满地满筐,郭太搜刮民间抓来的大小数十个美人也都衣衫不整的集中跪在了一旁。 不过这些自然不是苏曜的重点。 他只看一眼,便点了点头,匆匆走过: “账册在哪里?” “密室找到了吗?” “河东世家和白波贼勾结的证据,搜到了没有?” (本章完) 第787章 通天大案涉忠臣 第787章 通天大案涉忠臣 “大将军!” “密室,账册,全部都找到了,请您过目。” 苏曜刚进郭太大宅不久,锦衣卫的官兵们很快就带来了好消息。 在众人的引领下,苏曜来到了郭太保存机要往来的密室。 苏曜步入密室,昏暗的烛光摇曳,照亮了一室堆积如山的文书和账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与腐朽的气息,仿佛诉说着这里曾经的秘密与阴谋。 苏曜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后,紧接着快速的翻阅了一下桌案上的账册和文书。 紧接着他就惊讶的发现,这里不但记录着白波军与河东世家之间的勾结与利益交换,甚至还涉及了几个太原方面的世家豪强。 当日,白波军兵进太原,背后竟少不了那些内鬼的指引。 原来,按照他们的计划,白波军寇掠太原后将由那些内鬼收拾残局,顺势接管战乱后无主的土地。 白波军收获了兵员和财富,内鬼们得到了土地和劳力,真乃是双赢之计。 一如现今河东当地不少世家打的算盘。 “原来如此!” 苏曜冷哼一声: “我就说为什么河东都没了半壁之地,那安邑城中的不少世家看起来却全然不急收复失地。” “原来,有的人根本就没有损失,他们早就和这白波贼媾和在一起,甚至利用白波贼扩充自己的势力!” “他们竟然如此大胆?”关羽深吸口气。 “简直是无法无天!” 张飞也是义愤填膺: “如此勾结反贼,他们就不怕来日朝廷问罪吗?!” ——“当然不怕了!” 一声低沉的男声由远及近传来。 众人循声回头,见来人竟是之前投降的绛县县令,程忠。 “你倒是还挺快啊。”苏曜扬了扬眉毛。 程忠则是苦笑一声。 那能不快么? 都不用费心考虑,直接上交全部土地,不就是等人到了打个照面的事情。 与之相比,这里的事情则重要的多。 “世家豪族,乃是地方之根基,白波贼只要有心天下,那就不会全然得罪。” 程忠拱了拱手,解释道: “而朝廷之前的表现,就如一病入膏肓之人,令世人失望。” “如此时节,各地有识之士自然会另寻门庭,多面下注。” “白波贼事成,他们可以扩大势力,倘若白波贼失败,为了稳定地方统治,朝廷也不会贸然对他们动手。” “如此,有百利而无一害之事,他们如何不敢做的呢?” 程忠的话,让关张二人哑口无言。 这确实是河东本地少数世家豪强的普遍做法。 程忠本人,便是利用这个机会排除异己,扩大了自己的势力。 如他一般行事者,在这河东沦陷之地可谓不在少数。这个密室中记载的正是这些世家豪强与白波军勾结的铁证。 只不过,这个数量实在是些过于庞大了,牵连之广,让每一个看到名单的人都会头疼。 “公开这个名单,不但会在河东本地引发一场地震,甚至朝中之人也难以幸免。” 程忠的声音低沉而严肃,他的目光扫过密室中的众人,最后落在苏曜身上: “大将军,您确定要这么做吗?” 程忠的话让密室中的众人全部都陷入了沉默。 他们知道此人并非危言耸听。 郭太为人谨慎,留下的名单完整,证据清晰。 那一桩桩一件件,看的是让人触目惊心。 不但河东本地的卫、范、杨、裴等顶级世家一个不少,邻郡王氏的姓氏甚至也在那名单之上。 没错,就是当今朝堂上炙手可热的祁县王氏——御史大夫王允与锦衣卫指挥使王凌的本家。 “大将军!” 关羽突然出列,抱拳说道: “河东卫氏献城有功,大将军刚刚才予以嘉奖且不提,王氏更是自大将军出道以来就一直忠心追随,岂可因这贼酋的几封书信就妄下结论,寒了忠臣之心?” 关羽的话音刚落,张飞也连忙附和道:“是啊,大将军!俺老张虽然是个粗人,但也知道,不能仅凭这些书信就断定人家有罪啊!” 苏曜闻言,微微眯起眼睛,目光深邃地扫视着密室中的众人。 他当然明白关羽和张飞的担忧。 这份名单牵连甚广,一旦公开,不仅会在河东本地引发巨大的动荡,甚至可能波及整个朝廷,让那些一直忠心耿耿的臣子们也心生寒意。 然而,苏曜更清楚,这份名单的重要性。 它不仅仅是一份揭露世家豪强与白波军勾结的证据,更是一份能够彻底瓦解河东世家势力,巩固朝廷统治的利器。 如果不能妥善处理这份名单,那么河东的局势就永远无法真正稳定下来,自己的改革和北伐大计也将受到严重的阻碍。 老村长,你还真是会给我出难题啊。 沉默中,苏曜再次翻开了涉及王氏的信件。 那里,赫然出现的正是苏曜初始新手村村长,那个王家老族长的名字。 看到他们两人之间的通信,苏曜顿时心中是哑然一笑。 他想起自己当日担心新手村沦陷,小红儿被白波贼掳走,是一路速推与时间赛跑,痛击白波贼。 但实际上,显然没有自己的话,那个小村也不会灭亡。 老村长早就防着这一手,提前就与白波军暗通款曲,甚至还送了礼金,许诺帮助白波贼筹备粮草。 这顿时也算是给苏曜解了一惑,毕竟从真实历史上考虑,白波贼寇掠太原,但祁县王氏显然没有就此覆灭,反而在日后越加壮大,这显然离不开那老村长灵活道德底线的庇护。 只不过,由于苏曜的活跃,击碎了白波军北上的大计,这一世老村长与白波军的联系也就仅止于此了。 但是,错误就是错误。 自家人有通贼投敌的嫌疑,对于如今官居一品的王允和司掌锦衣卫的王凌显然不是好事。 要知道,这两人现在一个掌督查百官之权,另一个则主司侦缉审问之事,毫无疑问,公开这份文件,哪怕不会问罪牵连,但也会让他们多一个受人非议的污点。 接下来,该当如何抉择,处置这场大战中最大的收获,显然就是眼下的头等大事。 (本章完) 第788章 一鸣惊人郭奉孝 第788章 一鸣惊人郭奉孝 该如何处置这些证据? 密室幽暗的烛光中,程忠紧盯着苏曜的面庞。 作为死中求活,即将走上酷吏之路的程忠,他必须确认苏曜的想法与决心。 到底这位大将军所谓的改革和对世家们的手段是仅限于排除异己,只敢对那些在朝中无甚根基的新人下手,还是说他真的决心彻底瓦解世家势力,重塑朝廷的权威,即便涉及自己亲信和那位高权重者也在所不惜? 而果然,在面对这个牵连甚广,可能打击到自己身上的名单时,苏曜身边不少将领幕僚都劝他慎重行事,不要公开名单。 “大将军,这些信件上牵连世家豪强之广令人触目惊心,河东望姓可谓人人在列,一旦公开这份名单,必将引发整个河东郡的剧烈动荡。” “到时候,不仅河东局势难以稳定,还可能波及洛阳朝廷。” “一个弄不好,甚至还会引出大将军处事不当的非议,为眼下改革和战事平添变数。”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这些秘密永远埋葬。” 说话之人姓荀,名攸,字公达,是荀彧的堂侄。 在大将军何进秉政时,被征辟入京,及董卓乱政时荀攸任黄门侍郎,也曾积极策划密谋诛董一事。 虽然由于无兵无权,他没有实际参与最终的讨董决战,但其忠心可嘉,被荀彧等人推荐,入了苏曜大将军的幕府担任幕僚随军。 在王凌转职锦衣卫中郎将之后,荀攸则负责起了苏曜大军一路上的后勤与文案等工作。 此时,在见到了这些可能引发朝野大乱的密信后,他当即提议苏曜谨慎行事,最好是尘封此事,将其付之一炬,以安群臣之心。 荀攸的谏言,苏曜听了微微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 他的分析与建议无疑是非常中肯的,倘若是曹老板在必然会选择这个做法。 但是,他苏曜现在毕竟不是那刚打了官渡之战的曹操。 他深知,想要真正稳固朝廷的统治,就必须打破世家大族对地方的垄断,让朝廷的政令能够畅通无阻地传达到每一个角落。 而这份名单,正是他实现这一目标的关键,可以一举扫清盘踞在河东的顽疾。 苏曜的目光在密室中众人脸上扫过,最终停留在了荀攸身上,微微一笑道: “公达所言有理,这份名单一旦公开,确实可能引发河东乃至整个朝廷的动荡。” 荀攸闻言,心中一喜,以为苏曜会采纳自己的建议。 然而,苏曜接下来的话却让他脸色一变。 “但是,”苏曜话锋一转,语气坚定地说道,“我苏曜做事,从来不是畏首畏尾之辈。世家豪强,若不能为朝廷所用,反而成为国家的蛀虫,那留着他们又有何用?” “这份名单,乃是白波贼与河东世家勾结的铁证,若不能公之于众,如何彰显朝廷的威严与正义?” 荀攸闻言,心中一紧,连忙劝道: “大将军,还请三思啊!此事牵连甚广,一旦公开,恐怕会引起朝野动荡,对大将军的大业不利,那御史大夫王允” “我意已决,不必再劝——回师安邑后便公开罪证,搜捕世家,河东郡的天改变了!” 密室中的众人闻言,皆是一惊,没想到苏曜竟然如此决绝,搬出王家后依然不能阻止他的行动。 一时间,众人皆缄默不言,他们都知道苏曜的性子,一旦决定便几乎不可改变。 河东的天要变了。 大将军决心打击世家,哪怕这血溅到自己他也不会动摇。 这铁面无私的近乎有些冷酷无情了,未来怕是要人人自危了呀。 就在这时,突然间有一人打破了这令人牙酸的沉默: “下官有些想法,不知大将军可否听我一言?” 众人闻言一惊,这声音非常的年轻且陌生,他们纷纷循声望去,只见密室一角的桌案边,站着个清瘦俊朗的弱冠少年。 “郭奉孝?” 荀攸低呼一声,对这个一路沉默的同乡少年突然发声惊讶至极。 要知道,与他荀攸不同,郭嘉乃是苏曜自主征辟。 刚刚加冠便被一纸文书召来了大将军幕府。没人知道大将军是从哪里得知了这个颍川少年的名字的,但毫无疑问,他的破格征辟使得郭嘉一时间与王凌一同,以年少有为之名被世人热议为苏曜麾下的少年双壁。 不过,随着时间推移,这份热潮渐渐褪去,郭嘉也逐渐的被人遗忘在角落。 原因也很简单,都是少年双壁,但王凌那是什么人? 苏曜起家前追随的亲信,现在更贵为锦衣中郎将,宝马缇骑可谓锋芒毕露。 而郭嘉虽然也算少有才名吧,但入了大将军幕府后却没有表现出任何建树,整日里不是俯首文案,就是在酒肆流连,根本没得可比。 谁曾想,这个一直沉默的少年竟然在此刻突然发声,端的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郭奉孝,国家大事不可儿戏.” 荀攸出声想要劝阻,生怕这个少年是喝多了酒,脑子一热,搞个大活,把自己坑到里面。 结果,苏曜显然比他想象中的大度了很多,直接摆了摆手,让郭嘉继续发言: “无妨无妨。” “正所谓兼听则明偏听则暗,奉孝有什么想法直言便是。” “不过,如果你也是要劝我放过那些贼逆,那怕是要白费唇舌了。” 听了苏曜的话,郭嘉微微点头,从袖中摸出酒葫芦抿了一口,眼底泛起狡黠的光: “下官并非要劝大将军网开一面,而是想说——为何要我们亲自掀开这口棺材,让大将军来背这份恶名呢?“ 说罢,他的指尖轻轻划过案上密信,在“祁县王氏“四字上点了一点。 这时,密室里的烛火突然爆出一簇灯。 “哦?有点意思,你且细细道来。” 苏曜饶有兴趣地看着郭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郭嘉没有直说,而是踱步到荀攸身侧,拱手道: “若我记没错,昨日锦衣卫王中郎的密信中有报,安邑城中近来风声鹤唳,有商队自西门运入二十口樟木箱,经查内中十余口中装的都是洛阳新铸的连弩。” 荀攸闻言,眉头微皱,仔细回想了一下,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 两人同为大将军幕僚,处理文牍工作,王凌在安邑送来的每日密报已是惯例。 “安邑城中,局势日益紧张,如此之事近日多有发生,不过他们处事谨慎,送货点多在那无主的废弃旧宅,不知何人所设。” “故而,王中郎除了追查京师线索外,就只是加紧防控,暂时还不知何人所为。” 听了荀攸的话,苏曜点了点头,此事他也知道。 就在他在前方大战的时候,后方当然也没闲着。 那些世家们想要想要搞事的意图如此明显,也因此苏曜绝不可能轻易放过这些叛逆。 一念及此,苏曜目光一闪,看向郭嘉: “奉孝突然提及此事,莫非是有什么想法?” 郭嘉点头道:“大将军此次平定河东,对世家豪强展开了严厉的打击,河东卫氏虽然献城有功,但其他世家则是心怀惊惧,图谋不轨者自是不在少数。” “既然如此,大将军何不放出风声,在宣布此战大捷,白波覆灭的同时使人暗中泄露一点小小的天机” “让他们知道,我们已经拿到了这份可以置他们于死地的证据,而且很快就要发作。” 郭嘉说着就从桌案上拿出一卷的密信在手上晃了一晃,那上面写着的正是范氏族人的名讳。 “妙啊!“程忠突然击掌,“届时惶惶不可终日的世家定会铤而走险,狗急跳墙,大将军正好可以挥师移之!” 这时,关羽的丹凤眼也微微睁开:“不过白波贼已亡,他们准备也不甚充分,真的有胆敢于直面我等的百战之师吗?” 郭嘉顿时微微一笑:“所以咱们自然要给他们指条明路才好。” (本章完) 第789章 苏曜大捷震世家,安邑古城风云动(合章7K2) 第789章 苏曜大捷震世家,安邑古城风云动(合章7k2) 数日后,安邑城。 晨曦如纱,轻柔地披覆在这片古老大地之上。 城门在吱呀声中缓缓敞开,厚重的声响仿佛在唤醒这座仍带着几分睡意的城池。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骤然响起,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只见一骑快马风驰电掣般冲入城中,马上的信使挥舞着手中的战报,扯着嗓子高声呼喊: “大捷,大捷!” “大将军苏曜大破白波贼,阵斩贼首郭太,白波贼寇全军覆没,河东全境今已克复!” 这振奋人心的消息,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 安邑城的百姓们听闻此讯,刹那间沸腾起来。 “什么?!” “大将军又赢了?” 首先听闻此消息的是一位早起出门的老者,他在一愣之后顿时是热泪盈眶,声音颤抖地呐喊: “白波贼酋授首,咱们河东终于和平啦!” “是啊,太厉害了!” 紧接着附近的年轻人也握紧拳头,面色激动: “大将军,真神人也啊!” 随着这一骑捷报的到来,安邑城中,百姓纷纷苏醒,他们走出家门,在街头巷尾间奔走相告,喜悦如同春风般在人群中迅速蔓延。 孩子们嬉笑打闹着在人群中穿梭,清脆的笑声为这欢庆的氛围增添了一抹活泼的色彩;大人们则三五成群,激动地聚在一起,对苏曜的英勇和朝廷的胜利赞不绝口。 连那城中一向吝啬小气的商户们,这时也都纷纷打开自家的库房,拿出珍藏的美酒和精心准备的食物,满心欢喜地准备犒劳凯旋的将士们。 然而,就在这一片欢腾之中,各种流言蜚语也如隐秘的暗流,悄然在城中涌动。 特别是那些匆匆赶到街头打探消息的世家子弟们,此刻不少人是神色慌张地聚在一处,交头接耳,气氛紧张压抑。 “你们可曾听闻?”一个世家子弟神色惊恐,压低声音说道,“在那白波寨里,大将军搜出了咱们河东诸多世家与白波贼勾结的铁证。听闻不日就要回安邑,怕是一场大难即将降临呐!” “什么?这……这怎么可能?你可别诓我!”另一个世家子弟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我岂会骗你?我兄长就在大将军的讨伐军中当差,亲耳听到那些兵士所言。” 最先说话的世家子弟焦急地比划着,试图让众人相信: “而且不止是我兄长,据说好多兵士都看到了,那些文书罪证,一车车的从那贼酋的府邸中往外拉,根本就不避人,过不了几天就会跟着大军一起回安邑了。” “天呐!”有人忍不住惊呼出声,“这下可完了,完了完了!我家之前为求自保,也曾给那白波贼送过礼,如今岂不是大祸临头?” “慌什么!”一个世家子弟故作镇定,强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就你家那点家底,大将军岂会放在眼里?我听闻大将军公正仁义,只要咱们识时务,主动配合朝廷,如实交代,或许不会有太大的灾祸。” “公正仁义?”又一个声音带着一丝冷笑传来,“依我看,那苏曜分明是杀伐果断、心狠手辣之辈。难道你们都忘了河内王匡的下场吗?” 街巷之间,人们议论纷纷,恐惧与不安在人群中蔓延。 中小世家们人心惶惶,那些豪门望姓同样不遑多让。 此时,与城中热闹沸腾的景象相反,诸位世家豪门的府邸内就如死寂一般。 范氏家主范滂得知消息后,手中的茶盏应声而落,摔得粉碎,他却浑然不觉,窗外传来百姓们欢庆的声音,在他耳中却如同尖锐的讽刺。 自大将军苏曜涑水大胜,挺进白波谷后,他便再没睡过一个好觉,怕的就是听到如今这个消息。 范滂很清楚,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与郭太交往虽然隐秘,但是白波领地内,他范家仍有大片产业,需要白波贼照拂,特意留了族侄在那边打理,为白波贼贡献了不少收入的同时也接收了很多无主的产业。 如今大将军剿灭白波,更有传那要命的信息都落入了苏曜的手里,那他范家之前两面逢源的好事岂不是全都败露? “父亲大人,怎么办啊!” 范家长子满脸的焦急: “大将军苏曜听说是嫉恶如仇,眼里揉不得一点沙子,咱们范家这次怕不是要有那血光之灾了呀!” “慌什么!”范滂瞪了长子一眼,声音低沉而有力,“事已至此,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们必须尽快想办法应对,才能保住范家的基业。” 话虽如此,但他颤抖的手指却悄悄泄露了内心的不安。 外间风传的消息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刃,随时可能落下。 范滂沉吟片刻后便咬牙道:“去,把族中几位长老请来,再派人去联络裴氏、卫氏,看看他们有什么打算。” 范滂如此吩咐儿子,在他看来,世家之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唯有联合起来,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对此,裴家家主裴茂是深以为然。 说起勾结白波的罪过,他裴家比范家还尤有过之。 裴茂坐在书房中,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听到范滂的来意,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范兄,如今这局面,咱们确实是骑虎难下了。那苏曜可不是好糊弄的主,咱们之前的那些小动作,怕是瞒不过他的眼睛。” “裴兄所言极是。”范滂微微点头,眼中满是忧虑,“可如今我们该如何是好?难道真要坐以待毙,等着苏曜来收拾我们?” 裴茂站起身来,在书房中来回踱步,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突然停下脚步,目光中闪过一丝决绝:“既然如此,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我看,咱们不妨先发制人!” “先发制人?”范滂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裴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裴茂冷笑一声,道:“范兄,你想想,苏曜如今手握重兵,又有白波贼勾结的证据在手,他岂会轻易放过我们?与其等他来兴师问罪,不如我们主动出击,给他来个措手不及!” “主动出击?” 范滂听得是大吃一惊: “苏曜麾下皆是精锐之师,本人更是强的跟个怪物一样,岂是咱们这点家兵能对付的了的?” “通常来说是这样的。”裴茂冷笑一声,“但今时又有不同。” “哦?裴兄何意?” 范滂紧张询问,裴茂则压低了声音: “据最新消息,大将军苏曜其实已不在河东。” “什么?!” “大将军不在河东?” 河东卫氏府邸,书房内,卫觊脸色凝重的看着其族侄卫英,思索着一族的前程。 “是的叔父。” 卫英一脸焦急道: “比晨间大捷晚上一些,又有前线战报说是北方战火再起,西凉马腾席卷并州,直逼雁门,冀州牧韩馥也起兵响应,声势极大。” “故而,大将军决定暂缓庆功,直接带着那大胜的兵马北上而去,甚至还要调河东与河内卫所兵助阵。” “现在,城内外的驻军营地已经是乱作一团,士兵们被紧急集结,这几日就要北上出战了。” 卫觊闻言,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忖。 这消息来得太过突然与巧合,北方战事爆发,苏曜匆匆北上,这其中会不会另有隐情? 他下意识地觉得,这或许与城中今日突然爆发的那些苏曜搜出河东世家暗通白波贼的证据的那些流言有关。 “英儿,你可确定这消息属实?”卫觊目光灼灼地盯着卫英,严肃问道。 “叔父,千真万确。”卫英笃定地点点头,“这是孩儿亲自从军中一位可靠的朋友那里打听到的,他就在负责此次军队调动的营中当差。” 卫觊沉默片刻,缓缓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庭院,心中思绪万千。 苏曜这一走,河东局势瞬间变得更加微妙起来。 那些心怀鬼胎的世家们,怕是会趁着这个机会有所动作。 而卫氏,作为河东世家之一,虽然之前因献城有功得到了苏曜的嘉奖,但毕竟也与其他世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中,该如何抉择,才能保住家族的荣耀与传承? 与此同时,在范氏府邸,范滂和裴茂还在密谈。 “裴兄,你说大将军不在河东,这消息可靠吗?若是有诈,咱们贸然行动,那可就万劫不复了。”范滂还是有些犹豫,毕竟苏曜的威名让他心生忌惮。 “范兄,我也知道此事事关重大,所以特意多方查证。”裴茂神色坚定,“据我所知,除了马腾、韩馥起兵外,幽州的刘虞也有异动,似乎在暗中集结兵力。苏曜身为大将军,自然不能坐视不管,必须北上应对。而且,我在军中的眼线亲眼看到了大军的调动,此事绝无虚假。” 范滂咬咬牙,狠下心来:“好,既然如此,咱们就拼一把。裴兄,你有什么具体计划?” 裴茂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凑近范滂,压低声音说道:“如今安邑城中,虽然还有部分驻军,但精锐已随苏曜北上,剩下的兵力不足为惧。咱们联合各世家的家兵,趁夜突袭城中的要害之地,控制住局面,再以城中百姓为人质,逼迫苏曜妥协。只要他不敢轻易攻城,咱们就有谈判的筹码。” 范滂皱了皱眉头:“这计划听起来不错,但各世家真的会齐心协力吗?人心各异,我怕到时候有人临阵退缩。” “范兄,如今咱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损俱损。”裴茂冷笑道,“我已经派人去联络其他世家,就说苏曜要对我们赶尽杀绝,只有奋起反抗才有一线生机。” “而且,我还准备了一份大礼,只要他们看到这份大礼,就不得不与我们合作。” “什么大礼?”范滂好奇地问道。 裴茂神秘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递给范滂:“范兄,你看看这个。” 范滂接过锦囊,打开一看,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这……这不是……” “没错,这就是咱们与白波贼勾结的证据。”裴茂冷冷地说,“我已经让人复制了多份,只要各世家不配合,我就将这些证据公之于众,检举他们,大家一起完蛋,谁也别想独活!” 范滂看着那名为证据,实为检举的文书心中一阵寒意,他没想到裴茂竟然如此狠辣决绝。 但此时,他也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与裴茂合作。 而此时,在安邑城的一处隐秘据点,郭嘉正与王凌秘密会面。 “奉孝,你这计策真的能行吗?那些世家会这么轻易上钩?”王凌还是有些担心,毕竟这是一场豪赌,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发大乱。 “中郎放心。”郭嘉胸有成竹地一笑,“那些世家平日里养尊处优,如今大祸临头,必定慌了手脚。而且,我们放出的消息半真半假,他们根本无法判断真假。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为了自保,必然会铤而走险。只要他们有所行动,我们就有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王凌微微点头,心中对郭嘉的智谋又多了几分钦佩。 他知道,此次行动事关重大,一旦成功,将彻底铲除河东世家的隐患,为苏曜的改革和北伐大计扫除障碍,但如果失败,后果亦将不堪设想。 “对了,奉孝,你说苏曜大将军真的会去北方吗?”王凌突然问道。 “自然是真的。”郭嘉笑道,“马腾、韩馥等人起兵,北方局势危急,苏曜大将军身为朝廷栋梁,岂会坐视不理?” “不过,他也留了后手,就等那些世家上钩了。” 王凌心中一动,他隐隐猜到了苏曜的后手是什么,但他没有多问,既然苏曜和郭嘉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他只需按照计划行事即可。接下来数日,安邑城中大军动员。 往日苏曜为了防止安邑世家作乱了驻扎的大量卫所驻军一批批的出城北上而去,而随着驻军人数的减少,锦衣卫与卫所兵之前配合严密的布控也出现了越来越多的疏漏。 每日紧盯城中局势变化的诸世家自然不会错过这个变化。 一批批来历不明的武器和一波波行踪诡秘的人员都悄悄的向城中汇聚,表面平静的安邑城实则暗流涌动,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这些日子里,范滂和裴茂日夜奔走,联络各个世家。 他们言辞恳切,诉说着苏曜的“残暴”与“绝情”,描绘着一旦证据公开,世家将面临的灭顶之灾,成功煽动起了世家们的恐惧与反抗之心。 在威逼利诱下,原本还心存疑虑的世家们纷纷加入了他们的阵营,一场针对安邑城的叛乱计划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 到了这个时候,之前一直保持中立,静观其变的河东卫氏,终于也到了不得不做出选择的时候。 “叔父大人!” 卫英焦急道: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 “如今苏曜大军北上,城中兵力空虚,这可是推翻他统治的绝佳时机!” “那些证据一旦公开,咱们卫氏就算之前献城有功,怕也难脱干系。” “既然如此,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与各世家联合起来,放手一搏!” 卫觊神色凝重,缓缓踱步,目光在书房的墙壁上扫过,那里悬挂着卫氏历代先祖的画像: “英儿,你只看到了眼前的危机,却未考虑长远。” 卫觊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卫英: “苏曜此人,虽手段强硬,但他确实是心怀天下,所推行的改革,从长远来看,对朝廷,对百姓都有益处。” “反观你所谓世家联盟,不过是为一己私利,搅动天下风雨。” “倘若他们失败也就罢了,一旦成功,大汉分崩离析,与我等又有何益?” “你要知道,我卫家世受皇恩,世代忠良,与大汉荣辱与共,焉能轻易叛乱?” “贸然参与,那是与天下大势相悖,就算此次侥幸成功,日后又将如何自处?” 卫觊的发言正气十足,而卫英则听得是脸红脖子粗: “叔父,您怎会如此天真古板?!” “孟子曰:君子之泽,五世而斩!” “我祖卫青更是人走茶凉,仙逝之后我卫家就被那汉武暴君整的几乎族灭。” “如今我河东卫氏的兴盛靠的绝非是什么皇恩庇护,而是列祖列宗们的努力拼搏。” “那苏曜的改革,触动的乃是我等世家的根本利益!” “土地被瓜分,特权被剥夺,以他的搞法,我们卫氏在河东数百年经营,就要眼睁睁的拱手让给那些泥腿子们!” “这才是真正的愧对祖宗!” 卫英越说越激动,双手在空中挥舞着,额头上青筋暴起: “叔父,您想想,我们卫氏子弟自幼研习经史子集,刻苦求学,为的就是能在仕途上有所建树,光宗耀祖。可苏曜推行的改革,却让那些毫无背景的平民子弟轻易地与我们竞争,这公平吗?” “我们多年的努力难道就这样被他随意践踏?这不公平啊!” 卫觊缓缓摇头,目光中满是失望:“英儿,你如此看重家族私利,却忘却了为臣之道。” “苏曜改革科举,看重的是才能与品德,而非出身门第,我卫氏子弟家学渊源,底蕴深厚,凡是有刻苦钻研真才实学之辈,又何惧与那些寒门穷小子竞争?” “叔父迂腐!” 卫英满脸不屑: “那些出身低微之人,就算有几分才能,又怎知礼义廉耻?” “他们一旦得势,必定会肆意妄为,将朝堂搞得乌烟瘴气。” “叔父,我看您就是怕了那苏曜,执意为他找补,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竖子放肆!” 卫觊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 “你满口胡言,自己不学无术,却妄图拿家族的荣华富贵为你背书,更不顾天下百姓的死活!” “苏曜改革,且不论他到底能成与否,但终归是为了让我大汉雄风重振,为了让百姓过上太平日子。” “你若再这般执迷不悟,便是卫氏的罪人,你信不信我这就拿你出去清扫门户?” 卫英被卫觊这一喝,吓得浑身一颤,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心中虽仍有不甘,但也不敢再放肆言语,只是低着头,双手紧紧握拳,指甲几乎嵌入掌心。 书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两人沉重的呼吸声。 过了许久,卫英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叔父,侄儿知错了……侄儿只是不想看到卫氏衰落,不想看到祖宗的基业毁于一旦。” 卫觊看着卫英,看着这个卫氏宗家唯一的嫡系血脉,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无奈与悲哀: “英儿,我又何尝想看到卫氏衰落?但我们不能为了家族的私利,就置天下大义于不顾。” “你以为参与这场叛乱,就能保住卫氏吗?错了,这只会让我卫氏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你流连声色犬马,根本不懂那苏曜厉害。” 卫觊恨铁不成钢道: “大将军所作所为,一言一行,根本就不似凡人。” “都不说他往日战功卓著的表现,就拿这次来说,你看他灭白波,前方一路势如破竹,后方还不忘把安邑城打造的跟铁桶一样,紧紧地箍住城中世家作乱的表现,就知他不是徒有武勇之辈,心思也甚为缜密。” “可如今呢?现在白波覆灭,谁都知道他要回来收拾人了,结果突然北方战火,他就这么仓促北上,还要调安邑城中兵马相助,英儿你就不觉得这事里事外都透着股诡异吗?” 卫英听着叔父的话,心中一震,脸上露出思索之色。 他回想起这些日子城中的种种迹象,那些流言蜚语、大军调动以及世家们的秘密集结,一切似乎都太过巧合,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操控着。 “叔父,您是说……这是苏曜设下的圈套?”卫英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卫觊微微点头:“我虽不敢断言,但此事必有蹊跷。” “苏曜行事向来缜密,岂会如此轻易地给我们可乘之机?他或许早就料到那些世家们会狗急跳墙,所以故意放出风声,引蛇出洞,好一网打尽。” 听了卫觊的话卫英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意识到自己险些将卫氏带入了一个巨大的陷阱。 如果真如叔父所说,那么参与叛乱的世家们必将遭受灭顶之灾,而卫氏一旦卷入其中,也将万劫不复。 “叔父,那我们该怎么办?”卫英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他此刻完全没了主意,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卫觊身上。 卫觊沉思片刻,叹了口气: “有句话你之前倒是说对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如此非常时刻,我们必须尽快表明立场,任何摇摆都会招致其中一方的反感。” “故而,我决定将此事密报大将军,我一会就去郡守府找锦衣卫王中郎,告知河东世家密谋不轨一事。” “这可是,叔父,这样做不久把其他世家都得罪死了吗?他们要是知道我们背叛了他们,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呀。” 卫英满脸的担忧和绝望。 他很清楚,那裴茂写了一封极有杀伤的检举信,尽书历年秘辛,将河东诸世家逼入绝境。 若不参与,甚至背叛,失败了必定会报复不说,即便成功了,哪怕苏曜不追究自家,但以裴家的狠辣,也必定会想尽办法抹黑卫氏,让卫氏成为众矢之的。 “天下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 卫觊握拳道: “既然都是放手一搏,那与其和那些反贼同流合污,不如就坚定立场,全力以赴。” “通知全族做好动员的准备,必要的时候,我们举族出击,助大将军平定叛乱,以表我等的忠义之心。” “以苏曜过往为人,我相信他是个恩怨分明之人,只要我们忠诚相对,他必定不会不顾我等死活!” “好,叔父,都听您的。”卫英咬牙点头道。 计议既定,卫家宅邸便立刻忙碌了起来。 卫觊交代完注意事项后便匆匆赶往郡守府,会见王凌,急报城中叛乱阴谋,并且表示将全力协助大将军平叛。 而与此同时,在裴茂的府邸,一场秘密会议正在进行之中。 除了范滂,还有数位世家的家主齐聚一堂,商讨着叛乱的具体事宜。 “诸位,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只等明日深夜动手。” 裴茂一脸得意地说道: “只要我们控制住安邑城,苏曜的后路就会彻底断绝!” “到时候,他前面是马腾精兵,侧面是韩馥大军,后面则是我等的包围,三面合围下他孤军深入,必将陷入绝境!” “我们不仅能保住家族的利益,还能一举摧毁他那些天怒人怨的改革。” “裴兄,话说此事真能如此顺利吗?”一位世家家主还是有些担忧,“大将军苏曜可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呀,且不说他会不会提前有所防备,我看卫家那小子刚刚急匆匆的跑去郡守府,怕是要坏咱们事情……” “放心吧,我已经派人仔细查探过了。” 裴茂自信满满地说道: “苏曜确实带着大军北上了,城中剩下的兵力根本不足为惧。” “至于卫家那个吃里扒外的叛徒,我早有防备,现在不过是做无用之功,为时已晚。” “哪怕没有他们的支持,我们有这么多世家联合起来,凭苏曜在城中的这点兵力也抵挡不住咱们的进攻。” “到时候,咱们大事功成,就先拿那不识相的卫家开刀,其男丁尽诛,土地财帛女子则大家一起平分,定要让世人好好知道那些敢和我等作对之人的下场!” (本章完) 第790章 忠诚!(合5K4) 第790章 忠诚!(合5k4) 平分卫家的田地和资产? 听到裴茂发言,众人顿时是精神一振,再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动员了。 那卫家,可是河东首屈一指的世家名门。 一想到得手之后不但能狠狠的打击那姓苏小子的嚣张气焰,更能够名正言顺的瓜分卫家产业,房中诸人顿时都兴奋了起来。 “裴兄高明!” “裴兄深谋远虑!” “明夜,就是我等扭转乾坤,匡正纲纪,重振荣光之时!” 众人纷纷附和,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在他们看来,这不仅仅是一场死中求活的反击,更是一次千载难逢的发财机会。 卫家的田产、财富,还有那数不尽的美人,都将成为他们的囊中之物。 裴茂的提议,仿佛为他们打开了一扇通往财富与权力的大门。 拿下卫家,搞掉苏曜,他们的势力将不再仅限于河东一隅,如此机会自然不容错过。 顿时,这些家主们是拍着胸脯,表示将全力以赴,唯裴茂马首是瞻,仿佛胜利已唾手可得。 就这样,就在众人沉浸在即将到来的“胜利”幻想中时,裴茂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诸位,此次行动事关重大,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 “所以,我们必须严格按照计划行事,不得有丝毫懈怠。” 裴茂猛地抽出佩剑,目光如电的扫视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我等世家精兵,务必在明夜子时准时集结,按照预定路线,分别攻打城门、郡守府以及那贼兵驻地,一旦得手,立刻控制全城,不许放走任何一个苏曜的爪牙!” 众人听罢纷纷起身应喏,群情激昂。 如此一幕把裴茂看得是心中得意。 他知道,这些世家虽然表面上团结一致,但实则各怀鬼胎,单纯靠威胁并不能让他们出死力帮助自己。 唯有利益,才能将这些才能将这些贪婪的家伙真正捆绑在一起,而瓜分卫家,无疑是当下最诱人的那块肥肉。 一想到这里,裴茂心中冷笑一声,不由得感谢卫家那不识时务的选择,不然他也拿不出足够的利益来诱惑众人。 不过,感谢归感谢,那卫家言而无信,背叛世家联盟,想要通风报信给苏曜,裴茂亦是决不允许。 之前,因为卫家首鼠两端的行为,裴茂对其就有所防范,虽然暗中让儿子说通了卫英的工作,但对如今效力苏曜的卫觊还是严加戒备的。 如今,卫觊既然做出选择,那他就不会轻易放过那叛徒。 然而那卫觊根本不知道,他从府中匆匆赶往郡守府的路上实际上已是危机四伏. 且说卫觊匆匆离开府邸,登上马车,在夜色中直奔郡守府而去。 夜色如墨,此时的安邑一如往日一样,夜行宵禁,街道上分外寂静。 那月光洒在青石板上,映出一片冷清的银光,远方偶尔有几声犬吠传来,打破了夜的沉寂,却又很快消散在无边的黑暗中。 街道两旁则是房屋紧闭,灯火全无,与世家们宅邸中的喧嚣狂躁相反,安邑这座古城仿佛入定的老僧,静静地沉睡。 卫觊的马车在寂静的街道上疾驰,车轮碾过石板路,发出沉闷的声响,马车的主人心中却如翻江倒海一般难以平静。 从侄儿卫英的反应中,卫觊心知范裴等人的计划恐怕已经走到尾声,随时可能会暴起发作。 如今,早一分抵达郡守府,将情报送出,他们就能多一分准备的时间。 毫无疑问,这不止关乎安邑城的安危,更关乎到卫氏一族的命运。 马车在颠簸中行驶,郡守府也越来越近。 然而,就在他以为一切顺利时,忽然间前方传出一声尖锐的哨声,紧接着,数名黑衣人从巷子两侧的阴影中冲出,手持利刃,直扑马车而来。 “吁~吁!” 车夫大惊失色,急忙勒住马缰,那马车随即骤然而停,这一下差点把卫觊甩出车厢。 “什么人?!”卫觊掀开车帘,厉声喝问。 那些黑衣人并不答话,只是冷冷一笑,挥刀便向马车砍来。 车夫见状,吓得魂飞魄散,跳下马车便逃。 卫觊心中一沉,知道自己中了埋伏,但却并未太过慌乱,因为 “保护族长!” 突然间,就在伏兵杀出的同时,卫觊身边的护卫们也是纷纷拔剑,挡在了他身前。 毕竟卫氏身为河东望族,自然也有自己的族兵与死士。 今夜这事关成败的关键时刻,卫觊便带了十余人的护卫傍身。 此刻见到果有杀手拦路,他当即端坐马车,临危不乱的指挥护卫应战。 当即,两拨人杀在一起,当即是刀剑相撞,火四溅。 这些护卫都是卫氏精心训练的死士,身手不凡,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他们很快就形成了一道坚实的防线,等闲之人根本靠近不得。 然而,那些黑衣人显然并非等闲之辈,他们身形矫健,动作迅捷如鬼魅,刀法凌厉狠辣,招招直取要害。 尤其是当先一个使刺剑的黑衣人,身手更是了得。 他辗转腾挪,一人吸引了三人的注意,然后突然一个俯身: “铛!” 就听一声脆响,他眼前护卫的长剑被震得脱手飞出,紧接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剑刃便直刺他的咽喉。 那护卫闷哼一声,鲜血喷涌,倒地不起。 “什么?!” 眼见自己精挑细选的护卫兄弟被贼人一剑毙命,护卫队长当即惊呼一声: “这剑法莫非是黄大侠?!” “黄大侠?”卫觊心中一震,他听说过此人,乃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剑客,剑法凌厉,杀人如麻,没想到那些人竟能请动如此高手来对付自己。 且说战况紧急,卫觊心中震惊未平,护卫队长的惊呼声也尚未落下,那使刺剑的黄大侠就已如鬼魅般逼近,剑光如电,直取卫觊的咽喉。 卫觊心中一凛,狼狈闪避,只见剑锋擦着他的肋部划过,带起一道猩红的血光: “嘶——” “族长!” “保护族长!” 护卫们见状,顿时红了眼,纷纷拼死上前,试图挡住黄大侠的攻势。 然而,黄大侠的剑法实在太过凌厉,身形如鬼魅般穿梭在护卫之间,剑光闪烁间,又有两名护卫倒地不起,悲愤而亡。 “族长,快走!” 那护卫队长拼尽全力,挥刀逼退一名黑衣人后,纠缠住黄大侠,慌忙大喊。 卫觊连退数步,他捂着肋部的伤口,看着指缝中渗出的鲜血,瞳孔巨震。 相比于初代先祖,大将军卫青的英武,如今的卫氏族人早就是世代研习经学的官宦世家。 卫觊虽然幼时也有练习祖传的剑法,但那更多是为了强身健体和家门传承,而非战场厮杀。 如今面对黄大侠这样的江湖高手,他很清楚自己那学艺不精的技艺绝非对手。 眼见护卫队长拼死阻拦,他当即是咬紧牙关,趁乱逃出人群,拼尽全力向着郡守府的方向跑去。 卫觊捂着肋下伤口踉跄奔逃,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细长扭曲。 在他身后,金铁交鸣声渐行渐远,但急促的脚步声却如附骨之疽。 危急仍未退去,但卫觊依然看见了希望: 眼前的道路逐渐熟悉,这里通向郡守府后的暗巷——拐过第三个弯道便是存放夜香的偏门,平日恶臭难当,此刻却成了唯一的生路。 逃去了那里,后门的守卫绝不会坐视追兵的暴行。 “锵!“ 就在卫觊全神贯注的时候,一柄软剑突然从墙头垂下,贴着卫觊的鼻尖划过,几乎直接终结了他的性命。 那黄大侠竟不知何时攀上屋檐,剑尖点着青砖借力,整个人倒悬着扑杀而下,卫觊狼狈翻滚,腰间玉珏撞在石板上碎成齑粉,却恰好避过贯顶而来的杀招。 “只会逃吗——卫伯觎!” 黄大侠靴尖轻点墙垣,手中软剑如毒蛇吐信。他故意放慢攻势,剑尖挑开卫觊束发的玉冠:“当年卫青将军驰骋大漠时,可曾想到自家子孙会如丧家犬般狼狈?” 黄大侠目光之中兴奋难掩。 在锦衣卫对城中控制越发无力后,他便被裴茂请来紧盯卫觊。 只要他有背叛世家的意图,那黄大侠便可先斩后奏。 而且只要他拿到了卫觊的人头,那卫氏数百年密藏的宝物,便许他任选三件带走。 此刻,看到陷入绝境的卫觊黄大侠心中的得意与贪婪如野草般疯长。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卫氏密藏的宝物被自己收入囊中,那耀眼的金银珠宝、珍贵的古籍字画,都在向他招手不说,事成之后他更将名震天下,不必再过躲躲藏藏的日子。 一念及此,黄大侠嘴角勾起一抹张狂的笑容,手中软剑再度刺出,剑风呼啸,似要将卫觊彻底撕碎。 “去死吧,狗官!” 然而,黄大侠话音未落,暗巷尽头却忽然传来机括轻响。 三支弩箭呈品字形破空而至,箭簇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蓝芒。 黄大侠旋身闪避,挥剑格挡,灵活的避过两箭同时又用软剑打落一支不及闪避的弩矢。 不过与此同时,剑与弩矢相交的瞬间,那猛烈的冲击还是让他的右手不由的震颤而发抖。 而这一瞬间,也就给了卫觊一个绝妙的机会,他抓住了这瞬息之机,反手抽出藏在靴中的匕首。 这把镶着卫氏族徽的短刃,正是当年他及冠时,叔父赠予的“君子器“,此刻刃锋倒转,竟是以玉石俱焚之势撞向剑网。 “噌——“ 匕首应声而断,但崩飞的碎片却划过黄大侠蒙面黑巾。 月光下露出一道横贯左脸的刀疤,疤痕末端刺着黥印。 原来此人竟非那河东黄大侠,而是数年前因铸造十数口血案而被官府通缉的极恶之徒——鬼面快刀邓屠子! “原来如此,就说那黄大侠不会如此厉害。” 卫觊突然嗤笑,任由鲜血浸透半边衣襟: “裴茂连这等朝廷钦犯都敢收容,看来当真是狗急跳墙了。” 邓屠子闻言,脸色骤变,他盯着卫觊,眼角余光扫过巷尾阴暗的深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见到老子这张脸的人,全都待死!” 说罢,邓屠子身形暴起,软剑如灵蛇出洞,直取卫觊要害,不再有任何玩乐之情,欲一击毙命,在敌人援兵到来前终结卫觊的性命。 不过,邓屠子的刀快是不假,但锦衣卫的弩箭却依然更快三分。 原来方才那三支弩箭只是先手警告,在见到邓屠子不但不加收敛,反而愈加放肆后,暗处埋伏的锦衣卫此刻再无一丝留手。 顿时,十数道机簧声在屋檐上炸响,寒星般的箭矢竟似长着眼睛般绕开卫觊,尽数钉向邓屠子周身要害,真是招招毙命,绝不留情。 邓屠子见状瞳孔骤缩,手中软剑如银蛇狂舞,企图在身前织就密不透风的剑网,来阻挡这四面八方的弩矢。 一时间,箭簇与剑刃相撞爆出一串闪亮的火星,在这昏暗的街道上分外耀眼。 但是吧,邓屠子武功高强是不假,但就靠一把软剑就想对抗十数张劲弩? 他又不是苏曜是吧。 噗!噗!噗!噗! 数支弩箭洞穿了邓屠子的防御,深深扎进他的身体。他发出一连串痛苦的嘶吼,脚步踉跄,身体摇摇欲坠。即便如此,邓屠子仍不甘心就范,他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挥舞着软剑做着最后的挣扎。 卫觊见状,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断了的匕首朝着邓屠子掷去。 这饱含愤怒的一击意外的精准,只见匕首贴着邓屠子摇晃的手臂而过,直直地刺中了他的心口。 “什?!” 邓屠子心中剧痛,他瞪大了双眼,愣愣的盯着心口匕首的握柄,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现实。 他的身躯摇晃,双手攥紧又松开,手中软剑随即无力地垂落,紧接着他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后倒去,“扑通”一声重重地砸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再也没了动静。 一代恶徒就此殒命。 直到此时,卫觊终于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身体也因失血过多和过度疲惫而摇摇欲坠。 “终于解决了……” 卫觊双腿一软,瘫坐在地,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肋下的伤口传来钻心剧痛,眼前的世界也开始模糊起来。 就在这时,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队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出现在巷口。 为首之人正是王凌,他面色焦急,快步跑到卫觊身边,蹲下身子查看伤势:“卫先生,您怎么样?” 卫觊强撑着精神,挤出一丝笑容:“王中郎,我……我还撑得住。” “后面我家族人还在奋战,请中郎将速速出手相助。” 王凌检查一番后见只是皮外之伤,顿时松了口气,挥手示意手下: “快,将卫先生抬回郡守府,立刻请医官诊治!” 几名锦衣卫上前,小心翼翼地将卫觊抬起,向郡守府走去,同时另一队锦衣卫兵士则沿着卫觊逃来时的道路奔跑,去肃清街道上的残敌。 那些小事自然不需王凌亲自处理。 且说众人一进郡守府,当即就有医官匆匆赶来,将卫觊安置在偏厅的榻上,迅速为他处理伤口。 直到这时,躺在榻上的卫觊才终于放下心来: “多谢中郎将出手相助,若非你们及时赶到,我今日怕是要命丧于此了。” “卫先生不必客气,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王凌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自信: “卫先生不必担心,大将军早已料到那些世家会狗急跳墙,故而特意命我等暗中布控,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今日之事,虽看似凶险,但实则尽在掌握,撮饵小贼不过自取灭亡罢了。” 卫觊闻言,心头一震,心念电转间突有不寒而栗之感。 锦衣卫提前布控,却最后时刻才出手,所为何来? 这所谓的监视的“他们”,里面恐怕也包含着自己吧。 一念及此,卫觊忙收摄心神,低头拱手言: “大将军深谋远虑,难怪能屡战屡胜,平定四方,卫某佩服。” 王凌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对于卫觊的称赞,他似乎早已习以为常。 就在前些天,他已经从郭嘉那里得知了苏曜全部的计划。 眼前世家的异动,在大将军眼中不过是跳梁小丑的垂死挣扎。 “卫先生,您且安心养伤。” 王凌微微一笑,目光深邃地看着卫觊,语气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大将军向来赏罚分明,今日卫先生的表现,大将军定会铭记于心。” 卫觊心中一凛,知道王凌话中有话,他强忍着伤口的疼痛,赶忙起身说道: “中郎将谬赞了,如今安邑城中,裴茂等人蠢蠢欲动,四处拉帮结派,意图谋反,卫某虽不才,但也愿为守护安邑、为大将军分忧尽一份绵薄之力。” 当即,他便把已经知情况报告给王凌,同时名言卫氏上下全体人员都将听从王凌调遣,与裴茂等反贼势不两立。 王凌听完卫觊的汇报,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他点了点头,沉声道: “卫先生果然深明大义,大将军早有预料,裴茂等人不过是困兽犹斗,掀不起什么风浪。” “不过,既然他们执意找死,那我们也不必客气。” 卫觊心中一凛,知道王凌话中之意,连忙问道: “中郎将有何计划?卫氏上下愿全力配合。” 王凌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既然他们想玩,那我们就陪他们玩到底,至于卫先生,您且先安心养伤,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们便是。” 说罢,王凌转身离去,留下卫觊一人躺在榻上,心中却是翻江倒海。 他知道,王凌口中的“玩到底”,绝非轻描淡写。 裴茂等人自以为计划周密,却不知早已落入了苏曜的圈套,而卫氏的选择,或许正是这场风暴中唯一的生路。 只不过他依然不明白,城中兵力短缺乃是毫无疑问的事实,不然裴茂等人也断然不敢轻易发难。 难道,大将军认为仅靠锦衣卫和城中现在那少量守兵便能对付了这几乎全城世家的反扑么? 裴茂百思不得其解,为此是一夜难眠。 直到次日清晨,他拖着病体来到郡守府园,突然见到那里站着个熟悉的身影。 大将军苏曜! 他竟然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回到了他忠诚的郡守府之中。 (本章完) 第791章 收网,血色之夜!(合6K3) 第791章 收网,血色之夜!(合6k3) “大,大将军?!” “您怎么会在这里?” “不是说您带兵北上雁门关了吗?” 卫觊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身影。 苏曜身披轻甲,一身红袍,神色从容,没有一丝车马奔波的疲惫,就好像从未离开过安邑城一般。 听到卫觊的惊呼,苏曜转身回头,淡然一笑: “卫先生,不必惊讶,北上的消息,不过是我放出的烟雾罢了。” “我若不这么说,那些反贼又岂会现在一起跳出来呢?” 卫觊心中一震,顿时明白了过来。 原来,苏曜大破白波后根本就没有离开河东,所谓的北上雁门关,不过是诱敌之计! 他故意放出风声,让裴茂等人以为城中兵力空虚,从而引诱他们铤而走险,暴露自己的阴谋。 “大将军果然深谋远虑!”卫觊由衷地赞叹道,“裴茂等人自以为得计,却不知早已落入您的圈套。” 苏曜点了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冷意: “裴茂等人勾结白波贼,意图颠覆朝廷,罪不容诛。我本可以早早将他们拿下,但为了彻底铲除这些隐患,才设下此计,引蛇出洞。” 卫觊听闻此言,再回想昨夜锦衣卫盯梢观望的动作,心中是一阵后怕。 若不是自己及时选择站在苏曜这一边,恐怕卫氏也将会在这场风暴中灰飞烟灭。 他连忙拱手道: “大将军英明!卫氏上下愿为大将军效犬马之劳,助您平定叛乱!” 苏曜微微一笑,拍了拍卫觊的肩膀: “卫先生不必多礼,你今日的表现,我已听王凌汇报过了。” “你忠心耿耿,临危不乱,实乃我大汉之栋梁。” 卫觊闻言,心中一阵激动,连忙说道: “大将军过誉了,卫某不过是尽忠职守罢了,如今裴茂等人已露反意,不知大将军有何打算?咱们是否来个先发制人?” “不急。” 苏曜目光一冷,语气中带着几分肃杀: “现在的风浪还不够大,仓促收网就白费了这么长的准备。” “既然他们已经跳了出来,那就让他们再蹦跶一会儿,且看到底谁能笑到最后便是。” 卫觊心中一凛,知道苏曜这是要等裴茂等人彻底发动叛乱,再以雷霆手段将其一网打尽。 如此一来,不仅能彻底铲除这些世家豪强的势力,还能震慑其他心怀不轨之人。 一念至此,他不由得为裴茂等人感到了些许悲哀,这些人自以为胜券在握,却不知自己早已成了瓮中之鳖。 “属下明白了,那下来是否需要我卫氏配合的地方?” 苏曜抬起手本想拒绝,但顿了一下后又点头道: “卫先生,你且安心养伤,平叛之事,我已安排妥当。” “撮饵反贼不足为虑,不过为防他们狗急跳墙,可能会对城中百姓不利,你卫氏到时便帮忙协助安抚百姓便可,务必要避免无辜之人受到牵连。” 卫觊连忙应道: “大将军放心,卫某定当竭尽全力,确保城中百姓安全。” 苏曜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转身离去,留下卫觊一人站在园中,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夜色深沉,夜晚的安邑城沉浸在一片压抑的氛围之中。 随着裴茂等人叛乱计划的逐渐明朗,城中的世家子弟和家兵们纷纷集结动员,准备在今夜子时发动叛乱。 街道两旁,虽然表面上依旧平静,但实则暗流涌动,一股紧张的气息早已弥漫在空气中。 “诸位,成败在此一举!” 裴府之中,裴茂面色凝重,高举宝剑目光扫视着在场的世家子弟和家兵将领们: “今夜,我等务必一举拿下安邑,控制局势,唯有如此与苏曜抗衡。” “裴兄放心,我等已经准备妥当。” 范滂紧接着走上前台,声音低沉而坚定: “城中贼逆不过五百,还分布在各个关节要地,而我等联盟聚众五千,以十击一,必可一战功成!” “好!” 裴茂大喝一声,振臂呼曰: “只要今夜功成,那苏曜纵有三头六臂,日后也难是我等的对手。” 裴茂自信满满,众人亦纷纷附和,士气高昂。 众人纷纷鼓噪,士气高昂,仿佛胜券在握,一派狂热之色。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盲目乐观,现场就有一杨姓公子面带忧虑: “某观卫觊那厮昨日匆匆离去,至今未见其归府,我恐他坏我等大事,不知裴公可有对策?” 杨公子的话让裴茂心中突然打了个磕绊。 昨夜,邓屠子截杀卫觊失败,引得安邑封城戒严,他自是知道这个消息的。 但是,如今箭在弦上,安能就此退缩? 裴茂强行压下心底的不安,脸上挤出一丝冷笑,沉声道: “贤侄多虑了!” “那卫觊不过是个迂腐的书生,他能翻起什么大浪?就算他通风报信,可那苏曜远走雁门,远水救不了近火,自是无济于事。” “就城里这么一丁点的守兵,我料他王凌一个时辰都守不下来。” 裴茂话音刚落,一位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的家兵将领瓮声瓮气地说道:“裴公所言极是!咱们谋划许久,万事俱备,如今士气正盛,怎能因为一个卫觊就畏缩不前?兄弟们都盼着今晚立下大功,日后跟着裴公吃香喝辣呢!”众人听了,纷纷应和,躁动的情绪再次被点燃,场面愈发狂热。 此时,裴府外的天空中,乌云渐渐散去,月光如水般洒下,照亮了整座安邑城。然而,这皎洁的月光却未能驱散城中紧张压抑的气氛,反而让这场即将到来的战斗显得更加阴森可怖。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距离子时越来越近。裴茂再次扫视众人,神色冷峻地命令道: “各路人马听我号令,子时一到,即刻出发!” “此战务必速战速决,全军出击,拿下城门、郡守府以及城中各处要害,违令者,军法处置!” 众人齐声领命,各自回到队伍中,等待着那决定命运的时刻。 终于,子时的钟声敲响,悠长而沉闷的钟声在夜空中回荡,让不少沉睡中的百姓都惊了一跳。 正所谓晨钟暮鼓,以往总在卯时(5时至7时)敲响的钟声突然在这深夜响起,让很多人都感到诧异。 这些无知的百姓当然不懂,这钟声正是裴茂发给世家联盟的信号。 刹那间,裴府、范府、以及其他各世家的大门轰然打开,世家联军如潮水般涌出,向着各自的目标奔去。 一时间,城中街道上脚步声骤响,火把的光芒在黑暗中摇曳,映照着一张张狰狞而狂热的脸庞。 叛军们手持利刃,呐喊着冲向城门,那震耳欲聋的喊声仿佛要将这寂静的夜晚撕裂。 “杀!” “杀光他们!” “冲呀!” 首先打响战斗的是安邑城的南门,这里就在范府附近,由范滂率领的家兵负责主攻。 安邑城,历史悠久,在夏时就曾为王都,战国时亦是魏国早期都城。 故而,其城墙高大、坚固,远非周边其他城池可比。 不过嘛,再坚固的城墙也防不了内部的进攻,范滂等人暴起发难,世家联军的兵士们自城中冲击城门,企图一举拿下此地,关门打狗,将苏曜安邑城中的部队和亲信们一网打尽。 对于这个任务范滂自是信心十足。 前两天他们就已经派人查明了,苏曜在安邑城现有驻兵,除了郡守府有百余兵士外,其余四门的城门守兵每门皆不足百人,他们再由内进攻,拿下可谓是轻而易举。 故而,范滂是一马当先,舞着手中长刀,大呼小叫道: “弟兄们,随我冲啊!” “拿下南门,杀光苏曜的走狗,荣华富贵近在眼前啊!” 范滂身后,其家兵们备受鼓舞,个个如狼似虎,潮水般涌向城门。 而在城门那里,守兵们似乎还浑然未觉,除了墙上有十数个巡逻兵士见到他们,远远的敲响急促的战鼓外,城门处竟毫无动静,不见守兵出来阻拦。 范滂见状,心中一阵窃喜,以为守兵们还在睡梦中,尚未察觉他们的行动,不禁愈发得意,嘴里大声呼喊着: “冲啊!快冲啊!” 然而,就在范滂率领着家兵们距离城门仅有数十步之遥时,那紧闭的城门却毫无征兆地缓缓晃动了一下。 范滂心中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但此时他已无法停下脚步,身后的家兵们也如汹涌的潮水般推着他继续向前。 突然,“吱呀”一声,城门缓缓洞开,一股肃杀之气随即扑面而来。 范滂定睛一看,只见城门外浮现出一群身着黑色劲装的骑士身影,他们高踞马背,手持强弩,神色冷峻,正是苏曜麾下那由关羽率领的骁骑卫精兵。 月光洒在关羽冷峻的面庞上,青龙偃月刀在微光中闪烁着摄人的寒芒,他麾下骁骑卫将士们列阵严整,盔明甲亮,与范滂那些衣衫杂乱,神情不安的家兵们形成鲜明对比。“这,这怎么可能?” “关云长!你怎么会在这里?!” 范滂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声音颤抖,手中的长刀也不自觉地垂了下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苏曜的军队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不是说好他已经带兵北上了吗? 关羽和他的骁骑卫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这一切都是苏曜设下的圈套?! 答案自然正是如此。 苏曜回来了,他自然不是孤身而回。 为了掩人耳目,不使城中世家察觉,苏曜命张飞等人带着自己的醒目扎眼的赤云骑继续北上,而他本人则与关羽一同,带着骁骑卫的六百精骑昼伏夜出,悄悄回到了安邑周边。 昨日,邓屠子截杀卫觊一事,给了郭嘉和王凌一个绝妙的借口,他们借机封锁城门,隔绝了内外交通。 苏曜就正趁此良机翻墙入城,坐镇郡守府,而关羽则与其麾下部将,各领精骑,埋伏于四门之外,等待城中信号。 本来,城门擂鼓传信到关羽精骑入城应该还会耽误些许时刻,没法把时间掐的如此精准。 但可笑那裴茂子时敲钟,得意忘形,给城中世家传讯确实方便,但同时也彻底的暴露了自己的行动。 不过这一切,变化极快,范滂自是想不明白,关羽也不会给他时间。 看着那惊恐的范滂,关羽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他缓缓举起青龙偃月刀,寒芒闪烁,高声喝道: “范滂,尔勾结反贼,谋逆作乱,还不速速前来受死!” 关羽话音一落,他身边副将便高呼一声“放箭!” 顿时,那些早已上好了弩机的骁骑卫将士们纷纷射击,密集的箭雨如狂风骤雨,在这狭窄的门洞口发射,根本不给范滂等人躲避的机会。刹那间,惨叫声此起彼伏,冲在最前面的范家家兵们纷纷中箭倒地,鲜血瞬间染红了地面。 范滂如梦初醒,他惊恐地转身,试图组织家兵们撤退。然而,身后的家兵们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惊慌失措,他们挤作一团,乱成了一锅粥,根本无法听从范滂的指挥。 “撤!快撤!”范滂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但此刻,他的声音被淹没在一片混乱与喊杀声中,无人理会。 关羽见状,冷笑一声,将青龙偃月刀往前一挥,再次高声下令:“杀!一个不留!” 随着这声令下,骁骑卫将士们纷纷催动战马,如猛虎下山般冲入敌群。 他们手持马刀,在敌阵中纵横驰骋,刀光闪烁之处,血飞溅,范家家兵们虽然人多势众,但区区家族私兵,哪里会是这些禁军铁骑的对手? 几乎是一个照面,范家的家兵就被冲得七零八落。 关羽一马当先,青龙偃月刀在他手上挥舞,卷起阵阵血光,完全一副无人可挡的架势。 冲入敌阵的关羽眼见贼兵如此脆弱,立刻转换目标,不再与杂兵纠缠,目标直指范滂。 “不好!” “闪开,都闪开,给老子让路啊!” 范滂惊恐地看着关羽逼近,想要逃跑,却被周围混乱的人群堵住了去路。 “范贼,拿命来!”关羽一声怒吼,如雷霆般在范滂耳边炸响。 范滂绝望地举起长刀抵挡,却被关羽一刀挑飞,紧接着,青龙偃月刀又划过一道弧线,范滂的头颅高高飞起,鲜血从脖颈处喷涌而出,溅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范滂一死,范家的家兵更是军心大乱,纷纷丢盔弃甲,四处逃窜。 关羽率领骁骑卫乘胜追击,将他们杀得是哀鸿遍野,片甲不留。 且说这南门的战斗飞快的进入收尾阶段,其他三门的情况也差不了太多。 虽然那里没有如关羽这般猛将能够乱军丛中取敌将首级,但是双方兵员素质的差距显而易见。 大汉朝不禁民间刀剑,但对铠甲和弩机的管制极严,甚至连长杆武器也名列其中。 如今虽然天下大乱,民间管控有所松弛,但河东总归依然仍是汉土,前任太守纵然迂腐无能却也不是什么事情都不管的。 因此,河东世家即便再是嚣张跋扈者,那一时之间也难以凑齐多少铠甲。 而反观苏曜麾下的骁骑卫,身为他重整军制后的中央禁军序列,那是倾注了苏曜大量的心血。 虽然受限于生产力限制,那具装马铠一时还难以量产装备,但这些精骑们每人一套骑兵铁札甲却是毫无问题。 而且,他们还手持制式强弩,配备近战用的锋利马刀,装备可谓是做到了眼下能做到的极点。 这些精锐铁骑,在其所部军官的带领下突然出手驰援,先射后冲,打得那些连铠甲都没有几副的世家联军们是鬼哭狼嚎。 东门,在那里的是最初挑拨世家作乱的李姓公子。 由于他反苏态度最是坚定,虽然并非河东豪门,但依然被裴茂等人委以重任,亲领一队“精兵”来夺门立功。 这是众世家对他忠心的嘉奖,他本人也是信心满满,认为凭借自己手中这近千人马能够轻松拿下此门。 然而当他看到骁骑卫的骑兵如潮水般涌来时,心中顿时一沉。 骁骑卫的箭雨如蝗虫般袭来,李公子身后的家兵们纷纷中箭倒地,惨叫声此起彼伏。 他试图组织反击,拼死一搏,但那些根本没打过仗的家兵们早已乱作一团,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抵抗。 骁骑卫的铁骑冲入敌阵,刀光剑影中,李公子身边的家兵们如同割草般倒下。 不得不说,李公子确实是忠心可嘉,反苏热情高昂,如此劣势之下他也没有仓皇跑路,而是扯着嗓子企图挽救局势: “都不要跑!” “贼兵没几个,咱们人多,跟他们拼了呀!” 喊罢,李公子便挥舞着手中的长剑,身先士卒地冲向眼前一个冲阵中的骁骑卫骑士,想要以身作则,用自己的武勇与战功激励众人。 然而. “哪里来的废物?” 只听“铛”的一声脆响,李公子气势汹汹的长剑在那骑士腰间的铠甲上划过,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而紧接着,那骑士反手一击,马刀裹挟着呼呼风声,迎面就朝着李公子挥去。 李公子瞳孔骤缩,惊恐地瞪大双眼,想要躲避却已来不及。 又听“噗”的一声,马刀精准地砍在他的肩膀上,锋利的刀刃瞬间切入血肉,骨头被砍得粉碎,鲜血四溅而出。 那李公子不由的惨叫出声,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地跌进人群之中,纵使有人垫背,也依然还是摔了个七荤八素。 “不,这不可能!” 李公子躺在地上,声音微弱而颤抖,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夜空,那里的月光依旧皎洁,可对他而言,却再也照不进一丝希望。 曾经,他满心以为自己是反苏大业的中流砥柱,能在这场权力的博弈中崭露头角,收获无上的荣耀与财富,却没想到,现实如此残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卒都能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 肩膀处的剧痛让他几乎昏厥过去,但他仍强撑着一口气,嘴里还在不停地咒骂着。 周围的家兵们看到这一幕,心中仅存的一丝斗志也被彻底击垮。 在骁骑卫如狼似虎的攻击下,他们纷纷丢盔弃甲,四散奔逃,脚步声、哭喊声、求饶声交织在一起,乱成了一锅粥。 更没有人注意到那在地上痛苦挣扎的李公子,那混乱的人群如潮水般从他身上踏过,有人慌乱中一脚踩在他受伤的肩膀上,李公子顿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想要让人住手,但是却无人在意。 绝望中,李公子挣扎起身,试图抬手呼救,可那只完好的手臂也在慌乱中被人重重地踩了几脚,手指扭曲变形,再也抬不起来。 紧接着,人潮愈加汹涌,一个又一个溃兵自他身上跑过,那每一次践踏,都像是命运无情的嘲弄。 李公子的身体在众人的脚下逐渐变得血肉模糊,原本还算俊朗的面容也被踩得肿胀变形,鲜血和泥土混在一起,糊满了他的面庞,直到他再也没有了一丝反应。 随着李公子的惨死,东门的世家联军彻底崩溃。 那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家兵们,在骁骑卫的猛烈攻击下,完全丧失了抵抗的意志,如同惊弓之鸟般四处逃窜。 而西门,由杨姓公子率领的家兵们同样遭遇了骁骑卫的伏击。 杨公子原本就对此次行动心存疑虑,此刻见到骁骑卫的埋伏,心中更是惊恐万分。 他没有如李公子那般企图负隅顽抗,而是第一时间就指挥家兵们撤退,企图与其他联军兄弟们汇合,抱团取暖。 但是,战场上撤退谈何容易? 他麾下家兵们早已在初次接战时就被骁骑卫的攻势吓得丧胆,这时一见家主撤退,顿时是军心崩溃,四散而逃。 杨公子越跑他身边的人就越少,最终他两条腿跑不过四条腿的,被骁骑卫将士们追上,乱刀砍死在当场。 东南西门如此,北门那里的世家联军自然也遭到了痛击。 很快的,就在裴茂行动后不久,他刚刚率领自家亲信杀到郡守府门前的时候,安邑城四门就传来了令人心惊的阵阵惨叫。 那边是否出现了什么状况? 是是否需要他们的支援? 裴茂的长子忧心忡忡的提出了疑问。 裴茂本人也陷入了一阵纠结之中。 不过很快,裴茂就顾不上考虑那边的事情了。 因为正当他们斗志满满的冲进郡守府,准备擒拿王凌,砍杀苏曜余党的时候,却赫然发现: 郡守府大堂前,一袭红袍的苏曜正沐浴在月光之下,笑吟吟的凝望着他。 那笑容是如此灿烂,在加上苏曜天生英俊的容颜,说一笑倾国或许是有所夸张,但让那万千怀春少女尖叫自是毫无问题。 不过,如此灿烂的笑容在裴茂的等人的眼中却截然不同。 它就像是夜空中最寒冷的霜,让来袭众人那沸腾的血液瞬间凝固. (本章完) 第792章 别来无恙? 第792章 别来无恙? “裴家主,别来无恙乎?” 深夜,郡守府庭院。 在笑吟吟的苏曜面前,裴茂是看凸了眼睛。 他双手颤抖,腿脚发软,手中长剑险些滑落在地,连身旁的家兵们也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景象吓得呆若木鸡,原本高涨的士气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们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是说好了大将军苏曜是北上雁门关,抵御马腾的入侵来着吗? 不是说好了,城中只剩下一些残兵败将,根本不堪一击,他们这次行动乃是十拿九稳来着吗? 那眼前的这个红袍大将是怎么回事啊啊啊啊?! “大大大,大将军?!” “你怎么会在这里?!” 裴茂的话听得苏曜哑然失笑: “裴家主属实有趣。” “我不在这里,又怎能看到你这出好戏?” “你,你算计我!”裴茂愤怒地嘶吼。 直到这时,他哪里还会不知道自己已全然落入了苏曜的圈套。 虽然不知道那姓苏的是如何做到,自己的密谋又是何时泄露。 但那一切在残酷的现实面前都变得毫无意义。 顿时,他是破口大骂,一边痛斥苏曜卑鄙无耻,阴险狡诈,一边大骂卫凯等叛徒吃里扒外,背叛世家。 在他看来,若非有人泄露天机,这苏曜又怎能做到如此精准的守株待兔? 不过,面对裴茂绝望的咆哮,苏曜是冷笑一声: “裴家主可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你不会真以为自己那点小动作能瞒得过我吧?” “从你们开始密谋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知道了。” “没有出手不过是给你们一个机会罢了。” “可惜尔等冥顽不灵,为一己私利铤而走险,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本将军不客气了!” 说话间,苏曜轻轻挥手,只见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郡守府内灯火齐明。 城中五百兵士,除了每门十余个负责开门的人和做样子的人外,其他人此刻竟然全部都集中到了这郡守府中。 霎那间,这些人从郡守府的暗处涌出,三面合围,与裴茂等人对峙。 他们身姿挺拔,眼神坚定,散发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气势,在火光的映照下,兵士们手中的刀枪闪烁着森森寒光,杀气腾腾。 裴茂看着周围如狼似虎的士兵,顿时心沉谷底,他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但他不甘心就这样失败,他咬着牙,握紧手中的长剑,试图做最后的挣扎,高呼列阵迎敌。 不过,他身后的兵士们显然也意识到了局势的逆转,原本高昂的士气濒临崩溃,不少人已经开始悄悄后退,试图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尤其是他的儿子,更是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大将军饶命啊!” “我们是被逼的,这一切都是家父的主意,与我们无关啊!” 裴茂闻言,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儿子骂道:“逆子!你竟敢出卖为父!” 对于这个插曲,苏曜是冷笑一声: “裴茂,你勾结白波贼,意图谋反,罪无可赦。” “今日,便是汝之死期!” 苏曜的声音冰冷而坚定,如同来自幽冥地府的审判。 随着他的话语,郡守府内的士兵们如猛虎下山般向裴茂等人扑去。 裴茂心中一凛,动了动嘴唇终究没再言语。他知道,苏曜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了。 他绝望地看着苏曜,看着那些冲来的汉军兵士,心中充满了悔恨。 如果当初他没有被利益蒙蔽双眼,没有参与这场谋反,学那卫家做个聪明之人也许他现在还能安稳地做他的世家大族家主,享受着荣华富贵。 但一切都已经太晚了,成王败寇,他的野心让他走上了这条不归之路。 不过,即便如此,裴茂也没有轻易放弃。 面对蜂拥而来的兵士,裴茂咬紧牙关,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既然无路可退,那就拼到最后: “儿郎们!”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所有人跟我上,和他们拼了呀!” 裴茂振臂高呼,率先挥舞长剑,朝着冲在最前面的汉军兵士扑去。他的动作带着几分孤注一掷的决绝,全然没了平日里养尊处优的模样。 裴家的家兵们见家主如此,心中涌起一股悲壮之情,也有不少人鼓起勇气,握紧手中武器,跟随着裴茂冲向汉军。 一时间,郡守府内喊杀声震天,刀光剑影闪烁,双方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然而,裴家的家兵们平日里大多是仗着家族势力横行乡里,哪里经历过如此惨烈的战斗,他们的招式杂乱无章,面对训练有素的汉军,很快就陷入了劣势。 只见汉军士兵们配合默契,结成紧密的战阵,稳步推进。 他们手中的长枪如林,寒光闪烁,每一次刺出都带着强大的力量,让裴家兵防不胜防。 大兵团作战打不过也就算了,人数优势下他们多少还能僵持一些时间,奢望一下其他四门的友军能否后续发力支援。 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完全是想多了。 那倒不是他们有眼里眼和顺风耳,能知道四门落败,自己孤立无缘的情况。 根本原因还是那大将军苏曜,他不按传统套路出牌,居然以主帅之尊亲自冲阵,打得这些家兵们鬼哭狼嚎。 “妈呀,什么鬼?!” “好强,太强了!” “这就是大将军苏曜??!” 裴茂的家兵们哪里见过如此阵势? 苏曜一马当先,手持陌刀,刀光如电,所过之处,鲜血飞溅,哀嚎四起。 他的身影如同一道赤色闪电,在敌阵中穿梭自如,无人能挡,那些平日里耀武扬威的家兵们,此刻却如同待宰的羔羊,纷纷倒在苏曜的刀下。 裴茂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家兵们被苏曜砍瓜切菜般斩杀,心中既惊且怒,连忙呼叫身边亲随,派出家族豢养的四大江湖高手上阵。 那四大高手分别是“开山斧”李大郎,“追风剑”许三哥,“铁砂掌”石敢当以及“毒娘子”柳媚娘。 此四人与之前的“鬼面快刀”邓屠子一同,乃是裴家供奉的五大高手,在江湖上恶名昭彰,杀人无数。 在这乱世中,他们本以为跟随河东名门裴氏能够出人头地,博取功名,捞他个大富大贵,却不曾想一夜之间陷入如此窘境。 不过,他们虽然凶名赫赫,坏的掉渣,但江湖人还有几分义气。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道理他们自是懂得。 如今裴氏族丁家兵被苏曜打得溃不成军,家主裴茂更是危在旦夕。 面对主家的求救,他们毅然出手,虽然战阵搏杀并非所长,不过还好,苏曜独自冲阵,给了他们一个最熟悉的乱斗场景。 (本章完) 第793章 横扫千军! 第793章 横扫千军! “杀!” “保护家主!” “杀苏贼!” “哥哥们咱们一起上!” 在四声爆喝之后,四大高手顿时联手出击。 他们趁着战场混乱,苏曜四周都是家丁残兵的机会悄然逼近。 月色下,率先发难的乃是擅使毒镖暗器的“毒娘子”柳媚娘。 她如丝的媚眼闪过一抹寒光,朱唇轻启一个“去!”字后,几枚淬了剧毒的毒镖如流星般朝着苏曜射去。 那毒镖在夜色中划出一道道寒芒,带着致命的威胁与杀意。 而她目标的苏曜这时扔在大开大合的搏杀,似是浑然未觉这突来的杀机。 “大将军小心!” “哈哈,去死,去死吧!” 汉军将士们惊呼出声,裴家族长则抚掌狂笑。 别看那柳媚娘生的娇小妩媚,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裴茂很清楚这小娘子的手段到底有多么的歹毒。 她袖中的毒镖,只要轻轻的那么擦上一下,再威猛的汉子走不了几步也会被放倒。 之前他府中就有那武师被她的美貌勾了魂,借着酒劲想来个霸王硬上弓,最后却落了个身败名裂,魂丧当场的结局。 而这次,面对强大的苏曜,柳媚娘出手更是毫不留情,一次就把袖中七枚毒镖尽数打出。 这猝然出手,那苏曜定然避无可避。 这是柳媚娘的杀手锏,也是他裴茂的杀手锏。 果然,骄兵必败,古人诚不我欺。 此战,胜矣!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苏曜即将命丧毒镖之下时,苏曜却像背生双目一般,就在毒镖凌空,尚未近身之际,他一刀劈飞了眼前的敌人,蓦然回首,双目冷峻的盯上了柳媚娘。 刹那间,时间仿佛停止,那冰冷的眼神仿佛能够穿越黑夜与时空,让柳媚娘瞬间石化,呆立当场。 她从未想过,自己精心准备的致命一击,竟被苏曜如此轻易识破。 不过转瞬间她又稍许凝神。 看到了也不要紧。 七枚毒镖先后射出,根本没有人能来得及全数避开。 如此俊美的小哥,当真是可惜了。 早知这大将军如此英俊,就应该用麻药才是。 瞬息之间,柳媚娘脑海中无数信息瞬间闪过。 有震惊,有惊艳,有惋惜,唯有自信她没有丢掉。 但是,下一秒,情况就不一样了。 只见苏曜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飞来的毒镖。 在第一枚毒镖即将触及他身体的瞬间,他手中的陌刀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快速挥出,“叮”的一声脆响,第一枚毒镖被精准地格挡开,火星四溅。 紧接着,第二枚毒镖接踵而至,苏曜手腕一转,刚刚挡开第一枚毒镖的陌刀顺势划出一道弧线,又将这枚毒镖击飞。 此时,剩余的五枚毒镖已先后而来,近在咫尺,而苏曜手中陌刀却已在惯性下离体而出,不及回防。 “中!” 柳媚娘攥紧小手,其余高手和兵将们也都屏住呼吸。 然而,风暴之眼的苏曜却没有丝毫惊慌,只是闪电般的抬起左手,腰身发力。 紧接着,就见一团赤红风暴如旋风般卷起,那五枚毒镖全部都被打上了天际。 这一幕完全看呆了柳眉娘和附近的众人。 他们没想到,苏曜竟然在危机中掀起战袍,化为旋风,轻易化解了这毒辣的攻势。 这一下,不但之前信心满满的柳媚娘脸上的自信瞬间消失,裴家的家兵们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欢呼之声戛然而止,整个战场瞬间安静下来,纷纷陷入绝望之中。 不过,这份情绪没有持续多久。 对付苏曜这等绝世高手,他们自然也不会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一个小女子的偷袭之上。 “媚娘莫慌!” “哥哥来也!” “狗官,吃我一击!” 只见在苏曜身边那消沉的家兵中,三大高手突然从中杀出。 柳媚娘的突袭只是一个先手,成固然可喜,但不成也在他们预料之中。只要能打乱苏曜的动作,为他们争取接近的机会,那就已经足矣。 而现在,三大高手显然已经达到了预定位置,他们倾尽全力,联手出击,欲一击毙命,将苏曜置于死地。 最先出手的乃是“开山斧”李大郎,就在方才全场沉默的时候,他瞅准了苏曜全力抵挡柳媚娘毒镖的间隙,暴喝一声。 只见他如同一头发狂的蛮牛,双手高高抡起巨斧,带着千钧之力,从正面朝着苏曜的头顶劈砍而下。 这一斧大开大合,斧刃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劈成两半。 多年的苦练让他的力量和技巧达到了惊人的程度,这全力一击,足以让任何对手都不敢小觑。 而就在李大郎出手的同时,“铁砂掌”石敢当也迅速移动到苏曜的侧面。 他深吸一口气,扎稳马步,双掌快速舞动,掌心处的老茧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随后猛地向前推出双掌,掌心带起一片黑色的粉尘,朝着苏曜扑面而来,封堵住苏曜可能躲避的方向。 这一击虽是辅助李大郎的行动,但是他也倾注了毕生气力,那苏曜真敢硬抗,那必叫他皮开肉绽,再也爬不起来。 李大郎与石敢当双双出手,配合无间,“追风剑”许三哥自然也没有摸鱼划水。 就在那两位同伴在正面对决苏曜的时候,他凭借着自身敏捷和速度,在夜色下如暗夜幽鬼一般,悄无声息地绕到了苏曜的身后。 他的脚步轻盈得如同鬼魅,手中长剑闪烁着森冷的寒光,剑尖直指苏曜的背心要害。 他的剑法诡异莫测,动作流畅,狠辣至极,没有丝毫破绽,即便苏曜能够躲开前两位的攻击,他也有信心独自得手,一击毙命。 “杀!” “去死!” “纳命来!” 这三大高手配合得天衣无缝,他们的攻击几乎在同一时间到达,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包围圈,将苏曜死死困在其中。 裴家的家兵们见状,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他们的欢呼声再次响起,裴家家主裴茂也是攥紧双拳,仿佛已经看到了苏曜倒在血泊之中的场景。 然而. “来得好!” 面对着重重围困,苏曜没有丝毫慌乱。 就在三大高手的攻击即将触及他身体的瞬间,苏曜动了。 只见他周身气势陡然攀升,双腿如生根般稳稳扎地,膝盖微微弯曲蓄力,紧接着猛地发力,带动整个身躯如同一座喷发的火山,力量从脚底一路传导至手臂。 他双手紧握陌刀,高高举起,殷红的刀刃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寒芒。 “横扫千军!” 一声暴喝,苏曜声如洪钟,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剧烈震荡,不少人只觉耳鼓生疼,仿佛这声音能穿透身体,直击灵魂。 就在话音之中,苏曜手中的陌刀已裹挟着无尽的气势与力道,以一种近乎扭曲时空的速度,朝着三大高手横扫而去。 那刀光闪过,似已不是普通的刀光,而是仿若一道撕裂天地的血色匹练,带着毁灭一切的力量。 刀身所过之处,空气被瞬间压缩,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弧形气浪,将周围的杂物、尘土全部卷起。 “开山斧”李大郎的巨斧在接触到刀光的瞬间,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嚓”,仿佛是脆弱的瓷器被猛击,紧接着从斧刃到斧柄,瞬间断成两截。 与此同时,李大郎的身体也未能幸免,从左肩到右腰,被整齐地劈开,内脏随着鲜血飞溅而出,溅射到周围数丈远的地面上,场景血腥至极。 那李大郎瞪着大眼还未回神,不敢置信自己已死的时候。 紧接着“铁砂掌”石敢当的双臂,也在这恐怖的刀光下,如腐朽的树枝般被轻易斩断。 他的手掌还保持着推出铁砂的姿势,却已与身体分离,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后,掉落地面。 而他的上半身,也被这一刀直接腰斩,下半身还维持着站立的姿势,上半身就已缓缓倒下,鲜血如喷泉般从断口处涌出,将周围的地面染得通红。 正面的两人被苏曜摧枯拉朽的毁灭,身后“追风剑”许三哥自然也没有幸免。 他手中的长剑同样不堪一击,在寒光下被一刀两断。 他本人在惊惧中企图后跳闪避,但那陌刀势大力沉,又长又快,他避无可避,也被横扫命中。 顿时,许三哥自腰胯到头顶被一分为二,两半身体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缓缓向两侧倒下。 他脸上的凶狠与决绝瞬间被恐惧和绝望取代,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黄白之物稀稀拉拉地流了一地,与浓稠的鲜血混在一起,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气。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所有人都还没来得及反应,战斗就已经结束。 那些围观的裴家的家兵们是吓得肝胆俱裂,手中的兵器哐当哐当掉落一地,双腿发软,有的甚至直接瘫倒在地上,完全不敢相信,刚刚还信心满满的三大高手,竟在苏曜这一招之下,灰飞烟灭。 裴家家主裴茂,更是脸色煞白如纸,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看到苏曜冰冷的目光,吓得他毫无出息的躲到了柳媚娘的身后。 然而,柳媚娘这时哪里还顾得上保护他? 如此一幕也是看得她道心破碎,美目含泪,浑身颤抖,再没有一丝之前的狠厉。 面对那一步步走来,大刀还滴着血的苏曜,柳媚娘,这个裴家最后的高手,最后的手段就是用尽全力,噗通一声的跪在了地上,叩首道: “大将军饶命,大将军救命啊!” “小女子乃是被裴家所迫,不得已才与您作对。” “只要您能救小女子脱离苦海,贱婢愿为将军一生做牛做马,以赎今日之罪呀。” (本章完) 第794章 安邑血流成河,河东乱局告终(合5K6) 第794章 安邑血流成河,河东乱局告终(合5k6)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贱婢!” 郡守府内,宛如修罗地狱。 尤其是苏曜身边,那场面简直就像是个大型恐怖片现场,血腥味浓得能直接把人熏晕过去。 那惨白的月光,宛如一层冰冷的霜,洒落在这片人间炼狱般的战场上。 横七竖八的断肢、脏器散落一地,汩汩流淌的鲜血肆意蔓延,纵使是百战沙场的老兵见到这场面也会心里发怵,就更别提那些养尊处优的大人和只会欺负乡里的世家族兵了。 “没机会了!” “投降,俺们投降!” “大将军饶命啊!” 见苏曜手持大刀,一击就斩杀了三大江湖高手后,所有人都知其强大不可阻挡。 一时间,兵器落地响个不停,郡守府中世家族兵们纷纷跪地求饶,再也兴不起一丝反意。 如此良机,王凌等人自然不会错过,锦衣卫以及府中官兵们顿时一拥而上,压制那些降卒,收缴他们的武器。 世家族兵们已不成威胁,苏曜自然把目光转到最终的目标身上。 裴茂,这个曾经威风凛凛,在河东呼风唤雨的豪门家主,此刻却如一只受惊的老鼠,毫无尊严地躲在柳媚娘身后,就像溺水之人紧紧抓住最后的稻草一般。 结果,却不曾想,这个昔日对他百依百顺,小意奉迎,妾意情浓的柳媚娘竟然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背叛了他。 瞧瞧这个女人说的都是什么话? 什么叫被裴家所迫? 什么叫救她脱离苦海? 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裴茂可是很清楚,这个女人别看长得一副楚楚可怜的柔弱模样,实则心如蛇蝎! 在被他裴茂招揽前,这个女人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毒娘子”。 她天生丽质,却将这副动人的容颜当作最致命的武器,再配上那出神入化的毒术,成了江湖中最危险的存在。 光他裴茂所知,仅中原之地就有十数富商惨遭其毒手。 这个女人工于心计,制造偶遇,利用美色把人们迷的神魂颠倒,带回府中纳为妾室。 然后,她就利用毒药控制,谋害主人一家,榨取其钱财供自己挥霍。 直到那户人家再也没有价值,她才会收手告辞,然后留下其满门横死的血债。 也因此,裴茂虽然看中了她的这份心狠手辣和不择手段,将其收入麾下,利用这个女人操控他人。 但是,在心底中裴茂实则也一直对她心存警惕,纵使鱼水之欢也从未放下戒备。 裴茂知道,这女人就像一条毒蛇,随时可能反咬一口。 但是,知道归知道。 当这一幕实际发生,看着柳媚娘背叛自己,跪在地上使出浑身魅术去讨好他的仇敌苏曜时,裴茂依还是感到一股气血直冲脑门。 “柳媚娘!你这个下贱的娼妇!” 他的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每一根手指都因为愤怒而蜷曲,仿佛要将空气都捏碎。 就像是自己心爱的玩具被人夺走一般,那被背叛的屈辱和恨意,如同滚烫的岩浆,在他的胸腔中翻涌。 在一声怒骂后,裴茂举刀就向眼前的柳媚娘砍去。 砍杀苏曜的胆量和力量他没有,但是打杀眼前这个背叛他的女人,裴茂则是全力以赴。 然而,裴茂这个尽享荣华富贵的中年老登哪里是毒娘子的对手? 除了私房魅术,行走江湖的女子哪里有不通防身术的道理。 见裴茂对自己举刀相向,柳媚娘眼中闪过一丝痛惜。 紧接着,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刚才还跪在地上向苏曜讨饶的柳媚娘就弹身而起,三两下的功夫就将裴茂手中武器夺去,然后一脚将其绊倒在地,摔了个头晕眼。 就这时,在冷眼旁观的苏曜身后,突然冲出三五个汉军大汉,一拥而上,将裴茂死死压制,再也不给他任何机会。 心知大势已去,死到临头的裴茂不停的哀嚎痛骂,而柳媚娘则已不再看他,径直伏身请罪。 月色下,只见柳媚娘扭着小蛮腰,缓缓朝着苏曜靠近,她低垂着头,发丝柔顺地垂落在脸颊两侧,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那巴掌大的小脸,更衬得眉眼含情,其风情万种与这肃杀残酷的战场显得格格不入。 她轻启朱唇,带着哭腔求饶,说自己幼年不幸,误入歧途,被这男人利用,求苏曜给她机会,她愿做牛做马报答云云。 柳媚娘声音如夜莺在月下啼鸣,带着丝丝哀婉之情: “大将军,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小女子自幼孤苦伶仃,无依无靠,才被那裴茂言巧语哄骗,做下这等错事。” “只要您能饶我一命,小女子,贱婢一切都凭将军做主。” 说话间,柳媚娘微移莲步,随着她的移动和呼吸的起伏,她的衣带竟悄然松开,衣衫渐解,露出雪白的肌肤。 如此月下美人,魅惑十足的一幕,看得周围众人都为之一愣。 不少兵士随之放缓了手中的活计,将目光投注向她,眼神中满是垂涎。 甚至,在这仍未安静的战场上,传来了些许粗重的喘息,全然忘记了这是在危险的战场,一切还并未彻底结束。 “嘶——” 王凌低呼一声: “好厉害的魅术,怪不得那么多男人着了她的道!” 站在一旁忙着收押降兵的王凌眉头紧皱,心中暗暗叫苦。 身为锦衣卫,接过了司隶校尉的卷宗后,他自然知道柳媚娘过去的战绩。 然而,这等小事,哪里有机会上大将军的案头? 如今见柳媚娘如此做派,王凌生怕苏曜着了这妖女的道。 没错,王凌是真的怕了。 苏曜的实力他很清楚,但同时大将军自然也是英雄本色,看上的美人就没有逃了他魔掌的。 其往昔色胆包天,在皇帝与百官面前求爱万年公主就可见一斑。 而如今,这柳媚娘虽然算不上什么国色天香,但是其媚骨天成,那一眸一笑,举手投足的魅惑之气连王凌这知其根底的人都难以克制。 大将军美人虽多,但还真没有这一号女子,王凌如何会不担心害怕? 大将军若是真的执意看上了,来日沉湎女色,延误国事是小,万一被此女引得后宫动荡,朝野不宁那就真是坏了大事了。 不得不说,王凌的担心是有道理的,但是他想的还是太远了。 就在王凌的纠结中,柳媚娘一步步走近了苏曜的身边。 她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中暗自得意。 这些男人果然都是一个货色,没人能拒绝她的美色。 老实说,对于裴茂,柳媚娘还是动了些真情的。 虽然那个男人大的可以当他的父亲,长得也难说好看。 但是,裴家那可是河东鼎鼎有名的世家,远非她过去操弄的那些商贾富豪们可比。 因此,柳媚娘也是动了真心,使尽本事想要捞一个裴家夫人当当,爽上一把男人决胜庙堂,女人征服男人的戏码。 而她之前几乎就成功了。 裴家这个老男人,虽然嘴上对她不假辞色,但实际上柳媚娘知道这个男人已经离不开自己了。 可是,谁想到,这突然间形势急转直下。 她眼中的顶呱呱的裴家主人竟然转瞬间就被逼入绝境,连他们四大高手齐出都不是那个年轻将军的对手 这一夜,几乎瞬间颠覆了柳媚娘的世界观。 她再看苏曜一眼,只感觉浑身酥麻,心潮澎湃。 我的天呐。 这是什么集美貌,强大和权势为一身的极品男人? 如果征服这个男人,那整个世界都将拜倒在她柳媚娘的裙下! 柳媚娘越想越激动,心跳如雷,几乎要蹦出嗓子眼来。 她努力的抑制住自己的欲望,伴楚楚可怜样,心知自己距成功只有一步之遥。 没有男人能拒绝美人的诱惑,她将扮作战利品,爬上这个英俊将军的床榻。 到时候,那些写作知书达礼,念做毫无情趣的大家闺秀,哪里会能比的过自己能够讨情郎欢心? 柳媚娘这般想着,脚下步伐愈发轻柔,眼中媚意流转。 随着两人越来越近,柳媚娘感到温度渐升,一股热风扑面而来。 柳媚娘闭上了眼睛,她知道自己赢了。 这个男人就像其他人一样,已经把持不住,这就来狠狠的拥抱自己了。 然而,下一瞬间她却感到有些不对,那扑面而来的热风中,竟裹挟着浓烈的血腥气,比战场上的味道还要刺鼻。 还不待等她反应过来,紧接着脖颈处便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仿佛被一道炽热的利刃瞬间划过。 柳媚娘猛地睁开眼睛,却只见眼前天旋地转,她看到自己那引以为傲的娇躯仍然保持着诱人的姿态,直直地向前扑去,而苏曜手中那柄大刀,则散发着森冷的寒光,刀身上还挂着她的一缕发丝和殷红的血迹。 噗通一声。柳媚娘头颅滚落在地,那双如水的双眸中再不见一丝得意和妩媚,取而代之的深深的惊恐。 她动了动嘴唇,却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 “什么?!” “媚娘!!!” 被五大绑的裴茂泣血悲呼,其他兵士们也全都是一副看傻了的模样。 原本粗重的喘息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嘶嘶的吸气之声。 他们万万想不到,刚刚那如似玉的美人竟然就这样被大将军辣手摧,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寒意。 王凌则长舒一口气,心中暗自庆幸,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快步上前: “大将军英明!” “此女作恶多端,今日伏诛,实乃天理昭昭。” 苏曜先是点了点头,然后一瞥王凌: “你小子,刚刚该不会觉得我会对这妖女心慈手软吧?” “有没有搞错,我在你眼里那么不挑食的么?” 王凌听的尴尬一笑,连道不敢不敢,苏曜飞起一脚,说: “赶紧的,别让人傻愣着,咱们事儿还多着。” 苏曜目光扫过一片混乱的现场,冷声说: “裴茂等人谋逆作乱,罪无可赦,今日,凡参与叛乱者,一律严惩不贷!” 随着苏曜的命令,郡守府内的汉军士兵们纷纷行动起来,开始清理战场,那些投降的世家族兵们被一一押解,而负隅顽抗者则被当场斩杀。 整个郡守府内,血腥味弥漫,哀嚎声不绝于耳。 而裴茂,这个引发这场叛乱的罪魁祸首,被几名大汉死死按在地上,一路拖行拉到了苏曜面前。 他的紧贴着冰冷的地面,眼中满是绝望与不甘。 心知死到临头,裴茂没有求饶,而是挣扎着放着狠话。 “苏曜——你不得好死啊你!” 裴茂挣扎着,发出最后的怒吼: “我裴家世代忠良,却遭你毒手,你以为杀了我们,你就能高枕无忧吗?你做梦!” “你做的那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个不是在与天下人作对为敌?!” “你迟早会遭到报应的!” 裴茂的威胁,听得苏曜嗤笑一声: “杀了你们就是与天下为敌了?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苏曜来到裴茂身前,居高临下道: “你所谓的天下人,在我看来不过就是些心怀不轨的野心家和那些看不清形势的世家大族。” “天下大势,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尔等这些逆潮之人,敢与我为敌者,有一个算一个,我苏曜都会将你们铲除殆尽!” 苏曜掷地有声的话语听得裴茂脸色大变,他刚想挣扎着反驳些什么,但就在苏曜话音落下的瞬间,随之一同还有一道凌厉的剑气。 手起刀落间,裴茂人头落地,就此结束了他在河东翻云覆雨的一生。 而与此同时,几乎是先后脚的,关羽等人也策马而来,报告南门获胜的喜讯。 “云长干的漂亮!” 苏曜夸赞一声后随即下令: “全军出击,清剿城内残敌,查封裴家、范家等参与叛乱的世家府邸,所有财产充公,族人一律押入大牢,以谋逆论处。” “凡遇负隅顽抗者,一律格杀勿论!” 顿时,在苏曜的命令下,关羽带来的骁骑卫将士以及郡守府中官兵们全军出动,安邑城内血流成河。 他们先是打着火把,在城中街道上疾驰,砍杀那些自四门处溃败的世家家兵。 关羽一马当先,青龙偃月刀在他手中挥舞得虎虎生风,刀光闪烁,所到之处,世家族兵纷纷倒毙。 他们本以为自己这边面对的已是最恶劣的情况,想逃往城中,寻求友军的庇护。 不曾想城中面对的却是更强大的对手。 那些机灵点的,知道大事不妙的人慌忙跪地投降,以求一时苟命。 另一些脑子不太灵光,另一些脑子不太灵光,或是心存侥幸的,则还在做着无谓的抵抗。 他们凭借着对城中巷道的熟悉,妄图利用复杂地形来阻挡,逃脱汉军的追击。 但是,安邑如今四门禁闭,关门打狗之下焉有让他们逃命的道理? 关羽与侯成,带领各自所部,如两把利刃,在道路间穿梭扫荡,不给他们任何逃脱的机会。 及至绝望时刻,更有部分溃兵,挥舞刀剑踹开一个个百姓的家门,试图以百姓作为人质来威胁汉军。 然而他们的如意算盘显然打错了,这不但没有给他们一丝生机,反而彻底激怒了关羽。 “贼子安敢放肆!” 怒吼声中,关羽青龙偃月刀划出凌厉的刀光,将贼人一刀斩杀。 同时,提前一天得到苏曜命令的卫家子弟们也在大乱中纷纷出手,他们臂带红色袖带,挥舞武器,在乱局爆发后就加入战团,全力搜捕城中反贼残党,保护百姓安全。 在他们的带领与号召下,城中另有小部分未参与叛乱的世家和寒门子弟们也纷纷走出家门,拿着武器协助官兵一同对抗残余的反贼联军。 诚然,他们虽然未经什么战斗训练,远不如官兵能打。 但贼兵已然丧胆,在其满腔热血的围攻下是晃晃如丧家之犬。 一个又一个的贼兵被揪出,被围攻,他们献血染红街道,他们的哀嚎响彻夜空。 随着时间的推移,黎明微光缓缓洒向城头,安邑古城的混乱也渐渐的落下帷幕。 城中反贼在关羽、侯成,卫凯和其他忠心朝廷的诸势力围攻下基本肃清,同时王凌和程忠等人也得以腾出手来,率领锦衣卫与郡府官差,对诸反叛世家宅邸进行彻底的查抄。 在那些世家宅邸内,往日深居宅中,自诩高贵的诸位贵妇小姐们面对突然闯入,如狼似虎的官兵们此刻是乱作一团。 “你们是什么人?!” “这里是裴宅!” “尔等休得如此放肆!” 裴家主母尖着嗓子怒斥,妄图以身份压制。 但是,带队的官差根本懒得理她,直接命人上前抓捕,将这些搞不清楚状况的罪人家眷统统五大绑。 在官差们如秋风扫落叶般的行动中,裴家主母的叫骂声渐渐被淹没在一片嘈杂之中。 她被两名官差一左一右架着,双脚离地,像只被擒住的肥鹅般扑腾挣扎,却无法挣脱束缚。 “你们这群仗势欺人的狗奴才,竟敢如此对待我!等我裴家翻身,定要将你们碎尸万段!” 裴家主母声嘶力竭地叫嚷。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官差们冷漠的眼神和毫不留情的拖拽。 其他裴家女眷们则吓得瑟瑟发抖,挤作一团。 有的年轻小姐早已泣不成声,用手帕捂着嘴,肩膀不停地颤抖,那些年老的妇人则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对一切变故再无任何反应。 失去了主人的庇护,丧失了一切的抵抗,裴家、范家等世家的府邸就此被一一查封,府中的财物、文书、兵器等被悉数收缴。 锦衣卫们动作迅速,他们没有放过任何可疑的角落,同时还鼓励各家仆人举报。 很快,一个个密室暗格就被搜出,诸家族积攒百多年的财富一夜覆灭,族人女眷等也被全部抓获。 那些曾经在河东呼风唤雨的世家大族,如今皆成了阶下之囚,昔日的荣华富贵转眼间化为泡影。 范滂的儿子范绍,原本还抱有一丝侥幸,试图与王凌攀亲戚,贿赂锦衣卫来逃脱惩罚。 然而,正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 他哪里知道,王凌之前就被苏曜转发了其留在祁县的祖父私通白波的信件。 虽然大将军没说什么怪罪的话,但王凌仍是心中惴惴,此刻正急于避嫌立功,面对这过来跟他攀关系的范绍,不但没有照顾,反而是大加严惩,人还没进死牢,就是一通大刑伺候。 就这样,这场叛乱来得快,去得也快。 仅仅一夜之间,裴家、范家等世家豪强便被苏曜连根拔起,连通那些依附他们的中小世家一起,一网打尽。 而城中其他观望中的诸小世家们,也在苏曜的铁腕手段下纷纷倒戈,选择了臣服。 河东乱局,至此全部告终,三河之地、乃至司隶全境,在苏曜赫赫武功与雷霆手段下,再无一人敢发出反对之声。 (本章完) 第795章 万民欢呼 第795章 万民欢呼 次日午后。 安邑城终于恢复了平静。 虽然街道上仍旧血迹斑斑,空气中亦弥漫着淡淡的血腥之气,但是城中百姓已陆续走出家门,脸上的惊恐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对未来的期待。 “你们听说了吗?” “大将军原来根本就没走!” “昨天晚上,大将军亲自坐镇郡守府,一把大刀砍翻反贼无数,连裴家重金请来的江湖高手们都不是他一合之敌。” “那家伙一刀下去,连人带甲,肠子流了一地,真是当世无双是也!” 街头的酒肆中,百姓们三五成群的聚集,低声议论着昨夜的惊心动魄。 诚然,这些百姓们没有亲历此事,但是爱显摆的官兵,还有昨夜四处溃散的逃卒们已经把这一切传的是满城风雨。 “可不是嘛!” 又一年轻的张姓青年啧啧说道: “那裴家的家主裴茂,平日那是何等威风?安邑城内都无人敢直呼其名讳的人物。” “结果呢,昨天晚上,就像条死狗一样,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大将军一刀砍掉了脑袋!” “活该!”一胡子白的老人恨声说:“这些大家族人,平日里作威作福,耀武扬威,欺压百姓无恶不作,如今总算是遭了报应。” “是啊,是啊!”又一位中年妇女附和,脸上满是惊奇和羡慕,“我还听说,光是查抄这些人的宅邸,整整一夜都没有忙完,那些金银财宝,古玩书画,那是一车一车的从府里往外面拉。” “真的吗?那得值多少钱啊!” 人群中顿时传来一阵阵惊叹之声。 “不计其数啊!” “大将军这是发了大财啊!” “也不知道能不能让咱们喝上点汤来哎。” 最后一个中年男子的话如一盆冷水,让方才激动不已的人群顿时陷入了沉默。 安邑城,在白波贼兴起,席卷州郡半壁领土后就陷入了严重的经济危机之中。 大量土地的沦陷,不但给这座昔日繁华的郡府带来了流民无数,往日广布于乡间的各个世家也纷纷在城中置业安家。 他们的到来,极大的加剧了安邑城本就紧张的资源分配矛盾。 城中物价飞涨,粮食价格更是一日三变,普通百姓为了糊口,常常要费数倍于从前的钱财,日子过得捉襟见肘。 许多家庭为了节省开支,一日一顿都算过得不错,三天两顿那是常有之事。 为此,不但孩子饿得面黄肌瘦,大人也都是愁容满面,那卖儿卖女之事每天都在上演。 甚至,就连眼前这家老字号的酒肆,都早已名不副实,没了酒肉供给,只卖些清水煮野菜汤等,勉强维持着生意。 也因此,城中这些土著居民们,如今听闻那些世家大族的遭遇可以说是人人称善。 但是这些世家大族的覆灭除了让他们口头上出气痛快两下外,能否带来更好的日子,那每个人心中都没什么底气。 就在众人沉默之际,酒肆老板从后厨走了出来,为那闲聚之人亲自捎来了一壶白水,叹气道: “害,大将军虽说砍了那裴家那恶霸是不假,但咱老百姓能不能捞到个好来,那可真就两说。” “诸位莫非忘了之前,大将军罢太守,杀杨琦,那也曾是大快人心。” “但结果,这安邑城里还不是该咋样就咋样?” “这上头的事情呐,咱们平头百姓能懂啥?也就是跟着凑个热闹罢了。” 众人听了,皆是一阵唏嘘,脸上的兴奋劲儿也就淡了下去。 尤其是起先那最兴奋的张姓青年,更是长吁短叹。 原来,早些时候他家新生一子,生活极是艰难。本以为这次大将军肃反,会带来希望,不过听那些长辈所言,似乎不会有什么变化。 然而谁知,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铜锣声从街头传来,伴随着一声洪亮的喊声: “大将军有令!” “贼逆伏法,普天同庆,即日起开仓放粮三日!” “城中百姓,凭有效户籍领取,无籍流民,登记造册后也将一并发放。” “各位父老乡亲,听令后皆可前往城东粮仓有序领取,切莫拥挤!” 这一消息仿若一道惊雷,瞬间炸响在众人耳畔。 原本还沉浸在失望与无奈中的百姓们,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真的吗?大将军要开仓放粮?竟然如此仁义?!” 那张姓青年眼睛瞪得滚圆,一个猛子冲到那传讯的官差前,忙不迭的问道。 在确认消息后,他更兴奋得直接跳了起来: “有救了!我儿有救了!大将军英明啊!” 张姓小伙兴高采烈,连呼万岁。 然而又有人这时出来泼上冷水: “光是开仓放粮又有何用?” “过些日子,吃完了那公粮,该饿肚子那不还是要饿肚子?” “这所谓开仓放粮,我看不过是邀名之举罢了。” 此言一出,人群中顿时又一阵骚动,原本热烈的气氛也为之一滞。 张姓小伙不知如何驳斥,只是苦着脸弱弱言,总比不放粮要之类云云。 这番话自然又换来了一番讥讽,场面顿时尴尬至极。 就在这时,那传讯的官差看不过眼,一把推开那说风凉话的中年老登,怒斥道: “汝何人也?安敢在此妖言惑众!” “大将军何等仁义,何等英明,岂是尔等能妄言揣度?” “我且告尔等,开仓放粮不过是其一,后续大将军还有更多安民举措。” “你以为让尔等登记名册所为何来?” “来日大将军清查田亩,就要以此为基,发放田地。” “届时,必将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老幼有所依也!” “什么?!” “当真如此?!” “大将军英明啊!” 官差这一番话掷地有声,顿时引来阵阵惊呼。 那说风凉话的老登被说的是面红耳赤,只得拱手连道自己糊涂。 一番插曲过去,百姓们闻风而动,纷纷涌向城东粮仓,登记领粮。 与此同时,郡守府中的苏曜也终于恢复了疲劳,从睡梦中苏醒。 (本章完) 第796章 初心不改 第796章 初心不改 “恩公,您听到了吗,外面的百姓都在呼您的名号。” “前些时日,就是您大胜白波贼的时候,城中百姓们也从未有今日这般兴奋过。” 卧室内,侍婢红儿一边为苏曜更衣,一边眉眼含笑,满是自豪道: “大家都说:大将军英明神武,是咱们安邑城的大救星呢!” 苏曜闻言微微一愣,他抬眸看向窗子,婢女娜娜心有灵犀一般,打开窗户。 徒然间,那阵阵欢呼之声便穿过了郡守府的院墙,直入苏曜耳中。 这声音比他想象中更为热烈,更具感染,苏曜闭上眼睛,仿佛就能看到,那些欢呼雀跃的人群。 不由得,苏曜嘴角浮起一丝微笑。 坦率说,最近这些日子,自从他立女帝,改官制,推出一系列改革以来,他听到的,看到的,无不都是一阵阵的反对之声。 甚至,就连最亲信的王凌等人与最亲密的女人们都对此颇有微词,常劝他慎重行事。 支撑苏曜坚定走下去的,除了他深知的历史大势外,就是系统面板上改革后提高的各种数据与加强的控制力等。 而如今,听到外面百姓们发自内心的呼声,苏曜才发现,自己竟然忘记了一件最根本的事情。 改革的初衷,不就是为了让天下百姓免受疾苦,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吗? 比起朝堂上的公卿世家,这些人才是他最坚定的支持者。 一念及此,苏曜用力的抱住红儿,狠狠的香了一口,羞的这小丫头双颊飞红,耳根滚烫,方才放开手来,哈哈一笑: “你可真是我的小宝贝儿!” “走,咱们这就趁热打铁,传王凌、郭嘉和司马朗他们来我书房议事。” 话音一落,红儿便红着脸应了一声,逃也似地匆匆跑出去传令。 苏曜则整理了一下衣冠,大步走向书房,他知道,虽然昨夜平定了叛乱,但接下来的事情依然繁重。 在北方,马腾围攻雁门,东北方向,冀州韩馥也同时起兵,随之响应。 甚至,在西北方向,西凉的韩遂和马超也举起反旗,逼近关中。 不过还好,以和平手段接收了朝廷,奉天子以令不臣的好处就是拥有极强的正统,可以很快消化获得的领地。 关中之地,在击破董卓后就被他全盘接收,甚至还拿到了曾经被凉州军控制的大散关,恢复了完整的关中防线。 在此基础上,再加上吕布的坐镇,马超韩遂纵使提数万之兵,短时间内也进不得关来。 如此,眼下当务之急就是尽快提兵北上,解雁门之围,然后再将这些叛乱诸侯各个击破。 而要做到这一点,恢复河东地区的稳定,做好这战后处理工作也就尤为重要。 苏曜刚在书房坐定,思索战略,不多时,王凌、郭嘉、司马朗和卫凯等人便鱼贯而入,汇报工作。 “大将军,昨夜平叛之后,我已命人全城搜捕残余叛党。” 率先说话的乃是王凌: “至此为止,除少数小卒漏网外,诸贼逆头目或擒或杀,已全数落网。” “他们城中宅邸也已全部完成查封,其族人尽数押入大牢,等候大将军发落!” 王凌抱拳请旨,即便一日一夜没有合眼,脸上也没有丝毫疲惫,反而倍感兴奋,显然对收获极为满意。 “对于这些叛逆,绝不能心慈手软。” “那些漏网的小卒,务必加大搜捕力度,一个都不能放过,至于已被押入大牢的那些世家叛党及其族人,务必从严从快处理,以儆效尤!”苏曜如此说,众人哪里还能不明白该怎么处理? 虽然这次叛党人数之众,牵连之广令人咋舌,但在这等无从质疑的事实面前,司马朗还是咬着牙,把所有人都划入了谋逆重犯的行列。 上至范、裴、杨等豪门望姓,下至依附这些世家的小族旁支,皆是满门抄斩,财产充公的处置。 由于人数众多,这次处刑将持续整整三天,正好对应开仓放粮的时间。 叛乱家族的男丁将被全部处决,女子则尽数抄没为奴。 其中那些年轻貌美的适龄女子,将在第一批人中被挑出,用以嘉奖赏赐有功的将士。 而那些年纪稍长,又有一技之长的人将被安排到洛阳的官坊,或织坊劳作,为军队赶制衣物甲胄,或进入工坊从事其他手工劳作,为复兴大汉的经济添砖加瓦。 至于那些年幼的女童,苏曜则下令将她们交给蔡琰,由官方出资抚养,作为女学和文工团的预备种子。 这个方案让苏曜非常满意,处理完叛党的问题后,郭嘉便上前一步,拱手道: “大将军,此次平叛大获全胜,实乃我军之幸,百姓之福。” “不过,河东经此一乱,百废待兴,且北方战事吃紧,我军需尽快恢复此地的秩序与生产,方可为后续北伐提供坚实的后盾。” 苏曜一听,郭嘉和自己想的一样,便点头示意他继续说,看其有何高见。 “依嘉之见,当务之急,首重安抚民心。” 郭嘉侃侃而谈: “一是除了眼下正在进行的开仓放粮之外,还应减免百姓赋税,让他们得以休养生息。” “二是本次将军大胜,不但收复了大量无主土地,还抄没了叛党大量的田产。” “此时,正该借本次大胜之威,将之前一直难以推行的清田计划与人口普查在全郡推行开来。” “三是,在清查田亩和人口的基础上,大力发展民屯事业,将所得田地交给无地的百姓和流民,鼓励他们开垦荒地,发展农业。” “如此一来,百姓有了土地,生活有了保障,自然会对大将军感恩戴德,河东之地也能迅速恢复生机。” 民屯,此乃大汉时在边疆地区施行的早期屯田制,是后世曹魏军屯制的雏形。 苏曜如今行的卫所制,便是在军屯制和府兵制基础上优化而来的制度。 因此,众人一听郭嘉说起民屯,顿时纷纷赞同。 荀攸和司马朗等人更是颇为感叹,没想到郭嘉这个小兄弟,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如此快的得到大将军信任。 很快的,众人一番互吹互捧的赞叹后,就将重点放到了具体实施的策略和方式上。 然而,就在这时,苏曜却轻咳一声,打断道: “民屯虽好,但依我看均田更妙啊。” “啊?” “均田?” “那是什么???” (本章完) 第797章 群臣激辩国策,苏曜力推均田,忠诚终获回报(合5K4) 第797章 群臣激辩国策,苏曜力推均田,忠诚终获回报(合5k4) 傍晚,安邑城。 与城中喧嚣欢呼的场面相反,郡守府中一片沉寂。 在听到苏曜说均田一词之后,众人脸上皆露出震惊惶恐之色。 井田和屯田,身为饱读经文的士人,他们都很清楚。 而这均田则是闻所未闻,顾名思义 “难道大将军是想要平分天下土地吗?” 司马朗惊呼一声。 这屯田在他看来都是有失偏颇的行为,如今再听闻“均田”一说,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出的便是将天下土地不分贵贱、不论贫富,平均分配给每一个人。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他的心脏便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与惶然在心底蔓延。 “万万不可啊大将军!” 司马朗声音发颤,忙不迭说: “朗以为天下土崩之势,由秦灭五等爵之制,而郡国无蒐狩习战之备故也。” “今虽五等未可复行,但大将军广置卫所,屯兵地方,也不失为好事一件。” “但均田之说,却亘古未闻!” 说话间,司马朗面色激动,手舞足蹈说: “古圣之道,乃井田之制,昔周公制礼乐,依循井田,天下大治,成周八百年盛世,此乃万世楷模也。” “想那时是邻里相助,出入相友,守望相互,疾病相扶持,百姓安居乐业,风俗淳朴。” “而经秦汉之后,土地在民间世代相传,为累世之业,难中夺之,是以至今井田不复之有,方才有今乱世不治之厄。” “如今大将军赫赫武功,破贼寇,除奸妄,收官田无数,再加之民人离散,土业无主多矣,正该及时恢复井田,以铸万世之基也!” 井田,没错。 司马朗虽然为人宽厚,处事得体,非迂腐之人,但是他的意识形态却是标准的崇古派儒者。 不过这其实也很正常。 两汉延续至今,王朝积弊繁多,天下有识之人无不竭尽全力,寻找救国治国之策。 而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后,儒家思想便成为世之正统。 儒家思想的核心便是以礼乐治天下,表现在敬天、法祖、崇圣之上。 因此,厚古薄今之风甚重,其言必称尧舜,认为上古圣贤们所制定的制度与道德准则,是解决当下一切问题的不二法门。 这司马朗便是其中代表,只不过嘛. “井田之说,恐不可行。” 说话的乃是荀攸。 同为儒生,显然他并非司马朗那般的崇古之人,原因也很简单: “伯达推崇井田制,其心可鉴,然古制虽好,却未必适用于当下。” 只见荀攸走上前来,目光凝重的从众人脸上扫过,摇了摇头,缓缓开口: “昔年王莽篡汉,一心复古,推行王田之制,欲仿井田之法,将天下田亩收归国有,再按人口重新分配,美其名曰‘王田’。” “其禁止土地买卖,意图借此解决土地兼并之弊,重现上古太平盛世。” 他微微顿了顿,语气愈发沉重: “当时,王莽是打着恢复古圣之道的旗号,天下士人拥护者众,可结果呢?大家都知道的:此制一颁,那是天下大乱!” “那些世家豪强大族,本就视土地为命根子,怎肯轻易交出手中田产?他们明里暗里抵制,使得政令难以推行。” “而普通百姓,虽初闻能得田产,满心欢喜,可实际执行过程中,贪官污吏们上下其手,随意丈量土地,强行剥夺百姓私产,致使民怨沸腾。” “王莽托古改制,非但没能解决积弊,反而让本就动荡的局势雪上加霜,最终天下揭竿而起,新朝短短数年便土崩瓦解。” 荀攸看向苏曜,眼中满是忧虑: “大将军,如今您欲行均田,虽不知其与王田制有何不同,但仅是触动土地这一根本,便必须慎之又慎,若不能吸取王莽的教训,只怕重蹈覆辙,引发更大的祸乱啊。” “大将军拳拳爱民之心,某深感佩服,但荀先生所言确有道理啊。” 荀攸说完后,卫觊也站了出来,他拱着手,小心翼翼的表示反对: “且不说那些世家大族会如何抵制,单是这土地丈量、分配的细则,便繁杂无比。” “天下之大,土地肥瘦、优劣各异,又该如何制定出一套公平公正的分配标准?” “倘若有所差池,便会引发新的纷争,还望大将军慎重行事啊。” “好家伙,我一句话,你们三个人能回我这么多。” 面对这重重反对之声,苏曜面色平静,将目光转向一直沉默的郭嘉和王凌: “你们两个又怎么看?” “也觉得我在异想天开?” 两人对视一眼,皆露出一丝苦笑之色。 两人身为苏曜一手提拔的亲信,这时候自然不会反对苏曜。 但是,你要说他们对这所谓均田有什么信心,那也纯是扯淡。 于是乎想了一下,王凌率先开口: “大将军,军国大事,凌不敢妄言,只是此事关乎重大,牵扯各方利益,推行起来恐有诸多阻碍。” “不过,只要大将军决定了,那凌定当全力支持。” 王凌说的直白,郭嘉就滑头了许多: “嘉以为,大将军既然提出均田,必是深思熟虑后的决策,比之屯田更有益处,还望大将军明示。” 苏曜见两人态度,轻笑一声讲道: “我所谓均田,并非是简单的平分土地,而是有一套完整的制度设计。” 说罢,苏曜他站起身来,目光扫过之前发言的司马朗、荀攸等人,缓缓说道: “诸位所言之困难,我又如何不知呢?” “古人云:智者因时而变,明者随事而制,治国之道亦当如此。” “井田制虽好,但那是先周之时的国策,至今时过境迁,业已不适应当今时代,那王莽托古改制的惨败便是其明证。” “但是,其中土地国有以及抑制兼并的思路,仍有可取之处。” 说话间,苏曜闭上眼,看了眼自己系统里政策的简介,侃侃而谈: “我所谓之均田,便是在汲取古制精华、考量当下局势后,精心谋划而就。” “诸位试想,如今百姓流离失所,天下动荡不安所为何来?无外乎是贫富之差悬殊,土地兼并严重,贫者无立锥之地,富者田连阡陌。” “此次叛乱,已经让我们亲眼看到了世家豪强的危害,他们垄断土地,欺压百姓,甚至不惜勾结外敌,谋逆作乱,若不彻底解决这一问题,天下将永无宁日!” 苏曜睁开双眼,目光炯炯有神: “而我推行的均田制,便是要打破这一局面,将无主荒地与所纳官田,按人口、劳力等因素,合理分配给无地少地的百姓,以使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 “如此,有了稳定的生活来源,百姓自然能安心生产,社会也能趋于稳定。” “而且,有王莽先例在前,我自知改革当徐徐图之。” “故而,这均田制眼下的核心便放在授田而非夺田之上。” “对于那些于国有功,以及遵纪守法之人,我们不但不会强行剥夺他们的土地,还会通过清查田亩,重新进行土地确权,保护其私有权益。” “什么?!” “土地确权?” “保护私有权益?” 苏曜的话把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的,土地确权和保护私有权益,这些概念对他们来说太过新奇,一时之间竟难以理解。 也就只有王凌,听惯了苏曜那些稀奇古怪的词汇,没有过于震惊。 最终,还是司马朗皱着眉头开口: “大将军,这土地确权,究竟又是何意啊?” “所谓土地确权,便是明确土地的所有权,使用权,以及其他权利的统称。” 苏曜说完,众人脸上神情各异,多是似懂非懂之神色。 “这与那平常人家的地卷又有何不同?”荀攸问。地卷,乃是秦汉时期土地和房屋交易的凭证。 由于当时纸张极为珍贵,地券的制作也就更为不易。 故而,当时的穷人多用木板,而富人则以石板刻制,再请当地亭长和主簿等司掌文墨的小吏见证后埋于地下,属于早期的地契和房证。 但是,他既然是早期,那自然就着其极大的局限性。 在打下了这么多地盘,也处理过很多土地分配的问题后,苏曜便一眼看出了其门道: “现今民间所用地券,只是交易的凭证,而土地确权,是由官府出面,对所有土地进行全面清查、丈量、登记,给每一块土地都确定合法的归属,并颁发具有法律效力的地契文书。” “这可不是简单的更新一下地券,而是建立起一套全新的、更加规范和严谨的土地管理制度。” 众人听了,若有所思,那研究土地最多的司马朗最先回过神来,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大将军,如此一来,不仅能让百姓对其土地拥划分有更明确的认识,朝廷还能借此机会摸清全天下土地的底细,便于日后的赋税征收和土地调配,真乃一举多得的良策啊!” 郭嘉听了也连忙点头: “而且,这土地确权,在我看来有效遏制土地兼并。” “以往那些世家豪强,仗着自己在本地的权势,翻云覆雨,视地券如无物,肆意改动、侵吞百姓土地,百姓苦不堪言却又无可奈何。” “如今通过官府出面,立契留档,明确土地归属,他们再想巧取豪夺,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面对郭嘉的兴奋,荀攸则依然眉头紧锁: “大将军这计策虽好,但推行起来恐怕还是困难重重啊。” 主司文书工作的荀攸,几乎一眼就看到了问题所在: “这天下土地何其之多,要进行全面清查、丈量,谈何容易,更别提每户都要立契留档需要消耗的简牍纸张了。” “这大量的人力、物力还有时间的消耗,哪里是现在动荡时候咱们能实施起来的?” “诸位可别忘了,眼下我们能控制的也就是这两京司州之地罢了。” “就这中原世家和关中的世家们也未必会全心配合。” “到时候咱们外面火还没灭,家里再生一些战火,别说推行改革了,这新朝廷能不能立住那怕还要两说。” “依在下之间,眼下还是应以稳字当先,一切可能引起争端的政策都要不急推行,待到天下平定的时候再实施才是明智之策啊。” 苏曜静静地听完荀攸的话,并未立刻反驳,而是走到窗边,望着窗外逐渐恢复生机的安邑城,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公达所言,不无道理。” 苏曜缓缓开口: “推行均田制与土地确权,建立一套全新的土地管理制度,确实是一项艰巨的任务,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和时间,非一日之功,而且可能会让本就心存不满的那些世家更加反对激进。” “但是呢,我们也绝不能因噎废食,眼睁睁看着土地兼并的问题日益严重,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却不加以干涉。” “这个问题绝不能拖到天下平定后才着手解决,因为土地兼并正是导致天下大乱的根源之一。” “昔年世祖重兴汉室,挽狂澜于既倒,在短短十二年便扫平四方割据,开光武中兴,功勋卓著,功业彪炳。” “但是,在这其中,他便是为了稳固统治,争取那些世家大族的支持在土地问题上多有妥协,以至于矛盾积累至今,终酿这不可挽回之祸也。” 言毕,苏曜转过身,目光依次扫过众人,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 “如今,我们绝不能重蹈覆辙!” “倘若不趁现在我们手握兵权、民心所向的时候进行改革,日后待天下安定,世家豪强重新站稳脚跟,我们想要推行改革就更加难上加难了。” 苏曜的话语掷地有声,他的决心让在场众人皆陷入沉思之中。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王凌。 这位年轻的锦衣卫长官,先整了整衣冠,然后单膝跪地,抱拳朗声道: “凌才疏学浅,承蒙大将军错爱,委以重任,本不敢妄言。” “然今闻大将军壮志雄心,倾慕不已,此真乃救万民于水火、挽大汉于将倾之良策也。” “我锦衣卫人虽不多,却皆是忠勇之士,凌愿为大将军先驱,率麾下弟兄,深入民间,探查世家动向,但凡有敢违抗改革、暗中使坏者,定将其揪出,以正国法,为将军之志,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锦衣卫的率先表态把众人看的都是一惊。 在这次平定河内与河东的乱局中,锦衣卫的作用可谓举足轻重。 尤其是荀攸,他更是摸着胡子暗暗盘算。 大将军苏曜虽然看似行事不羁,常有跳脱之举。 但是在大事决策上,却常常多能先人一步。 这锦衣卫的设置,莫非就是为了改革而做? 那大将军这想法,怕还真不是一时兴起之事啊 一念及此,荀攸顿时就开始考虑自己是不是该变换下立场了。 而就在荀攸沉思的时候,郭嘉则又先他一步,上前说道: “大将军高瞻远瞩,嘉深感佩服,推行均田制与土地确权,实乃扭转乾坤、解民倒悬之宏略,然荀先生所虑亦有道理。” “故而,依嘉之见我们不妨先在河东一地试行铺开。” “河东之地刚刚经历战争和叛乱,土地大量荒芜,世家豪强也几乎都被连根拔起,正是推行大将军政策的绝佳时机。” “我们可以将抄没的叛党田产以及无主荒地都统筹起来,按照均田制的规则分配给百姓,同时开展土地确权工作。” “如此一来,政策执行轻松,所耗资源也不至于无法承担,待此地初见成效后,我们再河内、洛阳,以及其他地区推行,则事半功倍也。” 政策试点,这是苏曜在过去就已经做过的事情。 对于新收服郡县,改革三权分立,开设卫所等等苏曜皆是一郡一策,防止出现剧烈动荡。 如今郭嘉提出均田制也先在河东试点,可谓正和苏曜心意,他当即赞曰: “奉孝此计,正合吾意也!” “河东之地,经此大乱,百废待兴,恰是新政试行的上佳之选。” “而且,想要更好的推行均田制,吏治清明尤其重要。必须要有一批清正廉洁、熟悉农事的官员负责具体实施,确保土地分配公平公正,避免出现徇私舞弊的情况。” “而之后开科举考试,选拔出的官员正好可以派出一部分来这里负责此事。” “他们新官上任,尚无太多利益纠葛,更容易秉持公正之心。同时,辅以咱们现有的能臣干吏,相互配合,必能将这试点工作做好。” “大将军英明。” 荀攸一拱手,赞叹道: “新政初行,人心惶惶,这些新官初来乍到,行事无所顾忌,正可大刀阔斧地开展工作,而老臣们则能从旁辅佐,及时纠偏,确保新政平稳施行。” “如此一来,既能为科举之途正名,新官经此历练之后,亦将成为新政拥磊,成为新政日后推广各地的中流砥柱。” 一见之前最反对此事的荀攸都转变了态度,众人纷纷点头,对这一安排表示赞同。 见大家终于达成共识,苏曜便立刻下令,紧锣密鼓的在河东展开新政试点工作: “为了确保清丈田亩和人口普查的顺利展开,我意在户部之下,设统计司,专权负责此事。” 说话间,就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苏曜直接点名卫觊: “河东之乱,卫氏一门立场坚定,忠心可嘉,伯觎功不可没,且素有贤明,对河东当地也甚为了解。” “故,本将军决定,由你来担任这首任统计司司长,负责统筹河东地区的田亩与人口清查事务,你可愿担此重任?” “我?统计司司长?!” 身为河东本地世家,在这个听众人讨论怎么打压世家豪强的会议上,他的立场不得不说是颇为尴尬的。 故而,刚刚卫觊一直是提着小心,也不怎么敢随意发表看法,生怕惹来灾祸,被人秋后算账。 结果,他万万想不到,这时居然苏曜会提起他的名字。 但很快,他眼中惊惶就被坚定与激昂所取代。 他定了定神,撩起衣摆,“扑通”一声跪地,声音洪亮且透着几分激动: “觊才疏学浅,承蒙大将军厚爱,必当肝脑涂地,不负所托!” (本章完) 第798章 统计司挂牌,都察院上马,寒门世家争破头皮(合5K8) 第798章 统计司挂牌,都察院上马,寒门世家争破头皮(合5k8) “农为国之本,土地改革,事关社稷,意义重大,你务必用心,一切资源调配,有难处便直说,我会叫朝廷全力支持。” 苏曜见卫觊接下统计司司长一职后,当即殷切叮嘱,让卫觊明日便走马上任,着手组建统计司,对河东土地和人口进行全面清查。 卫觊重重叩首,千恩万谢后,又郑重询问,统计司的人员选拔,还有具体的职权问题。 他的话让本想当个甩手掌柜的苏曜微微一愣。 但是很快,苏曜就回过神来,这统计司乃是一个全新的部门,虽然现在是为了清查统计河东数据,但他终归是朝廷常设机构,涉及甚广,自然不能毫无规划。 苏曜略作思忖,缓缓开口: “官吏选拔,首重忠诚与才干,你可从科举新晋之士中挑选那些心怀苍生、渴望建功立业者。他们初入仕途,一腔热血,尚未沾染官场的腐朽之气,能以赤诚之心对待这份工作。” “同时,统计司作为专业机构,当以精通算学、熟悉地理和户籍管理的人员为主。” “精通算术,才能精准核算土地面积、人口数据,熟悉地理者,才可实地勘测,绘制出精确的田亩和地图,确保土地丈量无偏差,而通户籍管理的,对人口信息的梳理与整合有着丰富经验,能使人口统计工作高效有序。” “科举我开算学一科,所招学子就正是为了当今时刻。” “你之后科以科举算学科选拔出的人才为核心班底,与吏部选调一些精干之吏搭配,再辅之本地征辟的熟悉田亩户籍事务的胥吏协助,当可解决人员问题。” 苏曜一席话,不但听得卫觊瞪大眼睛,其余众人也都是纷纷惊叹: “大将军深思熟虑,竟已为统计司的组建铺好了路!”荀攸抚掌赞叹道。 郭嘉也点头附和:“大将军高瞻远瞩,早已料到今日之需,算学科的开设,正是为统计司储备人才,此乃深谋远虑之举。” 苏曜微微一笑,继续对卫觊说道:“倘若人手仍有不够,我准你在民间张贴告示,咱们唯才是举,广纳贤才,只要有一技之长,皆可前来应试。” 卫觊听后,连呼够了够了,心中大受鼓舞: “我小小一统计司,何须如此多人才,大将军实在是厚爱有加,觊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大将军所托!” 卫觊的表态不得不说是有相当自谦成分的,毕竟这个部门就他目前所见,承载着整个大汉未来土地改革与民生规划的关键使命,绝非小事,官轻权重。 但是,他却不知道苏曜对他们的期待还要更高。 只见苏曜一摆手,正色道告诫: “统计司虽受户部领导,但其干系重大,需直接对朝廷中枢负责,甚至有权直接向我汇报工作。” “河东地区的人口和土地清查只是第一步任务。” “你们做的好了,未来不止清查土地与人口,凡涉及国计民生的关键领域,诸如粮食产量、物资储备、商业贸易、水利设施乃至各行各业的发展状况,皆在统计范畴之内。” “这每一项数据,都是我们治国理政的重要依据,关乎大汉的兴衰荣辱。” “不仅如此,为了精准把握国家发展态势,洞悉民生疾苦,每隔十年,统计司至少要进行一次全国性的人口和土地大普查。” “只有通过详尽的数据对比与分析,我们才能及时发现问题,调整政策,确保大汉的长治久安。” “你作为首任统计司司长,责任重于泰山。” “在履职过程中,若遇到任何阻碍,无论是来自世家大族的刁难,还是其他势力的干扰,都无需畏惧,尽管向我汇报,我定当为你撑腰,全力扫除一切障碍,让统计司能够顺利开展工作,为大汉的复兴奠定坚实的数据基础。” 卫觊听着苏曜的这番话,只觉肩头压力如山,却又热血沸腾。 他再次跪地,重重叩首,言辞恳切: “大将军如此信任,觊纵粉身碎骨,亦难报万一,必以性命相搏,将统计司打造成大汉的坚实耳目,为大将军决策提供可靠支持!” 苏曜微微颔首,脸上露出满意之色: “好,有你这番决心,我便放心了。” “待统计司组建完成,即刻着手河东的试点工作。记住,公平公正、实事求是乃是工作的第一准则,任何弄虚作假、营私舞弊的行为,一经发现,严惩不贷。” 严惩不贷,这并非空话。 正当众人都震撼于苏曜赋予这统计司如此重大实权与任务的时候,另一个重大的改变又被摆在了眼前: “诸位,有统计,便要有审计监察,二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统计司负责收集、整理数据,为我们呈现大汉国计民生的真实面貌,而审计监察则是要确保这些数据真实可靠,保证每一项政策的执行都符合朝廷的初衷,不被歪风邪气所侵蚀。” 苏曜略作停顿,看向司马朗,缓缓说道: “昔时御史台掌监察百官之职,然如今局势复杂,为更好地履行审计监察之责,我决定将御史台改设为都察院,重新梳理其职权。” “都察院主掌监察、审计、弹劾及建议,由御史大夫领衔,下设左右都御史及副都御史,还有侍御史等人。” “其中左都御史领衔监察司,负责全方位监督统计司的工作流程以及数据产出。” “一旦发现统计数据存在疑点,或是统计过程中有违规操作,监察司有权立即介入调查,要求统计司给出合理说明。” “同时,监察司也肩负着对各级官员日常行政行为的监督职责,但凡发现官员有消极怠政、结党营私等不良行径,都要及时记录并上报。” 苏曜条理清晰地阐述: “而右都御史则主管审计司,对统计司呈交的数据进行深度核查,确保每一个数字都真实可靠,经得起推敲。” “同时,审计司还要定期对朝廷各项财政收支、工程项目预算决算等进行审计,防止出现贪污浪费、虚报冒领等现象。” “在土地改革相关事务中,审计司要着重审查土地丈量、分配过程中的财务往来,保障改革的经济环节不出差错。” “不仅如此,监察和审计司还将下设至郡县,监察审计各级官府的财政收支、项目预算执行情况,乃至官员在土地分配、民生工程等事务中的履职表现,都在审计司的监察范围之内!” “什么?!” “都察院?” “监察司和审计司?!” 众人听到这一连串全新的机构设置,皆是一脸震惊,面面相觑。 司马朗更是瞪大了眼睛,他本以为只是参与讨论平叛后的常规事务,没想到苏曜竟抛出如此大刀阔斧的改革举措。 “大将军,这都察院与监察、审计司的设立,意义重大,只是……”司马朗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心中的担忧:“如此一来,御史台的职权被重新划分,涉及诸多官员的调整,恐会引起朝中不小的震动啊。” “我自然明白其中利害,但如今大汉局势,已到不得不改革的时候。” 苏曜微微点头,一笑道: “而治国之要,吏治为先,若不革新吏治,加强监察,又如何能保证新政的顺利推行?” “以往御史台虽有监察之责,却因职责宽泛、权力分散,不但难以对百官形成有效监督,且多人浮于事,以致诸多贪腐乱象丛生,政令执行大打折扣。” “如今我改组御史台为都察院,细化监察与审计职能,正是为了改变这一局面。” 苏曜目光坚定,扫视着在场众人,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至于官员调整,我已有所考量。” “此次改革,并非无端撤换官员,而是依据其才能与品行重新安排职位。” “对于那些清正廉洁、勤勉奉公的官员,不仅不会受到影响,反而会在新的岗位上得到重用,发挥更大的作用;而对于那些尸位素餐、贪赃枉法之徒,必须予以惩处,绝不姑息。” 改组御史台,这并非苏曜的临时起意,而是他早就准备着手进行的事情。 要知道,御史台由于御史台虽权力重大,但职位清闲的清贵特性,这一机构在数百年间已被世家大族们完全垄断,成为了他们安插亲信、庇护族人的温床。 在这样的条件下,许多御史及下属官员,往往更多都是凭借家族背景而非实际才能上位,导致监察工作流于形式,贪腐横行,真正有心为国效力的官员反而难以施展拳脚,完全有悖于御史台建立时的初衷。 甚至,由于苏曜之前与司空种拂的矛盾,众多御史被卷入其间,在种拂的率领下向他开炮。 在之后,虽然苏曜在大胜后废司空,且改由王允任御史大夫领衔御史台,但是是御史台内部的世家势力盘根错节,积习难改,王允虽有心整顿,但短时间内难见成效,想要一举扭转整个台院的风气,显然不是换个最高长官便能轻易解决的问题。 因此,苏曜决定趁此机会,彻底改组御史台,将其职能细化的同时把那些干吃闲饭的和那些与他作对的人都给清理出去。 新的都察院,必须要保证都是忠诚的,支持改革的人。 “为此,都察院此次新设部门,人员选拔也当优选科举出身之人,首重品德,次看才学,以寒门子弟为先。” “嘶——” “什么?!”“寒门弟子优先?” 苏曜再一次语惊四座。 正如之前所说,御史台乃是清贵的衙门,是世家大族最喜欢用来给族人镀金的部门。 如袁绍、韩馥、以及眼前的司马朗,皆是御史出身的中原名族世家,就可见一斑。 如今苏曜提出都察院新人优先科举出身,而且还是寒门弟子优先,可以说是直接打破了世家大族对御史台(都察院)垄断的念头。 因此,苏曜的话音一落,书房内的气氛顿时就变得凝重起来。 在座诸人,郭嘉是颍川寒门,对政策颇为赞同,而卫觊刚刚升官,也不会说些什么,至于王凌则是苏曜亲信,虽是世家出身,但边郡世家在朝廷的地位还不如中原寒门,更是全力支持。 唯有那司马朗和荀攸,两人届时中原名族豪门,他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寒意。 首先发话的是荀攸,他缓步出列,深施一礼道: “大将军明鉴,臣闻《易》曰'穷则变,变则通',大将军革新御史台,诚为治世良策。然则——“ 荀攸顿了顿,目光扫过满室悬挂的竹简舆图: “自光武中兴以来,世家子弟在台谏之职亦是屡有建树:昔袁安持节雪冤,杨震暮夜却金,皆为御史清流楷模,今若尽取寒门,恐失累世簪缨之家传遗风,这寒门子弟优先一事,攸以为大将军还需斟酌才好。” 荀攸说完,司马朗紧随其后,躬身道:“公达所言甚是。” “家父常言'诗书传家久,礼义继世长',我等子弟,生于簪缨之家,自幼便肩负光大门楣、报效国家之重任,对朝廷忠心耿耿。且经多年修习,于经史子集、律法典章等皆有深厚造诣,处理政务得心应手。” “寒门子弟虽有进取之心,亦不乏有才学之人,但总体而言,其学识积累、阅历见识比起恐多有不及。” “大将军若想重用寒门学子,不若先使他们任掾史,待通晓案牍后.” “二位所言差矣!” 忽然间,郭嘉站了出来: “昔年颍川陈寔不过寒门,却以'梁上君子'之典教化乡里,如今大将军开科举,正是效仿先贤'举贤不避卑'之意。” 郭嘉的突然出现,让荀攸和司马朗吃了一惊。 他们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竟然敢于如此公开的直接的反驳两人的看法。 顿时,书房内的气氛愈发紧张。 只见郭嘉手持羽扇,朗声道:“大将军开科举,本意便是广纳贤才,不论出身,唯才是举。寒门子弟中,不乏有志之士,他们历经磨难,更知民间疾苦,心怀天下苍生。若因出身而拒之门外,岂不是与大将军初衷相悖?” 荀攸微微皱眉,反驳说:“奉孝所言虽有理,但世家子弟自幼受良好教育,于经史子集、律法典章皆有深厚造诣,处理政务自然得心应手。寒门子弟虽有心报国,但骤然委以重任,恐难以胜任,反误大事。” 紧接着,司马朗亦点头附和,表示他们并非反对启用寒门,而是担心他们难以担当大任: “御史台监察百官,说起来是威风八面,但实则以小官察大员谈何容易?” “世家子弟,有背后家世背景支持,面对封疆大吏多可挺直腰杆,宁折不弯,仗义执言。” “而寒门子弟,一则势单力薄,缺乏人脉根基,在面对强权时,恐因畏惧权势而不敢秉公行事;二则官场复杂,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错综复杂,寒门子弟毫无经验,一旦深陷其中,不仅自身难保,更可能导致监察工作受阻,令改革大业功亏一篑。” “御史此言差矣。” 郭嘉羽扇轻摇,脸上露出一丝不以为然: “寒门子弟势单力薄不假,可正因如此,他们才更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一旦肩负监察重任,定会倍加勤勉,力求公正。” “况且,畏惧权势与否,关键在于个人的品性与操守,而非出身背景。” 接下来,双方就寒门与世家的问题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辩论。 双方纷纷引经据典,支持自己的论据,在苏曜面前据理力争,连王凌和卫觊都被卷入其中。 但是,大家都是精通典籍,学富五车的聪明人,各有各的道理,在涉及自身立场时,是互不相让。 卫觊有两次上前打圆场劝和,结果不但没劝成,反而还被两方暗讽他之前立场不坚的投机表现。 一时间,书房内众人争得面红耳赤,各执一词,从傍晚一直吵到了深夜,谁也说服不了谁。 最后,还是红儿见苏曜等人一直没有去用膳,带着餐食前来敲门,才暂时中止了这场争执。 红儿敲门而入,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小心翼翼的行礼道: “恩公,诸位大人,夜深了,先用些膳食吧,国事重要,也别饿坏了身子呀。” 这时,一直闭目沉默,恍然离线一般的苏曜才突然睁眼,他乐呵呵的看了眼红儿,又扫了眼又瞧了瞧面红耳赤的众人,微微一笑,抬手示意大家先停下争论: “好了,都先歇歇,吃点东西,吃饱了咱们再接着议。” 看到红儿手上热腾腾的佳肴,屋中突然传来一声叽里咕噜的异响,这时众人老脸一红,终于停下争辩,纷纷落座。 红儿见状,连忙招呼下人,搬着案几进来,为众人准备餐食。 没错,搬着案几进来的。 汉朝乃是分餐制,这时不兴大圆桌,都是各用各的案几,席地而坐,分餐就食。 众人围坐,各自面前的案几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可气氛却依旧有些微妙。 红儿手脚麻利地为众人添上酒水,便悄然退下。 临走时,还被苏曜捏了捏小手,惹得她满面秀红,小声娇嗔,恩公好不正经。 然而,他哪里知道,苏曜这时真正的心情大好。 是的,心情大好。 别看今晚这些人吵得一塌糊涂,吃饭都是沉默不言,满屋子硝烟的味道。 但实际上,这一切都正在苏曜预料。 摒弃世家,寒门优先? 以苏曜之前一向实用主义优先的做法来看,他怎么可能这次突然就如此极端了。 在眼下,世家大族仍然是大汉朝堂不可忽视的重要力量,他们根基深厚、人脉广泛,掌控着大量的土地、财富和人口,在地方上也有着极高的影响力。 苏曜深知,若想顺利推行改革,绝不能与世家大族彻底决裂,否则他不管是作战也好,还是施政也罢,都将遭到极大的阻力。 但是,这不代表他要向光武帝刘秀那样对世家大族们步步妥协。 开玩笑,他的科举大招已经放出来了,下来只要保持稳定,每一次成功的科举都是对世家大族势力的削弱,现在是优势在我,根本没必要在这时候与他们撕破脸,冒着逼反自己统治根基的风险去强推这个事情。 因此,这一次在河东大胜,横扫当地世家叛党后,苏曜故意抛出“寒门子弟优先”这一极具争议性的观点,实际上另有其目的。 除了引出各方的真实想法,观察众人态度外,最关键的还是利用这一不合理要求进行“极限施压”。 鲁迅曾说过:中国人的性情总是喜欢调和、折中的,譬如你说,这屋子太暗,说要在这里开一个天窗,大家一定是不允许的。但你若是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会来调和,愿意开天窗了。 荀攸,司马朗代表世家大族的利益,苏曜想要大量在朝中引入寒门,尤其是让寒门子弟进入御史台这一被世家视为禁脔的地方,那不用想,必然会遭到一致性的反对。 于是乎,苏曜便故意提出“寒门子弟优先”这一极端要求,以此作为谈判的起点,来达成自己真正的目的。 而为此,苏曜还专门找来郭嘉这一寒门学子配合自己的行动。 然后嘛,自然是果不其然。 看到他们这些大聪明们吵得脸红脖子粗,精疲力竭到一句话都说不动的时候,苏曜知道,该自己出场了。 是时候结束这场漫长的争论了. (本章完) 第799章 真正的大招 第799章 真正的大招 深夜,郡守府书房。 且说众人在沉默用过晚膳,红儿带着下人将案几撤下,苏曜见众人情绪稍缓,便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道: “诸位,方才的争论我都听在耳中。大家各执一词,各有道理,但归根结底,都是为了这江山社稷着想嘛。”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继续说道: “世家和寒门,世家和寒门,皆是我大汉的栋梁之才,缺一不可。” “世家子弟,传承数代,家学渊源,在经史子集、政务处理上确有深厚底蕴,为朝廷贡献诸多良策,往昔诸多盛世,皆有世家子弟的功劳,这一点毋庸置疑。” 听了苏曜的话,刚刚一直铁青着脸的司马朗和荀攸不由点头,面色稍缓,然后紧接着苏曜就是一个然而: “然而,孔夫子讲有教无类,我大汉崇儒重教四百年,兴教化民,文教昌盛,寒门之中亦能出贵子。” “这些寒门子弟虽出身贫寒,却心怀壮志,刻苦求学,能力不在世家子弟之下,更难能可贵的是因为出身民间,他们对民生疾苦有着切身体会,其提出的见解往往能切中时弊,可以为治国理政带来新的思路与活力。” “而都察院作为朝廷之重器,监察百官,审计财务,责任重大,更需广纳贤才,不拘一格,绝不能墨守成规,走那故步自封的老路。” “大将军英明!” 虽然知道苏曜接下来的打算,但听到这里,郭嘉与王凌等人还是不由齐齐拱手高呼一声,暖心至极。 荀攸和司马朗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顿了顿,还欲再言,就见苏曜一抬手,继续道: “诸位的看法我已知晓。” “确实,如今虽然御史台积弊已久,亟待重建,但因部分败类而排斥整个世家,也确实不是明智之举。” “那大将军的意思是?” 荀攸听到这里,隐约间也有点回过味来,他目视苏曜,静静的等待下文。 只见苏曜豁然起身,朗声说: “我苏曜用人,向来唯才是举,不问出身。科举之制,便是为了打破门第之见,让天下英才皆有出头之日。” “这一次,对于都察院的扩编,依我看不如咱们也再搞一次考试好了。” “考试???”司马朗瞪大眼睛失声道。 “没错。”苏曜说,“那些管理岗的高官们姑且不论,这新部门搭建总是需要人来干活的。” “不管是在京中监察官员,还是出差地方来监察和审计河东普查一事,靠现在那点人是铁定不够的。” 说到这里,苏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胸有成竹的笑容: “对于这些官吏缺口,我决定在之后召开一场统一的考试进行招募。” “本次科举及第的士子,以及公卿世家们举荐的人才,都可以来参加这次考试。” “不论世家寒门,大家同台竞技,公平竞争。” 苏曜环视一圈,目光落在荀攸和司马朗身上: “世家子弟,若真有才学,自当不拘一格,予以重任,寒门子弟,若能力出众,也应破格提拔,委以要职,考试之中,无论出身,皆以才学论高下,择优录取。” “如此之法,各位以为如何啊?” 众人听闻此言,先是一愣,随后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荀攸手抚胡须,微微点头,心中暗自思忖:这考试之法,倒也不失为一个公平之策。 既给予了世家子弟展示才学的机会,又能让寒门子弟凭借自身努力脱颖而出,如此一来,既能安抚世家,又能激励寒门,还能选拔出真正有能力的人才充实都察院,可谓一举多得。司马朗亦是目光闪动,他虽出身世家,却也明白苏曜此举的深意。 若以考试定优劣,世家子弟凭借多年的家学熏陶,在考试中未必会落于下风,如此一来,倒也能让世家颜面不失,还能避免与苏曜彻底对立。想到此处,他拱手道:“大将军此计甚妙,以考试选拔人才,公平公正,既能选出贤才,又能服众,朗以为可行。” 荀攸也随之附和:“公达所言极是,如此一来,各方皆能接受,都察院也能吸纳到真正有能力的人才,实乃良策。” 见荀攸和司马朗都表示赞同,郭嘉和王凌等人自是纷纷点头,卫觊也连忙表态:“大将军英明,如此安排,定能让都察院焕然一新,为新政的推行保驾护航。” 苏曜见众人意见达成一致,满意地点了点头:“既然诸位都无异议,此事便这么定了。” 计议既定,接下来众人就深入话题,就统计司还有新都察院的部门设置以及具体权责,还有下来扩招考试的其他事项深入讨论。 而越是深入,众人越对苏曜的发言感到心惊。 这一层层的设计,环环相扣,紧密相连,直叫众人惊觉,原来大将军心中早已绘制出一幅宏伟蓝图。 苏曜条理清晰地阐述着,统计司要设立专门的人口普查科、经济数据核算科以及土地资源清查科,各科室分工明确,相互协作,将全国的基础数据牢牢掌握。 而新都察院则分为京畿监察部、地方巡察部和财务审计部,不仅各司其职,还能相互监督制衡。 提及扩招考试的其他事项,苏曜更是目光如炬,言辞恳切: “考试内容,除了经史子集,还要加入时务策论,考察考生对当下民生、经济、吏治等问题的见解,唯有能提出切实可行之策者,方是我大汉所需之才。” “与此同时,都察院作为监督风纪的部门,首在清正廉洁。” “其部官员,当以身作则,若有违法违纪之事,当罪加三等,严惩不贷!” 众人听苏曜这般斩钉截铁地强调都察院官员的纪律要求,皆是神情一凛,心中明白这是要从根源上杜绝监察机构的腐败,确保新政推行的公正性。 荀攸率先拱手赞道:“大将军思虑深远,都察院身负重任,唯有自身清正,方能监察百官,威慑群小。如此一来,新政推行之路,又多了几分保障。” 司马朗也面露赞同之色,补充说: “不过严惩违法违纪者是一面,对那些公正执法、政绩卓著的官员,我们也应该予以褒奖,有奖有罚方能激励都察院众人一心奉公。” 话说到这里,之前众人争执紧张的气氛也早已不见。 荀攸一听司马朗如此说,当即打趣他,说他身为御史官员,这是来给自己谋福来了。 司马朗闻言也是哈哈大笑,摆手说: “公达羞煞我也!” “某这番话,纯是为了都察院的长远发展考虑。” “公正执法的官员得不到表彰,长此以往,谁还愿意尽心尽力?这褒奖可不仅仅是对个人的肯定,更是为我整个都察院树立榜样。” 郭嘉轻摇折扇,笑着接过话茬:“司马兄所言是极,赏罚分明方能让都察院上下一心,不过,这奖惩的标准细则,还需仔细斟酌才是。” 本来话说到这里,也就该就此打住,再议其他重要事情了。 然而谁知道,刚刚一直听他们说笑的苏曜却突然顺着话头接了下来: “这奖惩之事,诸位言之有理,我这里正好有书一册,虽尚不完善,但作为都察院奖惩制度的基石或许可行,诸位但且一观。” 话音一落,苏曜便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顺手往怀里一摸,便掏出了一本装订精美的书册,上书“考成法”三个大字。 (本章完) 第800章 “好日子”走远 第800章 “好日子”走远 “考成法?” 首先接过书册的是荀攸。 他满脸的狐疑,不明白苏曜何时,又是从哪里搞来了这么部崭新且精美的书册。 据他所知,之前活字印刷几乎被董卓摧毁,在苏曜返京后虽然又安排工坊重制,但因为时间和成本问题,新的那个印刷坊似乎是采用雕版工艺,优先制作那些“考试资料”的经史子集等书,就这还没完成。 而眼前这本书册,不但装订精美,纸张更是洁白细腻,触手温润,一看便知是用上等材料制成,绝非寻常书籍可比。 虽然还没有看内容,但只看这工艺,就是真真切切的价值连城啊。 如此宝物,大将军从何而得? 总不能是他自己写的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荀攸怀揣着满心疑惑与震惊,缓缓翻开《考成法》,目光刚一触及书页上的文字,整个人便如被定住一般,再也无法移开视线。 起初,他的眉头还微微皱起,似乎在思索书中内容的深意,可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表情就变得的凝重至极,尤其是当他指尖在“月有定考,岁有稽成“八字篆刻上划过时,他的手指更是不住的颤抖起来。 而当他翻到一个名为“三本簿”的条目时,瞳孔骤然紧缩: “什么?!” “这是要将司徒府总揽的上计大权也一分为三啊!” 听到荀攸尖锐的惊呼,本就在一旁心痒难耐的司马朗赶紧上前查看。 他凑近荀攸,伸着脑袋念道: “诸衙署立三簿:一本送科道备案,一本呈内阁核验,一本存部院自查。” 说话间,司马朗的声音也突然拔高: “凡六部题复、行勘等事,以道里远近、事体缓急立定程限,置立文簿存照!“ “嘶——” 司马朗话音一落,书房内抽气声此起彼伏。 他们为何如此震惊? 一切都要说道大汉的上计制度来。 所谓上计,就是年终考绩制度,它始于战国,计指“计书”,即统计的簿册。 没错,大汉朝自然也是有审计的,不过嘛,还比较原始。 “大将军!”荀攸急促道,“自高祖设上计制度四百年来,从来都是岁末由郡国呈报户口垦田之数,丞相府勾校虚实便算完结。” “而眼前这薄薄的书册,竟要求从诏令签发就开始记录:某日收到某令,某日派员督办,某日完成初核每个环节都要经手人画押留档?” “这如何使得?” “这是要把三公九卿都架在火炉上烤啊!” 紧接着,卫觊也跑上前来,看着那“六科监督”条款喃喃自语。 按这考成法所说,除了都察院的监察审计官员外,过去只是作为加官的给事中也将成为常设,根据吏、户、礼、兵、刑、工六部设六科辅助皇帝处理政务,并监察六部,纠弹官吏。 其中吏科给事中要带着原始档案到兵部查核军械账目,户科给事中则要实地丈量太仓存粮——这等于让六百石的小官拿着尚方宝剑督查二千石大员! 而且,他还是二次审核,在审计司之后再审一次! 在这层层审核之下,一旦事发,那会是多少人的脑袋落地? 荀攸的指尖微微发抖。 他意识到了,最致命的革新就藏在“层层考成“四字里: 县令的政绩要府尹作保,府尹的考语要刺史具结,刺史的评核要尚书台联署。 倘若某县谎报垦田,不仅县令要问斩,连带作保的府尹、刺史都要追责——这分明是商君“连坐法“借尸还魂啊! “大将军,您可知这'考成簿'要断多少人的命根?” 荀攸声音发涩,手脚冰凉。 弘农杨氏之所以能四世三公,靠的就是把控州郡上计时的“酌情处置”。 如今这层层画押的文书制度,简直是要把世家经营多年的关系网连根拔起。 就在荀攸和司马朗看的心惊胆战的时候,郭嘉却抚掌大笑: “妙极啊妙极!” “昔年黄巾之乱刚平,冀州谎报流民返乡五万户,结果刺史府核验时连个鬼影都没有。” “若按此法,从经手小吏到州刺史都要在簿册留名,谁敢拿九族性命替人作假?” “大将军这考成法,真乃拨乱反正、革新吏治的不二良方啊!” 郭嘉的赞叹让荀攸和司马朗的脸色更加难看。 他们深知,这《考成法》一旦推行,将会对现有的官僚体系造成巨大的冲击,尤其是那些依靠关系网和人情往来维持地位的世家大族,将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荀攸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缓缓开口: “大将军,此法虽好,但推行起来恐怕阻力重重。” “这三本簿制,倘若推行,不知要断多少人生路啊.” 荀攸话未说完,只听苏曜敲了敲案几,众人立即噤声: “汉室何以衰微?地方失控乃是重中之重!” “之前我查阅司隶校尉的档案,发现白波之乱前,河东大旱,朝廷拨粟百万斛,前任太守竟敢勾结豪强倒卖官粮——就因为上计时一句'仓储损耗'便糊弄过去。” “如此之事,绝非河东一地个例,若不堵塞漏洞,我等大业岂不是处处漏风,都便宜了那些蛀虫?” 见苏曜态度坚决,荀攸叹了口气: “大将军明鉴!” “此法本意虽好,但各州郡文书浩如烟海,若真按'月有定考'执行,恐怕.“ 话未说完,苏曜便将之前他们讨论的,写有统计司的竹简推到他面前: “所以需要统计司与都察院联动。” 苏曜手指划过新绘制的《考成流程》: “统计司按行业制定标准文簿,都察院训练算学吏员核查。” “譬如河工验收,须同时呈递物料清单、民夫名册、钱粮流水三套文簿。” 说道这里苏曜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向荀攸: “上个月,你叔叔荀文若就在京中宅邸内新修祠堂,连每根椽木的来处都记得清清楚楚不是吗?这事儿就真有那么难吗?” 荀攸顿时汗透重衣。 一时间他颇为有些惶恐,搞不懂自家宅中之事就被大将军摸了个清清楚楚。 见荀攸被苏曜一句话堵住了嘴,司马朗不得不再次站了出来。 没办法,这个时候了,他硬着头皮也必须要上啊。 倘若按苏曜考成法,把所有政务都要留下可追溯的文书,那世代把持地方信息的世家大族就失去了最大的筹码,这这太可怕了。 “大将军三思啊。” 司马朗再次劝道: “且不说此法牵扯甚广,具体细则难以落实一事。” “就说如今在位司徒的杨文先(杨彪),那是四世清德,海内所瞻,有功于朝廷,倘若贸然处之” “等会——你刚刚是跟我说杨文先四世清德,海内所瞻,是个清白世家?” 紧接着,苏曜就抽出锦衣卫密报的档案扔在桌上: “那就来看看你口中这位海内所瞻之人的勾当:弘农杨氏在雒阳有粮仓十二座,在董卓入京时可以说是大力支持,方才有他平步青云以太中大夫职接替董卓为司空后又进司徒,这就是他有大功于朝廷的表现吗?” 苏曜的话说的众人沉默不语。 没错,杨彪一开始其实与董卓是一伙的,后来才翻的脸。 朝堂之上,人所共知,但是其实不算什么。 毕竟一开始董卓是袁家请进来的,而董卓初期也投桃报李,给世家大族们很多好处。 这些事情,只能说一码归一码吧。 当然了,心里这样想着,但这会儿让他们出来驳斥苏曜,那也没人来自找没趣。 甚至,以几人的聪明大脑,见苏曜如此快的拿出事涉杨彪的这些档案时,心中就已经生起了一丝警惕。 继苏曜在洛阳杀种拂,废司空后,这会不会他又加快了废三公的步伐,准备要对司徒杨彪下手了? 那事情的性质可就又不一样了啊。 一念及此,众人的神色都变得凝重起来,思虑该如何应对。 眼下外部战火未消,内部革新之火也熊熊燃烧。 大将军如此行事如此急迫,实在难言好坏。 诸事叠加,司马朗更加坚定要力劝的决心。 谁知,就这时: “杨彪如此,其他人又如何呢?” 只见苏曜突然又拿出一份档案,递给司马朗: “河内司马氏——据报也曾有多人在孟津渡目击其私运禁军制式甲兵到河内的坞堡,这岂不是司马防当洛阳令时的顺手牵羊?” “啊?!” (本章完) 第801章 考成法横空出世,将军府诸人飞升 第801章 考成法横空出世,将军府诸人飞升 正所谓吃瓜吃到了自家头上。 本来,对于苏曜旧事重提,拿出杨家那些事情,恐又加速废三公之意时,司马朗还想再力劝一下。 结果,在听到了老爹的名字后,司马朗是噗通一声瞬间就跪到了地上,脸色煞白如纸,不敢直视苏曜的眼睛。 他万万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会被苏曜知道。 没错,私运甲兵确有其事。 原因也很简单。 当时董卓在洛阳于苏曜的压力下已显颓势,有意迁都。 司马家作为河内世家,与朝中其他中原世家一样,都不愿意随他逃亡长安,于是司马防便做了两手准备,利用自己洛阳令的职权,悄悄往河内老家悄悄运送了些甲兵,武装族丁,以备不测。 在正史上,最终司马家在中原大乱,人民相食的时候得以保全,没有家道中落,司马防父子的未雨绸缪可以说是功不可没。 只是,如今由于苏曜现在亮眼的表现,中原虽有战乱动荡,但秩序并未被摧毁,朝廷顺利的掌控了三河之地,司马防提前做的这些准备就显得比较扎眼了。 司马朗跪在地上,冷汗涔涔,一语不发,心中满是惊恐与懊悔。 他深知,私运禁军制式甲兵乃是大罪,一旦坐实,司马家族必将面临灭顶之灾。 苏曜看着跪在地上的司马朗,神色平静,既没有愤怒的斥责,也没有立即的定罪。 他缓缓开口:“如今天下大乱,诸世家大族八仙过海各显其能,以图家族延续,我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是,诸位且莫忘了,饮水不忘挖井人,雪崩之时,没有一片雪是无辜的。” 苏曜目光如炬,扫视众人说: “大汉历经数百年风雨,为诸世家提供了庇护与发展的根基。” “如今国家有难,正是需要诸位齐心协力、共渡难关的时候,若只为一己之私,不顾大局,致使社稷崩塌,你们又能在这乱世中独善其身到几时?” 众人听了苏曜这番话,都默默低下头,不敢出声。 司马朗心中更是五味杂陈,他明白苏曜所言句句在理,可家族的安危此刻悬于一线,他的大脑实在是一片混乱。 沉默良久,司马朗抬起头,眼中满是恳切:“大将军所言极是,我司马家族世受汉恩,本不该有此等私心。” “只是当时局势不明,家父实是出于对家族安危的担忧,才做出此等糊涂之事,绝无反叛谋逆之心。” “朗身为人子,愿代父领罪,只求大将军能念在司马家族以往并无大过的份上,网开一面,勿要牵连他人。” 苏曜看着跪地请罪的司马朗,轻轻的闭上了眼睛,他捏着下巴,缓缓踱步,一时间,书房内安静得只能听见众人的呼吸声。 “起来吧,伯达。” 苏曜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我知你是忠厚之人,你父也是素有贤名的君子,我今日提起此事,并非是要定司马家族的罪,而是想让诸位明白,如今大汉风雨飘摇,正是需要各方齐心协力共渡难关之时。” 司马朗缓缓起身,眼中满是感激,他知道,苏曜这是给了司马家族一个机会。 “大将军宽宏大量,朗感激不尽。”司马朗拱手说道,“日后我司马家族定当全心全意为朝廷效力,以报大将军的不杀之恩。” 待司马朗起身,苏曜将目光转向众人:“诸位,《考成法》的推行,虽会触动诸多利益,但这是大汉重振的必由之路。我深知阻力重重,但我们不能因畏惧困难而退缩。” 郭嘉再次站出来支持:“大将军所言极是,如今大汉积弊已久,若不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恐难恢复往日荣光。《考成法》虽严苛,但却能让政令得以有效执行,让吏治清明,百姓受益。” 王凌也表态道:“我锦衣卫愿全力配合,但凡有敢阻碍《考成法》推行者,必当严查到底。” 荀攸虽仍有担忧,但见苏曜态度坚决,且司马朗之事已让他见识到苏曜的手段,便不再强行反对:“既然大将军决心已定,攸自当尽力辅佐,只是推行之时,还需徐徐图之,以免引发大乱。” 对此,苏曜自然也是明白的。 荀家,司马家,还有司徒杨彪的弘农杨氏,这些都是他设锦衣卫后,重点要求盯防的世家,所以现在才能拿出这些把柄出来。 但锦衣卫也不是万能的,天下官员何其多也,靠现在锦衣卫那点人,他是盯不完的。 通过向这些主要世家施加影响,然后缓缓铺开的方式才是合理的做法。 “诸位的顾虑我明白,都察院要改,考成法也要推,但确实也没必要马上就颁行全国。” “我意先在三河之地,以及新改组的都察院内先行考成法规章,待成效初显、制度完善后,再逐步向全国推广。” “如此一来,既能降低推行风险,也能为其他地区提供经验借鉴。” 众人听后,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卫觊见状,也适时进言:“大将军高瞻远瞩,先试点后推广,既能确保考成法的可行性,又能最大程度减少阻力。不过,在三河之地推行时,还需选派得力官员,方能保证诸事顺遂。” 苏曜微微颔首:“伯觎所言极是。此次推行考成法,统计司与都察院责任重大,你身为统计司司长,需与都察院紧密配合,确保各项数据准确无误,为考成法的实施提供坚实支撑。” “至于都察院的诸领导人选,我这边也有了主意。” 说罢,苏曜将目光转回书房内的众人,当众宣布了改组后都察院主要官员的任命: 其中,御史大夫王允,继续担任原职,全权统领都察院。 而前司隶校尉黄琬则迁左都御史,领监察司,以司马朗副之辅佐。 下来御史中丞钟繇,迁右都御史,领审计司司,郭嘉则副之辅佐。 最后,就是之前招降的县令程忠,这一次被苏曜正式任命为户科给事中,主要负责监督三河之地人口和土地普查一事。 此番任命一下,众人全都震惊了。 原因无他,这某些人升官实在是太快了,简直就是坐上了火箭,蹭蹭蹭的往上冲啊。 (本章完) 第802章 安邑城万民欢庆,大将军推限武令 第802章 安邑城万民欢庆,大将军推限武令 次日,安邑城中,一派欢声笑语的景色。 时过正午,街道上仍摩肩接踵,人流不息。 百姓们脸上洋溢着久违的笑容,孩童们在街头追逐嬉戏,老人们则坐在门前晒太阳,谈论着昔日的惊险与今日的安宁。 只见城东的粮仓前,那长长的队伍望不到头,百姓们手持户籍,井然有序地领取粮食。 不时有官差敲锣打鼓,高声宣读苏曜的安民告示,引得众人纷纷驻足聆听,赞叹声不绝于耳。 “大将军仁德啊!”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拐杖说话也是颤颤巍巍: “若非大将军开仓放粮,咱们这些老骨头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是啊是啊,大将军不仅平定了叛乱,还为咱们百姓谋福。” 在老者身旁,一个中年妇女则兴奋的比划着手势: “我们家那口子,昨天登记,居然说是俺们家有资格领受公田——那可是整整两百亩地呀!” “我的天呐,多少年都没听过官府发田地了?” 另一个准备去登记申领田地的青年男子惊呼一声。 集结着,他旁边抱着小孩的女子也感叹道: “等回来咱们有了自己的地,那可必须好好种,多打些粮食,不能辜负了大将军的一番心意啊。” 在街头巷尾,处处都是这样的对话。 安邑城在苏曜一系列安民举措的滋润下,仿若枯木逢春,焕发出勃勃生机。 如果不是街道两旁仍有那未褪去的斑斑血迹与战争损毁的痕迹,那眼前的景象根本无法让人与之前紧张萧瑟的安邑城联系到一起。 只见城中酒肆、茶楼、布庄、粮店全部开业,门庭若市。 尤其是城中那老字号“醉仙楼”,昨日还因战乱而门可罗雀,只能供应稀粥和白水,今日却已是座无虚席,人声鼎沸,热闹不已。 “好家伙,好家伙啊!” 酒店门口,张姓小伙瞪着眼睛看着眼前喧闹的酒肆,拍着大腿惊呼: “掌柜的,我不过就是去城东排队领了个粮,怎地你这里就大变了模样?” “昨日叫你上个水都费劲,今天竟然桌桌有酒,真是怪哉。” “这自然都是多亏了咱们的大将军啊!” 酒店掌柜满脸笑意,迎上前来,一边用围裙擦着手,一边说道: “别说你不知道,老王我做了大半辈子买卖,也想不到有今天这样子啊。” “咱们那大将军仁义,不但给老百姓开仓放粮,居然还把那些世家宅邸中的美酒和商品无息赊卖我等商户,让咱们重新开张。” “唯一的要求,就是让咱们平价供应,别昧着良心赚老百姓的钱。大伙都念着大将军的好,自然也都遵守规矩。” 那掌柜满脸真诚,话里话外都是对苏曜的敬重,再不见一丝昨日风言风语的样子,店中诸位食客也都纷纷把酒高歌,齐呼大将军英明、仁义云云。 张姓小伙被这热烈的氛围感染,也走上前来,要了杯酒,扯着嗓子喊道: “大将军英明!愿大将军福泽深厚,护我河东百姓岁岁安康!” 他这一嗓子喊出,酒肆里的呼声愈发响亮,声浪几乎要掀翻屋顶。 这阵阵呼声,把在二楼正把酒庆功的司马朗、郭嘉、荀攸和王凌等人听得也是满心激动,纷纷感慨。 司马朗举着酒杯,望向窗外那熙熙攘攘、充满生机的街道,不禁感叹道: “往昔只觉民生之事繁杂琐碎,难以尽善,如今观之,大将军这一系列举措,竟能在短短时日让安邑城焕然一新,百姓们安居乐业,实乃我等之幸,大汉之幸啊!” “伯达所言极是。” 郭嘉轻摇羽扇,眼中满是笑意: “我原还以为大将军只是一个力拔山兮的勇者,却不曾想,他在这为政之事上也有如此经验。”“推行均田、开仓放粮、清查田亩,桩桩件件皆为百姓着想,这才换来了如今的民心所向。” “民心既得,这河东之地,乃至整个大汉,何愁不能复兴?” 郭嘉的感叹顿时引来了王凌等人的共鸣,大家纷纷举杯共饮,一时间颇为意气风发。 这一幕,可把荀攸看的是感叹不已,心中直呼后生可畏。 要知道,这司马朗虽出身名门,但也不过就是个刚刚加冠的新人御史。 如今,他居然能如此迅速地跻身都察院高层,担任左都御史副职,辅佐黄琬统领监察司。 这一任命,简直惊掉了包括司马朗本人在内的所有人的下巴。 而那郭嘉,本就是被破格征辟入大将军府,如今更是一跃成为右都御史副职,协助钟繇掌管审计司。 一介寒门,如此升迁,简直闻所未闻! 与之相比,程忠那个归降过来的小县令,被苏曜看中,直接任命为户科给事中,监察户部,不过是个六百石七品官之间的平调,看的倒不是那么扎眼了。 不过当然了,几人升官也不是白升,那都是带着任务的。 司马朗受命彻查三河官场积弊,深挖那些隐匿在暗处、与地方豪强勾结的种种官员,以及那些趁着乱局悄悄积蓄势力,私藏甲兵,扩张武力的世家。 没错,司马朗这次肩负的一个重要任务就是苏曜在实控区,尤其是三河之地优先开展的“限武令”。 此令不但重申大汉朝现行的律法中关于民间私藏兵甲的禁令外,还进一步规定,凡民间私藏的甲胄、弓弩、长矛等重型武器,必须限期上交官府,违者以谋逆论处。 而普通百姓家中仅可保留用于自卫的短刀、短剑和棍棒等轻便武器。 这一政策的推行,自然旨在削弱地方豪强和世家的武装力量,防止他们拥兵自重,威胁朝廷的统治。 同时,也是为了确保百姓的安全,避免战乱时期民间武器的泛滥。 司马朗深知此任务的艰巨,尤其是面对那些根深蒂固的世家大族,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反弹。然而,他也明白,这是苏曜对他的信任和考验,更是他为国为民、施展抱负的机会。 于是,司马朗带着苏曜的手令,开始了在三河之地的巡查。 他首先来到了河内郡的温县,这里是司马氏的祖籍之地,也是他家族的大本营。司马朗知道,若想顺利推行“限武令”,必须先从自家做起。 一进温县,司马朗便召集了族中长辈,传达了苏曜的“限武令”。 这道命令一经传出,整个司马氏家族瞬间炸开了锅。 族中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辈匆匆赶来,将司马朗围在中间。 为首的一位老者,乃是司马朗二爷,只见胡须白,满脸怒容的训斥道: “伯达,你这是何意?咱们司马氏在这河内扎根多年,私藏些兵甲也是为了自保,居然却要我们上交?” 司马朗神色坚定,对着长辈们深深一拜,说道:“从祖伯,如今大汉动荡,各地豪强拥兵自重,百姓苦不堪言。” “大将军致力于整顿吏治,恢复太平,私藏兵甲乃是触犯律法之事,咱们司马氏身为名门望族,更应以身作则,为百姓和其他家族做出表率。” 老者气得吹胡子瞪眼:“你这孩子,怎么如此糊涂!那些兵甲可都是咱们祖祖辈辈攒下的基业,不光是你爹司马防的功劳。” “如今你说交就交,哪有这么容易?” “活到现在的世家,哪家没有点当世人杰,你以为就你聪明吗?” “不说近些年来越来越严重的民变,就说平时里那些家长里短的纠纷和用水的矛盾。” “倘若我们交了,别人不交,没了自卫手段,有个万一,咱们如何应对?” “此乃自毁家门之举,是万万不可以的!” (本章完) 第803章 联合执法,世家豪强齐解甲 第803章 联合执法,世家豪强齐解甲 温县,司马宅。 司马朗面对族中长辈的质疑和反对,心中压力倍增,但却没有轻易放弃。 因为司马朗很清楚,自己在这里推行“限武令”不仅仅是为了响应苏曜的政策,更是为了家族的长期利益和国家的长治久安。 只见司马朗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从祖伯,各位长辈,朗明白大家的担忧,但是,还请诸位想一想。” “大将军苏曜,乃当世人杰,百战百胜赫赫兵威,谁人能挡?” “如今他已将三河之地尽收掌中,朝廷的权威正在逐步恢复,我们如果继续私藏兵甲,不仅会触犯律法,还可能被视为对抗朝廷的叛逆之举。” “到那时,司马氏数百年的基业,恐怕才真的会毁于一旦。” ——“胡说八道!” 另一位老者,司马朗的五爷,听到司马朗如此不听老人言,也站了出来,狠狠地将手中的拐杖往地上一杵,大声吼道: “什么百战百胜,什么赫赫兵威?” “你和那苏曜,不过都是乳臭未干的小子,懂什么天下大势,懂什么家族兴衰!” “现在不过打赢了几场胜仗,天下都没平定,就急火火的对咱们这些忠良世家下手,如此毛躁,怎是人君之相?” “你个不靠谱的小子也是如此!” “人家给你封了个大官,你就忘乎所以了是吧?” “去,你给我滚蛋,把你父司马防叫来,老夫我倒要问问他,怎么教出你这么个胳膊肘往外拐的狗东西!” 司马朗被骂的是狗血淋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要知道,往日他在族中可是受众人著名的天才,不说众星捧月,那也是走到哪里都被夸到哪里的。 如今,他以弱冠之龄,就一步登上从三品比两千石的左都副御史之位,衣锦还乡,宣达朝廷政令,结果却被族中长辈这般斥责辱骂,心中难免五味杂陈,满满都是委屈和苦涩。 但是,他深知此刻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事关家族走向,必须稳住局面。 于是乎,司马朗深吸一口气,长施一礼,再次诚恳地说道: “从祖伯,诸位长辈,朗绝无胳膊肘往外拐之意,更不敢忘乎所以。” “大将军推行‘限武令’,绝非恣意妄为,而是为天下苍生着想。” 司马朗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众人,继续说道: “如今大汉分崩离析,各地豪强割据,战乱频仍,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若不加以整顿,任由私兵泛滥,只会让局势愈发混乱,最终受苦的还是天下百姓,我们司马氏又岂能独善其身?” “至于五爷担忧的自卫问题,如今大将军已在各地设立卫所,加强治安管理,保障百姓的安全。只要我们遵纪守法,配合朝廷的政策,又何惧他人的威胁?” “再者,大将军苏曜胸怀大志,平定叛乱,开仓放粮,推行均田,武勇谋略皆当世顶尖,有不亚于世祖之能。” “及至如今,面对这限武令,我等世家,只需要在限期内上交甲兵,朝廷就不会降罪,这是何等的宽容与仁义?” “我司马氏世受汉恩,理应为国效力,顺应大势,协助大将军完成这一伟大的使命。” “而若是逾期不交,再被查实,那可就全部要以谋逆罪论处啊!到时候,咱们司马氏上上下下数百口人,都得跟着遭殃。家族传承数百年,难道要因为这些私藏的兵甲,毁于一旦吗?” 周围的长辈们听了司马朗这番话,脸上的神情也开始有了变化,不少人露出了思索的神色,不少人还纷纷议论起来。 有的人支持司马朗,认为他所言在理;而有的则仍然固执己见,觉得交出兵甲太过冒险。 一时间场面陷入僵持。 司马朗见状,连忙趁热打铁:“从祖伯,咱们司马氏世代为官,一直以忠义为本,如今正是我们践行忠义的时候!” “主动上交兵甲,既能顺应朝廷的政策,又能为家族赢得一个光明的未来,有何不好?” “大将军苏曜向来赏罚分明,对于积极配合他的人,从来都不会亏待,他对孙儿的破格提拔就是明证。” “而一味的推诿搪塞,今日孩儿便是帮助遮掩过去了,那大将军可还有一支无孔不入的锦衣卫在,倘若被他们揭发出来,别说孩儿没有办法,就算父亲回来,又能如何?” 这番话如同一记重锤,敲在众人的心坎上。 原本固执己见的几位长辈,脸色也变得阴晴不定。 尤其是司马朗提到的锦衣卫,让众人心中都涌起一丝寒意。 虽然这锦衣卫组建时间不长,但却已是初露峥嵘,不可小觑。即便远在这温县乡里,他们也知锦衣卫凶名。 “可是那督办司空大案的锦衣卫?” 司马朗五爷听到“锦衣卫”三个字,脸上的怒容瞬间消散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易察觉的惧色。 “正是!”司马朗见状,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赶忙继续说道,“从祖伯,锦衣卫行事雷厉风行,手段狠辣,连朝堂上的高官都敢调查弹劾,比昔日司隶校尉也不遑多让。” “此番您道我为何先来咱家收缴兵甲?那就是锦衣卫已收到线报,大将军,大将军命我先自行处理,若咱们司马氏不能主动配合,一旦被锦衣卫介入,后果不堪设想啊!” 这话一出口,族中长辈们面面相觑,一时无人再敢出声反驳。 过了许久,司马朗二爷长叹一声,缓缓说道:“罢了罢了,伯达,你既然心意已决,我也不再阻拦。” “只是这兵甲一交,家族往后的安危,可就全仰仗朝廷和那苏大将军了。” 司马朗心中一喜,知道此事已成,连忙再次行礼: “从祖伯放心,只要咱们奉公守法,苏大将军定会护佑我司马氏周全。况且,如今大汉正处多事之秋,唯有朝廷安定,家族才能繁荣昌盛。” 在司马朗的坚持与劝说下,司马氏家族最终决定上交私藏的那些兵甲,只保留了有限自卫范围的内普通刀剑武器。 消息传出,河内郡其他世家大族纷纷震动。 原本还心存侥幸的他们,见司马氏都已照做,也不敢再有丝毫拖延,陆续将自家藏匿的兵甲交出。 河内司马家移交兵甲非常顺利,河东卫家上交兵甲同样也没有拖沓。 就这样,接下来司马朗马不停蹄,乘着车驾每日奔波在三河之地的各个世家豪强的宅邸之间,督促他们上交私藏的兵甲,配合朝廷的清田和人口普查工作等。 然而,并非所有世家都像司马和卫家这样干脆配合,总会有些看不清形势的人企图逆行。 对于这些人,在言辞不能教化后,司马朗果断将他们的名单交给了锦衣卫。 然后很快的,锦衣卫的缇骑便迅速出动。 他们按图索骥,如鬼魅般穿梭于三河之地的大街小巷,目标直指那些抗拒“限武令”的世家。 “开门——锦衣卫查案!” 一夜之间,整个三河之地风声鹤唳。 平日里作威作福的世家豪强们,在睡梦中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当他们睡眼惺忪地打开门,看到的是一群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冰冷的刀光在月光下闪烁,映照着他们惊恐的面容。 “尔等私藏兵甲,违抗朝廷‘限武令’,罪不容诛!”为首的锦衣卫长官冷冷地说道,其声音如同寒冬的北风,让人不寒而栗。 那些世家豪强们还想狡辩,说什么无罪冤忹,没有证据不要乱来云云。 然而锦衣卫根本不给他们鬼扯的机会,直接冲进宅邸,开始了地毯式的搜查。 很快的,那些藏匿在密室、地窖中的兵甲被一一搜出,堆积如山。 “带走!”随着长官的一声令下,这些世家豪强及其家眷被全部押解回官府,等待他们的将是血与火的审判。 消息传开,三河之地的世家大族们顿时是噤若寒蝉。 那些原本还在观望的世家,此刻再也不敢有丝毫懈怠,纷纷主动联系司马朗,请求上交兵甲,配合朝廷的各项工作。 在司马朗和锦衣卫的共同努力下,“限武令”在三河之地得以顺利推行,司马朗的任务大获成功,三河之地,各世家私蓄的武装力量纷纷被解散,朝廷对地方控制力也得到了空前的加强。 “不错不错,司马朗还是挺有的能力的嘛。” 看着系统上,三河之地蹭蹭上涨的控制度数据,苏曜满意的称赞了一声。 然后他就将目光转向了另外一个目标——司徒杨彪。 弘农杨氏,便是他布置给郭嘉的任务目标。 (本章完) 第804章 汤池闲话,大将军剑指杨彪 第804章 汤池闲话,大将军剑指杨彪 开元元年,七月。 太原郡治所西南,吕梁山脚下的晋泉汤池(今晋祠泉)。 苏曜率领众将士与随行女婢们在此地稍作休整,正享受着难得的宁静,直到苏曜说出了杨彪的名字 “恩公居然要对付杨司徒??” 汤池中,正在给苏曜按肩的红儿突然就是一个哆嗦。 “杨司徒是谁?他还能比主人大吗?” 在另一侧,前乌桓阏氏娜娜则微微撇嘴,对红儿的表现略感诧异。 “杨司徒就是杨司徒啊。” “弘农杨氏,四世三公,朝中仅次于卢太傅的司徒大人啊!” “那不也就是个三公吗?” 娜娜脸色颇为不以为然: “之前那个司空种什么的老头,还不是被主人三两下的就收拾掉了。” “这杨彪再厉害又能怎样?他难道打得过主人吗?” “娜娜姐,这可不一样,中原不是草原,不是谁拳头大就厉害的呀!” 与出身乌桓草原,身份尊贵但是不懂大汉规矩的阏氏娜娜不同,红儿虽然只是一介歌女,但出身太原王氏,被主家相中,从小培养,耳濡目染,再加之曾经在京师学堂,与女帝万年一起就学的缘故,对于这些世家大族,尤其是如弘农杨氏这样的东京名族,认识深刻。 见到娜娜如今还是一副草原上谁拳头大谁就厉害的态度,红儿是一脸焦急。 她看了眼一旁正微微眯眼,似是满不在乎的苏曜,连忙解释: “恩公可莫要大意呀。” “这弘农杨氏,那可是传承数百年的顶级世家,渊源极深。” “他们的先祖是杨喜,是跟太祖爷打过仗,因斩杀项羽之功而封的侯!” “他的后人杨敞,更是官至宰相,与大将军霍光一起废立皇帝。” “自那以后,杨氏一族便是傲立朝堂,代代皆有高官显贵。” 说话间,红儿眉头越皱越紧,忧愁满面: “你们知道四世三公的意思吗?” “那是连续四代人都官至三公之位!” “整整四代人呀,这份荣耀连同样四世三公的汝南袁氏都无法比拟。” “因为袁氏的四世三公离不开宦官,乃是备受争议的浊流。” “而弘农杨氏,他们家以德立业,乃是享誉士林的清流名族——其祖父杨震,被誉为关西孔子,为抗议宦官乱政,表示不与其同流合污,堂堂太尉,竟当朝在皇帝面前服毒自尽。” “如此德业相继,使得弘农杨氏在士林之中威望极高,门生故吏到处都是,与杨司徒可以相互帮衬。” 红儿声音带着几分急切,语速也逐渐加速: “而且,杨司徒本人也非常厉害呀。” “你们想,朝廷这几年多么动荡?” “不管是宦官们掌权的时候,还是大将军何进掌权的时候,甚至董卓当政的时候,都没有影响他杨大人升官。” “反而每一次动乱,他都大迈一步,到今天恩公掌权,他看着好像什么也没干,却已经位列三公,仅次于恩公和卢公了。”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简单呢?” “恩公要是贸然对他出手,我怕朝野间会有大动荡呀。” “嘶——要你这么说,这家伙好像是有点厉害呀。”娜娜听着也是皱起眉头,面露担忧。 苏曜听着两人的这番对话,脸上的笑意并未减退,反而伸手轻轻刮了刮红儿的鼻尖,笑说道: “咱们小红儿心思细腻,考虑周全,可你莫忘了,我既然敢动他,就有十足的把握。” 娜娜歪着头,一脸好奇地问道:“主人,你到底有什么办法呀?快告诉我们嘛。” 苏曜微微坐直身子,水汽在他周身氤氲,更衬得他眼眸深邃。 “弘农杨氏虽底蕴深厚,但他们也不是无懈可击。” 苏曜缓缓开口: “首先,他们虽德高望重,门生故吏遍天下,但这在乱世之中,既是助力,也是掣肘。”“固然,杨彪其祖杨震为官清廉,名震天下,乃世之楷模。” “但四世三公,又岂是光靠着清廉和德行便能做得到的?” 苏曜的目光穿透了氤氲的水汽,仿佛能洞察人心一般: “如今的弘农杨氏,早已不是当年那般纯粹。随着权势日盛,家族中难免混入追逐名利之徒。” “比如说,我让锦衣卫就查到他们家族在洛阳周边的田庄,以低价强买民田,再高价租给农户,从中谋取暴利。而又在商业上,他们凭借权势渗透朝廷的盐铁生意,在弘农等地打压异己,搞得民怨沸腾。” “可是,这些都是他们族人做的事情吧?” 红儿还是有些不放心: “这些世家大族往往都以婚姻和门生关系为纽带,紧密的团结在一起。” “他们家大业大,有此劣迹者不知凡几,但为官出仕者往往重视羽毛,一旦事发,总能找到替罪羊,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红儿眉头紧蹙,眼中满是忧虑: “恩公,就算咱们掌握了这些证据,杨彪也可以把责任推给族中旁支或者家仆,到时候,咱们岂不是白费力气?” 苏曜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满是赞赏:“小红儿,你能想到这一层,着实聪慧。没错,这些事确实是他们家族之人所为,杨彪若想推脱,倒也不是全无可能。” 他微微顿了顿,目光望向远处,似是在回忆往昔的风云: “但杨彪能走到今日地位,绝非仅靠联姻和门生关系便能维护。” “他要在这波谲云诡的朝堂中屹立不倒,背后必然隐藏着无数利益交换。” “每一次皇权更迭,每一次权臣更替,他们家族都能精准站位,左右逢源,这背后的代价,便是要迎合每一个上位者。” 苏曜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就拿董卓入京来说,表面上看,他似乎只是顺势而为,但实则暗中相助。” “董卓一介武夫,能如此迅速地掌控朝堂,背后少不了袁隗和杨彪的推波助澜。” “当时洛阳城局势混乱,董卓军队初入,立足未稳,那两人利用自己在朝中的人脉和影响力,为董卓铺路,让其顺利接管大权。这便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政治投资,杨彪赌的就是董卓能在洛阳站稳脚跟,而他自己则能从中获取更大的权势。” 娜娜听得一脸惊讶,忍不住插话道:“主人,你是说,杨彪早就知道董卓会得势,所以才帮他?” 苏曜轻笑一声:“他未必知道董卓一定会得势,但他深谙朝堂的生存之道,多一份投资,便多一份保障。” “在他眼中,没有绝对的忠诚,只有永恒的利益。董卓掌权后,杨彪官职不降反升,甚至最终地位还超过了董卓的昔日的恩主袁隗,这便是最好的证明。” “搞不好,这袁隗之死背后,也少不了他的影子。” “这,这,竟然是这样子的吗?” 红儿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恩公,如此说来,杨彪此人岂不是太过阴狠?袁隗与他同属朝堂重臣,且袁家亦是名门望族,他竟也能暗中算计?” 苏曜呵呵一笑:“涉及权力之事,从来都不可能如此简单。” “但归根结底,这些也不过是我的猜测。” “但这些事情只要他做了,就一定会留下痕迹,之前我已命新设的审计司专门纠察弘农杨氏的事情。” 红儿听了先是一喜,然后又是一顿: “恩公,审计司刚刚设立,根基未稳,就要去督查杨彪这样的世家大族,而且还是如此错综复杂的大案,只怕困难重重,没那么容易啊。” “别人的话也许如此,但如今督办此案的乃是郭嘉郭奉孝。” “此人之才,世所罕见,我既然委以重任,便是信他定能不负所望,重重阻碍中寻得突破口来。” 苏曜说的是中气十足,信心满满,给人以极大的安全感, 但是,太原汤池之中的众人,此时却不知道,洛阳城中的郭嘉已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之中。 洛阳,审计司官邸。 在一众羞愧跪地的审计司官吏面前,郭嘉看着眼前的卷宗,面色赤红,暴跳如雷: “废物,废物,废物!” “这么些日子了,尔等就给我交上来这么份无字卷宗吗?” “难道说,杨彪那老狐狸,还能把所有的证据都销毁掉吗?!” (本章完) 第805章 山穷水尽疑无路 第805章 山穷水尽疑无路 深夜,洛阳城。 审计司官邸内,烛火长明。 此时,白天那些畏畏缩缩的官吏们都已不在,只剩郭嘉一人,俯首桌案,翻看着那些早已看过无数遍的卷宗。 “都御史,恕某直言,您这恐怕是白费时间。” 说话的人是户科给事中程忠,看着郭嘉那着急上火的样子,他是不由摇头。 “白费时间?” 郭嘉猛地抬头,眼中布满血丝: “大将军命我等督办弘农杨氏案至今已半月有余。” “可如今呢?除了些捕风捉影的流言,竟连一份确凿的证据都拿不出来,你告诉我,这不是浪费时间又是什么?” 程忠顿了顿,目光闪烁道:“万一杨司徒真是刚正不阿,并无任何把柄呢?” 郭嘉冷哼一声,将手中卷宗重重拍在桌上: “刚正不阿?程兄莫要忘了,大将军的锦衣卫已查明,弘农杨氏田庄强买民田、插手盐铁生意,这桩桩件件,岂是无中生有?杨彪身为一族之长,又位居三公,说他对此全然不知,你信吗?” 程忠轻叹一声,缓缓说道:“都御史莫要动怒,实不相瞒,依在下看,此事难办,原因有二。” “其一,昔日董卓迁都长安,逃得匆忙,再加之日后洛阳世家叛乱,导致诸多重要卷宗被焚毁,许多关键线索就此断绝。” “其二,目前你审计司内的官吏,大多是从故九卿寺旧人转调而来,这些人为官日久,皆世家出身,其中不乏受杨彪恩惠者,阳奉阴违,暗中使绊者比比皆是,我等行事处处受限,如何能够顺利查案?” “你说这些我又如何不知?”郭嘉怒而拍案道,“但是,这不是我们放弃的理由!” “大将军对我等寄予厚望,此案关乎大汉吏治革新,若就此退缩,如何对得起大将军的信任,又如何向天下百姓交代?” 程忠听得微微点头,这个年轻人的冲劲他是非常认可的。 但是,这半个月来,他以给户科事中的权限,四处走访,很清楚以眼下的条件,根本不可能搬倒杨彪。 就拿焚毁的卷宗来说,从他的视角看来,那些资料烧毁的实在是太蹊跷了。 董卓迁都本就匆忙,按理来说不会专门去焚毁这些可能有用的政务卷宗。 但是,事情就这么发生了,不但是涉及弘农杨氏的卷宗,几乎所有的世家大族相关的关键政务资料都被付之一炬。 往昔的一切罪恶都被埋葬于火海,而重新搜集调查又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和时间,而且还未必会能奏效。 很明显,在大将军如今改革官制,尤其是都察院改制,派他们回京调查后,已经是打草惊蛇。 再想拿到有用线索,那更是难上加难。 “急不得啊急不得。” 程忠摇头苦笑: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持久战。” “以程某之见,眼下我等还是专注于马上就举办的科举考试吧。” “到时候,多招揽些精明强干之人加入队伍,注入新鲜血液,才能打破这一潭死水的局面啊。” “科举?科举科举?!” 听到程忠的话,郭嘉先是喃喃自语,然后突然就抬起头来,眼中精光四射:“没错,就是科举!” 这突然魔怔般的反应把程忠吓了一跳,他只见郭嘉眼中闪光,嘴角微微上扬,走过来猛拍他的肩膀: “给事中所言极是。” “那科举正是我等的天赐良机啊!” 程忠一愣,有些不解地看着郭嘉:“都御史,此话怎讲?这科举考试与杨彪一案又有何关联?” “若在下所记没错,大将军是把科举筹办的任务交给了祭酒蔡邕吧。” 郭嘉点了点头,一笑道:“是没错不假。” “但是,你莫要忘了,杨彪贵为三公,又是士林领袖,科举考试这等大事,他岂会错过?” “要知道,这科举之事,是大将军革新吏治、选拔人才的重要举措,可谓满朝皆知,其对世家子弟可能造成的冲击他杨彪如何会不知道?” “如今大将军不在京师,可谓是给了他们一个绝好的机会,杨彪若想维持其家族在朝中的影响力,必然会在下来的科举中有所动作。” 程忠闻言,有是恍然大悟:“都御史的意思是,杨彪可能会在科举考试中安插自己的人,甚至可能通过舞弊等手段,确保其门生故吏能够顺利入仕?” 郭嘉点了点头,冷笑一声:“正是如此。” “科举考试虽然是大将军推行的新政,但杨彪这等老狐狸,绝不会坐视不理。他必然会利用自己在士林中的影响力,暗中操控科举,甚至可能通过贿赂考官、泄露考题等手段,确保其家族势力能够继续渗透朝廷。” “而只要他动手,就一定会留下把柄,大将军三令五申,科举考试公平第一,他若敢越线” 郭嘉话没说完,程忠便兴奋接话道: “那他不但三公之位不保,更将在士林之中身败名裂!” “没错!” “这正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明又一村也。” 思路打开的郭嘉此刻完全恢复了风度,甚至还痛饮一口腰间的美酒,边喝边唱了起来。 这一下子,可把程忠给惊了个够呛。 这倒不是因为郭嘉的放浪形骸。 经过这将近月余的交往,程忠早知道眼前少年嗜酒好色,放浪形骸的个性。 让他真正的震惊的,乃是郭嘉吟唱的那句诗词。 “好诗,好诗啊!” 程忠满脸惊异地赞叹道: “都御史,这随口一吟,竟有如此妙句!” “这‘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明又一村’,短短十四字,却将绝境之中忽逢转机的心境描绘得淋漓尽致,若非亲身经历,绝难有如此感悟,实在难以想象能出自您这般少年英才之口。” “此诗意境之妙,用词之巧,简直是神来之笔!士林之中那些自诩文人雅士的,与之一比,怕都得黯然失色!” “某虽不才,但也懂得,就凭着一句,就当的上那流传千古的名句也!” (本章完) 第806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第806章 柳暗明又一村 听到郭嘉吟诗,程忠真是惊呆了,没想到这后生竟如此有才,随口一句就是千古绝响。 而看到程忠那目瞪口呆的模样,郭嘉哈哈大笑。 “给事中谬赞了。” “这诗非我所作,乃是从大将军处听来。” “那日与大将军探讨国事,谈及推行新政之艰难,他有感而发吟出此句,我一听便觉妙不可言,印象深刻,当即牢记于心。今日触景生情,便不自觉吟诵出来。” “什么?!” “竟是大将军所作?!” 程忠本来滚圆的眼睛顿时又瞪大了三分,几乎凸了出来,根本没法相信。 在他的认知里,大将军苏曜出身微寒,纵横沙场,冲锋陷阵,杀人无数,乃是个不折不扣的铁血武将。 那大将军能搞出这么多新政改革,在他看来都已经是天纵奇才。 现在,郭嘉告诉他,那个总是吊儿郎当,说话也时常没个正形的大将军苏曜竟然还有如此高的诗词造诣? 这怎么可能?! 郭嘉看着程忠那震惊到几乎石化的模样,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再一想起自己当时初听此诗时的场景,似乎也没好上太多。 一念及此,郭嘉微微摇头,拿起葫芦又给自己来了一口,缓缓说道: “起初,我与你一般,也难以相信。” “毕竟大将军在战场上的赫赫威名,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谁能想到他竟还有这般细腻的文人情怀,能吟出如此绝妙诗句。” “可随着与大将军相处日久,我才发现,他的才华远不止于此。” “君不见大将军推行的新政,无论是科举制、均田制,还是改组都察院、推行考成法,桩桩件件都展现出他非凡的远见卓识和对天下局势的深刻洞察。” “就拿科举制来说,打破了世家大族对仕途的垄断,给了我等寒门子弟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这等气魄,放眼古今,又有几人能及?” 郭嘉站起身来,仰起脖子再闷一口,在屋内来回踱步,神情愈发激动: “还有那均田制,意在让耕者有其田,从根本上解决土地兼并的问题,这是多少仁人志士梦寐以求却又难以实现的理想,大将军却敢率先尝试,这份勇气与担当,亦是令人钦佩不已。” “至于改组都察院和推行考成法,更是直击官场积弊,让那些尸位素餐、贪赃枉法之徒无所遁形。” “这一系列举措,环环相扣,紧密相连,每一项都关乎着大汉的兴衰荣辱,若非有大才之人,如何能构思出如此宏伟的蓝图?” 程忠听得是心潮澎湃,本来,他投降苏曜,更多还是形势所迫,如今听郭嘉这么一说,心中顿时生起一丝敬仰之意。 他站起身来,对着北方拱手行礼: “大将军真乃当世奇人也!程某今日才知,自己之前对大将军的认知,实在是太过浅薄。能效力大将军麾下,实乃程某三生有幸啊!” “是啊,能追随大将军,绝对是我等之福。” 郭嘉一边踱步,一边晃了晃手中酒葫芦,点头道: “如今,我等肩负查办弘农杨氏案的重任,办好此案,这不仅是对我们能力的考验,更是对大将军信任的回应!” “杨彪倘若敢在科举考试中动手脚,那便是他自寻死路,我们定要抓住这个机会,将他的罪行公之于众,还朝堂一片清明!” 见郭嘉话归正题,程忠也是重重点头:“都御史放心,程某定当全力以赴!” “不过这科举考试事关重大,杨彪若要动手,必定极为隐秘,我们又该如何察觉呢?” 随着话题深入核心,郭嘉停下脚步,沉思片刻后说:“这就需要我们提前布局了。” “科举考试的考官人选,朝廷尚未公布,但杨彪在朝中势力盘根错节,他肯定会想尽办法安插自己的人进去。” “故而,我们可以先从考官的选拔入手,密切关注那些与杨彪关系密切的官员,看他们近期的举动是否异常。” 说着,郭嘉走到桌前,拿起一支毛笔,在纸上写下几个名字: “这些人是我之前重点考察的目标,他们都是杨彪的门生故吏,平日里与他来往密切,此次科举,极有可能成为考官。” “我们必须要安排人手,暗中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一旦发现他们有任何违规操作的迹象,立刻上报。” “除此以外,我们还要特别关注那些与杨彪关系密切的考生。” 郭嘉继续说道:“杨彪的门生故吏众多,谁家没几个想要当官孩子?” “曾经,他们只需要得到长官的举荐便能出仕,如今则要与那些寒窗苦读的寒门学子同台竞争,少不得有人会动歪脑筋,企图通过不正当手段助自家子弟上榜。” “这些人,也都是重点提防对象!” “越是出身名门,却越没有真才实学的人,这一次要把他们统统看住了。” “一旦他们走关系,或者是搞作弊,咱们就可以主动出击。” “再者,科举考试的试卷保管也是重中之重。” 郭嘉目光如炬,看向程忠: “杨彪他们若想作弊,也极有可能会在试卷上做文章,或是提前获取考题,或是篡改答卷。” “每一个环节我们都不能错过。” 见郭嘉心思缜密,程忠也听得慎重点头。 但是很快,他又发现了一个麻烦: “都御史考虑周全,面面俱到,确实令人佩服,不过只是这监控的人手,我们从何处调配呢?” “监控科举,这非审计司职责,而是监察司的工作,想要插手怕是没那么容易吧?” “况且即便介入,但如今都御史可用之人却是不多,且也并不那么牢靠。” “这你就不必担心了,我自有办法。” 郭嘉自信满满: “科举乃是大将军最重视的事情,御史大夫王允亲自下令,都察院全员皆要全力配合此次监察科举事宜,审计司与监察司虽职责不同,但如今在这用人之际,在这关乎天下的大事之上,我们两司则会协同一致。” “但是都察院如今在京满共也没有多少人吧?” “那考生可是有近两万人之众。” “监察官员也就罢了,考生真的监督的过来吗?” “还要兼顾考卷等种种环节,这恐怕非常困难吧。” 郭嘉闻言微微皱眉,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思索片刻后开口道: “明日我会亲自拜访蔡邕。” “这三个月来他受大将军命筹办科举,常驻太学,与诸多士子打交道,对考生的情况定是了如指掌,更是一手设计诸多科举细节。若能得到他的协助,我们便能事半功倍。” “最后,你莫忘了,大将军身边还有一支精锐之师——锦衣卫。” “他们行事果敢,手段凌厉,且对大将军忠心耿耿,在京中有颇多眼线,最适合做这种监视的工作。” “我这就修书一封,向大将军请示,调派锦衣卫协助我们监察科举!” 程忠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旋即又有些担忧: “锦衣卫虽然强大,但毕竟是军方势力,介入科举监察,恐怕会引人非议啊。” “而且,如今距离科举开考已不足四日,而大将军尚远在并州之地。” “算算脚程,这一来一回的请示,恐怕怎么都来不及了呀。” 程忠的话让郭嘉手中的笔微微一顿,心中快速思索一些事急从权的方法,但多少都会有隐患。 就在两人商讨抉择,考虑该如何取舍之时,突然间只听“砰”的一声,大门打开。 在那摇曳的烛光中,王凌大步而来: “都御史,给事中,两位真是废寝忘食啊。” “不过,不用担心。” “大将军有令,命我星夜兼程赶回洛阳,全力协助都察院监察此次科举,莫使那鬼魅魍魉有可乘之机!” (本章完) 第807章 科举开幕 第807章 科举开幕 王凌回到了洛阳。 若说最近一段时间,苏曜麾下最忙的人,那自然是非他王凌王彦云莫属。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最近这一个多月里,发生了太多事。 都不提上个月苏曜一路哒哒哒的剿灭白波,然后又掏了个回马枪,镇压河东世家叛乱的战事。 就在苏曜收复司隶全境,保障京师周边安全后,他便一秒也不停的就连发数道诏命,不但推行均田制,还新设统计司,改组都察院,还制定了首个考核官员的考成法等等。 这种种改革政策接连发出,洛阳朝廷洛阳朝廷上下一片震动,原本看似平静的朝堂,瞬间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一时间反对之声可谓是甚嚣尘上,虽然这些改革大多都是在河东等三河之地试行,但苏曜表现出的决心却令人相当不安。 尤其是那归来的审计司郭嘉与那户科给事中程忠一道,一回来就开始查故大司农寺,虽未明言,但有心之人都看得出来,其顶头上官杨彪显然是重点纠察目标。 一时间,京师之中暗流汹涌,各方势力蠢蠢欲动。 不过,这一切反对,最终还是渐渐消弭了下去。 因为彼时的京师之中,有一件更为重要的大事,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天下首届科举大会! 经过了一系列紧张的筹备,终于在女帝万年登基三个月后的预告时间内,如期举行。 为了这场科举,洛阳城早已是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街头巷尾,随处可见身着儒服、怀揣书卷的考生,他们或是神色匆匆地奔赴考场,或是三两成群热烈讨论着经史子集、时务策论以及苏曜新设的那些算学等考题。 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年轻才俊,带着各自的抱负与梦想,齐聚京城,都渴望能在这场考试中崭露头角,开启自己的仕途之路,同时也为这古老的王朝注入新的活力。 “没想到啊,没想到!” “不看家世,而是看才学,通过考试拼分数来决定能不能当官,这种事情真的不是我在做梦吗?” 一个面容清瘦的男子眼中闪着激动光芒,拽着身边同伴的胳膊说道。 说话的这个男子名叫周宇,他已年过三十,在洛阳的太学中渡过了十余年的时光。 老实说,他都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熬过这么长时间的日子了。 周宇乃是寒门出身,家中世代务农,能进入太学,全靠着自己从小展露的聪慧和对学问的执着热爱,打动了一位路过的太学博士,被举荐入学。 那时的他,当真是初生牛犊,朝气蓬勃。 周宇日夜苦读,以为凭自己出众的才华定能在太学中脱颖而出,谋个好前程,光宗耀祖。 可现实却给了他沉重一击。 在太学里,他看着身边那些世家子弟,凭借家族权势,轻松获得珍贵的典籍、名师的指点,甚至未出太学就已在官场有了人脉铺垫。 而自己,只能在破旧的书斋中,就着微弱的灯光,反复研读那几本翻烂了的经书。 为了节省灯油钱,他常常天未亮就起床读书,等夜幕降临,实在看不清字迹了才作罢。到了寒冬腊月,他手脚长满冻疮,握笔都困难的时候,也从未想过放弃。 都说功夫不负有心人,起码在学业上,周宇认为圣人诚不我欺。 凭借刻苦努力,他不但在诸位同学间背书背的最好,在多场太学组织的辩论中也都屡屡胜利。 无论是探讨儒家经典的微言大义,还是剖析当下时政的利弊得失,周宇都能引经据典、条理清晰地表达自己的观点,让在场的老师和同学们都不禁为之侧目。 有一次,太学举办了一场关于“治国应以德为先还是以法为先”的辩论会。 世家子弟们大多主张以德治国,毕竟他们家族的地位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传统的道德礼教秩序。而周宇却站出来,大胆地提出了以法为先的观点。他指出,当下大汉吏治腐败、民生凋敝,正是因为法令松弛,权贵们肆意妄为却得不到应有的惩处。只有严明律法,才能约束各方行为,为国家的稳定和发展奠定基础。 他的观点一抛出,便引起了轩然大波。 台下的世家子弟们纷纷露出不屑的神情,认为他不过是一个寒门出身的愣头青,竟敢挑战传统观念。 但周宇毫不畏惧,他列举了诸多历史典故和当下的社会乱象,有理有据地进行反驳。 在激烈的辩论过程中,他言辞犀利,逻辑严密,逐渐让那些原本嘲笑他的人闭上了嘴。 最终,这场辩论以周宇的胜利告终,他也因此在太学中名声大噪。 但是,这一切都没有什么卵用。 甚至,周宇后来发现也许自己狂妄还给他带来难以承受的副作用。 要知道,如今时代,想要出仕做官,靠的乃是察举征辟。 而这举荐之权,大多掌握在世家大族手中。 周宇在太学辩论中的风光,反而招来了世家子弟更深的嫉恨。 他们在各种察举推荐的场合,对周宇进行诋毁和打压,使得周宇一次次与出仕的机会失之交臂。 周宇看着那些被举荐为官的世家子弟,很多都是不学无术之辈,心中满是愤慨。 在无数个辗转反侧的夜晚,周宇心中的不甘愈发强烈,但他又感到深深的无力。他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难道真的要在这黑暗的世道中,被永远埋没吗? 而就在周宇几乎要绝望的时候,苏曜推行科举制的消息如同一束光,照亮了他黯淡的世界。 他不敢相信,竟然真的有这样一个机会,能让寒门子弟凭借自己的才学去竞争官职,打破世家的垄断。 如今,站在太学对面新建的贡院之前,即便经历了长达三个月备考时间,周宇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会是现实。 会不会,我这次不过是个陪衬? 只是来走走过场,是朝廷安抚寒门子弟的手段? 周宇的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苦涩,过往被世家打压的经历,让他对这突如其来的机会充满了怀疑。 他不禁望向四周,发现那些寒门学子大多与他抱有同样的不安。 就在这时,贡院前新垒的高台上,司徒杨彪以及名儒蔡邕双双走上台前. (本章完) 第808章 考场作弊 第808章 考场作弊 贡院外,人山人海。 “快看,杨公,是杨公来了!” “杨公?莫非大司徒杨文先?” “没错没错,杨司徒那可是弘农杨氏的掌舵人,四世三公,名震天下。” “我知道我知道,杨司徒之名天下谁人不知?他家风清廉,公正不阿,可谓是我等读书人的楷模啊。” “莫非,这次科举是杨公主持吗?” “若真是如此,那我等寒门子弟可真有出头之日了啊!” 考生们议论纷纷,杨彪这位清流领袖之名对这些太学学子来说,显然是如雷贯耳。 就在众人的期待与敬仰的目光中,杨彪身着一袭玄色朝服,头戴进贤冠,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上高台。 他年近五旬,身形高大,面容清癯,目光炯炯,一身正气。 “诸位士子,”杨彪声音洪亮,犹如洪钟般响彻全场,“今日,我大汉首届科举在此盛大开启,此乃我朝之盛事,亦是诸位之良机!” “自高祖开国以来,我大汉历经数百年风雨,兴衰荣辱,皆系于人才。往昔,选拔人才之途,多有偏颇,致有识之士难展其才。” “如今,大将军苏曜推行科举,广纳贤才,不论出身,唯才是举,实乃英明之举!” “而科举之道,贵在公平。” 杨彪神情严肃,目光扫过全场: “今日,尔等齐聚于此,皆为我大汉之栋梁。” “不论出身寒门还是世家,皆有平等之机会,凭真才实学,博取功名,为我大汉社稷效力。” “本司徒代表朝廷,在此郑重承诺,此次科举,必定秉持公正之心,杜绝一切舞弊行为,让每一位有真才实学之士,都能得到应有的认可与重用!” 台下众人听闻,纷纷拱手行礼,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尤其是那些寒门士子们,他们眼中更是多有泪光闪烁。 他们苦读多年,只为一朝能改变命运,此刻听闻杨彪之言,心中更是对未来充满憧憬。 而那些出身世家的子弟们,除了滥竽充数者心怀踹踹和部分人暗自不屑外,也不乏有人跃跃欲试,渴望在这舞台上一展身手,证明自己的实力。 “大将军英明,杨公公正,我等定当全力以赴,不负朝廷期许!” 人群中,一位寒门学子率先高呼,紧接着,呼应之声群起响应。 他们的声音汇聚成一股洪流,直冲云霄。 台上的杨彪微微颔首,虽然脸上露出欣慰和煦的笑容,但目光中的凌厉之色却是一闪而过。 杨彪心里很清楚,这场科举,不仅是为朝廷选拔人才,更是一次对各方势力的考验。 苏曜已经明白无误的表示,下来新设机构,皆是科举及第者优先。 唯有通过科举,才能让家族子弟在未来的朝堂上占据一席之地,维持家门的荣光与权势。 可这科举一旦真正实现了公平,寒门子弟必会大量涌入官场,势必会冲击世家的根基。 这些日子里,因为对这个问题的担忧,他家的门槛都快被人踏破了。 故而,心中远没有表现上的这般轻松。 尤其是一想到自己下来的谋划,更是犹如刀尖上在跳舞一般,心神紧绷。 以至于,他都没有听到身后蔡邕的招呼。 如此恍惚的表现,让一直与他的共事的蔡邕看的略有心疼: “杨公一心为公,为这科举费尽心思,实乃是我等之楷模。” “如今一切就绪,考生们都已入场,您也可以稍稍安心,下来的交给那些属下们去办便是。” 杨彪强扯出一抹笑意,对蔡邕说道: “伯喈所言极是,只是这科举关乎天下士子前程,更关乎我大汉未来走向,不到最后,我又哪里放得下心呢?” 杨彪的态度让蔡邕颇为钦佩,两人继续又闲聊几句,方才各忙正事而去。 科举考试,乃是文坛与国家之盛事,一举一动都备受瞩目。 虽然蔡邕受苏曜命负责全权筹办此盛事。但其出身,以及大将军府祭酒的官职,显然不足以服众,他一个人也不可能负责,干得了所有事情。 故而,在其之上,杨彪贵为三公,声誉卓著,因此被百官推举为主考,专司主持考试、评定试卷等。 蔡邕则是副考官,除了同样协助杨彪主持考试和参与阅卷外,还要更多的负责现场实务,甚至还要兼顾监察主考官的任务。 而在他们这主副考官之下,更有同考官十八名,俱是久负盛名的饱学之士,他们负责初阅试卷,筛选出优秀答卷呈交主副考官。 此外,还有监试官、提调官、弥封官、誊录官、对读官等等等等,各司其职,共同确保科举考试的顺利进行。 要在短短三个月内完成整套流程的设计以及框架的搭建,这自然得益于苏曜系统百科中关于科举制的记录。 但是,唯有人员一事上,他只能安排出去,让相关部门按图索骥,从各郡国搜罗合适人选。 以普遍常理而论,这个任务非常艰巨。 但还好,大汉虽处乱世,可人才底蕴依旧深厚,虽有董卓之乱,但在苏曜的速推下,京师洛阳并未遭到焚毁,中原之地的世家百姓们依然还在家园。 再加上这是首届科举,各方都极为重视,倒也在开考前将一应人员配置妥当。 这些人里既有来自朝堂六部不同衙门的选调之人,也有征辟自各地郡国的饱学之士,还有都察院和锦衣卫的相关人马。 各方势力齐聚考场,紧张地注视着这场决定无数人命运的考试。 随着考试的钟声敲响,考生们怀揣着梦想与紧张,依次步入考场。 考场内,一排排号舍整齐排列,每间号舍狭小局促,仅能容一人栖身。考生们鱼贯而入,在各自的号舍中坐定,等待着决定命运的时刻。 与此同时,郭嘉、程忠和王凌在贡院的一处隐秘角落,紧张地部署着监察工作。 王凌带来的锦衣卫早已混入人群,分散在贡院的各个角落,密切注视着每一个可疑的动向。 郭嘉和程忠则亲自出马,穿梭在场上,表面上是在巡查,实则是在观察那些与杨彪关系密切的考官的一举一动。 而对于考生,他们也没有错过,都察院的人员警惕的眼神在那一个个目标身上扫过,留意着那些可能存在作弊行为。 他们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而很快,他们便有了收获。 最先露出马脚的是一个世家考生。 他趁着巡查人员不注意的功夫,快速地将藏在衣袖中的小抄展开,满脸窃喜的奋笔疾书。 他的行为躲过了监试官的耳目,但却没有逃过郭嘉的法眼。 只见郭嘉不动声色地悄然靠近,仿佛一只蓄势待发的猛虎。 就在那考生全神贯注于小抄,浑然未觉危险临近之时,郭嘉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如鹰爪般的手狠狠抓住了那只拿着小抄的手,怒喝道: “大胆狂徒,在这神圣的科举考场上,竟敢行此苟且之事,眼中可有王法?!” 郭嘉的怒吼犹如平地起惊雷,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那考生吓得脸色惨白,手中的小抄飘落在地,整个人如筛糠般颤抖,周围的考生们纷纷投来震惊和鄙夷的目光,考场内顿时一片哗然。 “拖下去,严加审讯!” 在郭嘉的命令下,都察院和锦衣卫的人员如狼似虎般迅速上前,架起那名考生,拖狗一般将他拖离出座位。 紧接着,在一通大记忆回复术下,在那如山的证据面前,那考生对自己的作弊行为供认不讳。 他涕泗横流,声泪俱下,哭诉着自己是迫于家族的巨大压力,才一时鬼迷心窍,做出了这等错事。 然而,如果认错有用,就不需要律法了。 “依科举律规,考场舞弊,携带小抄者,当枷号示众,革除一切功名称号与学籍,禁考一至三年。” 郭嘉问道:“杨司徒以为此人该如何处置?” 郭嘉如此问杨彪,自然是因为此人身份特殊——此人姓杨,恰恰与杨彪同出一族。 (本章完) 第809章 科举揭榜惊天下,飞骑直报雁门关(6K5) 第809章 科举揭榜惊天下,飞骑直报雁门关(6k5) “一人做事一人当!” “是我一时糊涂,走了歪路,与杨公绝没有一点干系!” 这作弊之人正是弘农杨氏出身,与杨彪虽非直系血亲,但毕竟同属一族。 在刚刚审讯中,那人就明言了,说自己是受到家中长辈的压力,不能败给寒门,给家中丢脸,方才一时糊涂,出此下策。 然后,就是不管再怎么拷打,也绝不承认自己得到过杨彪的任何关照。 而今,杨彪身为主考,郭嘉提人过来,正是要看他该如何处置。 然而,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变故,杨彪的表现没有任何失措: “科举乃国之大事,关乎我大汉之兴衰,容不得半点舞弊行径。” “此人公然违反考场纪律,破坏科举之公平公正,若不严惩,何以服众?” “我弘农杨氏向来重视家风家训,此等不肖子孙,做出这等有辱门风之事,更是罪加一等!” 杨彪义正言辞,当即下令: “速将此人枷号拿下,禁考三年,以儆效尤!” 主考官发话了,很快的,差役们便将这杨氏族子拖了下去,套上枷具,跪置于考场正中,在炎炎烈日下暴晒示众。 这一公正的处置,顿时引来了一片喝彩。 考场中众多寒门学子们眼中满是敬佩与激动,他们原本担心身为弘农杨氏且为主考的杨彪会偏袒同族,如今见他如此铁面无私,心中对科举的公平又多了几分信心。 而那些本来心怀不轨,想要走捷径的人则是面色阴沉,心怀恐惧,不敢再轻率行事。 “杨公高义!” “不愧是关西夫子的后人,杨家门风,着实令人折服!” “有杨公坐镇,看来咱们这次是真有机会出头了!” 在那一个个考房中,学子们虽然看不到两侧的同窗,但仍旧忍不住高呼出声。 这自然引来了监考人员的训斥,场面一时之间稍稍有了些许混乱。 而这一切,都没影响到周宇。 他端坐于自己的考房之内,眼神专注地盯着面前的试卷,手中的毛笔如行云流水般在纸上书写着。周围的喧闹声仿佛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全神贯注地构思着文章的内容。 周宇是个寒门学子,自幼家境贫寒,但他勤奋好学,一心渴望通过科举改变自己和家人的命运。 此次科举,他本就对公平性心存疑虑,然而,杨彪对那作弊杨氏族子的公正处置,让他心中燃起了希望的火焰。 而更令他惊喜的,还要数这场考试的题目。 除了那些基础的,早就被他背的滚瓜烂熟的经义知识外,在第二日策论考试的题目竟是他平日里钻研颇深的课题,那是关于苏曜的新政,尤其是关于当下土地兼并与民生改善的议题! 一见此题,周宇是欣喜若狂,他知道自己押对了宝。 在得知科举后,他就疯狂搜集相关的资料和案例,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于是乎,他稳了稳心神后,当即提笔蘸墨,大手一挥,其笔锋犹如蛟龙入海,在纸上肆意挥洒。 他的思路清晰而连贯,从土地兼并的根源说起,旁征博引,阐述了世家大族巧取豪夺土地对百姓生活的严重影响,又巧妙地结合大将军苏曜推行的均田制,分析其可行性与深远意义。 在论述过程中,他不时引用经典名言,为自己的观点增加说服力。 他的文字如潺潺流水,自然流畅,又似滔滔江水,气势磅礴,每一个字都是他内心思想的结晶,饱含着这位学子对天下苍生的关怀和对国家未来的期望。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周宇却浑然不觉。 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创作世界里,手中的笔从未停歇。 当他终于写完最后一个字,放下笔的那一刻,他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即便没有开卷,周宇也很清楚,自己写出的答案到底有多么完美,这是他多年来苦读的成果,更是他改变命运的希望,是他毕生心血的结晶! 就在考生们或挥毫泼墨,或抓耳挠腮,努力答题的时候,郭嘉、程忠和王凌等人的监控也并未放松。 在他们的努力下,考场上又抓获了几个不知死活的作弊分子,甚至还包括一个颇有名望的同考官。 这一行动,一举将他背后十数个与其勾结的作弊学子一网打尽,可说战果喜人。 然而,郭嘉等人却并未满意,因为自始至终,杨彪的表现都非常得体,没有任何问题。 “难道说,杨司徒真就毫无私心,全然公正?” 郭嘉微微皱眉,摩挲着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 “也可能是我等严防死守,他没机会干涉,所以就此作罢放弃也未可知啊。”程忠在一旁开口说道。 王凌则是冷哼一声:“杨彪身为弘农杨氏的代表人物,背后牵扯着那么多世家大族的利益,怎会如此轻易就放弃?” “依我看,咱们不如像当时河东那样,卖点破绽给他,看他到底还会不会出手。” 王凌想要故技重施,然而这一次郭嘉却并没有赞同: “别管杨司徒私心如何,他之前说科举是国之大事倒是一点不错。” “我等怎能为了立功,刻意设局破坏科举的公平公正?若真如此,那与那些妄图破坏科举的人又有何区别?” 王凌虽心有不甘,但也明白郭嘉所言在理,便不再坚持,只是心中仍对杨彪有所怀疑,继续紧盯不舍。 而时间也就这样一点一点的过去。 科举考试的应试环节,虽有些许波折,但还是顺利结束。 诸考生们交上答卷,坐在自己考房中,耐心的等待着贡院开门,而后有序地离开考场,并且互相对起答案。 一时间,欢呼雀跃之声不绝于耳,考场外的寒门学子们有的相互拥抱庆祝,有的兴奋地谈论着考试中的精彩作答,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光明的未来。 尤其是周宇,更是成为了人群中的焦点,那些寒门子弟纷纷围拢过来,眼神中满是钦佩与羡慕: “周兄平日里的才学大家有目共睹,此次考试那策论出题又是你钻研颇深的题目,必定能高中榜首,日后可一定要多多提携我们这些兄弟啊。” “是啊是啊,周兄的文章惊才绝艳,往日伯乐难寻,如今一切以成绩说话,周兄出头那是板上钉钉,我们都等着沾你的光呢。” 恭喜声此起彼伏,不管这些人抱着什么目的,但大家同为寒门一场,周宇虽然心高气傲,但依然谦逊地回应着大家的夸赞,心中对未来期望更甚。 然而,就在这时,人群中几个世家子弟摇着折扇,大摇大摆地走来。 为首的一个世家子弟眼神轻蔑,鼻孔朝天,不屑地扫了一眼周宇,尖酸地说道: “哼,一群寒门穷酸,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在这儿做着鲤鱼跃龙门的美梦呢?” “你周宇那两下子本公子可清楚的很,整日语出惊人,危言耸听,说些不合时宜的话,不过博人眼球,安敢以千里马自居?” “真以为就凭你那点本事,就能金榜题名?” “简直笑掉小爷的下巴。” 周宇等人回头望去,顿时心中一沉。 说他不学无术可能有点过分,但其人整日斗鸡走狗,沉迷声色犬马,嚣张跋扈又无人能制却是众所周知。 这一切,都是因为此人姓袁,乃是今沛国相袁忠长孙,同时也是骠骑将军袁绍和司徒杨彪共同的侄儿。 “袁浩,你休要得意!” “大将军行科举制,搞的就是你们这些不学无术的世家败类!” “居然还敢说我们周宇没有本事,你怎么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样子?” “这次考试你答了几题?别是交了一张白卷吧!” 贡院之外,寒门学子与世家子弟争吵愈演愈烈。 周宇与袁浩,两人昔日在太学便时常针锋相对,今日大考结束,面对袁浩的挑衅,寒门学子们当即是反唇相讥,双方言辞激烈,火药味十足,很快就引来了巡查的兵士。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这都在干什么?!” 巡查的兵士们手持长枪,快步走上前来,将争吵的寒门学子和世家子弟们隔开。 为首的那队长皱着眉头,大声呵斥: “这里乃是贡院,是举行科举考试的地方,岂容尔等在此大声喧哗、聚众闹事?” “再有恣意妄为者,某定要把他拷起来,让尔好好冷静冷静!” 这些兵士的到来顿时让暴躁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学生们虽血气方刚,但自知理亏,在这全副武装的兵士面前不敢轻易造次。 反倒是袁浩一见兵士来了,立刻摆出一副世家子弟的架子,自报家门,让人主持公道。 那队长虽然颇为反感,但袁家的名号他却不得不予以重视。 很快的,兵士们便拉起了偏架,这把寒门学子们气的够呛,两边矛盾激化,士子们差点就上前打人,与兵士们爆发冲突。 “够了,大家安静,安静下来!” 周宇看着那趾高气昂的袁氏子弟,还有那些明显偏袒的兵士,心中虽怒火中烧,但依然保持一丝理智。 他知道,自己等人现在局势大好,不能在这里因为一时冲突给人留下把柄。 于是乎周宇深吸口气,不卑不亢道:“口出狂言易,真才实学难。” “袁浩,今日你我无需多言,咱们且以科举结果说话,谁是草包,谁是真才,待揭榜之日自见分晓!” 那袁氏子弟见周宇如此镇定,心中虽有些许惊讶,但表面上却依旧不屑一顾,冷哼一声,仰着脖子告辞。 就这样众人不欢而散,世家弟子们去天酒地,周宇与诸寒门学子也回到太学庆功。 “那些草包名落孙山之日不远矣!” “没错没错,且看他们还能得意到几时!” 酒席上,众寒门子弟把酒言欢,每个人都殷切的等着科举揭榜的日子。 对他们来说,这是一场为自己证明的翻身仗。 取胜毫无悬念,无非是寒门学子们能拿下多少名额,大家赢多赢少的区别。 日子就这样在众人的期盼与忐忑中一天天过去,很快就到了揭榜的那一天。天还未亮,贡院外便已人山人海,寒门学子们怀着紧张又期待的心情,早早地来到这里,希望能第一时间看到自己的名字,周宇自然也在其中。 周宇站在人群最前,迎着初升的朝阳,眼神中透着坚定的光彩,昨晚他还仔细回想了自己的答卷,可谓是自信满满。 随着太阳缓缓升起,贡院内走出几个官吏,将一张张榜单张贴出来。 人群瞬间沸腾,纷纷向前涌去,试图在密密麻麻的名字中找到自己的。 周宇挤在人群中,目光急切的望向榜首位置,他相信自己会中,而且排名定然靠前。 然而,随着他的视线从高到低扫过,周宇脸色渐渐的变得苍白。 “没有,没有,这里没有,那里也没有?!” “怎么会这样?!” “这不可能!” 当周宇挤在人群中,把整整四百人的名单全都看完了也始终没找到自己的名字。 而除此之外,更让周宇震惊、诧异的是虽然并非前茅,但袁浩的名字却赫然在列,且排在中上游之间!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这一下,在这残酷与离谱的现实面前,周宇只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黑,他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身旁同窗的衣袖,声音颤抖地说道: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某的文章立意高远,论述精妙,连太学的夫子们都赞不绝口,怎会……怎会落榜?” “不可能,这不可能!” ——“因为你就是个草包!” 失魂落魄间,袁浩那刺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带着一群世家子弟,满脸得意地走来: “周宇,你不是很有本事吗?不是口口声声说真才实学吗?” “怎么,这榜单别说排在小爷前面了,这不是根本就连个名字都没有嘛?哈哈哈!” 袁浩放肆地大笑起来,周围的世家子弟也跟着哄笑。 这一幕,把周围的寒门弟子们看的是怒火中烧: “有鬼!” “这科举有鬼!” “根本就不公平!” 一位寒门学子怒目圆睁,愤声大叫。 紧接着,其他学子也跟着怒吼大喝起来: “没错!我等日夜苦读,悬梁刺股,凭什么那些不学无术的世家子弟能中,我们却落榜?分明是有人在背后操纵搞鬼!” 原来,不单单是周宇,其他寒门子弟也都多数落榜。 起初大家都在看自己的名字,还未察觉什么。 但很快,细看之下,众人愕然发现,此次榜单,世家出身的考生竟然占据七成以上的名额,而寒门学子上榜者则寥寥无几,还多在那算学等偏门科目之中。 “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 科举揭榜的结果引起了轩然大波,寒门学子们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群情激奋下,场面一度非常混乱。 “尔等有什么好闹的?!” “这就是真才实学的差距!” “尔等能有这数十人上榜,已经是已经是大将军和杨司徒开恩,给你们这些寒门子弟机会了,莫要不知好歹!” 袁浩身旁的一个世家子弟趾高气扬地叫嚷着,脸上满是不屑。 然而,甚为一向顺风顺水的既得利益者,他根本就不懂,给人希望然后又将其剥夺,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 “绝不能就这样算了!” 周宇挺身而出,涨红了脸,大声喊道: “我等往昔日夜苦读,尤其是这三个月来为了钻研考纲,废寝忘食,悬梁刺股,为的就是能在这科举中证明自己,可如今得到的却是这般不公的结果。” “我相信,这绝非大将军开科制举的本意。” “我们必须团结起来,绝不能让这些世家大族一手遮天!” 周宇的声音在人群中回荡,激起了寒门学子们心中的共鸣。 “对!” “绝不能就此罢休!” “必须要讨个说法!” 周宇的话如同一把火,瞬间引爆了寒门学子们压抑已久的情绪。 很快的,数以万计的考生学子便浩浩荡荡的集结,向着皇宫的方向进发。 一路上,他们高举着拳头,踩着鼓点,在一声声“科举不公,还我公平!”“摒弃舞弊,选拔真才!”等口号下,突破了重重兵士的拦阻,抵达皇城门下。 此时,皇宫内的气氛却显得格外凝重。 尚书台内,一向不怎么过问政事的万年女帝也亲自驾临。 太傅卢植、司徒杨彪、太尉赵谦、御史大夫王允等人齐聚一堂,全都是面色铁青。 “科举乃国之大事,关乎社稷兴衰,民心向背。” “昔日大将军三令五申,命尔等严肃对待,不可怠慢,怎能闹到如此地步?” “杨司徒,你身为主考,可还有话要说?” 面对女帝的责问,杨彪从人群中出列,神情自若的行礼,曰: “陛下明鉴,此次科举,臣自认确有办事不力之嫌,未能充分照顾到寒门学子的情绪,致使他们心生不满,实在是臣的失职。” “但臣可以以弘农杨氏的声誉起誓,揭榜的结果乃是公平公正,绝无任何舞弊行为。” “此次科举的成绩,皆是臣与蔡祭酒以及诸多考官共同判定,经过层层筛选、反复斟酌,绝无任何错误。” 他微微停顿,目光扫视众人,继续说道: “而且,本次科举全程,御史台都有参与其中,对科举流程进行监管,想必王大夫可以为臣作证。” 听到杨彪点名自己,王允眉头紧皱,心中虽有不甘,但还是向前一步,拱手说道: “陛下,都察院在此次科举中,确实查到了个别作弊行为,并且都已在现场进行了查处。” “至于审理阅卷评分等环节,我等皆是谨遵大将军苏曜的指示,先行糊名,将考生信息完全遮蔽,而后再将试卷送给考官评阅,在整个过程中,臣并未见到有任何可疑之处。” “正如王大人所言,此次科举,从出题、监考到阅卷,每一个环节都严格按照程序进行,绝无徇私舞弊的可能。” “如今,城外学子群情激奋,当务之急是优先处理此事,抓捕带头作乱之人,以儆效尤,而后再安抚其余学子,稳定局势。” “至于追究责任,臣也愿意一己承担,若能平息事端,臣辞去三公之位又何妨。” 杨彪的表态破绽,万年女帝微微皱眉,沉思片刻,轻叹口气,正欲开口答应杨彪的提议 就这时,副都御史郭嘉突然站了出来,躬身大声说道:“陛下且慢,此事绝不能如此轻易了结!” “此次科举,如此多的世家弟子上榜,而寒门学子却寥寥无几,这与现实情况严重不符,其中定有猫腻。” “为此,臣恳请陛下暂缓殿试,给我等一些时间进行搜查,彻查此事,还天下学子一个公道。” “同时,臣也建议当就此事快马加鞭请示大将军苏曜,由他亲自主持大局,唯有如此,才能让人心服口服。” 杨彪面色微变,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说道: “副都御史,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汝无凭无据,仅凭自我感觉就怀疑我科举结果有问题,实在是荒谬至极。” “而且还说什么请大将军苏曜亲自主持大局?” “现今谁不知道大将军如今正在北方备战马腾?你请大将军回来,那要拖到何时?岂不是再生变故?” “还是说,你眼里只有大将军苏曜,觉得咱们的女皇陛下没资格拍板决策?” 郭嘉面对杨彪的质问,不慌不忙说道:“杨司徒,郭某并非无的放矢。此次科举结果,寒门学子与世家子弟的上榜比例严重失衡,这绝非偶然。” “陛下,郭某愿以性命担保,此事必有蹊跷,若最终查无实据,郭某甘愿领罪受罚!” 太尉赵谦微微皱眉,看向郭嘉:“副都御史,你所说的这些,诚然确实有些可疑,但目前汝等并未找到确凿的证据。就这样暂缓殿试,恐怕会引起更大的混乱,到时候不但寒门不满,世家们也会生出非议,绝非明智之举。” 郭嘉拱手说道:“赵太尉,卑下明白您的顾虑。但如果不彻查此事,一旦真相大白,恐怕会引发更大的动荡。” “如今我们只是暂缓殿试,进行深入调查,也是为了维护科举的公平公正,维护朝廷的威严。” 众臣各说各的,争执不下,万年女帝心中也是犹豫不决,对于这科举考试的结果,老实说她没法不产生怀疑,但杨彪和赵谦的话也没什么毛病,久拖生变的道理,她还是懂得。 犹豫间,万年将目光转向卢植,询问这位太傅的意见。 不过,身处两方势力之间,太傅卢植的态度则非常的稳健。 一方面安抚门外学子,表示暂缓殿试,彻查科举舞弊之事。 另一方面,则是设下七日之期,找德高望重之人与都察院的人一起重新审理阅卷,查找是否存在舞弊一事。 最后,也是立刻通知大将军苏曜,让他根据战事进展决定是否要回来主持大局。 而这七天的时间,也给驿使快马加急跑个来回传递信息留下了接近1-2天的余量。 该如何抉择,到时候就看大将军自己心意了。 于是乎,在女帝的旨意下,各项措施当即同步实行,一骑快马绝尘而去,北出城门向着雁门进发。 而在北方的雁门关下,苏曜与马腾的战斗,也正好到了紧要的关头. (本章完) 第810章 雁门难克,马腾闻风而走 第810章 雁门难克,马腾闻风而走 “不对劲,情况有点不对劲!” 数日前,雁门关外,马腾军营。 就在洛阳科举考试紧张进行的时候,雁门关这里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徐晃那厮绝非泛泛之辈,以往交战虽互有胜负,但也从未如此缩手缩脚,近日却突然闭门不出,其中定有蹊跷。” 马腾眉头紧皱,在营帐中来回踱步,眼神中的忧虑藏也藏不住: “你们说,那匹夫会不会憋着个坏水,准备偷偷给咱们来个大的?” 马腾的担忧并非无的放矢。 在最初他首次围攻雁门时,从幽州移驻此地的徐晃就给他来个大的。 徐晃趁着马腾高歌猛进,得意忘形的时候,假意开关献降,实则伏兵尽出,打得马腾措手不及,损失惨重,一口气退出关门三十里外,了七八天才把溃兵收拢回来,稳住阵脚。 从那以后,马腾便对徐晃警惕万分,不敢再轻易大意。 而后来,马腾在向刘虞韩馥请求支援同时联络中原世家的时候,自己则逐渐重拾攻势,以优势兵力对雁门关发起围攻。 不过,由于初次大败的教训太惨烈,马腾不敢将营地靠的离关门太近,而是在十余里外扎营,留出空间,方便大军反应,以防再次被打个措手不及。 毕竟,他所带大军多凉州骑士,根本不怕野外对战。 然而,这个距离在与此同时也给了徐晃一个机会。 自战斗重新打响以来,徐晃从来没有放弃过对他们城外营地发起反击的机会。 每隔数日的深夜,马腾等人必会在己方营地附近遭遇徐晃小股游骑部队的骚扰。 这些骑兵在徐晃亲自的率领下行动如风,来去无踪,常常在马腾军队防备稍松的时候突然出现,抢夺粮草、焚烧营帐,然后迅速撤离。 马腾虽然每次都气得暴跳如雷,可也拿这些灵活的骑兵毫无办法,最多也就是及时发现后予以驱散。 “踏马的!” “简直是岂有此理!” “我凉州铁骑举世无双,怎么会被那姓徐的如此戏弄?!” 面对暴跳如雷的马腾,军师傅干解释徐晃派出的骑士皆是幽州胡骑,那些鲜卑和乌桓的义从尤其善于发动袭击,己方羌人骑士虽然也不逊于他们,但一味被动防守总是不如那些主动出击的人。 于是乎,这些日子来马腾的西凉骑士们与幽州骑士就在这雁门关外斗智斗勇,双方各有胜负,战局陷入僵持。 不管是徐晃还是马腾,都想抓住机会,一举重创敌人骑兵力量,给自己赢得主动作战的空间。 然而如今,已经整整七天,雁门关内的徐晃就像人死了一样,再也不来跟他斗法,让设好陷阱等着人钻的马腾极为烦躁,他在营帐中不停地走来走去: “这徐晃到底在搞什么鬼?难道他察觉到了我们的计划,所以不敢再轻举妄动?” 马腾咬着牙,狠狠地说道: “还是说那匹夫憋着个坏水,准备偷偷给咱们来个大的?” “使君,卑职以为,徐晃此人用兵老道,沉稳中不失灵活,善于抓住战机。” 军师傅干分析道: “如此之人,绝非困守孤城之辈,如今突然闭门不出必有奸计,无外乎是两种可能。” “其一,他已察觉我方计划,故而按兵不动,等待我们露出破绽,再伺机而动;其二,他在暗中筹备一场大规模的攻势,想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大规模攻势?就他雁门关里那点人马?不可能,怎么可能。”马腾当即否定道。 这时,随军的马休站在一旁,提出自己的看法: “雁门关中的守兵不足以发动大规模反击不假。”“但是,他要是有援军又怎么说呢?” “援军?不可能,那就更不可能了!” 马腾随即大摇其头: “我军兵贵神速,雁门关又地处并州边陲,徐晃的援军从何而来?” “幽冀之兵已被我纵横之法牵制,不倒戈相向他就烧高香了,苏曜本人也在河东讨贼,一时之间分身不得,这天下间又有谁能来支援徐晃?” 马腾虽然焦急,但他依然认为眼前的困境是暂时的,他还有相当多的时间来围攻雁门。 而这份信心的来源则是数日前,他收到河东世家的传讯。 那信中说,苏曜入安邑后又与白波开战,渡河剿贼,欲借剿匪大胜之威打击当地豪门世家,请马腾速攻雁门,减轻他们的压力。 当时,收到这封信的马腾等人可谓大喜过望。 他们一直在等待中原世家对苏曜的反叛,如今终于看到了希望。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于是乎,也就是在得到这封信后,马腾立即着手布置陷阱和防线,准备在徐晃再次出击时将其重创,甚至一举擒获,彻底解决雁门关这个心头大患。 可谁能想到,徐晃这一闭门不出就是七天,完全打乱了马腾的计划。 “使君不可大意啊。” 这时,军师傅干站出来说道: “雁门关被封锁,幽冀方向又是战火连连,交通困难。” “故而,我等对中原信息的掌握必然有所滞后,那河东世家的书信所言之事便是为真,却也不知是多久之前发生,不可完全以此为凭。” “嘶——” 马腾停下脚步,眉头拧成了疙瘩: “那照你这么说,姓苏的不会真赶过来了吧?” “可能来,也可能不来。” 傅干见马腾眉头一竖,一副要骂人的模样,赶紧解释: “大将军苏曜战功赫赫,白波小贼恐怕难撄其锋,况且他能以雷霆之势平定多地叛乱,此次河东剿匪,想必也不会耗时太久,若说他平乱之后随即北上,算算时日,差不多在月内抵达,问题应是不大。” “不过,苏曜平河东,依中原世家的说法,是为解决朝廷财政,还有推行新政之故,其内部阻力重重,会否亲自率兵前来也不好说。” “这也可能,那也可能,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什么?!” “马腾撤军了?” 雁门关,接到报告的徐晃愕然失声,完全没想到对面的马腾军竟然会开溜跑路,连忙道: “快,快速报大将军!” (本章完) 第811章 遥控京师,苏曜纵马急追 第811章 遥控京师,苏曜纵马急追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姓苏的,咱们往后且走着瞧!” 雁门关北,大风呼啸,马腾大军已是连夜而逃。 这便是军师傅干的计划。 虽然他们从未真正与苏曜正面交锋过,但昔日冠军侯苏曜那赫赫威名,天下谁人不知? 匈奴人,鲜卑人,乌桓人等昔日穷凶极恶的胡贼被他打的是鬼哭狼嚎,闻风丧胆。 连董卓和孙坚那等枭雄和名将也都是他手下败将,落得个兵败身死的下场。 之前趁着苏曜分身无术,他们抢占先机,夺占地盘那等无本万利的买卖自然是欢喜的紧。 但如今,雁门关的徐晃又臭又硬,既然久攻不下,苏曜又有可能提兵北上,那他们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冒着巨大的风险再在这里与雄关死磕。 毕竟,历史上的案例无数次的证明了,旷日持久的围城中被生力军突然袭击会带来怎样毁灭性的后果。 “使君英明。” 傅干安抚道: “眼下我等尽取关外之地,收获满满,见好就收以图来日,实乃明智之举。” “只是咱们这次撤军,虽暂时避开了苏曜的锋芒,但也失去了对雁门关的压力。” 马腾握拳道: “若苏曜趁机稳固了内部和边防,我军再想南下,恐怕难度会更大。” “甚至,我等这关外拓地毕竟远离凉州根基,万一他来日反击出来,能保住多少收获也在两可之间啊。” “使君所虑确有道理,但如今苏曜四处征战,四面树敌,想要稳定内部谈何容易?” 傅干抚须说: “且不说那些河内世家最终会与苏曜如何斗法,冀州韩馥已经被我们挑唆起来高举反旗。” “而幽州的刘虞身为宗室也对苏曜拥立女帝非常不满,实际上已经形同独立。” “关内的这些问题不解决,使君认为那苏曜又会有精力杀出关外吗?” 见马腾微微点头,傅干紧接着又表示,己方这次撤退乃是化被动为主动。 趁着苏曜忙于关内的时候,他们可以充分的发挥自己关外人的区位优势,联络,整合整个关外势力,把羌人,匈奴人,鲜卑人等都联合起来,不时寇边,频频骚扰,不让苏曜有充足精力处理内部问题。 同时,他们也可以利用自己身为诸侯的身份优势,广泛的与关内反对苏曜的诸侯建立联系,掌控局势发展,以此在最恰当的时候化为一柄尖刀,直插苏曜心腹。 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把自己活成一个匈奴plus。 “先生妙计!” 马休赞叹道: “如此一来,我等既能避免与苏曜的正面冲突,保存实力,同时又能在关外发展势力,不断骚扰他的边境,消耗他的力量,待到时机成熟,再一举发动致命一击夺取中原,实乃一举多得之策也!” 马腾闻言,眼中亦闪过一丝狠厉之色,用力的点头表示赞同。 而统一了思想后,马腾军撤军的行动也为之加快。 他们不但趁着夜色悄悄拔营而走,同时还布置了疑兵之计,在营中留下部分旗帜和草人,制造出大军仍在的假象,以迷惑雁门关的守军。 然而,马腾的计策并未能瞒过徐晃的眼睛。 两人在雁门关下激战月余,斗智斗勇,早已把对方的习性摸的差不多了。 就像马腾见徐晃有变,察觉不对一样,徐晃也从马腾军营微妙的变化中察觉到了马腾军的异动。 第二天早上,徐晃便派出斥候,确定了马腾军的撤退,并且使人尾随其路线,同时快马加鞭向苏曜汇报这一重要情报。 “好啊,恭喜大将军!” 荀攸当即报喜说: “马腾贼子慑于大将军兵威,仓皇而逃,雁门关之危解除,我军无需再分兵应对,当留下部分军队驻守后立刻回师洛阳,以处理科举之变。”科举之变,没错。 就在马腾撤军的消息传来之前不久,洛阳的消息也通过驿使快马加急,送到了苏曜军中。 本来,众人还在犹豫该如何处理这个问题,现在马腾主动撤军,简直就是瞌睡了有人递枕头,正合心意了。 于是乎,众人便都说请苏曜先快马回京,处理国事,这边交给自己等人便好,然而. “马腾贼子作恶多端,杀我百姓,占我城池,安能不予严惩,反倒放虎归山?” 众人听闻苏曜之言,纷纷面露难色,军师荀攸率先开口劝阻道: “大将军,如今科举之事在洛阳已闹得沸沸扬扬,寒门学子群情激奋,若不及时赶回处理,恐生大乱,动摇国本。” “马腾虽作恶多端,但他既已撤军,短时间内对我军已无威胁,且他此次撤军定有防备,贸然追击,恐难有成效,还望大将军以大局为重,先回洛阳主持大局。” 荀攸一开口,其余随行文官们是纷纷响应赞成。 有说科举乃天下头等大事的,也有说马腾英勇善战,撤退不会全无防备,追击不宜的,还有说如今洛阳局势不稳,各方势力暗流涌动,若苏曜不及时回去坐镇,恐被心怀不轨之人趁机生事的。 总之就是让苏曜分清轻重缓急,不要舍本逐末。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然而,苏曜大手一挥: “诸位所言,本将军都明白。但马腾此贼,如今占据关外之地,若任他整合领土,勾结胡虏,以他窥伺中原的野心,我边疆定然烽火连连,百姓无一日不宁!” “故而,绝不能把这个隐患留待以后!” “至于京中之事,不但有卢公,王大夫等人坐镇,我还命王凌亲自回城,协助都察院办案。” “我相信定能不负所托,处理好科举之事。” 说罢,苏曜便喊人备墨,提笔挥毫,给万年写了一封密信,命随行亲军护送驿使,快马加鞭送往洛阳。 在信中,苏曜一方面传达自己的精神与任务要求,另一方面也鼓励小万年,要坚定信念,不要被那些妄图破坏科举制度、维护旧有利益格局的世家大族所吓倒。 他告诉万年,科举制度是为天下选拔贤能之士的重要途径,关乎着大汉的未来,绝不能因一时的困难而动摇,要铭记他们改革的目的——打压,平衡代表旧势力的关中与中原世家,提携寒门和边郡世家以稳固大汉根基。 在信中的最后,苏曜写道: “卢公乃海内名儒,学界泰斗,王允则刚正不屈,嫉恶如仇。” “若有政事不决,可多询计于二人,此乃堂堂正道。” “贾诩郭嘉,虽官职低微,但其胸有奇谋,善出诡道之策,若逢困局,遇常规之法难以破解,可问策于他们,当可柳暗明。” 交代完诸事后,苏曜在最后又画了一个小小的卡通图案,那是一个穿戴盔甲的将军拿着剑追砍怪兽的画面。 末了,在下面苏曜又写几个小字:不要害怕,放手去干,一切有我。 接着,苏曜将信封好,交到亲军手中,目送他们匆匆离去,踏上回返洛阳的归途。 然后,很快的,苏曜在关内的大军就行动了起来: “追击马腾!” “把所有骑兵都集中起来,随我出击。” “勿使贼人逃脱!” 在苏曜令下,关羽、张飞等人匆匆出列,抱拳应是。 随即,骑兵们迅速集结,战马嘶鸣,马蹄踏地,扬起阵阵尘土。 苏曜本人更是一马当先,扬起手中长槊,星夜疾驰,狂追马腾而去。 (本章完) 第812章 双方军师斗法,苏曜一招克敌(5K) 第812章 双方军师斗法,苏曜一招克敌(5k) “有追兵出关来了?” 三日后,雁门关东北,并州平城(今大同)周边,秋风卷着尘土,在广袤的大地上肆意飞扬。 就在马腾军的撤军途中。 马腾身披甲胄,骑在马上,正与军师傅干、长子马休等人商议下一步的行动计划,这时突然接到斥候的急报,脸色顿时一变。 “何人领兵?有多少人马?所到何处?”马腾沉声问。 斥候喘着粗气,回答道: “回禀使君,追兵打苏字大旗,乃大将军仪仗,应是苏曜亲自领军,约有骑卒三千余,一人多马,俱是精锐,速度极快,距离我军已不足百五十里!” “苏曜亲自来了?!”马腾闻言,心中一惊,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他虽然料到苏曜可能会来雁门,但没想到对方来得如此之快,而且还是亲自领兵出击。 马腾深知苏曜的厉害,在庆幸自己走的快后心中又不由得生出一丝不安。 这时,马休连忙站出来说道:“父亲,苏曜虽强,但不过三千余骑轻装追击,而我军步骑仍有近三万众,光骑兵就有八千余人,又何惧之有?” ——“休儿,不可轻敌!” 马腾皱眉斥责说: “苏曜此人勇猛无敌,据传有万夫不当之勇,其最擅以少胜多,每每克敌机先,绝非寻常可比。” 傅干也点头附和道: “使君所言极是,苏曜亲自追击,必然有所依仗。” “我军人数虽然占优,但连日撤退,士气有所低落,且步卒行动缓慢,难以与苏曜的骑兵抗衡。若贸然迎战,恐有不测。” 马腾深吸一口气,沉声道:“那依先生之见,我们该如何应对?” 傅干捋了捋胡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缓缓说道: “苏曜追击虽快,但其兵力有限,且长途奔袭,人马疲惫。我军可采取‘以逸待劳’之策,先设伏击,挫其锐气,再伺机反击。” “以逸待劳?伏击?先生这是从何说来?”马腾闻言急切问。 傅干集结着,拿出一张极为简略的地图,指着平城周边地形,解释道: “平城东北阴山道上有一山谷,名为‘鹰嘴峡’,乃是北上草原的必经之地,其地势险要,中路平坦有河谷,两侧则山高林密,正是设伏的绝佳之地。” “我军可先行将步卒撤往平城驻防,而骑兵则分兵佯退,先取山谷布防,诱苏曜进谷,再以伏兵夹之,必能重创其军。” 马腾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连连点头:“妙计!妙计!就依先生之计行事。” 随即,马腾下令全军加速行进,马休带着步兵就近撤往平城防守。 而他本人,则带着傅干和其余将领,率领剩下的骑兵全速前进,赶往鹰嘴峡设伏。 “大将军,贼兵分兵而逃,我等该如何行事?” 午后,平城东南,汉军队列中,徐晃请示道。 苏曜闭着眼睛,系统中的地图打开,只见平城与阴山道方向红点密布,与徐晃所部斥候回报丝毫不差,马腾确实分兵两路: “一军入平城,一军则北遁,诸位以为马腾此举是何用意?” 帐下诸将闻言,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时,首先发言的乃是张飞,他提着蛇矛,抱拳拱手: “大将军,这马腾就一无胆鼠辈!” 张飞脸上满是不屑之色: “您瞧他这一路丢弃的辎重,分明就是仓皇而逃。他先把那些腿脚不便的步卒就近丢到平城,不过是想依靠城墙拖延我军的时间罢了,那些步卒就是些没用弃子。” “而他自己,则带着轻快的骑兵撤离北上,妄图逃回云中定襄等地,真是可笑至极!依俺看,咱们只管全力追击那北遁的骑兵,定能将其一举击溃!” 张飞的话让关羽微微皱眉:“三弟,莫要轻敌。” “这马寿成虽非智勇双全之辈,但也绝非轻易会丢弃兵马的无能之人。” “他此番分兵,恐怕另有图谋:我看那北遁的骑兵,未必就是真的要逃走,说不定是个诱饵,引我们上钩,而平城之中的步卒,或许才是他的关键所在。” 说着,关羽指着眼前苏曜提供的精美地图说: “你看这里,阴山道的山谷距平城不过五六十之里地,轻骑一个时辰左右即可抵达,便是步卒半天时间也能到了。” “而据斥候所报,之前还在山谷入口处见有骑兵出入,时间上显然是有所拖延。” “他们在等什么?依我看,那马腾怕是已在谷中布置伏兵,就等着我们上钩呢。” 张飞听了,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二哥,你也忒谨慎了些。马腾那厮能有什么阴谋?他如今被大将军打得丢盔弃甲,哪还有心思设什么圈套?俺可不信他有这等本事!” 关羽摇了摇头,不再与张飞争辩,只是将目光投向苏曜,等待着他的决断。 这时,荀攸微微向前一步,拱手说道:“大将军,以在下之见,关将军所言甚是有理。” “马腾此番出奇之举,极有可能是想在那北遁的路线上设下伏兵,引我军深入,而平城之中的步卒,一来可作为他的后援,二来也能牵制我军的行动。” “一旦我们深入谷中,他们伏兵一起,再点燃烽火,便可远远的遥控平城之中的步兵与其联动,前后夹击,我军不可不可防啊。” “那你的意思是?”苏曜问。 荀攸微微欠身,双目一闪,笑道:“大将军,既然咱们识破了马腾的计谋,那我军自然就不能顺其心意。” 紧接着,在苏曜的眼神示意下,荀攸道出了自己的计划: 以荀攸的计策,眼下重点应放在平城,通过大军围城,布置防线,优先阻断山谷中马腾骑兵与平城步兵之间的联系。 然后,再等待己方后军步卒到达之后稳扎稳打,围攻平城。 届时,马腾若敢来救援,就跟他骑兵决战,以己方骑兵优势定然不惧,当可重创于他。 而他若不敢来救,那就吃掉平城的步卒,然后再北上入谷,步步为营,不给马腾可乘之机。 本次马腾出兵满共就这么多人,若能一次性尽灭其步兵,马腾下来就很难在并州再站稳阵脚,己方就可以从容的一个个拔钉子,彻底将其驱逐出去。 不得不说,荀攸所献乃是一个相当稳健的策略,以不变应万变,成功率极高。 当即,关羽和徐晃等人都纷纷赞同。 然而,苏曜却没有答应,而是反问一句:“如此说来,马腾定然是在那谷中与他的骑兵在一起咯?” 荀攸微微一怔,旋即点头道:“回大将军,依在下推测,马腾极有可能亲自坐镇鹰嘴峡,督率骑兵设伏。” “一来,马腾深知此次行动关键在于谷中决战,他亲自指挥可确保计划顺利实施;二来,一旦事有不测,他可以从容北逃,不至于坐困孤城,全军覆没。” 苏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既然如此,那还说什么,咱们就直接杀到那鹰嘴峡去,擒贼先擒王!” “啊?” “什么?” “去鹰嘴侠?” “大将军你且听我说啊。” 众人一脸懵逼中,苏曜已是长槊一指,策马扬鞭而去。 下午,鹰嘴峡。 “哦?他们当真过来了?” 马腾站在鹰嘴峡的高处,眺望着远处的尘土飞扬,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 “果然不出先生所料,苏曜这厮果然中计了!”马腾哈哈大笑,转头对身旁的傅干说道。 傅干微微一笑,捋了捋胡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使君,苏曜虽勇猛,但终究是年轻气盛,急于求成。此番他轻敌冒进,正是我们一举击溃他的大好时机。” 马腾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传令下去,全军准备,待苏曜进入峡谷,便立刻发动伏击,务必要将他彻底歼灭于此!” “是!”身旁的将领们齐声应道,随即迅速传令下去,整个鹰嘴峡内的伏兵顿时进入了高度戒备状态。与此同时,苏曜率领的三千骑兵正疾驰而来。 那马蹄声震如雷,尘土飞扬,仿佛一条巨龙在草原上奔腾,直到峡谷入口方才停下。 “大将军,前方就是鹰嘴峡了,恐有埋伏,我等是否先派斥候探查一番?”徐晃策马靠近苏曜,低声提醒道。 “埋伏是必然有的,剩下的问题是怎么破了他们。” 谷口,苏曜骑在马上,捏着下巴,陷入了一阵沉思。 直到望见眼前这地形,苏曜才发现自己恐怕确实是小看了那马腾。 这时,荀攸再次向前一步,神色凝重地说道: “大将军,这里地势险要,两侧山峰陡峭如壁,中间峡谷狭窄蜿蜒,谷内道路崎岖难行,实乃易守难攻之地。” “若我军强行入谷,敌军只需在两侧居高临下,以巨石、箭矢相攻,我军必将陷入进退两难之境,即便最终获胜,恐怕也会损失惨重。” 众人顺着荀攸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鹰嘴峡两侧的山峰高耸,虽然不及昔日函谷关前山脉险峻,但这里依然山体陡峭,且密林丛生,只有一条崎岖小路可供大军通行。 这道路狭窄处,仅能容三马并行,且右侧就是湖泊,其湖水幽深,波光冷冽,岸边杂草丛生,地势湿滑,马蹄稍有不慎便可能失足跌入湖中。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而左侧则是陡峭的崖壁,崖壁上藤蔓交错,不时还有那碎石滚落,发出清脆的声响,似乎在发出危险的警示。 关羽皱眉说:“大将军,如此地形,我军骑兵优势难以施展,反倒会被敌军所制。” “若敌军截断我军前后,再从两侧夹击,则我军危矣。” 众人纷纷点头应是,就连张飞此时也没了往日的暴脾气,显得有些挠头: “可咱们都到这里了,不能就这么退回去吧?那也太丢人了吧。” 徐晃摇头说:“张将军此言差矣,兵者国之大事,怎能因为面子就强行弄险?” “我军一路奔波,已然疲惫,而敌军以逸待劳,又占据地利。此时强攻,实非良策,不若暂且后退,寻找机会,再做打算。” 亲自见到了这里的地形后,众人心里基本上已经全部认可了荀攸之前的计策,还是先捏软柿子,拿下平城再说吧。 苏曜见状点了点头,但并未下令退军,而是后退三里之外扎营,先休整恢复一下部队的体力。 “这,咱们莫非暴露了?” 且说时间流逝,待到日落西山之时,马腾久久不见苏曜入谷,心中不禁焦急。 “使君莫急。” 傅干捋了捋胡须,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之色,缓缓说道: “苏曜此人虽年轻气盛,但想来他手下还是有些能人的。” “如今局势,怕是他们见此地势险要,心中有所警觉。不过,他既然已经率军追至此处,显然是不愿轻易放弃。” “依我之见,他或许是在等待后续部队,或是寻找其他进攻的路径。” 马腾点了点头,但心中的不安并未完全消散。 这大将军苏曜乃是以多胜少的常客,若是让他找到了破解之法,自己精心布置的伏击计划恐怕就要落空。 “这岂不是要糟?依先生之见,我们该如何应对?”马腾沉声问道。 “使君勿慌。” 傅干眼中精光一闪: “只要在这山林之中,我等便已占据了绝对的先手之利。” “眼下,还是当行以不变应万变之策,加强戒备,密切监视苏曜的一举一动。” “且不说此地险峻,他一个外地人能不能找到方法破解,即便他真有破解之法,必定会有所行动。” “届时,我们以逸待劳,从容应对,痛击他的弱点便是。” 傅干说了半天,实际就是一个等字。 对此,马腾自然是颇为有些不满的。 这一路行来,他丢弃了太多辎重,结果就是对面缴获的比他携带的还要多,自己要真在这山林里苦等,就需要后方云中等地转运的粮草才行。 显然他蹲不了太久的坑。 对此,傅干又出一计,若真是苏曜久久不攻,那就派人佯装不耐,突袭出去,然后再诈败而回便好。 至此,马腾才稍稍满意,决定先等两天看看,实在不行就用这诈败之计。 于是乎,马腾一边让伏兵们注意隐蔽,晚上休息时也安排了轮班值守,加派斥候监控,确保不会被苏曜有机可乘;另一边则派人加急催促后方粮草的转运,以应对可能出现的持久战。 不过,他这番努力自然是白费功夫了。 这持久战根本就不可能。 因为,苏曜来了。 次日,月黑风高。 苏曜黑衣玄甲,站在湖边,于夜色下几乎不见身影。 而在他身后,包括徐晃在内,隐隐约约足有百名与他相同打扮的勇士站在一起,严阵以待。 “今夜天公作美,不见星月,正是我等搞事之时。” 苏曜微微扬起嘴角说: “所有人都注意,一会全部都紧随我的脚步,一个脚印一个脚印的走,千万不可偏离。” “这湖边看似是草地,实则暗藏不少沼泽湿地,一旦踏入,便有性命之忧。” 紧接着,众人在苏曜的带领下,手牵着手,谨慎前进,通过湖边湿地,悄悄潜入了谷中。 “关将军,张将军——你们为何不拦着他呀!” “这月黑风高的,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大将军若有个意外,那可该如何是好?” 谷口汉军营地,荀攸得知苏曜竟然只带一百人夜袭,还走的是那湖边湿地,顿时惊得他从床榻上蹦了起来。 然而关张两人则俱是苦笑一声,关羽当先说:“我等自是劝过,但大将军的脾气你也知道,定下来的事情,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是啊,眼下说什么都晚了,咱们还是做好迎敌准备吧。”张飞一拍大腿。 “迎敌?” 荀攸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目光炯炯地看向关羽和张飞,急切地问道: “张将军,你的意思是……大将军此去,意在引蛇出洞,诱使马腾的伏兵倾巢而出?” “是啊,大将军总不能是带着一百人去拼命吧。” 张飞急切说: “临走时,大将军已经嘱咐了,让我跟二哥提前动员兵士,等他信号。” “今天夜里,马腾贼子必倾巢而出,让我等勿要放跑一人。” “这” 荀攸懵了。 就带一百人,想让马腾倾巢而出?这是要捅了个多大的马蜂窝才行? 正经来说,他那区区一百人不都要交代到那密林中不可吗? 荀攸想不明白,但眼下也已无计可施,只得依令行事,关照关张两人做好准备,在谷口周围布置好伏兵。 就在大军悄悄行动的时候,荀攸还在思索大将军究竟要耍什么招。 而不久之后,当见到了那突然升腾而起的漫天火光时,荀攸才恍然大悟: “火攻,原来是火攻!!” “怪不得他要等到今天!” “今日正是东南风也!” 只见密林之中,一道道火光冲天而起,峡谷内浓烟滚滚,火势借着风势迅速蔓延,很快就将大片的树林卷入其中。 那火光点亮了夜空,也映照出了马腾军的惊慌失措的面孔. (本章完) 第813章 全面围剿,马腾绝望,苏曜杀杀杀杀(4K4) 第813章 全面围剿,马腾绝望,苏曜杀杀杀杀(4k4) “什么?火?哪里来的火?!” 鹰嘴峡伏击场,马腾被亲兵用力的摇醒,看到眼前一幕顿时目瞪口呆。 只见,峡谷内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崎岖的山体上,茂密的树林被火焰点燃,那火舌舔舐着树木,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逐渐将半边天空都染成一片橘红。 “快!快灭火!” “绝不能让火焰烧到我们一边来!” 马腾声嘶力竭地呐喊,眼前的火焰离他们栖息地尚有一段距离,且山脚下就有湖泊,如果齐心协力,也许他们仍有机会挽救自己。 但是,马腾的呐喊声很快就被嘈杂的呼喊声与烈火燃烧的声音所淹没。 这山谷中,伏兵们绝大多数都和他一样,是从睡梦中惊醒。 眼前惊悚的景象让几乎所有人都乱成了一团。 没有几个人能听从命令,甚至有的士兵还没来得及穿好衣甲,就被远方传来浓烟呛得咳嗽不止,四处乱窜。 “不行!来不及,没机会的!” 傅干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他急忙拉住马腾: “眼下东南风正盛,火焰从上风口传来,根本控制不住!” “我们必须立刻撤退,否则恐将全军覆没啊!” 马腾咬了咬牙,心中虽有不甘,但也知道此时再不撤退,恐怕连自己都难以幸免,于是他当机立断,挥手下令:“全军撤退,撤出峡谷!” “所有人都快走!” 这个命令实际上可能有些多余,因为根本无需下令,他手下的那些兵士们在这山火面前早已经争先恐后的开溜。 不过,山火来的猛烈,苏曜又是从后方开始放火,给他们留出的逃亡空间并不多。 甚至,由于动物对火焰先天性的恐惧,这八千伏兵所带的战马很多都逃散了。 那些平日里训练有素的马匹,此刻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山火吓得惊慌失措,嘶鸣着四处狂奔,丢弃了他们的主人,跑的漫山遍野。 这些失去了战马的兵士们,只能徒步逃窜,他们一窝蜂从山上往下逃,冲向山脚下的道路,想要寻机北逃。 然而,且不说他们埋伏半山上,那山体倾斜险峻,一拥而下者很容易就失足滚落,摔得头破血流。单说那山脚下的道路本就狭窄,如今数千人不顾一切地奔逃而下,瞬间就将这滨湖的小路堵得水泄不通。 人群中不时传来凄惨的呼喊声,有人被挤倒在地,随后便被无数双慌乱的脚踩踏而过,发出痛苦的惨叫。 又有人在推搡中失去平衡,一头栽进路边的沟壑里,生死不明。 还有些人自以为聪明,不走寻常路,想要从湖边绕过,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不慎陷入了那泥泞的沼泽,越挣扎便陷得越深,绝望的眼神中满是恐惧。 然后,又有不少人,哪怕侥幸没有陷入泥沼,涉水而行,满心欢喜。 结果由于不熟悉地形,低估了湖泊的危险,走着走着突然前方脚下一空,噗通一下就落入水中。 这便是湖岸与海岸的差距。 哪怕看着自己就在岸边不远,但实际上一步之遥,那水下可能就暗藏着深不见底的沟壑。 那些落入水中的士兵,在冰冷的湖水中拼命挣扎,试图抓住任何可以救命的东西,然而,湖水的力量太过强大,他们的呼喊声很快就被湖水吞噬,只留下一圈圈扩散的涟漪。 “救命啊!救命啊!” “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妈妈,妈妈!” 道路上,马腾与傅干听着前方的哭喊,心中倍感恐惧与悲凉。 马腾紧握双拳,指甲都嵌入了掌心,却浑然不觉。 他没想到,在数日前自己还是怀揣着壮志雄心,想着在这乱世中闯出一番属于自己的天地。 可如今,竟然转眼间就落得这般狼狈不堪的境地。 “使君,不要紧!” 傅干咬牙鼓励: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使君无恙,咱们便还有机会东山再起!” 说着,傅干伸手指向前方不远处那狭小如鹰嘴的两山般的谷口,激动道: “使君,您看,出口近在眼前,只要我们穿过那里,往后的道路就宽了。” “而且,那边还是上风口处,到了那山火就难以追上咱们。” “胜利近在眼前啊!” 马腾顺着傅干所指的方向望去,在后方山火的映照下,那狭窄幽深的通道却仿佛发出了一道闪光。 那一定就是希望的曙光吧。 马腾心中涌起一股力量,仿佛那道闪光点燃了他内心深处即将熄灭的斗志。他握紧手中的长剑,眼神重新焕发出坚定的光芒,大声吼道: “兄弟们!出口就在前方!” “所有人都不要乱跑,各将校管好自己的手下,有序跟上,只要冲出去咱们就有活路啦!” 四周原本慌乱逃窜的士兵们,听到马腾坚定的呼喊,心中仿佛有了主心骨,渐渐镇定下来。 那距离鹰嘴口最近的副将乃是马腾同乡族亲马玩,他虽未听到后面马腾的呼喊,但本就是负责在伏击中封路的他自然很清楚眼前那谷口意味着什么。 感受着山上传来的热浪,马玩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努力维持秩序,跟着汹涌的人潮向着鹰嘴口奋力挤去。 希望就在眼前,马上就要逃出生天 就这时,突然间前方喊杀声暴起。 “杀!” “杀贼!” “马逆受死!” 漆黑的山道上,箭雨咻咻射来冲在前方的马腾军士兵们纷纷中箭倒地,顿时惨叫声起此彼伏。 “什么?!” “有伏兵?!” “冲,快随我冲出去!” 马玩心头一紧,挥舞大刀向前冲锋。 然而,他还没走几步,只见眼前一黑。 黑衣玄甲的苏曜从天而降,手持陌刀势如雷霆般的砸入人群之中。 只见那陌刀过处是血雾升腾,马腾军的这些士兵们根本是无一合之敌,在刀光剑影中被打得是血肉横飞。 “不要!” 有人被拦腰斩断。 “妈呀!” 有的人被挑上半空。 “不,我不想死,救我,救我啊!” 还有的人只是被陌刀的余威扫中,就纷纷开膛破肚,缺胳膊少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重重地砸向后方的人群,摔倒在地,七窍流血 随着苏曜登场,这希望之地顿时化为死亡之谷,手持陌刀的苏曜如一尊杀神,牢牢的挡住了马腾军归路,在队伍中肆意屠戮,所到之处,尸横遍野,哀嚎不绝。 这一幕,直接看傻了那马玩。 恐怖如斯,当真是恐怖如斯! 他虽知大将军苏曜勇猛,但到这程度的猛将,他却怎么也想象不了的。那家伙真是杀人如麻,切割人体就像切割豆腐一般丝滑。 待回过神来,马玩就感到自己裆部发热,双腿发抖,久经沙场的他竟在不知不觉间被恐惧控制了心神。 “跑,快跑!” 逃跑的念头闪过,马玩立刻回头,然而在他眼前的却是一张张同样恐惧又无力的面孔。 在山火的逼迫下,汹涌的人潮不断向前,推搡着前队的战士们。 他们连停下脚步的机会都没有,只能被这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推着,朝着苏曜的方向涌去,然后如飞蛾扑火般,在苏曜的陌刀下丧命。 “不……不!”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马玩绝望地自语,手中大刀不住的发颤。 面对越来越近的苏曜,看着那些横飞的断肢和残躯,马玩咬紧牙关: “踏马的!”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姓苏的,老子和你拼了!” 自知无路可逃的马玩向苏曜发起了决死的攻击。 在这逆境与绝境之下,马玩的头脑也越发清明,他知道自己唯一的生路就是冲破苏曜的防线,于是他大吼一声,挥舞着大刀,与身边同样在绝望中怀抱必死之心的战士们一同杀向苏曜。 “杀!” “弟兄们随我上!” “杀了他,冲过去呀!!!” 马玩等人发动了决死攻击,在狭窄的道路上,马腾军的战士们是并肩而行,他们有人举着盾牌,有人挥舞大刀,还有人拿着短矛,攻守一体,迈着紧张但又坚实的脚步,直逼苏曜而去。 其中马玩作为这些人的领袖,站在队列的后排,他双眼通红,血脉贲张,在部下亲兵的掩护下,也是一步步逼近苏曜。 面对那把锋利的陌刀,还有那恐怖的力量,马玩不敢逞匹夫之勇,而是决定发挥团队的力量。 前排之人握紧盾牌,已经做好了舍身赴死的准备。 他们必须牢牢的挡住苏曜一击,为后排队友争取攻击的机会,唯有如此才有可能在这绝境中寻得一线生机。 “哦?终于来了点不一样的了?” 面对他们的协同攻击,苏曜不惧反喜。 刚才,一直机械化的挥刀,虽然经验嘎嘎涨,但无聊也是真的无聊。 现在看到精英怪出现,苏曜嘿嘿一笑,踏前一步,双手蓄力,身上的气势陡然攀升,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在这一刻被凝结。 “这,他这是要干什么?” “小心,都举起盾牌!” “来了,要来了!” ——“升龙斩!” 说话声中,一道寒光暴涨开来。 只见苏曜手中那陌刀带着千钧之力,势不可挡挥向前排持盾的战士们。 这一击的速度极快,其自下而上打出,只留下一道道模糊的刀光。 前排的战士们瞪大了眼睛,死死地握紧手中的盾牌,苏曜刚才的动作已经提醒了他们,即将有大的攻击要来,故而他们是咬紧牙关,拼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抵挡住这致命的一击。 然而,一切自然都是徒劳的,苏曜的力量远超他们的想象,在光芒爆闪中,他们只觉得一道巨力自手臂上的盾牌传来,然后就是一阵令人心碎的巨响。 那巨大的冲击力瞬间将盾牌震得粉碎,木屑四溅。 而这些持盾的战士们,就像被高速行驶的马车撞上一般,整个人被狠狠地掀飞出去,抛上半空,划着一道弧线或是砸入后排的人群,或是直接跌落右侧的湖水,还有的则直接撞在了旁边的岩石上,发出令人心悸的闷响。 这一击下来,持盾战士们全部毙命,没有一个人再能发出一丝声响。 “什么?!” “卧槽!” “小心,还没完!” 惊呼声中,马玩只见眼前寒光再次闪过。 在火光的映照下,苏曜的面庞格外冷峻,他的双眸中那冰寒的杀意如同来自九冥深渊的使者,无情的收割着生命: “月牙天冲!” 冰冷的话语中,苏曜陌刀再次出手,寒光带着凌厉的风声,朝着他们横扫而来。 刀光所过之处,空气似乎都被撕裂,发出刺耳的呼啸。 马玩瞪大了眼睛,本能地想要躲避,但那刀光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快到他根本无法做出有效的反应。 在一阵绝望的惨叫之后,刀光穿过了他的身体,马玩只觉得腰间一阵剧痛,紧接着身体就失去了平衡,上半身向前倾倒,而下半身则无力地瘫倒在地上。 鲜血如同喷泉一般从他的断口处喷涌而出,溅射到周围的士兵身上,而其他战士们也未能幸免,他们纷纷被这恐怖的刀光腰斩,身体倒在地上,鲜血四溢。 有的战士试图用手中的武器抵挡,但那刀光的力量实在是太强大了,武器在刀光面前就如同纸糊的一般,瞬间被砍断。 也有那拿着短矛的战士发出一声怒吼,他不甘心就这样死去,趴在地上的他奋力向前一刺,试图刺中苏曜。 但苏曜只是冷笑一声,抬脚一踩,便压制了他的攻击,紧接着反手一刀,他的头颅便冲天而起。 “不,不,不!” “怪物,妖怪,魔鬼!” “逃啊,快逃啊啊啊啊!” 马腾军的士兵们目睹这血腥恐怖的一幕,心中的恐惧如决堤的洪水,理智在瞬间被彻底冲垮。 他们再也无法承受这如同炼狱般的场景,纷纷发出绝望的呼喊,开始不顾一切地转身逃窜。 兵士们恐惧的呐喊随即响彻山谷,与那熊熊燃烧的山火声,还有兵器的碰撞声相交织,形成了一曲令人毛骨悚然的死亡之乐。 前排战士们在这极端恐惧之下,再也不敢苏曜,他们慌不择路的逃跑。 山上是熊熊燃烧的火焰,身后是拥挤不堪的人群,旁边则是深不可测湖水,哪里又能有什么出路呢? “不要挤!不要挤!” “让开!让我过去!” “救命!我不想死!” 士兵们的呼喊声此起彼伏,但在这混乱的局面中,根本没有人能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后排之人只见前排的人不要命的往会跑,许多人被推倒在地,随后便被无数双慌乱的脚踩踏而过,发出痛苦的惨叫。 不甘心这么稀里糊涂就死掉的人纷纷抽出武器,为了自保与这些昔日袍泽队友刀兵相向,杀红了眼睛。 也有的人仍有一丝理智,左右衡量之后纵深跳入湖泽,去赌那万一的概率然后不见了踪影。 马腾在后方的山坡上目睹了这一切,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悔恨。 马腾万万想不到,自己精心布置的伏击,竟然还未展开,就被苏曜反制,以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噗通一声,马腾双腿一软,跌坐在地,握紧双拳,仰望那半边透红的天空,喃喃道: “完了,完了,全完了” (本章完) 第814章 一根筋变两头堵,马腾军全军覆没(合章5K) 第814章 一根筋变两头堵,马腾军全军覆没(合章5k) “使君,不要放弃啊!” 鹰嘴峡山谷,在那漫天烈焰的映照下,傅干虽脸色苍白,但却依然紧紧的拉着马腾: “使君振作啊!” “我等手中还有数千兵马,只要咱们齐心协力,就仍有一线生机,怎能如此轻易放弃?” 傅干见马腾绝望,拼命的为他打气。 傅干很清楚,马腾作为这支军队的主心骨,其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深深影响着大军的士气和斗志。 一旦马腾丧失了斗志,那么这支本就处于绝境之中的队伍,必将如同一盘散沙,瞬间土崩瓦解,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那时,就不要想什么未来了,就眼前这熊熊而来的烈火很快就会把他们所有人都焚烧殆尽。 到时候,所有人都别想活! 然而,站在坡上,亲眼目睹了苏曜如何杀戮前军的马腾却已是根本提不起一丝勇气: “一个人,他只有一个人啊!” “那个混蛋竟然真能以一己之力就阻挡了我们的突围,他万夫不当,我们哪里还有什么机会?!” 马腾愤恨的捶地,心中充满了悔恨。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他要是不来此地设伏,不管是正面迎敌还是老实跑掉,怎么都不至于到如此地步啊! “彦材误我,彦材误我” 在这绝望中,马腾渐渐的红了眼睛,怨恨的骂了起来: “若非听你之言在此设伏,我大军何至落得如此田地?” “汝先前夸下海口,言必能重创苏曜,如今却让我军将士死伤无数,覆灭在即。” “你睁开眼睛看看,给我看看这一片狼藉,看看那死去的弟兄,这皆因汝无能之过也!” 马腾连珠炮般的指责把傅干听得一阵发愣,动了动嘴唇却噎得说不出话,心中只觉一阵心寒。 别看这傅干面相老成,还留着个长长的山羊胡须,一副智将的模样,但实际上他如今还未到加冠之年。 他之所以会在马腾军中效力,一是受马腾征辟,迫不得已,二也是多少感谢马腾庇护的缘故。 且说傅干,其北地泥阳(今陕西耀县东南)人,乃是昔日大汉凉州汉阳郡太守傅燮之子。 其父刚正不阿,有古人之节,在黄巾之乱时曾随左中郎将皇甫嵩出征,其部斩黄巾军渠帅卜巳、张伯、梁仲宁三人,位居首功,却因十常侍赵忠作梗,有功不赏。 若换了别人,可能会心灰意冷,或者知趣的投靠宦官,但傅燮却一心社稷。 尤其是在之后的第二年,凉州边章、韩遂之乱爆发,由于朝廷财政危机,以司徒崔烈为首的百官力主放弃凉州时,傅燮在朝堂上慷慨陈词,力主凉州是关中屏障,放弃凉州则三辅危机,三辅危险则京城薄弱。若让左衽之胡得到凉州,此害必将为患数世,且厉言:“斩了司徒,天下才会安定!” 最终,由于傅燮的努力,皇帝否决了放弃凉州的决议,甚至还在之后,升傅燮为汉阳太守,保卫边疆。 不得不说,汉灵帝虽然荒淫无道,但其这个决策却没有任何问题。 而也多亏了傅燮的忠肝义胆,一千多年后,大清面对海防与塞防争议时,李鸿章也有了一个坚定的论据。 倘若天佑炎汉,傅燮的忠义或许能换来大汉的长治久安。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傅燮的努力最终还是白费了功夫。 数年前,也即中平四年(187年),凉州刺史耿鄙征调六郡官兵,讨伐盘踞在金城郡的凉州叛军,刚愎自用,不听傅燮谏言,最终军队哗变,耿鄙身死,马腾叛走,傅燮困守孤城 当时,面对王国和韩遂等人的汹汹大兵,傅燮是拼死抵抗。 彼时,城外贼兵中有来自北地的胡骑数千,知傅燮为人正直,且曾受其恩惠,不忍加害,便一同在城外叩头,恳请傅燮出城投降,愿保他平安返回家乡北地郡。 当时,年轻的傅干也是流着眼泪苦劝其父,说皇帝昏庸,宦官当道,他在朝廷本就不受待见。 如今,大势已去,不如暂且接纳匈奴人的提议,先返乡,再招募勇士,等有道的明主出世,再来拯救天下社稷。 不过,面对儿子的苦劝,傅燮却是仰天长叹:“世乱不能养浩然之志,食禄又欲避其难乎?吾行何之,必死如此。” 不得不说,他这句话又与后世谭嗣同那句“自古凡革命,无不有流血牺牲者,今当从吾辈始!”的名言颇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处,当然了,他们的结果自然也都大差不差。 且说傅燮在交代完后事之后便带着仅存的亲兵出城血战,最终沙场捐躯,独留傅干与几个亲信老乡滞留凉州。 虽然当时城破后王国等人没有加害傅干,但道路阻隔,战火连连的环境下傅干也无法顺利返乡,其滞留动荡的凉州每一步都走的是举步维艰。 幸运的是,后来叛军首领王国被马腾与韩遂兵变所杀,占据凉州的马腾感念傅燮昔日的忠义,又同情傅干的遭遇,便将他保护起来。 而傅干自然也没有让马腾白养,身为名臣之后,他年纪轻轻便展露出了自己过人的才智,很快就被马腾辟为主簿,为其呕心沥血,献计献策。 结果,却不曾想竟然换来的是如此恶语相向。 傅干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火焰的灼烧气息让他猛地清醒了几分: “使君若有怨言,待平安时干自会听之,但当务之急乃是突围求生,绝不可在此坐以待毙!” “突围?” 马腾冷笑一声,指着前面宁可自相残杀也不敢再去面对苏曜的战士们,直言此事根本绝无可能。 “苏曜虽强,但不过一人而已,打不过咱们难道躲不过他吗?”傅干跺脚。 “躲?”马腾一愣,回头说“你意思是咱们调头?” “没错!” 傅干点头,快速分析道: “鹰嘴峡地形险要,苏曜之所以能一夫当关,正是因为他占据了谷口的地利。” “但我们入谷时,使君当记得,那边的道路相对开阔,且没有苏曜这样的猛将堵截。” “只要我们调头突围,重新杀将回去,与平城的步卒汇合,便能将苏曜堵在这山谷之中。” “他大火烧山,又无后继粮草,咱们卡住谷口,未必不能反败为胜啊!” 傅干的话让马腾眼中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没错,他还有儿子马休的两万步卒呢! 按照原计划,他们山中伏击一旦打响,便会燃起烽火示警,那边平城的马休就带兵出击,与他们里应外合。 如今,虽然计划是有一点变动,他们变成了被伏击的一方,但是山火熊熊,平城看的一清二楚,想来马休已然来援。 只要杀回去,与马休的部队汇合,他确实还有逆转的可能。 只不过唯一的问题就是,眼下这混乱的局面,怎么让部队能统一听令,乖乖调头呢? 难道要告诉他们自己被一个人堵住了路口大开杀戒回不了家吗? 不说士兵们听了会不会崩溃,他能不能在混乱中把命令传达下去都是个问题。 就这时,早有准备的傅干拿出了一面旗帜。 “帅旗?你居然现在还带着???” 马腾瞪大了眼睛。 他没想到,在这一片混乱,很多人连衣服都找不到的时候,傅干居然还抢回了这面不知道丢在哪里的帅旗藏在身边。 “使君,今帅旗在此,军心可聚,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 说罢,傅干便招呼旁边兵士,撕破自己的衣服,将两根长矛绑在一起,竖旗帅旗,然后言说让人都大喊后面大石封路,无路可退,全军调头突围,拼死一搏。 马腾一听,也终于回过神来。 苏曜虽然杀得恐怖,但实际上受这狭窄的山道影响,真正看到那一幕的人并没有多少。 前面的人放弃了就放弃了,只要后面的人能够不崩溃,调头突围,他们就还有机会。 当即,马腾抽出佩刀,高高举起,大声吼道: “将士们!后方已被大石封死,无路可退!唯有杀回谷口,我等才有一线生机!” “全军调头,率先出谷者重赏,敢后退者格杀勿论!”混乱中,马腾军令的传达并不能说通畅。 毕竟各基层将校现在基本都与自己的部队脱了节,很难重建指挥。 但是,好在他们在经过了最初的大逃杀后,幸存者们都已在这一条道聚集,除了进退外也不需要太复杂的命令。 只见帅旗方向,马腾的亲兵们先一个个调头,然后一边大喊向前突围,一边拔刀猛砍那些不听话的兵士。 在这残酷的杀戮下,士兵们终于意识到已经没有了退路,在恐惧和求生本能的压力下纷纷转身,朝着帅旗的指向的方向行动。 尽管队伍依旧混乱不堪,尽管士兵步履蹒跚,尽管他们仍旧满面惊恐,但这些幸存者们还是咬牙坚持,向着平城方向的谷口拼命跑去。 一路上,他们丢下了无数的尸体,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终于,谷口遥遥在望,率先逃出的战士一个个噗通噗通的跪倒在地,甚至有人情不自禁的亲吻脚下的土地。 然后 “关云长在此,投降还是受死,尔等选一个吧。” 谷口外,夜色如墨,在火光映照下,一个又一个的汉军骑士自阴影中走出。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为首的关羽手持青龙偃月刀,真是威风凛凛,他身旁的张飞提着蛇矛也是杀气腾腾。 这一幕,瞬间击溃了马腾军的士气。 不得不说,在绝望中,人多是盲目的,面对大火和屠刀的威胁,这些兵士们逃命真是全凭本能,根本来不及细想,跑出谷来面对的又会是什么。 而马腾虽然有所预计,知道这边会有一场恶战,但是真正看到关羽和那些严阵以待的汉军骑士时,他的心中还是忍不住涌起一股大势已去的绝望。 就己方这些丢盔弃甲,连人手一把武器都凑不满的残兵败将,要如何与眼前这支装备精良、士气高昂的汉军抗衡? “降了吧使君。” 就在马腾焦急绝望的时候,傅干却是心里一松。 “什么?投降?!” 马腾转头看向傅干,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你方才明明还力荐我死战,如今为何又要劝我投降?” 傅干摇了摇头:“此一时彼一时也。” “使君,我之前劝您死战,那皆是因咱们受困于谷中,苏曜一夫当关,全然不给我等活路,若不拼死突围大家都得葬身火海。” “可如今这关将军既然愿意受降,那又何必白白送死?” “送死???” 马腾握紧佩刀,双手都攥出了血来。 傅干的话他能够理解。 他现在也不信这些残兵败将能真的突围出去。 但是投降? 有了一丝活路后,马腾又变得非常难以下定这个决断。 “使君,古人言‘顺道者昌,逆德者亡’,大将军苏曜纵有万般不妥,但他现在终究是尊奉天子,代表着朝廷正朔,且兵强马壮,法纪严明,我等若与之抗衡,无疑于以卵击石。” 马腾心中害怕,但还是闭目不语,傅干又说: “你就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这些凉州儿郎,还有马休将军着想吧?” “他现在不明真相,正在支援的路上,倘若我等全灭于此,他又该何去何从?” “为今之计,只有尽快从速投降,尊奉正朔,献上兵马,做足姿态,如此方能保得大家性命,也可给马休将军留条生路。” “罢了,罢了!” 犹豫片刻后,马腾终究是长叹一声: “投降,传令投降!” 随着马腾的投降的命令传开,谷口这些惊恐的士兵们脸上纷纷露出了一丝喜色: “投降了,投降了!” “有救了,咱们有救了!” 士兵们如释重负,纷纷丢下手中残破的武器,瘫倒在地,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庆幸。 马腾则领着几个亲兵还有傅干一起,缓缓朝着关羽的汉军走去,亲自向关羽表明投降之意。 “明智的选择。” 关羽一缕胡须,笑眯眯的点头: “尔等既已投降,便要洗心革面,日后好好为朝廷效力。” 马腾抱拳,沉声道:“关将军放心,马某既已归降,便绝不会生出二心。” “只是恳请将军信守承诺,向大将军求情,善待我麾下将士。” 关羽微微点头,目光扫过马腾身后那些疲惫不堪的士兵,道: “本将军向来说一不二,自会保他们周全。” 关羽这里倒不算越权,因为这是苏曜之前早就交代好他们的事情。 他和张飞之所以没有杀进谷中,与苏曜前后夹击,而是让开这么大一片空地,就是为了留着地方招降马腾用的。 有着后事经验的苏曜自然不会指望拿下马腾,就会能收了西凉那边的马超等人,但马腾麾下剩下的这将近三万人的兵马却是实打实的战力,能为他所用自然最好。 苏曜可没忘了自己老家里还有一堆事没解决,以战促降,一口气结束这里的战火显然更符合他的目标。 就这样,马腾投降之后,关羽便命人将这些降卒妥善安置,降卒们被分成不同的小队,由汉军的将领带领,前往指定的营地休整。 他们一路走着,一路不时回首,看着那熊熊燃烧的山火,降卒们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又有遭逢惨败的悲痛。 而马腾,这位曾经在凉州叱咤风云的人物,此时也低着头,满面痛苦。 没有人能想象到,竟然就在这短短的一个多时辰里,他的八千余大军竟然就这样灰飞烟灭。 那苏曜虽然勇猛无敌,但他封堵道路实打实直接杀死的恐怕也就不过两百余之数。 更多的人,则全都是死在了路上,或被大火焚身、或被毒言呛毙、或死于队友间的自相踩踏与残杀。 有幸活到现在,能跟他一同投降者仅剩三千余人。 山谷中那横七竖八的尸体和血流成河的惨状,与耳边关羽张飞等人不时对苏曜武功的吹捧让马腾更感无地自容。 不过,留给他痛苦缅怀的时间并没有多久。 马腾和傅干等高级将领很快就被关羽安排到了苏曜帅帐附近,等候大将军亲自发落。 “大将军到!” 马腾一见苏曜,先是一愣,然后也来不及惊叹这个大将军的年轻和英武,赶忙是纳头便拜,说: “大将军,马某一时糊涂,受小人蒙蔽,听信了大将军是国贼的谗言误以为大将军是国贼,这才起兵讨伐。如今方知大将军忠心为国,马某对大汉也是一片忠心,还望大将军您大人有大量,饶恕卑职这一次啊!” 马腾这话说得是情真意切,不过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个场面话罢了,就是给大家个台阶,好看一点。 按照正常流程,这时苏曜就该摆一摆手,大度地表示既往不咎,让马腾起身,然后再安抚几句,彰显自己的宽宏大量和作为大将军的风度。 然而谁知,苏曜却没有那么做,反而冷不丁的问道: “小人的谗言啊?” “那你倒说说,到底是谁在背后蛊惑,让你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啊这.” 顿时,跪在地上的马腾是脊背升寒,汗如雨下。 这剧本,好像有点不对啊。 (本章完) 第815章 马腾全面投降,关外一片沸腾(合章) 第815章 马腾全面投降,关外一片沸腾(合章) “快一点,都快一点!” 平城至鹰嘴峡半路的平原上,马休大军正在夜色下狂奔。 马休骑在马上,心中焦急。 远方山火旺盛,隔着数十里外他都能看见,这与之前父亲所说的计划完全不符。 马休不知前方发生何事,但心中不妙的预感让他频频催促大军急行。 他希望能看到父亲的大军,最起码也要也是前方两军交战的线索。 然而,即便他自认已经足够接近,但除了漆黑的夜色和那漫山火焰的背景,他什么都没有看见。 马休的心中愈发不安,他不断地催促着士兵们加快脚步,但夜色深沉,道路难行,士兵们的体力也在迅速消耗。 他只能勉强维持着队伍的秩序,心中祈祷着父亲马腾能够平安无事。 就在他心急如焚之际,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这一下,马休立刻警觉起来,挥手示意全军停下,准备迎敌,然而,当他看清来者时,心中顿时一松——那是他父亲马腾的亲兵! 然而,还不待他高兴,就见那亲兵狼狈不堪的跑开,噗通一下翻身下马,跪在马休身边道: “少将军,少将军——大事不好了!” “大将军苏曜亲自率军突袭,我军在鹰嘴峡遭遇伏击,损失惨重,全军覆没,主公……主公已经投降了!” “什么?!”马休如遭雷击,整个人愣在原地,脑海中一片空白。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日夜兼程赶来支援,等来的却是父亲投降的消息。 “不可能,不可能!” “父亲在峡谷设伏,以逸待劳,怎会轻易被击败?” “而且以父亲英雄盖世,又怎么会就这样投降?” “就是他投降了,那苏曜能接受吗?” 马休一把抓住那亲兵的衣领,怒吼道: “你骗我,你骗我!” “快说,是不是那苏曜的奸计!” 而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且说不久前,就在苏曜帅帐。 马腾面对苏曜的逼问,马腾一时是张口结舌,冷汗如雨,不知该如何作答。 谁蛊惑他反叛? 若说是自己一人所为,那看这大将军现在的态度,他怕是难逃一死。 但若推说给那些中原世家,那他也不得不考虑给自己留些后路。 经此一败后,马腾自认这大将军再大度,怕也不会让他有机会再出镇一方了。 甚至贬为庶人,放他回家都不太可能。 毕竟,在凉州老家他还有儿子马超等人领兵在外。 故而,最好的结局,怕就是在朝廷里给他找个闲差监管起来。 如此一来,他若是得罪了那些中原世家,往后怕是没有好果子可吃啊。 马腾心中天人交战,正在他犹豫不决,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间,傅干站了出来。 只见这个留着山羊胡,明明年纪轻轻却扮作老成模样的马腾军师神色坦然,拱手向苏曜深深一礼: “大将军,此事皆因在下未能尽到劝谏之责,致使马使君误入歧途,犯下大错,某愿代主受过,请大将军责罚小人,勿要为难马使君。” 马腾闻言,心中一震,急忙抬头看向傅干,眼中满是复杂之色。 他没想到,傅干竟会在此刻挺身而出,主动承担罪责。 要知道,就在刚刚不久前,自己在绝望中还口出恶言,怨恨于他,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竟然不计前嫌,以德报怨。 当即,马腾的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不过,苏曜却没有轻信傅干的话: “你这家伙倒是忠心耿耿,愿意为主上分忧。” “只是这起兵反叛,乃是大罪,岂是你说代过便能代过的?” “马腾身为一方诸侯,手握重兵,难道就没有自己的脑子?轻易就被人误导,可见其也并非明智之人。” 马腾一听连呼惶恐,罪过云云,直言自己确实糊涂,德不配位,愿意受罚,请大将军免去他的职位。 马腾颤颤巍巍的请罪,配合上他声泪俱下求饶,不得不说确实还是有些可怜相的。 然而,不管他怎么说,苏曜依然是一言不发。 “.”马腾绝望了。 完了,这大将军不会真的非要我死了才行吧。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大费周章呢? “大将军,我,我可以写劝降信!” 马腾突然说道: “犬子马休,现在正自平城带兵赶来,我可修书一封,劝他归降。” “还有犬子马超,现在西凉,我也可以额修书一封,劝他归顺朝廷。” “他们都是很孝顺的孩子,只要大将军保证不伤害他们,我想他们定会听从我话的。” 马腾言辞急切,眼中满是希冀地望着苏曜,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然而一直沉默的苏曜却差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马休怎么他不知道,但马超那个好大儿,历史上可以真真切切的把在曹操手下当人质的全家老小都害死了。 你要说马超天生反骨那倒未必,但想要劝降凉州,绝对不是拿下马腾就可以了的。 至于正在赶来路上的马休. “你觉得难道我自己就搞不定他了么?” “况且,你马腾勾结诸侯举兵反叛,致生灵涂炭,这等罪责,岂是仅凭几封劝降信就能抵消的?” 马腾闻言绝望,他颓然的低下头,等待自己的命运,并开始想象希望能是个不那么痛苦的死亡 就这时,傅干突然灵机一动,心中有了主意。 他深知苏曜此刻正在中原大力整治世家势力,而刚刚苏曜又询问是谁在背后蛊惑马腾起兵,这或许就是一个转机。 “大将军明鉴!马使君接受招安以来对朝廷一直忠心耿耿,绝无半点二心。” “此次我等率军前来并州,实乃受当时董卓朝廷的指派,使君身为臣子,不得不听令行事啊。” “而且,不仅如此,并州的诸多官员,还有中原的那些世家大族,都纷纷写信邀请马使君举兵进京,信中皆称大将军您是乱贼,意图颠覆朝廷。马使君一时不察,轻信了这些谗言,才犯下如此大错。还望大将军念在马使君一片赤诚之心,饶恕他这一回。” 傅干的这番话,犹如在黑暗中点亮了一盏明灯,让马腾看到了一丝希望。他连忙抬头,口中直呼“对对对!” “哦?中原世家还有并州官员?” 苏曜的表情上终于有了松动: “汝等所言可有实据?别是为了推脱信口雌黄吧?” 马腾一听苏曜的话,心中顿时一喜,他明白路子总算走对了,连忙抬起身子,急切道: “大将军,卑职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在云中郡的驻地,卑职保存了与那些官员和世家的往来信件,这些信件足以证明卑职所言非虚。卑职愿意将这些信件呈献给大将军,以表卑职的忠心。” “好好好。” 苏曜呵呵一笑: “既然有证据,那我便信你一回。”说罢,苏曜便唤来关羽,命他之后带领部曲,与马腾的部分亲兵和降兵一同于明日北上云中,收取证据的同时负责接收并州领地。 马腾滑跪的够快,而且还有足够价值,苏曜可以放过他一命,让他写了封亲笔信,派人急送马休,劝降收编其部众。 但是相对的,并州关外那些墙头草,苏曜就不会轻易饶过了。 “云中、定襄、五原、朔方四郡太守,守土无方,反复无常,即刻革职查办,押解回京,听候处置!” 苏曜目光锐利,众人纷纷点头称是,没有任何反对。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他们理解苏曜的决定,换了自己,恐怕惩罚还会更加严厉。 原因无他,这关外四郡,在数年前匈奴人叛乱时就已全部沦陷,丧土失地,还是多亏了苏曜的活跃,直捣王庭,平定了匈奴之乱,朝廷才重建了四郡的统治。 虽然当时苏曜无权决定太守人选,但毫无疑问,这些人能封疆一方离不开苏曜的努力。 然而,现今面对马腾的来犯,即便苏曜代表朝廷,三令五申要求他们拒敌固守,但是这四郡太守还是纷纷不放一箭的投降,甚至根据马腾的说法,不乏主动邀请勾结之人。 他们必须付出代价! 数日后,云中郡守府。 “你说什么?!” “大将军苏曜亲征北伐,马使君的大军全军覆没???” 太守李宣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手中的茶杯也“啪嗒”一声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前来报信的士兵跪在地上,身子瑟瑟发抖,声音颤抖地重复道: “大人,千真万确啊!” “马使君的大军在鹰嘴峡欲伏击苏曜,却遭反制,整个峡谷一片火海,其大军几乎全军覆没,马使君本人也兵败被擒……”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太守李宣喃喃自语,脸上血色尽失,一屁股瘫坐在地。 他的脑海中一片混乱,他原本以为苏曜在中原搅风搅雨,惹得天下不宁,人人喊打,政权必不能久。 而云中之地远在关外,苏曜鞭长莫及,面对强大的马腾,自己果断投靠,乃是一个无比英明的决策。 马腾就算不能一举入关,至少也能可和苏曜大军僵持一段时间,给他在这乱世中左右逢源的机会。 可是,谁曾想,那马腾竟然会如此快便遭遇惨败,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太守,我听说那大将军苏曜已下了严令,说要拿您和其他三郡太守回京问罪,前来押解的兵丁已是离云中城不远了……”士兵小心翼翼地继续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恐惧。 “完了,全完了……”太守李宣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心中充满了懊悔和恐惧。 他没想到自己一念之差,与马腾勾结,背叛朝廷,如今报应来的居然如此之快。 不用想,他也知道,苏曜绝不会轻易放过自己这样的叛徒,等待他的必将是严厉的惩罚。 “太守莫慌!” 就这时,军师顾明站了出来: “某闻大将军苏曜已启程回京,如今出关外者不过是其麾下一别将,带骑步数千而已,还多是降卒。” “既然如此,我等又有何可惧?” 当即,其军师便提议,趁着敌军未至的时机,太守应尽快联系关外四郡其他太守,说明情况,据城死守,共同进退,同时借兵胡人,狠狠的打击苏曜的这支别部。 军师顾明的话如同一剂强心针,让陷入绝望的太守李宣眼中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的火。 他猛地睁开眼睛,咬牙切齿道: “好!就依先生所言,那苏曜欺人太甚,我等又岂能坐以待毙?” 李宣迅速行动起来,他立刻召集了郡中的亲信官员和将领,向他们说明了目前的严峻形势和军师的计策。 众人听后,面面相觑,心中着实有些不安。 关外郡县不比关内,尤其是云中等郡刚刚重建,兵微将寡,城中守兵只有不过千余民壮,其中还有三百人是太守李宣从老家募来的私兵。 但同时,也正因为有那三百私兵坐镇,李宣也得以顺利控制云中郡府,在其威逼利诱下,众官吏也只能纷纷表示愿意听从安排。 随后,李宣亲自修书数封,派快马加鞭送往定襄、五原、朔方三郡,向其他太守说明苏曜的来势汹汹以及自己的计划,言辞恳切地呼吁他们摒弃前嫌,共同抵抗苏曜的军队。 同时,他还命人携带重金和礼物,联系治下诸胡人部落首领,与那些首领进行接触,务必要说服他们出兵相助。 对于这些胡人,李宣非常重视。 他很清楚自己那千把人的守兵难当大任,真正的主力还要看这些胡人。 汉人在关外如今数量不多,而胡人们则世居此地,人多势众,骁勇善战,而且皆是骑兵。 只要有这些胡人助力,他一边守城的时候,一边让胡人游骑骚扰官兵的补给线,断其后路,那才是大事可期。 在等待回信的日子里,李宣加紧了云中城的防御准备。 他首先尽可能多的征调了城中的青壮年男子,编入军队,加强训练;同时,将城中的粮草、兵器等物资进行了清点和储备,确保在长时间的围困中能够自给自足。 城墙上,士兵们日夜巡逻,警惕地注视着城外的动静,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几天过去了,定襄、五原、朔方三郡的回信陆续传来。 让李宣感到欣慰的是,其他三位太守都表示愿意与他共同抗敌,他们也深知,如果不联合起来,等待他们的只有灭亡。 于是,四郡开始互通有无,相互支援,共同制定防御策略。 而在与胡人部落的交涉中,李宣更是成果颇丰。 不得不说,这件事其实挺颠覆他的认知的。 在就任来此地前,他一直以为这些胡人都是些野蛮难驯之辈,很难治理。 然而,当真的上任后他便发现,自己之前似乎是有些想当然尔。 这些胡人比想象中的更加乖顺,只要给予相应的利益,他们便会非常配合的为己所用。 这一次便是如此,在他们听说中原反贼进攻的消息后,都没怎么讨价还价,便一个个闻战则喜,主动表示愿意保卫家乡。 很快,一支支身着皮甲、背负弓箭、手持弯刀的胡人骑兵便陆续抵达云中城附近,他们数以千计,在部分人进城补充守兵后,其余人则多扎营城外,与云中城互为犄角。 更有一支敢战的胡骑,绕道后方,随时准备切断云中与雁门方向的联系。 这一幕幕,看的太守李宣是心潮澎湃,豪情顿生,他觉得这一次自己说不定真能扭转乾坤,让那个小瞧他的苏曜吃个大亏。 但是,他的信心却没有维持多久。 很快,他便发现那些听命于己的胡人部落发生了一点小小的骚动。 “什么?!” “来人的旗帜中有苏字大旗?” “那反贼将军竟是苏都督???” “嘶——” “不对劲,不对劲啊!” 在太守李宣视野不及的地方,胡人部落中,流言开始发酵。 那些部落首领们,一个个全都变了脸色 (本章完) 第816章 天将军威名远播,云中郡一战而定(合章) 第816章 天将军威名远播,云中郡一战而定(合章) 云中,胡人营地。 “你们听说了吗?” “那个大将军就是苏都督啊!” “此言当真?怎么会这样?!” 闻言的部落首领顿时大惊失色。 昔日,苏曜在并州平叛,以百骑出雁门,打得诸胡闻风丧胆,此事过去才不过区区两年多的时间。 由于这个时代信息传播效率低下,关外诸胡虽知中原最近似乎乱成了一锅粥,但根本不知道那边已经改天换地,苏都督更是直接升级成了大将军。 现在,听闻太守口中的反贼竟然是昔日令人胆寒的苏都督,顿时炸开了锅。 诸位首领齐聚一堂,叽叽喳喳的讨论起对策。 “这可如何是好?咱们怎么就惹上了这尊大神啊!” 一位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的部落首领一拍桌子,懊悔又焦急: “都怪李宣那厮,只说有大军来犯,许以重利让咱们相助,却没提来的竟是苏都督啊!”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另一个稍显瘦削的首领愤怒地说,“当务之急是想办法保住咱们的部落和族人。” “首先绝对不能对抗!” 一个年长的首领焦急说: “苏都督乃是天将军下凡,刀兵相抗只有死路一条!” 对于这位老酋长的话,众人纷纷点头,瞬间有不少部落首领都表示自己准备收拾包袱走人,不在这里瞎凑这个热闹了。 “诸位别慌着走啊!” 就这时,突然一个年轻的首领站了出来,拦住马上就要散伙的众人说: “天将军来此讨贼平叛,这不正是我等建功立业的时候吗?你们慌着跑什么呐。” “啊?” 见众人不解,这年轻首领连忙道: “天将军向来恩怨分明,有功必赏,有过必罚,我族草场就是昔日跟随天将军征战所得。” “如今李宣那厮勾结叛军,背叛朝廷,乃是十足的反贼。咱们若能协助天将军拿下云中城,将李宣那贼子擒获,便是立下大功一件。到时候,天将军一高兴,说不定还会赏赐咱们更多的土地和财物,咱们的部落也能更加强盛。”年轻首领越说越激动,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话虽如此,可万一咱们帮了忙,天将军却不领情呢?”一位中年首领有些担忧地说道,“毕竟咱们之前是应了李宣的请求,准备与他一同对抗天将军的军队,这可是事实啊。” “放心吧,只要咱们表明诚意,天将军定会网开一面的。” 年轻首领自信满满地说道: “而且,咱们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若是直接逃走,天将军说不定会认为咱们心虚,到时候派骑兵追上来,咱们的族人可就危险了。但要是咱们主动帮忙,好歹还有一线生机。” 众人听了年轻首领的话,纷纷陷入了沉思。 他们知道,年轻首领说得有道理,如今他们确实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好,就依你所言,咱们协助天将军拿下云中城!”那位满脸络腮胡的魁梧首领率先表态,“反正咱们也不想与天将军为敌,能将功赎罪再好不过。” “我也同意。” “我也愿意试一试。” “俺也来干!” 众人纷纷点头,跃跃欲试。很快,几位首领达成一致,决定立即派人前往苏曜军中,表明投诚之意。 云中郡,汉军行营。 “报!有胡人部落派使者前来,表示愿意归顺朝廷,协助我军平定叛乱!” 关羽闻言,微微挑眉:“哦?这些胡人竟如此识时务?” 侯成站在一旁,抚掌笑道:“关将军是不知道,大将军昔日在这并州是何等的威武。” “那些桀骜不驯的胡人们见了大将军,那就像老鼠见了猫,一个比一个乖。” “匈奴人的大祭司,最后甚至还给大将军上了个神威天将军的尊号。” “这草原上,只要提起了天将军的名号,那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天将军?” 关羽眯着的眼睛略微睁大,也是笑道: “大将军真神人也!” 到这时,关羽才总算明白,苏曜为何这么放心的就走了,还只让他和侯成两人,带一千精骑和三千降兵就敢来北出雁门,且毫不留情的要求拿人回去问罪。 敢情这关外,全都是自己的人啊。 “好好好。” 关羽站起身来,说: “既然如此,就回复那些胡人酋长们,不知者不怪,朝廷接受他们的投效,且让我看看他们到底能做出什么样的成果来吧。” 关羽的命令很快传达到了胡人部落的使者耳中,那使者们欣喜若狂,连忙返回各自的部落,将关羽的回复传达给首领们。 “好好好,太好了!” “终于又能在天将军麾下效力了!” “兄弟们,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胡人首领们得知朝廷愿意接受他们的投诚,在松了口气之余,更是一个个的跃跃欲试起来,当即便紧急商议如何协助汉军拿下云中城。 而与此同时,云中城内的太守李宣却对城外的变故一无所知。 他还在幻想着依靠胡人骑兵的力量,抵挡住汉军的进攻,甚至反败为胜,浑然不知自己倚重的胡人盟友已然倒戈,准备将他作为投诚的“投名状”。 三日后,清晨,云中城外。 关羽率领的汉军先锋已经逼近城下,城头上的守军正紧张地注视着远处的汉军骑兵们。 李宣站在城楼上,虽然倍感压力,但依然信心十足。 这不只是因为他已经做好了守城的准备,更因为胡人盟友那边最近是捷报频传。 不但那些汉军的部署情况他已了如指掌,而且对汉军粮道的骚扰也已经颇见成效。 按照那些胡人们的说法,汉军骑兵不过千骑,且笨拙至极,远不如他们来去如风的厉害。 如今北伐汉军进退维谷,他只要稍稍守住几天,那些汉军必会溃退。 “好好好!” 李宣望着城外那些零零散散的汉骑们,心中大定,下令说: “传令下去,嘉奖那些胡人盟友,多赏些金银财宝,让他们继续给我盯着汉军,只要能把这些乱军耗走,好处日后自是少不了他们的!” 传令兵得令后,立刻飞奔而去传达李宣的命令。 紧接着很快,又一波胡人骑兵出城,与城外营地中的胡人骑兵们一起,驱赶城外那些汉军前锋。 “李太守,胡人骑兵已得令出城,准备迎击汉军!” 李宣闻言心中大定,全神贯注的盯着那些出城作战的胡人骑手们,准备观赏一场盛大的围猎。 城下汉军骑不过近千人,而他的胡骑则数倍于敌,这不是一场虐杀又是什么? “好家伙!” “苏曜手下的人都是傻子吗?” “就这还敢过来冲我?”看到汉骑不退反进,李宣愣过之后随即是哈哈大笑起来,说:“真是以卵击石,不自量力呀!” “不对,太守不对劲!” 就在李宣得意忘形的时候,他的军师显然发现了问题了。 那些原本与汉军对峙的胡人骑兵,不但没有迎面冲上那些汉军骑士,竟然一个个调转马头,朝着云中城的城门冲了过来。 “不好,中计了!”李宣心中一惊,顿时意识到大事不妙。 原来,这些胡人骑兵正是那些投诚的部落所派来的,他们佯装听从李宣的命令出城迎击汉军,实则是为了配合汉军里应外合,拿下云中城。 “快,快快关城门!”李宣磕磕巴巴的大喊。 然而,他的命令还未完全传达下去,城内的胡人士兵已经开始了行动。 他们突然拔出武器,朝着身边的守兵发起了攻击,城内的守军猝不及防,瞬间陷入了混乱。 “杀!打开城门,迎接天将军大军入城!”一个胡人首领高声呼喊,迅速拿下了城门。 随着城门缓缓打开,胡人骑兵们率先进门,他们疯狂砍杀门口混乱的守军打开通道。 紧接着关羽率领的汉军骑士们也紧随而至,如潮水般涌入城中。 “完了完了,胡人叛变了,胡人叛变了!” “快跑,快跑啊!” “别杀我,别杀我啊!” 短短时间内,守兵们赫然发现形势竟发生了巨大的反转,面对数倍于己,且如狼似虎的汉胡骑士们,他们根本无力抵抗,不是扭头就跑的逃命,就是丢下武器纷纷投降。 快速发展的局势把城头上的李宣看的是面色惨白。 “大势已去,大势已去啊!” “太守,快走,快走吧!” 所幸,李宣这次上任还带了三百名同乡亲兵,这时,发现情况不对,部分仍在李宣身边的亲兵们迅速围拢过来,想要保护他突围出去。 “后门!趁着城中混乱,快从后门逃走!”军师大呼小叫道,“只要逃出城去,投奔刘幽州,我等或许还有一条活路!” 李宣咬了咬牙,心中满是不甘,但此时也别无他法,只能点头同意。 当即,身边亲兵便脱下自己衣甲,交给李宣,让他换掉了官服伴作寻常兵士,一行人借着城中的混乱,朝着后门的方向奔去。 一路上,喊杀与哭喊声此起彼伏,汉军与胡人骑兵的身影不断闪现,李宣等人时而小心翼翼地躲避,时而发起绝地冲击,对付那些忽然出现的对手。 在一次又一次的战斗中,李宣身边亲信越来越少。 他的儿子、女婿、还有副将和亲信等人都在之前的混乱中为保护他捐躯。 为此他是后悔至极。 早知道,当时就该果断投降,跟着来人回京得了 然而,世上没有后悔药。 正在他追悔莫及时,军师一声惊呼又让他倍感惊喜。 “太守,出来了,咱们出来了!” “得救了,快跑,快跑啊!” 历经千辛,李宣发现自己终于随着逃亡的人潮跑出了后门。 然而,还不待他高兴多久,突然间,嘚嘚的马蹄声自四面八方而来,将他们这波逃出城外的溃兵团团围住。 “李太守,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这突然发言把李宣吓了一跳,他不知是来人诈他还是识破了他的身份,慌忙抬头观察。 结果,不曾想,那为首说话之人正是昨夜给他谎报喜讯的胡人首领。 胡人首领骑着战马,一脸冷笑的走来,手中的弯刀还闪烁着渗人的寒光。 自知无路可逃,李宣顿时破口大骂: “无耻胡儿,你这背信弃义的狗贼!” “我李宣待你们不薄,竟如此对我,真是狼心狗肺!” 那胡人首领听了,哈哈大笑起来,脸上满是不屑之色: “李宣,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你勾结叛军,背叛朝廷,本就该死,居然还敢诓骗我等为你效力?我呸!” 李宣气得浑身发抖,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你这胡狗,不过是为了在苏曜那逆贼面前邀功请赏,才做出这等背信弃义之事。今日你杀了我,他日苏曜若对你起了疑心,你也绝无好下场!” “住口!”胡人首领怒喝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天将军英明神武,我等甘愿为其效犬马之劳。” “倒是你这狗贼,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来人,给我将他拿下!” 胡骑闻风而动,一拥而上,与这些被围困的溃兵们战在一起。 “不要,饶命呀!” “投降,我们投降!” “冤有头债有主,这一切都是李宣那厮的主意,与我等无关啊!” 几乎是一个照面,被困士兵们便纷纷跪地求饶。 这些人多是城中民壮,没有多少战力,眼见大势已去哪里还愿意陪李宣送死。 “懦夫,懦夫!” “李太守,我们护你突围!” 眼见周围郡兵们不堪一击,李宣亲兵队长怒目圆睁,大声呼喝着,带着仅剩的几十个亲兵,如猛虎般扑向了胡骑,试图为李宣杀出一条血路。 不得不说,他们的勇气、斗志和战斗素养远超郡兵,以命相搏下甚至一度打的冲上前来的胡人骑手后退连连。 然而,双方人数悬殊,李宣亲兵又经历了城中数场突围战斗,不但体力被消耗,不少人身上也有负伤。 故而,他们的反击虽然精彩,但不过昙一现,很快便难以支撑。 胡骑们的攻势如潮水般不断涌来,亲兵们一个接一个地倒在血泊之中。 混战中,李宣本人也被击倒,他挣扎着起身,想要再拼命一下,却被几名胡人士兵按倒在地,绑了个结结实实。 与此同时,关羽已率领汉军彻底控制了云中城。 由于城门失守,太守失踪,城中守兵们几乎没怎么抵抗就纷纷投降,城中的百姓也纷纷走出家门,敲锣打鼓的迎接汉军到来。 太守李宣,更是在胡骑的押解下游街过巷,在众人的唾弃下,向着门楼而去。 关羽站在城楼上,俯瞰着城内的景象,心中感慨万千,对侯成道: “大将军果然神机妙算,我等几乎没有出力,这些胡人就帮咱们解决了问题。” 侯成闻言笑着点头:“是啊,大将军的威名早已传遍四塞,这些胡人哪敢与他为敌?” 关羽点了点头,当即抚须下令道: “传令下去,即刻派人前往定襄、五原、朔方三郡,告知他们云中城已破,李宣被擒。” “倘若他们识相,便速速投降,交出城防,随我回京向大将军负荆请罪。” “否则,我大军一到,定叫他们灰飞烟灭!” (本章完) 第817章 并州平定,剑指幽冀,问天下谁人可挡(合章) 第817章 并州平定,剑指幽冀,问天下谁人可挡(合章) “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啊太守!” 定襄郡太守府内,幕僚王仇匆匆跑来,颤抖着嘴唇向太守王谦报告最新情况。 “云中城,这就没了???” 当得知云中城破,太守李宣被擒后,王谦整个人都傻了眼,再也不见之前云淡风轻的模样,他赤红着眼睛,大声喝问: “这怎么可能?!” “李宣那厮不是说请来了近万胡骑,信誓旦旦地说自己能守住吗?怎么转眼间就败了?” “莫非是大将军苏曜亲自来了吗?” 话说到最后,王谦嘴里都发出了一丝颤音,不过: “哎呦,太守啊——坏就坏在那些胡骑上了呀!” “卑职听那探子回报,虽然大将军没来,但是他威名赫赫啊!” 王仇跺脚说: “他麾下的那个姓关的副将,只靠着一面苏字大旗,就说的胡人全体倒戈,里应外合瞬间就拿下了城池。” “现在,敌军正大举而来,他们还派了个使者,说是让太守您出城投降,否则城破之日,我等都要被三族夷灭呀!” “嘶——” 王谦倒吸了一口冷气。 夷三族,这乃是当今最残酷的刑法,不仅自己脑袋落地,父族,母族,妻族也全数尽诛。 这对于出身在兖州,还有老大一帮子亲属在老家的王谦来说无疑是最致命的威胁。 一念及诸位父老的面孔,还有自己那刚满一岁的幼子,王谦的双腿不禁有些发软,他勉强扶着身旁的桌案,努力让自己站稳: “怎么办,这下该怎么办。” “投降吧,太守!” 王仇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如今敌军势大,胡人倒戈,我等几无可用之兵,对抗起来根本是毫无胜算啊。” “哎——” 王谦长叹一口气。 王谦知道,王仇这么说,绝不仅是因为两人同出一族,害怕遭到牵连,而是事实如此。 关外郡县不比中原,并州北方四郡更是刚刚复建的领地,人口稀少,控制薄弱。 比起中原那动辄养兵上万,甚至能养数万精兵的大郡,定襄郡与其相比可谓是不值一提,别说正经郡兵了,定襄全郡在战乱前编户齐民的人口也不过五万,现在能调动的人就更少了。 这要如何抵挡? “可是.投降的话” 王谦犹豫的话刚说出口,那边传令兵连滚带爬的跑来: “胡骑来了,胡骑来了!” 随着传令兵的报警,郡守府外也传来了一片骚乱之声。 虽然王仇在来报信时严令下面人不得乱传谣言,想要保守秘密。 但是,很遗憾,纸终究包不住火,不知是哪里走漏了风声,云中城已破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 起初,那些得知内情的人只是小声的对自己的信得过的亲朋好友悄悄发出警告。 结果,当城外真的出现部分胡骑游弋打探时,所有人都慌了神。 此刻,定襄城内人心惶惶,百姓们惊恐万分,不少人都在收拾家当,想要逃离这座即将面临战火的城市。 街道上一片混乱,哭喊声、叫骂声、牲畜的嘶鸣声交织在一起,仿佛人间炼狱,那本就稀少的守兵一时间也是士气全无,甚至出现了大量逃岗。 “太守!”王仇急促道,“请速下决断,晚了怕就来不及了呀!” “害!” 太守王谦一拍大腿,咬牙道: “投降,开城投降!” “太守英明!” “太守英明!” 随着王谦做出开城投降的决定,郡守府中众人顿时如释重负,王仇立刻派人去通知城门守军,打开城门,派出使者,迎接大军入城。 就这样,面对汉军的进击,定襄郡不战而降。 太守王谦亲自出城负荆请罪,整座城池也被关羽完整接收。 然后很快的,这一连串大胜的余波就传遍了塞外,五原和朔方两郡的太守也是闻风而降,无一人敢于反抗。 而随着定襄、五原、朔方三郡的相继投降,关外四郡的局势也迅速稳定下来,汉军的大旗在四郡的城楼上高高飘扬,宣告着这片土地已经重新回到了朝廷的掌控之中。 三河之地收复,马腾入侵者覆灭,现在连并州塞外的叛党也全部都被平定,苏曜此行可谓是大获成功。 除了领地收获外,更可喜的自然是新收之地的资源以及收编来的马腾降兵了。 那可是整整两万余的降卒! 比苏曜出征带来的人还要多了好几倍。 也因此,在关羽刚刚收拾完关外事务,分派驻兵以及将四郡太守及相关官员妥善押解,准备带着战利品返程回京复命的时候。 就在雁门关门口,之前归降了苏曜的傅干亲自领衔,前来宣读对关羽等人的嘉奖。 此次并州塞外平叛,诸将士奋勇杀敌,自然是人人有功,一番大赏。 有了新的领地和资源,苏曜对这些部下们也是毫不吝啬。 钱财、土地自不必多说,在官位上面他们也是各有升级。 其中统帅关羽,虽然这次出塞平叛没打出什么大仗,但也是领导有方,在军衔上再进一步,成为了与吕布和成廉同级的将领,被苏曜委任,亲自提督一方兵马,在休整过后,出兵幽州 “什么?!” “出兵幽州?!” 本来仰首挺胸,美滋滋听着自己各种奖励的突然一愣,一脸错愕的看着傅干,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看到关羽的表情,傅干也是无奈一笑: “关将军没有听错,出兵幽州,这将军您的下一步任务。” 关羽闻言,眉头紧锁,他没想到,自己刚刚平定了并州塞外的叛乱,还未来得及休整,就又要被委以重任,出兵幽州。 接着,傅干便解释道:“关将军,按照大将军的意思是说如今并州塞外已平,马腾之患已除,北方威胁唯幽州之地而已。” “那幽州牧刘虞身为宗室,至今为止都对大将军拥立女帝之事极为不满,实际上已形同独立,这次更是与作乱的马腾和韩馥暗通款曲。” 说着,傅干又拿出地图,指向幽州说: “幽州地势险要,西连并州,北接鲜卑与乌桓,南边则是冀州。” “只要收回这里,不但可重建朝廷与辽东的联系,更可对冀州牧韩馥形成四面包围之势。” “如今,其盟友韩馥正自陷内战无暇他顾,而我军则士气正盛,又新收两万降卒,正是出兵幽州的大好时机。” “大将军之意,便是让您统帅大军,出征幽州,将其重新纳入朝廷版图。”关羽微微皱眉,点了点头,沉思片刻后又说道: “我虽领命出征,但幽州之地不比其他,其民风彪悍,刘虞又颇得民心,据说有兵十万,实力不可小觑。” “不知大将军可有什么妙策,欲如何攻略幽州?” 苏曜要打幽州,其战略意义关羽自然是懂得。 他的结义大哥刘备如今正在辽东,两人之前书信交流,其中就有说幽州牧刘虞最近蠢蠢欲动,增兵卢龙塞,且对塞外受苏曜实控的诸郡多加拉拢的情况。 受到刘虞的影响,刘备治下郡县局势最近颇为紧张。 那些胡人们信奉强者为尊,知道苏曜厉害,还算老实。 但是那些世家大族,尤其是之前被苏曜整治过的人,对此是摩拳擦掌,多与刘虞暗通款曲。 若能解决刘虞,那自然是极好的。 可是,关羽深知,幽州之地情况复杂,刘虞不仅手握重兵,且在当地经营多年,根深蒂固,想要轻易取胜绝非易事。 都不提双方兵力上的巨大差距,自己这些人刚刚打完一仗,还没怎么休整,就要开赴新的战场,这对于那些降兵的士气打击也是显而易见。 这些人,要和上下一心,保卫家乡的幽州兵死战,无疑是压力极大。 一旦战事拖延日久,那么恐怕就会徒增变数了。 傅干说:“关将军不必担心,大将军知道这边情况,故而本次对幽州咱们是多管齐下。” “多管齐下?”关羽眉头一挑。 傅干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丝佩服的笑容说:“不错,大将军早已洞察幽州局势,制定了周密的计划,本次行动绝非关将军一人的战斗。” “哦?难道现在还有人能来助我吗?”关羽诧异问。 苏曜如今启程返京,算时间应该已到京城。 附近其他能动用的人马大概就是张飞在雁门关内整编训练的那些马腾降兵,怎么看也凑不出其他部队可以支援来着。 傅干说:“关将军可还记得公孙瓒?” 关羽听了一顿道:“公孙瓒?他不是去追袁术了吗?” 随即,傅干解释道。 且说,在苏曜南阳之战结束,斩首孙坚,驱逐袁术后,公孙瓒便与太史慈和袁绍等人一路追击袁术。 双方在中原战场上几经交手,最终袁术不敌,退出中原,败走淮南。 而后,公孙瓒等人便与袁绍分手,回返青州。 一路上,他们还与当地作乱的黄巾贼有过一段交战,稳定青州局势的同时整军备战。 “如今,青州卫所军已有近两万编制,大将军便命公孙瓒将军领兵一万,北上渤海(郡),震慑韩馥的同时从南方呼应关将军的行动。” 关羽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思索,道:“公孙瓒能力是有的,但他麾下卫所怕多是新人,善战者不过其三千白马义从本部。” “这些人用于牵制尚可,但对于解决刘虞的主力部队,怕是作用有限。” 傅干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接着说道:“关将军有所不知,大将军自然不会只有这一路援兵。” 紧接着,他便将手一指辽东:“辽东郡守刘玄德,以及中郎将成廉很快也都将受到调令。” “他们将在辽东起兵,自东向西,过河西走廊,兵临卢龙塞下!” 关羽微微一怔,眼神中露出些许意外之色,喃喃道:“大哥他……也要参与此次战事么?” 傅干点点头,说道:“关将军,大将军考虑到幽州局势复杂,刘虞势力庞大,故而决定多面出击,让刘虞首尾难顾。” “令兄刘玄德虽然如今不掌兵权,但其在辽东经营日久,且又是幽州本地出身,深知当地局势,故而大将军便命他与成廉将军协同,两人从东面出兵,与您和公孙瓒将军形成合围之势,定能给刘虞造成巨大的压力。” 关羽微微皱眉,心中虽为大哥刘备参与战事而担忧,但也深知这是大局所需。 他沉思片刻后说道:“大哥在幽州虽有人望,可辽东边郡到底兵力有限,此番出征又要直面卢龙塞坚城,恐多凶险。” 虽然不在辽东,但关羽在与刘备的通信中还是知道的。 如今的刘虞,既然偷偷打起了辽东的主意,那他在卢龙塞下必然驻扎了极多的主力,摆的就是一副攻势的架势。 而刘备和成廉幽州的塞外五郡,别看郡数与刘虞治下六郡分庭抗礼,但也就比并州的塞外四郡强上些许,并没有太多人口,兵力自然也有限。 他们靠着辽西走廊复杂的地形,以及与辽西那边诸多旧识结下的密切关系,提前发现并且阻挡刘虞进攻还算可以,但要说反击出去,那也是极为困难的。 卢龙塞本就是幽州强关,刘备和成廉两人不出动大量兵马,能起到的牵制作用恐怕也很有限。 “关将军说得没错,所以这一次,辽东出动的就不只是其本部人马,还有乌桓与高句丽与扶余等人的联军!” 关羽瞳孔一震:“原来如此。” 乌桓本就世居辽东,之前苏曜平定叛乱,杀得人头滚滚,这些人早就全部归顺。 至于高句丽和扶余等东北异族,在见识了苏曜对高句丽干脆利落的灭国之战后更是心惊胆战,一个个的上表臣服,如今面对苏曜征召他们岂敢不从? 于是乎,辽东五郡便以不过万余的兵马,一举撬动了十万联军,浩浩荡荡的出发。 “大将军威武!” 关羽抚须赞道: “有这十万联军,卢龙塞必风声鹤唳,难以分出兵马。” “只是不知刘虞那边是否察觉到了我们的计划,提前有所防备?” 在关羽看来,如此大规模的动兵,自是不可能做到充分保密。 不过,苏曜也没打算搞什么突然袭击: “就是要叫他们知道才好!” 洛阳城外,苏曜看着巍峨的城墙,笑着对来迎接的王凌、贾诩和荀彧等人说道: “此次讨伐幽州,未必需要战场决胜。” “大将军这是何意?”王凌一愣说。 “看来大将军是想要逼降刘虞了。”贾诩笑呵呵道。 “哈哈,知我者文和也!” 苏曜笑说: “幽州十万雄兵,若能全盘拿下,韩馥便不值一提,届时冀州可定也。” “而幽冀平定,则天下可安矣!” “届时我坐拥两京司隶,再控并、幽、青、冀四地,试问天下还有谁人可挡?” (本章完) 第818章 苏曜回京,定策幽州,小别胜新婚(合章) 第818章 苏曜回京,定策幽州,小别胜新婚(合章) 且说听到苏曜想要逼降刘虞,全收幽州大军的想法时,不少人都是为之咋舌。 “这,刘幽州拥兵十万,蓟城又是虎踞龙盘之地,加之他自命宗室分子,还有本地世家大族的支持,对如今朝廷成见极深,想要逼降谈何容易?” 荀攸都听傻了。 虽然跟苏曜回程的这一路上,他是亲眼看着苏曜运筹帷幄,连发命令,调动各地兵马欲对幽州形成四面包围之势。 但是,他也就以为苏曜是想要给刘虞来个下马威,震慑一下,再慢慢图之。 没想到苏曜竟然有如此雄心壮志,竟然想要一举逼降刘虞,直接解决这个问题。 这实在是难度太大了。 面对荀攸的疑问,苏曜还没说话,贾诩便笑着回道: “公达所言确实不错,但你忽略一点,那就刘幽州乃君子是也。” “这,这又有何干系?” 荀攸一脸疑惑,目光在贾诩和苏曜之间来回流转,试图从他们的表情中找到答案,而贾诩则一摇手中的羽扇,狡黠说:: “公达你想啊,刘虞既然以君子自居,行事便会有所顾忌。” “他重视名声,在乎百姓的生死,也不愿轻易背上叛逆的骂名。如今我们大兵压境,摆出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他若执意抵抗,幽州百姓必将生灵涂炭,这与他平日里的仁义形象背道而驰。” “贾军师所言极是。” 紧接着,郭嘉接过话茬说: “刘虞自恃为汉室宗亲,对汉室的忠诚不容置疑。但他却看不清如今的局势,错把大将军拥立女帝之举视为大逆不道之举。” “只要我等能让他明白,如今的朝廷虽有变革,但本质仍是为了大汉的长治久安,为了百姓的安居乐业,以他的性格,未必不会动摇。” “而且,我们在军事上的包围之势,也能让他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处境。” 荀彧也在一旁补充道: “他若负隅顽抗,最终的结果很可能是全军覆没,不仅自己性命不保,还会连累麾下将士和幽州百姓。以刘虞的为人,他不会轻易做出这样的决定。” 荀攸听了众人的分析,沉思片刻后说道: “话虽如此,但刘虞在幽州经营多年,根深蒂固,麾下将士对他忠心耿耿。想要让他轻易投降,恐怕还需要一些更为具体的策略。” “这个自然。” 苏曜微微一笑,拿出几份文件: “我已命蔡祭酒准备了一份讨贼檄文和劝降书多封,稍后就会分别送往刘虞的军中以及幽州的各个郡县。” 众人接过那文件一看,顿时是点头连连,不由佩服蔡邕的文笔。 那檄文里,历数了刘虞这些年拥兵自重、无视朝廷诏令的过失,着重强调他身为汉室宗亲,却在天下大乱之际,不协助朝廷平定四方,反倒与心怀不轨之人暗通款曲,妄图割据一方,不顾大汉江山社稷,将天下百姓的安危弃之不顾。 这份檄文,可谓是字字珠玑,如同一把把利刃,直刺刘虞的要害,将他的所作所为批判得淋漓尽致。 而那劝降书则是文风一转,言辞恳切又极具诚意,其以天下苍生为念,剖析如今局势的严峻,阐述朝廷变革的初心与愿景,着重强调大汉中兴需要刘虞这样的贤能之士携手共进,共同为百姓谋福祉,字里行间,尽显包容与诚意。 只要刘虞能够老实归降,朝廷便会既往不咎,不仅保留他的爵位,还会让他来朝廷中担任要职,且承诺对其麾下将士论功行赏,妥善安置。 荀攸率先拍手称赞:“蔡祭酒这文笔,真是让人拍案叫绝!这檄文能在道义上狠狠打压刘虞,劝降书又为他铺好了台阶,妙,实在是妙!” 郭嘉也是轻摇羽扇,眼中也满满的笑意:“如此一来,刘虞便被架在火上烤了。” “没错,他若再负隅顽抗,那在天下人眼中,便是不顾大义、不顾百姓死活的罪人。” 众人纷纷点头,顿时是一通彩虹屁狂拍。 就这时,反倒是王凌干咳两声,站了出来,说: “这一切都是理想情况。” “只是据我锦衣卫情报所知,那刘虞广受世家拥戴,受他们影响颇深。” “而如今,朝廷推行的新政,极大地触动了当地世家大族的利益。” “那些世家,平日里就贪图特权,兼并土地,使得无数百姓流离失所。” “眼下朝廷推行的均田令、科举制以及限制商业垄断等举措,在地方上被妖魔化严重,他们对朝廷又怕又恨。刘虞身为幽州之主,又受当地世家拥戴,他即便有心归降,那些世家也未必会答应。” 众人听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在座之人又岂能不知这些? 统治者能调动多少力量,根本原因取决于对基层的组织和控制力。 而如今时代,通过庄园制和土地兼并,掌握大量土地的世家豪强毫无疑问才是现今的统治根基。 除了像大将军这般以犯规一样的武力强行打破局面,震慑各方势力的,其他人想要坐稳统治的宝座,那就必须要考虑他们的利益。 都说得民心者得天下,在当下,代表民心的绝非那些食不果腹、面朝黄土、毫无话语权的普通百姓,而是这些世家大族。 他们掌控着地方的经济、人口,甚至是舆论。 “所以说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要回到这科举之上。” 在一片沉默中,苏曜站了出来: “经济利益与政治地位孰轻孰重,我相信所有人都会心中有数。” “幽州之地,地处边郡,虽偶有如卢太傅这般闻名天下的大儒,但长久以来,文教受限、人才匮乏,以及立国之基的缘故,他们完全无法与关东世家相提并论。” “昔年世祖光武帝,册封云台二十八将,竟有二十三人出自关东豪族。” “一以贯之,以至于当今朝廷官员,尤其是高官显贵,出身关东者已占十之七八,而其他九州各地,就如同被遗忘的角落,其士人虽有才学,却往往难以得到应有的重视和提拔。” 苏曜的话一出,贾诩当即沉默的闭上了眼睛。 出身武威世家的他太清楚苏曜这句话的意义了。 凉州,在如今的大汉就像一片神弃之地,人才晋升之路几乎被关东世家的庞大势力所阻断,不要说百姓过得的像二等人,就是世家官员们在朝堂上也是广受排挤,因此凉州人才多愤愤不平,当地每次动乱都有大量士子们的参与。 而幽州,作为与凉州类似的边郡之地,其待遇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故而,当地世家,才多钻研生财之道。 “倘若我等的改革,能够向天下各地的学子们打开一扇大门,让他们看到凭借自身才学便能入朝为官、施展抱负的希望,那他们必然会重新审视自己的立场。” 苏曜自信满满道: “科举制的推行,不仅仅是一场选拔人才的考试,更是一场重塑天下格局的变革,我的目的是让天下英才都有机会为国家效力,让寒门士子、边郡子弟皆有机会崭露头角。”“是在一隅之地捣鼓自己那点蝇头小利,还是放眼天下,投身于这改天换地的盛世大业之中,相信幽州的世家大族和有识之士,心中自有一杆秤。” 身为后世之人,苏曜的眼光自然不是当今这些能比。 科举制的普及,除了招揽人才外,最关键的就是对国家统一的意义。 在古代交通和通信极为不便的情况下,各地文化、经济差异显著,极易形成地方割据势力。 而科举制就像一座无形的桥梁,将九州大地紧密相连。 通过科举,来自不同地域的学子汇聚京城,他们在同一场考试中竞争,接受相同的文化熏陶和价值塑造,无形之中增强了对国家和民族的认同感,可以说是大大的打击了地方分离势力。 而显然,现在苏曜就要用科举制这个武器,来狠狠的收割一波地方士族的人心。 “可是大将军,这科举之事如今已经闹得沸沸扬扬。” 王凌眉头紧锁担忧地问道: “寒门学子对结果极为不满,此事若是无法解决,别说收天下士子人心了,眼下咱们京中的局势就已经非常不稳了。” “这正是我亲自回来的原因。” 苏曜双目中精光一闪: “下来,就让我来看看这科举舞弊一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洛阳,北宫。 在盛大的迎接活动结束后,告别了百官的苏曜被请入偏殿面君。 快步走在太监的前面,苏曜刚一踏入殿内,还不及交出佩刀,等待多时的万年女帝就已出现在了门口。 常言说小别胜新婚,在得知苏曜北方大胜,即将返京的消息时,万年便已坐不住了。 她每天都在询问太监苏曜的行程,掐着时间过日子,日也盼来夜也盼。 待到昨日,得知苏曜已至孟津,今日便到的消息后,万年是翻来覆去,辗转难眠了一整晚,天刚微亮便在宫女们的伺候下开始梳妆打扮。 她描眉画黛,轻点朱唇,漆黑的长发高高挽起,梳成巍峨的堕马髻,几缕发丝在她白皙的脸颊边垂落,雍容妩媚中透着一丝俏皮的可爱。 如此娇丽的面容再配上一袭汉家玄色,绣有云纹与龙凤呈祥图案的华丽宫装,万年即便在一众容貌秀美的俏丽宫女的簇拥下也是艳光夺目,尽显皇家女子的高贵与柔美。 “大将军,你终于回来了。” 许是不想在情郎面前表现的太迫切,又许是碍于大汉帝王的身份与威严,万年本欲迈出的脚步微微一顿,站定身子,作端庄状,与苏曜招呼,话着寒暄。 “大将军北伐辛苦,此次大捷,大将军功不可没,朕日夜在宫中祈祷,惟愿盼君平安。” “今见大将军无恙,朕心甚慰,本欲让大将军暂且休憩,以解连日奔波之劳。” “然如今寒门士子举报科举舞弊一事,震动朝野,已成朝堂心腹之患,若不妥善处置,恐生大乱。” “还请大将军能主持大局,彻查真相,拨乱反正,稳固朝纲.” 万年女帝说话的声音越往后越小,最后几是微不可闻。 因为,就在她说话的时候,苏曜在殿门口,就这样把武器一扔,靴子一踹,大步流星的就走了过来,眼睛还直勾勾的盯着她。 “陛下,想我没有?” 说话间,苏曜就是一个熊抱,把万年小小的身子拉的脱离地面。 万年女帝两只小脚悬空,惊慌的踢了几下,双手也猛捶苏曜肩膀,似是极为抗拒,然而小脸上却是一片羞红之色: “大将军!” “宫殿之中休要放肆,朕乃皇帝,这成何体统” 苏曜的动作不但万年公主惊慌失措,周围的宫女太监们也是一个个全都看傻了眼睛。 有那宫中旧人,见过苏曜昔日在朝堂上各种跳脱无礼的还算好些,其他新进入宫伺候的小太监、小宫女,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下巴都快惊掉在地上,他们从未见过臣子对皇帝如此的放肆。 “这,这这,这可以吗?” “咱们是不是该叫卫兵?还是怎地?” 有两个小太监凑在一起,小声嘀咕声音里满是惊恐,目光在苏曜和门外反复变换。 这时,一位老太监赶紧上前,一把抓住两人,低声怒斥: “你们傻了不是?都给咱家闭嘴!大将军和陛下的事,岂是你们能议论的?” “不想掉脑袋就都给我老实点!” 小太监们这才噤了声,可目光依旧忍不住偷偷往苏曜和皇帝那边瞟。 他们虽然声音压得很低,但苏曜自然也听到了。 不过,他却依然我行我素,似是对一切都置若罔闻,不但没有收敛,反而一把抱起,在她唇上香了一口,在她耳边说: “这段时间辛苦陛下了。” “我回来了,一切自会解决。” “稍后你把最近情况且和我细细说说,至于现在嘛” 那自然是小别胜新婚。 苏曜话没说完,他就抱着万年一个大跳飞过围观的宫女和太监们,直往内室而去。 一时间,偏殿内宫女太监们惊呼声此起彼伏,然后又迅速被他回了喉咙中去。 而那边万年则羞得将脸埋进苏曜怀里,闭目不言,一副完全放弃了的模样。 很快的,内室的大门哐当一声打开,然后又哐当一声关闭。 一众宫女太监们面面相觑,然后蹑手蹑脚上前,趴在门边,只听里面传来一阵阵的娇笑和低语,然后很快又变成了些激烈的声音,顿时一个个面红耳赤。 那老太监见状,又好气又好笑,赶忙上前,一边拨拉,一边甩手,压着声说: “散了散了,赶紧散了!” “你们在这儿杵着都像什么话嘛!” (本章完) 第819章 神清气爽,科举内幕,闹剧将终(合章) 第819章 神清气爽,科举内幕,闹剧将终(合章) “坏人,你这个坏人.” 床榻上,迷迷糊糊的万年发出一声低吟,声音带着几分娇嗔与疲惫。 昨日的种种场景如走马灯般在她脑海中闪现,让她的脸颊不自觉地泛起一抹红晕。 最终,当她缓缓睁开眼睛,意识逐渐清醒,窗外已经透进了微微的晨光。 没见到苏曜,万年微微皱眉,便唤过不知何时已侍立在床边的宫女,洗漱更衣。 在宫女轻柔的服侍下,万年伸了个懒腰,慢慢起身,换装梳洗,动作慵懒又妩媚。 当一切收拾完毕的万年走出寝室,来到厅内后,只见苏曜正身姿挺拔的站在窗边出神。 一瞬间,万年的脑海中就浮现出了两人昨日相亲相爱的场景。 一想到自己不到傍晚,就被那个男人折腾,一直激战到昏昏睡去,万年就感觉自己脸蛋红红,身子痛痛。 她轻咬嘴唇,移步到苏曜身旁: “我不是安排了红儿和娜娜她们随从伺候的么?” “你,你怎么还有这么大的精力呀。”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怎能一概而论?” 听到万年的声音,苏曜从老僧入定的状态回神,回首笑说: “难道皇帝陛下昨天吃了饭,今天就不用吃了嘛?” 说话间,苏曜的魔掌又伸向万年,一阵蹂躏。 “你,你,你怎么像个色中饿鬼呀。” 万年娇嗔着想要避开苏曜的魔掌,但她哪里是苏曜对手? 不但没有躲开,反而还被苏曜轻轻一拉,整个人倒进了苏曜怀里。 很快,娇嗔就变成了嬉笑,然后渐渐的变成粗重的喘息 这一次,宫女太监们早已学乖,远远地就自觉退到了偏殿之外,还贴心地将殿门掩上,生怕打扰了殿内这对“璧人”。 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苏曜也不得不承认,这皇帝皮肤的诱惑力确实够强,起码+30%攻速的效果应是有的。 见到这人前尊贵无比,至高无上的皇帝现在正在自己怀中婉转轻吟,百依百顺,那怎是一个爽字了得? 不过,这一次苏曜没再把万年折腾到体力耗尽,只是浅尝即止。 毕竟,还有正事要谈。 不久之后,结合之前王凌郭嘉等人的说法,苏曜已经大概把握了情况。 “所以说是没有舞弊的事情,你们可以确定吗?” “是的。” 万年长叹一口气: “也不能说一点没有,但那只是极少数个人的行为,并未发现大规模、系统性的舞弊现象。” “那些寒门子弟虽然对名次有所不满,但这确实是真实公正的结果。” “不管是都察院还是锦衣卫,甚至卢太傅都亲自出马,将所有试卷重申了一次,却也只能得到相似的结果。” “某些人也许根据考官主观好恶,在名次会有些差距。” “但绝对构不成整体上的不公,更没办法依据此事去处置杨司徒等人。” 说话间,万年的眉头越皱越紧,满脸无奈的求助道: “你说如今这局面,咱们该怎么办才好?若不妥善处置,恐生大乱,怕要影响朝廷根基呀。” 听到万年也如此说后,苏曜陷入了一阵沉思。 你要他相信所有人都众口一词的欺骗自己,那怕是有些困难。 但真的这个考试结果就是如此?世家子弟竟然在真才实学的考试上也能拿到如此近乎垄断的成绩,苏曜也 好像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的事情? 这个时代连纸张普及都没有,受教育成本极高。 本次科举,主要又面向京师太学的学生,他们本就多是世家大族出身。 在这种基础下搞绝对公平的考试,搞不好那些寒门学子还真不一定就能靠数量拼过。 但是 “就没有一点异常之事发生吗?” 苏曜捏着下巴问: “我记得最早锦衣卫的密报中提过,游行闹事者的首领周什么来着的那个,不是公认的学霸,结果却根本没有上榜吗?” “这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有看过他的答卷吗?” 万年微微一愣,随即回忆道:“大将军说的是周宇吧?那人的答卷我虽没有看过,但听王彦云与郭奉孝都有看过,说其确实是文采斐然,字迹清晰,答案也没什么错漏,仅此而论,确实是足以名列前茅的水平。” “但是.据说此人策论上却是恃才傲物,语多犯禁,与现行国策不符,故而予以罢黜。” “哦?”苏曜大惑不解,“他到底写了点什么?” “莫非他寒门出身还要跪舔世家,觉得我均田令这些政策有什么不妥吗?” “不,这倒不是。” 万年按了按眉头,无奈说: “他是觉得大将军做的还不够彻底.” “他觉得我做得还不够彻底?”苏曜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兴味,“这倒有意思,且细细说来,他到底在策论中写了些什么?” 万年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那周宇在策论中,言辞极为大胆。” “他认为,如今大将军推均田令自然是极好的,但土地确权一事却尤为不妥,不但默认了世家大族对之前兼并土地的占领,而且他们仍能通过各种手段兼并土地,致使土地分配不均的问题未能得到根本解决。” “他提出自古以来,便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土地非一家之私,应禁止一切民间自发的土地买卖交易,并且对现有土地进行重新划分。” “在他看来,唯有如此,才能彻底打破世家大族对土地的垄断,让土地真正回归到百姓手中,实现耕者有其田,从根本上解决民生问题。” “嗯……理想很好,但也确实够激进。”苏曜摇头说,“正所谓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将天下土地重新分配,他也是真的敢提。” “是的,为此他还特意主张重启陵邑制度。” 万年点了点头,说道: “这个周宇认为,如今世家大族在地方上盘根错节,势力庞大,严重威胁朝廷的统治。” “唯有通过重启陵邑制度,将世家大族强制迁徙至皇陵附近,才能便于朝廷集中监管,彻底断绝他们在地方的势力,杜绝未来世家豪强的做大。” 苏曜微微皱眉,摩挲着下巴陷入思考,片刻后缓缓开口:“这陵邑制度自前朝便已存在,后来废止也有其道理。重启此制,虽能有效打击世家大族在地方的势力,但实施起来难度可不小,而且现今世家在各地早已形成规模,不是国初形势可比的。” 万年轻轻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担忧之色:“是啊,就是因此,他被很多人都认为是法家余孽,其言论太过激进,不为正统教派所容,纵使文采斐然也不曾被任何人征辟。”“但是这还构不成所有人都要罢黜他的理由吧?” “我推行新政,本就意在变革,他能提出如此大胆的想法,虽有些激进,但也不失为一种思路。若仅仅因为与现行国策不完全相符,就将他罢黜,这岂不是堵塞了言路?” “难不成他还有其他更激进的言论吗?”苏曜目光灼灼地看着万年。 只见这位女帝点了点头,面色略有为难,顿了顿道:“是的,他……他还直言女子为帝有伤天和,认为这违背了传统的礼制和阴阳秩序。” “并且,他劝进大将军您自承天命,认为您手握重兵,又有雄才大略,在平定各方叛乱、推行新政等方面功绩卓著,是天命所归之人,只有您登基为帝,才能真正实现天下大治” “哦?”苏曜微微一怔,脸上露出了微妙的表情。 讲道理,他还真没想到,竟然有学子会在考卷上劝进??? “而且,不单单是他周宇,这次据说有相当数量的寒门学子都在策论中表达了类似的观点,以至于被一同黜落。” 万年撇开视线,垂目说:“这也是本次很多寒门优秀学子不见名次的原因。” “原来如此。” 苏曜略有释然的点头,然后轻轻把万年拉进了怀里。 至此,本次科举会试情况苏曜算是完全掌握了,也明白为何昨日王凌郭嘉等人在众人面前是支支吾吾,不好言语。 坦白说,周宇等人的策论虽然激进,但确实触及了当前朝廷改革的深层次问题。尤其是关于土地分配和世家大族的讨论,虽然言辞激烈,但也并非全无道理。 然而,这些言论显然触动了某些人的敏感神经,尤其是那些世家大族和保守派官员。他们绝不希望看到如此激进的改革主张被公开讨论,更不希望这些主张通过科举进入朝廷的核心决策层。 而考生们在试卷中对皇权,尤其是皇位归属的非议,则成为了他们名正言顺干涉的理由。 以语出犯禁为名黜落这些考生,那确实是连自己也不好说什么。 唯一的问题就是,怎么会有这么多考生都如此大胆,敢在科举试卷上公然表达这些敏感的观点呢? 数日后,洛阳,司徒府。 “妙哉,妙哉!” “杨司徒忍辱负重,这一手以退为进实在是漂亮啊!” 宴席上,太尉赵谦端起酒杯,笑容满面,向着坐在主位的司徒杨彪连连称赞,礼部尚书马日磾也是跟着附和,脸上笑容颇为有些谄媚: “谁能想到呢?咱们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出手,只要稍微给那些寒门学子透露点风声,他们就像疯狗一样,在试卷上大放厥词,还以为能得到大将军青睐,殊不知是自取死路而已。” 没错,杨彪他们没有搞什么舞弊大案,所做的就是对太学之中,那些本就有的寒门学子对大将军的仰慕加以引导。 他们联络太学老师,以及派人暗中与这些寒门学子接触,故意透露一些似是而非的消息,暗示他们可以在科举策论中大胆表达对苏曜的支持以及对现行制度的不满,甚至诱导他们提出激进的改革主张。 寒门学子长期受到打压,名利心强者众,大将军娶公主,然后推其以女帝上位,本身在很多人眼中就是扶持傀儡,以备日后禅让的行为。 如此思想在民间都多有流传,太学中自然也不乏相信之人。 那些寒门学子本就渴望出人头地,又对苏曜的雄才大略钦佩不已,在舆论的刻意诱导下,以为只要在策论中大胆进言,就能得到苏曜的赏识,从而一步登天。 “这群蠢货,自以为能借此飞黄腾达,却不知自己不过是我们棋盘上的棋子罢了。”又一个大臣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容,眼中满是对寒门学子的不屑。 “没错没错,这下苏曜就是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言了。” 赵谦抚须笑说: “他若是敢力排众议,判这些黜落学子的试卷有效,那就坐实了他有不臣之心,意图谋逆。” “毕竟学子们在试卷上劝他登基为帝,这可是大逆不道的言论。” “他要是维护这些学子,那世人就皆知他狼子野心,有识之士必与其势不两立!” “而他若是对这些学子不闻不问,认可了这次揭榜的结果嘛.” 杨彪抿了抿杯中美酒,笑言道: “不但寒门学子会对他大失所望,觉得他苏曜不过是个虚伪无能之人,他企图通过科举选官向百官中掺沙子,尤其是介入都察院人事一事,那也就无从谈起。” “而没了帮他干活的人,他的新政也必会举步维艰!” 众人纷纷附和,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 “哈哈,没错没错。” “这次苏曜那小子就真是进退两难了,无论他作何选择,结果都对我们有利。” “高明,杨司徒高明啊!” 一时间,司徒府内是一片欢声笑语。 面对众人吹捧,杨彪微微一笑,保持着几分克制,他放下酒杯,缓缓说道: “诸位不必过誉,此事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苏曜到底是手握重兵,我等不可大意。” “不过他但终究年轻气盛,行事过于激进,不通权谋之道,我等只需稍加引导,便能让他陷入两难之境。” “杨司徒所言极是。” 赵谦点了点头,也是颇为认可: “苏曜虽然战功赫赫,但在朝堂之上,终究还是太嫩。” “他想出这科举一事固然是天马行空,令人惊叹,但他没那个能力把控局势,此次若是处理不当,必然会失去寒门学子的支持,甚至引发更大的动荡。” “太尉说的没错。” 马日磾也附和道: “寒门学子本就对世家大族心怀不满,此次科举结果若是不能让他们满意,恐怕会引发更大的抗议。苏曜若是强行压制,必然会激起民愤;若是妥协,那他的新政就只能跛脚前行,走之不远矣。” “大家说的没错。” 杨彪举起酒杯,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所以,对于这个大将军,我们只需静观其变,等待着他自己犯错便好,无论他如何选择,最终都会陷入我们的圈套。” “没错没错!” 众人又纷纷起哄道: “且叫他知道,敢与我等世家作对,那就是自寻死路!” ——“遗言就这些了吗?” 就在众人酒酣耳热,得意忘形之际,突然间,门口传来一声令人冰寒刺骨的声音。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袭银甲红袍的苏曜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大厅之内,将所有人的痴态都尽收眼底。 “大,大将军?!” 只听“哐当”一声,杨彪手中酒杯掉落在地,摔了个粉碎 (本章完) 第820章 法不容情,苏曜拒不妥协 第820章 法不容情,苏曜拒不妥协 夜晚,司徒府内,灯火通明然却鸦雀无声。 在见到苏曜突然出现的身影后,席上百官俱是面色大变。 显然,没有人能想到,那本该束手无策,焦头烂额的大将军苏曜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司徒府,而且似乎已经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大、大将军,您怎么来了?”杨彪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 苏曜冷笑一声,目光如刀般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怎么?本将军不能来吗?还是说,你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怕被我听到?” 赵谦等人也是面色大变,纷纷站起身来,手足无措地看着苏曜。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刚刚还在得意洋洋地讨论如何对付苏曜,转眼间就被正主抓了个正着。 守卫呢?守卫都在哪里? 这司徒府又不是菜市场,这大将军怎么就无声无息的摸了进来? 众人惊惧不已,一阵沉默,马日磾急忙上前一步,试图解释: “大将军,您误会了,我们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苏曜冷冷打断他的话,“只是在讨论如何让我陷入两难之境?还是在商量如何让我失去寒门学子的支持?” 杨彪见事情已经无法隐瞒,索性心一横,挺直了腰板,沉声道:“大将军,既然您已经听到了,那我们也无话可说。” “但是,大将军你这也看清楚了,在座的诸位有我们两位三公、四个尚书,还有众多朝中重臣,咱们都是为了大汉的江山社稷着想。” “大将军,您虽然战功赫赫,但朝政之事并非仅凭武力就能解决。科举之事,涉及天下士子的前途,若处理不当,恐引发更大的动荡。” “我们也是为了朝廷的稳定,才不得不采取一些措施。” 苏曜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 “为了朝廷的稳定?杨司徒,你们的手段可真是高明啊。” “利用寒门学子渴望功名的心理,故意引导他们在策论中写下这些劝进之言,然后再以‘语出犯禁’为由将他们黜落,既打击了寒门学子,又让我陷入两难之境。” “你们这一手,可真是玩得漂亮。” 杨彪脸色一变,显然没想到苏曜竟然把他们的谈话从头听到了尾. 这实在是太难了。 “大将军,此言差矣。” 杨彪深吸口气,强打镇定,沉声回道: “咱们并未刻意引导,那些寒门学子本就多心术不正、贪慕名利之人,一向言辞激进,我们只是按照朝廷的规矩办事,绝无半点私心。” “哦?是吗?”苏曜冷笑一声,目光如刀般扫过众人,“那你们刚才的欢声笑语,又是在庆祝什么呢?” 众人顿时语塞,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应。 苏曜见状,冷哼一声,继续说道: “杨司徒,你们自以为聪明,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束手无策?可惜,你们错了。” “我苏曜行事,从不畏首畏尾。” “既然你们敢这么在本将军背后搞这些小动作,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罢,苏曜就抽出武器,这一下可给杨彪等人吓了个半死:“且慢且慢,大将军且慢。” 杨彪闻言,心中一沉,急忙说道: “此事或许有些误会,咱们还是坐下来好好谈谈为好,没必要闹得如此僵持嘛。” “难不成您准备在我这司徒府中手刃三公?真就不怕惹天下非议不成?”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一个个卫兵方才是如梦方醒一般,匆匆自门外赶来,小心观察,悄悄的包围过来。 他们的小动作自然没有逃过苏曜的眼睛,不过苏曜只是冷哼一声,目光冷冽地扫视一圈,随即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杨司徒,你这是威胁我么?” “你是觉得你这些虾兵蟹将打得过我,还是觉得我不敢杀你?” “大将军,言重了。” 杨彪强作镇定,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语气中带着几分恳求与威胁: “您神功盖世,天下又有谁能威胁到您呢,咱们不过都是为了朝廷的稳定着想罢了。” “您若执意追究,恐怕朝中百官人人自危,届时朝政瘫痪,天下动荡,岂不是得不偿失?”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大将军,你看这样如何?我等愿意全力支持您重新考试,重订排名,甚至可以加大寒门学子的录取名额。只要您愿意放下此事,咱们一切都可以商量。” 苏曜冷笑一声,手中的武器并未放下,反而微微抬起,寒光闪烁: “商量?杨司徒,你们在背后搞这些小动作时,可曾想过与我商量?如今事情败露,倒是想起要商量了?” 杨彪脸色一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慌忙退后几步,躲至守卫身后,急忙说道: “大将军,此事确实是我等考虑不周,但如今事已至此,若您执意追究,恐怕朝中百官都会心生不满。届时,朝中无人可用,大将军您即便手握重兵,也难以独撑大局啊!” 苏曜目光如刀,冷冷地盯着杨彪:“杨司徒,你以为凭你们这些人,就能威胁到我?” “想要辞官,那就由他们辞去,这朝廷我就不信没了你们就转不了了。” 杨彪见苏曜态度强硬,心中更加慌乱,急忙说道: “大将军,您何必如此?我等愿意全力支持您的新政,甚至可以在朝中为您奔走,劝说其他世家大族支持您的改革。只要您愿意放下此事,咱们一切都可以谈。” 一切都可以谈? 苏曜握刀的手稍稍放下了一点,微微眯起了眼睛,盯着杨彪心念电转,心中衡量着得失。 确实,杨彪四世三公,赵谦也是颇有人望,两人若是愿意带头归顺,那加上他们的门生故吏们,自己毫无疑问可以更好的掌控朝局,避免动荡。 但是,苏曜盯着杨彪那黄色姓名板,还有负数扣满了的好感度,一点不信这人以后会能老老实实。 况且,苏曜很清楚,杨彪等人的求和看似诚恳,实则暗藏威胁。 他们以朝政瘫痪、天下动荡为筹码,试图逼迫自己妥协,放过他们。 然而,若此时退让,岂不是会助长这些世家大族的嚣张气焰?让他们觉得自己真就不可或缺,也更会让寒门学子对朝廷和新政失去信心。 一念及此,苏曜心中已有了决断。 面对杨彪、赵谦和其他官员们的劝言,苏曜没有再多说一句废话。 他冷笑一声,吹了个口哨,弓腰闪身,眨眼间便已至众卫兵身前 (本章完) 第821章 血色之夜,三公一举成擒 第821章 血色之夜,三公一举成擒 “不好!” “疯子!” “快,快拦住他!” 杨彪身前的卫兵们惊呼连连,七手八脚的将武器向苏曜身上招呼。 然而,下一瞬,苏曜便刀光如电,寒光闪烁间,只听叮叮当当一阵声响,那些守卫的兵器还未落下便被苏曜的刀锋击飞或者斩断。 “糟了!” “快跑,杨司徒快跑,大家快跑啊!” 守卫们攻势受挫,眼见无法阻挡苏曜,慌忙向后退去,同时大声呼喊着让杨彪等人逃命。 不过,苏曜岂会轻易放过他们? “杂鱼休走!”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苏曜长刀挥舞,寒光再起。 这一次,苏曜没再留手,霎时间血光爆起,人头冲天。 一个,两个,三个卫兵变成了苏曜手中的无头亡魂,这一幕震撼了众人,除了赵谦、马日磾等人自恃身份,站在原地不动外,其他人多都大喊着逃命。 他们或翻窗而出,或夺门而逃,倒是那正主杨彪还面色惨白的站在原地,瞪着大眼凝视着苏曜。 不过,他倒不是不怕死或觉得苏曜不能拿怎样,而纯粹就是苏曜太快,在他回神行动之前就已经杀到了近前。 “大将军,你这是何意?何故如此,何故如此啊!” 面对那滴血的长刀,杨彪声音颤抖,语无伦次。 苏曜则是目光冰冷,冷冷言说:“何意?唯法纪严明而已!” 话音未落,苏曜身形再闪,瞬间逼近杨彪。 杨彪还未来得及反应,苏曜的刀背就重重击在他的脖颈上,只让他发出一声闷哼,便眼前一黑,直接栽倒在地。 “杨司徒!” “大将军,您这是要赶尽杀绝吗?!” 赵谦、马日磾等人见状,顿时惊慌失措,纷纷后退,脸色惨白如纸。 他们万万没想到,苏曜竟然真的敢在司徒府中动手,甚至直接打晕了当朝司徒! 苏曜冷冷一笑,目光如刀般扫过众人: “赶尽杀绝?若非你们贪得无厌,暗中操纵科举,突破我的底线,又怎会落得今日这般下场?” “今日之事,不过是尔等咎由自取罢了!” 仿佛是在回应苏曜的话,就在这一片混乱中,门外突然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和喊杀之声。 王凌、赵云还有典韦三将各领所部,已如潮水般涌入府中,手持兵刃,对司徒府开始了镇压。 他们分工明确,赵云典韦带领麾下将士负责包围和攻坚,砍杀负隅顽抗的杨家族兵和守卫;王凌则带着锦衣卫负责拿人和搜查,对那些试图逃窜的官员和相关人等进行抓捕。 “奉大将军令,缉拿杨府逆贼,所有人不得妄动!” 宴会厅门外,王凌高声呼喊,声音冷峻而威严。 在他的指挥下,那些刚刚逃出宴会厅的人纷纷被按倒在地,五大绑。 赵谦等人见状,顿时面如土色,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他们这才明白,苏曜早已布下天罗地网,今日之事,怕绝非是一时冲动,而是早有预谋啊! 赵谦绝望的闭上了眼,不作挣扎,不过尚书马日磾则不甘束手就擒,仍声嘶力竭地叫嚷: “不可能,这不可能!” “杨司徒谋划天衣无缝,没有证据你不能妄定我等罪责啊!” 身为礼部尚书,科举一事他自然也有负责筹办。 故而,对于这次的安排,他很清楚自己一干人等做的是多么干净。 不过是暗示引导,然后从严审卷罢了,根本没有任何金钱账目以及书面往来。 马日磾完全想不通,这大将军怎么会就这样提前安排,在今天包围了司徒府。 毕竟你就算怀疑不对,没有实据,又能怎样呢? 总不能说你就只是知道咱们今天聚会,觉得能听到点消息,然后就靠大将军一面之词,和这听墙根听来的酒后妄言就给咱们这么多高官显贵都定罪吧?! 这天下人安能心服?“你说的确实没错。” 眼见王凌麾下的锦衣卫鱼贯而入,将厅内高官包围,控制了局势,苏曜也收刀入鞘,有闲情跟他多说两句: “我确实没有你们操纵科举的实证,但我又何曾说过今日是因科举之事而抓你们的了?” “啊?” “什么?!” “大将军这是何意?” 不但马日磾一脸懵逼,连赵谦都睁开了眼睛,困惑的看着苏曜。 接着,就见王凌伸手入怀,掏出一份文件: “杨彪、赵谦,贵为三公,却勾结诸侯作乱,此乃马腾交代的口供还有信件,上有三公印信,铁证如山,你们还有何话可说?” 嘶—— 众人听到这话,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纷纷面如死灰,没想到苏曜竟然掌握了这样的证据。 完了,全完了! 没想到居然败在了朝堂之外! 顿时,刚刚还犹如斗鸡一样的马日磾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再也无力挣扎就被锦衣卫轻松绑起。 倒是那被指名道姓的赵谦,他脸色涨得赤红,嘶吼道:“陷害,这是陷害!” “天地良心,赵某从未勾结过什么诸侯,更别提加盖什么三公印信了!” “这定是马腾那逆贼为了自保,胡乱攀咬,大将军你不能仅凭这样就定我的罪。” “不信的话,我可拿出印鉴,两相比对,一看便知其真伪啊!” 赵谦破防了。 因为他真的冤啊。 三公确实有勾结诸侯作乱,并且签上三公印鉴作保的。 但那个人是前司空种拂,人已经死在流放去辽东路上了。 他赵谦,你可以说他对此知情不报,甚至有意纵容,静观其变不安什么好心。 但你要说他真干了这大逆不道之事,那他是真没有啊。 毕竟他赵老爷子都年过六旬,还有旧疾缠身,没那么多心思去折腾了。 现在,突然听说自己被马腾脏了一个谋逆的大罪,整个人都懵逼了。 一想到种拂之前被惩处的先例,老爷子是气血上涌,在一番激烈的辩解后最终还是抗不住,眼前一黑,昏倒了过去。 这一下,可把他儿子赵驰吓坏了。 他顿时扑倒在老父身边,一边高呼医官,一边苦苦向苏曜哀求。 “我赵家忠心耿耿,求大将军开恩救命啊!” 面对赵驰的哀求,苏曜倒也没有为难他们,喊来医官施救,同时给了他们一个选择: “马腾信件在此,谋逆之罪,铁证如山。” “不过念及你赵家过往功绩,他老糊涂犯错,我也不是不能给你们一个机会。” 苏曜目光如炬,直视着赵驰,语气中不带一丝感情: “科举乃眼下头等大事,事关社稷。” “故而,要么你们把科举舞弊之事给我事无巨细的交代清楚,认其罪过,你父罢官免职,罚钱保命,我给你赵家留下一线生机。” “否则的话,”苏曜顿了顿,眼神愈发冰冷,“便按谋逆之罪论处,抄家灭族,一个都别想跑!” “先说清楚了,我苏曜一向言出必行,别指望这次我还会像上次种拂一样,法外开恩,只是全家流放了事。” “给你们一天时间考虑,都在牢里想清楚,明天晚上前告诉我结果。” “我希望,诸位能做出正确的选择,莫要自误。” 说罢苏曜一甩手,将现场交给王凌等人,自己几个闪身,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本章完) 第822章 贼首伏法京师震动,三公作古苏曜独揽大权(合章5K) 第822章 贼首伏法京师震动,三公作古苏曜独揽大权(合章5k) “抓了?全抓了?” “妈呀,我就说昨天晚上不对劲!” 次日一早,当晨光洒向大地,唤醒了这座千年古都时,整个洛阳城都陷入了一片震惊与恐慌之中。 昨夜司徒府内突如其来的变故,如一颗重磅炸弹,在朝堂与市井之间引爆,激起千层浪潮。 大街小巷里,百姓们交头接耳,议论声此起彼伏。 “你们可听说了?昨夜大将军亲自率领一队精锐人马,将司徒府团团包围,抓了好多人呢!”一位中年男子神色紧张地压低声音说道。 “那还能有假?我可是听说,连位高权重的杨司徒和赵太尉都没能逃过,一并被抓了去。这事儿可真是惊天动地,把整个朝廷都搅得天翻地覆了!”旁边的人满脸震惊地附和道。 “唉,真不知道这朝廷如今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连三公这样的高官都被抓了,这天下怕是要大乱呐!”一位老者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叹息着。 “听说是因为科举舞弊的事情败露了,大将军得知后雷霆大怒,这才亲自出马,铁腕整治。”一个消息灵通的年轻人神秘兮兮地说道。 “什么?!科举舞弊?”众人纷纷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之前不是查了好久,都说一切正常,没发现什么问题吗?怎么突然又冒出这档子事了?”有人满脸疑惑地问道。 “对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前后说法不一样呢?”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脸上满是迷茫。 “不清楚,不清楚啊。”大家纷纷摇头,脸上写满了困惑。 “我听到的说法可不是这样,我听说的是三公暗中勾结诸侯,图谋不轨,想要造反作乱,这才被大将军给一举拿下了。”人群中又有人提出了不同的说法。 “这,这到底哪个是真的啊,这说法怎么都不一样,真让人摸不着头脑呐?”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也没了主意。 就在众人争论不休之时,一队身着盔甲的士兵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地从街头疾驰而过。 他们所到之处,百姓们纷纷避让,大气都不敢出。 “看来这事儿闹得不小,现在还有大军在城中巡查。” 一位书生模样的中年人捋了捋胡须,若有所思: “不管真相如何,看这情形,大将军怕是铁了心要整顿朝纲了。” 百姓们交头接耳,众说纷纭,终究事不关己,多抱着个吃瓜的心态。 但是朝堂之上的官员们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得知了消息的他们,个个都如惊弓之鸟一般,人人自危,生怕那无形的灾祸会降临到自己头上,被卷入这场可怕的风波之中。 尤其是那些杨彪和赵谦的门生故吏们,更是仿佛天塌了一般。 洛阳,皇宫门外,上朝时间已至,但官员们却全都聚在门外,谁也不敢往里迈出一步,甚至还有人扭头就跑,甚至压根就没来上朝。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杨司徒被抓了,赵太尉被抓了,连马尚书都被抓了。” “昨天宴席上的人,一个都没回来,全进了他锦衣卫的诏狱了呀。” 一位平日里仰仗着杨彪提携的年轻官员,此刻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 “我不过是跟着杨大人做些分内之事而已,他出事情不会牵连到我吧,不会吧不会吧。” 另一位与赵谦私交甚密的官员也是满头大汗,嘴里不停念叨: “锦衣卫手段狠辣,进了诏狱,哪还有活路?我们得想办法,得想办法啊!” 官员们一片恐慌,苏曜迅速出手把所有人都打了个措手不及。 “卢太傅,为今之计,怕是卢太傅能救咱们了。” “对,快去找卢太傅!” 虽然他们知道卢植与自己等人的立场并不完全相同,但现在无计可施的众人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那德高望重的卢植身上了。 然而,他们的目光在人群中扫了又扫,瞅了又瞅,都没见卢植身影,心中恐惧更甚。 这时,一个小太监匆匆跑进来,尖着嗓子喊道: “诸位大臣何故盘桓门前?” “大将军要在朝堂上议事,各位还不快随我进去。” 众人一听苏曜来催,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面面相觑,到底还是谁也不敢迈出这第一步来。 许久,才有人战战兢兢地开口:“这一去,怕是凶多吉少,可若是不去,怕是罪加一等。” 众人无奈,只能硬着头皮,拖着沉重的步伐,朝着朝堂走去。 一路上,他们心中七上八下,想着见到大将军该如何自处,又该如何为自己辩解,是如实相告,还是矢口否认与杨彪、赵谦的关联,每个人都在心里反复权衡,可直到走到朝堂门口,也没能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来。 不过,他们现在其实担心的有些多余了。 确实,对于常人来说,他们这些朝官那真是个顶个的都是些了不起的大人物。 但在苏曜眼中,他们却都是一些随时可以更换的大众脸,不值得他费心太多。 更别提,如今杨彪和赵谦都已认罪,苏曜就更没必要在这里为难百官了。 “什么?!” “认,他们认罪了???” 卢植和王允各自发出一声惊呼。 就在稍稍之前一点。 百官们在汇聚宫门,驻足不前的时候,卢植和王允两人已趁着宫禁解除,第一时间杀进宫中,面见君上了解详情。 他们是知道的,以苏曜的性格绝不会甘心吃这么一个哑巴亏。 但他一回来,没个几天就施如此雷霆手段,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突袭司徒府,把包括三公在内的几乎半数三品以上大员全部一网打尽,收押看管那也实在太是吓人。 要是真让他这么处理下去,朝廷怕是真的要瘫痪了呀。 然而,他们劝谏的话还没出口,那边苏曜就已过来向他们发表了胜利宣言。 “都结束了。” “杨彪、赵谦、马日磾三人对自己涉嫌科举舞弊一事已供认不讳,陛下还有二位且过目看下吧。” 苏曜说着,将一份份口供和证据递了上来。 昨日凌晨,锦衣卫诏狱。 “为什么,为什么啊!” “父亲,咱们是冤忹的,你怎能认罪啊啊啊!” 杨彪的监牢前,少年杨修声嘶力竭的大喊。 他不懂,他完全不懂。 那逆贼苏曜,倒行逆施,栽赃陷害他家不说,还一口气抓了这么多朝廷高官。 这根本就是赤裸裸的向百官和世家宣战。 那么现在最该做的就是誓死不从,与百官共进退。 他相信,今日白天的朝会一定会非常激烈,百官群臣必然会奋力死保他们。 若是朝官们都拿出一副鱼死网破的架势,那逆贼苏曜即便权势滔天,也不敢真的把满朝文武怎么样。 可他万万没想到,父亲杨彪竟然如此懦弱,竟然在这诏狱之中就认下了那些莫须有的罪名。 “修儿,住口!”杨彪虚弱地靠在监牢的墙壁上,他的脸上满是疲惫与沧桑,眼神中却透着一种杨修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 “父亲,您到底在怕什么?” 杨修红着眼睛,怒视着父亲: “难道您真的甘心背上这千古骂名吗?我们杨家世代忠良,怎能被那逆贼如此污蔑!” 杨彪缓缓摇了摇头: “修儿,你还年轻,有些事你不懂。”“为父也是小看了那苏曜。” “那贼子手段狠辣,没想到他一经出手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你看看今夜这诏狱,与咱们家相关的,有头有脸的大官全都被他抓了进来。” “待到明日朝会,其他人就是想要串联抗议,他们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带头之人。” “难不成,你要指望苏曜的盟友卢太傅来替咱们出头不成?” “不可能的,倘若咱们家倒下了,他不拍手称快就不错了。” “他们这些边郡世家子,早就看咱们中原名族不爽很久了。” “而没有足够有名望的人带头抗议,其他那些中低级官员,又有几个真的有勇气与苏曜正面抗衡?” 杨修咬着牙,握紧了拳头,“可是父亲,我们不能就这样屈服啊!哪怕只有一线生机,我们也应该拼一拼。” “拼?拿什么拼?”杨彪苦笑着,“咱们手中无兵,仅凭一张嘴,能改变什么?” “苏曜想要的,是彻底打压我们这些世家大族,他要的是朝堂的绝对掌控。” “我们若拼死反抗,不但救不了自己,还会连累更多的人。” 杨修愣住了,他从未想过父亲会如此悲观。 在他的印象中,父亲一直是那个顶天立地、刚正不阿的大英雄,是杨家的顶梁柱。可如今,这个在他心中无比高大的形象,却在这诏狱之中,一点点崩塌。 不过,比起杨修的不甘和愤慨,赵家的赵驰倒是很快就认清了现实。 在赵谦自昏厥中悠悠转醒后,赵驰便立刻凑到了父亲身边力劝他莫要冲动。 直到这时,他们才幡然醒悟,政治斗争不是请客吃饭,一着不慎,那是真的会掉脑袋的事情。 他们之前只想着自己的权谋算计,却全然忽略了时代已变。 如今的时代,已不是过去和平时世家贵戚们操弄政治、宫帷智斗、权谋算计的时代。 天下的混乱,苏曜的崛起,带来的是一场权力格局的大洗牌,是对旧有秩序的彻底颠覆。 当今时代,强者为王,苏曜手握重兵,行事果决,早已不是他们这些文官能够轻易撼动的存在。 自己等人想用各种规则和舆论限制他,增强自己的实力。 如今看来根本就是适得其反,反而成了苏曜借机发难的把柄。 那些平日里被他们视作政治筹码的种种算计,在苏曜的强权与武力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尤胜董贼,尤胜董贼啊!”赵谦喟然长叹。 便是那暴虐董贼,除了以袁绍作乱为由处死袁隗一家外,对其他高官也不敢做绝。 就连他恨急了的皇甫嵩都不敢杀害。 而这苏曜,却敢在司徒府亮剑,在百官面前杀得人头滚滚,对这样的人哪里还能以常理度之? 虽然心中不甘,但赵谦也很明白,若不低头认罪,恐怕整个赵家都会因此覆灭。 而这一点,也是杨彪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倘若只有自己一个人,他们不介意舍身一死成就一世清明。 然而,身为世家领袖,他们不得不为祖宗基业还有儿孙后世所考虑。 于是乎,很快的,天还没亮,几人便纷纷输诚,表示愿意认下科举舞弊之罪,把他们之前如何相互勾结,如何泄露试题,又如何教唆老师和学子引导舆论,制造苏曜有篡位之心,暗示考生们在考卷中劝进,然后又将他们一一黜落的事情交代的一清二楚。 他们很清楚,一旦这些罪状被坐实,自己恐怕难免人头落地。 但此刻,为了家族的未来,他们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 “什么?!” “你们竟然还泄露了考题?” “这,这,文先(杨彪),翁叔(马日磾),你们怎会如此糊涂啊!” 一旁的议郎孔融听闻这些罪状,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与痛心疾首。 昨夜,司徒府设宴,他身为当朝名士,又是杨氏故吏出身自然也有参加,然后就被一同拘押在此。 坦率说,他对于杨彪引导舆论,暗中使计,打击寒门士子是所有知情。 虽然他不太赞成,但是心中却也不至于激烈反对。 在他看来,反正都是些寒门学子嘛,能中了那计谋,参与劝进的必多是些热衷名利之辈,黜落掉也一点不亏。 但是,他却万万没料到,杨彪等人竟还会泄露考题,让自家子弟抢占先机。 “治国之要首在用人,你们这般行径,置天下学子于何地,置朝廷社稷于何地?”孔融愤怒道。 孔融确实对苏曜有诸多不满,但是这个科举取士,他在深入研究后也是颇为赞同的,认为这是一项难得的善政,对于天下学子是大有益处的。 听到孔融的指责,杨彪闭上双眼,脸上满是痛苦之色:“文举,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我们也是被那苏曜逼得走投无路,原想着以此来制衡于他,却不想弄巧成拙.” “哼!”孔融怒哼一声,“你们这分明是自毁前程,自毁世家清誉!如今认下这些罪名,即便能保家族一时,日后又有何颜面立于朝堂,立于天下?” 就在众人陷入沉默之时,诏狱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名锦衣卫头目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面无表情的锦衣卫。 “杨彪、赵谦、马日磾、孔融等一干人犯,陛下有旨,即刻押解至朝堂,听候发落。”锦衣卫头目高声宣读。 众人闻言,皆是心中一紧,不少人都面露惊恐之色,害怕这就是最后一面。 然而由不得他们说不,很快,在锦衣卫的押送下,众人被带出了诏狱,押上朝堂。 在那里,女帝万年座下,苏曜面色冰冷,卢植、王允和蔡邕等名臣则是一脸惋惜。 其他百官群臣则是提心吊胆,一言不发的紧张的关注局势的发展。 不过,接下来自然不会再有什么转折。 在苏曜的责问下,杨彪等人纷纷跪倒在地,对自己所犯罪行供认不讳。 “臣等知罪,臣等一时糊涂,做出了这等有违国法、有负陛下信任之事,还望陛下开恩恕罪。”杨彪叩首。 “陛下,臣身为三公,知情不报,庇护杨彪,实乃罪该万死,臣甘愿领罚。”赵谦磕头。 紧接着,马日磾和孔融等人也都是各有一番声泪俱下,朝堂之上,痛悔与哀哭之声不绝于耳。 见皇帝动容,百官也是抓紧时机,纷纷求情,恳求从轻发落。 不过,有苏曜在,自然也没什么妇人之仁。 一番热议后,杨彪、马日磾身为科举主官,负主犯职责,判斩首示众,抄没家产。 赵谦、孔融等人知情不报,削职为民,贬为庶人的同时并判处罚金,以儆效尤,而其他一干人等,则根据其罪行轻重,各有处置。 “悔不当初,悔不当初啊……” 听到判决,杨彪和马日磾面如死灰,瘫倒在地,而赵谦和孔融等人则是松了口气,知道保住了小命一条,连忙谢恩: “谢陛下和大将军不杀之恩,臣等日后定当痛改前非,深刻悔悟!” 万年点了点头,痛心言:“此次科举舞弊事件,给朝廷和天下士子带来了极大的伤害,朕希望诸位大臣能以此为戒,日后公正履职,维护朝廷的法纪和制度,切勿以身试法,自毁前程。” 朝堂内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随后,杨彪、马日磾等人被锦衣卫带出朝堂,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制裁。 而赵谦、孔融等人则在众人的注视下,黯然离开朝堂,从此沦为庶人,远离政治中心。 至此,科举舞弊大案终于顺利落幕,苏曜也借此一扫朝堂反对势力,昔日可与他争权的三公全部都被清除,得以独揽大权。 (本章完) 第823章 格局大变(合章4K6) 第823章 格局大变(合章4k6) “听说了嘛,听说了嘛?” “科举舞弊事发,三公伏法,弘农杨氏几代清名啊,没想到竟被这杨彪毁于一旦呐!” “是啊是啊,平日里看他们一个个道貌岸然,满口仁义道德,没想到竟如此不堪。” “活该,活该啊!” 洛阳的街头巷尾,百姓们议论纷纷,对近日朝堂上的巨变感到极度的震撼。 一方面,弘农杨氏身为清流领袖,结果却为以权谋私,在科举一事上徇私舞弊,极大的颠覆了他们在百姓和士林中的形象。 另一方面,杨彪身为三公,因这科举舞弊而被直接处斩,这在大汉历史上是极为罕见的事件,引起了朝野上下的轩然大波。 毕竟,三公地位尊崇,除非事涉谋反,否则从未有判死的先例。 如今,这杨彪因科举舞弊而死,可谓是开历史之先河,而苏曜也通过此事,向天下宣告,科举乃国之根本,容不得一丝亵渎。 经此一事,原本对苏曜推行科举制度心怀不满、暗中抵制的世家大族们,也都纷纷收敛了心思。 他们见识到了苏曜的铁腕手段,明白在这件事上绝无通融的余地,而寒门学子们则是纷纷拍手称快,奔走相告,对苏曜钦佩又感激。 “太好了,太好了!” 一位年轻的学子眼含热泪,激动地说道: “大将军真是英明神武,为我等寒门学子讨回了公道啊!” “是啊,若不是大将军雷霆手段,我们这些寒门子弟恐怕永远都没有出头之日。”另一位学子也感慨万分。 “大将军文武双全,不仅平定了叛乱,还为我等寒门子弟开辟光明之路,此等大恩,某必没齿难忘!” “日后若能有幸入朝为官,必当誓死效忠于大将军,万死不辞也!” 洛阳城中的学舍内,寒门学子们群情激昂,纷纷表达着对苏曜的感激与敬意。 随着杨彪等人的伏法,首次科举成绩作废,朝廷已经下发了通知,将在一个月后重新举办京师会试。 这一次会试将由卢植和王允二人坐镇负责,而苏曜本人则亲自监督,并且负责之后的殿试策问环节。 而且这一次,还有一个与之前大为不同的一点。 那就是对于上次揭榜,大半都是关东世家的情况,苏曜予以调整。 他根据各州的人口比例和受教育程度等情况,划分了不同的录取名额,以保证各地区都能有合适数量的人才脱颖而出,避免人才选拔的地域失衡。 这一下,虽然中原和山东等地依然占有很大的优势和录取名额,但偏远地区的边郡学子也看到了更大的希望。 “天呐!” “大将军这简直是开千古未有之创举啊!” 一位来自凉州的寒门学子双手颤抖,声音激动得有些发颤: “我等边郡之地,向来被视为蛮荒,人才难以出头,如今大将军如此举措,实乃我等的大救星!” “是啊,原本以为此次会试,我们这些边郡之人不过是陪跑,凑个热闹罢了,没想到大将军竟能如此思虑周全,公平对待。” 另一位来自幽州的学子握紧双拳,眼中满是斗志。 “没错没错,没想到我交州还能有这些个名额。” 交州学子则是眼含热泪,激动不已道: “有了这名额分配,我等便有了出仕的机会,必须要好好把握,方才能不负大将军的这番苦心。” 边郡学子们欢天喜地,热泪满眶。 不过欢喜自然就有人忧愁,之前在上次科举中大获全胜的关东学子全都黑了脸色,一个个如丧批考。 “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 袁绍的侄子袁浩,听闻噩耗后就是一阵暴跳如雷,他将手中的茶杯狠狠的一甩,摔得噼噼啪啪。 作为袁氏家族的子弟,别看袁浩整日没个正形,但他到底是自幼便享受着家族的庇护和优越的教育资源。 在第一次科举中,即便几经审查,但最后还是证实,他确实是凭着自己的才学,榜上有名。 本以为这次科举他也可如法炮制,继续延续家族的荣耀。 然而,苏曜的新政策却让他倍感焦虑。 “那些边郡蛮子,四书五经都不利索,凭什么可以享受优待,生生从我等手中抢走如此多的名额?!” 袁浩满脸涨红,气的是怒目圆睁。 他不急不行啊! 上次他的分数也就是个中下水平,这次要是考虑录取名额的全国分配,那他怕是真的要名落孙山了。 他可是四世三公的袁家子啊! 你告诉他居然出不了仕??? “这是开的什么滑稽玩笑啊!” 袁浩怒不可遏,一脚踢翻了身旁的凳子: “我袁氏世代簪缨,岂容这些边郡草莽与我等平起平坐!” 一旁的门客们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深知袁公子此刻正处于盛怒之中,谁要是敢多说一句,只怕会惹来无妄之灾。 唯有杨修长叹一声,出言劝他冷静: “表哥,现在愤怒于事无补。” “苏曜那厮,虽打着公平之名,但如今看来,这就是明摆着就是要利用科举这一政策来打压我中原名族罢了。” “与其在这里愤怒,还不如想想该如何去解决。” “解决?你说的倒是冷静。” 袁浩握紧双拳道: “昨日姑父被处斩,苏曜在京中已是只手遮天,我们又能有何解决之策?难道还能去求他改回来不成?” “也许,咱们也可以去抗议闹事?” 这时,旁边另一个范姓世家子弟灵机一动说道: “凭什么抗议只能让寒门去搞,咱们世家更应该闹事抗议!” 他的话一说,把袁浩和杨修的都看傻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憨憨? “范兄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杨修白了一眼,摇头一叹: “苏曜刚以铁腕手段处置了科举舞弊案,朝堂上下正风声鹤唳,此时我们若去闹事抗议,岂不是撞在他的枪口上?他正愁找不到借口进一步打压我们世家,你倒好,主动送上门去!” 这时袁浩也回过神来,满脸嫌弃地啐了一口:“就你这脑子,也配在我袁府当门客?去闹事,是嫌我袁氏还不够引人注目,还是嫌苏曜收拾我们收拾得不够狠?” 那范家子弟被两人这般数落,涨红了脸,嗫嚅半天方才出口: “那,那你们两位又怎么看?咱们难道就这么逆来顺受,咽下这口气吗?”“咽不下,当然咽不下了!” 袁浩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茶具叮当作响,却又无计可施,看向杨修,试图寻求对策。 这个小表弟虽然年仅十五,但着实是聪明伶俐又才华横溢。 故而,这次杨家遭难,杨彪被处死,家产被抄没后,袁浩才第一时间接济了这个小表弟过来袁府。 一个是尽一下姻亲之谊,另一个自然就是多个出谋划策的帮手了。 不过这一次,他显然是要失望了。 杨修又不是哆啦a梦,虽然有才华,但在这绝对悬殊的力量面前,他也是无计可施。 “为今之计,只有抓紧补习。” 杨修再叹一声: “最后这一个月时间,表哥还是放下身段,寻来京中最有名望的大儒为你日夜讲学,专攻策论与经义,争取在会试中取得更好的成绩吧。” “虽然名额有限,但只要我们能在各自的区域内脱颖而出,依然还是有机会入仕的。”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们袁家世代为官,难道真要沦落到与那些边郡寒门争抢名额的地步?” 袁浩眉头紧皱,满脸不情愿: “更何况,就这一个月时间,又能有什么用来?那些大儒讲学,向来是长篇大论,枯燥乏味,我听着就犯困啊。” 杨修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表哥,形势比人强。苏曜如今手握大权,朝中无人敢与他抗衡。我们若是硬碰硬,只会自取其辱。” “眼下最重要的是保住家族的根基,等待时机。只要我们不放弃,总会有重振家门的机会。” 袁浩沉默片刻,最终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罢了,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随即他转头看向杨修,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修弟,你年纪虽小,但心思缜密,远胜于我,只可惜却不能应试,否则必当金榜题名。” 杨修闻言神色一黯。 本来,这首次恩科举选拔最初只是面向太学生的考试,但是由于这次科举舞弊导致大量官员被牵连罢免,空出不少官位需要递补,故而,苏曜特意加大了此次科举取士的名额和应试范围。 凡是在考试前十日,能够抵达京师报名的人员,皆可参加本次考试。 同时,没赶上也不要紧,明年还会再办一次特科,不显户籍的接纳在京人员参加本地乡试,与次年各地正式通过的乡试人员一同,角逐来年会试的资格。 再加之,由于参考会试的年龄限制仅十五岁,故而杨修虽然上次考试由于并非太学生的缘故没法参加,但这次是完全有机会的. 如果他不是犯官之子的话: “刑家之子不得参加科举,那苏贼真是好歹的心啊!”范公子义愤填膺道。 不过杨修倒是摇了摇头,似是看开: “范兄不必如此。” “便是察举制时,若非特赦,也需身家清白(三代内无犯罪记录)才可受举。” “而我观苏曜的科举法,虽有刑家之子不得参加科举的要求,但同时也有担保参考的破例条件。” “只要得到一名三品以上高官或者三位本郡举人的担保,便是刑家之子亦有机会参加科举。” 杨修显然没有放弃,他的眼中闪着希望的火光。 其父杨彪因科举舞弊处斩,弘农杨氏一朝跌落云端,从人人羡慕、尊崇的清贵名门变成了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的存在。 也因此,杨修比任何人都更加迫切的想要参加科举,以堂堂实力来回应质疑,重振家门。 “这好办啊!” 袁浩一拍大腿: “我袁家门生故吏遍天下。那举人如今还没正式科举,咱们找不到,但这三品以上的高官还不是手到擒来?” “你且等着,为兄这就去联络各方人脉,一定帮你找到保人!” 说干就干,两人分工明确,很快行动。 袁浩利用袁家的资源,四处奔走设宴,邀请高官显贵来袁府相聚,请其为杨修作保。 而杨修则遍访名师,请其来袁府教学,抓紧时间在这最后一个月的期限内给众世家子弟补课。 必须要说的是,两人在此事上绝对可说是尽心尽力,然而得到的结果却是不容乐观。 先说杨修,有着杨家昔日的人脉,以及自己在学业上的专注,他很轻松的就能找到究竟是哪些大儒可能参与新一轮的科举出题,并借着袁府的资源发出重金邀请。 然而,这些大儒们却大多婉言谢绝了杨修的邀请。 他们深知苏曜对科举之事的重视以及此次科举舞弊案的影响,不敢轻易卷入其中,生怕因与犯官之子有所关联而惹祸上身,即便袁府开出了极为丰厚的报酬,也未能打动他们。 更甚至,就在他行动的时候,很快就传出消息,出题大儒们将实行封闭化管理,几乎一夜之间,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些名师大儒们便消失了踪迹。 杨修无奈之下,只能退而求其次,寻找一些在学术上稍有造诣但名气稍逊的先生来授课。这些先生虽然也尽心尽力,但终究与那些大儒们有着不小的差距,教学效果也大打折扣。 而袁浩那边的情况同样不容乐观。他费尽心思邀请来的高官显贵们,在听到要为杨修作保时,大多都面露难色。有的找借口推脱有事在身,有的则直接表明不愿趟这趟浑水。 他们都清楚,在苏曜的铁腕治理下,任何一点不慎都可能给自己带来麻烦。 这把袁浩气的是咬牙切齿,但是不得不说,这显然是明智的选择。 因为,就在不为人知的地方,王凌的锦衣卫早已将一切尽收眼底: “大将军,袁家和杨家的人最近正四处活动,是否需要咱们出面警告一下?” 苏曜听闻后摆了摆手,轻笑一声:“不必,且让他们折腾去吧,只要不违反规定,就无需出面干涉。” “科举乃国之根本,容不得纰漏,他们这般折腾,也算是给咱们查漏补缺,看看还有哪些需要完善之处。” 没有任何政策是一经确立就完美无缺的,苏曜自然也很清楚这一点。 故而,他一边暗中嘱咐王凌,密切关注各世家的举动,同时留意朝堂内外对科举改革的各种反应,以便从中发现问题,及时调整完善科举制度。 随着考试日期的逐渐临近,洛阳城的氛围也愈发紧张。 不论是世家还是寒门学子,都在最后阶段进行着紧张的冲刺复习。 最终,杨修依然还是没能找到愿意担保之人,只能无奈地看着其他考生踏入考场,将希望留待以后。 而袁浩虽然是有做最后一搏,但临时抱佛脚终究难以有质的飞跃。 考场上,他虽然觉得自己这次发挥已远超以往,但当揭榜之日到来之时,还是没能在榜单上看到自己的名字。 袁浩在杨修的陪同下呆立在榜单前,呼吸急促,周围学子们的欢呼雀跃与他可谓毫无关联。 堂堂四世三公的袁家子,竟然在这科举考试中名落孙山,成为了家族第一个无缘出仕的败者。 而会试三甲更是有二人被寒门夺得,甚至连榜首会元的名字袁浩都没有听过! 那三人分别是:豫州颍川戏志才,关中扶风法正,以及兖州泰山的周宇。 这次科举揭榜的结果一经公示,很快便在朝野之间掀起了一阵惊天的波澜。 不管是朝廷公卿,还是乡野村民,他们都心有预感,这天下的格局,要变了。 (本章完) 第824章 花你的钱办我的事 第824章 你的钱办我的事 “你们看到了嘛?” “袁家和杨家竟然无人上榜?” “他们可都是四世三公的当世名门啊,说这当官,少了谁能少了他们家的?现在竟然无人上榜!” “是啊是啊!” “杨家也就罢了,杨彪以身试法,活该他们家孩子被禁锢,但是袁家,现在可依然还是举足轻重,有好几个高官在职,居然也折戟在这科举之上,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洛阳城的街头巷尾,百姓们议论纷纷,对袁、杨两家在科举中的落败感到无比震撼。 不过相对于百姓的八卦,朝堂与士林中,更关注的还要数这些中举之人的身份。 “三甲竟然有两个寒门,这回世家大族输的可真是够惨啊。” 有人不由感慨,也有人怒气冲天: “这科举就是对我世家的公然打压!真是极坏极坏的!” “噤声噤声!” 还有人心惊胆战: “科举乃国策,你在这里公然抨击,不想活别也拉咱几个垫背呀。” 那抱怨之人闻言冷哼一声,虽然一脸不甘但终究不敢再发什么非分之言。 所有人都知道,如今的苏曜是如日中天。 在之前的科举弊案中,最终查实,惩处了除两位三公和四个尚书外,还有其他大小官吏被牵连者足有三百余人! 这家伙,可谓是将朝堂上的反对势力一举肃清,现在满朝文武那是人人自危,同时又对苏曜的手段敬畏有加,谁敢冒出头来妄言反对? 而那些曾经对科举改革持怀疑观望态度的世家大族,此刻也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立场。 他们意识到,苏曜推行的科举制度并非儿戏,而是一场旨在重塑朝廷格局的深刻变革。 当武力和谋略都无法阻挡的时候,那么接受他便是唯一的选择。 “叔父,看来咱们家族也该做出改变了。” 荀攸对荀彧说: “如今这科举制度已是锋芒毕露,以袁家的名望都不能保证子侄稳定中举,咱们家不能再按过去那样,让族人一心养望,而是应该让族中子弟潜心治学,真正提升自身的才学和能力。” “您看此次科举,那些中举的寒门子弟,皆是凭借真才实学脱颖而出。若咱们荀家子弟还想着依靠家族的声望和人脉谋取官职,日后恐难在这朝堂上立足。” 荀彧微微皱眉,目光深邃。 察举制的一大特色,就是互吹牛皮,大家商业互捧,发掘各种“孝廉”“茂才”,但实际上这些被举荐之人的才能和品德却参差不齐。 毕竟,察举与否,和本人的才学无直接关系,比的是社会上的声量,名人互吹,互抬轿子,世家天然就比寒门更有优势。 而荀家,作为颍川豪门可谓是深谙此道,通过运用舆论的力量,使得荀氏八龙名噪天下,为荀家子弟为荀家子弟在仕途上的发展铺就了一条康庄大道。 但显然,一切已经到此为止。 如今苏曜推出的科举制度,就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将他们熟悉的游戏规则彻底打乱。 “公达你说的没错。” “大将军的改革势不可挡,我荀氏虽然因早期投效而得以占得先机,立足朝堂,但若不紧跟变革的步伐,终究也会被时代的浪潮所淘汰。” 荀彧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却又很快被坚定所取代。“我们荀家传承数代,底蕴深厚,本就不缺治学的资源和人才。如今只需因势利导,调整家族的培养方向即可。” 荀彧看向荀攸,拍板道: “值此科举之风震动天下之际,我欲加强族学,在族中设立专门的学馆,延请当世鸿儒授课,除了传统的经史子集,还增设算学、律法、天文、农桑、兵法等实用之学,让子弟们能博采众长,全面发展。” 荀攸眼睛一亮,点头称是:“叔父此计甚妙。科举重才学,更重实际能力。” “法可明断是非,农桑关乎民生,兵法能保家卫国,甚至连算学那种末流如今都有优先进入户部和审计司等要知的大用,确实不可轻忽。” “不错,除此以外,我还准备再开办纸坊和印刷工坊。” “大将军日前已经下令,鼓励民间多办此类工坊,一来普及和促进纸张和书籍的流通,二来能让更多人有机会读书识字,这对我荀家而言也是个契机。” 荀彧目光炯炯,自信说道: “我们荀家若能在这方面有所作为,不仅能满足族中子弟的学习需求,降低学习成本,还可将多余的书籍纸张售卖出去,增加家族收入,更能借此提升荀家在文坛士林的影响力。” “叔父所言极是。” 荀攸微微颔首,沉思片刻后说道: “有了自家的纸坊和印刷工坊,我们还能将族中学问整理成册,印刷刊行,让荀家的学术思想得以更广泛地传播,吸引更多有志之士前来交流学习,进一步壮大荀家的声势。” “只是侄儿听闻,这造纸和印刷都是极为精深的技术,咱们家并无精通此道的人才,恐怕一时难以操办。”荀攸面露难色,说出心中的担忧。 不得不说,荀攸的思虑还是很缜密的。 如今时代,别说印刷这种苏曜刚刚带来的技术,造纸术也完全没有普及,还是私家绝学,不可能私相传授。 在此条件下,即便荀家家底深厚,想要介入这些行当也是极为困难的。 然而,荀彧听了却是呵呵一笑:“公达所虑,大将军早有办法。” “哦?大将军有办法?”荀攸惊道。 “没错。” 荀彧嘴角微微上扬,不由露出些许佩服的神色: “我方才说大将军鼓励民间运营,并非口头鼓励,而是有真切支持的。” “朝廷现今对于造纸和印刷工坊,除了官办工坊外,又增办了一种特许经营的模式。” “按照此法,我等只要缴纳一笔许可费用,并且在日后定期缴纳一定额度的技术专利费,那么朝廷便会派出工匠教学,协助办理此事。” “如此一来,技术难题便能迎刃而解。” “这,竟有这等好事?” 荀攸惊呼一声: “如此一来,我们荀家开办纸坊和印刷工坊之事,便有了十足的把握。” “正是。”荀彧微微点头,说“这不仅是荀家的机遇,也是顺应大将军改革的大势。” “如今,这个政策还没有正式昭告天下,我们作为大将军嫡系,务必要抓住这个机会,积极响应,迅速行动起来。” “要知道,大将军对于积极支持他的人,从来都不吝啬于奖励。” “叔父放心,侄儿一定办好此事!” (本章完) 第825章 此诚乃圣王之策也 第825章 此诚乃圣王之策也 秋九月,洛阳. 皇宫苑,菊满园。 “这,大建工坊不但不朝廷一分银钱,反而能敛财无数?” 女帝万年坐在苏曜身边,凝望着他,那双清澈的眼眸中小星星一闪闪的。 “从科举制、考成法再到特许经营,大将军,您这脑袋里到底是装了什么,竟能想出这么多绝妙的法子!” 而显然,不光是万年,小刘协也是一脸的钦佩之色。 作为昔日的皇帝,刘协很清楚,大汉最大的病灶就在于钱! 没钱就没兵,而没兵就没法管控那些野心勃勃的乱党。 这些年,包括他的父亲在内,无数皇帝为了搞钱殚精竭虑,但世家们拒不配合,搞得皇权与世家对立严重,不但财政愈发枯竭,人事大权也渐渐的不在掌中。 举目望去,朝廷各府衙,尽是世家大族塞进来的亲信党羽,让皇帝闭目塞听,地方逐渐失控,只能依靠宦官和外戚来掌控局势。 但是,大将军这科举制,简直是四两拨千斤,一经实施便成效斐然。 他们从没想过,有一天,不动刀子,也能让如袁家那般豪门难以出仕。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皇权复兴的曙光! 世家之所以能够逐渐做大,掌握了人才选拔的渠道,通过察举制互相举荐,形成了庞大的利益集团,甚至出现了如四世三公这般的庞然大物,根源就在其对人才的垄断。 如今,科举制出现了,寒门子弟有了上升之途,世家大族任你权倾朝野,但也不能保证子孙后代各个都能在仕途平步青云。 而考成法的推行,更是让朝廷上下的官员不敢懈怠,行政效率大幅提升,那些徒有虚名,人浮于事的现象在严苛的考核下无所遁形,庸碌者逐渐被清理出官场。 如今,这特许经营亦是让人眼前一亮。 确实,刘协如今已不再是皇帝,但他依然居于宫中,陪在姐姐身旁,对于朝廷事物十分了解。 他很清楚,为何首次科举要筹备那么久的时间,而第二次科举又要延迟这么久才重新举办? 最大的原因就是物料不足,也就是没有教材和纸张。 且说洛阳官办的工坊,虽然经过苏曜的技术改进,在稳定局势重新开张后已经有了更高的产出。 但是,仅靠这一座工坊,想要在短时间内满足上万学子的考试需求显然是天方夜谭。 光是为了印制统一的官方教材,苏曜就重新捡起了雕版印刷,征集了京师周边所有工匠,全力开工,也没法完全满足需求,只能做到老师们人手一份,学生们则出现了十数个人共用一本书的现象。 甚至,到了考试的时候,还有大量竹简的混用,这都是因为受困于纸张产量不足。 可以说,朝廷为了这次科举,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但依然是难以为继。 如果想让科举成为定制,想要建立起苏曜规划中的,从京师到地方的三级考试体系,那么就不可能只靠洛阳的官坊和佐伯那一点点可怜私家作坊的产能来维持。 因此大建工坊势在必行,这是最近朝堂百官难得的共识。 可是,光是一座造纸和印刷工坊,就费了朝廷大量的精力与金钱,要想在全国、不,仅仅是在他们直辖控制的区域铺开,对如今的朝廷来说就是一个不可能承受的天文数字。 “每座县城都要建立学校?每郡治所三年举办一次考试?” “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就算教书先生的能请来,咱们也没有那么多简牍、纸张和教材来,总不能让学子们在地上写字吧!”且说朝堂上,对于苏曜的雄心壮志,朝中诸大臣们都表示了明确的担忧。 他们知道,苏曜这显然是尝到了首次科举的甜头,现在脑门一热,就想要全国铺展。 但是,现实层面的困境并不是靠个人野心就能解决的。 没钱没物,你纵使权势滔天,你也搞不成这事儿啊。 然而,所有人都没想到,面对质疑,苏曜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所有人的疑虑压下。 “特许经营制,可解此困。” 朝廷缺钱,官办作坊难以大规模铺展? 那么就把通过特许经营制,让地方的世家们参与进来,承担这部分成本。 苏曜提出的特许经营制,简单来说,就是朝廷将造纸和印刷的技术授权给地方世家或富商,让他们在当地建立工坊,生产纸张和书籍,出售以盈利。 作为回报,这些工坊需要向朝廷缴纳一定的特许费用和专利费,同时按照朝廷的要求生产教材和考试用纸。 这些世家大族,有钱、有资源、有人脉,只要给予适当的利益诱惑和政策引导,不怕他们不动心。 而且,这也能让他们从单纯的权力争夺者,转变为改革的参与者和受益者,从而减少改革的阻力。 这样一来,朝廷不仅不需要投入大量资金,还能通过特许费用增加财政收入。而地方世家和富商则可以通过经营工坊获得利润,同时也能在当地提升自己的声望和影响力。 更重要的是,这种模式能够迅速扩大纸张和书籍的产量,满足科举考试的需求,推动教育的普及。 此政策一经苏曜提出,登时便在朝堂上博得满堂喝彩。 “妙极,妙极!”荀彧最先忍不住赞道。 其他大臣也纷纷点头,虽然不少人心中仍有疑虑,但不得不承认,苏曜的这个方案确实解决了当前的困境。 “如此一来,朝廷既能节省开支,又能迅速扩大纸张和书籍的产量,实在是两全其美。”王允也表示了赞同。 万年女帝看着苏曜,眼中满是钦佩:“大将军果然才智过人,此计一出,科举之事便可顺利推进了。” “不仅如此,特许经营制还能带动地方经济的发展。” 苏曜嘿嘿一笑,继续说道: “工坊的建立需要大量的普通人力,能够为当地贫苦百姓提供就业机会。” “同时,纸张和书籍的普及,也能促进咱们文化事业的传播,提升百姓的识字率,为朝廷培养更多的人才。” 太傅卢植听得连连点头,抚须赞叹: “大将军之谋,实乃高瞻远瞩,此特许经营之制,于朝廷,可增财赋、促科举;于地方,能兴实业、惠民生;于天下,更可弘文化、育贤才。” “古之圣王,欲致太平,莫不以兴教劝学为首务。今大将军行此良策,使天下学子皆有书可读,有纸可用,实乃苍生之福,社稷之幸。” “假以时日,文教大兴,贤才辈出,我大汉复兴指日可待,此诚乃圣王之策也!” (本章完) 第826章 舆情变幻 第826章 舆情变幻 要不怎么说人家卢植是太傅呢? 这一番夸赞,把众人听得是一愣一愣,百官回过神来纷纷点头应和: “圣王之策,此诚为圣王之策也!” 当然了,在一片彩虹屁中,也不是所有人都没有任何疑问的。 但是,让在场百官群臣都没想到的是,站出来发表疑问的竟然是一位与苏曜渊源颇深的女子——中山君甄姜。 “大将军此计虽好,但生产经营由不得一丝马虎。” “官办工坊,虽然投入大,但到底是朝廷直营,监管得力,工匠们不敢滥竽充数。” “可如今将工坊特许给地方世家与富商,如何确保他们不会为了私利偷工减料,导致纸张质量低劣,教材印制错误百出呢?” 无极甄氏乃落寞世家,今以商道为业,深知商人图利,她有此担忧自然也是情理之中。 但是显然,苏曜就等着她问这个呢。 只听苏曜哈哈一笑: “之前诸位困惑我科举为何要开工学一科,为的便是此刻!” “我欲在工部下,设一专门监管机构,用以督查天下工坊。” “他们将不但朝廷官营的盐铁和兵器工坊等,也包括这些特许经营的造纸与印刷工坊。” 苏曜目光炯炯,声音沉稳: “此监管机构的成员,皆从工学一科选拔而出,他们既通工艺技术,又明律法规范,定能担此重任。” “为确保监管公正有效,该机构实行垂直管理,不受地方官府与世家大族的干扰。其官员的任免、升迁皆由朝廷直接决定,且定期轮换,以防结党营私。” “同时,诸工坊生产的每一个环节,从原料采购、生产流程到成品检验,都将受到严格监督,需定期向监管机构上报生产数据,包括原料用量、产品产量、质量检测结果等。” “而监管机构则会根据这些数据进行核查,一旦发现异常,便会立刻展开调查。” “如有工坊偷工减料、以次充好,初次违规,责令整改并罚款;再次违规,直接取消特许经营权,并追究相关责任人的法律责任!” “而且,不单单是工部的监察,户部和都察院同样也会介入跟踪,对于其账目、税务和人员等方面进行严格核查。” “户部会详细审查工坊的收支明细,确保特许费用和专利费按时足额缴纳,同时监督工坊在经营过程中有无偷税漏税、虚报账目等行为。” “而都察院则负责监督整个监管过程中的官员行为,防止出现贪污受贿、滥用职权等情况。” “如此诸机构交叉审查,以保证天下间不管是朝廷的官办工坊,还是特许经营制下的民营工坊,都能够依规行事,保证产品质量与朝廷利益。” “再者,由于工坊分布各地,情况各异,而官员人手有限,故而众监督机构也将进行分级管理。” “对于那些规模较大、影响力较广的工坊,朝廷将实行重点监管,增加巡查频次,深入检查生产的各个环节,而对于规模较小的工坊,则采取定期抽检与不定期抽查相结合的方式。” “同时,朝廷还应鼓励工坊之间相互监督,乃至工人和其他民间人士进行举报,特别建立举报奖励机制,若其举报工坊的违规行为得以查实,举报者可获得丰厚的奖励。” “.” 苏曜连珠炮般的发言,顿时让朝堂之上鸦雀无声。 发问的甄姜瞪大了眼睛,参议的大臣们也是面面相觑。 他们没想到,这位大将军竟然在短短时间里拿出如此多的办法,而且考虑的如此周全。 “大将军高瞻远瞩,深谋远虑,实乃我等望尘莫及。” “小女子受教,对此策再无半点疑虑。” 甄姜心悦诚服,微微欠身,美目中满满的光彩。 其他大臣们也纷纷回过神来,一时间,朝堂上响起了一片片赞叹之声。 就这样,关于特许经营制,以及工部新部门的动议就此在朝堂上通过,改革之风也就此吹向了全国各地。 首先响应的,自然是无极甄氏、太原王氏、涿郡卢氏、颍川的荀氏和钟氏等苏曜铁杆支持者。 在政策落地前,他们便已经把申请书还有足额的金钱一车车的拉了过来。 这些家族迅速行动起来,纷纷在各自的地盘上建立起了造纸和印刷工坊,他们看中了其中的利润,同时也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提升自己在地方上的影响力。 而这些家族的行动,很快就引来了其他世家的争相效仿。 一时间,全国各地的工坊如雨后春笋般涌现,纸张和书籍的产量迅速提升。 而这一政策也在科举之后,成为了苏曜最广受天下赞叹的仁政。 “圣王之策,圣王之策啊!” “大将军大兴文教,传道授业,广建纸坊和学校,实乃学子之福,天下百姓之幸也!” 孔子言有教无类,如今苏曜推行此政,正可谓是身体力行,将有教无类落到了实处。 以往间学子们求学艰难,纵使是世家大族,一门往往也只能精通一项家学,就更别提那些因书籍昂贵而难以求学的寒门学子了。 如今随着工坊的增多,纸张价格肉眼可见的将逐渐亲民,越来越多的学子们将有机会捧书苦读,不但得到了改变命运的机会,夫子的教诲也将得以更广泛地传播。 舆论的风口变化的极快。 以往那般鄙夷苏曜武人出身,不懂治国的声音几乎消亡,士林之间苏曜的美誉逐渐传播。 那些曾经轻视他的文人雅士,如今也不得不对他的才华和谋略刮目相看,声望值蹭蹭蹭的上涨。 就在这朝堂改革如火如荼,朝野之间一片热议的时候,只有极少数人注意到,一张天罗密布的大网,已经悄然罩向了幽州方向。 “不好了,刘使君!” 谋士齐周急匆匆地冲进幽州牧刘虞的府邸,面色惨白: “据报朝廷的军队突然异常调动,看那架势,目标似是咱们。” “使君,还请早做准备呀!” (本章完) 第827章 幽冀备战 第827章 幽冀备战 开元元年,冬十一月,幽州城。 “朝廷大军的目标是咱们?” 刘虞放下手中公文,眉头紧皱: “怎么会事这样?” “苏曜不是回京了吗?” “你不要慌,慢慢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使君,此事恐怕假不了。” 齐周定了定神,汇报道: “虽然大将军苏曜回京了不假,但他部将羽飞二人皆留驻并州,整军备战。” “不久前,代郡太守刘恢上报,说他安排在雁门和太原的探子回报,羽飞二人今收编了马腾的降卒,又整编了部分并州郡兵,合三万余人,于前日再出雁门关,似是欲走平城(今大同),向我高柳(代郡治所)而来。” “而与此同时,卢龙塞田凯校尉也有传报,说辽东方向塞外诸胡频频异动,其聚兵十万会师襄平,声势浩大,为防不测卢龙塞已进入戒严。” “如今虽无实据,但从各方情报考量,苏曜是调动大军,已对我幽州形成东西夹击之势。” 刘虞闻言,脸色顿时凝重起来。 他站起身来,背着手在厅内来回踱步,眉头紧锁,心中思绪万千。 作为幽州牧,刘虞自然清楚自己与朝廷的关系。 本来,对于董贼授首,朝廷回京的事情他是拍手称快的。 但自从苏曜掌权以来,其推行的一桩桩政策却让刘虞看的是目瞪口呆。 你说你立新帝那就立呗,那么多宗室子弟,你挑谁不好,竟然把公主扶上了皇位?而且还是和他苏曜有婚约的。 这岂不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吗? 更别提,其接下来又明目张胆的对三公九卿下手,废司隶校尉,设锦衣卫,排除异己,打击世家等等。 刘虞身为汉室宗亲,深受世家与士林的拥戴,自然不可能对这贼子有什么好脸。 然则不满归不满,幽州距洛阳太远,鞭长莫及。 因此,刘虞也就只能在暗中积蓄实力,同时与诸侯们协同,一起对抗苏曜。 这几个月来,他便一直在积极募兵备战,如今已有大军十余万。 在刘虞的设想中,他和马腾,韩馥三人将联手协同。 其中马腾取并州,韩馥据冀州,他则趁势东进,消灭苏曜在辽东的势力,然后三人雄踞北方,声援朝堂诸公,让苏曜不敢轻举妄动,以保大汉社稷。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苏曜的动作竟然如此迅速,进取并州的马腾转眼间便全军覆没,而苏曜更是跳过了冀州的韩馥,将矛头对准了自己。 不妙,不妙啊。 “使君,如今形势危急,咱们必须早做打算!” 齐周见刘虞沉默不语,急忙催促道: “朝廷大军来势汹汹,若不及时应对,恐怕我幽州危矣!” 闻言,刘虞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速传众将议事!” 不得不说,刘虞在幽州经营的还是非常不赖的,有人心又颇有些用人之道。 在他的召集下,很快的,其麾下将领鲜于辅、鲜于银、阎柔与门下谋士别驾赵该,从事魏攸、程绪和公孙纪等人就齐聚一堂。 他们对于眼下的局势是各抒己见,各有各的看法,但无一人提及投降,所有人都是斗志昂扬。 “使君,我等既为汉室臣子,理当誓死抵抗,保我幽州百姓,护我汉家江山。” 鲜于辅率先站起身来,拱手说道: “苏曜其虽势大,但我幽州也是兵强马壮,兵精粮足,加之地利之便和使君英明的领导,必可力挫来敌。” “兄长说的不错。” 鲜于银也附和道: “苏曜倒行逆施,扶立女帝,打压世家,此等大逆不道之举,天下人皆唾弃之。” “某愿领兵出击,出兵代郡迎击羽飞二将,必不辱使命!” 赵该则较为谨慎,建议道: “羽飞二将,昔日在辽东随苏曜战乌桓,虽不及苏曜亦是勇不可当。” “我军被两面夹击,主力尽在卢龙塞,西侧代郡当以守为主,以逸待劳,待朝廷大军疲惫,再寻机反击猜对。” 魏攸点头赞同:“赵别驾言之有理,苏曜此次出兵,显然是早有预谋,我军若贸然出击,恐中其圈套。不如先固守城池,同时联络冀州韩馥与义从乌桓,许以重利,请他们出兵相助。” “这,韩馥与乌桓能够请的动吗?” 刘虞闻言眉头微皱: “我闻苏曜在塞外威名赫赫,雁门太守就是着了他的道,请胡人为援结果却遭其背叛。” “而韩馥他在冀州不也战事正酣,可有余力相助于我?” “使君放心。” 魏攸当即解释: “塞外乌桓确实如此,但咱们幽州关内乌桓却多倾慕使君,为您马首是瞻。” “而韩使君那边据我所知已基本平定北方河间与中山的战事,唯有南方魏郡不服其统治。” “如今苏曜将矛头对准我幽州,若我幽州失陷,冀州便会成为苏曜的下一个目标,韩使君只要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定会出兵相助。” 刘虞微微颔首,心中的忧虑稍减,但仍有一丝疑虑萦绕心头:“即便如此,韩馥出兵也需要时间,我军如何能在这段时间内抵挡住朝廷大军的进攻?” 这时,一直沉默的程绪开口了:“使君,我有一计。” “代郡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我们可在代郡周边的险要之地设下伏兵,待朝廷大军进入伏击圈,再出其不意地发动攻击,定能给敌军造成重创。” “同时,在卢龙塞也应加强防御,防止辽东诸胡趁虚而入。” “但仅靠设伏和防御还不够。” 公孙纪接着说道: “我们还可派人深入敌军后方,散布谣言,制造混乱,扰乱敌军的军心。” “尤其是羽飞二人麾下的降卒,他们归降不久,忠诚度堪忧,只要我们许以厚利,或可使他们在关键时刻倒戈相向,如此一来,敌军大乱而我军必胜矣!” 刘虞听着众人的计策,心中逐渐有了主意:“好,就依各位所言。” “鲜于辅、鲜于银听令,你二人即刻前往代郡,加强防御,同时按程绪的计策设下伏兵。” “魏攸,你则负责联络冀州韩馥与关内乌桓,务必请他们出兵相助。” “程绪和公孙纪,你们则派人深入敌军后方,散布谣言,联络降卒。” “至于卢龙塞,就烦请赵别驾亲自走一趟,前去督战关塞,严防死守!” 众人齐声应诺,各自领命而去,很快郡守府厅堂中就只剩刘虞一人独坐其中。 刘虞凝视着眼前挂起的地图,暗暗握紧拳头。 正所谓时也命也,自己身为汉室宗亲,面对乱臣贼子绝不能轻易妥协。 还好,苏曜虽快,但韩馥那边这几个月也没在吃干饭。 镇守河间与中山的皆是苏曜旧识,能够将其平定就解决了后顾之忧,只要幽冀联手,他再通过卢龙塞阻挡辽东的贼兵,光靠苏曜并州的几万人马显然不足为虑。 甚至,他还可以建议韩馥兵出河内,攻敌必救。 不得不说,刘虞心中打的算盘还是不错的。 甚至韩馥在得知苏曜对刘虞出手后,第一时间也在幕僚们的建议下欲挥师南下,震动中原。 然而韩馥却没想到,一个意外的敌人竟然先于他出手,打上门来,搅乱了他的计划。 “东郡太守曹孟德,奉旨讨逆,尔等还不速速开城投降!” (本章完) 第828章 定鼎之战爆发(合章) 第828章 定鼎之战爆发(合章) 数日后,冀州高邑。 “曹孟德?” “他怎么又来了?” 韩馥瞪大眼睛,一脸的愤怒。 就在今天,他接到了急报,西南告急,魏郡太守张方与东郡太守曹操领兵三万,围攻邺城。 没错,这早已不是他们第一次交战了。 要说本来啊,在黄巾之乱平定后的中平元年,这冀州的治所就从高邑迁到了南方魏郡的邺城。 但是,由于韩馥的一番骚操作,本来同意与他共同举兵反苏的张方后来临时反水,一下子邺城就变成了前线之地。 毕竟,那张方乃是魏郡太守,其治所魏县就在邺城南方不远之地。 要说这家伙造了上司的反,韩馥第一时间自然是要加以剿灭的,不然这卧榻之旁留一带刀恶贼,那么保不齐哪天一整夜,自己就人头落地了。 因此,韩馥当时起兵才没去响应马腾的呼唤,而是直接纠集本部人马,还有冀州忠心于他的其他太守的军队,南下讨逆,想要灭了这个不知趣的张方。 于是乎,在数月前双方便在魏郡的领地内展开了激烈的交战和争夺。 那张方到底只不过一郡太守,而且还是在州牧眼皮子底下的太守,不管是手上兵力还是手中的领地都远远不能和韩馥相比。 韩馥凭借着冀州的雄厚家底和众多兵马,在短短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就连克数县,甚至连其治所魏县都被攻破拿下。 张方只能带着残兵败将一路西逃,跑到了太行山脚下的林虑县中,依托当地复杂的地形和太行山中的黑山军不时的游击来做最后的负隅顽抗。 “哈哈!” “张方狗贼,居然出尔反尔,这就是汝背叛我的下场!” 当时,邺城中的韩馥是举杯高歌,畅快极了。 必须要承认,反苏这是他此生下出最大胆的一步棋。 本来他觉得那苏曜竟然连董卓都能这么快的收拾掉,他是万万不敢公然反叛的。 但是,随着马腾的来信,还有很多冀州世家、官吏甚至太守们都劝他站出来主持大局。 韩馥当时心想,我哪有那个本事?便送信给刘虞,请他即位皇帝,自己加以辅佐。 但是刘虞最后的表态却是非常令人失望,他撵走了韩馥派去的使者,只是表示自己不会干涉韩馥行事。 到这时,其实韩馥也依然没有拿定主意,到底要不要造反。 直到接下来,他收到了苏曜在河东杀捕世家,还有在河东河内等地施行均田的消息。 这一下子,整个冀州的世家都沸腾了。 在东汉时期,由于帝都东迁,关中凋敝,同时西北又处在羌乱的前线,关中世家们影响力与西汉时根本不可同日而语,反而是关东世家得以独霸天下。 而河北广袤的平原之地,孕育了大量人口的同时,也诞生了仅次于中原之地的世家势力。 尤其是河北深受黄巾之乱影响,世家们在战后大肆兼并土地,已形成庞大的利益集团。 如今,见到苏曜在三河之地倒行逆施,自然心惊胆战,害怕那一切落到自己头上,便一个个的怂恿韩馥起兵反苏,他们所有人都会大力支持。 为了让韩馥下定决心,其麾下长史耿武和别驾闵纯等人都纷纷劝进,把韩馥的仁德、才能和冀州的兵多将广夸得是天乱坠。 像什么冀州虽鄙,带甲百万,谷支十年,还有韩使君英明神武,有治世之能、安邦之略,若能振臂一呼,天下英雄必然云集响应。 而苏贼不过出身低微、手段狠辣的暴发户,纵使有些勇力,但又怎能与韩使君这般德厚流光的贤达相提并论? 要说也不是没人劝过韩馥不要一时冲动,其校尉麴义、骑都尉沮授和张郃就力劝韩馥,说不能小看苏曜。 但是,他们韩馥自诩颍川名门,书香门第,对这三个出身平平,只是因黄巾军功而起家人不怎么重视,最终还是决定扯旗反苏。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那苏曜还没出手,他就先碰了个钉子——东郡太守曹孟德。 原来,就在韩馥大军势如破竹,逼近林虑,准备彻底剿灭张方的时候,曹操率领两万大军,自西南杀出,破内黄,围魏郡,威胁了他冀州大军的侧翼。 但只是如此也就罢了。 不过区区两万兵罢了,他冀州军的兵马可有十万之众,这还是没有充分动员的力量。 虽然不知道那东郡太守是怎么渡过黄河,跑到他这魏郡领地来的,但韩馥还是下令部分大军回防,解魏县之围,防止曹操破魏县后威胁邺城安全。 这时,韩馥还只是分兵,没有放弃剿灭张方的打算。 结果,似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就在数日间,韩馥就又得到急报,冀州北方的河间和中山两郡,先后扯旗作乱,公开抨击他韩馥是乱臣贼子,要与他势不两立。 这个消息让韩馥可谓是惊愕万分。 你要说那河间相王柔,举兵反叛韩馥倒是并不意外。 毕竟那个人是苏曜起家前在并州的老领导,张纯张举作乱时苏曜兵进河间,还对他有过救命之恩。 但是,这魏郡太守张方和中山郡的太守与苏曜可就没什么交情了,最多不过几面之缘罢了,又是何以如此呢? 韩馥搞不懂,但是他知道这个问题不解决,那怕是不等苏曜来讨,他自己就先自行覆灭了。 于是乎,不得已之下,韩馥只好放弃了只剩残兵败将,没什么威胁的张方,先集中兵力逼退曹操,解魏县之围。 且说曹操以一郡之力,带来两万大军已经是令人震惊,但面对韩馥一州之力的十万大军,自然难有赢的道理,只能作为偏师策应。 就这样,在斥候探得韩馥主力尽出的时候,曹操也匆匆收兵,撤出魏郡,屯兵河内。 没错,河内。 这自然是苏曜的意思。 在得知冀州造反后,苏曜自然不会置之不理。 自己分身无术,那就利用朝廷的威望,号召周边诸侯讨贼。 东郡太守曹操,本就与魏郡隔黄河相望,又素有野心,在苏曜表示开放河内渡口后,没太多犹豫,便加入了讨韩大军,与同样驻兵河内的中郎将宋宪与校尉郝萌一起,出兵讨贼,牵制韩馥,以解张方之困。 不得不说,他们的任务还是完成的不错的。 张方最后不但在林虑站住了脚,与身后太行山的黑山军一起相互合作,抵挡住了韩馥的进攻,甚至这几方联军还互相配合,不时出击,在魏郡展开拉锯,致魏县城池几易其手,逼得韩馥“迁都“北上,全力解决北方问题。 但是,最终还是由于兵力不济,中山与河间又在幽冀之间,交通往来断绝,相互之间难以配合,没能保住那两郡,让韩馥在这几个月里平定了北方内乱。 如今,内乱刚刚平定的韩馥又得到幽州消息,腾出手来的他自然就是准备收拾下南方的那些叛逆。 结果,没想到自己还没打出去,他们就又过来骚扰了。 “出击,全军出击!” “荡平林虑,收复魏县,斩那曹贼首级!” 韩馥怒不可遏,当即再次点兵十万,自高邑南下,迎击曹操和张方等人卷土重来的部队。 这一次,解决了后顾之忧的韩馥不打算再轻易罢手,他要一口气解决那几个恼人鬼,然后直逼河内,震动京师。 然而,他却没料到,变故再起。 就在半月后,其大军动员集结,将要开赴前线的时候,冀州东边的渤海郡又传来警情。 “报——公孙瓒领三千白马义从与青州万余战兵,进犯渤海!” “什么?青州兵进犯渤海?” 韩馥听到这消息,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万万没想到,这公孙瓒竟然也在这个时候插上一脚。 “公孙瓒这匹夫,怎敢在此时趁火打劫!”韩馥气的是咬牙切齿。 他心中暗自盘算,如今自己的十万大军已经集结完毕,准备南下对付曹操和张方,若是此时分兵去抵御公孙瓒,自己这南下的计划不说是会功亏一篑,但恐怕又会难尽全功。 可但是若不管那公孙瓒,任由他在渤海肆虐,冀州东部也将陷入混乱,恐怕会影响自己的统治根基。 “不止如此!” 眼见韩馥纠结,骑都尉沮授进言道: “公孙瓒乃辽西豪杰,其在幽州与胡人中都颇有威望。” “倘若渤海有失,公孙瓒进兵幽州,恐怕刘虞危矣。” 张郃也说道: “如今幽州正被两面夹击,公孙瓒若突破我渤海防线,长驱直入,以其家在辽西的地位,必应者云集。” “届时,他自后方攻卢龙塞,放十万胡骑入关,不但刘虞难保,我冀州怕也” “这可该如何是好啊?” 韩馥听得恐慌至极,一时间竟是没了办法: “要不再分兵五万赴渤海救援?” 韩馥深知幽州局势的重要性,若刘虞有失,公孙瓒掌控幽州,再与胡人勾结,那冀州将面临巨大的威胁。 可若现在放弃南下,之前为了平定曹操和张方所做的努力恐又付诸东流。 冀州就算地大物博,这连续半年的兵员频繁调动消耗的粮草和物资依然让他倍感吃力。 就这么跟朝廷大军耗下去,迟迟解决不了对手,他一州之地真的能拼过全国吗? 这时,听到这自四面八方而来的军情急报,韩馥突然有些后悔,自己造反的决定是否有些仓促了。 “使君勿要惊慌。” 就在韩馥犹豫不决时,长史耿武站了出来,说道: “如今局势虽险,但却远非什么绝望之时。” “公孙瓒貌似是来势汹汹,但他此次仅带三千白马义从与青州万余战兵,我渤海城驻兵亦有数千,再加上城中民众,只要坚守不出,他想攻城拔寨那是极为困难的。” “只要咱们合理调兵支援,给守兵以希望,稳住那边防线当是不成问题的。” 韩馥眉头微皱,急切问:“那依你之见,该如何调配兵力?今我大军已集结准备南下,此时变动,恐生乱子。” 耿武不慌不忙,侃侃而谈:“使君,可先令渤海太守加强城防,动员渤海百姓协助防守,拖延公孙瓒的进攻步伐。再从我大军中抽调两万精锐,火速驰援渤海。” “此两万兵马,人数上虽优于公孙瓒,但无需进攻,只要与渤海驻军相互配合,力保城池不失便可。” “至于我南下大军,可继续按原计划进发,再留一万兵力作为预备队,以防万一即可。” 接着,别驾闵纯也进言: “使君,我们还可派遣使者前往公孙瓒处,晓以利害,劝其退兵。” “公孙瓒虽勇猛,但据我所知此人素有野心,非苏曜嫡系,可适当拉拢,许他太守大位,或可说动此人倒戈。” “此计倒是可行。” 韩馥听着二人的建议,眉头渐展: “哪怕他不愿轻易倒戈,咱们也可使重金,让他出工不出力,保东部无忧。” “只不过,如此到底还是分兵了三万,只有七万兵马南下,我军又能否顺利击败张曹两贼呢?” “使君放心!” 长史耿武上前一步,恭敬说道: “虽我军南下兵力减至七万,但贼兵所部却也不过三万余人,还是互不统属,远道而来的联军,张方部更是惊弓之鸟,军心慌慌。” “只要咱们指挥得当,定能将贼众一举击溃。” 众人闻言也是纷纷赞同,韩馥听之心神大定,于是便依计行事,连发命令。 首先,其麾下大将潘凤,临危受命,领骑兵两千与步兵一万八,合两万精兵驰援渤海,对阵公孙瓒。 然后,长史耿武则领部将张郃、麴义、赵浮和程涣等人领兵南下,讨伐曹操等人。 最后,他自己则带着别驾闵纯和骑都尉沮授等人和一万余精兵留在治所高邑,紧张的关注着局势的发展。 与此同时,密切关注着局势发展的自然也不止他们一方。 此次战役,可谓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没几个人在之前能够想到,苏曜刚刚讨伐董卓不过一年时间,就马不停蹄的调兵遣将,在开元革新的头一年就自四面八方几乎同时的,发动了对幽冀两州的讨伐。 毫无疑问,幽冀两州都是天下雄州,人口、兵马和财富冠绝九州。 倘若让苏曜拿下这处精华之地,加上他治下的关中和中原之地,那么天下间恐怕将再无诸侯能够阻挡他统一的步伐。 为此,天下诸侯,世家,百姓,凡有识之士,全都紧张的观望着局势,心中打着各自的算盘。 就这样,随着时间走向十二月,在这寒冬凛冽之时,幽冀之战正事打响 (本章完) 第829章 高柳大战(合章6K3) 第829章 高柳大战(合章6k3) 十二月,幽州代郡,雪飘飘。 比起其他方向,这里的战斗最先打响,迄今已有近一个月的时间。 不过,此方的战斗倒是并不激烈,原因无他,代郡太守没有选择出城浪战,而是在面对关张联军的时候,直接大门一闭,严防死守,被汉军围了个结实。 “贼兵今日也无攻城打算吗?” 代郡太守刘恢站在郡守府的大堂门前,看着门外飘飘的雪,例行公事般的发问。 而他得到的回答自然还是肯定的。 “回禀太守,今日汉军依旧没有攻城的迹象,只是将城池围得水泄不通,断绝了我军与外界的联系。”一名斥候单膝跪地,如实禀报道。 刘恢闻言先是微微点头,又摇头叹道: “你们说这贼兵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如此围而不攻,莫非还想困死我们不成?” 然而,这根本不可能。 刘恢很清楚,高柳城在关羽大军围困前早已完成了秋粮的征收,如今城中存粮足以支撑一年还多,贼兵想困死他们,那根本是痴人说梦。 “依我看,怕是那大将军苏曜好大喜功罢了。” 主簿何浩笑呵呵的回道: “那姓苏的之前一路顺风顺水,我虽不知他是如何覆灭董贼的,但今观他破马腾却是赢得极为取巧。” “如今,他怕是觉得自己是天下无敌,竟然在这寒冬腊月还要大动干戈,兴兵围城,便是想要一鼓作气的覆灭使君,彰显其威名。” “您看他之前光发劝降书,怕就是以为其大军一到,我们会能望风景从。” “然而,自古汉贼不两立,他苏曜兵马再壮,也不过是谋权篡位之辈。” “太守您坚守城池,闭门不出,当即就让他们碰了个钉子,现在汉军营中怕是进退两难,惶惶不可终日了。” “我看呐,要不了多久,他们自己就该退了。” “不然的话,等到刘使君的援军过来,咱们两相夹击,贼兵必大败于城下!” 主簿何浩的话引来了不少人的共鸣,大家纷纷称是,夸赞刘太守的果决。 北方天寒,如今又逢降雪,别说战斗了,补给运输都会变得非常困难。 在他们看来,城外贼兵虽众,数倍于己,但是己方是天时地利人和俱在,根本无惧来敌。 然而,被围城中的众人自然是想不到的,关羽等人现在的目标压根就不是他们。 “关将军,有贼人书信送来,卑职不敢擅专,请将军过目。” 高柳城外,汉军营地。 关羽、张飞、徐晃、傅干等人齐聚帅帐,只见马休匆匆进来,恭敬的向关羽送上一封书信,打开一看,竟是幽州从事程绪送来的劝降信。 不过,这封信劝降的对象自然不会是在苏曜麾下深受信赖的关羽,而是以马休为首的一众新附降将。 没错,此乃离间之计也。 在信中,程绪是言辞恳切,推心置腹。 首先,他就拿出之前刘虞和马腾联盟的友谊,大夸马腾为人忠义,为了汉室复兴不惜舍生忘死,与刘使君一同谋划对抗苏曜这个逆贼,乃是世间少有的英雄豪杰。 而后话锋一转,痛斥苏曜倒行逆施,背信弃义,阴谋狡诈,不敢堂堂对战,反而是设计谋害马腾,致使西凉大军英雄气短,全军覆没,不但马腾被掳走,马休他们这些人也都只能被迫为他效命。 “苏曜此人,狼子野心,妄图篡夺汉室江山,其推行的种种政策,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根本不顾天下苍生的死活。” “他打压世家,欺凌诸侯,扶持女帝,废三公九卿,严重破坏了大汉传承的秩序,使得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实在是比董卓还恶劣的国贼。” “诸位将军皆为良将,在西凉时亦是声名远扬,却因苏曜的阴谋,身陷这等不义之军,必然是前途渺茫。” “而更可怕的是,这苏贼多疑狡诈,刻薄寡恩,反复无常,连昔日助他诛董的种拂和杨彪等人都没放过,为了权力大肆清洗朝堂。” “诸位在他麾下,稍有不慎,便会步其后尘,落得个身首异处、家族蒙冤的下场。” “而反观刘使君,堂堂汉室宗亲,仁义之名远播四方,麾下更是谋臣似雨,猛将如云,更据燕赵猛士之地,实力不可小觑。” “刘使君兴正义之师,保卫幽州乃是顺应天命,民心所向,此时归附,正可谓是大厦将倾,一木难支,识时务者为俊杰!” “诸位将军只需阵前倒戈,便是立下不世之功,刘使君定会待你们如手足,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也。” 看了书信的内容,关羽,张飞等人顿时脸色难看。 “这等离间之术,也敢在我等面前施展!” 关羽拍案怒骂,张飞更是气的抓过信来,几乎就要一把撕烂。 就这时,徐晃和傅干同时出言阻止:“张将军且慢。” 见众人目光望向自己,傅干轻咳一声,说:“马将军忠肝义胆,揭发离间,此乃大功一件。但这封书信若只是一毁了之未免又太过可惜。” “莫非你是想要将计就计吗?”关羽眯眼问道。 “没错。”傅干答,“我军如今顿兵城下,正苦于无破敌之策,何不利用这封书信将计就计,诱敌来战,再一鼓而破之呢?” 傅干的意思也很明显,现在自家汉军的局势说起来确实也不能说好。 代郡太守乃是汉室宗亲,所有人都知道这一仗怕是免不了的。 但是,他们进攻自然也不是盲目进攻,本来高柳城中,那是应该有内应相助的。 可是,等他们围城之后,却突然发现,那说好的内应却迟迟没有动作。 关羽等人不知道,那些人究竟是临时反悔,还是说计划暴露遭到清洗,但是显然一切已不能按原计划行事。 既然如此,关羽就把主意从城池放到了援军身上。 军情处的情报显示,刘虞派遣鲜于辅和鲜于银两将共计四万大军,紧急动员,星夜驰援高柳。 攻城不好打,那就围点打援好了。 结果呢,谁知道那两人也是打的颇为保守,远远的,刚进了代郡地界后就在东部的山林之中隐身,观望城下局势发展。 然后,双方就开始了大眼瞪小眼的游戏。 攻城是不能攻的。 屁股后面顿了那大几万人的部队,寒冬腊月发起强攻跟自杀简直没什么两样。 退兵又是不能退的,作为苏曜夹击幽州的一环,他们无功而返,那么卢龙塞那边必然也只能灰溜溜撤军,这一下对军心士气的影响太大,日后若再想发动这样的攻势怕就难了。 如今,敌方的离间计正好给了众人一个机会。 代郡东部山区。 “哦?他们答应下来了?” “而且还是马休将军亲自归降?” 鲜于辅听程绪报喜,当即大感意外。 确实,依靠敌方降卒倒戈取胜自古以来便不乏经典案例,远的有商周牧野之战,商人奴隶与战俘兵临阵倒戈,直接摧毁了商王朝统治;近的则有秦末巨鹿之战,章邯手下的秦军士卒倒戈,使得项羽得以大破秦军。 因此,倘若马休当真倒戈,那无疑是天赐良机。 但是,鲜于辅深知苏曜麾下兵将多勇猛与智谋之士,故而他并未立刻轻信,而是反问道: “马腾不是已经苏曜带回洛阳为质吗?那马休当真会置其父性命于不顾,倒戈归降?” 这一点其实最初程绪也没什么把握,故而他最初的主要目标并非马休,而是拉拢其他归降的西凉军诸将。 但是,马休的回信却让他心中信了七分。 马休在信中也是言辞恳切,他首先表达了对刘虞的敬仰和对苏曜的不满,他提到自己等人本就心向汉室,与苏贼势不两立,若非苏贼以大火焚山迫降他们,他们是绝不会轻易投降。 投降苏曜本就是被迫为之,而更可恨是那苏贼残暴,对他们并不信任,不但将其父贬为庶人,带回京师羞辱,更是将他们的编制几乎都全部打散,常常监视打压,使得他们心中怨愤不已。 “常言道父辱子死,如今苏贼大军顿兵城下,进退两难,休愿为刘使君效犬马之劳,提兵倒戈,以报父仇,尽孝道,助使君大破贼军,解高柳之围。事成之后,休愿追随刘使君左右,复兴汉室。” 程绪将马休的回信呈给鲜于辅后,鲜于辅反复研读,依旧心存疑虑,但又觉得其中所言也并非毫无道理。 鲜于银在一旁早已按捺不住,急切地说道: “大哥,马休所言句句在理,如今敌军军心不稳,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若错过此次良机,日后再想破敌,可就难上加难了。” “没错,马休所言我觉得可以姑且信之。” 程绪也跟进道: “将军可还记得公子刘和(刘虞之子)?他在朝中为质,便送回信说,那马腾境遇堪忧。” “作为归顺的诸侯,苏曜并未给他什么礼遇,反而将其贬为庶人,只拨一小屋供其监视居住。” “如此待遇,想来马腾在京中必是过得朝不保夕,每日都要忍受苏曜派来之人的羞辱与刁难。” “刘和公子都知这般之事,想来马休自然也知其父在京中凄惨,欲报父仇自也在情理之中。” “那苏贼竟是这般对待降者?” 鲜于辅挑了挑眉,冷笑一声,说: “如此自负,也难怪麾下将士离心,只是这等大事,不可不防,对于该如何配合之事,咱们还要细细谋划才行。” 接下来,双方继续悄悄进行书信往来,很快便定下来一条稳妥的策略。 马休在信中提出,最近大雪连连,补给运输不便,随军胡人不堪其苦,军心浮动,近日便要撤军,这正是他们建功立业的好机会。 等到胡人撤军后,由于围城兵丁的减少,马休会接管一部分营区防务,届时他就可以趁夜发动兵变,打开营门,迎接鲜于辅的大军入内。 届时,他们一起直捣中军帅帐,必可斩杀关羽,一举击破这支围城的贼军。 汉军营地。 “你们说刘虞老贼的那帮人会上当吗?” 随着计划的紧密推进,张飞不由问道: “这贼老天的雪是越下越大了,要是让俺老张来,我是绝不会在这天气来出战的。” 张飞的话引起了部分人的共鸣。 确实,大雪纷飞,天寒地冻,这种天气下行军作战,对士兵的体力和士气都是极大的考验。 然而,关羽却是抚须一笑,自信道:“正是这个天气,他们才更会相信。” “胡人素无军纪,利则聚,不利则散。” “今我军顿兵城下,大雪漫天,胡人跑路乃情理之中,他们焉有不信之理?” “关将军说的没错。” 傅干也补充道: “刘虞为人虽然比较谨慎,但他麾下的将领却并非都是那沉得住气的人。” “鲜于辅和鲜于银两人,乃是出身渔阳望族,是反朝廷新政的急先锋。” “此番大战,他们两人联手出击,必不甘苦苦等待,而是想要在刘虞面前展现自己的能力,以求在战后能获得更多的利益与权势。” “如今,咱们将计就计,传马休倒戈,又放出我军内部不稳,胡人退兵的消息,他们焉能放过如此天赐良机?” “两位说的不错。” 徐晃也点头附和: “如今大将军权势日盛,朝廷权威渐隆,不但两京司隶俱在朝廷治下,青州、并州乃至幽州的辽东半壁都已尽数归顺。” “如此大势之下,想来他们自己也清楚,大战若是长期拖延,以自己这幽州半壁之地,必然难以抗衡我军。” “等到来年我军补给充足,天气转暖,他们的机会就只能更小。如今马休的‘倒戈’给了他们一个看似完美的破敌之策,他们不会轻易错过。” “而这场大雪,恰恰又可以隐藏行迹,最适合搞暗中偷袭,他们定会觉得机不可失!” “正是如此。” 关羽点头赞同: “我军只需设下埋伏,待他们入瓮,便可一举歼灭。” 张飞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好!那就让他们尝尝咱们的厉害!” 汉军行动的时候,高柳城中对这一切浑然无觉。 他们与世隔绝,依旧在每日规律的生活。 某日,他们突见城外汉军营地出现一阵松动,风雪中看不太真切,但似有人拔营而走,顿时让城中爆发出一阵欢呼之声。 官民们高呼太守英明,贼兵不战自溃之日不远。 而同样的迹象,在鲜于兄弟眼中则是另一番景象。 他们隐蔽在东部山林之中,通过斥候紧盯汉军动向,一见这日风雪渐小,胡人便拔营而走,顿时心中又信了几分。 程绪脸色赤红,握紧拳头:“将军快看,马休所言非虚,胡人果然受不住这严寒,开始撤军了。” “这可是咱们的大好时机啊!” 鲜于辅眉头紧锁,呲溜着鼻子,依然有些不太能拿定主意: “莫慌莫慌,虽说胡人撤军,但贼兵依然有近三万之众,咱们必须小心行事才好。” “万一胡人乃是配合贼兵行动,那咱们中了奸计岂不是大事不妙?” “大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鲜于辅临机犹豫,但鲜于银则表现的尤为激动: “这鬼天气,咱们藏在山林中每日都有人冻伤,日子多是难熬你是知的。” “我等保卫家乡都难免军心浮动,以胡人习性,他们安能老实在这受罪?” “此天赐良机,大哥切莫错过呀!” 兄弟的话让鲜于辅心中的天平倾斜。 幽州汉胡混居者众,以他的了解,胡人确实不可能长时间在这遭罪却捞不到什么好处。 在又多观察了一天,不见胡人踪影后,鲜于辅终于下定决心,使程绪联系马休,密谋夜袭之策,其全军也开始动员,做好突袭的准备。 随着命令一层层的传达,幽州军紧张动员,大战一触即发。 次日,夜幕降临,寒风呼啸,漫天的雪仍在纷纷扬扬地飘落。 鲜于辅和鲜于银亲率四万大军,在夜色与风雪的掩护下,小心翼翼地朝着汉军营地逼近。 为了应对这场冬日之战,其麾下将士们一个个裹着厚厚的大衣,脸被冻得通红,却不敢发出丝毫声响,只听见脚踩积雪之上发出的一些咯吱咯吱的声响。 鲜于辅骑在马上,看到身旁士气高昂的弟弟和士兵们,握紧手中的缰绳,也不再胡思乱想,一心只想着夺取胜利。 而此时的汉军营地,看似一片平静,实则暗藏杀机。 关羽、张飞、徐晃等人早已各就各位,等待着敌人的到来。 关羽身披绿袍,手持青龙偃月刀,站在营帐前,目光直视这茫茫夜色与风雪。 “来了来了,关将军,贼人来了!” “好,准备行动!” 随着鲜于辅的大军接近汉军营地,马休最先开始行动。 按照计划,为了打消鲜于兄弟最后的疑虑,他开始在营中制造出一阵混乱迹象。 只见汉军营中突然有几处营帐被点燃,同时士兵们也开始配合着高呼造反与喊杀之声,甚至还有兵士们四处跑动,作一片混乱状。 风雪中,这一幕鲜于辅看的并不真切,但是那声音却真的不能再真。 “马休成功了!” “冲啊!杀进贼营,活捉关羽,咱们名扬天下的时候到啦!” 鲜于辅一声令下,四万大军如潮水般发起冲击,直冲约定好的营地大门,其弟鲜于银更是一马当先,领着三千先锋骑兵发起第一波冲锋和试探。 试探,没错。 虽然现在箭在弦上,但他们也没放弃最后的警惕。 鲜于银这三千骑兵就担负着为全军开路的职责。 倘若营中有诈,他们也好提前做出防备。 不过,在鲜于银看来,这一切自然是大哥多虑了。 只见他们凶猛的冲锋中,汉军营门如期打开,鲜于银在亲兵的护卫下,一马当先冲入其中,很快便完成了对此块区域的占领。 “将军,机不可失——那边即是贼人中军所在,快随马某速速冲杀!” “你便是马休?” 鲜于银见一亮甲银盔的小将策马而来,亦是满脸兴奋: “干得好,这次能破贼兵,你居功至伟,某必会像使君为你请功!” “能为使君效力,乃马某荣幸,些许功劳不足挂齿。” 马休连忙抱拳道: “如今事不宜迟,汉军兵士已察觉不对,咱们还是快些杀向中军,擒贼擒王为好!” 说罢,马休一马当先,向着他指向的中军帅帐冲去。 鲜于银一见周围确实喊杀声渐起,越来越多的人从四面八方涌出,知道机不可失,便留下部分骑兵与马休的兵士看守大门,引导友军后便随其冲杀而去。 “弟兄们,随我杀!” “荣华富贵,指日可待也!” 鲜于银率领近三千铁骑在汉军营中纵横驰骋。 汉军微弱的抵抗让他心中豪情大发,颇有一种不需要老哥出马,他自己这些人怕是就能大破这数万贼兵的豪情。 这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夜袭斩首,从来都是以少胜多的不二法门。 然而,他的豪情却没有维持多久。 “咦?” “那马休人呢?” “中军帅帐是这边吗?” 沿着马休指向的道路狂飙,鲜于银越跑越觉得不对劲。 按说越接近帅帐,敌方抵抗应该越是激烈才对。 可是他跑了半天,反而是越跑越不见人影,只见周围营帐空空,只有一桩桩火把孤零零在风雪中摇曳,点亮他们前进的道路。 鲜于银心中警铃大作,猛然勒住马缰,环顾四周,发现周围除了自己的骑兵外,竟再无他人。他心中一沉,意识到自己可能中了埋伏。 “不好!中计了!” “撤退!” “全军撤退!快撤退!” 鲜于银匆忙下令撤军。 然而,为时已晚。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四周突然响起了震天的喊杀声。 原本寂静的汉军营地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陷阱,无数汉军士兵从四面八方涌出,将鲜于银的三千骑兵团团围住。 “燕人张翼德在此,贼子速来受死!” 负责围剿鲜于银先锋骑兵的乃是鹰扬卫中郎将张飞。 在大喝一声后,他不给鲜于银反应的时间,直接提矛冲杀,刺入敌阵。 “杀!!!” 只见火光映照下,张飞的丈八蛇矛如蛟龙出海,势不可挡,带走了一条条生命。 在主将的带领下,汉军将士们士气高昂,喊杀声震天动地,鲜于银的骑兵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 “突围,快随我突围!” 鲜于银自知寡不敌众,不敢纠缠,当即率领骑兵们集中向来路冲锋。 然而,张飞岂会给他机会,当即大喝一声便策马直取贼将,拦在他必经之路上: “贼子,纳命来!” 鲜于银见状,心中大骇,急忙挥刀迎战。 然而,他哪里会是张飞的对手?两人交手不过数合,鲜于银便被张飞一矛刺于马下. (本章完) 第830章 高柳城破,代郡收复,希望之种(合 第830章 高柳城破,代郡收复,希望之种(合章6k6) 高柳城外,雪纷飞,喊杀震天。 “妈呀!” “将军死了,将军死了!” 嘈杂的战场上突然爆发出一阵阵惊呼。 鲜于银的突然战死瞬间让幽州骑士们的士气崩溃。 原本还试图突围的骑兵们,眼见主将阵亡,顿时乱作一团,纷纷四散奔逃,而张飞率领的汉军将士们则步步紧逼,将这支先锋部队团团包围。 围攻的战士们身披战甲,手持长矛,其长枪如林推进,一点点将这些骑士们绞杀。 必须要承认的是,这些幽州骑士们无疑是非常勇猛的,此刻为了逃命,拼死之下他们更是爆发出了十足的勇气与力量。 然而,失去了主将的组织,沦为散兵游勇的他们只能盲目的四处出击,于是这最后的努力很快就在汉军的严密包围中化为了一缕泡影。 张飞的丈八蛇矛每次出击都如死神在索命,一枪又一枪的给这些骑士们带往深渊。 与此同时,鲜于辅率领后续而来的主力部队也陷入了困境之中。 他原本以为马休的倒戈会为他们打开胜利之门,然而当他率领大军鱼贯而入时却发现营中罕有敌影。 这时,他便已察觉不对,下令全军戒备,但还不及他们展开像样的阵型,就听前方喊杀暴起,一队队汉军自阴影中出现,切断了他们与先锋部队的联系。 “稳住,不要乱!” “突击,快去接应吾弟!” 鲜于辅挥舞佩刀,惊慌大喊。 这场面如何不知自己遭到了算计,然而他顾不上怒骂马休的无耻,赶忙匆匆下令大军反击,欲接应友军。 不过,战场形势已如脱缰野马,岂是他一声令下便能轻易掌控? 只见汉军的伏兵训练有素,配合默契,宛如一道道铁闸,将鲜于辅的大军分割得七零八落。 那些从阴影中涌出的汉军,一边怒吼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刀枪剑戟,如汹涌的波涛猛烈的冲击着鲜于辅大军的两翼。 且说这汉军大营,营门本就不大,他们大军无法一次入内,限流之下拥挤的队伍反而成了汉军伏兵的活靶子。 在近战士兵冲杀的同时,暗处的远程部队也纷纷出手。 “放箭,放箭!” 徐晃一声令下,只见羽箭如蝗,自四面八方射来。 不但营地内人挤人,摆出个倒三角阵型的幽州军被射的咿呀乱叫,营门外那些排成长龙,准备入内的幽州士兵们更是避无可避,纷纷中箭倒地。 一时间,雪白的大地被染得一片血色,惨叫哀哭声响彻天地。 “杀,杀,杀!”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鲜于辅看着这惨烈的场景,双眼通红,却也无计可施,只能拼命挥舞着手中的武器。 结果,这绝境搏杀之下,倒还真让他杀出了些许威风,动摇了一下拦截大军的阵型。 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 “找到你了.” “关云长在此,贼将受死!” 混乱的战场上,突然爆出这样一声低喝。 之前隐于汉军队伍,不见踪迹的关羽突然骑着战马杀出,在人潮中直奔鲜于辅而去。 幽州军阵中,鲜于辅正挥舞大刀左右冲杀,完全没注意侧后方突有一将斜杀进来。 “小心,将军小心后面!” “挡住他,快保护将军!” 身旁亲兵们纷纷高声呼喊,然而他们还是迟了一步。 身披绿袍,骑着枣红神驹的关羽在雪夜下那是迅疾如电。 他的青龙偃月刀左右劈砍,轻松在混乱的人群中杀出一条通道,裹挟着凛凛杀意,瞬间欺近鲜于辅身边。 “贼子受死!” 只见一道寒光闪过,青龙偃月刀裹挟着千钧之力,自上而下呈半月形迅猛劈下。 那鲜于辅虽然听到呼喊后已紧急俯身想要闪避,但关羽的攻击范围极大,速度又快,根本不是他能避开。 无奈之下,鲜于辅只能拧着身子,匆匆举起手中大刀,试图格挡,亦或者减缓这一刀的攻势。 在这生死一瞬间,他的本能反应救了他一命。 只听铛得一声,两刀相交,发出一声令人振聋发聩的响声,鲜于辅接住了这一击。 然而,他还未来得及高兴,就发现一切还没有结束。 虎口上,那强烈的冲击不但没有消失,反而源源不断的施加上来。 “糟了!” “救命,快来人!” 鲜于辅惊呼一声,但一切都来不及了。 “纳命来!” 关羽见这一刀未能建功,眼中寒芒更盛,大喝一声,双臂肌肉瞬间隆起,猛地发力下压。 那青龙偃月刀本就沉重,此刻裹挟着关羽的全力,所蕴含的力量愈发恐怖。 鲜于辅只感觉自己像是在承受一座巍峨大山的重压,双臂颤抖不已,手中大刀竟似乎都逐渐弯曲变形。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鲜于辅心中狂吼,他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抗衡,双脚死死蹬住马镫,却仍无法阻止身体一点点下沉。 最终,在漫长的仿佛一个世纪的时间之后,随着咔嚓一声脆响,鲜于辅终究还是刀毁人亡。 “不!” “怎么会这样?!” 关羽这一招斩首把周围的人都看呆了。 他们只见鲜于辅的大刀在关羽的巨力下不堪重负,断裂成两截。 那青龙偃月刀顺势而下,劈开了鲜于辅的胸膛,瞬间喷涌出无尽的鲜血。 遭此重击的鲜于辅瞪大眼睛,痴痴的望着自己胸前的伤口,随即从马背上跌落,重重地摔在地上,气息全无。 “贼将已死,投降不杀!” “将军死了,将军死了!” 鲜于辅的亲兵们眼见主帅阵亡,顿时惊慌失措,纷纷大喊起来。 汉军的突袭本就让幽州军陷入混乱,如今主帅一死,他们更是彻底崩溃,再也无法组织抵抗。 营地中,落入陷阱,被汉军重重包围的兵士们见此是纷纷跪地投降,以求活命。 而那些未曾直面汉军,只是跟着人潮涌进来还没参战的兵士们则一个个削尖脑袋想往外那营门外跑。 但是却不料外面的人还多是不明就里,想往里冲,结果两相人马一下子撞在一起,在狭窄的营门口相互冲突,踩踏一片的同时很快就将这个绝望的消息扩散。 “快跑,快跑啊!” “我军败了,我军败了啊!” 雪夜下,高柳之战迅速落幕。 偷袭的幽州军战士们惨遭伏击,被杀得丢盔弃甲,亡命而逃。 汉军则派遣骑兵,自其他营门杀出,一路追击尾随,疯狂砍杀,收编降卒。 一晚上的功夫,刘虞派来支援的四万大军便一败涂地,汉军仅斩首便有五千余级,俘一万余人,其余贼兵可谓是尽皆溃散。 如此噩耗,天亮后便被送到了高柳城刘恢的案头,把这位精明的太守震惊的差点晕厥过去。 “不可能!” “怎么会这样?!” “你说四万人的援军?!” “就是四万头猪,那也不能杀得这么快吧!!!” 刘恢愤怒的咆哮震得天板扑扑的掉灰,他脸色苍白,双手颤抖着抓住案头的劝降书,死死的瞪着报信的斥候,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确实,昨夜他们都听到了城外的喊杀声。 但是夜晚风雪不小,视野受限,刘恢恐汉军计谋便按兵不动,坐在郡守府瞪着眼睛想等天亮再说。 结果,不曾想天刚擦亮,城外汉军便送来劝降信一封,言说其援兵覆灭,劝他不要负隅顽抗,速速开城投降。 顿时,刘恢只觉得天都塌了。 怎么可能会有这么离谱的事情? 且不说他目前根本不需要什么援军,你大雪天突袭敌营还能给自己搞到全军覆没? 这是开什么玩笑啊? 然而,很遗憾,这并不是什么玩笑,而是残酷的事实。 斥候跪在地上,颤抖着声音,惶恐说: “太守.千真万确啊。” “小的随那使者亲自走了趟敌营。” “城外营地周围那是尸横遍野啊!” “甚至鲜于辅和鲜于银两位将军也都横死沙场。” “现在,贼兵正在一个个耀武耀威的收编降卒” 说罢,那斥候递上两个血淋淋的包裹,刘恢亲兵打开一看,可不正是那鲜于兄弟二人? 嘶—— 瞬间,刘恢倒吸一口凉气,脸色铁青。 局势的恶化超出了想象。 援兵的覆灭给了高柳城军民沉重一击。 本来他们闭门死守,粮食充足,在知道外有强援的情况下,他们关起门来自己过自己的小日子那坚持一年半载是毫无问题。 如今,援军的覆灭让高柳军民们如坠冰窖,恐惧如同潮水般蔓延。 就在城外汉军们欢声笑语,载歌载舞的欢庆胜利的时候,高柳城内那是人心惶惶,兵士们脸色苍白,百姓们也是议论纷纷。 刘恢虽然言辞拒绝了关羽的劝降,但显然高柳的防御再也没有之前那般稳固。 隔日,高柳城中赵氏大宅。 十余位身着华服的男子围坐在昏暗的烛光下,神色凝重。 那屋外风雪呼啸,屋内却是一片死寂,只有偶尔传来的低声交谈打破了沉默。 “不行了,咱们必须要想个办法才好!” “刘太守一心与城俱亡,难道我等也要陪他一起送死不成?” 说话的人是李成,虽非豪门大户,但其家也是世代在高柳经商务农,有些许影响,平日里与刘恢关系也还算融洽,但如今局势危急,他也不得不为自己和家族的安危考虑。 “李兄所言没错。” 赵氏家主赵明沉吟发声: “常言说孤城不守,如今援军覆灭,我等必须早做谋划才行。” 赵家家主发话后,顿时场面就热闹了起来,座下人们便开始纷纷议论起来。 这就是赵家的影响力。 且说,代郡地处边郡,战事频繁,不似中原那般遍地世家。 代郡赵氏,就是这里最大的世家兼豪强,一直对刘恢是非常支持。 如今有了他发话,其他人的讨论也就愈发的大胆起来。 甚至还有人直言不讳问: “赵老爷,听您这意思,莫非是想要献城不成?” “不可,万万不可啊!” 听了这话,一个肚子滚圆的土财主当即摇着手仓惶喊道: “你们大家都没听过那逆贼苏曜的新政吗?” “他可是搞均田的啊,均田!” 这均田二字一出,屋内顿时又是一片沉默。 如今,已经开元年末,即便信息传播再是低效,苏曜的新政之风也已吹边全国。 在座这些幽州的世家、豪强和富商们自然也都听说了中原传来的种种传闻。 大将军苏曜锐意改革,废三公九卿,推均田、考成、科举等事自然也有耳闻。 这均田可说是最令他们害怕的事情。 毕竟,当今时代田地就是最好的资产,哪怕是商贾之人,赚钱以后做的第一件事那也是买地。 “我听说了,河东的世家因为不服他,被他杀得血流成河。” “中原那些上好水田都被白白的分给了那些泥腿子们。” “我等锦衣华服者倒毙于野,那些卑鄙之徒却是一个个沐猴而冠。” “开城投降,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尖脸的富商满脸愤慨的呐喊,屋内众人闻言,脸色则更加难看。 这谁不知道呢? 他们力劝刘恢守城,那不就是防着这一手么。 “但如今贼军压境,若不投降,城破之日,咱们的家产恐怕也是难保,甚至连性命都堪忧。”有人小声反驳道。 “哼,投降?若真降了,苏曜那厮推行均田制,我们的土地还不是一样得被夺走。与其到时候一无所有,不如拼死一搏,守住高柳城,兴许还有转机。”那土财主是奋力拍桌。 就这样,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论得愈发激烈,却始终拿不定主意。 眼瞅着议论陷入僵局,如此争执,恐怕难得什么共识。 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共同利益的驱使下,即便有个别人能保持理性,也很难说服其他人做出背叛自己屁股和阶级的事情。 这一点,也正是如今甄姜与王凌等人负责的情报局安插内应迟迟无法发作的缘故。 不过现在,在外力的影响下,在关羽等人大胜的作用下,高柳城士绅们心中的坚壁还是出现了一丝裂痕。 李成当即说道:“苏曜的均田令确实让人望而生畏,但要说那科举,那可就是个实打实的善政了呀。” 众人听闻,皆是一愣,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缓和了几分,纷纷将目光投向李成,眼中满是疑惑。 “李兄,这话从何说起?这科举与我们当下困境又有何关联?”” 那土财主忍不住撇嘴。 科举他知道的,京师办的考试嘛,很多太学生参与,具体他不甚了解,只听说最后闹得弘农杨氏的家主都人头落地,想来又是那贼子苏曜排除异己的手段罢了。 见有人配合,李成当即长身而起,清了清嗓子,抚须道: “不瞒诸位所说,某家中长子求学太学,已将京中情况如实告明,这科举制,对我等幽州士民来说那可是天大的好事一件啊!” 李成的话音刚落,屋内众人顿时一片哗然。 有人皱眉思索,有人面露疑惑,还有人则直接开口质疑: “李兄这么说,莫非是要作那贼兵们的说客?” “这科举制不是苏曜用来打压我等世家的手段吗?怎么反倒成了好事?” 李成微微一笑,环视众人,缓缓说道:“诸位有所不知,科举制虽说是苏曜推行,但其本质却是为天下士子开辟了一条上升之路。” “以往察举制下,世家大族,尤其是那些关东世家们垄断仕途,寻常学子即便有才,也难有出头之日。” “就如我等边郡子弟,即便数代积累,也不过困于一隅之地,世为郡吏,难有作为。” “而如今,苏曜这科举制一出,那不论出身,唯才是举,这对我等边郡士民来说,岂不是天大的机会?” “机会?”有人冷笑一声,“李兄莫不是被那苏曜蛊惑了?科举制虽说是唯才是举,但那些考题、考官,还不是被世家大族掌控?我等边郡士民,如何能与中原世家抗衡?” “此言差矣!” 李成摇了摇头,正色道: “诸位可知,此次科举,三甲之中有两人皆是寒门出身,其中一人更是来自边郡扶风的不知名之辈。” “这说明什么?说明苏曜的科举制并非虚设,而是真正为天下士子提供了公平竞争的机会。” “况且,”李成继续说道,“苏曜在科举制中特意为边郡士子划定了名额,确保我等边郡士民也能在科举中占得一席之地。这等举措,难道不是对我等边郡士民的优待?” 屋内众人闻言,纷纷陷入沉思。 李成的话确实让他们心中有所触动。 以往他们作为边郡士民,仕途上总是被中原世家压制,难以出头。 如今科举制一出,似乎真的为他们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可是……”那土财主依旧不甘心,皱眉道,“即便如此,苏曜的均田令又如何解释?他若是真为我等边郡士民着想,为何又要推行这等损害我等利益的政令?” 李成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均田令确实触及了我等的利益,但诸位不妨换个角度想想,苏曜推行均田令,目的是为了抑制土地兼并,缓解百姓的困苦。” “如今天下渐乱,那是流民遍野,反贼遍地,多少豪门大户毁于战火,数代积累付之一炬?” “倘若大将军的政策真能够使得天下大治,让百姓能安居乐业,令社会安定,我等又何尝不能从中受益?” “再者,”李成顿了顿,继续说道,“苏曜虽推行均田令,但也并非一味打压我等,还是允许保留一定数量土地的,其更多的还是限制那些豪门巨富。” “按他的标准要求来看,以某之间,实际上再在座各位受到的影响是非常有限的。” “只要我等遵纪守法,不再肆意兼并,便不会受到过多影响。” “况且,苏曜还推出了特许经营制,允许我等参与造纸、印刷等新兴产业,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商机啊!” 李成的话如同一记重锤,敲在众人心头。 他们原本对苏曜的新政充满敌意,但经过李成这一番分析,似乎也看到了其中的机会。 “李兄所言极是。” 赵明终于开口,缓缓说道: “苏曜的新政虽有些激进,但也并非全无好处,我等若是固守成见,坐失良机是小,枉送性命那就得不偿失了啊。” “赵老爷的意思是……”有人试探性地问道。 赵明环视众人,沉声道: “如今高柳城危在旦夕,我等若是继续负隅顽抗,恐怕城破之日,便是家破人亡之时。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开城投降,或许还能为家族谋得一线生机。” “可是……”那土财主依旧犹豫不决,“若是投降,苏曜会不会对我们秋后算账?” 李成当即摇头说道: “苏曜虽手段强硬,但也并非滥杀之人,对于主动归顺者优待颇多。” “只要我等诚心归顺,遵从他的新政,想来必不会为难我等。” “况且,我等若是主动献城,或许还能在朝廷中谋得一官半职,总比城破后一无所有要强。” 屋内众人闻言,纷纷点头称是。 于是乎,在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后,他们终于达成共识,决定开城献降。 当夜,赵明等人便拜托李成,秘密联络了城外的汉军,表示愿意献城投降。 关羽得知消息后,当即大喜,总算等到了这个时候,那是立刻允诺,表示只要高柳城开城投降,便保证城中百姓和士绅的安全,朝廷大军乃是正义之师,必秋毫无犯云云。 就这样,在刘恢还一脸苦情,为如何坚守城池而焦头烂额时,城内的世家豪强们已经暗中达成了共识。 次日清晨,刘恢刚刚起床,便听到城外传来一阵喧哗声。 他急忙登上城楼,只见城外的汉军已经列阵整齐,旗帜鲜明,而城内的百姓和士兵们却纷纷涌向城门,杂乱如菜市场一般。 “怎么回事?城门重地,何人在此造此?!” 刘恢大惊失色,急忙下令亲兵前去查看,驱散人群。 然而,他的亲兵们还未赶到城门,便见赵明、李成等人带着一众家丁和士兵,已将那里控制,正缓缓打开城门。 城外的汉军骑士们顿时寻疾如风,狂飙突进,直奔城门而来。 这一幕把刘恢看傻了眼睛,大喝:“混蛋!” “赵明!李成!尔等竟敢背叛投敌?!” 城门口,看着城头上涨红脸色的刘恢,赵明面色平静,拱手大喊: “识时务者为俊杰!” “大将军横扫四方,朝廷天兵赫赫兵威,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我等所为皆是为了城中百姓的安危,还望太守体谅,切莫负隅顽抗。” “混蛋,混蛋!” 刘恢气得浑身发抖,怒吼道: “来人,快给我把反贼拿下,守住城门啊!” 刘恢仓促下令,然而他却已成孤家寡人,除了其身边的那几十个亲兵外,根本没人听从他的号令。 很快的,汉军骑士便蜂拥入城,控制各处要道,把刘恢五大绑,押了起来。 就这样,高柳城告破,幽州代郡也回到了朝廷的掌中。 就在几乎同时,晨光下的洛阳宫中,仍躺在床上的苏曜突然抬眼: “哦?云长干的不错啊。” “公孙瓒那边进展的也比预料的要快。” “看来刘虞果然不用我亲自出手了。” “嗯?大将军你在嘟囔什么呢?” 此刻,屏风后,正在宫女的服侍下沐浴更衣的万年暮然回首,好奇问道。 苏曜则只是微微一笑,撇开话题: “没事。” “我只是在考虑,回来孩子们该叫什么名字才好。” 苏曜话音一落,不但万年羞红了脸色,一旁的红儿和小春等女也都纷纷低头,悄悄摸着小腹。 在那里,在这战火纷飞的乱世之中,一个个小生命正在孕育成长之中. (本章完) 第831章 诱敌深入,渤海大战(5K2) 第831章 诱敌深入,渤海大战(5k2) “你居然在想孩子们的事情?” “不信,信不了一点。” “肯定是又憋了什么坏水,这次又准备去祸害哪家的姑娘了?” 洛阳寝宫,春色满屋。 在万年离开后,屋内只剩红儿与小春二女在苏曜身边作伴。 这时候,挺着滚圆肚子的小春说话也就愈发的放肆起来。 她作嗔怒状,狠狠的白了苏曜一眼,那模样在她想来本应甚是凶人。 但很可惜,她那因怀孕而略显圆润的脸颊,配上这故作凶狠的神态,反倒让这一向喜欢冷脸的少女多了几分可爱,她涨红的脸蛋恰似春日里娇艳的朵,分外惹人怜爱。 果然,苏曜不但没有被他说住,反而伸手上去捏捏,把一旁的红儿看的是抿嘴娇笑。 这一下,可让那小春是又羞又恼,当即不依,与苏曜嬉闹起来,屋内顿时一片欢声笑语。 然而,就在两人于屋内一阵追逐的时候,突然间,小春一个不小心,手肘碰到了案几,桌上的茶盏晃了几晃,歪倒下来。 她惊呼一声,伸手去捞,结果脚步一歪,整个人竟失去平衡,朝着地面栽去。 “不要!” “小心!” “哎呦喂!” 这场面,顿时把红儿吓傻,周围伺候的宫人们也纷纷惊呼出声。 不过,正所谓说时迟那时快,就这么眨眼的功夫,只见刚刚还默默唧唧,被小春追打的苏曜突然间身形一顿,然后瞬间爆发出了惊人的速度。 他脚尖轻点地面,身形如电般疾射而出,长臂一伸,就在小春即将触地的千钧一发之际,稳稳地将她揽入怀中。 那小春紧闭双目,惊魂未定,待睁开双眼时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然已躺在了床上,身边除了苏曜外就是红儿那一张紧张的,红着眼眶的小脸。 “小春姐姐,你没事吧?” “身体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孩子怎么样?” “我……我没事,就是吓坏了,感觉孩子还在动,应该没事。” 小春眼中还残留着未散尽的惊恐,摸着肚子,惶惶说道。 孩子自然是无事的,苏曜通过系统面板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怀孕的状态还在。 不过经此一番闹腾,小春也不敢再打趣苏曜,与红儿在一众宫女与医官的保护中下去安心养胎。 屋内,很快就剩苏曜一人,连一个服侍的女伴都没有。 没错,没人了。 这一点,苏曜自己都颇感无语。 他不过是几个月没有上前线去打仗,留在洛阳处理内政还有做做支线、刷刷声望和好感之类的,结果,也不知道是系统bug了还是怎地,身边的姑娘们是挨个中标。 起初,他的正牌妻子,女帝万年的怀孕一度让朝野欢欣,纷纷欢呼期待王朝正统继承人的诞生,苏曜自己也是颇为高兴。 但是,很快的,小春、娜娜、胡姬姐妹等人都挨个传来喜讯,甚至连匈奴公主都怀了二胎。 这家伙,可把苏曜给看的愣住。 “我也没整什么加生育率的东西吧?” “怎么这么能生?” 老实说,对于孩子,苏曜确实不太上心。 毕竟,三国时代很短,以他现在的攻略进度来看,恐怕孩子们还不会说话,他都已经完成了统一大业,根本轮不到那些小家伙上场。 既然如此,那么怀孕对他来说就是一个毫无疑问的debuff,非常影响他的休息。 毕竟,且不说他早已习惯了身边有女伴的生活,就说那一夜之后,生龙活虎,附加一个人中之龙的属性buff就是每天都不能错过的任务。 别问,问就是状态栏的buff不加满,那就是浑身都不舒服。 因此,接下来对于最后的小独苗红儿,苏曜是格外的小心。 本来,这个小女孩作为他初来乍到的引导角色,苏曜看着她一点点成长,心中就有一丝不同于寻常男欢女爱的情愫。 只是偶尔抱着睡觉,都能感到一些心灵上的平静。 不过,对于红儿来说,她显然不这么认为。 看着身边其他人挨个怀孕,有了主人的血脉,红儿虽然嘴上不说,但心中那是羡慕极了。 一日午夜,在两人一番温存后,红儿眼泪不由的就汩汩的滴落。 “嗯?” “怎么哭了?” “弄疼你了?” 苏曜坐起身来,看着红儿通红的眼睛和小嘴,竟不由感到些许内疚。 虽然自己一向控制力道,但是显然两人力量上的差距太为悬殊,莫非. “不是的恩公。” 红儿摇了摇头: “只是我看姐姐们都有了您的孩子.而我却.” 说着,红儿的声音就哽咽起来,泪水夺眶而出。 小妮子眨巴着眼睛,泪眼汪汪的说着自己出身低贱,还有什么不配云云。 这场面,可把苏曜看的是心中一揪一揪。 没办法,到了这时候,那真是说一千句安慰人话,都不如老实干脆的做一件事情。 然后一个月后,苏曜果不其然,准时收到了怀孕提示。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又数日后,闲来无事的苏曜霍然而起,走出空房。 虽然委托战斗效率很高,但是果然还是亲自上阵砍人更爽。 如今既然幽州前线进展顺利,京师的任务也都清理的差不多了,就连后宫众女也都纷纷怀孕没什么他能干的事情,苏曜就准备亲自出击,彻底解决幽冀问题了。 于是乎,很快苏曜便来到了他新设的中书省台阁。 在这里,首任中书令——太傅卢植正匆匆走出,两人差点转角相撞。 “大将军?!” 卢植惊呼一声,连忙道: “大喜,捷报!” “关云长破高柳,公孙瓒克南皮,刘虞韩馥各失一臂,北方战事大好,战事大好呀。” “哦?不错不错,就连南皮也都拿下了吗?”苏曜呵呵笑道。 “没错,这是战报,请大将军过目。”卢植递上战报。 南皮,渤海郡首府也。 如果说委托关羽等人打代郡,苏曜是信心十足的话,公孙瓒克南皮,那就完全意外之喜了。 毕竟,那里只给公孙瓒派了一万人,完全没想过去当主攻方向,只想牵制一些敌方兵力,吸引刘虞注意的同时减缓冀州曹操等人的压力。 但是,公孙瓒不愧是后世靠着一身武力消灭刘虞雄霸北方,与袁绍争夺天下的诸侯,其进展迅速,超额完成任务,着实出乎了苏曜的意料。 “怎么会这样?!” “我大将潘凤在何处?南皮为何轻易丢失?!” 稍早前的高邑城,同样接到消息的韩馥几欲吐血。 韩馥不能理解,那公孙瓒只有一万余人,他派潘凤领兵两万与其对峙,万千叮嘱注意防守,怎么就能这么快就把南皮丢了? 韩馥怒火冲天,身边谋士们也是瞪大双眼,来报斥候缩着脑袋,痛心疾首: “使君息怒,使君息怒啊。” “那公孙瓒诱敌深入,潘凤将军求胜心切,贸然追击,结果中了敌军的埋伏,兵败身死,南皮城也因此失守。” 很快,在这位亲历大战的斥候讲述下,渤海之战的全貌才为韩馥等人所知。 原来,比起关羽的稳扎稳打,公孙瓒虽然带兵不多,但风格却激进很多。 公孙瓒自知己方只有一万余兵马,围攻郡府显然难以正面取胜。 于是乎他一早就放弃了围城的打算,一入渤海郡便是侵略如火,充分发挥麾下白马义从在河北平原的机动优势,四处出击。 在那广袤的河北平原上,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如同一群白色天灾,在渤海郡内呼啸而过。 他们所到之处,那是烧杀抢掠,厉行三光。 而且,每烧一村,公孙瓒都必留一人活口,在将这些人所见所闻传扬出去的同时还让他们给潘凤和渤海太守带话,其言辞极尽挑衅之能事。 那些侥幸逃生的村民,怀揣着无尽的恐惧,一路狂奔,将公孙瓒军队的暴行添油加醋地诉说给周边的村落。 一时之间,渤海郡内人心惶惶,流言蜚语漫天飞舞。 这一幕不但把渤海太守气的是火冒三丈,大将潘凤闻之更是怒不可遏。 “混账东西!” “挑衅,这是对老子的挑衅!” “他公孙瓒以为自己是天王老子不成?竟敢在老子面前如此放肆!” 潘凤拍案而起,眼中怒火熊熊燃烧。 他乃是韩馥麾下大将,素以勇猛著称,在黄巾之乱中屡立战功,少有令他心服之人。 如今潘凤见公孙瓒如此嚣张,心中更是按捺不住。 当即,他便下令让驻兵城外一角的大军移师南征,寻找公孙瓒主力部队的位置,加以歼灭。 “将军息怒啊,公孙瓒此举显然是为了激怒我军,诱使我军出营追击,不可中计啊!”一旁的谋士急忙劝道。 面对谋士的苦口婆心,潘凤则是冷哼一声: “汝等休要聒噪,某安能不知此乃他激将之法也?” 潘凤满脸不屑,横眉立目扫视一圈身旁谋士: “然吾观那公孙瓒,不过仗着白马胡骑来去如风,方才在我渤海郡肆意妄为。” “今若不战,我军士气受挫,日后何以御敌?再者,我两万精锐在手,他不过三千胡骑,我焉有畏惧之理?” 谋士们一听那是大惊失色: “不可啊,潘将军!” “白马义从来去如风,我军又要如何觅敌?” “一旦深追,恐被绝归路,我军危矣!” “胡言乱语!” 潘凤再拍桌案: “他有三千胡骑,我亦有两千精骑,有何可怕?” “再者,他若避而不战那便更好,老子直接打到他青州城去,让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言罢,潘凤便是大手一挥,不听劝阻,催动大军拔营而走,浩浩荡荡向南部青州方向进军,寻找公孙瓒的营地。 且说潘凤领着两万大军一路南下,气势汹汹,那白马义从果然不与他决战死斗,而是便退便打,一路骚扰。 潘凤麾下虽有两千冀州骑士,但他们俱是近战骑兵,最多只能屏护一下两翼,难以追上轻装游击的白马义从。 就这样,双方一连数日游走缠斗,越发的远离城池,来到了青冀交接之地。 到了这里,之前像牛皮癣一样的白马义从们忽地一下,一夜的功夫后便不见了任何踪迹,把潘凤大军扔在了一片空地之中。 “怎么办将军,咱们总不能真的杀到青州城去吧。” “是啊是啊,既然已将贼兵驱逐,我看咱们就见好就收,回师南皮吧。” 潘凤听着麾下将领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建议,心中也是一阵烦躁。 他并非全然无谋之人,虽然深知自己打到青州城会有多大风险。 如今大军连日奔波,早已疲惫不堪,在骚扰下每日不过行二三十里,若继续深入,后勤补给难以跟上,且公孙瓒的白马义从神出鬼没,不知何时又会发动袭击,到那时腹背受敌,情况将更加危急。 于是乎,虽然潘凤心有不甘,但还是决定率军回师。 “拔营回师!” “所有人保持戒备!” 随着潘凤一声令下,冀州大军收拾辎重,拔营而走,开始了北上回城之路。 可惜,一切已经太晚。 “报!” “潘将军,前方发现敌影,贼兵贼兵竟在咱们归路上扎营了!” “什么?!” 众将士闻言皆大惊失色。 没错,公孙瓒在他回去的路上安营扎寨。 之前一直没有出动的那上万青州兵,在潘凤抵达边境附近的时候,趁夜绕后,在其后方扎营,阻其归路。 这一下,可把潘凤气的是七窍生烟,他没想到公孙瓒如此狡猾无耻,之前不跟他正面战斗,现在人终于来了,却是摆出一副安营寨寨的态势,等他来攻。 “慌什么!” 潘凤强忍着怒火,大声吼道,试图稳定军心: “那公孙瓒不过是耍些小聪明罢了,我两万大军,还能怕了他不成?传令下去,全军列阵,准备强攻!” “不可,潘将军不可啊!” 谋士们又纷纷劝言。 在他们看来,河北大平原之地,那公孙瓒虽然在他们归路扎营,但那又不算什么必经之地,绕一下也就完了,何必要去强攻其营寨? 稳妥起见,还是赶紧回师南皮,休息补给,与城中守军协同合作为好。 但是,潘凤显然不这样看。 自他从南皮挥师南下,至今已过七日,一直未曾找到与公孙瓒决战的机会。 现在那个狗贼主动送上门来,潘凤怎会轻易放过? 当即对于这些失败主义谋士们的建议他是大声呵斥: “汝等孱弱文人,安敢在此乱我军心!如今敌军就在眼前,避而不战,他日如何面对南皮百姓,又如何向使君复命?” 潘凤怒目圆睁,手中大斧狠狠剁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谋士们被潘凤的气势所震慑,纷纷低下了头,心中暗自叹息,却也不敢再多言。 他们深知潘凤性格刚烈,一旦决定的事情,旁人难以劝阻。如今只能寄希望于潘凤的勇猛能够一举击溃公孙瓒,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终于,潘凤见无人再出言劝阻,便转身开始指挥军队准备进攻。 且说潘凤两万大军浩浩荡荡,很快就来到了公孙瓒营前。 看到那营地,潘凤当即发出一阵嗤笑之声。 那营地立于平原,连夜而建,连木栅栏都不能围圆,只是配合些许壕沟和马车组成了简易的防御工事。 在潘凤看来,这不过是公孙瓒临时拼凑起来的,根本无法阻挡他的两万大军。 “白马将军不过如此,这等鼠目寸光之辈安敢与我相提并论?” “全军进攻,给我踏平这贼人的营寨!” 潘凤高举大斧,振臂高呼。 冀州军在潘凤的鼓舞下,呐喊着冲向公孙瓒的营寨。 然而,当他们接近营寨时,公孙瓒的军队突然从营寨中杀出,箭雨如蝗般密集地射向进攻的冀州军方阵。 冀州军的士兵们纷纷中箭倒地,惨叫声此起彼伏,但潘凤却毫不退缩,继续挥舞着大斧,指挥着军队前进。 双方就这样在营寨前展开激战。 三万大军,从早到晚,鏖战一日却是胜负难分。 潘凤大军虽有人数优势,四面合围打的风生水起。 但是公孙瓒军依托营寨防线,以及携带的大量弓弩武器竟也将潘凤的攻势一次次顽强地抵挡了下来。 不过,潘凤并未放弃。 久经沙场的他可以看出,对面虽然守的不错,但他们已是陷入死地。 被全面包围下,这些人的弓矢无法得到补给,最多不过再三两日的功夫,只要其弓弩耗尽,那么自己便可将其全军覆没。 于是乎,接下来的日子里,潘凤是调兵遣将,轮番进攻,消耗守军弓矢。 公孙瓒军的防守也因此越发的困顿,甚至在第三日出现了让部分冀州兵跨越壕沟的危机。 胜利就在眼前了。 潘凤一脸的得意。 然而,就这时. “不对劲,不对劲啊潘将军!” 军需官匆匆而来,急忙报道: “补给没到,已经三天了,补给一直没来呀!” “你说什么?!” 潘凤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原本的得意瞬间被惊恐所取代。 他一把抓住军需官的衣领,怒吼道: “你不是保证过补给会按时送到吗?现在告诉我已经三天没到了,你是想让我全军将士都饿死吗?” 军需官被潘凤的气势吓得瑟瑟发抖,他结结巴巴地说道: “将军,小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按照计划补给应该早就到了,可是一直没有消息呀。” “小的已经派人去查探了,但是到现在还没有回信。” “怎么可能?” “护粮官呢?给我把押运官叫叫过来!” (本章完) 第832章 潘凤战死,渤海克复(5K) 第832章 潘凤战死,渤海克复(5k) 很快,押运官便面色惨白的上前。 一见潘凤,他便噗通一声跪倒,嚎啕大哭: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 “是白马义从,那些白马义从不知从何处杀了出来,我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啊!” 押运官涕泪横流,声音颤抖地说道: “他们劫走了粮草,还杀了好多弟兄,小的拼死才逃了回来,求将军饶命啊!” 潘凤听了,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昏厥过去。 他万万没想到,公孙瓒的白马义从竟然如此神出鬼没,在他全力围攻营寨的时候,还能抽空去劫他的粮草。 “公孙瓒,你这个卑鄙小人!”潘凤咬牙切齿地骂道,“我与你不共戴天!” 此时,冀州军的士兵们也已经得知了补给被劫的消息,顿时军心大乱。 比起对面自知陷入包围死地的公孙瓒军不同,他们从没想过,在自家地盘上竟也会被断绝补给。 本来这连日的强攻就让他们怨声载道,士气渐低,如今一听粮道被断那是人心惶惶,再也没人愿意去发起强攻。 “将军,咱们该怎么办?” “如今营中粮草只够两日,若不抓紧时间,咱们怕是会一败涂地啊!” 潘凤看着眼前那些脸上满是恐惧和绝望的士兵们,攥紧双拳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他很清楚,如今的局势已经到了万分危急的时刻,若不能迅速想出应对之策,自己恐有全军覆没之忧。 “进攻吧!” 副将王保激动道: “贼营防线已摇摇欲坠,咱们日夜强攻,只要拿下贼营,抢了他们的粮草,公孙小贼必将一败涂地。” 这确实是个办法,但是 “不行,根本不行!” 谋士当即反驳: “现在兵无战心,人人思归,哪里还能发起强攻?” “依我看,咱们就该速速撤军,派出骑士前方探路,驱赶敌骑,早日回城!” 如今营中两天的粮草,若是严格配给,比如一天只吃一顿,勉强是够他们赶回南皮的。 只不过回城的路上就不能像之前打出来那样,步步为营,磨磨唧唧的了。 潘凤皱着眉头,听着副将们的争论,心中越发烦躁。 他知道,无论是强攻还是撤军,都非常令人难以决断。 强攻,以目前士兵们的状态,还有那可能随时夹击而来白马义从,很可能会遭受更大的损失。 而且一旦没法短期内拿下敌营,他们必将全军覆没。 但是撤军,就以之前公孙瓒的白马义从神出鬼没频频纠缠的打法来看,这条路必然是充满风险,能否安全回到南皮也是未知之数。 “都别吵了!” 潘凤大喝一声,打断了众人的争论: “如今敌军据寨而守,视死如归,我们强攻未必能胜,反而会折损更多兵力。撤军虽有风险,但也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可是将军,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定会在我们撤军途中设伏,我们如何应对?”副将王保担忧地问道。 潘凤沉思片刻,说道: “我们可以分兵两路,一路由我亲自带领,作为主力吸引公孙瓒的注意力;另一路由你带领精锐骑兵,掩护侧翼,只要见公孙瓒胡骑来便全力驱赶,不惜任何代价,绝不能让他干扰我大军回城,为我等的主力部队争取时间。” 王宝听得手心捏汗,自己冀州骑士虽然装备精良,但人数劣势,速度劣势,与那些马背上长大的胡骑缠斗实在是难占上风。 在之前的战斗中就已经体现的相当明显。 但如今,局势如此,由不得他拒绝。 “末将定不负将军所托!”王保领命而走。 随后,潘凤开始有条不紊地安排撤军事宜。他让士兵们尽可能轻装上阵,舍弃一些不必要的辎重,以加快行军速度。同时,他还挑选了一些精锐的斥候,让他们提前出发,侦查沿途的敌情,确保主力部队的安全。 夜幕降临,潘凤一声令下,冀州军主力悄然出发。王保则带领着精锐骑兵,紧紧跟随在主力部队的侧翼,时刻警惕着公孙瓒的白马义从的出现。 然而,公孙瓒岂能轻易放过这个消灭潘凤的大好机会。 白马义从如影随形且不说,潘凤身后的汉军将士们也是衔尾追击。 一时间,渤海郡的平原上喊杀骤起,两军展开激烈交锋。 在战斗中,王保带领的冀州骑士拼死抵御,驱赶着公孙瓒的白马义从。 白马义从的骑兵们骑着矫健的白马,如同一股白色的旋风,在战场上呼啸而过,他们的箭术精湛,不断地向冀州军射出致命的箭矢。 王保则手持长枪,大声呼喊着鼓舞着麾下骑兵的士气。 终于,在漫长的缠斗中,他找到机会,一马当先,冲入敌阵,与白马义从展开了近身肉搏。 只见长枪挥舞间,鲜血飞溅,王保的脸上身上都沾满了敌人的鲜血,但他也是毫无惧色,越战越勇。 然而,白马义从的数量实在太多,且他们的骑兵战术娴熟,王保的精锐骑兵渐渐陷入了苦战。 本以为白马义从不擅近战的王保顿时吃了个大亏,他身边不断有骑兵倒下,鲜血染红了大地。 在王宝陷入苦战的时候,主力部队这边,潘凤带领着士兵们也是且战且退,他们的速度受到了极大的限制,纵使潘凤心急如焚,也难以摆脱敌人的追击。 “加快速度,不要恋战!”潘凤大声命令道。 他挥舞着大斧,砍倒了一个又一个敌人,试图为士兵们开辟出一条逃生的道路。 然而,归路被断,军心惶惶的潘凤大军最终还是力战难敌。 混乱中,当他见到击溃了王保的白马义从杀来时,潘凤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此役,公孙瓒所领汉军大获全胜,潘凤的冀州军几乎全军覆没,其主将潘凤本人也在乱军之中被公孙瓒的白马义从砍下头颅,成为了他们煊赫武力的战利品之一。 “兄弟们,干得漂亮!” 公孙瓒看着潘凤的尸首,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他骑在马上,高高扬起武器,大喊道: “今日我军大获全胜,渤海冀州军已不足为虑,诸君且安心休整,明日随我直取南皮!” 南皮,渤海郡守府。 “完了完了完了。” “太守,大事不妙了呀!” 渤海太守梁起听闻战报,顿时是面如死灰,站起身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梁太守,如今形势危急,咱们必须早做打算才是啊!” 见太守不说话,旁边的谋士们虽也脸色苍白,但还是纷纷上前劝道: “是啊太守。” “要早做打算啊。” “潘将军的援军没了,我南皮恐是孤城难守啊!” 梁起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心中飞速盘算,却是难得其法。 若是平时,对付万余大军的围城,南皮身为郡府那是不成问题的。 但是如今,韩馥调兵南下,攻打曹操和张方,南皮郡兵被抽调过半,如今城中守兵不满三千,独自对抗公孙瓒上万大军怕是有些勉强。 若想坚守,那他就必须要充分动员百姓力量,组织民兵上墙才行。 但是,如今潘凤的两万大军全军覆没,这对南皮城内的士气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 更别提,对付大将军苏曜朝廷大军,百姓们的参战热情能有多少也是个未知之数。 是的,百姓们的参战欲望不强。 正如远在雁门塞外的代郡高柳都已得知苏曜新政的内容一般。 冀州渤海自然对其也是有所耳闻。 就在之前京师恩科殿试顺利结束之后,苏曜便布告天下,除了让那金榜题名之人名扬天下之外,就是发出告全国郡县与士子书。 苏曜以朝廷的名义,宣布科举制正式取代察举,成为朝廷选士的主要手段,要求天下郡县全力督办乡试,组织招揽生员,以备来年正式的科举。 凡督办不力,或执意抗拒,阻碍士子求学与参考者,朝廷将以抗旨论处,必严惩不贷! 同时,对于那些不尊王命的地方,朝廷也欢迎当地学子在本地参考无望后,来年赴京报考,路费盘缠皆由朝廷承担,保证公平对待。 此文一出,可谓是天下震动。 虽然很多割据势力的首脑们严厉管控信息流动,但士林间自有一番自己的渠道。 苏曜的新政内容在各地士子间口口相传,尤其是科举制的推行,更是成为了众人热议的焦点。 不但寒门学子们燃起了希望,就连那些世家出身,但在本地不被太守重用的学子们也都纷纷翘首以盼。 渤海郡的学子们在上个月就曾发起了一次大型的公开请愿,要求梁太守响应朝廷政策,组织乡试,为他们提供公平参考的机会。 当时,数百名学子齐聚郡守府前,群情激奋,他们高举着写有“支持新政,公平科举”,“兴学重教,选贤任能”等字样的标语,齐声高呼口号,强烈表达着自己的诉求。 没错,标语。 这些学子背后,自然有苏曜情报局的影子。 在见识了京师的学生运动之后,苏曜马上就发扬起了拿来主义精神,这些热血学子可以为敌所用,用来抨击自己,自然也能为我所用,用来促进天下的统一。 于是乎,苏曜在发布公告时,就暗中命令情报局全力把资源倾斜到渗透学子的项目上,在各地宣传科举,推动学子们为新政发声,维护统一,营造出一派民心所向的态势。 而这一系列举措,在渤海郡也收到了显著的效果,学子们的请愿便是成果之一。 那时候,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请愿活动,梁起一时之间是手忙脚乱。 在韩馥以举兵起义,旗帜鲜明的打出反苏曜乱政旗号的时候,他怎么可能能公然响应苏曜的新政,组织乡试呢? 但面对眼前这些情绪激昂的学子们,梁起又不能将他们统统捕杀,毕竟他自己还自诩名士,焉敢做出这等激起公愤之事? 于是乎,他就只能虚与委蛇,一拖再拖。 这一下子,也就把郡中的士子们都得罪完了。 这一度让他非常头疼,有那部将瓮声瓮气的不解,不过是些穷酸书生,得罪了就得罪了呗,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梁起显然不是那么鼠目寸光,很快现实就告诉了那些武人,没有绝对实力的情况下,得罪了读书人会多么的让人头疼。 那些被得罪的学子们,虽然手无缚鸡之力,却有着强大的舆论影响力。 他们纷纷在渤海郡的酒肆、驿舍、乡野地头与城市街头的各个角落宣扬梁起的无道,指控他居心不良,对抗朝廷,乃乱臣贼子。 在这个信息相对闭塞的时代,士子们的口口相传往往能够左右一地的舆论风向。 很快的,梁起在百姓们眼中的形象就变得人厌狗嫌。 “这梁贼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谁不知大将军苏曜那是何等英雄?早年间打那伪帝张举,我是亲眼看着大将军纵横驰骋,砍的贼人们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如今这愚蠢梁贼,放着大好的前程不要,非要和苏大将军作对,苦的还不是咱们这些老百姓!” 平日里,这些闲言碎语梁起尚且能够压制。 然而如今,公孙瓒率朝廷大军围城时,城中百姓则明显的开始躁动不安起来。 百姓们如此,城中世家、豪绅等头头脸脸们也都私下里频频串联。 “真是见鬼了!” “大将军苏曜厉害也就罢了,他麾下将领们怎地也都各个如此能打?” “潘将军也是一代宿将,两万大军说没就没,这南皮你们说还能守得住吗?” 守的住个鬼啊。 如此风向,根本就没人几个人相信梁太守还能有什么未来,就更妄论是有谁愿意押上身家,出钱出力的帮他死守城池了。 “开城投降???” “太守,您,您确定吗??” 郡守府中,主簿听到梁起的发言,惊讶的嘴里能塞下一个皮球。 “咱们不但有近三千守军,还有满城百姓,只要闭门死守,坚持几个月应不成问题啊。” “何必主动开城,作那投降之举呢?” 主簿看不懂,但梁起却看得很清楚: “与其回来不知道哪天就被人卖了,还不如咱们主动投降,换个从轻发落为好。” 梁起摇头叹息,苦中作乐道: “我听说,大将军对战前投降的人,倒是还有些优待的,搞不好,咱们回来还能换个地方当官也说不定啊。” 梁起的话让主簿一时语塞,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梁起的决定听起来有些荒谬,但仔细一想,似乎也不无道理。 如今南皮城内人心惶惶,百姓们对梁起的信任早已荡然无存,守军士气低落,世家豪绅们更是暗中串联,随时可能倒戈。在这种情况下,继续坚守城池,无异于自取灭亡。 与其等到城破之时被公孙瓒的大军屠戮,不如主动开城投降,或许还能争取到一线生机。 主簿沉默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太守所言极是,如今形势危急,开城投降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梁起苦笑一声,拍了拍主簿的肩膀:“你能理解就好。传令下去,准备开城投降吧。” 很快,梁起的命令传遍了整个南皮城。守军们听到这个消息,纷纷松了一口气。他们早已厌倦了无休止的守城战,如今终于可以放下武器,结束这场毫无希望的抵抗。 百姓们则是欢呼雀跃,他们早就盼着朝廷大军能够早日进城,结束这场无谓的战争。如今梁起主动开城投降,无疑是他们最希望看到的结果。 然而,城中的世家豪绅们却对梁起的决定感到不满。他们原本还指望着梁起能够坚守城池,等待韩馥的援军到来。如今梁起主动投降,他们的利益将受到严重损害。 “梁起这个懦夫,竟然不战而降!” “他这是要把我们全都卖给公孙瓒啊!” “不行,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想办法阻止他!” 世家豪绅们纷纷聚集在一起,商讨对策。然而,他们还没来得及采取行动,梁起就已经下令打开了城门。 南皮城的城门缓缓打开,梁起带着一众官员和将领,手持白旗,跪在城门口迎接公孙瓒的到来。 公孙瓒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梁起,冷笑道:“梁太守,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若是早些投降,何至于此?” 梁起低着头,不敢言语。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败了。 公孙瓒挥了挥手,身后的士兵立刻上前,将梁起等人押了下去。 至此,南皮城彻底落入公孙瓒之手,渤海郡也宣告全境收服。 这噩耗传回高邑,韩馥顿时如遭雷击,仓皇下令冀州全郡全力征兵,做好保卫冀州的准备。 不过比起冀州,更应该感到害怕的还要数那幽州方面。 没了渤海郡这拦路虎,青州军的势力与幽州也终于达成了直接相连的目标。 与此同时,在得知南皮攻克的青州方面是大受鼓舞,当地郡守们感念天命所归,纷纷表态支持朝廷,然后征发调遣了新的援军。 接下来,留守青州的太史慈便作为援兵统帅,亲领这新得的八千青州兵北上来援,与公孙瓒的近万大军汇合,他们如一柄尖刀,直插幽州刘虞的背心 (本章完) 第833章 四面皆敌,幽州惶恐震动 第833章 四面皆敌,幽州惶恐震动 幽州蓟城,十二月中。 呼啸的寒风首先带回了高柳沦陷的消息。 一时间,幽州城中人心惶惶,百姓们议论纷纷,世家官吏们更是面色如土。 “四万大军啊!” “怎么这么快就没了?!” “鲜于兄弟真是徒有其名,误我幽州啊!” 郡守府中,百官哀嚎,幽州牧刘虞则是怒气冲冲。 “够了!” 刘虞一拍桌案,怒喝道: “如今大敌当前,不是互相指责的时候。” “今代郡沦陷,四万援军归者不满万人,我幽州危在旦夕,可有人有克敌之策?” 听闻鲜于兄弟战死,高柳城破的消息后,刘虞没有放任恐慌蔓延,而是立刻召集幕僚紧急磋商。 要说刘虞手下还是有些能人的,这高层会议的局势虽然紧张,但不少有识之士皆认为局势还未到绝望的时候。 “使君、诸位,无需惊慌。” 谋士魏攸便首先站出来安抚: “胜败乃兵家常事。” “高柳虽破,但贼人仍在关外。” “有太行与燕山阻隔,并州的贼人想入我幽燕谈何容易?” “只要守住居庸关与卢龙塞等山关城塞,贼兵就是寸步难进。” 魏攸的话很快就得到了众人的赞同,于是乎在关羽破代郡后不久,刘虞便下令收缩防线,放弃了全部关外领地,龟缩回燕山以南,全力防守。 与此同时,刘虞还再次紧急动员,发动各地官府动员民兵,并且与关内乌桓人结盟,又拉起了数万大军,很快补上了大败的损失。 这就是幽州,大汉边疆重地的战争潜力。 而这个方案也很快就见到了成效。 纵使是集关张徐晃等诸人之才,也不得不被那险峻的居庸关所阻。 在雄关天险面前,任你何等名将也都只能老老实实的堆伤亡,硬啃这个骨头。 张飞一度不信邪,自请担任先锋,率领汉军将士们发起了数次进攻。 但是果然,居庸关的城墙犹如一道不可逾越的铁壁,张飞所率的先锋部队在敌方密集的箭矢、滚石和檑木的攻击下,一次次铩羽而归。 这就是自先秦以来,华夏民族为抵御草原游牧入侵而历经鲜血打造的坚固防线。 如今,苏曜大军自并州而起,席卷塞外,欲从北方南下进攻幽冀,居庸关就成了横亘在他们面前的一道巨大阻碍。 “二哥!” “今日为何休战?” “你莫非是怕了他们不成?” 张飞顶着染血的铁盔,满脸怒容地闯进关羽的营帐,大声的质问。 他不服气,非常的不服气。 此地守将不过无名之辈,面对他的叫骂脸都不敢来露,只知龟缩墙后作那妇人之态。 然而,就这种无胆鼠辈,竟能凭借着这居庸关让他手下所向无敌的大军屡屡受挫,张飞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恶气? 本来他都准备在今日不计代价的强攻了,然而关羽却给他一把按住,说什么暂且休战,顿时把满腔热血的张飞气的火冒三丈。 “二哥,俺真不明白,平日里你也是胆识过人,为何如今却如此瞻前顾后!” 张飞双目圆睁,怒视着关羽: “俺们一路征战,哪次不是勇往直前,何曾怕过什么艰难险阻?这小小的居庸关,难道还能成为俺们的绊脚石不成?” “三弟休要冲动。” 关羽略感无奈: “我准你进攻,乃是为作试探。” “如今几番下来,很显然,敌军守卫森严,轮换充分,关内守兵数量与军械都颇为充足,若再一味强攻,不过是白白送命,徒增伤亡罢了。” “伤亡那又如何?” 张飞重重地捶了一下身旁的桌子: “俺就不信,这世上能有攻不破的城池!” “二哥之前也见了,俺手下的弟兄们,那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汉,只要豁出性命,还怕拿不下这小小的居庸关了?” “三弟莫要胡言。” 关羽长出口气,摇了摇头,语重心长道: “大将军一向爱惜兵士性命,怎忍见我等精兵在这关城前损耗殆尽?” “此次出征,我等肩负着苏大将军的重托,切不可因一时之勇,而误了大事。” 眼见关羽搬出大将军来,张飞怒哼一声,暂且作罢。 想到往日跟大将军一路攻城拔寨,那真是势如破竹。 这次他根本没想到,等大将军不在了,他们攻个这破关竟如此艰难。 “既不让攻,那这城又总不能自己挪开。” “那二哥你说,大将军命咱们攻刘虞,咱们又该如何是好?总不能一直在这耗着吧!” “耗着也未尝不可啊。”关羽说。 “啊?” “二哥你说什么?!” 张飞惊呼一声,像见鬼一样看着关羽。 而关羽则是一抚胡须,解释道: “三弟莫非是忘了,大将军指挥幽冀之战,非我一军。” “我们的目标是进攻刘虞,给其压力,迫其归降。” “如今我部破高柳,大败其四万援军,幽州震动,大军驻于关下。” “现在,是该其他人发力的时候了。” 幽州郡守府,十二月末。 “刘使君,祸事了,祸事了呀!” 谋士齐周急匆匆地冲进府中,上报紧急军情: “南皮失守,渤海沦陷,公孙瓒与太史慈合兵一处,正向我幽州杀来。” “他们的目标似是,似是我辽西卢龙塞呀!” “什么?你说什么???” 桌案前,与众幕僚议事的刘虞猛一抬头,脸上满是震惊之色,手中酒盏悄然滑落,骨碌碌的滚到一旁。 这一下子,比起之前代郡沦陷,四万大军惨败的时候,议事众人终于慌了神色。 他们不是脸色惨白,就是面色如土,或浑身颤抖,或东张西望。 危急,大危机,这真是末日将至啊! 原因嘛,自然也很简单。 在座众人都知道,幽州,作为汉地抵御胡虏的重地,其防线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其山关城塞全部在北方,领地以南则是一马平川的平原。 在平时,防御匈奴与鲜卑和乌桓等草原异族的时候,这片平原那可以说是幽州的宝贝,这片腹地平原的存在给了幽州极大的纵深和人力与财富基础。 但是,与此相对的,幽州也就很难抵御自南向北的攻击。 尤其是当下,为了防御辽东成廉刘备等人与北方的关羽张飞等人,他们将几乎全部兵力都投入燕山北方的关隘防线中去,把背后的腹地交给了盟友韩馥来保卫。 如今,韩馥自顾不暇,公孙瓒破南皮,不但彻底在南方撕开了他们的防御缺口,还再次增兵,直指卢龙塞。 “阻止他,必须要阻止他们!” 魏攸急促道: “公孙瓒在辽西故旧甚广,若让他到了辽西,卢龙塞被前后夹击必破无疑。” “届时,十万胡贼随辽东军入关,我幽州亡矣,天下亡矣!” (本章完) 第834章 满堂皆惊,名将说客登门 第834章 满堂皆惊,名将说客登门 “必须阻止他们没错,但咱们哪里还能调兵呢?” 刘虞脸色煞白,来回踱步: “如今燕山防线兵力紧张,居庸关和卢龙塞都有强敌需要防御,总不能把幽州城最后的这一万多人派出去吧?” “这可是咱们的压舱石,一旦有失,幽州城也就不用再守了。”刘虞的声音中带着丝绝望。 “征兵,紧急征兵!” 程绪急促道: “使君,趁着还有时间,咱们当立刻再从附近郡县紧急抽调人力。” “如今正是冬季农闲时期,还有大把农夫可用。” “什么?你难道要让我派农夫去对抗公孙瓒的精兵吗?” 刘虞大惊失色。 心中直呼这出的是什么馊主意。 即便是不擅长军事作战的刘虞也能看得出来,自己之所以开战以来打的这么被动,那就是手中兵将能力太弱,根本无法在野战中战胜朝廷的大军。 他们的兵力,据城死守还算可以,但若是出城野战,那简直就是去送死,动不动就是一个惨案。 因此,公孙瓒的军队一突进来,刘虞顿时觉得天都塌了。 即便渤海距离辽西还有渔阳和右北平两郡阻隔,但南方那么大一片平原,公孙瓒完全可以绕过不管,直冲卢龙塞城下。 完了,一切都完了。 “使君,不能放弃啊!” 程绪焦急说: “那些农夫出城野战也许不行,但是让他们上墙防守,问题应是不大。” “咱们就用这些人来把城中还有关隘上经过训练的战士替换出去,以精锐对精锐,前去拦截公孙瓒。” “如此就算不能剿灭他们,总之只要拼死拦住,不让他去辽西威胁卢龙塞就好了嘛。” 刘虞听着程绪的话,眉头紧皱,心中天人交战。 他深知如今局势危急,若不采取措施,幽州必亡,但让农夫上城防守,精锐出城拦截公孙瓒,这其中风险实在太大。 就说调集精兵,除了城中的万余后备军外,其余各关隘距离幽州的远近各有不同,等他征发命令过去,再进行军士轮换,一来一回要多少时间? 公孙瓒能给他这个机会吗? “此权宜之计也。”魏攸叹了口气,说“但是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该如何抉择,全看使君的了。” 刘虞闭上双眼,深深吸了口气,脑海中不断权衡着利弊。他的双手微微颤抖,脸上满是痛苦之色。幽州的存亡,万千百姓的性命,此刻都系于他的这一决定。 良久,刘虞缓缓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罢了,就依你二人所言。” “程绪,我命你即刻派人前往附近郡县征召农夫,务必晓以利害,让他们尽快赶来幽州城。” “魏攸,你则去安排城中及各关隘的精锐士卒轮换事宜,动作要快,不可有丝毫懈怠!” “诺!”程绪和魏攸同时抱拳领命,匆匆离去执行任务。 每个人都面色沉重,他们知道这是最后一搏,不成功便成仁。 不过,就在这时,就在两人刚刚踏出议事厅的大门时,突然一个人影挡在二人面前: “刘使君,莫非您就真打算就这么把最后的家底都给赔进去吗?” “那白马将军何许人也?幽州谁人不识?如此风雨漂泊之时你派战士们去送死,就不怕他们临阵倒戈吗?” “什么?!” “来者何人??” 程绪和魏攸一脸懵逼的看着眼前的陌生来客,不知郡府中何曾有如此人物。 那是一位身披黑色大氅、面容刚毅的老者。 其目光如炬,眉宇间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郡守府中的卫兵在他面前竟也都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 他们不但没有拦下这个陌生来者,反而那亲兵队长还亲自给他引路,将其带到了议事堂的门前。 真是邪了门也。 而听到门口吵闹,刘虞诧异抬头,只一眼,他就目光一凝,惊呼出声: “义真公?竟是义真公吗?!” “义真公怎会在此?莫非出了什么变故?” 所谓义真公指的是正是那位在苏曜之前就已威震天下的名将——皇甫嵩。 皇甫嵩,字义真,在董卓之乱被苏曜平定后曾领命平眉坞,再立新功。 于是,考虑其威望与功绩,在苏曜升大将军后,皇甫嵩便也顺利升迁,接过苏曜车骑将军位,成为了朝中军职仅次于苏曜的大将。 只不过么,由于新政改革以及皇甫嵩本人汉朝老臣的立场,这个车骑将军如今已成荣誉头衔,虽然尊崇犹在,也有参朝议政的资格,但手中已无实际权利。 不过嘛,皇甫嵩本人对此倒也没什么抱怨,从未有什么有失臣道的言行,在京中是独来独往,既不巴结苏曜谋取权势,也不参合种拂和杨彪等人的政治斗争。 以至于,这些日子下来,皇甫嵩形如透明,不但在朝中没什么存在感,这外界更是鲜有人知晓其行踪。 刘虞这时见皇甫嵩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郡守府中,立刻回过神来,心说这皇甫嵩怕也是遭到苏曜迫害,被贬谪或罢官,前来投奔自己,当即是大为惊喜。 只见刘虞一把推开身边懵逼中的官吏们,握住皇甫嵩的手,激动不已: “义真公!天助我也!您来得正是时候!如今我幽州危急,正需要您这样的大才来力挽狂澜啊。” 说话间,刘虞眼中满是期待,皇甫嵩的到来给他看到了一线希望,这位名将曾经平定黄巾之乱,威震天下,岂是那些小辈能比? 刘虞如此,其麾下的一众幕僚和官吏们更是亦然,他们纷纷围拢过来给皇甫嵩见礼,一时间彩虹屁狂拍,那吹的没边,让外人看了怕还直以为这胜仗已经打完了呢。 然而,在人群的簇拥中,皇甫嵩却是神色淡然: “刘使君不必多礼。” 只见皇甫嵩轻轻抽回了被刘虞握着的双手,轻咳一声: “某确实是来救你的,但却不是助你御敌,而是来劝你归顺朝廷的。”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刘虞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的神色。 他后退一步,声音颤抖地问道:“义真公,此话何意?” 皇甫嵩神色平静,目光如炬地看着刘虞,缓缓说道: “刘使君,如今天下大势已定,大将军苏曜雄才伟略,稳坐两京,天下诸侯莫敢不服。” “如今幽州四面受敌,继续抵抗不过是徒增伤亡,刘使君爱民如子,何必让百姓再受战火之苦?” 闻之皇甫嵩言,刘虞的脸色骤变,其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他一双眼睛瞪得滚圆,死死盯着眼前老头,终于是失声怒吼: “皇甫义真!” “汝祖宗世食汉禄,今不思救国扶危,反为功名利禄敢做那苏贼说客,一代忠臣名将沦落至此——吾真看错人也!” (本章完) 第835章 幽州,举州而降(5K6) 第835章 幽州,举州而降(5k6) 且说那皇甫嵩竟然做了苏曜的说客,别说刘虞等人想不到,就连皇甫嵩自己,他在领受诏命前也是万万想不到的。 “幽州十万大军呐,这么宝贵的人力可不能让刘虞给我霍霍完了呀。” 之前,京师中,在得知关羽大败鲜于兄弟,攻克高柳后,苏曜是喜中有忧。 喜的是战事进展顺利,在他的多线操作下,幽州防线崩溃在即。 而忧的嘛,自然是这刘虞还在负隅顽抗,此必将导致大量士兵和平民伤亡,幽州的有生力量遭到重创,不但影响他围攻冀州,更给战后重建带来巨大的负担。 于是乎,政事堂中,苏曜匆匆而来,直接就对此间诸公下发任务。 且说随着苏曜改制,三省六部彻底取代三公九卿,完成了朝廷中枢机构的变革。 这新设在中书省的政事堂,也就取代尚书台,成为了朝廷商议军国大事的核心场所。 其地点与尚书台同在洛阳南宫,位于尚书台西侧,故又称西台。 长官由太傅卢植领衔,任中书令,副长官为贾诩,任中书侍郎,另还有中书舍人、起居舍人等若干。 不过政事堂虽设在中书省,但却是三省长官共议国政之地。 此乃帝国朝政之中枢,也因此,这三省长官虽无宰相之名,却行宰相之实,他们共同执掌着朝廷内政的核心权力,辅佐皇帝和苏曜处理天下政务。 因此,如今被苏曜召集到这里的除了中书省的卢植和贾诩外,还有门下省的长官——左侍中荀彧和右侍中董承,以及尚书省长官——尚书令朱儁等人。 这些人,也就构成了如今大汉帝国决策的核心。 “刘虞此人,虽有些迂腐,但也算是个忠义之士,若能劝降,为我所用,那是再好不过。” 苏曜环视众人,征集方案。 首先发言的自然是贵为太傅又领中书令的卢植。 “大将军所言极是,刘虞在幽州经营多年,根基深厚,若能将其劝降,幽州之地可迅速平定,且能为我所用,实乃上策。” 卢植微微颔首,捋了捋胡须,沉稳说道: “只是刘虞性格刚直,素来又以汉室宗亲自居,今女帝临朝,刘氏诸侯不满者众,各地世家对我等推行的新政亦多有抵触,想要劝降刘虞,怕不容易。” “太傅说得是。” 朱儁点头说: “只是刘虞虽刚直,但也并非蠢人。” “如今我军势如破竹,幽州已陷四面围攻之境,他若继续顽抗,只会徒增伤亡。若能晓以利害,或许能让他回心转意。” “尚书令所言有理。” 荀彧点头赞同: “不过刘虞乃儒家名士,重义轻利,只是晓以利害恐不足以打动他。” “若想说降此人,还需从忠义二字入手,让他明白,如今大将军推行新政,并非是对汉室的背叛,而是为了实现天下大义,让百姓安居乐业,这与他心中所追求的汉室复兴的目标,本质上乃是一致。” “而我等朝廷,更是大汉正统所系,女帝临朝也是顺应天命,绝非外界所传那般大逆不道。” “如今四海纷争,唯有大将军辅佐今上,推行新政,才能重整朝纲,还天下太平盛世。” “刘虞若能明白这一点,再辅以我大军威慑,当能放下成见,为了天下苍生,归降于我等。” “文若分析得透彻。” 卢植点头说: “可这刘虞身处幽州,久居一隅,或许对朝中局势和新政的理解有所偏差。我们还需选派一位能言善辩且威望甚高之人前去劝说,方能事半功倍。” “那么该派谁去好呢?” 苏曜目光扫过在场众人。 在经历了之前的几次清洗之后,在场诸人基本就是硕果仅存的德高望重之辈。 但是显然,这些人都各有各的任务,没工夫往幽州跑一趟。 再说了,当朝宰执们亲自出门当说客,朝廷还没到那么落魄的时候,苏曜丢不起这个人。 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屋内陷入了一阵令人牙酸的沉默。 就这时,贾诩忽然站了出来,拱手道: “大将军,臣有一人推荐,或许可担此重任。” 苏曜眼前一亮,问道:“哦?文和有何高见?” 贾诩缓缓说道:“臣以为,车骑将军皇甫嵩,乃是最佳人选。” “车骑将军?” “义真公?!” 贾诩此言一出,众人皆是眼前一亮。 皇甫嵩乃一代名将,威望颇高,连董卓都不敢加害,乃是汉室名臣的代表。 而车骑将军又是重号将军,位比三公,地位尊崇,皇甫嵩又与刘虞素有交情,实乃出使说降的最佳人选。 “不过皇甫将军年事已高,今已远离朝堂,他会愿意担此重任吗?” 朱儁面露疑惑之色。 皇甫嵩因为威望太高,讨董之后就被苏曜束之高阁了,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不过大家也能理解,毕竟再怎么说老将军今年都年近七旬了,荣养起来,让他踏踏实实的衣锦还乡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因此皇甫嵩对于这个待遇也没什么不满,既不提要求,也不说抱怨,每日点卯上朝,朝堂议事时,他大多安静端坐,少有建言,对于近年来的朝堂纷争也是绝不掺和。 如今,说降刘虞可不是一件轻松的差事。 不但路途遥远,还要穿越敌境,最后谈判中若是激怒刘虞,还有可能当场丧命。 这个任务,他能接受吗? 老老实实等退休不香吗? 这么大年纪了,还要担这个风险? 这确实是个未知之数。 因此,苏曜决定亲自走一趟,来看看这个老将军有没有什么要求。 然而,让苏曜意外的是,皇甫嵩在得知来意后,竟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大将军放心,某虽年迈,但也知天下大势。” “如今国家危难,汉室衰微,战乱频仍,百姓苦不堪言。” “刘虞身为诸侯,对抗中央,置万民于水火。某虽不才,愿为大将军分忧,劝说刘虞归降,以解幽州之困,还百姓平安。” 甫嵩目光坚定,神色从容。 苏曜微微颔首,沉声说: “老将军深明大义,苏某感激不尽。” “此番前往幽州,危险重重,还望老将军多加小心。若能劝降刘虞,君便是大功一件!” “大将军言重了,某此去,定会尽力而为。” 皇甫嵩抱拳行礼。 “不可!” “父亲,万万不可啊!” 车骑将军府。 在送走了苏曜后,皇甫嵩的儿子皇甫坚寿立刻出言反对。 他满脸焦急,快步走到皇甫嵩面前,扑通一声跪下,眼中满是担忧: “父亲,您年事已高,本应安享晚年,那刘虞性情执拗,如今又困兽犹斗,此番前去幽州,危险重重,稍有不慎便会性命不保,您怎能以身涉险接下这么个差事?” “孩儿实在不忍,请父亲重新考虑,辞去此差吧!” “坚寿,起来说话。” 皇甫嵩皱着眉头,伸手扶起儿子: “为父明白你的孝心,可如今幽冀百姓再陷战火,苦不堪言,为父若能劝降刘虞,便能使幽州早日恢复太平,拯救万千生灵,为父又怎能因个人安危而退缩?” “父亲,这天下纷争不断,您已为汉室操劳一生,何必要在这暮年之际再卷入这危险的局势中呢?” 皇甫坚寿仍不死心,眼中含泪说道: “您就安心在府中颐养天年,让那些年轻力壮之人去为朝廷效力吧。” 皇甫嵩长叹一声,缓缓踱步,目光望向远方:“坚寿,你不懂。” “为父深受汉室厚恩,如今汉室虽历经波折,但复兴汉室,救百姓于水火,乃是为父一生的志向。” “苏大将军推行新政,虽手段激进了不少,但你应当也听得到,城中百姓和那些学子们的交口称赞.” “那都是些寒门和贱民罢了。” 皇甫坚寿当即反驳: “世家子弟们,还有朝廷的官吏们,那怨声载道者可是数不胜数啊!” 皇甫嵩瞪了儿子一眼,他哪里能不知道呢? 京中多世家,均田令和科举制无疑重创了他们的利益,京师之中说风言风语的世家子弟那却是是不知凡几。 可是 “穷人和寒门就不是百姓了吗?” “当年黄巾之乱,为父杀了多少叛党?他们几乎全都是穷人!” “但即便如此,我杀得血流成河,天下叛党依然层出不穷,除之不尽。” “莫非是为父刀刃不利否?” 皇甫坚寿微微一怔,一时语塞。 老爹昔年攻破黄巾贼巢曲阳,斩首十余万,垒筑京观于城南,本以为能威慑群贼,使天下大治,结果却不曾想各地黄巾余党依旧如野草般,春风吹又生,此起彼伏,接连不断。 与黄巾贼的源源不断的战斗,几乎耗尽了朝廷心血与财力。 “坚寿,你要明白,杀,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皇甫嵩神色凝重,语气中满是沧桑与无奈: “为父也是后来才想明白了,这百姓之所以会铤而走险,落草为寇,不过是被这世道逼得走投无路。” “若是不能给他们一口太平饭吃,那他们自然会提着刀去抢食,此乃人之常情也。” “虽然大将军的新政手段有些激烈,但毫无疑问,那些穷苦百姓因此吃上了饭。” “你想想,今年冬天,城中是否不再见一个乞丐?” “往年城外满满的流民现在是否也都没了身影?” “就冲这一点,大将军的手段,为父是服气的,你呢?” 皇甫坚寿听着父亲的话,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往昔寒冬时节,城中街头巷尾那些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乞丐,以及城外成群结队、眼神绝望的流民,还有那卖儿卖女,以及卖身葬父的人群。 如今回想起来,今年冬天确实平静许多,那些令人烦心的场景好似只是一个梦。 反倒是这街头巷尾,谈天说地的百姓多了起来,他们家有余粮,面带喜悦,纷纷热议着生活的变化还有天下的局势,甚至在京城中还多了很多慕名入京的外地学子求学问舍、捧书苦读。 “.” 皇甫坚寿陷入了沉默,他心中虽仍有对世家利益受损的不甘,但事实摆在眼前,他也不得不承认父亲所言有几分道理: “只是说再多,那苏曜也是谋逆篡位之辈。” “他扶立女帝,有悖伦常,我等身为汉臣,不思匡扶正统,反助其行事,日后恐遭后人唾弃啊。” “因此,为父才更要走这一遭啊。” “什么?!” “义真公这是何意?!” 幽州牧守府。 刘虞听到皇甫嵩的话后大吃一惊。 原来,皇甫嵩面对刘虞,没有扯那么多有的没的,而是直接劝他放下武器,回去和诸位朝公共保汉室社稷。 刘虞还有天下其他刘氏诸侯所担忧的,无非是苏曜篡夺社稷,毁了他们的祖宗江山,绝其宗庙传承。 然而,今上虽为女帝,但到底是先帝血脉,乃是正统公主,其与大将军结合,如今更是腹中有喜。 现今,大将军兵威赫赫,幽州四面受敌,军事对抗已无胜利可能。 既然如此,不如留待有用之身,趁着还有筹码,尽快认错归降,回到朝廷中央,保护陛下,保护汉家血脉。 “刘使君,匡扶汉室并非只有靠武力一途。” “你乃海内名士,宗室典范,随我回到朝中,与卢公、朱公等人一起共辅今上,才是造福天下,才是真正的忠义之举。” “只要我汉家血脉又在,汉室宗庙犹在,皇帝是男是女又有何妨呢?” “昔年邓太后亦是以女君亲政,临朝称制达十六年之久,期间兴修水利、推行教化,使大汉得以延续繁荣,百姓安居乐业。” “今女帝万年,心怀苍生,与大将军苏曜携手,欲重现汉室之辉煌。刘使君,你我皆为汉室臣子,理应顺应天命,共扶社稷,而非固执己见,徒增干戈。” 说罢,皇甫嵩又将如今朝堂上的政治格局细细的讲给了刘虞听。 “如今大将军改三省六部,不设丞相,其虽以大将军之位总览军政,却非如董卓自立相国,或是历任专权者那般独揽朝纲,视皇帝为傀儡。” “不但当今圣上每日临朝亲政,三省长官也皆为德才兼备之士,他们各司其职,相互制衡,共同辅佐今上与大将军处理朝政。” “如今朝堂之上,政令通达,诸事皆以万民福祉与汉室复兴为要。此等朝堂气象,实乃某数十年未见之景。还望刘使君切莫因一时执念,错失良机啊。” 嘶—— 刘虞深吸了一口气: “你说陛下竟在亲政?” 没错,皇帝亲政。 众所周知,苏曜不喜琐事,让他每天上朝,大把时间去听着一帮老臣嘟嘟囔囔的那简直是能要人命了。 于是乎,苏曜即便回到了京城,也是大手一甩,把万年老婆推出去,高坐庙堂,临朝听政。 虽然万年公主自小没受什么正经帝王教育,政治水平有限,但她心地善良,虚心纳谏,从不刚愎自用。 所谓好的制度就是要保证平庸之主也能维持朝堂的正常运转。 如今三省六部各司其职,政事堂中诸位大臣皆是苏曜精心挑选的能臣干吏,他们相互协作又彼此制衡,确保了朝廷大政方针的有序推进。 女帝万年虽初涉朝政,但在苏曜的指导、学校的教育以及众臣的辅佐下,也渐渐有了些明君的风范,颇得百官人心。 刘虞听闻,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涟漪。 他此前一直以为,那苏曜不过一无谋武夫,大权独揽女帝不过是操之其手的傀儡。 如今听皇甫嵩所言,这苏曜竟然颇有胸怀,不但给百官放权,女帝竟也能亲临朝政,朝堂之上呈现出这般清明气象,实在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一时间,他坚持反抗的心也为之动摇。 在长久的沉默后,刘虞望了一眼牧守府外阴沉的天空,听着那呼啸的寒风吹过高墙,终于轻叹一声: “义真公,容我再考虑考虑。此事关乎幽州百姓的生死,也关乎我刘氏的未来,我不能轻易做出决定。” 皇甫嵩微微颔首,目光中透露出理解与期待:“刘使君,时间紧迫,还望您能尽快做出抉择。如今幽州局势危急,早做决断,才能避免更多的生灵涂炭。” 刘虞点了点头,转身走进内室,留下一众幕僚面面相觑。 他们心中明白,刘虞的决定将决定着幽州的命运,也决定着他们这些人的未来。 接下来的几天,刘虞闭门不出,独自在书房中思考着皇甫嵩的话。 他回想起自己这些年来为了幽州百姓所付出的努力,回想着近年天下局势的变化。 如今,汉室衰微,天下纷争不断,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在为了复兴汉室而战,希望自己在幽州的坚守能够拱卫王权。 但是,如今看来,这条路似乎也已走到了尽头。 可是回归朝堂,他又能否做的更好? 时间一天天过去,刘虞是纠结难断,但战场局势却不会因他的犹豫而有所停滞。 就在刘虞纠结的时候,公孙瓒和太史慈的联军已踏上幽州的土地,一步步向辽西卢龙塞进军。 沿途上,面对这突然出现的大军,除了防守完备的郡府,其他村县官民自知不敌,那是望风而降。 “刘使君,时间不等人。” 皇甫嵩再次来访: “今日幽州尚有近十万大军,使君回京还可高举庙堂。” “倘若来日幽州城破,兵士战没,使君再想归降,那怕是只能带枷而去了。”、 “届时,别说为汉室复兴作什么贡献,就连幽州百姓的福祉也再难顾及,你还有何颜面去见大汉的列祖列宗?” “哎——” 刘虞在屋内来回踱步,内心的挣扎如惊涛骇浪般翻涌。 终于,在战场的局势与皇甫嵩的说服下,刘虞长叹一声: “义真公说的是。” “我幽州降了!” 说罢,刘虞摘下头冠,解下印信,交予皇甫嵩之手。 “刘使君深明大义,实乃天下之幸也!” 皇甫嵩大喜过望,双手郑重地接过刘虞的印信,然后马上提笔,告知关羽、公孙瓒与刘备成廉等人,停止进攻,准备接收城池和关隘。 与此同时,刘虞也是立即召集麾下的将领和官员,宣布了归降的决定。 尽管一些人心中仍有不甘和不满,但在刘虞的坚持下,他们也只能接受这一现实。 消息传出,幽州城内的紧张气氛顿时消散了许多,百姓们纷纷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至此,在刘虞的率领下,幽州,成为了第一个举州归降朝廷的地方。 “好好好!” “皇甫老将军干得漂亮!” 孟津渡。 苏曜在路上闻之此讯后也是大喜过望。 随行文武纷纷道喜,直呼此乃大汉之幸,苍生之福: “大将军众望所归,此诚我大汉中兴之兆也!” “然也然也!” “接下来只要再平定了冀州,则天下大势尽在掌握,大汉复兴指日可待呀!” (本章完) 第836章 荆益扬大联合,大将军进冀州(5K) 第836章 荆益扬大联合,大将军进冀州(5k) “幽州降了?” “你说什么?!!” 开元二年,元月,淮南寿春。 刚刚安顿下来不久的袁术听到了这个消息,人都傻了。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刘虞不是有十万大军吗?” “刘虞他不是和韩馥唇齿相依吗?” “怎么会这么快,这么快他就降了?!” “你莫不是拿苏贼的谣言出来唬我?” 袁术额头上青筋暴起,一把揪住前来禀报消息的士兵衣领,怒目圆睁地怒吼: “说!你是不是收了贼人的好处,故意来扰乱我军心?” “袁,袁将军明鉴啊!” 那报信的斥候被袁术揪着衣领,吓得脸色惨白,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结结巴巴说: “幽州举州而降如此大事,小的怎敢谎报,这是千真万确啊!” “不但来往客商们口口相传,各地的驿站也都确认了情报”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袁术不依不饶。 “此人所报确实不错。” 就在那报信斥候差点被袁术迁怒砍了脑袋的时候,长史杨弘与主簿阎象匆匆而来,证明了这个传闻的真假。 “如今洛阳伪朝把刘虞归降当做了重大政绩,广为传播,就连那刘虞的亲笔降书都被传得有模有样。” 杨弘微微皱眉,拱手说道: “刘虞本人更是不但没被追究罪责,还被授予高官,位列九卿之首,入京做了太常” ——“混账!” 袁术飞起一脚,顿时将眼前案几踢翻,上面的杯盏滚落,摔开了个粉碎: “刘虞匹夫,恬不知耻!” “坐拥十万大军,竟为一己之私,背叛世家,背弃盟友,去享受高官厚禄,实在是无耻之尤,无耻之尤!” 袁术飞起,不过他们的理解与实际上其实还是多少有些偏差的。 刘虞是入了京做了太常没错,不过如今的太常,早已今非昔比,不再是什么九卿之首了。 毕竟,朝廷改制,三省六部制取代了三公九卿。 三公既废,九卿自然也不会再像曾经那样权势彪炳。 没错,九卿没有被废除,而是其职能被削弱和分化,变得更加的专业化,改为九寺,主要承担礼仪、祭祀、物资管理等具体事务执行,与六部形成“部定政策、寺管实务”的分工模式。 就拿刘虞如今的太常寺卿来说。 昔日汉之太常,那是九卿之首,仅次三公的要职。 其掌管宗庙祭祀、天文历法、医药管理及经学教育等等一大箩筐事务,可直接参与国家礼仪制定与执行,兼具了文化和教育职能。 而今日苏曜改革后的太常寺,其职能被削弱,不再负责政策制定,仅专注于祭祀与礼乐管理,如宗庙和各种祭祀活动,其他的如天文、医药等职能则转移至钦天监与太医院。 其官员品级也只是从三品,与礼部尚书的正三品差了一级。 唯一值得欣慰的大概就是此时由于还要顾虑下世人的习惯,并没有把太常寺直接扔给礼部直管,而是作为一个相对独立的机构来运作,其相互平行,分工合作,六部制定政策与监督结果,而九寺则只负责政令的执行。 因此,以这个职位来安置归降的刘虞在苏曜看来也就再合适不过。 毕竟,再怎么说刘虞也是个造反派,虽然如今放下武器早早归降了,但是没道理官位不降反升,那不就成鼓励造反了嘛。 对此,朝中诸公们也是纷纷认可赞同,只不过如袁术等外界诸侯,远离朝廷中枢,对于苏曜改制的内容多是道听途说,没有系统了解,自然难窥全貌,一个个把刘虞骂的是狗血淋头。 “刘使君,袁公路遣使,要与使君缔结同盟共抗苏曜,不知您意下如何?” 荆州,南郡治所襄阳城。 刺史府中刘表听到幕僚转述袁术的提议后,微微眯起双眼,手指轻敲案几,陷入了一阵沉思之中。 刘虞投降的消息太过劲爆,他身在荆州,距洛阳较近,其实比袁术要更早得知此事。 那真是一个晴天霹雳。 刘氏诸侯中,威望最高、兵力最多的刘虞竟然最先退场,而且还是以举州归降的方式退场,毫无疑问,这是让他们所有人都想象不到的事情。 而随着刘虞的退场,如今天下,公开与苏曜对决的诸侯也就只剩冀州韩馥与淮南袁术了。 因此,不管是韩馥还是袁术,都在频频活动,联络诸侯,以求公抗苏曜。 袁术身在淮南,还稍微好点,同盟邀请的意向不是太过紧迫。 那韩馥身处战火之中,不但失去了北方屏障,听闻苏曜早先日子也已出马亲征,压力山大,那是频频发信求援,请求刘表出兵北上,逐鹿中原,两人共同夹击苏曜。 “刘使君,唇亡齿寒啊!” “我冀州一旦覆灭,你荆州又岂能无忧?” “还望使君速速发兵,阻止苏贼暴行,救冀州百姓于水火之中!” 韩馥的求援写的是情真意切,言之凿凿,也确实非常有道理。 但是,刘表自己也有难言的苦。 他来到荆州时日不长,对地方的控制都没能完全落实,北方盘踞在南阳的袁绍更是自诩其乃骠骑将军,根本就不听他刘表的调遣。 于是乎,刘表只能回信安慰,表示荆州方面对其感同身受,愿意提供除帮助以外的一切支持,在精神与道义上永远站在韩使君的一边。 那时,收到回信的韩馥是直接眼前一黑,狠狠的将回信扔在地上: “刘表竖子,竟如此怯懦!” “我冀州生死存亡,他却只知推诿搪塞。” “今日不救我冀州,来日苏曜南下,他必死无葬身之地尔!” 韩馥的咒骂刘表是听不到的,但是他自己也知道若是局势继续这么发展下去,那么再没人能够阻挡苏曜。 届时等待自己的就只能是投降或者死了。 不过,如今袁术的结盟邀请似乎给了他另一个选择。 袁术如今逃至淮南,虽远离了中原,却与其治下江夏郡接壤。 比起被中原阻隔的冀州,显然能给他提供更多的帮助。 而更关键的是,据他所知,随着青州军北上,袁术也逐渐喘过气来,正在和袁绍展开对豫州,尤其是他们袁氏老巢汝南的争夺。 这对于一心想要统治完整荆州的刘表来说显然是个绝佳的机会。 没错,比起历史上刘表死磕袁术,如今的刘表却倾向与袁术结盟。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有共同的敌人,南阳的袁绍取代了历史上袁术的位置,成为了刘表的心腹大患。 若能与袁术结盟,借助其兵力,或许就可以趁机将袁绍赶出南阳,稳固自身在荆州的统治。 如此一来,即便苏曜日后挥军南下,他也能凭借更广阔的战略纵深与更强大的军事力量与之周旋。 一念及此,刘表缓缓开口:“袁术此人,虽骄奢狂妄,但此刻与我有共同之敌,结盟之事,倒并非不可考虑。” “使君英明!” 听到刘表的意向后,其外甥张允率先发言: “袁术在淮南虽根基未稳,但麾下也有不少兵马,且其与袁绍势同水火,若我荆州与袁术联手,不仅能对袁绍形成夹击之势,解南阳之困,还能在对抗苏曜时增添一份助力。” “不只是袁术,还有益州刘焉也可拉拢!” 谋士蒯越接着说: “刘焉久居益州,暗怀异志,在当地经营多年,根基深厚,且一直对中原局势虎视眈眈。” “在苏曜讨董之时,他就曾响应董卓,趁乱出兵关中,不过最后乱局平定太快,他没讨得什么便宜罢了。” “如今苏曜势力膨胀,刘焉想必也深感威胁。我等若与袁术结盟,可设法拉拢刘焉一同对抗苏曜,如此一来,四方呼应,或可形成一股强大的反苏势力。” 刘表听得连连点头,双目放光。 北方局势他们现在很难插手,但是这南方依然还是诸侯的天下,益州刘焉,荆州刘表,加上淮南的袁术,三者联合,可据天下半壁。 有这样坚实的力量,想必苏曜也不敢轻易出手吧? “没错,趁此时机,使君当大力打击宗贼,再谋夺南阳,壮大自身实力,方能在这乱世中站稳脚跟,再与苏曜一较高下。” 对此,刘表是大为赞同,当即派出使者,出访自己东西方的两位潜在盟友,缔结攻守同盟,企图对抗越发强大的苏曜。 同时,接下来他还派出蒯越,用其计谋,设计诱杀了自领长沙太守的苏代和占据武陵的贝羽等人,收编其部众,加快荆州内部的整合。 刘表如此,刘焉和袁术自然也不甘落后。 他们或用计谋,或用武力,纷纷抓紧时机进行扩张,兼并周边领土,为将来可能的战争作最后的准备。 不过,比起那些还在努力埋头发育的几位南方诸侯,北方焦点位的韩馥,如今已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在牧守府中焦急的来回踱步。 冀州高邑。 窗外春日的暖阳驱散了冬日的严寒。 然而牧守府中却是空气冰冷,屋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四面楚歌,四面楚歌啊!” “诸位,还有什么计策没有,可别藏着掖着了!” 韩馥焦虑的发问,然而回应他的却还是一片死寂。 幕僚们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再敢站出来说什么计策。 毕竟沮授前车之鉴不远,现在谁还敢再多嘴什么? 没错,骑都尉沮授,就在不久前被韩馥打入死牢。 而他的罪名也非常明白和简单,那就是献策不利,致二十万大军一败涂地! 二十万大军? 是的! 而这一切都要说回再早些以前,去年岁末,众人刚刚得知刘虞跪了的时候。 那时,高邑城中一片哗然,恐慌如潮水般在军民之间蔓延,那严重程度可以说是一点都不比现在轻松。 只要不是聋子和瞎子,所有人都很清楚问题大条了。 本来,东方渤海被破,他们的防线就被撕开了条口子,正在紧急动员准备补充人力。 结果,幽州这一降,更是把整个北方防线全部暴露给了敌人,位于常山郡的高邑城随时都有被抄后路包围的危险。 自知大祸临头,韩馥那是立刻紧急召集群臣商议对策。 但是,彼时的众人也多是惶惶不安,除了提出派出使者,请求天下诸侯支援外,很难拿出什么像样的对策,甚至还有不少人干脆就劝他投降苏曜,效仿刘虞得了。 那家伙,可把韩馥给气的是七窍生烟! 踏马的,当初挑拨老子作乱的是你们,现在事到临头,让老子投降的还是你们? 那当初是谁信誓旦旦地说,只要起兵,天下响应,必能推翻苏曜那厮的统治? 是谁说冀州之地,九州之首,带甲百万,粮秣十年,兵强马壮,足以与苏曜一决高下的? “当初尔等的豪情壮志呢?!” “现在跑出来劝我投降了是吧?” “我韩某岂是那反复无常之小人?” “再敢言降者,有如此物!” 话音一落,韩馥便红着双眼,猛地抽出腰间佩剑,“唰”的一声,将身前案几劈成了两半。 韩馥这一怒,满座皆惊,众人纷纷噤声,大气都不敢出,一时间,议事厅内安静得落针可闻,唯有韩馥粗重的喘息声在空气中回荡。 就在这死寂之时,骑都尉沮授叹了口气,缓缓站起身来。 他朝着韩馥拱手一拜,接着就沉声道: “使君息怒,如今局势虽危,但并非毫无转机。我冀州沃野千里,人口众多,若能善加利用,仍有一战之力。” 沮授的话让韩馥惊喜又意外。 他很清楚,沮授之前可是一度都非常反对他举起反苏的,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能出来建言献策。 当即,韩馥便蹬蹬蹬的冲到沮授面前,拉起他的手询问对策。 “骑都尉,敢问这计将安出啊?” 其实这沮授的计策说也简单,就是四个字——榨干他们! 如今形势危急,已经不能再照着寻常标准来募兵备战了。 当此时机,就该全面动员。 冀州粮草武备充足,在籍人口有约六百万之巨,虽然经历了黄巾之乱,人口骤减,但是短时间内全面动员,再拉出来个二三十万的大军也是不成问题的。 那满大街的流民,只要给他们口饭吃,就能源源不断地补充到军队中来。 当即,沮授便建议韩馥,即刻下令在冀州各郡县广设粥棚,吸引流民,将其召入军队。 同时,下令各里正亭长,按户口征兵,务必做到十丁抽一。府库中的存粮,除预留部分作为紧急储备外,其余全部拨出用于供应军队。对于那些平日里隐匿人口、逃避赋税的大户,此番也绝不姑息,派专人清查,按其实际人口数量摊派兵役与粮草供应任务。 沮授详细地向韩馥阐述着计划的每一个细节: “使君,这流民虽多为贫弱之众,但只要稍加训练,补充到军中,也能壮大声势。而从各户抽调的壮丁,本就生于冀州,保家卫国之心亦有,加以时日,必能成为可用之兵。” “至于清查大户,则既能充盈兵员,又能补足粮草,解我军燃眉之急。” 韩馥听后,当即称善。 表示对那些大户们绝不能手软。 之前他们不是鼓动自己作乱么? 不是要保护自己的田产不被苏曜均田吗? 那现在苏曜来了,也该他们有人出人,有力出力了。 “好!就依公与所言,即刻传令下去,各郡县务必全力执行,不得有误!” 一时间,冀州大地仿若被卷入了一场风暴之中。 各郡县的粥棚前排起了长龙,衣衫褴褛的流民们怀揣着对温饱的渴望,纷纷报名入伍,里正亭长们则手持名册,挨家挨户地催促壮丁应征,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大户,面对官府的强硬清查,虽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公然违抗。 毕竟,他们冀州的世家和大户们可以说在黄巾之乱后吃的盆满钵满,均田令对其的杀伤极大,远非幽州世家可比。 于是乎,在面对苏曜大军威胁的时候,与幽州举州皆降不同,冀州则是举州动员,欲誓死抵抗。 在征募流民与十丁抽一的强大动员力度下,不过半个多月的功夫,又二十万大军就被武装了起来。 他们其中一部分被分派到西方太行山的主要关隘,防止并州和黑山军的偷袭,另一部分则驻防常山,河间等郡城,加强城防,警惕北方幽州大军的威胁。 除此以外,剩下的所有人都被派到了南方的战争前线,加强进攻,欲一锤定音,先行消灭那如蟑螂般顽强的曹操等人。 不得不说,在危难之下,在沮授等人的精心调度之下,冀州动员速度极快。 一口气的,南方战线在增兵之下兵力达到了近二十万之巨,形成了压倒性的优势。 “不需要再磨磨蹭蹭的围城疲敌了!” “强攻,给我强攻,一鼓作气,消灭这些叛匪!” 长史耿武挥刀大喝,命令部将张郃、麴义、赵浮和程涣等人发起强攻。 在他看来,短则一天,多则三日,魏县必破! 不过他却没想到,就在自己这边增兵的时候,朝廷的援军也到了。 一支打着苏字旗帜的大军,他们自西方而来,掀起一阵阵尘土,由远及近的接近战场。 “那是?” “大将军旗?” “苏曜来了?!!” “怎么这么快?!” 冀州军中,顿时爆发了一阵骚动. (本章完) 第837章 沮授弄巧成拙,苏曜破门而入(5K2) 第837章 沮授弄巧成拙,苏曜破门而入(5k2) 开元二年,正月,河内郡。 “禀大将军!” “大军集合完毕,随时准备开拔!” 在苏曜面前,赵云、典韦、文聘、张济以及李雷和杨奉等人齐聚一堂。 且说在冀州调兵动员的同时,苏曜自然也开始了行动。 考虑到冀州狗急跳墙的行为,苏曜这边也开始为决战加码。 本来只带了自家赤云骑亲军与赵云和典韦三千骑禁军的苏曜也开始征召周边卫所兵马。 张济、李雷的西凉军,文聘的南阳军,以及杨奉和屠川等驻洛阳周边卫所的大军纷纷行动,大军齐聚河内,一口气也来了步骑两万余人马。 待大军就位后,苏曜便带领众人,一路东进,直驱冀州,向着魏县战场进发。 在那边,激烈的战斗也已进入了高潮。 “孟德,不行了啊!” 魏县县城的城墙上,夏侯惇满脸血迹,顶着残破的头盔,满脸焦急。 “必须要找机会突围,否则不出数日,咱们非全死在这里不可!” 夏侯惇话音刚落,刚刚被打退回去的冀州军又再次发起了一波攻势。 他们人潮汹涌,箭雨如蝗,在震天的战鼓中不停的发起猛攻。 魏县残破的城墙在他们的攻势下摇摇欲坠。 眼见贼军攻势猛烈,夏侯惇也顾不上再谈其他,再次转身投入战斗。 面对那些勇攀城墙的贼兵,夏侯惇挥舞武器,带领亲兵紧急驰援。 那一把大刀在他手中是虎虎生风,几下砍翻敌人后连忙又指挥亲兵用长戟推倒云梯,迟滞敌人的攻势。 夏侯惇这边如此,曹仁、宋宪、郝萌等人依然。 面对冀州军的团团围困,汉军高级将领们皆身先士卒,决死反击。 双方在这魏县城头展开激战,从早到晚,几乎是不眠不休。 “下决断吧,孟德!” 夜晚,在击退了冀州军今日最后一次强攻后,夏侯惇拖着疲惫的步伐,再次建议曹操突围。 “贼军十倍于我不止,魏县又非坚城,负隅顽抗,唯死而已。某死固不足惜,但孟德你就甘心倒在这里吗?” 曹操眉头紧锁,目光凝重地凝视着城外冀州军连绵不绝的营寨,营中火光闪烁,宛如一片狰狞的火海,随时可以将他们吞噬。 如果可以远离里,曹操现在自然是一百个愿意。 但是突围,谈何容易? 经过最近的几场战斗,曹操对敌军实力也有了些了解。 似乎是由于仓促征召的缘故,对面援军的新兵们素质比之最初要下降了不少,其质量和军纪都不如最早的敌军。 但即便如此,光论那二十万大军的数量,也把他们围的是严严实实,若是仓促突围,稍有不慎便会陷入重围,落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而且,就算是他找到空隙,率军突围出去,此地身处敌境,有重重艰险艰难险阻,能否带领残军脱险也是未知之数。 但若不突围,困守孤城,被攻破怕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 “哎,悔不听公台(陈宫)之言也!” 曹操长叹一声,满心懊悔,思绪不由自主飘回到与陈宫商议之时。 当时,冀州韩馥举旗反苏,天下震动,朝廷下令各地诸侯讨贼,应者寥寥。 而时任东郡太守的曹操则认为这是一个天赐良机,当即点起东郡兵马响应。 然而陈宫则是力劝其不可贸然行动: “太守,韩馥反叛,看似有机可乘,实则暗藏凶险。如今朝廷虽令诸侯讨贼,但各方势力都在观望,若我军率先出兵,必定成为众矢之的。” “冀州乃九州之首,兵强马壮,韩馥既然敢举旗,必然有所依仗。而我军实力尚弱,若深入冀州腹地,一旦遭遇强敌,恐有全军覆没之险。不如先按兵不动,积蓄力量,待局势明朗,再做打算。” 陈宫说的其实很明白了。 他们的东郡虽然也是中原富庶之地,但以一郡之地力敌一州,怎么想都非明智之举。 苏曜的改革对世家豪门的伤害巨大,乃逆天而行,就算不响应反苏,也应该像诸侯一般暂且观望局势,没必要早早出头,作那苏曜的打手,与韩馥拼个你死我活。 然而,当时的曹操显然对此有不同看法。 早年与苏曜在冀州一同平叛的经历让他自认比常人更了解那位大将军。 “韩馥,不过一介庸碌之辈,无雄才大略,虽窃据冀州,却也难成大事。” “反观大将军苏曜,年纪轻轻便锋芒毕露,战场上百战百胜,朝堂上亦能锐意改革。” “如今韩馥叛乱,不过是螳臂当车,必败无疑。朝廷号召诸侯出兵,正是我等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若能在此时立下大功,必能得朝廷重用,前途无量也!” 朝廷重用? 没错,现在的曹操与后世那个眼看着酸枣联盟解体,诸侯们自私自利,心灰意冷下最终决定甩开膀子单干的曹操截然不同。 此时在他眼里,讨董大获成功,朝廷中央军威不坠,大将军不但屡立奇功,一套针对那些无良世家的改革更是深得曹操之心。 于是乎,这次讨伐韩馥,在曹操看来就像是之前十八路诸侯冀州勤王一样,乃是大大的良机。 当时他就是参与积极,最后论功东郡太守。 如今,这次行动,在他看来自然也是天赐良机。 因此,面对陈宫的反对,曹操是不以为然。 就那韩馥之流,凭什么能打过大将军苏曜? 当时他们诸侯讨董的时候,那韩馥就是瞻前顾后,畏首畏尾,空有冀州之地,坐拥强兵,却在关键时刻犹豫不决,不敢全力出兵,甚至还嫉贤妒能,背后偷偷使坏,供粮时断时续。 如此鼠目寸光之辈,贸然举旗反苏,简直是以卵击石! 于是乎,曹操就成为了除苏曜亲信外,第一批响应讨伐令的诸侯,然后很顺利的,在双方第一次的交锋中大获成功,阻止了韩馥消灭张方,全据魏郡,窥伺中原的企图。 照这个节奏,下来等到苏曜大军一到,韩馥小贼必死无葬身之地尔。 可惜,接下来的发展超乎了曹操的意料。 也不知是他这边太顺利还是怎地,苏曜选择了先北后南的大迂回战略,先拿了幽州。 这固然带来了战略上的极大优势,冀州被四面合围不假,但也给了正面战场上的曹操等人巨大的压力。 作为一直在魏郡与韩馥大军拉锯,牵扯了他大量精力的力量,恼羞成怒的韩馥在充分动员后调动起大军,将魏县围了个水泄不通,誓要把他们杀个干净。 这让曹操顿时大感不妙。 怎么说呢,他现在依然坚信韩馥必败无疑,但是自己能不能看到那个结局就有点成了问题。 别等到战后的时候,其他人都平步青云了,他曹孟德一行人,只能得个追授的嘉奖,那可就太蠢了啊。 “孟德,不能再犹豫了!”夏侯惇见曹操沉默不语,再次催促道,“再不突围,咱们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曹操深吸一口气,左思右想后,终于下定了决心:“好,今夜子时,全军突围!” 固守死路一条,突围总归还有点生机。 那么,现在就只能拼了! 接下来,曹操立刻去与宋宪等苏曜部将联络,沟通突围一事。 这自然又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不过曹操去意已决,别人走不走那是他们的事情,自己今晚是一定要拼一把的。 就这样,茫茫的夜色中,只剩两千余残兵的东郡兵向北门集结。 这与他们要逃跑的方向背道而驰,但却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不管是西方还是南方,冀州军都是严密戒备,唯有北方守备稍松。 但即便如此,此去自也凶险万分,九死一生。 “诸位将士!” 曹操勒马立于残军之前,在夜晚的寒风下,沉声大喊: “吾等自东郡起兵响应朝廷,讨逆平叛,一路披荆斩棘,从未退缩!” “今日,韩馥老贼提兵二十万,困我于这魏县,敌众我寡,确似绝境,有人称此乃命数,然曹某不信命也。” “诸君皆曹某麾下的勇士,鏖战至今,各个以一当十,勇不可当,焉能在此坐以待毙?” “今夜突围,前路或有去无回,但只要一息尚存,就绝不能让贼军小瞧了我等。” “只要人人都能拿出这股拼劲,我等必能杀出血路,让韩馥那贼子见识我东郡儿郎的铁血豪情!” “噢噢噢噢!!!” “我等愿随太守死战!” 在曹操激昂的话语后,东郡战士们的斗志再次被点燃。 眼见突围的准备做好,曹操闭上了眼睛,沉默片刻后突然大喊一声“开门”,欲投入那茫茫夜色之中。 今夜,有死无生。 ——“且慢!” 突然间,宋宪骑着快马,飞驰而来: “曹太守且慢!” “有大将军紧急军情!” “什么?大将军?” 曹操猛地转身,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疑惑,死死盯着宋宪手中一封染血的信件。 宋宪翻身下马,快步上前,将信函呈给曹操:“曹太守,此乃大将军苏曜派快马加急送来,事关重大!” 曹操迫不及待地接过,迅速展开,借着微弱的火把光芒,一行行字迹映入眼帘。 信中的内容非常简单明了,先是一句话赞扬了他们坚守的努力,然后最重点的就是最快明日援军便到,让他们坚持到底。 观得此信的曹操先是一阵惊喜,然后紧接着展开的眉头又渐渐的绷紧,眼中也变得惊疑不定,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宋将军,此事可能当真?” “如今我城池被围的水泄不通,这信件如何送达?” “有没有可能此乃贼人奸计?” 宋宪见曹操满脸狐疑,当即一拍大腿:“绝不可能!” “虽然这信件是突然被射上了城头,但信中这信中可有大将军的印签,岂能作伪?” 曹操听闻宋宪所言,心中虽仍存疑虑,但见其信誓旦旦,且信中确有大将军印签,不由得暗自思忖。 若这信件真是苏曜所送,援军明日便至,那此时突围,无疑是放弃了绝好的生机。 可若这是韩馥的奸计,贸然相信,待明日不见援军,城内士气必将一落千丈,城破只在旦夕。 最好的办法自然是找来熟悉苏曜的人识别信件真伪。 然而,那位大将军很少写信,在场亲信也就只有宋宪一人。 这封信,就像一根救命稻草,却又似暗藏玄机的诱饵,他望向城外冀州军那连绵的营寨,灯火点点,犹如野兽的眼睛,在黑暗中虎视眈眈。 “传令下去,全军戒备,今夜突围计划暂且搁置,但不可松懈,以防有变。” 曹操咬紧牙关,最终做出了暂且观望一日的决定。 他深知,此刻一步错便可能满盘皆输,无论是贸然突围,还是轻信信件,都可能带来灭顶之灾。 故而,曹操搁置了突围计划,同时也没有将这个好消息传播出去,就是以防生变。 然而,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虽然曹操严令不得外传此事。 但宋宪在来给曹操报信前就已看过信件内容,一脸惊喜的跟下级军官们分享过此事。 很快的,援兵将至的消息就传遍了城池,汉军官兵们士气高昂,沉浸在一片欢天喜地的气氛之中。 “听说了吗?你们都听说了吗?” “大将军要来了!” “韩馥老贼要完蛋了!”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就像一剂强心针,让疲惫不堪的汉军瞬间恢复了生气,他们纷纷交头接耳,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踏马的!” “来得好,来得好啊!” “这鬼日子终于要到头了。” “大将军那可是百战百胜啊,等他的人马一到,咱们就杀他个片甲不留,让这些冀州贼知道咱们的厉害!” 深沉的夜色下,魏县城池的汉军士气大振,欢呼连连,即便是数里外的围城营地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妙计,元让妙计啊!” 长史耿武一见汉军中计,当即是开怀大笑。 没错,曹操的多疑并非毫无道理,此奸计也。 汉军顽强的坚守给冀州军的围攻造成了巨大的麻烦。 就像曹操之前感觉到的一样,冀州军虽然人多势众,但是补充上来的多是新兵杂鱼,虽然是轮换上阵,但连续强攻下他们受到的打击那是一点不小。 在今日这场强攻不克后,面对新兵们低迷的士气,他们明日将不得不休整一日,恢复士气。 面对如此情况,沮授就决定使出计策,伪造大将军印签放出援兵明日将至的消息。 耿武对这一计策颇为满意,汉军在空欢喜一场后必然士气低落。 为此,他们都准备好了一批伪装的败兵,准备在明日傍晚拉出来,当做苏曜溃兵用以打击守军军心。 故而,一见今夜城内汉军欢呼中计,耿武等人自是喜不自胜,只等明日好戏开场。 然而,此时的他们却万万没料到,最终竟是弄巧成拙,这算盘珠子崩了出来,溅了自己一脸的血。 次日傍晚。 就在冀州军将领们得意洋洋地拉出“溃兵”,准备在城下上演一出打击汉军军心的戏码时,远处突然扬起一阵遮天蔽日的尘土。 苏曜来了。 苏字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马蹄声震如雷,一支数千人的骑兵队由远及近卷起漫天尘埃,如一把利刃瞬间撕破了冀州军虚假胜利的幻象。 “大将军旗?” “苏曜来了?” “怎么这么快?!” 冀州军中一片骚动。 耿武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越来越近的大军,仿佛看到了来自地狱的索命使者。 “不可能,这不可能!” “斥候呢?!” “斥候都在吃干饭吗?” “怎么让人跑到这里来了?!” 耿武愤声怒吼,他搞不明白,明明按照战报,那应该还在河内的苏曜大军是如何兵临城下的。 但他很清楚,此刻若不阻止苏曜,他恐怕很快就将面临灭顶之灾。 “防御,快防御!” “后军戒备,给我拦下他们!” 无需耿武大喊,面对苏曜的赵浮大军已在混乱中做出反应。 作为扎营于城西的赵浮部,本就肩负防止城中敌军突围与阻挡汉军援兵的任务。 这时,一见苏曜援兵突然杀来,他立刻下令行动。 营地中,一个个战士紧急集结,在仓促中迅速调整阵型,试图依托营垒抵挡苏曜的骑兵冲锋。 “长矛手——守住营门!” “一个人都不准放过去!” 赵浮站在高高的瞭望塔上,看着汹涌而来的铁骑,虽然心提到了嗓子眼但还是保持了几分沉着。 这些骑兵快则快矣,但没带攻城武器,想用普通兵器打破他的营门那自是难如登天。 以普遍理性而论,这些骑兵必然是要抛出绳索,拉倒营门和寨墙,然后再发起攻势。 但他的营寨扎的极为坚固,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被破坏。 自己有充足的时间来调度,来准备,不足为惧,不足为惧也! 心中不停的给自己打气,赵浮稳定心神,从容调遣。 然而,就这时,一件让他瞪凸了眼睛的事情发生了。 “开门来!” 一声暴喝。 身披铁甲,骑着战马,狂飙突进的苏曜在营门前突然冷不丁的高高跃起,在半空中,他化身流星亦或者炮弹,直挺挺的砸向那营门。 紧接着,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那看似坚固无比的木制寨门竟如纸糊一般,被撞的是四分五裂。 那碎裂的木板飞溅四射,好似暗器一般朝着门后的冀州军士兵袭去。 有几名倒霉的士兵被木板击中,当即惨叫着倒地,爆出一地的血。 “杂鱼,受死!” 落地的苏曜再次大吼一声,手中陌刀横扫,营门之前,血雨腥风。 (本章完) 第838章 大开杀戒,贼将授首 第838章 大开杀戒,贼将授首 城西营地。 在苏曜神威下,营门轰然解体。 冀州军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呆若木鸡,他们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已然化作一堆残骸的营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赵浮更是一个趔趄,差点从瞭望塔上栽倒下去。 他双手死死的扣着塔边的护栏,内心的震撼如汹汹潮水,波澜万丈。 “妈呀!” “这是什么?!” “妖孽,妖孽啊!” 如果说主将还能勉强保持克制,那门口的小兵们则已被这一幕吓傻。 这根本不是人力能够做到的事情。 尤其是当苏曜在破门之后立刻挥舞陌刀大开杀戒之后,门前小兵们顿时阵脚大乱。 有人惊恐地尖叫着逃窜,也有人双腿一软就跌倒,更有甚者,被恐惧攥紧咽喉,呆立原地,任由尿意浸湿裤腿,只能傻傻的望着那仿若魔神降临的苏曜。 “别慌,都别慌!” “不过是一个人罢了,给我挡住门,不要让其他人再冲进来了!” 赵浮在瞭望塔上声嘶力竭地呐喊,企图给战士们注入勇气。 可惜,他的声音在一片混乱与惨叫中,如石沉大海,毫无作用。 眼见苏曜大开杀戒,门口守兵纷纷溃逃,赵浮心急如焚,匆忙转身连溜带跳的冲下瞭望塔,一路奔到营内校场,扯着嗓子朝那些同样惊慌失措的基层军官们吼道: “快,都给我集合队伍,去堵住营门!” “违令者,杀无赦!” 军官们听赵浮发言,瑟瑟发抖,缩了缩脖子,然而却无一人上前抵御。 开玩笑,看看那营门口的样子呐。 那真是残肢横飞,血沫飞溅。 传闻大将军苏曜不似凡人,他们还以为多有夸张,今日一见,那真是惊为天人。 自己这种小角色,哪里会是那尊大神的对手? 他们又不是没见到,就在刚刚,把守寨门的曲军候老胡的下场。 要说这老胡也是个猛士,平时打仗就是敢打敢冲,这次见到那大将军破门而入,也没有如身边兵士那般退缩,反而大喝一声,举着盾牌提着战锤就冲了上去,企图阻挡苏曜的脚步。 结果嘛,那自然是螳臂当车。 就在他们众目睽睽之下,只见一道寒芒闪过,然后就是胜负已分。 好家伙,这一下子,好似攻击他的不是一把刀剑,而是一尊巨砲。 那巨大的冲击力直接让老胡如断线风筝般倒飞起来,然后重重砸落在人群之中,再也不见起身。 这一下子,让本来还存着依靠自己精良护甲和盾牌护身的众人们全都傻了眼。 犯规,太犯规了! 有此先例在前,他们这些人再听赵浮的命令那是一个个的往后缩,摇头摆手,怂的不要不得的。 “混账,混账东西!” 赵浮见状,怒不可遏,伸手便抽出腰间佩剑,一剑砍翻身旁一名退缩不前的小校,怒吼: “再有退缩者,皆如此人!” 赵浮这一怒,让周围的军官们身子猛地一颤,脸上满是惊恐。 虽然他们畏惧苏曜如魔神般的力量,但面对赵浮当场杀人立威,他们也不敢再公然违抗命令,只能哆哆嗦嗦地开始召集麾下士兵,朝着营门涌去。 然而战机稍纵即逝。 等他们这一磨叽,那边的苏曜已在营门杀得血雨腥风,生生清空了门口那一片地方。 还没等他们这些援军抵达,在苏曜身后,汉家铁骑们的身影已是清晰可见。 “杀!” “杀贼!” “支援大将军!” 赵云典韦等人一马当先,率领铁骑一拥而入。 那马蹄声震如雷,滚滚而来,践踏着大地,也踏碎了门口守军残余的抵抗意志。 赵云银枪闪烁,所到之处,冀州军士兵纷纷中枪倒地,血溅当场。 典韦则挥舞着那双铁戟,虎虎生风间将靠近的敌人连人带兵器一并击飞,真是威力惊人。 而更可怕的是,他们身后的赤云骑士们,那真是 “刀枪不入,刀枪不入啊!” 刀枪不入的铁骑。 没错,在苏曜身后,打头阵的正是他整编后人马俱甲的具装甲骑。 经过了将近一年时间的准备,苏曜具装铁甲的数量也从曾经不足三百副一口气提升到了一千余副。 当即,苏曜便给自己的亲卫骑士们换装。 甚至,为了保证突袭的效果,这次苏曜还久违的亲自出手,带领斥候骑士们一路肃清贼兵的前哨和斥候,就为了眼下这雷霆一击。 而苏曜的铁骑们此刻也没有辜负他的期待,一经出场,便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冀州军营地。 具装甲骑那厚重的铠甲在阳光下闪烁着森寒的光芒,他们宛如一道坚不可摧的钢铁洪流,碾压而来。 这些仓促防御的冀州军战士们,虽然奋勇抵抗,但他们的刀枪砍打在骑士们身上,只溅起星星火,却根本无法伤其分毫。 而赤云骑士们手中的长枪和大刀却仿若死神的镰刀,每一次挥舞,都精准地收割着生命。 “妈呀!” “打不了,这根本打不了啊!” 幽州军战士们发出恐慌的大叫,士气跌至谷底,战线分崩离析。 越来越多的战士们丢下武器,在营中四散而逃。 “快跑,快跑啊!” 随着某一个人大叫着喊逃命,那就像是恐慌的火药桶被点燃,更多的人都跟着叫嚷起来。 一个接一个的,本来还有很多人因为看不到前面状况,并未有多少恐惧,也被这一声声逃命哭喊之声感染,惊声尖叫。 一时间,整个营地乱成了一锅粥。 原本被赵浮强令集合的士兵们,此刻也顾不上军令,混入逃亡的人流中,那些军官们有的挥舞着武器试图阻拦,但无济于事,很快就被逃窜的士兵们冲得七零八落,更多的军官见此模样,那是纷纷选择弃疗,随风而倒,跟着人潮逃跑。 “都不许跑!” “回来!给我回来!” 眼见大军崩溃,赵浮在后面声嘶力竭的呐喊,可回应他的只有呼啸的风声和此起彼伏的惨叫。 “完了,全完了.” 赵浮绝望地看着四散奔逃的部下,又望向那如魔神般肆意砍杀的苏曜以及紧随其后的恐怖铁骑,最终也是双腿一软,脱下铠甲,扭头就跟着众人逃跑。 “非战之罪,我非战之罪也!” 赵浮终于觉悟,一边埋头逃跑还一边大声嚷嚷,推卸责任的同时还说什么自己要留着有用之身,以待来日雪耻云云。 不过,他的觉悟来的太晚。 就在刚才,赵浮身穿高级甲胄,企图力挽狂澜的做派没有逃过苏曜的眼睛。 一见赵浮逃命,苏曜登时是纵马狂追。 苏曜的陌刀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着妖异的光芒,一路左右劈砍,那是当者披靡,势不可挡。 “不!!!” “来人呐!” “救命啊!” “快给我挡住他啊!!!” 赵浮一边疯狂逃窜,一边朝着周围的部下们狂呼呐喊。 然而,那些士兵们自顾都尚且不暇,哪里还顾得上他?反倒是一见苏曜目标是他,个个都像躲避瘟疫一样,绕着他跑,生怕被苏曜的怒火波及,反倒是加速肃清了一条通路出来。 “狗日的!” “你们这些废物!” “老子怎么就养了你们这帮忘恩负义,贪生怕死的混账啊!” 赵浮一边咒骂,一边连滚带爬的逃跑。 他的声音在混乱的战场中显得如此微弱,很快就被呐喊与哀哭声等所淹没 巨大的绝望笼罩上赵浮的心头,他在跌跌撞撞中不时回头,只见浑身浴血的苏曜越来越近,自知赛跑没戏的赵浮那是噗通一跪: “大将军饶命啊!” “小的知错.” 话音未落,赵浮便腾空而起,只感觉天地间不断的旋转,眼前更是血色一片。 在那不停变化的世界中,他很快就惊恐的发现,地面上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他无头的躯体. (本章完) 第839章 先声夺人,攻守之势异也 第839章 先声夺人,攻守之势异也 “什么?!” “这就给砍了?!” 且说在混乱的战场上,面对赵浮的求饶,那位大将军苏曜竟没有跟他说一句废话便其斩首,这一幕深深的震撼了附近观望的冀州军将士们。 顿时,这些人是惊慌失措,大喊大叫着逃跑。 “校尉死了!” “我军败了!” “快跑,快跑呀!” 随着赵浮人头落地,冀州军城西营地的抵抗也被彻底瓦解。 军营之中,到处都是跪地求饶的降卒与四处逃散的乱兵。 不过,这一次苏曜并没有如往常那般派人接收降卒,而是按照战前的原计划,下令骑士们在营中点起了一把把烈火,之后就趁着夜色降临,飞快的退出了营地。 那熊熊大火瞬间吞噬了营帐、粮草与兵器,火舌肆虐,映红了半边天际。 冀州军士兵们在火海中发出绝望的惨叫,有的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仍在徒劳地挣扎;有的慌不择路,相互践踏,死伤无数。 苏曜无视了身后的哀嚎,带领骑兵拍马而走,就这样给贼兵们留下了一片尸山血海的地狱。 “怎么回事?” “大将军怎么这就撤退了?!” 且不说营中深陷火海的贼兵们怎样,苏曜这快进快出的行动首先就把城中守军给搞不会了,尤其是宋宪和夏侯惇等人。 之前,见到苏曜带兵杀来,突破敌阵,城头守军顿时是士气大振。 宋宪和夏侯惇等人是纷纷纠集人手,向西门移动,准备出城相助,里外夹击,从而一举大破敌军。 结果,不曾想,自己这边挑挑拣拣的,还没把充足战力凑起,那边苏曜就结束了战斗,拍拍屁股扬长而走,让他们瞪着那一阵火海直迷瞪眼。 “明智的选择。” “大将军果非常人也。” 就在众人傻眼的时候,曹操则是仰天长笑。 “孟德这是何意?” “贼众溃败,分明正该乘胜追击啊!” “非也非也。” 面对夏侯惇与曹仁一脸疑惑的发问,曹操收敛笑容,正色道: “汝等只看眼前大胜,莫不是忘了贼兵有二十万之众?” 曹操目光深邃,伸出手指向四周冀州军的营地,说: “虽说我军在城西营地大获全胜,但冀州军主力尚存,且分散于多个营地,彼此呼应。” “而大将军所部不过数千骑兵而已,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大将军此番破营固然勇不可当,但人力有穷,甲骑马力消耗更甚。” “诸位且看,眼下贼兵已有所反应,左右营地的援军正源源不断,倘若大将军继续贸然深入追击,一旦陷入敌军的包围圈,被众多贼兵围困,必将付出沉重代价。 ”此时大将军苏曜当机立断,放火焚营后迅速撤离,才是明智之举。” “胜而不骄,方能常胜不败也。” 曹操一番话说得夏侯惇和曹仁等人恍然大悟,连连点头,赞叹道: “原来如此。” “怪不得大将军百战百胜,其深谋远虑某不如也。” “确实。” 陈宫眯着眼睛盯着苏曜撤离的方向,揪着胡须缓缓说道: “常人只见大将军勇武无双,却没想到他竟也是粗中有细,思虑缜密。” “此番突袭大胜,不但一举重创贼兵解我围城,更关键的还是对贼人士气的打击。” “经此一役,攻守之势异也。” 曹操与陈宫看的清楚,耿武等人身处其中自然更是明白。 在中军大营中,看着西边那熊熊燃烧的大火,耿武气的是浑身发抖。 赵浮的阵亡和城西营地的溃败,随着那滔天的大火一同,疯狂的燃烧他们的士气。 “报!末将无能,没有追上贼兵。”张郃单膝跪地,脸色阴沉。 “贼酋苏曜亲自出马,赵浮校尉阵亡,城西营地一败涂地.” 程奂面色如土,颤抖着上报方才得来的损失情况。 城西四万人的营地,被苏曜这一波打的是一败涂地,不但主将阵亡,兵员损失惨重,粮草、辎重损失更是不可胜数,最关键的还是他们城西大营惨遭焚毁,想要重建必须要费大量的资源和时间。 但若是不重建,不但他们的围城出现缺口,守军随时可以与援军联络,己方其他营地的防守也将因此出现漏洞 “损失惨重,损失惨重啊!” 耿武仰着脑袋,紧闭双眼,努力克制自己即将爆发的情绪。 半晌之后,他才下令,全军收缩防御,加强戒备,先全力救治城西大营的伤兵,尽快灭火,待火势平息后就立刻着手重建工作。 “魏县必须拿下!” 耿武咬牙切齿: “苏贼既不恋战,其援军必不会多,当务之急还是尽快全灭魏郡守军,挫其锐气,再寻机与苏曜决战。” 对此,众人倒也没人发表反对。 他们毕竟还有二十万大军,而任谁都能看得出来,城中守兵也就剩那一两口气吊着,随时都可能死翘翘。 于是,虽然众人心有余悸,但还是纷纷点头应是。 “不过苏曜神出鬼没,为防其故技重施,长史还需安排专人防御为妙。”沮授补充道。 “公与言之有理。” 耿武深吸口气: “今次是咱们大意了,往后切不可再犯。” “张将军和程将军,你们负责南北二营,务必亲自挑选精锐,在营地周边设置多层哨岗,务必做到耳目灵通,一有风吹草动,即刻来报。另外,在营地外布置拒马、鹿角等障碍物,延缓敌军骑兵冲击。” 张郃与程奂抱拳:“末将领命。” “麴校尉,你在我大营,带预备队,领五千骑,务必时刻戒备,苏贼一旦出现,立刻出击,配合周边营地围堵,不得有误!” 麴义上前抱拳:“末将定不辱命!” 安排妥当后,众将各自忙碌起来。 冀州军营地内,士兵们加快了重建营地的速度,哨岗增设,拒马、鹿角等障碍物也被有序安置在营地周边。 但即便如此,士兵们的眼神中依旧难掩恐惧与忧虑,苏曜的威名如同高悬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时刻压在他们心头。 普通士兵如此,高级军官们其实心中忧虑更甚。 本该掌握更多信息的他们,却对苏曜现在的行踪是一无所知。 在那场傍晚的突袭之后,苏曜的骑兵们就好像人间蒸发一般,踪迹全无。 他们尝试派出斥候队多加打探,但不是一无所获,就是全军覆没,没有带来任何线索。 这让冀州军的将领们如坐针毡,每一刻都在煎熬中度过,不知何时那如雷霆般的攻击又会再次降临。 “不管他们!” 耿武一拍桌案: “咱们打咱们的,只要做好戒备,他要来,咱们便让他有来无回!” (本章完) 第840章 先劫粮 第840章 先劫粮 魏县南方,苏曜营地。 “贼兵加强了戒备,下来咱们恐怕没那么好得手了啊。” 典韦站在高处,望着远处冀州军营地的忙碌景象,眉头微锁。虽然己方的突袭给敌军造成了巨大的打击,但冀州军的反应速度之快,也着实出乎他的意料。 “冀州毕竟九州之首嘛,人才济济,若是一波就能打垮,那反倒是不合常理了。” 苏曜不以为然的笑说: “说来子龙不也是冀州人士嘛,对此有什么看法?” “大将军这是考教末将了。” 听到苏曜点名,赵云忙拱手道: “依末将之见,冀州军虽加强戒备,但经我军上次突袭,士气受挫,人心不稳。其兵力虽众,却因新兵居多,指挥协调多有不顺。” “如今他们忙于设防,看似严密,实则是疲于奔命,破绽颇多。” 苏曜微笑点头:“不错,那依子龙之见,我军当如何行动?” 赵云闭上眼睛,条理清晰地说道: “如今我步兵主力未至,应先发扬骑兵优势,以小股精锐骑兵,佯装袭扰冀州军各处营地,使其日夜不得安宁,进一步消耗其精力与士气。” “同时,还应派遣斥候深入敌军后方,刺探粮草辎重所在,寻找其防御薄弱之处,以劫其粮道。” “如此反复数日,我后续大军也正好将要就位。” “届时,敌军被我扰得疲惫不堪、阵脚大乱,我军再集中优势兵力,发动雷霆一击,直捣其要害,则贼兵必败矣。” “子龙这主意不赖啊!” 典韦在一旁听得频频点头,笑说道: “咱就像一群马蜂,围着他们嗡嗡乱飞,瞅准机会就狠狠蜇上一口,保管把他们折腾得够呛!” 苏曜哈哈一笑:“子龙所言,颇合我意,不过小打小闹暂且不必,咱们要搞事那就搞得大一点来。” “搞大一点?”赵云和典韦满脸疑惑,齐声问道。 苏曜摸了摸下巴,笑说:“绝其粮道历来都是以弱胜强的不二法门。” “冀州军二十万大军围城,吃喝拉撒就是头等大事。” “故而,咱们只要端了他们后方的粮站,其大军不战自溃也。” “啊?” “后方粮站?” 此言一出,赵云和典韦顿时大惊失色。 赵云之前考虑的只是劫其粮道,而大将军竟想直接烧毁粮站,那确实搞得更大了。 可问题的关键是. “大将军,此计太过凶险啊!” 赵云急切说道: “冀州军这二十万大军的粮站,不说其守卫必然森严,单就其位置来说,咱们就不甚了解。” “贸然深入敌后,但有不测,恐落入重围,后果不堪设想啊。” “咱还是一步步来,先按之前的计划,派小股骑兵袭扰,再让斥候仔细打探粮站的具体位置,等摸清情况后,咱们再从长计议,如何?” 赵云言辞恳切,典韦也是连连应和: “是啊大将军,咱可不能拿兄弟们的性命开玩笑,这要是摸错了地儿,那可就全完犊子了!” “二位莫慌,山人自有妙计也。” 苏曜看了眼自己系统地图上位于其后方一路沿途上几个被红点密集覆盖的区域,信心十足道: “粮站的位置我已知悉,咱们此去,定能一击即中,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看着苏曜那自信满满的模样,赵云和典韦虽仍满心担忧,但也深知自家大将军向来行事沉稳,既然敢这般说,必然有所依仗。两人对视一眼,咬咬牙,齐声应道: “既如此,末将等愿追随大将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见两人表态,苏曜满意地点头,不过却没有把两人都派出去。 苏曜先是摸出一张地图,在上面划了几个圈,交给两人: “甲骑不宜速攻,子龙你带他们拖后埋伏,警惕贼兵支援。” “典将军与我则各领轻骑,分兵出击,扫荡敌后粮站。” 赵云双手接过地图,目光在那几个圈定之处停留片刻,微微颔首,道: “末将领命,定当在侧翼埋伏妥当,保二位无后顾之忧!” 言罢,他转身迅速带领麾下副将,暂时接管了苏曜的一千甲骑亲军,这些骑兵胯下皆是高大健壮的白马,人马俱甲,在阳光下闪烁着森寒的光芒。 赵云带领着他们,脱离大军队伍,悄然朝着指定的埋伏地点进发。 而典韦则带领麾下轻骑与苏曜一同出击,两人行进半日后抵达既定位置后便分道扬镳,各自向着自己的任务目标推进。 这一路上,典韦多少提着点小心,时不时就要确认下自己的位置,生怕跑错了地儿。 直到午后,典韦大军在道路上迎面撞上一支有数十辆大车组成的运粮队时,典韦才放下了悬着的心: “兄弟们!咱们随我杀敌劫粮,莫要丢了咱的威风!” “战场之上,有进无退,有死无生!” 随着典韦一声令下,麾下轻骑如饿虎扑食般朝着运粮队冲去。 “什么?!” “这里怎会有敌人?!” “没听说运粮还要打仗啊!” 眼见一支骑兵汹涌而来,运粮队的士兵们猝不及防,瞬间慌乱成一团。 运粮队的兵士们有人试图拿起武器进行抵抗,有人则惊慌失措地逃窜,整个运粮队陷入一片混乱。 典韦一马当先,手中铁戟挥舞得虎虎生风,犹如战神下凡。 他冲入敌阵,铁戟所到之处,敌军将是无一合之敌,纷纷血溅当场。 “杀!” 典韦口中怒吼连连,在他的带领下,金吾卫骑士们士气大振,奋勇杀敌,把运粮队的兵士们砍的是人仰马翻。 可怜那些运粮队的官差们,他们除了少数正经兵士外,多是韩馥临时征召的壮丁,根本没什么战斗能力,猝然遇袭后根本不是这些禁卫骑兵的对手。 运粮队的领队李钢见势不妙,知道大祸临头,慌忙组织身边亲兵进行突围: “稳住,不要慌乱,随我突围!” “务必要把敌情传递出去!” 不得不说,那领队李钢也是个忠勇之人。 绝境之下他想的不是自己的性命,而是战场的大局。 李钢身先士卒,亲自挥舞着长刀,带着亲兵们左冲右突,拼尽性命想要脱出重围。 李钢深知时间紧迫,若是不能尽快突围,不仅自己和亲兵们性命不保,更会贻误军机,让这支突然杀来的骑兵队制造更多的惨案。 然而,他个人坚定的意志在悬殊的实力差距面前,显得是那么单薄与无力。 典韦麾下金吾卫的骑士们虽然也多是后期补充新兵,但禁军骑士本就选自各军卫的精锐,又经过了数月严苛的训练,哪里是这些临时拼凑的运粮兵能够抵挡的? 只见典韦纵马驰骋,带领众骑如虎入羊群,无人能挡,金吾卫的骑士们配合默契,面对李钢等人的突围,迅速的就完成了分割包围。 “混蛋!” “杀!随我杀呀!” 李钢急声怒吼,虽奋力拼杀,无奈身边亲兵越来越少,身上也多处负伤,体力渐渐不支。 “不行,这样下去就死定了。” “必须要想个办法,必须要想个办法才好。” 人群中,李钢喘着粗气,思索着脱困的办法。 然而,不过典韦显然不会给他喘息的机会。 在刚才典韦就见这人左冲右突,着实有几分胆色,似是带队之人。 当即,典韦就骤马挺戟,当先杀来。 说是迟,那时快,只见这一戟刺出,直扑李钢面门。 仓促间,李钢瞳孔骤缩,本能的举刀格挡。 只听“铛”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他的手臂被震得发麻,长刀也是脱手而出。 “糟了!” 李钢伸手摸向腰间,准备抽出备用的佩剑,然而就在他动作的同时,典韦又是一戟打来,速度之快,让人目不暇接。 这一次,无计可施的李钢躲避不及,被铁戟刺中胸口,惨叫一声,便倒在地上,再也没了反应。 (本章完) 第841章 再夺城 第841章 再夺城 “哇!” “完了完了!” “我军败了,我军败了!” 运粮队剩余的士兵们见领队李钢战死,顿时军心大乱,抵抗的意志瞬间崩溃。 大量普通的兵士在典韦等人的威慑下不是丢盔弃甲,仓皇而逃就是放下武器跪地求饶。 而少数拼了命的,还在负隅顽抗的亲兵们,也因失去了主心骨,抵抗愈发无力,被金吾卫骑士们如砍瓜切菜般纷纷撂倒。 很快的,这场遭遇战便以汉军的大胜告终。 在金吾卫的铁蹄之下,企图跑路的逃兵们是无一人走脱,这支运粮队最终是被打的全军覆没。 为了保证突袭的突然性,这一战典韦一个俘虏都没有留,所有人都被干脆利落的砍掉了脑袋。 连那一车车宝贵的粮草,也同时被一把大火,付之一炬。 而与典韦这边沿路爆发的遭遇战不同,有着精准的定位的苏曜没有理会路上的杂鱼,而是直接带领麾下的羽林卫精骑直奔主题。 魏县东北,馆陶。 此地临黄河边,县城坐落于黄河支流的屯氏河畔,有水运之利,又正好在魏郡东北,与清河与巨鹿郡相邻,故而被冀州军选为一处重要的粮草转运枢纽。 苏曜的羽林军就如一柄尖刀,直直的向此地刺来。 而与此同时,馆陶城的守将张猛则对一切都浑然未觉。 “喝!” “来——干杯!” 夜色下的在馆陶城内,守将张猛正与一众将领饮酒作乐。 府衙内,灯火通明,莺声燕舞,酒香四溢。 将士们喝的是酩酊大醉,东倒西歪,只有少数几人还能保持个清醒的脸色。 窦文坐在席间,看着眼前这一片醉生梦死的景象,心中隐隐不安。 近日来,他几次三番都想要开口提醒张猛加强戒备,可每每话到嘴边就又都咽了回去。 毕竟这张猛可不是他这小县令能比,那是大将麴义的副将,自凉州来的猛人,他一个无甚背景的小县令,在大战之时得罪猛将,那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这位张司马却越来越放肆。 今天不但在他的府衙大摆宴席,肆意征用府库美酒,还强令县内歌姬舞女作陪,搞得县衙乌烟瘴气。 这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知张司马可有听说,大将军苏曜日前突袭我军,大将赵浮横死沙场,如今那位大将军行踪不明,咱们这里乃粮草重地,实在不该如此松懈,还是得早做防备……” “哼!窦县令实在无知,你又安知某没做防备?” 张猛酒气上头,满脸不屑,大手一挥,差点打翻桌上酒盏: “汝就算不懂这小小的馆陶县城,就有我三千大军驻防的意义,就光看咱们这后方之地,又何惧来人偷袭?” “他苏曜就算再有能耐,知道咱在这里屯粮,他难道还能插上翅膀,飞过前面那么多大军的营地?” “没错没错。” “张司马说的是!” 张猛话音一落,其他将领也纷纷应和称是: “窦县令实在多虑了,那苏曜若敢来,咱定叫死无葬身之地!” “居然是县城?” “这下可不好办了啊。” 夜色下,馆陶城外。 眼见所谓的敌方粮站竟然是一座堂堂县城,羽林卫千户李基顿时是面色发苦。 这不是开玩笑么? 本来听说大将军要带他们攻粮站,在他看来,那无非就是个稍微有点规模的营寨。 有大将军之前一举撞破营门的战绩看,他们骑兵攻寨那是不成问题的。 但是 攻城就是另一回事了呀! “怎么?害怕了?”苏曜冷声道。 “不,末将不敢。” 李基咽了咽口水: “只是咱们没带攻城武器,想要拿下县城怕是” “谁说咱们没带攻城武器了?” 说罢,苏曜伸手一探,就从李基的马包里抓出一把绳索。 嘶—— 大将军.竟是要搭绳梯吗?! “不好,不好了!” “敌袭,敌袭呀!” 馆陶城内,刚才还沉浸在酒色中,信誓旦旦说不可能出事的张猛等人瞬间被打脸,顿时惊诧万分。 张猛一把推开身上的歌姬,踉跄着站起身,瞪着眼睛怒吼: “慌个屁啊!” “什么情况?” “哪个不开眼的敢惹到老子头上?!” 张猛不问还好,这一问下去,得到的答案差点让他一屁股再坐回地上。 “大将军,大将军他飞上来了呀!” “啥?!” 大将军飞上来了,那自然是字面的意思。 馆陶,小县也。 其夯土城墙不过两丈有余,防御那些没有攻城器械的乱军贼寇自然不成问题,但对苏曜来说,他甚至无需纵马借力,一个梯云纵就从下面跳上去了。 只见苏曜一手揪着绳索,一手提着陌刀,长身一跃,双脚在城墙壁上连蹬数下,眨眼间便已接近城头。 城墙上的守兵们根本就没想到,黑暗中竟有这般高手上来,直到苏曜横扫千军,将身周的巡逻的守兵腰斩,其他人才反应过来。 “啊?” “什么?!” “敌袭!敌袭!” “快,快杀了他!” 惊呼声中,城墙上的守兵们如梦初醒,纷纷举起长矛、佩刀还有手中的弓箭,试图阻止苏曜的突袭。 然而他们很快就会明白过来,双方的实力那是天上地下,毫无可比。 只不过,醒悟来的太晚,代价又太大,是他们那一颗颗大好的头颅。 “杂鱼去死!” 唰唰唰—— 刀光剑影间,苏曜陌刀划出一道优雅的圆弧,却带着摧枯拉朽之势。 首当其冲的三名守兵根本来不及做出更多反应,便被这股凌厉的刀锋命中。 在那漫天的血雾中,他们的身体如被击碎陶俑,四分五裂的飞散出去,残肢断臂朝着不同方向坠落,有的砸在女墙的墙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有的则越过墙头,坠落下去,消失在黑暗之中 “妈呀!” 一名年轻的守兵吓得脸色惨白,手中的长矛都拿捏不稳,颤抖着声音喊道。 他从未见过如此勇猛之人,竟然孤身一人跳上城墙,搅起这滔天巨浪。 “这,这是什么怪物?!” ——“不是怪物,是大将军来也!” 如此臭屁说话的人显然不是苏曜。 来人在他身后,顺着绳梯第一个攀上城头,正是羽林卫李基是也。 他一踏上城头,便雄赳赳气昂昂的前冲几步,举着刀子大喝: “大将军讨逆,想活命的,统统给我放下武器!” 随着他的话语,一个又一个羽林卫战士们爬上城头,占据有利位置的同时再抛下更多的绳梯,接应友军。 城头的守兵们见状,那是惊慌失措,投降者有之,逃跑者有之,唯有抵抗之人是一点没有。 不费吹灰之力,馆陶的城墙便已被拿下. (本章完) 第842章 苏曜神威扫敌后,冀州大军仓皇逃( 第842章 苏曜神威扫敌后,冀州大军仓皇逃(5k2) “废物,废物!” “快,快随我夺回城墙!” “绝不能让他们抢下城门!” 馆陶县城,军司马张猛看到城墙上己方一败涂地的样子气的是七窍生烟。 当即,他一边派副将带领援军冲向城门,登城死战,一边又命城下部将们弯弓怒射,以箭雨压制城头。 “这,墙上还有咱们的人啊?” “射击的话,误伤太大啊。” “什么?你们是指那些逃兵和降卒吗?!” 张猛恶狠狠地瞪了那提出疑问的副将一眼: “放下武器,他就不是咱们的兄弟!” “现在不要废话,都给老子我射箭!绝不能让敌军轻易得逞!” 老大发话了,小弟们自然不敢不听。 一时间,箭雨如蝗,铺天盖地的向城头密集攒射。 你别说,这一下效果还真不错。 为了保证奇袭成功,尤其是考虑攀爬绳梯的问题,这些城头的羽林卫战士们自然不可能穿什么重甲。 眼见那箭雨射来,顿时一个两个的全都伏地身子,躲在墙垛后面,抬不起头来。 “哈哈哈!” “瞧见没有,敢给老子作对,这就是下场!” “快,速速派人上墙,左右夹击,给我肃清他们!” 张猛一脸的得意洋洋。 毕竟,城墙是对外防御的,靠内侧虽然有墙垛,但不如外侧女墙高大,防箭效果不好。 他现在人多势众,一边弓箭压制,一边调兵遣将,想来很快就能解决这些贼人。 确实,以普遍来说是这样的,如果没有苏曜的话. “就你小子会射箭是吧?” 苏曜冷哼一声,从地上的尸体边摸出一张弓来,探出脑袋,挽弓便射: “穿杨射柳,百发百中!” 一声低喝之后,那箭矢便如流星般划破夜空,带着破空的呼啸,直奔张猛而去。 原本还在得意狂笑的张猛,笑容突然一滞,本能的感到了一丝恐惧。 我在害怕? 怎么可能?! 我怕个鸟,这个距离他还能射中老子不成? 面对那迅疾而来的箭矢,张猛定了定心神,心中暗讽一句愚蠢。 虽然他急切的想要夺回城墙,虽然他确实喝酒喝的有点上头了,但他很确定自己并没有愚蠢到跨进城上的远程射击范围。 这里距一箭之地还有至少五十步的距离,不可能有人射中自己。 于是乎,张猛面对来箭,他是不闪不避,仰起头颅作从容状。 他已经盘算好了,待稍后箭矢落空后要狠狠的嘲讽一下城墙上的贼兵,让他们. 噗嗤! 一箭穿颅! 那支利箭带着开山裂石的气势,竟真的跨越了远超常理的距离,精准无比地射中了张猛的头颅。 只见箭头从他的左眼窝狠狠贯入,强大的冲击力瞬间击碎了他的头骨,带着细碎的骨渣和浓稠的鲜血从他的后脑穿出。 张猛的身体猛地一僵,原本狂妄得意的眼神瞬间涣散,笑容也凝固在脸上,只剩下无尽的惊愕与恐惧。 “噗通”一声,张猛应声倒地,死不瞑目。 “什么?!” “天呐!” “张司马!” 冀州军阵营瞬间炸了锅,士兵们惊恐地看着他们的主将直挺挺地向后倒去,溅起一片尘土。 副将们呆若木鸡,手中的武器险些掉落,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在这看似安全的距离,自家主将竟被一箭秒杀。 那些正在弯弓射箭的士兵,手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原本整齐的箭雨顿时变得凌乱稀疏,而城头上的汉军将士们则爆发出了惊人的欢呼: “大将军威武!” “大将军万岁!” “大将军神威!” 李基激动得满脸通红,手中长刀挥舞得呼呼作响,士兵们也纷纷从墙垛后起身,高高的挥舞武器,眼中闪烁着兴奋与崇拜的光芒。 这一下,刚才被箭雨压制的憋屈是一扫而空。 “杀贼!” “夺城!” “随我上!” 苏曜没有放过这个机会。 他纵身一跃,直接从城墙上跳下,再次展现出超人的力量。 苏曜一边冲锋,一边还在搭弓射箭。 那箭矢嗖嗖射出,箭箭连珠,瞬间就把墙下的援兵射的是鬼哭狼嚎。 城墙上的羽林卫将士们也是紧随其后,他们或就地开弓射击,或奔向两侧楼梯口,与贼人援军展开激烈厮杀。 在苏曜神勇的带动下,将士们士气如虹,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战斗力,杀得是风生水起。 反观冀州军这边,失去主将的他们群龙无首,陷入了混乱与恐慌的泥潭。 虽然有几个军候和百将们竭力呼喊,企图重整旗鼓,但混乱的局面已如脱缰野马,难以控制。 尤其是苏曜近身之后,他抽出陌刀在人群中立刻掀起一阵血色风暴。 “打不过,根本打不过!” “太强了,妖人,妖人啊!” 冀州军战士们惊慌大喊。 基本上是苏曜每到一地,那一地的抵抗就瞬间土崩瓦解。 而更让他们感到的绝望的是,在不知不觉中,他们城门竟也失守,随着城门缓缓的洞开,他们残存的最后那一点点希望也被彻底碾碎。 “杀!” 城外待命的羽林卫骑士们蜂拥而入,见人就砍。 铁蹄滚滚而来,一个又一个的冀州军战士横尸道旁,馆陶县城里一时间被杀得是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且说苏曜的大军来得快,去得也快。 自打敌袭开始还不到两个时辰的功夫,苏曜的铁骑就在滚滚尘烟中扬长而走,离开了馆陶县城。 而躲在民宅中,侥幸逃过一死的窦县令却没有一丝劫后余生的喜悦。 只见在熊熊火光的映照下,窦县令瘫坐在被血水侵染的地上,泪眼横流:“完了,全完了啊!” “什么?!” “你说馆陶失守,粮草被焚?” “此言当真?!” 魏县前线,耿武接到馆陶失守的消息时,整个人是如遭雷击,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在他身边,麴义更是张口结舌,面红耳热: “猛子不是有三千人驻守县城吗?怎能被一鼓而下?” “不能,不能啊!” 麴义理解不了。 张猛乃是他从西凉带来的嫡系亲信,自己费了老大的劲才给他谋了个镇守后方粮仓的任务,就是怕这些河北佬不懂军事,误了大事。 结果,现在告诉他是自己这边出了问题? 不可能,不可能啊! “莫非是有内鬼?还是说那姓苏的使了什么奸计,骗他出城?” 麴义瞪着那连道“千真万确”的斥候,恶狠狠的发问。 然而. “非也,非也!” “没有什么内鬼,也没有什么奸计。” “大将军他,据说大将军他是半夜里飞上了城墙,勇不可当啊!” 老子能信这鬼话吗?! 麴义瞪大了眼睛,张嘴就要开喷,但是,一瞬间的他就想到了苏曜当时单骑破门的一幕。 “传闻.竟是真的吗?!”耿武浑身无力。 大将军跳走如飞,万夫不当直似天神下凡,这种种传闻他们自然是听过的。 但是,更多时候他们都觉得那不过是一种愚夫愚妇的夸张,或者说是宣传需要的吹捧。 现如今,自己先是见到那大将军力如奔牛,撞破了寨门,然后又听斥候绘声绘色的描述馆陶陷落的惨状,在场众人对于苏曜的传闻不由得又信了几分。 “哎!” 程奂唉声叹气,没想到自己做了几天的准备,竟然都是白费功夫: “如今馆陶失陷,粮草不保,莫非我等要就此撤军不成么?” “莫慌,都莫慌!” 耿武深吸一口气说: “虽然没了馆陶,损失惨重,但咱们还有平恩和邯沟等粮站。” “只要保证它们的安全,我军仍有一战之力。” 没错,还未到绝望之时。 一方面,二十万大军的粮草需求巨大,单单一处粮站难以保证,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分散风险,防止敌军对运输路线的破坏,故而耿武等人在后方设有左中右三条粮道。 最大的储备在北方交通枢纽的巨鹿,那里是几乎汇聚了冀州全郡半数以上粮草储备的重地,然后便是进入魏郡后馆陶、平恩和邯沟等中转粮站。 如今馆陶虽失,但说伤筋动骨那也未必。 于是乎,耿武立刻是调兵遣将,命程奂与张郃分别派遣部将回防,加强后方粮站防守,以及加大对运粮队的保护。 “长史放心!” “末将领命!” 两人大声领命,匆匆出帐,准备选派得力干将回防。 就这时,在他们掀开帘帐的瞬间,突然一个兵士与二人撞个满怀: “不好了!大事不妙了!” “平恩失守,邯沟告急,后方,后方.” 那兵士脸色煞白,气喘吁吁,话都险些说不利索。 但就这短短的几个字,已足以把耿武、麴义、程奂和张郃等人劈晕。 紧接着,就见耿武三步并作两步,一下跳上前来,揪起那兵士的衣领,怒目圆睁的嘶吼:“你说什么?给我再说一遍!” 兵士瑟瑟发抖,艰难的摇头: “耿,耿长史,平恩已被贼军攻破,粮草尽毁,邯沟那边,贼军亦是攻势猛烈,守将蒋奇正苦苦支撑,派人求援,若不速速发兵,恐怕,恐怕他也撑不了多久了。” 耿武闻言,只觉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在地。程奂一把扶住他,怒声吼道: “这怎么可能?!短短时间内,两处粮站竟接连失守!斥候都是干什么吃的?!” 那前来报信的兵士吓得浑身颤抖,几乎要哭出来: “将军,贼军来势汹汹,神出鬼没,等斥候发现时,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营帐内一片死寂,众人面如死灰。 耿武缓缓推开程奂的手,跌坐在地,眼神空洞,喃喃自语: “完了,全完了……二十万大军,没了粮草,还如何作战……” 耿武陷入绝望之中,麴义和张郃也是呆立当场,面面相觑。 “不行!” 程奂突然暴喝一声: “我们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长史,请立刻下令,全军回撤,先保住剩余粮草,再做打算!” “回撤?” 耿武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 “可魏县还未攻克,此时撤退还未交战便先输了气势,日后还如何面对冀州百姓,如何向韩使君交代?” “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得上这些!” 程奂急得直跺脚: “粮草才是重中之重,没了粮草,士兵们饿着肚子,如何打仗?况且,苏曜那厮连破我多处粮站,说不定此刻正率军准备围歼我军,再不回撤,只怕全军覆没!” 仿佛是在证实程奂的话一样,就在帐中气氛凝重的时候,突然间,又一斥候匆匆来报: “报!” “紧急军情!” “西方出现贼军援兵,约有三万之众,最迟明日便到魏县城下!” “什么?!” “还有援兵?!” 耿武惊慌起身,细问之下才搞明白,那些恐怕正是苏曜带来的后军。 “这” “苏贼数千先锋就搅的我军天翻地覆,再来三万后军那咱们可该如何是好?” 这消息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众人心中那一丝侥幸。 营帐内的气氛压抑得近乎窒息,麴义和张郃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丝纠结复杂的情绪。 紧接着,麴义撇开了脸,而张郃则是叹气一声,抱拳出列说道: “长史,如今局势危急,末将认为当务之急还是保存实力。” “贼军援军既来,这魏县一时半会儿怕是难以攻克的,而后路不稳,粮草有失的消息一旦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为今之计,还是如程将军所说,先撤为妙啊。” 耿武闻言是咬牙切齿,心中满是不甘。 但营帐内压抑的氛围与众人凝重的神色让他明白,此刻怕也是没有什么别的选择。 打仗首先打的就是军心,若是军心没了,那几十万大军就如蝼蚁,不堪一击。 “罢了罢了,咱们就先撤回巨鹿,先保住粮道安全,待重整旗鼓再与苏贼决一死战!” “传令下去,全军务必在半个时辰内完成撤离准备,违令者斩!” 随着耿武一声令下,冀州军营地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士兵们匆忙收拾行囊,拆除营帐,牵出马匹,搬运辎重,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焦虑与不安。 虽然耿武严令不得泄露后方不稳,粮草有失的军情,但有时候保密比坦白更糟糕。 确实,除了如张郃麴义等高级将领外,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战士们又不是傻子。 “怎么回事?为什么撤军了?!” “这城池不马上就要攻下来了吗?撤的这么急,到底是咋回事啊?” “哎呀,你们没听说吗?祸事了,祸事了呀!” 不明就里的兵士们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在撤军行动之前,可怕的谣言已开始飞速传播。 有的人许是有些自己的渠道,猜的还算靠边,绘声绘色的描述后方粮草出事,大将军单枪匹马闯入粮站,杀人放火,只见大火漫天,烧了七天七夜都不停云云。 还有的人则在添油加醋,说什么大将军能撒豆成兵,眨眼间变出千军万马,所到之处地动山摇,他们后路断绝,恐怕要全军覆没。 更有甚者,说什么大将军乃天神降世,身负天命,腾云驾雾杀到了高邑,将那逆贼韩馥剖心挖腹,高邑城已然插上汉军大旗。 一时间,谣言如燎原之火,在冀州军士兵间疯狂蔓延,恐惧如同阴云,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 军心浮动之下,士兵们愈发慌乱,队伍里争吵声、叫骂声此起彼伏,场面几乎失控。 此时,曹操等人在魏县城头看着冀州军营地的混乱景象,心中暗自庆幸不已。 “大将军这一手釜底抽薪,实在是高明至极,如今冀州军军心已乱,正是我等反击的良机。” 夏侯惇摩拳擦掌,兴奋说: “孟德,快下令吧,咱们冲出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曹操哈哈一笑,但还是微微摇头,沉思片刻后说:“不急,不急。” “冀州军虽乱,但毕竟还有二十万之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咱们先暂且按兵不动,观察他们的动向,等苏大将军的大军行动了,咱们再配合夹击,方能万无一失。” 不过,说是这么说,但曹操也不准备就让耿武这么轻易的就走。 在耿武大军拔营开溜的时候,曹操还是拼凑出了一支数百人的小股骑兵队,衔尾追击。 而曹操之所以有这个胆子,那自然是他看到了,冀州军中军中,他们几乎全部的骑兵都先行了一步,朝北方急奔。 那自然是麴义的先锋军。 耿武见军心浮动,生怕半路出事,一边严打谣言,在自家军营中杀得人头滚滚,一边则是派出大将麴义,率领五千先锋骑士先走一步,支援邯沟蒋奇,为大军回撤扫平障碍。 不过对这个安排,沮授实际上不太赞同。 “苏曜勇猛,骑射无双,野战尤其如此。” “今我大军人心惶惶,正该抱团行动,保持人数优势。” “贸然分兵,恐为苏曜所乘也。” “公与所言我如何不知?” 耿武面色阴沉: “但若不先遣骑兵支援邯沟,那不但粮草不保,我大军回撤亦无立足之地。” 邯沟位于魏县西北,在平恩被破后,那里就是去巨鹿最近的路线了。 邯沟在,他们路上还能有个中继补给,邯沟失,他们这一路只能饿着肚子狼狈奔逃,途中变数实在太多。 耿武权衡再三,还是觉得派骑兵先去稳住邯沟更为要紧: “万事以稳为主,苏曜若不强攻,汝等也不必急于与他开战。” “待我大军赶来,合兵一处,咱们再寻机破敌。” 耿武对麴义是千叮万嘱,生怕再出什么差池。 不过,正所谓怕什么就来什么。 麴义大军还没到邯沟,苏曜之前安排的赵云部伏兵就派上了用场 (本章完) 第843章 伏击血战 第843章 伏击血战 魏郡,邯沟城南数十里处,田野葱翠,林影绰绰。 此时,正值暮色,在那贯穿林间的官道上,五千铁骑正风驰电掣的向北疾驰,这正是麴义率领的冀州军先锋骑兵们。 据斥候来报,数以千计的苏贼骑兵围困了县城,正日夜打造攻城器械,随时可能发起强攻。 故而,麴义不敢怠慢: “快,再快一点!” “若邯沟有失,我大军归路则断矣!” 奔驰中,麴义不断催促大军提速,五千铁骑奔驰在道路上,每三骑并行一排,摆着长长的队列,铁蹄翻飞,带着滚滚烟尘升腾而起,在黯淡的暮色下弥漫开来,如同一条蜿蜒的黄龙。 如此威武骑兵,在当世任何地方,都是一支不可忽视的强大力量,安邦灭国不在话下,本应斗志昂扬,傲视天下。 然而,现在的他们却是提心吊胆,生怕自己沦为背景,再给苏曜的战绩填上一笔,落得客死他乡的下场。 也因此,这行军路上,稍有风吹草动,就常常都能让大军紧张一通。 “这林子是不是有点邪门啊?”一名骑兵压低声音,跟身旁的同伴嘟囔。 他的目光忍不住在四周幽暗的树林间打转,茂密的枝叶层层迭迭,在暮色中交织出一片阴森的景象,仿佛无数双眼睛正躲在暗处窥视着他们。 这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骑兵队伍中泛起层层涟漪,甚至有人突然说自己在林中看到了什么伏兵,一度逼停了大军的行进。 “胡说八道,这风平浪静的,哪有什么伏兵?!” 麴义左右看了看后,恨铁不成钢道: “依我看,尔等就是草木皆兵,耽误了救援大事,谁担待得起?都给我听好了,继续前进,再有妄言者,军法处置!” 说罢,他猛地一夹马腹,率先向前奔去。 士兵们见状,虽心有忐忑,却也不敢违抗军令,只得硬着头皮跟上,队伍再次涌动起来,马蹄声重新密集响起。 可没等他们走出多远,突然,一声尖锐的哨响打破了林间的宁静。 “敌袭!敌袭啊!” 一瞬间,随着哨声响起,幽暗的林影间骤然亮起了无数火把,在火光映照下,密密麻麻的箭矢如雨点般从两侧的树林中倾泻而出。 咻咻咻——咻咻咻—— 箭矢破空的声音伴随着惨叫声此起彼伏,冀州军的骑士们猝不及防,瞬间倒下一片。 “有埋伏!” “快戒备!” 林中的道路上,横七竖八的倒着一片人马的尸体,他们阻塞了列阵的效率。 而与此同时,两侧的树林中,赵云率领的汉军骑兵则如猛虎下山般冲杀而出。 “杀!” 赵云一马当先,银枪闪烁直扑敌阵而来,其气势一往无前。 与此同时,林子两侧,具装甲骑们也发出震天的呐喊,向着敌骑中军汹涌冲锋,将其拦腰斩断。 面对如此骇人的攻势,麴义心惊胆战。 他的目光左右摇摆,未见苏曜身影,方才心下稍安: “可以打,苏贼不在!” “列阵,快列阵!” 麴义声嘶力竭的大喊,试图稳住慌乱的军心。 在他的命令下,冀州军骑兵们手忙脚乱地开始调整阵型。 反冲锋已经来不及了,匆忙间,基层的将领们只得本能的下令,让对敌的前排竖起长枪,形成一道参差不齐的枪墙,而后排的骑士们则张弓搭箭,发出一阵阵的箭雨,试图延缓敌军的冲势。 然而,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本能的反应太快教条与经验主义,面对这世上第一支如此规模的具装甲骑来说,那是没有一点作用。 噗嗤!噗嗤! “咿呀!” “啊!” 汉军甲骑们几乎毫发无伤的冲过了密集的箭雨,狠狠的撞进了列阵的敌骑之中。 双方碰撞的巨大冲击力使得冀州军的枪墙瞬间被冲垮,前排的士兵连人带马被撞飞出去,发出阵阵惨叫。 白马银枪的赵云更是在敌阵中左冲右突,银枪舞动间寒光闪烁,所到之处,冀州军士兵纷纷落马,无人能挡其锋芒。 若是苏曜在这里能打开统计列表,那他就会发现,双方的伤亡数将瞬间暴增,在这一轮冲锋过后,汉军死伤者不过十余人,而冀州骑士一瞬间则出现了数百人的伤亡。 这就是具装甲骑的恐怖冲击力。 “妈呀!” “打不了,这要怎么打啊!” “完了完了完了,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冀州骑士们发出了阵阵惨叫,他们的阵型被冲垮,一个又一个骑士开始逃亡。 麴义心急如焚,眼睁睁看着己方士兵如潮水般溃败,他咬着牙,亲自率领着精锐亲卫,朝着赵云冲去,企图力挽狂澜。 “凉州麴义在此,来将何人?报上名来,可敢与吾决一死战?!” 赵云听闻,长枪一横,傲然回应:“吾乃常山赵子龙是也!麴义,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拿命来罢!” 言罢,催马挺枪,直刺麴义咽喉。 麴义瞳孔骤缩,不敢怠慢,忙举枪抵挡。 只听“铛”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两人的兵器撞击在一起,震得相互间都是手臂发麻。 “好本事!” 两人互道一声,打起精神,提枪再战。 顿时,战场上火四溅,枪影闪烁,四周的喊杀声仿佛都成了遥远的背景音。 赵云攻势凌厉,每一招都带着破风之力,枪尖如灵动的毒蛇,直逼麴义要害;麴义则凭借着丰富的战斗经验,沉着应对,手中长枪如钢铁屏障,一次次化解赵云的攻击。 激战中,麴义瞅准赵云招式间的细微破绽,猛地一枪刺向赵云侧腰,而赵云反应极快,侧身一闪,长枪擦着铠甲划过,发出刺耳的声响。 趁此间隙,赵云大喝一声,手中银枪如蛟龙出海,以泰山压顶之势朝着麴义劈下,那麴义则奋力举枪抵挡,巨大的冲击力震得他双臂颤抖,险些握不住长枪。 就这样,双方你来我往,在混乱的战场上纠缠不休,大战数十合不分胜负。 显然,双方都没想到对方竟有如此本事。 这也是自然,赵云之强自无需赘言,麹义虽声明不显,但实际上也毫不逊色。 倘若没有苏曜乱入的一茬子事情,在未来麴义将成为袁绍麾下大将,数败公孙瓒。 其中最精彩的就是在界桥之战中,麴义率领八百精兵为先锋,击破公孙瓒的一万骑兵和两万步兵,彻底打破公孙瓒白马将军连战连胜的威名。 而麹义之所以最后消失于人海,也不是他不能打了,战场折戟,而是因自恃功高,骄纵不轨,遭到袁绍记恨,终为袁绍诛杀。 如今,正值当打之年的麹义面对赵云也是毫不逊色。 两人血战到底,越战越勇,打的是天昏地暗,难解难分。 (本章完) 第844章 还我大军! 第844章 还我大军!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麹义的脸色却变得越发的难看。 赵云可以与他从容斗将,麹义却没多少时间再在这里耗下去了。 眼角的余光中,麹义很清楚的看到自家骑士们已近乎崩溃,四处都是逃亡的士兵。 就在他与赵云纠缠的时候,具装甲骑们可没停下来观战,他们在己方阵中肆意驰骋,所到之处,一片狼藉,倒毙的尸体,逃亡的士兵,哀哭惨叫那是连绵不绝。 “校尉,不妙了!” “敌军包围上来了。” “再不走,咱们怕就走不了啊!” 听到身后亲兵们的呼喊,麴义心中暗叫不好,深知再这样僵持下去,自己和麾下亲卫都将陷入绝境。 他咬了咬牙,心中一横,决定冒险一试。在又一次与赵云兵器相交之时,麴义猛地发力,将长枪狠狠一震,借助这股反作用力,他的战马向后退了数步。 赵云见状,正要挺枪继续进攻,突然间,只见十数支利箭扑面而来。 原来,麴义的亲兵们早有准备,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他们已提前取弓就位,眼见自家主将脱战,立刻放出箭雨,偷袭赵云。 “无耻之徒!” 赵云脸色骤变,却临危不乱。 他猛地将手中银枪舞成枪,奋力拍打射来的箭矢。 只听“叮叮当当”一阵脆响,利箭不是被他挡落,就是擦着身上铠甲划过,一阵火星四溅,赵云总算没被暗箭所伤。 而趁着赵云抵挡箭雨的间隙,麴义则已在亲卫的簇拥下,朝着后方突围而去。 赵云心中恼怒,待箭雨稍歇,便要催马追击。 然而,麴义等人早已没入混乱的战场之中,四处都是逃亡的冀州军士兵,尘土飞扬,视线受阻,难以分辨麴义的踪迹。 “麴义跑了!” “贼军败了!” “杀呀!!!” 赵云的亲兵们扯着嗓子大喊,宣告己方的胜利。 这一下子,就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之前还有那拼死抵抗的骑士,一见自家主将都没了影,本就浮动的军心也就彻底崩溃。 刹那间,冀州军如决堤的洪水,四散奔逃,丢盔弃甲者不计其数。 汉军士气大振,呼喊声、追杀声交织在一起,响彻战场的上空。 在赵云的命令下,甲骑们竭力追击,他们纵横驰骋,将那些不及逃亡的骑兵们纷纷砍杀。 如果说外围的冀州骑士们还可以趁着混乱,利用自己的速度优势纷纷逃亡的话,那内圈被夹击的冀州骑士们则是彻底绝望了。 面对那些刀枪不入的骑士们的层层重围,他们的抵抗如稚嫩幼童般无力。 投降,也就成了他们唯一的生路。 此战,汉军大胜。 五千敌骑被歼灭一千余骑,降者四百余,余众皆溃。 次日一早,当赵云带着这些降兵,来到邯沟城下后,主将蒋奇最后的那点侥幸心理也彻底破灭。 他望着城外威风凛凛的汉军以及那一群垂头丧气的降兵,心中满是绝望。 此时的邯沟城,虽然还没有受到正经的进攻,但城内守军却已没了抵抗的心气。 蒋奇咬了咬牙,心中盘算着是否要做最后的困兽之斗,然而,还没等他做出决定,城墙上的士兵们却率先发生了哗变。 一些士兵眼见城外局势已定,深知继续抵抗也只是徒劳,为了保住性命,他们纷纷放下武器,甚至有几个胆大的,直接打开了城门,迎接汉军入城。 赵云和典韦见状,立刻率领汉军潮水般涌入城中。 蒋奇试图组织抵抗,却发现身边几无可用之人,除了几个亲兵外,其他人多已作鸟兽散。 蒋奇当即仓皇逃跑,但孤立无援的他又能走到哪里? 汉军骑士们进军神速,很快就控制了四面的城门。 还未逃出的蒋奇也就此被汉军骑士们在路上围了个严严实实。 蒋奇眼见四周皆是汉军,心中绝望至极,他握紧手中的长刀,目色决绝,欲做困兽之斗。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血赚,兄弟们随我上啊!” 说罢,蒋奇便发动了决死的冲锋。 然后他就血本无归。 守将蒋奇,自恃身份,逃跑也不知道换个衣服,被汉军当做重要目标围堵,几乎就在他发动的同时,典赵两人就已如期而至。 两人一人骑马,一人步战,一长枪,一双戟,左右夹攻。 蒋奇所带亲兵,虽然勇猛又忠诚,但哪里是这两人的对手? 在这联手绞杀之下,他们连朵浪都没翻起来,就纷纷倒毙。 当不久后,一力解决了馆陶和平恩两个粮站的苏曜赶到城下时,邯沟城守军已全军覆没,挂上了汉军大旗。 “很效率啊。” 闻得两人战报的苏曜嘴角微微上扬,驱马缓缓踏入城中,赵云与典韦快步迎上,单膝跪地行礼。 “邯沟城已拿下,敌军粮库已查封,下来该如何处置,请大将军示下。” 如果按原计划那自然是一把火烧个精光,然后大军撤退走人的。 不过,就在两人将要拿下城池的时候,苏曜传令兵赶来,让他们且慢动手,这邯沟城另有安排。 “子龙、典韦,此次你们二人立下大功,不仅破了敌军援兵,还顺利拿下邯沟城,实乃我军之幸也。” 苏曜清了清嗓子,吩咐道: “至于邯沟粮库暂且无需烧毁,先派可靠之人清点物资,以作为我军后续作战使用。” “后续使用?”赵云略有惊讶:“莫非大将军准备” “没错。” 苏曜一笑道: “汝等速速收编俘虏,整修城防。” “估计至迟今夜,贼兵便至。” “都收拾好东西,咱们要准备在这迎客了。” “不可,长史不可啊!”沮授苦苦劝说。 且说苏曜大军破麹义,克邯沟,消息传回耿武大军后,那是全军哗然。 当行军中的众人看到麹义带领着数千骑兵狼狈不堪的回来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五千铁骑,一败涂地,甲骑锋锐恐怖如斯。 如此对手,又该如何抵御? 一时间,深深的绝望笼罩在众人心头。 耿武气郁难解,看着那跪地复命的麹义,怒火翻涌,当即抽出佩剑,就要将这败军之将斩首示众,以安军心。 这一下,可把周围众将看傻眼了。 麹义不甘受死,一边喊冤,说自己是非战之罪,一边绕着众人逃跑。 “不可,长史不可啊!” 如此一幕,看的沮授震惊不已,他焦急大喊,却没什么作用。 最后,关键时刻,还是张郃出手,冲上前去死死抓住耿武持剑的手腕,方才没有在这众目睽睽下酿出一桩血案: “长史冷静啊!” “麴校尉虽败,但他率部奋力拼杀,浴血奋战,面对苏曜麾下的恐怖甲骑,仍能全身而退,已然不易。此刻斩杀大将,只会让军心更加涣散,于我军不利啊!” “张将军所言极是。” 不待耿武说话,沮授也赶忙上前拉住耿武,苦苦劝说: “如今我军本就士气低落,若再自乱阵脚,临阵斩将,只会将士寒心,往后谁还愿为我军拼死效力?” 耿武紧握着佩剑的手微微颤抖,脸上的怒容未消,但在张郃与沮授的苦苦劝说下,理智渐渐回归。 但五千铁骑惨败的消息如鲠在喉,如何让他咽的下去? 耿武狠狠的瞪着麴义,咬牙切齿: “麴义,你身为先锋大将,却一战而败!” “我五千铁骑啊,回来的不到两千。” “你怎么有脸给我灰溜溜回来?” “你还我大军,你还我大军啊!” (本章完) 第845章 你也来投降?(合章) 第845章 你也来投降?(合章) “什么?您说投敌?!” “呸!什么投敌?咱们这叫反正!” 撤军路上,麹义与他的部将们如是说。 “如今跟着耿武,前路茫茫,粮草被烧,军心大乱,二十万大军败局已定。” “倘若咱们继续跟着他一条路走到黑,那就真是自寻死路。与其如此,不如投奔明主,为咱弟兄们谋个前程。” “大将军苏曜,那是朝廷正统,英明神武,战无不胜。” “汝等听明白了,那就一会儿找个机会,先行离队,去前方找大将军,速报我军军情。” “就说麹某愿率部归顺,助大将军破敌!” “啊这.” 麹义的部下闻言是面面相觑。 抛开这个什么正统和反贼的问题且不说,讲道理,就刚刚在行军路上,耿武提着刀追砍自家老大,要明令典刑的那一幕就真真儿的是照着他们的脸一通乱打。 就凭一这点,麹校尉想要投.反正,他们是万分理解的。 可问题的关键是: “麹校尉,这临阵投敌可是大事。” “咱们之前惨败,耿贼意见甚大,盯咱们像盯贼一样,一旦事发,咱们怕都要脑袋落地呀。” “哼!所以我才叫你们去么。” 麹义冷哼一声,抱拳击掌道: “耿武老贼盯我颇严,我是脱身不易,可你们不同。你们分散行动,趁乱离去,只要计划周全,被发现的几率极小。” “况且咱们本就是军中精锐,在这混乱的撤退途中,随便寻个由头便能脱离队伍,比如佯装寻找失散的粮草、追击逃亡的散兵,诸如此类,耿武就算起疑,一时半会儿也难以查证。” “可校尉,就算我们能顺利离开,又如何能取信于苏曜大将军呢?他怎会轻易相信我们是真心归降?”一名部将满脸担忧地问道。 “这一点你们无需担心。” 麹义伸手入怀说: “喏,我已写好书信,详述军中虚实,以及那狗贼耿武下一步的撤退路线与防御部署。汝等将此信呈给苏曜,再以我麹义的名义担保,他焉能不知我等诚意?” “要知道,如今苏曜大军势如破竹,正欲一举平定冀州,我们此时归降,于他而言,无异于如虎添翼,他必不会拒之门外的。” 众人听了,心中虽仍有些忐忑,但觉得麹义所言也有几分道理。 这时,又有一亲信开口说: “校尉,若我们成功投奔苏曜,可您还留在耿武军中,他生性多疑,一旦发现我们叛逃,定会迁怒于您,您该如何自保?” “汝等倒是有心,不过恐怕耿贼是顾不上你们的了。” 麹义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如今大军溃败,人心惶惶,这撤军路上,趁乱逃亡者不知凡几,他自顾尚且不暇,哪有功夫来惦记你们几个人在还是不在?” “况且,只要我能稳住麾下剩余将士,为他勉强支撑局面,他一时半会儿也不敢拿我怎样。” “待你们与大将军会合,我等里应外合之际,便是耿贼覆灭之时,那时我自能脱身。” 亲信们面色犹豫,还想再说,就这时,突然队伍后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麹义脸色微变,低声道:“怕是耿武派人来了,你们先躲远点,回来听我指挥。” 片刻后,一名浑身带血的骑士伏在马背上,匆匆而来,扑通一声翻身下马,跪在麹义面前: “校尉,大事不好!” ”后军遭到突袭,似是魏县城中派来的小股骑兵,粮草辎重又被烧了一部分,耿长史大发雷霆,正召集各部将领前去议事,让您速速过去!” “魏县?是那个曹操的部下?”麹义问。 “正是。”小兵答,“那曹贼见您骑军出击,便趁机衔尾追击我军。” “前几次虽也偶有伤亡,但咱们还是击退了他们。可这一次.” 小兵没说完,但麹义却很明白。 军心低落下,兵士们必然战力低下,对付后面追击的曹贼等人就力不从心了。 现在耿武叫自己过去,显然是想利用他手上的骑兵。 如此一来,他大可以戴罪立功的名义,争取一次出击的机会,把自家亲信悄悄送出去。 发觉这是个机会后,麹义对藏在不远处的部将们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准备行动,然后扶起那士兵,沉声道:“走,随我去见耿长史!” 麹义翻身跨上战马,心中暗自盘算着计划。 他很清楚,时间不等人,这或许是他和部下们最后的机会,若能成功送出情报,不仅能为自己寻得一条生路,搞不好还能立一大功,然后狠狠的报复一下那个狼心狗肺的耿贼。 且说麹义匆匆而走,来到中军帅旗下面,耿武骑在马上正一脸怒容,见麹义过来,猛地伸剑指道: “军情紧急,你为何如此磨蹭?莫非心中有鬼,故意拖延避战不成?” 麹义闻言,心中一惊,但面上却不动声色,连忙抱拳行礼,恭敬道: “长史息怒,末将闻有贼来袭,刚刚正整顿兵马,以备迎击贼军,故而稍迟一步,还请长史恕罪。” 耿武冷哼一声,显然对他的解释并不满意。但眼下军情紧急,他也无暇多问,只是冷冷道: “魏县城中的曹贼趁我军撤退之际,屡次袭扰后军,烧我粮草辎重,扰乱军心。” “汝身为骑督,理应率部出击,击退敌军,稳定军心。此次若再败,休怪我军法无情!” 麹义心中一凛,先顿了顿,随即单膝跪地,右手握拳重重砸在地上,立下军令状道: “长史放心,末将愿率麾下骑兵,拼死一战,定将那曹贼击退,若有闪失,甘愿受军法处置!” 耿武点了点头,挥了挥手:“去吧,速速行动!” 麹义领命而去,心中却是冷笑连连。 他知道,耿武逼自己立下军令状,不止是敲打自己,更是打得一手两全其美的好主意。 自己若是勤勤恳恳的击退了曹军,那自然对他最好不过。 而若是自己有所差池,那人头不保,他正好接收了自家骑兵。 要知道,他麹义骑督的身份,可不是耿武施舍来的,除了冀州各郡拼凑出来的兵马外,其中核心的八百精骑正是他昔日从凉州老家带来,是他安身立命的本钱,他岂会就这么坐以待毙? 于是乎,在回到自己的队伍后,麹义立刻召集亲信部将,低声吩咐道:“计划有变,耿贼逼我出击,此乃天赐良机。” “待会儿交战之时,你们便寻机脱离队伍,分散行动,速速前往邯沟城,投奔大将军苏曜。切记,万事小心,切莫露出破绽。” 不多时,麹义率骑兵抵达后军战场,只见曹操派出的小股骑兵正如狼似虎地冲击着冀州军后队,冀州军士兵们本就军心不稳,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阵脚大乱,丢盔弃甲者不计其数。 在纷乱的战场上,麹义只见昔日围城战中的老对手夏侯惇位于众骑之中,被人簇拥,全身心的都在指挥追击事宜。 当即,麹义便机不可失的大喝一声:“儿郎们,随我杀贼,雪前耻,立战功!” 话音一落,麹义是一马当先冲入敌阵,率领自家八百骑精锐直扑夏侯惇而去。 他手中的长枪如蛟龙出海,左突右刺,曹军不知敌骑归来,一时不备之下,被杀得东倒西歪,骑士们纷纷落马。 在他的带领下,冀州军士气大振,不少之前败逃的战士们都被重新鼓舞,停下了逃跑,回过头来奋勇杀敌,一时间,战场上喊杀声震天,刀光剑影闪烁不断。 “糟了!” “不好!” “准备撤退!” 夏侯惇见敌援军到来,知自家兵少,不敢久战,于是一边下令撤军,一边提刀上前,力战麹义以亲自断后。 两人刀兵相交,你来我往,大战十数合一时难分高下。 夏侯惇力大无穷,每一刀砍下都带着千钧之势,呼啸的风声似要将空气撕裂。 麹义则枪法精湛,身形灵动,凭借着多年征战磨砺出的战斗技巧,巧妙地化解着夏侯惇的一次次强攻,在刀光的间隙中寻机刺出,寒光闪烁间,令夏侯惇也不敢有丝毫懈怠。 战场局势因两人的交锋陷入僵持,曹军虽接到撤退命令,但见主将与敌将酣战,一时不敢贸然撤离,只能在周围结成防御阵型,紧张地关注着战局。 冀州军则士气大振,在麹义的鼓舞下,如潮水般向曹军反扑,试图扩大战果,双方士兵绞杀在一起,杀喊声、兵器碰撞声交织,整个战场仿若陷入了无间炼狱。 最终,还是夏侯惇找了个机会,在双马交错的间隙猛地大刀一推,摆脱麹义后掩兵遁走,为这场战斗画上了短暂的休止符。 眼曹军败走,麹义也未深追,他当即收拢兵马,回返中军复命,留下一地劫后余生的冀州军战士们。 战场上硝烟尚未散尽,血腥气浓郁的让人几欲作呕,但这都阻挡不了众人的欢呼。 小到普通兵士,大到主帅耿武,都为这场胜利而欢欣鼓舞。 这场难得的胜利挽救了士气,耿武当即下令重赏有功之士,还特意给他们发了本日足额的粮草,不受配给节制之苦。 一时间,冀州军阵营是一片欢腾,所有人都在欢庆这场难得的胜利。 “咱们还是很强的嘛!” “是啊是啊,保持这股劲儿,何愁不能扭转战局!” “没错没错!” 士兵们的议论纷纷,一扫阴霾,纷纷憧憬未来。 大将军苏曜到底人马不多,他们只要齐心协力,未尝不可再创佳绩嘛。 见军心可用,耿武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抓紧时间鼓舞士气,做好来日直面苏曜的准备。 然而,就在这万众欢庆的时候,根本没人注意到,之前一直跟在麹义身边的几个亲兵早已已趁着双方交战的混乱,悄悄离队,绕个大圈直奔北方而去。 “哦?你家将军也要归降?” “啊?” 麹义亲兵们一脸懵逼: “大将军您说也???” 那是这样的。 且说邯沟城中,苏曜见到麹义亲信递上的书信后嘴角忍不住挂起了一丝笑意。 这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就在今天早上刚刚赶到这里的时候,苏曜还以为接下来会有场恶战。 毕竟,敌军还有近二十万之众的兵力,对比他这点人,虽然己方单兵战力很强,但那也绝不是光靠莽就能打的了的。 为此,苏曜是厉兵粟马,要求赵云和典韦紧急加强城防,准备以邯沟为要塞,狠狠给韩馥的大军放放血,然后再和自己的后军主力与曹操等友军一同,痛击贼军,争取彻底解决掉冀州这股最大的野战力量。 然而,局势的发展比他想象中的有趣的多。 不得不说,苏曜还是忽略了威望和士气造成的影响。 游戏里,受到系统设定的限制还有延长游戏时间的考量,后期的敌人就算不是些死战不退的精锐,那往往也得历经数场恶战才会出现大规模溃逃或投降的情况。 更甚至,在某些游戏中,还会出现自己明明泰山压顶,但那弹丸之地的小势力非但不投降,反而在损失全部兵力后还敢口出狂言,在和平协议中要己方割地赔款的情况。 为此,苏曜不得不忍着恶心,在垃圾时间里一个个将其平推拿下或赐予核平。 不过现实显然并非游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脑子,会为自家前途着想。 当苏曜那如雷霆般的赫赫威名随着一次次胜仗传遍四方时,冀州军内部早已人心惶惶。 尤其是在粮草被烧加至战场接连受挫之后,虽然这二十万大军并未伤筋动骨,但将士们对前途已充满了恐惧与迷茫。 麹义的归降自然也就不是唯一,甚至他都排不到第一个去。 “什么?!” “这,张兄?孙兄?孟兄?你们怎么都在啊?!” 就在麹义的亲兵还没搞明白状况的时候,苏曜一拍手,不一会儿,这小小的房间中就出现了一个个来自冀州军的熟人。 他们来自不同的将领,有的是因为粮草被烧,军心涣散,觉得大势已去;有的则是因为对韩馥的不满,认为他无能且刚愎自用,继续跟随他只会自取灭亡;还有的则是纯粹被苏曜的威名所震慑,觉得与其顽抗到底,不如早早投降,或许还能保住性命和富贵。 这其中,最让众人震撼的当属为首的那个张姓小校,那人乃是中郎将张郃的从弟——张望! 且说张郃本是冀州军司马,在昔日救驾有功,升中郎将后就是韩馥麾下实力最强的大将之一,光手中私兵部曲就有六千之数,远非麹义这个只有八百骑的校尉可比。 如今,见到在这苏曜的房间中,一个个冀州军中高级将领的亲信们齐聚一堂,房中诸人们的脸色那是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显然,他们都是各凭本事,悄悄跑出来的 (本章完) 第846章 绝处逢生,天命在苏(合章5K) 第846章 绝处逢生,天命在苏(合章5k) “好家伙,这也太离谱了吧!” “那些人都是来投降的?” “俺还没热身,他们咋就不中了嘞?” 邯沟,县衙议事厅外,汉军兵士们是议论纷纷。 显然,没几个人能料到,这不到一天的功夫里,呼呼啦啦的来了这么大一波人要来归降他们。 众人七嘴八舌,有人意犹未尽,也有人与有荣焉。 “大将军威武霸气,横扫四方,那是无人能挡,他们识趣来降,自是明智之举。” “倘若他们今日不降,来日与咱们大将军刀兵相见,那必死无葬身之地也!” “没错没错!” “哈哈哈哈!” ——“咳咳.” 外间的议论悄悄飘入了死寂的厅内,引得众使者面面相觑,尴尬不已,谁都不好意思率先发言。 张望见此轻咳两声,上前一步,打破沉默道: “大将军,我家兄长张郃,久仰您的威名,自昔日救驾之役一别后常常念叨您的名号,渴望能有再次并肩作战的机会。” “然而,却不曾想世事无常,韩馥举兵造反,再与大将军相见竟然已是分属两方。” 说着,张望深深的叹了口气: “我家兄长身为汉将,食君之禄,本应尽忠职守,但奈何韩馥篡逆,裹挟我军,兄长空有报国之志,却被困于不义之军,每日长吁短叹,苦于无力挣脱。” “如今大将军北上讨逆,声威赫赫,连战连捷,贼兵军心浮动,肝胆俱颤,家兄也终于觅得良机,遣我前来向大将军投诚。” “我等在那韩贼军中筹备良久,如今麾下已有六千忠勇之士。” “这些人皆对大将军心驰神往,对朝廷忠心不二,我等枕戈待旦,只等大将军一声令下,便会阵前倒戈,为大将军破敌!” 张望说罢,从怀中郑重取出一封书信,双手高高举起,呈到苏曜面前,言辞恳切道: “大将军,此乃家兄的亲笔书信,详述了军中部署与他的投诚之意,还望大将军明鉴。” 苏曜接过书信,缓缓展开,目光在那一行行字迹上扫过,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此人刚才那番什么身在韩营,心在汉的说辞,苏曜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对于冀州军的几位大将和主要角色,在开战前苏曜也是做过了解的。 韩馥新到冀州不久,除了长史耿武和赵浮、程奂这三个亲信外,张郃可以说是冀州大将之首。 这一切自然都是因为当日张郃救驾有功,作为最早响应勤王,且有战绩的冀州军将领得到的嘉奖。 也因此,张郃的部曲,韩馥是很难干涉的。 故而,在冀州军里,对于张郃,韩馥是频频拉拢,但这同样也可以表示,张郃若真是早有心投顺,根本不需要等到现在。 不过知道归知道,苏曜也没打算戳破他们冠冕堂皇的把戏。 毕竟,不管是游戏的设置也好,还是现实的背景也罢,张郃的这个行为苏曜都可以理解。 因为在这个时代,皇权的影响并不如后世深刻,多少有那么点封臣的封臣不是我的封臣的残留影响。 郡国官吏视太守如国君,地方官兵效忠的对象首先是自己的直属长官那属于是普遍现象,此乃地方分离割据的现实土壤。 反倒是后世那刘虞深得民心,公孙瓒还敢公开翻脸那才是少数中的少数,其人的野心也就可见一斑了。 如此念头在苏曜心中一闪而过,他脸上依然挂着平时那冷淡的表情,在看过信后嘴角稍稍带起一点弧度,将书信轻轻放在案几之上,说: “张郃将军的诚意,本将军已了然于心。” 苏曜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有力: “既然张将军有心归顺朝廷,本将军自当接纳。不过,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张将军若能及时倒戈,助我军破敌,本将军必当上奏朝廷,为其请功。” 张望闻言,脸上顿时露出喜色,连忙抱拳道: “大将军英明!家兄定不负所托,必当竭尽全力,助大将军平定冀州!” 说完,苏曜便让他先暂且下去,稍后再详细商议具体该操作的事宜。 张望深深一拜,欢喜退下,其余众人见状也是受到鼓舞,纷纷上前表态: “大将军,我家麹校尉也一心向汉,盼着能追随您建功立业,如今已在军中联络千余忠义骑士,只等您一声令下,我等便当化为利刃,直刺贼军要害!” 那名麹义的亲兵上前一步,满脸热忱。 麹义的本事苏曜自然是了解的,那可是有赵云亲自作保的猛将,若论攻坚克敌,恐怕还在张郃之上,那千余铁骑也是相当宝贵的战力,比那些征召杂兵强上太多。 于是乎,苏曜接过其书信,扫过之后便将其笑纳,夸赞一番后便让这个小子也先下去,之后再告诉他具体该怎么做。 有着张郃与麹义部的成功案例,其余人见状,更是按捺不住,纷纷争前恐后地上前表明自家主将归降之意。 一时间,议事厅内人声嘈杂,诸使者言辞一个比一个恳切,将各自将领对朝廷的忠心与对苏曜的敬仰之情描绘得淋漓尽致。 对这些人,苏曜自然是一一安抚接纳,随后吩咐亲兵带这些使者下去休息,等候他的安排。 “大将军,这些人可信吗?” 赵云走进厅内,低声问道。 苏曜笑了笑,淡淡道: “信与不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现在别无选择。韩馥大势已去,这些人不过是见风使舵罢了。只要我们利用得当,他们就是我们的助力。” 赵云点头称是,随即又问道: “那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行动?” 苏曜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指着邯沟城南,上一次伏击麹义的小树林,沉声道: “韩馥大军粮草被毁,军心涣散,如今又有多位将领暗中归顺,正是我们一举击溃他们的最佳时机。” “明日,我们便以邯沟城为据点,主动出击,与曹操、张郃麹义等人里应外合,前后夹击,彻底击溃韩馥的二十万大军!” “主,主动出击吗?” 典韦瞳孔一震,略有不安道: “虽然由于曹操的偷袭,给咱们争取了一天的准备时间,但结合这些归降之人的信息,撤退敌军规模也仍在十七八万余数。” “而这些降者看着不少,但实际他们能调动的亲信力量也就不过万余之数。” “这些人,加上咱们和曹操的部队,能有个两万余人也就顶天了。” “如此差距,还要主动出击,是否有些太过冒险?” 见典韦粗糙的大手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铁戟,苏曜是哈哈一笑: “确实,纸面上敌我双方的人数差距很大。” “但是,战场局势,从来就不是仅以兵力多寡来论胜负的。” “秦末巨鹿之战,项羽数万楚军可灭秦军四十万,而彭城之战又以三万兵力破太祖刘邦近六十万大军。” “如今我与韩馥对决,其二十万大军看似庞大,实则已是强弩之末。” “其粮草被毁,军心涣散,内部将领纷纷倒戈,这样的军队,早已失去了战斗力。” “而咱们虽然人数不多,但士气高昂,装备精良,再有多位将领暗中归顺,里应外合之下,韩馥的大军又焉能挡我一击?” 典韦闻言听得是热血沸腾,紧握武器道:“大将军英明!” “末将愿领死士冲在最前,为我大军开道,定要让那些贼逆见识我等的厉害!” “好!”苏曜拍掌说,“典将军有此豪情,何愁我军不胜?” 说罢,苏曜便开始分派任务。 这一战,他们主动出击,可谓是倾巢而出,典韦,赵云分别各领自军精骑,埋伏林中,等待信号。 而苏曜自己,则亲率赤云甲骑,作为雷霆一击的主力。 至于归降的使者们,苏曜也将他们一一唤来,分派任务后着人好生送回。 同时,还有数骑自家的使者,连夜赶路,绕道韩馥大军的身后,通知尾随在敌后的曹操和自家步卒主力加快脚步,为明日决战做好准备。 “诸位将士!报仇的时候到了!” 魏县城北,曹操举剑高呼: “韩馥逆贼,祸乱天下,此前屡次犯我,杀我同袍无数,然天道轮回,大将军天兵已至,明日便是我等清算之时,还望诸君一鼓作气,随吾冲锋陷阵,杀贼报仇,杀他个片甲不留!” “杀贼!” “报仇!” “杀贼!报仇!” 曹军将士们群情激奋,齐声呐喊,声浪如滚滚雷鸣。 且说这一日过去,汉军将士们做好了准备,那耿武的大军却也不是一无所知。 “不对劲!” 次日上午,耿武军中,沮授匆匆赶来,脸色不安道: “长史,昨日至今,我军中多有异动,谣言蜂起,杀之不尽,加之早间斥候来报,曹贼所部突倾巢而出,急行尾随,来者不善,恐恶战将至,咱们必须早做防备啊!” “嗯” 耿武脸色阴沉,眉头皱起了川字。 苏曜不会轻易放他撤退,这一点不需要沮授提醒他也很清楚。 但是在他看来,自己二十万大军抱团行动,苏曜虽竭尽全力削弱他们,但发起决战恐怕还是有些勉强。 毕竟双方人数差距明显,苏贼诸部即便合兵也不过万余之数,难以对他造成致命伤害。 真正能打败他们的,还是他们自己,故而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这军中士气, 只要能保证将士用命,那就没什么可怕的,无非是撤退路上的损失严重一点罢了。 “这军中的异动究竟是怎么回事?” “昨天咱们不是刚刚赢了一场吗?” “怎么又有人传谣?” 沮授微微叹气,拱手说道: “长史,昨日虽胜,可我军粮草被焚,补给断绝一事也已彻底传开,将士们心中自然不安,且那苏曜连战连捷,威名远扬,我军不少将士心生畏惧,谣言便趁虚而入。” “更有甚者,我听闻有不少人在传,有将领心怀二心,欲阵前倒戈,更是引得人心惶惶。” “什么?!” 耿武闻言,脸色骤变,怒斥曰: “他们的脑袋不想要了吗?!” “查!给我彻查到底!看看是哪些吃里扒外的东西,竟敢在我军中散布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绝不姑息,给我查到一个杀一个!” 沮授顿了顿,长叹口气: “军中人数众多,如今又在撤军路上,想要查清谈何容易?” “况且依我看来,这谣言也并非空穴来风。” “公与此言何意?” 耿武一脸震惊地看着沮授: “莫非你也相信这无稽之谈?” “无稽之谈么,倒也未必。” 沮授神色凝重,缓缓说道: “长史,自苏曜来袭及至邯沟之战后,军中便是暗流涌动。” “据我暗中观察,发现不少将领的神色与往日不同,行为也多有诡秘。” “尤其是昨日得胜曹贼后,军中欢庆,我发现有些熟人都不见了踪影。” “而到了今日,队中却又多了些陌生面孔,更甚之各部之间的联络突然也变得频繁起来,他们虽打着稳定军心、商讨应对之策的旗号,但总让我感觉其中另有隐情。” “竟有此事?!” 耿武倒吸了一口凉气,急忙问: “是谁?有异动的都是谁的部属?公与可有记住?” 沮授沉默了片刻,方才缓缓的报出了张郃和麹义的名字。 “张郃的从弟张望,平日在他身边寸步不离,然昨日却不见踪影,今晨方归。” “与此同时,在张望身边竟然还有麹义亲兵的身影。长史您是知道的,麹义乃凉州客将,平素和咱们冀州的将领从来就没什么交情。” “会不会是因为张郃上次劝我放他一马,所以两人走近了许多?”耿武面色紧张。 “我也希望如此。”沮授握拳说,“但咱们不能把二十万大军的命运压在这一厢情愿的希望上面,该做的准备,长史还是要早些做上为好。” “那依公与之间,我等该如何准备?” 沮授目光冷峻,沉思片刻后说道: “长史,当务之急,我们需先稳住张郃与麴义。” “咱们可即刻召他们前来议事,以商讨退敌之策为由,观察其言行举止,探其口风的同时也将他们软禁在身边,若他们确有反意,在我们的眼皮底下,谅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与此同时,咱们在暗中调派亲信部队,加强对他们本部兵马的监视与控制,一旦发现异动,便可迅速压制。” 耿武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好,就依公与所言。若这二人真敢背叛,我定叫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很快,耿武的亲兵便跑到了两人队中,传唤张郃与麹义往中军议事。 眼下大军缓缓前进,距伏击点尚有半个多时辰的路程,两人虽心中有些警觉,但也不好无故抗命。 故而,二人在简单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后便听从军令,策马驰往中军。 “麹校尉,你说他们会不会察觉了什么?” 半路上,张郃碰到同样赶来的麹义,略感意外,上前低声发问: “你注意没有,似乎哪里走了风声,军中谣言不断,耿长史别是叫咱俩过去治罪的吧?” 麹义眯了眯眼,冷哼一声: “事情我也听说了,但耿贼现在怕是没什么时间搞事了。” “咱们就计划行事便好,他们没有证据,难道还能把咱俩当场斩杀不成?” 张郃闻言一寻思也确实如此。 自己两人不是韩馥提拔的将领,那是有私兵部曲的大将,若是耿武敢临阵斩将,自家部曲分分钟内乱闹事,他必然担待不起这个后果。 于是乎,两人互相点了点头,继续一步步向着耿武中军走去。 只不过,他们都没想到,耿武虽不敢临阵斩将,但将他们拿下软禁起来,借此接管遥控其兵士的心意却已十分之坚定。 两人就这样一步步走向陷阱,苏曜的大计突然变得前景未明。 一旦失去了这两人的强力内应,接下来的战斗必然又将提高一个难度。 然而,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也好;说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也罢,总之,天命在苏,转机竟于绝境中悄然降临。 “不能去,这是陷阱,两位万万不能去啊!” 就在两人刚刚进入耿武中军队列的时候,突然一个小校冲上前来,焦急的拉住两人,低声告密! 确实,沮授的观察很细致,第一时间就掌握了张郃和麹义这等高级将领们的异动。 但是,昭昭天命,在这大势洪流之下,想要归降苏曜的又何止是那些高级将领? 就连耿武亲领的中军,也有不少人都对苏曜的威名心驰神往,私下里盼着能有个改换门庭的机会,不愿意跟着耿武的破船一起沉没。 这位小校便是其中之一。 就在刚才,他得知了自家大帅欲对张郃和麹义不利的计划,心中焦急万分,犹豫再三后,决定冒险前来通风报信。 而他大胆的行为,也彻底的将耿武和沮授的棺材板钉死,断绝了他们最后的机会 (本章完) 第847章 血腥的杀戮(合章5K8) 第847章 血腥的杀戮(合章5k8) “什么?!” “你说这是陷阱?!” 道路上,张郃和麹义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他们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小校,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小校见两人面露疑惑,急忙说道:“两位将军,小人所言句句属实啊!” “耿长史和沮都尉他们已对你二人起了疑心,此番召你们去中军,名为议事,实则是要将你们软禁,再趁机接管你们的兵马。” 张郃和麹义对视一眼,眼中均闪过一丝惊喜与感激。 张郃迅速镇定下来,他先是看了眼在前面领路的耿武亲兵,见那人并未注意这里,便赶忙低声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为何要帮我们?” 小校连忙回道:“小人周福,常山良家子出身,吾家世代忠良,早就看不惯那韩使君和这姓耿的所为,又听闻苏大将军仁义无双,一心为汉,小人也想为自己寻条出路,所以才斗胆来告知二位将军。” 麹义哈哈一笑:“好小子,有胆识!今日之恩,我等记下了。若能顺利度过此劫,定不会亏待你。” 周福忙不迭点头:“多谢二位将军,时间紧迫,将军们快做打算吧。” 看着匆匆走开的周福,张郃和麹义心中暗自庆幸。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张郃压低声音对麹义说道: “事不宜迟,咱们必须马上行动,否则一旦真被耿贼控制,我等多年心血和弟兄们的前程可就全毁了。” “没错,不能再拖了。” 麹义赞同道: “现在咱们就返回各自部队,动员人马先行发动,只要能拖到苏大将军赶到,大破耿贼易如反掌尔!” 两人主意已定,当下便佯装若无其事,继续跟随耿武的亲兵前行,待亲兵一转身,他们立刻拨转马头,快马加鞭朝着自己的部队奔去。 “站住!你们要去哪?”后方传来耿武亲兵的呼喊声,紧接着便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张郃和麹义头也不回,只是催促着战马加速。 麹义一边狂奔,一边对张郃喊道:“张将军,我来挡住追兵,你先回营集结部队!” 张郃心中感激,却也明白此时不是推辞的时候,他用力点头:“好,麹校尉多加小心,我在营中等你!” 说罢,张郃双腿一夹马腹,朝着自家队列方向飞驰而去。 麹义勒住缰绳,猛地转身,手中长枪一横,怒目注视着追来的亲兵。 只见那数名亲兵气势汹汹地冲来,口中叫嚷着: “麹义,你敢违抗军令,莫不是想造反不成?” “造反?” 麹义冷哼一声: “我麹义行得正坐得端,倒是你们这些助纣为虐的家伙,今日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我凉州好汉的厉害!” 话音未落,他双腿用力一夹马腹,如离弦之箭般朝着亲兵们冲去。 麹义手中长枪舞动,寒光闪烁,瞬间便与耿武亲兵们战作一团。 这边张郃赶回军营,一进营地便高声呼喊:“兄弟们,集合!有紧急军情!” 士兵们听到主将的呼喊,纷纷放下手中事务,迅速聚集起来。 张郃看着整齐列队的士兵,大声说道:“兄弟们,韩馥逆贼无道,如今我军粮草被烧,军心大乱,败局已定。而苏大将军乃朝廷正统,英明神武,战无不胜。我张郃决定率部归顺苏大将军,为兄弟们谋一条出路,大家可愿随我?” 士兵们面面相觑,一时间议论纷纷。 这时,张郃的从弟张望站出来大声喊道: “兄弟们,我大哥的决定没错!咱们跟着韩馥只有死路一条,苏大将军才是能带领咱们走向光明的明主。” “大家都看到了,这段时间大将军的赫赫战功,只有跟着他,咱们才有前途啊!” 张望话音一落,又有几人大声应和,在他们的带动下,越来越多的人高声呼喝,一时之间可谓是应者如云,很快张郃麾下的将士们便被调动起来。 而与此同时,耿武那边却像是嘴巴里吃了个苍蝇,给他恶心的不要不要的。 “混蛋!畜生!废物!” “你们十好几个人,居然看不住两个人吗?” “这都能让他们跑回去作乱?我要你们去干什么吃的!” 帅旗下,耿武暴跳如雷,对着那几个灰头土脸、狼狈不堪的亲兵破口大骂,直骂得唾沫横飞。 而那些亲兵们则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难,实在是太难了。 他们哪里想得到那两人竟然公然抗命跑路呢? 而且,居然还当众杀人。 还没反应过来,那麹义就冲进他们人是大打出手。 他们这些亲兵,多是耿武族丁家兵出身,忠心自不言待,但战斗水平和那些凉州大汉是真的没法比。 十几个人,被麹义和他手下区区两个杀得大败。 等他们回过神来喊人的时候,人麹义早就骑着马跑没影了。 “长史息怒啊。” 沮授脸色阴沉说: “麹义张郃公然抗命,显然证明了传言不虚。当务之急,咱们必须立刻采取行动,控制住局势,否则待他们振臂一呼,煽动士卒群起哗变,后果将不堪设想。” “你说的没错。” 耿武深吸一口气,咬牙道: “但张郃麹义乃大将也,他俩都能作乱,还有谁人可信?” “程奂将军乃韩使君心腹,其忠心毋庸置疑。” 沮授赶忙接话说: “可令他即刻率领精锐步卒,与我中军一起,镇压平乱!” “什么?!” “张郃麹义作乱?长史叫我前去平叛?” 程奂闻讯满脸震惊,吓得当场就要撂挑子。 讲道理,眼下前有苏曜,后有曹操,若是心腹之间再来个自相残杀,那这仗还打个锤子啊? 趁乱突围,能跑几个是几个才是正经靠谱的事情吧。 “哎呦!” “程将军,您可不能跑啊!” 那传令兵见程奂翻身上马,招呼亲兵一副要跑路的模样,急的是满头大汗,死死拽着程奂的袖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将军呐,您这一跑,可就真把全家老小都给害了呀!” “与那张郃麹义不同,您一家老小可都在高邑城中。” “若是韩使君知您临阵脱逃,必定会拿您家人开刀啊!” 拿家人开刀? 这句话总算起了点作用。 本来高举马鞭,准备给那传令兵狠狠一下的程奂顿住了动作,内心面对艰难的抉择。 而眼见程奂犹豫,那传令兵当即又说: “程将军,您听我说,事情远没最坏的时候。” “那张麹二贼虽然作乱,但他们乃是临时起意,人数不多,是被长史识破了奸计不得已而为之。” “您部有一万人,加上长史直领的三万中军,还有其他忠于使君的将士们,镇压反贼那是不成问题呀!” “此言当真?”程奂急忙问。 “真的真的,真的不能再真了!” 传令兵急切道: “如今咱们占尽优势,只要您振臂一呼,定能将那两个逆贼拿下,立下大功,到时候,韩使君必定重重有赏,您和家人也能富贵平安呐。” 程奂天人交战,什么富贵平安他现在信不了一点。 就算平了叛乱,这二十万大军能回去多少都在两可之间,韩馥的统治怕是不会长久了。 但是起码现在,自己的软肋确实受制于人。 就这时,行军队伍出现了一阵阵的混乱,前方隐隐传出喊杀之声,显然张郃与麹义的反叛已经开始了。 “程将军,时间不等人啊!” “再晚,再晚的话叛军可就要占尽先机了!” 传令兵的声音带着哭腔,几乎是在嘶吼,而程奂的脸色则愈发阴沉,他望着前方混乱的行军队伍,心中清楚,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罢了!”程奂猛地一拉缰绳,马头高高扬起,大声下令道: “全军加速前进,随我杀贼平乱!” 于是乎,在一阵混乱后,士兵们匆匆整队,步伐急促地朝着前方混乱的地点奔去,一时间,脚步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那边的张郃显然已动员完毕,近万兵马突然作乱,杀得他们之前的冀州同袍们是阵脚大乱。 “弟兄们,韩馥逆贼无道,如今正是我们弃暗投明之时,随我杀呀!” 张郃长枪高举,指挥其部队在冀州军的队伍中是横冲直撞。 虽然耿武提前获知了情况,让手下兵将们提前准备,摆出了防御阵型。 但这也不过就是避免了被毁灭打击的结果,张郃所部不但参与过平定黄巾的战役,在之前冀州救驾中也是屡有斩获,即便不能说是身经百战,那也远非耿武麾下那些新兵能比。 几乎是刚开战没多久,张郃就率先斩获,率军突击将第一个前来阻截他的耿武部将洪磊斩于乱军之中。 “兄弟们,看啊!这就是逆贼的下场!随我冲,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麾下将士们见主将如此勇猛,士气大振,呐喊声如雷,以排山倒海之势向着耿武军的防线发起凶猛的攻势。 在张郃大杀特杀的时候,另一侧的麹义自然也不甘示弱,大展身手。 其麾下八百凉州精骑与部分忠心于他的冀州骑士们很快被动员起来,配合张郃麾下步卒的行动。 这支骑兵部队如同一把锐利的钢刀,直直插入耿武军侧翼。 麹义一马当先,长枪舞动,敌人根本无法近身,而他所率领的凉州骑兵们更是个个悍勇异常,在战场上往来驰骋,将耿武军的侧翼搅得混乱不堪。 那些原本训练不足、士气低落的冀州军士兵,面对麹义部的冲击,完全丧失了抵抗意志,纷纷抱头鼠窜。 耿武骑着马,立于道边小丘,看着战场上的局势对己方越来越不利,心中又气又急。 “程奂呢?!” “程奂在哪里?” “他再不来,咱们就要完蛋了!” 这时沮授也是满头大汗,心中忐忑不安。 这程奂,他不会也叛了吧? 那这仗就真的完了啊。 “长史莫慌,末将来也!” 就在耿武和沮授满心焦虑之时,远处扬起一阵滚滚烟尘,一面写着“程”字的大旗在风中烈烈作响。 程奂终于来了。 原来,他心知张郃与麹义的厉害,担心自己这些人恐怕不是其对手,于是乎他在半路就拿着耿武给的令牌,广召兵马,一路收编了很多冀州军士卒,充分调动全军力量,来围堵张郃与麹义。 这时,跟着他过来的大军就有三万余众,剩下半路上还有更多的部队源源不断的赶来。 “杀!” “弟兄们,随我冲锋,平叛立功啊!” 程奂生力军的加入顿时止住了耿武中军的颓势。 张郃与麹义再是勇猛,在这数倍于己的大军压力下也是被打的节节后退。 “大哥不妙啊!” 张望紧张的来到张郃身边: “贼兵越聚越多,咱们这是要被包围了啊!” 张郃闻言悚然一惊,他仰起脖子,目光在乱军之中扫视一圈,也是眉头紧皱。 久经沙场的张郃很清楚,此刻局势危机万分,若不尽快想出对策,他们这支先头部队恐将全军覆没。 于是乎,张郃猛地一勒缰绳,战马前蹄高高扬起,发出一声嘶鸣: “快,你带人突围,速速去寻苏大将军的部队,告知他们我们这边的情况,请他们尽快支援!” 且说张望咬牙带人突围,飞快离开,与此同时麹义那边也陷入了苦战。 他手中长枪虽依旧舞动得虎虎生风,杀得敌人一个个倒毙,但周围的敌军却丝毫不见减少,反倒是越来越多,他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麹义心中暗自叫苦,却依旧没有半分退缩之意,他瞪着血红的双眼,朝着麾下将士大喊: “凉州的儿郎们,咱们今日就算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 “杀,给我杀,杀出一条血路来!” 麹义见进攻不利,即可向后突围,企图率领众骑终于在被包围合拢前撤出前线。 这时的程奂骑着高头大马,穿梭于战场之中,不断鼓舞着己方士兵的士气: “弟兄们,都给打起精神,加把劲来!” “那两个叛贼已如困兽,命不久矣!” “杀,给我狠狠的杀,咱们要让所有人都要知道叛变的下场!” 程奂一边呼喊,一边挥舞着手中长刀,指挥大军不断的分进合击,不断的收缩战线,一点点绞杀敌人。 战场上硝烟弥漫,喊杀声、惨叫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惨烈的战争画卷。 大地被鲜血染红,无数士兵血洒疆场,生命脆弱如蝼蚁,飞快的消亡。 张郃奋力拼杀,一杆长枪在他手中犹如蛟龙出海,势不可挡。 然而,敌军实在太多,他的部队渐渐被分割包围,纵使是心急如焚,也难以再有什么突破进展。 要完了么? 要死了吗? 我的路,就要在这里结束了吗?! 张郃心中渐渐绝望。 就在这时,突然间,他发现敌军的左翼出现了一丝混乱。 他定睛一看,原来是麹义的骑兵部队瞅准时机,再次发起了一轮猛攻的突围。 麹义一马当先,长枪寒光闪烁,百余精骑赫然杀出,所过之处敌军四散而逃。 竟然真的让他杀出来了?! 张郃见状,心中一喜,他知道这是个机会,立刻召集身边的精锐,朝着敌军左翼冲去,与麹义的部队形成了夹击之势。 程奂见此情形,心中大惊,显然没想到张郃和麹义在如此困境下,还能如此默契地配合。 于是乎他急忙下令调整阵型,加强对左翼的防御,但还是没能围死麹义,让他与张郃军完成了汇合。 但是,这一点胜利代表不了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张郃和麹义的部队虽然英勇奋战,但毕竟寡不敌众,伤亡不断增加,他们之后又数次组织反击,但终究也是没能掀起什么像样的浪。 攻守之势已发生了彻底的改变,曾经不断向帅旗猛攻的张郃与麹义部节节后退,被困于一隅之地,覆灭只是个时间问题。 “好,好,好” 耿武站在小丘之上,遥望战场,眼中满是狰狞的快意: “张郃、麹义,敢背叛我,今日便是尔等的死期!” 耿武激动的大喊,声音颤抖。 虽然眼前威胁解除,张郃麹义死到临头,但他还是一阵阵的后怕: “多亏公与发现的早,我等及早处置,否则真到了邯沟城下再让他们发难起来,后果不堪设想啊!” 对于沮授,现在的耿武是毫不吝啬的赞美,直言其拯救了大军,待回到巨鹿后他必上书使君,要大大嘉奖沮授,赞其智勇双全,日后必是栋梁之材云云。 不过,对于耿武的夸赞,沮授却没有太多的高兴。 “为时过早,为时过早啊。” “解决这两个叛将,不过是才过一关而已。” “我军自相残杀,苏曜怕是笑掉大牙,咱们后路艰难不可有丝毫懈怠呀。” “害,眼下大胜在即,公与何必说这扫兴之话?” 耿武摆了摆手,长出口气说: “解决了这两个贼逆,不但是去了一心头大患,还节省了不少口粮。” “接下来我军是万众一心,归心似箭,苏曜若敢拦阻,那必叫他付出血的代价!” 让苏曜付出血的代价? 沮授听了信中苦笑一声,不是很能赞同,但现在他也不会在这说扫兴之言,只是默默苦思良策,希望能找到智取苏曜的办法,不说逆转局势,也要尽可能减少损失,多带些兵马回家,保住元气。 不过嘛,显然他想的有点多了。 时间不等人呐。 “嘿!” “开杀了不喊我是吧?” “来呀,大家伙随我上,跟我一举消灭这波反贼!” 没错,苏曜来了。 就在耿武刚把心放下,沮授苦思破敌之策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震天的喊杀声,伴随着马蹄声如雷鸣般滚滚而来。 “什么?!” “是苏曜?他怎么会在这里?!” 耿武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沮授的脸色则更为难看。 他们的目光循声望去,只见地平线上,一支庞大的骑兵队伍正以雷霆万钧之势向他们冲来,而为首之人白马红袍,手持一把长的夸张的马槊,可不正是苏曜本尊么? 原来,根本不需要张望等人去求援,埋伏在小树林中的苏曜就已从小地图上看到了一片红点中突然出现了一小块绿点,双方相互渗透纠缠,分外扎眼。 这一下,苏曜哪能不知道这边出状况了,当即取消埋伏,率军急速驰援而来。 “杀!” 大汉铁骑如同狂风般席卷而来,苏曜、赵云、典韦三人排在队前,组成一个品字形的突击阵型。 苏曜手中那把长槊在日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寒芒,一如死神的镰刀,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阵阵劲风,收割鲜血与生命。 赵云则是银枪舞动,枪出如龙,枪尖所指,敌人纷纷毙命,其动作行云流水,尽显其英勇本色。 典韦虽骑战不如二人灵动,但他力大无穷,手持骑战用的长刀,双手舞动之下大刀“呼呼”作响,近身之敌无不被其一刀劈飞,血溅当场。 三人配合默契,如同一把锐利无比的三叉戟,直直地朝着包围张郃的大军屁股上冲去。 程奂见状大惊失色,连忙命令后军转头,抵御冲击。 然而,他们仓促的行动根本无法扭转局势。 在苏曜等三人领衔的冲击之下,程奂大军的防线脆如薄纸,被一透而过。 汉军骑士们紧随其后,汹涌而来,一路上是尸横遍野,血染大地,哀嚎哭喊之声响彻天空。 血腥的屠杀,开始了 (本章完) 第848章 大帅横死,斩将夺旗(合章5K4) 第848章 大帅横死,斩将夺旗(合章5k4) “坏了,坏了!” “是苏曜来了,苏曜来了啊!” “快跑,快跑啊!” 眼见身边同伴一个个倒下,面对那血腥的杀戮,冀州军士兵们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阵阵惊恐地尖叫,他们原本整齐的队列瞬间土崩瓦解。 在这排山倒海般的冲锋面前,他们完全丧失了抵抗的勇气,只想尽快逃离这可怕的战场。 “别跑,别跑!” “稳住,都给我稳住啊!” 程奂眼见局势失控,声嘶力竭的大喊试图稳定军心。 然而,在这混乱的战场上,他的声音根本传不出去,很快就被淹没在一片嘈杂的喊杀与哭喊声之中。 深深的恐惧笼罩在他的心头,而与之相对的则是突然精神一震的张郃与麹义等人。 “哈哈!” “援军来了,大将军来了!” “兄弟们,跟我冲呀!” 张郃大笑一声,挥舞长枪,身先士卒的发起反击。 而在战场另一侧的不远处,麹义也不甘示弱,率领着他的凉州精骑向着苏曜冲来的方向发起急攻。 在冲锋的路上,他还没忘大声提醒,让兵士们看好自己的胳膊,一定要确保之前发的“红袖章”佩戴完好,以防被苏曜的友军误伤。 “放心吧校尉,咱们一早就带好了!” “杀呀,报仇的时候到啦!” 凉州骑士们士气高涨,纷纷响应主将的号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发起凶猛的反击。 在这两面夹击之下,程奂本来稳固的阵线顿时崩溃,士兵们四散奔逃,战场上到处都是溃散的士兵和倒下的尸体。 “完了,全完了……” 耿武喃喃自语,脸色惨白。 他站在小丘上,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大军在苏曜的铁骑下土崩瓦解,心中满是绝望与憎恨。 耿武万万想不到,那苏曜的援军竟来的如此之快,根本不给他平定张郃和麹义的机会。 只差一点点,就只差一点点啊! “我二十万大军啊!” “难道就要这样烟消云散了吗?!” “苍天待我何薄哉!” ——“不要放弃!咱们还没有败!” 就在耿武满心绝望之时,沮授一把拉住他,摇晃道: “长史你且看,程奂的亲军还在战斗,跑的都是那些新兵!” 耿武顺着沮授所指望去,只见那乱哄哄逃散的人群后,就在程奂身边,防线最核心的部位,仍然有数以千计的披甲战士们紧密簇拥,组成一道坚不可摧的人墙。 他们手中长枪林立,盾牌相接,在突袭而至铁骑面前,竟奇迹般地稳住了阵脚。 “杀!” “全体都有,有进无退,擅闯防线者,杀无赦!” 程奂咬牙切齿,厉声大喊。 在他指挥下,数千铁卫枪戟如林,面对友方乱军的冲击,他们果断出手,一枪一个,把那些惊慌失措的溃兵们戳得是人仰马翻。 “后退者死!杀无赦!” 终于,在他们的铁血镇压下,溃兵们是满脸绝望,纷纷改变方向,绕着大阵逃跑,很快就在这防线之前让出了一片空地。 而在那里,苏曜是横刀立马,缓缓停下了脚步: “有点东西啊。” “这就是冀州军的主力吗?” 是的,主力。 冀州军二十万大军,自然不会全是些臭鱼烂虾的玩意。 在那些一触即溃的新兵背后,每位大将都有一些自己统领的精兵死士。 如麹义的八百西凉铁骑,还有张郃那八千步卒中也有两千余核心老兵,是随他南征北战多年的精锐。 在战场上,这些人既是破阵锋锐,也是中流砥柱,他们打最狠的仗,啃最硬的骨头,一向都是扭转乾坤的关键。 方才,张郃之所以能坚守如此之久,便是这些老兵在发挥定海神针的作用。 此刻程奂身边这三千铁卫,亦是这般身经百战之辈,是冀州军的核心家底。 最初,他磨叽了那么久才过来,就是为了把各营的精锐老兵都聚集过来,以防万一。 这股力量他轻易不会出动,在刚才,他也一直都是靠那些寻常的士兵来消耗围攻张郃等人,只有在最危险的时候,他才出动一波用来解围。 而现在,这股精锐力量已然成了耿武等人最后的希望。 面对突袭而至的苏曜,他们将构成最后一道防线,死守自己的荣耀。 “苏贼!你休得猖狂!” 程奂沉声大喝: “有本事的话,你就来冲我大阵罢。” “且看你还能不能像上次破营一样,踏过我等的尸骨!” “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杂碎!” 典韦怒啐一口: “大将军,请下令吧!” “我军士气正盛,典某愿为先锋,擒杀此贼,为我大军开道!” “典将军不可大意啊!” 赵云连忙劝说: “贼军阵容严整,盔甲精良,又置死地而后生,此刻贸然冲锋,恐有闪失。” “有我等在此,还能有何闪失?” 典韦瞪眼说: “莫非赵将军认为,咱们突破不了吗?” “典将军莫急。” 赵云深吸了口气: “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且不说我军长途奔袭至此,将士们已略有疲惫。” “就说两军防护,我们就不占上风。” “以轻骑硬冲铁卫大阵,固然得胜,必也损失惨重,得不偿失也。” 轻骑,没错。 由于事出突然,为了尽快救援张郃等人,苏曜下令轻装突进,这才赶在这关键时刻抵达。 至于那笨重的铁甲重骑们,自然是脚程上根本就赶不到的了。 也因此,苏曜才在这群甲士前停下了脚步。 “哈哈!” “机会,有希望!” 远远的,望见苏曜止步,耿武这才回神,刚刚一片混乱中,自己都忘了手中还有这个王牌。 不过,这也不能完全怪他,毕竟一介文人出身的耿武,他更多时候就是只看人数和将领,根本不去深究下面兵士的构成。 只要你能打赢仗,那怎么都好。 打不赢,那你就是废物,是窝囊! 简单,直接,一目了然。 现在,看到之前一直势如破竹的苏曜终于止步,耿武立刻精神头上来了: “快快快!” “把咱们的预备役都压上去!” “给我包围起来,狠狠的教训那个姓苏的小子!” “斩杀苏贼者,赏千金,封万户侯!” 耿武扯着嗓子嘶吼,带着几分孤注一掷的疯狂。 不但沮授瞪大了眼睛,他身边刚刚那些惶恐不安的亲兵将士们,听闻这重赏承诺,也有不少人眼中重新燃起疯狂的战意。 作为屏护耿武的中军力量,他们皆是耿武亲信,是全军的总预备队,虽然战斗力可能不如张郃麹义等人的野战军,但却更加忠心可靠。 即便是之前程奂大战张郃的时候,耿武都把这支力量捏在手里,没有轻易放出去。 如今,眼见苏曜骑军受阻,停下了脚步,即便是他也本能的察觉到了战机,当即投入了预备队,做最终决战。 在他的命令下,上万中军方阵快速移动,他们一边驱赶四散而逃的溃兵,一边如泰山压顶一般,自斜后方向汉骑们包抄而来。 “冲啊!” “断了他们的后路!” “长史说的对!他们的骑兵只要跑不起来,那就是咱们步卒的天下了!” 中军帅旗之下,耿武大声呼喝,亲领大军来合拢包抄。 “大将军,敌军势大,我等还是暂且突围,然后迂回再战吧。”赵云靠近苏曜,急切说道。 赵云深知,轻骑不可久战,当发挥机动优势,展开连绵不绝的攻势,打击敌人的弱点,才是上上之选。 然而,面对这汹涌而来的敌军,苏曜不惧反笑: “子龙言之有理。” “不过,此等杂鱼,又何须迂回再战?” “诸君,且随我冲杀上去,让他们好好知道我等的厉害!” 苏曜马槊一指,随即纵马疾驰。 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冲向面前排列整齐的三千甲士,而是直奔包抄过来的上万中军。 就在那旦夕之间,苏曜敏锐的察觉到了耿武中军的弱点。 他们虽人多势众,虽然士气可嘉,但战斗力显然稍逊一筹。 而更关键的是,这些人在奔跑中,由于要驱赶溃兵,其阵型很难保持严整。 这一点,在普通人眼中也许不是很明显,但在苏曜眼中,那则是千疮百孔,全是破绽。 于是乎,苏曜一马当先,如同一道赤色的闪电,直插耿武中军的侧翼。 “什么?!” “糟了!” “挡住他,快挡住他!” 当先的冀州军战士们发出一阵惊呼,纷纷站定脚步,举枪迎敌。 然而,苏曜岂是他们能挡? 那长的离谱的马槊后发先至,寒光一闪便已划过为首三名冀州军士兵的胸膛。 三人瞪大了双眼,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口中鲜血狂喷,身躯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向后飞去,瞬间在冀州军的阵列中砸出一个缺口。 苏曜趁势催马,座下神骏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紧接着腾空一跃,重重砸向敌阵。 本就被那三人撞了个七荤八素的冀州军战士们,突然又被这战马踩踏,一时间哀嚎迭起,站立不稳。 而与此同时,苏曜手中马槊再次舞动,其如蛟龙出海,横扫千军,顿时带起一片腥风血雨。 那槊尖划了个圆,其所到之处,这些耿武的中军将士根本无法抵挡,纷纷被扫倒在地,鲜血四溅。 汉军将士们见主帅如此勇猛,士气大振,齐声呐喊着紧随其后,如汹涌的潮水般冲入敌阵。 典韦更是兴奋得狂吼,手中大刀舞得密不透风,紧跟着苏曜狂奔,将周围数名敌人击飞,所经之路,尸横遍野。 “稳住!不要乱!快把缺口堵起来!” 耿武在阵中望见苏曜如此神勇,心中惊怒交加,忙挥舞武器狂喊。 然而,他的命令在混乱的战场上收效甚微。 这自然不仅仅是因为战场吵杂,声音无法传递的缘故。 堵塞缺口,乃是步兵作战的基本功,每个前线的将士都知道怎么行动。 可正所谓知易行难,面对苏曜的雷霆攻势,士兵们内心的恐惧早已如洪水般泛滥。 近处的人眼睁睁看着同伴在苏曜的马槊下如蝼蚁般被屠戮,双腿发软,连武器都握不稳,又如何奢谈去执行封堵缺口的命令? 有那基层军官狂呼大喝,试图鞭笞士兵奋勇向前,结果他还没喊两句,苏曜就已杀至其面前。 马槊带着呼啸的风声,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直接透体而过,将其贯穿,然后高高挑起,抛上天空。 这一幕如一道晴天霹雳,将附近敌军残存的抵抗意志一举摧毁。 原本还在犹豫挣扎的士兵们,此刻再也顾不得什么军令与荣誉,发了疯似的四处奔逃,互相推搡践踏,场面混乱到了极点。 远处的人不明就里,近处的人则是拼命狂奔,在苏曜的带领下,汉骑们摧锋陷阵,所向披靡,竟一口气将这上万中军打了个对穿,破阵而过。 “哈哈!” “爽!” 苏曜回过头来,看着身后被冲得七零八落、如丧家之犬般的冀州军,畅快大笑。 他将马槊高高举起,槊尖上的鲜血顺着枪杆缓缓滴落,大喝道: “再来再来!” “随我冲锋,咱们片甲不留!” “杀!” 汉军们听闻主帅号令,士气愈发高涨,其呼喊声震得大地都微微颤抖。 呜—— 呜呜—— 在一阵悠扬的号角声中,汉骑们回过头来,喊着整齐划一的口号再次冲入敌阵,如同下山的猛虎,势如破竹。 一次,两次,三次。 在苏曜的带领下,汉军骑士们冲锋往复,疯狂的践踏敌军。 第一次冲锋时,在耿武的努力下,这些中军将士尚还算能保持些不错的阵型,只是慌乱中被苏曜等人杀伤了数百人。 而到了第二次冲锋,敌军胆战心惊,苏曜更是在乱军中找到了敌将耿武的身影,直奔而去,斩将夺旗。 耿武见苏曜如凶神恶煞般冲来,惊得大呼小叫,调来周围所有亲兵企图保护自己。 数百亲军将士们肩并着肩,高举着长矛与盾牌,列出龟甲阵试图阻挡苏曜的脚步。 在他们看来,严密的防御是可以抵挡那个疯子的。 之前程奂的铁卫不就让他们止步了吗? 然而,他们却不知此一时彼一时也。 面对三千铁卫,苏曜考虑的是手下兵士们的伤亡,不想无谓硬拼。 而他们数百甲士亲兵,明确的保护主将,苏曜就很有兴趣来试上一试了。 “杂鱼,去死!” 苏曜一骑当千,战马奔腾中,长槊脱手而出,地朝着龟甲阵最前方的士兵刺去。 那长槊裹挟着千钧之力,瞬间穿透了数层盾牌与长矛,在它们的间隙中穿过,一口气将三个士兵串在了一起。 前排的士兵来不及发出惨叫,便被巨大的冲击力带得向后飞去,重重的砸在身后的亲兵身上,那长槊透体而过,竟然又戳死了五六个人。 这些人就像葫芦一样,被串在一起,倒在人群中,鲜血横流。 而在他们冲击力下,更多的人是东倒西歪,躺了一片,直接让他们的龟甲大阵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如此机会苏曜自不会错过。 他双腿一夹马腹,抽出腰间对剑,驱马直入缺口,左右开弓,那是疯狂砍杀。 敌兵不及反应,顿时又是近十人惨遭枭首,大好头颅直冲天际。 “疯子!疯子!” “快拦住他,快挡住他!” “给我把他拽下马来!” 眼见苏曜越来越近,耿武手脚冰冷,发狂似的大叫。 然而,那些被恐惧笼罩的亲兵们,即便听到了主将的命令,却也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们的双腿好似被钉在了地上,无法挪动分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苏曜如入无人之境,在人群中肆意砍杀。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杀神。 以一人之姿,单骑直冲他们数百人的大阵,竟然还能这般疯狂砍杀。 现在这些人,能老老实实的站在这里,努力维持阵型就已经是堪称上勇之士了。 再让他们出去拼命,实在是强人所难。 显然,耿武也看出来了,自己站在这里,怕只有等死而已。 在浓浓的恐惧下,不甘引颈就戮的耿武大吼一声,扭头就跑,这一下可就坏了菜了。 本来吧,面对这严密的大阵,苏曜就是拼了命的砍,想杀到他身边那也要最少砍死最少上百人才行。 不得不说那可真是个体力活,想杀他还真没那么简单。 大概率冲杀一阵后,苏曜就会反身回去,带领骑士们先去捏软柿子再说。 结果他这一跑,那就如同推倒了多米诺骨牌,耿武这一跑,原本就摇摇欲坠的中军阵型瞬间彻底崩溃。 士兵们见主将逃窜,哪还有心思抵抗,纷纷丢盔弃甲,四下奔逃。 冀州军的中军如同一盘散沙,被汉军铁骑肆意践踏自不必说,那逃跑的耿武难道就能逃得性命了? 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嘛。 “杂鱼休走!” 苏曜纵马狂追,在混乱的战场上纵横驰骋,撵的耿武满地乱跑。 耿武在乱军中左冲右突,神色惊恐,狼狈不堪。 他不时回头张望,看到苏曜紧追不舍,越来越近,心中亦是愈发慌乱,双腿发软,几乎要从马上跌落。 “快,给我拦住他,给我拦住他啊!” “我是大帅,快听我的,拦住后面那家伙,重重有赏啊!” 逃亡中,耿武疾声大喊,希望鼓动周围兵士拦阻一下苏曜。 然而,那些四散奔逃的士兵早已自顾不暇,哪还有人听从他的命令? 大帅? 你都逃跑了,还大什么帅? 现在就是天王老子来,也别想让爷上去送死! 逃跑的兵士,不但没有听从耿武的命令,反而默契的躲开,让条路出来,避免被那倒霉催的波及。 绝望中,耿武拼命催马,疯狂鞭挞,企图再尽可能多的提速。 然而,事与愿违。 马术不精的耿武不但没能加快战马的速度,反而激怒了马匹,战马接连吃痛下前蹄高高扬起,发出一声长嘶,随后不受控制地原地打起转来。 耿武猝不及防,瞬间跌落马下,摔了个七晕八素。 他刚刚挣扎着想要爬起,就见一道寒芒迎面而来。 下一刻,他便再次天旋地转,人头冲天。 就这样,苏曜没有给他任何废话的时间。 二十万大军统帅,冀州军长史,耿武卒。 (本章完) 第849章 辉煌大捷,二十万贼兵全灭(合章) 第849章 辉煌大捷,二十万贼兵全灭(合章) “不!” “不要!” “大将军住手,大将军住手啊!” 眼见苏曜手起刀落,斩杀耿武,沮授双目通红,不顾身边亲卫阻拦,疯了似的朝着苏曜冲去,欲拼死一搏。 然而,见来人是个儒袍书生,苏曜都懒得理他,头也不回的去寻找其他身穿闪亮铠甲的高价值目标。 汉骑们随着苏曜苏曜的脚步,蜂拥而来,呼啸而过。 耿武中军的高级将领和谋士们在铁骑践踏下是死伤惨重,十不存一,沮授也在乱军中倒地,人事不省。 就这样,苏曜铁骑再次透阵而过,第二次冲锋就斩杀了敌军大将,给敌军造成了近两千余的伤亡,整个大阵乱做一团,几不可挽回。 而第三次,苏曜再次回马冲过,这一次冲的就更加轻松,完全是无人能挡,全无抵抗。 耿武中军大阵全面溃败,帅旗倾倒,主帅战死,中高级将领死伤狼藉,几乎所有人都在弃甲而逃,没人再敢回头去看苏曜一眼。 此时,战场另一侧的张郃和麹义见苏曜成功冲垮了耿武的中军,士气大振,纷纷对面前程奂的铁卫大阵发起阵阵猛攻。 而程奂则是面色如土,看着破阵后在己方大阵中追亡逐北的苏曜那是束手无策。 本来,他看到苏曜反身去打中军,还想要上前接应,内外夹击一下。 结果,中军的溃败速度超乎他的想象。 自己铁卫本就移动缓慢,又要保持阵型严整,还没抵达位置,中军就被苏曜打了个对穿。 然后,第二波下来帅旗直接就倒了。 这一下,程奂和他的兵士们算是全都傻眼。 中军既败,他们就成了这战场上的孤舟,败亡只是时间问题。 于是乎,程奂也不敢再拖延,而是趁着苏曜践踏中军,无暇顾及他的时候,企图指挥战士们且战且走,试图脱离战场,保住冀州军这最后的精锐骨干。 然而,理想有多丰满,现实就有多骨感。 就在程奂指挥铁卫们战略转进的时候,逐渐的他发现队伍的速度越来越慢 “怎么回事?” “姓苏的不是没过来吗?” “对付些乱军,有必要这么谨慎吗?” “速度快一点,抓紧撤离,晚了大家怕是都要玩完!” 程奂心急如焚,焦急的大喊,命令亲兵去催促领队的小校。 结果,得来的情报却让他大吃一惊。 “你说什么?突然出现很多臂缠红巾的人,拖延我大军的脚步?” “怎么回事,这些人是哪里冒出来的?” “张郃他们不是在咱们屁股后面吗?!” 臂缠红巾之人,正是那些叛乱者的统一打扮。 现实中的战斗相互间可没有血条和姓名板,如果不做一个特别的标志区分,那误伤就是在所难免。 张郃等人作此打扮程奂自是清楚明白的,而眼下突然又冒出一波人来,显然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不是张将军的人!” “瞧模样似乎是其他营所属的兵士们。” “他们混杂在溃兵中间,少则数十,多则上百,瞅准时机就突然发难,裹挟溃兵专往咱们行军队伍里冲。” “咱们本来就在和张将军他们的叛军作战,又要驱赶溃兵,又要提防苏曜。突然出来这么些人来,偷鸡摸狗,扰的大军是不厌其烦啊。” “更渗人的是他们还在那瞎喊,一个劲的造谣说长史死了,您也死了,我军败了什么的,搞得人心惶惶,好多弟兄都开始动摇了!” 亲兵满脸焦急,声音都带着哭腔。 程奂只觉一股气血直冲脑门,眼前一黑,险些从马上栽落。 “这帮见风使舵的混蛋!我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程奂咬牙切齿。 造谣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真真假假的掺杂在一起的谣言。 中军帅旗倾倒,大帅恐怕是已遭不测不假,但自己可还活的好好的呢。 若任由那些叛党散布恐慌,他麾下这冀州军最后的精锐必然也难逃土崩瓦解的命运。 于是乎,程奂稳了稳心神,猛地抽出腰间佩剑,高高举起,厉声喝道: “弟兄们,莫要轻信谣言!程某在此,定不会让那苏贼得逞!” 为了辟谣,为了稳定军心,程奂让亲兵高高举着他的旗帜,随他一起在队伍中游走,在将士们面前亲自露面,鼓舞士气。 不得不说这个行为确实有效的提振了士气。 看到了自家主将的身影后,冀州铁卫们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原本混乱的步伐也逐渐整齐起来,他们重焕斗志,努力的驱赶骚扰的敌人,一心踏在回家的路上。 冷兵器时代的战争就是这样,当披甲率达到一定程度,阵容完整的部队几乎不会出现什么伤亡。 这也就出现了很多历史上,两支实力相当的军队其一场战役绵延数月,平时里双方大战一日,死伤总计才不过十余人的情况。 在这个时代,对峙相持才是常态,大量伤亡都出现在阵型瓦解的溃逃阶段。 而一旦打不出击溃和围歼,那么战争就会迁延日久,统一的进程也将就此大大延后。 程奂打得便是这样的主意。 他竭尽全力的要保持这支精锐骨干的力量,只要这些人还活着,那就是他们冀州军日后东山再起的火种。 为此,他是卖力呐喊,鼓劲,一路奔驰,为将士们加油。 然而,他却不知道,自己的行为竟是适得其反。 “小样,跳的挺欢啊。” 不远处,一双眼睛已牢牢的将他锁定。 不过,苏曜并没有立刻行动。 他先是将追击逃敌的任务交给赵云和典韦,同时派人赶往后方,通知曹操等人加快脚步,前来追剿残敌。 然后苏曜就单骑而走,与张郃等人一同,一路尾随,不时骚扰冲杀一波,打的程奂焦头烂额。 暮色将近。 他们来到了一座小山的脚下。 如今程奂的大军身边已没有了溃兵的身影,只有苏曜与张郃麹义部的追兵仍在不依不饶的纠缠。 “稳住,稳住!” “咱们有机会的,只要坚持到晚上,进了山里,咱们就有机会走脱了!” 没错,进山逃跑。 程奂自己很清楚,他带的都是些重装甲士,光靠且战且走根本摆脱不了追兵的阻挠。 当体力耗尽的时候,他们的阵型总会松动,那时候面对那尖刀般的骑兵,一切就都将完蛋。 不过,进了山就不一样了。 趁着夜色掩护,山路骑兵难行,他们丢盔弃甲,化整为零,是有机会让大部分人都跑回巨鹿的。 “不,你们没机会了。” 就在他们面前的山脚下面,苏曜发出了冷冷的笑声。 眼见苏曜横刀立马,还不待程奂思索是怎么回事,突然间,苏曜身后的山坡上,一个又一个白马玄甲的骑士走了出来。 铁甲重骑,堂堂登场! 这些人速度缓慢,没赶上白天驰援,苏曜后来干脆大手一挥,让他们守在这必经之路上。 此刻,他们居高临下,如同一尊尊冷酷的战神,沉默中带着无尽的肃杀之气,令人闻风丧胆。 “投降还是死,做出选择吧。” 程奂望着山坡上那威风凛凛的铁甲重骑,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满心的希望瞬间如泡沫般破碎。 他颤抖着双手,指着苏曜,“你,你,你”个不停,似是还想争辩几句。 而这边苏曜则懒得跟他再废什么口舌,劝降的机会只给这一次,不珍惜那就木得了。 “随我杀!” “片甲不留!” 苏曜一马当先,跃入敌阵,在他身后,铁甲重骑紧随而至,如同山崩海啸般压向敌军。 惨烈的屠杀,开始了。 这些冀州铁卫虽然精锐,但他们面对专司破阵的重甲骑兵却是无能为力的。 重骑兵在平原上的集团冲锋,直到马克沁机枪出现前都是步兵们无解的噩梦,就更别提程奂的步兵是身披铁甲,被消磨了几乎一整天的体力了。 “尼玛!” “混账!” “给我去死啊!” 眼见苏曜都不给他犹豫的时间便率众冲来,程奂气的跳脚大骂,狂呼喝令,让麾下部将们稳住阵型。 说什么,也要挡上一波才好。 然而,他那是根本挡不住啊。 很快的,冀州铁卫们便发出一阵阵绝望的惨叫。 不但苏曜手持马槊,大杀四方,其麾下的铁甲重骑更是如同一堵移动的铁壁,狠狠地撞进了他们引以为傲的阵线。 面对那恐怖的冲击,前排的冀州军士兵虽然奋力举起长矛,试图阻挡骑兵的冲锋,但在铁甲重骑的冲击下,他们的抵抗却显得如小丑般滑稽。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前排的冀州军士兵被铁甲重骑撞得人仰马翻,长矛折断,盾牌碎裂,鲜血四溅。 铁甲重骑的冲锋势不可挡,如同一把锋利的尖刀,瞬间撕裂了冀州军的防线。 “不!不要啊!” “咿呀!” “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冀州军的士兵们在铁骑的践踏下纷纷倒地。 程奂眼见自己的精锐部队在铁甲重骑的冲击下溃不成军,心中满是绝望与懊悔。 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刀,试图组织最后的抵抗,但一切已经无济于事。 早已锁定目标的苏曜长槊所向,铁骑轰然踏来,或将他们咚咚撞开,或是直接就从其身上碾过,踩得是粉身碎骨。 铁卫们如此,程奂本人则更是不堪。 被苏曜盯上的他甚至连被撞飞的机会都没有,就在迎面而来的瞬间就被斩掉了首级,再也发不出一声叫喊。 苏曜的铁骑破阵而过,从北向南一口气将其队列打穿。 所过之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大将军威武!” “贼将已死!” “敌军败了!” “杀,杀呀!” 苏曜身先士卒,碾压铁卫的这一幕,大大的激励了张郃与麹义等人的士气。 顿时,本来只是缀在敌后的他们纷纷发出一声声怒吼,一拥而上,痛击大乱的敌军。 冀州铁卫们本就被苏曜的铁骑冲击得七零八落,此刻面对张郃和麹义这如狼似虎的猛攻,彻底乱了阵脚。 他们维持了一整天的严整队形终于崩溃,伤亡数字随着一个个惨呼倒毙之人指数般飙增。 战场上,冀州军的战士们绝望哀嚎,四处奔逃,丢盔弃甲,再也没了一丝精锐之师的模样。 他们有的被汉军骑兵追上,惨遭屠戮;有的慌不择路,自相践踏。 而之前被他们压制的张郃和麹义等人却越战越勇,复仇心切下杀得是人头滚滚。 有那冀州军的偏将狂呼呐喊,想要鼓舞士气,稳住队伍,尽可能多带点人逃进山林之中。 这一幕被张郃发现,他是大喝一声,跳上前去,长枪如闪电般刺出,那偏将光注意苏曜的铁骑,躲避不及,被其一枪贯穿咽喉。 而与此同时,麹义率领自己剩余的西凉骑士们则专找冀州军的军旗所在,只要军旗一倒,附近的士兵便斗志全无,再也组织不起一丝抵抗。 “妈呀!” “别杀我,我不想死!” “饶命,大将军饶命呀!” 冀州铁卫们两股战战,瑟瑟发抖。 苏曜的铁骑去而复返,展开的第二轮冲锋彻底击碎了所有人的心防。 自知无处可逃的战士们在面对那无可抵挡的力量时放弃了一切尊严与骄傲,成片成片的跪地求饶。 夕阳的余晖洒在这片血腥的战场之上,将大地染成一片血红。 面对这大片大片投降的铁卫,苏曜勒马而立,冷声道: “降者免死,负隅顽抗及一味逃命者,杀无赦!” 在苏曜的命令下,汉军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 马力耗竭的甲骑们踱着步子,与张郃的步兵战士们将投降的敌兵团团围住,监视收缴他们的武器,将这些人驱赶到一边的空地集中看管。 而麹义的西凉骑士们则与苏曜一同纵马急追,漫山遍野的追杀那些亡命而逃的散兵游勇。 那些人虽然脱掉了笨重的铠甲,扔掉了盾牌和武器,但精疲力尽一整天,两条腿终究跑不过四条腿的。 不是被追上来一刀砍死,就是跑了几步后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根本没机会,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就这样,很快的,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去,这最后的战斗也终于顺利落下了帷幕。 “八百里加急!” “前线大捷!冀州大捷!” 随着前线战报的传来,京师洛阳瞬间陷入了一片沸腾之中。 晨起的百姓们瞪着大眼,看着那一骑快马绝尘而去,一个个交头接耳,脸上满是兴奋与好奇。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大叔挑着扁担,满脸诧异: “八百里加急?好大的阵仗,冀州那边,不是刚打开战没多久吗?” “嗨!” 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猛地一拍大腿,咧着嘴笑道: “那还用猜,指定又是咱们大将军打了胜仗呗!” “是啊是啊。” 一位长衫老者,捋着胡须,满脸欣慰: “这都多少年了呀,咱们京师都没有这种捷报频传的好事了。” “这种事情,也就咱们苏大将军有这本事!” “好耶!” “大将军又赢了!” 大人们交头接耳,小孩们则是蹦蹦跳跳。 这大捷的传言如一阵狂风,吹过京师各处的街角,百姓们无不拍手称快。 民间风闻便是如此,那皇宫之中,得到了详细战报的情况,那就更是轰动和喜庆了。 (本章完) 第850章 大胜喜讯传京师,百官汹汹议封赏( 第850章 大胜喜讯传京师,百官汹汹议封赏(合章5k3) 清晨,洛阳,皇城寝宫。 大汉皇帝行的是五日一朝的制度,今日并非上朝的日子,故而万年女帝此刻正在房中睁着惺忪的睡眼,在宫女的服侍下洗漱更衣,准备之后稍稍活动两下,做做大将军教习的那个什么孕妇体操。 突然间,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传来,隔着老远,万年就听到了小黄门那尖着嗓子的喊声: “陛下陛下!” “大捷,大将军大捷呀!” 小黄门噗通一声跪倒在门前,高高举起手中象征着胜利的战报,声音颤抖而尖锐: “大将军冀州之战取得辉煌大捷,二十万冀州军全军覆没。邺城、巨鹿双双归降,反贼韩馥已是穷途末路,冀州全境指日可定呐!” 万年女帝原本还带着慵懒倦意的双眼瞬间瞪大,眼中满是惊喜与振奋,顾不上发髻还未梳理整齐,裙摆也略显凌乱,抬脚便朝着门口疾步走去。 “使不得,陛下使不得!” 红儿一把拉住万年,急切说: “陛下身孕在身,可不能着急呀。” 万年这才回过神来,她抿了抿嘴,轻咳一声: “快,把战报给朕呈上来。” 小黄门手脚麻利地站起身,一路小跑进殿,双手将战报高高举过头顶,递到万年面前。 还不待宫女们伸手,万年就将其一把夺过,她修长的手指迅速展开战报,目光如炬的扫过上面的文字。 随着视线的移动,万年的嘴角渐渐上扬,勾勒出一抹欣慰的笑容,眼中的赞赏与喜悦愈发浓郁。 “好,好啊!大将军当真是了不得啊!” 万年喃喃自语,将战报交给红儿,然后抬起头来,望向门外,脑海中浮现出苏曜在战场上金戈铁马、奋勇杀敌的英姿,心中满是倾慕与感概。 她无比庆幸自己能有如此得力的夫君,在这乱世中能够护国平叛,重振大汉国威。 “陛下,大将军治国安邦,无所不能,此次又立下如此不世之功,定要好好赏赐才是呀。” 红儿看了战报,兴奋的攥着小拳头,也是跟着高兴的不得了。 见红儿在这替苏曜请赏,万年不由嫣然一笑:“那是自然。” “大将军为我大汉立下汗马功劳,这赏赐自然不能薄了。” 说罢,万年对小黄门下令: “传旨下去,召百官入宫,把这个好消息都告诉他们,也让大家都高兴高兴。” “喏!” 小黄门领命匆匆而去,不多时,整个皇城便忙碌起来。 各宫的太监宫女们脚步匆忙,在宫中张灯结彩,奔走相告这振奋人心的消息。 在宫外,一道道旨意如雪般飞出,传向京城各部官邸与百官大宅,召集满朝文武速速入宫,共商国事。 随着八百里加急的战报传遍京师,京师洛阳被这突来的喜讯唤醒。 百姓们纷纷涌上街头,欢呼雀跃,庆祝大将军苏曜的又一次辉煌胜利,街市上,商贩们挂起了红灯笼,酒肆里则人声鼎沸,到处都在谈论着大将军的事情。 而皇宫内,万年女帝已换上了正式的朝服,端坐在“御座”上,伸着脑袋看向宫外,不时问身边的红儿,百官们到了没有。 “百官们都在门外候着,陛下莫急,礼不可乱呀。” 红儿见这陛下如此急切,抿嘴一笑,然后伸手帮她整了整稍稍散乱的发冠。 对于女帝的急切,她非常能够理解。 心爱的男人搞了这么大的事情,怎能不让人满心欢喜、迫不及待想与众人分享荣耀呢? 不多时,朝中的文武百官就陆续赶到皇宫,他们在在宫监的引领下鱼贯而入,依次在大殿中站定,齐齐向陛下行礼。 “众爱卿平身!” 万年抬了抬手,示意诸人落座,然后便笑呵呵的让红儿出列,展开战报现场念给群臣百官们听。 那战报上详细描述了邯沟之战的惨烈与辉煌。 苏曜率领汉军先是在邯沟城外大破麹义的五千铁骑,随后巧用内应,联合张郃、麹义等倒戈将领,在决战中以少胜多,彻底击溃了耿武的二十万大军。 耿武、程奂和赵浮等人尽皆被斩,冀州军主力灰飞烟灭。 邺城、巨鹿两地守将听闻其大军惨败,军心大乱,纷纷开城归降。 时至今日,韩馥困守高邑,几成孤家寡人,覆灭只在旦夕之间。 红儿念完后,万年按捺着内心的激动,沉声说: “诸位爱卿,这冀州一战,我军大获全胜,二十万冀州军全军覆没,反贼韩馥已是穷途末路。” “经此一役,在继幽州之后,冀州也终于也将要平定了。” “这真是我大汉之幸,天下之幸啊!” 群臣闻言,纷纷跪拜,齐声高呼: “陛下圣明!” “大将军威武!” “我大汉万世永昌呐!” “诸位说的是。” 万年兴致盎然道: “大将军苏曜,为我大汉立下如此不世之功,朕心甚慰,理当重赏。” “今日召诸位前来,便是要商议如何封赏大将军,以彰其功绩。” 话音一落,刚刚还热热闹闹的朝堂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百官们面面相觑,都等着其他人发表意见。 原因嘛,其实很简单,自然是头疼啊! 大将军该如何赏? 这个问题其实在他出征时,朝堂诸公就已经开始讨论了。 这一次面对的敌人与以往不同,虽不比董贼那般凌虐朝堂,欺君犯上的国贼,但幽冀之地,历来都是朝廷重地。 人口繁盛,经济发达,为九州之冠,其诸侯反叛震动天下。 更别提,苏曜这一次不单单是平幽冀之乱,还有之前复三河之地以及收拾西凉马腾的战功都没来得及封赏。 苏曜此次战功,几乎可说是一举平四州之地,循先例怕是唯有汉初周亚夫平七国之乱可比。 更甚者,周亚夫当年还是以太尉职居中指挥,而苏曜却是亲自上阵,斩将夺旗一气呵成,其赫赫战功,远超常规封赏所能涵盖。 毕竟,在大汉朝,封侯拜将就是最高功勋了。 但苏曜已是大将军,站在武人之巅,丞相又是他自己废的,无官可赏。 而爵位,大将军不但早早的就被先帝封了冠军侯,讨董之后加采邑上万,成为了顶级的万户侯。 如今又这般功绩,又还有什么能更显其尊荣? 也因此,在苏曜领兵奔赴冀州的时候,三省六部的长官们便频频碰头,商议此事,大家众说纷纭,各有各的道道,但却总归难以拿出一个令人服众方案。 在这朝堂之上,一片寂静中,突然百官之中有人大喊一声: “大将军苏曜功高盖世,远非寻常封爵所能匹配。” “臣以为,今当仿古制,封大将军为异姓王,裂土封疆,以酬其不世之功!” “噗——” “什么?!” “这” 此言一出,可谓是当即引爆朝堂,唰的一下,包括万年在内的所有都惊讶望向那个发言之人,想看看这是谁在语出惊人。 结果众官员左右张望,却不见来人,最后还是太傅喊话,让发言者出列,那人才从队伍最末缓缓走出,跪拜在地,大行一礼。 众人定睛一看,此人竟是个七品小官——户科给事中程忠! 这一下,可把很多人都整不会了。 有那白发的老臣当即斥责:汝七品小官,列朝听政已是皇恩浩荡,怎敢在此妄言,提出这等惊世骇俗之论!” “异姓封王乃是祸乱之源,你这是要陷我大汉于万劫不复之地吗?” 然而,面对来人的驳斥,程忠是毫不畏惧。 给事中位低权重,他是苏曜一手提拔,只向皇帝和大将军负责,根本不鸟这老臣,拱手说: “食君之禄自当忠君之事。” “臣既忝列朝堂,便有进言献策之责。” “昔日周亚夫平七国之乱,被封条侯晋丞相,然大将军之功,实有过之。” “其为大汉出生入死,屡立奇功,今又冀州大捷,实乃扭转乾坤之举。若不以重赏,何以彰显陛下之圣明,激励天下忠义之士?” “那也不能封异姓王!” 那老臣气的吹胡子瞪眼,嘟嘟囔囔一大堆,话都说不利索: “你,你,你这是要害死我们啊!” 见此情此景,在诸部尚书身后的太常寺卿刘虞叹了口气,出列上前,拱手道: “陛下,臣以为此策亦不可。” “这倒并非大将军功绩不足,而是高祖皇帝白马之盟以来,非‘刘氏而王者,天下共击之’,这一祖宗之法已是深入人心。” “若封苏大将军为异姓王,恐开乱臣贼子觊觎之心,日后朝堂动荡,社稷难安呐。” 刘虞的话让满朝文武,尤其是保皇党们顿时捏了一把冷汗。 在场两人的身份都足够敏感,刘虞刚刚归降朝廷,是为汉室宗亲的代表。 而程忠更是苏曜一手提拔,他们之前不敢发言就是害怕那会不会是苏曜授意的试探。 不过,在刘虞说话后,半晌不见有人反对。 甚至连苏曜的其他亲信们也没有跟上附议,这时,大家才渐渐看清风向,心说那怕是小小给事中的自作主张。 顿时,一个个都开始支持刘虞起来。 这一下,万年女帝顿时有些为难起来。 你们不能光说反对,倒是提出点建议来啊。 “既然封异姓王不妥,那诸位爱卿可有其他良策?” “大将军赫赫战功,总不能让朕不加封赏吧?” “陛下所言甚是,大将军之功必须重赏才行。” 终于,太傅卢植站了出来: “不过,臣以为,封赏之事不宜过于急迫。大将军如今仍在冀州前线,战事虽已告捷,但冀州尚未完全平定,韩馥余党仍在负隅顽抗。” “若是此时大肆封赏,恐有损大将军在前线的威信,反而不利于后续的战事。” 卢植稍作停顿,目光扫过朝堂上的众人,见众人皆在凝神倾听,便继续说道: “依臣之见,陛下不妨先下旨嘉奖大将军,言辞之中尽表陛下对其功绩的认可与赞誉,使前线将士皆能知晓陛下对他们的重视。” “至于实质性的赏赐,可待大将军班师回朝,冀州彻底平定之后,再行商议。” “届时,我等可广纳群臣之议,细细斟酌,定能想出一个既彰显大将军之功,又能稳固朝堂社稷的封赏之策。” 万年女帝沉吟片刻,心中暗自思忖,卢植所言确实有理。 冀州之地尚未完全平定,此时匆忙决定封赏,或许真会对前线局势产生一些未知的影响。 接着,她轻启朱唇,便让红儿拟旨,抄写口谕。 “朕闻大将军苏曜,领军出征冀州,于邯沟之战大破贼军,尽显英勇神武之姿,二十万冀州军土崩瓦解,邺城、巨鹿归降,韩馥穷途末路。此乃我大汉之幸,天下之幸也。” “大将军为国立下赫赫战功,朕心甚慰,特下旨嘉奖,命有司筹备犒军物资,不日送往冀州前线,以彰朕对将士们的体恤与恩宠。” “还望大将军及前线将士再接再厉,早日彻底荡平韩馥余孽,凯旋而归,朕必当论功行赏,厚待诸君,钦此。” 红儿迅速将女帝口谕笔录完毕,工整誊写在明黄绢帛之上,加盖玉玺大印,交由快马使者,向着冀州疾驰而去。 朝堂之上,百官们也都在低声议论着。对于卢植提出的先嘉奖、后封赏的建议,大多数人都表示赞同。 毕竟,这样既能安抚前线将士,又能为朝堂争取更多时间来商议合适的封赏方案。 就这样,这场关于封赏的激烈讨论,暂时以这样一个折中的方式落下帷幕,可众人心中都清楚,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短暂平静,苏曜班师回朝后,真正的封赏难题才会摆在眼前。 于是乎,散朝之后,官员们三两成群,一边朝着宫外走去,一边小声议论着今日之事。 “卢太傅这主意,倒也稳妥。只是日后该如何封赏大将军,实在让人头疼。”侍中董承走在路上那是一脸的为难。 在他身边,尚书令朱儁微微摇头,苦笑着回应: “是啊,大将军战功太过卓著,寻常的赏赐根本不足以匹配其功勋,可又不能坏了祖宗规矩,难呐!” 而这时,在皇宫深处,万年女帝回到寝宫,褪去朝服,慵懒地靠在榻上,眼神也透着几分思索。 红儿在一旁小心侍奉,见女帝这般模样,轻声问道:“陛下,可是在为大将军的封赏之事发愁?” 万年轻轻点头,目光望向窗外,悠悠说道:“苏郎为我大汉出生入死,立下不世之功,朕若不能好好封赏,实在有负他一片忠心。可朝堂之上,众人又各执一词,一时半会儿,还真难有定论。” 接着,万年拉过红儿的小手,轻声问道: “红儿,你是最早就伺候苏郎的身边人,比所有人都了解他,你来说说,朕到底该如何赏他才好呢?” 红儿想到朝堂上那乱糟糟的一幕,也是叹了口气,犹豫片刻后斟酌说道: “陛下,依奴婢对大将军的认识,其实他对这些身外之物未必有多在意,他一心的是天下的安稳和百姓的太平,为的是陛下和社稷。” “只要陛下能够好好的母子平安,心中有他,想必大将军就能非常满足。” “若是为了封赏之事而让朝堂纷争不断,反倒违背了他的本意。” 万年女帝嘴角泛起一抹浅笑,伸手轻轻抚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柔声道: “你这小娘子,话说得倒是美美的。” “确实,大将军非贪图名利之人,否则也不会既罢了丞相,还让朕早早的亲政。” “但是,朕身为皇帝,该有的恩赏还是不能少,这不仅是对苏郎的认可,也是为了激励天下臣子。” 红儿也是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陛下何不直接问问大将军想要什么呢?” “直接问他?” 万年微微一愣,紧接着又觉得豁然开朗。 是啊,与其这里挠头,不如直接亲自问问。 自己的皇位都是苏郎给的,凭他的本事,就算想要问鼎天下,那现在怕也是无人能拦。 与其在这里挠头,不如看看他到底怎么想的。 “来,备墨,我这就亲自给苏郎写信一封!” 无独有偶,就在万年给苏曜写信的时候,卢植,荀彧、王凌等人,也都纷纷邮寄书信,或明或暗的向苏曜传达朝堂上的争议与困境。 毕竟,虽然说是陛下亲政,但真正掌权的还是那在冀州的大将军。 于情于理都不能跳过了苏曜来办这件事情。 而尤其是程忠提议封王一事,更是大为触动了众人的心弦。 虽然无人应和,但他们还真怕是苏曜暗中指使授意。 不少人都在信中向苏曜阐明利害,希望他能慎重考虑,纷纷试探他的下一把打算。 不过,对于这些纷至沓来的书信,苏曜看过后是哈哈一笑。 “什么嘛,不过是平了幽冀之地,朝堂上就这么为难嘛?” “要是回来我统一了天下,那还得了?” “况且尚无可赏那也远远未到嘛。” “封王暂且不必,但这侯爵之上不是还有公爵么,咱们大可一步步来,不必那么着急嘛。” “公,公爵?!”荀攸惊呼一声。 很快,苏曜的意见就发往京师,供众人讨论参详。 而与此同时,他的大军也一步步的向冀州最后的堡垒——治所高邑挺进。 那边高邑城中,韩馥等人则已成惊弓之鸟。 听闻苏曜大军步步紧逼,城内人心惶惶,失去了巨鹿粮草辎重也日益匮乏。 他望着城墙上飘扬的残破军旗,满心皆是绝望。 身旁的谋士们也没了往日的神采,一个个沉默寡言,愁眉苦脸,对局势毫无应对之策。 “怎么办,怎么办?!” “二十万大军都没了,现在他又要来了!” “快,还有没有人了,快来给我拿个办法出来呀!” (本章完) 第851章 大势已去,识时务者为俊杰(合章) 第851章 大势已去,识时务者为俊杰(合章) 高邑城,崔宅。 诸位冀州官吏、世家子弟、地主富商们齐聚一堂,神色惶惶。 “不行了。” “韩使君完蛋了。” “我等必须早做打算才是啊。” 首先说话的是一个留着消瘦的中年男子,他是冀州有名的富商,姓何名通,平日里与韩馥还算关系密切,但如今局势危急,他也不得不为自己和家人考虑。 “好家伙!我还道你们聚这么多人在这里是要干什么,居然是要背叛韩使君吗?!” 治中李历瞪大了眼睛,急声怒斥: “你可知道高邑城中还有多少忠勇之士,信不信我喊上一声就叫你人头落地?” 何通脸色骤变,却强装镇定,冷哼一声: “李治中,都到这时候了,你怎么还在说这些无用的话?” “你高邑城中的忠勇之士,他们现在除了欺负欺负我等百姓,还能打得过谁?” “韩使君大势已去,苏曜的大军压境,不赶快想法子自保,难道要大家伙都陪着他一起送死不成?!” 送死,没错。 如今局势已非常明朗。 在南面,大将军苏曜摧枯拉朽的大破了他们二十万大军,邺城和巨鹿是不战而降。 而在北面,又有十数万幽、并、青州和辽东的诸胡联军在重新整编后挥师南下。 冀州北方城池一个个不是身陷重围,就是被一鼓而破。 高邑城中虽还有万余大军,但在这如此悬殊的差距之下,就连街头孩童都知道,高邑城是守不住的。 李历听了何通这番话,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双拳紧握,张了张嘴,刚说了声“你”字就被他咽了回去,实是不知该如何反驳。 本来吧,他本能的想要用忠义之说来驳斥。 但是张嘴的那一瞬间,他就想到自己这些人干的是扯旗造反的事情。 虽然说那苏曜再有千般不对,但人家代表的是朝廷正统,只要一天不篡位,自己这些人都是乱臣贼子,哪有资格谈什么忠义二字? 然而心中不甘的火焰熊熊燃烧,突然间,李历灵机一动,目光转向首座的一位长者: “崔公,您德高望重,莫非也是如此看法吗?” 崔公,崔烈也,乃是大名鼎鼎的博陵崔氏家主。 不过,他在如今更著名还要数他堂堂清流出身,一世清明,却因耐不住诱惑,钱买官,混了个三公司徒一事了。 要知道本来灵帝卖官,三公标价可是一千万钱。 而崔烈通过汉灵帝刘宏的傅母程夫人,最终却搞了个五折优惠,只了区区五百万钱便搞定。 这买卖一度让皇帝刘宏暗暗后悔,也让那程夫人名声大噪,逢人便吹自己,让堂堂冀州名士折腰。 如此一事,可谓是让崔烈在清流中名声扫地,连他的儿子都嫌父亲有铜臭之气,两人一度因为此事爆发口角,在宫门前玩了出你追我逃。 “臭小子!” “爹打你都敢跑,你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知道孝字怎么写吗?!” 崔烈当时边追边骂,气急败坏。 而时任虎贲中郎将的烈子崔钧,穿着武官袍,一边跑还一边理直气壮的反驳: “舜对待他的父亲,小杖则挨,大杖则跑,如此方不陷父亲于不义也!” 如此一说才将那崔烈羞愧的停下脚步。 不过,即便有此逸闻,即便为士林不屑,但是崔烈到底还是曾官居三公,位高权重。 可以说,崔烈的资历不要说荀彧他们比不了,就连卢植、黄琬和杨彪等人也是他的后辈。 而且,在董卓乱政时,崔烈还旗帜鲜明的反董,一度锒铛入狱,最终讨董胜利后才被解救。 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在朝堂上高居要位,又如何跑回了冀州老家呢? 那自然是因为最后他还是站错了队 崔烈,他不但与赵谦有旧,而且他也不知是臭脾气的毛病改不了,还是因为之前的那些臭事让他羞愧。 总之,崔烈是董卓上了他反董,苏曜上了他也反苏,旗帜鲜明的站队清流世家,与其表率杨彪站在了一起。 结果嘛,也就可想而知。 数代清明的弘农杨氏,竟然也是搞了个身败名裂,他崔烈虽然因为没有实际为害,未被牵连判罚,但他气的是弃官而走,跑回了老家冀州,在这里继续反苏。 虽然没有直接出仕加入韩馥的队伍,但崔烈凭借博陵崔氏在本地庞大的影响力,很是帮他动员组织了一波人力和资源。 在他的预计中,幽冀之地将成为天下反苏的中心,在他们的号召下,各路诸侯群雄并起,逆贼苏曜将陷于重围,焦头烂额。 然而,局势的发展大大超出了崔烈的预料。 苏曜大军摧枯拉朽的横扫了幽冀之地,短短时间内便平定了大部分地区,回过神来后,陷于重围的竟然变成了他们自己! “崔公,您倒是说句话啊!” 李历急声说道: “苏贼残暴无道,若归降于他,我等必遭其毒手,家业与荣耀也将毁于一旦,您一直都是这样说的,总不会现在反而看不清局势了吧?” “看不清局势的是你啊,李治中。” 崔烈在上首闭目沉默,说话的声音却是从后面传来。 李历回头一看,顿时傻眼。 来人竟是本应在死牢里腐烂的沮授沮公与。 “你,你怎会在这里?!”李历惊呆问,“莫非你真是投了那苏曜?!” 这自然非也。 苏曜根本都没注意到沮授的存在。 且说当日大战,苏曜斩耿武,大军穿阵而过,沮授与一众冀州军高级将官们一起被卷入其中。 不过,相比于其他浴血战死的同僚,沮授运气好那么一点点,他受到了战马的冲击,昏死了过去,然后被亲兵紧紧护住,最后一起当了战俘。 “啊?” “有一群儒生在寻死觅活?” 战后,清点战俘和战利品时,苏曜就得到了这么一个报告。 耿武率领二十万大军,其“指挥部”同样非常庞大,有着大量文职官吏。 与兵士们很老实的接受了整编相比,这些读书人则多有不服。 能够跟随耿武出征的,可以说都是冀州最死硬的反对分子群体。 此番兵败被俘,他们很少有人乖乖投降,反而多喊着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要为韩使君和耿长史赴死,硬着脖子要苏曜的大军给他们砍头,以全其名节。 更有甚者干脆就破口大骂,痛斥张郃麹义等人助纣为虐,苏曜背逆天道,以强权践踏正义,多行不义必自毙云云。 这些人其言语之犀利,令苏曜帐下的士兵们多为之咋舌,闹哄哄让人非常头疼。 毕竟这都是些读书人,又多是出身当地世家,不乏有名望影响之辈,张郃等人不敢擅专,只好将这些人分开看管,好生养着,然后急报苏曜。 对此,苏曜的处理办法很简单——眼不见心静: “撵走,都给我撵走!” “本将军的大军里不养闲人,让他们想死就出去自杀,不想死的就滚回高邑陪他们的韩使君去,好好看看这天下究竟是谁能做主。” 于是乎,苏曜一声令下,也不管那些被俘的儒生里有没有什么主要角色或者重要人士,他是一股脑全部撵走,赶出了军营,让他们给韩馥带话。 背叛朝廷,负隅顽抗者,必将付出血的代价。 就这样,沮授等人在寒风中相互扶持着踏上归途,一路上,饥寒交迫,但心中忠义的火焰却烧得愈发旺盛。 然而,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当他们历经千辛万苦,带着噩耗回到高邑后,等待他们的不是英雄般的待遇,而是严酷的盘问和冰冷的铁窗。 “苏曜会那么好心?把你们都放回来?” “谁不知道那就是个人屠?” “你们一路散播惨败的消息,动摇我军心民心,又是该当何罪?” 如此这般一串串的指责与斥问,搞得众人是心力憔悴。 韩馥真的觉得所有人都反了,都是苏曜的奸细吗? 那倒未必。 只不过,面对这惨烈的失败,韩馥已是红了眼睛,面对这满城的恐慌,必须要有人负责。 他身为使君,身为大帅,自然是错不了的。 所以说一切问题,自然都是那个教唆他的沮授的错。 当时自己如此信任他,对他的计策百般听从,不惜动员全州力量来与苏曜决战。 然而,如今的战局却一败涂地,冀州大半领土沦陷,二十万大军灰飞烟灭。 试问如果不是沮授的那些“馊主意”,自己何至于落到这般田地。 于是,他毫不留情地将沮授等人投入大牢,任由众人如何辩解,都充耳不闻。 对此,高邑城中诸人其实也没太大意见。 但是,千不该万不该,韩馥不该把人抓了,却又拿不出任何应对之策。 面对苏曜大军势如破竹的攻势,面对自己脖颈上越来越紧的枷锁,韩馥是全无对策,在将城防大事等交给别驾闵纯后竟然干脆就将自己关在府中,每日醉生梦死起来。 使君不出面了,城中顿时恐慌更甚。 在一片混乱中,无数百姓和世家开始疯狂囤积粮食,物价飞涨,不但大街小巷弥漫着绝望的气息,守城官兵们也是士气低落,站岗巡视者全无精神,对即将到来的战斗毫无信心。 至此,韩馥虽然还有少数如别驾闵纯,治中李历等少数忠诚之人,但其他人则早就与其离心离德了。 不过,由于韩馥还通过别驾闵纯牢牢的掌握这高邑的城防和军权,于是乎众人也不敢太过放肆。至今做的最大的事情,就是买通狱卒,在当地郡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下,将被囚禁的沮授等人放了出来。 “李治中,事到如今你还看不清局势吗?” 满脸憔悴的沮授目光冷峻地看向李历,说: “韩使君刚愎自用,良言难劝,高邑城又是孤城一座,外无援兵,内无粮草,你又想凭何坚守?” 李历闻言,脸色苍白,浑身颤抖。 沮授这些话,他又如何不知? 但韩馥知遇之恩,他怎能就这么轻易放弃? 就在他还欲争辩的时候,何通立即抢白说:“李治中,大势已去啊,你就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为了你那点无谓的坚持,难道你要送掉这全城百姓的性命吗?” “为今之计,只有向朝廷投降,如此方能保百姓平安!” “这才是真正的大仁大义!” 嘶—— 李历倒吸一口凉气。 他怒目圆睁的转向何通,怒斥其贪生怕死,苟且偷生,为了一己私利妄图出卖冀州忠勇之士,与沮授这等苏曜的奸细狼狈为奸。 “你们别忘了,苏曜是如何对付中原那些世家的!” “现在投降,你以为他就会放过你们吗?” “做梦!休想!” “投降不过自取其辱,死得更惨罢了!” 说罢,李历一甩袖子,径自朝大门走去。 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个鬼地方他是一刻也不想多呆了。 然而,就这时,一直沉默不言的崔烈突然睁开了眼睛: “来人啊!” “把李治中请去客房,让他冷静冷静。” 顿时,几个早就守在门口的魁梧家丁便冲了出来,挡住了李历的道路。 那李历见此,气的是吹胡子瞪眼,猛地停下脚步,转身怒视崔烈: “崔公!你这是何意?!” “莫非你也要做那叛逆之人,投靠苏曜不成?” 崔烈缓缓站起身来,目光冷峻地看着李历说: “李治中,你忠义之心,老夫敬佩。” “但如今局势危急,我们不能再无谓内耗了。” “事情就是这样。” 崔烈视线扫过全场,缓缓说道: “愿意与我等同心,保我冀州百姓的,老夫这里有给朝廷的降表一封,各位可都上前来签字署名,表明诚意。” “那不愿意的,为了汝的身家性命着想,就暂且在老夫的府上歇上几日,待大局已定再且自便吧。” 崔烈的话音刚落,厅内顿时一片哗然,众人面面相觑,心中各有盘算。 何通等人自然是喜出望外,连忙上前表示支持,而一些原本犹豫不决的人,在崔烈的威望和压力下,也纷纷表态愿意签字署名。 李历见无人为自己说话,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鼻子怒斥崔烈道: “崔公!你身为朝廷旧臣,身为冀州名门!如今却要带头投降贼逆,你对得起先帝的信任吗?对得起冀州百姓吗?对得起你之前大言不惭言说反苏的誓言吗?!” “你以为老夫我是甘心愿意的吗?!” 崔烈横眉冷对: “可如今大势已去,韩使君又拿不出御敌之策,老夫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满城百姓陪他送死!” 百姓百姓,李历听着崔烈张口百姓闭口百姓,他是一点不信的。 但是,局势如此,他也无能为力,只能颓然一声叹息,被崔府家丁带走。 这一下,高邑城中过半有影响力之人不是被控制拿下,就是一起在降表上签字画押。 接下来,崔烈郑重的把降表一式两份,交出一份给沮授,请其速速交给苏曜。 “公与,这满城百姓的性命可就交给你了。” “我会派人通知守门的小校,为你暗中开门。” “接下来,请你无论如何都要说服那大将军高抬贵手,莫要牵连城中无辜啊!” 崔烈的话音刚落,沮授便郑重地接过降表,深深一揖:“崔公放心,授定当竭尽全力,保我冀州百姓平安。” 当夜,沮授便带着降表,连夜出城,直奔苏曜大军而去。 “哦?你原来就是沮授?” 苏曜接过降表,扫了一眼,抬起头来面色玩味的看向沮授: “上次不是叫的挺欢实,说是要给韩馥尽忠,还在那拼命骂本将军吗?” “怎么,这才几天没见就改了主意?而且你这个降表上,我也没见你家主君名字。” “你沮公与竟是如此善变之人吗?” “.” 听了苏曜的话,沮授露出了满脸的苦涩。 (本章完) 第852章 胃口太大 第852章 胃口太大 冀州常山,汉军帅帐。 “大将军明鉴。” 在稍稍恍惚之后,沮授想到了自己的使命,当即打起精神,挺直腰杆,直视苏曜的眼睛: “授此番前来,并非为个人荣辱,而是为冀州百姓请命。” “哦?你说为百姓请命?” 苏曜眉头一挑,冷哼道: “沮公与,你话说得倒是好听啊。” “当初我劝降韩馥,你不为百姓着想劝他以礼来降,反而助纣为虐,动员举州之力来对抗我朝廷天兵。” “如今你们兵败如山倒,眼看是救不活了,你可跑来我这装起好人来了?” 沮授闻言,脸色微变,但还是很快恢复了镇定。 沮授深吸口气,长施一礼道: “大将军,之前某为韩使君效力,乃是尽臣子之责,多有冒犯还望见谅。”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大将军天威赫赫,兵锋所指,所向披靡,冀州百姓惶惶不安,高邑城数万居民更是命悬一线。” “值此时刻,韩使君却刚愎自用,不但不思为百姓谋福,反而自暴自弃,将罪责归咎于我等,自困郡府,置全城百姓生死于不顾。” “授虽愚钝,亦知天下大势,如今韩使君败局已定,为保无辜百姓免遭兵灾荼毒,故在下方才代表全城官民,特地来向大将军乞降。” “望您看在天下苍生的份上,高抬贵手,若大将军能饶恕城中百姓性命,授可以死谢罪,任凭大将军处置。” 话音一落,沮授便噗通一声跪拜在地,不再发出一声言语。 顿时,营帐内是一片死寂,只有苏曜的踏踏脚步声传来。 苏曜一边移动,一边将目光扫过跪地的沮授,片刻后,苏曜终于停下脚步,发出一声似笑非笑的冷哼: “以死谢罪?说得倒是好听,但你以为本将军会稀罕你这条命么?” 苏曜负手而立,缓缓走到营帐中央的案几旁,目光落在降表之上: “你口口声声说无辜百姓,但我苏曜行事磊落,几时又会牵连无辜?” “依我看来,你这份降表上的名单怕才是重中之重吧?” “田丰、审配这几个人都挺眼熟,甚至连那逃官崔烈都赫然在列,这些人不都是本地的世家大族么?这就是你口中的无辜百姓?” “我没记错的话,当时反抗朝廷,本地这些世家都是出了大力来鼓动韩馥的吧。” “如今韩馥是死定了,他们却想着靠献个空城就能既往不咎,继续在冀州作威作福?” 苏曜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沮公与,你们未免太看不起我了吧?” 沮授闻言,如遭雷击,顿时汗流浃背,他颤抖着身体,额头紧贴地面,汗水顺着鬓角滑落,打湿了身前的毡毯。 毫无疑问,这大将军的话语可谓正中命门。 冀州世家与幽州不同,因其家大业大,对苏曜政策改革的反对声就更重,在冀州叛乱中扮演了许多不光彩的角色,如今的求和之举,难免有投机之嫌。 但是,这种事情几乎是大家人人有份,不说法不责众,这么多世家大族,地主富商,还有文人学子,你大将军总不能都砍了吧? 那跟屠城又有什么区别? 咱们如今求饶也是给互相一个体面,你好,我好,大家好,不好吗? 这就是崔烈等人当时的想法。 他们把姿态做足了,认个错,求大将军宽恕,给他个台阶,日后他们也可以继续当大汉忠良嘛。 这些事情,沮授自然心知肚明,不过,理是这个理,话可不能这么说。 于是乎,沮授深吸口气,硬着脖子解释: “大将军明鉴!” “冀州世家虽曾有过糊涂之举,但如今已然知晓过错,皆愿痛改前非,诚心归附朝廷。” “冀州世家,经营本地多年,对当地情况知根知底,且族中子弟亦不乏有识之士。大将军若能恩威并施,将他们纳入麾下,使其为己所用,于冀州的长治久安可谓大有裨益。” “冀州历经战火,百废待兴,正需各方力量齐心协力,方能恢复生机。” “世家手中各自握有土地、人口与财富,此番列名降表,便是表明决心,愿以实际行动弥补往日之过,助大将军迅速稳定局势,安抚百姓!” 确实,如果世家们愿意帮助的话,地方治安必然会好上许多。 但是,我需要嘛? 只见苏曜沉默不语,踱步至营帐门口,掀起帐帘,看向四周。 在外面,那汉军营帐是连绵不绝,血红的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战士们更是摩拳擦掌,斗志昂扬。 “沮公与,你看到了吗?” 苏曜轻笑一声,转过身来,目光重新落在沮授身上: “本将军征战四方,靠的是手中的刀剑、马匹和将士们的热血,岂会在乎尔等世家所谓的助力?” 说话间,苏曜的声音越发的冰冷,眼神也越发的犀利: “尔等之前煽动韩馥与我作对,如今兵败了,便想轻飘飘地用一张降表就把过往罪孽勾销,天下哪有这般便宜事情。” “尔等若真心悔过,就该拿出真正的诚意出来,而不是妄图用一张降表还有几句废话来敷衍本将军。” “别提什么开城献降,你那破高邑城,在我看来根本就是一天都坚持不了。” 沮授伏地不起,冷汗浸湿了后背,心中暗自叫苦。 最害怕的事情还是来了,这个大将军精明的根本就不像是个赳赳武夫,寻常高大上的说辞,对他那是根本没用啊。 沮授深吸口气,沉默片刻后,抬起头来,缓缓开口: “大将军,授明白您的意思。冀州世家过往确实罪孽深重,若想求得大将军宽恕,仅靠这一纸降表,实难服众。” 沮授咬了咬牙,豁出去道: “您看这样如何,我冀州世家愿献出半数田产,充作军资,以助大将军日后南征北战。且族中子弟,但凡年满十六者,皆可编入军中,听凭大将军调遣,为朝廷效命,以此弥补之前犯下的过错。” “半数田产,子弟从军?” 苏曜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些思索的神色: “总算是有了点意思,但还不够。” “我想你应该懂得,如果我大军进城,将尔等叛党化为齑粉,那这些田产与人口,最终也还是我的。” 苏曜踱步回案几旁,指尖轻轻敲击着案几,发出沉闷的声响: “你所提的,不过是我应得之物,又怎能称之为诚意?” 妈呀。 你是将军还是劫匪啊? 这也太大胃口了吧? 听到苏曜的话,沮授额头上青筋暴起,手腕和嘴唇抑制不住的哆嗦. 怎么办。 该怎么办好? 沮授急急急急急。 (本章完) 第853章 这不是商量 第853章 这不是商量 苏曜的意思很明显。 冀州这些达官贵人,世家大族,想要投降嘛倒也不是不行。 但是,你这会儿投降来的太晚了,哪里还有跟我谈判的筹码? 这血要是不出到位了,那苏曜也不介意多费点功夫,将其连根拔起一口气推平。 对此,沮授自然也看明白了。 于是乎,他也顾不上崔烈等人之前暗示他尽可能多争取保留些利益和特权的要求了,直接把心一横,咬牙说: “大将军,我等冀州世家愿意打开族中私库,将历年积攒的金银和田产全部献予大将军,只求您能网开一面,饶恕众人性命。” “若大将军能够应允,我等日后定当对您感恩戴德,唯命是从。” “嗯,总算是有点诚意了。” 苏曜微微点头: “不过不是献于我,而是上交朝廷充公,性质可不能乱了。” “是是是,大将军公正廉明,一心为朝廷为社稷,某钦佩不已。” 沮授抹着头上的汗珠,心中忙不迭地送上奉承的话来。 这倒不全是拍马屁。 现在,他对于眼前这个年轻人是再也不敢小觑半分。 之前在战场上,苏曜展现出的军事才能已经让他震惊,而如今在谈判桌上,对方对局势的精准把控、对分寸的拿捏,更是让他明白,这位大将军之才华横溢。 苏曜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淡然的笑意,说道: “沮公与,你是聪明人,应当清楚,今天下之乱,在贫富悬殊,而冀州之乱,根源更在于世家的短视与贪婪。” “如今尔等既已投降,便要拿出破而后立的决心。” 说话间,苏曜踱步至沮授眼前,直视这位谋士的眼睛: “本将军真正想要的,并非是你们的金银田产,而是冀州的长治久安。” “大将军英明!” 沮授连忙再拜说: “冀州经此一乱,百业凋零,正需大将军这般英明神武之人来拨乱反正。” “我等冀州世家,愿在大将军的指引下,为冀州和天下的复兴竭尽全力,往后但凡有任何差遣,我等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赴汤蹈火倒也不必,”苏曜轻轻摆手,“但有些规矩,必须立下。” “其一,限武令必须得到彻底的落实,世家子弟不得再私自豢养私兵,以往尔等的武装力量还有违禁武器等,必须全部上交,接受朝廷整编。” “其二,均田令必须得到彻底落实,同时冀州境内的商业贸易,世家不再享有任何特权,包括田产交易在内的所有贸易活动,需遵循朝廷统一的律法,公平公正公开的进行。” “其三,那些参与叛乱的官员、将领,不论职位高低,一律登记造册,听候朝廷发落,尤其是贼首韩馥与崔烈,他们身为朝廷的高官与诸侯,却悍然反叛,冥顽不灵,罪不容诛,决不能让其逃脱。” 嘶—— 沮授闻言,心中一紧,当即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刚刚既然敢夸下海口,应允让世家交出一切,私兵也好,特权也罢,自然是保不住的。 但是,第三条的条件可就太苛刻了。 韩馥一个被世家们推举出来的外来傀儡,必死之局暂且不说,但崔烈还有其他那些附逆的官吏们,之所以主动归降,不就是想留一条性命吗? 现在大将军执意要将他们绳之以法,这可如何是好? 沮授额头的汗珠滚落得更快了,他深知,这要求一旦传出去,那些世家肯定会再度人心惶惶,说不定还会生出变故。 “大将军,”沮授强作镇定,拱手说道,“崔烈等人虽犯下大错,但他们如今已然归降,且冀州局势未定,若此时严惩,恐会让其他归降之人寒心,不利于稳定人心啊。” 苏曜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沮授,神色并未有丝毫缓和: “沮公与,你是聪明人,当知国法如山。” “他们身为朝廷命官,不思报国,反而掀起叛乱,若不加以严惩,何以震慑天下?又如何彰显朝廷平乱之决心?” 沮授微微低下头,心中暗自思忖对策。 他明白苏曜所言句句在理,可冀州如今的微妙局势又让他不得不为世家们争取一线生机。 “大将军,卑职明白您的意思,只是如今冀州百废待兴,正需各方齐心协力。” “崔公等人在冀州影响力不小,若能让他们将功赎罪,在重建冀州的过程中出力,或许能更好地凝聚人心,也算是给其他犯错之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我不是没给过你们机会!” 苏曜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不耐: “但是各位是如何做的?” “刘虞都给你们做出了表率,但你们还是不愿意放弃手中的特权,执意起兵对抗不说,尔等世家还助纣为虐,大力相助,动员举州之力对抗。” “如果我听得传闻不差的话,那个计策还是你出的吧?” 轰—— 突然间,沮授大脑一片轰鸣,只听噗通一声,刚刚站起来的他顿时又跪了下去。 沮授不敢乱说话,生怕触怒苏曜,而苏曜这边不理他,只是双手抱胸,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顿时,帅帐之中陷入了一阵令人胃疼的沉默之中。 最终,还是沮授咽了咽口水,颤抖着打破了沉默: “大将军明鉴。” “授罪该万死,愿以死谢罪。” “但冀州世家,已然知晓错处,若因这惩处之事再生变故,冀州百姓恐又要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沮授声音发颤,额头紧贴地面: “大将军一心为冀州长治久安,可如今若逼得太紧,冀州刚经大战的脆弱局势恐瞬间崩塌,那些本已归心的百姓,也会因世家的动荡而惶惶不安,重建之事更是无从谈起。” “乞请大将军为万民计,再斟酌一二吧!” 苏曜面色冷峻,目光扫过伏地不起的沮授,感觉时机差不多了,方才缓缓开口: “你既然这么说了,那我就再稍微宽限一些。” “诸位冀州世家的财产我许你们留三分之一,至于其他从犯也可以不死,罢官去爵即可。” “但韩馥、崔烈,罪大恶极,叛乱之举致使生灵涂炭,冀州大地满目疮痍,此二人不死,难平民愤,亦难正国法,处死,绝无商量余地。” “其他叛乱世家,则将一并拆分迁徙,填补关中和中原等地。” “什么?!” “拆分迁徙???” 沮授本来听到大将军只取一半钱财,且从犯可以免死,还稍微有些欣喜。 结果,这下来一句直接把他打懵了。 世家豪强,赖以维系的根基便是在一地的人脉、田产与家族传承。其一旦拆分迁徙,犹如参天大树被连根拔起,散落四方,还谈何家族兴旺,何谈权势地位? 沮授抬起头,满脸惊惶。 这家伙,虽然人是免死了,但打击可比要命还严重啊! “大将军,此举太过决绝啊!” 沮授顾不上许多,急声说道: “我等家族祖居冀州,在此繁衍数百载,思乡恋土,如今骤然拆分迁徙,不仅族人难以接受,途中也定会生出诸多变故啊。” “且不说家族产业如何安置,单是人心惶惶之下,恐会引发民乱,冀州好不容易初定,实在经不起这般折腾啊!” “够了!” 苏曜一甩袖子,面色冰冷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当我这大军的帅帐是菜市场不成?由着你在这讨价还价?” “本将军就直说了,我这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通知。” “我给你们三天时间考虑,若是诸位明白事理,愿意乖乖配合,届时就打开城门把韩馥和崔烈给我送过来。” “若是你们还心存侥幸,妄图拖延或反抗,那就休怪我大军无情了。” 说完话,苏曜便一挥手,示意沮授退下。 沮授满心无奈与惶恐,起身长施一礼,然后倒退着走出帅帐,其脚步虚浮,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还多 (本章完) 第854章 欺人太甚 第854章 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且说沮授回到高邑城便直奔崔烈府上。 这时,众世家的核心人物早已等候多时,但他们一听到沮授带回的消息,现场顿时是一片哗然。 众人放声叫骂者有之,哀婉叹息者有之,还有人在慌乱中来回踱步,不知所措,上首的崔烈更是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都愿意俯首投降了,那个大将军竟然还不放过他。 “就是啊!” “这姓苏的真是欺人太甚!” “崔公已放下身段,献上降表,他竟还如此步步紧逼,非要置人死地不成吗!” 崔烈的女婿发出一声怒吼,紧接着现场众人也纷纷附和,一时间,厅内咒骂声不绝于耳。 不过很快的,他们的焦点就不在崔烈,而是转移到真正涉及自己切身利益的地方。 “天呐!混账啊!” 何通发出一声哀嚎: “拆分迁徙,这不是要毁了我等家族的根基吗?我何家在冀州几代经营,好不容易才积攒下的这点家业和人脉,一旦离开此地,那还能剩下什么?” “哼,你那区区几代人的家业又算得了什么?” 一旁的审配握紧了拳头: “我审氏高帝时便世居魏地,历经两汉数百年风雨,根基深厚。这一迁徙,我家族宗庙如何安置?列祖列宗的牌位难道要我们带着四处漂泊?家族传承一旦中断,我等有何颜面去见地下的先辈!” 紧接着,田丰也是摇头叹息:“这不是明摆着嘛,那苏曜就是要借此机会清洗冀州。” 得知消息的田丰人都麻了。 讲道理,这里面他算是相当无辜的了。 韩馥此人志大才疏又嫉贤妒能,田丰审配虽然素有名望,但在这里根本是不得重用,比不了耿武闵纯等人,只在牧守府挂了个闲职。 但是,这一次苏曜大笔一挥,所有的参与者都被卷入其中,哪怕田丰审配二人此前未深度参与韩馥的军政事务,也难以独善其身。 “如此条件又怎能答应?他这么大肆牵连,难道就不怕我等破釜沉舟,拼死一搏吗?!” 审配盯着沮授,双眼泛红,额上青筋暴起,发出愤怒地咆哮。 显然,这个苛刻的条件激怒了众人,在场绝大多数人都自认无辜,不该遭到如此对待,一时间,对于拿回这屈辱条件的沮授是横眉冷目。 沮授迎着众人的怒目,发出一声苦笑: “诸位,事已至此,愤怒与抱怨皆无济于事啊。” “那苏曜手握重兵,又挟朝廷大义,铁了心要干此事难道我等还能执意相抗不成?” “二十万大军都不是他对手,就靠城里现在这万余胆战心惊的兵马,咱们拿什么拼死一搏?” “到时候,玉石俱焚之下,咱们才是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那起码我们还有骨气在!” 审配猛地一拍桌子,怒声呵斥: “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得轰轰烈烈!” “是啊是啊!” 崔烈的女婿也跟着叫嚷起来: “沮公与,我看你不是被他苏曜吓破了胆,就是他派来的奸细。” “难道说,我等若不同意,那姓苏的还真的敢把咱们冀州世家都杀光不成?” “不可能嘛!” “如此辣手,他苏曜就不怕天下人戳他的脊梁骨,背上千古骂名?” 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在切身利益受损下,在两人的带动下,众人群情激奋,纷纷斥责沮授,侥幸心理占了绝对上风。 看着这些疯狂的人群,沮授心里拔凉拔凉的。 就这时,崔烈站了出来:“行了,都别吵了。” 见众人争吵渐熄,目光汇聚过来,崔烈深吸口气,宣告说: “老夫已决定,明日便亲自前往苏曜大营,献上韩馥和老夫的人头,以求大将军宽恕冀州百姓。至于你们,还请务必配合大将军的安排,保全家族,保全冀州的未来吧。” “什么?!” “岳丈大人?!” “崔公你这是要牺牲自己吗?!” 众人闻言,一片哗然,脸上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 崔烈的女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抱住崔烈的腿,泪流满面:“岳丈大人,您万万不可啊!您这一去,便是羊入虎口,绝无生还可能。我们怎能让您为了我们去送死?” 审配眼眶泛红,声音哽咽:“崔公,您一世英名,为冀州世家殚精竭虑,如今却要以这般惨烈的方式落幕,我等于心何忍?” “是啊崔公。” 何通一脸焦急说道: “您若去了,我冀州世家便如群龙无首,更难抵挡苏曜的压迫。咱们还是再想想办法,定有其他出路啊。” “没错,崔公莫要冲动啊。” 田丰也是眉头紧锁,上前一步: “那苏曜之意,绝非仅要您和韩馥的人头,而是要彻底掌控冀州,摧毁我世家传承。您即便去了,恐怕也未必能如您所愿,保得众人平安啊。” “但我不去的话,咱们怕是必死无疑!” 崔烈长叹一声,满脸沧桑: “你们不懂的,我在京师和他打过交道,我为何反苏?那是因为老夫我太清楚,这个大将军,绝非世俗的规则所能束缚!” “今日他既有大义在手,又有重兵在握,咱们若不能给他个满意的交代,他是真的能把冀州搅个翻天覆地的。” “可是崔公,”审配咬着牙,不甘心地说道,“难道我们就只能坐以待毙,任他鱼肉?我等家族数百年传承,难道就要在这一代毁于一旦吗?” “毁于一旦倒也未必。” 崔烈摇了摇头: “诸位可还记得前汉时的陵邑制?” “当时,朝廷为了充实京畿之地,削弱地方豪强势力,将天下郡国的豪强大族迁徙至诸帝陵邑周边。那些被迫迁徙的家族,起初也是怨声载道,以为家族根基就此被撼动。可实际上呢,历经几代人经营,不少家族在新的地方依旧繁荣昌盛。” 众人听闻,皆是一愣,田丰目光一闪,若有所思道: “崔公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将这次拆分迁徙,当作是一次新的机遇?可这其中艰难,又岂是说说而已。” “陵邑制下,朝廷对迁徙家族还有诸多扶持,如今那苏曜又岂会管我等死活?” “况且如今关中、中原等地不说是历经战乱、百废待兴,也是各方势力鱼龙混杂,我等贸然前往,能有几分把握立足?” “元皓,事已至此,我等更多选择吗?”崔烈是苦笑一声。 (本章完) 第855章 世家跪降 第855章 世家跪降 “那姓苏的虽为人跳脱,但眼光却颇为狠辣,他既已决定如此,想必早已对关中、中原等地早有所规划,我等虽将离开故土,但只要家族子弟齐心协力,凭借各位在士林的声望和才学,未必不能在新地站稳脚跟。” “崔公说的是。” 沮授连忙应和: “这拆分迁徙并非将我们连根拔起,家族根基虽会动摇,但只要人心不散,传承不绝,总归会有复兴之日。” “没有昔日迁陵的血泪,又何来后世五陵少年的鲜衣怒马和五陵豪杰的壮志豪情?” 沮授的话让众人陷入了一阵沉默,脑海中田氏、窦氏、王氏等诸多五陵名门浮上眼前。 不能否认,前汉时的大迁徙摧毁了诸多世家豪强的根基。 但与此同时,近京畿之地,使得他们天然的获得了接触朝廷中枢、参与政治变革的机会。 那王氏不就是因为女儿被选入宫服侍,诞下皇子刘彻,彻底的改变家族的命运,从原本在地方上艰难求存的普通世家,一跃成为朝堂上举足轻重的外戚势力。 “就算你说的有道理,但我等犯官之身,他苏曜安能给我们重新崛起的机会?”审配咬牙切齿。 “不,这一点正南你想多了。” 沮授解释道: “至少就我知道的来说,大将军对我等的惩罚也就仅此而已了。” “咱们是罢官去爵不假,但到底这并非流放,大将军并没有对我等有如党锢一般的处罚。” “你的意思是?”田丰惊讶道。 “没错,迁去那边后,咱们还能参加科举,有机会重新出仕的。”沮授握拳道。 “此言当真?!” 众人闻言立刻纷纷发问,将目光聚焦在沮授身上,期待他给出更确切的答复。 “当是如此。”沮授回。 “当是???” 确实是当是,因为苏曜根本没有提这茬事情。 这一下,可把众人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审配满脸怒容,猛地向前跨出一步,质问: “沮公与,这‘当是’二字,如何能让我等安心?若这只是你无端揣测,我等空欢喜一场不说,还因此懈怠了眼下的应对之策,岂不是大祸临头?” “没错!” “无论如何,都必须拿到个准话才行!” 眼见众人已经从绝不接受变成了有条件接受,沮授心中好气又好笑。 于是乎,很快的,沮授与审配两人再次悄悄潜出,去苏曜那里求问。 两人先是坦率的表示了愿意归降的意思,送去了崔烈认罪的亲笔,然后就针对迁移的细则小心翼翼地询问起来。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见他们如此痛快的决定归降,苏曜也不再为难,派荀攸与其对接安排具体的琐碎事宜。 至于他们是否能参与科举一事,苏曜更是亲自给出了准确的说法: “科举取士,乃我革新之重策,旨在选拔天下贤能,为社稷所用。诸位冀州世家子弟,若真有学识才干,我岂会将其拒之门外?” “但是,咱们丑话先说在前头,我这科举考场,那是容不得半点舞弊的,若有违背,不论是谁,必将严惩不贷!” 沮授与审配听闻,心中一块巨石终得落地,连忙跪地谢恩。 “大将军放心,我等必定严令家族子弟,恪守考场规矩,以真才实学应对科举。若有子弟胆敢违规,我审家愿受重罚。”审配顿首说。 苏曜微微颔首,算是认可了他们的表态。 紧接着荀攸便走上前来,手中拿着一份文书,说: “这是迁徙的具体安排,路线、行程以及抵达新地后的安置规划都在其中。你们先且看看,后续若有问题,等咱们到了高邑城中可再详细讨论。” 沮授接过文书,与审配一同仔细研读起来。 只见上面详细标注了每日行程,途径的城镇村落也有说明,甚至连歇息地点、饮水补给之处都考虑周全。 见到了这份文书,沮授和审配哪里能不知道,这大将军怕是一早就考虑好要这么对付他们冀州的世家豪强了。 他们的坚持,他们的抵抗,在苏曜缜密的布局面前那根本是不值一提。 接下来,几人又谈了几句后,沮授和审配便匆匆而回,急报城中世家,准备献城事宜。 而紧跟着两人的脚步,苏曜的大军也已经抵达了城外,开始扎营围城。 不过,且说这纸最终还是包不住火,城中世家不掌握城防,他们这悄悄的行动最终还是泄密了。 “什么?!” 高邑城墙上,提督城防的冀州别驾闵纯惊呼一声: “你说城中世家在相处串联,密谋开城献降?!” “是啊别驾!小人亲眼所见啊!” “今天大清早的,城门悄悄被开了个小缝,进来了两人,其中有一个竟然是那本该在死牢里的沮都尉!” “您说说,这不是通敌叛国是什么?” 来报的士兵满脸愤慨: “不信的话,您可以去监狱看看,卑职保证现在那里是空无一人啊!” 闵纯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一脚踹在身旁的垛口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群混蛋!平日里满口仁义道德,关键时刻却做出这等背主求荣之事,实在可恨!” 说罢,他转身对着身旁的副将下令: “立刻召集城内所有忠诚将士,封锁各条要道,务必不能让那些叛徒与城外苏曜有进一步勾结。” 副将当即领命而去,而闵纯则以防万一,亲自跑了趟监狱,在确认沮授已悄然无踪后,闵纯气的一刀砍死了牢头,提着他的脑袋急奔郡守府,向韩馥汇报军情。 一路上闵纯是心急如焚,他一边赶路,还一边连发军令,要求监控城中所有世家宅邸。 “大敌当前,容不得一丝差错!” “不管他是谁,敢背叛,就一定要付出代价!” 闵纯大脑急转,心中盘算。 还好这次发现即时,只要将这些叛党清除殆尽,重振军心,那他们未尝没有以拖待变的机会。 然而,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等他终于抵达郡守府后,却发现眼前一幕让他是目眦欲裂。 “贼子!” “尔等安敢如此!” 原来,沮授等人竟然先他一步,不但进了郡守府中,更是带百余人把韩馥所在的阁楼围了个严严实实。 (本章完) 第856章 韩馥死 第856章 韩馥死 且说高邑城,乱局骤起。 虽然最终沮授等人私通苏曜的事情提前暴露,别驾闵纯的应对也没什么毛病,但是这高邑城却已早在苏曜的赫赫兵威下千疮百孔。 闵纯虽然下了一个个靠谱及时的命令,但是大兵们却没多少人去好好执行。 反而,还有人通风报信,在闵纯赶去监狱确认情况的时候,沮授审配等人就已得知详情,先发制人,带领各自亲信直奔郡守府而去。 那府中小校,一见来者不善,且打着擒杀贼逆的旗号,还道苏曜已大军进攻,城中里应外合,破城旦夕之间。 于是乎,生怕遭了池鱼之殃的小校,面对沮授等人,竟是一哄而散,直接让开了道路。 以至于,堂堂冀州二把手,统帅整个城防大军的闵纯赶来时,除了身边十几个亲卫外竟是无人可用,只能望着楼阁下那百余乱党气的是七窍生烟。 “贼子!” “贼子!” “还不赶快放了使君!” 闵纯怒吼一声,拔出腰间佩刀,竟带着亲卫们冲上前去,试图突破沮授等人的包围,救出韩馥。 然而,沮授却早有准备。 只见沮授一挥手,当即那后排的家兵们便抽出大刀,结成密集的阵型,将闵纯等人挡在外面。 他们一方是身披铠甲,久经训练的精锐亲卫,另一边则是人多势众,士气高昂的世家家兵,两方紧张对峙,相互间都没绝对的把握能立刻拿下对手。 “闵别驾,事已至此,你又何必执迷不悟?” 沮授高声喊道: “韩使君大势已去,高邑城无力回天,汝若识相,便放下武器,随我等一同归顺朝廷,或许还能保全性命。若是继续执迷不悟,不过白白送死而已!” “放屁!” 闵纯怒目圆睁,手中长剑挥舞,试图冲破防线: “闵某我生是韩使君的人,死是韩使君的鬼!尔等背主求荣,无耻之尤,今日我便是死要拉你们给我垫背!” 说罢,闵纯便大吼一声,带着亲卫们发起了猛烈的冲锋。 虽然家兵们在沮授的指挥下,排列的战阵看起来有模有样,但闵纯的亲卫们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再加之闵纯身先士卒之下竟然冲的他们阵脚大乱。 “稳住,稳住!” “不要慌,快来人去抓韩馥!” 沮授见势不妙,一边高声呼喊着稳住阵脚,一边指挥部分家兵绕到侧翼,试图从侧面牵制闵纯等人的进攻。 审配也迅速反应过来,亲自带领一队悍勇的家兵,朝着韩馥所在的楼阁冲去,打算尽快将韩馥控制住,以此来迫使闵纯就范。 楼阁内,众多舞女歌姬听闻外面喊杀声震天,吓得浑身颤抖,全都缩在墙角。 韩馥本人也是在房间内来回踱步,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绝望。 此时的他,心中对沮授等人的背叛充满了怨恨,却又毫无办法。 “哎呀,哎呀!” “我就说应该杀了那沮公与吧,你就是不干!” “现在可好,让人家杀上门来了,你说该怎么办呀!” 韩馥身旁,一位浓妆艳抹的漂亮姬妾正扯着嗓子抱怨,尖锐的声音在这紧张氛围中显得尤为刺耳。 韩馥正心烦意乱,听到这话当即猛一转身,抬起手来就是一巴掌扇到了姬妾脸上,怒喝: “住口!都这时候了,还敢聒噪!” 那姬妾被打得摔倒在地,捂着脸,眼中满是惊恐与委屈,却也不敢再发出一声。 但是,姬妾不敢忤逆他,外面的兵丁们可不会心慈手软。 随着楼阁门被撞得愈发剧烈,韩馥的幕僚们面面相觑,冷汗从额头不断冒出。 其中一位年长的亲信哆哆嗦嗦地开口:“使君,要不……要不我们暂且虚与委蛇,待寻得机会再做打算?” 韩馥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他刚要开口回应,只听“砰”的一声,门被撞开,审配带着一群杀气腾腾的家兵已是冲了进来。 那家兵们如狼似虎,蹬蹬蹬的顺着阶梯而上,路上但凡见有挡路的,不管他是高官还是仆役,亦或者美貌的歌姬,统统都是一刀砍死。 “审正南,你这逆贼!” 韩馥双眼通红,按着扶手,像一头发狂的野兽般怒吼: “韩某我待你等不薄,竟敢背叛于我,你不得好死啊你!” “韩使君!” 听到韩馥的声音,审配抬起头来,冷哼一声: “大将军大兵压境,为冀州百姓计,还望你能顺势而为。” 说罢,审配一挥手,家兵们便呈扇形散开,将韩馥等人团团围住。 韩馥气得浑身发抖,手中紧紧握着佩剑,却是无力回天。 他绝望的扫视了周围一圈,见那些平时里对自己俯首帖耳的家臣家兵们如今都一个个避开自己的视线,站到了背叛者一边,又瞧了瞧吓得脸色惨白的姬妾美人们,长叹一声,心中满是悲凉。 如果当时没有听信那些冀州世家们的吹捧,没有举兵反苏,他现在何至于走到如此地步? “诸卿误我,诸卿误我啊!” 言罢,韩馥猛地抽出佩剑,毫不犹豫地挥向自己脖颈。 “什么?!” “不要!” “且慢啊!”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个优柔寡断又有些执拗的韩使君,竟然在最后一刻选择了如此决绝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只见在那惊呼声中,利刃划过其脖颈,顿时鲜血如注而下,韩馥的身体晃了一晃便是轰然倒地,他就这么瞪着滚圆的眼睛一命呜呼。 其家臣仆役们先是呆若木鸡,随即发出阵阵悲号,那个之前被韩馥扇了一巴掌的女人更是大喊着“不要”,紧着就不顾家兵阻拦,扑过去试图查看韩馥的伤势。 可那瞪大的双眼和汩汩涌出的鲜血,都宣告着一切都已回天乏术。 审配望着韩馥的尸体,神色复杂难辨,既有对往昔臣主情谊的一丝感慨,更多的还是对当下局势的权衡。 “都愣着干什么?!” “快,去取下韩馥的首级,将他尸身小心安置,其余人等严加看管,等候大将军处置!” 家兵们闻言迅速行动起来,他们将现场的姬妾和韩馥的臣仆们都驱赶到楼阁上层的一角,团团围拢,但韩馥的尸体却是无人敢动。 再怎么说,这位也是堂堂正正的冀州之主,对于这些只是普通家兵的人们来说,贸然处置其尸身,心中难免有所忌惮。 审配见状,眉头微皱,虽心中恼火这些家兵的怯懦,但时间紧迫,不得不亲自动手。 只见他走上前去,抽出腰间的短刀,深吸口气,蹲下身子,拨开韩馥的头发就是一刀斩下 (本章完) 第857章 城中乱 第857章 城中乱 “啧!” 且说这砍头可是技术活。 别看苏曜一刀一个人头冲天,好似斩首多么简单。 但轮到这审配实际下手,一刀下去,竟是压根没有将其斩断。 “韩使君,得罪了!” 审配咬着牙,任豆大的汗珠滴落,稳了稳心神后再次挥刀而下。 第二刀,第三刀 终于这一次刀刃深深嵌入血肉,伴随着沉闷的声响,韩馥总算是尸首分离。 审配站起身,脸色苍白的提起其首级,用布包一裹就匆匆的下楼而去。 楼阁下,闵纯和他的亲卫们正杀得是风生水起,一步步逼近那楼阁的大门。 “韩使君,坚持住!” “臣下这就前来救你!” “为时已晚,闵别驾!” 匆匆下楼的审配一出门就看到人群中正大喊大叫的闵纯,他大喝一声,举起手中布包,扯开裹布,韩馥那已然没了生气、双目圆睁的首级便暴露在众人眼前。 “逆贼韩馥已授首,尔等还不速速投降?!” “?!!” 一时间,闵纯只觉五雷轰顶,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韩馥的首级,僵在原地。 “不……不可能!” 闵纯喃喃自语,声音中满是绝望与难以置信,他摇摇晃晃地向前迈了几步,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想要靠近去确认这一切是不是一场噩梦。 见闵纯这模样,审配再次大喝劝降。 韩馥已死,再抵抗已毫无意义,当即,有几个闵纯的亲兵都垂下了脑袋。 然而,回过神的闵纯却是大吼一声:“审配,你这狗贼!” 闵纯眼中燃起熊熊烈火,不顾一切地嘶吼着,发疯般地朝着审配冲去,那架势仿佛要将眼前的审配生吞活剥。 亲卫们见状,纷纷呐喊着跟在闵纯身后,他们虽已疲惫不堪、伤痕累累,但对闵纯的忠诚让他们毫不犹豫地再次投入战斗。 “拦住他们,一个都不许放过来!” 沮授不失时机的大喊,家兵们则迅速行动,挥舞长枪和大刀,组成一道严密的防线,将闵纯等人死死拦住。 闵纯奋力挥舞着手臂,试图冲破防线,可解决了韩馥的家兵们士气大振,他们发挥人多势众的优势,相互配合,让闵纯等人的每一步推进都举步维艰。 很快,闵纯的身上便不断添上新的伤口,鲜血染红了衣衫,顺着手臂、大腿汩汩流下,在身后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路。 闵纯心急如焚,他一边与家兵们拼杀,一边转头看向身边的亲卫,只见他们也大多身负重伤,有的甚至已经体力不支,摇摇欲坠。 闵纯心中明白,己方已无力回天,但他对韩馥的忠诚让他绝不甘心就此放弃。 他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对着剩余的亲卫大喊: “兄弟们,撤!我们回城中,召集旧部,与这些叛徒拼个鱼死网破!” 在闵纯的带领下,这些人来得快,去的也快,他们且战且退,那些家兵们胜券在握,不愿意拼死一搏,很快就让闵纯等人找到了一个机会,成功突出重围,朝着城中奔去。 沮授望着闵纯离去的背影,眉头紧锁,略感不满,但还是转头对审配说: “正南,韩馥已死,闵纯残部虽不足为惧,但为防夜长梦多,当务之急还是赶紧迎接苏大将军进城,彻底平定这高邑城的乱局。” “公与所言极是,咱们这就赶去城门。” 说罢,审配将韩馥的首级重新包好,与沮授一同,带着家兵匆匆朝着城门赶去。 这一路上,他们走的并不顺利,到处都是作乱的敌人。 闵纯本人逃出后未见其身影,但他一路号召则招来了不少零星守军,前来堵截沮授审配等人。 不过除了他们这些正规兵士外,更多的则是被苏曜大军压境吓得慌乱逃窜的散兵游勇和趁乱打劫的市井无赖。 可笑的是,对于沮授等人,正规的兵士还好一些,他们可以靠自己的身份和韩馥的人头喝阻劝退甚至部分收编敌人。 而那些乱军和无赖们,则完全是毫无顾忌。 他们趁着大军围城,守将失位的档口,到处打家劫舍,拦路抢劫,甚至还有人在悄悄纵火,企图趁着混乱捞取各种好处。 这些人,对于人多势众的沮授等人虽不敢直接拦截,但他们在城中制造的动乱和恐慌却大大的阻碍了沮授一行的行程。 原本尚算整洁的街道上,此刻浓烟滚滚,火光冲天,百姓们惊慌失措地四处奔逃,哭喊声、叫骂声交织在一起,仿佛人间炼狱。 沮授看着眼前的惨状,眉头干脆就拧成了一个“川”字: “如此混乱,若不尽快平息,高邑城怕是要毁于一旦啊。” 审配冷哼一声,握紧了手中的长刀: “这些乱贼,待平定了局势后定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为了尽快赶到城门,沮授和审配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家兵,去驱散那些趁火打劫的无赖,帮助百姓灭火救人,疏通堵塞的道路。 不过,这无疑减缓了他们前进的速度,而更糟糕的是,他们每在这里被拖延一分,暗处闵纯调动聚集起的抵抗力量就强大一分。 这不时,就在他们好不容易清理出一条通道,准备继续赶路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箭矢声。 “不!” “啊——” “掩护,快找掩护!” 审配一边大喊,一边猫着腰往路边冲去,利用街边的房屋和障碍掩护。 匆忙中他抬头一看,原来是闵纯招募的另一股零散守军,占据了街边的一处制高点,正朝着沮授等人射击。 “见鬼,是弓弩手!” 沮授惊呼一声,心头咚咚直跳。 他们这些缺乏防护的家兵在狭窄的道路上遇到了敌方弓弩手,简直是绝望的噩梦。 只是第一轮突袭的齐射,就一口气给他们制造了二十余人的伤亡。 看着地上那些哀嚎惨叫的家兵,审配咬牙切齿: “必须要想办法突破这里。” “否则咱们都要玩完!” 审配很清楚,在苏曜的大军面前,闵纯是必死无疑,但是已陷入疯狂的那个男人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几人。 若是不能尽快离开这里,接苏曜大军进城,他们必死无葬身之地也。 (本章完) 第858章 乱局平定,再会熟人(合章4k7) 第858章 乱局平定,再会熟人(合章4k7) 两人心急如焚,快速地转动脑筋,目光急切地在四周观察,寻找着破局之法。 忽然,两人几乎是同时的看到街边有一处堆满了干草的小屋,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公与!” 审配压低声音,对身旁的沮授说道: “你看那些仓库,我们可派人绕到侧翼,点燃干草,制造混乱,以此吸引敌方弓弩手的注意力,再趁机发起冲锋。” 沮授闻言点了点头:“我亦有此意也,不过咱们人手有限,须得谨慎行事才好。” “没错,我亲自去!”审配坚定点头。 很快,二人就分工明确,审配挑选了十余名身手矫健、行动敏捷的家兵,与他们一起带着火石等点火之物,准备悄悄朝着仓库的方向摸去。 与此同时,沮授则指挥剩下的家兵,假意冲杀,制造混乱,掩护审配的行动,然后继续利用掩护物,坚守原地,与敌方弓弩手对峙,等待时机。 “杀啊!” 只听一阵喊杀声后,沮授命人举着门板、木板等物突然冲杀。 前方守兵一见顿时又是一阵密集箭雨射来。 顿时,就又数名家兵哀嚎着倒下,突围立刻失败,人群纷纷退回掩护。 不过趁着守兵装填的空档,审配已带着那十余名被选中的家兵,穿过混乱的街道,去往对面。 他们一路上下小心翼翼地避开敌人的视线,假装成逃跑的士兵,躲避可能的射击。 不久后,他们终于抵达了仓库附近,点燃大火。 “不好,他们放火了!” 浓烟滚滚而来,敌方弓弩手的队长发出一声惊呼,原本专注于射击的弓弩手们,也纷纷将目光转向了起火的方向,一时间,众人的表情都变得极为难看。 沮授见状,知道时机已到,他猛地站起身来,挥舞着长刀,大喊冲锋。 家兵们齐声呐喊,士气大振,如潮水般朝着敌方弓弩手冲去。 “射击,射击,拦住他们!” 弓兵队长大声呼喊,然而浓烟滚滚中,原本精准的射击变得杂乱无章,很快就被拉进了距离。 见势不对,弓兵队长大声呼喝的带着一部分人拔出腰间短刀,上前抵抗,企图为友军后撤创造有利条件,但一切都为时已晚。 在沮授的带领下,家兵们凭借着勇猛的冲锋和顽强的斗志,迅速冲破了他们的防线。 审配更是身先士卒,在激烈的战斗中,还被流矢射中手臂,亦是浑然不觉,依旧奋力厮杀。 经过一番苦战后,家兵们终于成功击退了敌方弓弩手,打开了道路。 但是与此同时,他们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不但几乎人人带伤,更又有不少家兵倒在了血泊之中。 “正南,没时间缅怀了,我们必须赶快走!” 心知时间紧迫,审配强忍着心中的悲痛,一挥手:“走!去城门!” 接下来,沮授和审配带领着身边越来越少的家兵朝城门方向冲去。 一路上他们的身影在弥漫的硝烟与火光中时隐时现,身边到处都是高邑城百姓们绝望的呼喊,还有那不断肆虐的火焰与混乱。 终于,城门近了。 高邑城南门那高大的城门已在眼前浮现。 “走这边!” 沮授大手一挥: “大路上都是守军,咱们只有穿过这里才行。” 眼前是最后一条小巷,穿过去将直接抵达门下。 与城中被闵纯鼓动的那些散兵游勇不同,南门守将并非愚忠之人,虽未直接加入他们的联盟,但其世家出身,大家多少都是沾亲带故。 两人深信,只要拿出韩馥的人头,那守将必会痛快开门。 届时,苏曜大军便能顺利入城,一举平定眼前这混乱的局面。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开玩笑,就在他们刚刚踏入小巷之时,四周突然涌出一群人,将他们的去路彻底截断。 为首的,竟是闵纯本人。 只见他满身血污,眼神中透着疯狂与决绝,明明是个文官出身,但其手持大刀,面色凶狠,简直就像是头发狂的野兽。 “沮授!审配!你们以为能逃得掉?” “想要引那苏贼来灭我?做梦!” “今日便是尔等的死期!” 闵纯沙哑的嗓音中充满着浓浓的恨意。 在他身后,不但有那些受伤的亲兵和召集起来的散兵游勇,更有些双目发红的地痞流氓和城中乱军。 “只要杀了他们!” “我的财宝,郡守府的财宝,都是你们的!” “噢噢噢噢噢!” 在闵纯的鼓动下,乱军们发出一声声狂热的呼喊。 正所谓财帛动人心,本来只是小打小闹的乱军们,突然得到了闵纯允许他们洗劫世家宅邸还有郡府府库的承诺,顿时,城外的大军在他们眼中都不那么可怕了。 他们不过小虾米而已,抢了钱,或是往家里一埋,或是趁着之后陷城的混乱逃出生天,那些鼻孔朝天的人上人们又能奈他如何?总不能当真在城里掘地三尺吧。 于是乎,被钱财迷了眼睛的乌合之众瞬间红了眼,嘶吼着朝沮授和审配等人扑了过去。 他们眼中闪着贪婪的光芒,好似眼前的敌人根本不是人,而是一串串行走的钱币。 “哈~公与,今日我等怕是要血溅此地了” 审配握紧手中长刀,却是发出了一声长叹,沮授则是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没有说话的时间了。 敌兵已蜂拥而至。 沮授和审配迅速背靠背站定,手中兵器闪烁着寒光,与身旁伤痕累累的家兵们一同直面如潮水般涌来的乱军。 审配怒吼一声,率先冲入敌阵,沮授也挥舞武器,亲自作战。 家兵们虽已疲惫不堪,但在两位主君的激励下,亦是爆发出了最后的力量,呐喊着与乱军展开殊死搏斗。 闵纯站在后方,看着混乱的战局,冷哼一声: “杀,给我杀!” “叛徒一个都别放过!” 在他的鼓动下,乱军们愈发疯狂,全然不顾自身安危,前赴后继地朝着沮授等人扑去。 一时间,狭窄的小巷中喊杀声和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之气。 突然间,一名身形魁梧的乱军手持大斧,瞅准时机,朝着审配猛劈而下。 那斧子,又快又准,眼瞅着就要将审配当场格杀。 就这时,一个家兵突然大叫一声冲上前来,一把推开审配,然后自己狠狠的挨了这一击。 鲜血四溅中,审配来不及惊呼感慨,左手撑地保持平衡,右手直接趁那斧兵力气用老,武器未收之际,长刀刺出,直中其腹心,为其心腹报仇。 然而,还没等他抽出长刀,又有几名乱军围了上来,长枪短刀齐出,审配狼狈不堪,左挡右格,在地上满地打滚,也无法避免身上多了又一道的伤口。 审配陷入绝境,沮授这边同样也没有多好。 他的手臂被一名乱军的匕首划伤,鲜血顺着手臂流下,染红了剑柄,但他仿若未觉,依然挥舞手中武器,拼尽全身力气对抗来敌。 若非身边亲信将他拽回人群,保不齐下一刀沮授就毙命当场。 众人齐心协力,拼死抵抗,可奈何乱军人数实在太多,包围圈越来越小,他们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家兵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原本还算紧密的防线出现了越来越多的破绽。 “受死吧,受死吧!” “为韩使君报仇啊!” 闵纯疾声大喊,竟是提着大刀冲上前去。 在他看来,沮审二贼已死到临头,眼下正是他为韩馥报仇的绝好时刻。 还有什么是比手刃仇敌更好的事情吗?没有! 喊杀声中,闵纯越跑越快,他的脑海中沮审二人身死的一幕不断的闪过,胜券在握的他已经在思考要用何种方式处死两人了。 结果,就在这时. 呜—— 呜呜—— 悠扬的号角声刺破天际。 紧接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 闵纯正满心杀意地冲向沮授和审配,听到这声音,脚步猛地顿住,脸上的得意瞬间被惊恐所取代。 闵纯不可置信地转过头来,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不知何时,城池竟已是大门洞开,在城门口的位置,只见一面血红的“苏”字军旗在风中烈烈作响,在旗帜下,那是铁骑如潮,好似巨龙出水,霸气的宣告着他的末日。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闵纯大声嘶吼,紧握武器,惊恐地瞪大双眼,望着那为首的苏曜,骑在马上威风凛凛,仿若战神临世,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他不明白,自己明明已经拦住了贼人,为什么苏曜这么快就来了? 但沮授等人却是长出了一口气,露出劫后余生的笑容。 “太好了,咱们终于熬过来了。” 面对沮授的感慨,审配也是握着武器点了点头: “是啊,元皓果然不负众望。” 元皓,田丰也。 且说在他们这些投降派的人得知计划暴露后,当即是展开行动。 除了沮授和审配突袭郡守府捉拿韩馥外,田丰也带了一波人直接去说降城门的守将。 那守将不过是个中人之姿,优柔寡断,在城外苏曜大军的压力下,田丰鼓动三寸不烂之舌,在城头与他一番舌战后当即说的那守将是哑口无言,冷汗直冒,内心防线彻底崩溃,乖乖开门献降,迎苏曜大军入城。 倒不如说,这会儿大军才进来,那还是因为外面大军动员需要时间,方才又拖了些时候,不然的话,苏曜怕是早就神兵天降,把这些杂鱼一波推平了。 不过,现在时候也不晚。 就在闵纯绝望的惊呼声中,铁骑滚滚而过,忠诚的亲兵也好,贪婪的乱军也罢,在这一刻众生平等,全部都成为了铁骑脚下的亡魂。 苏曜一马当先,飞驰而来,只见寒光一闪,那堂堂冀州二把手的别驾闵纯就被马槊贯穿了心腹,与他身后的众兵士们被串在一起,被一扫上天。 远远望去,只见闵纯的身体与四五个兵士们一同,被高高抛起,在烈日下划出一条弧线然后又重重落下,连一句遗言都来不及说便含恨而死。 主将如此,其他杂兵们的结果更是可想而知。 面对苏曜的铁骑,他们惊慌失措,抱头鼠窜。 然而,在这狭窄的小巷里,又能逃到何处?铁骑纵横,所到之处,皆是惨叫与哀号。 混乱中,一些乱军被挤倒在地,被同伴和战马无情践踏,瞬间没了气息。 “饶命!将军饶命啊!” “俺们投降,俺们投降了!” 自知力不能敌,众乱军是纷纷跪地求饶,以期苟命。 然而,苏曜面色冰冷,对这些趁势作乱者毫不留情。 鲜血不停的流淌,染红了小巷。 只一会的功夫,赤云铁骑便风卷残云,将那些刚刚还嚣张无比的乱军地痞们扫荡一空。 直到这时,苏曜才终于空下手来,拨马来到只剩十余人的沮审二人身边。 “多谢大将军救援!” 见苏曜过来,沮授虽然浑身哪哪都痛,但还是咬牙忍住,单膝跪地道: “多亏您及时赶到,我等方才保住性命。” “逆贼韩馥已授首,请大将军过目。” 紧接着,审配便颤抖着双手,将包裹着韩馥首级的布包呈上。 “好,不错,你们起来吧。” 苏曜目光扫过一身狼狈的二人点了点头: “你们本次之功,本将军记下了。” 说完话,苏曜便命亲兵收下了韩馥人头,同时安排两人下去治疗。 紧接着,高邑城的彻底扫荡: “大将军,高邑城陷,但城中混乱尤甚。” 荀攸来到苏曜身边,建议说: “当务之急乃是尽快恢复秩序,安抚百姓才是。” 苏曜点点头,对左右道: “传令下去,即刻接管城防,城中守兵,降者免死,负隅顽抗及趁势作乱者,杀无赦!” “喏!” 随着苏曜一声令下,铁骑们便冲出小巷,与其他后续进城的汉军一起在城中四处出击,执行扫荡命令。 那些原本趁乱作恶的市井无赖和散兵游勇,根本没想到苏曜大军进城如此之快。 前一刻,他们还在大呼痛快的奸淫掳掠,下一刻,正义的铁锤便从天而降。 汉骑所过之处,稍有犹疑者便被无情一刀砍死,跪地求饶者则被集中看押,等待后续的发落。 随着扫荡的深入,城中的混乱渐渐平息,一些原本紧闭门窗的百姓,小心翼翼地打开家门,紧张又好奇的看向街道上军容严整的汉军。 只见在苏曜的指挥下,汉军正有条不紊地控制着局势。 一部分士兵负责清理街道,扑灭大火,救助受伤的百姓,另一部分则挨家挨户地搜寻可能藏匿的反抗力量。 与此同时,还有一些小吏,敲着铜锣沿途喊话,宣讲苏曜的安民政策,请百姓们放心,承诺保护大家的安全。 眼见局势初定,苏曜终于停止了战斗,把最后的扫荡任务交给手下,自己直奔郡守府中。 在那里,稍加治疗的沮授和审配二人以及田丰等城中献城派的诸位成员已等候多时。 不过,苏曜只是扫了他们一眼,抬手示意其稍安勿躁后便一路疾跑的直入府中。 门口众人看的是面面相觑,不知大将军风风火火是发生了什么情况。 他们左右互看一眼,然后跺了跺脚,纷纷望着苏曜的背影追了进去。 众人穿过庭院,跑过后宅,一路向内,却不想竟随着苏曜在其楼阁后的一处不起眼小屋。 “大将军为何要来这里?” “此地不过是个仓库,莫非有什么.” 众人话未说完,就见苏曜骤然发力,助跑几步后一个飞踢竟然踹塌眼前的墙壁。 紧接着,一束阳光照射进屋,小屋后竟别有洞天,在高墙之下另有一露天小院! 顿时,苏曜身后的众人全都是呆若木鸡。 而随着墙壁轰然倒塌,院中之人也是发出了阵阵惊呼,他们慌忙行动起来,匆匆赶来查看情况,结果见到是这么大一群人也全都傻了眼。 就在两边众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苏曜哈哈一笑: “老领导,好久不见,可还安好啊?” “哎呦,大将军,你可终于来了啊!” 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苏曜的老熟人,故大汉使匈奴中郎将,现河间国相王柔是也。 (本章完) 第859章 诸侯相拜,美人满屋(合章5K2) 第859章 诸侯相拜,美人满屋(合章5k2) “王国相?” “还有河间王和常山王,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密室中,密室中,沮授、审配等人满脸惊愕,目光在王柔与河间王、常山王之间来回游移,田丰和崔烈女婿亦是瞪大了眼睛,满脸的疑惑。 他们是万万想不到,在这深宅密室之中,不但本以为早就死在乱军中的王柔在,更还有两位堂堂诸侯王。 他们怎会被困在这密室之中呢? 大将军又是怎么直接就找到这里的呢? 众人既震惊又疑惑。 “害!” “乱臣贼子,乱臣贼子啊!” 王柔长叹一口气,慢慢解释。 原来,韩馥造反时,本想让幽州刘虞称帝,以获取大义之名。 但是奈何,刘虞没有接受,于是乎韩馥就在闵纯的建议下把目光打到了冀州本地的诸侯王身上。 高邑地处常山,他第一个找的自然就是本地的常山王刘暠。 但是,早年黄巾之乱,波及常山,刘暠当时弃国而走,乱局平定后方才舔着脸回来,威望实在不足,故而只是下下之选,先将其控制,作为备用棋子。 而河间王刘陔,则在冀州黄巾之乱时临危不乱或者至少人家没有逃跑的劣迹,可以吹上一波,成为了韩馥心中理想的“傀儡”人选之一。 不过,最大的问题自然是河间相王柔与苏曜过从甚密,根本不听他的调遣。 于是乎,韩馥举兵后第一件事就是发兵去灭王柔,把河间王“请”来。 虽然其中过程不太顺利,但最终他还是达成了目标。 王柔兵败被擒,因其与苏曜的关系被韩馥认为奇货可居,与河间王一起暗中囚在了这里。 如果一切顺利,韩馥大概会在合适的时候用王柔要挟苏曜,同时在逼退苏曜的进犯后立刻将河间王刘陔推出来,以其名义发布诏令,号令天下诸侯,共同对抗朝廷,妄图实现自己割据一方、甚至篡夺皇位的野心。 但是显然,韩馥与闵纯等人都没想到,自己大业的美梦竟破碎的如此之快。 苏曜大军势如破竹,如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 先是二十万大军折戟沉沙,紧接着城中世家又突然暴起发难。 以至于他们的准备还没来得及发挥,便已陷入绝境,没了登场机会。 王柔在密室中无奈苦笑,继续说道: “韩馥那贼子,囚禁我等后,便满心盘算着他的谋反大计,只等寻得时机便要将阴谋付诸行动,可他哪里料到,自己根本不是大将军的对手。” “今日,外面喊杀声不断,我等被困于此,虽不知详情,却也能猜到局势对韩馥极为不利,只是没想到,竟是大将军亲自率兵破城,将我等解救出来。” 接着,河间王刘陔便上前一步,向苏曜深深一揖: “大将军救命之恩,寡人没齿难忘。此次若非大将军,我与常山王及王国相,怕是早已命丧韩馥之手,大汉社稷亦将面临更大危机。” “是啊是啊,多谢大将军救命!” 常山王刘暠也连忙跟着行礼,眼中满是感激之色。 沮授、审配和田丰等人在一旁听着,心中愈发震撼。 他们怎么都想不到,韩馥这等就连他们这些世家属官都不知道情况的密谋,苏曜都能将其掌握,进得府门便直入这里。 这是究竟是敏锐的洞察和精准的判断,还是说就连韩馥的心腹之人中也有被苏曜渗透? 一时间,众人只觉得这大将军深不可测。 但实际上这自然都是小地图系统的功劳了。 虽然密室有迷雾阻隔,不能一眼窥知。 但是苏曜一踏进府中,就从这郡守府的结构中发现这块隐藏的未探明区域。 这苏曜还会如何能不知道此处有猫腻呢? 不过,这层关节苏曜自不会透露就是了。 “诸位无需多礼。” 苏曜伸手虚扶,示意河间王和常山王起身: “某身为汉臣,铲除奸佞,匡扶社稷,自是分内之事,如今韩馥已死,冀州百废待兴,还望诸位能与我携手,共渡难关,重建这一方水土。” 河间王刘陔目光中满是钦佩,当即点头说: “大将军所言极是,寡人愿倾尽所能,为冀州百姓出一份力,只要大将军有所吩咐,寡人绝无二话。” “是的是的,小王也是一样啊。” 常山王刘暠也紧跟着在一旁附和,忙不迭的表达着愿追随苏曜的决心。 对于这两位的表态,苏曜心中暗笑一声,心知恐怕都是更担心自己的权势。 这倒也确实不假。 毕竟,有王莽之前罢黜数十位诸侯王的前车之鉴,他们对于苏曜这位手握重兵,屡立奇功,大权在握的大将军可谓是又敬又怕。 在这乱世之中,实力便是一切,以苏曜如今在冀州的力量和朝廷的影响力,足以决定他们封国的兴衰存亡。 苏曜心中明镜似的,却也不点破。 确实,他对于大汉的这些刘氏诸侯王们,苏曜是有些想法的,但现在显然还不是时候。 于是乎,苏曜说了两句场面话后便命人带这两位诸侯王和王柔先下去休息,好生招待为他们压惊。 待河间王、常山王与王柔被带离后,苏曜转身看向沮授、审配等人,神色也变得冷峻起来。 “尔等虽献城有功,但之前助韩馥反叛,罪亦不小,不过本将军念在你们迷途知返,且城中百姓受战乱之苦已久,也就不过多牵连了。” “但是,这冀州重建,规矩可不能废了。” 沮授见状赶忙上前一步,拱手表态:“大将军深明大义,授等愿听从一切安排,以赎前罪。” 紧接着,审配与田丰等人也纷纷跪地,表明忠心。 苏曜点了点头: “即日起,你们协助荀攸清查冀州世家产业,再按之前所议,拆分迁徙部分家族,不得有丝毫懈怠。” “至于参与叛乱的官员,逐一登记,听候朝廷处置。” 在这一刻起,所有韩馥麾下冀州官员全体都被原地免职,等待后续安排。 见众人惶恐苦涩,苏曜顿了顿,决定给他们先稍微吃点定心丸: “诸君暂且放心。” “法不容情,但惩罚绝非目的。” “只要诸位诚心悔过,在接下来冀州重建诸事上尽心尽力,朝廷自会酌情考量。本将军向来赏罚分明,有功者,定不会被埋没。” “大将军此言当真?!” 顿时,有那被免官吏突然就瞪大了眼睛。 “自是如此。” 苏曜笑了笑: “本将军一言九鼎,岂会诓骗尔等?待明日我便会给各位发下一些任务,诸位各司其职,务必全力以赴。” “倘若完成的出色,待到迁徙之事完成后官复原职,甚至更进一步也犹未可知。” 苏曜的话顿时引来了一阵阵惊呼。 “大将军宽宏大量,我等必当肝脑涂地,以报大恩!” 沮授等人满脸激动连忙表态,诸位被免官吏也是纷纷附和,言辞恳切。 对此,苏曜微微点头,眼中满意之色一闪而过。 “大将军,这怎么跟之前说的不一样啊?”典韦挠了挠脑袋说。 待众人谢恩告退后,密室中只剩下苏曜与赵典二人,典韦终于忍不住问出声来: “就这么轻易的饶了他们?这些人之前可都是跟着韩馥那贼逆的啊。” “依云看,大将军一早就没准备把他们赶尽杀绝吧?” “子龙知我也。” 苏曜笑了笑解释道: “冀州多才俊,韩馥又无识人之明,我若一杆子打死他们,岂不可惜?” “但是怎么用这些人,那也是有讲究的。” 苏曜走到密室一角,伸手轻抚着冰冷的墙壁,微微眯上眼睛: “如今虽然咱们兜里宽裕了不少,但本将军可没打算养那么多闲人。” “幽冀两州是我们打下来的样板,我绝不能允许往后的那些叛逆者们只是因为最后打不过就投,然后就摇身一变,继续逍遥自在,甚至在所谓仁政下过得比之前更好。” “这些人,必须要让他们明白,犯错是要付出代价的,而这个代价,就是要用加倍的努力来偿还,在工作和劳动中证明自己的忠诚和价值。” “这既是对这些归降者的考察,也是为了让更多的人杜绝侥幸心理,为以后的大战扫清阻力。” “大将军英明。” 赵云拱了拱手: “冀州局势初定,百废待兴,咱们带来的人虽然不少,可多是擅长战阵拼杀之人,治理地方却远不如这些本地官员熟悉情况,若能将他们收服为我所用,对于恢复冀州民生、稳定局势,乃至查抄当地资产都大有裨益。” “只是,这些人真的会尽心尽力吗?” 典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子龙也说了,咱们带来的官员不多,万一他们耍个心眼……” “我既敢用,自有办法。” 苏曜抬手打断了典韦的话,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意: “荀攸心思缜密,他会负责在清查世家产业的过程中,揪出那些妄图阳奉阴违之人。” “而且与此同时,还有一波援军正在路上。” “等他们到了,由其为主,冀州当地官吏为辅,必可保此事无忧。” “援军?!” 典韦和赵云互看一眼,一脸茫然: “什么援军?” “莫非是幽州的人?” 苏曜摇了摇头,哈哈一笑:“诸位明日便知。” 说罢,苏曜便转身大步的走出密室。 此时,外面的天空已是明月当空,郡守府中则依然火光通明。 白天一片狼藉的尸体与血迹此时已看不出多少痕迹,士兵们正点着火把,监督着郡守府中的仆役继续尽责的清理现场。 苏曜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叮嘱了赵云和典韦几句后便在府中管事的指引下去往了早已安排好就寝的房间,准备快速渡过这一夜,迎接明日的事件。 然而,还没房门,苏曜便听见一阵阵女子的轻吟与啼哭之声传来。 苏曜好奇的打开房门,又一阵清香扑鼻而来。 紧接着,十余名妙龄美人,见一身血气的苏曜进门,吓得是容失色,垂着小脑瓜一个个是手忙脚乱的排队站好。 这场面饶是见多识广的苏曜也是看得啧啧称奇。 “你们这又玩的是哪一出啊?”苏曜回头问道。 在他身后,郡守府的新“总管”,一个身形微胖,满脸谄媚的中年男子,连忙上前一步,哈着腰解释道: “大将军,这些人都是韩馥那厮生前搜罗的美人与城中世家大户的进献。” “如今韩馥已死,这些美人便无人照料,小的寻思着大将军鞍马劳顿,正需人伺候,便把她们带来了,还望大将军笑纳。” 那中年男子满脸堆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 且说朝廷天兵围城,韩馥命在旦夕,城中世家大户们纷纷组织起来各谋出路,郡守府的这些下人们自然也少不了要为自己的未来打算,这位男子便是如此。 他姓孙名成,本事府中一个小小管事,专司府中诸杂役。 今日,沮授审配攻入郡府,逼死韩馥后,原总管选择为韩馥尽忠而死,府中当即是一片混乱。 那时候,府中下人们就像是没头苍蝇般乱作一团。 他们有的人忙着逃命,有的人找地方躲藏,更有为数不少平日里多仗势欺人之辈,趁乱偷摸拿抢,拼命的中饱私囊。 就这时,孙成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个改变命运的绝佳契机。 他当即喊上了几个他手下身强力壮的家丁,先是控制住了府中存放财物的库房,防止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哄抢。 随后,他又带着人在府中四处奔走,一边大声呵斥,阻拦那些趁乱作恶的家伙,一边将平日里与原总管不和、或是在府中地位较低、渴望改变现状的下人们召集起来,共同应对变局。 “韩使君已死,大将军旦夕即至,为今之计,唯有紧跟大将军脚步,方能保我等身家平安!” 孙成站在庭院中央,对着聚拢过来的下人们大声呼喊。 下人们脑袋懵懵,不知该如何行事。 孙成则主动出马,直奔后宅楼阁,与那里封锁现场的世家亲兵的管事人当面交流。 双方可谓是一拍即合。 沮授审配留在府中的家兵人数稀少,只能勉强守住楼阁,本就对府中乱象担心不已,如今有人愿意担起责任,他们自然求之不得。 于是乎,很快的,就在审配沮授和闵纯等人在城中围追堵截的时候,这位孙管事就控制了府中大局,拿到了大义的名分,带着他的手下与世家亲兵们一同维持府内秩序。 孙成更是积极表现,主动承担起诸多繁杂事务,事无巨细,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他不仅指挥众人清理府中的血迹与杂物,还亲自清点库房物资,登记造册,一副尽心尽力为新势力服务的模样。 然后理所当然的,他的行动收获了回报。 当沮授审配等人重返府中,准备迎接苏曜的时候,见府中已被此人打理井井有条,当即是大为赞赏,顺势便任命他暂代总管一职,无论如何都要招待好大将军苏曜。 “大将军英雄少年,权势滔滔毋庸讳言,尔若敢有半分差池,某定叫你狗命不保!” 诸位大人的叮嘱和警告孙成自然是铭记心间。 其实不用他们说,孙成都很清楚。 那大将军苏曜传说中可是个暴虐无道,动辄枭首,所过之处常血流成河的狠人。 自己的脑袋和地位究竟能否保住,那可就全看今晚能不能伺候好这位主子了。 也正因此,孙成不但提前就准备好了最好的美酒佳肴,还把府中最好的房间打扫了的一尘不染。 现在,见沮授等人过来,他又惦着脸挨个去问大将军的喜好。 然而,得出的结论却有些超乎了他的意外。 大将军虽然乃出身边郡之武人,其杀伐果断,嫉恶如仇,对世家豪强从不手软,但是却意外的是个能体恤民情,性格俭朴,常与士兵同吃同住,对奢靡享受没什么太大追求的人。 这一下,可让孙成心里犯起了嘀咕,美酒佳肴、奢华布置这条路看来是不大能走的通了,可若不能让大将军满意,自己这刚到手的总管之位怕是转瞬即逝。 “大将军好杀人.可我总不能拉几个罪人给他放到房间里,让他没事杀着玩吧?” “这男人难道就没点别的爱好吗?!” “管事,美人如何?” 一个尖细的声音在孙成身后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孙成回头,见是府中一个好打听的机灵小厮,正满脸堆笑地望着他。 “美人?”孙成一脸困惑,不太能拿定注意。 “没错。” 那小厮侃侃谈道: “大将军在民间传闻很多。” “其少年心性,好排场,重情义,喜宝马美婢。” “传闻,其无女不欢,在京中就常骑在高头白马上抱一红衣美婢巡街游玩。” “而且,其每破一地,常掳其美人,如匈奴公主、鲜卑乌桓侍婢等常在其左右。甚至,当今圣上都是他在大胜后公然向先帝求婚得来。” “其好美人一说,我看定是真的。管事您想啊,这英雄豪杰,哪个不爱美人在侧?大将军如此威风凛凛,身边自然也少不了美人相伴。” “如今咱们府中就有不少韩馥搜罗来的美人,就算不说是貌若天仙吧,各个也都有沉鱼落雁之美。” “若是让她们在大将军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弹唱些悠扬曲子,再舞上几支曼妙之舞,说不定大将军一高兴,就对您另眼相看了,往后您在这郡守府,乃至整个冀州,那还不得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啊!” 那小厮一边说着,一边眉飞色舞地比划着,仿佛已经看到孙成平步青云的模样。 (本章完) 第860章 意外的礼物(合章4K8) 第860章 意外的礼物(合章4k8) 只要伺候好苏曜就能平步青云? 小厮这一番话听得孙成是心动不已,但隐约间他还是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于是乎,孙成压低声音,悄悄说道: “你也知道,大将军可是今上的男人,咱们给他送女人,若只是露水之欢也就罢了,万一那小娘得了宠幸,被带回了京师,让皇帝陛下知道了,会不会.” 孙成的话还未说完,小厮脸上闪过一丝狡黠,凑得更近了些,悄声说: “管事,您这可就有所不知了呀。” “当今圣上,不过一小女娃娃,能够上位全赖大将军力挺,话事人根本就不在于她,陛下就是知道了又能如何?他还能怪罪大将军么?” “您且看看那些有权有地位大人物们,哪个身边能少的了美人相伴?咱们大将军为朝廷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今日身边却无人伺候,您说这像话嘛?” “咱们此时送几个美人,那是体谅大将军平日的辛劳,尽显我等忠心,大将军若能满意,日后对咱们必定高看一眼。” “到时候,京中知道咱们把大将军伺候的舒舒服服的,陛下说不定还要夸赞咱们懂事呢。” “嘶——你小子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啊。” 孙成重重地一拍大腿: “好!我就依你所言,这回你要是真帮了我大忙,等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说罢,孙成便立即起身,匆匆跑去楼阁中拜会那里的世家代表,请求他放出那些被看押的美人,好服侍大将军周全。 那边的管事听闻后,左右思量一番后觉得此事确实也有些靠谱,点了点头便同意了此事。 不但如此,他还生怕苏曜看不中这些韩馥的旧人,又叫人去通知几位世家友人,叫大家从自家府中带来了一些清清白白,且才情俱佳的少女一同送来府上。 于是乎,就在苏曜在城中追着残敌一通乱杀的时候,一场精心筹备的美人宴在郡守府紧锣密鼓地准备着。 按原定计划,他们应该是在苏曜与众世家们在郡守府中大宴庆功的时候出场,展示自己的才艺与美貌。 然而,苏曜风风火火,直奔密室而去彻底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一通忙活之后,天色渐深,众世家被他恩威并施的撵走忙着准备第二天的任务,庆功宴压根就没有摆成. 这些女子,也就只能被锁在苏曜的房里,提着小心的等待着。 漫长的等待让女孩们越发的紧张。 她们在房中是东想西想,生怕自己稍有差池便惹来杀身之祸。 尤其是念及今日府中人头滚滚,城中血流成河,不少女孩都是黯然泪下。 这时,见到浑身浴血的苏曜冲进房间,可把姑娘们吓得是容失色,手足无措。 在孙成介绍她们的同时,这些女孩子也非常努力想要遵照总管的要求排队站好,展示自己最好的一面。 然而,在苏曜周身散发出的那恐怖肃杀的气氛下,女孩们能发挥平日三成的水准都算不错了。 这队伍那站的是歪歪扭扭,甚至有那小姑娘吓得两腿发软,瘫坐在地,衣裙下渗出汪汪清水 如此一幕,不但苏曜看的是颇为无语,孙成也是满脸尴尬。 他瞪着大眼,死死的盯着眼前那些个让他出尽洋相的姑娘们,心中的懊恼如潮水般翻涌。 此刻的他,那是恨不得在地上找个缝钻进去,以此躲过大将军的怒火。 这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听说大将军那可是杀人如麻的狠人。 眼见计划落败,苏曜悠悠目光转来,孙成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忙告饶: “大将军饶命!” “小的办事不力,但实是一片好心啊。” 孙成磕头如捣蒜,声音里满是惊恐与哀求: “小人听闻您鞍马劳顿,身边无人伺候,这才想着寻些才女佳人来给您解乏,绝无冒犯之意,求大将军开恩呐!” 孙成声泪俱下,脑袋在地板上磕的是砰砰作响。 那些女孩们见状,方知道眼前这个浑身浴血,满身杀气,仿佛地狱中走来的男子竟是传说中的大将军苏曜,一时也是惊恐万分,纷纷跟着孙成跪地,抽泣声在房间里此起彼伏。 “你们.害!起来吧,都起来。” 眼前这一片混乱的场景把苏曜看的是哭笑不得,他摆了摆手: “本将军有那么小心眼吗?就因为点这事就砍你们脑袋?” 孙成闻言,如获大赦,忙不迭地从地上爬起,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一边招呼着女孩们起身,一边忙不迭地向苏曜赔笑: “大将军您作战辛劳, “快去快去,还不赶紧去厨房给大将军端些酒食上来,还有别忘了叫人打桶热水过来。” 女孩们紧盯着苏曜,见其大马金刀的坐在上首,闭着眼睛,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如蒙大赦,立即相互推搡,踩着急促的脚步向厨房奔去。 少女们裙摆飘飘,好似一群受了惊的蝴蝶,孙成亦是满脸堆笑,弓着身子倒退出去,然后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还时不时回头偷瞄苏曜的神色,生怕这位煞星又突然变卦。 苏曜闭着眼睛,没多会儿的功夫,一阵香气便扑面而来。 只见一众少女们款款走来,端着热气腾腾的酒食,珍羞美味摆了满满一桌。 “简单点便好。” 苏曜轻轻摇头: “不过我一人而已,何须如此铺装?” 孙成满脸堆笑,哈着腰说:“大将军,您为天下操劳,鞍马劳顿,这一路辛苦万分。” “这些美食虽不算顶级珍馐,但皆是府中精心准备,本欲给您摆宴庆功,好好犒劳您与诸位将士,以聊表我等心意。” “然奈何因诸事繁杂,庆功宴未能如期举行。这些佳肴,您若不用,那便也是浪费了。” “况且,大将军您明日还有诸多要事处理,吃饱喝足,方能精力充沛地应对诸事啊。” 说着,他还继续解释,不但大将军这里有,其他在府中休息的诸位将士那里,他也都安排送去了酒食。 “你倒有心了。” 苏曜抓起个鸡腿,啃了一口点了点头。 别说,味道还行。 过去这些杂事都是红儿王凌他们处置。 后来二人不在身边,又交给荀攸代劳。 今日入城,琐事甚多,荀攸又被他安排了别的任务。 本想着今天就这样先凑合一下,上床快速渡过一晚,没想到这个区区管事倒意外地将后勤之事安排得还像模像样。 苏曜轻笑一声,伸手虚指了两下案几旁,招呼那管事和诸位女孩落座用餐。 这一下,众人顿时受宠若惊,一时竟无人敢动。 孙成更是吓得双腿发软,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结结巴巴地说道: “大将军,小的们身份低微,怎敢与您同席而坐?这实在是折煞小人也。” 那些女孩们也纷纷效仿,再次跪地,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本将军又不是洪水猛兽,哪里来的那么多讲究?让你们坐就坐,我一个人吃得完这么多么?” 在苏曜的坚持下,孙成与女孩们终于战战兢兢地入座。 孙成斜坐在案几边,半个屁股悬空,双手局促地放在腿上,眼睛不时偷瞄苏曜,大气都不敢出。 女孩们则更是拘谨,一个个正襟危坐,身姿僵硬得如同木偶。 “害,都愣着干嘛?这菜不抓紧吃,等凉了可就没这个味儿了。” 苏曜随意地夹起一块肉,放入口中咀嚼,放松了些语气,试图缓解这紧绷的氛围。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轻微的碗筷碰撞声,众人依旧不敢放松. 倒也不尽然如此,在苏曜的目光中,唯有一女,身姿虽也透着拘谨,却不像旁人那般瑟缩。 只见她微微垂首,白皙的手指轻握着筷子,动作优雅地夹起食物,送入口中,然后小手微微掩着嘴,细嚼慢咽,虽神色间仍有几分紧张,却透着一股别样的优雅与从容。 此等气质不由得让苏曜的目光在她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几乎是下意识的,苏曜呼出了系统的面板信息,看了一眼,目光中流露出好奇与玩味之色: “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闻言,连忙起身,盈盈下拜,颤声回:“回大将军,小女名叫莺莺。” 苏曜微微点头,示意她坐下:“你不怕我?” 清婉抬起头,目光与苏曜对视了一瞬,又迅速移开,深吸口气说: “大将军威名远扬,民女岂敢不惧?只是只是民女想着,大将军为国征战讨贼,自是心怀社稷苍生之人,断不会无故为难我等弱女子的。” 苏曜听闻,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哦?倒是个有见识的。” 他这话一出,原本死寂的氛围稍稍有了一丝松动,孙成见状,赶忙赔笑道: “大将军慧眼,这清婉姑娘可是出自书香世家,平日里饱读诗书,自然与旁人不同。” 说话间,孙成便向苏曜引荐此女,想让她表演一番才艺,来给大将军下菜。 不过,苏曜的心思显然不在此。 他将目光转到其他女孩身上,询问起诸人身世。 很快,一桩桩令人唏嘘的身世在苏曜面前徐徐展开。 有的女孩出身普通农家,本过着平静的生活,却因战乱被贼人洗劫,落入贼巢,后又被贩为奴婢。 有的女孩家境还算殷实,但在各种天灾人祸的打击下,最终一贫如洗,被家人卖于世家。 更有的女孩,虽然没有遭遇如前者那般悲惨,但却因肤白貌美,天生丽质,小小年纪就被恶霸豪强看中,巧取豪夺纳为己有。 凡此种种者不一而足,虽然苏曜之前解救的女孩们也不乏如此之人,但每次听到这些情况,都不由让他感到一阵唏嘘: “乱世人命如草芥,孙管事,这些女孩若尚有家可回,愿意返乡者就安排人手护送回去;若已无家可归,便在城中妥善安置,给她们寻个营生的出路,或者送到我在京师办的女学里去,总之莫要再让她们流离失所。” “大将军仁慈!” “这些女孩遇到您,那真是命里的福分啊!” 孙成堆着笑脸满口应承,但心中却暗暗叫苦,这些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不知要费多少周折。 但人家大将军既然说了,他现在自然不能说那扫兴的话,只能硬着头皮应承,接下来再考虑解决办法。 有了苏曜的承诺,女孩们之前紧张的神色顿时褪去不少,各个都感恩戴德,甚至有不少人都表示愿意留在这里,尽心伺候。 苏曜则笑着摆了摆手,表示自己身边不乏伺候之人,她们年纪轻轻,还是该好好考虑未来之事为好。 紧接着,苏曜就讲起了他在京中与蔡琰筹办女学的事情,听得这些女孩们各个瞪大了眼睛,时间也是过得飞快。 不知不觉中,桌上吃食已是一扫而空,苏曜站起身来,招呼孙管事带女孩们退下,结束了这段用餐的时间。 孙成笑容满面,满口应承的同时又继续说: “大将军,热水已经备好,您看用不用叫两个姑娘给您” “不必了,我自己来就好。” 苏曜摆了摆手,神色淡然。 “好的好的,那小人这就告退了。” “大将军您晚上有什么事情,就在屋里喊上一声,小人就在门外候着。” 孙成躬身告退,招呼一声,很快屋中莺莺燕燕们便一个个散去。 见室内清静,苏曜走到桶边,试了下水温,嘴角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曾几何时,还是红儿等人日日为他沐浴更衣,而最近女孩们都怀了身孕,他变得事事亲历亲为,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苏曜褪去血污沾染的衣甲,踏入桶中,热水包裹住身躯,疲惫感瞬间涌来,他闭上双眼,靠在桶沿,享受了片刻的宁静。 忽然,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传来,苏曜睁眼望去,只见昏暗的室内,烛火摇曳,一个身着素白罗裙的秀美女子正捧着毛巾和干净的衣物款款而来。 那女子见苏曜目光,仿佛触电般抖了一下,然后一步步走到门口站定,她的神色紧张中却又带着几分决然,细看之下赫然正是之前宴席上的莺莺姑娘。 “哦?孙管事莫不是忘了,我说不需要来人服侍。” 莺莺身子一颤,手中衣物险些滑落,她赶忙屈膝行礼,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大将军恕罪,这并非孙管事安排,而是小女自己的意思。” “小女……小女仰慕大将军英名已久,今日有幸得见,更是心潮澎湃,想着若能为大将军尽些绵薄之力的话,就乃是小女无上的福分。” “若蒙大将军不弃,还请让小女伺候您沐浴更衣。” 莺莺深深的低头,话语中显露出了一份令人意外的坚决。 她的这番大胆表现当即把门外的孙成听傻了。 好家伙,咱们不是说好就送个衣服吗? 大将军瞧上你那是你的福气,若是没瞧上你,那你就乖乖回来。 你可好,居然敢这么大胆的提出要求,若是惹得大将军不悦,那可如何是好! 孙成在门外急得直跺脚,却又不敢贸然闯进去,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苏曜别大发雷霆。 而门内的苏曜则没有说话,反以一副饶有趣味的表情观察眼前的女孩。 苏曜的目光在莺莺的身上扫过,美丽的脸蛋,青春的身体,优雅的线条。 他的目光在莺莺的纤细的腰腹间停留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也罢,你想来的话,那便留下来吧。” 孙成先是一愣,随即大喜过望,连忙在门外激动的握拳挥舞,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忍着没有发出不像样的呼喊。 赌赢了,赌赢了,他赌赢了! 食色性也,大将军这样少年英雄自然也不能免俗嘛。 自己这步棋搞不好还真就走对了,希望那丫头给点劲,日后飞黄腾达说不定就要靠她了呀! 孙成强压着内心的兴奋,蹑手蹑脚地离开了门口,生怕打扰到屋内二人,心中暗自盘算着该如何趁热打铁,加深莺莺在苏曜心中的印象。 然而,他是一点都不知道,苏曜之所以留下了这个女孩,并非因为动了什么色念。 确实,这个姑娘魅力值不错,脸蛋和身材也是相当过关,说苏曜真能没点想法那怕是有点自欺欺人。 但决定性原因则是,苏曜看到了,那女孩腰间小小的凸起,以及系统面板上明确无误的装备有匕首的提示. (本章完) 第861章 权力的诱惑 第861章 权力的诱惑 如此娇滴滴的美人竟然暗藏利器? 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是受人指使还是另有隐情? 怀着几分好奇,苏曜姑且接受了莺莺姑娘的请求,留下这个女孩在此服侍。 苏曜缓缓靠在桶沿,任由温热的水漫过身躯,放松的闭上了眼睛。 这具身体虽然强大,但依然会感到真实的疲劳,需要休息和放松。 故而,在之前享受了红儿等人几次泡澡服务后,苏曜也渐渐的喜欢上了这种活动。 适当的放下效率主义,在温暖的水中放放松,再感受下温香软玉的美妙,倒也不失为一种享受。 且说这边苏曜闭上眼睛,一副熟练大老爷的做派,那边的莺莺姑娘却着实有些蹑手蹑脚。 她轻挪莲步,走到桶边,烛光映照着她微红的脸颊,少女却半天没有动静。 “莺莺姑娘?” 苏曜的话让莺莺如梦初醒,她惊慌的应了一声后赶忙将怀抱的衣服放在一边桶里,然后慌忙又伸手拿出一旁的皂角,哆哆嗦嗦的就想按到水中去揉搓。 然而,她许是太过紧张,那皂角噗通一声掉入水中,那水四溅,直接溅湿了苏曜的脸庞。 莺莺见状,惊恐得瞪大双眼,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为苏曜擦拭,可又猛地停住,双手悬在半空,不知所措,嘴里慌乱地念叨着“将军恕罪!将军恕罪!” 如此荒唐,实在与之前桌上的优雅判若两人,苏曜缓缓睁开眼睛,抬手不紧不慢地抹去脸上的水珠,轻声问道: “莺莺姑娘无需紧张,这般失态可是有什么心事?” 莺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身体颤抖,只是小女小女的嗫嚅着。 苏曜见此也不深究,让她起身无需在意,继续就好。 然而,接下来很快苏曜就皱起了眉头。 这莺莺姑娘不但动作生涩,而且伺候起人来根本毫无章法,颇有一种想一出是一出的道道。 按说红儿当年身为王府舞姬,“女仆”技能也没怎么锻炼,伺候他沐浴时,虽手法生疏,但好歹依葫芦画瓢,有个基本的流程。 可这莺莺姑娘,一会儿拿起布巾用力擦拭,一会儿又呆呆地望着水面出神,连该怎么正确用皂角洗头都搞不利索,完全根本没点这个技能。 这岂是大家侍婢应有的表现?这姑娘,根本就不像出自富贵之家调教出来的丫鬟,反倒像个从来都没伺候过人的小姐。 莺莺虽不知道苏曜心中已是疑窦丛生,但她还是从苏曜的沉默中感到了丝不妙。 她拼命的回忆、模仿婢女们伺候自己的样子,来尝试着“服务”,然而奈何男女有别,她越是刻意模仿,动作就越是显得滑稽。 如果说伺候洗浴,尚可以笨手笨脚,但诚心可鉴来努力一下的话,真正让莺莺“缴枪”投降的还是沐浴后的束发更衣环节。 这男人的头发到底该怎么打理? 做不到,根本做不到啊! 莺莺望着苏曜那湿漉漉的长发,脑子里一片空白。 “罢了罢了。” “我自己来好了。” 苏曜站起身来,水汩汩而落: “我看你这不像是个富贵之家的婢子,倒像是个从没伺候过人的小姐。” “莺莺姑娘,我希望你能给本将军一个合理的解释。” 莺莺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手中原本紧握着的束发用具“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她扑通一声再次跪地,双肩剧烈颤抖,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滴在冰冷的地面上。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许久,莺莺才鼓起勇气,抬起头来,眼中满是绝望与决然。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大将军,小女有罪,罪该万死。” “确实,小女并非什么富家奴婢,实乃崔钧之女” “崔钧?” 苏曜微微挑眉: “你是崔烈的?” “崔烈乃我祖父也。” 莺莺娓娓道来。 这崔钧正是昔日因对父亲买官出言不逊而被崔烈在朝堂上追打的“不孝子”,现今已迁任西河太守,正在并州任职。 而这莺莺姑娘则因年幼留在家乡,陪在祖父身旁。 如今,冀州叛乱平定,虽韩馥已死,但崔烈也被苏曜点名必须以死赎罪。 在崔莺看来,这自然是无法接受的。 崔莺满脸泪痕,声音颤抖着继续说道:“祖父他虽曾犯错,可一直以来对家族、对冀州都尽心尽力。如今却要因一时之过,被大将军您下令处死,小女实在难以接受。” “故而我才想着,若能接近您,或许有机会能救下祖父。” “所以你就铤而走险,带着匕首藏在这,打算伺机而动?” 崔莺惊悚抬头,只见不知何时,自己腰间匕首竟已在苏曜手上,她顿时是脸色惨白,哆嗦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唯有泪水在不住地流淌。 苏曜把玩着手中那柄寒光闪烁的匕首,嘴角浮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你这女孩倒是有几分胆量,只是这胆量用错了地方。” 说话间苏曜从桶中迈出,拿起一旁的衣物披上。莺莺见状,吓得连忙低下头,不敢直视。 苏曜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 “你可知,阴谋行刺朝廷命官是何等大罪?” “就凭你现在的这番表现,本将军就可以立刻杀了你。” 崔莺闻言,身子抖如筛糠,她眼见事泄,罪行无法辩驳,只能不住的叩首,泣声道: “大将军,小女自知罪孽深重,万死难赎。可祖父于我恩重如山,加之其又年事已高,小女实在不忍见他最后落得身败名裂、身首异处的下场。” “求大将军念在祖父知错能改,及时投降,还有小女一片孝心的份上,从轻发落饶我祖父一命吧。” 幽暗的室内,烛火跳动。 苏曜静静地凝视着眼前这个瑟瑟发抖却又满心执念的女子,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 “为祖父尽孝,倒也算是一片赤诚之心。” “只是,这天下法度,岂容你随意践踏?” “崔烈之过,罪在谋逆,本应三族尽诛,本将军只要他一人性命不牵连你等族人已是格外开恩,你这般行为不过是让他错上加错罢了。” “难道真的就没有转机了吗?” 崔莺泪眼迷蒙,满脸的绝望,她跪在地上向前蹭了两步,紧紧的抱住苏曜大腿: “您是大将军,您的话一言九鼎,只要您能饶我爷爷一命,小女小女愿为奴为婢,做牛做马,日夜侍奉大将军左右,以报大恩!” “.” 苏曜沉默了。 这个画面对他还是造成了相当刺激的。 一个美少女这么哭着求自己放过她的爷爷,任何一个身心健全的男人都很难说不动心吧? 更何况,崔莺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着实让人心生不忍。 而自己现在只需要动动嘴皮子,就能决定他们的命运。 这就是权力的诱惑么? 这也太真实了吧。 怪不得那些皇帝当久了的人都极易沉醉于权力带来的无上快感之中,难以自拔。 你还真别说,这感觉确实蛮爽的啊。 一个糟老头子和一个美少女,该如何选择难道还用考虑吗? 本能的,苏曜就想要答应。 但是一瞬间,他又觉得有点不对。 作为一个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新时代好好青年,他岂能如此简单就屈服在这衣炮弹之下呢? (本章完) 第862章 如蒙不弃 第862章 如蒙不弃 这个世界可不是昏君模拟器,一个抉择后面的影响必须要考虑清楚才行。 感受着大腿上的温软,望着紧紧抱住自己大腿、泣不成声的崔莺,苏曜一时有些恍惚,内心泛起了一阵阵涟漪。 权力,这股无形却又能翻云覆雨的力量,此刻在他面前展现出了最为诱人的一面。 只需他一个松口,便能轻易的改变崔烈的命运,同时收获眼前女子无尽的感恩与忠诚,甚至,还可能借此与崔家建立起某种微妙的联系,为自己在朝堂的势力版图添上一笔。 但是,这样做的代价又是什么呢? 苏曜深吸一口气,缓缓将崔莺扶起,凝视着她泪眼婆娑的面容: “莺莺姑娘,你可知,若我今日为你破例,明日便会有千百个‘崔莺’前来求情。朝廷法度若因人而异,这天下还该如何治理?” 崔莺的泪水夺眶而出:“大将军,我” “不过——” 苏曜话锋一转,手指轻抚过她梨带雨的脸庞: “法不外乎人情,我大汉以孝治天下,你一个娇弱的小女子,为救祖父不惜涉险,这份孝心着实可嘉。” “念在你这一片孝心的份,本将军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至于能不能把握住,那就全看你们自己的了。” 崔莺闻言,眼中瞬间燃起一丝希望,她急切地望着苏曜,哽咽道:“请大将军吩咐,只要能救祖父,小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赴汤蹈火倒是不必。” 苏曜轻笑道: “只要你们家愿意散尽家财支持这次迁移行动,同时让崔烈诚恳公开的谢罪悔过,那我可以绕他死罪,让他在边疆之地宣讲朝政,教书育人,以赎其罪。” 崔莺听闻,眼中满是惊喜与感激,她“扑通”一声再次跪地,连连叩首: “多谢大将军开恩!小女代祖父及崔氏一族,感恩戴德,定当谨遵大将军吩咐。” 苏曜微微点头,将匕首递还给崔莺:“收起吧,往后莫要再做这般莽撞之事。” 崔莺颤抖着接过匕首,小心翼翼地放回腰间,此刻的她眼中已没了迷茫与恐惧,心中满是对苏曜的敬畏与感激。 崔莺跪倒在地,大行一礼说: “以前小女常听闻大将军杀人如麻,冷酷无情,今日一见才知大将军实是心系苍生,有慈悲心肠的大好人。您的大恩大德,小女必永世不忘。” “好了好了,好听话就到这里吧。” 苏曜伸手拉起崔莺,整了整她凌乱的衣衫,说: “夜深了,再待下去恐传风言风语,你先退下吧,回去告知家中,且看他们到底如何抉择。” 说罢,苏曜便转身向内室的大床处走去,准备结束这漫长的一日。 然而,闻言的崔莺却并未挪动脚步,她只是低着头,双手不安地揪着衣角,身子微微颤抖,似是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很快,见苏曜离开,她立刻上前两步,一把抓住了苏曜的手,抬起头来,眼中满是羞怯问: “大将军,您您莫非是嫌弃莺莺吗?” 苏曜微微一怔,低头看向崔莺抓着自己的手,烛光下,崔莺脸颊绯红,眼神中带着一丝紧张与期待,又有几分少女的羞怯。 “姑娘何出此言?”苏曜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坏心眼的问。 “莺莺虽是女子,也懂知恩图报的道理。大将军既愿给我祖父一条生路,那小女自当说道做到.” 说话间,崔莺竟解开了腰间的丝绦,素白罗衣如瓣般散落在地,露出里面鹅黄色的贴身小衣: “若大将军不弃,莺莺愿以身相报。” 烛火摇曳,映照着少女娇羞又坚定的小脸,那细腻如玉的肌肤在微光下泛着淡淡的红晕,如同一朵含苞待放却又被风吹雨打的娇。 苏曜的呼吸逐渐急促,心底的欲望被一把火点燃。 与此同时,见苏曜不言,崔莺则越发紧张焦急。 她咬了一下下唇,然后就伸出手去解身后小衣的系带,结果却因手指发抖打了个死结。 越是焦急越解不开,急得她鼻尖都沁出细汗。 这一幕看得苏曜微微发笑,还没说话,就听“嗤啦“一声,那丝绸竟被她生生扯裂,一抹亮眼的雪白顿时跃入苏曜眼帘。 “不是,不是我.”崔莺慌乱地环抱双臂遮掩,那赤红瞬间爬上耳尖。 不得不说,她这番笨拙的情态反倒比刻意诱惑更能触动心动。 一瞬间,苏曜动了,只见他身形一闪,大手一捞,崔莺就被他打横抱起带到了床边。 少女惊呼一声,本能地搂住他脖颈,却因此让破碎的衣料彻底滑落,然后.那把匕首啪嗒啪嗒的在她的腰间摇晃。 “好家伙。” “带着凶器献身,莺莺姑娘报恩的方式着实别致啊。” 这句话听得崔莺面色大变,一会白一会儿红的。 “不是的!方才太过慌乱,我忘了.“ 她慌忙解释,不过其话音未落,苏曜已单手扣住她双腕按在头顶,另一手抚上她纤细的腰肢。 一瞬间,在肌肤接触的刹那,莺莺姑娘浑身触电般颤抖,然后她的话就化作了一声声的轻喘。 “大、大将军嗯.“ 不知不觉间,她的武装已被苏曜解除,匕首被丢到了房间角落。 “趁我还没把你祖父的事忘在脑后。”苏曜突然咬住她耳垂,“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崔莺嘤咛一声,身体愈发滚烫,她紧闭双眸,环抱苏曜轻轻的摇了摇头,发丝凌乱地散落在枕边,一副将自己的一切都献出去了的模样。 苏曜凝视着眼前这张因羞涩而泛红的面庞,终于不再克制,猛一低头,俯身印在崔莺的唇上,崔莺先是一僵,随后缓缓放松下来,笨拙地回应。 很快,两人就紧紧相贴,不分彼此。 “大将军,轻一点,疼.” “不是要报恩么?这点疼就受不住了?“ “唔” 虽然说着不客气的话,但显然苏曜还是放松了一些。 烛光摇曳中,映照出两人纠缠的身影,房间内满满都是暧昧的气息。 (本章完) 第863章 你不干有的是人干(合章4K8) 第863章 你不干有的是人干(合章4k8) “这丫头,跑的倒挺快。” 且说一夜缠绵,次日上午醒来的苏曜身边已不见崔莺身影。 苏曜摸着尚有余温的床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脑海中不由地浮现出昨夜那一番旖旎香艳的画面。 他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正欲起身,却瞧见枕边留着一方丝帕,上面绣着几行娟秀小字:“大恩不言谢,妾定不负君。” “倒是有心。” 苏曜轻笑一声,将丝帕收好,就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房门外戛然而止,然后就听到了典韦那粗声粗气的声音: “汝何人也?安敢拦吾?” “哎呦,将军莫急!” 孙成急忙道: “大将军昨夜劳累,此时恐尚未起身,您先容小的进去通传一声。” “哼,”典韦闷哼一声,“你这奴才,忒多礼数。大将军向来勤勉,岂会贪睡?我有军情相报,耽搁不得,你给我闪开。” 话音刚落,典韦便一把推开孙成,大步跨进房门。 一瞬间,典韦就瞧见苏曜已经起身,正整理着衣衫,顿时愣了一下,随即单膝跪地,抱拳道:“大将军失礼了,末将有军情要报。” “无妨,有何情况,你且细说。” 苏曜一脸和煦的拉起典韦,如此一幕,直把门口的孙成看的是目瞪口呆。 好家伙,这就是当兵的么? 真是一点礼数都没有啊。 以前韩使君还有那些前任们,哪个不是把上下级的规矩奉为圭臬? 便是那二把手的别驾来了,那进门前也必须先在外面候着,得通传应允后方敢踏入。哪像这位将军,如此莽撞,直接推门而入,而大将军居然也毫不计较。 孙成心中暗自咂舌,却也不敢表露分毫,只能垂首站在门边,静候差遣。 与此同时,典韦也开始一五一十的汇报起军情战果。 他兴高采烈的向苏曜报告,经过昨日战斗与昨夜的扫荡,城中反抗力量在今晨已被全部肃清。 “贼军狼狈不堪,得知韩馥身死后多卸甲归降,负隅顽抗之辈虽然依靠城中地利,但还是被我军杀得片甲不留!” “此战我军斩贼两千余,获俘万人,如今城内百姓,大多已安稳下来,大家都等着大将军的指示。” 苏曜听闻,原本略带慵懒的神情瞬间变得精神了许多: “好好好,干得不错,各位将士们辛苦了。扫清了屋子,下来就可以安心布置新家了。” 说罢,苏曜下令道: “即刻安排人手,在城中各处张贴安民告示,告知百姓,我军定会保境安民,让他们无需担忧,尽快恢复日常营生。” “同时,传令各营,尽快整编俘虏,并且严格约束士兵,若有扰民之举,定斩不饶。” “末将得令!” 孙成见典韦离去,上前一步,轻声问道: “大将军,是否要准备庆功宴,犒劳将士们?” 苏曜摆了摆手,说道:“如今百废待兴,还要准备迁移世家富户之事,正是用钱的时候不宜大肆铺张。” 沉思了片刻后,苏曜继续道: “你可让伙房准备些好酒好菜,分发到各营,让将士们先简单庆祝一番,日后回师京城再好好庆功。” “另外,派人统计此次战斗的伤亡情况,厚葬牺牲的将士,抚恤其家属,受伤的者务必全力救治,不得懈怠。” “小人明白,小人明白。” 孙成陪着笑脸,解释说: “伙食这边咱们郡守府保证做好,不过统计伤亡的情况怕就不是小人能插手的了。” 人各有分工,孙成他一个郡守府的管事,操持下内务尚可,让他去办外面的事情,那实在是难为他了。 虽然倒也不是不行,但显然,就像典韦一样,现在没几个人会买他的帐罢了。 这时,苏曜也回过神来,自己并不是在军营,孙成也不是荀攸,自己这是发号施令习惯了。 当即,苏曜便让孙成去找荀攸过来,同时也了解下对城内库房还有世家产业的初步清查情况。 “大将军,荀从事已在书房久侯多时了。” “哦?这么快吗?”苏曜大感意外。 他昨天晚上才给荀攸下的任务,现在还没过午,荀攸就来了? 要知道,这荀攸可不是个事事请示的主儿,那都是起码有了成果或者状况才会来找他。 于是乎,怀着一分好奇,苏曜在婢女们为其整理好仪容后就立刻大步流星的赶到了书房。 苏曜踏入书房,只见荀攸正站在一幅巨大的冀州地图前,眉头微蹙,手中的毛笔在地图上轻轻点画。听到苏曜的脚步声,荀攸迅速转身,拱手行礼:“大将军,这么快就来了。” 苏曜笑着摆摆手,目光落在地图上:“公达,看你这架势,想必是有了重大发现?” 荀攸微微点头,神色凝重:“大将军,昨夜我与沮授、审配等人彻夜未眠,对城内库房以及世家产业进行了紧急清查,初步结果已经出来,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复杂。” 他走到书桌旁,拿起一迭厚厚的文书,递给苏曜: “这是初步的清查记录,郡守府库房中的钱粮虽不算充裕,但也足够维持大军一段时间的开销。然而,世家产业却隐藏着诸多问题。” 苏曜接过文书,快速浏览,顿时脸上多了几分了然之色。 很简单,这是一份当地郡府的田亩与丁口记录,其中荀攸着重摘取了上户人家,尤其是百万钱以上人家的记录。 但令人意外的是,这份文书中,上户人口数量之少,与苏曜此前所了解的世家大族昌盛繁衍的景象大相径庭。 按照常理,世家历经数代经营,枝繁叶茂,族中子弟众多,依附人口更是不计其数。可眼前记录里,不少世家上户的在册人口竟寥寥无几,甚至有些号称传承数百年的家族,直系丁口不过数十人。 “公达,这记录可属实?”苏曜微微皱眉,目光从文书上抬起,看向荀攸。 荀攸神色冷峻,沉声道:“大将军,这记录是我与沮授等人反复核查所得,应无差错。但依我之见,其中必有隐情。” 农业社会人丁和田亩就是王朝最大的税收来源,在大汉时就已有成熟的体制,通过编户齐民将纳税对象分为下户,中户和上户来区别对待,作“细民”,“中家”与“大家”之称。 细民家产以万钱为界,过则升中家,再过十万钱则成大家,虽然称呼上好像很不错,但其中不同的等级就对应了不同的纳税标准。 甚至,当中央朝廷威望不坠的时候,朝廷对大户之家更是屡屡针对,早年陵邑制迁移的标准就直接选中了三百万钱以上的大户之家,到了汉宣帝时更是除了两千石以上的高官外,百万钱以上的大户也都要迁走。 故而,就像后世各企业都想保留“小规模纳税人”待遇一样,凡有点能力的人家,都对评为上户极为抗拒。 说着,荀攸叹了口气: “近来年天下渐乱,世家大族隐匿人口,逃避赋税徭役之事已屡见不鲜。如今大将军兵临冀州,他们应是做了两手准备,怕我等事后清查,早就将大量人口暗中转移藏匿。” “我明白了。” 苏曜将手中文书重重地搁在桌上: “所以说这次不管是惩戒也好,还是迁移也罢,想要靠现有资料来按图索骥是行不通的了。必须要在冀州也重新来一次大规模的清丈田亩和人口普查才行。” “大将军所言极是。” 荀攸抚须说: “若是在往日,这件事情是极为难办,甚至可说是不可能办成。” “冀州之地何其广袤,人丁繁盛,世家根基深厚,且在黄巾之乱后各地是坞堡林立,他们必然会想方设法阻碍清查进程。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世家联合抵制,甚至激起民变。” “但如今大将军横扫冀州,挟此大胜之威,又有大义在手,恰是推行此事的绝佳时机。” “我军新定冀州,百姓渴望安稳,对我军多有期待,这便是民心所向。” 苏曜点了点头: “那下来就由公达你来牵头负责冀州的普查事宜吧。争取尽快推进此事,莫要耽搁太久。” 荀攸拱手领命,旋即神色凝重地说道:“大将军,此事关乎冀州兴衰,攸必当竭尽全力。只是清查之事千头万绪,困难重重,尤其是人手调配与世家应对方面,尚需细细谋划。” 紧接着,荀攸踱步至地图前,修长手指在冀州山川郡县间逡巡: “想要全面的清查冀州,那可不比之前河东之行。冀州地域广袤,各郡县情况复杂,单靠我等带来的人手远远不够。而若是大规模的启用冀州人士,又恐他们涉及自身,以至于官官相护,难以保证信息的准确。” 清查田亩和人口以厘定税基,对于历任官府来说都是头等大事。 包括韩馥在内的历任使君都曾试图整顿户籍田亩。 但是,之所以现在他们得到的数据如此离谱,正因为世家把控地方,主要就是通过垄断郡府吏员的名额做到的。 三互法下,地方官的一把手虽然出自外省,但当地实际干活的各种属吏却全都出身当地。 这些本地属吏与世家大族关系密切,甚至很多世家豪强就是世代在当地为吏,一步步爬到了如今的地位。 这些世家大族们在事涉自身的利益的关键环节互相关照,推举各自的族人,并且通过把持郡府的实际政务,轻易的左右户籍管理工作。 在他们的操持下,万贯之家常常不过中户评级,而那些并不富裕的人却常因得罪了他们而被评上中户和大户,承担更重的赋税与徭役。 “而且不止如此。” 荀攸继续说: “昨日您命我等登记参与叛乱的官员时,其中有几位官员言辞闪烁,神色慌张,似有隐情。” “于是某便留了个心眼,暗中派人跟踪调查,发现他们昨夜竟与冀州城内一些富商勾结,趁着战乱大肆敛财,如今更是企图携款潜逃。” “哦?咱们眼皮子底下都敢如此放肆?谁给他们的胆子,公达你可查清楚了,确有其事吗?” 荀攸面色凝重,微微颔首:“回大将军,此事某已派人查实,证据确凿。” “这些人都在当地小有权势,平日里看着清正廉洁,实则却是以那些商人为掩护,多行不法之事,以极低价格强购百姓土地。” “自战乱发生以来,他们更是趁火打劫,打着安抚百姓、稳定市面的幌子,将官府的大量物资据为己有,然后高价转卖,大发其财。” “如今,见我军掌控形势,他们害怕罪行暴露,便纷纷转移财产,甚至密谋卷款潜逃。” “甚至,不少人都已经开始行动,今晨属下的人去查看,他们的府邸中已是人去楼空,怕是就等着今日封城结束就逃之夭夭了。” 没错,这正是荀攸一早就赶来的原因。 大军破城之后,全城封锁,本是为防城中余孽逃窜,却也意外截断了这些贪官污吏和不法富商的退路。 但如今反贼的清剿已经结束,眼瞅着封锁即将解除,这些人却极有可能趁机溜之大吉。 “他们跑不了!” 苏曜冷哼一声,下令道: “立刻通知赵云,延长封城时间,全力搜捕,务必将这些无耻之徒一网打尽,有敢于反抗着,格杀勿论!” 荀攸赶忙拱手:“大将军,这些人确实该杀,但是如今冀州初定,高邑城中人心惶惶,若是再大开杀戒,恐人人自危,对咱们下来的清查工作造成影响。” 眼见话题又转回了人手问题,苏曜呵呵一笑: “冀州官吏不靠谱不要紧,算时间,咱们的援军也该到了。” “援军?”荀攸不解。 就这时,突然门外一阵脚步声跑来: “报告大将军!” “城外有军队扣门,言说是京中禁卫,护送新任的新任官吏前来赴任!” 苏曜闻言,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与荀攸对视一眼,拍手道: “瞧,这不就来嘛。” “禁卫和京中官吏?” 荀攸顿时瞪着大眼,一脸不解的问小兵: “可曾问清带队将领是谁?来了多少人马?” 小兵看了苏曜,见大将军点头,回禀道: “来人自称锦衣卫中郎将王凌,带八百骑前来,护送新科状元戏志才,榜眼法正,探周宇等科举新贵及都察院与审计司属官,说是奉大将军命,前来冀州处理战后事宜。” 嘶—— 荀攸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家伙,真是好家伙。 他是万万没想到啊,大将军竟早早谋划,从京城搬来了如此强大的助力。 “我就说这些才子怎么通过考核后多在公车署待诏,原来大将军是要把好钢用在刀刃上啊!” “没错。” 苏曜哈哈一笑: “这些科举士子便是我敢向当地世家动刀的底气。” “我就是要通过此举明白的告诉他们,想要保住地位,那就老实配合。否则的话,你不干,那有的是人干。” “大将军深谋远虑也。” 荀攸目光闪动,心中是又敬又怕。 大将军通过这科举制收天下人心,往后世家大族想要通过垄断地方来蒙蔽朝廷,要挟长官怕是越来越难了: “不过这些新科士子虽然才学出众,但毕竟初来乍到,对冀州的复杂局势了解有限,在工作过程中,还需有经验丰富之人从旁辅佐才好。” “这是自然。” 苏曜点头: “冀州地广人杰,多有才俊,对于冀州本地官吏,我自不可能是一个不用,而是要拉一批打一批,保证他们的忠诚。” “对于那些罪行昭著,冥顽不灵之辈,自然要严惩不贷,杀鸡儆猴。而对于识时务者,我也不介意给他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大将军所言极是。只是如何甄别这些本地官吏的态度,还需谨慎行事。毕竟他们在冀州盘根错节,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新的乱子。” “不要紧,我相信你们能办好此事。” 苏曜呵呵一笑,走到门前,望着不远处大步流星走来的王凌与戏志才等人,缓缓说: “戏志才素有智谋,法正、周宇等也都是人中翘楚,他们与本地官吏相互制衡,再加上锦衣卫从中监察,想必能将冀州的局势稳定下来。” “至于本将军我嘛,就替你们扫清那些鬼魅魍魉,让他们好好知道,对抗我的下场。” (本章完) 第864章 清洗(合章5K1) 第864章 清洗(合章5k1) 冀州高邑,东门附近一小楼。 一个管事打扮的老者步履匆匆,上了二楼,开门见山说: “家主,不妙啊,听说今天不开城门了呀!” “什么?怎会如此?!” 一个身着华丽锦袍的中年男子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脸上满是诧异与惶恐之色: “这可如何是好?莫非是我等的计划败露了?” 这个华服男子姓耿名纪,乃是常山望族,与关中名门扶风耿氏和巨鹿耿氏同出一祖。 虽不及前两支显赫,但常山耿氏亦是当地豪门,不但族中出过一位两千石高官,在常山本地亦是世为郡吏,在刺史府中常出任要职。 这一次,他便是荀攸汇报的那人去楼空,卷款潜逃的主要人员之一。 “不对啊,刚刚不是人说都开门了吗?为何你又说今日不开城门?”耿纪连连追问。 “家主有所不知啊。” 管事一拍大腿: “确实开门了,但那城门许进不许出,来的都是京中的官兵。” “京中的官兵?”耿纪眉头紧皱,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都是些什么人,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管事一脸愁容,压低声音:“听说带队的是那锦衣卫的鹰犬王彦云,他们带来了朝廷的嘉奖、赏赐,最关键的还是带了一大帮京中官吏,说是要协助大将军彻查冀州的官场和世家豪强。” “什么?!” “姓苏的!” “他真是要赶尽杀绝不成?!” 耿纪气的是咬牙切齿,在房间中来回踱步,也无法缓解心中半点不安。 本来他都已经认栽了,准备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待封城解除后尽快离开高邑,带着家人和搜刮来的钱财远走高飞,到其他苏曜管不到的地方重新开始。 然而,如今城门紧闭,还来了这么一群棘手的人物,让他的计划可谓是全盘落空。 “不行!” “我瞧着荀公达之前对咱家就格外上心,虽然叫我暂时糊弄过去了,但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如今又有这许多京官到来,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查到咱们头上。” 紧接着,耿纪停下脚步,咬着牙关,恶狠狠说: “管家,你立刻去联络城中其他几家,看看他们可有应对之策。咱们这么多世家大族,总不能坐以待毙,任由苏曜那厮鱼肉吧。” 压力面前,耿纪想要拼死一搏,然而那管家却面露难色,嗫嚅说: “家主,如今城中局势如此紧张,各府都闭门不出,联络起来怕是不易。而且……” “而且什么?”耿纪不耐烦地打断他。 管家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说:“而且,之前与咱们一同谋划潜逃的几家,听闻京官到来,已然慌了神,有不少都打算主动向苏曜请罪,以求从轻发落。” “一群没骨气的软蛋!” 耿纪怒不可遏,一脚踢翻了旁边的椅子: “他们以为请罪就能逃过一劫?苏曜那厮手段狠辣,岂会轻易放过他们。” 但愤怒归愤怒,耿纪心里也清楚,如今世家内部已然人心惶惶,想要再团结起来对抗苏曜,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在房间里再次踱起步来,思索着对策。 “家主,要不……咱们也效仿他们,主动认罪,献上些钱财,说不定能保得家族平安?”管家小心翼翼地提议道。 耿纪猛地停下脚步,看向管家,眼神中满是讥讽: “你觉得那姓苏的会稀罕咱们这点钱财?他此次来冀州,分明是要连根拔起我们这些世家,彻底掌控这里。主动认罪,不过是自投罗网,绝不可行!” “那……那可如何是好?”管家急得直跺脚。 耿纪沉思片刻,一拍桌子说:“如今之计,只有冒险一试!” 说着,他又从怀中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塞到管家手中: “趁着苏曜还没有彻底掌控全城,你立刻拿着钱财出去收买些泼皮闲汉,让他们煽动百姓,逼迫苏曜开城!” “什么?煽动百姓?这,这能行吗?”管家大惊失色。 “怎么不行?” 耿纪恶狠狠说: “那姓苏的他不是自诩朝廷正统吗?他不是标榜自己爱民如子吗?他不是号称自己大军是正义之师,军纪严明吗?” “我且就要看看,到时候全城骚动起来,抗议封城的时候,他是要对着那些无知百姓挥舞屠刀,还是乖乖给我开城解封!” 管家颤抖着手接过钱袋,犹豫道: “家主,这……这可是险招啊。那些泼皮闲汉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若是事情败露,咱们可就彻底没了退路啊。” “都到这时候了,还顾得上什么退路!” 耿纪双目血红说: “苏曜那厮已然断了咱们的生路,若不拼上一拼,难道要等着他将咱们家族的产业全部抄没,把咱们赶尽杀绝吗?只要能出了这城,到了别处,咱们有的是办法东山再起。” 管家闻言也是一脸无奈。 事已至此好像确实是没什么别的法子了。 高邑城自得知苏曜大败二十万大军后就开始了封城,至今已有十数日,城中混乱不堪,百姓压力极大。再加上昨日满城血雨腥风,如果真的能挑动市民骚动,那确实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只是处理上必须慎之又慎,万万不能把自家暴露出去才好。 于是乎,谨慎的管家决定亲自执行这个任务,一切小心小心再小心。 耿纪望着管家离去的背影,心脏砰砰砰的直跳。 这是一场豪赌,但是他已别无选择。 “诸位好汉,老夫这里有个大买卖,你们可有兴趣?” “大买卖?” “这时候还能有什么大买卖?” 下午,高邑城东一暗巷。 身披斗笠的耿府管事根据府中下人的信息,在此找到了一帮城中有名的泼皮无赖们。 他们自称青龙帮,虽名字唬人,实则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但平日里却城中横行霸道,敲诈勒索,杀人绑票可谓无所不作。 不过,正所谓蛇有蛇路,鼠有鼠道,青龙帮的下九流们之所以能长期存在,并且在堂堂州府治所的高邑城中搞风搞雨,实则他们真正的业务就是替那些高贵的名门们做些不好出手的事情。 故而,耿家管事是立刻就赶来此地,派发任务。 且说这些好汉们虽然没见过耿府的这位老管事,但一见其气度和言谈,就知必非常人。 放在平时,他们必然笑脸相迎,有求必应。 但是如今,对于这个送上门来的大买卖,各位青龙帮的好汉们则是唯恐避之不及。 “什么?!” “挑拨百姓闹事?” “你这老儿,莫不是来害我等不成?!” 江湖好汉们一个个都在推三阻四。 往日里,他们在城中虽然作恶多端,但面对如今高邑城中的局势,他们也是深有体会。 苏曜大军入城后的铁血手段,他们可是亲眼目睹,自家帮派有不少人想要浑水摸鱼,结果被砍的是人头滚滚。 如今要他们去挑衅这位煞星,无异是以卵击石,白白送死。 “钱财虽好,但也要有命才行。” 一片吵杂的混乱中,青龙帮的老大,独眼龙陈大走上前来,明确拒绝了管事的提议。 但是管事却没有放弃: “自古富贵险中求,我家主人的出资绝对对得起诸位好汉的风险,不但足够你们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就连下辈子天天躺在温柔乡里,左拥右抱,吃香喝辣的都是足够。” 耿府管事一边说着,一边再次打开钱袋,将里面白的银子和璀璨夺目的珠宝晃了晃: “这不过是定金而已,一旦事情,更有厚报!” “好家伙!” “有钱,真有钱啊!” 金银的光泽与珠宝的华彩瞬间让暗巷里那些泼皮无赖们的眼睛亮了起来。 但不远处传来的血腥气,依然让众人心有疑虑。 “我说了,钱财虽好,但没了小命,一切都玩完。” 陈大咬牙摆手,把钱袋推远一些,愣是不敢收下眼前的“礼物”。 “诸位无需害怕。” 管事又推回来,硬往陈大的手里塞: “苏曜虽然苏曜虽然手段狠辣,但咱们只要行事隐秘,他断然查不到你们头上。” “再说了,这高邑城乱成这样,百姓本就心生不满,你们只需稍加煽动,让他们去城门口抗议封城,到时候场面一乱,苏曜自顾不暇,他还有精力管你们?” “要知道,他可是堂堂大将军,每天都有数不完的大事要办,据我所知,今天他们就在郡守府庆功摆宴,咱们这点台面下的事情,他看不见,根本看不见。” 陈大听着管事的话,目光在钱袋与众人的脸上来回游移,心中的天平已是悄然倾斜。 确实,那可是大将军啊。 他能面面俱到,管的了这种小事儿? 高邑城中一片混乱,之前的官老爷们死的死,降的降,几乎所有人都被撸了官。 现在新官没上任,就凭外来的那些连巷口朝哪开都搞不明白的大头兵们,他们哪里能管得到自己,顾得了这些细枝末节? 尤其是今天朝廷的赏赐下来,不但郡守府歌舞喧天,城中巡逻的兵士们也都是心猿意马,如果说要办这事儿,那还真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 “陈老大,我看行啊!” 一个尖细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说话的是个瘦猴模样的泼皮: “咱哥几个只要小心点,把事儿办漂亮了,拿了钱就远走高飞,去往江南,找个那朝廷顾不上的地方逍遥快活,岂不美哉?” “就是就是,富贵险中求嘛!” “那大将军打仗厉害,但是这城里的弯弯绕绕,他哪能摸得清?”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在金钱的诱惑下,他们的胆子都渐渐大了起来。 陈大看了眼一个个红着眼睛的小弟们,又瞅了瞅眼前鼓鼓囊囊的钱袋,一咬牙,拍板道: “好!这买卖咱接了!”他伸手一把抓过钱袋,掂量了一下,便抬头瞪着老管事: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这事儿要是出了岔子,你可得保我们周全。” “干完这一单,我们就彻底收手,你要负责把我的弟兄们都送出城去。若敢背叛.” “放心吧陈老大。”管事沉着的点头,“咱们现在是一根绳子的蚂蚱,我家主人要出城,你们想逍遥,那也要出城。只要事情能办成,后续安排自然不会少了你们。” “好,那就一言为定!”陈大收好钱袋,转身对着手下的泼皮们喊道,“兄弟们,这可是咱们发财的好机会,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是,老大!” 计议既定,当即的,青龙帮的诸位泼皮便开始商议起该怎么干活的事情。 他们熟悉城中事务,谁胆小怕事,谁胆大妄为,谁又整天听风是雨,毫无辨别能力他们是心里门儿清。 很快的,他们便制定了详细的计划:一部分人负责在集市、茶馆等人流量大的地方散布谣言,夸大封城对百姓生活的影响,渲染苏曜的“恶行”;另一部分人则负责在关键节点煽动群众情绪,引导人群向城门口聚集。 耿府管事见这些人颇为上道,计划也相当周密完善,当即点头夸赞了几句,然后就匆匆而走,又去联系了几波人后方才回去复命,准备与耿纪一起静待高邑城中风云骤起。 走在路上,耿府管事握紧拳头,他眼中已能浮现城中大乱,大将军闻之后气急败坏的模样。 本来应该是这个样子才对. 可是,他哪里知道呢,自己走后不久,就在青龙帮的这些好汉们刚刚走出巷子时,就见迎面走来一队锦衣卫的官兵,见面就是一句: “锦衣卫办案,所有人——都给我趴到地上去!” 这一下,可把这些青龙帮的好汉们吓傻了。 他们万万想不到,自己这还什么都没干呢,怎么锦衣卫就杀过来? 当即,其中一个聪明点的小伙就连连喊冤,忙说什么误会,同时连连给弟兄们使眼色,暗示大伙趁自己拖延的时候赶快逃跑。 不过,锦衣卫的官兵们根本就不理会他们这一套。 大将军之前可是指着地图告诉了他们,据有力线报,乱党窝点就藏匿在此处,让他们务必将其一网打尽。 如今见这些闲汉们有拒捕逃匿的心思,当即大手一挥: “上!把他们统统拿下!” 随着锦衣卫官兵的一声令下,狭窄的暗巷瞬间陷入混乱。 锦衣卫官兵们抽出武器,一拥而上,顿时就是好几个人被打倒在地,鲜血直流。 “饶命,饶命呀!” “官爷,俺是良民,俺是良民呀!” “快跑,快跑啊!” 那些原本还做着发财美梦的泼皮无赖们,哪里见过这般阵仗,一个个吓得脸色惨白,那是扭头就跑。 这一幕把后方的陈大看的是胆战心惊又悔恨不已,他本以为这是一场稳赚不赔的买卖,却没想到刚踏出第一步就落入了锦衣卫的圈套。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锦衣卫的官差如何找到我这里来的?” 顾不上思索,陈大当即喊上小弟们带着钱财逃跑,然而小巷外已是四面埋伏。 当他们从一个自以为安全的通道跑出时,迎面却又撞上了一队锦衣卫。 “完了完了!” “这不可能!” “莫非是那个管事有问题?!” 眼见逃生通道被锦衣卫占领,陈大绝望哀嚎,奋力咒骂耿府管事,直道是那人刻意陷害自己。 不过,他却不知道,此刻耿府的管事比他的状况可要严峻太多。 “误会,大将军误会啊!” “我家主人绝无反心,在这里躲着只是” 小楼中,见大将军苏曜竟亲自出马,耿府管事急忙上前解释,想要帮主人开脱。 只不过一切已没有意义。 他话未说完,就见寒芒一闪,这个忠心耿耿的管事就在耿纪面前飞了头。 房间内鲜血四溅,耿纪吓得瘫倒在地,望着管事身首异处的惨状,双眼圆睁,惊恐到了极点,哀嚎说: “误会,大将军真是误会呀!” 面对一步步走来的苏曜,他手脚并用,拼命往后缩,嘴巴也变得结结巴巴: “我认罪,我认罚,大将军您绕我一命啊!” 噗嗤,又一刀下去,耿纪的人头也随之滚落。 他们的阴谋就这样还没事实,就被苏曜一刀斩断。 楼中的耿氏族人们看得是瞪大了眼睛,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家族长就这样轻易被斩杀,那大将军苏曜甚至都不给他们一丝辩解的机会。 “所有人都拿下!” 手刃贼首后,苏曜冷冷便下令。 锦衣卫们如虎入羊群,瞬间冲入房间,将耿氏族人们团团围住。 这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族人,哪见过这般阵仗,吓得瑟瑟发抖,纷纷瘫倒在地,哭声、求饶声那是震天动地。 不过,一切为时已晚,选择的机会只有一次。 不大一会儿功夫,藏匿楼中的耿氏族人便被一网打尽,游街过巷,押赴郡守府地牢,准备择日审判。 而耿氏被擒则并非孤例。 当天一整日,苏曜与锦衣卫都在四处出击,在封城期间将一个又一个心怀侥幸,暗藏祸胎的家族连根拔起。 高邑城的街巷间,马蹄声、呼喊声、兵器碰撞声不断的交织回响。 锦衣卫官差的身影如影随形,所到之处,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世家爪牙不是横死暴毙就是束手就擒。 鲜血,不断的流淌 (本章完) 第865章 服软认罪(合章5K) 第865章 服软认罪(合章5k) “快快快,快烧,快烧啊!” 傍晚,高邑城西一大宅,此地是城中某世家大户的宅邸。 家中的主事人听闻耿氏被灭,正匆忙地焚毁账目、转移财物,试图销毁罪证。然而,还没等他们完成这一切,锦衣卫便如神兵天降,将大院围了个水泄不通。 “开门!锦衣卫办案!”为首的校尉一声怒喝,炸在门房仆人的心头,似乎那大门都被震的是嗡嗡作响。 院内众人吓得面如土色,有的想要翻墙逃窜,却被墙外的锦衣卫用长枪逼了回来;有的躲在屋内瑟瑟发抖,幻想着能逃过一劫。 主事人妄图负隅顽抗,手持利刃,指挥着家丁们抵抗,可面对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锦衣卫,他们的反抗显得如此无力。 仅仅片刻,大门便被攻破,锦衣卫潮水般涌入,将所有人制服。 那老家主被押解出来时,已是双腿发软,无法站立,被人一路拖行,眼里满满都是绝望。 与此同时,城中的其他角落也在上演着类似的场景。 世家大族们苦心经营的关系网、藏匿的不法财物以及谋划的阴谋诡计,在苏曜的雷霆手段下,一一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百姓们躲在自家屋内,透过门缝,看着街上的混乱与威严的锦衣卫,心中既害怕又隐隐有些兴奋。 那些被游街示众的大家们,哪一个不是昔日高高在上的存在? 结果如今却各个都如丧家之犬一般,威风扫地,这让百姓们深感痛快。 不过,同样一幕,看在另一群人眼中,那就完全不是一个滋味了。 夜幕深沉,高邑城某宅邸,灯火通明。 “太狠了,太快了,太疯狂了!” “再让他这么杀下去,怕是还不等迁徙,城中就没几个世家了呀!” 在宅邸的后苑,一群世家代表正围着常山王刘暠,神色焦急,言辞恳切,试图说服这位大王出面制止苏曜的“疯狂行为”。 这些世家之人,看着城中如狂风骤雨般的清洗行动,心中满是惊惶。 他们本以为凭借着家族底蕴和错综复杂的人脉,在苏曜的统治下,即便不能如韩馥治下那般逍遥自在,但继续人上人的生活应该不难。 可如今苏曜的手段之狠辣,远超他们的想象。那一颗颗头颅和一串串被押赴大牢的罪人们,把他们的心防彻底击碎。 “大王,您别不说话呀。” “您可是咱大汉的诸侯王,不能不管啊!” 常山王刘暠眉头紧锁,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心中亦是波澜起伏。 他虽贵为王爵,但在这风云变幻的乱世,手中的权力与往昔相比已大打折扣。 苏曜如今手握重兵,在朝廷中权势滔天,自己贸然出面,能否起到作用尚未可知,弄不好还会引火烧身。 于是,他转头看向河间王刘陔,希望能从这位同族那里得到一些支持。却见河间王只是一味的低着头,双手背在身后,也是一言不发。 “大王!” “大王!” “大王啊!” 听着那一声声的急切的呼喊,常山王刘暠是心浮气躁。 他甩了甩长袖,叹口气说:“寡人何尝不想为诸位排忧解难,可苏大将军如今风头正盛,手握重兵,又深得朝廷倚重,寡人贸然出面,恐难有成效,反而会给诸位带来更大的麻烦。” “大王此言差矣。” 一位白发的世家老者急切说道: “那被捕的人里,还有您王府的长史啊。” “什么?杜长史被抓了?!”常山王刘暠悚然起身。 “是啊是啊。” “就在今天傍晚,我看到杜长史全家都被带上了枷号,押往大牢去了。” “就算不为旁人,为了您自己的王府,您也得出面劝劝大将军呐!” “不然的话,下面那些人胡乱攀咬,万一牵扯到您身上,说点有的没的出来,那又该如何是好啊?” “放肆!” 常山王刘暠闻言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案: “寡人行得正坐得端,岂会与那些乱臣贼子同流合污?杜长史若真有不轨之举,那也是他个人所为,与寡人何干?!” 刘暠真是怒了。 这怎么能怪他头上来呢? 这不能啊! 韩馥当了冀州牧以后就控制了常山局势,那杜长史也是韩馥指名派来监视他的。 就连他被软禁一事,也少不了那杜长史出力。 杜长史被捕,与他何干? 这些世家之人泼脏水真是让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这一发怒,一时间还真是有些威严把众人吓得是噤若寒蝉。 但很快,又有人壮着胆子道: “大王息怒,我等并非怀疑您,但瓜田李下,这些事情本就难以撇清。那苏曜又是行事狠辣的主,连耿家这样的望族都说杀就杀,万一他.” “够了!” 刘暠厉声打断,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你们若真有冤屈,大可去找大将军申诉。寡人虽为宗室,但如今冀州军政大权皆在大将军之手,你们找寡人又有何用?” 说罢,他甩袖就要离开。 这时,一直沉默的河间王陔终于开口: “王兄且慢。” 他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 “这些世家虽有过错,但毕竟根基深厚。若任由大将军这般杀戮下去,恐怕会动摇冀州根本啊。不如.不如我们联名上书朝廷,请陛下下旨约束大将军?” 刘暠闻言,脚步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意动。 但很快又摇头道: “不妥。如今朝中谁人不知大将军与陛下的关系?这折子递上去,怕是”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在场众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一时间,园中陷入死寂。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锦衣卫校尉大步走来,抱拳道: “两位大王,大将军有请。” “什么?!” 刘陔和刘暠同时变色,其余世家代表更是面如土色,有人甚至双腿发软,险些瘫倒在地。 “不知.不知大将军唤我等何事?” 刘暠强自镇定地问道。 那校尉面无表情: “末将只是奉命传话,其余一概不知。两位大王,请吧。” 刘陔脸色惨白,颤声道: “王兄,这.这该如何是好?” 刘暠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冠: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走吧,去见见大将军。” 说罢,他当先迈步,跟着校尉离去。 刘陔见状,只得硬着头皮跟上。 留下一众世家代表面面相觑,惶恐不安。 郡守府正堂,烛火明亮。 苏曜高坐上首,荀攸、王凌等人分列两侧。 当两位诸侯王战战兢兢地进来时,苏曜正低头翻阅着一份文书,头也不抬地道: “两位大王来了?坐。” 刘陔和刘暠小心翼翼地行礼落座,心中七上八下。 片刻后,苏曜合上文书,抬眼看向二人,淡淡道: “本将军请二位来,是有件事要告知。” 刘陔连忙道: “大将军请讲。” 苏曜手指轻叩桌案: “经查,常山王府长史杜忠、河间王府丞周举等人,勾结贼逆,贪赃枉法,罪证确凿。本将军已下令将其收押,待审明罪行后依法处置。” 刘陔心头一跳,急忙道: “大将军明鉴,此二人所为,寡人实不知情啊!” 刘暠也赶紧附和: “对对对,寡人也是被蒙在鼓里啊.” 苏曜摆摆手,打断他们: “本将军自然相信二位的清白。不过.” 他话锋一转,目光陡然锐利: “本将军刚刚听闻,有不少世家族人深夜出入两位宅邸,不知所谓何事?” 刘陔顿时冷汗涔涔,慌忙解释: “这个.他们只是来向寡人诉苦,说大将军.说大将军执法过严” “哦?” 苏曜似笑非笑: “那大王以为,本将军执法可有过严之处?” 刘陔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道: “这个.大将军秉公执法,寡人寡人不敢妄议。” 苏曜冷哼一声: “大王倒是谨慎。不过本将军今日请你们来,就是要告诉你们——”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两位诸侯王: “冀州乃朝廷之冀州,非世家之冀州。本将军奉旨平叛,整顿吏治,任何人胆敢阻挠,休怪本将军不讲情面!” 这番话掷地有声,震得两位诸侯王心神俱颤。 刘陔连忙起身,躬身道: “大将军所言极是,寡人定当约束府中上下,全力配合大将军行事。” 刘暠也赶紧表态: “对对对,寡人也是这个意思。” 苏曜这才神色稍霁,点头道: “如此甚好。两位大王能这般深明大义,本将军也就放心了。” 说罢,他挥了挥手: “若无他事,两位大王请回吧。” 刘陔和刘暠如蒙大赦,连忙行礼告退。 待二人离去后,荀攸上前一步,低声道: “大将军,这两位大王虽表面顺从,但恐怕.” 苏曜冷笑一声: “无妨,他们若识相,本将军自然不会为难。但若敢阳奉阴违嘛.倒不如说我求之不得呢。” 深夜。 回到安置的府邸,两位诸侯王便立刻召集各自心腹密议局势。 “大王,情况如何?” 刘陔主簿急切地问道。 刘陔脸色阴沉,将今日见苏曜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叹道: “这苏曜,当真是不给半点转圜余地啊。” 主簿咬牙切齿: “大王,难道我们就任由他这般肆意妄为?” 刘陔苦笑:“不然呢?他手握重兵,又有朝廷大义,我一个连封国都回不去的大王,又能有什么办法?” 主簿无奈跺脚:“那常山王那边又怎么说?” 河间远离高邑,他是鞭长莫及,但高邑可就是在常山国境内,常山国又是刘暠的封地,按理说常山王在此事上应该更有发言权才对。 刘陔摇头叹息:“常山王比寡人还要惶恐。他那个长史杜忠,本就是韩馥安插的眼线,如今被拿下,他高兴还来不及,哪敢多言?” 主簿不甘心地压低声音:“大王,不如我们暗中联络其他宗室,联名上书朝廷?那苏曜再嚣张,总不能把宗室都得罪光吧?” “朝廷?朝廷里刚被他大清洗了一次,现在还有人敢反对他吗?” 刘陔无奈苦笑: “况且,你莫要忘了,当今陛下与他是什么关系,这种事情,休要再提。” 刘陔的主簿闻言,顿时泄了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满脸的沮丧。 屋内众人左右看看,俱是无计可施。 这也是理所当然,正所谓天下大势,浩浩汤汤。 苏曜带来的压力下,在那无可匹敌的绝对实力面前,这两位尊贵的诸侯王纷纷选择闭门谢客,夹起尾巴做人,不敢再有任何非分之念。 不但如此,他们甚至还纷纷主动上书苏曜,表示自己能力不济,请大将军选派国相和长史等人,助他们治理封国。 两位诸侯王的服软,标志着冀州旧势力的彻底瓦解。随着苏曜的铁腕整治,高邑城内的秩序迅速恢复,那些曾经盘踞在冀州上层的世家大族们,要么乖乖接受迁徙安排,要么被连根拔起。 在戏志才、法正等新科进士的主持下,冀州的田亩清查和人口普查工作如火如荼地展开。 这些年轻官员锐意进取,又有锦衣卫保驾护航,他们拿着世家大宅中抄出来的文书,很快就将隐匿的人口和土地情况摸得一清二楚。 “大将军请看,这是最新的统计结果。“ 戏志才将厚厚的账册呈上: “冀州早年在籍人口五百八十万人,如今在册人口却不满两百万。除了战争造成损失,诸世家豪强隐匿人口竟有四十万之巨。这些世家大族,当真是胆大包天!“ 苏曜翻阅着账册,冷笑道:“好一个冀州世家,怪不得他们能鼓动韩馥搞出来二十万大军。” “传令下去,按计划执行迁徙,将这些隐匿人口全部登记造册,重新分配土地。“ “诺!“戏志才领命而去。 就在大普查如火如荼的时候,崔烈也终于在孙女崔莺的劝说下,放下了最后的骄傲,公开向朝廷请罪。 他在高邑城中心广场上,当着全城百姓的面,痛陈自己跟随韩馥反叛的罪过,并宣布散尽家财,支持朝廷的迁徙政策。 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万分艰难的决定。 当数日前,崔烈得知孙女为了救自己而偷偷混进郡守府,向苏曜求情,换来自己有条件的赦免后,他的第一反应并非是高兴与欣慰,而是勃然大怒: “你你你!” “你怎能做出如此有辱门楣之事?!”崔烈气得胡须直颤,指着崔莺的手指都在发抖,“我崔家世代清名,岂能靠孙女献身来换取苟活?!” 崔莺跪在地上,泪如雨下:“祖父,孙女不忍见您不忍见您” “住口!”崔烈猛地一拍桌案,茶杯被震得跳了起来,“老夫宁愿堂堂正正赴死,也不要这般屈辱地活着!” 屋内一片死寂,只有崔莺压抑的抽泣声。 良久,崔烈长叹一声,颓然坐回椅中: “莺儿啊,你可知道,你这一时冲动,不仅毁了你的名节,更会让我崔家永远抬不起头来啊.” 崔莺抬起头,泪眼朦胧中透着坚定: “祖父,大将军并非传言中那般不堪。他他答应孙女,只要您公开认罪,支持朝廷新政,便可免您死罪,让您去边疆教书育人,将功折罪。” “至于献身一事.那也非他强迫,而是孙女主动去做的,孙女不能无故受人恩情。” 崔莺的话让崔烈一时语塞,他望着孙女倔强的面容,心中是五味杂陈。 在本心里,他对于孙女的孝顺颇为感慨。 但在大节大义之上,他却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 “哼!好一个将功折罪。他苏曜不过是想拿老夫当个榜样,好让其他世家乖乖就范罢了。” “祖父!”崔莺膝行几步,抱住崔烈的腿,“求您了,就当是为了崔家,为了父亲,为了我.” 崔烈低头看着孙女哭红的双眼,心中某处突然软了下来。 他伸手轻抚崔莺的发丝,声音沙哑:“傻孩子,你父亲远在西河,若是知道此事,不知该有多痛心.” 崔莺坚定地摇头:“父亲常教导孙女,孝道大于天。若父亲在此,也定会赞同孙女所为。” 崔烈沉默良久,终于长叹一声:“罢了.罢了老夫这一生,终究是愧对先祖啊” 就这样,在孙女的劝说下,崔烈最终选择了妥协。 广场上,崔烈白发苍苍的身影显得格外萧索。他颤抖着声音,将韩馥如何胁迫自己、自己又如何一时糊涂参与叛乱的经过娓娓道来。 “老朽罪该万死,愧对朝廷厚恩.”崔烈说到动情处,老泪纵横,“今日甘愿受罚,只望冀州百姓能得享太平” 台下百姓议论纷纷,有人唾骂,有人同情,更有人暗自庆幸自家没有卷入这场风波。 苏曜站在高台之上,冷眼旁观这一幕。待崔烈陈述完毕,他才上前一步,高声道: “崔烈虽有大过,但念其年迈,又主动认罪,本将军决定免其一死,发往凉州教书赎罪,其家族财产充公,族人按律迁徙。” (本章完) 第866章 冀州事毕,班师回京(5K2) 第866章 冀州事毕,班师回京(5k2) 如此这一幕,彻底击碎了冀州世家最后的抵抗意志。 连崔烈这个死硬的反苏头子都为了保命这样跪舔大将军了,他们还有什么理由继续坚持? 于是乎,很快的,一个个世家代表争先恐后地来到台前,表示拥护大将军的决策,愿意配合朝廷的清查和迁徙政策,纷纷将自家的人丁和田产信息送上。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数以万计的世家大族将被分批迁往关中、中原等地,他们在这边的田产则会被重新分配给了无地农民,隐匿的人口也被编入户籍。 当第一批迁徙队伍启程离开高邑时,苏曜站在城楼上,望着远去的车队,对身旁的荀攸说: “公达,冀州之事基本已步上正轨,接下来就靠你们了。” “这迁徙之路漫长,务必确保百姓安全,妥善安置。” “大将军放心,志才、法正等人皆尽心尽力,我等定会将此事办好,不负大将军所托。”荀攸拱手应道,“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事需要大将军定夺。“ “哦?何事?“ “关于两位诸侯王的处置。“荀攸低声道,“虽然他们现在老实,但毕竟是宗室,留在冀州终究是个隐患。“ “公达放心,这一点我自有安排。”苏曜微微一笑说,“很快陛下就会下旨,召那两位大王入京叙职。而他们这一去嘛,怕就是再也回不来了。“ 荀攸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还是大将军深谋远虑。“ 随着时间的推移,世家大族逐渐迁出,冀州的土地分配工作得以有序进行。 无地农民们欢天喜地地接过土地契约,眼中满是对未来生活的憧憬。 而为了帮助百姓尽快恢复生产,苏曜甚至下令从军中抽调懂农事的士兵,深入乡间,指导农民种植、灌溉,同时开放军库,将部分农具低价卖给百姓。 一时间,冀州大地田间地头处处是忙碌的身影,沉寂许久的土地再次焕发生机。 与此同时,新的造纸与印刷工坊也在一座座郡府的城池中开始修建计划,同时新式的官办学校也在紧锣密鼓的筹办,计划在当地普及官学与科举的事情。 内政上一切迈入正轨,军事上苏曜同样没有丝毫放松。 虽然韩馥投降,但这不过是正规军的覆灭,且不说北部还有部分郡县并未投降,光是他们这连番大战后溃散的逃兵就使得冀州境内出现了很多盗匪和流寇。 苏曜很清楚,这些盗匪流寇若不及时肃清,必将成为冀州恢复与发展的巨大阻碍。 于是乎,为了解决治安和贼寇问题,苏曜在高邑城局势稳定下来后就立刻调遣赵云、典韦和张郃麹义等得力将领,各率所部,分兵出击,对冀州境内的匪患展开全面清剿。 夜晚,某山寨。 “渠帅,不好了!” “打进来了,官兵打进来了呀!” “什么?怎么这么快?!” 随着苏曜剿匪行动的展开,冀州各反贼营寨纷纷都陷入混乱之中。 此地寨主之前还在为冀州大乱而欣喜若狂,他的山寨位于交通要道附近且易守难攻,此番又得以招揽了二百余名逃兵,正是意气风发,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 结果,他还没高兴多久,典韦就亲自上门,其如铁塔般的身影突然出现,其身先士卒,挥舞一双大戟,竟是直接带队强攻寨门。 坦率的说,山贼们对于山寨的防守还是相当上心的,不但有个严格的宵禁与巡防制度,山寨大门外还设了不少陷阱。 但是,这些区区贼寇哪里会是典韦的对手? 其麾下金吾卫的骑士们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他们发动暗夜突袭,跟着典韦冲锋,一边清除陷阱,一边强攻其大门。 这山寨到底就只是个山寨,受限于建筑条件问题,其木制大门防护力不足,在典韦等人的冲击下是摇摇欲坠,寨头巡逻兵的箭矢又无力破甲,连牵制拖延都做不到,很快其大门便被攻破。 那山贼头领刚刚提着裤子从内寨匆匆跑出,就看见典韦如魔神般率领着金吾卫汹涌而入。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双腿一软,差点直接瘫倒在地。但常年在江湖中摸爬滚打养成的求生本能,让他强打起精神,声嘶力竭地呼喊: “弟兄们,拼了!绝不能让官兵得逞!” 然而,他的呼喊在这混乱的局势中显得如此微弱。 山贼们本就被典韦的勇猛和金吾卫的凌厉攻势吓破了胆,此刻更是军心大乱,各自为战,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几乎是一个照面,山贼们便被杀得七零八落,横死沙场。 那山贼头子,也是一个回合都没撑住,就被典韦一击斩杀。 接下来的时间,简直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典韦深知大将军嫉恶如仇,对于这些满手鲜血的刽子手他是毫不留情。 任那些贼寇如何求饶哭喊,金吾卫的将士们都是冷着一张脸,除恶务尽。 不过一个多时辰的功夫,这处足有近千人的山寨便被肃清捣毁。 除了解救出来的几十个妇孺外,其余山贼是一个不留。 山寨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息,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山贼们的尸体,鲜血汇聚成小溪,沿着地势缓缓流淌。 第二天一早,金吾卫的将士们就在寨门外焚烧掉了这些尸体,然后他们又收集起山贼们的兵器、粮草以及其他物资。 虽然山贼的物资不算充沛,但对现在冀州来说,每一粒粮食都非常的宝贵。 而且用苏曜话来说,那就是杀人不摸尸,这人我不就白杀了? 更别说骑士们出击剿匪,消耗的粮草物资不比正经打仗要少,再加上战后的赏赐和抚恤,那都是一笔笔不小的开支。 于是乎将士们剿匪之后对于战利品的搜刮也就格外上心。 “大家伙都把眼睛给我放亮了!” 典韦拎着武器,大声的呼喊: “金银财宝、粮食布匹,一样都不能放过。这些都是咱们用命换来的,统统都要带走!” 不需要典韦强调,将士们也行动的非常积极。 虽然现在他们不能再像过去那样私自占有战利品了,但每个人都很清楚,大将军的分配非常公平,只要努力作战,每个人都能得到应有的回报。 这些战利品,就像奖金池一样,每个人都自发的要努力将其充实起来。 不多时,金吾卫的将士们便满载而归,山寨中的财物被一一清点,记录在册,押运带走。 随后,他们一把大火将山寨点燃,汉军将士便满载而归。 典韦这里大获全胜,赵云、张郃与麹义等人的进展也非常顺利。 高邑城中,几乎每隔一段,都有前方大胜的战报传来。 苏曜观察着地图,听着关于战利品的汇报,心中颇为满意。 正所谓事有轻重缓急,如今大将军的他,已经不需要事事都亲力亲为,boss打掉了,剩下的杂鱼收尾交给手下们自动作战就好。 照现在的进度看,很快他就可以班师回京了。 这一日,苏曜正在郡守府中审阅各地送来的奏报,忽然亲兵来报: “大将军,崔小姐求见。” 苏曜挑了挑眉:“哦?让她进来。” 不多时,崔莺款款而入。 与一月前相比,她显得憔悴了许多,但眼神却更加坚定。 “莺莺见过大将军。”她盈盈下拜,声音轻柔。 苏曜放下手中文书,淡淡道:“崔小姐此来何事?” 崔莺抬起头,眼中带着恳求: “祖父明日就要启程前往凉州,莺莺想想随行照顾,特来向大将军辞行。” 苏曜微微皱眉:“你确定要放弃京城的优渥生活,去那苦寒之地?” 崔莺坚定地点头:“祖父年迈,身边不能无人照料。更何况更何况莺莺已是大将军的人,理当遵从您的安排。” 苏曜沉默片刻,突然问道:“崔烈可知你我的事?” 崔莺脸颊微红,低声道:“祖父.祖父已知晓。他说.说莺莺既已委身大将军,便是大将军的人,去留全凭大将军定夺。” 苏曜轻笑一声:“这老狐狸,倒是会顺杆爬。” 他站起身,走到崔莺面前,抬起她的下巴: “本将军若说不许你去呢?” 崔莺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那那莺莺自当遵从。只是,只是求大将军准许莺莺每月给祖父寄些银钱衣物.” 苏曜盯着她看了良久,突然大笑: “好一个孝顺的丫头!罢了,本将军也不是什么魔鬼,这次就准你随行吧。不过嘛” 苏曜话锋一转,直视崔莺的眼睛: “别忘了你是我的人了,在那边” 苏曜话没说完,崔莺就噗通一声跪下: “莺莺对天发誓,我生是大将军的人,死是大将军的鬼,若是敢做有负大将军之事,愿” duang—— “说什么傻话呢,还发这种毒誓?” 苏曜弹指敲了下崔莺的小脑瓜,说: “本将军是要提醒你,凉州偏远,环境恶劣,你这身子娇弱偏偏性子要强,此去一路,多加小心,若有难处,我准你用八百里加急传书于我,我自会派人相助。” 说罢,苏曜便给崔莺一个令牌,上面龙蛇飞舞,雕有“苏”字印记,在日光下泛着幽冷光泽。 “持此令牌,如我亲临,就是两千石的封疆大吏见之也得行礼。若遇危急,可凭此求助附近的长官和驻军,务必护好自己安全。” “如大将军亲临?!” “这,这,这不妥,万万不妥,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崔莺满脸震惊,慌忙摇着手推辞: “自与大将军相识以来,莺莺已承蒙太多照顾,此生大恩难报,如今这令牌,莺莺实在不能收下。” “叫你收你收就好。” 苏曜一把抓住崔莺的手腕,将令牌塞入其掌心握好: “此去凉州,前路艰险,我不能时刻在你身边护你周全,这令牌于你而言,是保命的依仗。” 言罢,苏曜微微顿了顿,目光缓缓下移,落在崔莺的小腹,眯眼说: “更何况,你如今并非一人,不为自己,也得为咱们的孩子着想。” “孩,孩子?!” 崔莺捂着嘴惊呼一声,满脸都是不敢置信。 “这,这怎么可能?” 崔莺的手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小腹,眼中满是震惊与迷茫。她与大将军仅有一夜缠绵,怎会如此之快就有了身孕? 会不会,会不会是大将军在诓骗她,以此为借口让她收下令牌? “本将军的话你还信不过?” 苏曜轻笑一声,在她耳边问: “我且问你,这个月你的月事可曾来过?” 崔莺闻言,脸上顿时泛起一抹红晕,羞赧地低下头,细声细气地回答道:“未曾……” 苏曜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继续问: “那我再问你,近几日可有食欲不振、晨起呕逆之感?” 崔莺闻言,顿时想起这几日似乎确实偶有不适,只是忙于照顾祖父,根本就未曾在意过。此刻被苏曜点破,她眼中不由泛起泪光: “原来如此.莺莺愚钝,竟未察觉.” 苏曜见她终于明白过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所以我之前才问你确定不跟我回京吗?” 回京,除了优渥的生活条件外,最关键的自然还有名分问题。 如今两人的关系还未公开,若崔莺随苏曜回京,凭借她腹中胎儿,入苏府为妾虽不能说风光无限,但至少能有个名分,在京城的繁华中安稳度日。 可一旦去了凉州,虽说能照顾祖父,可那苦寒之地,生活艰辛不说,她未婚产子的流言蜚语就足以让人望而却步。 也正因此,苏曜才破天荒给了这个只有一夕之欢的女子大将军令,也算是给她和腹中孩子的一份保障。 “百善孝为先,我不阻拦你去凉州,但这个令牌你就务必给我收好。” “此去凉州,我会派一队锦衣卫护送你们平安,到了凉州若有任何为难,别忘了立刻传信于我。” 崔莺紧握着令牌,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大将军恩情,莺莺此生难报。只是.只是这孩子.” 苏曜打断她的话: “孩子的事你无需担忧。待你平安生产后,我会找机会接你们母子回京。至于崔老那边.” 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回去告诉他,若他真能洗心革面,安分守己的在那边教书育人,宣讲朝廷的新政,待孩子出生后,我会看其表现考虑让他能够回京养老。” 崔莺闻言,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她整个人都埋到苏曜怀里: “大将军宽宏大量,莺莺代祖父谢过大将军恩典!” 苏曜低头香了她一口,缓了一会,然后才拉开两人距离,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好了,别哭了,伤了身体就不好了,咱们这只是暂离,又不是永别。搞不好,下次见面的时间会比想象中还要早上许多。” “真,真的吗?”崔莺抬起头,满眼泪光。 “哼哼,谁知道呢,一切皆有可能。” 就这样,崔莺怀揣着复杂又感动的心情,带着苏曜的叮嘱与令牌辞别苏曜,离开郡守府回家收拾行装。 待崔莺离去后,荀攸则从侧室走出,微微皱眉说: “大将军,此女毕竟是崔烈孙女,让她随行,是否” 苏曜不以为意地摆摆手: “无妨。崔烈已是风烛残年,经此一事后再掀不起什么风浪。至于崔莺.” 他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本将军自有分寸。” 荀攸见状,也不再多言,转而汇报起其他事务。 次日清晨,崔烈在孙女和老仆的搀扶下,登上了前往边疆的马车。看着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冀州城渐渐远去,老人眼中满是复杂之色。 “祖父,您别难过。”崔莺轻声安慰,“等到了边疆,咱们重新开始。大将军说了,只要您好好表现,将来还有机会回来。” 崔烈苦笑一声:“回来?呵.老夫这把老骨头,还是莫做这个奢想为好” 崔莺摇摇头,握住祖父的手:“祖父别这么说。您身体健康,大将军又宽厚仁义,这次还派了专人护送咱们,只要咱们一心奉公,忠心朝廷,定能等来那一天。” 崔烈长叹一声,望着渐行渐远的高邑城墙,又看了看崔莺不时抚摸自己小腹的模样,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悔恨。 他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卷竹简,正是当年在洛阳任司徒时先帝赐下的《孝经》。 “祖父.“崔莺担忧地握住老人枯瘦的手。 崔烈苦笑着摇头:“莺儿啊,祖父这一生,最对不住的就是你父亲和你。“他将竹简递给孙女,“到了凉州,你每日为祖父读一段可好?“ 随着马车渐行渐远,祖孙两人的话语也越来越轻,就这样,在锦衣卫骑士的护送下,崔烈的队伍逐渐消失在官道的尽头。 而在此后不久,随着冀州诸事已毕,苏曜也终于决定班师回朝。 这一趟,不但赵云和典韦等人依旧随行,关羽、张飞、刘备、卫明等之前在幽州和辽东的老部下们也将随他一同出发。 他们带着一车车在冀州和幽州之地缴获查封的世家财宝和大量的粮草,数万大军排成长龙,浩浩荡荡向着京城进发。 在那里,一场盛大的凯旋大典已在紧锣密鼓的筹办之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苏曜大军脚步的临近,皇城内外都染上了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色。 深宫中的万年女帝在宫女的服侍下略显吃力的站在窗边,抚摸着圆滚滚隆起的腹部,望着北方,眼中满是期待,而与此同时,天下的其他诸侯得知消息后则是深深的陷入了全员的惶恐与不安之中 (本章完) 第867章 请袁公效崔公之举 第867章 请袁公效崔公之举 “什么?大将军这就回京了?” “冀州,这就结束了?” 南阳城郡守府。 袁绍得知消息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在刚刚得知幽冀反叛的时候,他曾经是高兴的手舞足蹈,满心欢喜的以为就算北边的韩馥和刘虞不能解决苏曜,那也会把他拖入旷日持久的大战中,给自己争取充足的时间来发展壮大。 然而,一切都来的太快了。 那可是拥兵数十万大军的幽冀两州啊! 居然毫无抵抗之力,被苏曜在短短数月间就直接推平。 而且,当地的反抗力量也被全部压制,让他就这么顺顺利利的班师回京了?! “那些河北世家究竟都在干什么?” 袁绍愁容满面,在郡守府的厅堂内来回踱步: “他们不知道苏曜新政的危害有多剧烈吗?” “竟然就这么不加抵抗?” “袁公有所不知,河北世家非不加抵抗,而是根本无力抵抗啊。” 逢纪满脸苦涩,递上战报解释说: “这大将军用兵如神、战场上实在无人能挡。其先破幽州,再灭冀州,以雷霆之势打得韩馥二十万大军灰飞烟灭,使得河北群龙无首。” “而更渗人的是,其恩威并施,分化瓦解,每攻下一地,便立即推行新政,清查田亩,迁徙世家,手段雷霆万钧,根本不给河北世家喘息之机。” “对于愿意归降且配合新政的世家,他许以一定利益,使其心存侥幸;而对于那些妄图反抗的家族,他是毫不留情,直接连根拔起。” “那崔公呢?他不是向来与苏曜不对付吗?这次怎不见他声量,总不会也妥协了吧?”袁绍皱着眉头,满脸疑惑。 “这……” 逢纪犹豫了一下,缓缓说道: “崔公据说确实曾号召世家抵抗苏曜。” “但这一次,他却是转变的最早,不但在韩馥兵败后积极组织献城,他一个个堂堂三公老臣,更是亲自当着全城百姓和世家的面痛陈罪过,表示将散尽家财支持大将军的迁徙政策,最后大将军就许他去凉州教书宣教,赎其罪过。” “同时也有传言,说实际上他是悄悄把自家宝贵孙女送去了大将军府上才换来的免死。” “什么?送孙女给大将军?怎会有此传言?” 袁绍一脸愕然。 在他看来,那个崔家老头一向颇为顽固,尤其是在买了三公被士林不齿后就更加重视名节,其反董反苏的背后难说不是为了沽名钓誉。 这样的人,会把孙女送给苏曜??? 这可不是什么送几个歌姬婢女,而是堂堂世家嫡女,去给人当小老婆那岂不是为天下人所笑? “这,具体真假不知,但恐并非空穴来风。” 逢纪摇头一叹,接着就说了几个当地传出的流言。 苏曜虽然并未公开与崔莺的关系,但两人离别时的亲昵却被不少人所见。 再加上苏曜不但派锦衣卫护送,还专门派了个几个奴婢随行照顾其起居,很难不让人想入非非。 “荒唐!简直荒唐至极!” 袁绍怒不可遏,一拳砸在桌子上: “崔烈这老匹夫,为了苟且偷生,竟做出如此有辱门楣之事,当真丢尽了我等名门的脸面!” “袁公此言差异,崔公能有此举倒不是为时之人杰也。” 陈琳深吸了口气说: “如今苏曜势大,麾下猛将如云、谋士如雨,且手握天子诏令,挟大义之名。河北之地,在其雷霆手段下已难有反抗之力。崔公此举,看似辱没门楣,实则保全了家族血脉。” “否则,为一己虚名惹怒苏曜,引去血光之灾,那才是真正的万劫不复。崔公以家族为重,忍辱负重,这般决断,着实令人钦佩。” 见袁绍握拳沉默,陈琳又小声进言: “袁公,如今苏曜势大,横扫北方,恐怕他腾出手来之后就要对付南方这些不服的诸侯了。” “咱们虽然暂时与其结盟,但南阳毕竟紧邻洛阳。一旦他稳定了北方局势,难保下一步不会对我们开刀,袁公还需早做打算啊。” 袁绍闻言,脸色阴晴不定。他深知陈琳所言非虚,从苏曜的行为看,其野心就绝不会止于北方。 如今自己虽然占据南阳,但实力与苏曜相比却已是天壤之别。 “先生以为,我当如何应对?”袁绍无奈问。 陈琳思索片刻,建议说: “其一,当然是立即加强南阳防务,加固城防,囤积粮草;其二,则可秘密联络荆州刘表、益州刘焉等宗室,共谋抗苏之策;其三,不妨效仿崔公之举,以换取发展时间。” “什么?!崔公之举?!” “你莫非是要我向那姓苏的小子低头?!” 袁绍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满脸的不甘之色。 “非是低头,而是权宜之计。” 陈琳解释道: “袁公可派人携厚礼入京,祝贺苏曜平定北方,表示愿意配合朝廷新政的同时提出联姻邀请,加强两家的联系,以争取短时间内苏曜不对我南阳动手。” “如此一来,便能争取到宝贵的时间,全力整军备战、发展势力,再待时而动。” 待时而动,没错。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没人敢说靠自己发展就能力拒苏曜了。 南阳虽是天下九州郡县之首,但到底不过一郡之力。 虽然这段时间他们驱逐袁术,势力向东扩张深入豫州,基本掌控了汝南。 但别说是当地才俊多投靠苏曜的颍川了,就连豫州的陈梁沛三国都不怎么不服他。 面对他求取粮草的请求,那陈国刘宠更是连面上功夫都不做,直接严词拒绝,还自称什么辅汉大将军,嚣张跋扈的不行。 他袁绍这边势力进展不顺,但反观苏曜那边,如今不但已是手握关中与京畿诸地,连并州和幽冀,乃至青州和徐兖等部分地区都已向他表示臣服。 如此局势,可谓天下近半已在其手,焉是他们这一隅之地所能抗衡的? 想明白这一点,袁绍心中再是不甘,那也是没办法发作。 倒不如说,如今他的形势比自家傻兄弟袁术那种公开作乱的反贼还是要好上不少的,唯一的问题就是: “联姻拉拢.孔璋你道我没做过此事吗?” (本章完) 第868章 庐江来客 第868章 庐江来客 袁绍听到自家谋士让他效崔公之举,袁绍气的是额头青筋暴露,猛地一挥拳头: “诸位可知,早在咱们这个大将军崛起之前,我在并州时便看出此人不凡,想以族中良女许他,引其为我大业之助力。” “但是呢?他却对我的好意是置若罔闻,毫不理睬,如今你又让我旧事重提,这般屈辱,我怎能忍受!” 陈琳轻叹一声,上前一步劝说道:“袁公,时移世易,不可一概而论啊。” “彼时苏曜不过是崭露头角,您许其族女,想将其纳入麾下,他自恃武功,拒绝也在情理之中。” “今日大将军权势滔天,手握重兵,威加海内,天下大半已在其掌控之中,您再联姻那就不能只是许其族女的等闲对待,而是要拿出足够的诚意,方能让他得以重视。” 袁绍眉头拧成了个“川”字,在厅中来回踱步,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沉闷声响,良久,他猛地停下,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你是说,要我送出袁家核心子弟?可这……” 陈琳微微颔首,神色凝重:“袁公,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 “若能送一位袁氏嫡女,且嫁妆丰厚,定能让苏曜感受到您的诚意。” “如此一来,考虑到袁术尚在公然作乱,短期内他应不会对我南阳轻易动手。咱们便可趁这段时间,厉兵秣马,积聚实力。等羽翼丰满,再寻机而动,也不算晚。” 袁绍咬了咬牙,内心纠结万分,送出嫡女联姻,这无疑是将家族核心利益拱手相送一部分,可若不如此,不说苏曜的兵锋下会否南下南阳,就是朝廷一纸调令要把调走,他难道现在还敢说个不字? 正犹豫间,逢纪站了出来,拱手道: “袁公,陈先生所言有理。如今之势,联姻虽有些许屈辱,但可保一时太平。” “再者,咱们也可在联姻过程中,安插眼线,探听苏曜虚实,说不定还能为日后反攻埋下伏笔。” “再次再次,倘若苏曜真是势不可挡有这一层关系,也算为您和家人留一条后路啊。” 留一条后路. 不得不说,这句话在一定程度上确实打动了袁绍。 时至今日,他争霸天下的雄心已不复当初。 苏曜的横空出世几乎把他一生的苦心谋划都统统打碎,自何进与十常侍同归于尽以来,一切风头和好处可谓都叫那小子给沾光。 自己虽然苦心积虑也谋得了一片肥地,但是两人势力扩张的速度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怎么会有这种离谱的家伙,就愣是硬打,在这短短的一两年时间里,就把天下几乎扫净。 若非真的见过那小子本事,他还真以为那家伙带的是不知疲惫的不死之军呢。 这样的家伙,真的还有人能在战场上给他狠狠一击吗? 袁绍眼中闪过一丝犹豫,看向自己的侄子高干:“元才,你意下又是如何呢?” 以前一直低着头,意志有些消沉的高干连忙上前一步说: “叔父,我认为此事可行。如今苏曜势大,我等若贸然与之抗衡,无异于以卵击石,只是这嫡女人选,还需谨慎斟酌,不但要才貌俱佳,更要聪慧机警,如此才有望得其欢心,在其身边周旋得当。” 袁绍一听,也确实如此。 但如果要做,那光是送个普通女人肯定是不行的。 苏曜身边女人不但有当今圣上,还有匈奴公主和一众才貌上佳的女子,若是寻常之人,怕是送去都入不了他的法眼。 袁绍长叹一声,坐回主位,疲惫地揉了揉额头:“也罢,为了袁家,为了南阳,这一步我走了。只是这嫡女人选……” 他脑海中迅速闪过袁家一众女眷,却一时难以抉择。 陈琳见状,轻声提醒:“袁公,在下记得您有一幼女尚未婚娶,何不.” “什么?!” 袁绍闻言大惊失色,陈琳所言的幼女,正是他最宠爱的,也是唯一的女儿小语。 小语不但生得容月貌,有类其正妻刘氏,且自幼聪慧过人,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是袁家上下捧在手心里的宝贝,比那些个没事让他烦心的儿子们讨喜太多。 袁绍对她也是寄予厚望,本想着为她寻一门极其显赫的亲事,助袁家更上一层楼,可如今却要将她送入苏曜府中,去讨好那个让自己满心不甘的男人,袁绍实在是心如刀绞。 “小语,小语她才十五岁啊!” 袁绍握紧老拳: “她那般娇弱幼小,怎能去面对苏曜府中的复杂局势?” 陈琳与逢纪对视一眼,两人皆是一脸凝重。 陈琳再次开口,言辞恳切:“袁公,令嫒出身高贵,才貌双全又聪慧过人,正是最合适的人选。” “大将军身边虽美女如云,但以令嫒的资质,必能脱颖而出,为袁家争取最大的利益。” “况且,这虽是联姻,但大将军年纪轻轻,一表人才,又是重权在握的一代英雄豪杰,令嫒嫁过去,也未必就是吃亏啊。” 陈琳句句在理,但袁绍听得却是心如刀绞。 毕竟,这可是他最宠爱的小女儿啊。 不说深宫之中复杂的环境,那苏曜到底也不过是个侯爵,自己女儿身份再高贵,那能高过皇帝吗?还不是去伏低做小。 如此羞辱,他堂堂袁家之主,怎能轻易咽下这口气? “容我再想想,容我再想想” 袁绍一时拿不定主意,就这时,突然厅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名亲兵匆匆入内,单膝跪地:“袁公,庐江太守陆康之子陆儁求见,说是有要事相商。” “陆康之子?”袁绍一怔。 庐江位于扬州,处在汝南、江夏与九江三郡之间,可谓正好在他和袁术与刘表的势力范围之中。 陆康作为当地太守,如今派遣其子突然来访,所为何事? 眼下,他顾不上嫁女儿的事情了,与陈琳等人对视一眼后便忙道:“快快有请。” 不多时,一位身着儒衫、面容清俊的年轻公子步入厅堂,正是陆儁。 陆儁进厅后,先向袁绍恭敬行礼,随后直起身,面对袁绍的好奇催问,直接道明了来意。 不为了别的,正是为了应对苏曜与如今天下的局势: “小子斗胆,请袁公庇护我庐江!” (本章完) 第869章 机会 第869章 机会 “你说请我庇护庐江?” 陆儁的话听得袁绍心中大动,面上却不露声色:“贤侄何出此言啊?” “袁公明鉴。” 陆儁拱手说: “如今大将军平定北方,天下震动,袁术那厮自知大难将至,惶恐不已。” “他害怕大将军回师休整后便会大兵讨伐,竟妄图先下手为强,夺占江淮土地以求苟命。” “那江南本地的世家豪强,多被他巧言拉拢,隔岸观火,对狗贼袁术的行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我父乃庐江太守,自始至终都坚持朝廷正统,绝不与袁术那等逆贼同流合污,故而成为了袁术眼中的眼中钉、肉中刺。” “不久前,他便提兵十万,攻我庐江,故我父命我速速北上,急报朝廷同时寻求袁公的支援!” 好家伙,庐江太守居然还在坚持朝廷正统? 袁绍心中顿时是五味杂陈。本来听这陆儁的说辞,他还道陆康是要来投奔他,却没想到人家是来求援的,而且求的还是朝廷的支援,这可让袁绍有些尴尬了。 虽然确实,他是朝廷任命的南阳太守不假,与苏曜也常并肩作战,但他们两人最多算是各取所需的盟友,他袁本初绝不可能是那小子的附庸。 现在庐江太守求援,让他出自己的兵去为朝廷保卫领地,即便是对抗袁术,那没什么好处的话他心里自然是有些不大乐意的。 袁绍故作沉吟片刻,便表示自己这边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虽然帮不上忙,但可以派人护送他去洛阳,同时也建议他找找刘表的关系。 毕竟,我南阳离庐江相隔甚远,刘表的江夏就在庐江旁边,要说出力的话,那也该荆州刘表出力嘛。 陆儁一听袁绍有推脱之意,当即就急了,他急切表示,刘表他自然找过,但刘表只是一味跟他们虚与委蛇,一点正事都不干,而且他们的人打探似乎刘表是其与袁术私下有所勾结。 “哦?刘表与袁术勾结?此言当真???”袁绍惊讶问。 陆儁重重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呈上: “袁公请看,此乃我们截获的袁术与刘表往来密函抄本。刘表表面中立,实则暗中资助袁术粮草,意图借其手削弱我庐江,好为日后吞并江东铺路!“ 袁绍接过密信细看,越看越是心惊。 信中刘表竟许诺只要袁术攻下庐江,便承认其扬州牧之位,两家共分江淮之地。 “好啊,他刘景升竟如此不知死活!”袁绍当即大笑。 这一幕,可把陆儁等人看呆,陈琳见状连忙轻咳几声,袁绍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 “贤侄放心,此事我定不会坐视不理!” “不过.我军新定南阳,粮草不济,若要远征庐江嘛.“ 陆儁会意,立刻拱手:“袁公若能施以援手,我庐江愿献上三年赋税,并开放皖城作为袁公水军基地。“ “哦?“袁绍眼前一亮。陆家乃江东名门,若能联姻,对他在南方的布局大有裨益。更重要的是,有了庐江这个跳板,将来或可 想到这里,袁绍突然计上心头,抚掌大笑:“好!既然陆太守如此诚意,我袁本初岂能见死不救?“ 说罢袁绍转向陈琳,眼中精光闪烁: “孔璋,速去准备厚礼,我要亲自修书给大将军,上表朝廷痛陈袁术与刘表之罪,请他速速派兵助我共讨袁术!“ “袁公这是何意?” 陆儁退下后,陈琳立刻一头雾水的问袁绍。 这位名士根本没有跟上袁绍的节奏,搞不懂他怎么一开始拒绝,然后又突然答应。 那陆康可是朝廷的人,自己帮他也没有半点好处,还不如丢给大将军烦心,他们在南阳继续好好发展,何必亲自出兵,劳师远征呢? 这打赢了也不过就是得个几年赋税和一个只有使用权的军港,完全比不过战争的风险啊。 万一在战斗中遭逢意外,伤筋动骨,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吗? “孔璋有所不知啊。” 袁绍捋须一笑,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此次出兵,表面上是为朝廷讨逆,实则暗藏玄机。” 他压低声音,继续道: “那苏曜如今平定北方,下一步必然剑指南方。” “故与其坐等他来攻,不如我们主动出击。陆康求援乃天赐良机,若能利用此时,借讨伐袁术之名,将势力扩张到江淮一带,届时,我们手握南阳、汝南与庐江三地,则进可攻退可守也。” “若苏曜来攻,我们可依托当地地利与之周旋;若他按兵不动,我们则可趁机吞并江东,壮大实力!” 陈琳闻言,恍然大悟: “袁公高见!如此一来,我们既得了实利,又能在朝廷那边落个忠臣美名,可谓一举两得!” 袁绍得意地点点头: “正是如此,而且” 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我袁本初嫁女儿,那嫁妆就必不可轻了。汝等看袁术这颗人头的分量如何?我拿这份礼作嫁妆送他苏曜,他难道还能拒绝我不成?” “妙啊!”陈琳拍手称赞,“袁公此计,可谓一箭三雕!” 袁绍哈哈大笑,随即正色道: “事不宜迟,孔璋即刻替我修书两封。一封给朝廷,痛陈袁术与刘表之罪,请朝廷派兵助我;另一封则私下送给苏曜,表达我袁家联姻之意。” “诺!”陈琳拱手应命,转身离去。 待陈琳走后,袁绍独自站在厅中,望着墙上悬挂的地图,喃喃自语: “苏曜啊苏曜,我袁本初,绝不会屈于人下!” 数日后,洛阳皇宫。 万年女帝挺着大肚子,在宫女的搀扶下缓缓走上大殿。 她看着手中袁绍的奏表,眉头微蹙: “这袁本初,倒是会挑时候。” 身旁的红儿轻声问道: “陛下,袁绍此来求援,我们该如何应对?” 万年女帝顿了顿,沉思片刻,缓缓说: “大将军说过,袁绍此人,野心勃勃,绝不是什么甘于人下之辈。” “此番主动请缨讨伐袁术,背后必有所图,不过” 她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腹部,眼中闪过一丝温柔: “大将军即将凯旋,这等军国大事,还是等他回来再议吧。” 红儿点点头:“陛下圣明。不过还有消息说,袁绍似乎还想要与大将军联姻” “联姻?”万年眉头一挑,大感意外。 (本章完) 第870章 波折 第870章 波折 “是的,陛下。” 红儿递上一个折子,万年接过一看,赫然正式袁绍密信苏曜请求联姻的抄本。 那信上名言,袁绍有一爱女名曰筱语,倾慕大将军已久,今方及笄,便一直吵着要嫁大将军。 他这个老父亲为此是头疼不已,实在拗不过女儿,只得厚着脸皮请求联姻,愿将爱女送入大将军府中,不求名分,只求能侍奉左右,希望大将军不要辜负。 为此,他还特意准备了一份厚厚的嫁妆,不但有诸多金银珠宝、奴仆和田产,他还特意表示愿为朝廷和大将军分忧,在大将军赶不及回来的时候,愿意先行出兵,助庐江太守抵御袁术。 “这袁本初可真是下了血本啊。” 万年女帝冷哼一声: “他这分明是想用联姻来拉拢大将军,然后趁机扩充自己的实力,想的可真美。不过.” 她忽然想到什么,若有所思的看向红儿: “这个折子是从何而来?我不信他袁绍会节外生枝,还给朝廷也送上一份,这分明应是送给大将军的密信才是。” “陛下英明,这份抄本乃是中山君送来。”红儿解释说。 “中山君?”万年大感意外。 中山君,甄姜也,无极甄氏长女,可谓是最早通过联姻绑上苏曜战车的人之一。 在加入苏曜阵营后,甄姜就一直通过经营家族产业和商业网络,为苏曜大军提供资金和粮草支持,同时还肩负情报工作的重任。 这一点,即便在锦衣卫成立后也没有什么改变,不过是将之前的甄家人员整体收编,整合罢了。 可以说如今锦衣卫中,除了新招募的人员外,王凌率领的苏曜亲兵与甄家提供的情报人员两派。 而袁绍,作为苏曜最早就重点注意的诸侯,也被锦衣卫格外关照渗透。 也因此便有了如今这密信还未送到苏曜那里,洛阳的宫中就已经先有了一份抄本,其效率不可谓不高。 不过嘛. 万年女帝略作沉思后,嘴角浮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中山君打的也是一手好算盘啊,她把此信送来,是想让朕来出面拒绝此事吗?” “这,中山君或许是想请陛下定夺。毕竟大将军即将回京,若后宫因此事生出嫌隙,反倒不美。” 红儿轻声说: “而且,您也说袁绍野心勃勃,若让他女儿入了府,日后怕有祸端。” 万年轻抚着隆起的腹部,走了两步,摇头:“此事倒也不必急着回绝。大将军向来不按常理出牌,岂是他送一个女子就能左右的?” “想送的话就让他送便是了,至于成与不成就看大将军如何处置吧。” 说完,万年就转过身去,轻轻撇嘴,踩着步子回宫去了。 与此同时,苏曜的大军已至河内,距离洛阳已越来越近。 中军大帐内,苏曜正与诸将商议回京后的安排。 突然,亲兵来报: “大将军,南阳袁绍遣使求见!” 苏曜眉头一挑: “哦?袁本初的人?让他进来。” 不多时,一名文士打扮的男子步入帐中,恭敬行礼: “在下南阳主簿陈琳,拜见大将军!” 苏曜微微颔首: “原来是孔璋先生,不知袁本初派你来,有何要事?” 陈琳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函,双手呈上: “我家主公有两件事相求。其一,袁术勾结刘表,意图割据江淮,已出兵急攻庐江,庐江太守陆康火速求援朝廷,我家主公欲替朝廷分忧,望大将军允准;其二” 他稍作停顿,继续道: “我家主公欲与大将军结为姻亲,愿将爱女袁语许配给大将军,以表忠心。” 帐中诸将闻言,皆面露讶色。 苏曜接过信函,粗略浏览后,似笑非笑地看着陈琳: “袁本初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陈琳心中一紧,连忙解释: “大将军明鉴,我家主公绝无他意,纯粹是为朝廷分忧,同时表达对大将军的仰慕之情。” 苏曜不置可否,将信函放在一旁: “此事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袁本初,既然庐江军情紧急,他愿意出兵救援那就尽快去吧,至于联姻之事嘛.” 他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让他先把女儿送到洛阳来,我见见再说。” 陈琳闻言大喜,连忙拜谢: “多谢大将军!在下这就回去复命!” 待陈琳退下后,赵云忍不住问道: “大将军,袁绍此人心怀叵测,您明知他这是美人计为何还要答应他联姻之事?” 苏曜哈哈一笑: “子龙啊,袁本初想用女儿来牵制我,我为何不能将计就计?” 他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指着南阳一带: “袁绍占据南阳、汝南,又欲图谋庐江,野心不小。不过.” 苏曜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等他的女儿到了洛阳,我又何尝不能将计就计?” “他袁绍想演忠臣那就让他演嘛,反正亏得也不是咱们。” “至于他的女儿嘛,既然送上门来,那我就好好‘招待’便是了。” 诸将闻言,皆心领神会,齐声应道: “大将军英明!” 又数日后,南阳郡守府。 袁绍捧着苏曜回信,喜形于色:“准了,准了,大将军准了!哈哈哈,真天助我也!” 陈琳接过信函细看,眉头却渐渐皱起:“袁公,这信上只说‘准其所请’,却未明确应允婚事,只是说待筱语姑娘进京再说.” 袁绍摆摆手,不以为意道:“无妨!大将军既允语儿进京,此事便已成大半。以我语儿的才貌,还怕不能讨他欢心?” “重点是他允了我们出兵庐江的事情,这说明一时半刻他的目光不会放在咱们这里。” 说罢,他转身对侍从吩咐:“去,速请语儿过来,就说为父有事相商。“ 不多时,一位身着淡绿罗裙的少女款款而至。她年方十五,肤若凝脂,眉目如画,行走间自带一股清雅气质,一看就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 “父亲唤女儿何事?“少女声音清脆,向袁绍盈盈一礼。 “咱们家小语儿可真是越来越漂亮啦。” 袁绍满脸慈爱的拉住袁筱语的手: “瞧瞧,这一转眼,马上就及笄了,为父呢正好帮你物色了一门好亲事,特地来给你说说。” “亲事?” 本来满脸笑意的袁筱语听到这两个字后顿时垮下了脸: “爹爹,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不是讲好了不急着让女儿嫁人吗?女儿还想多陪陪你和娘亲。” 见女儿不满,袁绍干咳两声,堆着笑脸解释说:“不一样,不一样。” “语儿啊,爹爹给你找的这个对象呢,那可不是一般人呀,乃是这天下响当当的大英雄,你见了一定满意。” “大英雄?” 袁筱语面露狐疑,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试探着问道: “该不会……是大将军苏曜吧?” 袁绍一听,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点头道:“正是!我儿聪慧,一下便猜中了。” “苏大将军不但一表人才,而且年少有为,诛董讨贼那是大权在握,如今他更是平定了北方,威震天下。语儿你若嫁过去,那可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爹爹!” 袁筱语柳眉倒竖,双目含泪: “大将军不但有陛下这个正室,还有外藩公主,美女如云,你,你竟是叫女儿过去给人做妾吗?!” “你于心何忍啊!” 说完,袁筱语一甩袖子,洒泪而逃。 虽然没有明说,但她的态度很明白了,那就俩字——不嫁! (本章完) 第871章 从了 第871章 从了 “胡闹!胡闹!” 郡守府内,袁绍气的来回踱步: “这女儿真是叫惯坏了!”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哪能由她性子胡来?更何况,此事关乎我袁家兴衰,岂是她能任性拒绝的?” 袁绍是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个女儿一向乖巧温顺,谁知竟在这婚姻大事上和自己公开唱了反调。 要知道,他可是给大将军自夸女儿倾心他良久的。 若是自己强行扭送过去,这小女儿在那一哭二闹三上吊,那岂不是自扇嘴巴? “必须要想个办法才行啊!” 逢纪沉吟说:“袁公,令嫒出身名门,年纪又小,贸然听闻自己要去他人府上做妾,一时难以接受也是人之常情,不如让夫人去劝说一二如何?“ 袁绍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缓缓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语儿向来与夫人最是亲近,由她出面,或能让语儿回心转意。” 当夜,袁绍的正妻刘氏来到女儿闺房,只见袁筱语正趴在床上,哭得梨带雨。 袁筱语一见母亲进来,立刻扑入其怀中:“娘亲,爹爹他.他竟要女儿去给那苏曜做妾!” 刘氏叹了口气,将女儿搂入怀中,缓缓说道:“语儿,娘亲知道你心里委屈,可这世间之事,哪能事事都遂人愿?咱们身为高门贵女,婚姻之事就更是身不由己。” “娘亲本想多留你几年,但如今看来恐怕是难遂心意。” “你爹爹傍晚来跟我说,大将军咄咄逼人,有鲸吞天下之志,咱们袁家虽然看着显贵,但实则已是危在旦夕,唯有你才能够救咱们袁家。” “救袁家?” 袁筱语抬起泪眼,满脸不解: “娘亲,我袁家堂堂四世三公,爹爹又是堂堂车骑将军、南阳太守,风光无限,何曾需要女儿解救?又何至于需要女儿解救?” 刘氏轻抚女儿的发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语儿,你可知道那苏曜如今权势滔天,手握重兵,连陛下都要仰其鼻息?你爹爹虽为车骑将军、南阳太守,但在他眼中却也不过蝼蚁。若他挥师南下,咱们袁家顷刻间就会灰飞烟灭。” “什么?!”袁筱语吸了吸鼻子,满脸诧异:“这怎么可能,娘亲你莫要吓唬女儿。” 刘氏叹了口气,幽幽说道:“乖女儿啊,你久在家中可能不曾知道,时至今日,已有无数世家大族都在他的屠刀下毁灭。” “一旦到了那时,别说什么荣华富贵了,咱们袁家上下,老老小小,恐都将性命难保。” “你的爹爹和哥哥难逃人头落地,咱们娘俩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被卖入教坊司,任人凌辱。” “这样的结果,是语儿你想要见到的吗?” “这,这” 袁筱语的娇躯微微颤抖,显然被母亲的这番话吓得不轻,她从未想过,家族的命运竟已被推至如此绝境。 如今时乃乱世,这一点她并非一点都不知道,但是在她看来,乱世跟袁家似乎没什么关系。 她们家四世三公,父亲又贵为车骑将军、南阳太守,大权在握,周围全是些阿谀奉承之人,直把他袁家吹得好似能主宰天下大势一般。 可如今听母亲这般说,她才惊觉,原来家族在那苏曜的阴影下,竟脆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那大将军竟如此厉害吗?” “可女儿听说,他不过是个杀人如麻的武夫,如何能够执掌的了这天下?” “这般欺负世家名门,难道就没人站出来反抗他吗?” 袁筱语不懂,明明就在不久前,父亲还是天下讨董的盟主,意气风发,怎么短短不过一年时间,形势就急转直下,要她一个弱女子去以色娱人,保家族平安了呢? 刘氏轻抚女儿的发丝,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傻孩子,你可知那苏曜如今已平定北方四州,手握数十万雄兵。就连你父亲都不得不低头示好。至于那些反抗他的世家.“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弘农杨氏何等显赫?当家家主杨彪直接被他砍了脑袋。” “冀州崔家也是当世名门,如今家主崔烈却要当众认罪,送孙女入苏曜府中求和。” “还有如河间王、常山王这些宗室诸侯王,更是连封地都回不得。那些反抗的家族,不是被连根拔起,就是被拆分迁徙。“ 袁筱语听得小脸煞白,纤细的手指紧紧攥住衣角:“可可是女儿听说那苏曜残暴不仁,动辄杀人.“ “谣言,都是谣言!“ 刘氏打断女儿的话说: “天下哪有不杀人的将军?关键是看他对身边人如何。” “你爹爹说,此人虽手段强硬,但对身边人是极好的。你看那匈奴公主、甄家小姐,甚至连他府上的小婢女,哪个不是锦衣玉食?就连陛下都.“ 刘氏突然噤声,警惕地看了眼门外,又压低声音道:“总之,你若能讨得他欢心,不但能保全袁家,说不定还能为咱们争取更多利益。“ 袁筱语咬着下唇,眼中泪光闪动:“可女儿女儿连他的面都没见过“ “这有何难?“刘氏从袖中取出一卷画轴,“这是你爹爹命人精心绘制的苏曜画像。你且看看,可还满意?“ 画轴缓缓展开,一位身着戎装的俊朗青年跃然纸上。他剑眉星目,气宇轩昂,虽只是画像,却透着一股摄人心魄的英武之气。 袁筱语怔住了。 她本以为会看到一个凶神恶煞的武夫,却不料画中之人竟是如此年轻俊美。 “这这就是大将军?“她不由自主地伸手轻触画像,声音微微发颤。 刘氏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如何?娘亲没骗你吧?这般人物,便是做妾也不算辱没了咱们袁家的门楣,更别提这次他大胜归来,恐怕又要加官进爵。“ “凭着咱们袁家的地位,日后说不定还能给你讨个封号。” 袁筱语盯着画像,心跳不知为何突然加快。 她想起近日府中侍女们的窃窃私语,说那大将军如何英武,如何了得 “可是娘亲.“她仍有些不甘心,“女儿若去了,真的能帮到家里吗?“ 刘氏握住女儿的手:“傻孩子,你爹爹说了,只要你能在大将军身边站稳脚跟,适时为袁家说几句好话,咱们就能争取时间发展势力。待将来“ 她突然收住话头,转而道:“总之,你爹爹答应,只要你肯去,他就把城南那座你最爱的别院给你作嫁妆,不但里面的珍宝古玩都随你带走,还给你派十二个婢女护卫。“ 袁筱语沉默良久,终于轻声道:“那女儿试试看吧。“ 刘氏大喜,一把将女儿搂入怀中:“这才是娘亲的好女儿!你放心,娘亲这就去给你准备最华美的嫁衣,定要让那大将军一见倾心!“ (本章完) 第872章 皇子 第872章 皇子 当夜,袁绍得知女儿松口,喜不自胜,连夜召集谋士商议送亲事宜。 “主公,属下认为应当尽快送小姐入京。“逢纪建议道,“趁大将军尚未回朝,先让小姐在洛阳安顿下来。待大将军凯旋时,正好可以.“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陈琳补充道:“此外,嫁妆一定要丰厚。除了金银珠宝,不妨再送些南阳特产,以示诚意。“ 袁绍连连点头:“有理!还有,选派得力家将护送,务必确保语儿安全抵达!“ 三日后。 就在袁绍的大军整装完毕,一路向东,奔赴庐江战场的时候,一支浩浩荡荡的送亲队伍也从南阳出发,向着北方的洛阳行进。 与此同时,洛阳皇宫之中也传来了一声婴儿的啼哭,大汉王朝迎来了一位新的皇子。 开元二年,四月,孟津渡。 “喜报,大将军喜报啊!” 苏曜的大军行至孟津渡口时,一骑快马飞驰而来。马上信使滚鞍下马,跪地高呼:“恭喜大将军!陛下已于三日前诞下皇子,母子平安!“ “什么?!“苏曜猛地勒住缰绳,战马人立而起。他眼中迸发出惊喜的光芒:“当真?“ “千真万确!“信使双手呈上锦帛,“此乃陛下亲笔所书,请大将军过目。“ 苏曜展开锦帛,只见上面娟秀字迹写着:“苏郎亲启:朕已平安诞下麟儿,重七斤八两,啼声洪亮。大家都说眉眼像极了你.“ 字里行间透着浓浓的温情,最后还印着一个小小的唇印,把苏曜看的乐呵呵的: “不错不错,辛苦陛下了。“ 身后众将齐声贺喜:“恭喜大将军!“ 赵云上前一步:“大将军,陛下产子乃普天同庆之事。不如加快行军,早日回京探望?“ 苏曜收起锦帛,眼中精光一闪:“传令全军,即刻拔营,日夜兼程赶回洛阳!“ 随着军令下达,数万大军行进速度骤然加快。 沿途百姓只见旌旗招展,铁甲铮铮,赤色军阵如洪流般涌向洛阳。 三日后,洛阳城外。 文武百官早已列队相迎。 见苏曜率军归来,太傅卢植当先出列:“老臣恭迎大将军凯旋!“ 苏曜翻身下马,扶起卢植:“太傅不必多礼。陛下和皇子可还安好?“ 卢植捋须笑道:“托大将军洪福,陛下母子安康。小皇子天庭饱满,哭声洪亮,实乃我大汉之福啊!“ 正说话间,一队禁卫护着銮驾而来。红儿掀开车帘,只见万年女帝怀抱婴儿,笑靥如:“苏郎.“ 苏曜三步并作两步上前,轻轻握住女帝的手:“辛苦你了。“ 女帝将襁褓中的婴儿递来:“快看看咱们的孩子。“ 苏曜小心翼翼地接过,只见婴儿粉雕玉琢,正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他。刹那间,一股血脉相连的奇妙感觉涌上心头。 “好小子!“苏曜忍不住在婴儿脸蛋上亲了一口,引得小家伙咯咯直笑。 女帝柔声道:“苏郎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苏曜略一沉吟:“此子生于太平盛世之始,不如就叫'苏永平'如何?愿他将来能守护这太平江山。“ “永平?“ 万年一脸惊讶,身旁众臣也是大感意外。 蔡邕上前一步,拱手劝谏道: “大将军,依我大汉旧俗,单名为贵,双名为贱,不论世家寒门,凡书香之家皆取单名,以示尊贵正统。” “皇长子身份贵重,若以双名‘永平’相称,恐于礼不合,还望大将军三思。” 蔡邕的话让现场气氛一时凝滞,众人紧盯苏曜,俱是不言。 片刻后,苏曜轻笑一声,说道: “蔡公所言,乃旧俗也。本将军以为,世易时移,因循守旧已不合时宜。” “如今大汉历经动荡,百废待兴,正是大兴革新之时,我既掌天下兵事,又蒙陛下信赖,自当以身作则,移风易俗。” “朕觉得大将军所言有理。” 万年随之附和说: “单名为贵之事乃是那贼逆王莽托古改制,强行推行,本就不合常理。如今我儿生于新朝开元之际,正应打破旧规,以全新气象昭示天下。” “这永平两字,朕就觉得非常中意,永平永平,永世太平,岂不是正合我大汉中兴之兆?” 太傅卢植见状,立即会意地捋须笑道:“陛下圣明!《诗经》有云'君子万年,永锡祚胤',这'永'字本就寓意绵长,而且又与陛下公主时的封号相合,看得出大将军取名之用心良苦。” “至于‘平’字,更是彰显大将军平定四海的功绩。老臣以为,此名甚妙!” 卢植话音一落,万年看向苏曜的眼睛就闪起了小星星。 然而苏曜则被看的是略感尴尬。 讲道理,他对于孩子的事情,其实还真没那么上心。 毕竟如果以统一天下为结束时间的话,这些孩子是根本没机会派上用场的。 所以说,不管是云公主生的长女,还是其他侍妾们生的孩子,苏曜都是秉持一副放任主义的态度。 逗逗孩子挺有趣的,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这回皇长子取名有改革用意不假,但这永平二字,他更多还是拍了个脑门,随便选了个听起来吉祥的名字。 结果不曾想,就这俩字,能被卢植给吹成这样。 着实有些令人脸红啊。 不过脸红归脸红,这个时候苏曜自然不会在这傻愣着。 一眨眼的功夫,小皇子就被他抱在手中,高高举起: “今日我儿得名永平,愿他能长在太平之世,护这天下从此永享太平!” “永享太平!” “永享太平!” 在场文武百官与数万将士齐声高呼,声震九霄。 万年女帝眼含热泪,依偎在苏曜身旁。这一刻,她仿佛看到了大汉中兴的曙光。 当即,苏曜下令大摆宴席,全城欢庆三日,甚至还特意开放了皇家西苑,供百姓游览。 一时间,在这四月桃开的日子里,洛阳城中是张灯结彩,万民欢庆。 然而,有一个问题,却一直闷在诸大臣们心中,如鲠在喉,那就是 “咱们这皇子,他究竟是姓刘还是姓苏啊?” 这个问题,终于在三日后的朝会上,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臣提出,正式引爆了朝堂。 (本章完) 第873章 国本之争 第873章 国本之争 “听说了么,听说了么?今儿个这朝堂上闹翻了呀!” 洛阳的街巷,消息灵通的百姓们交头接耳的讨论起今日早朝的绯闻。 所有人都没想到,在这大喜狂欢的日子刚过去的时候,朝堂之上竟然就有人趁着大将军例行性缺席朝议的时候掀起了暴论,争论起皇长子的姓氏问题。 “子随父姓,天经地义,大将军订立婚约时陛下尚为公主,且婚约并未言及入赘之事,依我看啊,那皇子自然就该姓苏。” 一位老者捋着胡须,在那里摇头晃脑。 “胡说八道!”旁边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立刻反驳:“陛下乃先帝血脉,这刘氏江山的皇子自然还得是姓刘,否则岂不是乱了祖宗规矩,皇家的颜面何存?” “祖宗规矩?如今世道都变了,大将军权势滔天,又平定北方立下不世之功,陛下都对其言听计从,这皇子姓苏又有何不可?”老者提高了音量,脸上满是不服气。 “哼,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大将军手握重兵,你们就满脑子都是慕强之心。”年轻人不甘示弱,脸涨得通红说,“若真让皇子姓苏,这天下到底是姓刘还是姓苏?往后这皇位又该传给谁?难不成要改朝换代吗?” “改朝换代又怎么了?”又一壮汉插嘴说,“大将军平定四方,功高盖世,打下了大半的天下,那是响当当的汉子,难道还要让孩子跟妇人之姓?” “你,你们怎么这么不识好歹?!”书生气结。 “什么叫不识好歹?咱们这叫知恩图报!”老者紧接着说,“你们可别忘了,要不是大将军撵走了董卓,咱们京师的百姓怕是有不知道多少人都要死在路上。大将军的话,老夫我是绝对支持!” “谬论!谬论!” “这真是倒反天罡!” 坊间争吵愈演愈烈,一如朝堂争论的缩影。 那皇宫大殿上的气氛,一点都不比坊间温和。 诸位世家公卿,为了国本之事在朝堂上争得脸红脖子粗。 以光禄大夫卫明,中书侍郎贾诩等人为首的少壮派们是历数大将军苏曜的功勋,言说大功未赏,又再剥夺冠姓权,这岂不是寒了功臣之心?况且陛下与大将军早有婚约,皇子随父姓乃天经地义! 而太常刘虞,侍中荀彧还有尚书令朱儁,御史大夫王允等人则是据理力争。 他们引经据典,强调汉室正统,尤其是宗庙祭祀和传承一事,坚称皇子必须姓刘,否则祖宗法度尽失,大汉数百年基业将蒙羞受辱。 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朝堂之上吵得沸反盈天。 “皇子若不姓刘,宗庙祭祀何以延续?此动摇国本之举,万万不可!” 太常寺卿刘虞须发皆张,手中笏板重重地拍在地上,宛如一个骄傲的斗士。 他放弃一切来到洛阳,就为了保祖宗基业、汉家宗庙,若让苏曜鸠占鹊巢,他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面对刘虞的激烈反对,卫明冷笑一声:“刘太常此言差矣!若无大将军力挽狂澜,这汉室宗庙怕是早被董贼一把火烧了。如今大将军功高盖世,皇子随父姓有何不可?“ 贾诩也跟着附和:“卫大夫所言极是。陛下与大将军情深意笃,皇子姓苏,既能彰显皇家对功臣的倚重,又能稳固朝堂局势。况且,皇子即便姓苏,也依旧是陛下亲子,将来若继承大统,同样会尊汉室宗庙,何来动摇国本之说?” 朱儁冷哼一声,目光如炬,直视卫明与贾诩:“两位大人,莫要巧言令色。祖宗成法不可废,皇子姓刘,关乎大汉正统,这是天下臣民的共同认知。若贸然更改,必然引发天下大乱,到时民心不稳,四方诸侯又岂会坐视不理?” “是啊。”荀彧也跟着说,“我等并非不知大将军之功,然国之根本,不可轻动。若只是因为功高便可使天家改姓,那恐使后世无数野心家竞相效仿,以致国将不国。” “诸位说得没错。” 御史大夫王允也站了出来,表明态度: “如今袁术叛乱尚未平复,天下战乱仍旧不休,此时更改皇子姓氏,恐令四方诸侯以为我汉室内部不稳,进而生起觊觎之心。一旦引得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战火重燃,百姓又将深陷水火,这难道就是诸位想要的吗?” 朝堂上的争论愈发激烈,双方僵持不下,整个大殿仿佛被一股无形的紧张气氛所笼罩。 万年女帝端坐龙椅,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袖,目光频频向殿门外望去。 她搞不懂,怎么之前还好好的,突然就闹了大的风波? 难道这是大将军的意思吗? “大将军来了吗?他怎么说?” 就在下面争吵不休的时候,万年悄悄小声问身边的女官。 “任内官已经去了,想来大将军一会儿就到。” 说苏曜,苏曜就到。 就在朝堂上剑拔弩张之际,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侍卫高声唱道:“大将军到——“ 霎时间,满朝文武噤若寒蝉。只见苏曜一身戎装未卸,腰间佩剑随着步伐轻叩甲胄,发出清脆的金属声响。他龙行虎步走入大殿,目光如电扫过众臣,最后停在御阶之下,抱拳行礼:“臣苏曜,参见陛下。“ 万年女帝不自觉地挺直了腰背,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大将军免礼。今日朝议.“ “臣已知晓。“ 苏曜直起身,转身面对众臣,声音逐渐冰冷: “让我看看今天这是谁在这无事生非,拿皇子的姓氏来做文章?难道你们就没点正事可干了吗?” 苏曜的声音并不高亢,却如寒冰刺入骨髓,让殿中空气为之凝固。方才还争得面红耳赤的大臣们此刻纷纷低头,不敢与之对视。 “本将军今日倒要问问——“苏曜缓步走向最先发难的侍御史,“张御史,你们监督冀州新置郡县的官吏名单可拟好了?并州屯田的进度如何报告可呈上来了?“ 那侍御史顿时汗如雨下,扑通跪地:“下官、下官.“ “还有尚书令。“苏曜目光转向朱儁,“本将军出征前安排你们负责落实的漕运改革一事,现在进展如何,做的怎样了?拿出来让我看看。“ 朱儁一时语塞,他转头看向自家下属,那官员顿时面如土色,噗通跪地,连连叩首,小声说着忘带了云云。 苏曜也不理他们,只是兀自冷笑一声,突然提高音量:“这一个个正事不干,倒有闲心管起皇家私事来了?好大的胆子啊!“ 苏曜的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一句几乎如惊雷炸响,有几位年迈的大臣听得耳朵嗡嗡,险些站立不稳。 万年女帝见状,连忙轻咳一声:“大将军息怒。诸位爱卿也是为国本考虑“ “陛下明鉴。“ 苏曜转身拱手,语气稍缓: “臣非是要干涉朝议,只是如今北方初定,百废待兴,南边还有袁术刘表等叛逆未平,这些大臣不思为国分忧,反倒在此等小事上纠缠不休,实在令臣心寒。“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噤若寒蝉的群臣:“至于皇子姓氏——臣以为,此事根本无需讨论。“ “什么?!” “大将军这是何意???” 一阵惊呼后,殿内顿时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尤其是刚刚被打压的那些保皇党们,那是一个个攥紧拳头,身子微微发抖。 只见苏曜看了眼万年,然后嘴角微扬,环视四周,笑说: “本将军荡四方扰攘,一心只为开天下太平,岂会在意姓氏之争,以孩子的姓氏彰显自己的功绩?汝等未免太看不起我了吧。” “皇子当与皇帝同姓,此乃天经地义之事,无需再议,今后谁再敢以此挑拨天家关系,休怪本将军不讲情面!“ (本章完) 第874章 以退为进 第874章 以退为进 “啊???” “大将军?!” 苏曜这一番掷地有声的话把在场众人都惊懵了。 卫明等人眼中尽显失望,而卢植等人则是一脸狂喜。 他们之中不乏有人怀疑这次事件乃是大将军授意,但见苏曜这般表态,心中的疑虑顿时消散,一个两个都上前高呼大将军英明。 万年更是眼含热泪,轻声下旨:“大将军所言极是。传朕旨意,皇子赐名刘永平,加封晋王,入宗正寺玉牒,为朕嫡长子。“ “陛下圣明!“ 随着群臣们的齐声高呼,这场皇子姓氏引起的风波也就此消弭于无形。 待朝臣散去,万年女帝留下苏曜,拉住他的手,眼中略有犹豫:“苏郎,你当真不在意么?“ “以你如今的权势,就算强行决定,朝臣们也没法真的反对。至于我” 万年话音未落,苏曜就伸出食指,点在她的嘴唇之上: “姓氏不过是个符号,我在乎的是你们母子的平安,是百姓的福祉,没有必要为了这个虚名闹得朝堂动荡,百姓不安,更让你为难。” “更何况,先帝毕竟待我不薄,还把他的女儿和儿子交给我照顾,我怎忍心毁他宗祀?此事就此揭过,不要再提。” 听了苏曜的话,万年眼中泪光闪烁,依偎在眼前男人的怀里,耳鬓厮磨:“夫君,有你真好。” “你如此深明大义,叫我该如何报答才好呀。” 突然间,万年脑子里灵机一动,再次问起苏曜的身世,提出将他的祖先供入太庙,让后辈一同祭祀,也就是赐其祖配享太庙的殊荣。 这样的荣耀放在其他人身上自然是感激涕零,然而苏曜的表情却微妙了起来。 因为他在这里根本就没有祖辈。 见苏曜再次推辞,万年更加感动,还以为苏曜是觉得自己出身低微,忙拉着他的手说: “夫君,你对大汉有再造之恩,功高盖世,岂是出身所能局限?若没有你,我大汉早已在董卓之乱中摇摇欲坠,如今又怎能有中兴之象。” “况且,这天下百姓安居乐业,四方渐趋太平,皆是你的功劳。将你的祖先配享太庙,是我大汉皇室对你的敬重,也是对天下表明,我朝重贤能、念功勋,定不会亏待有功之臣。” “呃我说我是从树上蹦下来的你信么?” “啊?” 万年听得一愣,然后看苏曜表情不似说笑,捂住嘴: “夫君莫非真是天生地养的仙人?” 苏曜打了个哈哈,万年却有些凌乱了,她拿不准状况,但知道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 经过一年左右的朝堂生活和学习恶补,她已经不是之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了。 苏曜可以大度谦让,对这些名利之事毫不在意,但那些跟随苏曜的官员和将领们却不会就此轻易放弃。 现在苏曜凭借一己威望,暂时平息了姓氏之争。 但是随着他功劳越来越大,这个问题迟早会再次迟早会再次爆发,此乃人性也。 而也就如万年所想的那样。 就在他们夫妻二人于深宫中说着私房话的时候,群臣们也各自三五成群,拉帮结派的讨论起局势的发展。 刘虞与卢植并肩而行,前者眉头紧锁:“卢公,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刘虞心中没谱,他甚至今天已经做好了死谏的准备,但总归局势没有发展到如此极端: “大将军今日既然力排众议,那此事应不是他自导自演?” 卢植捋须沉思片刻,缓缓道:“以老夫对大将军的了解,他向来不屑于玩弄这等权术。今日之事,恐怕是有人想借机试探大将军的态度。“ 刘虞闻言,跺了跺脚,恨声道:“我就知道,那些朝中新贵都不是什么安分守己之人!“ 卢植轻叹一声:“树欲静而风不止啊。大将军既功高盖世,那自挡不住有人心怀从龙之心“ 两人正说话间,忽见贾诩、卫明等边郡世家与寒门出身之人在不远处低声交谈,双方目光相碰的瞬间,空气仿佛都为之一凝。 片刻后,刘虞撇过脸去,冷哼一声:“看来某些人还是贼心不死。“ 与此同时,在宫城另一侧,卫明则是一拍大腿:“可惜,可惜啊!” “你们说说,今天这是多好的机会,以大将军如今权势,在加上我等从旁支持,子随父姓轻而易举,没想到他却拒不配合。” “难道说,我等舍生忘死,就是为了给这腐朽的刘氏江山续命吗?!” 卫明的话让周围几人面色微变,贾诩轻咳一声,压低声音道: “卫大夫慎言。大将军自有他的考量,此时绝非意气用事之时。” “考量?他到底在考量什么?”卫明依旧愤愤不平,“如今陛下对他言听计从,满朝文武大半都是他提拔起来的,只要他一声令下,这朝堂改姓又有何难?可他却……” “卫大夫,莫要忘了,大将军胸怀坦荡,并非贪恋权势之人。” 赵云劝说道: “皇子姓氏虽重要,但若是因此引发朝堂动荡,天下大乱,耽误了正事,那自非大将军所愿。” 卫明听了,沉默片刻,无奈地叹了口气:“话虽如此,可我等追随大将军,出生入死,不就是盼着能有一番大作为,让寒门子弟也能有出头之日吗?如今这大好机会……” 贾诩目光闪烁,沉思片刻后说道:“此次虽未成功,但也并非全无收获。” “通过此事,我们也能看出朝堂各方势力的态度,日后也好有所应对。而且,大将军虽拒绝了此事,但他对我们的倚重并未改变,这说明事有可为,我等只需静观其变即可。” “别忘了,大将军的功绩,天下人有目共睹,至于将来如何嘛.且看天意。” “天意?”卫明握了握拳头,“难道咱们就这么干等着?” “那自然不是。”贾诩解释说,“既然国本之事不可轻动,但大将军功绩又不能不赏。” “既然如此,咱们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为大将军争取更多实实在在的赏赐与权力。如此既能彰显大将军之功,也能让追随他的人看到希望,稳住军心民心。” “如今大将军如此大度谦让,陛下心中必有愧疚,朝堂诸公也都看在眼里,我们不妨趁此机会,联名上奏,恳请陛下为大将军晋封公爵,加赏食邑万户,官封地军政大权,做到真正的列土封疆,再加赐九锡之礼,位在诸王公之上。” “什么?!” “居然加九锡之礼?!” (本章完) 第875章 骄傲 第875章 骄傲 “九锡之礼?!” 赵云闻言一惊,压低声音道:“文和先生,这九锡之礼可是权臣僭越之兆啊!” 九锡之礼,指的是古代天子赐予诸侯、大臣及殊勋者的九种礼器。 分别是,八乘车马、衮冕之服、朱漆大门、独特的乐县、弓矢、斧钺、三百虎贲、以及象征祭祀特权的秬鬯和一种上朝时方便登阶的纳陛。 象征着持有者可与天子同服同乘,执掌征伐与祭祀的特权,是一种至高的礼遇。 此礼自先秦便有雏形,在本朝之前多用于表彰那些立下不世之功的臣子,而真正把九锡之礼成体系的落实到一人之身的至今这天下间唯有一人,那就是王莽。 故而,九锡之礼意义深刻,说是一种政治信号也不为过。 “正因如此,才更该由我们主动提出。” 贾诩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大将军虽然贵为皇帝夫婿,但到底来说,这个身份乃是世上首例,并无先例可循,其地位和权力的界定也并不清晰。” “如今他既有平定北方的不世之功,又在朝堂上展现出如此深明大义的气度,我们提议为他加九锡之礼,一来是对他功绩的肯定,让天下人都知晓他的卓越贡献;二来,这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明确他在朝堂中的超然地位,日后行事也能更加名正言顺。” “再者说” 贾诩环顾四周,声音几不可闻: “大将军越是推辞,越显得高风亮节。而陛下若执意要赐,反倒显得皇恩浩荡。这一来一往之间,人心向背,不言自明。” 众人闻言,皆是眼前一亮。 赵云若有所思地点头:“文和先生果然深谋远虑。如此既不伤君臣和气,又能让大将军权柄稳固,威望日隆,确乃良策。” 卫明抚掌笑道:“妙极!我这就去联络同僚联名上奏。” 就在众人密议之时,宫墙拐角处,一个瘦小的身影悄然退去。 荀彧整了整衣冠,眉头紧锁地快步走向尚书台,他必须尽快将此事告知王允、朱儁等人。 三日后,未央宫前殿。 万年女帝端坐龙椅,看着手中两份奏章,眉头微蹙。 左手是卫明、贾诩等三十六人联名上奏,请封苏曜为晋公,加九锡;右手则是荀彧、王允等老臣的劝谏,言九锡乃人臣极位,非伊尹、周公不足受之。 “诸位爱卿对此有何看法?”女帝将问题抛给殿中群臣。 刘虞当先出列:“老臣以为,大将军功高盖世,加封公爵不无不可。但九锡之礼关乎国体,还望陛下慎之。” 卢植紧随其后:“臣附议。可先封公爵,九锡之事容后再议。” 卫明冷笑一声:“两位大人此言差矣!大将军收复四州,平定海内,其功堪比周公。若这等功绩都不配九锡,试问天下还有何人配得?” 贾诩也缓步出列:“陛下明鉴。如今天下未定,正需以殊礼彰显朝廷对功臣的重视。赐大将军九锡,既能安将士之心,又可震慑四方诸侯,实乃一举多得。” 朝堂上再度剑拔弩张。 正当争论激烈时,殿外突然传来通报:“大将军到——” 苏曜一身常服入殿,见气氛不对,挑眉问道:“臣是否来得不是时候?” 女帝连忙摆手:“大将军来得正好。朕正与诸位爱卿商议给你加封之事。” 待苏曜了解事情原委后,他看了眼卫明等人期待的目光,又瞥见荀彧等人紧张的神情,突然哈哈大笑: “本将军还当是什么大事。陛下若真要赏,不如多给将士们发些粮饷。至于九锡什么的,还是免了吧!” 卫明急道:“大将军!此乃朝廷体统.” 苏曜摆手打断:“什么体统不体统的。本将军行事,向来只问对百姓有无益处。这些虚礼除了劳民伤财,还有何用?” “朝廷若是觉得近来手头宽裕,没地方撒钱,那不如多给将士们分些土地和钱财,再给地方多建些学校和纸坊,发展经济和教育。” 苏曜此言一出,朝堂之上瞬间安静下来,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万年眼中更是神色复杂,她顿了片刻,随即轻咳一声,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大将军心怀天下,不以功名利禄为念,实乃我大汉之幸。只是这封赏之事,关乎朝廷威严与功臣激励,也不可轻易搁置。” “今大将军以万户侯之尊,又立平四州之功,九锡之赐,理所应当,还望大将军切莫推辞。” 万年发言后,少壮派的诸臣们也纷纷进言,说大将军功勋卓著,当受此赏云云。 “诸位莫要这般客气,本将军此言自乃真心实意。” 苏曜环视一周,深吸口气说: “昔日霍去病曾说出过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的豪言。” “我今既继承冠军侯之位,这天下未平,我又有何颜面受此重赏?” “九锡之礼莫非就这般不值钱了吗?” 苏曜此言自然是出于真心。 虽然说一向不爱上朝的苏曜这一次能掐着点过来,确实是得到了贾诩等人的提前报信。 但九锡之礼,却并非他现在就想要的。 曹老板未平天下就给自己加九锡之礼,引得后世孙权和司马昭等人纷纷效仿,以至九锡之礼成了乱臣贼子的标配,为世人所不齿,逐渐烂了大街。 他苏曜则自然没兴趣开这个先河。 苏曜坚辞不受,场面一时陷入僵持。 就这时,荀彧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陛下圣明,大将军高风亮节,不愿此时接受九锡之礼,足见其忠诚与谦逊。臣以为,可依刘太常与卢太傅所言,先封大将军为公爵,待日后天下太平,再论九锡之事,如此既能彰显陛下对功臣的恩宠,又不失稳妥。” 卫明和贾诩对视一眼,点了点头,知道此事强求不得,继续坚持恐适得其反。 于是乎,卫明咬了咬牙,争取说:“既然大将军执意推辞,臣等也不敢强求。但这公爵之位,大将军万万不可再拒,否则将士们浴血奋战,却不见朝廷对大将军功绩的认可,恐寒了众人之心。” 苏曜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拱手道:“陛下,既然诸位大臣都这么说,臣若再推辞,反倒显得矫情。只是臣希望,这公爵之位的册封,一切从简,莫要铺张浪费,将节省下来的钱财用于军事和民生,勿要有一丝浪费。” 见苏曜终于认可,万年心中也是大石落地,连忙下旨: “准诸爱卿所请!加封大将军为晋公,都晋阳,置公国百官,掌封地军政之权。” “陛下圣明!” “恭喜晋公!” 顿时,朝堂之上,响起了一阵阵山呼之声。 然而,在这阵阵声浪中,苏曜却难得出现了一阵失态: “噗——等等等等,居然是晋公吗?!” (本章完) 第876章 封号 第876章 封号 朝堂之上,卢植一脸茫然: “这,敢问大将军,这晋公之号莫非可有不妥?” 不妥,那可太不妥了呀! 这名字出来的一瞬间,苏曜脑子里就是那一部大大魔法晋书目录在眼前闪过。 大晋朝,在后世那可是被司马家搞得千夫所指,背负着“华夏之殇”恶名的存在。 自司马氏篡魏立晋,八王之乱、五胡乱华,华夏沉沦,多少血泪史都与这个“晋”字相关。 听到这个名字后,苏曜的心里就俩字——晦气!真他喵的晦气啊! 苏曜强忍嘴角抽搐,拱手道:“陛下,臣以为'晋'字确实不妥。“ 此言一出,满朝再次哗然。 众人都没想到,大将军会当众反驳。 卢植更是脸都黑了,这个晋国封号还是他拟定的呢,可谓着实下了一番苦心。 “大将军,此封号,实乃我与诸公斟酌再三,认为最能匹配大将军之功绩与出身。” “晋阳乃并州重镇,不但'晋'字本义为'进',寓意进取,且亦是铭记您从晋地崛起,一路披荆斩棘,驱逐胡虏为大汉开拓疆土、安定四方之赫赫战功啊。” 苏曜心中苦笑,他自然清楚卢植等人的一番好意,可这“晋”字背后那不堪的历史,实在让他难以接受。 “卢公好意我心领了,对于晋阳作为封地,其实我本身也没什么意见,正如卢公所说,太原之地,乃我发迹之所,意义非凡。只是这‘晋’字,在我看来,总觉有些不妥。” 卢植眉头紧皱,脸上满是疑惑,追问道:“大将军,这‘晋’字究竟是何处不妥,还望您明示,也好让我等知晓其中缘由,再做商议。” 缘由? 苏曜欲言又止。 寻思自己总不能拿后世没发生过的事情来说吧? 于是乎,一个个念头在脑海中飞速闪过,他顿了顿,方才道: “诸位想想,‘晋’虽有进取之意,可其音同‘尽’,总给人一种气数将尽之感,此为其一。再者,这‘晋’字,念起来总让我觉得缺了几分磅礴大气,怎么念就怎么不爽。” “总之,晋之一号,许是与我八字犯冲吧。” “这” 卢植没想到是这么主观好恶的说法,一时无奈。 万年听得也是轻抚额头。 他这位夫君真是哪哪都好,就是这个性子有时候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一片沉默中,卫明出列,拱手说: “闻大将军说法,臣亦觉这‘晋’字确实有些美中不足。既然如此,那依大将军之见,该用何字为宜呢?” 苏曜闻言陷入了一阵思索。 封国的名字非常重要,他决定了封地的位置,首先就必须,且只能从自己目前已经控制的这些地盘中选择。 如此一来,其实可选项也就不多。 除了中原京畿之地外,他现在真正完成实控的领土也就无非是关中、并州还有新得的幽冀之地。 如此一来,在排除掉晋国后,可选国号基本也就剩秦、魏、赵四国了。 在苏曜看来这些都是不错的选择,但也各自有其美中不足之处。 秦王横扫六合,一统八荒,但秦朝气数短暂,二世而亡,且秦为前朝总归有些不妥。 而魏国乃是历史路线,魏有巍峨之意,暗合当时流传甚广的代汉者当涂高的谶纬之说,但曹魏同样也是个短命政权,其与司马氏的一系列恩怨纠葛,也让这个字蒙上了一层复杂的阴影。 至于赵国,虽然没有大一统王朝使用,但其地理优越,幽州蓟县更是后世北京之地,可以说未来可期,但问题是现在那里饱经战火,甚至都不如他最早保护下来的晋阳周边来的富庶。 苏曜正暗自思忖,一时陷入沉默。朝堂之上,众人见大将军久久不语,也皆面面相觑,气氛一时有些凝重。 这时,贾诩眼珠一转,上前一步,恭敬说道:“陛下,诸位公卿,下官倒是有个想法。” “且说上古之时,尧帝初封于陶,后徙于唐,故号陶唐氏。唐者,大也,有广大、浩荡之意。如今我大汉在大将军的辅佐下,国力日益昌盛,诸侯纷纷臣服,恰似那浩荡之势,锐不可当。” “且晋阳之地,亦曾是唐国故地,以‘唐’为号,既能追念上古贤君之德,又能与大将军的功绩以及封地紧密相连,寓意我大汉如那初升之朝阳,光芒万丈,可谓一举多得,不知陛下与诸位意下如何?” “唐吗?”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议论纷纷,众人交头接耳,对这“唐”字进行着考量。 而苏曜更是微微一顿,没想到贾诩竟然能翻出这么个典故出来。 他怎么就忘了呢,大唐不也正是自太原起家的吗? 其大唐盛世,辉煌灿烂、包容万象,与那充满黑暗历史的“晋”字相比,简直天壤之别。 见苏曜没有反对,甚至有暗暗点头之意,卫明连忙出列赞道: “贾侍郎此意甚妙!‘唐’字大气磅礴,寓意深远,既彰显了我大汉如今的气势,又与大将军渊源颇深,以此作为大将军的封号,实乃恰如其分。” 紧接着,又一堆人纷纷响起赞同之声,卢植虽然对自己拟定的“晋”字被否有些许失落,但此时听闻“唐”字,也不得不承认确实更胜一筹,遂也拱手赞同。 终于,朝堂之上意见统一,苏曜便也顺势接受。 “陛下,既然诸位都认为‘唐’字合适,臣也是却之不恭,愿受此封号!” 见大家终于达成共识,万年也终于展颜一笑: “准奏。改封大将军为唐公,都晋阳,置公国百官,另赐八佾之舞、朱户纳陛。待天下太平之日,再行九锡之礼。“ “至于其他有功将士,就按大将军拟定的封赏执行便好。” 众臣闻言皆是一滞,没想到陛下这一高兴,怎么又加封了? 但苏曜已经领旨谢恩,这会儿也没人再出言扫兴。 卫明和贾诩等人更是暗暗欣喜,这个折中方案显然满足了苏曜的要求,又给足了他的体面,甚至其他将士的封赏也都纷纷落实。 一时间,朝堂之上恭喜、道贺还有谢恩声起此彼伏,吵闹争执了许久的朝堂终于迎来了一次喜气洋洋的气氛。 不过嘛,这样的气氛却没有维持太久。 南方战争的阴云始终萦绕在诸人的心头。 于是乎,在散朝之后,诸位帝国中枢的核心要员便齐聚在政事堂,讨论起应对南方两袁之争的问题。 (本章完) 第877章 袁绍升官 第877章 袁绍升官 四月,洛阳南宫,政事堂。 “拜见唐公!” 苏曜一进来,就见卢植、荀彧、朱儁、王允和贾诩等重臣肃立在旁,躬身行礼。 今日苏曜封公,不但意味着他得到了太原、上党、雁门、常山等实际封国领地,更由于加赐位在诸公上使得苏曜在礼制等级上正式超越了各地诸侯与朝堂诸公。 如今,即便是名著海内,为天下之望的太傅卢植,在苏曜面前需执礼相见。 不过,对于这些虚礼苏曜本人倒是不甚在意,他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免礼,大步走了过去,直入主题: “诸位不必多礼,南方军情紧急,咱们直接谈正事吧。” 贾诩闻言立刻呈上军报:“启禀唐公,陆康之子陆儁前日已入京示警。其言袁术提兵十万,围攻庐江,形势危急。而袁绍则已率军东进,声称要替朝廷讨伐叛逆。” “十万大军?”苏曜眉头一挑,“袁公路不是刚吃了败仗被咱们撵走了吗?哪又来这么多人?” 荀彧上前一步解释道:“袁术占据淮南后,大肆征召流民,又收编了当地豪强私兵,号称十万,实际战兵约有四万之众。” “至于袁本初那边,他打着朝廷旗号,从南阳、汝南两地调集了一万余战兵,又征发了三万民夫,号称五万大军。” 苏曜轻哼一声:“这两兄弟倒是会虚张声势。不过袁绍既然主动请缨,倒省了我们点事情。” 淮南袁术公然反叛,其自然是苏曜目前最优先的打击目标。 不过大军出征不是儿戏。 不说北方新定,诸多事务亟待处理,人心尚未完全归附的问题,就说他麾下这支禁军的状态,那若是不经过充分休整,就贸然再次大规模调兵南下,就绝非是个明智的选择。 是的,苏曜大军的状态不好。 这并不是说战士们士气低迷,倒不如说恰恰相反,如今他的大军刚刚自冀州凯旋,那是士气正盛,但方向就有点微妙了。 他们的兴头,此刻大多都是对准了京师周边的酒肆和妓院. 毕竟,人生最大的悲剧就是人死了,钱却没有完。 战士们刚刚经历大战,手里拿了赏钱,这时正是人心思定的时候,没几个人想再次马上回到那生死搏杀的战场。 就连那最是亡命的汉子,此刻的心思也是想先爽上一把,怎么说也要在下次上战场玩命前,把手中赏钱挥霍个差不多再说。 故而,如今的洛阳城中正在迎来一阵狂躁的消费热潮。 在这阵热潮退却前,不宜强行挥军南下,战士们的情绪和需求必须得到重视,否则的话那就要在开战前先面对一大堆厌战debuff了。 王允忧心忡忡道:“唐公,袁绍此人野心勃勃,此番出兵恐怕另有所图。若让他顺势占据庐江,恐成尾大不掉之势。” “王大夫多虑了。”贾诩微微一笑,“袁绍虽有些心思,但眼下还不敢公然违抗朝廷。我们不妨将计就计,正式下诏任命他为讨逆都督,节制江淮诸军。如此一来,他若胜了,是为朝廷立功;若败了,也是他指挥不力。” “文和所言不错,但朝廷也不能完全放手不管。”荀彧发言说,“庐江毕竟是朝廷辖地,陆康又是尽忠职守的忠臣,我们但有余力就应给予支援。” “确实。”卢植点头说,“袁本初到底兵力有限,想来他自己也没有必胜把握,否则也不至于送个女儿过来欲换朝廷援军。” 苏曜闻言,微微一顿:“说到袁绍的女儿她现在何处?“ 贾诩拱手道:“回唐公,袁氏女已至洛阳,暂居驿馆。其送亲队伍声势浩大,嫁妆绵延数里,引得洛阳百姓争相围观,可谓是近日来除大将军凯旋外最惹人注目之事。“ “呵,声势不小,袁本初倒是舍得下这本钱。“ 苏曜冷笑一声,随即话锋一转: “诸位觉得,这袁绍是真想联姻,还是另有所图?“ 荀彧沉吟道:“袁绍此举,一为表忠心,二为争取时间。其女入京为质,朝廷便不好立刻对他用兵。依臣之见,不妨顺水推舟,先纳其女,再观后效。“ “文若此言差矣。“王允皱眉反对,“袁绍狼子野心,其女入府恐为其内应,泄露军机。唐公当以国事为重,莫要中了美人计也。“ 王允话音一落,卢植和朱儁等人也纷纷劝说。 在他们看来,正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袁绍这女儿一旦收下去,即便苏曜没有被美色迷惑,但言行间难免不会受其影响,滋长朝野间袁绍的势力。不如当机立断,拒绝联姻,不给其渗透的机会。 对此,苏曜则是不置可否,转而问道:“那袁氏女是何来历,品性如何?” 苏曜有此问自然是因为他已经深知,这个时代的联姻很多时候都是充满了算计,所谓女儿有时候更多都只是一个名分。 比如大汉和亲匈奴,送的就没有一个是真正的公主,王允献给董卓的貂蝉也不过只是个歌姬。 袁绍在历史上苏曜并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女儿,此刻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袁家嫡女,自然也要先打上一个问号。 不过显然,锦衣卫的已早有准备。 一直敬陪末座的王凌上前一步,汇报道: “袁氏女名筱语,年方十五,乃袁绍正妻刘氏所出,自幼聪慧过人,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在袁家备受宠爱。此番入京,袁绍不但陪嫁丰厚,还特意派了十二名婢女护卫随行,显见重视。“ “哦?“苏曜挑眉,“袁本初倒也舍得。“ 他思索片刻,突然问道:“那这袁筱语可有什么特别之处?比如与寻常闺秀不同的地方?“ 王凌微微一愣,顿了顿说:“据探子回报,此女虽养在深闺,但个性鲜明,听闻要嫁与唐公为妾,曾在府中大闹一场,后来不知袁绍夫妇如何劝说,方才勉强同意上路。“ “有意思。“苏曜嘴角微扬,“看来这位袁家小姐,并非袁绍之前说的那般心甘情愿啊。“ 荀彧见状,连忙劝道:“唐公,联姻之事关乎朝廷体统,若袁氏女心怀怨怼,入府后恐生事端。不如.“ “无妨。“苏曜摆手打断,“既然袁本初诚意相送,本公岂能辜负?传令下去,三日后在府中设宴,我要亲自见见这位袁小姐。“ 见苏曜主意已定,众人也不好再劝。 卢植摇了摇头,只得把精力转向其他方向: “袁家女的事情可以放上一放,但南方军情却是时间不等人。” “不管唐公是否要收下袁氏,朝廷都需要尽快决断是否派兵增员庐江的事宜。” “兵自是要派的。” 苏曜走到沙盘前,凝视江淮地形,下令道: “传令下去,此战以云长挂帅,带张郃、麹义还有高顺领一万卫所军,移师汝阳,以为策应,同时再命太史慈提督青州与辽东水师,随时待命。” “诺!“贾诩躬身领命,立刻开始拟旨。 卢植则忧心道:“唐公,光派卫所驻军,是否有些不够?万一“ “卢公放心。“苏曜胸有成竹,“袁术看似势大,实则乌合之众。我卫所驻军虽不如禁军精锐,但也是严格操演,装备精良,且有关羽等强将带领,必不会落于下风。” “况且,此战也不是仅我们一家,袁绍既然想当这个急先锋,那就让他先去碰碰袁术的锋芒。若是给他这般支援他都收拾不了袁术,也不配在这乱世称雄。至于庐江.” 他手指重重按在沙盘上的皖城:“陆康若能坚守待援,自有他的功劳;若守不住.本公也不介意亲自去会会这两兄弟。“ 话音一落,苏曜的语气变得冰冷而严肃:“袁本初不是想跟我演忠臣吗?那就传诏他,封袁绍讨逆大都督,节制江淮诸军,救援庐江,讨伐袁术。告诉他,若此战能擒杀袁术,本公自会为他向朝廷请功;若敢阳奉阴违,贻误战机“ 苏曜冷哼一声,眼中寒光闪烁:“本公不介意亲自南下,将他们袁氏兄弟一并收拾了!“ (本章完) 第878章 监军都督 第878章 监军都督 把袁氏兄弟一并收拾了? 苏曜的话听得众人皆是心头一凛。 贾诩立刻会意,补充说:“唐公英明。依某之见,我们还可派出一位监军都督赴其营中监视袁绍动向,同时联络徐州刺史陶谦和荆州刺史刘表动员其兵马出战,对袁术形成合围之势。” “监军都督?这倒是个好主意、” 苏曜听了微微一笑。 监军,乃是古代战争史中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 其早在春秋战国时期便已初现端倪,主要肩负着监督军队行动、确保军令畅通以及防范将领拥兵自重等多重使命。 在军队出征之际,监军如同高悬的明镜,时刻监察着军队的每一个行动环节。 小到士兵的日常操练和行军途中的纪律执行,大到作战时的战术部署与战略决策,监军都需密切关注,若有差池还有权对其进行及时的纠正。 对于将领而言,监军的存在宛如一把双刃剑。 一方面来说,监军可凭借其敏锐的观察力与丰富的经验,为主将提供参谋和建议,避免因将领个人的疏漏或偏见而导致战略失误。 而另一方面,监军的监督也是对将领权力的制约,分其事权,无法一言专断,不敢肆意妄为,尤其是对于有拥兵自重嫌疑的将领来说,监军的存在就更是碍眼。 故而,当中央威严不坠时,朝廷的监军便成为了维护军队稳定、保障战事顺利推进的关键因素。 如大汉的都督全称其实就是督军御史,是监督诸军、战事结束后要回师罢官的流官。 只不过随着时代的变迁,都督也逐渐从事毕即撤的流官变成了常任官制,就此变成了军事一把手。 而如今,袁本初既然领的是朝廷的诏令和军队,那再派个监军都督过去,自然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苏曜心中暗自思忖,目光在众人身上缓缓扫过,试图从他们的神色中寻找到那个最为合适的人选。 一时间,政事堂内一片寂静,众人皆在等待着苏曜的决断。 “唐公,依臣愚见,郭嘉郭奉孝可担此重任。” 荀彧见苏曜久久未语,率先开口举荐道: “郭奉孝智谋过人,行事不拘一格却又能切中要害,且其对人心的洞察极为敏锐,定能在袁绍军中周旋自如,将其一举一动及时传报回来。” 苏曜微微颔首,郭嘉的才能他自然是知晓的,但且不说如今郭嘉还有审计司的任务要做,就单说这监军任务艰巨,他一时间就有点不太想放郭嘉过去。 这倒不是他觉得郭嘉办不好此事,而是如今毕竟不是和平年代,他与袁绍貌合神离,稍有差池这监军就会人头落地,让郭嘉冒这个险是否有必要呢?一时之间苏曜倒还有些犹豫。 正好,这时王允也对此提出了异议: “荀侍郎,郭奉孝虽有大才,但行事过于跳脱,监军一职关乎战事全局,容不得半点马虎。若是因他的随性而误了大事,那可如何是好?老臣以为,还是稳重之人更为合适。” 朱儁也点头附和:“王大夫所言极是,监军既要监视袁绍,又要协调各方,还需应对战场的突发状况,稳重谨慎方能胜任。” 苏曜沉思片刻,目光落在了一直沉默不语的卢植身上:“卢公,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卢植缓缓抬起头,神色凝重,目光中透着深思熟虑。 他轻抚胡须,沉稳开口:“唐公,依老臣之见,皇甫嵩将军堪称监军的不二人选。” “皇甫将军历仕两朝,战功赫赫,早年平定黄巾之乱,威名远扬,在军中素有威望,其为人刚正不阿,忠诚不二,对朝廷的忠心日月可鉴。” “且皇甫嵩久经沙场,深谙军事谋略与战场局势,无论是行军布阵,还是应对突发变故,都有着丰富的经验。” “袁绍虽野心勃勃,但面对皇甫嵩将军的威名,想必也不敢轻易造次。” 苏曜微微皱眉,陷入沉思。 皇甫嵩的威名他自然知晓,此人确实是一位不可多得的良将,在朝野威望极高,之前说服刘虞更是又立一功,足以见其可靠。 唯一的问题就是皇甫嵩毕竟年事已高,身体状况是否还能承受监军这份奔波劳累的差事,成为了苏曜心中的一大顾虑。 “唐公不必担忧。”卢植拱手道,“皇甫义真虽年过六旬,但每日仍坚持习武,前日还与老臣比试箭术,三箭皆中靶心。让他坐镇后方督军,绝无问题。” 正当苏曜准备应允时,贾诩突然轻咳一声:“唐公,下官倒有个两全之策。不如以皇甫将军为都督,郭奉孝为军师祭酒,再让关将军为其副手。如此既显朝廷重视,也可统合地方联军,不至于各自为战,为术贼所乘。” 苏曜眼前一亮:“文和此计甚妙!就这么办。” 说着转向荀彧:“即刻拟旨:车骑将军皇甫嵩加持节都督,郭嘉为军师祭酒,领关羽等诸军南下驰援,配合袁绍。” “然后再给徐州刺史陶谦和荆州刺史刘表发信,让他们动员兵马,与朝廷大军配对袁术形成合围之势。” “嗯?” 一直沉默听讲的侍中董承突然发出一声诧异的声音: “荆州刘表不是据报与袁术暗通款曲吗?咱们给他下诏又有何用?” “正因如此,才更要给他下诏。” 贾诩轻摇羽扇说: “刘表若抗旨不遵,便是公然叛逆;若遵旨出兵,则与袁术反目成仇;若是阳奉阴违,那逃不掉一个事后问责的缘由,无论他在此次大战中如何选择,结果都对我们有利。” “正是如此,不过徐州的话“ 苏曜说话间将目光转向荀彧: “文若,你还需再拟一道密旨给陶谦,就说朝廷知他徐州兵少将寡,许他量力而行,主要提供水师即可。“ 荀彧会意,拱手应道:“臣明白。“ 议事已毕,众臣纷纷告退,苏曜则独自站在沙盘前,双手抱胸,闭着眼睛,通过系统战略地图凝视着江淮地区的地形。 “唐公还有何吩咐?“贾诩去而复返,低声问道。 苏曜眼皮子都不动一下,直接问道:“文和觉得,袁绍此番能有几分胜算?“ 贾诩沉吟片刻:“若论实力,袁绍兵马不足,又长途跋涉,胜算难有五成之数。但有皇甫将军和关将军等人的驰援,只要陆康能顽抗到底,大家齐心协力,胜算当在七成以上,只不过“ “不过什么?“ “救庐江容易,想灭袁术怕是很难。” “袁术割据九江,占据合肥,得其地利,又有部分江东世家支持,若是全力防守,那也不是个把月就能拿下的。如此战事迁延日久,难保不会出什么变故。” “不过无论如何,此战过后,袁氏兄弟必有一伤,对我朝廷而言都是好事。“ 贾诩的回答非常谨慎,苏曜听得微微点头,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只是沉默片刻后睁开眼睛,大步流星的就往殿外走: “走,随我去看看那位袁家小姐。本公倒要瞧瞧,袁本初舍得下多大本钱。“ “.” 不是说三日后设宴吗? 贾诩凝望着苏曜的背影,一时间目光有些发愣。 直到今天,这位大将军随心所欲的样子,他还是很难跟上啊. (本章完) 第879章 袁氏嫡女 第879章 袁氏嫡女 洛阳城西,某豪华宅邸 袁筱语坐在后宅阁楼的窗前,望着外面的景色出神。 眼前的景色,熟悉又陌生。 自数日前抵达京师后,她便被安置在京中的这座豪宅之中。 “小姐,该用膳了。“贴身婢女轻声提醒。 袁筱语摇摇头:“我没胃口。“ “小姐,您已经两顿未进了。“ 婢女忧心忡忡说: “今日朝中传来消息,大将军被封唐公,三日后要在府中设宴见您。” “若是您饿瘦了或者病了,三日后又该怎么见人?“ 袁筱语闻言,纤细的手指微微攥紧了衣袖。 她抬头望向铜镜中的自己——原本圆润的脸庞已显出几分憔悴,眼下泛着淡淡的青影。 可是她实在没有心情啊。 且不说临行前母亲对她的千叮万嘱,要她务必讨好那个传说中杀人如麻的大将军苏曜,让她心烦意乱。 就说眼前的物是人非,她就实在没有半点胃口。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这座大宅,对她来说可太熟悉了。 且说汝南袁氏四世三公,其京中产业也曾一度非常庞大,这座大宅便是袁氏往昔荣耀的象征。 在辉煌时,这座宅邸曾门庭若市,往来皆是朝中显贵,欢声笑语,歌舞宴饮,日夜不休,彰显着袁氏一族的无上荣光。 可后来,众所周知,随着朝中风云变化,就在两年前,袁氏在京中的嫡系血脉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随着太傅袁隗被满门抄斩,袁氏在京中庞大的产业也都被董卓查抄没收。 袁筱语虽然没有亲眼目睹那日的惨剧,一夜之间,这里从繁华热闹沦为阴森死寂,亲人们的哭喊、官兵的呼喝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如今,这座大宅依旧豪华壮丽,但昔日的主人却已是变了身份,此情此景怎能不让她心绪翻涌? 那个大将军,不对,现在已经是唐公了的男人,这次特意把她安置到这个姻缘之地,存的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三日后他要见我吗.“ 袁筱语趴在案几上喃喃自语,突然转头问道: “小翠,你说那苏唐公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小翠是自幼服侍她的贴身丫鬟,闻言连忙凑近低声道: “奴婢这几日可打听清楚了。夫人之前画像上的大将军模样不似假装。这京师里的街坊们都说大将军虽是边郡武将出身,却生得俊朗非凡,更难得的是待下宽厚,对府中侍女从无打骂之事“ “谁问你这个了!“袁筱语耳根微红,轻啐一口:“我是问他的为人处事!“ 正当主仆二人低语时,院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守门的袁府老仆慌慌张张跑来: “小姐,唐、唐公的仪仗到府门外了!“ “什么?!” 袁筱语手中的梳子啪嗒落地,她摸着脸颊慌乱地站起身,丝绸裙裾扫翻了案几上的胭脂盒,把殷红的脂粉洒了个满地都是. “小姐!“ 婢女小翠惊呼一声,连忙蹲下去帮忙收拾。 “不是说三日后吗?”袁筱语的声音微微发着颤,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袖。 她的目光移向铜镜,镜中映出的则是她惊慌失措的面容——甚至连发髻都只梳了一半,那几缕青丝垂在耳边,更显得凌乱不堪。 老仆袁忠在门外急得直跺脚:“小姐快些准备,唐公的仪仗已经到前院了!“ “我、我这样怎么见人“袁筱语慌乱地摸着自己的发髻,忽然转身抓住小翠的手,“就说我病了,不能见客!“ 小翠瞪大眼睛:“小姐,那可是大将军——唐公啊!天下唯一的公爵!主人和夫人临行前千叮万嘱“ “我知道,我知道!“ 袁筱语咬着下唇,眼中水光闪烁。她何尝不明白这次联姻对袁家的重要性? 但那个传说中的“杀人魔王“突然提前造访,实在让她措手不及。 听说那人脾气极差,动辄杀人,万一自己哪里应对不周,会不会直接人头落地? 咚咚——咚咚—— 前院整齐的脚步与甲胄碰撞的声响传来,袁筱语的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胸膛。 “小姐别怕,奴婢们来给您梳妆。” 这个时候,她带来的那足足十二人的侍女团终于迎来了用武之地。 只见十二名侍女迅速行动起来,有的手脚麻利地捡起地上的梳子和胭脂盒,有的则快步走向衣柜挑选合适的衣裳。小翠更是眼疾手快,拿起桌上的发簪,小心翼翼地为袁筱语整理起凌乱的发髻。 袁筱语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在侍女们的簇拥下开始梳妆打扮。 袁筱语一边任由侍女摆弄,一边在心中默默盘算着等会儿见到苏曜该如何应对。她想起父母的叮嘱,要她务必在苏曜面前展现出袁家女子的端庄贤淑,绝不能丢了家族的脸面。 “取那件鹅黄色的曲裾来。“她突然说道,声音已恢复了几分袁家嫡女的从容,“既然躲不过,总要体面一些。“ 侍女们手脚麻利地为袁筱语换上鹅黄色曲裾,又精心为她梳妆,将那一头乌发挽成端庄发髻,插上一支温润玉簪,再略施粉黛. “小姐,你真漂亮呀!”小翠夸夸说。 这倒并非是假意恭维,而是事实如此。 十五六岁的年纪本就是少女风华正茂的时候,袁筱语经过侍女们的这么一番打扮,不但之前的憔悴全然不见,反倒更添了几分娇艳之色。 那鹅黄色的曲裾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行走间,裙摆如行云流水般飘动。 袁筱语对着铜镜,深吸一口气,心中暗自给自己鼓劲,而后款步向正厅走去。 然而,她刚走到回廊转角,就听到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抬头一看,只见一名身着玄色锦袍的男子正负手而立,站在庭院中央的假山旁,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院中的一株海棠。 阳光透过树影斑驳地洒在他身上,勾勒出挺拔的轮廓。 那人身高八尺有余,侧脸线条分明,眉宇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却又因唇角微微扬起的弧度而显得不那么难以接近。 袁筱语脚步一顿,心跳突然漏了一拍——这与她想象中凶神恶煞的“魔王“形象实在相差太远。 不但没有如寻常陷阵武人的粗犷和暴躁,反倒更似个气度不凡的儒将。 只看侧颜,倒还真是比那画上少年还要英俊上几分。 “小姐,那就是.“小翠在她耳边小声提醒。 袁筱语连忙整理衣袖,正要上前行礼,却见那男子忽然转身,目光如电般直射过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她只觉得呼吸一窒,那双眼睛漆黑深邃,仿佛幽深似海,能够直透人心。 “袁小姐?“ 苏曜目光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少女。 那精致小脸再配上这一身典雅的鹅黄色曲裾,在这百盛开的院落中一如如春日里绽放的蕊,明媚动人。 不过,在这看似完美精心的打扮之下,少女微微颤抖的双手和鼻尖上的汗珠还是没逃过苏曜的眼睛。 如此强装镇定的模样让苏曜心中微微一笑。 什么嘛。 那帮大臣把这袁氏嫡女吹的如洪水猛兽一般,但这不还是个小女孩吗? 这就是袁本初送来的女儿? “看来我来的好像不怎么是时候啊。“苏曜挂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本章完) 第880章 苏曜往事 第880章 苏曜往事 “看来我来的好像不怎么是时候啊。“ 苏曜的声音低沉清冷,却又带着几分调笑,一下就让袁筱语红了耳根。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与这个男人的见面竟然会这么的突然。 不过,紧张归紧张,身为世家嫡女,该有的礼数袁筱语可不会忘记。 当即,她提起裙摆,后退半步,缓缓屈膝下跪。 那鹅黄裙裾随着她的动作如涟漪荡开,铺在青石板上,好似一片明艳的云霞,又似一朵盛开的朵: “民女袁氏拜见唐公。” 在少女清脆又微微发颤的声音响起的同时,她双手交迭于胸前,右手在上,左手在下,掌心向内,指尖轻触地面,额头也随之缓缓低下,几近触及地面: “不知唐公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无妨。是我临时起意,没提前通知你,不过“ 苏曜走近几步,垂眸看着伏在脚边的少女,笑说: “袁本初倒是养了个好女儿,你这个肃拜礼,倒是比宫中礼官还要标准几分。“ 少女行礼的姿态堪称完美——从腰线到脖颈的弧度都像是用尺规量过,连垂落的鬓发都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矜持距离。 只是那截雪白的后颈正在细微颤动,就在刚才她行礼的同时,枝头海棠瓣飘落,正好落在她的发间,宛如为她别上了一枚天然的装饰,更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的韵味。 苏曜微微眯起眼睛,伸手一摘。 那指尖不经意擦过耳廓的触感让袁筱语浑身一僵,脸颊顿时烧了起来。 她的身子愈发紧绷,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完全猜不透苏曜这一举动的意图,只觉得在这强势的男人面前,自己就像一只待宰的小羊羔. “起来吧。”苏曜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几分慵懒,“本公今日过来,就是想看看袁本初的掌上明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袁筱语缓缓起身,却仍低着头,不敢直视苏曜的眼睛。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胸膛,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袖。 “怎么,我很可怕吗?”苏曜轻笑一声,“抬起头来。” 袁筱语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抬起头,对上苏曜的目光,强打镇定道: “唐公言重了。父亲常言,唐公文韬武略,乃当世英杰,民女民女一直仰慕已久.“ 这话说得她自己都心虚。什么“仰慕已久“,明明半月前她还为此事在家中大闹一场。 而显然,苏曜也看破了她的心思:“是么?可我怎么听说,袁小姐最初不愿入京,还是令堂一通好劝小姐才勉强成行的呢?” 袁筱语闻言,脸色瞬间煞白。她没想到这等闺阁私密之事,竟已传入苏曜耳中。纤细的手指紧紧攥住衣袖,指节都泛了白。 “唐公明鉴.“她声音细如蚊呐,“民女只是.只是舍不得父母.“ 苏曜忽然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那现在呢?见到我之后,可还觉得委屈?“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袁筱语浑身一颤,耳尖瞬间红得滴血。她下意识后退半步,却不慎踩到裙摆,整个人向后仰去—— “小心。“ 电光火石间,一只强有力的手臂已环住少女的腰肢,稳稳将她的扶住。 隔着轻薄衣料,袁筱语能清晰感受到对方掌心的温度,还有那不容抗拒的力量。 “谢、谢唐公“袁筱语慌乱站稳,心跳如擂鼓。她从未与男子如此亲近过,此刻只觉得浑身发烫,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苏曜松开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袁小姐这般紧张,倒让我想起第一次见到陛下时的情形。“ “陛下?“袁筱语眨了眨眼,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万年公主。“苏曜目光悠远,“那时她也是这般年纪,明明怕得要死,却偏要装出一副镇定模样。“ 袁筱语怔住了。她没想到这个传闻中杀伐果决的男人,竟会突然提起这等私密往事。更没想到,他会将自己与当今圣上相提并论。 “唐公与陛下“她鼓起勇气问道,“也是这般相识的么?“ 苏曜轻笑一声:“比这有趣多了,当时还是先帝孝灵皇帝的时候,我自匈奴凯旋,在西苑面圣的时候。” 说话间,苏曜的目光转向西边,凝望着夕阳的晚霞,往事如水般倒映: “当时先帝听说我武艺不凡,跳走如飞,心中不信,让我在西苑中给他演示一下,问我能不能在一炷香内爬上苑中的那颗岑天古树。我说那有何难,不消片刻即可。” “当时,万年也在现场,她躲在一众宫人中间噗嗤一笑,悄悄说我这人好不靠谱,当着陛下的面都敢胡乱吹牛,这岑天古树高耸入云,西苑侍卫众多,可也鲜少有人能轻易登顶,更别说夸口片刻之内了。” “当时,我见有人背后这般说我,心中也来了兴致,就故意提高音量,和陛下打赌,不但能够片刻上去,而且还能够片刻间下来。” “居然打赌?” “这怎么可能?岑天古树片刻上又片刻下来吗?” 袁筱语听入了神,发出了几乎和当时现场众人同样的声音。 苏曜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继续说道: “众人皆以为我在痴人说梦,那岑天古树,树干粗壮,枝丫错综复杂,且高耸入云,寻常人莫说片刻,便是耗费一个时辰,也未必能爬到树顶。但我苏曜既然许下诺言,自然有十足的把握。” “所以.您成功了?” “当然!” 那时从并州归来的苏曜已经通过击败张燕的成就拿到了两段跳技能,连普通城墙都能翻越,爬树自然不在话下。 他当时两三下就上去,还摘了个鸟巢做战利品下来,落地时还直接就跃过人群,“飞”到了万年旁边,把小姑娘吓得够呛,一脸紧张还要强打镇定,把苏曜看的是心中暗暗好笑。 “当时,陛下是大喜过望,连连喊赏,问我想要什么赏赐。” “您不会是趁势要陛下求赐公主了吧?” 大将军与万年公主的奇妙情缘,那可一直都是近年来民间热议的话题之一。 虽然此事经过众人口耳相传,版本各异,但大将军当众求婚一事那却是不曾改变的主要事件。 袁筱语的话听得苏曜哈哈一笑:“这可还不到那个时候呢。不过虽不中,亦不远矣。” “这是何意?” 苏曜眼中带笑,继续说道:“先帝喜欢奇装异服你知道的吧?” “当时在西苑中,不但先帝着胡服,万年也不是正经公主打扮,我还道她只是个普通宫人,就像陛下说求赐这个宫女。” 袁筱语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惊讶与好奇:“后来呢?后来呢?那后来陛下怎么说?” 苏曜眼中闪过一丝怀念,嘴角挂起一抹笑意:“先帝自然是完全愣住了,过了半晌才哈哈大笑,说我这眼睛刁钻,竟然能从这么大一群莺莺燕燕中准确选到他最宝贝的女儿。” “不得不说,当时我也吃了一惊,谁家老爹玩变装游戏会把自家宝贝女儿打扮成下人模样藏在人群里面?不过事已至此,我索性将错就错,直接求陛下恩赐。” “当时,咱们万年公主脸都白了,估计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随意调侃几句,竟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那公主当时肯定很生气吧?”袁筱语忍不住问道,脑海中已然勾勒出一位娇蛮公主羞愤交加的模样。 苏曜微微颔首,笑意更深:“岂止是生气,她当时眼眶都红了,咬着牙瞪我,那眼神,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可当着先帝的面,又不好发作,只能憋闷在心里。” 回想起万年公主当时的窘态,苏曜不禁莞尔。 袁筱语见状,也跟着笑了起来,紧张感不知不觉消散了许多。此时,天边的晚霞愈发浓烈,像是被点燃的锦缎,给整个庭院都披上了一层瑰丽的纱衣。 两人之间距离也在这前尘往事中悄然拉近 (本章完) 第881章 一点小礼 第881章 一点小礼 “那后来呢?” 袁筱语轻抚耳边发丝,满心都是对后续故事的渴盼。 从当事人口中听到的故事似乎与传闻存在很大的不同。 “莫非陛下就这么答应您了?公主也就这么乖乖应下了?” “那哪能啊。” 苏曜哈哈一笑: “当时的我不过是个刚刚崭露头角的小将,先帝虽欣赏我的战功,可事关最宠爱的女儿终身大事,哪能仅凭我三言两语就定夺?当场就给我换了个赏赐,几句话就把我打发回去了。” “啊?怎么会这样?可我听说” “那都是后来的事了。” 苏曜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不过,这次虽然没有成功,但我们缘分也就此开始,先帝也将这件事情放到了心头。” “之后等到先帝北巡祭祖时,我成功救驾后,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再次求先帝赐婚公主,那时先帝才真正开始给我机会,许我和公主接触,我们才最终一步步走到了一起。” “原来如此。”袁筱语听的心中感慨,“唐公与陛下的姻缘,竟有这般曲折。” 不知不觉间,袁筱语放松了紧绷的身躯,眼中流露着一丝思索之色。 显然,她从不知道,在苏曜与公主那广为流传的故事之前,还有这么一段前尘往事。 “常言道好事多磨,这世上鲜有什么一帆风顺的事情。” 苏曜忽然伸手,指尖轻轻托起她的下巴: “所以说,袁小姐不必如此紧张。本公虽在战场上杀人如麻,但对自家的女人,向来也不乏耐心和宽厚。” 袁筱语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浑身一颤,却不敢躲闪。她被迫仰起脸,正对上苏曜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那目光犹如实质般扫过她的眉眼、鼻尖,最后停留在微微发抖的唇瓣上。 “唐、唐公.“她声音细若蚊呐,眼睫慌乱地颤动。 苏曜忽然松开手,负手而立:“袁本初送你来,打的什么主意你我都心知肚明。不过.“他话锋一转,“本公倒是好奇,袁小姐自己可有什么打算?“ 这个问题来得突然,袁筱语一时语塞。 她攥紧衣袖,思绪翻涌——父母叮嘱自然要她讨好苏曜,为袁家谋利,可眼前这个男人显然看透了一切,她该如何应对? 袁筱语心中怦怦直跳,贝齿轻咬下唇,须臾,鼓起勇气说道: “民女蒙父亲教诲,知此次入京联姻,关乎我袁氏存亡兴衰。” “但民女自幼学文,亦深知妇人者,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的道理。” “若蒙唐公不弃,民女自当以唐公为天,尽心侍奉,恪守本分,一切都听从唐公安排。” “哦?你当真如此想?“ 苏曜挑了挑眉,说: “那我且问你,若有一日,袁本初与朝廷兵戎相见,我要你对付你的父兄,你又当如何自处?” 袁筱语脸色瞬间煞白。她没想到苏曜会如此直白地挑明这层矛盾。庭院里一时寂静无声,连风拂过海棠的沙沙声都清晰可闻。 “唐公明鉴。“她突然跪下,额头抵地,“父亲送民女入京,正是希望化解这份干戈。若若真有那一日,民女愿以死相谏,求唐公网开一面。“ 一滴泪珠无声地砸在青石板上,洇开深色痕迹。 苏曜静默片刻,忽然轻笑出声:“起来吧。本公不过随口一问,瞧把你吓的。“ 他伸手将少女扶起,指尖在她腕间多停留了一瞬:“凉成这样,看来传言不虚,本公在你们这些世家小姐眼里,怕是比洪水猛兽还要可怕几分。“ 袁筱语慌忙摇头:“不是的!民女只是.“ “好了,不逗你了,站的久了,你随我在这院中走走如何?” 袁筱语微微颔首,轻声应道:“一切但凭唐公安排。” 她垂着眼眸,不敢直视苏曜的目光,心中仍因方才那尖锐的问题而忐忑不安。 苏曜迈开步子,沿着蜿蜒的石子路前行,袁筱语则亦步亦趋地跟在其后。 庭院中,繁似锦,除了海棠满园外,还有粉白的杏、嫣红的桃竞相绽放,甚至还有几株此时尚名声不显牡丹,可谓是百斗艳。 夕阳之下,一阵微风拂过,那瓣如雪般簌簌飘落,给两人的肩头添了一抹缤纷。 两人沿着回廊缓步而行,侍女们识趣地远远跟着。袁筱语心跳如鼓,眼角余光不住偷瞄身旁的男子。 这位横扫天下的大将军,天子第一号的唐公,与她之前想象中的形象大相径庭。 他没有战场上的肃杀之气,反倒在这庭院中,周身散发着一种让人难以抗拒的魔力,让她几乎移不开眼睛。 “这宅子,袁小姐可还熟悉?“苏曜突然开口。 袁筱语心头一跳,谨慎答道:“回唐公,民女幼时曾随伯祖父在此小住“ “袁隗啊。“苏曜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当年董卓乱政,袁太傅一门蒙难,这宅子也就闲置了。我入主洛阳后,一直没人敢住进来,说是闹鬼。“ 他停下脚步,转身直视袁筱语:“袁小姐觉得,这世上真有鬼魂吗?“ 袁筱语被苏曜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怔,她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只见庭院中暮色渐浓,阴影在角落里悄然聚集,微风拂过,枝摇曳,仿佛真有什么无形之物在其间穿梭。 “唐公……”袁筱语声音略带颤抖,“民女……民女不知。不过,若这世间真有鬼魂,想必伯祖父他们定是心怀冤屈,才不愿离去的。”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哀伤,想起家族曾经的辉煌与如今的落魄,心中满是感慨。 “那他们现在应该可以安息了。” 见袁筱语一脸不解,苏曜笑了笑解释说: “如今董卓伏诛,袁氏后人也得以重回祖宅,难道还不足以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吗?” 紧接着,苏曜还不等袁筱语回神,便表示已决定将这座大宅赐归袁氏。 顿时,袁筱语就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苏曜。 这座承载着家族荣耀与伤痛的宅子,在历经风雨飘摇后,竟能在此时重回袁家手中,这对她而言,无疑是个天大的惊喜。 “唐公……这……这是真的吗?” (本章完) 第882章 唐公设宴 第882章 唐公设宴 “您……您真的要将宅子赐还给我们袁家?” 苏曜负手而立,夕阳的余晖为他镀上一层金边: “本公向来言出必行。袁本初既然下了这么大的本钱,又是送爱女,又是送嫁妆,那本公自然也该表示一点诚意。” “这座袁氏祖宅,就权当我的一点聘礼吧。” “民女代袁氏一门,谢过唐公大恩!“ 袁筱语眼眶瞬间湿润,激动得难以自已,当即后退半步又要噗通下跪。 “袁小姐不必如此。这宅子本就与袁家渊源颇深,如今物归原主,也算一段佳话。” 苏曜一把扶住了她,温和说道: “不过这宅子闲置许久,许多地方都需要修缮。本公已命人准备了工匠材料,明日就会抓紧动工,以让袁小姐能在此住的舒服一些。” 袁筱语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诧:“唐公的意思是“ “怎么,不愿意?“苏曜唇角微扬,“还是说,袁小姐更想现在就住进我的府邸?“ “不、不是的!“袁筱语脸颊飞红,慌乱摆手,“民女只是.只是没想到唐公会如此安排。“ 苏曜哈哈一笑:“婚姻乃是大事,袁小姐莫要着急。” “三日后设宴之事不变,陛下也会到场,还望准时光临。” “陛下?”袁筱语闻言咽了口口水,脸色突然紧张起来。 “怎么,害怕了?”苏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袁筱语抿了抿唇,小声道:“民女只是担心.陛下会不会不喜.” 苏曜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咱们这位陛下可比你想象的要大度多了。况且.” 苏曜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她对你这位‘妹妹’可是相当好奇呢。” 袁筱语闻言,耳根瞬间红透。 她自然明白苏曜话中深意——若一切顺利,婚事敲定,她便要与当今天子共侍一夫。 想到此处,她只觉得心跳如擂鼓,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好了,时候不早,本公也该回去了。” 苏曜直起身来,看了眼天色,只见夕阳已经快要完全落下,天边只剩下一抹淡淡的余晖: “三日后我会派人来接你,你记得好好准备。” “民女恭送唐公。”袁筱语连忙行礼。 待苏曜与一众兵士们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后,袁筱语才长舒一口气,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这一下可把旁边的小翠吓了一跳,她连忙上前搀扶,惊呼:“小姐,您没事吧?” 袁筱语摇摇头,脸上却浮现出一抹复杂的笑意:“没事.只是没想到,唐公竟是这般人物” 小翠好奇地眨眨眼:“那小姐觉得,唐公比传闻中如何?” 袁筱语望着院门方向,轻声道:“更年轻,更难以捉摸。” 她低头看着方才被苏曜扶过的手腕,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温度,“他明知父亲送我来别有用心,却还以礼相待,甚至归还祖宅.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小姐何必想那么多?”小翠笑嘻嘻道,“依奴婢看,唐公分明是对小姐有意呢!否则怎会亲自来看您,还赐还宅子?” 袁筱语脸颊微红,嗔道:“休得胡言!” “快去给我收拾准备,三日后要见陛下,绝对不能失了礼数。” “唐公,这袁氏女如何?” 回府的路上,贾诩问苏曜。 苏曜骑在马上,目光悠远:“倒是个有意思的小丫头,比我想象中要单纯不少。” 贾诩若有所思地点头:“袁本初此女确实姿容出众,且举止得体,不愧是世家嫡女。只是一两次见面到底难以洞察人心,放在唐公身边终究还是.” “文和你多虑了。”苏曜轻笑一声,“袁本初送女入京,无非是想争取时间发展势力。但他不知道的是,时代变了,现在时间站在我们这边的。” 他勒住缰绳,望向南方:“每过一日,咱们的新政就多推行一步,百姓的归心就多涨上一分。待南方战事平定,天下归一,他区区一个袁绍,又能翻起什么浪来?” “况且,他想用自己女儿给我下饵,岂不知人非死物,有自己的思想,这颗棋子最后归谁所用尚在两可之间。” “即便退一万步来说,这京师乃我的地盘,这宅邸四周上上下下都是咱们的人,他一个小小的丫头,还有那些个奴仆还能反了天了?” “所以您才把这宅邸归还袁氏.”贾诩微微眯起眼睛,瞬间领会了苏曜的深意,“既卖了袁家一个天大的人情,又能借修缮与照顾之名,将咱们的人安插进去,监视袁家入京一干人等的一举一动,可谓一举两得。” “知我者文和也。” 苏曜哈哈一笑,拍马而走。 三日后,洛阳唐公府,一场盛大的宴会即将举行。 出席之人,俱是京中显贵,不但皇帝陛下即将莅临,三省六部的诸位高官也都携家眷纷纷到场,甚至匈奴云公主和中山君甄姜等有名号的苏曜妻妾也都一一出席。 唐公府内,灯火辉煌,雕梁画栋间挂满了华美的丝绸彩带,处处洋溢着奢华的气息。乐师们奏响悠扬的丝竹之音,身着绚丽服饰的舞姬们在庭院中央翩翩起舞,轻盈的身姿如同一朵朵盛开的繁。 袁筱语在小翠的陪同下踏入唐公府。 她今日精心打扮,一袭月白色绣着淡粉海棠的长裙,裙摆随风轻扬,宛如仙子下凡。发髻上的翡翠发簪与珍珠步摇相互映衬,更添几分温婉动人,尽显袁氏四世三公的底蕴。 然而,装扮上的完美难以掩饰她心中的不安。 袁筱语到底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女孩,第一次在没有家长陪伴的情况下孤身一人置身于这般复杂且权贵云集的场合,难免心中紧张,脚步也不自觉地微微有些发颤。 刚一踏入宴会场地,众人的目光便如潮水般向她涌来,窃窃私语之声不绝于耳: “瞧,那便是袁绍送来的女儿,模样生得真是标致啊。” “没想到袁本初竟然还藏了这么一个宝贝女儿,现在却要给唐公做妾,他也真是下了血本啊。” “确实,不过听说唐公这次赐还了袁氏祖宅,这事儿背后指不定有多少门道呢。” 袁筱语强装镇定,微微颔首,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可紧握衣角的双手却泄露了她内心的慌乱。 小翠见状,悄悄在她耳边低语:“小姐莫怕,您今日美若天仙,定能让众人眼前一亮。” 袁筱语轻轻点头,深吸一口气,暗暗给自己打气的同时目光也在四周扫过,想要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就在此时,一阵雄浑庄重的钟鼓齐鸣声骤然响起,紧接着,侍从高声唱喏: “陛下驾到!” 刹那间,原本热闹非凡的宴会现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全体出列,整齐划一地跪地行礼,袁筱语也赶忙屈膝,心跳如雷,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不久后,听着前方脚步,她微微抬眼,只见一位身着赤红华丽龙袍的女子在一众侍卫与宫女的簇拥下,仪态万千地走来 (本章完) 第883章 献艺赐婚(合5K) 第883章 献艺赐婚(合5k) “她就是当今圣上,唐公的正牌夫人?” 袁筱语的目光不由自主被眼前的女子吸引,只见女帝约莫十六七岁年纪,身着赤色龙袍,虽因产后面颊稍显丰腴,却反倒更显其雍容华贵,其眉如远山,肤若桃,凤目含威,举手投足间尽显皇家威仪,哪有半点传闻中傀儡的模样? 袁筱语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直视天颜。她听到女帝温和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诸位爱卿平身。” 众人谢恩起身,袁筱语这才注意到女帝身边还站着一位熟悉的身影——正是三日前造访她的苏曜。此刻的他身着玄色锦袍,腰系玉带,英武挺拔,与女帝并肩而立,宛如日月同辉,令人不敢直视。 袁筱语慌忙低下头,心跳如鼓。她从未想过,自己竟可能要与这样一位尊贵的女子共侍一夫。 “这位想必就是袁骠骑的爱女了?”女帝缓步走近,声音中带着几分好奇。 袁筱语连忙再次行大礼说:“民女袁筱语,拜见皇帝陛下。” 女帝缓缓走去,俯视袁女说:“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袁筱语战战兢兢地抬头,正对上女帝审视的目光,顿时让她打了寒战。 那目光竟是锐利如刀,将她上下左右全都细细打量了一番,直看得她脊背生寒。 “果然是个美人胚子。” 忽然,女帝展颜一笑,转头对苏曜道: “骠骑将军家教甚严,袁小姐生得这般端庄秀丽,又进退得宜,难怪唐公对她是赞不绝口。” 苏曜轻笑一声,目光在袁筱语身上停留片刻:“陛下过奖了。袁小姐初来乍到,还望陛下多多关照。” 女帝意味深长地瞥了苏曜一眼,随即转向袁筱语:“平身吧,袁小姐不必拘束。今日既是唐公设宴,也是朕想见见你。” “来,且随朕入席吧” 说罢,万年竟伸手亲自拉起了袁筱语。 袁筱语受宠若惊,连忙应是。她小心翼翼地跟在女帝身后,眼角余光瞥见周围宾客或艳羡或嫉妒的目光,心中更是忐忑不安。 宴席设在唐公府的园中,数十张矮几呈环形排列,中间留出空地供歌舞表演。 高居主位的自然是大汉女帝,其夫婿唐公苏曜亦与她一同落座,两人平行坐在一起,颇为亲昵。 而接下来让袁筱语没想到的是,女帝竟示意她坐在自己另一侧靠下一点,比许多朝中重臣都要靠前的位置,其左右正是匈奴云公主和中山君甄姜,显然这里是属于“自家人”的位置! 如此厚待让袁筱语心跳如雷,小心翼翼地跪坐在席位上,双手交叠放在膝上,不敢有丝毫逾矩。 她能感觉到周围投来的或好奇、或嫉妒的目光,让她如芒在背。 “袁小姐不必紧张。“ 万年拍了拍手,让红儿亲手为她斟了一杯果酒: “朕听闻袁小姐幼时也曾在京师客居,如今再回洛阳不知可还习惯?” 袁筱语双手接过酒杯,指尖微微发颤。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 “回陛下,民女幼时只在京中短暂停留,记忆已有些模糊。此番重归故地,深感洛阳繁华更胜往昔,皆是陛下与唐公治国有方,民女见之甚是喜爱。” “哦?袁小姐可真会说话。”万年女帝轻笑一声,凤目微眯,“那你可知洛阳风物,如今最负盛名的当属什么?” 袁筱语心头一紧,她离京多年,对洛阳新貌确实不甚了解。正踌躇间,她的余光瞥见苏曜端着酒杯,目光温和的望着自己,似有鼓励之意。 顿时,袁筱语紧张的心情就平静了几分。 “回陛下,“袁筱语自信满满,“说到如今洛阳风物,当属这洛阳纸贵最是出名。” “哦?洛阳纸贵是怎么个说法,朕为何不知?” 紧接着袁筱语便解释说: “回陛下,民女听闻洛阳去岁新设的造纸坊所产纸张洁白如雪,质地坚韧,价格却比往昔低廉许多,一经推出便深受天下士子喜爱。” “有此纸张,再加之唐公推广印刷之术,圣人之学大量刊印,京师一百零八坊中几乎坊坊皆有书肆,无数寒门子弟得以购书研读。一时间,洛阳城内,人人以读书识字为风尚,文人墨客往来频繁,天下士子荟聚京师,佳作频出。” “因对纸张需求大增,本来相对低廉的纸价也随之水涨船高,故而方有‘洛阳纸贵’之说。” “民女以为,陛下与唐公这等功在千秋的创举,才是洛阳如今最负盛名之处。” “好一个洛阳纸贵!” 万年女帝眼前一亮,不禁抚掌赞叹: “袁小姐果然见多识广,这番话说得朕心甚慰。看来袁氏家风严谨,连闺阁女子都如此关心时政。” 袁筱语脸颊微红,撇了眼苏曜后轻声说:“陛下过誉了。民女不过是听闻父亲常提起唐公新政,心中仰慕已久” 这话自然是十足十的假话。 实际上,她能够如此对答如流,那全是多亏了苏曜三日前的叮嘱。 那日,苏曜告知她今日有陛下赴宴,叫她提前准备后,袁筱语马上便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不管是出于礼制还是女人的直觉,袁筱语都很清楚,今天面见皇帝,必有一番严峻的考验。 故而这几日她是一番恶补,叫仆人们多方打听,精心准备将各种信息烂熟于心,才敢来赴这场宴会。 此时见女帝满意,她暗暗松了口气,表面上却依旧恭敬谦逊。 不过显然,这才只是第一关而已。 果然,接下来,云公主,甄姜,还有其他京中权贵的夫人小姐们纷纷出场,在寒暄与恭维中话题渐渐从洛阳风物转向了闺阁日常与才艺,多方考教她这位袁府小姐的才情与气量。 不过还好,袁筱语自幼接受世家大族的严苛教育,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皆有涉猎,面对众人的考教,她虽紧张,却也应对得有模有样。 那一手师承名师的书法与充满灵气的诗赋更是引得在座诸位名士频频点头,赞叹之声不绝于耳,连蔡邕都点头赞说: “袁小姐这一手好字,笔锋刚劲又不失飘逸,诗词之间才情斐然,实乃闺阁中少见之才,假以时日,造诣必定不可限量。” 袁筱语闻言,连忙起身,朝着蔡邕盈盈下拜,言辞恳切:“蔡公谬赞,实不敢当。民女能得蔡公提点,实乃三生有幸。平日里常读蔡公文章,字字珠玑,令民女受益匪浅,今日能亲耳聆听蔡公赞誉,更是倍感荣幸。” 蔡邕捋着胡须,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对袁筱语的谦逊有礼颇为欣赏。 就在众人沉浸在对袁筱语才情的夸赞之中时,甄姜轻轻摇了摇手中的纨扇,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声音轻柔却又暗藏锋芒: “袁妹妹才情出众,自是毋庸置疑。只是这世间女子,光有才情可不够,还得懂得持家之道,知晓如何辅佐夫君,操持家业,这才是本分。袁妹妹,你说是也不是?” 甄姜这一番话,看似在夸赞袁筱语,实则将话题引向了更为实际且敏感的方向,众人纷纷竖起耳朵,想要听听袁筱语如何作答。 袁筱语心中一凛,她明白甄姜这是在试探她对于未来为人妇职责的认知。 于是乎,在微微思索片刻后,袁筱语抬起头,不卑不亢地回应道: “中山君所言极是。民女虽自幼研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但家中父母亦时常教导,女子当以贤良淑德为本,辅佐夫君、操持家业乃是分内之事。” “袁府之中,母亲将家中诸事打理得井井有条,父亲在外征战方能毫无后顾之忧。民女看在眼里,记在心中,日后若有幸为人妇,自当以母亲为楷模,尽心尽力,相夫教子,为夫君分忧,为家族添彩。” 袁筱语的回答有理有据,既展现了她对传统女子职责的深刻理解,又巧妙地提及自己家族的良好家教,让甄姜一时之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就这样,宴席继续推进。 台下,宾客们觥筹交错,台上,艺伎们轻歌曼舞,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色。 以至于,连匈奴云公主都上了兴头,脱下繁琐的宫衣,换了身戎装,登台舞剑助兴。 酒过三巡时,女帝万年忽然举杯,对满堂宾客道:“今日咱们这设宴呢,一是为庆贺唐公平定北方之功,二则也是为了向大家介绍袁小姐这个新秀。” 万年转向袁筱语,微微一笑:“朕听闻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方才已见识了你的诗书造诣,不知可否为朕与大将军抚琴一曲,助兴一番?” 袁筱语闻言,连忙起身行礼:“陛下谬赞,民女技艺粗浅,恐难入圣听.” “诶,莫要推辞。”女帝笑吟吟地打断她,“唐公可是对朕夸下海口,说袁家小姐的琴艺冠绝南阳呢。” “嗯?我没说过这话吧?”苏曜清了清嗓子。 女帝斜睨他一眼:“怎么,唐公这是心疼了?舍不得让袁小姐献艺?” 这番对话引得席间众人轻笑,袁筱语却听得耳根发烫。 她深吸一口气,恭敬道:“既然陛下有命,民女便斗胆献丑了。” 侍从很快搬来一架古琴,袁筱语端坐琴前,纤细的手指轻抚琴弦,只是这轻轻的一触,她就知道这是一张上品的好琴,丝毫不逊于他们袁府的珍藏。 汉室将兴啊。 袁筱语尤记得就在几年前,她还听府中的下人们说,朝廷式微,连宫中的器物都破败不堪,但凡有点值钱的物件都拿去民间变卖筹钱,更别提有这种上等的古琴了。 而如今,唐公府中随手拿出的琴竟就如此不凡,足见如今朝堂在苏曜辅佐下的兴盛。 一念及此,袁筱语收摄心神,指尖轻拨琴弦,一曲《凤求凰》悠扬而起。 那婉转的琴音如潺潺流水,在唐公府的园中流淌开来,每一个音符都似被赋予了灵动的生命。袁筱语全身心地投入演奏,起初指尖还有些微微颤抖,毕竟在这满朝显贵与天子面前,压力如山。但随着琴音的推进,她渐渐沉浸其中,忘却了周遭的一切。 琴音时而如春风拂面,轻柔地诉说着爱慕之意;时而又如急雨敲窗,急切地表达着对知音的渴望。宾客们纷纷放下手中的酒杯,沉醉在这美妙的旋律之中。 就连一向对古曲不太感冒的苏曜都靠在凭几上,单手托腮,目光在袁筱语专注的侧颜上流连,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一幕,看得万年心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悄悄观察着苏曜的神情,又看了看全神贯注抚琴的袁筱语,突然轻咳一声。 琴音戛然而止。袁筱语如梦初醒,慌忙起身告罪:“民女失礼了” “无妨。”万年女帝摆摆手,“袁小姐琴艺不凡,这一曲《凤求凰》弹得朕如痴如醉。只是,朕听闻这《凤求凰》乃是司马相如为求卓文君所作,其中情意绵绵,袁小姐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演奏此曲,可是心有所属了?” 袁筱语闻言,脸颊瞬间涨得通红,恰似春日里的桃。她慌乱地绞着衣袖,双眸低垂,不敢直视女帝的眼睛,心中是万马奔腾。 真是坏了。 她明明知道陛下与唐公的情义,怎么就鬼使神差的奏了一曲《凤求凰》呢? 这曲子背后的典故,在这朝堂众人面前,实在太过暧昧。 袁筱语偷眼瞥向苏曜,却见他正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顿时心跳的咚咚咚的。 “陛下明鉴.”她声音细若蚊呐,“民女只是.只是觉得此曲最能表达.” “表达什么?”万年微微眯眼,似笑非笑问。 园中霎时静得落针可闻。袁筱语只觉得无数道目光如芒在背,额角渗出细密汗珠。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曜突然轻笑一声: “陛下何必为难一个小姑娘?”苏曜举杯轻啜,“袁小姐初来乍到,今日能献艺助兴已是难得。至于这《凤求凰》嘛” 他目光在袁筱语身上一扫而过,意味深长道:“倒也应景。” 此言一出,席间顿时响起一阵善意的笑声。万年女帝似嗔似喜地瞪了苏曜一眼,“唐公倒是怜香惜玉。” 她忽而展颜一笑,亲自执壶为袁筱语斟了杯酒:“来,朕敬你一杯。方才不过是玩笑话,袁小姐莫要放在心上。” 袁筱语受宠若惊,连忙双手接过,却不慎碰翻了酒盏。琥珀色的液体泼洒在月白裙裾上,晕开一片深色痕迹。 “民女该死!”她慌忙跪伏请罪,声音都带了哭腔。 万年却出人意料地伸手将她扶起:“区区酒渍,何罪之有?红儿,带袁小姐去更衣。” 待袁筱语随宫女离去后,万年靠近苏曜,压低声音道:“这袁家女倒是有趣,明明怕得要死,偏要强装镇定。” 苏曜把玩着手中玉杯:“陛下觉得此女如何?” “模样周正,教养不错。”万年指尖绕着发梢,“只是太过稚嫩,怕是经不起唐公折腾。” 苏曜被酒呛得咳嗽了一声:“陛下这可是吃醋了?” 万年女帝轻哼一声,斜倚在苏曜肩头:“我若真吃醋,今日便不会来你这宴席了。只是袁本初野心勃勃,他这小女儿又才情出众,把这么个女子留在你身边我总觉得不太踏实.” “放心吧。” 案几下,苏曜轻轻捏了捏万年的小手,说: “天下大势已不是袁本初之流所能阻挡的,至于袁筱语,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小丫头,你还怕她在我这掀起什么风浪不成?” “袁绍再野心勃勃,也翻不出什么浪来。至于袁筱语,她不过是个单纯的小姑娘,掀不起什么风浪。” 万年闻言点了点头,随即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那夫君打算何时将她收入房中?” 苏曜失笑:“陛下倒是比我还着急。” “朕只是好奇嘛。”万年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道,“听说袁绍送来的嫁妆里,光是黄金就有三万两,还有数不清的珠宝绸缎。这样的肥羊,唐公难道不想早点吃进嘴里?” 苏曜挑眉:“我的小万年何时也变得如此市侩了?” “那还不是你害的” 万年调皮地眨眨眼,楚楚可怜道: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夫君你这一甩手,既要在前线打仗,又是要在后方搞新政,就咱们朝廷这点家底哪里经的起这般折腾。” “如今袁绍巴巴地自己送上这么丰厚的嫁妆,我自然是想着能早些把这实惠落到实处,好补贴补贴咱们的国库。” 苏曜闻言大笑:“好家伙,倒学会算计起为夫来了。” 两人正低声说笑间,袁筱语已换好衣裙归来。 她身着一袭淡紫色长裙,发髻也重新梳理过,虽不及先前华丽,却更显清丽脱俗,只是其眉宇间仍带着几分惊魂未定的神色。 万年见状,招手示意她近前:“袁小姐来得正好,朕有一个好消息要向大家宣布。” 万年女帝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目光扫视一圈,最后落在袁筱语身上: “朕今日观袁小姐才貌双全,德行兼备,实乃良配。既然是袁骠骑的一番孝心,朕便做主:即日起,册封袁氏女为'汝阳君',赐居袁氏旧宅,择吉日入唐公府完婚。” (本章完) 第884章 袁女入府,战场生变(合4K6) 第884章 袁女入府,战场生变(合4k6) “什么?!” “汝阳君?”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君乃女子封号,虽不及公主、郡主尊贵,但也远高于寻常命妇。更重要的是,这等于公开认可了袁筱语与苏曜的关系! 袁筱语更是呆立当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封君对她来说,更重要的意义还是给了一层身份,有这汝阳君的封号,她入唐公府就不会是一个普通的侍妾,而是仅次于正妻的孺人或者按改制后的说法,那就是唐公府侧妃。 侧妃,没错。 封建时代的一大特征便是其森严的等级制。 按周礼,皇帝有一后、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诸侯诸侯则一妻九妾。 到了汉代,后宫制度又有所变化,皇帝后宫除皇后外,还有昭仪、婕妤、娙娥、容华、美人等众多位份。而对于诸侯及贵族之家,妻妾的位份也有着严格区分。 如诸侯王与侯爵之家,嫡妻称王后、侯夫人,妾室依地位从高到低分为孺人、媵妾等。 如今苏曜突破大汉规制,初升国公,朝廷对于其封地和官制、乃至其府中妻妾位份等都进行了一番激烈的讨论。 最终决定,国公府中,正妻称夫人,地位尊崇,统摄府中诸事;侧室中地位最高者为孺人,协助夫人管理内宅,且在诸多场合有相应的礼仪规格与权力;往下还有侍妾等不同层级,各自有着明确的身份界定与职责范围。 与此同时,既是因为其正妻乃皇帝,同时也为了凸显苏曜这一公爵地位的超然性,朝廷特旨说明,唐国公名为国公,实际上位在诸侯王上,国公府内礼仪用度等,一切比照王制,甚至在某些方面更为尊崇。 比如,对于普通国公来说,除正妻国夫人外,另有侧室规制与列侯基本等同,都是两位侧室名额与数量不限的普通侍妾,其侧室称孺子或孺人,且只需向官府报备即刻,无官方册封。 而到了苏曜这个唐公这里,他不但侧室名额多至4人,且特许其侧室称妃,与诸侯王同,受朝廷册封,享有俸禄不说,还另有8个不受册封的庶妃名额,在人数上比普通诸侯王的配置还要高上些许。 如此一来,袁筱语被封为“汝阳君”,实际上就是被朝廷正式册封为唐公府的侧妃,地位仅次于正妻万年女帝,与匈奴云公主和中山君甄姜平级,远高于普通侍妾。 这一安排,既给了袁绍足够的面子,又巧妙地将袁氏女纳入了朝廷的管束之中。 袁筱语愣在原地,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她偷偷瞥向苏曜,只见他神色如常,似乎对这个安排并不意外。 “怎么,汝阳君不满意朕的安排?”万年女帝的声音将袁筱语拉回现实。 “民女.不,臣妾叩谢陛下隆恩!”袁筱语慌忙跪下行大礼,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万年满意地点点头,亲手将她扶起:“从今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唐公府规矩不多,你且安心住下,有什么需要尽管与小春去说。” 小春,这个昔日的鲜卑公主,由于战俘的特殊身份,一直仅是个侍婢,且与苏曜的态度若即若离。 但在,不久前,为苏曜诞下一女后,她也终于正式融入了国公府的生活,甚至担负起了大妇不在时,相当一段时间内的国公府管理重任。 不过其实按说,在国公府当家,怎么也轮不到小春这个小小侍婢来的。 但苏曜的国公府自有其特殊情况在:正妻夫人居于宫中不可能管理家务,而两位侧妃,云公主身为外藩公主,不熟悉,也一向不参与这些事务,而有能力的中山君甄姜,则又事务缠身,除了偶尔被苏曜传诏外,根本就在府中见不到人。 故而,国公府的管理就落到了苏曜身边最亲近的婢女红儿身上。 但是,红儿管家也没干多久,她就被万年喊入宫服侍,且如今又临盆在即 这诺大的国公府家事,也就依次递补,落到了小春这个鲜卑侍婢的身上。 如今,袁筱语即将过门,显然不管从出身还是地位来说,这位袁家嫡女都将担负起国公府日常管理的工作。 这时,万年把小春安排到了她的身边,既是负责照顾袁筱语的日常起居,同时自然免不得也有一层暗中监视的考量。 这一切,小春自然已是心知肚明,她走上前来,恭敬的向袁筱语行礼,两人便算是互相见过了。 接下来,宴会继续进行,但众人的注意力已经全被这突如其来的封君之事吸引。 袁筱语坐在席间,只觉得如坐云端,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她本以为自己这次入京,不过是冠军侯府一侍妾,没想到短短的不到半月的时间里,苏曜称公,陛下还封她为君,使其一跃成为了唐公府侧妃。 这般翻天覆地的变化,让袁筱语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强撑着镇定,应对周围或艳羡或嫉妒的目光。 而做完了这一切的万年则很快便以需要照看皇子为由,先行离席退场。 接下来,见已无事件的苏曜也很快准备撤退。 “今日你也累了,我这就让人送你回府休息,待准备完成后我便尽快迎你过门。” 袁筱语微微低头,脸颊泛红:“多谢唐公体恤,臣妾臣妾会好好准备的。” 苏曜点点头,转身对身旁的侍卫吩咐了几句,便离开了宴会。 袁筱语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既紧张又期待。她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与这位权倾天下的唐公紧密相连,未来的路虽然充满未知,但至少此刻,她感到了一丝安心。 回到袁府后,袁筱语独自坐在闺房中,回想着今日发生的一切。从初见苏曜时的惊慌,到宴会上的种种考验,再到被封为“汝阳君”的惊喜,一切都如同梦境一般。 “小姐,您在想什么呢?”小翠轻声问道。 袁筱语回过神来,微微一笑:“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一切都太突然了。” 小翠笑道:“小姐,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唐公如此看重您,将来您必定能在唐公府中站稳脚跟。” 袁筱语点点头,但心中仍有一丝隐忧。她知道,自己肩负着袁家的期望,而苏曜与袁绍之间的关系微妙,她夹在中间,未来的路恐怕并不轻松。 就在袁筱语回府休息的时候,苏曜也已将注意力重新转回到了战场之上。 如今,距离庐江求援已有近半月,皇甫嵩与关羽等人的大军刚刚出发,暂时指望不上,只能看提前出发的袁绍到底能表现怎样。 而由于距离遥远,战略地图无法详细显示当地信息,朝廷的八百里加急就成了他获取情报的主要途径。 于是乎,接下来几天里,苏曜每日都在关注南方战线的进展情况。 “今日南方可有战报送来?” 大清早,苏曜一进政事堂便问道。 “启禀唐公,南方战报刚至。”贾诩迅速从怀中掏出一封用火漆密封的信函,双手呈递给苏曜。 苏曜接过战报,拆开封印,展开信纸,目光快速扫过上面的字迹。 目前的局势不太乐观。 袁术虽然在中原大战中表现的好似拉了一坨,被自己连斩数将,连金牌打手孙坚都折在了南阳。 但是,跑到了淮南后,袁术马上就变了一副模样。 身为汝南袁氏嫡子,袁术本人在当地颇有号召能力,一路逃窜中就拉了不少赞助。 与此同时,江南远离中原,野蛮发展,虽然世家不多,但豪强甚众。 这些人听风是雨,对于苏曜的新政敌意极大,袁术以四世三公的威名在其间纵横捭阖,很是拉拢了当地世家豪强的支持。 在这些人的支持之下,袁术很快就得到了新的粮草和兵源,重新组建起一支颇具规模的军队。 短短时日,袁术便在淮南站稳脚跟,其以九江郡的寿春城为基业,不仅加固了各处关隘、城池的防御工事,还对周边郡县展开大肆掠夺,扩充势力范围。 西边的庐江,南边的丹阳,都被其重点渗透,有大量豪强依附,甚至其自行任命庐江与丹阳太守,去当地争夺统治。 那丹阳太守周昕,虽是为人正直的两朝元老,却徒有虚名,面对袁术大军与当地豪强作乱,不敢死战,竟在郡吏们的劝说下自行下野,回了会稽老家。 而庐江陆康,则对袁术坚决抵抗,也因此受到了袁术力量的重点关照。 在当地世家豪强的帮助下,蓄谋出击的袁术很快就攻破了庐江东北的数个县城,大军直取庐江治所舒县。 一时之间,庐江外有强敌,内有叛党,郡中属官纷纷劝降,眼看着丹阳周昕的故事就要再次上演。 但是,所幸庐江陆康并非常人,其年轻时就义烈之名,不但曾在大汉北方边疆历练,就任庐江时也是赏罚分明,大破当地群贼。 面对袁术咄咄逼人的攻势,陆康顶住了压力,他封锁郡城,一口气逮捕、斩首了上百名立场不坚定,有暗中勾结袁术嫌疑的豪强与官吏,同时动员城中军民,誓死守城。 袁术见陆康如此强硬,便命麾下大将纪灵率军围城,日夜强攻,而陆康早有准备,城中粮草充足,军民齐心,纪灵连攻数日,死伤惨重,也无法破城。 于是乎,两军暂时就在这庐江城下陷于了一段僵持。 不过,虽然舒县这座治所袁术拿不下来,但庐江其他郡县可就没有那么坚固了。 袁术大军一边围困庐江,一边纵兵深入其郡内,绕过舒县,沿着长江一路南下,攻城破县,大肆抢掠。 一时间,庐江百姓惨遭涂炭,哭声震天。无数村庄被洗劫一空,农田荒芜,流民如潮水般涌向庐江城,使得城内本来尚算充裕的物资供应逐渐变得捉襟见肘起来。 而就在这时,袁绍大军终于抵达北方战场。 他们自南阳出击,在大将颜良文丑的率领下先是横扫了袁术在汝阳南部的据点,渡过淮水,然后一路南下入庐江郡中,一口气收复雩娄和六县,逼近舒县西北的龙舒,一口气将战线推到了大别山脚下。 “嘿,这袁本初还蛮可以的嘛。” 苏曜轻笑一声,对左右道: “我本以为他会畏首畏尾,没想到这次居然这么尽力,莫非转了性子不成?” 荀彧微微摇头,捻着胡须说道:“唐公,袁本初向来野心勃勃,此番如此卖力,恐非真心为朝廷效力。依我看,他是想借此次平叛之名,扩充自己的势力范围,为日后的图谋做准备。” “倘若他此番讨伐袁术立下大功,那不仅能提升自己在朝廷与士林间的威望,还可趁势对朝廷提出安插亲信担任地方要职的要求,借此间接掌控汝南、庐江乃至九江之地。” 听荀彧一说,苏曜就懂了。 这是汉末军阀割据前期最常见的套路之一。 拿下一块地,就表某某某为当地刺史或太守。 因为这块地是他打的,功是他立的,朝廷本身控制力有限,往往对这种上表都会予以追认。 “袁本初如意算盘打的挺好,只可惜时代变了,我又岂能让他遂了心意?” “自古以来人事权就是断不可让他袁绍肆意拿捏。” 当即,苏曜便准备让中书省拟旨,明确地方官吏任免的权责问题。 不过这时,卢植站了出来,建议苏曜不要太过于着急。 “唐公此举,定能有效遏制地方诸侯的野心膨胀。不过,袁军此刻已在庐江战场,若是强行干预其后续行动,恐动摇军心,对战事不利,还是暂缓行之为好。” 与此同时,贾诩也提出,袁绍虽然这次兵进神速,但其抢功的用意太过明显,袁术并非草包一个,眼前的顺利,恐怕暗藏危机。 苏曜闻言,眉头微皱:“文和此言何意?” 贾诩拱手道:“唐公明鉴,袁公路虽在中原败于唐公之手,痛失大将孙坚,但其麾下仍有纪灵、张勋等宿将,更有淮南豪强支持。” “袁本初此番进军如此顺利,恐怕是袁术故意示弱,诱敌深入之计。” 言罢,贾诩便请苏曜尽快给皇甫嵩下令,让他们加快行军,同时严令袁绍不得轻敌冒进。 对此,苏曜从善如流,当即命人快马加鞭给皇甫嵩和袁绍送去加急文书,调兵遣将,应对可能的变故。 然而,古代交通不便,洛阳与庐江相距遥远,就在苏曜这边着手应对的同时,南方战局已如贾诩所言,发生了大变。 龙舒城位于大别山东麓山脚下的河口之间,袁绍大军高歌猛进,还未抵达城下,便遭遇伏击。 袁术麾下大将张勋佯装败退,将袁军引入山谷,一时间伏兵四起,箭如雨下,袁绍先锋军大乱,伤亡惨重,多亏大将文丑拼死突围才得以逃出生天。 然而,袁术的攻击却不止这一下,刚刚逃出山谷,准备重整旗鼓的袁绍大军没过一日,便遭到袁术军主力的猛攻。 连那本来围困庐江城的大将纪灵都被调来对袁绍军发起夹击。 刚刚遭逢大败,军心不稳的袁绍军不敌,不得已只能断尾求生。 在丢弃了大量的辎重和装备,以及付出无数兵士的代价后,袁绍军一路退至六县方才堪堪稳住了阵脚。 “唐公可有要事?” 深夜,唐公府的苏曜寝室,刚刚过门没两日的袁筱语掀起被子,从被窝中探出头来,睡眼惺忪。 苏曜看了一眼,坐回床上,将被子重新盖好,摸了摸少女的脑袋: “南方战事有变,看来我怕是要去见上你老爹一趟了。” “什么?!” “可是我父亲出了什么事情?” 一瞬间,袁筱语也顾不上身上的酸痛,蓦地蓦地坐直了身子,紧紧的抓住了苏曜的手。 (本章完) 第885章 袁绍之困 第885章 袁绍之困 “我父亲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听到苏曜说法,袁筱语吓了一跳,眼巴巴的询问情况。 袁筱语深知,这个时代男人是家庭的支柱,而她父亲袁绍更是他们一门的希望,若是有个三长两短. 即便不考虑亲情问题,光是失去娘家的支持,她在这国公府的深宅中怕是都难过上什么好日子了。 “莫慌莫慌。” 苏曜捏了捏袁筱语的小手: “你爹他可没那么脆弱,不过是吃了点暗亏,现在已经稳住了阵脚。” “当真如此?” 袁筱语不太相信: “不是有皇甫老将军在么?那为何还需唐公您亲自出马?” “皇甫将军.那是一码归一码。” 苏曜一把揽过少女,狠狠香了一口,说: “袁本初送了本公一个这么妙的可人,他现在事有不顺,我过去看看自然也是情理之中。” “是这样么.” 袁筱语伏在苏曜怀里,轻咬下唇,欲言又止。 “怎么,不相信夫君?” 袁筱语连忙摇头,嗫嚅道:“筱语不敢,只是……有些担心。” “傻瓜,你担心个什么。” 苏曜一把将袁筱语推倒在床上:“为夫纵横沙场,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区区袁公路,还难不倒我,你且好好在家耐心等我回来便是。” 这话音刚落,一阵风便吹息了房中烛火,与此同时一股温热便覆在少女的唇上。 袁筱语的双眸在黑暗中骤然瞪大,随即缓缓阖上,浓密的睫毛不安地颤动着。她双手下意识地揪紧了身侧的被褥,紧紧的夹着双腿 窗外,夜风吹过,树枝摇曳,树影在窗纸上婆娑舞动,似在偷窥屋中的火辣与旖旎。 然而,黑暗中,一切都朦朦胧胧,只有不时的喘息与轻柔的呢喃交织,为了漆黑的夜晚添上一抹暧昧的桃色。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慢慢平静下来,两人相拥而卧,汗水交融,袁筱语将脸深深埋在苏曜的胸口,已沉沉睡去。 而苏曜则静静地凝视着窗幔的帐顶,思绪早已飘向了远方的战场。 “什么?!” “袁本初后路被断,危在旦夕?!” 卢植、朱儁等人发出一声惊呼,显然没想到前线战局恶化如斯。 是的,这一次苏曜既然准备亲自出马,那自然情况没有他给那小妮子说的那般简单。 次日,来到政事堂后,苏曜便将前线快报交予众人。 原来,袁术的反击不是这一下,袁绍深入敌境,补给多有赖水路支撑。 而袁术的寿春正好位于淮水与其支流沘水的交汇之处。 早先,袁绍攻击渡河时,袁术按兵不动,等到伏击发动时,袁术水师也同时发难。 袁绍退守的六县,就正在沘水东岸(今安徽六安),袁术水师溯流而上,迅猛地冲向袁绍的运粮船队。 他们的战船船头装有尖锐的撞角,如同一头头凶猛的巨兽,轻易地撞毁了袁绍那些防护薄弱的粮船。一时间,河面上木屑横飞,粮船纷纷倾斜、下沉,一艘艘满载粮草的运输船就被直接摧毁。 袁绍的大军不但失去了后方的补给,同时也被困在了这沘水东岸。 六县城头。 袁绍看着城外水上耀武扬威的敌军水师,狠狠地将手中佩剑砸向地面。 “见鬼!” “袁公路,你这卑鄙小人敢算计我,待我脱困,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一旁的逢纪见状,心急如焚,他快步上前,捡起地上的佩剑,双手递还给袁绍,苦劝道: “袁将军息怒,此刻当务之急还是寻得脱困之策啊。” 脱困之策? 袁绍抓过佩剑,紧紧攥在手中,怒火翻涌,听到这句话后直接干脆的就反问了回去: “汝乃谋士,你且告我,眼下我军又该如何脱困?” 逢纪被袁绍这一问,顿时语塞,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支吾片刻,终究没能给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 是啊,现在哪还有什么办法? 讲道理,他们南阳军其实也是有一支颇具规模的水师的。 但问题是,他们的水师是控制汉水的,根本开不到这淮河之上。 这一次他们之所以能够渡过淮水过来,乃是因为借用的是汝南郡的水师力量,辅助运输。 但是,他们万万没想到,本以为早已在自己掌控中的汝南水师,竟然被袁术悄悄渗透,诱降了一个副将。 那副将见袁绍陆战兵败,竟然临阵倒戈,与袁术水师配合一举剿灭了他们护航的水师队伍。 这一下子,袁绍的运粮船队失去庇护,被袁术水师肆意屠戮,竟然落了个全军覆没的悲惨下场。 而失去了对水道的控制,他们突围的道路只剩下逃入大别山或沿岸北上直取寿春的打法。 显然,对于如今遭逢大败的袁绍军队来说,这两个选择不吝于虎口拔牙,实乃自取灭亡之道。 眼见逢纪拿不出办法,还在那叨叨叨叨的劝他息怒个没完,袁绍怒哼一声,悲呼道: “倘若子远在此,断不至于让我落到如此下场啊!” 袁绍那个痛啊。 到了这时,他才想起了许攸的好。 那个家伙虽然为人不太地道,但智谋确实出众,总能在绝境中想出奇招。 更关键的是,倘若有他在,自己的计划一定能做到更周密一些,也许就不至于被袁术钻了这么大的空子。 然而,再痛那也没用。 不但许攸昔日得罪了苏曜,被其抓获,落了个满门抄斩的下场,连郭图都被苏曜斩杀 如今的袁绍,手上谋士不过区区逢纪和陈琳二人,谋士不足的结果就是如今这般模样。 “为今之计,只有等待皇甫老将军的援军了。” 逢纪咬牙献策道: “听闻大将军调兵遣将,还征调了青徐与辽东的水师助力。” “只要等到朝廷水师赶到,我军便可与皇甫老将军里应外合,一举击溃袁术水师,重新打通粮道!” “等?等多久?!” 袁绍怒极反笑: “这撮饵县城粮草仅够我大军半月之用,朝廷又一向看我不爽,还是我卖了女儿才换来了这出兵的资格。” “如今,皇甫嵩那老匹夫磨磨蹭蹭,怕是巴不得见我跟袁术两败俱伤,等他到了,我军怕是早就饿得都提不动刀了!” (本章完) 第886章 换个方向 第886章 换个方向 朝廷的大军怕是很难指望上了。 逢纪等人闻言不由得都低下了头。 袁绍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六县城小粮少,数万大军驻扎于此,粮草消耗极快。 而他们又为了抢功提前出击,就算朝廷不针对自己,征发水陆大军那也不是一时片刻就能做好的。 袁术难道能给他们这么多时间吗? 果然,次日清晨,探马来报: 寿春方向又出一股大军,正逆沘水而上,向六县逼近! 袁绍闻言,脸色骤变。他深知以目前军心不稳的状况,若被袁术大军围城,后果不堪设想。 “传令全军,即刻备战!“袁绍咬牙下令,“可有人敢率部出击,在城外为我大军拒敌?“ “将军不可啊!”逢纪急忙劝阻:“我军新败,士气低落,若贸然出战,恐有不测啊!“ “不出战?“袁绍冷笑,“难道坐等袁公路那厮将我困死城中?“ 袁绍的话得到了颜良的支持。 在敌人大军合围之前,他们若想长期坚守下去,就必须在城外保持一支敢战的力量,与城池中的守军相互呼应,不时发起反击,让围城的敌军有所忌惮。 否则,一旦敌军大兵围拢,他们困守孤城,那就只能任人宰割。 不说挖掘地道之类,就光是敌军抵近城池,垒土筑墙就能从容的抵消掉他们城池的防守优势。 届时,攻守之势异也,他们被围得水泄不通,粮草耗尽举手投降只是时间问题。 “将军,末将愿率部出城,为我大军羽翼!” 颜良当即抱拳请战,声若洪钟,眼中燃烧着熊熊战意。 紧接着,文丑也不甘示弱,大吼一声跟进请战。 在颜良、文丑请战的激昂呼声中,袁绍的目光在这两位猛将身上来回游移,心中似在权衡利弊。最终,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沉声道:“好!颜良、文丑听令,本将军命你二人各率三千精锐出城,互为犄角之势,务必阻挡袁术贼军,为我军争取时间!” “末将领命!”颜良、文丑齐声应道,声如洪钟,响彻城头。 二人领命后,迅速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下城楼,开始点兵出征。 面对嚣张的袁术,袁绍军背水一战,当夜趁着术军援军未至的时机,发起夜袭。 纪灵等人猝不及防,没想到袁绍残兵败将竟然还能反击,一时间陷入混乱,围城大军被迫退却二十余里,丢弃粮草辎重无数。 袁绍军见好就收,并没有穷追不舍,而是收拾了部分辎重补给后就退回城去,颜良和文丑两人各自在城池东南与东北扎营,呈品字形拱卫六县。 这一夜的胜利极大地振奋了袁绍军的士气,城中将士们一扫往日的阴霾,对颜良、文丑的英勇赞叹不已,也对未来的坚守多了几分信心。 然而,袁绍深知这不过是暂时的喘息之机,袁术怎会善罢甘休,更大规模的进攻必然还在后头。 果不其然,几日后,寿春的袁术便亲率大军抵达,与纪灵张勋部会合,准备对袁绍发起更大规模的进攻。 袁术站在帅旗下,望着那紧闭的六县城门,眼中满是怨毒之色: “本初小儿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袁术大手一挥,麾下数万大军便如潮水般发起攻击。 不过,由于城外营地的存在,袁术只能先一个个拔出袁绍的外围防线。 故而,虽然袁术嘴上狠话不停的放,但实际打起来却远远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容易。 且说袁术麾下的大军如汹涌的潮水,向着袁绍军城外的营地铺天盖地般涌去。 他们前排的士兵手持长盾,紧密相连,组成一道坚不可摧的移动壁垒,缓缓向前推进。 后排的弓箭手则弯弓搭箭,射出遮天蔽日的箭雨。 虽然袁绍军已有防备,但面对这汹涌的攻势还是被打的狼狈不堪,一时间,军营地内尘土飞扬,营帐纷纷被箭矢射穿,不少士兵中箭倒地,发出痛苦的惨叫。 箭雨过后,双方又展开惨烈的肉搏战,颜良文丑各领所部,依托营垒坚决反击,双方你来我往,杀得难解难分。 战场上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鲜血染红大地,尸体层层叠叠,仿佛一片人间炼狱。 “皇甫将军,不行啊,这边也有贼兵战船巡弋!” 负责探路的小校满脸焦急,向皇甫嵩汇报着最新情况。 皇甫嵩面色凝重,望着眼前波涛汹涌的淮水,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虽然袁绍对皇甫嵩不怎么抱有希望,笃定朝廷要作壁上观,看他送死。 但实际上皇甫嵩为人正直,绝没有友军有难不动如山的打算。 之所以坐看袁绍被困十数日,唯一的原因就在此处——他根本过不去这淮水。 皇甫嵩问:“太史将军那边战况如何?朝廷水师何时能到?” 小校答:“回将军,下游并无进展,太史将军言需待辽东水师抵达再行发起攻势。” 关羽皱眉说:“那岂不是还要再等十多天?” 郭嘉理解说:“术贼水师占据地利,强攻确实困难。” 皇甫嵩听了虽然无奈,但也知道这是实话。 下游,指的是淮水下游,寿春段的范围。 在汝南水师遭逢大败后,他们就已经撤往上游,带着最后仅剩不多的渡船与战舰,躲在河道较窄处汉军构筑的堡垒后面,依托营垒保护最后的船队。 而青徐水师若想支援,则必须自海上而来,入淮河口,突破寿春防线才能过来。 这何其难也? 要知道,青徐水师与袁术的水师大家都是一脉相传,装备和技术都是大差不差,这时占据上游,还有岸边水寨防御的袁术水师就占尽了优势。 太史慈曾经趁夜发起过一次偷袭,想要突破防守,但是不说铩羽而归吧,总之取得成果也非常有限,反而使贼兵加强了防守。 如今,太史慈只能等着后援的辽东水师过来,大家合兵一处,通过船海战术来再行突破。 “袁本初恐怕坚持不到那个时候了吧。” 皇甫嵩面有为难,其他人脸色也都不太好看。 就算不提袁绍友军的关系,人家好赖是刚送了个爱女给大将军。 这成婚还没多久,唐公爱妃的老爹就死在战场上,自己这边很难跟大将军交代啊。 万一人家闺女记恨,把枕头风吹起来,天长地久的,他们这些人日后恐怕难有好果子吃啊。 “为今之计,不可再墨守成规。” 郭嘉提议说: “皇甫将军,下官建议咱们应即刻向东,取道沛国,绕过寿春渡河!” 皇甫嵩闻言精神一振,这确实是个好主意。 既然袁术水师都扎堆在寿春,那么他们绕道下游,在水师的掩护下渡河确实可行。 而且如此一来,他们还可攻敌必救,围城寿春,逼迫袁术大军回师。 不过,这个计策尚有一个问题,那就是: “沛国相袁忠乃是术贼堂兄,两人关系尚可,此次两袁大战他是作壁上观,未必会容我军过境。” 皇甫嵩面色凝重说: “若我军强行通过,此人一旦心生歹意,恐腹背受敌,于大事不利。” 郭嘉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将军勿忧,袁忠为人圆滑,如今我军挟朝廷大义而来,他若敢阻拦,便是公然叛逆。” “将军既奉命都督江淮军事,便可先礼后兵,以都督命令其开放边境,供应粮草。同时再派一大将率军监视,若其乖乖听命,我军就顺利通行,若其敢不从,或稍有异动,那便直接将其拿下,收编沛国之军为我所用。” 见皇甫嵩点头,关羽当即请命,愿意去执行这个任务。 很快,皇甫嵩便命郭嘉草拟文书,让关羽提兵先行一步,兵进沛国。 “希望袁忠能够识时务,明事理,否则兵戈一起,还不知要耽搁多少时间” 皇甫嵩攥紧拳头,心中暗暗祈祷。 就这时,突然间,一骑驿使飞报: “大将军有令:皇甫嵩部即刻移师沛国下蔡,限期抵达,不得有误!” “什么?!” “大将军令?” 众人面面相觑。 (本章完) 第887章 陪你玩玩(合4K4) 第887章 陪你玩玩(合4k4) 大将军要他们移师下蔡? 这个命令让众人纷纷侧目,万没想到大将军远在洛阳竟然还能先人一步,在他们这边刚刚想出绕道沛国的方案时便已洞察局势,提前下达了这道指令。 不过,这个地点的选择却比他们之前想象的更加大胆。 下蔡,位于沛国南端,地处淮水之滨,与寿春可谓是隔河相望。 袁术之所以大胆南下正因为沛国袁忠乃是他的堂兄,两人之间自有一番默契。 倘若他们大军真的能够顺利抵达下蔡,那便如同在袁术的侧翼狠狠插上了一把利刃。不仅可以避开袁术重兵防守的正面,还能直接威胁其老巢寿春,迫使袁术分兵回防,从而极大地缓解袁绍在六县面临的压力。 但是,也正如他们之前讨论的那样,这个计划的关键在于袁忠的态度。 倘若此人不愿意配合,就苏曜下达的期限来看,他们是万难抵达的. 而对此疑虑,苏曜的态度则就是两个字:“我来。” 六县战场,袁术营地。 “淮水北岸的朝廷大军转移了?” 袁术等人听到后方的消息,顿时吃了一惊。 “后将军不妙啊。” 长史杨弘当即警告: “我大军如今都在六县,若是让皇甫嵩偷渡成功,则寿春危矣!” “卑职建议将军应立即回师,加强寿春防守,务必不使贼军有机可乘。” “回师?这怎么可以!” 袁术脸色大变,在帐中来回踱步,靴子踏在地上发出一串沉闷的响声。 “如今袁本初已是强弩之末,只要我军再坚持些许时日,定能将他彻底击溃,这时回师,岂不是让之前的牺牲都白白浪费?” “不行,绝对不行!” 袁术心中不甘至极。 如今他又经过了十余日激战,总算把袁绍派出来的颜良文丑击退,拔掉了六县城外的钉子,大军完成合围。 此时要走,那他此前投入的无数粮草、折损的众多将士,岂不都打了水漂? 只要想想那个小婢生的杂种之后得意忘形的模样,袁术就感觉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 “既然如此话,后将军何不求助于袁国相呢?”主簿阎象站了出来。 “你说正甫(袁忠)?” 袁术眉头一皱,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案几: “他那人向来明哲保身,别看平时我们关系不错,但到涉及身家性命的时候又岂会轻易帮我?” “确实,后将军说的不错,所以咱们就只需从利害劝说便是。” 阎象微微一笑,拱身说道: “后将军可还记得,之前交代卑职渗透沛国,拉拢人心?” “如今沛国主簿已被咱们买通,有他在袁国相旁边说话,再加上后将军亲笔书信晓以利害,袁忠也许未必会全力阻拦朝廷大军,但至少会拖延些时日。” “如此一来,后将军便有机会率先攻破六县,擒杀绍贼!” 袁术闻言大喜,拍案道:“好!就依此计行事!” 他当即命人备好笔墨,亲自给袁忠写信,言辞恳切,晓以利害,同时许诺一旦击溃袁绍,便与他共分豫州之地。 信使快马加鞭,星夜赶往沛国。 沛国,相府。 “什么?!” “袁公路居然要我阻拦朝廷大军过境?” 袁忠听闻这个消息时,惊得手中的茶盏差点摔落。 此时刚进六月长夏,屋内虽有侍女轻摇团扇,可袁忠却觉得浑身燥热,仿佛被一层无形的热浪包裹。 原因无他,就在袁术这封密信送来的同时,他也收到了洛阳朝廷的公文。 汉大将军、唐国公、平章政事苏曜不日即将抵达沛国,要求他做好接待和配合工作,这一下子,可就叫他陷入了两难之境。 一时间,袁忠只觉得自己头皮发麻。 当今天下,苏曜的威名那是如雷贯耳。 不说早年其大破匈奴,勤王救驾的大功,就说近年来他诛杀董卓,扶立女帝,又平北方四州之乱,就是放眼整个大汉历史,那也是能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人物。 如今手握重兵,权倾朝野,若得罪此人,怕是顷刻间就会步杨彪、崔烈等人的后尘。 “回信袁公路,就说我沛国兵微将寡,实在无力阻拦朝廷大军。如今大汉衰微,各方势力纷争不断,百姓苦不堪言。后将军本应与朝廷同心,共扶汉室,却兴兵作乱,实在是有违大义。” “我身为沛国之主,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断不能做出背叛朝廷的举动。还望后将军能够悬崖勒马,早日归降,以免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袁忠说得大义凛然,主簿薛亮则是心中一咯噔,顿了顿上前劝说:“袁国相,此事还需三思而行啊。” “哦?薛主簿可有什么看法?”袁忠诧异说。 薛亮凑近袁忠,压低声音道: “我闻大将军此次过来,只带了百余护卫,此岂非天赐良机乎?” 说罢,薛主簿眼中精光一闪,竟用手比了个砍头的动作。 砍头,没错。 与袁术和阎象等人想象的不同,薛主簿极大的发挥了其主观能动性,一步到位,直接建议袁忠除掉苏曜。 这一下,可把袁忠吓得脸色骤变,像是被薛亮的话烫到了一般,猛地往后退了一步,眼中俱是惊惶与愤怒: “你……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大逆不道之言,也敢在这相府之中妄议?!” “那可是苏曜,是唐公!是手握重兵、权倾朝野的大将军!” “你居然想让我去杀了他?那我沛国上下怕是顷刻间就要被朝廷大军踏平!” “国相此言差矣。” 薛主簿垂首低声说: “苏曜虽权势滔天,但其不过是以武力凌虐天下,实是不得民心。” “多少世家大族被他摧毁?多少良田美宅被他剥夺?他的新政每行一地便引得当地民怨沸腾,这天下反苏者之众国相当是明白。” “如今,他只带百余骑入我沛国,如此目无中人正是我等天赐良机啊!” 袁忠停下脚步,目光闪烁不定:“你是说“ 薛主簿凑近一步,压低声音: “如今袁本初被困六县,大势已去,国相又与袁术将军关系甚睦。如今大将军亲至,必是要逼您表态,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下手为强!” “只要咱们设下埋伏,一举擒杀苏曜,再联合袁术将军打出拨乱反正的旗号,届时天下响应者必众。以国相之威望,加上袁术将军之兵力,何愁大事不成?” 袁忠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他虽与袁术同宗,关系也还算融洽,但实际上他一向不怎么喜欢其张扬跋扈的作风,不过是不想得罪人的表面功夫,真的有必要冒这个险吗? 确实,大将军苏曜因其作风和政见,把天下人、尤其是世家大族得罪海了,很多人都乐见其亡。 但是,这事情若是由他来做,不吝于把自己推向风口浪尖,会不会得不偿失呢? 薛主簿见袁忠犹豫,又添一把火:“国相,机不可失啊!您想想,苏曜此来,必是要沛国配合朝廷大军讨伐后将军袁术。” “以您这些日子里对袁术将军暧昧的表现来看,在大将军眼中怕是早已被他打入袁术同党之列。” “依他的作风,搞不好这次过来就是借故来夺您兵权甚至取您性命的。” “与其任人宰割,不如主动出击啊!” 嘶—— 袁忠倒吸一口凉气。 这一点还真是他没怎么考虑过的。 确实,以大将军往日作风,他最近时日在这沛国首鼠两端怕不是早已被苏曜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若苏曜真打算借此次南下,顺道拔除他这颗“异己”棋子,那他傻乎乎的过去迎接怕是一见面脖子上就要被架刀子了呀。 “可是我听闻大将军亲兵都是百战精锐,他本人更是勇不可当。” “咱们想要杀他,那怕也不是那么容易” “富贵险中求啊国相!” 薛主簿急切道: “都说双拳难敌四手,他不过百余护卫,我沛国可调动的力量可谓数百倍于他。” “甚至都不需要让他进城,咱们趁着他们在驿站休息的时候让发起偷袭,一把火烧了那驿站,推说是流寇所为,神不知鬼不觉,届时就算朝廷想兴师问罪,也找不到确凿证据。 袁忠沉吟良久,垂下头来,咬牙说:“如此,就依你之计吧!” “切记,一定要做的滴水不漏才好。” “国相放心,卑职必当办好此事。” 薛主簿领命后,匆匆走出相府,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笑。 他先径直来城中一处隐蔽的小院,这里平日里鲜有人至,此刻却隐隐传出低沉的交谈声。 薛主簿推门而入,屋内的几人立刻停止了交谈,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他。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大汉,此人正是沛国军中的校尉张猛,他生性残暴,且极为贪婪,早被袁术用重金收买。 “薛主簿,事情办得如何?”张猛迫不及待地问道。 薛主簿冷笑一声,说道:“袁国相已经同意了咱们的计划,不过他胆子太小,不敢明着出马,只是叫我等便宜行事,你可信心办好此事?” “便宜行事?” 张猛听了皱眉,随机一拍拳道: “无妨,人多嘴杂,他不过百余号人,我在军中遴选千余死士,不告知其具体情况,只是暗中偷袭,定叫他苏曜有来无回。” 六月,骄阳似火,炙烤大地。 官道上扬起阵阵尘土,只见百余精骑一路疾驰,在跨过一座桥后缓缓停下。 “大将军,咱们这就已经入了沛国国界了。”随行的典韦指着旁边一块石刻界碑说。 苏曜骑在雪白的战马上,微微颔首,扫视四周略显荒芜的原野,眯起眼睛,冷笑一声下令: “传令下去,全军戒备。今晚在驿站休整时,所有人不得卸甲,兵器不得离身。“ “诺!“典韦抱拳应命,随即压低声音问:“大将军可是担心沛国相有不轨之心?“ 苏曜闭上眼睛,看了眼小地图上显示的交战状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意味深长地说: “这天下想取我性命的人不少,袁忠与袁术关系密切,不得不防。“ “那咱们这点儿人会不会有些危险?” 对于苏曜的直觉,典韦一向是佩服的。 如今听说沛国相可能对他们不利,典韦第一时间便建议苏曜暂缓行动,等待皇甫嵩大军抵达再一起入境。 “无妨,我此行本就是给他们开路,皇甫嵩大军都在淮河岸边,哪能等他们北上迁就我来?” 见劝说无果,典韦也就只能作罢,打起十二分精神,做好充足准备。 当夜幕降临时,苏曜一行入驻边境驿站。 这座驿站规模不小,足以容纳他们全部人马,那驿站官吏也是殷勤接待,端上热腾腾的酒菜。 “大将军远道而来,下官特意备了些薄酒,还请赏脸。“驿丞满脸堆笑上前,亲自为苏曜斟酒。 苏曜接过酒杯,在手中把玩片刻,突然问道:“这酒.可是沛国特产?“ 驿丞笑容一僵,随即恢复如常:“正是本地佳酿,大将军果然见多识广。“ 苏曜轻笑一声,将酒杯重重放在桌上:“可惜本将军今日身体不适,不宜饮酒。来人啊,把这坛好酒赏给驿丞,让他代我饮尽。“ 驿丞脸色大变,连连摆手:“这、这如何使得“ “怎么?“苏曜眼神陡然转冷,“本将军的赏赐,你也敢推辞?还是说这酒有什么问题,让你不敢来喝?“ “这,这” 驿丞额头冒汗,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不过是下了点助眠的药物,剂量甚微,难道这都能被大将军一眼识破? 驿丞接过酒来,在苏曜如刀般的目光下,终究是绷不住噗通跪地: “大……大将军饶命!小人也是受人指使,不得不从啊!” 苏曜冷哼一声,一脚踢翻案几,酒水菜肴散落一地。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笼罩住瘫倒在地的驿丞,寒声道:“是谁指使你,如实招来,或可饶你不死。” 驿丞吓得面色如土,不敢有丝毫隐瞒,当即就把张猛的计划和盘托出。 原来,张猛也知苏曜厉害,他担心战斗中出什么纰漏,故为了计划更加顺利,提前暗中威胁驿丞,让他在酒里下些使人助眠和无力的药物,送给苏曜等人,好减轻夜袭时的抵抗。 “张猛?沛国校尉?他袁忠好大的胆子,还真敢算计到大将军的头上了!” 典韦一把揪起驿丞的衣领: “说,他们准备何时动手?有多少人马?” 驿丞颤抖着回答:“就、就在今夜子时.张校尉亲率千余猛士,埋伏在驿站四周,只等夜深人静就会出手” “千余人?区区千余人就敢来犯大将军虎威?他就没听过咱们的厉害吗?!” 典韦闻言大怒,一把抽出腰间双戟: “大将军,末将请战,看俺不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不急不急,咱们先吃顿好的,莫要浪费了款待。” 苏曜摆了摆手,示意典韦稍安勿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既然他们这些人想玩,那咱们就陪他们好好玩玩。” 说罢,苏曜转向随行的将士说: “传令下去,所有人即刻备战,但表面上装作无事发生。咱们就来个将计就计,等他们自投罗网!” (本章完) 第888章 自取其辱 第888章 自取其辱 子夜时分,万籁俱寂。 驿站四周的树林中,张猛率领的千余名精锐士兵已悄然逼近。他望着灯火渐熄的驿站,脸上渐渐露出狰狞的表情。 “校尉,小人不辱使命,驿站里的人基本都已睡熟。” 终于,当灯火熄灭后,驿丞匆匆跑来,带来行动开始的信号。 “好,干得不错!” 张猛狞笑一声,当即下令发起偷袭: “所有人一起上,直接放火,把他们统统烧死!” 张猛的计划很简单。 你大将军不是勇猛无双吗?你的队伍不是百战精锐吗? 那老子就不给你发挥的机会。 直接先下药后放火,让你们不知不觉间就葬身火海,任你天大的本事也插翅难逃。 随着张猛一声令下,这沛国的千余名死士们猝然发动,他们面色冷峻,手持弓弩利刃和一个个点火之物,悄无声息的逼近驿站。 他们一部分人在驿站的围墙外站定,点燃火矢时刻待命,另一部分人则弓着腰,悄悄进入门内,将干草和火油等物堆放到院落内各小屋的四周。 “点火,点火!” 待一切就绪后,张猛一声令下,数十支火箭呼啸而出,同时院落内的火油也被点燃。 刹那间,驿站各处燃起熊熊大火,一道道火焰升腾而起,迅猛的吞噬了这片木质建筑。 “哈哈哈,什么大将军,也不过如此罢了!“ 张猛望着眼前大火放声大笑,心中不住的得意。 那个传说中百战百胜的大将军也不过尔尔,还不是死在自己这个无名之辈上? 什么英雄,狗屁! 在这大火面前,没有任何人能够逃得性命! 张猛的大笑透着似疯狂。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他身边的亲兵队长发出了一声不和谐的杂音: “不对啊校尉——刚刚驿馆里面好像没见他们的马匹啊。” 张猛皱眉:“马匹?” “对啊!” 亲兵队长面色逐渐惊慌: “他们百余骑,至少要有两三百匹马吧。可是我想起来方才驿馆里一匹都没看到啊!” “什么?!” 难道他们不在里面? 这个念头刚一出现,张猛只觉脊背发冷,头皮发凉,一股无边的恐惧瞬间将他吞噬: “撤!” “快撤!” “中计了!” 张猛话音刚落,身后的黑暗中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 呜—— 呜呜—— 冲锋的号角响彻寂静的夜空。 苏曜白马红袍,手持长槊,划破黑暗,一马当先而来。 “杂鱼受死!” 在苏曜的带领下,典韦和百余赤云铁骑顿时化身一柄锋锐的利刃,直插张猛队伍的后心。 这些死士本来都全神贯注的警惕前方驿馆内的威胁,压根没想过危险会来自于自己的身后。 他们匆忙转身,还来不及射出一轮完整的箭雨,就被苏曜率领的铁骑冲散了阵型。 苏曜手中长槊舞动,寒光闪烁,所到之处,沛国死士们那是成片成片的倒下,只留下一张张惊恐绝望的面孔。 典韦亦是勇猛无比,一把骑战用的大刀上下翻飞,带起一声声的惨叫。 “卧槽!” “这,这就是大将军苏曜?!” 人群中,张猛看的是双目圆睁,满心震撼。 他虽听闻苏曜勇猛,但亲眼所见仍远超想象——那白马上的身影如天神下凡,所过之处血肉横飞,别说手下无一合之敌了,那是一圈人都挡不住他一下啊! 见鬼,见鬼! 自己的计划这么完美,到底是怎么被识破的?! 为什么,为什么这些人能绕到自己的背后?! 张猛脑海中有无数疑问,但现在显然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他仓皇后退,边退还边招呼死士们反击: “放箭,放箭!” “给我拦住他们!” ——“垂死挣扎,止增笑耳!” 苏曜大喝一声,战马腾空而起,猛地砸入张猛身前的死士群中。 在他落地的瞬间,那是尘土飞扬,惊得周围的马匹长嘶,试图阻挡的死士们被这强大的冲击力撞得东倒西歪,纷纷惨叫着倒地。 而苏曜则趁势挥动长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周围的敌人一一挑飞。其槊尖所到之处,鲜血四溅。 “保护校尉!” 亲兵队长眼见苏曜战马直奔自家主将,当即高喊着带人冲上前来,想要拖延片刻给张猛争取时间。 然而,这一切自然都是徒劳无用的。 只见月色下银芒一闪,苏曜战马奔驰而过,他的头颅直接飞上了半空。 “饶命,大将军饶命!” 见苏曜刺破人群冲来,张猛奔跑中一个趔趄,栽倒在地,裤裆竟已然湿透。 不过对于他的求饶,苏曜充耳不闻,纵马行至其面前,直接就是手起刀落: “杂鱼——死!” “不——“ 张猛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就被苏曜一槊刺穿胸膛,整个人被挑飞数丈,重重砸在燃烧的驿站围墙上。 “杀!片甲不留!“ 苏曜一声令下,对这些愚蠢的偷袭们下达了冰冷的死刑。 随着张猛被苏曜一槊钉死在燃烧的围墙上,这场伏击战也彻底演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 这些沛国死士们固然是难得的精锐,但与苏曜的赤云骑士们比起还是有着相当的差距。 再加上遭突袭,又失去了主将的指挥,在苏曜的乱杀之下顿时乱作一团。 有的人跪地求饶,有的人则四散狂奔,但他们的命运几乎都无一例外,皆被无情的斩杀。 在一簇簇火把的照明下,赤云铁骑如砍瓜切菜般收割着性命。 战场上,火光摇曳,映照出一片狼藉,鲜血在土地上蔓延,与燃烧的残骸交织在一起,散发着刺鼻的血腥之气。 火光中,苏曜勒马而立,冷眼看着这场屠杀,心中没有一丝的意外。 在系统的小地图下,这些人所谓的伏兵没有任何作用,他甚至还有功夫让骑士们吃完了热饭然后趁着夜色悄然出走,绕开了包围藏到了这些伏兵的身后。 之所以等到深夜他们发动时才猝然出手,就是为了等这些四散在周围的伏兵们都聚到一起,方便他给其来上一波团灭。 “大将军,抓到几个活口。“典韦提着血淋淋的长刀前来复命。 苏曜微微颔首:“带过来审问,我倒想看看这袁忠到底哪来的胆子,居然对本将军下手。” (本章完) 第889章 袁忠绝望 第889章 袁忠绝望 在苏曜等人的神勇发挥下,这场突袭战来得快,去得也快。 身后的驿站仍在熊熊的燃烧,但眼前的战斗却已然进入尾声,来到了打扫战场和审讯俘虏的阶段。 结果,还没等苏曜问话,几个俘虏一被押上来,顿时就痛哭流涕: “大将军饶命,大将军饶命啊!” “小的们也是被骗了呀!” “哦?被骗了?” 苏曜冷眼看着跪地求饶的俘虏们,甩了甩长槊上的血珠,冷笑一声: “那你们倒是说说,是谁指使你们来刺杀本将军的?” 俘虏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一个看似头目的汉子颤抖着开口: “回、回大将军的话,是.是沛国校尉张猛!他骗咱们说是来剿灭一伙流寇,还许诺事成之后每人赏钱五千.” “放屁!” 典韦一脚将这汉子踹倒: “什么流寇能住到这官家的驿站里头?再不老实,信不信老子现在就一刀剁了你!” 那汉子吓得趴在地上,身子抖如筛糠,忙不迭改口: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小的不敢隐瞒了!是张校尉说京里来了个钦差.” “钦差?”苏曜双目微眯,眼中精光一闪而过。 “是。”那汉子咽了口口水,颤抖解释:“张校尉说,那钦差是来夺国相大权的,还要推什么新政,清查这些年郡国里的不法之事。” “俺们若是不想回来被清算砍头,就只能先下手为强。” “天可怜见,俺们真的不知道这钦差就是大将军您啊!” “若知道是要与大将军作对,就是借咱们十个胆子那是也不敢的啊!” 这确实是实话不假。 大将军苏曜威名远播,其神乎其神的战绩和表现早已在民间口口相传,寻常兵士如今少有人有胆与大将军相抗。 故而,张猛根本就绝口不提苏曜之事。 这让这些察觉了真相的兵士们是悔恨不已。 “哼,真是好算计。” “但就算来人不是我,谋害钦差也是造反的罪过。尔等要是平日里恪尽职守,又何惧朝廷钦差来查?” “来人,把这些人渣都推出去砍了,咱们这就去会会这个胆大包天的沛国相来。” 随着苏曜一声令下,几个俘虏瞬间面如死灰,瘫倒在地,被士兵们粗暴地拖了下去。 不一会儿,远处传来几声惨叫,随后归于平静,只留下燃烧的驿站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次日,沛国相府,夜半三更。 袁忠在卧榻上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入睡,窗外偶尔传来几声虫鸣,更显得夜色深沉。 睡不着觉,袁忠索性起身披衣,在房中来回踱步,试图平复心中的紧张。 国都相城(今淮北市)距离那设伏的驿站快马不过一日之间,按时间算如今应该差不多该有信儿了才对。 现在迟迟没有消息,别是出了什么事情吧? 仿佛是印证他的猜想,突然间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谁?何事?!” “国相,是卑职,薛亮。” “可是前方已有喜讯?” 袁忠匆忙开门,却见薛亮面无血色,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国相,大事不好了!”薛亮声音颤抖,“计划失败.张校尉他们,全军覆没了.” “什么?!”袁忠如遭雷击,踉跄后退数步,撞翻了身后的案几。 “这怎么可能?!” “你不是说他派了千余精锐死士吗?对付百来号人还能失败?!” 薛亮额头抵地,声音带着哭腔:“据逃回的溃兵说,大将军神威难测,张校尉刚放火就被反包围,连一个时辰都没撑住.现在大将军正带人一路疾驰,沿途各县纷纷易帜,怕是马上就到国都城外了.” 袁忠双腿一软,跌坐在榻上。他早该想到的,那个在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的杀神,怎会轻易中计? “快快去请陈都尉来!”袁忠突然抓住薛亮衣袖,“让他调集城中所有兵马守城!” 还有机会。 危机之中,袁忠的内心反而清明了几分。 如今既然已经计划败露,那就不能再犹犹豫豫。 大将军苏曜不过百余骑,就算他沿途收编了些其他县城的守兵,自己国都中也还有近万兵马,不说剿灭苏曜,当能给他争取一点时间。 没错,争取时间。 开玩笑,皇甫嵩的上万兵马就在邻郡,袁忠根本没指望能在这里打赢苏曜。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趁乱跑路,逃亡南方,躲避那个杀神。 一时间,国相府中是乱作一团。 家仆们匆忙奔走,收拾细软,夫人小姐们也在梦中惊醒后哭作一团。 忠的正妻李氏,发髻凌乱,泪水糊满妆容,拽着袁忠的衣袖,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老爷,这可如何是好啊?那苏曜凶名在外,咱们怕是……” 袁忠狠狠甩开她的手,怒喝:“哭!哭!就知道哭!现在哭还有什么用!赶紧收拾东西跑了!” 在袁忠的催促下,袁家来不及带太多东西,就打着火把,在少数亲兵的护卫下急匆匆的往东门外跑去。 不得不说,袁忠的动作还是很快的。 苏曜围城的消息此时还未传入城中,大多数百姓都还在沉沉的睡梦之中。 袁忠携家带口,乘着马车,在漆黑宽阔的道路上奔驰,只要到了城门,逃了出去,眼下的危机就能解除大半。 这黑灯瞎火的,他不信苏曜能够准确的找到他的位置。 等到他们一番攻城战后过去,自己怕是都已经进了寿春城里了。 不行,寿春还是太近了,太危险。 袁公路怎么看也不像是能挡住大将军的样子。 还是要再往南去,过了丹阳,去会稽才安全一些。 袁忠心中盘算,似乎已经逃出生天。 然而,他却没想到,在将至东门的路口,迎面撞上了应该在那里迎候他的薛亮。 “怎么回事?”袁忠在马车上站起身来,大声喝问,“不是叫你带人侯在东门吗?你怎么自己跑过来了?” 面对袁忠的催问,薛亮露出了一副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完了,全完了!” “陈都尉被大将军一箭射死在城头,他的副将已经下令开城投降了” “你说什么?!” 袁忠眼前一黑,噗通一声就从马车上栽倒了下来。 (本章完) 第890章 沛国克复 第890章 沛国克复 “大将军真天下无双啊!” 约一刻钟前,守城的副将发出一声惊呼后便再不犹豫,直接投降。 他也是见了鬼了,万万想不到,自家主将刚刚穿戴齐活,上墙观望两下情况,竟然直接就被那大将军一箭射死。 那距离,不管怎么看都应该是万无一失的距离才对啊! 天下无双。 直到这时,守城诸将才真正的明白了这句传闻的含金量。 顿时,他们再也不敢抵抗,直接乖乖打开城门,迎接大将军入城。 “等等!” 袁夫人一边扶着丈夫,一边难以置信的发问: “大将军不是在城西吗?怎么城东这么快也封锁了?” 夫人的疑问是正确的。 城西滑轨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他们抓紧时间当能从城东跑掉才对。 但是显然,她忽略了烽火与旗帜通过城墙传递消息的速度。 当城墙上的守兵们看到主将所在城楼上的“袁”字大旗放倒的那一刻,哪里还会不知发生了什么? 一时间,就像多米骨牌一样,一面面旗帜飞快的倒下。 城东守将很快就搞清了现状——袁忠败了,一败涂地。 当即,这位本来忠诚于太守的城门官立刻调转刀口,向侯在门前的薛亮等人发起进攻,欲将其作为自己的“投名状”。 薛亮原本还在焦急地等待袁忠过来准备跑路,没料到局势突变,守将反水,顿时被打的是晕头转向,在亲兵的保护下只身逃命。 “混账!” 缓过劲来的袁忠的怒气翻涌,照着薛亮的脸颊就是一记老拳: “都是你这蠢货出的馊主意!现在害得我” 话音未落,只听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与喊杀之声。这声音由远及近,伴随着此起彼伏的“降者不杀”的呼喝,显然就是追兵已至了。 袁忠面如死灰,呆立片刻后突然猛地大喝一声,冷不丁的抽出腰间佩剑,就往自己脖子上招呼。 “夫君不可啊!”袁夫人扑上来死死的拽住他的手臂,“咱们投降吧!不是说那大将军贪财好色吗?袁绍和崔烈有女儿,咱们也有啊,给他,都给他,女儿也好,家产也好,只要他能饶了” “闭嘴!”袁忠一脚踢开袁夫人,剑锋抵住自己咽喉,“我袁氏满门忠烈,世代忠良,你怎可让我学本初苟且偷生?!” 说罢,袁忠闭上眼睛,颤抖着就要下手。 就这时,只听“铮!”的一声。 一支羽箭破空而来,精准地击飞短剑。袁忠虎口震裂,惊恐地回头—— 只见苏曜一马当先,身后赤云铁骑如潮水般涌来。 “袁国相,别来无恙啊。” 这声音让袁忠如坠冰窟。在火光映照下,那玄甲红袍的身影宛如天神降临: “本将军奉旨南下平叛,途经沛国,国相不但不设宴相迎,反倒派人行刺,如此造反行径,你也好意思给自己脑门贴金啊。“ “大大将军.” 见寻死不能,袁忠绝望的瘫软在地:“下官冤枉.下官冤枉啊.” 苏曜冷笑一声,甩出一卷竹简。那竹简展开后,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张猛部下的供词。 “谋杀钦差,火烧驿站,这就是你袁家的忠良?” 袁忠看到竹简最后鲜红的手印,彻底崩溃,大喊道:“这都是张猛那厮自作主张!下官完全不知情啊!” “哦?自作主张?” 苏曜缓步上前,战靴踩在竹简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那刚才你叫守将封城抵抗,也是这死掉的张猛替你自作主张不成?” 袁忠哑口无言,突然瞥见躲在角落的薛亮,如抓住救命稻草般指着他:“是他!都是这逆贼勾结袁术啊!” ——“反贼受死!” 袁忠背后寒光暴起。 出手之人竟是主簿薛亮! 原来,见袁忠死到临头竟然想把自己拖下水来,他顿时也是恶向胆边生,抽出袖中匕首竟直刺袁忠后心。 如此当众弑主一幕,让在场众人全都看呆了眼睛。 “太守!” “夫君!” “爹爹!” “不要啊!” 眼见袁忠就要被当场格杀。 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间,月光下又一道寒芒闪过,竟是苏曜手中的长刀出鞘。 这一刀,以迅雷之势后发先至,裹挟着凛冽的劲风,在空中划出一道笔直的轨迹,精准无比地斩断了薛亮的手腕。 “啊!” 见手腕鲜血如注,薛亮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断手和匕首一起“当啷”一声落在地上。 “还想杀人灭口?好大的胆子。” 苏曜一脚踩住惨叫的薛亮: “带下去,好好审问。至于你” 苏曜撇过眼睛,俯视着还没缓过神来,仍在瑟瑟发抖的袁忠: “来人,扒了他的官服,全家押往洛阳以谋逆论处!” “大将军明鉴啊!” 被兵士们按住,袁忠拼命挣扎喊: “下官真的是被小人蒙蔽啊,下官愿献出全部家产,只求您饶我一门性命啊!” “家产?”苏曜嗤笑一声,“谋逆之罪,你以为你还能保得住你的家产吗?押下去,带走!” 此时,袁夫人拉着自己的女儿,连滚带爬地扑过来,抱住苏曜的靴子: “大将军饶命!” “我夫君真的没有想谋反啊。” “都是那个主簿勾结袁术,蛊惑我夫君才酿下大错。” “我们散尽家财给您赔罪,我这小女儿也是从小仰慕大将军,愿意侍奉您左右,只求您饶我们一命啊!” 苏曜低头看了一眼,只见袁夫人哭天抢地的,泪水混着尘土糊了一脸看不出模样,倒是她身旁的女儿,约莫十二三岁年纪,虽哭的梨带雨,倒也能看出容貌清秀。 只是脸上的表情怎么看都是一脸懵逼惊恐的样子,分明是被自家母亲硬拖出来送人的。 呵,这些世家大族。 “你家夫君可以是被主簿蛊惑的没毛病。” 苏曜冷哼一声: “但是,他是太守,做决定的是他,他就要承担起决策的责任。” “但凡他能再早点悔悟,也许我还能给汝等一些机会,但现在,你们没资格跟我谈条件了。” 说罢,苏曜闭上眼睛,下令说: “把他们都带走,押去洛阳,上表朝廷:袁忠谋逆犯上,其家男丁皆斩,女眷为奴,家产全部充公。还有那些沛国官吏也全部集中审查,除临阵起义之人外,参与谋逆者一律问斩!” (本章完) 第891章 袁术惊怒 第891章 袁术惊怒 “完了,全完了.” 在一片惊呼与哀嚎声中,袁忠绝望的闭上了眼,不敢再看妻女的模样,心中充满了悔恨。 随着苏曜决绝的命令下达,国都相城陷入了一片冰冷肃杀的气氛之中。 典韦与赤云铁骑迅速接管了城防与守兵的指挥权。 这些本该守城的沛国战士们如今摇身一变,一队队的冲上街头,直奔各家官吏和权贵府邸,抄家拿人,喊杀怒骂与哭泣哀求之声响彻相城的上空,持续了整整一夜。 次日一早,天光微明的时候,随着混乱的告终,一队士兵们押解着袁忠及其家眷、亲信和诸反叛者们,组成了一支颇为声势浩大的队伍,游街而过,浩浩荡荡地向洛阳方向进发。 沿途百姓纷纷避让,窃窃私语中既有对袁忠的唾弃,也有对苏曜雷霆手段的敬畏。 苏曜站在城头,看着远去的队伍,对身边典韦吩咐:“既然这边已经搞定就派快马通知皇甫嵩,让他即刻率军过境,不得耽误时间。” “诺!”典韦抱拳应命,又压低声音问,“那袁术那边” 经过一夜的审讯,真相已经基本查明。 虽然袁忠确实有罪不假,但袁术的渗透也是实打实的事情。 苏曜望向南边寿春城的方向,眼中寒光闪烁:“上次时间不够,饶了他一命,如今他不会再有机会了。” 他转身走下城楼,赤色披风在晨风中猎猎作响。 “传令全军休整三日,备足粮草,并征发沛国所有船只到下蔡集合,待皇甫嵩大军一到,即刻渡河进攻寿春——这一次,我要亲手砍下袁公路的脑袋,挂在洛阳城门上示众!“ 典韦眼中燃起战意,抱拳喝道:“末将领命!“ 三日后,袁术大营。 长史杨弘匆匆跑进,送上了顺江而下的噩耗。 “嘶——你说什么?!” “袁忠完了?” “大将军亲自来了?!” 袁术猛地站起身,脸色煞白,攥紧拳头问: “这怎么可能?!他不是之前还在洛阳吗?怎么突然就到了沛国?还把袁忠拿下了?” “沛国的万余战兵都是摆设吗?” “还是说咱们计划失败,那个不中用的蠢货开城投降了?” 杨弘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声音发颤: “回后将军,据逃回的探子报,大将军仅率百余骑就攻破了相城。袁忠派出的伏兵全军覆没,守将陈都尉被一箭射杀,城中守军望风而降,袁国相全家被押往洛阳问罪,怕是” “废物!都是废物!” 袁术暴怒之下,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案几,酒水菜肴洒了一地。他双眼通红,在帐内来回踱步: “万余战兵被被百余人攻破城门?袁忠那厮平日里不是总是自吹自擂吗?就踏马这点本事?!” 阎象见状,连忙上前劝道:“后将军息怒,如今事已至此,当务之急需要速速回师寿春才是。” “回师?”袁术握紧拳头,“你说现在?!” 杨弘也劝道:“如今苏曜闪电拿下相城,沛国诸县望风而降,其地已尽归朝廷掌控。有了沛国水师的支持,他们再占据下蔡,就有了威胁我水师的资本。” “一旦咱们的水师再有个万一,他们千帆竟渡,寿春怕是挡不了多久啊。” “是啊是啊,赶紧回师吧后将军!” 在苏曜闪电战的威慑下,帅帐中的诸人是胆战心惊,大多数都在七嘴八舌的劝袁术回师。 在这一阵阵的吵杂声中,袁术只觉得自己头脑发胀,眼前世界逐渐变得斑白起来。 他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 “都给本将军闭嘴!“ 帐内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地看着暴怒的袁术。 袁术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环视众人,目光阴鸷: “回师?现在回师岂不是前功尽弃?“ “袁本初那厮已经被我们围困了一月有余,粮草殆尽,只能靠杀战马和树皮充饥。只需咱们再坚持几日,必能将其一举覆灭!“ “可是后将军“杨弘还想再劝。 “没有可是!“袁术厉声打断: “现在回去又有何用?!” “倘若苏曜真的能那么快过河,咱们匆匆回去那就是自寻死路。” “连董卓的西凉军都不敢和他野战,你们谁有把握在苏曜和袁绍的夹击下稳住阵脚?” 袁术的话让帐内诸将哑口无言。 确实,现在仓促回师,几乎就是告诉袁绍,他们后方出了问题,被围的满肚子火气的袁绍岂能轻易放过这个追击的机会? 而以苏曜的威名,能赶在他们渡河前入城也就罢了,若是没赶上,到时候半路被这两人那么一夹击全军覆没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苏曜威胁寿春,打的就是攻敌必救的主意。” “可我寿春城高墙固,又岂是他旦夕能破的?” “与其如此被他牵着鼻子走,不如先在这里集中精神,做掉袁本初,然后咱们挟大胜之威,从容登船,顺河而下,再讨苏曜,解寿春之围。” 袁术的话,让帐中陷入了一阵沉默。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但唯一的问题就是: “可……万一咱们未能速胜袁绍,苏曜大军又越过寿春,直接来打咱们,又该如何是好?” 张勋艰难的咽着口水描绘出了一个可怕的未来。 寿春确实不容易打,但现在寿春的守军也就仅能守城,指望他们出城骚扰苏曜是想都别想了。 既然如此,那苏曜完全可以放过寿春不打,直接来干他们。 如此一来,他们还是逃不了被两面夹击的命运啊。 “汝休得聒噪,战场上焉有那十全十美之事?” 袁术黑着脸色,猛地灌下一口酒: “现在就是比速度!只要咱们尽快拿下绍贼,那么这场仗我就赢了。” 话音一落,袁术就把酒樽重重往地上一砸,怒吼下令: “传令下去,除纪灵带三千骑回师救援,监视苏曜大军情况外,其余人等随我全力攻城,昼夜不停,若有退缩者,立斩不赦!” (本章完) 第892章 水师云集 第892章 水师云集 六月中,下蔡渡口,舳舻千里,旌旗蔽空。 在苏曜的指挥下,朝廷大军迅速完成了会师部署,皇甫嵩,关羽等陆军将领已在渡口边集合,做好了渡河准备。 太史慈率领的青徐水师,与辽东水师和沛国水师等合计千余艘战舰亦是浩浩荡荡地排列在江面上。 与此相对,淮河对岸,袁术之前称霸淮河的数百战舰在此大军前就显得已是相形见绌,只能藏在水寨内依托岸边防御固守。 袁术都督梁刚这时站在水寨箭楼上,望着江面上遮天蔽日的朝廷舰队,脸色犹如死灰。 他深知,自家这点水师力量在朝廷大军面前,根本不堪一击。但军令如山,他不得不强打精神,指挥着手下将士加强防御,试图拖延时间,等待袁术那边的好消息。 “将军,咱们这点战船,真能挡住朝廷水师的进攻吗?”一名裨将忧心忡忡地问道。 梁刚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骂道:“闭上你的乌鸦嘴!咱们只要守好水寨,撑到主公击败袁绍,回师救援,就能反败为胜。现在说这些丧气话,动摇军心,小心军法处置!” 那裨将吓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言语。梁刚望着远处的敌军,心中却也没底。他知道,袁术的计划太过冒险,一旦袁绍那边未能速胜,朝廷大军顺利渡河,寿春乃至整个淮南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但是现在,他已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硬着头皮干了,能多争取一天就多一天的机会。 还好,这座水寨作为庇护寿春,控扼淮水与沘水的水上基地,建造得尤为坚固。 其巨大的木桩深深扎入河底,构成坚实的防线,高大厚实的寨墙也是数层木板垒砌,上面不但可以供两人并肩同行,甚至每隔一段距离还设有箭塔防守。 水寨内,大小战船密密麻麻排列,虽数量远不及朝廷水师,却也在寨中各类防御设施的拱卫下,勉强摆出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 苏曜与皇甫嵩并肩站在旗舰船头,他们手中各拿着一个望远镜,仔细观察着对岸水寨的布局。 没错,各一个望远镜。 如今的这个望远镜,已不是苏曜最初从系统兑换出来的那个。 新君即位至今已过一年半,随着苏曜南征北战,实控领地不断增长,洛阳城的繁荣也渐渐恢复,苏曜在前方进行战争之余也没忘了在后方种田发展生产。 除了造纸与印刷工坊这两个主要满足政府行政需求的烧钱货外,玻璃工坊就是苏曜第一个点出重要科技分支。 在系统提供的图纸与工艺加持下,洛阳城的能工巧匠们很快掌握了玻璃制造的技术,并成功烧制出了透明度较高的玻璃制品。 虽然初期产量有限,但经过不断改良,如今不但能够制造出畅销中原各地,为他赚取钱财的普通工艺消费品,甚至连工艺要求更高的望远镜片也能够小批量生产。 皇甫嵩手上的这个望远镜就正是洛阳工坊制造。 他闭着一只眼睛,学着苏曜的样子观察,一边心中暗暗叹服大将军治下日新月异的变化,一边又对敌方这水寨情况暗暗皱眉: “大将军,此水寨易守难攻,强攻恐非良策,且我军将士多为北人,不熟水战,若贸然进攻,恐有闪失。” 皇甫嵩的话倒是没什么毛病。 别看这边朝廷水师船多,但这个时代的水战有一大特征,那就是专业水军人数有限,越大的战船越需要负担运输任务。 故而,别看船多,但这些战船大多都是只保持了一个勉强操船的水手名额,一旦开战,还是需要陆军登船,补充人力。 这时,南北方水师的差距就会显现出来。 这也是历代北方水战远不如南方的一大原因,船你有钱的话那可以随便造,但专业水手可就那么些。 苏曜放下望远镜,微微眯起眼睛:“皇甫将军说的有点道理,但我军却也不能在这陪他们久耗,若是让袁术灭了袁绍,那又不知要平添多少伤亡。” 讲道理,苏曜如今也没想到,袁绍被他几次削弱后,竟然连对付袁术都显得力不从心了。 而有了这层认识,对于袁绍现在麾下的大军,苏曜也就直接将其视为自己的储备,不想让他们就这样直接灭了。 “既然如此,下官这里倒有一计。” 说话的是郭嘉,只见他走上前来,摇了摇手中羽扇,成竹在胸说: “贼兵战船有限,龟缩水寨不出,我军可佯装强攻,吸引敌军主力至水寨正面,同时派遣精锐水师从侧翼迂回,寻其水寨防御薄弱之处,以火攻突袭,烧其水寨。如此一来,则此战定矣。” 苏曜眼前一亮说:“奉孝此计甚妙,虽然这水寨坚固,但到底不过是木质建筑,就算有一定防火处理,但只要咱们多用硫磺火油等物,待火势一起,在江风助燃下,也必难以遏制。只是这任务艰巨,不知我军哪支部队适合承担这火攻突袭的重任?” 太史慈闻言,跨前一步,双手抱拳朗声道:“大将军,末将愿率青徐水师承担此重任!我青徐水师士卒多为沿海健儿,水性娴熟,操舟如飞,对火攻之术亦有钻研,定能寻得敌军水寨破绽,一举将其焚毁!” 苏曜看着太史慈那坚毅的眼神,满意地点点头:“子义有此壮志,甚好!此次行动关系重大,务必小心谨慎。我再拨给你五百艘快船,皆配备强弓劲弩与足量火油,以助你一臂之力。” 太史慈单膝跪地,领命道:“多谢大将军信任!末将定不负所托,若不能烧毁贼寨,提头来见!” 安排完了突袭的任务后,苏曜又命关羽率领其余水师负责正面诱敌,在其水寨正面摆出强攻的架势,吸引梁刚注意力,皇甫嵩则率领大军在后方接应,随时准备在破敌后快速渡江。 待一切安排完毕后,皇甫嵩抬头看了眼桅杆上的旗帜,皱起眉头,言说这个计策虽好,但恐不切实际。 因为从天象看,近些时日那就不适合发起火攻。 (本章完) 第893章 军中无戏言 第893章 军中无戏言 天象不利火攻? 这倒不是皇甫嵩神神叨叨,而是确实的问题。 毕竟他们是从北向南方攻,想要火借风势,那必须要北风才好。 但淮河流域,夏季时多东南风,这个风向反倒是对面火攻起来会更加顺利一些。 不过对此,郭嘉再次站了出来,笑说其夜观天象,可判定三日左右必有西北风来。 届时,就是大军进攻的最好时机,请大将军提前做好充分准备。 “奉孝此言可能当真?” 皇甫嵩皱眉发问: “兵者大事,若三日时间西北风不来,则我军行动恐被延误,袁术那边若是趁机攻破袁绍防线,局面将不堪设想。” 郭嘉自信一笑,微微摇头:“皇甫将军但请放心,嘉对天象的推算向来有把握。且这几日与当地渔夫多有交流,他们也言及此时节风向多变,不出三日,定有西北风起。” “若是将军不信,嘉愿立军令状一份,以项上人头担保!” 嚯—— 一听说郭嘉敢立军令状,其他人一时之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将信将疑的把目光转到苏曜身上,等候大将军定夺。 苏曜微微沉吟,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最终落在郭嘉自信满满的脸上。 对于郭嘉的才能,每一个玩过三国游戏的玩家都很清楚,既然这一次郭嘉说的如此笃定,又愿立军令状,那苏曜便也决定赌上一次。 “好!既然奉孝如此有把握,本将军就信你一回。全军即刻备战,三日后发起总攻!“ 随着军令下达,整个水寨顿时忙碌起来。 将士们检查兵器、搬运箭矢、准备火油,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太史慈更是亲自挑选精锐水手,反复演练火攻战术。 且说三日时间,转瞬即过,然而天象却无任何变化。 本来跃跃欲试的将士们顿时变得有些焦躁起来,流言蜚语也开始在军中传播。 “这不对吧?” 一名年轻的军官甲皱着眉头,小声对身旁的同僚嘀咕: “都第三天了,别说西北风了,现在根本就是一丁点风都没有了,你们说那郭军师他到底靠不靠谱啊?” “应该是靠谱吧.” 军官乙将信将疑说: “大将军那么信他,总不能是个草包吧?” “那又怎么不能?” 军官丙则是轻嗤一声: “你们也不看看那姓郭的有多年轻?毛头小子一个还没咱们大将军大哩,这天象之事,瞬息万变,哪能这般笃定?居然还敢立下军令状。” “依我看,他这会回怕是要丢了命喽。” “嘘!慎言!”军官甲慌忙制止,“让军法官听见,咱们都得吃军棍!” “害,你胆子咋那么小?你瞅瞅周围,这又不是光咱们在说。” 军官乙轻叹一声: “这回要是没来西北风,他丢了命是小,咱们大军在这空耗三天才是真的大事。” 果然,军官甲抬头望去,军中流言蜚语已是尘嚣之上。 大大的日头顶在头上,人们迟迟不见西北风来,焦急与抱怨已是随处可见。 当然了,他们没人敢抱怨大将军的决策,于是乎所有矛头都指到了郭嘉身上。 说此人徒有虚名,蒙蔽大将军致使大军错失战机,甚至有人暗中提议,应将郭嘉押至军前问罪,以安军心,平民愤。 太阳,渐渐西下,淮河之上依然是一派风平浪静的景色。 就在渡口中的小楼上,舆论风暴中心的苏曜与郭嘉二人却在不紧不慢的对弈。 棋盘边还放着两壶小酒,看起来颇有几分格调。 “哎呦,我的大将军啊!您怎么看坐得住啊。” 一阵蹬蹬蹬的脚步声后,随军护卫苏曜的锦衣卫二把手——校尉陈质,火急火燎地冲上楼来,那是一脸的焦急。 苏曜抬眸,只看了陈质一眼,随即神色平静的继续下棋: “慌什么,天塌不下来,可是西北风起?” “没有,就是没有啊!” 陈质满脸急色,单膝跪地说: “大将军,您不知道,这一直没来西北风,大军候了三天,已是军心浮动,不少将士们都在嚷嚷,说郭军师这是误了大事,吵着要把他拉出去问罪。” “虽然现在皇甫将军和关将军他们还能压住,但这都快傍晚了,若是再没有个说法,将士们怕是要失控了。” “说法?那他们想要个什么说法?”苏曜头也不回说。 “这” 陈质额头渗出细汗,动了动嘴唇,愣是不敢说话。 陈质是最早追随苏曜的老资历了。 早年在征讨匈奴的时候就已在其身边,承担保护家眷的重任。 也因此,虽然他不是什么历史名宿,但苏曜也从未亏待,跟着一路水涨船高,年纪轻轻的就成为了锦衣卫的二把手,是最核心的几位心腹之一。 但同样也正因此,他才比旁人都懂这郭军师在大将军眼中的分量,也更明白苏曜一向吃软不吃硬的性子。 这事儿要是一个处理不好,那到时候不知要几人掉头,几人送命啊。 “大将军何必为难陈校尉呢?” 郭嘉一手笑着落子,一手抄起酒壶抿了一口: “想来军中吵闹无非是我郭某人既已立下军令状,如今大风未至,那就该按军法处置罢了。” “你倒是不急啊” 苏曜跟着又落一字,紧紧咬住,笑说: “怎么,你郭奉孝是不怕死,还是觉得本将军不舍得砍你?” 郭嘉听闻苏曜此言,放下手中酒壶,看了眼窗边景色,随即郭嘉眼中的自信与洒脱更甚: “大将军明鉴,嘉非不惧死,实乃对天象推演有十足把握。” “如今已至三日,风虽未到,却也不远矣。嘉既立军令状,自当承担后果,若误了军机,愿以死谢罪。可若此刻便将嘉问罪,大军军心虽一时得安,却错失取胜良机,实在得不偿失。” 苏曜微微挑眉:“你倒是自信,不过,军心不稳,乃是大事,能留你到何时,就看你自己如何争取吧。” 言罢,苏曜便转头向陈质下令,传召诸将前来议事,商议对郭嘉的处置问题。 “诺!”陈质如蒙大赦,连忙起身,快步离去。 不多时,皇甫嵩、关羽、太史慈等一众将领鱼贯而入,神色间既有焦急又有忐忑。 在众人行礼之后,皇甫嵩率先开口:“大将军,如今已过三日,风向未变,将士们多有疑虑,这……” 苏曜抬手示意众人安静,随即道:“诸位将军,本将军明白大家的担忧。军中无戏言,郭奉孝既然已立军令状,若是今日西北风不至,那我绝不留情。” “不过,天象之事,本就微妙难测,本将军相信,不到最后一刻,一切皆有可能。” 苏曜说完之后,郭嘉立刻起身,向众人拱手: “诸位将军,嘉深知此次推演天象干系重大。如今虽未见风动,然天象之变,常于瞬息之间。依嘉之见,今夜必有西北风至,且此风一起即是大风,且明日有雨,还望诸位做好夜战准备,务必当夜破敌,否错失良机是也。” 众人听得是面面相觑,关羽微微皱眉,轻抚长须,追问说: “郭军师,军中将士皆盼取胜,如今空等三日,难免焦急。若今夜风仍不至,我等又该当如何?” 郭嘉微微一笑,目光坚定:“关将军放心,若今夜风未起,嘉愿即刻伏法,以正军法。但嘉坚信,此风必来,届时我军依计行事,定能大破敌军水寨。” 仿佛是回应郭嘉的豪言一般,突然间,楼下突然传来一阵阵喊声。 “快看,你们快看天色!” 众人纷纷回头,透过窗户望向天空。 虽然现在依然是一派无风无浪的景色,但只见西北边的天际,在那一片橘色的晚霞映照下,已悄然出现了丝丝缕缕的乌云,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慢慢扯动,逐渐的朝着这边汇聚 (本章完) 第894章 霹雳火船 第894章 霹雳火船 “起风了!起风啦!” 夜幕初降,本来风平浪静的下蔡渡口突然大风骤起。 西北风呼呼的吹来,汉军旗帜吹猎猎作响。 “西北风,是西北风来了!” “快,准备开战了!” “集合,全体集合!” 咚咚的战鼓响起,与哨兵的呼喊声一同传遍军营,原本躁动不安的将士们瞬间沸腾起来。 他们纷纷跑出营帐,仰头望着在风中猎猎作响的军旗,脸上写满了兴奋之情。 这一刻,他们忘记了之前声讨郭嘉的事情,每个人都冲向自己的旗帜。 苏曜麾下的大军与其他军队有着一个很不同的特点,那就是这些战士们多像他一般斗志昂扬,闻战则喜,一听说终于要上阵了,那是一个两个的都摩拳擦掌。 兵士们都如此,作为主将的苏曜就更是笑开了怀。 “好风,好风啊!” “奉孝,你果然不负我所望。” 郭嘉拱手笑说:“大将军过奖,卑职不过是略通天文,顺应天时罢了,若非大将军天命所归得苍天垂青,卑职怕是难保住项上这颗脑袋。” 苏曜哈哈大笑,锤了一拳郭嘉的肩膀:“就你小子会说好话。好了,传令全军,即刻按计划出征!” “大将军且慢。” 郭嘉笑呵呵阻止,建议说: “如今既然天色已暗,我等何不利用夜色发起突袭?就如此这般” 苏曜一听,眉眼间笑意更胜,两人一拍即合,马上下令全军保持静默,准备给对面来一个狠的。 不过对此,袁术的大军倒也不是全无准备。 “报告都督——风向变了,起西北风了!” 水寨中的指挥室内,都督梁刚正对着地图出神,听到这报告后猛地抬眼,心中猛地感觉到不对。 “快,下令全军加强戒备,时刻防备贼军夜袭!” 梁刚的命令一下达,水寨内的袁术军将士们便一个个精神紧张,叫苦不迭起来,与对岸苏曜军的斗志如虹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快起来,赶紧上寨墙!” “那姓苏的名号你们没听过吗?” “若是让他杀将进来,咱们所有人都得死!” 袁术军的军官们扯着嗓门,拎着皮鞭,一路吆五喝六,招呼战士们打起精神。 对岸的汉军集合了三日,至今未有动作实属反常。 今日西北风大起,他们这些有经验的水手都提前嗅到了大战的味道。 然而,知易行难,知道是一回事,想要做好那则是另一回事了。 汉军战船集结三日,未有动作,苏曜大军在紧锣密鼓的备战和休整,斗志越来昂扬。 与之相比袁术大军则是提心吊胆的等了三日,提起的那股劲早就泄去了大半。 而军中生活枯燥,为了应对苏曜的威胁最近又厉行禁酒,战士们在上峰的要求下是入夜即睡。 眼下他们刚刚睡着,就被喊醒,那一个个的精神都相当不好。 不是满嘴抱怨睡眼惺忪,就是目光呆滞如行尸走肉。 甚至,还有几个老兵油子趁着无人发现偷偷拿出不知从哪里搞来的干粮就往嘴里塞,边嚼还边嘟囔着什么“横竖都是死,不如做个饱死鬼“云云。 梁刚站在箭楼上,望着寨内乱哄哄的景象,又看了看河对岸逐渐点亮的一片片火光,额头上青筋暴起。 他一把夺过亲兵手中的铜锣,亲自“咣咣咣“地敲起来:“都给老子听好了!苏贼的战舰半个时辰内必到!弓箭手全部上寨墙,水鬼队都给下水准备!” “无论如何,都绝不能让他们攻入我寨中!” 随着梁刚的铜锣声急促响起,袁术军将士们虽满心不情愿,却也不得不强打起精神,在黑暗中匆忙奔赴各自岗位。 寨墙上,弓箭手们手忙脚乱地搭上弓弦,目光紧盯着淮河对岸那星星点点、逐渐汇聚成一片火海的汉军战船灯火,双手因紧张与疲惫微微颤抖。 水鬼队的士兵们则咬着牙,背着简易的水下攻击器械,一个接一个地悄然潜入冰冷的河水中,向着汉军战船可能驶来的方向游去,水面上只留下一串串细碎的涟漪。 苏曜的大军来的很快。 等了整整一天,早就不耐烦了众人出击神速,不过一刻钟多点的功夫,关羽就已率领正面战舰驶出渡口,顺风而来。 他们战船上点着的那点点灯火,在江面上如繁星璀璨,闪烁摇曳,吸引了袁术军绝大部分的注意。 为了对抗这正面的威胁,梁刚也是当即命令水寨大门洞开,命夜间巡值待命的战船先行出击,在寨墙外拦截,不给汉军攻其水门的机会。 战斗一触即发,关羽的船队率先与袁术军的先锋水师交火,一波波箭雨倾泻而出,燃烧的箭矢打在敌军战船上,一瞬间便点燃了数艘战舰。 与此同时他们也进入了水寨弓箭的射程,遭到了严厉的还击。 一时间,淮河的水面上,火光冲天,喊杀声震耳欲聋。燃烧的战船如巨大的火炬,将夜空照得亮如白昼,滚滚浓烟裹挟着刺鼻的焦糊味弥漫开来,呛得人喘不过气来。 “不好,关将军!” 旗舰上,副将来报: “这水寨果然不好打,咱们以众击寡,居然还比他们多烧了五条船!” 没错,这便是水寨的作用。 在没有炮台的古典时代,水寨便是守军防御要道的主要手段,其凭借坚固的防御工事与有利地形,成为了让攻方极为棘手的存在。 寨墙上的弓箭手居高临下,射程更远,而寨内的战船也可以依托寨墙掩护,随时出击或撤退。 关羽的舰队虽然数量占优,但在这种地形下却难以发挥全部实力。 若是强行攻打,必将付出相当惨重的交换比。 “好好好!就这样打!” “放出小舟和水鬼救人,第二队战船继续出击!” 激战中,都督梁刚意气风发,颇有一种越打越顺的感觉。 大将军苏曜就这点本事? 若果真如此,那这一战老子可就拿下来了! 就在梁刚击退了关羽两波进攻,逐渐膨胀的时候. “不好啦梁都督!” “西边,西边好像有贼兵偷袭啊!” “什么?!” 梁刚回头望去。 只见西北方向,距离他寨墙不远的河面上不知何时已突然亮起一点点火光,紧接着是第二点、第三点转眼间,数十艘火船是顺流而下,呈扇形直扑其寨墙而来! “快放拦江铁索!“ 梁刚的吼声都变了调,但一切已经太晚。 就在他大喊大叫的时候,最前面的火船已经撞上东南角的木栅。 更可怕的是,这些火船竟在相撞的瞬间爆裂开来,火油溅射到数丈之外,顷刻间引燃了整片水域。 “霹雳火船!是霹雳火船!”有老兵绝望地呐喊。 (本章完) 第895章 一人成军 第895章 一人成军 霹雳火船,这种特制火船他们也是近年才在传闻中听过,据说要用辽东特产的猛火油才能制成。 梁刚这才明白,苏曜这三日不只是在等风,更是在等这批要命的杀器! “放箭!拦住他们!“ 梁刚声嘶力竭地吼叫声中,寨墙上的弓箭手慌忙调转方向出手。 但太史慈的火船一经点火就已经撤下了船员,弓箭手们的攻击根本是徒劳无功。 借着呼啸的西北风,火攻船队如离弦之箭,借着风势直扑袁术水寨而去。 这霹雳火船一经出手,当即是大显神威,那火油遇水不灭,反而借着风势把火焰吹的更加炽热,很快就成了燎原之势,沿着水寨的木栅迅猛蔓延。 刹那间,袁术军的水寨西北一角被熊熊大火吞噬,滚滚浓烟遮天蔽日,无数士兵在火海中发出凄厉惨叫。 “不!不不!” “完了,快逃命啊!” “救火!快先救火,给我调水龙队来!”梁刚声音嘶哑的呐喊。 但水龙队刚刚赶到,第二波、第三波火船已经接踵而至。 这些火船比第一波更加凶猛。 有了之前的经验,他们的准确度可谓是指数级提升。 不再像之前冲锋的那般分散,而是集中出击,撞上的一瞬间就燃烧掉一大段寨墙,把上面数百名守兵卷入火海之中。 “都督!西边守不住了!“一名校尉满脸烟灰地跑来报告,“火势太大,弟兄们死伤惨重啊!“ 梁刚死死盯着西方,那里的寨墙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守军正四散奔逃。 “守不住就不守了!” 梁刚跺了跺脚,怒说: “这火遇水不灭,他们烧的起劲,倒也帮我省了一个方向的防守。” “所有人都撤退回来,集中正面,拖延时间。其他能动的战船全部从东门出寨,迂回过去,先打击正面的贼人。” 梁刚临敌调度,想要一转颓势,垂死挣扎。 不过他的计划还没开始,就直接胎死腹中。 “不好了梁都督!” “东门,东门失守了啊!” “什么?!” 梁刚瞪大眼睛,回头望去,只见东边的寨门上不知何时竟已落下了他们的大旗,换上了血红的旗帜。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梁刚一把揪起报信小兵的衣领,怒吼问: “那边不是没有敌人吗?!” “为什么失守了?” “莫非张军侯敢临阵投敌不成?!” 那小兵听得连连摇头,哭丧脸说: “不是啊梁都督!” “张军侯,张军侯死了!” “他被大将军苏曜,一刀就砍了脑袋啊!” “啊?”梁刚懵逼,“大将军苏曜?他过来了?” “是啊!” 小兵吞了口口水,颤抖说: “一个人,他就一个人,突然就从水里蹦出来,跳上了水门。” “张军侯不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一刀枭首。” “咱们的弟兄们本来想要报仇,结果被他一人一刀,砍的是七零八落。” “小的,小的当时就躲在一旁,亲眼看着他如入无人之境,一个人就把寨门给拿下了。” 嘶—— 梁刚听着讲述,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家伙,他刚刚寻思着大将军不过尔尔,没想到就被搞了一波大的。 那家伙,踏马的怎么会能一人成军?单枪匹马就给他东边的寨门夺了?这合理吗??? 现在好了。 西边是熊熊的大火,还有太史慈的奇袭水师虎视眈眈。 正面则是朝廷大军的主力,关羽的水师趁乱是对他们重拳出击,狂攻猛打。 现在,这东边又来一个一人成军的大将军苏曜,一个人就夺了他的寨门,把他大军全困到了这水寨里。 若是不能尽快杀将出去,等到火借风势蔓延过来,整个水寨化为一片火海,他们可就全都完了。 “怎么办,梁都督咱们该怎么办才好?” 梁刚心急如焚,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他深知此刻局势已到了千钧一发的危急关头。 再一次环视了一圈四周后,他恶狠狠说:“往东,所有能上船的人都给我去强攻东门,我就不信他一个人真能挡得住我大军!” “至于其他来不及登船的,全部从南边撤出水寨,在岸边布防,小心贼军趁机登陆。” 梁刚的命令倒是没什么毛病,唯一的问题是他高估了混乱中自己对大军的控制能力。 在苏曜的全面进攻下,水寨内的袁术军已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士兵们在呛人的浓烟中四处奔逃、呼喊、哭叫,少有人能真正的接收到主将的命令。 他们多遵从本能,丢弃战船,一窝蜂的朝南边逃跑,希望逃出水寨,远离身后可怕的火海。 为了阻止这些溃军,梁刚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在南门口大开杀戒,收拢部队,才算止住了颓势。 这时,受命夺回东门的战船才终于姗姗出击,抵达门口。 然后,就在梁刚眼前上演了一场血腥的杀戮。 且说水寨营门的设计,除了一把火烧掉外,想要打开要么是从内部通过机关开启,要么就是用战舰用撞角一点点“咚咚咚”的撞开。 为了尽可能的保存战船,同时也为了不一把火把自己烧死,自然是只能抵近发起强攻。 梁刚的部将乐就正是如此执行,他一边将战船开到门下,指挥水手们奋力划桨,一点点撞击寨门,一边让船上水师战士们向寨门两侧的木墙上发射狗爪绳索,跳帮过去,抢夺城门机关的控制权。 在他们的计划中,大将军苏曜即便你再是勇猛,但人力有限,只能坐守机关处,他们只要牵制一段时间,让战舰撞破寨门,那就可以从容穿过。 但是,他们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战船只是刚刚到了门口,就听一声大喝传来,苏曜根本就不按套路出牌,直接先跳了上来,直接杀到了他们的船上。 “杂鱼,去死!” 一袭红袍的苏曜双刀再手,如狂风般席卷而过,刀光霍霍,恰似暗夜中的闪电,所到之处,鲜血四溅,一个又一个的士兵们惨叫着倒下,成为了一具具无头的死尸. (本章完) 第896章 水师覆灭 第896章 水师覆灭 “还有谁?” “别耽误时间,你们都一起上吧!” 在清空了第一艘抵近水门的战船后,苏曜环视四周,跃跃欲试的大喊。 其他战船上的贼兵们见状,皆心惊胆寒。那些正奋力划桨靠近的水手们全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一个个露出了傻眼的表情。 “嚣张,太嚣张了!” 乐就见此情景,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 如此武力已超出了他的想象,然而不管是军令如山还是背后的大火,他都无路可走,必须要突破这里。 于是,他只得硬着头皮继续指挥,妄图用人海与箭雨淹没苏曜: “弟兄们,不要怕!给我放箭,他不过一个人罢了,咱们一起上,拼也拼死他了!” 在乐就的命令下,周围数艘战船顿时一起射箭,一时间箭雨如蝗,密集射向苏曜所在战船。 不得不说,他这一手打的还真可以。 毕竟苏曜是游泳过来,身无重甲,要真是被射了个结实,那也是要小命玩完的。 不过嘛,对此苏曜也有自己的办法。 面对漫天箭雨,苏曜是冷笑一声,随即转身向着反方向疾步狂奔。 身后,箭矢噗噗噗的打在甲板上,愣是追不上苏曜的脚步。 只见他纵身一跃,直接跳上寨墙,翻身就藏进了门楼不见身影。 这一下可把围攻众人看得目瞪口呆,一下陷入了两难之境。 他们可没有时间在这里悠闲的干耗,如今百余艘战船堵在门口,若是不打开通道,迟早要被蔓延的大火烧死这里。 迫于无奈,月就下令全军压上,再次围攻水门,夺回门口船只的控制权,撞击寨门的同时严令弓箭手看好门楼两侧的通道,一旦发现人影便立即无差别射击。 然而,很快苏曜就故技重施。 虽然弓箭手们严密的看着门楼两侧,但不管是城门还是水寨,其门楼的地板设计都并不是完全密封。 为了应对可能破门而入的敌人,门楼的地板处会有一个专供投石和投掷火油金汤等物的开口。 这个口子虽然不算大,但跳下去个人却完全不成问题。 于是乎,接下来的战斗就变得非常简单又枯燥起来。 就从这个缺口,苏曜不停的发动攻击,双方围绕着这个堵在水门下的战船展开了激烈的争夺。 袁术军每次一派人登船,开始操作撞门,苏曜就如鬼魅一般从天而降,手持双刀,从船头砍到船尾。 在基本肃清掉敌人后,他又立即从容而退,只留下一个血流成河尸骨累累的空船。 这般反复几次后,袁术军登船的士卒们已然胆寒。每次上船,都仿若踏入了鬼门关,他们不知道何时那如魔神般的苏曜就会从头顶跃下,收割他们的性命。 乐就看着一艘艘战船被苏曜搅得混乱不堪,心急如焚。 他望着那紧闭的水门,再看看身后不断蔓延的大火,浓烟已经开始呛得人咳嗽不止。火势越来越大,映红了半边天,战船周围的水面都被火光染得通红。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乐就心中怒吼,他扫视着麾下将士,突然眼睛一亮,发现了几个身形魁梧、手持大盾的士卒。“你们几个,带上大盾,组成盾墙,给我强行登船!其他人跟在后面,一旦靠近船舷,就立刻往上冲,不惜一切代价控制住战船,撞开水门!”乐就声嘶力竭地喊道。 那几个持盾士卒领命,深吸一口气,将大盾紧紧护在身前,向着目标战船缓缓逼近。后面的袁术军士兵们也鼓起勇气,密密麻麻地跟在盾墙之后,如潮水般涌来。 苏曜在门楼之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冷哼一声:“雕虫小技。”说罢,他蹲下身子,在门楼的角落里找到了几桶火油。这些火油本是水寨用于防御外敌火攻时用的,此刻却成了苏曜的武器。 他费力地将一桶火油搬到缺口处,猛地倾斜,火油如一条黑色的绸带般倾泻而下,浇在了正往船上攀爬的袁术军士兵身上。紧接着,苏曜掏出火折子,点燃了一根火把,毫不犹豫地扔了下去。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火焰瞬间腾起,瞬间将那片区域化为一片火海。 那些被火油浇到的士兵惨叫连连,纷纷跳入水中,试图扑灭身上的火焰,然而火势凶猛,不少人还是在痛苦中渐渐没了声息。 乐就看到这一幕,气得满脸通红,手中的长刀狠狠砍在身旁的船舷上:“苏曜,我与你势不两立!” 然而,狠话放的再响也是没用,拿不下来那就是拿不下来。 水门口这熊熊燃烧的战船明白无误的告诉了所有人,人家大将军苏曜就是在戏弄他们,人有的是办法和手段来阻止他们的逃亡。 于是乎,彻底没了办法,陷入绝望中的水师战士们再也不听乐就的命令了。 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只有逃回岸上才有一线生机。 “快跑,快跑啊!” “再不走就要被烧死了啊!” 在一片惊慌呐喊声中,围攻东门的水师将士们纷纷调转船头,不顾一切地向南岸边划去。 乐就站在船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部下四散奔逃,心中一片冰凉。 大势已去,大势已去啊。 “居然一个人就堵住了我们上百艘船大将军苏曜.哎!” 一声长叹,乐就也不再挣扎,任由水手们自由发挥,被带着一路溃逃。 与此同时,太史慈率领的火攻船队已经彻底摧毁了水寨西侧的防御,熊熊大火将半边天空映照得通红。 关羽的主力舰队也趁机压上,与太史慈的部队形成夹击之势。 袁术军的水师在两面夹击下节节败退,战船不是被干脆的点燃就是被绝望的俘获。 梁刚站在南门的高台上,望着眼前的一片混乱,心如死灰。 他明白,水师全军覆没已成定局,而丧失了水师的支援,他们在南岸的仓促布置根本无法阻止苏曜大军的进攻。 水寨陷落已成定局。 “都督,我们该怎么办?”身旁的亲兵声音颤抖地问道。 梁刚深吸一口气,咬牙道:“传令下去,全军撤退!在贼兵登陆前尽快脱离战场,所有人回寿春协助城防!” 梁刚的命令顿时让周围将士们如蒙大赦,他们也不管那些还在水上飘着的友军了,立刻变阵,后队变前队开始抓紧跑路。 不过,苏曜显然不会让他们跑的这么顺利。 “不好了都督!” “有人杀过来了!” “是大将军苏曜啊!” “什么?!” 撤退中的梁刚猛一回头,就见岸边的火光中,一骑白马红袍的身影格外醒目。 (本章完) 第897章 剑指寿春 第897章 剑指寿春 “卧槽!” “大将军怎么来了?!” “刚刚他不是还在水门那边吗?!” 见到苏曜追击的身影,梁刚岸上的残部顿时发出一阵阵慌乱的惊呼。 原来,苏曜在一把火烧了堵门的战船,见到敌方士气全白后立刻就转移了阵地。 他吹了个口哨,那从系统商城中买来的白龙神驹——夜照玉狮子,突然就在他身后的视野外嘶鸣一声跑来。 就这样,苏曜在寨墙上直接骑马狂奔,顺着墙一路砍杀上面的逃敌,夺得了首先登岸的荣誉。 深知擒贼先擒王的道理,登岸后的苏曜也不与那些杂兵们纠缠,抬头瞄了一眼梁刚大旗的方向,然后就是纵马急追。 苏曜一路骑马砍杀,边砍人还边放火,很快滩头就是一片火海。 梁刚见状,脸色惨白如纸,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他身边的亲兵们更是吓得魂飞魄散,纷纷丢下武器四散逃命。 “拦住他!快拦住他!”梁刚歇斯底里地大喊,连声音都变了调。 然而,他的呐喊并没有换来多少帮助,兵败如山倒下,逃亡的战士们根本不信身后只有苏曜一人,生怕耽搁了时间被大军碾碎,纷纷作鸟兽散。 梁刚眼见无力回天,慌忙撇下大军策马奔逃。 然而他的坐骑哪及得上苏曜的夜照玉狮子? 只见一骑电影疾驰而来,在阵中狂突猛进,不过一刻钟多点的功夫便后发先至,咬到了梁刚身后,眼瞅着马上就要追上了。 “梁都督小心!” 忠诚的亲兵队长大喊一声,当即带着十余名亲兵调转马头,试图阻拦苏曜。 “滚开!” 一声暴喝,苏曜长刀出手,先是砍翻两人,然后又顺势丢出武器,砸死一个,接着他顺势一拉一拽,又是一把长枪在手。 紧接着,苏曜手中枪出如龙,瞬间又是刺穿三人。 这一套操作令人眼缭乱,余下的亲兵们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见寒光闪过,那是纷纷坠马。 梁刚听到身后惨叫,回头看了一眼,正见只见苏曜马速不减,直接刺死亲兵队长,踩着尸体冲来。 梁刚肝胆俱裂,高呼:“饶命!大将军饶” 话音未落,寒光一闪,梁刚便被一股巨力贯穿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被高高抛起,摔在地上。 “敌将已死,尔等还有谁敢来战?!” 苏曜长枪挑起梁刚尸首,声震四野,在火光映照下宛如战神降世。 周围溃逃中的袁术军兵士们看到这一幕无不心惊胆寒,纷纷跪地求饶: “大将军饶命,我等愿降,我等愿降啊!” 随着梁刚授首,水寨守兵们彻底崩溃,再也兴不起一丝抵抗,不是跪地求饶等待收编就是丢下武器逃入茫茫夜色,再也不见一丝踪迹,最终逃到寿春者可谓十不存一。 而比起陆军的溃逃,他们水师的损失则更为惨重。 袁术在寿春的近八百艘主力战船,除了少数打着白旗投降了关羽战船外,几乎全部都被大火烧毁。 这凶猛的大火烧了整整一夜,将袁术精心打造的水寨化为灰烬,也将他的水师全部葬送。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在淮河上时,苏曜已经站在了水寨的废墟之上。太史慈、关羽等将领纷纷前来复命。 “启禀大将军,我军大获全胜!” 关羽抱拳说: “此战经初步统计,共俘获敌船百余艘,斩杀敌军四千余人,俘虏六千有余,我军伤亡不足千人。” 苏曜满意地点点头:“很好,通令全军尽快渡河,休整半日后即刻出发,随我直取寿春!” “诺!” 众将齐声应命,当即指挥岸上人马打扫战场。 虽然他们已大获全胜,但大军渡河需要合适的场地,尤其是补给和装备装卸,并不是说这边打完仗那边马上就能空间折跃下来的。 于是乎,眼下他们这些先锋军的首要任务就是在这一片废墟的水寨旁边,重新收拾出一块适合迅速清理出一块足够大军渡河与物资装卸的场地。 在将领们的指挥下,士兵们纷纷行动起来,有的负责拖拽烧毁的战船残骸,将其拖到岸边堆积起来,为后续的清理工作腾出空间,有的则在河滩上平整土地,用锄头、铲子等工具将坑洼之处填平,确保车辆和辎重能够顺利通行。 与此同时,军医们也在忙碌地救治受伤的将士。 这也是苏曜大军与其他诸侯军队非常不同的一点,那即是苏曜的大军同时配备了同时代更多也更专业的军医。 如袁绍和袁术大军,虽然不能说没有医官,但大多只是略通医术,且人数极为有限,几千人里都凑不出一个医官出来。 这除了医生本身技术职业的特点外,也因为医生在大汉较为低微的地位。 但凡能够识文断字者,少有人愿意去从事医生的职业。 以至于在大汉时,医生的地位还不如方士,在士农工商的阶级里直接被划到了“工”这一级,其人员存在多依赖世袭传承与少量师徒传授,医学发展极为缓慢。 这也是大贤良师张角仅靠加了些草药的符水就能裹挟大量流民造反的社会基础。 在大汉朝,别说普通人得了病,都是靠免疫硬挺,就连世家大族和高官显贵,求医问药也常陷入困境。 东汉末年,就是这样一个战争与疾病频繁爆发的时代。 对此,苏曜也是很清楚的,疫病,往往比直接的战争杀人更加显著。 想要天下太平,除了以武力镇压外,他还必须解决民间频繁爆发的瘟疫问题。 故而,在他大权在握后,发展医学事业,就是他仅次于战争与经济的头等大事。 苏曜除了在科举中加入医学科目,选拔名医,提升医生待遇和地位外,更是在洛阳城中开大医馆与医学院。 不但每日有太医坐堂,为百姓诊病,还广收门徒传授医学知识。 得益于近年来瘟疫不断造成的各种死难问题,已有不少读书人如张仲景那般萌生了从医的志向,一见大将军如此重视医学,立即认识到这是一个有别于读圣贤书外的有力晋升门路。 于是乎,没多时的功夫,京师医学院便已座无虚席。 对于这个可喜的现状,苏曜特意调来了张仲景,命其与太医院一同编纂了一册简单易懂的“赤脚郎中”医术。 上面不深究其原理,只对流行疫情与常见的头疼脑热和外科跌打与刀剑创伤等给出了清晰且易于操作的治疗方法,快速培养了一批可以实际使用的医学人才,然后就直接投入到了参战的大军队伍中,让他们在实战中成长。 眼下,这些军医们便在第一时间指挥士兵搭建起临时的营帐,用担架搬来一个个伤员,开始进行紧急的救治。 甚至苏曜本人,也在等待大军登陆的空闲时加入其中,发挥自己的医术技能救死扶伤。 “哎呦,大将军您怎么来了?” “咱们这可不是您这样的贵人待的地方啊!” 军医们见苏曜亲临,纷纷惶恐地行礼。 “都别停,就当我不在。” 苏曜摆了摆手说: “人命关天,而老兵更是一支军队最宝贵的财富,必须不惜一切代价的治好他们。” 说完,苏曜就近找了一个躺在一边不时抽搐,军医暂时顾不上的人,直接开始诊查治疗。 得益于苏曜与众医生的努力,大量在往日战斗后可能会因感染死亡的战士们存活了下来,成为未来的助力,全军士气也大为振奋。 而与之相比,寿春城此时刚刚得了前线的消息,瞬间陷入了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本章完) 第898章 哭号震天 第898章 哭号震天 “快跑,都快跑啊!再不跑怕是就来不及了呀!” 寿春城内,人心惶惶。 大街小巷上不乏有那消息灵通的百姓扶老携幼,带着细软匆匆逃跑。 “哎呦,老乡,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啊?” 一名刚从乡下来城里的老农拉住一个逃难的年轻人,满脸疑惑地问道。 年轻人甩开他的手,急声道:“老伯,你没听说吗?魔头苏曜已经攻破了水寨,马上就要杀到寿春来了!听说他手下的兵见人就杀,连投降的都不放过。再不跑,怕是全家都要交代在这里了呀!” 老农闻言大惊失色,手中的扁担“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这、这可如何是好?我一家老小都在城里啊!” 得益于袁术孜孜不倦的反苏宣传,苏曜如今在寿春民间的形象颇为可怖。 既然苏曜之前的功勋无法否定,袁术就在宣传中加入了很多讲述其多么多么残暴的传闻。 比如有说苏曜攻城略地,酷爱杀戮屠城,哪怕你跪地投降他也会将降者像蝼蚁般屠戮殆尽,用人头铸京观,每克一地皆是血流成河。 还有传言称苏曜生啖人肉又酷爱美人,连孩童他都不放过,军中常传出无辜百姓被虐杀和凌辱的惨嚎。 总之,在袁术的刻意渲染下,苏曜在淮南百姓心中已然成了一个非常能打又嗜血成性的魔头形象。 他的本意自然是想借着这些谣言,让百姓对苏曜心生恐惧,从而死心塌地地站在自己这边,稳固他在寿春的统治。 然而,如今他前线大败,寿春危急,这些百姓们一下就炸开了锅,纷纷恐慌出逃,反倒给他城防带来了极大的压力。 寿春城守将桥蕤对此不得不严厉打击,下令封锁城门。 这一下,百姓们是哭天抢地,城中恐惧气氛愈演愈烈,甚至爆发了一定程度的流血冲突。 一时间,城内哀鸿遍野,哭声震天。 郡守府内也是气氛凝重。 “桥校尉,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郡丞忧心忡忡地看向桥蕤: “百姓们堵在城门口闹事,已经有数十人伤亡。再这样下去,不等苏贼攻城,咱们自己就先乱了!” 桥蕤拍案而起:“刁民!都是刁民!传令下去,再有敢冲击城门者,格杀勿论!” “不可!” 有谋士急劝道: “后将军临行前交代,寿春乃我根基所在。如今大敌当前,若再激起民变,内外交困之下,恐寿春危矣!” 桥蕤握紧拳头:“你说的我又岂会不知?可若放百姓出城,苏曜那厮趁机混进来奸细,里应外合,咱们又如何是好?再者,百姓逃散,城中劳力大减,修筑城防、搬运物资都成问题。” “要不,咱们开城投降吧。” 一名幕僚小心翼翼地提议,声音小得如同蚊子哼哼: “朝廷大军已齐聚下蔡,后将军还被拖在六县未归,我军胜算实在不大,早些投降” “你敢再说一遍?!”桥蕤双眼圆睁,怒目而视,猛地抽出腰间佩剑,剑刃直指那幕僚的咽喉: “我桥蕤深受后将军厚恩,岂会做那卖主求荣之事!若再有人言降,休怪我剑下无情!” 那幕僚吓得脸色惨白,扑通一声跪地,浑身颤抖,大气都不敢再出一下,整个郡守府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就这时,突然一名传令兵跌跌撞撞冲进来: “报——梁都督败了!水寨已是一片火海,据报那苏贼大军正在加紧渡河,恐不日即到城下!” “什么?!” “怎么这么快?!” 厅内众人如遭雷击。桥蕤一把揪住传令兵衣领: “梁刚人呢?我们的战船呢?有多少人逃回来了?” 面对桥蕤连珠炮的逼问,传令兵哭丧着脸: “梁都督被那苏贼一枪挑死了八百艘战船,全烧了.现在只有不到三百人逃回来.” “废物!都是废物!” 桥蕤暴怒之下,一脚踹翻了案几。他转向郡丞,嘶吼道: “快!立刻派人去六县求援!请后将军速速回师!” 郡丞苦着脸绝望说:“六县距此近三百里路,就算现在出发,最快也要明日才能送到。而苏贼既已夺下水寨,他顺流而下怕是” 他话未说完,又一名哨探慌张来报: “不好了!城外河面上出现大批战船,看旗号是.是苏字大旗!” “这么快?!” 桥蕤脸色惨白,踉跄后退几步。他深吸一口气,咬牙道: “传令全城戒严!所有壮丁上城墙!弓弩、滚木、礌石全部就位!” “再派人去府库,把所有的火油都搬出来!” “我就不信,他苏曜还能飞上城墙不成!” 寿春城外,苏曜的战船如黑色的潮水般迅速逼近。 船帆猎猎作响,“苏”字大旗在风中肆意舞动,远远望去,便给人一种压迫感。 苏曜站在旗舰船头,目光冷峻地远眺寿春城。 这座楚国的故都,城墙高大,护城河宽阔,确实易守难攻,怪不得袁术会把这里作为自己的据点。 如今,太史慈和关羽率领的水师已掩护大部分兵士在水寨附近登陆,正从陆路赶来,约莫傍晚便会抵达。 而这淮河之上的水师则是苏曜和皇甫嵩等人率领的另一部分战士,他们这是乘战船走水路绕到了寿春城后,对其完成了全面封锁。 皇甫嵩说:“攻克寿春非一日之功,依某之见,大将军不如朔水而上,先去六县驰援,这边交给我等围城即可。” 苏曜闻言却摇了摇头:“皇甫将军此言差矣。袁本初虽被困六县,但寿春才是袁术老巢。只要拿下此处,袁术大军便如无根之萍,不攻自破。“ 他转身指向寿春城头:“况且,谁说攻克寿春非一日之功?“ 皇甫嵩顺着苏曜手指方向望去,只见城墙上守军慌乱奔走,旗帜歪斜,显然军心已乱。他若有所思道:“大将军莫非已有破城良策?“ 苏曜嘴角微扬:“传令全军,在城外三里处扎营,抓紧休息,今夜出动,随我破城!” 然后,当夜,随着城门处轰隆一声巨响,寿春城——告破。 (本章完) 第899章 寿春城破 第899章 寿春城破 “什么?发生了什么?!” “怎么回事,刚刚那是什么声音?!” 深夜子时,寿春城南门口地动山摇的爆炸声惊醒了刚刚进入梦乡的众人。 守将桥蕤更是惊得跳脚,彻夜未归的他正站在城楼上,愣愣的看着南门处的火光出神,根本搞不清发生了什么。 但对于现代人来说,只看一眼,那就知道这必是火药爆炸无疑。 没错,火药,这就是苏曜选择的破城方法。 确实,火枪火炮,对于如今的生产力来说制造起来还相当困难。 但如果只是黑火药的话,对于如今已掌控中枢大权,天下近半已在手中的苏曜来说,捣鼓出来甚至都不需要他动用系统的力量。 唯一制约他生产制造的就是硫磺的获取。 中原地区缺乏天然硫磺,工业提取又完全没有经验。 不过好在,大汉朝时硫磺已有应用,多取于与西域诸国的贸易。 而苏曜之前征服马腾,暂时稳定西域,打通商路后立刻就下达了采购硫磺的命令。 在苏曜的命令下,昔日专为他经营草原马匹贸易的马嘉顿时摇身一变,与甄家商号等中原商家一起组织起了一支规模庞大的队伍,在一队兵士的护送下浩浩荡荡地朝着西域进发。 就在去年八月,这队伍满载着中原的丝绸、漆器、瓷器、玻璃、茶叶和纸张等商品出发,了大半年的时间行走西域,穿过河西走廊,换来了大量的宝石,香料,马匹以及那至关重要的硫磺。 不得不说,为了这次贸易的顺利,苏曜等人费了不少心血,在商队出发前便已派出快马向西域诸国发出通知,要求他们提前配合,准备商品以及派出商队,前往较为临近中原的敦煌进行交易,以缩短路程、降低风险。 这个消息一经传到,当即在西域诸国中引发了巨大的轰动。 古时道路难行,两汉经营西域,主要以官营商队为主,沿途设置众多驿站,堡垒,驻军控制诸多节点来进行。 因此,来自中原的官方商队从来都是西域诸国的主要财政来源。 然而,由于最近朝廷的内部动荡,自184年起,西北羌乱爆发,中原与西域交通断绝,商路几乎停滞,西域诸国失去了重要的贸易收入,日子过得颇为艰难。 往日繁华的丝绸之路,如今冷冷清清,商队绝迹,各国经济陷入停滞,民生凋敝。曾经依赖中原商品的贵族们,再也难以享受到丝绸的华美、瓷器的精致。 普通百姓也失去了通过贸易改善生活的机会,物价飞涨,怨言四起。 甚至,由于脱离了中原的掌控和调停,西域诸国还因此爆发起了规模不小的征伐战争。 这其中,既有野心勃勃妄图趁机扩张领土的枭雄,也有因资源匮乏为求生存而战的无奈国王。 龟兹国便趁机与疏勒和莎车两国展开了区域争霸,车师国内也再次爆发了推翻亲汉国王的内部斗争。 如今当西域诸国得到苏曜派人传来的消息后,反应自然也是各有不同。 但无论如何,大汉在西域威望犹在,面对朝廷的使者,龟兹、鄯善、于阗、疏勒、莎车、车师等诸国国王暂时放下了他们之间的争端,纷纷派出使者和商队,前往敦煌,一方面进行贸易,另一方面也打探中原的情况。 不过嘛,对于这些西域诸国们的心思,苏曜暂时还不关心。 在留下了部分驻兵加强敦煌兵力后,对于西域的事务暂时还是交由当地官吏处理,只是叮嘱他们加强情报收集,以为日后经营西域做好准备。 随着这次贸易的重大成功,大量的西域珍宝带回了中原,也带回了制造火药急缺的硫磺。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顺理成章了。 苏曜在这次出击讨伐袁术时,便直接把这些火药带上,给了寿春城一个惊喜。 那地动山摇的爆炸与火光给这些从未见识过火药厉害的人们带来了极其深刻的震撼。 “这是天罚吗” “雷公来了,是雷公来了!” “大将军果然是天人降世啊!!!” 城头上,守军们惊恐万状,纷纷跪地叩首,有的人甚至吓得尿了裤子,瘫软在地动弹不得。 普通的兵士已经完全指望不上了,守将桥蕤也好不到哪去,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同样震得他是耳鸣目眩,双腿发软,必须双手紧紧抓住城墙才能勉强站住。 “哪有什么天罚?!这必是苏曜的妖术!” “都给我起来,赶紧都给我起来!” 桥蕤强撑着怒吼,拼了命的挥舞手中武器,企图让这些被吓破胆的士兵重新振作起来。 然而,士兵们被那惊天动地的爆炸彻底吓懵,眼神中满是恐惧,对桥蕤的呼喊充耳不闻,城墙上也是一片混乱,有的士兵还在跪地叩拜,祈求上苍庇佑,有的则干脆就是呆呆地望着那仍在燃烧的南门发傻,什么事都干不了。 “轰隆——” 又是一声巨响,这次爆炸还是发生在城门附近。 这第二次的爆炸,直接把那本就摇摇欲坠的城门炸的四分五裂,木屑和碎石四处飞溅,烟尘弥漫间,守军们彻底崩溃,他们哭喊着四散奔逃,仿佛末日降临。 “城门破了!城门破了!” “快跑啊,苏贼杀进来了!” 混乱中,一袭红袍的苏曜一马当先,他手持马槊,破开烟尘,一口气就杀入乱军之中。 “冲鸭!” “杀鸭!” “杂鱼快来受死!” 呐喊声中,苏曜挥舞武器,卷起了阵阵血雾。 在他身后,那如潮水般的骑兵也汹涌跟进,疯狂的践踏城门口这些不知所措的守军。 “完了,全完了。” “怎么会这个样子?” 桥蕤也不是傻子,如此景象他怎能不知大势已去? “校尉,快跑吧!” “再不跑就来不及了呀!” 桥蕤身边的亲卫焦急地拉扯着他的衣袖,眼中满是惶恐与急切。 不过,桥蕤只是一甩手,把他推开: “跑?咱们又能往哪跑呢?” “收春城水陆俱被封锁,眼下唯有拼死一搏罢了。” 说罢,桥蕤恶狠狠的瞪着苏曜的大旗,翻身上马,一股脑的冲了过去。 “早闻大将军武勇不凡,某今日便来领教领教!” 桥蕤向着苏曜发起了一波绝地反击,希望博得那一线生机。 然而,苏曜甚至都没在这乱军中听到他的呐喊。 只是看到一个敌将傻乎乎冲来,然后挥手一扫. 桥蕤当即便如断了线的风筝,被打飞出去,在半空中整个分解成了两段,一命呜呼。 “不!” “桥校尉啊!” 眼见自家大将被如此轻易的斩杀,附近兵士们肝胆俱裂,纷纷跪地投降。 于是乎,这场收春城的攻防战连一个时辰的时间都没过去,便以汉军的胜利告终。 (本章完) 第900章 关羽来求女 第900章 关羽来求女 随着桥蕤的阵亡,本就被苏曜“天雷”震撼的守军彻底崩溃。 一时间,以苏曜为圆心,犹如波浪一般,守军们成批成批的跪地,倒戈卸甲,宣告投降。 于是乎,这座昔日的楚国故都,袁术的老巢寿春,就这样轻易的被攻克,以汉军的辉煌大胜告终。 最后的结果,寿春的八千守军与两万民兵,除了被爆炸波及和第一波苏曜冲锋进来斩杀的三百余人外,全部投降。 桥蕤以下,郡丞、主簿、都尉、司马等留守文武官员全部被擒获,甚至当地贼曹还趁着攻城的混乱,自告奋勇,带着手下郡吏主动出击,直接查封了袁术在城中的大宅。 不但袁术留在寿春的妻儿老小被一网打尽,这一路来袁术辛苦积攒搜刮来的金银财宝,以及粮草军械、珍贵典籍等物资,也皆被汉军尽数收缴。 当第二天正午,看到那一车车满载的战利品被从袁术大宅中运出来时,几乎全城都震撼了。 “好家伙,这怕不止是他从南阳卷走的财宝吧?” “自己藏着这么多财宝,还玩命的给咱们加税加赋!” “禽兽!无耻!” 围观的百姓纷纷附和,怒骂袁术的贪婪无道。 在袁术逃至淮南后,为了应对苏曜与袁绍的威胁,他便疯狂加税搜刮,搞得百姓苦不堪言。 一见这种情况,苏曜当即下令,开仓放粮的同时将缴获物资的部分分予百姓,顿时就赢得了满城的拥戴。 “这大将军好像和传闻并不一样啊。” “是啊是啊,不但没有屠城,还分粮给咱们!” “甚至连私闯民宅的士兵都没有,真是奇哉怪也。” “术贼才是真正的魔头啊!” 寿春城内的舆论风向一夜之间彻底扭转,百姓们奔走相告,纷纷传颂着大将军的仁德。 而郡守府内,袁术的家眷们则跪伏在地,瑟瑟发抖,渴望得到一丝垂怜。 袁术的正妻袁夫人拉着自己的两个小女儿,还有其他袁术姬妾们一起,伏在地上哀求连连,直言她们这些女流之辈,从未参与丈夫的谋划,还望大将军开恩,留他们一条性命。 苏曜站在台阶之上,目光扫过着这些曾经高高在上的袁氏家眷,心中突然有点好笑。 这当然不是苏曜有什么恶趣味之类,其实他本来都没对这些女人上心,只是吩咐下去,将这些一起打包送往洛阳,依罪论处。 然而,今日午后,趁着部队休整,苏曜刚刚跑了一趟粮仓,做了个开仓放粮的活动后,回来就见关羽满脸通红的向他提出一个要求。 “啊?你要我放一个女人?” 听到关羽的话,苏曜突然变得一脸古怪起来。 苏曜上下打量着关羽,只见平日威风凛凛的关二爷此刻竟有些局促不安,连耳尖都有些泛红,显然是鼓起了不小的勇气才向他提出此事。 这一刻,苏曜终于想起,关羽在历史上确实有过类似事情,那是向曹操求娶吕布部将秦宜禄的妻子杜氏,结果他不提还好,一提出来,这美人就被曹操相中,先下手为强。 不过,由此也可见,关二爷的审美确实是在线的。 这一下子,倒把苏曜的兴趣也引出来了。 苏曜饶有兴致的问:“不知是哪家女子,国色天香竟然能让云长这般挂念?” 脑海中心念电转,苏曜突然想起,袁术好像确实有个女儿国色天香,后来嫁给了孙权,差点被立为皇后,莫非是这个女人么? 然而,关羽轻咳一声,略显尴尬地拱手道:“末将并非贪图美色,只是袁术的妾室冯氏,乃故西园校尉冯方之女,避乱扬州却被袁术强纳,如今刚过门不久,末将不忍” 面对苏曜玩味的目光,关羽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干脆闭目不言,与历史上与曹操据理力争的一幕简直大相径庭。 这便是两人威望的差距。 苏曜已经用战场上绝对的统治力折服了关羽,他虽然年长,但在这高深莫测的大将军面前还是不敢有一丝倨傲的。 苏曜哈哈一笑:“云长倒是个怜香惜玉的侠士。” “冯氏既出身名门,又遭袁术荼毒,倒也可怜。” 苏曜捏着下巴,略作思索: “不过,袁术罪在谋逆,其家眷按律当惩,轻易放过倒也不妥。” “这样吧,你把她们都带来,我来想个办法,让她们戴罪立功,以赎其罪。” “若是成了,那本将军就给她们自由,贬为庶人,让她们自行离去便是。” “若是不成,那总之念起配合,我也可以赐其免死发配,到时候这冯氏之女就按功赐赏给云长,由你好生照料便是。” 关羽听闻苏曜最后那句“按功赐赏给云长”,本就泛红的耳尖几乎要烧起来,他强作镇定,连忙抱拳躬身:“多谢大将军成全!末将这就去将袁氏家眷带来。” 不多时,数十名女眷跪伏在郡守府的青石砖上。 许是那贼曹念及袁术旧情,又许是他有意谄媚苏曜,还可能是关羽的出手关照,总之,这些袁术的妻女们显然并未受到什么虐待,反倒是一个个还略施粉黛,有意打扮了一番。 不过,在这决定生死命运的时刻,即便她们精心打扮,衣饰华贵却显然也难掩狼狈。 在袁夫人的苦苦哀求后,苏曜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抬起头来。” 众人先是一僵,而后在袁夫人的带领下颤巍巍地抬头,迎向苏曜的目光。 然后,苏曜便感到了些许的无趣。 只见袁术的正妻袁夫人膝前跪着的两个女儿,小的不过垂髫之年,大的也不过十一二岁,虽是粉雕玉琢,楚楚可怜,但显然,苏曜还没有那么禽兽,不至于对这么小的女孩起什么非分之念。 都说女人敏感,袁夫人显然从苏曜的目光中看出了什么,她想到袁绍之前送女儿,以及大将军每攻伐一地,几乎都会收纳当地女子,或败军家眷分赐将士们一事顿时心中一紧。 若是大将军没看上她们,那怕是还不知道有什么可怕的未来等着自己呢。 想到这里,袁夫人的指尖不自觉地掐进女儿的掌心,换来女孩一声压抑的呜咽,她强压下喉间翻涌的惧意,拉着大女儿跪着蹭上前两步,凄婉的开口. (本章完) 第901章 苏曜的处置 第901章 苏曜的处置 乱世之人,命如草芥。 在这糟糕的时代里,男人尚可发出最后怒吼,奋力一搏,而女人们则往往只能依附强者,以色娱人,以求一夕安稳。 显然,袁夫人对于这样的现实是有着深刻的理解的。 几乎是马上的,她就把袁术抛之脑后,谄媚的抱上苏曜的大腿,向这位权势滔天的大将军推销起自己年少的女儿。 这一刻,她是深恨自己不能再年轻几岁,不然就凭自己少时名动天下的姿色,亲自出马定然手到擒来。 袁夫人拉着大女儿,声音颤抖还带着几分谄媚: “大将军文治武功冠绝天下,世间女子莫不倾慕,小女虽年幼,却也日夜盼着能侍奉将军左右。若蒙将军垂怜,我母女愿为将军做牛做马,以报大恩大德。” 说着,她还用力拽了拽身旁的大女儿,示意她赶紧表态。 袁俪恪被母亲拽得一个趔趄,怯生生地抬起头,眼中尽是恐惧与无助。 她伸手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用略显青稚的声音说:“大将军,民女愿愿伺候大将军左右” “行了。” 苏曜抬起手,打断了女孩的话语,心中泛起一丝不快。 他拉起袁俪恪,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就在袁夫人心中窃喜时,忽而一笑,对袁夫人说: “夫人倒是深谙生存之道,只是这等强卖亲女的行径,莫不是将本将军视作那等好色无度之徒?” 袁夫人浑身一僵,额头重重磕在青砖地上,发出闷响:“大将军恕罪!妾实在走投无路,只求大将军能给我们娘几个一条活路……” “活路?” 苏曜负手踱步,边走边说: “袁术谋逆,祸乱天下,多少百姓因他流离失所、家破人亡。尔等身为袁氏家眷,享尽荣华时未曾见悲悯之心,如今大祸临头,便拿稚女换命?” “大将军” 关羽突然上前一步,苏曜则摆了摆手,继续移动。 他一边走,目光在一边在这些女人身上扫过,然后苏曜一眼就看到了其中一个明显姿色远超常人的女子,正跪在人群最后,沉默不言。 “你就是袁术的妾室冯氏?” 那女子闻言身子猛地一颤,缓缓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清丽绝伦的脸庞,尤其是少女眉宇间的那份哀愁,使其更添了几分诱人的姿色。 听闻苏曜唤出自己名字,冯氏轻咬下唇,盈盈一拜:“回大将军,妾身正是冯氏。” 袁夫人见状,那是又嫉又妒。 这骚娘们刚刚过门不久,就尽得夫君宠爱,搅得府中没有一天宁静,没想到现在竟然又被大将军一眼看中。 然而,这个时候,袁夫人再怎么地那也知道眼下不是争风攀比的时候,她就像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稻草一样,忙不迭的膝行几步挡在冯氏身前,谄媚说: “大将军好眼力!这冯氏乃妾家中表亲,生得容月貌又知书达理,若能入大将军府中伺候……” 说话间,看到苏曜刀子般的目光,袁夫人立刻噤声,吓得缩着脖子退下。 “冯氏,“苏曜缓步走到她面前,“听闻你是被袁术强掳入府的?“ 冯氏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低声道:“回大将军话,妾身本是西园校尉冯方之女,家父死于董卓之乱后,妾身便随家人南逃避祸,不料在城中偶遇后将军” 冯氏没有再说下去,但下来的事情显而易见,如此国色天香的美人,自然是引来袁术的见色心起。 “冯姑娘所言确有其事。” 关羽突然上前一步,抱拳道: “末将亲耳听闻,袁术那厮强抢民女,以冯姑娘家人性命相要挟,迫其就范” 苏曜饶有兴趣地看了看关羽那张涨红的脸,又看了眼垂首不言的冯氏,突然笑了:“咱们入城一日未过,云长了解得倒很是清楚啊。” 关羽顿时语塞,一张红脸更显赤色。 “好了好了。” 苏曜放过关羽,对冯氏说: “既然汝是被迫从贼,本将军自会网开一面,你就去关将军营中做些文书工作好了,若是干得不错,一年之后就还你自由之身。” 袁夫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嫉恨,却又不敢多言,只能死死掐着自己的掌心。 她没想到,这个大将军竟如此惜才,冯氏这般的美人竟然不自己享用,反而给了手下的将军,莫非之前的那些传言并不符实? 早知如此,就该把主意打到他手下的那些丘八身上好了。 且说袁夫人心中翻江倒海的时候,冯氏也被这个命令完全听傻了。 她自不知到,在苏曜麾下,已有越来越多有才华的女子加入了他的大业,供职朝廷和宫廷,为天下太平贡献一份力量。 天下太平贡献一份力量。 冯氏怔怔抬头,眼中既有惊讶,又有一丝希冀:“大将军……当真愿意给妾身自由之身?“ 苏曜负手而立,淡淡道:“本将军言出必行。不过——“他目光扫过关羽那张愈发涨红的脸,“若你与云长两情相悦,本将军倒也不介意做个媒人。“ 冯氏闻言,顿时羞得低下头去,手指紧紧绞着衣角。关羽更是手足无措,大窘:“大、大将军末将” 苏曜大笑:“好了,此事日后再议,现在大战未毕,还是先考虑怎么解决袁术的问题吧。” 关羽抱拳:“喏!一切都听大将军吩咐。” 眼见苏曜把话题转开,似是要走,袁夫人顿时彻底慌了神。 她连滚带爬,一把抱住了苏曜大腿,哀求说: “大将军饶命啊!求您放过我们,也给咱们一个机会吧!” “不管是要干什么,咱们都可以答应啊。” 眼见母亲苦苦哀求的惊恐模样,两个女孩也是吓得大哭,跟上来抱着苏曜求饶。 这一幕把苏曜倒是看的有些无语,他一把拽起两个女孩,然后抽脚把袁夫人甩开: “起来!袁氏谋逆之罪,本就难以饶恕,汝等身为罪臣家眷,自该发送洛阳,听凭朝廷处置。” “不过你既然说什么都能干,那本将军就给你们一个机会。” 袁夫人眼中燃起希望,连连磕头:“大将军但说,妾身等为了大将军就是做牛做马那也是在所不辞!” “做牛做马倒是不必。” 苏曜目光望向南方,看向远处正在忙碌搬运物资的士兵们,说: “袁术虽失寿春,但其大军仍在六县负隅顽抗。” “你们若是能够亲笔修书,劝他投降,那本将军可以给他个体面,罪不及家人,只罚他一人便可。” “啊?什么?!” “大将军要我等劝降夫君?” 袁夫人脸色顿时一片惨白。 (本章完) 第902章 望风而降 第902章 望风而降 “大将军,夫君他性子执拗,怕是不会听信我等妇人之言啊。” 面对苏曜的要求,袁夫人脸色煞白。 “无妨,袁术听不听是他的事情,写不写却是你们的事了。” 苏曜抬手把玩自己腰间刀柄上的装饰,目光漫不经心地瞥向袁夫人说: “若是你们连这点诚意都拿不出来,本将军又怎能轻信你刚才的话语呢?” 袁夫人浑身颤抖,冷汗浸透了后背。她深知,若不答应苏曜的要求,等待她们母女的将是万劫不复的深渊。可劝降袁术谈何容易? “写,我写!” 袁夫人最终咬牙同意,只是请苏曜给她一点时间,让她好斟酌下遣词用句,好好劝说袁术。 “那倒没必要,你只要如实写便好。” 让袁术的妻儿老小给他写劝降信,这自然是苏曜与郭嘉两人的谋划。 对于军队来说,军心即是战力,寿春乃是袁术老巢,在这里的自然不止是袁术的家眷,其军中将领,还有普通战士们的家小也多在此地。 拿下寿春,再通过这些人发出劝降,不管成功与否都将极大打击瓦解袁术军队的士气。 而结果嘛,自然也确实是非常显著。 首先得到消息的是袁术派来回防的纪灵部三千骑援军。 由于两地相距近三百里,虽然纪灵率军没有片刻耽误,但仍然是慢苏曜一步,晚了整整两天时间。 “你说什么?!” “寿春沦陷了?” “这怎么可能?!” 当昨日见到了几个自水寨溃逃,神色惶惶的败军兵士时,纪灵就已经感到了不妙。 但他万万没想到,不过时隔一日,他就在距寿春三十里外的地方见到了一队举着白旗的寿春兵士,带来了城破的噩耗还有一封封劝降的家书。 当拆开家书,看到上面老母颤颤巍巍的笔记后,纪灵彻底绷不住了,他一把抓住那报信的士兵衣领,像一头受伤的野兽般嘶吼: “桥蕤呢?!” “他不是还有万余大军吗?!” “寿春还有十数万百姓,只要动员起来,怎会一天时间都守不了?!这踏马是什么废物!” 纪灵绷不住了,脸色惨白的吓人,那报信的兵士被他拽着,糯糯着不敢说话,生怕被一刀砍死。 倒是他身边的谋士多少还有点理智,慌忙劝说: “中郎将,事已至此,咱们还需早做打算才好。消息已在军中传开,若不快想办法,怕是很快就要哗变了。” “办法?还有什么办法?” 纪灵握紧长枪,指节发白。他何尝不明白现在已经到了极为危险的时刻,但是现在又能怎样? 继续急行军赶赴寿春,就以苏曜之前展现的实力,怕是自寻死路。 但若就此撤退,且不说无法向袁术交代,对于兵士们来说,那等于是告诉他们要放弃自家老小。 到时候,还有多少战士会跟一起撤退? 绝望,深深的绝望涌上心头,纪灵现在一点办法都想不出来。 就在绝望犹疑的时候,突然远处又传来一阵阵马蹄声。 原来,就在派出劝降使者后不久,苏曜的前锋紧跟着出发了。 纪灵只见北方烟尘滚滚,一支两千骑的队伍飞驰而来,他们打着关字旗帜,占据上风。 很快,他们就见一个身披绿袍,手持偃月大刀的将领单骑而来: “关云长在此,汝等将士且听好了!” 关羽在纪灵阵前勒马,高昂着头颅,大声喊道: “大将军有令,凡弃暗投明者,官复原职,既往不咎。若负隅顽抗,我大军踏过,定叫尔等死无葬身之地也!” 关羽话音一落,纪灵的三千骑兵阵脚大乱,士兵们交头接耳,紧张的讨论着未来的出路,眼神频繁的瞥向阵前的纪灵。 就在纪灵进退两难之际,他的副将陈武催马向前,低声劝道:“中郎将,苏曜势大,寿春已失,我们腹背受敌。如今将士们心系家人,若再执意抵抗,恐怕……” 纪灵转头望向北方寿春方向,闭上了眼睛,顿时,他的脑海中浮现出苏曜大军的铁蹄与自家老母与妻儿的身影。 片刻之后,纪灵长叹一口气,将长枪重重插在地上,声音嘶哑:“降了吧,降了吧” “传令全军.卸甲投降!” 听到纪灵的命令,大军阵中顿时响起一阵欢呼之声,骑士们纷纷丢下武器,下马投降。 关羽见状,微微点头,随即命人上前将纪灵等将领“请”走,然后派人接收其部队,带往寿春重新整编。 就这样,纪灵率领的三千铁骑,一丁点作用都没发挥,便降了苏曜。 淮南之地,再无一支野战力量。 随着纪灵的倒戈,寿春陷落,大将军亲临的消息很快就如同瘟疫般迅速传遍江淮大地。 本来归降袁术的各县城,闻此消息后,顿时是望风而降,纷纷派出使者,甚至县令本人亲自出马,去寿春向大将军请罪,言说自己之前被迫从贼的无奈云云。 短短数日之间,袁术在淮南的势力土崩瓦解。 而当这个消息传到六县前线时,更是在袁术军中引发了轩然大波 六县,袁术大营。 “报——后方急报!” 传令兵跌跌撞撞冲进中军大帐,跪倒在地: “后将军,大事不好!寿春失守,纪将军投降,苏曜的大军怕是马上就要来了呀!” “什么?!” 袁术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案几上的酒樽被掀翻,他顾不上撒了一地的美酒佳酿,蹭蹭蹭的跑向那传令兵,目眦欲裂: “你再说一遍?你再说一遍?!” 传令兵面如土色,颤声道:“四日前,苏贼用妖法引天雷,轰开了城门,桥校尉当场战死,城中守军尽数投降,纪将军的三千铁骑还未到城下就.” “天雷轰门?” 帐中诸人闻之皆脸色大变。 在崇尚天人感应的大汉朝,如此异象自然由不得众人多想。 “胡说八道!”袁术暴怒,一脚踹翻传令兵,“什么天雷!定是守军贪生怕死,开门投降!” “对,绝对没有什么天雷!” 长史杨弘急切说: “但是寿春沦陷,纪灵投降,我军后路被断,绝不能再坐困此地了,必须早做打算才是。” 袁术闻言气的牙根痒痒: “狗日的纪灵!” “本将军平日待他不薄,给他三千精骑,竟然如此对我!” 见袁术暴怒,那报信小兵犹犹豫豫,最终还是忍不住汇报: “后将军息怒。” “纪将军投降也是事出有因。” “苏贼破城后,抓了夫人小姐还有各位将军的家眷,命她们写了家书劝降。” 说罢,那小兵便咬牙递上一封书信。 袁术皱着眉头,夺过书信打开一看,竟然是自己老母和妻妾们联名写的书信。 抬头赫然写着告后将军与诸位将士书 (本章完) 第903章 土崩瓦解 第903章 土崩瓦解 展开书信,袁术的双手抖得不成样子。 书信中,老母亲絮叨着寿春沦陷后苏曜如何约束士兵秋毫无犯,妻妾们则泣诉城中百姓得以免遭兵祸,末尾更是诸如“望将军以苍生为念,勿再执迷”的劝诫云云。 每一句话都像刀子般扎在袁术心上,尤其是其中有句,若早日投降大将军便承诺只诛首恶的说法,让他更是双目喷火。 好家伙,首恶? 那不就是自己吗? 投降还要死,那他为什么要投降? 只要老子最后能翻盘,妻子孩子,那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当即,袁术就把信纸揉成了团,狠狠摔在地上,脸色铁青:“贱人!一群贪生怕死的贱人!” 阎象见状,连忙上前捡起信纸展开细看,脸色愈发凝重:“后将军,此事非同小可。家书既已传至军中,恐怕.“ 见众将的目光望来,袁术不解气道: “不过是些贪生怕死的妇人之见罢了,苏曜小儿妄图以家眷要挟本将军?做他的梦吧!” “通传全军,做好拔营准备,随我撤往江东。” 江东,没错。 袁术是自负,但绝不是傻子,涉及身家性命,他必须要考虑自己赌输了的后果。 于是乎,自从得知苏曜亲自过来的消息后,袁术便开始琢磨起退路。 而很快,撤往江东,便是他与帐中诸谋士得出的最好的选择。 一来,江东有长江天堑,可凭水势抵御苏曜的骑兵锋芒。 二来,江东豪强林立,对于苏曜新政极为反抗,他之前已派人赶走了丹阳太守周昕,对吴郡和会稽等地也多有渗透。 因此,只要他能渡过长江,收拢残部厉兵秣马,未必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后将军英明!” 见袁术终于决定不在这里死磕,杨弘和阎象皆一脸庆幸。 “不过如今寿春失陷,军心浮动,袁本初那边仍在死守,若此时撤军,恐其趁机追击,我军腹背受敌。” 袁术握紧拳头,冷笑一声: “那竖子不过剩些个残兵败将,自身难保,焉有余力挑衅我军?” 说完想了片刻,袁术抓起案上半壶残酒灌下,然后猛一拍案: “传令张勋、袁胤率五千精兵断后,谁敢放袁绍一兵一卒过来,立斩不赦!其余人等,连夜焚毁营寨,辎重能带走的装车,带不走的就地销毁,绝不能留给苏曜和那婢养的混蛋!” 当晚,夜色如墨,六县大营中突然燃起了冲天的火光。 浓烟裹挟着粮草燃烧的焦糊味直冲天际,无数士兵在火光中奔忙,战马嘶鸣、车轮辘辘,与不远处六县城中隐约传来的战鼓声交织成一片混乱。 张勋望着漫天火海,心中暗暗叹息——这把火,烧尽的不只是粮草军械,更是袁术苦心经营多年的霸业。 “什么?” “公路那厮撤军了?” “会不会是他想诱我出城的奸计?” 六县城内,得报的袁绍那是垂死病中惊坐起,急慌慌的求证。 “袁公,斥候再三确认,术贼确实在连夜撤军!”逢纪一脸激动的汇报。 袁绍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匆匆冲出房间,上了城墙,扶着垛口向远处眺望。 只见袁术大营方向浓烟滚滚,火光照亮半边夜空,隐约还能听见人马喧嚣之声。 城外的袁军营地已是一片混乱,士兵们慌乱地收拾行囊,车马辎重往来穿梭,显然不是在做佯攻准备。 “就这么赢了?” 袁绍目光略有呆滞。 就在刚刚,他还被困在城中,粮草耗尽,不但战马都被宰完,连树皮都啃光了。 谁曾想,这一夜之间,局势竟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恭喜袁公!”颜良满脸喜色地拱手道,“术贼大军不战自溃,此乃天佑袁公。末将愿率部出击,追击贼寇,定能斩下术贼狗头!” 袁绍闻言精神一振,但马上理智就占据了上风,摆了摆手,苦笑说: “就咱们现在这个状态,哪里还能再追击贼兵?” “还是派人出去探明虚实,看看情况,然后再收拢些粮草再做打算才好。” 说话间,袁绍就已经闭上了眼睛,掩饰自己疲惫之色。 他太清楚自己军队的状况了,连日来的饥寒交迫,士兵们早已是强弩之末,此刻贸然追击,但凡袁术留下些许人手断后,他们都不会讨到任何便宜,甚至还会白白折损自己最后的这点力量。 然而,袁绍低估了袁术撤退引发的连锁反应。 城外那冲天的火光已经把袁术撤军的事实明白无误的告诉了众人,根本无法遮掩。 而城中兵士和百姓们得知围困自己数月的敌军竟狼狈逃窜,压抑已久的情绪瞬间爆发。 有人欢呼雀跃,有人跪地痛哭,更有甚者竟然带头冲击城门,置袁绍禁令于不顾。 “停下来!都给我停下来!” “袁公有令,不得出城,擅闯城门者,杀无赦!” 文丑镇守城门,看到一群冲上前来的嶙峋百姓,惊得挥舞武器大喊,甚至刀剑出鞘,猛猛的斩杀了几个不听话的莽人。 然而,文丑的动作根本就阻止不了众人的行动,甚至连守门的官兵也产生了动摇。 “开门!” “快开门!” “外面有粮食,再晚的话就都要被烧完了啊!” 百姓们的呼喊声震耳欲聋,城门处的骚乱愈演愈烈。 在饿死与拼死之间,人们选择了拼死一搏。 这些人的求生欲望甚至带动了守兵。 最终,也不知是哪个战士高呼一声,突然冲上前去,砍断了城门的门闩。 然后,就是“轰”的一声,城门缓缓打开,战士们与百姓们一起冲出城门,涌向城外的火场,欲要从袁术大营中抢回那救命的物资。 文丑站在门口,看着汹涌的人潮,挥着武器想要阻拦却根本拦不住,反倒自己被人群推的连连后退,差点摔倒惨死在这黎明前最后的时刻。 袁绍在城楼上看到这一幕,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禁令竟如此不堪一击。 万一袁术有所防备,那现在简直就是最好的破城良机。 “袁公,不行了!” 颜良焦急大喊: “战士们都饿疯了,现在根本不听劝,若不采取行动,后果不堪设想啊!” “混蛋,混蛋!” “出城,想出城的就都让他们出城!” “其他人坚守城门,小心术贼偷袭!” 袁绍迫于无奈,知道继续强留那些人,只会引来哗变,干脆决定放那些大胆的人出去,减少压力。 颜良见状立刻领兵出击,寻思着即便事有不测,有个将领指挥,也能争取减少些损失。 然而,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袁术的留守部队竟如此不堪一击。 他那所谓五千人的精锐断后部队,在袁绍开门的那一刻便军心浮动,两军尚未展开实质性接触,他们就一哄而散,根本没人执行袁术和张勋的命令。 兵败如山倒,在漫长围城战的消耗以及苏曜断其归路,夺其老巢的打击下,袁术大军的士气彻底崩溃了。 这自然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昔日威震华夏的关二爷,被吕蒙偷了家,手上连战连捷的大军都瞬间土崩瓦解,更何况袁术这一路屡战屡败、军心早已不稳的残部? 于是乎,不管是袁绍还是张勋,当他们看到火场前这一幕荒谬的景色后,全都傻了眼睛 (本章完) 第904章 众叛亲离 第904章 众叛亲离 “回来!” “不过是些残兵败将,你们怕个什么?!” “都别跑!给我回来!” 熊熊燃烧的营地前,张勋与袁胤声嘶力竭的呐喊,但他们的呼喊声很快就被淹没在混乱的喧嚣与士兵们仓皇奔逃的脚步声中。 起初只是三三两两的士兵见袁术撤离,营中大火,趁着混乱悄悄开溜。 然后,很快的,逃亡的情况就如瘟疫般蔓延,当见到袁绍居然敢打开城门出击的时候,早已心思不在此地的战士们便作鸟兽散,成批成批的逃跑,根本止不住颓势。 “将军,大势已去啊!” 亲兵队长拽着张勋的马缰,满脸焦急: “将士们听说寿春失陷,家眷尽落敌手,哪还有心思打仗?再不撤,等袁本初那厮反应过来,咱们就走不了了啊!” 张勋环顾四周,只见火光映照下,士兵们丢盔弃甲,如潮水般向南溃逃。 他咬了咬牙,终于调转马头:“撤!快撤,往濡须口方向!” “袁公!大捷!大捷啊!” 六县的城楼上,逢纪与将士们兴奋的声音不断的回荡。 逢纪指着远处溃逃的袁术军,激动得语无伦次: “术贼不战自溃,我军缴获粮草辎重无数!将士们正在追杀残敌!” 袁绍扶着城墙,望着远处火光中仓皇逃窜的敌军,一时间竟也有些恍惚了。 就在刚刚,他还被困在这座孤城,弹尽粮绝,几乎陷入绝境。 可谁曾想到呢,这局势竟转眼间发生了如此戏剧性的逆转? “天不亡我袁本初” 袁绍喃喃自语,眼角竟有些湿润。 “袁公,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 逢纪快步上前,压低声音: “据抓到的俘虏交代,袁术溃败乃是苏曜亲率大军杀来,他们一夜之间夺下了寿春,把术军家眷尽数抓获,故而其才军心涣散,大军溃败。” 袁绍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沉默了半晌,笑哭道: “好,好一个大将军,真神人也。” 袁绍仰头大笑,笑声中却带着几分苦涩与不甘。 他本想趁着苏曜在京无暇南顾的机会,趁机解决袁术,给自己争取多点利益和地盘。 没想到,最后竟反遭袁术算计,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说,损失惨重,还被那姓苏的小子给救了。 这下子,袁绍只感觉自己的霸业之路越走越远了。 “袁公,”逢纪看着袁绍阴晴不定的脸色,小心翼翼道,“苏曜既已拿下寿春,下一步怕是要挥师江东,追击袁术。” “咱们虽得了此战大胜,可将士们饥疲交加,城池损毁严重,粮草也仅够维持一时。依属下之见,当务之急是尽快收拢残部,整顿军备,同时派人向苏曜求取粮草,顺便打探其动向,早做应对之策。” 袁绍微微颔首,目光望向远方,沉声道:“传令下去,全军停止追击,即刻回城。将缴获的粮草优先供应伤兵,再派人安抚百姓,修缮城池。” “然后,再派快马赴寿春,联络大将军和皇甫将军,就说.就说我军已击溃袁术,请他们速来六县会师。” 就在袁绍终于得到了喘息之机,开始谋划未来的时候,另一伙人,也在为自己未来的出路作着打算。 “中郎将,咱们就这样回去见后将军,那怕是” 说话的人乃是张勋的副将刘能,他望着身旁神色阴沉的张勋,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 逃亡路上,张勋勒住缰绳,看着身后稀稀拉拉、不成队列的残兵,心中满是苦涩。 袁术给了他五千精兵,结果一仗都没打就直接溃散,现在身边只剩几百个忠心的旧部,这个结果实在是难堪。 “不回去又能如何?如今寿春失陷,大军溃散,后将军急匆匆的赶在去江东的路上。咱们若不尽快跟上,难道要在这里等死?” 刘能咬了咬牙,道:“可是中郎将,此番大败,后将军必定震怒。依末将之见,不如……” 刘能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不如咱们就此投奔苏曜?听闻他治军严明,待人宽厚,且如今大势在他,跟着他或许还有条活路。” “你说什么?!” 张勋猛地转头怒视副将,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却也没有再做任何动作。 若是在往日,对于自己手下这般叛逆之言,张勋定然不会轻饶。 但是现在 张勋摆了摆手,让闲杂人等散开,而后长叹口气对副将说: “后将军对我多有提携,按说我不该生有二心。但现在事已至此,我也确实不能就让弟兄们都跟我一起走上死路。” “只是,这次带队,后将军还派了他侄子袁胤监军,想要投奔苏曜,必须先解决此人!” 刘能心领神会,压低声音道:“中郎将放心,末将这就去安排。今夜月黑风高,大军士气低迷,正是我等动手的时机。” 很快,副将刘能便将张勋决定投奔苏曜的消息告诉了数十人的心腹,然后他们便以商议军事为由,去前军请来了急慌慌赶路的袁胤。 袁胤不知其中有诈,还道张勋是想来收买自己,为其向叔父求情,一过来便摆了极大的架子。 他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十几个亲兵,一过来便劈头盖脸的训斥张勋无能,致大军溃散,准备先好好打压一番,然后好多多谋取点利益。 结果,他却不曾想,那张勋带着副将刘能,面上恭敬赔罪,悄悄接近,将他请下马来,然后忽然一声怒吼翻脸,周围众亲兵一拥而上。 袁胤的亲兵们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刀剑加身,乱刀砍死。 袁胤更是连骂人的话都没说出来,便被扶着他下马的副将刘能一刀子捅进了心窝。 温热的鲜血溅在张勋的战甲上,在夜色中泛着暗红的光泽。 袁胤瞪大双眼,死死的瞪着张勋,喉间发出几下咕噜咕噜的声响,终究还是软绵绵的倒地。 “快,割下他的人头,收编其部属,速速转向去寿春,随我反正!” 张勋一声令下,刘能等人顿时爆发出惊天的欢呼,很快的,当得知这个消息后,本来因前路晦暗而垂头丧脸的部队一下子振奋沸腾起来。 他们高呼着投奔大将军,投奔朝廷,老子反正了云云,跟着张勋背离了袁术,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投奔苏曜而去。 而如此场景,在袁术逃亡的路上绝不是个例。 大将张勋为谋出路逃跑,其他中低级将官也没几个愿意跟着他一条路走到黑去。 于是乎,因为袁术放弃寿春,逃奔江东的决定,一路上有组织和无组织的逃亡现象屡禁不止。 真可谓是苏曜追兵还未至,袁公路就已是众叛亲离 (本章完) 第905章 袁术覆灭 第905章 袁术覆灭 数日后,濡须口。 这里位于今巢湖市东南银屏镇锥山村境内,是古巢湖的出水口,其雄关锁钥,地理位置险要。 此口相传为夏禹治水时所凿,巢湖水由此出口,经古濡须水通达长江。濡须山在东,七宝山在西,山势壁立险峻,夹岸对峙如门阙,濡须水冲关而过,是个天然的关隘与南北间的咽喉地带,故以口为名。 在历史上的未来时间,曹魏与东吴为了争夺这个交通要地而爆发了多次激战。 而现在,袁术为了逃离苏曜的威胁,一路从六县撤退,终于也来到了此地。 只要在这里登船,他们便可以一路顺水而下,直入长江,抵达丹阳。 为此,袁术也是早早的便向此地的守将下了严令,筹备渡船的同时派人做好接应工作。 骑在马上,袁术遥望南方隐约可见的濡须山轮廓,脸上的肌肉不自觉地抽搐。 他身后,曾经浩浩荡荡的数万大军如今只剩下区区不到三千残兵败将,且大多衣衫褴褛、垂头丧气,哪还有半分昔日称霸江淮的雄风? “后将军您看,濡须口马上到了,咱们终于可以好好歇息一下了!” 与袁术并肩骑行的长史杨弘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然而,袁术却猛地转身,一把揪住杨弘的衣领: “歇息?你以为现在咱们还能歇息吗?!张勋那狗贼叛变,赔了我五千精兵!纪灵又不战而降带走我三千精骑!现在连那死了的桥蕤的旧部都在暗中串联,天天窃窃私语,怕不是在谋算着怎么卖了老子“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看到杨弘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这个跟随自己多年的谋士,此刻的眼神竟带着几分怜悯。 “你说!“袁术松开手,一甩袖子:“本将军可是四世三公的袁氏嫡子!天下豪杰谁不敬仰?为何今日竟落得如此田地?!” 杨弘在马上踉跄了两下,方才稳住身形没有落马,脸色煞白的看着袁术。 老实说,他很明白袁术的恐惧——自从寿春失陷的消息传来,这支军队就像被抽走了脊梁骨,每日逃亡的士兵数以百计。昨夜甚至发生了小规模哗变,几个低级军官合起伙来又带着千余人趁夜叛走。 杨弘整了整衣领,也是长叹一声:“后将军息怒。如今江东尚有丹阳、吴郡可为根基,只要咱们渡过长江” “报——” 急促的喊声打断了他的话。一骑斥候飞驰而来,在袁术马前滚鞍下跪: “后将军,濡须口守将李丰李丰他.” 袁术心头猛地一沉:“李丰怎么了?!” 斥候咽了口唾沫,颤声道:“李丰紧闭水寨,拒不开门.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袁术一把抽出佩剑。 “说后将军祸乱江淮,罪在不赦他已决定归顺朝廷,请后将军.自缚请罪” “混账!!!” 袁术暴怒之下,一剑劈向身旁树干,剑刃深深嵌入木中。他胸口剧烈起伏,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竟咳出一口鲜血。 袁术一把推开他,抹去嘴角血迹,狞笑道:“好,好得很!连李丰这小儿也敢背叛我传令全军转向,走陆路去历阳!我倒要看看,这江东之地,还有谁敢拦我袁公路!” 阎象闻言大惊:“后将军三思!历阳山路崎岖,且要穿过大别山余脉,若苏曜派轻骑追击.” “闭嘴!”袁术厉声打断,“走水路已不可能,难道要在这里等死吗?!立刻出发!” 就在袁术军仓皇改道时,七十里外的官道上,一支黑色洪流正滚滚南下。 苏曜一马当先,赤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他身后是三千精锐骑兵,马蹄声如雷,卷起漫天尘土。 “报——” 前方哨骑飞驰而来: “大将军,袁术残部已至濡须口,但守将徐璆拒其入内,术贼被迫改道向东南,似要经濡须山小道逃往历阳!” 苏曜嘴角微扬:“徐璆倒是识时务。传令全军转向东南,务必在袁术进入山区前截住他!” “诺!” 副将抱拳领命,正要离去,忽见又一骑快马奔来: “急报!六县袁绍遣使求见,说已击溃袁术断后部队,缴获粮草辎重无数,请大将军速去会师!” 苏曜冷笑一声:“袁本初倒是会捡便宜。告诉他,本将军要去追袁公路,让他自己收拾残局吧。” 说罢,苏曜一夹马腹,夜照玉狮子长嘶一声,如离弦之箭般窜出。三千铁骑紧随其后,大地为之震颤。 黄昏时分,濡须山隘口。 袁术瘫坐在一块山石上,华贵的锦袍沾满尘土。他望着蜿蜒山道上稀稀拉拉的队伍,眼中满是绝望。 这一日的强行军,又让数百士兵掉队逃亡。如今跟随他的,已不足两千人。 “后将军,喝点水吧。” 阎象小心翼翼递上水囊。袁术一把抓过,猛灌几口后突然将水囊砸在地上: “苏曜!苏曜!若非这厮,我何至于此!” 杨弘看了看天色,忧心忡忡道:“后将军,天色已晚,是不是让将士们歇”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山道尽头出现一队骑兵,黑底红边的旗帜在夕阳下格外醒目。 “是是苏字旗!” “苏曜追来了!” 袁术军中顿时一片大乱。士兵们丢下兵器,四散奔逃,任将领如何喝止都无济于事。 “保护后将军!” 亲卫队长嘶吼着组织起了最后的卫队,将袁术团团围住。但所有人都清楚,这不过是垂死挣扎。 袁术面如死灰,看着那越来越近的骑兵洪流。为首一骑白马红袍,不是苏曜又是谁? “袁公路——” 苏曜在百步外勒马,声若洪钟: “你已穷途末路,还要做困兽之斗吗?” 袁术看到苏曜,气的浑身发抖。 他万万想不到,就在短短几年前,那小子还不过是一个初入官场的牛犊,屁都不是。 现在,竟然一转眼就成了威震天下的大将军,把自己给逼的是穷途末路。 袁术猛地抽出佩剑,剑尖直指苏曜,嘶吼道: “苏曜小儿!休要猖狂!我袁公路乃四世三公之后,岂会向你这粗鄙野人低头?!” “今日就算我死,凭我袁氏威望,凭汝倒行逆施,来日也必有无数人会为我报仇!” 说罢,袁术挥剑便要自刎。 “后将军!” “不要啊!” 就这时,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袁术宝剑将要划开自己脖颈的时候,一发利箭破空而来 “想死?没那么容易!” 苏曜出手了。 他眼见袁术有寻死打算时便挽弓怒射,利箭刺破长空,发出刺耳的呼啸,直接命中了袁术握剑的手腕,宝剑当即哐当落地。 然后,便在袁术等人惊恐的目光下,苏曜的铁骑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呜—— 呜呜—— 号角声撕裂暮色,三千铁骑如黑色潮水漫过山隘。 苏曜一马当先,率先冲破防线,赤色披风猎猎作响,卷起了死亡的风暴。 袁术残部在这冲锋面前,根本就不堪一击。 甚至铁骑未至,大军便开始自行溃散,向两侧山坡上逃跑。 那忠诚的亲卫队竖起长枪,也只不过坚持了一瞬,便被苏曜摧毁。 亲卫队长被一枪洞穿了心腹,他手下的战士们也被汹涌的骑兵洪流冲得七零八落。 当风暴散去,在一片狼藉的战场上,袁术、杨弘和阎象等人,已被苏曜五大绑,押上囚车,带走上路。 开元二年,六月末,袁术势力覆灭。 (本章完) 第906章 大发请柬 第906章 大发请柬 开元二年,七月初,寿春城郊刑场。 袁术被五大绑跪在高台上,昔日华丽的锦袍早已破烂不堪。台下,数万百姓翘首观望,议论纷纷。 “听说这袁公路临死前还想当皇帝呢!“ “呸!这等祸国殃民之徒,死有余辜!“ “多亏大将军神威,咱们才能重见天日.“ 苏曜高坐监斩台,身旁是刚刚赶到寿春的荀彧、贾诩等人与刑部派来的官员。 刑部尚书环视四周,突然抬手示意安静。 “袁术,你还有何话说?“ 袁术艰难地抬起头,嘶哑着嗓子道:“成王败寇,要杀便杀!只恨本将军未能“ “未能什么?”刑部官员冷笑,“未能荼毒更多百姓?未能祸乱更多州郡?“ 他站起身,走到台前,声音传遍全场:“诸位!袁术此人,身为名门之后,却不思报国,反而割据一方,横征暴敛。为满足私欲,他强抢民女,滥杀无辜,致使淮南十室九空!“ 场下顿时响起一片怒骂声。 有老者颤巍巍地举起枯瘦的手臂:“我儿就是被他抓去修宫殿活活累死的!“ “我女儿被他部下抢走,至今下落不明!“ “我家田地被他强占,老母活活饿死“ 声浪一浪高过一浪。袁术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终于崩溃大喊:“闭嘴!你们这些贱民懂什么?!天下本该是我袁氏的!我“ 苏曜挥手打断:“时辰已到。“他转向刽子手,“行刑!“ 刀光闪过,袁术的人头滚落在地。全场先是一静,继而爆发出震天动地的欢呼。 “大将军万岁!“ “朝廷万岁!“ 欢呼声中,荀彧凑近苏曜,低声道:“唐公,袁本初派人送来贺礼,说已整顿好六县的防务,随时听候大将军调遣。“ 苏曜嘴角微扬:“他倒是识相。告诉袁本初,让他亲自来寿春见我。“ “那袁术的家眷.” 苏曜沉默片刻,开口:“本将军言而有信,虽然袁术没能投降,但她们也算有功,死罪就免了吧。送去京师,让陛下酌情处理好了。” “至于那个冯氏.” 说话间,苏曜目光看向附近按刀而立的关羽,一笑道: “听说冯氏在你军中办事颇为得体,把云长照顾的无微不至,如今战事已毕,云长若是有意,可莫要辜负佳人才好啊。” 关羽闻言,单膝跪地,声如洪钟:“承蒙大将军成全!末将与冯氏早有心意相通,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苏曜见状大笑,拍案而起:“好!如此良缘,本将军定要亲自你们主婚!” 苏曜话音未落,周围将士们顿时爆发出阵阵喝彩,一时间掌声如雷。 一旁的冯氏见此,更是早已羞红了脸,连忙下跪,拜谢苏曜的大恩,没想到大将军对她竟如此关照。 确实,不管是冯氏叛贼家眷的身份,还是关羽已有家室的现实,正常来说,即使是大将军有意成全,她也不过是做个妾室,在关府中还要小心看人脸色。 但是大将军如今亲自主婚,那意义自是不同。 冯氏万万没想到,自己一个被俘获的战利品,竟然能得到如此待遇。 当即对苏曜是千恩万谢。 不过对此,她自是不知,苏曜除了成人之美外,还有一些自己小小的考量。 苏曜笑着让二人起身后,便说: “传我命令,向周边名流发出请柬,八月十五良辰佳节,本将军将亲自在这寿春城为关将军与冯姑娘主婚!” 消息一出,寿春城内热闹非凡。 不久前城破时的混乱已完全不见,所有人都在紧张的筹备着即将到来的盛大婚宴。 寻常百姓们对这难得的盛事颇为期待,商家们则铆足劲准备好迎接各路名流的到来。 而那些接到请柬的诸侯、官吏和世家豪强们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嗅觉敏锐的他们自然已察觉,这场婚宴,实际上更是一场苏曜对他们这些人的考验。 “八月十五,足足还有近一个半月的时间!大将军在这逗留这么久就为了给麾下大将主婚?鬼才信呢!” 寿春大宅,诸多淮南名流齐聚于此,紧急商议对策。 “是啊是啊。以苏曜过去做法,其每克一地,必顺势推行其新政,如今袁术覆灭,淮南臣服,他怕是要借这婚礼之名,考察我等的态度,顺势推广他的新政。” 众人闻言,纷纷脸色大变。 淮南又不是交通闭塞的地方,甚至由于袁术的刻意宣传,苏曜北方推广新政的情况他们是皆有耳闻。 不管是重新度田也好,还是清查隐户,分割田亩,乃至于废除察举制,这一桩桩,一件件无不是动摇他们这些本地世家豪强的根基。 一时间屋内寂静无声,唯有烛火摇曳,将众人紧绷的脸庞映得忽明忽暗。 “诸位,事已至此,我等该当如何?”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率先打破沉默,声音中透着深深的忧虑。 屋内众人面面相觑,无人敢轻易开口。终于,一位身着锦袍,年过四旬的男子站起身来,环视众人道: “苏曜势大,连袁公路都败亡于其手。我等若公然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 “他这次既以婚宴相邀,未动刀兵,可见其并非传闻那般暴虐无道,我等不如先虚与委蛇,姑且配合,待日后” “荒谬!”一位面容阴鸷的中年人拍案而起,“苏贼新政就是要掘我世家根基!今日退让一步,明日便是万劫不复!” “那依陈兄之见,莫非要我等效仿袁术,举兵造反不成?”锦袍男子冷笑反问。 “这”陈姓男子一时语塞,拿不出个好用的主意。 正当众人争执不下时,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家仆慌张闯入: “诸位老爷!不好了!大将军派人张贴告示,五日后要在城东校场举行'新政宣讲大会',要求所有官吏、世家家主必须到场!” 屋内顿时一片哗然。 “来了!果然来了!” “这是要逼我们表态啊!” “诸位,事不宜迟” 白发老者颤巍巍起身,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老朽提议,即刻联名上书,表示全力支持大将军新政。同时各家主动献出部分田产、奴婢,以示诚意。” “什么?!” “这岂不是自断根基?!” 老者苦笑:“诸位难道还没看清吗?自大将军平定北方以来,凡抗拒新政者,轻则流放,重则满门抄斩。如今他携大胜之威而来,我等若负隅顽抗” 他话未说完,但意思已不言自明。 最终,在死亡的威胁下,这些世家代表们不得不低头,决定先假意配合,再图后计。 只不过,苏曜又岂会给他们机会? 甚至,这一次苏曜还多加了一个解放奴婢的新政。 (本章完) 第907章 人文之光 第907章 人文之光 “解放奴婢?” 听了苏曜的话,荀彧微微一愣,不解大将军为何会突然冒出这个想法。 苏曜负手而立,目光扫过堂下众臣,缓缓道: “世祖光武时期,曾连下三道诏书,解放奴婢,严禁人口买卖,然则时过境迁,如今豪强蓄奴成风,动辄千百,江淮豪族尤甚,此乱世之弊,焉能不除?” 任何一个成熟的统治者,都知道要抑制豪强。 “大将军所言甚是。” 郭嘉赞同道: “豪强蓄奴,看似家事,实则牵一发而动全身。其一,奴婢不入户籍,豪强瞒报私藏,朝廷赋税兵源皆被蚕食;其二,大量人口沦为奴婢,游离于生产体系之外,田亩荒芜,工坊凋敝,民生何以为继?其三.” 郭嘉狡黠一笑: “解放奴婢一事,也是我们打击当地世家豪强的一个有利理由。” “哦?看来奉孝这是与大将军早有定计了?”荀彧哑然一笑。 “没错。” 苏曜点了点头: “这次来淮南,我便发现,此地豪强蓄奴者众,远甚中原世家。” 这一切,主因自然是黄巾之乱,而次因则是袁术的纵容。 黄巾之乱,虽然主要在中原及北方地区爆发,但南方的扬州也被波及,曾有数万教众在此起义。 这些人在被平定之后,按照大汉的律法,统统以战俘的身份成为了官府的奴隶。 本来,世家豪强对这些奴隶的控制还需要一定时间,通过黑白的手段来转移其所有权。 但是袁术的到来,使得一切加速,为了笼络当地豪强世家共同反抗苏曜,袁术对他们大开方便之门,默许世家豪强为恶。 一时间,淮南大地乱象丛生。世家豪强打着“平乱有功”的旗号,将原本属于官府的战俘奴隶随意瓜分,更有甚者,趁战乱之际劫掠流民、强买人口。 扬州刺史部下辖的九江、丹阳等郡,处处可见被铁链串起的奴工队伍,在豪强的田庄、矿山中日夜劳作。 那些精壮劳力被榨干最后一丝气力,老弱妇孺则如草芥般随意丢弃,饿殍遍野的惨状在江淮间屡见不鲜。 在拿下寿春后,得知这一状况的苏曜自然不是坐视不理。 苏曜神色冷峻,伸手从案头抽出一卷泛黄的竹简,掷于众人面前: “诸位请看,这是淮南三县的户籍册——寿春、钟离、当涂,自袁术入主后,编户齐民锐减三成,可豪强田庄中的奴仆却暴增五万有余!” 竹简展开时,密密麻麻的批注映入眼帘,某处朱笔圈出的记录尤为醒目:“某世家蓄养奴户一千五百人,私铸兵器三百副。” “大将军明察!” 贾诩摇着折扇点头: “这些奴户既是豪强私兵的来源,也是其豢养死士的温床。更有甚者,将奴隶贩卖至江东,换取战船军械,实为祸乱之源。” “这次拨乱反正尤为必要,只是推行起来,恐怕会阻力重重。” 荀彧眉头微蹙: “淮南豪强根基深厚,盘根错节,如今骤然触及他们的根本利益,只怕会激起不小的反弹。” “而且,也不是所有奴婢都是被强征而来。” 荀彧捻着胡须,神色凝重: “有些奴户世代为仆,受主家恩惠,或因感念恩情,或因无处可去,未必愿意离开。若强行解放,恐会适得其反。” 这一点,自小饱受唯物主义熏陶的苏曜自然很清楚。 凡事过犹不及,一切制度都要适应其社会生产力的需要。 当下社会,不管是生产力还是群众文化和素质水平,不可能产生人人平等的乌托邦。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要对豪强蓄奴的乱象听之任之。 奴婢可以小范围的存在,但是其必须置于朝廷的管控之下,同时要给其恢复自由的机会,保证其基本的待遇和尊严,斩断主家对其的绝对支配。 于是,见苏曜目光示意,郭嘉当即说道: “荀公所虑极是,故而此次解放奴婢,并非是简单开释就结束了,而是要再借此机会订立一个长期有效的管理方法,这个方法在下将其称之为契约奴婢制。” “契约奴婢制?” 郭嘉微微颔首,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缓缓展开手中的竹简,其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迹:“所谓契约奴婢制,便是以律法为绳,重新定义主仆关系。从今往后,凡蓄养奴婢者,皆需与奴婢签订契约,一式三份,一份留于主家,一份交予奴婢,一份存档于官府。” 他抬眼扫视众人,见大家露出疑惑之色,便继续解释道: “契约之上,需明确注明奴婢的服役期限、劳作内容、应得报酬以及主家不得随意打骂、残害奴婢等条款。服役期满,奴婢即可恢复自由身,主家不得阻拦。” “若主家违反契约,奴婢可持契向官府申诉,一旦查实,主家将受到严惩。” “如此一来,既保障了奴婢的基本权益,又能让那些真正愿意为主家效力的奴婢,在相对公正的环境下继续工作。” 这套契约奴婢制,其实就是苏曜抄宋朝的作业。 不得不说,大宋虽然武功拙劣,菜的抠脚,但是作为经历了晚唐乱世,见多了那些世家豪强和兵痞军阀如何为害的后世政权,在经济与社会制度方面确实摸索出了不少值得借鉴的经验。 甚至,在奴婢制度上,其开明先进可以说是遥遥领先后世大开倒车的元明清政权,可谓尽显其人文之光。 之前,苏曜将这些想法交给郭嘉,两人一同完善改良后提出,顿时让荀彧、贾诩等人眼前一亮。 荀彧抚须沉思片刻,点头道:“此制度确实精妙,但如何确保豪强们遵守契约?淮南世家根深蒂固,若他们阳奉阴违,私下仍行奴役之事,又当如何?” 苏曜哈哈一笑:“那样的话,咱们之前设计的那么多的监管机构,就可以开工干活了!” 三日后,城东校场。 高台上,苏曜负手而立,俯瞰台下黑压压的人群。 在苏曜身旁,贾诩正高声宣读新政细则: “.凡隐匿田亩者,限期自首者,可免死罪,只需补缴赋税” “.各家之前蓄养奴婢,签订卖身契约者,今起一切作废,若确有用工需要,双方应提前前往官府衙门签订新的契约,违者以拐卖人口论处” “.各家私藏兵甲,一律限期交公,保留胆敢藏匿者,一经查实,皆按谋逆论处!” 每念一条,台下就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 世家代表们脸色惨白,交头接耳,却无人敢公开反对。 苏曜的政策每一条都痛击他们的心灵,但又不是马上实施,给他们留了个一个统一的期限——八月十五。 于是在这一天到来前,淮南各地暗流涌动。 寿春城中的茶楼酒肆里,豪强大族们压低声音密谋对策。 不得不说,面对苏曜的赫赫刀锋,很多人面上虽然愤慨,但终究还是不敢造此,只能借酒浇愁,派人学习新政,考虑该如何配合行事。 但亦有人心有不甘,提议联名上书陈情,想要改变现状。 还有人骨头很硬,咬牙切齿说是要散尽家财招兵买马,更有人暗中派人联络江东和荆州的势力,企图借外力施压。 但无论如何,表面上这些人都是纷纷摆出顺从姿态,将庄园里的老弱奴仆遣散,把精壮劳力藏匿于深山别院,妄图蒙混过关。 与此同时,苏曜也没闲着。 他命郭嘉、荀彧二人牵头,带着部分京中派来的官吏在各郡县设立新政衙门,抽调干练官吏日夜培训,学习新政细则与执法流程。 同时,苏曜又让关羽、典韦等人带领大军,以“秋猎演练”为名,在淮南境内频繁调动,既是威慑心怀不轨的豪强,也是为随时可能出现的变故做准备。 更绝的是,他在民间广贴告示,设立“举报箱”,承诺举报属实者皆重重有赏,还专门组建了一支由麾下老兵和识字流民组成的巡查队,深入乡间地头,暗中探查豪强动向。 很快的,就在袁绍带着厚礼和一支小规模亲兵队前来寿春面见苏曜的时候,一只大胆的鱼儿也上了钩。 (本章完) 第908章 可愿当宰相 第908章 可愿当宰相 七月下旬,寿春城,郡守府,夕阳西下。 苏曜高坐大堂,隔着老远便听到袁绍的笑声遥遥传来: “一别年余,大将军风采更胜往昔,此番平定术贼,功勋卓著,实乃朝廷之幸,天下之幸啊!” 苏曜起身相迎,一向冰冷的脸上挂起了一点笑意:“袁公谬赞了。此次若非袁公在六县死死拖住袁术主力,我也不能这么容易就把他老巢端掉啊。” “大将军过谦了。”袁绍拱手道,“绍不过尽了绵薄之力。倒是大将军神威,一战而定淮南,实在令绍钦佩不已。” 袁绍脸上堆满笑容,心中却暗自警惕。他此次前来,除了表面上的道贺外,更想探探苏曜对自己势力的态度。 如今他虽然趁势夺取了汝南和庐江部分地区的控制,但麾下大军却遭到沉重打击,损失不小。 尤其是宝贵的战马,都被杀了个干净,除了留守南阳的300骑外,他是再也没有一点骑兵力量。 故而,不管是向朝廷求取一点部队补充也好,还是对已占领地盘的确认,他都需要苏曜点头。 于是乎,知苏曜不喜寒暄,袁绍两句话后便奉上礼单一份,言说是感谢苏曜及时救援与对自己女儿的关照。 苏曜接过礼单,扫了一眼,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列着为数不少的金银珠宝、丝绸布匹、名贵药材和荆楚名茶等物。 一眼看去,虽然不比当日袁筱语陪嫁的豪奢,但也足见袁绍用心了。 毕竟,现在的袁绍早就不如当日阔绰,据报这些礼物还大多都是他此战缴获中扣下,直接转赠给自己的。 苏曜笑呵呵的笑纳了礼物,也难得的给了袁绍多一些的热情和耐心,搀着他往府中厅堂而去,请袁绍等人落座就餐。 一边走,苏曜还一边夸赞袁筱语在府中如何贤惠懂事,深得自己喜爱。 袁绍闻言,脸上露出欣慰之色,心中却暗自盘算:看来送女儿这步棋是走对了。他顺势说道: “小女能得大将军垂青,实乃三生有幸。只是.“ 袁绍话锋一转,面露难色: “如今南阳新定,汝南、庐江又经战乱,民生凋敝,盗匪丛生。绍虽有心保境安民,却苦于战兵损耗,粮草匮乏,不知朝廷可否.“ 苏曜心知肚明,这才是袁绍又送女儿又送礼的本意。 苏曜先请袁绍落座,然后在一众官员面前举起酒杯: “袁公放心,朝廷不会亏待有功之臣。” “本将军已向朝廷上表,封袁公为汝南候,加食邑五千,另拨一千五百匹战马给南阳,助当地重建骑兵。” 苏曜话音未落,堂内众人皆是一惊。 一千五百匹战马,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啊。 即便是如今朝廷重建了并幽统治,安定了凉州,可以从马场和草原贸易中较稳定的获取马匹,但足足一千五百匹战马,也绝对是重要的战略物资。 毕竟,目前就连苏曜设置的京师十二卫,也没有做到满编满骑的程度,有着大量的缺员。 这时候,大将军竟然如此大度的给袁绍拨了一千五百骑,莫非真是被袁家的小美人迷了眼?看不出袁绍的狼子野心? 不少官员们暗暗皱眉,袁绍则是大喜过望。 这一千五百战马,对于身处中原腹地的他来说,那是多少钱都买不到的! 于是他连忙起身拜谢:“多谢大将军厚赐!绍定当竭尽全力,为朝廷镇守京师门户!” 苏曜笑着将袁绍扶起,两人推杯换盏,场面一时间相当热烈。 袁绍一边拍着胸脯表示对朝廷和陛下的忠心,一边与苏曜和在座众人一起痛斥袁术的卑劣,大到他不自量力,螳臂当车,公然反叛自取灭亡,小到袁术小时候骄纵蛮横,偷鸡摸狗的种种劣迹,袁绍是如数家珍,一一道来,充分满足了现场众人的八卦欲望。 酒过三巡,见气氛到位,袁绍一边瞧着苏曜脸色,一边提出了对于汝南和扬州地区的官吏人选问题。 “大将军,如今汝南初定,太守之位空悬,庐江陆康也保境有功,高升在即,绍斗胆举荐几位贤才,以安地方” 苏曜放下酒杯,似笑非笑地看着袁绍: “袁公有心了。不过官员任免朝廷自有其安排——汝南太守将由光禄大夫卫明出任,庐江太守则由原东海相徐璆担任。” 袁绍脸色微变,手中酒杯差点掉在地上。 这两人一个是苏曜发家前的心腹,另一个则是在黄巾之乱前就素有名望的朝廷老臣,全都跟他袁家没有一点关系! 苏曜仿佛没注意到袁绍的失态,继续道:“至于袁公麾下将士,朝廷也不会亏待。颜良、文丑两位可入京为将,接任云长的职务,分领左右骁骑卫,逢纪、陈琳等谋士也将另有任用,各有封赏。” 什么?! 听了苏曜的话,袁绍脸色突然变得惨白,额头蹭蹭冒汗。 什么叫各有封赏?这分明是要剪除他的羽翼啊! 颜良、文丑是他麾下最得力的猛将,统领着袁绍军中最精锐的步骑,逢纪、陈琳更是眼下唯二两个可为他出谋划策、掌控舆论的左膀右臂。 苏曜这轻飘飘几句话,竟要把他的核心班底拆解干净,安插进朝廷的体系中,美其名曰“另有任用”,实则不就是釜底抽薪! 这一刻,袁绍才知道苏曜为什么刚刚那么大度。 原来后面还有这等着他呢啊! 袁绍强压怒火,勉强笑道:“大将军,绍麾下将士粗鄙,恐怕.” “袁公过谦了。”苏曜打断道,“朝廷正值用人之际,岂能让英才埋没?况且——” 苏曜突然压低声音:“袁公难道不想入朝为相吗?以袁氏声望,加上此次平叛之功,封侯拜相岂不是理所应当?” “骠骑将军本就是重号将军,位同三公,只要袁公有意,我可上表朝廷为你再加平章政事,入朝参赞军机,辅佐君王岂不比在外领兵更显尊荣?” “如此一来,筱语也可与父母团聚,承欢袁公膝下,以尽女儿孝心啊。” (本章完) 第909章 慧眼识英雄 第909章 慧眼识英雄 平章云者,乃辨别而章明之意,如书经尧典所载:“克明俊德,以亲九族。九族既睦,平章百姓。百姓昭明,协和万邦” 而平章政事,就是商议国家大事的意思,作为官名,起于大唐贞观年间,其雏形便是大汉的录尚书事。 大唐行群相制,三省长官共为宰相,后又通过加官平章政事,防止某人或某一群体,权力过大,威胁皇权。 同时,由于其“加衔”的灵活性,这一职务也可以动态的平衡利益集团,通过增减宰相名额嘉奖功臣,完成权利分配等。 如除哀帝时仅6人的宰相外,平时大唐都有十余位宰相共理国政,甚至武则天时期宰相人数一度达到了78人的巅峰。 袁绍虽然未在朝中任职,但是对于苏曜的新政也是密切关注,知道他一直在推进地方的军政分离,甚至连位高权重的大将军也是靠加平章政事参赞国政,如今要加给自己,其“器重”之意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但是,接受这一任命,也就意味着他将彻底纳入苏曜的权力体系,失去立足的根基。回来一旦苏曜翻脸,那一个酷吏便能要了他满门的性命。 可是,他有不接受的底气吗? 现在苏曜在酒宴上这般问他,何尝不是对他的试探? 拒绝的话,会不会引来即刻的报复? 这位大将军素来喜怒无常,行事不羁,难以预测,谁能保证他不会在这宴上就取下自己的首级? 一时间,袁绍心中天人交战,跪拜在地半晌不敢发声。 苏曜上前搀扶:“袁公位高权重,又是长辈,何以长跪不起,真是折煞人也。” 常言说,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一路速推登顶的苏曜显然对自己目前的权势还没有什么深刻体会,他见袁绍这般作态,倒是只觉得有些好笑,连说此事不急,让他在寿春住下,在八月十五之前给他个答复就好。 袁绍如蒙大赦,擦了两下脑门起身,席间再也不敢乱发一言。 正在他寻思着之后要赶紧找逢纪他们商量该怎么应对的时候,突然间有一个小兵匆匆闯入,向苏曜耳语:“大将军,鱼上钩了.” 苏曜哈哈一笑,对袁绍道:“袁公,你说说这世上为什么总是不乏些自寻死路之人呢?明明我都给他们机会了,只要老实配合,不过是交出些霸占的资源、遣散些私兵,只要往后遵纪守法,便能安享富贵。” “可总有人贪心不足,螳臂当车,觉得自己那点小伎俩,小手段就能瞒天过海,抗拒天威。他们九族的脑袋难道钢铁焊的,觉得本将军砍不动吗?” 袁绍心中咯噔一紧,脸上却强挤出笑容,试探着问道:“大将军此言何意?莫不是淮南有宵小作祟?” 苏曜冷笑一声,抬手示意亲兵将一封密信呈上来,扔到袁绍面前:“袁公且看,这是淮南豪强陈氏族长陈弘勾结袁术旧部意图反叛的铁证。” 袁绍捡起信纸,目光扫过密密麻麻的字迹,只见上面详细记录着陈弘与袁术旧部往来书信的情况。 虽然由于苏曜大军的威慑,陈家不敢在淮南造反,但在报告中写明,陈氏将散尽家财,资助一个名曰孙策的少年前往江东共谋反苏大业,如今已经找到了不少赞助人。 他们分散行动,在濡须口起航,现在已经有不少武器装备和人手已经上路。 这份报告详细的连出发日期、集合地点和接应路线都标注得清清楚楚,显然陈家内部已有叛徒,而且地位不低。 这一幕,看的袁绍冷汗津津,对苏曜的情报手段深感恐惧,不敢深思自己若是叛乱,会不会也是这般下场。 “这,不知大将军准备如何处置?可有需要下官配合的地方?” “这倒不必,袁公且随我看戏便好。” 说罢,苏曜便站起身来,下令典韦出击: “典将军且率两千精兵,即刻包围陈家等人的宅邸,一个都不要放过,务必一网打尽,尤其是主谋陈弘,尽量生擒活捉。” 典韦抱拳:“末将领命!” 寿春城西,陈氏大宅,夜色下灯火通明。 小楼上,家主陈弘正殷切的叮嘱女儿,让她做好嫁做人妇的心理准备: “虎父无犬子,这孙伯符虽年少,却是江东猛虎孙文台之子,武艺高强不说,人还生得相当俊朗。你与他年岁相仿,郎才女貌,正是天作之合。” 陈弘抚着女儿的发髻,眼中闪烁着野心的光芒: “待他在江东站稳脚跟,我陈家便有了退路,到时候举族迁徙过去.” 陈弘絮絮叨叨说着自己的安排,显然对未来抱有极大的希望。 这确实,孙策自幼受其父熏陶,小小年纪便展露出了不凡的才华,若是假以时日,确实能够成就一番伟业。 但是显然,在砍了孙坚后,苏曜知道两人之间血仇已结,自然不会轻易再给他发育的机会。 这陈家虽然慧眼识珠,提前发掘了孙策,但却也给自己招来了一场弥天大祸。 陈弘话音未落,宅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士兵的呐喊。 陈弘脸色骤变,猛地推开窗户—— 只见夜色中,无数火把如繁星般已将他的宅院团团围住。 铁甲的碰撞声、弓弦的绷紧声,还有战士们密集的脚步声此起彼伏。 “不好了老爷!”一名家丁跌跌撞撞冲上楼,“官兵说咱家谋反,要您速速下楼受审!” 陈弘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他一把抓住女儿的手腕,声音发颤:“快!从密道出逃!去江东找孙伯符……” 话未说完,官兵们已失去耐心,或者压根就没准备等他答复。 只听“咚!”的一声巨响,宅邸大门便被撞破,如铁塔般的典韦手持双戟,风一般的杀来,把他的家丁们冲的七零八落。 “住手,住手啊!” “误会,都是误会啊军爷!” “我陈家世代忠良,你们不能这样对我啊!” 小楼上,扶着栏杆,陈弘撕心裂肺的呐喊。 (本章完) 第910章 袁绍俯首 第910章 袁绍俯首 “奉大将军令:陈家勾结叛贼,阴谋作乱,罪证确凿!” “所有人都放下武器,束手就擒,反抗者——杀无赦!” 当夜,在典韦的怒吼声中,汉军战士们对陈家宅邸发动了一次完美的突袭。 陈家的护院们虽拼死抵抗,但在这些百战精兵面前,不过是螳臂当车。 数十、上百名披甲执锐的士兵如潮水般涌入,将试图抵抗的家丁尽数砍翻在地。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陈家精心修造的前院防御便被彻底攻破,一干人等都躲进了内院后宅,在里面瑟瑟发抖,妄图做最后拼死一搏。 但这一切自然是徒劳无功的。 典韦一脚就踹开内院大门,铁戟横扫间,三名护院应声倒地。 紧随着典韦的步伐,越来越多的战士们冲进内院,陈府内已彻底乱作一团。女眷的尖叫声、家丁的呐喊声、锅碗瓢盆破碎的声音等等交织在一起,很快血腥味便弥漫了整个院落。 陈弘自知大难临头,在见到大门被攻破时就立刻拽着女儿往密道方向跑。 但是院中的混乱和典韦的速攻还是没能让他在最后一刻逃跑。 就在他们将要赶到密道入口的时候,典韦已经在几个投降反正的家丁指引下,带着一群铁甲兵士蹬蹬蹬的赶来。 “逆贼哪里跑!” 典韦暴喝一声,如离弦之箭般冲向陈弘父女。陈弘脸色惨白,将女儿猛地往前一推,嘶吼道:“快走!别管我!”自己则抄起一旁的长棍,妄图阻拦典韦。 然而,他这点抵抗在典韦面前犹如蚍蜉撼树。典韦双戟一挥,长棍瞬间断成两截,余势不减,重重砸在陈弘胸口。陈弘惨叫一声,口吐鲜血,倒飞出去,瘫倒在地动弹不得。 “带走!”典韦大手一挥,几名士兵上前将陈弘五大绑。 而这时,陈家小姐早已吓得瘫坐在地,面无血色,被士兵们毫不留情地架起,与陈弘一同押解出去。 随着这对父女的落网,陈家宅邸内的战斗也渐渐停息。 那些负隅顽抗的家丁被分割包围,尽数剿灭,其余人等则跪伏在地,被统统捆绑捉拿。 接下来,士兵们按照事先的部署,有条不紊地搜查着每一个角落,将陈家的重要人物和相关账本、信件等证据一一找出。 甚至在一间密室里,官兵们还发现了大量的金银财宝和兵器甲胄,以及几份运输清单等物,这些无疑都是陈家谋反的铁证。 “陈家完了啊” 乔家大宅中,之前力主投降的老人在楼阁上看着城中火光,不由喃喃感慨。 “不,不止是陈家。” 在老人身边,他的儿子握紧了拳头,深吸了一口气: “胡家、朱家、顾家,还有城东的张家,您看那边都有火光,怕是也难逃一劫。” 乔家少爷指着远处星星点点的火光,声音掩饰不住的颤抖。 他从未想过,这位大将军的雷霆手段竟如此迅猛,一出手便是对整个淮南豪族的清洗。 这一刻,他对于自家老爹的顽固终于有了些敬佩,多亏了如此,否则他们怕也是在劫难逃。 就这样,当夜,在离八月十五还有十八天的时候,苏曜展开收网行动。 本来应散居在各地坞堡庄园中的各家首脑,由于关羽婚宴的邀请,齐聚寿春。 他们本以为自己在这里可以更加方便密谋,却不曾想反倒方便了苏曜的出手。 几乎是同一时间,寿春城中,以陈家宅邸为首的十余座豪族宅邸遭到突袭,其首脑人物被一网打尽。 他们中的许多人本来还在睡梦之中,结果突然间大批官兵就如狼似虎地冲入其府中,将他们拘押拖走。 诺大的宅邸,上到家主老爷和夫人,下到厨房烧火的杂役,都被铁链捆成了串串,一并拿下。 深夜,寿春城中哀哭不绝,道路上满是被押解的大户眷属。 三日后,八月初一。 烈日炙烤大地,寿春城郊刑场却人声鼎沸。 在这里,已被审讯完毕的陈弘等诸家族长五大绑跪在高台上,昔日锦衣华服早已破烂不堪,台下,数万百姓摩肩擦踵,翘首观望,议论纷纷。 “听说是要杀鸡儆猴呢!” “这些豪强平日里作威作福,活该!” “大将军真是青天大老爷” 苏曜高坐监斩台,身旁是袁绍和淮南各郡县官吏。刑部尚书展开竹简,高声宣读罪状: “查陈弘等人勾结叛贼,私藏甲胄,蓄养死士,图谋不轨.” 陈弘突然挣扎着抬起头,嘶声喊道:“冤枉!我等只是自保,从未想过造反!大将军明鉴啊!” 苏曜冷笑一声:“自保?那密道通往城外的地图作何解释?资助孙策的军械粮草又作何解释?” 陈弘顿时语塞,面如死灰。 刑部尚书继续道:“依《汉律》,谋逆者夷三族。但大将军仁德,只诛首恶,其余家眷流放边疆!” 台下顿时响起一片欢呼声。袁绍偷眼看向苏曜,只见他神色淡漠,仿佛眼前不是数百条人命,而只是寻常小事。 “行刑!” 刀光闪过,十余颗人头落地。鲜血染红了刑台,也染红了在场每个人的眼睛。 行刑结束后,苏曜起身环视众官吏:“诸位都看到了,这就是抗拒新政的下场。本将军再给诸位半月时间,八月十五前,各家务必完成度田、释奴、缴械三事。逾期不办者——” 苏曜指了指血淋淋的刑台,意思不言自明。 在场众人无不噤若寒蝉,纷纷跪地称是。 袁绍站在苏曜身边,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这时候他哪里还会不明白,苏曜邀他观刑,就是要杀鸡儆猴。 甚至方才那一瞬间,他都怀疑苏曜会不会连自己一起处置了。 离开刑场时,袁绍突然拉住逢纪,低声道:“立刻写信给颜良、文丑,让他们.遵旨入京。” 逢纪愕然:“主公,这,这这” 袁绍苦笑:“你没看见吗?这就是对抗他的下场。现在低头,至少还能保全家族” (本章完) 第911章 孙策流亡 第911章 孙策流亡 面对苏曜咄咄逼人的压力,袁绍低头了。 就在行刑日的次日,袁绍便带着逢纪陈琳亲自上门,向苏曜交出虎符和官印,表达了愿意入朝为官的态度。 对于他的决定,逢纪陈琳虽然感到可惜,但不得不说,心中还是长出了口气。 事到如今,确实他们也再也拿不出一个可以抗衡苏曜的对策。 太强了,这个大将军实在是太强了。 你说你攻无不克战无不胜,那也就罢了,但每次攻城破阵都堪称神速,动辄一日破城,让人没有任何反应时间就实在是没有天理了。 当他们还在为一块王霸之基拼死挣扎的时候,苏曜已经如暴风般席卷天下,精华富裕之地几乎尽入其手。 仿佛在这大将军面前,任何坚城铁壁如纸糊一般脆弱,在这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纵使袁绍再野心勃勃,他也不敢拿身家性命玩火。 既然大将军这次给他开了个还算不错的条件,那便从了吧。 毕竟,作为从苏曜征讨匈奴时便一起行动的“老朋友”,袁绍很清楚,苏曜开的条件,向来是第一次就是最好的,越是抵抗挣扎,能得到的就越少. “哈哈,袁公深明大义,我心甚慰!” 苏曜大笑起身,亲自搀扶袁绍入座: “有袁公相助,何愁天下不定?” 袁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大将军谬赞了。绍才疏学浅,恐难当大任” “诶,袁公过谦了。” 苏曜拍了拍袁绍肩膀: “袁氏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有袁公坐镇朝堂,必能使新政推行事半功倍。” 说着,他转向身旁侍从:“传令下去,即刻上表朝廷,为袁公加平章政事,位同三公,另赐洛阳府邸一座,黄金千两,绸缎百匹。” 袁绍闻言,心中五味杂陈。这些赏赐看似丰厚,实则都是要他离开根基之地的衣炮弹。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俯首谢恩:“臣,谢大将军厚爱。” “都是一家人,何必客气。” 苏曜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袁绍: “对了,筱语在洛阳很是想念父母。我已命人备好车马,袁公不妨先派人先将夫人和公子送去,一家团聚。” 袁绍心头一颤,这是要拿他妻女为人质啊!但面上却不得不装出感激之色:“大将军体恤,绍感激不尽。” 就在这看似和谐的氛围中,淮南的政局悄然改变。 随着袁绍的归顺,那些还在观望的地方豪强纷纷低头,加快了配合新政的步伐,度田、释奴、缴械三事进展神速。 他们主动将隐匿的田亩如实上报,遣散了大批奴婢,并在官府的见证下重新签订雇佣契约,并将私藏的兵器甲胄也乖乖上交。 一时间,寿春城内外,处处可见奴婢们重获自由后欣喜若狂的身影,也能看到世家豪强们垂头丧气地清点着财产的背影。 于是乎,短短半月间,淮南各地上报的户籍人口竟暴增三成有余,新垦田地更是不计其数。 就当苏曜在淮南大搞新政,一切顺利的时候,在江东的孙策却已在不知不觉间深陷险境。 他万没想到,自己翘首以盼,等来的船队并不是预定中的援助,而是一队逮捕捉拿他的精兵! “好像不对劲,我观这船只吃水颇浅,不似之前满载货物的样子。” 说话的人竟然并非周瑜,而是他身边一小儿孙权。 这也没办法,孙策这次逃亡,虽然想拉上好友周瑜一起,但周家在舒县有家有业,且官府明文追捕孙策这个术贼余党。 以如今形势的发展,虽然周瑜有心帮扶旧友,但却实在无法抛下家族,只能含泪目送孙策离去。 因此,此时陪伴在十六岁的孙策身边的,只有自己年幼的弟弟。 比历史上提前数年流亡,最大的问题还是他没有父亲旧部的支持。 故而,此时的孙策还不敢想什么宏图霸业,只求能在众人帮助下落脚江东,积攒些可靠的班底,然后托庇在丹阳太守治下。 如今的丹阳太守,乃是袁术的旧部,虽然在袁术灭亡后,他第一时间上表苏曜,与袁术划清界限,表达了归顺之意。 但是,对于孙策的投奔,他不但予以默许,甚至还派了一支数十人的护卫,一路保护。 这一切自然是孙策有能,小小年纪便展露了才华,得到了袁术麾下诸多文武的欣赏,这位丹阳太守便想借孙策之手发展自己的势力,用其讨伐周边盗匪与不服他统治的前太守旧部。 如果一切顺利孙策想来还是会崭露头角,在此地拳打脚踢,建功立业。 但显然,正如之前所说,既然孙策不服自己,苏曜自也不打算再给他们什么发育的机会,直接按图索骥,将计就计,派太史慈带了队精兵,乘坐陈家商船前来拿人。 苏曜自然知道,在历史上,太史慈也曾经追捕孙策,与其在零陵郡的神亭岭大战百多回合,不分胜负,最终让孙策逃走。 但是,那时太史慈身边不过一曲阿小将,而孙策身边却有十二将保护,两人还能大战百多回合。 这一次,苏曜给太史慈直接派了三百精兵,抓捕一个连靠谱部将都没有,只有些家仆随从的孙策,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啊?孙策又跑了??”苏曜诧异。 太史慈跪下请罪:“末将无能,请大将军治罪!” “这是怎么回事?你给我细细道来,难道那孙策真有那么厉害?” 太史慈咬牙:“孙策小儿也许有些本事,但若无他人阻挠,某必不会有辱使命!” “有人阻扰?”苏曜微微眯起眼睛。 “没错大将军。” 太史慈不甘心的抬头说: “当日我率三百精兵乘船靠近约定码头,本以为能将孙策等人一举拿下。谁知那小子却颇为机警,不知怎地察觉了异样。就在我军准备登岸时,孙策那厮竟用早已备好快马,往丹阳山林方向逃窜。” “只是如此也就罢了,我等既为追捕,自然也运了几十匹战马用以追击。” “可是谁知我们追了没多久,便遭遇一伙不明身份的蒙面人阻拦。” “这些人武艺倒不是很强,但他们显然有备而来,猝然出手,还以强弓劲弩伏击,一轮箭雨我们便折了十几个兄弟。” “不过,”太史慈话锋一转,继续说,“即便如此,我军也奋力拼杀,冲破了他们的阻拦。只是那孙策骑马狂奔,熟悉山林地形,带着众人钻进了茂密的树林。我军在林中搜寻了整整两日,却连他们的影子都没再见到。” 郭嘉皱眉问:“可看清那些人的旗号或特征?莫非是丹阳太守暗中派人相助?” 太史慈摇头道:“那些人皆蒙着面,身上未现任何标识。但末将猜测,此事定与丹阳太守脱不了干系。若非他提前通风报信,孙策怎会如此警觉?又怎会恰好有人在半路接应?” 太史慈咬牙切齿:“只恨我们当时急着追击,没有拿下这伙贼人,缺乏证据指控,后来那丹阳太守对我们的盘查也是百般推诿,阳奉阴违,给不出任何线索。” “无奈之下,末将只好回返复命,还请大将军责罚!”太史慈叩首。 (本章完) 第912章 借刀杀人 第912章 借刀杀人 罚肯定是要罚的。 有功赏,有过罚,赏罚分明才能御下。 不过苏曜也知道,这事儿如果是丹阳太守插手,那太史慈办不成自也是理所当然。 于是乎,苏曜就象征性的罚了太史慈三个月的俸禄,许其戴罪立功,这事儿便算过去。 太史慈自然是千恩万谢,表示下次一定要抓孙策回来。 苏曜点头摆了摆手,目光转向诸位谋士:“你们怎么看此事?” “不管此事背后是谁干涉,这件事都必须是丹阳太守的问题。” 率先说话的竟然是袁绍。 原来在向苏曜投诚后,他很快就转换了角色,开始积极出谋划策。 既然反抗不了,那就享受现在的生活吧。 只要放弃了争天下的心思,以他如今的官职和与苏曜的关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虽不可能,但跻身朝堂核心、保家族百年富贵却是绰绰有余。 来日若是女儿得宠,给苏曜生个一男半女的,袁家未来还是大有可期的。 既然如此,那这些不服王化的家伙就是他袁绍的敌人了,必须狠狠打击! “术贼余党若想复辟,所仗者不过是江东丹阳与吴郡两地。” “既然如此,依某之见,咱们也根本就无需去查什么真相,直接派五千精兵南下丹阳,以追剿术贼余党的名义接管防务。” “那丹阳太守若是乖乖开城缴械,就直接收了他的官印迁其去幽冀任职。” “若是他敢有丝毫推辞,拒不开城,那便视作谋逆,大军即刻破城,将其满门抄斩!” 袁绍说话间是双目圆睁,颇有些虎虎生威的样子: “如此一来,既震慑江东宵小,又能借机整顿丹阳,让术贼余党无处藏身。” 苏曜闻言微微点头,看向贾诩和郭嘉等人:“你们看袁公此计如何?” 贾诩摇了摇扇子:“袁公此计确实甚好。” “丹阳太守周尚虽然之前率先上表效忠,但其本就是术贼任命,此番又庇护其余党,可见并非诚信归顺。只是丹阳地势险要,若是真的逼反,他依山川固守,恐怕徒增伤亡,耗时耗力,不如.” 郭嘉突然抚掌笑道:“贾侍郎莫非是想要借刀杀人?” “没错。” 贾诩抬手蘸酒,在案上画出江东地图,指尖重重戳在曲阿与秣陵城上: “周尚虽为太守,但其不过新任不久,丹阳大族笮融还有被陶谦驱逐的彭城相薛礼早已在这两地拥兵自重。” “之前袁术为拉拢当地豪强对抗朝廷,默许这些人的行为,他们听从周尚的命令,若是我军进攻必誓死抵抗。” “如今术贼既灭,大将军可一边严令周尚交出孙策,言明违逆当以谋逆论处,一边以朝廷名义加封笮融、薛礼为校尉,许其便宜行事,令他们出兵讨伐周尚。” “此二人本就野心勃勃,今见大势所趋,必不会放过这个发家的机会,势必要与周尚斗个你死我活。” “如此一来,朝廷只需封锁长江,派兵威慑,不费一兵一卒便可坐收渔利。” 贾诩话音落下,指尖沿着长江水势虚划一下: “待他们两败俱伤之时,大将军再以平乱安民之名南下,则丹阳之地唾手可得也。” 苏曜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看向袁绍说:“袁公以为文和所言如何?” 袁绍顿了顿,闭上眼睛,长叹了一口气,说:“大将军麾下真是猛将如云,谋士如雨。” “文和此计,既避强攻之险,又收驱虎吞狼之效,实乃上上之策,某不如也。” 说完,袁绍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之色。 要是他的麾下能有如此良才,又何至于走到如今地步? 在一瞬间的失神后,袁绍振作说:“不过此计虽好,但却也颇为迂回,若依大将军心意,怕还是不如亲自提枪上阵来得痛快。” “哈哈,还是袁公懂我啊!” 苏曜笑着伸出两手,拍了拍袁绍肩膀:“不过嘛,偶尔还是要给其他人一些立功机会的,不是嘛?” 这话苏曜其实说的是半真半假。 毕竟,苏曜本身又不是什么嗜血如命的人。 老实说,局势发展到这个时候了,苏曜早已经不像早期阶段一样,每战都拼着想要亲自上阵了。 除了关键性的大战,能靠自动解决的,委托出去自动解决还是可以节省很多时间和精力的。 袁术既然灭了,袁绍也降了,孙坚又早被自己所斩,江东这些一片散沙的地盘,自己要挨个打下去那显然是又累又无聊。 然而,苏曜这点心思其他人自然是不懂的。 他们见大将军竟然难得的没有急着嗷嗷的带兵冲锋,而是愿意按贾诩之计徐徐图之,一众将领纷纷露出跃跃欲试之色。 关羽,太史慈等将还有其他一众新降将领纷纷请战,一时间房间之内是战意高涨。 苏曜见此大笑三声,摆了摆手,便开始依计部属。 首先,自然是一封措辞严厉的书信,送到了丹阳太守的案头。 与此同时的,还有一些耸人听闻的流言,传入了郡治宛陵城中。 “不好了太守!” 丹阳郡守府,主簿匆匆跑来: “城中传言四起,说您私通袁术余党,意图谋反。百姓们人心惶惶,城中混乱,甚至有不少人都开始收拾行囊准备逃离!” 太守周尚闻言,脸色大变:“消息怎会如此之快?这书信不是昨日才到吗?” 主簿跺脚:“太守,您没看出来吗?这定是大将军派人来故意散播谣言,用民意裹挟,逼您就范。依我看,孙公子那边咱们是不能再留了呀!” 周尚瘫坐在椅子上,额头布满冷汗。 老实说,对于袁术,周尚是没什么忠诚度的,不然也不至于袁术一灭亡,他就上书苏曜,表示臣服。 但是,交出孙策,他却也是万般不愿的。 毕竟,孙坚乃是他的故友,孙策又是自己侄子周瑜的至交。 他周尚堂堂两千石的太守,如今难道连照顾个故友之子的情分都保不住吗? 就在这时,一名亲兵匆匆跑进大堂: “禀报太守!曲阿的笮融、薛礼派人送来书信,说是奉朝廷之命要缉拿谋反之人,正率大军向我宛陵而来!” “什么?!” 周尚蹭的一下站了起来,随之他桌上的茶盏则啪嗒落地,摔了个粉碎. (本章完) 第913章 瞒不住了 第913章 瞒不住了 “太守,不能再犹豫了呀!” 主簿焦急地劝说: “笮融、薛礼来势汹汹,城中人心惶惶,若不尽快采取行动,恐怕宛陵城危在旦夕!” 周尚望着满地狼藉,心中涌起无尽的苦涩与愤怒,他万万没想到,局势竟会恶化得如此之快。 都怪那姓陈的办事不密,走露了风声,否则大将军日理万机,又怎会把目光聚焦在这孙伯符这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身上? 可恨笮融、薛礼这两个狼子野心之徒,如今借着朝廷的名义,堂而皇之地向他宛陵进军,分明是想借机吞并他的地盘,取而代之。 “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周尚咬牙切齿: “传令下去,即刻关闭城门,加强城防!召集城中所有将士,准备迎敌!” “至于孙伯符……派人将他秘密送出城去,给足盘缠,让他好自为之吧.” “这,太守,咱们这样做会不会激怒大将军?”主簿担忧地问道。 “激怒?事到如今还用激吗?” 周尚猛地瞪了一眼: “我若就这么交出伯符,不仅对不起故友文台,也会让天下人耻笑我周尚忘恩负义,更是坐实了之前咱们暗中出兵拦截太史将军的罪名。” “你觉得到时候大将军会轻易放过咱们吗?笮融、薛礼又会轻易放过这个趁势兼并我们的机会吗?” 主簿一听,确实也是如此。 如笮融、薛礼之辈早有觊觎太守之位的野心,之前他们帮助袁术拿下丹阳和吴郡,结果没有被任命为太守,就已是心有不满。 如今大将军给了他们一个合理的出兵理由,这些人定不会轻易放过,要拿他们的项上人头邀功。 而事实嘛,也确如他们所料。 “哈哈哈,大将军这一手借刀杀人玩的妙啊!” 吴郡曲阿城中,笮融捧着手中朝廷的加封文书,哈哈大笑,对左右说: “他这既不用自己出兵,又能让咱们和周尚斗个两败俱伤,好坐收渔利,真是好算计啊!” 堂下其族侄小心问:“叔父既知是大将军奸计,为何又要出兵配合,大张旗鼓的造出声势呢?” “是计又如何?” 笮融再笑道: “我闻大将军用人不拘一格,不像袁术那般看重门第出身。只要此番我能立下大功,灭了周尚,把宛陵纳入囊中,日后在大将军麾下,又何愁没有一席之地?” 说罢,他眼中又闪过一丝贪婪: “再者说,就算与周尚拼个两败俱伤又怎样?” “只要咱们能先进了城池,这宛陵城中的粮草军械便尽归我手,到时候大将军难道还能亏了有功将士?” “咱们家的地位不就保住了么,往后我窄家就也是个两千石的名门了!” 其族侄仍是满脸忧虑:“可周尚在宛陵经营多年,城防坚固,又有薛礼的丹阳兵相助,强攻之下,我军恐伤亡惨重” “强攻?何须强攻?” 笮融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芒,伸手抚过案上的地图,指尖重重按在宛陵城西侧的山道上: “你可知周尚那蠢货为了彰显所谓仁政,竟在城西开了条运粮道直通宛溪?凭咱们在当地的人脉,只要派人扮成流民混入其中,趁夜打开城门……” 他突然顿住,转而拍了拍族侄肩膀: “而且薛礼那老匹夫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被陶谦打压,堂堂国相被驱逐过江,满脑子都是东山再起的想法,必不会放过这次翻身的机会,咱们这次打宛陵,搞不好还要跟他赛跑。” 笮融族侄诧异:“这,竟会如此吗?” 确实如此。 丹阳郡秣陵城中,前彭城相薛礼由于距离较近,已经先人一步开始了动员。 “天助我也,真天助我也!” “只要拿下了周尚匹夫,我定要向大将军陈情,奏那陶谦恣意妄为之罪!” 就这样,短短几天时间里,贾诩的便以几分书信挑起了江东内斗。 这便是朝廷正统的力量。 而见周尚危急,被笮融与薛礼围攻,本来已带着弟弟逃走的孙策突然又杀了回来。 攻城战已然打响,周尚突然在城头见到了孙策,顿时傻眼,痛心疾首说: “伯符,我不是叫你逃走吗?这兵危战凶的,你怎地又自己跑回来了?!” “周伯父待我恩重如山,此难因我而起,我又怎能就这样一走了之?” 孙策握了握手中佩剑,面色坚毅道: “我愿率死士出城,袭那笮融大营,只要能挫其锐气,叔父便可趁机出城夹击薛礼!” 话音未落,城外战鼓轰然炸响,笮融军的云梯正呼呼啦啦的推进,一点点的逼近城头。 守城将士们的嘶吼声与箭矢的破空声相互交织,宛如死亡的序曲。 周尚急得额头青筋暴起:“万万不可!你若有闪失,文台兄地下有知,我要如何向他交代?” 就在两人城上争执间,笮融城内奸细突然发作,抢夺城门。 “城门开了!城门开了!” “完蛋了,咱们要完蛋了!” 守兵们顿时惊慌失措。 这时,孙策也顾不上与周尚争执,高喝一声,直接提剑杀向城门,与汹涌而来的笮融军战在一起。 冷兵器时代,有时一员猛将就足以改变战场形势,孙策显然正是这样的猛将。 城门口,面对节节推进的敌军,孙策挥剑如电,左右冲杀,竟以一己之力扭转了颓势。 在他的带领下,城门口的守兵们稳住了阵脚,甚至打出了一次反击,把笮融军逐出城外数里之地,不但彻底的粉碎了笮融通过内奸开城一举消灭周尚的企图,还一举震慑了隔壁的薛礼,逼得他后退数里扎营,以避其锋芒。 “伯符真猛士也,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周尚看着城外败退的敌兵,满脸感慨之色。 他就知道孙策武艺不凡,若能为己所用必是一大助力。 眼前的局势显然证明了自己眼光不差。 但是 “这下子,咱们虽然暂时渡过了难关,但大将军那里,怕是彻底没法交代了啊。” 一时间,周尚的脸色阴晴不定,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本章完) 第914章 荆徐来使 第914章 荆徐来使 “说是不知道孙策的下落?” 八月十五,寿春婚宴上,苏曜收到前线战报后不由发笑: “那这绝地翻盘的战绩难道是他周尚自己打出来的?他没这个能力,知道吧。” 苏曜将战报随手扔在案几上,端起酒杯轻抿一口,目光扫过满堂宾客。婚宴上丝竹之声未绝,觥筹交错间,众人却因这一纸战报而屏息。 袁绍捏着酒杯的作深呼吸,心中暗自庆幸早早归降,否则此刻怕是要与周尚同病相怜。而淮南诸豪强更是脊背发凉,偷偷交换的眼神中满是惧意。 他们谁不知道,在这大喜的日子里,大将军会做出怎样的决定。 不过显然,苏曜没太把这份丹阳的战报当一回事,只是按照既定计划,派出太史慈率五千精兵出击,渡江南下收拾残局。 然后,他便把目光重新放回了这场婚宴之上。 上层阶级的婚礼,从来就不只是大家伙吃席喝酒凑热闹那般简单,更别提这次大婚是万人之上的大将军亲自主持,其意义更加不凡。 借着这场婚礼,苏曜一方面加强关羽的忠诚度,另一方面也是提高自己亲信班底的威望,更是要借此向淮南周边的诸侯豪强们展示自己的实力,震慑宵小,更好的推进自己的统治。 就这种意义来说,这场大婚活动无疑是非常成功的。 在八月十五这个最后期限之前,所有豪强世家都将隐匿田亩悉数报备,遣散奴婢的契约整齐堆放在新政衙门案头,私藏的兵甲也在被络绎不绝运往官府仓库。 曾经在淮南盘根错节的世家势力,在苏曜的雷霆手段下,彻底被驯服。寿春城张灯结彩,关羽与冯氏的婚宴在万众瞩目中盛大举行。 大将军亲自主婚的消息,吸引了无数达官显贵、不但文人墨客纷至沓来,就连周边诸侯也都纷纷送上贺礼。 其中,最引人瞩目的则要数荆州刘表与徐州陶谦的使者。 且说苏曜改制,其中最重要的一条便是对地方进行军政分离,昔日太守职权被一分为二,行政归郡长,军事则归当地卫所长官。 在此思路下,之前因天下大乱而被灵帝大派送的州牧一职被取消,不再另设,刺史也被重申恢复其最初监督职能的本意,禁止插手地方军务。 但是,地方行政州-郡-县的三级制度苏曜也没有废除,重回郡县二级,而是对州一级另派中央官员——权知x州民政事,是为知州,主管一州行政。 如这次拿下袁术后,苏曜便调来了荀彧,兼领扬州之地。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突破,以中枢宰相之贵,总领一州民政,足见苏曜对此地的重视。 但,也仅仅只是民政而已。 因为,在同时,军事方面大将军府的职能也扩编了。 苏曜在大将军府下另设大都督府,协助他节制中外诸军事,同时负责对全国各地因时制宜的划分军区,选派中央奖励,统领地方兵马等。 皇甫嵩也因其威望与之前的功绩荣升首任大都督,负责帮苏曜处理各种杂七杂八的管理事。 而吕布则是继续之前的任务,都督关中,关羽则将在皇甫嵩回京后接过他现在的任务,都督江淮,维护治安,打击贼寇的同时,监视这片新归降的领地。 而在这套体系外,刘表和陶谦则属于另一套系统。 由于他们并未被苏曜武力征服,故而虽然他们仍然表示尊奉朝廷,但却依然在沿用之前的旧制,以刺史之身,行州牧之权。 如此一国两制,显然不能持久。 这一点,是在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故而,陶谦与刘表麾下两位道贺使节的出现,也引来了众人围观的目光。 “荆州刺史刘景升贺关将军大婚,特献上黄金百斤,蜀锦百匹,明珠十斛!” “徐州刺史陶恭祖贺关将军大婚,献东海珊瑚树一对,珍珠百颗,良马五十匹!” 随着礼官高声唱喝,两位使者缓步入场,向主座上的苏曜和新人关羽行礼。众人目光灼灼,都想看看这两位封疆大吏的使者会如何与大将军周旋。 荆州使者蒯良率先上前,拱手道: “大将军威震华夏,关将军勇冠三军,今得良缘,实乃天作之合。刘荆州特命下官前来道贺,并转达对朝廷的忠心。” 苏曜微微颔首:“刘景升有心了。不知荆州近来可好?” 蒯良神色一凛,谨慎答道:“托大将军洪福,逐术贼出南阳,荆州百姓得以安居乐业,只是近来荆南诸郡仍有些豪强不服管束,刘荆州日夜忧心,恐生变故。” “哦?”苏曜挑眉,“既如此,何不请朝廷派兵协助?” 蒯良额头渗出细汗:“这刘荆州以为,些许小事,不敢劳烦朝廷.” 苏曜轻笑一声,不再追问,转而看向徐州使者:“陶恭祖近来身体可好?” 徐州使者陈登上前一步,恭敬道:“多谢大将军挂念。陶使君虽年事已高,但近来身体还算硬朗。” 陈登顿了顿,继续说:“陶使君常教诲我等,朝廷乃天下正统,大将军更是众望所归,徐州上下皆以遵奉洛阳朝廷为己任。此次关将军大婚,陶使君本欲亲自前来,无奈政青徐黄巾复起,无暇分身,特命在下务必将贺礼送到,以表诚意。” 黄巾复起这倒是不假。 本来青徐黄巾在前些年就开始作乱了,前一段他派太史慈坐镇青州也只能说是稍加遏制,近来他抽调青州军南征北战,当地空虚显然又给了黄巾贼发展的空间,不过嘛 “我闻陶恭祖仅凭个人好恶便挤走了彭城相薛礼,这便是尔等尊奉朝廷的表现吗?我怎么不知道刺史还有这个权利?” 陈登面色微变,额角沁出冷汗,却仍强作镇定,沉声回: “大将军明鉴,薛礼治下无方,彭城百姓苦不堪言,陶使君此举实乃顺应民意,为保一方安宁。” “那薛礼前往丹阳后,陶使君便已上书朝廷,恳请重新委派贤能治理彭城若大将军不知情的话,许是使者路遇贼寇,我徐州愿再派使者,将此事详细禀明朝廷!” (本章完) 第915章 双双归顺 第915章 双双归顺 面对苏曜的质询,陈登额头是冷汗涔涔。 没办法,苏曜的话可谓直接打中他们的软肋。 这是一个根本没法反驳的事情。 彭城相乃是朝廷命官,他徐州刺史有权利监督问责,但却绝无善自处置之理。 然而,在当时做这件事的时候,谁能想到,那个濒临破碎的中央居然会在短短的一两年时间里就浴火重生,并且威望更胜往昔,还有大将军这么个手段强硬、能力卓绝的人物。 如今苏曜旧事重提,分明是在敲打徐州。 若是他们知道今日会是这般模样,就是借他们十个胆子那也不敢如此放肆啊。 陈登心中暗自叫苦,表面上却仍保持着恭敬的姿态,目光恳切地望着苏曜。他深知,此刻稍有不慎,便可能给徐州带来灭顶之灾。 不过显然,红白喜事的活动就有这一点好处,它并非正式的问政和外交场合,不需要非得争个是非黑白、分出个高下对错。 于是乎,苏曜很轻松的便转移了话题,以关将军大喜之日,不谈政事为由权且揭过此事,让他们俩之后准备个详细的报告,把荆州豪族作乱还有青州黄巾以及彭城相薛礼的问题都做出说明,送大将军府上。 陈登与蒯良如获大赦,齐齐躬身行礼,额角的冷汗顺着下颌线滴落在绣着暗纹的衣摆上。“谢大将军宽宏!我等定当如实禀报,不敢有丝毫隐瞒。”陈登话音未落,礼乐声骤然拔高,舞姬们广袖翻飞,将这场暗潮汹涌的对话掩入丝竹声中。 婚宴散场时,夜色已浓。 陈登与蒯良在驿馆外拱手作别,两人目光交汇的刹那,都从对方眼底读出了一丝紧张与焦虑。 “元龙兄,此番归去,怕是我等要日夜赶工了。” 蒯良说着是抚须苦笑,而陈登则望着远处苏曜府邸的灯火,叹息一声: “不止文书,陶使君恐怕也得重新掂量掂量与朝廷的分寸才好。” 数日后,徐州刺史府内,陶谦捏着陈登带回的朝廷责令文书,身子微微颤抖: “苏曜这是要算我旧账啊!” 陶谦将信纸狠狠往案上一拍: “当年薛礼无能,彭城匪患横行,本刺史撤他官职那也是为民请命!” 糜竺俯身拾起信纸,看了两眼,劝说道:“使君,如今局势不同往日。大将军既开口索要详情,怕是已握有证据。依属下之见,不如……” “不如什么?”陶谦瞪圆了眼睛。 糜竺深吸一口气:“不如主动上表请罪,将彭城相之位让与朝廷指派之人。再献上钱粮以请朝廷平定青徐黄巾,或可平息大将军怒火。” “荒谬!”陶谦拍案而起,浑身颤抖,“老夫经营徐州多年,岂能因小儿一言便俯首称臣?!” 堂下众幕僚面面相觑,陈登也是轻咳一声: “使君,苏曜已平定北方四州,如今又收服袁绍,剿灭袁术。其势如日中天,若与之硬抗.” 陶谦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侍从慌忙递上帕子。 待喘息稍定,陶谦望着帕上殷红血迹,颓然坐回席上:“罢了.元龙拟表吧。就说老夫年迈多病,请朝廷另派贤能接任徐州刺史” 几乎与此同时,荆州襄阳城中,刘表也正与蒯良、蒯越和蔡瑁等人密议。 “苏曜此子,当真咄咄逼人!” 刘表将酒杯重重搁在案上,问: “你们说,他会不会知道了咱们干的事情?” 刘表所言自然是他重整荆州的事情。 不得不说,刘表本人还是很有能力的。 在当年天下大乱的时候,他单骑入荆州,除了襄阳外,各地郡守豪强对其均有不服。 然而,刘表就靠个人出众的能力,在蒯、蔡等荆州世家的帮助下,设鸿门宴,诱杀宗贼首领五十五人,一举收服其部众,威震荆州。 之后,刘表又派蒯越与庞季单骑前往荆州各地,招降各路义军和贼寇,然后带他们一路南下,收服郡县。 荆州各地之前不服刘表的太守和县令们听说刘表威名,不敢对抗,基本都解印逃走。 至此,在短短的不到一年时间里,刘表控制了除南阳郡外的荆州七郡,理兵襄阳,以观时变。 如今,苏曜以彭城相事问罪陶谦,他刘表驱逐的太守县令又何止一人? 这些人回来要是知道苏曜给薛礼出头,会不会闹将起来,一窝蜂的跑到京师告他御状,给苏曜一个整他的理由? 刘表越想越是心惊,脸上表情阴晴不定。 蔡瑁见状,拱手安慰:“使君勿忧。苏曜虽势大,但荆州与洛阳相隔遥远,又有汉水之险。况且咱们驱逐的那些郡守,多是董卓任命的党羽,以他现在事务繁杂,未必就会加以追究。” “可他要是执意追究呢?”刘表眉头紧锁。 他可没忘记之前与袁术密谋抗苏的事情,现在袁术灭的这么快,实在让他措手不及。 蒯越沉吟片刻,开口说:“使君,依我之见,与其坐等苏曜发难,不如咱们主动示好。可遣使献上钱粮,补缴积年欠税,并表奏朝廷,言明荆州各郡县官员更替皆因战乱,如今愿听朝廷调遣。” 蔡瑁皱眉反对:“这岂不是自缚手脚?若朝廷真顺势派人接管荆州,我等岂不是” 蒯越打断蔡瑁的话:“德珪兄,如今局势,苏曜势如破竹,雄踞天下已有半壁。” “我荆州身处四战之地,不可久守,自古以来就非王霸之基,今苏曜先破淮南,使关羽都江淮,操演水军,又逼降南阳袁绍,其大军已至荆北,对我成两面夹击之势,我二者势力众寡已不可论也。” “故而,今愚谓大计不如迎之,既保荆州百姓免遭涂炭,亦能留我等立身之本。” 刘表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四周,众皆不言,终于是认清了现实。 他在这里的根基还是太浅了。 就任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想让这些刚刚依附的本地豪族们和他拼着全家族灭的风险去公抗苏曜这等强敌,无异于痴人说梦。 刘表沉默片刻后,终于是长叹一口气说:“罢了,就依异度所言,准备厚礼,遣使入京,向大将军表达归顺之意吧。” 刘表声音沙哑,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岁,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襄阳城外的汉水,一看就是一天. (本章完) 第916章 两强交锋 第916章 两强交锋 开元二年,八月末,寿春城。 “他们这就降了?” 看到刘表和陶谦的上表,苏曜是一脸的意外。 讲道理,他本来只是想先敲打一下,榨点油水出来,好节省下他征讨东南的消耗,结果 怎么我还没用力,你们这就投了? 荀彧说:“此二人本就非雄才大略之辈,守成有余,进取不足。今大将军威加四海,横扫八荒,自是心生畏惧。” 贾诩说:“确实,荆州刘表、徐州陶谦虽坐拥州郡,但陶谦已老迈,且境内尚有黄巾作乱,刘表虽是壮年,但履职不久,根基不足,其地多有豪强不服,两人自顾尚且不暇,如何敢与大将军作对?” 苏曜转念一想,倒也合理。 反倒是之前自己打的很多游戏,哪怕自己已经快要图长,泰山压顶了,但那弹丸势力不破最后一城就不知道投降也是非常恶心的,生生把最后的涂色搞成了体力战。 “既然他们如此识相,那咱们倒也不能亏待了他们。” 苏曜转头看向贾诩,吩咐道:“文和,拟旨嘉奖刘表、陶谦,加他们俩平章政事,然后升其为知州,署理本州民政,推进新政实施,军务则由朝廷另派卫所长官接管。” 贾诩微微颔首,提笔疾书,同时说道:“大将军,荆州、徐州如今虽说是归降,但地方豪强盘根错节,若是让他们推行新政恐怕不会那么容易。” 苏曜冷笑一声:“那就给他们点助力。传我将令,升刘备为徐州刺史,监督当地,同时再调公孙瓒领一部兵马南下徐州,都督青徐军事,与刘备配合,大力清剿黄巾。荆州则让钟繇和张飞一起,带两千兵进驻襄阳,收编重整当地兵马。” 随着苏曜一声令下,整个寿春城再度忙碌起来。传令兵快马加鞭奔赴各地,调兵遣将的文书如雪片般飞向全国各地。 “大将军此计甚妙。”郭嘉摇着羽扇笑道:“以刘玄德之仁厚安抚徐州,以公孙伯珪之骁勇震慑宵小。如此一来,陶谦纵有异心,也翻不起什么浪。” 荀彧却微微皱眉:“只是.刘玄德素有大志,若让其坐大徐州.” 苏曜摆摆手打断道:“无妨。刘备虽有雄心,却无根基。况且.” 苏曜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我特意让公孙瓒与他搭档,就是看准了这二人都不是轻易甘居人下之辈。” 刘备与公孙瓒可是老同学了。 不说两人当年的老师在朝堂干的好好的,这俩人就算真要作乱,地位相近的情况下谁愿意给另一人当打手? 放到一起,他俩只能乖乖配合,老实为天下大业出力。 郭嘉抚掌大笑:“大将军真高瞻远瞩也。” 正说话间,忽有亲兵来报:“启禀大将军,太史将军急报!” 苏曜展开战报,顿时发出一声轻笑。 郭嘉问:“可是前线大捷?孙策授首?” 苏曜笑答:“确实是大捷,宛陵城已拿下,不过嘛孙策那小子倒是又跑了。” “又跑了?” 众人诧异: “大军合围竟还能跑掉,子义办事竟如此不牢吗?” 说话间,苏曜把战报递给众人,然而不看还好,一看他们就更懵逼了 且说就在苏曜这边通过外交手段,威压荆徐两州的时候,太史慈在江东也没有摸鱼,很快就发起了凌厉的攻势。 他确实摸不了鱼,再拖得话笮融和薛礼两人,怕就要被孙策以一挑二,全做了其刀下亡魂。 太史慈的大军渡江后,第一件事便是迅速接管了笮融和薛礼的部队。 两人本来是不可能乖乖交权的,但奈何孙策太强,以一敌二仍打得两人落流水,只能关门避战。 于是乎,太史慈很顺利的就收编了二人,得兵数千,整合成一支近万人的大军,重整旗鼓,再次发起攻势。 这一次,由于太史慈的加入,孙策在战场上有了势均力敌的对手。 孙策本来还想如法炮制,率队强袭,先发制人的打击围城大军的士气。 结果太史慈直接出手拦截,两人在宛陵城前展开殊死搏斗,竟大战百余合不能分出胜负。 这一幕直接把周围厮杀的两军将士们看呆。 “好一个孙伯符!”太史慈收枪而立,眼中闪烁着欣赏的光芒:“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武艺,难怪能连败笮融、薛礼!” 孙策也收起长枪,朗声笑道:“太史将军果然名不虚传!若非各为其主,真想与将军把酒言欢!” 两人相视一笑,竟有几分惺惺相惜之意。 就在此时,城楼上突然传来周尚的喊声:“伯符快回城!敌军趁你出战时已从西门偷袭!” 孙策大惊失色,急忙拨马回援。太史慈却出人意料地没有追击,反而下令鸣金收兵。 “将军为何不趁机拿下此子?”副将不解地问。 太史慈望着孙策远去的背影,轻叹一声:“此子勇武过人,又重情重义,杀之可惜。况且.” 他压低声音:“况且,大将军亦早有密令,对这孙策他另有安排。” “另有安排?”副将诧异,“大将军不会是想要要招降那小子吧?不能吧,那是杀父之仇啊!” 太史慈轻笑一声,不置可否:“不试试又怎知?” 当夜,太史慈便派心腹潜入宛陵城中,给孙策送去一封密信。 “什么?太史慈约我单独会面?”孙策看完信后,眉头紧锁。 周尚急忙劝阻:“此必是诱敌之计,伯符万不可中计!” 孙策沉思片刻,却道:“我昨日与其交战,观此人绝非奸险之徒,况且他若真想取我性命,方才大可趁我回援之时发动突袭。此番邀约,或许另有深意。”说罢,他不顾众人劝阻,执意披挂上马,只带了两名亲随,便前往约定的石亭。 太史慈单骑而立,见孙策如约而至,微微点头:“孙公子果然胆识过人。” 孙策勒住缰绳,目光警惕:“太史将军深夜相邀,所为何事?” 太史慈大笑一声,开门见山:“孙公子可知为何能活到今日?” 孙策一愣,随即傲然道:“自然是凭我手中这杆枪!” 太史慈摇头:“非也。若非大将军暗中授意,纵使有十个孙伯符这宛陵城怕也早被踏平了。” 孙策大惊:“你说什么?!” (本章完) 第917章 小霸王归降? 第917章 小霸王归降? 十个孙伯符这宛陵城也要被踏平? 太史慈如此轻蔑的发言顿时让孙策怒发冲冠,握紧长枪的手青筋暴起:“太史子义!你休要小觑于我!” 太史慈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孙策:“伯符觉得我的武艺如何?” 孙策冷哼一声:“将军武艺确实不凡,但若说能以一敌十,未免太不自量力!” “确实,”太史慈哈哈一笑,“对付伯符我自不能以一敌十,但大将军麾下,如我这般身手的将领不下十人,吕布、关羽、张飞、典韦、赵云等,皆可以一敌百,大将军本人更是真万人敌也,我在他手上连三招都走不过去。” “你说什么?!”孙策瞳孔骤缩,握枪的手不自觉地松了几分。 “伯符,你要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太史慈仰望星空,声音低沉:“大将军早年征战草原,以百骑出关横扫匈奴十万,当年我在辽东更是亲眼目睹大将军单枪匹马冲入数万敌军阵中,如入无人之境。匈奴单于、鲜卑大人,还有如董卓等贼逆麾下的多少名将都成了他的枪下亡魂。” 他转头直视孙策:“伯符可知,大将军若要取你性命,不管是调兵遣将,还是亲自出手,你和这小小的宛陵城根本就是不堪一击。” 孙策脸色阴晴不定,握枪的手微微颤抖。 孙策自并非闭目塞听之辈,关于苏曜的传闻,他更是一清二楚。 尤其是与自己父亲带领江东军团惨败的那一战,他虽未亲身经历,却依稀可从军中老卒的只言片语里拼凑出那惨烈图景。 黄盖、程普、韩当、朱治等人皆武艺不凡之人,父亲本人更是勇冠三军,号称江东猛虎,让他极为尊重。 可即便如此,就是这样一支南征北战,未逢一败的江东强军,与大将军苏曜的首次交手就落了个折戟沉沙,全军覆没的下场。 那些英勇忠诚的将士们,死的死,降的降,父亲孙坚本人更是被生擒活捉,落了个身首异处的结局。 如此想来,那位大将军确实是有真本事的人,否则,自己父亲等人的遭遇又要算什么呢? “哼,他若真如你所说,为何不来杀我?而是只派太史将军一人,难道他是他不想要这宛陵城吗?” 太史慈见孙策态度缓和,哈哈一笑说:“大将军胸怀天下,岂会执着于区区一城一地的得失?” 太史慈目光炯炯:“他知你年少有为,是难得的将才,更知你父孙坚之死乃是各为其主,非私怨也。如今朝廷正值用人之际,大将军有意招揽于你,为黎明苍生出力,不知伯符可愿弃暗投明?” 孙策闻言,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马背上。 这个人刚刚说什么了? 父亲之死竟就这被轻描淡写的说成了“各为其主”? 孙策胸口剧烈起伏,眼中怒火几欲喷薄而出:“太史子义!你可知我父.” “我知道!” 太史慈出言打断,声音也变得低沉: “孙文台将军乃真豪杰,其死令人扼腕。但伯符可曾想过,若继续与朝廷为敌,不仅你要步令尊后尘,连周尚这些庇护你的人也难逃株连之祸?” 他指向宛陵城方向:“周太守为保你已违抗朝廷,城中将士本可安居乐业,却因你一人之故深陷战火。若城破之日,他们的妻儿老小又当如何?” 孙策握枪的手渐渐松开,眼中怒火转为挣扎。 太史慈见状,趁热打铁:“大将军有言,若伯符愿降,他可上奏朝廷,免去你孙家的罪过,那些因你父之罪而被关押在京师的孙家成员还有程普朱治等人亦可下令释放,给他们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若是以后你能再立战功,大将军还可让你承袭你父的爵位。” “甚至,如周尚等人,其虽有违逆,大将军亦可从轻发落,免其死罪。如此一来,岂不比你们困守孤城、玉石俱焚强上千倍?” 夜风呼呼的吹过,亭中火把摇曳,两人披风猎猎作响,孙策沉默良久,叹息一声:“太史将军,此事关系重大,我还需再考虑一二。” 太史慈点头拱手:“好!伯符我便在这里等你三天时间,若是没有答复,我便发起攻城,到时候一切优待都将作废,望君好自为之。” 告别了太史慈,孙策回到城中,周尚立刻就冲了过来。 “伯符,此番前去,可遇危险?是否探出那太史慈的虚实?” 孙策缓缓下马,神色凝重,沉默半晌才开口道:“周伯父,太史慈此番邀我,并非为了取我性命,而是说奉大将军之命,欲招我归降.” “招你归降?” 周尚闻言,突然瞪大了眼睛,当即急切问: “还有这种好事,那他可有条件,你又是否答应?” “好事?这.” 孙策瞳孔微微一震,显然对周尚的反应颇为意外,他原以为这位庇护自己的长辈会勃然大怒才对。 但转念一想,孙策又已明白,父亲的血仇对自己来说确实是不共戴天,但周尚说白了则是被自己无故牵连,如今朝廷大军再次围城,前路渺茫,若能得一线生机,自然是求之不得。 孙策深吸一口气,将太史慈的条件一一道来。 周尚听完,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但很快又收敛起来,他拍了拍孙策的肩膀,语重心长: “伯符,此事关乎你孙家满门,更关乎你父亲的声誉,需得慎重考虑。不过.” 周尚顿了顿,压低声音:“若大将军真能不计前嫌,这对城中将士和百姓而言,未尝不是一条生路啊。” “可那杀父之仇,我就要这么放下么。”孙策握紧拳头,掌中隐隐渗出一缕血珠。 “你这傻孩子,报仇固然重要,但若要为了报仇,搭上你全族还有这么多无辜之人的性命,你父亲在天之灵,又真的会开心吗?” 周尚望着孙策,痛心说: “更别提,以咱们现在的实力,报仇根本就是空想。你别忘了,文台昔日在战场上舍生忘死,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见孙策沉默,周尚缓缓开口:“你父亲一生都在为你们兄弟和孙家的未来拼搏,若你能延续家业,就是最大的孝顺,又何必执着于复仇的虚名呢?” “让我想想,伯父你让我想想.” 孙策晃了晃脑袋,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回了自己的房间,房门紧闭然后一呆就是整整三天。 三日后,就在约定的期限即将届满的时候,孙策的回复来了。 还是在那个两人上次会面的石亭,孙策策马疾驰,远远的就望见太史慈独自一人立于风中等待。 接下来,两人会面后,很快宛陵城便大开城门,周尚本人携郡府官吏齐齐出城,恭迎太史慈大军入内。 就这样,不费一兵一卒,丹阳郡便全境归顺。 寿春城,郡守府。 “如此说来,孙伯符这是降了。” “可是,为何这份战报中却又说他是跑了?” “这两份报告自相矛盾,前面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啊?” 看着手上太史慈送来的两份报告,众人皆疑惑不解,他们齐齐看向苏曜。 只见这位一向总是出人意料的大将军此刻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显然早已洞悉了一切. (本章完) 第918章 另有安排 第918章 另有安排 八月末,寿春城郡守府。 “这两份战报一到关键地方就语焉不详,甚至自相矛盾,这前线到底发生了何事?大将军您就别卖关子了,快快告诉我等吧!” 众人忍不住询问,就连贾诩和郭嘉等人也都面露困惑之色。 苏曜放下茶盏,轻笑一声:“其实很简单——孙策确实降了,但也确实跑了。” 众人闻言更加疑惑,贾诩若有所思地抚须道:“莫非.是诈降?” “非也。”苏曜起身踱步,“孙伯符此人还算重情义,既然答应归降,想来轻易不会反悔,枉送家人和亲友性命。” “只不过嘛,这样的性格自然也就难除心中芥蒂,不愿直接面对我这个杀父仇人。” 郭嘉恍然大悟:“所以他是先向太史将军投降,然后又借机离开了?” “虽不中亦不远矣。” 苏曜哈哈一笑: “子义临行前我便想过对这孙策该如何处置,若是他真识时务,那我也给了他两个选择:其一是入京面圣,由朝廷安排职务,走那正经仕途;其二则是待在外面,去最恶劣的地方为朝廷发光发热。这一次他选了后者。” 堂内顿时一片哗然。 “最恶劣的地方?” “发光发热?” 众人面面相觑,荀彧皱眉道:“大将军莫非是要将他发配边疆?” 苏曜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我给了他一个更艰巨的任务——收复日南郡!” “什么?!” “竟是日南郡!” 日南郡,也是秦象郡,是中国历史上自陆地开拓的南端极点。 其比邻交趾郡,位于今越南红河三角洲以南,其辖地包括越南横山以南到平定省以北这一带地区,现今的顺化、岘港等地都在日南郡的范围内,是后世占城国的领土范围,在世人眼中,这就是一片自古蛮荒烟瘴之所。 故而,众人听闻“日南郡”三字后,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要知道,自永和二年(137年),象林县功曹区连造反作乱,杀死县令称“林邑王”后,虽然朝廷数次想发大军征讨,但都因路途遥远,内部混乱而作罢。 其中甚至有一次,孝顺皇帝(汉顺帝)发荆、扬、兖、豫四州四万人马讨伐,在临行前夜直接因远征导致哗变,最终被大臣苦劝而制止。 自此之后,这片秦国故地就脱离了大汉的控制,甚至其继任的林邑王还趁着大汉内部混乱,联合占据今柬埔寨和泰国领地强大蛮国扶南屡屡蚕食汉土。 这种事情直到中平四年(187年),士燮被任命为交趾太守后,当地局势才稍稍有所稳定。 士燮在交趾经营多年,安抚当地豪强,击退林邑和扶南的侵扰,使交趾一带暂时恢复了安宁。 然而日南郡仍被林邑国占据,朝廷鞭长莫及,再也无力恢复当地统治。 如今苏曜竟要派孙策去收复日南郡,这简直比发配边疆还要艰难百倍! 苏曜扫视众人惊愕的面庞,缓缓展开地图,指尖重重戳在日南郡位置: “诸位可知,林邑国虽偏居南疆,却扼守海上商路要冲。其背靠扶南与其勾结,每年截留我交州商船税赋不下百万缗,更纵容海盗劫掠往来商贾,交州许多士民被逼的只能翻越十万大山与中原交通。” “如今朝廷推行新政需钱粮,收复日南,既能打通海上通道,又可震慑南疆蛮夷。” 荀彧沉吟道:“大将军之意,是借孙策之手为朝廷开疆拓土?可那林邑瘴疠横行,蛮族凶悍,又有扶南为援,朝廷数十年无可奈何,就他一个孙伯符如何能够成事?” “正因如此,才需要孙伯符这样的猛将。” 苏曜一拍案上的地图,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我给他一千精兵,八百战船,再许他便宜行事,征召旧部。若其能收复日南,便封他为日南都尉,重袭其父之爵!” 袁绍闻言心头剧震,贾诩则是抚掌大笑:“妙啊!此乃驱虎吞狼之计。孙策若胜,则为朝廷开疆拓土;若败,亦除一心腹之患。更妙的是——” 贾诩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南方:“士燮这些年治理交趾,远离中原,据说已有割据之势,正需有人前去制衡。” “没错。”苏曜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交州士民与林邑有血海深仇,我已修书士燮,令其暗中相助孙策,两人互相合作监督,不怕他们不乖乖为朝廷效力。” 郭嘉却皱眉道:“可交趾到底是天高皇帝远,孙策若在南方坐大,又与士燮结盟,岂非养虎为患?” “奉孝多虑了,别说我已让他送其幼弟孙权入京,就单单拨给他的一千精兵,那就不是白给他的力量。” 苏曜自信一笑道: “这些人皆是各营死士,家小俱在洛阳,名为助力,孙策乖乖效力便罢,若敢违抗,必被当场格杀。” 当然了,他们自不知道,苏曜派孙策去打日南还有另一层用意,那就是探图! 在全国统一只剩下交州和益州后,苏曜自然也把目光转向了两地。 然后他就发现,就像当日在辽东解锁了朝鲜和东北地图以及当地势力一样,紧邻交趾的临邑自不必说,甚至连地图外的扶南都在系统的迷雾上隐约可见一点踪迹,属于是可以进行外交的势力。 这家伙,现在的地图究竟开到了什么样了? 提前派人过去探路立刻就提上了苏曜的日程。 本来这个任务是想交给太史慈来做的。 但是孙策既然能够招降,由这个小霸王来干自然是再好不过。 在大海航时代,西方国家利用船坚炮利,资助探险家,以极低的成本在满世界建立据点,开拓出了大量领地。 如今,大汉虽然没有进入火器时代,但不管是制度、战术还是武器装备依然对周边保持着绝对的代差。 那他也未尝不可以提前进行一场开拓之旅,看看世界的极限究竟在哪里。 不过即便不知道苏曜最终的用意,现场众人也被这个计划深深震撼了。 “大将军高瞻远瞩,此计实在精妙!”袁绍率先开口赞叹,语气中满是敬佩。 在他看来,日南郡远在天边,孙策即便天纵奇才打的下来,那也必须依靠背后朝廷源源不断的支持才能站住脚步,而即便失败了,也不过是去掉一个心怀不满的将领。 经历了此前的一系列事情,袁绍本以为对苏曜的手段已然有了充分的认知,此刻更是真心实意地感到折服。 一时间,房中众人纷纷化身夸夸团团员,各种溢美之词不绝。 不过,在这一片赞美中,还是有人察觉到些许反常。 荀彧再次开口:“只是如此一来,大将军大可大张旗鼓的宣传孙策归降一事,为何战报上这般语焉不详,欲盖弥彰?” (本章完) 第919章 谁的打手 第919章 谁的打手 为何欲盖弥彰? 荀彧的话立刻让众人回过神来,他们光顾着琢磨苏曜的安排,都忘了最初战报上那矛盾的地方。 在两份战报上,根本就没有孙策归降的说法,而是用的逃走。 “对啊,太史将军为何用这般说法?” “哦,这个啊。” 苏曜哈哈一笑: “你们想嘛,从洛阳提人过来还要不少时间对吧,在此之前自也不能让他孙策白白闲着。” “所以我就给他派了个秘密任务,用以换取所谓便宜行事,省的他觉得一切得来的太过简单。” “秘密任务?” 吴城,郡守府。 “什么?孙伯符逃到咱们这来了?!” 太守许贡听到主簿的报告大吃一惊。 显然,丹阳太守周尚收留孙策,被朝廷大军围剿的事情他是一清二楚,此刻一听孙策逃来,第一反应当即就是祸事来了。 “快,发下海捕文书,缉拿孙策,速速将其押送朝廷!” 许贡急于抓捕孙策,倒并不一定他有多么忠心,更多还是担心这个灾星把朝廷大军引来。 吴郡之前被袁术渗透,为对抗苏曜新政,当地不少豪强如严白虎之流都暗中依附。 许贡身为当地太守,对此事无动于衷,除了本身实力不济,无法掌控地方外,更因为他暗中也与这些豪强有着千丝万缕的利益勾连。 江东诸郡,远离中原,这里没有北方那些世家大族,也没有被黄巾之乱波及,但当地豪强实力却非常庞大。 这些人,没有什么政治地位,在仕途上进步有限,往往以武力称雄,盘踞一方,甚至公然对抗官府。 许贡虽为太守,却不得不与这些人虚与委蛇,维持表面上的和平。 如今朝廷大军压境,新政如火如荼,许贡正愁如何自保,哪敢再收留孙策这样的烫手山芋? 然而,他却不知道,自己完全搞错了状况。 孙策之所以悄悄的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帮苏曜解决这个问题。 他亲自涉险,以身为饵,给了太史慈大军一个继续深入江东各地的理由。 首先他们的第一个目标就是盘踞在吴郡乌程的严白虎。 乌程本是其父孙坚的封地,位于吴县西南的太湖南岸,紧邻山区。 在近年天下动荡之时,当地豪族严氏不但趁乱举兵,啸聚山林,聚众万余之数,更在乌程县石城山下“累石为城”,俨然成为了吴郡内最大的一股武装力量。 或许是那座石头城和手中的人马让他信心十足,又或许是袁术之前的加赏让他野心膨胀。 此人今年甚至公开与太守许贡叫板,自称东吴德王,开始将触手伸向乌程之外,控制州县。 于是乎,对于这般鼠目寸光又骄傲自大之辈,孙策直接带着两百余“残兵”登门投奔, “严大王,孙策求见!” 乌程石城山下,孙策带着两百余名“残兵”前来投奔,严白虎听闻消息,立刻召集手下商议。 “孙策?那个被朝廷追杀的孙伯符?”严白虎摸着下巴,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他带了多少人?” “约莫两百余人,看起来都是精锐。”探子回报。 严白虎哈哈大笑:“好!孙伯符勇冠三军,若能为我所用,何愁大事不成?” 其弟弟严舆却皱眉道:“大哥,孙策乃朝廷钦犯,若收留他,恐怕会引来大军征讨啊。” “怕什么!”严白虎拍案而起,“朝廷大军远在丹阳,只要你我不说,谁能知道孙策来了?” 这倒不是严白虎盲目自信,而是时代使然。 在这个信息不畅的时代,无头悬案数不胜数,庄园经济的封闭特性又使得世家大族和地方豪强庇护要犯就如喝水吃饭一样简单。 都不说关羽典韦这种著名的流亡的逃犯了,就光严白虎自己帐下,那些杀人越货的通缉之人就足有上百之多,他根本不怕多孙策一个。 相反,在他看来,刚刚在北边丹阳证明了自己实力的孙策是绝对的强力打手。 只要让其改名换姓,避上一段风头,待朝廷大军一走,他靠孙策来称霸江东绝对不成问题。 严白虎越想越觉得这是天赐良机,大手一挥道:“速速将孙伯符请进来,我要亲自迎接!” 不多时,孙策昂首阔步踏入大厅,身后紧跟两百部曲,他们虽然衣衫狼狈,却难掩身上的肃杀之气。 “果真是虎父无犬子!” 严白虎上下打量着孙策,眼中满是欣赏: “乌程侯江东猛虎之名我等仰慕已久,今日贤侄能来投奔,实乃我严家之幸!” 孙策抱拳行礼,言辞恳切:“承蒙严大王不弃,策走投无路,听闻大王广纳贤才,特来投奔。愿为大王效犬马之劳!” 严白虎哈哈一笑,上前握住孙策的手:“贤弟客气了!有你相助,迟早尽入我等手中!来人,摆酒,为孙将军接风!” 酒宴之上,严白虎不断向孙策劝酒,言语间满是拉拢之意,他甚至破天荒的将这刚刚前来投奔的孙策直接提拔为先锋大将,地位仅次他们严家兄弟二人,还许诺等拿下吴郡全境,便将乌程东边的三县之地划给孙策管辖。 对于严白虎的拉拢和承诺,孙策心中暗笑,心说这家伙果然野心不小。 孙策一边与其虚与委蛇,一边利用这个机会观察严白虎的核心班底。 在一顿酒席之后,孙策心中大定,知道这些人都是徒有野心却没多少能力的投机之辈,实在是不足为虑。 于是乎,接下来几天里,孙策利用自己三当家的名义,带着部曲巡防城池,查找防守漏洞。 而于此同时,太史慈也在休整之后再次挥师南下,深入吴郡,疑似与太守许贡爆发冲突,指责当地太守窝藏要犯。 得知消息的严白虎顿时大喜: “哈哈哈!” “朝廷的人果然都是些无能蠢货。” “就让他们斗个你死我活去吧!” 严白虎哈哈大笑,妄图坐收渔利,却不曾想,两日之后,本来作势围城的朝廷大军突然挥师南下,一路急行军,一夜之间就包围了他的石头城。 而孙策在内部的存在,更是将他据城坚守的希望打了个粉碎。 (本章完) 第920章 连战连捷,江东平定 第920章 连战连捷,江东平定 乌程县石头城。 “你说什么?!” “孙伯符反了?!” “这怎么可能?!” 本来还在房中接着奏乐接着舞的严白虎听到孙策反叛的消息,惊得从座椅上跳了起来。 他三两步的冲过跳舞的美人,一把抓起报信小卒的衣领,咆哮问: “孙策怎么可能会反?他不是朝廷的钦犯吗?!” “杀父之仇,他也能放下?!” 小卒吓得面如土色,结结巴巴说:“大大王,千真万确啊!” “孙策带人打开了北门,现在朝廷大军已经杀进来了呀!” 严白虎闻言如遭雷击,站在原地不能动弹,他的弟弟严舆则是疯了一样的冲向窗户。 只见城头的孙字旗下,那个昨夜还跟他们推杯换盏,搂着美人嘻嘻哈哈的孙策此刻正如饿虎一般,身先士卒的对他们城中的守兵发起疯狂的猛攻。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个灾星!!!” 严舆猛猛地跺脚: “大哥当时你就该听我的,不要收留这个混蛋!” 窗外喊杀声隐隐传来,严白虎此刻也顾不上和弟弟置气,抓起佩剑就往外冲:“集合兵马,随我突围,绝不能让他们这些混蛋得逞!” 严白虎的行动还算果断,他直接放弃了守城的抵抗。 这也是理所当然,他虽有万余之众,但朝廷大军亦有上万精兵。 在这城门已破的关键时候,严白虎根本不敢指望那些乌合之众会跟他战到最后一人。 于是乎,他一把推开周围哭哭唧唧的美人,喊上弟弟,带着楼内数十人的亲信,一路上收拢兵士朝着西门狂奔。 只要从那里出去,外面就是广袤的群山。 只要逃回山里,他未尝不能东山再起。 只不过嘛,显然孙策也好,太史慈也罢,都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死守防线!一只苍蝇都不准放跑!” 西门外,太史慈横刀立马。 原来早已得到孙策密信的太史慈早就提前做好了准备,只等着严白虎自己一头撞上来了。 “杀啊!” “冲过去!” “所有人跟我冲啊!” 被身后孙策驱赶,严白虎出了西门就见一支精锐官兵正严阵以待。 但是他别无选择,只能带着手下儿郎们发起决死冲锋。 然后就. “放箭!” “勿要走脱一个贼人!” 咻咻咻—— 箭矢破空之声如厉鬼尖啸,严白虎的人马刚冲出西门,便被密集的箭雨覆盖笼罩,冲在最前方的士兵纷纷中箭跌倒,哀嚎声顿时响彻云霄。 “冲过去,冲过去啊!” 严白虎即便身边有数个亲卫保护,在这第一轮箭雨下也是身中两处箭伤。 他如受伤的野兽般咆哮,希望利用汉军装填的时间接近敌阵,拼死一搏。 但是,紧接着,几乎就是一个喘息的功夫,又一阵箭雨裹挟着森冷杀意破空而来。 三段射击! 这并非火器时代西方军队的专利。 早在秦汉时代,以强弓劲弩闻名天下的中原军队就掌握了这个技能。 当年李陵被匈奴人围困,便是以三段射击的战术保持弓弩射击密度,以区区五千人对匈奴八万骑,鏖战八个昼夜,弓矢耗尽方才投降。 而如今,苏曜的新政除了对政治制度的改革与科举制的应用外,对于军事制度自然更不会放下。 一年多以前苏曜以麾下核心重组禁军十二卫,便召集麾下诸名将重编练军操典,除了经典的骑兵战术外,对弓弩手尤其强化三段射击的练习。 此刻,面对严白虎的突围,太史慈便以强弓劲弩组成了密集的箭网,将严白虎突围的希望绞的渣都不剩。 严白虎阵亡了,他最终倒在了冲锋的路上,被无数利箭射成了刺猬,他的弟弟严舆侥幸没有被杀,但已被吓得不敢再向前一步。 “饶,饶命!” “投降,我们投降!” 严舆高举双手,声音颤抖着呼喊投降,身旁残兵也纷纷弃械跪地。太史慈大手一挥,士兵们上前将严氏余党尽数捆绑。 此时,孙策策马而来,衣袍染血却难掩意气风发。他翻身下马,向太史慈拱手道:“幸不辱命!” 太史慈笑着上前,扶住孙策道:“好小子,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消息传回寿春,苏曜听闻后也是哈哈一笑:“孙伯符果然是不负我望!” 郭嘉接过战报,微微皱眉:“如今严白虎已灭,吴郡大半落入我手,但许贡那边……” 苏曜目光深邃,沉声道:“许贡出身名士,对朝廷忠诚尚可,但其徒有虚名,手腕有限,堂堂太守却向豪强让步,坐视匪患,尸位素餐,吴郡太守当能者居之。” 说罢,苏曜转头看向贾诩:“文和,你可有良策?” 贾诩轻抚长须说:“大将军,许贡此人虽无大才,但在士林中颇有名望,若无故裁撤,恐引朝野非议,不若以升迁之名,调其入朝为官,再派得力干将接管吴郡。” 苏曜微微点头:“那就调许贡入京任光禄大夫,吴郡太守一职.” 他的目光在堂下众人身上扫过,最终停在了袁绍身上: “逢纪足智多谋,在袁公麾下多年也积累了不少治政经验,劳苦功高,不若就由他来接任吴郡郡长一职,袁公以为如何?” 袁绍微微一愣,没想到苏曜这么快就开始拆他的人了。 这郡长可不比太守,只有治权没有军权,把他的心腹谋臣放到这遥远的吴地,那他们之间再想联系就难上加难了。 但袁绍转念一想,如今自己已入朝为官,逢纪留在身边反而容易引起苏曜猜忌,倒不如顺水推舟,既表忠心,又能让逢纪在地方上积累资历。 于是,袁绍拱手笑道:“大将军慧眼如炬,元图确有此才,必不负所托!“ 苏曜满意点头:“好!即日起,逢纪为吴郡郡长,即刻赴任。“ 他又看皇甫嵩:“子义此番平定丹阳和吴郡有功,干脆就让他留任江东,都督江东四郡(吴郡、丹阳、会稽、豫章),统辖驻军,整编卫所,打击豪强和山越,配合新政推行,老将军以为如何?” 皇甫嵩闻言愣了一下,他细一思量,发现这一安排可谓精妙,不似一时起义。 逢纪作为袁绍旧部,在江东毫无根基,必须仰仗朝廷支持,而太史慈作为苏曜心腹,手握兵权,既能震慑当地豪强,又可监督逢纪施政,确保江东稳定。 皇甫嵩抱拳:“大将军安排甚妥,末将这就命人准备大都督府行文。” “好了,既然这边事了,那我也该准备回京了。孙策那边计划不变,给交州刺史和交趾太守发文,让当地配合行动,务求功成,收复日南。” (本章完) 第921章 英雄美人,尽入毂中 第921章 英雄美人,尽入毂中 九月末,丹桂飘香。 寿春城外的渡口,旌旗招展,数万军民相送大将军回京。 苏曜站在旗舰船头,望着两岸跪伏的官民百姓,听着那一声声的赞颂欢呼之声,心中思绪万千。 自五月出兵以来,短短数月间,袁术覆灭,袁绍归顺,江东平定,连荆徐两州的刘表和陶谦都纷纷上表交权,成果可谓是远超预期。 在淮南,由于他的兵威赫赫,新政推行毫无阻力,各大世家豪强纷纷配合,以至于他后手的准备全都没派上用场。 于是乎,闲来无事的苏曜就寻访江淮周边诸地,探查民情,探索地方,一路悠悠哉哉倒也收获不少,这次回京他就带回了好几个鼎鼎有名的乘客。 其中,最重要的自然是孙策的幼弟孙权。 作为孙策换取旧部,远征日南的条件之一,年少的孙权将与苏曜一同回洛阳,与其余孙氏族人在京居住生活。 而除了孙权外,孙策的好友周瑜苏曜也没有落下。 虽然丹阳太守周尚因为包庇孙策受到惩罚,但念其劝降孙策,早早归顺,从轻处罚没有牵连家人只是罚款罢官了事,其旁亲的周瑜也就还在他们庐江舒县的老家。 在吴郡平定后,孙策也终于得以能够名正言顺的在江东招募人手,为下交州做最后准备。 当即,身份洗白了的孙策第一时间就是去找好友周瑜,希望能得到他的助力。 然而,当孙策快马加鞭赶到周家宅邸时,那周家老仆却说周瑜不在。 “公子前日已被大将军征召入京,说是要入太学深造.” “什么?!” 孙策闻言如遭雷击,手中马鞭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刚刚重获自由,正想与挚友共谋大事,却晚了一步。 这其实也是理所当然。 周家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家庭,周尚能被袁术看重,举荐去当丹阳太守本身就因为周家底蕴非常深厚。 庐江周氏,发家可比孙家早上太多,周瑜的从祖父周景就曾担任大汉太尉,其子周忠,也就是周瑜的伯父,如今还在朝廷六部任职,甚至周瑜的父亲周异刚刚才接过了司马防的洛阳令不久。 如今的时代,可不是历史上数年之后朝廷崩溃,天下分崩离析的时代。 周瑜眼看着苏曜横扫四方,天下太平在即,自家长辈又都在洛阳朝廷供职,周瑜虽然心中有些不舍,但还是在南下交州与北上洛阳之间,选择了听从大将军的召唤,启程赴京,到父亲身边尽孝,以图未来发展。 对此,孙策凝望着周府紧闭的大门,心中是五味杂陈,知道自己与好友最终还是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而除了周瑜之外,在徐州的鲁肃和张昭苏曜自然也没放过,直接一纸行文就召两人来大将军府任职。 其中张昭还算好说,此人本就是徐州名士,少有才名,与王朗关系非常好,陈琳也对他颇为赞赏,只不过其因性格问题,与陶谦关系不好,反而被下狱关押。 这次,苏曜一纸行文,将其解救,陈琳也算出了大力,更是亲自往徐州走了一趟。 张昭的征辟很简单,但鲁肃的就相当戏剧化了。 此时的鲁肃年方十九,虽出身巨富之家,胸有大志,但其并非世族出身,别说在士林间有什么名气了,就连当地人对他的印象也不过就是东城有个出手阔绰的公子哥这种程度。 “官爷,这是真的吗?” “犬子寂寂无名,何以能得大将军青睐?” “您再看看,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鲁肃的父亲拉着前来传召的官吏,声音发颤,满脸的难以置信。 那官吏其实也是满心的问号不解,但是这行文写的清楚,大将军点名要的就是这个鲁家公子,他也就只好堆起笑脸,朗声说道: “鲁老爷但放宽心,大将军求贤若渴,令郎既有大才,被大将军看中那是再正常不过。您赶快让他准备准备,争取赶上和大将军一起回京。” 就这样,包括孙权在内,周瑜、鲁肃、张昭,这几个东吴未来举足轻重的人物都被苏曜纳入囊中,随他一起上了回京的大船。 这便是苏曜的威望与朝廷正统合一带来的力量。 第922章 交州震动 第922章 交州震动 开元二年(191年),冬十月,交州。 “什么?!” “大将军要打临邑,还叫我等做好协助配合?” 说话之人乃是交州刺史朱符。 且说就在苏曜自淮南返京的路上,交州终于收到了二十日前苏曜最初的命令。 没办法,两地相距实在太远,足两千里以上。 就这还是苏曜强化驿站,水路交替,快马不停,一路上没遇到什么意外方才送到。 不过,对于目前命令来说,最大的困难也就是时间了。 消息一经送到,交州刺史对于这个命令则是表示全力支持。 原因也很简单,虽然朱符不是苏曜心腹,甚至苏曜根本都不认识他,但此人背景着实不简单,乃是现尚书令朱儁之子。 这就是苏曜托管朝政的好处之一了。 在苏曜忙于其他等地战事的时候,没有失能的中央依然在履行着自己的职能。 当年苏曜平定冀州张纯张举叛乱,朝廷调前交州刺史贾琮任冀州后交州便陷入了一阵权力真空。 朝廷还没来得及派人过来,十常侍加董卓之乱便轮番上演,朝堂大佬们自身难保,递补交州刺史的事情也就被暂时搁置。 而待苏曜重组朝廷后,交州刺史的问题也就重新提上了日程,各位朝堂大员们几经讨论后便派出了朱符前去整顿交州之事。 不过,由于接下来很快又爆发了马腾与幽冀两州的叛乱,朝廷看起来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交州当地的太守们对这个刚刚才空降过来的刺史就不太尊重,一直拖欠税款以至于朱符要亲自上阵,带着亲信幕僚下乡抢收税款来保证刺史府的正常运行。 如今,他一听大将军将目光转向了交州,当即是大喜过望,连忙派出使节赴京,大表忠心,言说全力配合。 什么?征伐林邑有没有困难?会不会有危险? 在如今的朱符眼里,那都是次要的问题。 借着朝廷大军入境,重塑刺史府的权威才是重中之重! 于是乎,朱符几乎就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就凭苏曜短短的几句话的公文,他硬是生生拓展,言说朝廷数万大军要南下交州,讨伐林邑,要各郡太守配合行动,不但要纳钱纳粮,还要上交兵士,做好配合出兵的准备。 朱符的夸张宣传很快就在交州引起了轩然大波。 由于距离遥远,这些太守们如今消息灵通的也就只是刚刚听闻苏曜斩首袁术,荆徐等地望风而降的事情,对于苏曜只派了个孙策过来征讨林邑是根本没有消息。 但是朱符的宣传有鼻子有眼,盖有大将军府印章的文书也不似作伪,一时间,众太守是反应不一。 交州各郡太守中,有的人心怀忐忑,开始暗中囤积粮草,以备不时之需;有的人则对朱符的命令嗤之以鼻,认为他不过是狐假虎威,想借此机会打压异己。 苍梧郡太守史璜便是其中态度强硬的一位。 在接到刺史府的行为后,史璜直接将朱符发来的文书重重拍在案上: “我苍梧郡连年遭山越滋扰,府库空虚,哪还有钱粮供他挥霍?如今如今竟拿大将军的名号来吓唬我们,我史某可绝不吃他这一套!” 他身旁的主簿小心翼翼地劝道:“大人,纵使朱符夸大其词,但大将军的命令不可违抗。如今荆徐皆降,苏曜势不可挡,咱们还是……” 史璜冷哼一声打断道:“哼!交州偏远,朝廷鞭长莫及,哪里能有数万大军可以南下?这朱符分明就是在狐假虎威!不管他,不管他!” 史璜麾下有战兵五千,在偏远的苍梧已足以让他鼻孔朝天,根本不把这个新来的刺史放在眼里。 此次他更是打算联合其他几个同样不服朱符的太守,共同抵制征调令。 而南海郡太守孔芝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想法。 且说交州地处偏远,条件恶劣,升迁困难,士人很少有愿意来此当官的。 孔芝在南海太守任上一干就是十几年一直也没能得到调任的机会。 随着近些年天下大乱,孔芝密切关注中原情况,比其他同僚更清楚苏曜的手段和势力,明白如今的朝廷已今非昔比,于是在接到朱符的命令后,他立刻召集郡中官吏,开始筹备粮草和兵员。 孔芝对下属们说:“大将军威震天下,此番若能在讨伐林邑之事上出一份力,或许能为咱们谋得更好的前程。切不可因一时之短见,误了全郡的未来。” 孔芝不仅积极响应朱符的号召,还主动写信给周边几个关系较好的太守,劝说他们一同配合行动。 而交趾太守士燮相比两人,态度则更加灵活一些。 他就任交趾已有数年,虽不能说势力庞大,但也算有些根基。 这一次,由于交趾紧邻林邑国,他更是除了刺史朱符外唯一收到苏曜亲笔的人,也因此直接看穿了朱符的虚实。 “孙伯符一个降将,带着千把号人和几百条船还有一个便宜行事的命令,想要收服林邑,简直是痴心妄想!” 交趾郡守府的家族议事会上,士燮的堂弟士壹对此嗤之以鼻: “兄长,这朱符明显是想借着大将军的名义扩充自己的势力,咱们没必要听他调遣。” “壹弟,话不能这么说。” 士燮缓缓开口,声音沉稳: “大将军苏曜能在短短时日横扫中原,覆灭袁术、收降袁绍,重振朝廷声威,其手段和谋略绝非等闲之辈,他的命令绝对不可以忽视。” “可就凭孙策那点人马,如何能撼动林邑?” 士壹依旧满脸不屑。 当年日南郡叛乱,交州可不是没有一点动作,他们各郡太守每人都派了数千战兵前去支援镇压,结果是被打的大败而回,只能等待朝廷的支援。 也正因此,才有当年皇帝发四州兵马欲平定叛乱的事情。 如今,朝廷的援兵几十年不见,终于来了一个,还就这么点塞牙缝都磕碜的兵力,能顶个什么事情? 士燮微微眯眼:“万一这孙策的目的并非是真的收复林邑呢?” “什么?!” 士壹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地看着士燮: “兄长何出此言?若不是收复林邑,大将军派他去日南郡又有何用意?” (本章完) 第923章 益州恐惧 第923章 益州恐惧 孙策竟然不是为了收服日南郡来的? 士燮的话让在座众人大吃一惊。 只见士燮轻抚长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大将军此举,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他展开案上的地图,手指点在交趾郡与林邑国的交界处:“孙策此来,表面上是讨伐林邑,实则是恐怕为了震慑我们这些交州太守,试探我等的忠心。” 士壹闻言,脸色骤变:“兄长的意思是大将军怀疑我们有异心?!” 士燮沉声道:“怀不怀疑不好说,但总之交州偏远,朝廷鞭长莫及,如今大将军平定中原,下一步自然是要整顿边陲。” “如今这孙伯符虽只带千余人,但背后代表的是朝廷的意志,若我们拒不配合”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众人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那我等该如何应对才是?”士壹的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来。 士燮站起身,走到窗前望向北方:“传我命令,即刻筹备粮草军械,准备接应孙策大军。” “至于刺史府那里派快马过去告诉使君,钱粮咱们这里也很困难,匀不出多少,但作为前线重地,我会亲自出兵,配合朝廷的大军!” “老狐狸,这些个老狐狸!” 朱符收到众人表态后气的牙痒痒: “一个个都在打小算盘!史璜公然抗命,士燮又只肯出些残羹冷炙,真当我这个刺史是摆设不成?” 主簿小心翼翼地捡起文书,赔着笑劝道:“使君息怒,交州各郡向来各自为政,如今骤然要他们出钱出力,难免心生抵触。不过士燮肯亲自带兵,倒也算有个交代,至于史太守那里……” “史璜必须给他个教训!” 朱符猛地转身,恶狠狠道: “派人去苍梧郡,就说他抗命不遵,朝廷大军将至,若再拖延,定以谋反论处!”他顿了顿,又补充道,“顺便告诉孔芝,此次筹备粮草他最尽心,待事毕,我定会在大将军面前为他美言。” 朱符话说的挺狠,但如今他能做的也就只是在小本本上把各人的名字记上,等着来日秋后算账。 就这样,苏曜一纸行文下来,孙策的影还没见,交州全境就剧烈的震动起来。 虽然众太守们对于这个借题发挥的刺史大人颇有不满,但也没人敢真的出兵反抗。 甚至就连之前态度强硬的苍梧太守史璜,见到其他州郡的太守们纷纷配合,也不敢再唱反调,悄摸悄的背着交州刺史朱符把积年欠缴的贡物押解装车。 且说苍梧虽在深山,但却有水路之利,郡中封水(贺江)横贯南北,直通荆州零陵,转道发运洛阳。 不过此行不止是入贡,史璜还捎带着参了朱符一本,告他借朝廷之名,行敛财之实,在交州横征暴敛、作威作福。 在史璜的密奏中,他将朱符下乡“抢收税款”的行径描述得极尽恶劣,还添油加醋地说朱符以筹备粮草为由,中饱私囊,把半数物资都屯进了自己的私库云云。 没错,告御状也就是史璜能做的极限了。 不管他们再怎样,交州至少在领导人的层面上,没有任何摇摆,都直接承认了苏曜朝廷的统治。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交州地处荒蛮,人口稀少,财力有限且周边蛮夷众多,根本不是个称王称霸的地方。 当中央衰落的时候,闭门自守,割据一方已经是他们能做的极限。 如今苏曜势大,横扫天下,中央权威如日中天,这些人顿时也就收起了之前那些想入非非的心思,纷纷搞起了补救措施。 而相比于交州的归顺,益州的反应就微妙很多了。 “怎么可能?!” “袁公路死了?刘景升降了?” “这是哪里来的谣言,这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 绵竹,州牧府。 益州牧刘焉晚了一个多月才得知淮南的战况,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根本不信。 毕竟就在不久前,他收到的消息还是袁术大破袁绍,形势一片大好。 要知道,就在之前年初的时候,刘焉还特地趁着那边苏曜在河北大战的时机,派出督义司马张鲁与别部司马张修带兵出葭萌关,偷袭汉中,驱逐并且杀害了不听从他命令的汉中太守苏固,夺取了这个川蜀门户。 再之后,张鲁在刘焉授意下,截断斜谷道,屡次杀害朝廷使者,断绝贡赋,言说是“米贼断道,不得复通。” 紧接着,当时的犍为太守任岐不满刘焉,与从事陈超等人举兵攻焉,趁着刘焉大军注意放在汉中的时候直接打到成都,火烧成都邑下,一度声势浩大。 然而,他们的反抗最终以失败告终。 就在五月苏曜刚刚出兵干涉袁术与袁绍大战的时候,刘焉抽调青羌兵出战,一举击杀了两人。 在做完了这一切后,益州反焉势力已基本肃清,刘焉心情大好,只觉得自己已是高枕无忧。 接下来,不管中原打生打死,自己坐拥益州都是进可攻退可守,是立于不败之地,可以从容看戏。 然而,如今这消息传来,让刘焉直接怀疑人生。 说好的大家一起抗苏呢? 怎么转眼间就剩老子一个了?! 他们可是握有半壁江山啊,怎么这瞬间荆扬之地就全都归了苏? 这也太离谱了吧! “查!给我派人去查!” “一定要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对于突来的传言,刘焉不敢相信,恐惧至极的他立刻派出了两路人马前去核实情况。 其中一队人从江州(重庆)出发,走水路赴荆州,直接去刘表老家。 另一队人则走陆路,出葭萌关,过汉中自长安入洛阳,直接赴京探查。 在洛阳朝廷,还有刘焉的三个儿子,长子左中郎将刘范,次子治书御史刘诞,以及客居洛阳的幼子刘璋。 没错,刘焉虽然主动提出废史立牧,成为了第一个担任州牧的封疆大臣,但是朝廷当时也不是没有防他,除了其三子刘瑁随父刘焉入益州外,刘焉的其他三个儿子和其孙辈都被留在了洛阳。 这一次,刘焉派人入京,一方面探查苏曜底细与天下大势的动向,另一方面就打算寻找机会,看能不能把自己的儿孙们给偷偷带回益州 (本章完) 第924章 京师大变样 第924章 京师大变样 开元二年,冬十一月中,洛阳。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战乱之时就更是如此。 终于,了将近一个月的赶路时间后,成都的使者终于抵达了洛阳的城郊。 在洛阳城西的官道上,一队车马缓缓驶来。为首的青布马车中,一位身材高大、容貌甚伟的男子掀开车帘,眯眼打量着越来越近的洛阳城墙。 “张别驾,前面就是洛阳城了。”随从在车外恭敬禀报。 望着城门外排着长龙的人群和盔甲鲜明的守卫,张肃深吸了口气:“天下中枢,果然气象不凡。” 张肃,字君矫,蜀郡成都人,乃是后世“张松献图”事件中主角张松的兄长。 此时张肃作为益州别驾,被刘焉寄予众望,派来出使苏曜。 表面上,他是来向朝廷进贡,表示益州归顺,暗地里,则是要探查朝廷虚实,联系诸位公子,为刘焉解决后顾之忧的同时为益州的下一步谋划提供依据。 张肃喃喃自语说:“听说那苏曜已平定淮南归来,不知这位大将军,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物.” 马车缓缓驶向城门,排队等候。 随着距离的接近,张肃很快注意到城墙上新添了许多奇怪的装置——那是由木材和铁器构成的复杂机械,每隔十丈就有一座,在阳光下泛着森寒的冷光。 “那是什么.”张肃瞳孔微缩。 “回别驾,那是大将军发明的‘神臂弩’,据说能射三百步之远,便是身披重甲也能一击洞穿。“随行的当地向导骄傲地解释,“自大将军推行新政以来,京师洛阳早已今非昔比。” 张肃心中暗惊,脸上却不露声色:“有趣,有趣。” 在一段时间的等待后,终于车队行至城门前,守城士兵上前盘查,张肃的家仆当即递上益州牧刘焉的文书,言明来意。 “成都来使入贡?” 一位高大的军官验过文书后点了点头: “之前确实收到了报告,不过最近朝中事情很多,你先去城西官驿候着吧,到了那边自有人接待,切莫惹是生非。” 张肃见此人态度倨傲,略有不爽,正准备出言呵斥,突然发现此人肩上有一特别的肩章,双剑交叉好像拱卫一颗星星,再见此人军服也与周围兵士明显不同,似非常人,连忙一边应声一边打听此人来头。 说话间还狠狠的夸了夸他的军服非常雄壮云云。 那军官本来面色不虞,听他这般夸赞,神色稍缓,抬手整了整肩章,语气也带了几分自豪: “某乃骁骑卫右郎将文丑,眼下轮值洛阳城防。如今大将军治下,京师繁华,商贾如云,货物如雨,南来北往的官宦士子络绎不绝,汝等外乡来使,最好安分守己,莫要惹出什么乱子。” “?!” 张肃听闻眼前之人竟是文丑,顿时大吃一惊。 比起突然崛起的苏曜,显然袁本初的大名更为天下人熟知。 张肃也是早就听闻袁绍麾下颜良、文丑两人勇冠三军,却没想到如今文丑已在洛阳任职。 看来袁绍被苏曜收编传闻不假,其势力之前竟让袁绍的心腹旧部都来洛阳守门。 吞了一口口水,张肃连忙拱手,言辞愈发恭敬:“久仰文将军大名,今日得见,实乃幸事!” 文丑摆了摆手:“行了,赶紧进城吧,别挡着后面的人。” 张肃不敢怠慢,连忙命车队进城。待走出一段距离后,他才长舒一口气,对随从低声道: “没想到刚入洛阳就遇上这等人物。这大将军麾下果然猛将如云,连袁本初的大将都为他所用。” 进入洛阳城后,张肃更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撼。 宽阔的街道上人流如织,两旁的商铺鳞次栉比,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 如此一幕让他大为震惊。 张家乃蜀中名族,张肃可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杂鱼,他之所以这次出使洛阳,恰是因为他早年曾有过随父游学洛阳的经历。 在他的记忆与常识中,大汉两京皆是实行坊市制度,东市西市规整如棋盘,坊墙高耸将市井喧嚣死死框住,日暮击鼓便闭市宵禁,乃是一派肃穆庄严的景色。 可眼前所见,却是截然不同。 只见街道两侧商铺林立,行人摩肩接踵,甚至还有小贩推着独轮车沿街叫卖。 更令人惊讶的是,坊墙竟被拆除大半,沿街民居皆开门设店,各家店面上布匹生丝、成衣锦缎、瓷器漆器、珠宝玉石和茶叶药材等货物那是琳琅满目。 “这这成何体统?”张肃忍不住脱口而出。 随行向导却笑道:“别驾有所不知,自大将军主政以来,便废除了宵禁制度,允许百姓自由经商。如今洛阳城日夜喧嚣,比从前繁华十倍不止。” 正说话间,一队身着统一制服的差役列队而过,臂上绣着“市监”二字。 不待张肃询问,向导便主动解释道:“这是户部下新设市监司的人,他们专管缺斤短两、以次充好之事。若有纠纷,立时可找他们裁决。” 张肃暗自心惊,这般市井气象,哪里还有半点帝都威严肃穆的模样?倒像是.倒像是那战国临淄那般的商贸之都。 他们蜀人为之自满的繁华成都与如今的京师一比,那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场面,让张肃都不敢相信之前洛阳城刚刚遭逢了数场战乱和浩劫。 正惊疑间,忽闻前方传来朗朗读书声。循声望去,只见一处开阔院落中,数十名少年正齐声诵读。 院门上悬着“洛阳蒙学”的匾额,落款竟是当朝太傅卢植。 “这蒙学” “是大将军新政之一。”向导如数家珍,“凡洛阳百姓子弟,年满六岁皆可入学,不但无需束脩拜师,书本教材皆是学堂免费提供。如今这样的蒙学,城中已有十余所,大将军谓之小学,学业优异者还可继续进修中学,甚至入太学读书。” 张肃只觉头晕目眩。 免费教化百姓?这苏曜是要效仿王莽收买人心不成? 车队继续前行,经过太学旧址时,更见一番热火朝天的施工景象。 在那里,数百工匠正在扩建学舍,新起的藏书阁已可看见其雏形。 “太学也要扩建吗?” “正是。”向导点头,“大将军开科举,说要将天下英才尽入彀中,现有的学舍显然是不够用的。您看那边——” 向导指向远处一排新建的院落:“那是新设的格物院,专研百工技艺,旁边还有个新的医学院,听说华佗先生都在此授课呢。” 嘶—— 张肃深吸口气,手不自觉地抓紧了马车的扶手。 张肃忽然明白了为何这位大将军会如此快的扫荡天下,使社稷转危为安。 大将军苏曜,如今看来,他根本就不是外界盛传的那种边鄙蛮人、赳赳武夫,而是一个深谋远虑的治国之才! 刘使君要以一州之力,与这样的人作对,恐怕是非常困难的呀。 心头愈发沉重,张肃的马车转过街角,忽然间一处新建的三层楼阁映入眼帘。 张肃抬起头来,目光突然一顿,那门匾上书的四个鎏金大字让他一时感到了些错愕和恍惚。 “中国钱行?” “好大的名头啊!” “这又是什么地方?” (本章完) 第925章 中国钱行 第925章 中国钱行 中国钱行。 其楼阁门前不但车马络绎不绝,往来之人皆衣着华贵,甚至张肃还看到了一些盔甲鲜明的禁军守卫。 这是哪里?城中怎会有如此地方? 尤其是这中国二字,让张肃更是感到了一丝隐隐的不对。 中国,中原也,这个现代人耳熟能详的名字在大汉时其实是很少出现的。 不过,虽然它极少被人使用,但其背后的意义却非常明白甚至比今日意义更重。 中国二字不但象征着中央管辖的整个汉地,其出现场合还往往是在与四夷对应之时,体现的是圣天子居中而治的意识形态。 如此大的名头,如今居然出现在这个什么不知所谓的钱行上,实在是让张肃无法理解。 明明他只有十几年没来而已,现在张肃却觉得自己活像个十足的土老帽,看啥啥新奇,看啥啥奇怪,即便是比最初的自己刚到洛阳还要震惊十倍百倍。 “哈哈,别驾莫要惊讶,此乃是大将军设立的官办钱行。” 向导颇为自豪的解释: “商旅在此存钱,可获少许利钱;若要借贷,只需抵押物什,利息比民间还要低上许多,如今不但各地商贾就连京中名门也多在此周转银钱,张别驾在这京中奔走,往后若有银钱往来的需要,记住这里那一准没错。” “你说什么?!” 张肃听得目瞪口呆,大声嚷嚷: “如今朝廷竟然做起了钱贷生意?这与民争利之举,岂是圣朝所为?!” 一时间,张肃听得莫名其妙,以至于他刚刚对苏曜极高的评价瞬间打折。 君子重义轻利,如此看重蝇头小利,行此与民争利之举,实在难说是目光长远之人。 “非也非也。” 向导还没说话,那钱行中走出的一个公子听到了他们的话,哈哈大笑走来: “这位仁兄是外地来的吧,你道这钱行只是做放贷生息的勾当吗?远远不止如此!” 说着,他伸手入怀,取出一张印刷精美的纸张:“最关键的乃是这个!” “这是什么?” 张肃一探脑袋,仔细端详。 只见那公子手中拿着的是一张约莫巴掌大小的纸片,上面印着精美的纹和“中国钱行”的朱红大印,中间赫然写着“凭票即兑钱二十贯”几个大字。 “此乃钱票,只需凭这小小的一张票纸,我等便可在各地钱庄取钱,免去了携带重金长途跋涉的风险。” 公子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纸片: “如今行商走贩,游学探亲,再不必携带沉重铜钱,只消揣几张这样的钱票,轻便又安全。” “没错没错。” 向导亦是一脸骄傲: “听说再过一段时间,大将军还有意让各地州郡都设立钱行分号,到时候不管是北边的幽州,还是南边的交州,只要拿着钱票,都能随时随地兑换银钱、铜钱,甚至可以直接用这钱票进行交易和纳税!” “你说什么?!” 张肃闻言,瞳孔骤然收缩,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在东汉时期,成都便是与洛阳、邯郸、临淄、和宛城齐名的天下五大都市之一。 身为成都人,又是益州别驾,张肃立刻意识到这种钱票背后的巨大意义。 朝廷这是要用小小的纸片把天下财物尽收囊中! 一旦这钱票在全国通行,各州郡的经济命脉便如丝线般被洛阳紧紧攥住,商贾交易、赋税征收都将绕不开“中国钱行”这个枢纽,各地豪强再难像从前那样从容截留赋税、中饱私囊。 皆是,益州即便偏安一隅,商队往来、货物进出也得依赖钱票周转,刘焉苦心经营的半独立局面,怕是要在这纸片翻飞间悄然瓦解。 “这一张小小的钱票竟有如此大用?用来交易若是被人仿造或者他人不认那又怎么办?” 张肃震惊沉默中,他身边的管家先发话了,他看了看自己身后那一车车的财物,摇头晃脑: “依我看,这还是总归不如真金白银来的实在。” 那公子听闻管家之言,哈哈一笑,指着钱票上细密如蛛网的暗纹与独特的水印,说道: “你们这外地来的就是不开眼界,你道这钱票是谁人都能印得的么?” “光这纸张和印刷之法,就是大将军这两年使无数能工巧匠钻研改进得来,其制作工艺繁杂,上面的纹暗记更是只有京师钱行的工匠知晓,旁人根本无从仿制。” “实不相瞒,前些日子我家商队去冀州贩马,就是带了几张这小小的纸片,到了那边,人家钱行验过票上暗纹与编号,当即就给我兑出真金白银,方便得很!” 管家听得啧啧称奇,张肃却只觉后背发凉。 益州虽富,却靠蜀道天险与外界保持微妙平衡,如若来日钱票若如潮水般涌入,不仅商路控制权旁落,更可怕的是——百姓手中的铜钱、金银一旦换成钱票,就等于把财富托付给朝廷。 若哪日朝廷一纸政令,钱票贬值或是限制兑换,益州百姓半生积蓄顷刻间便化为乌有,而刘焉纵有雄兵,没了钱粮支持,又拿什么与洛阳抗衡? “这钱行……可说何时要在我益州推行?”张肃强压心绪,声音却不自觉发颤。 向导挠挠头:“具体时辰倒不清楚,但大将军既说要全国铺开,那自不会太久,如今两京司隶,并州和幽冀等地都已在州治开设,听说正在加紧培训人员往淮南设点,荆州那边也正在同步筹备,益州紧邻荆州说不定……” 向导话音未落,张肃已听不进半句,满脑子都是益州的未来。 他看得出来,大将军苏曜正是以他平定各地的顺序依次推广钱行和钱票。 正所谓大军在前面开道,钱行在后面收割。 在荆州和江东都已归顺他的当下,益州现在就是接下来的目标。 本来,他还打算劝刘焉效仿刘表,先上表效忠,与苏曜虚与委蛇,以图来日。 但若是如此,毫无疑问的,苏曜必然会将这钱行引入益州。 若他们加以拒绝,自然就是与朝廷为敌,以苏曜雷霆手段,怕是不会轻易放过。 可若再低头接受,那无异于引狼入室,益州士族世代经营的产业、赖以生存的经济根基,都将被这轻飘飘的纸片撬动。 更可怕的是,一旦钱票扎根再加上科举制的推行,益州青年才俊为求钱票便利、仕途通达,势必争相涌入洛阳,届时益州人才凋零,他们又该拿什么去固守疆土? 想到这里,张肃额头已渗出一缕缕细密的汗珠,他勉强挤出了些许笑容,对那公子拱手道: “多谢兄台解惑,在下初来乍到,还需去驿馆安顿,咱们就此别过。” 那公子笑笑摆手,马车继续前行,张肃却再无心观赏洛阳街景。 等不及到驿馆安顿,张肃便急切对管家吩咐: “你速速去联系大公子刘范,请他来驿馆相会,就说有要事相商。” (本章完) 第926章 诈病 第926章 诈病 张肃坐在马车中,望着领命而去的管家,心如乱麻,迟迟难以平静。 洛阳城中的繁华与苏曜新政的种种举措,在他脑海中不断交织,勾勒出一幅既宏伟又令他心生恐惧的画面。 不知不觉间,他的马车终于到了驿站,一下车来就见门内早有礼部官员在此等候。 那人年近三十,面容肃穆,行礼招呼:“某乃吏部侍郎陈长文,奉上峰之命,特来迎接益州使者。” 张肃连忙下车还礼,心中却是一凛——陈群? 那不是少有才名的颍川名士吗?居然已在苏曜麾下任职? “陈侍郎有礼了。在下益州别驾张君矫,奉刘益州之命,特来朝贺天子,进献方物。”张肃恭敬道,同时暗暗打量陈群的神色。 不过显然,陈群并没有太把这个益州来使当一回事,只是照本宣科: “张别驾一路舟车劳顿,且先在驿馆休整。稍后若有安排,我自会前来通知。” 张肃应了一声,便随着驿丞往馆舍走去。 一路上,张肃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脸上维持着得体的微笑,与驿丞寒暄着洛阳的风土人情,可思绪早已飘回益州,思索着该如何将今日所见所闻告知刘焉,又该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变局。 待安顿好后,张肃便在房间内来回踱步,焦急地等待着刘范的到来。 终于,在意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后,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便是通报声:“左中郎将到!” 张肃快步上前,拉开房门,便见刘范一身素色长衫,神色匆匆地走了进来。 “张别驾,此番急急唤我前来,可是父亲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刘范一进门,便急切地问道。 张肃定了定心神,左右看了看,见无人监视,连忙把刘范迎入屋内,锁紧房门:“事情是这样子的” 接下来,张肃很快便把最近益州发生的事情和这次来京的所见所闻一一道来。 张肃的话还没说完,刘范就已经是大吃一惊:“这,隔断交通、擅杀两郡太守竟真有其事,父亲莫非真有造反之心?!” 没错,在京中的刘范根本不知道益州刘焉野心膨胀,早已起了割据之心。 之前,他虽然一直听朝廷不时有些指责其父的风言,但一直都不以为然,如今亲耳听到张肃说那些指控并非子虚乌有后,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糊涂,糊涂啊!” “大将军苏曜横扫八荒,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短短不过两年左右,从董卓到袁术皆被剿灭,天下诸侯莫敢不服。” “你们身为臣下,不劝父亲忠君报国,反倒是助其谋逆,这是要陷我家于万劫不复之地啊!” 刘范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张肃的鼻子怒斥。 张肃被骂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不敢反驳,只能苍白的解释:“大公子您听我解释啊” 显然,在张肃看来,错的绝对不是自己: “您在京中当是知晓,当年天下皆传苏曜心怀谋逆,扶立傀儡女帝,更要将世家根基连根拔起。” “先是韩馥马腾等人反抗暴政,然后袁公路和刘景升又遣使结盟我们,言说荆扬之地十数州郡响应反苏大业,可谁能料到那大将军竟有如此雷霆手段……” “够了!”刘范猛地拍案,“如今说这些又有何用?你们不会以为单靠益州那点家底,就能对抗的了朝廷十数万大军吧?” “你们干的事情一旦被查明,我刘家满门怕是都要陪葬!” “大公子你莫急。” 张肃深吸口气: “事情还未到无法挽回地步,为此刘使君才派我来入京朝贡,表明忠心,稳住苏曜,同时打探虚实,联络诸位公子共谋大计啊!” “大计?现在还能有什么大计?” 刘范一脸丧气: “益州是天高路远不假,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们干的那些事情,现在已经有御史在告状了。” “到时候,一旦被查实,以大将军脾气,我等覆灭不过旦夕之间!” 张肃见刘范颓丧,连忙安慰,言说自己路上已想好开脱请罪之法,只是担心在暂且低头后万一朝廷新政和钱行入了益州,他们恐怕再无翻身之力。 “不过为今之计,还是当以诸位公子性命为要。京师龙潭虎穴,不可久留,诸公子当尽快撤往益州,如此我们方能占据主动。” 刘范闻言,眉头紧锁,虽沉默良久后低声道:“张别驾所言不无道理,但眼下我益州已被朝廷关注,若再轻举妄动,只怕.” 张肃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大公子,下官有一计。不如趁此机会,您与二公子、三公子一同上书,请求回益州省亲。只要三位公子能安然返回,刘使君便可再无后顾之忧。” 刘范猛地抬头:“这这他会能轻易放跑我们吗?” 张肃眼中精光一闪:“平常时候自是不能的,所以需要一个特殊的理由” “哦?刘焉病重,请求三子归家尽孝?” 三日后,大将军府。 见迟迟未得到苏曜召见,张肃便疏通关系,请人上了这样一份奏疏。 苏曜放下奏疏,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诸位怎么看此事?” 袁绍略作思索说:“刘益州年逾六旬,此番病重之说倒也未必为虚。只是.” 说话间,袁绍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苏曜:“这个时机未免太巧,恐怕并不简单。” 郭嘉接过话头:“刘焉长子刘范在朝为官多年,素来恭顺。如今突然请求三子同归,怕是益州有变。” 苏曜手指轻叩案几:“文和以为如何?” 贾诩沉吟道:“益州虽地势险要,但近年却频频动乱,刘焉若真病重,此时召回三子,或是为了稳定局势。若为诈病,那便是想将儿子们从京师这个‘牢笼’中解救出去,日后好与朝廷对抗.” “至于具体如何,现在尚且不知详情,但不管怎样,朝廷都不可不防。” 苏曜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我就亲自来会会这个使者好了。” “召益州使者张肃,明日大将军府觐见。” (本章完) 第927章 放人 第927章 放人 次日。 且说洛阳城尚沐浴在淡淡的晨雾之中时,大将军府门前就已是车马喧阗,甲士如林,其森严的气势令早起劈柴担水的行人都纷纷屏息侧目。 张肃一身朝服,整了整衣冠,看着那雄伟的宅邸心中不由有些腹诽。 老实说,外地诸侯朝贡,未见君王却来先见大将军多少有些于理不合。 但是如今考虑到大将军的权势,张肃对礼官的要求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 就这样,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张肃在侍卫的引领下终于踏入这座象征着无上权力的府邸。 穿过重重庭院,张肃被引至一处宽阔的厅堂。堂上左右分列文武官员,皆肃穆而立。张肃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冠,迈步上前,对着主座上那位年轻得过分的男子深深一拜: “益州别驾张肃,拜见大将军!” 苏曜微微颔首:“张别驾远道而来,辛苦了。听闻益州牧刘焉病重,特请三位公子归乡尽孝,可有此事?” 张肃心头一紧,连忙答道:“回大将军,确实如此。” “刘使君年事已高,旧疾缠身,近来更是重兵在床,无法理事,故特遣下官在今年履行朝贡义务之余,恳请朝廷放三位公子回家,侍奉汤药,以尽人子之孝。” 张肃说的情真意切,有鼻子有眼,全然不似作伪,左右文武一时间是议论纷纷。 不过,苏曜却没有被他的这番表态迷惑,他很清楚,刘焉确实会病死,但绝不是这么早的时候。 于是乎,苏曜摆了摆手,似笑非笑说:“真是奇了怪了,本将军可是听闻刘益州近年在州内是大展拳脚,又是平定叛乱,又是整顿吏治,还打压豪强干得好不热闹,怎会突然病重,还来的如此之巧,莫不是有所隐情?” 张肃额头渗出细汗:“大将军明鉴,刘使君年迈体弱,正是因益州多事操劳,不堪重负,方才突然暴病” “哦,这样说的话,那今年接连他攻杀汉中太守和犍为太守又是怎么回事?莫非不是他本人操刀?” 苏曜目光如炬,直刺张肃内心。 张肃只觉后背冷汗涔涔,连忙俯身叩首: “大将军明鉴!汉中苏固勾结米贼张修,意图谋反;犍为任岐更是公然举兵攻打州治。刘使君身为州牧,平叛安民乃分内之事啊!” “是吗?” 苏曜冷笑一声,从案头抽出一卷竹简掷于地上: “那为何本将军收到的密报却说,是刘焉先派张鲁截断斜谷道,又暗中资助米贼作乱?还有这任岐的诉状,可是明明白白写着刘焉在益州横征暴敛、擅杀良臣!” 竹简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张肃浑身一颤。他没想到朝廷对益州内情竟如此了解,更没想到任岐生前还留有奏疏。 不过嘛,这几天张肃也不是毫无准备,对于朝廷可能的问责他早已想出了推脱之法。 汉中之事那都是张鲁的问题。 此人蒙蔽君上,借益州兵谋夺汉中,之后便以脱离刘焉掌控,双方反目。 而犍为任岐,他单方面的说辞更是根本站不住脚,本质原因乃是刘焉积极推广朝廷新政,打压地方豪强,动了他任家的势力,方才趁机作乱,刘焉不过是自卫罢了。 “大将军容禀!” 张肃深吸口气,叩首拜说: “张鲁狼子野心,实乃意料之外。刘使君派其出征本是为了稳固汉中,拱卫益州门户,谁能想到他竟恩将仇报,割据自立。” “自张鲁反叛后,刘使君日夜忧心,多次派人劝诫,却均遭拒绝,甚至还被张鲁污蔑构陷。至于任岐,他本是蜀郡豪门出身,对朝廷新政阳奉阴违,刘使君推行新政乃是为了贯彻朝廷意志,可任岐却为一己私利,悍然举兵偷袭。刘使君平叛,实则是为朝廷扫清障碍,维护益州稳定啊!” 说罢,张肃又递上一封奏章,上面是刘焉的请罪以及益州近况的详细说明。 见他这般说辞,堂上众臣是议论纷纷,袁绍更是冷笑一声: “张别驾当真是能言善辩,照你这么说,朝廷还真是错怪他了,刘益州可是大大的忠臣啊。” 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显然袁绍是不信张肃这些鬼话的。 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了,他刘焉最早废史立牧安得是什么心袁绍能不知道? 就算刘焉脑子抽筋,那他后来听说益州有天子气就马上要求转封益州也把自己那点小心思暴露的一清二楚了。 不过嘛,就像之前说的,这事儿没证据,益州又太远,刘焉现在也还没搞什么大造天子车驾的违禁之事,想调查清楚一时间还是非常困难。 张肃也不去和袁绍等人争辩,直接对苏曜说: “大将军明鉴,刘使君忠心耿耿为了朝廷,如今病入膏肓,随时可能撒手人寰,只求见三位公子最后一面。若大将军能成全此愿,益州上下必感念朝廷恩德,永世不忘!” 苏曜听完张肃的陈述,手指轻轻敲击着案几,目光深邃而难以捉摸。厅堂内一时陷入沉默,只有那有节奏的敲击声回荡在众人耳畔。 显然,这件事情不能一直就这么搁置。 在想了片刻后,苏曜缓缓开口:“国朝以孝治天下,刘益州既然病重如此,朝廷于情于理都不能置之不理。” “这样吧,本将军派太医院太医随你一同返回益州,为刘益州诊治。至于三位公子嘛,就让刘范代表他弟弟们回去,尽孝侍疾。刘诞和刘璋就留在洛阳,继续为朝廷效力。” 张肃闻言,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朝廷派太医过去,那真病假病不是立马暴露? 到时候留在京中的两位公子要怎么办? 张肃急的连忙叩首:“大将军,刘使君病势沉重,恐时日无多,三位公子皆是他心头之肉,若不能全部归家,只怕.” “只怕什么?”苏曜眼神一冷,“难道刘益州还信不过朝廷派去的太医?还是说,这病重一事另有隐情?” 张肃额头冷汗直冒,连忙辩解:“不敢不敢!刘使君绝无此意!只是只是父子情深,人之常情啊!” 苏曜冷哼一声:“本将军已经格外开恩,允许长子归家尽孝。若刘益州真如你所言忠心朝廷,就该明白朝廷的苦心。此事就这么定了,不必再议!” 张肃知道再争辩下去只会适得其反,只得叩首谢恩:“下官代刘使君,谢大将军恩典!” 待张肃退下后,郭嘉上前一步,低声道:“大将军,我观此人言行,刘焉此举恐怕有诈。若真放刘范回去” “无妨。”苏曜抬手打断,笑说,“他反了更好,省的磨磨唧唧的耽误时间。” “确实。” 贾诩也是微微一笑,捻须说: “区区益州之地,如何能与如今的朝廷相抗?” “不过大将军若有意进取,不如趁此时机兵进汉中。” “他刘焉不是推说张鲁已与其反目,不受他辖制吗?” “咱们可趁机出兵拿下,届时益州门户大开,再加上派荆州兵自东方策应,他刘焉若是真敢有不臣之念,那覆灭不过旦夕之间!” “文和说得不错,所以我才派了刘范跟他回去。”苏曜哈哈一笑。 “原来如此。”郭嘉恍然大悟,“刘范虽为长子,但久在朝中为官,知道我等厉害,大将军派他回去,若是刘焉真有不臣之心,怕是他们自己就先乱起来了。” (本章完) 第928章 汉中危 第928章 汉中危 数日后,洛阳城外。 刘范在得到朝廷许可后,带着一队太医和张肃等人启程返回益州。 在这临行前的最后一刻,他与两位弟弟刘诞、刘璋在石亭中依依惜别。 “兄长此去,务必劝父亲悬崖勒马,不然后果恐不堪设想啊!” 正如苏曜等人所料,这些一直跟着朝廷的刘家兄弟们,根本就不对他们老爹固守益州抱有什么期待。 在他们看来,大势所趋下,益州若负隅顽抗,那必是死路一条。 老爹年纪也大了,可不敢临到老来犯糊涂。 甚至,就连张肃也在这数日来的观察后改变了心思: “两位公子放心,此番回去,我也会全力协助大公子,向刘使君陈明利害,不使益州步袁术等人后尘。” 洛阳城的变化以及苏曜麾下铁军之雄壮彻底粉碎了这位益州使者心中的侥幸。 此天命之人,不可抗也。 不过,话虽如此,张肃也好,刘范也罢,实际上对于能否劝动刘焉都没什么把握。 刘焉身为汉室宗亲,历任雒阳县令、冀州刺史、南阳郡太守、宗正、太常等官,不说唯我独尊吧,那也是主见极强的。 本次废史立牧,退守益州,其苦心谋划多年,岂会因他们三言两语就轻易放弃? 而果然,在又一个月后,益州治所绵竹,躺在病榻上装病的刘焉听着张肃和刘范讲述洛阳见闻,劝他放下执念后气的是咬牙切齿。 “苏曜小儿,不过二十来岁,出身低贱,怎配宰执天下?” 刘焉气的从榻上坐了起来,眼中满是怨气: “他使牝鸡司晨,怀我祖宗根基,,更欲以新政乱天下,此乃国贼也!” 刘焉猛地将药碗摔在地上,瓷片四溅: “我刘君郎乃汉室宗亲,景帝玄孙,岂能向这等乱臣贼子俯首称臣?!” 张肃见状,连忙劝道:“使君息怒!如今苏曜势大,天下十三州已尽归其手,连袁本初、刘景升这等人物都不得不低头。益州虽险,但以一州之力对抗朝廷,恐怕.” “恐怕什么?!”刘焉厉声打断,“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当年高祖便是以益州为基业,终成帝业。如今朝廷昏聩,奸佞当道,正是我刘氏重振之时!” 刘范跪伏在地,声音发颤:“父亲三思啊!苏曜非董卓、袁术之流可比。其麾下兵精粮足,更有神兵利器。儿在洛阳亲眼所见,其新造'神臂弩'可射三百步,破甲如纸;'霹雳车'能投百斤巨石,摧城拔寨。更可怕的是.” 刘范抬头,眼中满是恐惧:“苏曜传军队'天雷'之法,寿春城门据说被其一击而破。若大军压境,益州天险恐怕.” “住口!”刘焉暴怒,抄起手边玉如意砸向刘范,“逆子!你被囚洛阳多年,莫非已被苏贼收买,要来乱我军心?!” 刘范额头被砸出血痕,却不敢擦拭,只是连连叩首:“儿臣不敢!儿臣只是担忧父亲安危,益州百姓,况且两个弟弟还.” “滚出去!”刘焉指着门外,“传我命令,即刻加强各处关隘防守,征调青羌兵五万。再派人联络南蛮,共抗朝廷!” 虽然还有两个儿子留在京师,但一向最被刘焉看重的长子刘范回来了,刘焉便多少也有了些底气。 接下来,刘焉借故软禁了朝廷派来的太医和随从,积极备战,妄图借天险死守。 在他看来,苏曜乱政不得人心,天下人归顺不过是碍于其强大的武力。 只要他据守川蜀,坚定守住,打上两场漂亮仗破掉苏曜大军不可战胜的神话,届时那些天下苦苏久矣的人必会群起响应,他刘焉也必将成为天下反苏的旗帜人物,缔造光武帝那般的大业! 然而,刘焉正做着春秋大梦时,斥候慌慌张张闯入议事厅: “报——葭萌关急报!据说北边有一支铁骑突然出现,自金牛道直袭阳平关,汉中危险!” “你说什么?!” “刘焉老贼到底在搞个什么?!” 就在刘焉刚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汉中张鲁也同样收到了这个噩耗。 阳平关,乃是秦岭之川陕间关隘,在今宝成铁路(宝鸡至成都)和阳安铁路(阳平关至安康)的交汇处,北边是秦岭山脉,南面是大巴山、米仓山,嘉陵江水依镇而过。 而那嘉陵江边还有一座大山尤为有名,叫子龙山,相传赵云当年就在此地镇守练兵。 阳平关既是蜀北的门户,也是汉中的咽喉,其往南不远就是葭萌关,往东出山则就是汉中平原。 张鲁如今盘踞汉中,背靠刘焉精力全都放在北边的关中方向,不曾想后路竟然被断。 “是谁,到底是谁?!” “刘焉不可能这会儿跟我作对,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打得谁的旗号,究竟是要干什么?!” 张鲁急促催问,得到的消息则让他手脚冰凉。 “报师君——溃兵来报,敌骑自武都来,多羌人装束,打马字旗,说是西凉军校尉马超,奉大将军命.” 话还没说完,张鲁便一声惊呼:“马超?!马寿成的儿子?他不是在凉州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西凉马腾的名号天下谁人不知?马超更是年少成名,勇冠三军,如今竟突然出现在他屁股后面,张鲁一时间是慌了神。 他急忙召集部下议事,众人听闻之后是破口大骂。 “马孟起真孙子也!” 部将杨柏怒目圆睁,狠狠捶打案几: “他父亲之前被苏曜打败,他不思报仇雪耻,竟然甘为其鹰犬,真是有辱威名!” 张鲁的谋士阎圃则眉头紧锁:“马腾大败后被苏曜留京为质,马超听他号令倒不足为奇。” “只是阳平关乃我汉中西门,一旦有失铁骑旦夕即到城下,必须速速支援才好。” 张鲁闻言定了定神,他很清楚阳平关的重要性,不过还好,此关坚固雄伟,一时难以攻克,只要坚持一段时间,然后等刘焉援兵自葭萌关出发击其后路即可全灭敌骑。 于是,张鲁立刻调兵遣将,征召汉中当地郡兵和他自己麾下的五斗米教徒,驰援阳平关与马超对峙。 不过嘛,苏曜一经出手,那就绝不会只有这一招。 很快的,张鲁大兵还未出发便惊觉自己已陷于了两难之地。 (本章完) 第929章 摧枯拉朽 第929章 摧枯拉朽 且说汉中为益州门户,苏曜既然准备对刘焉动手那自然不会等着对手一张张出牌。 首先在张肃等人离京的时候,苏曜就立刻派快马传令,调西凉马超带羌族骑兵们南下武都,奔袭阳平关,断汉中后路。 对于这个命令,朝中不少人表示过担忧。 西凉羌人桀骜难驯,汉羌百年战争双方都是打破了头,光靠扣留马腾等人能否真的控制马超? 有识之士们对此是众说纷纭。 一旦让马超深入内地,会不会反倒让他和刘焉张鲁联合? 老实说,起初苏曜也有过这个担心,毕竟历史上马超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反骨,他一意反曹,害死了全家两百余口的性命。 但事实证明了,苏曜不是曹操,马超也不是真的那么冷血的人。 凉州频繁,根本原因乃是关西人与关东人的矛盾,朝廷不把凉州人当人,根本不给关西人一点上升空间,甚至还让他们背负沉重的战争负担,导致了凉州士民与羌人结合,联手反抗中央的局面。 没错,西凉羌乱就像后世的倭寇之乱一样,之所以连绵不绝根本原因在于利益分配,很快就从最初的真羌(真倭)搞事变成了当地汉人豪强世家联手参与甚至主导乱局的情况。 如韩遂马腾等人,都曾是朝廷官员,在当地颇有名气,在乱局中被众人“推举”。 这时的凉州诸军阀们,像极了后世大唐的各个节度使,他们名义上拥有对部将的控制权,但实际上不过是一个个大兵头团体自治的代理人而已。 凉州,就是一个个世家豪强自治的基地,马超后世对曹操的反叛与其说是他个人的野心,倒不如说是当时凉州诸军阀的集体意志。 曹操想要打汉中,那就自然要重整收回当时已被西凉诸军阀控制了的关中各地的统治权,那些人不甘心乖乖滚回凉州吃土,于是乎散居各地的十几伙军阀势力全都反了。 而如今,显然这个问题并不存在。 马超今年才刚刚16岁,凉州诸军阀发育也不完全,更没有携手闯关中,打下一片大大的基业。 甚至,苏曜改革体制,开科取士,重开商路等政策不说在短时间内就让饱受关东世族欺负的凉州人立刻归心,但在当地也是引起了巨大的反响。 冀州名门崔烈,在苏曜和孙女的“感化”下到达凉州后便不辞辛劳的频频走访各凉州世家和军阀府邸,宣讲朝廷新政。 崔烈乃是前司徒,又是关东名门,他的话显然很是说动了一些凉州士人。 他们纷纷派人入京了解科举情况,参与朝廷重建的商队,亲眼目睹了京师的变化,对未来逐渐期待起来。 凉州士人如此,羌人们对于苏曜就更是敬畏了。 当年苏曜横扫草原,连匈奴带羌人一起收拾,打的北地羌人部落闻风丧胆,苏曜天将军威名很快就传遍了各部。 比起肚子里一堆“坏水”,盘算各种利益的汉人世家豪强们,羌人们的态度就朴素多了。 天将军的朝廷不给他们胡乱加派,天将军本人更是勇武非凡,那他们该作何选择还用想吗? 于是乎,在这多般作用下,这次苏曜打汉中西凉诸军阀们不但没有来添乱,反而积极出兵,寻思着能不能建功立业,看看大将军会不会真像传闻中那般慷慨大方。 受到命令的马超很快就在大义的名分下拉到了一支八千人的骑兵,兵出武都走金牛道直袭阳平关下。 而与此同时,苏曜的自然不会只靠西凉军一部人马。 在关中屯兵多时的吕布也受到了调令,几乎同时出击,率领魏越和魏续等将分兵两路从关中走太白山的褒斜道、首阳山傥骆道穿越秦岭,南征汉中。 如此三路大军齐发,汉中局势顿时风云突变。 张鲁派出的斥候接连传回噩耗: “报——傥骆道发现敌军,打着'吕'字旗号!” “报——褒斜道也有大军行进,先锋已至赤崖!” 张鲁闻言面如土色,手中拂尘啪嗒落地:“吕布?!他不是在关中防备羌人吗?怎会” 谋士阎圃急道:“师君,如今三面受敌,唯有东面米仓山尚可通行。不如暂避锋芒,退守巴中?” “不可!”张鲁拍案而起,“汉中乃我五斗米教根基,岂能轻弃?速派快马向刘焉求援!” 就在汉中乱作一团时,阳平关外的马超军营中,一位不速之客悄然到访。 “末将参见马将军!”来人竟是张鲁麾下大将杨昂,他单膝跪地,抱拳道:“家父杨松命我暗中来投,愿为内应!” 马超剑眉一挑:“哦?杨功曹不是张鲁心腹么?” 杨昂压低声音:“张鲁刻薄寡恩,家父早有不满。今见天兵压境,愿献关投降,只求” 马超会意,取出一卷帛书:“大将军有令,凡弃暗投明者,既往不咎。若立功勋,更有封赏!” 当夜,阳平关守将杨任巡视城头时,突然被亲兵从背后刺穿胸膛。随着杨昂打开城门,西凉铁骑如潮水般涌入,这座号称“一夫当关”的险隘竟在一夜间易主。 消息传至南郑,张鲁瘫坐席上,喃喃道:“天亡我也.” 阎圃急劝:“师君,现在突围还来得及!米仓山道尚通,可退往巴郡与刘焉合兵!” 张鲁长叹一声,正欲下令撤退,忽听城外鼓声震天。 亲兵跌跌撞撞冲进来:“不好了!吕布先锋已出秦岭,傥骆道守军一触即!” 原来吕布亲率轻骑,沿傥骆道日夜兼程,竟比预期早了三日抵达。 张鲁安排守谷的士兵哪里是吕布对手? 吕奉先一骑当千,直接一口气就把早已军心惶惶的汉中郡兵打了个对穿。 心知大势已去,当地守将直接投降,汉中门户就此大开。 城头上,张鲁望着城外乌泱泱跑来的溃兵和一路尾随,高举吕字旗帜的先锋汉骑,突然苦笑:“早闻吕布之勇仅此苏曜,今日方知何为飞将军矣” 阎圃惶恐:“师君!快跑吧!一旦大军围城,咱们就彻底没机会了呀!” “撤!快撤!弃守汉中!” 张鲁知道这时候不能再意气用事,慌忙下令撤退,希望在吕布的后军赶来前跑路。 不过他还是晚了一步。 只见东方的晨雾中又有一支大军逼近,旌旗上居然挂着一个大大的“张”字。 但是显然,这个张和他张鲁没有一毛钱关系,而是。 “燕人张翼德在此!” “张鲁贼子,还不速速开门受死!” 张飞,这个一直驻守京师的大将,在刘表归降后就和钟繇一起去了荆州,如今他作为苏曜的第四支利箭,沿汉水西进彻底封死了张鲁最后的生机。 汉中,崩。 (本章完) 第930章 张鲁亡 第930章 张鲁亡 且说朝廷四路大军齐发,苏曜对汉中的攻势如摧枯拉朽。 “不!” “怎么会这样?!” 张鲁站在城头,望着四面八方涌来的朝廷大军,脸色惨白如纸。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苦心经营的汉中,竟在短短数日内便土崩瓦解。 “怎么办,师君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撤!快撤!” 张鲁眼见吕布和张飞大军到来,再也不敢谈什么据城死守的事情,连忙仓促下令撤离,希望在大军合围前逃出生天。 不过显然,张飞等人不会轻易放他跑掉: “想跑?没那么容易!” “追!随我杀!” “休要放走了贼人!” 眼见张鲁弃城逃跑,张飞当即率领八百轻骑一路急追堵截。 要说这张鲁怎么说也是据一郡之地,再加上那些追随他的教众,虽然弃城而走但身边也还有近万可战之兵。 面对区区八百轻骑,只要好好“操作”,想要全身而退倒也不难。 但很可惜,张鲁的部队在接连的噩耗冲击下早已军心涣散,如惊弓之鸟。 张飞的八百轻骑简直就像是虎入羊群,其所到之处,喊杀声震天动地。 “师君快走!”杨任率亲卫死战断后,却被张飞一矛刺穿胸膛。 张鲁见状魂飞魄散,再不敢回头,其大军也在张飞的追击下,被冲得七零八落,士兵们慌不择路,相互践踏,死伤者不计其数。 待张鲁逃入米仓道的山谷时,身边兵士竟几乎是十不存一,仅剩千余勇士追随。 望着那些人脸上的惊恐,张鲁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天亡我也,天亡我也!五斗米教百年基业,今日竟毁于我手!” 阎圃连忙劝慰:“师君勿忧,只要退入巴中,与刘使君合兵,未必没有东山再起之日!” 阎圃的话并没有什么卵用,张鲁很清楚,自己之前所为显然已经得罪刘焉,他们两人早不复昔日亲密,现在自己就剩这点人去投奔,极可能讨不到好处。 但话虽如此,他也不可能在此等死,朝廷大军随时可能追上,张鲁咬了咬牙,也顾不上休息,当即命人连夜翻越山路,先进入巴中再说。 米仓古道,始创于秦朝末年,兴于汉代,比起走白水关和阳平关入蜀的金牛道,这里是汉中入川最近的通道。 其北起汉中,经南郑入南江界,越米仓山,南抵巴中,其间西去成都,南至重庆,自古乃兵家必争之道,也是张鲁一直小心经营,严防死守的逃生之道。 光是一路沿途他设的哨卡和兵站就有十数个之多,有守兵千余人常驻。 “不对劲,好像有点不对劲。” 张鲁突然停下,大感不妙。 “守兵去哪里了?我安排巡哨的人呢?怎地无人接应?” 山道上,张鲁紧张的喊声在谷中嗡嗡的回响。 “你是在找人吗?” 突然间,在前方山道上,一骑彪腹狼腰的身影自阴影中缓缓浮现。 夕阳的余晖洒在那人身上,勾勒出锋利如刀的轮廓,一把森寒长枪在他手上,还隐隐向下滴着血珠,更显得此人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张鲁瞳孔骤缩,颤声道:“你你是何人?” 那骑士策马向前,冷笑一声:“西凉马孟起,奉大将军之命,在此恭候张师君多时。” “又是马超!”张鲁身旁的阎圃脸色煞白,手中竹简掉落在地,“他怎会料到我们走米仓道?!” 马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扬了扬手中的密信:“张师君怕是忘了,令尊麾下的杨松杨功曹,早已与我军通气。这米仓道上的哨卡,昨夜便已尽数拔除。” 话音未落,山道两侧突然响起阵阵梆子声,无数羌族骑士的身影如鬼魅般从树林和山石后涌出。 他们没有给张鲁任何反应的时间,箭雨如蝗射来,铺天盖地,张鲁残部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马超长枪一挥,率领骑兵如猛虎下山般冲入敌阵。张鲁惊恐万分,拨转马头,试图寻找其他生路,却发现退路也已被截断。 “贼子,哪里跑!” 在后面,是张飞杀气腾腾的追兵。 在前面,是马超势不可挡的铁蹄。 被前后夹击的张鲁看着身边的将士一个个倒下,心中绝望至极,他知道,今日已是插翅难逃。 在乱军中,张鲁不住的呐喊: “降了降了!” “别打了!我们降了!” 张鲁的投降呼喊在山谷间回荡,马超与张飞的军队却并未立刻停下攻势。 在漫天箭雨与喊杀声中,张鲁的残部如同风中残烛,被无情绞杀,鲜血不断的流淌。 随着夜幕降临,战场也逐渐平息,硝烟散去,张鲁被五大绑带到马超与张飞面前。 张鲁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马超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冷声道:“张师君,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张鲁面如死灰,喃喃自语:“我苦心经营汉中,保境安民,怎奈天不佑我……” “哼!还说保境安民?你截断贡道,杀戮使者,妄图割据与朝廷作对,这便是你的下场!”张飞虎目圆睁,怒声呵斥,“速速收拾人马,随我等回汉中,听候发落!” 深夜。 张鲁被押解回汉中城时,只见城门大开,灯火通明,一队队盔甲鲜明的士兵在城头上下列阵,昔日繁华的南郑如今一片肃杀,百姓们紧闭门窗,只敢从缝隙中偷看这支威风凛凛的朝廷大军。 “吕都督!”张飞远远望见城楼上那道挺拔的身影,扬声喊道,“这厮已被末将生擒!” 吕布按剑而立,他扫了眼灰头土脸的张鲁,哈哈笑道: “米贼祸乱汉中多时,今日终得伏诛。” “来人,将逆贼押入大牢,待本将军奏明朝廷再行发落!” 当夜,汉中太守府灯火通明,吕布召集众将议事,马超、张飞高顺等人皆列席其中。 “大将军有令!” 吕布展开军令,沉声道: “汉中既平,当兵贵神速,速整兵马,南下讨伐刘焉:马超率本部兵马为先锋,走金牛道攻白水关;张飞引军出米仓道,直取巴郡;本将军则亲自带人攻葭萌关,大军三路齐出务必在三月前拿下贼子刘焉!” (本章完) 第931章 益州乱 第931章 益州乱 开元三年,元月。 益州治所绵竹,此刻毫无一丝过年的气氛,所有人都精神紧绷。 之前朝廷大军突袭阳平关的消息如乌云盖顶,压得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 益州州内兵士频繁调动,传令使者往来穿梭不绝,各地郡兵还有蛮族勇士们都在加紧动员。 然而,让他们想不到的是 “张鲁亡了?!” “这么快?这怎么可能?!” 州牧府内,刘焉正与谋士们商议对策的时候,斥候的急报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数日之内便克汉中?” “莫非是大将军苏曜亲自来了?” 张肃脸色惨白,想到大将军苏曜的种种传闻,顿时不寒而栗。 “胡说八道!” 刘焉拍案而起,怒斥道: “汉中城坚池深,张鲁拥兵数万,既有雄关险阻又有山路难行,便是那大将军苏曜亲来也断不至于如此不堪一击!” 斥候跪伏在地,声音颤抖:“使君明鉴,据溃兵所言,朝廷四路大军齐发,更有内应献关。吕布、张飞、马超等多将合围,张师君张鲁实在抵挡不住啊!” “什么?四路大军?!” 刘焉慌忙夺过战报,紧张查看。 刘焉展开战报,手指不住颤抖。只见上面详细记载了朝廷四路大军的进军路线: 马超自武都南下取阳平关,吕布分兵两路穿越秦岭,张飞则沿汉水西进,而更可怕的是,战报末尾还提到据传“大将军亲率中军恐已过陈仓!” “苏苏曜亲自来了?!“刘焉声音发颤,竹简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到了这时候刘焉哪里还能不知道,自己之前派出使者的缓兵之计根本就是毫无卵用,人大将军苏曜一早就已经打定主意要来对付他了。 否则,哪里能这么快就调动起如此多大军出动呢? 一时间,这个消息让堂内众人人心惶惶。 谋士吴懿急忙建言:“使君,如今汉中已失,我军当立即加强白水、葭萌和剑门三关的防御,绝不能让朝廷大军长驱直入!” 益州天险所持者全靠四周群山。 除了在东边三峡的江关之外,四川北部群山金牛古道上,依次坐落着白水、阳平还有葭萌与剑门四关。 这四座关隘就是蜀中最大的屏障,一旦被大军攻破,一马平川的盆地上他们再不会有抗拒北方铁骑的机会。 刘焉老成谋国自然也深知此间利害,连忙急急下令,所有后备兵马一窝蜂的先往前线顶上,加强防守。 然而,刘焉这副顽抗到底的姿态却把刘范急的跺脚,哭劝道: “父亲!事已至此,您又何必冥顽不灵啊。” “如董卓、刘虞和袁氏之辈,皆不是大将军一合之敌。” “我益州地狭民弱,如何与整个天下为敌?” “为今之计还是速速上表请罪,否则朝廷大军势如破竹,待到兵临城下后怕是悔之晚矣啊!” “住口!”刘焉暴怒之下竟拔出佩剑,剑锋直指亲子,“逆子!你自洛阳归来便屡屡乱我军心,莫非真被那苏贼收买了不成?!” 堂中众人慌忙劝阻,张肃更是扑上前抱住刘焉手臂:“使君息怒!大公子也是一片孝心啊!” 刘范跪地泣血:“儿臣亲眼所见洛阳军威,神臂弩射程三百步,霹雳车摧城如齑粉。更可怕的是那苏曜能引天雷破城,寿春城门便是一击而碎!父亲,咱们守不住的啊!” “妖言惑众!”刘焉一脚踹翻儿子,对左右厉声喝道:“把这逆子给我关起来!传令三军,凡敢言降者,立斩不赦!” 刘焉的态度极为坚决,如此底气从何而来? 因为刘焉笃信天命,对益州有天子气的传闻深信不疑。 在他看来,眼下的困境乃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那姓苏的可谓是来得正好,转为成就他的大业。 在这一战中,上乘天命的他必将迎来一场酣畅大胜。 先祖光武便是在绝境时守得了一场天降陨石,瞬间摧毁了王莽百万大军,从而扭转乾坤。 如今他刘焉身负“益州天子气”,又岂会败于苏曜之手? “苏曜匹夫,敢犯我益州天险,吾当借天命之火,焚其鼠辈!” 不过嘛,比起在绝望中红了眼睛的刘焉,其他人可没这么狂热。 当夜,绵竹城中是暗流涌动。 不,甚至都不能说暗流了,几乎是明晃晃的串联。 首先,本该寂静阴森的大牢中,是灯火通明,人流不绝。 一个又一个益州本地官吏前来探监,看望被关押在此的大公子刘范,监狱牢头对此是装聋作哑不说,甚至还贴心地为这些访客送上热茶。 牢头抚摸着袖中沉甸甸的金饼,望着刘范与官吏们低声交谈的身影,心中暗自冷笑。 什么叫大势所趋?什么叫人心向背? 他一个小人物都看得明白,有些大人们却还在做着春秋大梦。 牢狱中,那些精明的访客们一个个在谋划后事,寻思着改换门庭。 州牧府内,张肃也在做着以防万一的准备。 他拉来了军司马赵韪,紧急秘议: “赵兄,刘使君执意抗命,我等” 赵韪压了压手,深吸口气:“刘焉老了,糊涂了,可我等绝不可为他一人陪葬,我已暗中联络巴郡校尉严颜,只待朝廷大军一到,便开城归降。” 张肃闻言一喜:“严校尉乃巴郡豪强,若能得其相助,大事可成!” 赵韪沉吟道:“不过巴郡到底还是远离蜀中核心,若是能拿下白水与葭萌等关,朝廷大军就能长驱直入,直抵绵竹,我益州百姓也能少遭其祸。” 张肃点了点头,然后苦笑:“这两关乃是益州命脉,守将皆是使君心腹,想要拿下谈何容易?” 接下来数日,他们对此束手无策,刘焉则一面加紧备战,一面派出使者联络南蛮各部,许诺重金求援。 然而,他们都没想到,朝廷大军推进的速度实在是远超预期。 米仓道那边的张飞刚刚出谷,金牛道这边的葭萌关便已被吕布攻克。 “怎么回事?!” “杨怀不是有近两万守兵吗?!” “怎么又这么快就被破了?!” 听闻噩耗,刘焉的手,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始了颤抖。 (本章完) 第932章 破关 第932章 破关 “妖法!敌军真有妖法啊!” 面对刘焉的询问,斥候哭丧着脸,绝望道: “当天夜里,葭萌关前突然火光冲天,天雷滚滚,地动山摇” 没错,这自然还是火药。 科技既然点出来了,那不用简直就是浪费。 对于如今这些从未见过火药威力的人来说,夜间突如其来的爆炸声足以摧毁数万大军的斗志。 那守将杨怀闻声惊起,冲出府去只见满城都是慌乱逃难的士兵和百姓。 “别跑!不准跑!” 杨怀抽出武器,企图挽回颓势,但早已魂飞魄散的众人哪里会听他的命令? “你们疯了吗?还不快跑!” “大将军有天雷助阵,咱们根本打不赢啊!” “天兵,此真天兵也!” 杨怀看着四散奔逃的军民,额头青筋暴起,挥刀劈倒一名试图冲出城门的士兵,怒吼道:“再敢乱我军心,立斩不赦!”然而他的威吓在震天动地的爆炸声中显得苍白无力,就在此时,城墙方向传来一声巨响,砖石纷飞,硝烟弥漫。 一名亲卫踉跄着撞进杨怀怀中,嘶喊着:“将军!不好了!” “北门被炸出一个大缺口,敌军.敌军的‘天雷’直接把门都轰开了呀!” 老实说,现在苏曜黑火药的威力也就是一般,缺乏投射手段,同当量下远不如大炮轰门的效果来的要好。 但是,汉朝时的城防也远不如后世火器时代来的坚固。 这时的夯土墙尚能抵御火药冲击,但是城门的结构和质量就远远不够看了。 在接连几下的爆炸后,葭萌关北门顺利告破,吕布大军顿时发起了总攻。 他们一边用铁骑冲击城门,一边无数个云梯搭上城墙开展强攻。 在这般声势骇人的攻势下,葭萌关守军一触即溃,很快就让出了关门的控制权。 大军汹涌而入,城内街巷顿时化作修罗场。 滚滚铁蹄踏碎石板,扬起的尘烟裹着血腥气四处弥漫。 只见浓烟中吕布一马当先杀出,方天画戟上下翻飞,所到之处血肉横飞,守军的盾牌和长枪在他面前如同枯枝般被轻易折断。 火光中,他瞪着赤红的眼睛扫过惊恐奔逃的人群,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边冲杀一边大喝: “降者免死!” 这声暴喝如惊雷炸响,不少守军惊恐下直接丢了兵器,瘫坐在地举手投降。 这一幕把守将杨怀看的是心头剧震,这时他才想起之前送来的密报,说朝廷大军中神秘方士相助,能炼制出“遇火即爆”的强大“火药”,如雷霆霹雳,当时他还嗤之以鼻,如今亲眼所见,才知自己面对的根本不是凡间力量。 是的,这就是降维打击。 火药刚刚出现,只靠道听途说根本不能让人对其威力做好心理建设。在吕布大军的趁势掩杀下,杨怀大军是一触即溃,所有人都在逃跑和投降。 然而,杨怀身为刘焉心腹,肩负守关重任,他仍旧不甘心就这样糊里糊涂的败北,集结了最后的死士,在一座砖石箭楼前负隅顽抗。 “放箭!给我放箭!” 杨怀大声嘶吼着,箭矢如雨点般射向涌来的敌军。 不得不说,葭萌关内的防御工事还是非常到位的,若要硬啃这处箭楼,显然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但是时代变了,很快的几架装满火药的蒙皮木车被士兵们推到箭楼下,随着轰然巨响,箭楼剧烈摇晃,然后就是砖石崩塌。 守将杨怀,连声遗言都没来得及说,便被碎石瓦砾埋葬。 “混蛋!混蛋!” 州牧府,刘焉一把将桌案上的竹简、砚台等全都扫落在地,不甘的嘶吼: “不应该是这样的!” “如果有天雷,那也应该是炸在那逆贼身上才对!” 这一刻,当这传闻中的天雷终于炸在了自己头上,刘焉终于对他的天命之说产生了一丝动摇。 他都如此了,他麾下的那些文武显然更加恐惧: “葭萌关经营数载,竟如此不堪一击?” “更可怕的是葭萌关一失,白水关恐腹背受敌” “白水关?” 刘焉突然惊呼一声: “对了!白水关呢?!” “为何贼军是先破了我葭萌关?我白水关现在怎么样了?” 白水关之战,乃是刘备夺取蜀地最关键的首战。 当年庞统为刘备入蜀出上中下三策,刘备便是取中策夺白水关。 原因也很简单,在这个时代,外地大军想要入蜀,无非是金牛道走白水关——葭萌关——剑门关的陆路,还有自荆州朔江而上至江州的水路。 除此以外,其他些许小道根本不足以支撑大军通行。 如今,蜀三关的葭萌关竟然先破了,那白水关是个什么情况? 那里可是比葭萌关还要重要的第一道关卡啊! “高沛那里什么情况?!” 刘焉死死抓住斥候,厉声追问。 斥候被刘焉抓得生疼,颤抖着回答:“白水关白水关三日前就已失守——高,高督军他降了.” “你说什么?!” 刘焉闻言如遭雷击,踉跄后退数步,跌坐在席上,面色灰败,喃喃道:“高沛.高沛他竟敢叛我?!” 这一下不但刘焉大惊失色,就连早已串联起来的张肃和赵韪也是互看一眼,满脸震惊。 这高沛可是刘焉心腹啊,打出道以来就随刘焉走南闯北,几乎就是个家将。 之前,刘焉在朝廷任职,他就被调入朝廷当官,刘焉来益州后,高沛也是辞官追随。 这样的人,张肃之前都不敢去说降,生怕暴露了自己,没想到他竟然自己主动降了? 如此打击也难怪刘焉面无人色,跌倒在地几乎爬不起来。 不过嘛,赵韪一想也是逐渐理解。 要说心腹,他赵韪不也是刘焉心腹吗? 虽然不如高沛,但刘焉来益州,他也是辞了太仓令的官跑来追随。 大家无非是看天下将乱,益州是个可以独善其身的宝地,跟着刘焉不说大富大贵,起码吃香喝辣不愁,可以坐看天下风起云涌。 但是如今,短短几年间,风云突变,大将军苏曜异军突起,以雷霆手段扫平天下,连董卓、刘虞和袁氏兄弟那等雄主都纷纷俯首,高沛虽是刘焉心腹,但面对朝廷大军压境,又岂会愚忠到跟着陪葬的地步? (本章完) 第933章 内讧 第933章 内讧 “使君,事已至此,不如.”赵韪上前一步,正欲劝说刘焉投降,却见刘焉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不!我还没输!” 刘焉挣扎着站起身,嘶吼一声: “还有剑门关在,只要剑门关在,他们就别想踏入蜀中一步!” 不过,刘焉话虽然放的些狠,但他动作却暴露了自己内心的虚弱。 他在当天就放弃了靠近前线的历代益州刺史治所绵竹,迁州治入大城成都,整修城防作着最坏的准备。 然而,接下来战局的发展远超他们的想象。 虽然剑门关守将在得知前方“天雷”破门一事后绞尽脑汁,严防死守,没有再出现城关一日被破的惨剧。 但是三关仅剩剑门的他们也没法完全阻止朝廷大军的进攻。 剑门关把守的通道只是进入成都平原的要地,而前方葭萌关则是入蜀的十字路口,那边还有另一条通道。 在拿下葭萌关后,吕布当即兵分两路,一路驻兵剑门关下寻找战机,另外一路则从葭萌关旁的嘉陵江顺江而下,过川中丘陵直逼巴蜀要冲的阆中。 而与此同时,张飞的大军也从米仓道出,收降严颜,兵出巴中,向此地赶来汇合。 甚至,就在所有人都没注意的时候,还有一支打着“关”字旗号的舰队,劈波斩浪,扬帆已过白帝城 就这样,刘焉的末日来得比所有人预想的都要快。 当关羽的水军突破夔门天险的消息传到成都时,这座号称“天府之国“的城池顿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市井间流言四起,有人说看见北方的天空被火光染红,有人信誓旦旦地宣称听见了天雷滚滚的声音。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州牧府内,刘焉披头散发,状若疯魔。 他死死按着眼前的案几,指节发白:“剑门天险,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他们怎么可能” “使君,”张肃跪伏在地,声音颤抖,“关羽根本没走陆路。他他是从长江逆流而上” 且说关羽都督江淮整编了徐州,扬州等多地的水师本就实力不俗,这次刘表归降后,为了对付益州刘焉,苏曜特地将荆州水师也暂拨给关羽控制,命其打造了一支庞大的联合舰队。 这支水军避开陆路险关,沿长江一路西进,连破鱼复、江州等沿江要塞。 蜀中水军多年未经战事,在关羽的联合舰队面前根本是不堪一击,当地守将见势不对,大多都望风而降。 “报——!” 一名斥候跌跌撞撞冲进州牧府,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调子: “关关羽水军已在江州登陆,今距成都仅三百余里!” “报——!” 又一名斥候跌跌撞撞冲进大堂:“巴中严颜作乱,开城献降,张飞与马超大军已破阆中,正朝成都杀来!” 绝望,深深的绝望笼罩在刘焉身上。 在得到第一个消息时他还猛地站起来,但紧接着的噩耗连发之下,刘焉也终于被击倒。 他摇晃了一下身子,突然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向后栽倒。 “使君!” 众人惊呼着上前搀扶,只见刘焉面色惨白如纸,嘴角不断溢出鲜血,眼神涣散。 “快,快传医官!” 张肃嘴上连忙大喊,心中却不由突然一松。 刘焉这一倒,搞不好他们的路还真就活了。 接下来,刘焉昏迷不能理事,张肃与赵韪等人连忙从牢中请出大公子刘范主持大局。 刘范被从牢中迎出时,整个人身形憔悴,却难掩眼中迸发的急切。 他望着昏迷不醒的父亲,又看向堂下一众神色惶然的官员,深吸一口气,强撑着站稳身形: “诸位,如今局势危急,我父不能理事,还望大家以益州百姓安危为重!” 张肃立刻出列,手中高举一卷文书:“大公子,我等已拟好降表,还请即刻派人送往朝廷大军处,以免更多生灵涂炭!” 话音未落,一名武将突然抽出佩剑,怒目圆睁:“不可!剑门关尚在,我军还有一战之力,怎能不战而降?!” “对啊,对啊!” “苏曜,逆贼也,使君则是高祖血脉,汉室宗亲,天命所归,怎能降一逆贼?!” “剑门关还有万余守军,成都亦还有精兵两万,粮草也够一年之用,现在说降实在言之过早。” 那人的呼喊激起部分死忠派的附和,堂内顿时陷入激烈争吵。 这些死忠派多是益州本地豪门出身,对苏曜的到来极为恐惧,本身本事没多少,却上蹿下跳,鼠目寸光。 刘范看着他们,心中一阵阵反胃,就是这些人整日绕在父亲身边,给他鼓吹什么天命云云,让局势败坏至此。 现在看这些人又跳出来,为各自门户之计置天下大局于不顾,气的一拍桌案: “诸位难道还看不清局势?葭萌关、白水关已失,剑门关孤立无援,关羽水军顺江而下,张飞、马超大军又从陆路压境,成都已成瓮中之鳖!” “你们口口声声说为益州,可曾想过一旦战事拖延,成都百姓将遭受何等苦难?!” 刘范猛地扯下束发的冠带,披头散发呐喊: “汝等官员本该助我父保境安民,可如今朝廷天兵压境,你们不想着如何减少百姓伤亡,却为了一己私利,执意螳臂当车!难道要让益州生灵涂炭,血流成河,才肯罢休吗?” 那拔剑武将听刘范如此指责,顿时面红耳赤,挥剑指向刘范: “你这从洛阳回来的孬种!定是被苏曜那逆贼收买,竟敢在此长他人志气……” 话未说完,赵韪突然抽出腰间佩刀,寒光一闪,武将握剑的手腕顿时血如泉涌。 “聒噪!” 赵韪一脚踹翻痛呼倒地的武将,刀锋滴血指向其他死忠派: “大将军苏曜横扫八荒,董卓、袁术等皆成冢中枯骨,尔等螳臂当车,是要连累益州百万生灵陪葬吗?” 他转头望向刘范,一抱拳:“大公子,事不宜迟,降表必须立刻送出!” 赵韪的行动把众人吓了一跳,但在短暂的沉寂之后,堂中顿时乱成一锅粥。 众人纷纷拔剑相向,对峙起来,眼瞅着就要以武力来论结果了。 突然间,又一个斥候冲了进来: “报——” “剑阁失守,大将军他亲自来了!” “什么?!” 这一下子,方才闹得火爆的现场犹如被浇下一盆冰水,瞬间陷入了长长的死寂 (本章完) 第934章 益州降(合章) 第934章 益州降(合章) “什么?!” “大将军苏曜来了?” 早先,剑门关前。 守将刘璝望见对面突然挂起的苏字大旗顿时大感不妙,而关下汉军阵地则爆发出了一阵热烈欢呼。 “末将参见大将军!” 吕布率领高顺、魏越和魏续等将,齐齐上前拜见。 “末将无能,未能速破剑门,还请大将军责罚!” 面对吕布的率先请罪,苏曜笑着摆了摆手:“无妨,此关险要,非奉先之罪也。” 苏曜凝望着眼前雄关,微微眯起了眼睛。 剑门关,位于四川省广元市剑阁县龙门山支脉——大剑山中段,为东峰营盘嘴与西峰金城山之间的峡谷隘口,为金牛道要隘。因两崖对峙,其峰如剑,其势如门,故曰“剑门”,历来有着剑门天下险,天下第一关的美誉。 这里地形险峻到什么程度呢? 相传三国时,蜀相诸葛亮为了打通出蜀通道,让物资得以顺利转运,“凿石架空为飞梁阁道,以通行旅”就是在这剑门关道上。 没错,飞梁阁道。 剑门关依山而建两侧山峰壁立千仞,宛如利剑直插云霄,山间栈道蜿蜒曲折,仅容单人通过。关上守军居高临下,箭矢、滚木礌石倘若储备充足,寻常攻城手段在此可说是根本没法施展。 当年,姜维守剑门关,三万守军挡得钟会十数万人马不得寸进,最终还是靠邓艾奇兵绕过此地天险才成功拿下成都。 今日,苏曜大军突袭,刘璝所部仍有仅两万守军,而吕布在分兵后的部队不过与其旗鼓相当,即便有火药之利也非常困难。 “这个刘璝还是有点本事的。”吕布摇头一叹。 接下来,在面对苏曜问询战况时,吕布就讲述了一下自己之前攻关时遇到的情况。 与他速破葭萌关不同,剑门关的守将刘璝显然已不像葭萌关杨怀那样没有准备。 从溃兵的口中,刘璝很快就发现了汉兵天雷并非什么雷公助阵或者方士的妖法,而是需要点火引爆,靠人力操作的事情。 “守城的关键是不让那些妖人趁夜抵近,对我城门做出手脚。” 刘璝立刻找到了关键。 他一边对守关将士做心理建设,一边又紧急加固城门。 由于时间紧迫,来不及更换城门材料的刘璝直接就地取材,让兵士自山中采来大石,将城门堵死。 同时,他还放下吊篮,让兵士在关前栈道和山间放满了火把和火盆,将剑门关前的道路照的灯火通明,保证视野,严防夜袭。 就在他的种种布置下,吕布大军的初次攻击是大败而归。 吕布叹息说:“栈道狭小,雷火车不能通行,我命敢死队接力,炸破城门后又遇巨石封路,继续强攻实在得不偿失.” 雷火车,即是之前他们用来攻葭萌关的蒙皮木车。 此车装载大量火药,与攻城冲车相似,搭建防箭的木质车体掩护官兵推进。 对于普通城门,一辆车的装药就可以将城门炸裂,就算是郡府治所或者如葭萌关那样的雄关,两三辆车的接力也可将城门炸的粉碎,为进攻将士们开道。 但是剑门关前,这狭窄的栈道走人都费劲,这种车就更别想了,只能靠纯粹的堆人来去解决这个问题。 历尽千辛,付出大量伤亡后炸开城门后里面还是巨石,这别提多让进攻的战士们丧气的了。 那些本以为可以冲入城中大开杀戒的战士们皆是仰天长叹,被城头守军挨个射杀,退回阵中者连十分之一都没有。 “这剑门关竟然比函谷关还要险峻.” 直到这时,从未来过蜀地的吕布才第一次对蜀道天险有了深刻的体会。 高顺说:“不能再这样打了,如此强攻损耗太大,都督兵士皆我军精锐,如此折损实在可惜,大将军知道了怕也会怪罪。” 虽然苏曜总喜欢兵行险道,以少敌多,但其爱惜将士的作风可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跟着大将军冲锋,虽然每次看着都险之又险,但实际伤亡算来却始终能保持军中最小的伤亡。 同时,为了挽救战士们的性命,苏曜不但自己在战后会亲自为士兵们急救,同时他还大力发展医学,补充军医队伍。 虽然当年随苏曜从并州出来的老伙计们多数都已走上了军官岗位,升官发财,但吕布军中并州旧将的比例也是全军最高的,屯兵关中期间他们也没少呼朋唤友,自并州召来同乡伙伴,可以说忠诚度最高的群体,乃军中支柱也。 这些人损失显然不可以等闲视之。 不过所幸,如今的朝廷不是魏国那个只占了北方半壁的残疾状态,入蜀进攻也并非只有剑阁可走。 于是乎,虽然吕布略有不甘,但还是采纳了众人的意见,暂缓攻城,分兵南下,自己在剑门关前吸引敌人主力的同时等待其他方面军的进展。 就这样,剑门关的战斗暂告一段落,双方维持了足有近半个月的和平,直到苏曜来了。 “不要紧张!” “就是他苏曜亲自来了又怎样?” 刘璝强作镇定,在城楼上高声鼓舞士气: “贼军的把戏咱们已经领教清楚了,不过是多了些会炸响的玩意儿,只要守好栈道,他们插翅也难飞上来!” 士兵们被他的气势感染,纷纷握紧武器严阵以待,做好了给来犯之敌迎头痛击的准备。 然而,当夜他们就知道了,天下诸侯将领们恐惧苏曜是有道理的,大将军的本事根本就不依赖那个被传的神之又神的“天雷”。 “你说什么?!” “他这就打进来了?!” 得报的刘璝匆匆披甲出门,站在城头上只见身后的关城内阵阵火光。 原来不知何时,苏曜竟孤身入城,已在他城中大杀四方。 “哈哈哈!” “还是自己砍人爽啊!” “杂鱼受死!” 苏曜身披红袍,一身铁甲,手持陌刀在狭窄的关墙上纵横驰骋。 月光洒在他的陌刀上,泛起森冷的寒光,每一次挥砍,都带起一片血和残肢,守军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那些试图阻拦他的益州士兵,在他面前犹如纸糊,不堪一击。 什么样的山能挡住苏曜? 不存在的。 越是狭窄难行的地方,苏曜发挥的威力就越是生猛。 起初还有些勇敢的战士挥舞武器想要上前阻拦。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在这1v1的战斗中苏曜一刀下去,不但当场的守兵被陌刀劈的四分五裂,这一刀的威力甚至能够波及其身后。 在阵阵血雾中,只见城头上惨叫不绝,断肢横飞,一个个守兵不是当场横死就是被打下城墙。 不可阻挡的血雾不断的推进。 城上诸守城兵将全都看傻了眼睛,那个大将军苏曜居然就这样一边大笑着一边砍人,凭借一己之力竟然直接肃清了整整一段关墙?! “万人敌,真万人敌!” “快跑!将军快跑啊!” 刘璝的亲兵们拽着主将的胳膊,声音都变了调: “这根本不是人力能敌的怪物!” 刘璝面如土色,双腿发软,却仍强撑着不肯撤退: “不不能退!剑门关若失,成都危矣!” 就在此时,关下突然传来震天动地的喊杀声。 原来,就在他们注意力都被城上苏曜吸引的时候,吕布早已不失时机的发起了突袭。 两人配合默契,吕布深知苏曜本事,这次也是大着胆子亲临一线,与魏越等将扛着云梯直接就是一通强攻。 城墙上的守兵被苏曜杀得稀里哗啦,早就没工夫关照城下,很快就被吕布等人杀上城来。 “哈哈哈,痛快!还是跟着大将军痛快!” 吕布挥舞方天画戟,一扫连日阴霾,将挡在面前的益州兵卒纷纷挑飞。 他们的攻势彻底击溃了守兵心防,刘璝看着越来越多涌上城墙的官兵,又看了眼不断逼近过来那如魔神般的身影,双腿不由自主地发软。 他从未想过,世上竟真有人能以一己之力破开万马千军,视雄关如无物。 “撤撤退!” 刘璝终于崩溃了,他转身就往城下跑,连佩剑掉落在地都顾不得捡。 然而为时已晚—— “小贼,哪里跑!” 他的目标太过明显,苏曜一声冷笑,紧接着就从城头一跃而下,如大鹏展翅般落在刘璝面前。 “将军小心!” 亲兵们拼死上前,却被苏曜一刀横扫,数颗头颅冲天而起。 鲜血溅在刘璝脸上,他呆立原地,裤裆已然湿透。 “降,还是死?” 刘璝心神巨震,张口结舌,竟是一点反应都做不出来。 然后,他就错过了求饶的机会。 噗嗤—— 苏曜没给他太多犹豫的时间,陌刀寒光一闪,刘璝的头颅便高高飞起,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凄美的弧线。 “贼将已死,降者不杀!” 苏曜一脚踢开无头尸体,举刀高喝。 这声怒吼如同惊雷炸响,本就溃不成军的守兵纷纷丢下武器,跪地求饶,剑门关守军就这样完全崩溃。 “大将军威武!” 吕布走上前来,看着一地狼藉,心悦诚服的抱拳,心中感慨万千。 就在仅仅三年前,他初次遇到苏曜时,绝对想不到那个小子竟会给他如此震撼。 而苏曜对这一切则是浑然未觉,他甩去刀上血迹,环视四周,直接下令让降兵速速清理通道,莫要耽误了大军行进。 且说剑阁道狭窄险峻,剑门关守兵虽有两万,但实际上他们大多都是驻守在后方不远处的平原屯耕点,能同时驻扎进关城楼中的兵士不过数百之数。 而且这时还没有诸葛亮修整剑阁道,大量的战士只能排成长龙,在后方险峻的道路上等候,依次轮换。 如今苏曜神速破关,前线守兵们闻风丧胆,后方轮换和屯驻的兵士们大多都没搞清楚状况。 他们只见城头变换“大王”旗后,紧接着就是汉军如潮水般顺着蜿蜒栈道涌来。 在沿途的火光的映照下汉军将士们冷峻肃杀的面容,惊得蜀地兵卒肝胆俱裂。 “不好了!” “剑门关破了!” “刘将军死了!” “咱们,咱们完蛋了啊!” 嘶—— 仓促集结的后方兵士们突然听到前方来报,一个个全都傻了眼。 剑门关破了?刘璝将军死了? 这怎么可能?! 那可是号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天下雄关啊! 然而,当溃兵如潮水般涌来,当那面“苏”字大旗在火光中猎猎飘扬时,所有的质疑都化作了绝望的哀嚎。 “跑啊!” “快跑!”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原本严阵以待的蜀军瞬间土崩瓦解。 士兵们丢盔弃甲,争相逃命,狭窄的栈道上顿时乱作一团。 有人被挤下悬崖,惨叫声在深谷中久久回荡;有人被同伴踩踏,哀嚎着倒在血泊中;更多的人则像无头苍蝇般在黑暗中乱窜,完全失去了方向。 而汉军则趁势掩杀,一路势如破竹。 在苏曜的带领下,他们沿着那还颇为简陋的山路小心追击,撵着蜀兵前进,一口气就通过了山路,直接杀进了剑阁道后方的开阔地带。 到了这时,这场剑阁的战斗便已彻底没了悬念。 失去了剑门关天险,剑阁栈道也被一鼓而下,平缓的坡地上,士气低迷的蜀兵纵使人多势众也无法阻挡那些一个个从山道上涌出来的汉军们。 于是乎,很快的,随着其中某位裨将丢下武器,做出投降的举动后,此地上万蜀兵尽皆弃甲投降。 剑门关被攻克,标志着从北方进入成都平原的道路被彻底打开。 这一消息也很快就如飓风般吹遍了成都平原上的一个个城池和据点。 甚至苏曜的大军还没走到,成都北方的梓潼、涪县甚至绵竹等城皆已望风而降,送上降表,改旗易帜。 “现在,你们还有何话要说?” 成都州牧府,刘范用力的吞了口口水,用嘶哑的嗓子打破了现场的死寂。 在这令人震惊绝望的现实面前,那些方才还叫嚣着死战到底的死忠派,此刻面如土色,手中的兵器也“咣当,咣当”的掉了一地。 “开城!快开城门献降!” 赵韪尖着声音大喊,不由分说的带人一拥而上,将刘焉的死忠派尽数拿下,然后又速速控制了城门。 当关羽的水军和张飞的步骑几乎同时抵达成都城下时,看到的便是城门大开,文武官员跪了一片正在向也是刚刚到达的苏曜进行请降的场景。 刘范捧着印绶和户籍册,跪伏城门处,双手高高举起州牧印绶,大喊: “罪臣刘范,代父请降!” “我益州上下,愿归顺朝廷,听凭大将军发落。” (本章完) 第935章 天下归一 第935章 天下归一 “刘大公子别来无恙,这次怎地是你来献降?” 成都城外,见是刘范率众投降,苏曜心中略感疑惑。 那刘范听到苏曜发问,连忙叩首道: “回禀大将军,家父家父听闻剑门关失守,急火攻心,已然.已然病逝了” 苏曜闻言,眉头微挑:“哦?刘益州死了?” 刘范额头紧贴地面,声音哽咽:“家父自知罪孽深重,无颜面对大将军,临终前命我等速速开城归降,以赎其罪。” 一听如此,苏曜当即与身旁的王凌交换了一个眼神。 那边王凌正在和之前被软禁的太医悄悄说话,见苏曜目光望来,微微点头,示意此事不假。 “真是报应啊!” 太医低声嗤笑一声: “刘益州之前装病想要糊弄朝廷,却不想最后竟真的被活活气死,也算是天道轮回了。” 苏曜微微摇头,看向刘范,摆了摆手: “起来吧。刘益州既已身故,过往之事便一笔勾销。至于你等.” 他环视跪伏一地的益州官员,沉声道:“只要真心归顺朝廷,本将军自会既往不咎,保护益州百姓。” “谢大将军恩典!”刘范与众人齐声高呼,心中一块大石总算落地。 就这样,随着成都的归降,益州全境很快便传檄而定。 那些还在观望的郡县听闻刘焉已死,纷纷派人前来表示臣服。 开元三年(192年)春,苏曜在成都设立益州都督府,以张飞为都督,魏越为副都督,统领益州军事。 同时,他又任命钟繇为益州知州,负责民政事务,协调当地,推行新政。 至于刘范等刘焉家眷,则被送往洛阳安置。 至此,天下十三州尽数归于朝廷治下,大汉王朝在苏曜的手中再次完成了重归一统的大业。 洛阳,皇宫崇德殿。 小小的刘协穿着侍卫装束站在殿中,高望了女帝万年的位置又回首台下肃立的文武百官,心中感慨万千。 他怎么也没想到,只不过短短三年间,这个曾经风雨飘摇的大汉朝,竟在苏曜的力挽狂澜下再次一统,而且辉煌更胜往昔。 这是他在梦中都想不到的事情。 在那个已经快要淡忘的渺渺梦中,彼时的大汉早已分崩离析,洛阳一片废墟,天子沦为傀儡,地方目无君上。 而如今,京师繁华热闹,宫殿金碧辉煌,朝堂气象森严,文武百官更是神色恭敬。 甚至,那个梦中让他寝食难安,欺凌君上的曹贼,现在竟连一丝崛起的苗头都未曾显现,在地方勤于政事,一副大汉忠臣的样子。 这一幕幕景色让刘协觉得极不真实,几乎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就在他神情恍惚的时候,正式的战报终于传到了殿上。 “陛下,益州捷报!” 大都督皇甫嵩手持捷报,声音洪亮: “大将军苏曜已平定益州,擒杀张鲁,刘焉病逝,其子刘范率众归降。如今天下十三州,皆已重归朝廷治下!” 群臣闻言,无不振奋。 中书侍郎贾诩上前一步,朗声道:“陛下,大将军功在社稷,当重赏!” 万年微微颔首,目光扫过殿中众臣:“诸位爱卿以为,该如何封赏大将军?” 此言一出,殿中突然陷入一阵沉寂。 终于到了这个时候了。 就在苏曜出征的时候,众人心里就已有了一定准备,甚至私下里不少议论此事。 从诛灭董卓开始,到扶立女帝,然后一步步扫清天下所有不臣。 这是本朝前所未有的,不亚于周公的大功! 殿中沉寂片刻后,中书侍郎贾诩踏出班列,手中笏板高举: “陛下,大将军苏曜自举义旗以来,勤王救驾,诛董贼、平幽冀、定荆扬、收益州,使四海归一,其功巍巍如泰山。” “昔周公旦匡周室,封鲁邑、享郊祭;今大将军之功更胜古贤,宜封‘唐王’,食邑九郡,加九锡之礼,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 此言一出,即便众人心有准备,依然还是满殿哗然。 有王莽的前车之鉴,九锡之礼在众人眼中的意义自是不言而喻,而封九郡、赐殊礼更是将苏曜的地位抬至无人能及。 袁绍听得是屏息凝神,眉头紧皱,手指无意识的攥紧。 他虽已归降苏曜,甚至还有姻亲之谊,但见昔日那个小子如此快的走到这一步,还是不由心中酸楚。而新晋归附的荆州士族代表蒯越则神色复杂,低声与身旁之人耳语,小声的议论朝堂风向。 御史大夫王允垂眸凝视手中玉笏,叹息一声,走上前来: “大将军功高盖世,然如此封赏,恐有逾制” “非也!” 贾诩抢答说: “昔高祖定天下,韩信封齐王;光武中兴,邓禹食邑万户。今苏大将军再造汉室,若不重赏,何以服天下人心?且九锡之礼非篡逆之兆,乃彰陛下仁德,显朝廷恩威!” 说罢,他意味深长地瞥向殿外,那里隐约传来一阵阵高呼“大将军万岁”的声浪。 就在此时,殿外忽有内侍疾步而入,高声禀报:“大将军苏曜求见!” “快宣!” 话音一落,紧接着,就见苏曜一身戎装,大步走入殿中。 “臣,苏曜,参见陛下!” 苏曜单膝跪地,声音铿锵有力。 万年连忙起身,三两步的跑到苏曜身边,扶起眼前的爱人说:“大将军快快平身!朕正与众卿商议如何封赏爱卿” 苏曜起身,环视殿中众臣,突然拱手道: “陛下,臣有一请。” “爱卿但说无妨。” 苏曜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如今天下初定,百废待兴。臣请陛下准许臣辞去大将军一职,解甲归田。” “什么?!”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女帝万年更是眼前一黑,差点跌倒,多亏苏曜就在他身边,一把将其扶住。 “大将军何出此言?” 万年人都听傻了,紧接着就是一阵寒意涌上心来。 她很清楚,自己一介女流当了皇帝,不止是天下百姓和世家多有意见,甚至那些刘氏的宗亲诸侯们反对更甚。 原因嘛,那也很简单。 百姓和世家们反对更多出于传统的思想,而刘氏宗亲则是与她真的利益攸关了。 女子称帝,那是直接就断了很多人入继大统的念头。 万年的眼中噙着泪水,她想起三年前那个风雨飘摇的夜晚。 若非苏曜力挽狂澜,派人入宫救她出去,恐怕她早已命丧黄泉。 如今朝堂上那些表面恭敬的大臣们,暗地里不知有多少人盼着她这个女帝早日退位。 于是乎,下意识的,她也不顾众人围观了,万年紧紧抓住苏曜衣襟,浑身颤抖: “你是朕的夫君,你要卸甲归田?那朕又要怎么办呢?咱们的皇儿要怎么办?” (本章完) 第936章 说好的回家呢? 第936章 说好的回家呢? 听到苏曜说要卸甲归田,别说万年了,就连卢植和王允等人也都是一脸震惊。 所有人都知道,如今天下归一这么快,靠的是大将军无与伦比的武力和威加海内的声望。 如果大将军不在了,那么之前那些野心家会不会再蠢蠢欲动? 大将军这是把朝廷架在火上烤啊。 到了这时,即便很多聪明人都知道大将军这怕是一手以退为进,但局势如此,也由不得人了。 于是乎,众人纷纷上前,极力表态,言说朝廷和陛下都不能没有大将军,请大将军慎重考虑。 而苏曜则微微摇头,态度颇为坚决: “诸位,自三年前,苏某提刀征战,讨匈奴,平叛乱,不过是不忍见黎民百姓陷于水火,欲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如今四海归一,天下一统,本将军心愿已了,正好功成身退” “大将军,天下虽定,然新政初行,边境未稳,还需您坐镇啊!”贾诩急忙上前谏言,眼中满是忧虑,“且陛下年少,皇子年幼,朝中诸多事务还需大将军辅佐!” “陛下和诸位无需担忧。” 苏曜顿了顿,继续道: “陛下聪慧过人,朝中文武亦多名臣干将,吕布、成廉、关羽、张飞、赵云等人,皆可独当一面,有他们在,足可保我大汉江山永固。” 万年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她隐约明白,苏曜这是在主动交出兵权,以安天下之心。 但是,她不需要! 她不需要苏曜以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的忠诚,更不需要他为了避嫌而远离朝堂。 “大将军!” 万年突然站起身来,死死抓住苏曜的衣领,目光毫无退让: “三年前,是你将我从暗无天日的深宫推上皇位,那时你说,女子亦可为天下主;说要护我周全,护这大汉山河。” “如今天下平定,大将军却要一走了之,扔下朕与皇儿在这洛阳深宫,你怎能如此狠心?” “还是说,我们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将军,居然就怕了朝野绯闻,非要用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的心意吗?” 万年话音未落,殿内空气骤然凝固。 九五之尊的皇帝如此抓着一个臣子的衣领逼问,这荒唐一幕让满朝文武瞪大了眼睛,卢植更是急的白胡子乱抖: “陛下!此乃朝堂重地,这成何体统啊!” “闭嘴!朕在和我的大将军说话,汝等安敢插嘴?!” 万年头也没回,便把卢植喝的踉跄后退两步。 苏曜的眼睛微微睁大,望着万年因激动而泛红的眼眶,恍然间好像重新认识了这个女孩。 她不再是那个只会趴在自己怀里,怯生生的寻求他保护的无知少女。 此刻的万年,凤目含威,朱唇轻启间便将满朝文武的呼吸都攥在掌心,苏曜望着她发间微微晃动的凤钗,那是三年前他亲手为她戴上的,如今竟在不知不觉间已染满了帝王的霸气。 而苏曜则第一次的,面对他人的目光闭上了眼睛,心中微微泛起一丝苦涩。 他自然不是怕了朝野言论,要搞什么急流勇退,而是事已至此,天下归一,苏曜觉得的时间恐怕已经不多了。 看着系统地图上仅剩日南一地的红点,待孙策功成后,他就将真正完成统一天下的任务。 到时候,自己一介“过客”,难道还能真的留在这里? 讲道理,如果是更早的时候,苏曜根本不会说这些话,打完收工回家完事。 但是,在这些时日相处之后,苏曜已经没法再拿游戏npc的眼光来看待身边这些亲友了。 比起未来某天,他突然消失在世上,回到自己的世界,他更想尽可能的做些铺垫,让自己的消失不至于那么突然。 哪怕,苏曜根本不清楚,在他离开后这个世界还会否正常运转。 没错,不过是一点点自我满足罢了。 但,苏曜刚睁开眼要说话,万年便一甩衣袍,转身走回台上,目光一扫,厉声说: “朕不准你走!” “即刻加封大将军苏曜为唐王,食邑九郡,加九锡之礼,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总览朝政!” “此皇命也,不准拒绝!若有人敢有异议,朕,朕便让他去岭南与孙伯符作伴!” 苏曜愣了一下,随即苦笑:“陛下,这.” “大将军若执意不肯接受,朕便和你一起归隐田园,这皇帝谁爱做谁做吧!” 万年话音未落,殿中已跪倒一片。贾诩率先叩首,高呼: “陛下三思!国不可一日无君啊!” 卢植、王允等老臣更是急得连连叩首:“陛下万万不可!还请以社稷为重啊!” 见女帝与大将军皆不言,群臣急的不行,突然有一人顿首高呼“请大将军受唐王位!”后,突然间大家都回过味来,山呼道: “请大将军受唐王位!” 这一声声呼喊,如汹涌浪潮,在崇德殿内激起一波波的回响。 苏曜无奈摇头,只得谢恩:“臣领旨。” 万年转过身来,眼中含泪喜道:“这才是我认识的大将军。” 她缓步走下台阶,亲手扶起苏曜,在众目睽睽之下握住他的手: “朕与大将军,生死相依,荣辱同当,共担这江山社稷!” 就这样,开元三年春,苏曜受封唐王,总理朝政。 当日洛阳城张灯结彩,唐王加冕大典在太庙隆重举行。万年女帝亲自为苏曜戴上九旒冕冠,当玄色王袍加身时,礼炮齐鸣,全城百姓山呼万岁。 不过,苏曜虽然拿到了这些特权,但他却并没有骄傲自满或肆意妄为,整日深居简出,比之前还更加少在朝堂上出现,只有极少数的一些人才能偶尔见到这位权倾天下的唐王身影。 但即便苏曜甚少插手朝政,可他推广的新政和制度却没有一刻停歇的被加速推行。 科举、考成、度田、通商、钱票等等新政和变革正一项项大汉的土地上生根发芽。 开元三年夏末,唐王府。 苏曜斜倚在软榻上,望着窗外池塘里的荷与几位少女和幼童的身影,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 “夫君又在发呆?” 万年解下冕旒,赤足踏过波斯进贡的绒毯,撇了眼一边案几上尚未拆封的奏章,那是孙策从日南郡送来的捷报,微微撇嘴。 紧接着,万年将一碟冰镇荔枝推到苏曜面前,指尖沾着晶莹的水珠: “交州来的贡品,说是八百里加急送来的。” 苏曜捻起一颗剥开,甘甜的汁水在舌尖炸开: “不错,孙伯符倒是会做人情。” “他敢不会么?” 万年轻哼一声,忽然凑近苏曜耳畔: “听说唐王殿下在洛阳城郊又建了座格物院,现在整日里不是与美人厮混,就是和那些闲人鼓捣些稀奇玩意.朕想见你,还要亲自来你府上。” 万年说着,指尖轻轻划过苏曜的掌心,眼中带着几分嗔怪与试探。 苏曜失笑,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入怀中:“陛下这是吃醋了?” 万年顺势倚在他胸前,指尖卷着他的一缕发丝,轻哼道:“朕哪敢吃唐王的醋?只是好奇……夫君近来神神秘秘的,连朝会都懒得去,莫非是嫌朕烦了?” 苏曜垂眸看她,这位少女帝王仰着脸,眼中映着窗外的天光,清澈又执拗。 苏曜香她一口,顿了顿,终究没提系统的事情,回说: “我只是比起在朝堂上和那帮掉书袋的大臣们鬼混,还是现在的生活更有意思。” 万年看了眼窗外,池塘边袁筱语和小春正带着孩子们仆蝴蝶,凉亭里蔡琰则正与红儿对弈。 万年忽然噗嗤一笑:“夫君这是嫌朕不如她们温柔解意?” “哪敢?”苏曜捏了捏她的鼻尖,“有陛下对付那些朝臣,我才能安心享受现在的生活,你这就是最大的善解人意了。” “那你还不进宫来多陪陪朕” 两人私房闲话,气氛渐渐暧昧,房中粉色泡泡充盈。 就这时,苏曜的目光在系统地图上一闪而过,只见日南郡最后的红点也完全消失,四海正式一统。 然后叮的一声。 成就【统一天下】已获得,新地图、文化、种族已解锁。 “嗯???” 苏曜看着渐渐展开的战略地图,还有文化界面多出的拉丁、安息和贵霜等可学习语言,那在万年身上不安分的大手都全部顿住,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般。 “不是,这什么情况?说好的回家呢?” (本章完) 第937章 表里世界 第937章 表里世界 “你疯了吗?为什么要给他新地图?!” “莫非,你是觉得他对我这世界搞的乱子还不够多?!” 在一片混沌中,某个超脱于现实世界的高维存在正与连接苏曜的“系统”展开激烈的对话。 无数信息流在此方世界间流转,混沌的世界中不断有各种电光闪烁交错。 “不是,你听我解释。” 系统管理员“满头大汗”: “他太快了啊。” “短短不到300个系统时,他就统一了整个地区,我本以为给他开个日南能多拖他点时间,结果他居然不亲自去干活,而是让别人给他打工,自己反倒是大把在和土著相处上面。” “让他再这么悠哉的搞下去,我之前对他施加的思维禁制恐怕就快要失效了。” “一旦让他察觉到了这里不是什么游戏世界.” “所以你就给他开新地图?这只会让情况更失控!” 那高维存在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怒意,混沌的世界中的每一个粒子都在剧烈的震颤,无数信息流如沸腾的岩浆般翻涌,空间中扭曲出诡异的波纹,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股威压下发出哀鸣。 甚至,这高维世界中的震动已在牠不注意时流散了一些到物质世界中。 洛阳城本来晴朗的天空突然间暗云翻涌,一道道紫色闪电如巨蟒般撕裂苍穹,却没有伴随任何雷声。 街道上的百姓惊恐地望着天空,只见云层深处隐约浮现出某种非现实的几何图案,像是无数交错的镜面碎片在虚空中旋转。 如此一幕诡异的天象不止在洛阳,全国各地,北方贝加尔湖畔放牧的鲜卑人,南方日南郡正清扫当地抵抗的孙策,全都在这看到了这天地异象。 甚至,地球另一边的罗马城上空也同样目睹了如此诡异的天象。 而讽刺的是,就在大汉朝的百姓还一头雾水,不知道老天这是降下什么启示的时候,罗马城的公民们却在第一时间将矛头直指他们荒淫无道的康茂德皇帝。 直接引发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大游行。 罗马城的公民们纠集在一起,集体要求康茂德下台,并将“康茂德亚纳”改回其罗马的本名。 如此机会,之前饱受打压皇帝打压的元老院自然也不会放过,他们暗中发力,很快就将本来还算和平的游行示威发展为武装暴动。 康茂德皇帝见状大惊,紧急调动禁军军弹压游行示威活动。 然而这一次,皇帝忠诚的禁卫军再也像之前那样保护他,反而利用这次天象异常的机会发起反攻倒算,直接在混乱中终结了这位皇帝的性命。 而另一边. “你知不知道,那小子每多存在于我这里一分,他对世界的影响就多上十分不止!我回来要想修复世界线更要上百分的努力!” 高维存在的愤怒让整个数据空间剧烈震荡,无数平行世界的投影在虚空中闪现又湮灭: “现在连罗马的因果线都被扰动了!再这样下去,整个时空结构的稳定都会被打乱,一旦让那位【主宰】知道了” “冷静!冷静点!罗马的事情跟我可没有关系。” 见那电闪雷鸣似乎要向自己扑来,系统管理员不敢再辩解,慌忙说 “我一定会尽快修正这个bug,你给我多点时间,只要搞定了这个,他就会回到他该去的地方,【主宰】不会发现咱们这儿的这点小事。” “时间?你还要多少时间?” “300个系统时了,你都还没有搞定这个你之前口中所谓小小的bug。” “你再让我给你几百甚至几千个系统时,是准备让他把整个世界都犁上一遍吗?那又会消耗我多少本源能量?!” 那高维存在克制着内心的怒火,声音低沉而冰寒: “到时候,他若是趁机突破了禁制,更甚至发现了这里.” “你知道这不可能发生的!” 系统管理员慌忙解释: “就算思维禁制他突破的了,但他灵魂本源和身体机能的上限也早已被锁死,这是底层代码的限制,不可能被突破。” “就算他把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杀光,那些能量也只会散溢出去,重新回到你的本源储备里,不可能对我们有一丝一毫的威胁。” “更别提,我还通过商城等系统,给了他一个绝妙的诱饵,消耗他积攒的能量,恢复能量的平衡。” “只要他还在为了征服这个‘游戏世界’使用这些便利的系统,他就不能收集到足以打破壁障的能量。” “哼,希望如此。” 高维存在的怒火稍稍平息,但语气依然冰冷: “那看在伟大【主宰】的面上,我就再给你300个系统时的时间,如果到时候你还不能解决这个问题,我不管这个入侵者是谁,对你们有多么重要,我都会就亲自出手,哪怕冒着被【主宰】发现的风险,也要彻底抹除这个变数。” “我的世界,容不得这等异物放肆!” 随着牠最后一段信息的输出,整个混沌空间骤然收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无数数据流在压力下扭曲变形。 那系统管理员小小的存在,在这股压力下变得模糊不清,只能勉强维持着一丝虚弱的形体: “明白,我明白.300个系统时内,我一定会解决这个问题。” 他顿了顿,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 “但你要答应我,在这期间不要轻举妄动,任何来自高维的干预都可能引发物质位面的变动,引起他的警觉,那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 高维存在没有回应,但空间的震荡渐渐平息,那些扭曲的几何图案也缓缓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 系统管理员长舒一口气——如果它有呼吸的话——它知道对方这是默许了。 紧接着,它立刻将注意力转向现世中的苏曜。 然后他突然就是心中一紧,发现了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唐王?” “大将军?” “夫君,夫君?你快醒醒,别吓我啊。” 唐王府中,万年女帝伏在床上,拼命的摇晃着一动不动的苏曜。 在万年的身后,诸位王府女眷也都是一脸悲伤,恸泣不止。 原因嘛也很简单,自那日天降异象后已过去三日,然而大将军苏曜却一直是昏迷不醒的状态。 不,说昏迷很可能只是这些个女孩的一厢情愿,因为据太医的诊断,大将军这是已突然薨逝,其身体早已失去了生机,断无回旋余地。 “不可能!” “夫君乃是得仙家真传,身体一向硬朗,答应了要陪我一起守护这锦绣江山,不可能就这样丢下我们娘俩撒手不管的!” (本章完) 第938章 唐王薨逝 第938章 唐王薨逝 “陛下,人死不能复生,身体要紧,您还请节哀啊。” “是啊陛下,想来唐王就像昔日的冠军侯霍去病一样,乃是上天赐予我大汉克定祸乱的祥瑞,如今功成身退,已回归仙界” 洛阳城中,气氛压抑,唐王府中更是一片悲戚。 纸终究保不住火。 虽然万年在太医诊断后的瞬间就下了严令封锁消息,但奈何那日天降异象太过骇人,群臣百姓们私下里早已议论纷纷。 不过三日的时间,洛阳城的街头巷尾便悄然流传起“唐王本是天将下凡,如今大业已成,自当归位”的传闻,茶馆酒肆中,由京师文化繁荣催生的说书人拍着醒木,将苏曜从并州崛起至统一十三州的传奇故事,与那日诡异天象编织成玄幻奇谈,听得众人时而扼腕叹息,时而目眩神迷。 而万年女帝则对一切仿佛浑然不知,只是待在唐王府中几乎是以泪洗面,整整三日寸食未进,诸位中枢宰执们只能齐齐跪在苏曜门外,陪陛下一起不吃不喝。 这时间一长,王凌贾诩等年轻人还算可以忍住,如卢植和皇甫嵩等老臣那就完全抗不住了。 眼见外面一个又一个大臣昏倒被抬下去,万年最终终于松口,允许大臣们为苏曜准备后事。 但条件是,万年坚持要以帝王规格下葬苏曜,这自然遭到群臣的激烈反对。 “陛下!此乃僭越啊!” 刚刚醒来还没顾上高兴的卢植一听陛下这么个说法,立马又跪伏在地,老泪纵横。 万年女帝目光冷冽地扫视着群臣,凤目含威: “唐王于朕有救命之恩,于大汉更是有再造之功。” “若无唐王,汝等怕早成冢中枯骨,何来今日?” “朕意已决,唐王葬礼当以帝王之礼,谁敢再言僭越,立斩不赦!” 天子一言九鼎,诸臣见女帝意志坚决,不敢再劝,生怕这个刚刚丧夫正情绪上头的皇帝做出什么不理智举动,只好先默认下来,让皇帝先用餐就寝,也让诸位大臣能好好休息一下。 至于葬礼的规格问题,可以容后再议。 毕竟,所有人都想不到,春秋鼎盛的,几乎连小病都没见过的大将军竟然会这么突然的暴毙,以至于他和陛下的陵寝根本就连选址工作都还没开始呢。 等到一通筹备再加上修建等工作,能下葬的时候怕是都要数年以后了。 这会儿,大家就还是先别和气头上的陛下起冲突了。 不过,话虽如此,但百官群臣也没法马上放下心来。 自天降异象,大将军薨逝以来已过去三天,头七的准备还没开始。 于是乎,卢植与朱儁等老臣便紧急商议,上奏皇帝先行准备头七事宜,以安抚民心、稳定朝局。 他们深知,在这敏感时刻,任何疏漏都可能引发动荡。 悲痛中的万年虽不想承认苏曜已逝,但现实面前她也不可能让自家夫君就这么停灵在唐王府中。 于是,她终于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房间,让已升任礼部尚书的蔡邕接手,以最隆重的礼节筹办头七事务。 蔡邕领命后,立即调动礼部全部人手,同时征调太仆寺、宗正寺官员协同操办。他连夜召集洛阳城中三十三位最负盛名的礼官,对照《汉仪》与上古典籍,逐条推敲头七仪轨。 而与此同时,唐王离世的消息也终于不再隐瞒,宣告天下。 洛阳城内外顿时一片缟素,家家门前都挂起白幡,商铺茶馆等全面停业,街头巷尾尽是哀泣之声。 这固然有朝廷下令的因素,但更多的却是百姓发自内心的悲声。 自苏曜驱逐董卓入主洛阳以来,打压豪强、轻徭薄赋、与民休息不说,还开展创办了如科举、钱行和拍卖甚至比武等诸多文化与经济活动。 这些丰富多彩的活动不但给了世人百姓们数不尽的谈资,尽享京师繁华,就连那些住在城墙外的寻常百姓都在苏曜治下日子越来越好。 他们不但分到了田地,做到了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甚至连家中的孩子都去官办的学校读书学习,小日子过得贼有盼头。 如今闻苏曜离世,洛阳百姓无不感念其恩德,就连往日最热闹的西市,此刻也寂静得能听见落叶之声。 “苍天无眼啊!” “多好的大将军啊,怎么就把他收了去了?” 街头巷尾,百姓们自发聚集,一位白发老人的悲呼打破了死一般的沉寂。 这位老人捶足顿胸,跪伏在地,引得周围百姓纷纷垂泪。 这老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日苏曜入京后从火场中救出的一户人家。 当日,董卓乱京后匆匆撤离,世家联盟占据京师,负隅顽抗,战败后有人趁乱抢掠纵火,洛阳百姓可谓饱受其苦。 这位老人的儿子之前便因为少交了孝经被董卓的西凉兵杀害,唯一的孙子又在战后的混乱中被困火场。 当时,正是苏曜,带着入城官兵进城恢复秩序。 老人到现在都忘不了,那日苏将军一身红袍,不顾满身浴血,风一般的冲入烈烈火场,单手抱着孩子回来,那凶猛无情的火焰竟然连他的长袍都没有点着。 然后,大将军在下来的日子里,苏将军又亲自巡视城池,虽然看起来整天抱着个美人骑在马上,吊儿郎当,但他也是真的出力,笑嘻嘻的就将老人的废墟清理,然后命人给他们重新盖了新房。 而如这老人一般,受苏曜恩惠者,在京师不知凡几。 他的恸哭很快就引发了周围百姓的共鸣,一时间,街头巷尾尽是哀声阵阵。 然而,就在这满城悲戚的时候,有那么一小小小撮人发出了不一样的声音。 那是惶恐和震惊的声音。 “不对劲,不对劲啊师傅。” “殿下.唐王殿下他真的死了吗?” 此时距离举办头七祭日的前一天。 说话的人则正是礼部下专司殡仪的小吏,负责为死者整理遗容遗表。 “瞎嚷嚷什么,唐王要是没死,那太医们能诊不出来吗?” 小吏话音未落,便被身旁的老礼官狠狠瞪了一眼。那老礼官紧张地左右张望,见四下无人,才压低声音呵斥道: “干咱们这行的,就讲究一个谨言慎行,唐王薨逝乃是太医定论,陛下认可。如今满城缟素,天子哀戚,你这妄语若是传出去,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可是.” 那小吏咽了口唾沫,颤抖着手指着平躺在一边的苏曜,压低声音说: “唐王的身体我刚检查过,这都第六天了,别说是腐败和尸斑了,连点秽物都没流出啊.” “嘶——你说什么?!” 老礼官猛地睁大了眼睛,浑浊的瞳孔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惊惧。 (本章完) 第939章 回魂大法(合章5K5) 第939章 回魂大法(合章5k5) “这,这确实没有尸僵” 老礼官浑身颤抖,何止是没有尸僵,他甚至发现苏曜的肌肤也依然保持着弹性,面色毫无灰败的死气,若非没有呼吸和心跳,简直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这这不合常理啊!” 老礼官哆哆嗦嗦的,表现一点都不比自己的徒弟好上多少。 要知道,他跟死人打了整整四十年的交道,见过的尸体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状况。 小吏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凑近:“师傅,我听民间有传闻,说唐王乃是天将下凡,会不会.会不会是假死?” “假死?!” 老礼官猛地打了个寒颤,浑浊的眼珠瞪得溜圆。他下意识地伸手探向苏曜的鼻息,又触电般缩回——那冰冷的触感分明是死人才有的温度。 “不不可能.”老礼官喃喃自语,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但确实确实有古怪.” 师徒二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动作快点!明日就是头七,务必让唐王走得体面!” 蔡邕的声音由远及近,吓得师徒二人慌忙站直身子,装作正在认真工作的模样。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蔡邕带着几位礼部官员走了进来,目光落在苏曜身上顿了顿,见其面容与生前无二,还道是这两人工作得力,简单夸了两句然后就长叹一声,先行吊唁起来。 对于唐王苏曜,蔡邕非常敬重,从未因他出身与年纪而有所轻慢。 这位年少的将军不计前嫌,重用自己这个董卓余党,还把如科举等重大工作交给自己来做,让他一步步走到了如今礼部尚书的位置。 甚至,连自己的宝贝女儿都同样得到重用,负责女学事业,每天都过得充实又快乐,每次回家,蔡邕都能从女儿口中听到对唐王的赞誉与崇拜。 不得不说,望着女儿那副几乎冒着星星的眼睛,再想到每次一给她提及女大当嫁的事情,女儿就总是以“公务繁忙”为由推脱,眼神却总是不自觉地飘向唐王府的方向,就让蔡邕心中不由得怀疑,会不会是唐王偷走了女儿的心? 然而,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唐王啊唐王” 蔡邕望着苏曜的遗体,心中百感交集。 就在他吊唁结束,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那老礼官扑通跪地喊住了他: “蔡尚书,唐王遗容风采依旧实在非下官之功” “嗯?你这是什么意思?” 蔡邕眉头一皱,敏锐地察觉到老礼官话中有话。他挥手示意其他官员退下,待房门紧闭后,严肃问道:“唐王遗体究竟有何异常?” “遗体么” 老礼官咬了咬牙,终究不敢隐瞒,颤抖着身子将之前他们的发现一一道来,把蔡邕听的是心惊肉跳。 “下官在这丧葬行当摸爬滚打四十年,别说寻常富贵人家就连真龙天子咱也送走了好几个了,可从未见过如此蹊跷之事。” “下官闻蔡尚书博学广闻,见识远非我等可比,还望大人能指点迷津,看看眼下该如何是好。” 蔡邕神色凝重,在房中来回踱步。他摩挲着胡须,脑海中飞速思索着各种可能。 古籍中,确实记载过一些奇人异士死后尸身不腐的传说。 唐王横空出世,武艺绝伦,短短三年间便挽天之将倾,重造大汉,民间素有其乃仙人在世或天将下凡的说法。 或许,这等奇人本就不该以常理度之? 不过,蔡邕也不敢擅自判断,他一边严令两人不得外传此事,一边也不敢立刻打扰女帝陛下,而是先派人去城中医学院,请来华佗和张仲景,让他们亲自验尸,查看是否会回转余地。 华佗与张仲景匆匆赶到唐王府,在蔡邕的引领下进入停放遗体的内室。两位神医仔细检查后,脸上都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脉象全无,却肌肤如生.”张仲景轻抚苏曜的手腕,眉头紧锁,“这绝非寻常假死之症。” 华佗则取出银针,在苏曜周身要穴试探:“奇哉!经络虽无生机流动,却也不见丝毫僵化。”他忽然压低声音,“蔡尚书,此事恐怕非医理可解。” 蔡邕心头一震:“二位的意思是” “唐王非常人。”华佗目光炯炯,“老夫行医数十载,见过西域高僧浴火坐化结丹,也闻南疆巫者假死还阳。但唐王这般倒像是魂魄暂离,肉身犹在等待归位。” 眼见话题走向玄学,蔡邕一时也是没了主意。 在这个时代,神鬼、谶纬以及长生求仙之说大行其道,蔡邕虽是儒门子弟,深知子不语怪力乱神,对于这些玄妙之事自然也并非全然不信。 就在几人商议的时候,显然他们的小动作没有瞒过锦衣卫的眼线。 得知蔡邕秘传两位神医到了唐王府后,女帝万年当即放下了一切手边事务,匆匆赶来。 “朕闻两位神医到了,莫非唐王的事情还有转机?” 万年人未到声先至,随着内室的大门轰然打开,几人吓了一跳,慌忙行礼。 面对女帝的逼问,几人只能实话实说。 万年听过之后眼睛顿时亮起了希望的光芒,立刻就下令停止一切丧葬准备,好生保管苏曜遗体,在搞清发生什么前任何人都不接近。 “陛下不可啊!” 蔡邕面露难色,叩首说: “唐王仙逝的消息已通传全国,明日便是头七大祭,若此时贸然中止,不但难以向天下臣民交代,更恐引发朝野动荡。” “洛阳城中,百姓已自发筹备祭品,各地诸侯与藩属使臣也日夜兼程赶来吊唁,如今骤然生变,该如何平息众怒?怕是只会让人觉得反复无常啊。” “可是——” 万年激动的握拳: “难道就为了这所谓的交代,你们就要让朕在明知唐王还有一线生机的时候将他活活下葬吗?!” “陛下莫急,臣等绝非此意。” 看着万年那如同要杀人的目光,蔡邕连忙解释。 蔡邕建议,他们大可以一边照常举行头七祭奠,一边紧急召于吉和左慈等个各路能人入宫查探,暗中寻找办法。 如此一来,若是事无转机,那一切流程都继续准备,也不至于怠慢了唐王的身后事,若是事有转机,唐王真能回魂,那么到时候再昭告天下,这样不但更加稳妥,而且还更能彰显唐王的神异之处,让天下人更加敬畏。 万年皱眉:“左慈和于吉?” “没错!” 蔡邕连忙解释: “此二人乃天下有名的方士,身怀异术奇技。” “其中左慈精通炼丹之术,明五经六甲,兼通星纬,据传有役使鬼神之能,而于吉则常年在吴会间周旋,擅符水治病,在民间颇有声望,传说他能呼风唤雨,通晓阴阳之变。” “若唐王真如二位神医所言是魂魄暂离,或许他们能有办法解此困局。” 万年先是一喜,然后又担心: “这些方士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如今事态紧急,如何能寻得他们来?便是那吉若如蔡卿所说也远在吴会之间,这一来一回,夫君他.” 万年话音没落,却见面前三人露出了笑脸。 不待万年询问,蔡邕便抱拳说:“陛下可还记得京师新设的格物院吗?” 万年怎么可能不记得? 那格物院乃是苏曜在去年征讨袁术前就开始筹办的机构,据说后来大放溢彩的火药便是格物院的成果。 而在平定了益州后,苏曜更是每天没事就往那边跑,与里面的人捣鼓些新奇的发明机关等等。 不过万年政事繁忙,倒从未关注过里面都是些什么人在,还以为都是些不受主流待见的墨家子弟。 “莫非.” “没错,唐王建格物院,广召天下能人异士,除了擅长机关的墨家子弟外,还有很多研习金石之术的道士和方士等等。那左慈与于吉二人,如今便正在其中任职。” 万年闻言大喜:“速速宣他们前来!” 格物院既是苏曜所建,其选址位置就离唐王府颇近,很快两人便双双赶来。 然而,面对苏曜这个症状,这两位大能实在也是束手无策。 诚然,两人在各自的领域,造诣极深。 但是,通鬼神、修长生、活死人这种事情,外人吹吹也就得了,他们自己还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本事吗? 本来嘛,大汉朝仅三百年的察举制就让社会上浮夸吹捧之事成风,沽名钓誉之辈层出不穷。 左慈和于吉虽有几分真才实学,却也从未真正接触过这种“魂魄离体”这般玄之又玄的状况。 但是,皇帝的目光是那么的急切,谁也不敢在这紧要关头退缩。 现在你说你不行,让人家另请高明,你猜皇帝是会觉得你本事不到位,还是会觉得你为人倨傲,不愿意为皇家分忧? 想到强如侯生跟卢生两位先秦大能,勤勤恳恳为皇帝服务,结果摊到个寻找长生仙药的任务也不得不连夜逃遁,他们二人现在面对这个复活唐王的任务,那真是满心都是酸楚。 不过还好,二人既然身负盛名,你别管手上本事怎么样,那嘴上的功夫首先是绝对过关的。 于是乎,左慈与于吉对视一眼,心中虽无把握,面上却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只见于吉捻着胡须,朗声回道: “陛下勿忧,唐王此症虽罕见,却也并非无解,首先要搞清楚此事到底是因何缘由,可有先兆与异样?” 这就是明知故问了。 那日天降异象,只要不是瞎子聋子,是个人都看到了。 问题的关键是那个异象究竟代表着什么意思? 左慈立刻接过话头:“陛下,贫道观那日天象,紫电横空,云层中隐现异纹,此乃天机大变之兆,若能解得此相,或可寻得唐王魂魄归位之法。” 万年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唐王过去曾与朕戏言,他在此间无父无母,乃是自天上而来。民间也传唐王离世乃是天庭召其归位,若果真如此,那你们是否还能唤他回来?” “这” 左慈于吉皆是面色一喜。 没想到唐王竟然还说出过这样的话来。 当下他们便顺着说道: “陛下明鉴,这天意难测,我等凡人岂能擅自揣度?倘若唐王真是应天命而来,如今天下太平,他功成身退或许正是天道轮回。” “不过,陛下乃是真名天子,若心诚所致,未必不能感天动地,唤唐王返魂。” 万年猛地站起身,激动道:“你们说的没错,朕乃天子,可以上通天意,朕这就即刻在明堂设坛,亲自祭天,祈求唐王归来!” 蔡邕闻言大惊,瞪了眼左慈于吉,连忙说:“这,陛下明日唐王头七之礼.” “不碍事,不碍事。” 左慈连忙走上前来,向女帝躬身一礼: “头七之日正是死者回魂返家之时,陛下不必劳师动众去明堂设坛,只要让我等在这府中设阵,在唐王灵前作法,再配合陛下诚心祷告,或可事半功倍。” 万年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好!就依道长所言,需要什么法器、祭品,朕即刻命人准备!” 对此左慈也是毫不客气,直接找陛下要了三十六盏七星招魂灯和七十二根镇魂香,更有八十一名童男童女,说是要在唐王府中设下‘九转招魂大阵’。 见左慈那边声势浩大,于吉这边也不甘人下,连忙提出自己要求: “陛下,贫道最后还需唐王生前贴身之物,最好是常佩戴的饰物或兵器,以此作为引魂之媒。” 万年略一思索,立刻命人取来苏曜的佩刀——那把伴随他征战天下的陌刀。 “此刀乃唐王最爱,随他南征北战,功勋无数。” 于吉接过陌刀,只觉入手沉重,刀身寒光凛冽,隐隐有股肃杀之气。他心中暗惊,此刀果然非凡物,难怪能助唐王所向披靡。 接下来,头七祭奠的工作继续进行,很快第二天群臣百官便来到了唐王府上参会。 且说头七祭奠与九转招魂大阵同时展开,殿外白幡翻飞,哀乐低回,满朝文武身着素服,神情悲戚地行叩拜大礼。殿内则烛光摇曳,香烟缭绕,左慈、于吉率领一众道童,口中念念有词,手持法器穿梭于阵法之间。 他们先是历数了苏曜往日功绩,然后又是由诸位亲近或受其恩惠之人来依次代表,表达对其的哀思之念。 其中,如云公主和红儿等苏曜的女人们哭的尤其激烈,而被他一手提拔的文武官员亦是一个个悲痛不已,轮番哭灵不绝。 就这样,众人一番忙活,很快的就日落西山,而理所当然的,唐王躺在大开的棺椁之中,一动也没有动上一下。 “你们这阵法到底管不管用?” “总不会你们要说是朕的心还不够诚吧?” 心诚则灵,这句话可谓是他们这行的万用灵药,或者说是免责声明。 成则功在己身,败则推诿天意。 但这一套,显然在皇帝身上自然是不能乱用的。 不过两人显然还有后手,言说时辰未至,请陛下为唐王守灵。 “陛下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苍天已降下吉兆,今日夜里唐王必会回魂,届时能否留住唐王,就全看陛下的诚意了。” 万年闻言沉默片刻,点头说: “好,朕这就沐浴更衣,亲自为唐王守灵,倘若唐王回魂尔等必重重有赏,但倘若朕发现你们敢糊弄朕,那必让尔等知道欺君之罪的下场!” 左慈与于吉额头渗出冷汗,连忙叩首称是。 夜色如墨,唐王府内气氛凝重而又诡异。 万年女帝沐浴更衣后,身着素白长袍,捧着苏曜的陌刀,独自一人静静地坐在苏曜的棺椁旁。 殿内烛光摇曳,三十六盏七星招魂灯散发着幽微的光芒,七十二根镇魂香烟雾袅袅,弥漫在整个空间,与殿外传来的隐隐哀乐交织,宛如一幅神秘莫测的画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也不知是折腾了一日的疲劳还是怎地,万年只觉得眼前烟雾渐浓,自己的眼皮子却越来越沉。 她强撑着精神,紧握着陌刀,目光一刻也不敢离开苏曜的面容。 就在这恍惚之中,她似乎看见了,苏曜的身体动了一动。 接下来,就在万年一眨眼的功夫,苏曜就已来到了她的面前,紧紧的抱住了她。 “夫君.夫君!” 不待万年询问,那边苏曜已伏身下去,印上了女帝的唇。 两人紧紧相拥,情意缠绵,很快就不分彼此。 短短七日不见,万年自己都没想过,她对这个坏人的思念竟如此之深,很快她沉溺在苏曜熟悉的气息里,疯狂的所求着彼此,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一切。 “成了吗?” “成了成了,陛下已经睡了。” 灵堂上,一片云山雾缭中,左慈与于吉捂着口鼻,挥开烟雾,看到已熟睡的女帝,心中皆是长出口气。 回魂?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办得到呢? 不过是给给陛下一个念想罢了。 左慈盯着那一脸幸福之色的万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所谓九转招魂大阵,不过是用迷香和幻术编织的骗局,那些童男童女早已在暗中服下特制的安神散,连同殿外的哀嚎声,都是为了营造出庄严肃穆的假象。 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陛下日夜苦思唐王殿下,今日这么一睡,那两人必能梦中相会。 “快,趁陛下熟睡,把唐王的尸身运走。”左慈压低声音,指挥道,“明日就说唐王已羽化登仙,让陛下节哀顺变。” 这可不是欺骗。 人死不能复生。 虽然他们也不知道这唐王为何尸身不腐,栩栩如生,但太医已经在七日前便下了死亡证明,再让陛下纠结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只会让活人徒增烦恼。 唐王死了,那就让他死的有所价值,有一个羽化登仙的夫君,对于陛下日后的统治那也是大有裨益的。 于是乎,在他们的指挥下,几个徒弟连忙蹑手蹑脚的走向苏曜棺椁,然后就全都愣在了当场。 “怎么了?动作快点,唐王府的守卫可不是咱们的人,要是被发现了可就难交代了。” 几个徒弟却如同见了鬼一般,脸色煞白,手指颤抖地指向棺椁:“师、师父.“ 左慈和于吉对视一眼,心中突然升起不祥的预感。他们快步上前,只见棺椁中空空如也,哪里还有苏曜的身影? “这不可能!”于吉失声叫道,“刚刚明明还” 话音未落,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你们找谁?” (本章完) 第940章 唐王归来(合章) 第940章 唐王归来(合章) “你们找谁?” 身后那熟悉的声音让左慈、于吉浑身僵硬,缓缓转过身,只见本该躺在棺椁中的苏曜正好端端地站在那里,他的嘴角带着似笑非笑的弧度,陌刀斜倚在身侧,泛着森冷的光。 殿内的烛光穿过层层烟雾映在苏曜脸上,忽明忽暗,平添几分诡异。 “唐……唐王?!” 左慈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手中的桃木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于吉更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额头紧贴地面,冷汗浸透了道袍: “唐王明鉴!小道,小道只是想让陛下宽心,并无一丝恶意啊!” 苏曜缓步上前,弯腰捡起左慈掉落的桃木剑,在手中把玩着,目光似笑非笑地扫过两人: “宽心?用迷香幻术欺骗陛下,这就是尔等的宽心之法?” “当初进格物院时的承诺诸位这么快就忘了吗?” “唐王恕罪!我等实在是无计可施啊!” 左慈浑身如筛糠般颤抖,强撑着解释道: “陛下对唐王情深意重,您这一睡不醒,陛下是日夜悲戚,我等担心陛下伤心过度,方才出此下策。” “咱们只是用了一点小小的安神香料,想着让陛下在梦中与唐王相会,稍稍缓解哀思,绝无冒犯之意!” 苏曜轻哼一声,对他们的说法不置可否。 他们为什么这么怕苏曜,连一点鬼扯话的都不说? 原因很简单,当初苏曜格物院广召天下能人异士,那时就曾亲自考教过诸人的本领。 这时人们所说方士与术士,指的是方技之士与数术之士。 相比于读四书五经的儒生,他们信仰谶纬学说,擅长祭拜鬼神,钻研炼丹之术等等。 最关键的是,其对数学、医学、天文地理与阴阳五行之说多有擅长,正是搞科学研究的好用助手。 当然了,前提是破掉他们的那些装神弄鬼的迷信手段。 于是乎,当时的苏曜就与这些能人异士们逐一斗法。 起初,苏曜还抱着些看看这正式版的真三世界会不会真的加了点玄幻法术元素的想法,结果自然是大失所望。 这些人掌握的全是些心理学与障眼法的把戏。 在看过后世那些诸多精妙的魔术后,他们这点原始的手段根本难入苏曜的法眼。 比如左慈曾当众表演“空盘取鱼”,震惊众人,但苏曜却一眼就看穿他了的宽袍长袖中暗藏玄机。 而于吉的符水治病,也不过是在其中加入了真正有着治疗功效的草药。 当时苏曜直接将符水煮沸蒸发,析出药渣,在显微镜的作用下,于吉“神水”的秘密立刻就被公之于众。 没错,显微镜。 在掌握了玻璃制造技术后,望远镜与显微镜的制作自然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于是乎,在格物院的斗法台上,这些自诩通神的方士被苏曜用三棱镜分解彩虹、用杠杆原理撬动巨石、用透镜聚焦生火等等,直接就将他们苦心经营的神秘面纱撕得粉碎。 自那之后,所有人都臣服在了苏曜的奇技之下,跟他一起老老实实的学习钻研这门名叫“科学”的仙法。 那时候,就有不少结合苏曜在战场上的超凡武力与平日里大异于常人的言行,将其视为如神农氏那般的圣人降世,专为教化万民而来。 否则,他们根本解释不了,若非是生而知之,怎么会有人在这么小的年纪,就能掌握那么多他们钻研一辈子都搞不明白的事情,而且还不止是一个领域,而是全能啊全能! 如今,再见苏曜水灵灵的起死回生,简直更是坐实了格物院中的那些传闻。 左慈和于吉跪伏在地,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触怒了这位“仙师”。 苏曜沉默片刻,然后将桃木剑随手一抛,剑柄精准地落入左慈怀中,淡淡说: “这次便暂且饶过你们,若有下次,定斩不饶。” 两人连忙千恩万谢,正准备屁滚尿流的跑路,又被苏曜叫住: “慌着跑什么,这几日发生了何事,还不给我细细道来。” 苏曜走到万年身边,将其抱起,马上就开始询问眼下的状况。 方才他苏醒时,便立刻察觉到周围异样的气息,虽然以他的身手,暗中潜伏早已将左慈、于吉的谋划听得一清二楚,但是这不过只是局限于眼前的状况。 自己这所谓的“一睡不起”到底过了多久? 为何直接睡到了灵堂之上? 这些事情苏曜都需要尽快掌握。 尤其是在黑屏状态时他听到的些只言片语,还有如今系统上出现的变化,都让苏曜自平定淮南后就松懈下来精神再次紧绷起来。 而对于苏曜的发问,左慈于吉两人自然知无不言。 “回禀唐王,自那日天降异象后,您已昏睡七日有余” 左慈小心翼翼地禀报着,眼角余光却忍不住偷瞄苏曜怀中熟睡的女帝。只见万年女帝在苏曜臂弯中睡得香甜,嘴角还噙着一丝笑意,全然不见连日来的憔悴。 “有点意思。” 苏曜抱着万年,穿过烟雾,引着众人向门外走去: “所以你们都以为我死了,还给我搞了这么个别开生面的大祭?” “是,是的。” 左慈亦步亦趋,跟在苏曜后面小声回话: “我等见识浅薄,不知唐王自有神异之处。那日太医诊断唐王已无呼吸心跳,陛下悲痛欲绝,朝中上下皆以为唐王已然仙逝,才筹备了这场头七祭奠。” 左慈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声音愈发颤抖,于吉也紧跟着连忙补充: “唐王殿下您有所不知,这七日来,陛下茶饭不思,日夜守在您身边,朝中大臣们也轮番劝谏,可陛下始终不肯离去。洛阳城的百姓听闻唐王离世,自发披麻戴孝,大街小巷满是哀哭声,都说唐王是上天派来拯救大汉的,如今是大业已成,回归天庭” 左慈讪笑两声,尴尬说:“都是些愚夫愚妇的妄言,当不得真。不过如今朝野内外人心惶惶,您看咱们是不是当即昭告天下.” “倒也不全是妄言吧。” “啊?” 冷不丁的,苏曜淡淡的话直接把左慈听傻,后半段的话都直接咽了回去。 不全是妄言? 什么意思? 唐王难道说??? 左慈与于吉互看一眼,眼中满是震惊之色。 “大将军?!” “唐王殿下?!” “天呐!” “唐王醒了!唐王活过来了!” “快,快去通知大家!” 唐王府,灵堂外,火把摇曳。 苏曜抱着万年,领着左慈和于吉等人缓缓走出,顿时引发了一阵骚动。 守卫在外的禁军将士们先是目瞪口呆,继而狂喜,纷纷跪地高呼。 他们中有的人飞奔去通知府中苏曜的家眷报喜,有的人去向随驾的官员报告,更多的人则是激动得热泪盈眶,在这奇迹之前连连叩首。 很快,整个唐王府都沸腾起来,消息如野火般迅速蔓延。 “唐王复活了!” “唐王死而复生了!” 这样的呼喊声此起彼伏,很快便传遍了整个洛阳城。 蔡邕、贾诩等大臣闻讯赶来,见到活生生的苏曜,皆是又惊又喜,纷纷上前行礼。 蔡邕激动得老泪纵横:“唐王殿下,您可算醒了!这几日陛下和朝中上下都担心坏了!” 贾诩则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苏曜怀中沉睡的女帝,又瞥了眼左慈和于吉,嘴角微微上扬:“看来两位道长果然有些真本事,竟真能招魂引魄。” 左慈和于吉闻言,面色尴尬,连连摆手:“不敢当,不敢当” “这一切都是陛下心诚所致,唐王洪福齐天,我等不过一点微小的贡献” 说着话他们两人目光还悄悄瞅着苏曜,见这位唐王没说什么,只是淡淡一笑: “陛下累了,先让她好好休息。至于其他事情,明日再议。” 蔡邕等人连忙应是,迅速安排起来。 很快,唐王府中的灵堂被撤去,白幡换成了红绸,哀乐变成了喜乐。整个洛阳城都沉浸在一种奇特的氛围中——既是为唐王“死而复生”而欣喜,又为这超乎常理的事情而震惊。 其中最小丑的,就要数那些当时得知苏曜暴毙而弹冠相庆的某些世家余孽和保守派官吏了。 他们本以为苏曜一死,自己就算不能顺利的反攻倒算,但将其新政改革中于己不利的地方大规模推翻当是不难。 比如在科举制中恢复部分察举名额,或者直接给世家权贵开开后门,美其名曰“不拘一格纳贤才”,再将田亩丈量之事束之高阁,好让隐匿的私田继续成为家族财源。 然后最关键的还是那要命的考成法,此法一经推出,就如同悬在众官头上的利刃,往常每日犹在品茶喝酒的好日子不复存在,每天都要关心自己的任务指标,可谓是当世最恶的酷政! 于是乎,就在洛阳城中哭天抢地的为苏曜过头七的时候,这些人也已暗中串联,聚在洛阳的某处世家大宅中,开怀痛饮,挥斥方遒。 更有甚者,喝到兴头上来,直接将考成法的文卷掷在地上狠狠踩踏,咬牙切齿,说什么此苛政终可终矣云云。 可此刻,唐王府前的红绸在火光中猎猎作响,他们在这本该夜深人静的时候听到那满城的欢呼,一个个全都僵在了原地。 “这怎么可能?!” “王太医不是说唐王这次是死透吗?” “鼻息和心跳都没有,这也能活过来?!” 众人面面相觑,脸色煞白,更有人气的将酒杯摔在地上直言是什么妖孽作祟云云。 “不要慌,先查清楚再说。” 说话的人是太常寺卿刘虞。 这次诸人欲推翻新政,便是找来了这位德高望重的宗室为领袖之一。 这时,面对这突发情况,刘虞也展现出了远超常人的理智. 但没什么卵用。 “不好了!” “唐王重生这是千真万确啊!” 一名家丁慌慌张张撞开房门,跌倒在地: “小的刚刚亲自走了一趟唐王府,现在整个洛阳城都传遍了,唐王抱着陛下从灵堂里出来,神态自若,还说让大家明日议事!” 探子报来的消息彻底击碎了众人的心防。 大将军还活着,没有什么是比这更骇人的事了。 一时间,本来高朋满座的厅堂上瞬间变得鸦雀无声,大家你看看我,我看你你,届时面色惨白,沉默不语。 “呃本官突然想起来家中还有要事,先且告退了。” 光禄勋卿陈纪突然打破死寂,抓起官帽起身便走。 这陈纪可不是常人,他乃是现今颍川陈氏的族长,前太丘长陈寔之子,同时也是吏部侍郎陈群的父亲,同样是这些保守派的领袖之一。 有他起头,很快的,其他官员也纷纷借口起身,就连刘虞自己也是拱了拱手便匆匆离席。 他们表面上维持着一份还算不错的体面,但几乎所有人袍袖下的双手都在微微发抖。 开玩笑,他们敢这么聚在一起,声讨新政,那最大的前提就是苏曜死了。 现在,你告诉他们大将军活着? 那这事自然是一百个办不成,想活命的,第一反应都是立刻撇清关系,大家都非常默契的当这几天的事情从未发生。 就这样,这场看起来影响力甚广,牵连重大的反对派作乱,还没来得及开始施行,便在苏曜重生的惊雷中胎死腹中,直接原地解散,徒留满地狼藉。 而这一切自然也没逃过锦衣卫的眼线。 本来一片混乱,进入摆烂状态的锦衣卫官兵们一下子也抖擞起精神,将这个大宅周围的异常紧急上报唐王府的苏曜。 不过,苏曜对此也只是淡淡一笑,把折子付之一炬,没去深究这些跳梁小丑的事情。 只要他还活着,这些人就不可能搞出什么乱子,他若是真的死了. 那这个世界还会继续按现在逻辑运转与否恐怕也在两说。 本来,对于这个黑屏了一段时间然后重新启动后解锁新地图,新任务的状态,苏曜怎么看都和过去版本更新踹人下线一模一样。 但是,一闭上眼睛,苏曜脑海中就闪过了自己在黑屏待机时听到的些许声音. 虽然只有只言片语,而且还断断续续。 但是其中流出的情报却足以颠覆他对现状的认知。 “我是一个bug?” “难道我不是被单纯的困在了游戏世界里?” “那说话的两人是谁?” “所谓的障壁又是什么?” 一个个现实的问题摆在苏曜眼前,让他无法回避。 如果说在以前,苏曜还能自欺欺人,认为现在只是一场游戏事故,让自己沉浸在这个世界中搞角色扮演。 但如今,那些若隐若现的对话碎片却如芒在背,将苏曜从虚假的安定中狠狠拽出。 明明已经通关了三国,结果还无法离开,“真三世界”里却开出了世界地图,怎么想这都不能再等闲视之了。 考虑到自己可能正在被某人监视,苏曜表面上不动声色,装作一切如常的样子,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但实则心中却已是心念电转,想好了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看了眼系统界面中那突然出现的那几个金色成就,苏曜在安顿好万年后当即唤来亲兵传令道: “明日召开大朝会,京中文武百官全部上朝,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向大家宣布。” (本章完) 第943章 要西域永为汉土 第943章 要西域永为汉土 “西域开发公司.唐王此计,实乃开千古未有之先河也!” 贾诩双手按在桌上,仔细研读《西域开发公司章程》,双目精光闪烁。 只见这章程中详细规定了股东权益、利润分配、风险共担等条款,甚至包括如何募资还有对战利品和俘虏处置的细则,每一处都考虑得极为周全,几乎将所有可能遇到的问题都囊括其中。 这让他根本不敢相信,大将军竟然是只了三天便搞出了这么一个神奇的事物。 在贾诩身边,曹操也霸占着案几的另一侧,双目中同样闪烁着异彩:“妙哉!妙哉!” “以商养战,以战拓商,兵商一体,利国利民。如此一来,西域不再是朝廷的负担,反成财源,此诚乃循环相生之道也。” “昔日管仲以轻重之术强齐,某观今唐王此策更胜一筹。尤其是这公开募股一事,上至诸侯公卿,下至平民百姓,皆可投资入股。” “当越来越多的人都从西域开拓一事中获利,那么朝廷在西域的统治便不再是孤军奋战,而是有千千万万人的利益在背后支撑!” “届时,大将军所要推行的西征事业也就不会再有如今那么多阻碍,而是成为真正民心所向的事业,得到天下人的拥护!” 曹操越说越激动,甚至忍不住拍案而起: “更妙的是若此法可行,不但西域可定,将来开拓南海、东瀛和殷洲等地,亦可照此办理!” 苏曜哈哈一笑:“知我者孟德也!” 没错,这才是苏曜搞出西域开发公司的真正用意。 若只是为了西域,那么他大可以直接以武力先行拿下,然后推广军屯,移民实边,采用常规方法来一点点的控制西域。 但是时间不等人,他的目标远不止西域一地。 【天无二日,地无二主】 在这次醒来后,苏曜系统中多出的这个终极成就其目标非常离谱,他的达成条件竟然是击碎所有其他帝国的王冠,且该地区没有任何其他有力的宣称者。 而在系统界面上,除了大汉代表的中华帝国外,其他三个分别是西方的罗马帝国,中亚的帕提亚帝国,还有印度孔雀王朝的宣称者百乘王朝。 老实说,在得知这个世界恐怕不像自己最初想象的那么简单后,苏曜本来都不打算再老实按照系统给的这些指引去走了。 尤其是这个事情很可能只是为了拖延,消磨的时间。 但是,自那混沌中传来的只言片语里,苏曜发现他们似乎很担心自己在这样过程中获取力量什么的。 尤其是那个鬼东西还在其话语中表露出了明显的恶意。 于是乎,本着敌人越不想你干什么,那就越要干什么的精神,苏曜决定不但要西征,而且还要大干快上,在其所谓的出手之前征服尽可能多的领地。 当然了,苏曜也考虑过,他之所以能听到这些会不会是某些人的刻意为之,但是他现在似乎也没什么别的选择,摆烂躺平恐怕更是自寻死路。 既然如此,不如先干再说,也许在征战的过程中又能发现些什么。 而想要尽快达成这个目标,自然就不能再温温吞吞的行事,直接把尽可能多的绑上自己的战车显然才是更好的方法。 不过显然,对于苏曜这般激进的法子,老成的卢植还是表示了担心: “商贾计入制出,重利轻义,为牟利而乱国事者史上层出不穷,故而士农工商,商为末流。” “今日唐王为了西征,给商人如此大的权柄,轻则其与当地权贵勾结,盘剥百姓,损我大汉威名,重则其利用天高地远,尾大不掉,割据一方,反噬朝廷,此非长久之计啊!” 不得不说,卢植的眼光还是狠毒辣的。 西方的殖民地后期纷纷独立,大英帝国的好大儿美国更是直接倒反天罡,篡夺了昔日属于大英的地位和权柄,缩回英伦三岛之地都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而相比于西方的殖民地毁灭后其统治疆域的大幅度缩水,中华帝国的扩张则是一步一个脚印,拿下一地,治理一地,同化一地,除了后期被不平等条约强行割走的领土,其核心领土则始终稳固,范围也是不断的扩大,并非那些昙一现的帝国。 这显然说明这两种扩张模式各有其优劣之处。 考虑到这里未来的可能性,苏曜也不准备给后世埋雷,完全照搬西方殖民的办法,而是取众家之所长。 “国,国有企业???” 又一个离奇的名词听得卢植瞪大了眼睛。 “没错,简单来说就是官督民办。” 苏曜对着章程解释道: “朝廷授权西域开发公司当地垄断经营的权利,拥有三成原始股份的同时对其重大决策具有一票否决权,以牢牢掌握公司主导权。” 苏曜的手指重重敲在章程上: “公司总督皆由朝廷任免,重要决策需报备兵部与户部,且内部财务必须接受朝廷审计司御史的监督。” “更关键的是——”苏曜展开另一卷图纸,上面绘制着西域战略要地的布防规划,“所有商站必须驻守朝廷官兵,屯田养兵,形成军镇。商路沿线每百里设驿站,兼具贸易与军事功能。” 贾诩若有所思地点头:“如此一来,商队获利则朝廷获利,商路畅通则军报畅通,确实比单纯的军屯更有效率。” 曹操突然抚掌大笑:“妙啊!商队行走西域本就需护卫,如今将护卫正规化,既保障贸易安全,又暗中掌控要道,一举两得!” “不仅如此。”苏曜又抛出一份《西域治理条例》,“凡归附之地,皆设汉官监理,内地有自愿迁往西域屯田者,免赋税五年;商队雇佣汉民,可享关税优惠;胡汉通婚者,子女可入汉籍,再通过汉话考核者甚至还可以参加科举” 卢植忍不住揪了揪自己的胡子:“这这是要彻底将西域化为汉土啊!” “太傅说的没错。” 苏曜目光灼灼,一笑道: “西域不该只是朝贡册封的羁縻之地,而要成为大汉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十年之内,我要让西域诸城通行汉语,一代人之后,我要让当地百姓皆以汉人自居!” 嘶—— 这番豪言让政事堂内一片寂静。 半晌,王允突然起身,郑重一拜: “唐王深谋远虑,老臣叹服。只是.” 王允犹豫片刻,开口说:“如此庞大的计划,钱粮开销不可计数矣,仅靠民间募资,这真的可行吗?” “所以我才要亲自来办这件事情!” 苏曜哈哈一笑,走出政事堂。 而很快,西域开发公司公开募股的事情,就如一阵飓风,席卷了整个洛阳城。 (本章完) 第944章 疯抢站队 第944章 疯抢站队 “听说了吗,听说了吗?” “唐王殿下死而复生,第一件事就是搞了个什么西域开发公司,说是要带大家伙发财!” 三日后,洛阳城。 随着清晨布告栏上贴出《西域开发公司章程》和募股公告,整个洛阳城瞬间沸腾起来。 西市茶楼里,富豪商贾们挤作一团,争相传阅抄录的章程;东市酒肆中,世家子弟们交头接耳,反复核算可能的收益;就连太学门前,都有学子捧着竹简热烈辩论。 甚至,就连洛阳的城墙外面,生活在此间的普罗大众们也都在疯狂热议这桩新鲜的奇事。 “老张,你识字多,快给咱们念念这公告上写的啥?” 城南平成门外的南市,几个穿着麻衣的商贩围着布告栏叽叽喳喳。 那个名唤老张的布庄掌柜眯着眼睛,一字一顿地念道:“西域开发公司首次募股,每股作价一贯钱,最低认购十股起。凡入股者,按出资比例分享商路收益.” “一贯钱一股?!” 一位满脸麻子的粮商惊叫出声: “这俺得卖多少石米才能凑够十股啊!” 旁边绸缎庄的年轻掌柜嗤笑一声: “王麻子,你懂什么?这可是往西域去的买卖,还是朝廷授权的独门生意,难道还能亏了你不成?” “我记得家父在世前就曾说过,当年西域商路畅通的时候,有门道的人将咱们京师的锦缎运到那边,一转手就是八倍十倍的利润!” “十倍?!”周围瞬间响起一片吸气声。 有那年长的商人,突然回忆起数十年前的繁荣景色,不由有些心动,不过也还有人是忧心忡忡。 隔壁珠宝行的李东家就皱着眉头盘算:“丰厚的利润一向都伴随着巨大的风险,此去西域路途遥远,不说盗匪横行,河西的羌人和西域诸国的蛮夷们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以往咱们汉商走到敦煌基本就是极限了,再往西走,商队出行多有去无回。” “如今这西域开发公司我看他竟是想把买卖直接做过葱岭,往安息国去,这钱投出去怕是八成要打水漂” “诶呦,这倒确实。” “李东家这话不假啊。” 李东家的话引起周围一片附和。就在众人犹豫不决时,一个洪亮的声音突然从人群后方传来: “诸位糊涂啊!” 众人回头,只见一位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大步走来,此人竟是近些年才在洛阳扎根的马氏商号的掌柜。 “诸位难道没看到吗?这公告上白纸黑字的写着,唐王殿下将亲自出马,开拓这首期商路,当年班超三十六人便可定西域,如今有唐王出马,你们怕个什么?” 这番话说得众人倒是不由点头。 谁不知道唐王苏曜用兵如神? 洛阳城中的百姓更是把他传的神乎其技。 有唐王出马,这事儿倒还真不是那么没有可能。 于是乎,不少人都打算先投上点钱,试上一试。 然而,让他们没想到的是。 “既然诸位如此害怕本金损失,不若由我甄氏商号来转购各位的股份如何?” 突然间,有年轻的掌柜走了过来。 原来,对于这首次认购,为了鼓励更多人参与,苏曜特意设置了每家的认购名额,你再有钱那也不能一口气买成个大股东来。 但是,也不知是这位唐王的疏忽,还是别的什么,马上就有人发现,西域开发公司的股份登记竟然是采用实名制与不记名制相结合的方式。也就是说,虽然登记时需要实名,但转让时却可以私下交易。 这一发现立刻在商贾圈中掀起轩然大波。 “诸位请看,”甄氏商号的少东家甄俨手持一份契约,站在茶楼中央侃侃而谈,“我甄家愿以每股一贯二的价格收购各位的认购权。今日签约,当场付现!” 茶楼里顿时炸开了锅。王麻子掰着手指头算:“十股就是十二贯,比原价多赚两贯” “且慢!”绸缎庄的年轻掌柜突然拍案而起,“我出每股一贯三!” 开玩笑,谁不知道这甄氏商号乃是唐王嫡系的嫡系,中山君甄姜更是唐王身边第一个封君的女人。 甄家商号居然如此大手笔的采购他们的认股权,那说明什么? 说明这买卖极为有利可图啊! 顿时,回过味来的精明商人们纷纷出手,角落里,几个粟特商人也交头接耳,转眼间股价就翻了五成,被炒到了一贯五一股。 这时候,所有商人都坐不住了。 有那胆子大的,冲出门去呼朋唤友,趁着消息还没传出,低价竞购他们的名额。 即便胆子小的,也纷纷与人签订转股契约,然后转手就拿着钱冲向东市的登记处,认购股份,落袋为安。 与此同时,洛阳城北的袁府。 “父亲!” 袁谭匆匆跑来,大惊失色问: “孩儿听说咱们袁府的下人一车车往外运钱,这到底是发生了何事?难道唐王终于要对咱们家动手了吗?” 袁绍放下手中的茶盏,白了这位长子一眼说: “你如今也在朝中当差,怎地都不闻天下之事吗?” “如今西域开发公司正在公开募股,此事千载难逢,为父已决定拿出半数家资,出去竞购股份。” “什么?!” “半数家资?!” 袁谭人都傻了: “我袁家四世三公,士林表率,怎能做出这等商贾争利之事” “愚蠢!” 袁绍一拍桌子,怒斥: “正因为我袁氏四世三公,为万人瞩目,才更要参与这件事情!” “你以为这只是简单的商贾之事吗?” “非也!” “这是唐王亲自挂帅的大事,你没见朝堂上曹孟德他甘愿辞去兵部尚书也要跟着唐王往西域走这一遭,这说明什么,还用我教你吗?” 袁绍站起身来,深吸口气: “苏曜打压豪强世家,昔日关东名门多已陨落,为父之所以还活着,咱们家还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你以为凭的是什么?四世三公的名头吗?那只会让咱们死的更快。” “唐王死而复生,又献上世界地图,此乃天意!” “为父身为昔日诸侯,能活到现在,靠的就是如履薄冰,不与唐王为敌,每一步都走在他想要的方向上。” “.” 老实说,袁谭听得这话是有点无语,感觉和自己知道的事情似乎有些出入,但是前面高坐的那是他老爹,他又不好反驳什么,只能站那听训。 但是他也明白了,这事情不但是父亲在赌唐王此行能获得巨大的成功,为股东们带来利益,更关键的还是表明袁家的态度,牢牢坐上唐王的战车。 这一点,他倒是能够理解。 毕竟,唐王死而复生,又献上那么一副邪乎的地图后,朝野中人哪怕是对他再不服和不满的,也不得不承认唐王的不凡之处。 天命,天意,若真如此,那又何人敢违逆? 就在袁谭若有所思的挨训的时候,突然大门哐当打开,管事匆匆跑来,磕头说: “不好了家主!” “市面上甄家和糜家几个商家正在联合抬价,现在股份已经涨到三贯钱一股,还不少人都抱着不卖了,咱们之前的钱怕是不太够啊。” “什么?!” 袁绍猛地站起身:“快!再调十万贯去认购!告诉账房,有多少买多少,给我不惜一切代价!” (本章完) 第946章 四方钱来,军功授股(合章) 第946章 四方钱来,军功授股(合章) “天呐,离谱,这也太离谱了!” 吏部府衙。 吏部尚书黄琬看到侍郎陈群咋咋呼呼的走来,正疑惑不解,就见陈群双手一拍,就把一份文书按在了桌上: “黄尚书,您瞅瞅,这交易所开张才几天,西域开发公司的股价已经涨到了十贯一股!” “十贯?!” 黄琬手中的毛笔啪嗒掉在案几上。 他颤抖着手指翻开文书,只见上面详细记录了交易所每日行情——从首日的三贯五,到第三日突破五贯,再到今日开盘直接冲上十贯大关。 这西域开发公司的股票几乎是每天都在涨停,而更令人震惊的是,虽然股价涨停,但成交量却依然每日都在翻倍增长。 “这这简直是”黄琬的喉结上下咕噜,“洛阳城的钱难道都长腿跑进交易所了?” 陈群苦笑着摇头:“何止洛阳。下官刚收到消息,冀州、徐州、荆州甚至江东的豪族都在快马加鞭往洛阳运钱。” “听说昨天夜里,临淮鲁氏的车队一次性就运来了二十万贯现钱!” “临淮鲁氏?”黄琬诧异。 陈群解释说:“就是前次大将军从淮南凯旋带回的那个鲁子敬的本家,他们虽非世族,却是当地豪富。” 自春秋战国以来,齐国便以重商兴教著称,齐鲁大地的富庶也因此冠绝天下。 秦国统一后,汉承秦制,以重农为首,但齐地重商的传统却没有丢,当地的糜氏和鲁氏等皆是家资过亿的富豪之家。 这次苏曜在京师大搞金融证券,齐地的这些豪商们很快便闻风而动。 由于当地的钱行网点还没铺开,他们在京的子弟的资金很快告罄,然后他们立刻就想到了钱行的借贷业务,以家族声誉和产业为抵押大笔借贷入股的同时也重金雇人,水路联运,带着一车车的财富奔赴京师。 黄琬深吸一口气,突然想到什么:“等等,这些外地豪族入京抢购股份,那中原本地的世家岂不是” “正是如此。” 陈群意味深长地点头: “如今洛阳城中点家底的,几乎都把钱投进了交易所,中原世家如汝南袁氏,河东卫氏、河内司马氏、颍川荀氏等也皆已重金入股。就连那些平日最是清高的太学生,都开始典当书籍,三五成群的抱团凑钱买股。” 黄琬突然拍案而起:“荒唐!太学生不读圣贤书,反倒学商贾投机,成何体统!” 陈群无奈地摊手:“黄尚书有所不知,如今太学里流传一句话——‘读万卷书不如早买上一股’。据说有个寒门学子,在西域开发公司刚开始募股的时候就把祖传的玉佩当了买那原始股,如今已赚回了十倍的钱,成了太学里的明星” “胡闹!”黄琬闻言,气得胡子发抖:“礼崩乐坏,这简直是礼崩乐坏!” 就在两人说话间,一个小吏慌慌张张跑进来:“报——交易所又出事了!有人伪造钱票被抓,现在闹得不可开交!” “什么?!”黄琬猛地站起身,“快,备轿,本官要亲自去看看!” 当黄琬和陈群赶到交易所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目瞪口呆—— 交易所门前人山人海,几个衙役正押着一个满脸是血的男子往外拖。周围人群非但没有散去,反而更加疯狂地往交易所里挤,叫嚷着“买进”“卖出”的声音震耳欲聋。 黄琬正要上前询问,忽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人群中挤出——竟是他的侄子黄射! “叔父!”黄射也看到了黄琬,连忙上前行礼。 黄琬沉着脸问:“你不在太学读书,跑来这里作甚?” 黄射支支吾吾:“侄、侄儿只是来见见世面” 陈群眼尖,发现黄射袖中露出一角钱票,顿时了然:“黄公子也是来买股的?” 黄射见瞒不过,索性坦白:“不瞒叔父,侄儿把您给的《春秋》注释手稿抵押给了钱行,换了些钱买股,如今已经涨到.” “逆子!”黄琬气得浑身发抖,扬起手就要打,却被陈群拦住。 “黄尚书息怒。”陈群低声道,“此事已非个例,当务之急是尽快禀报唐王。” 黄琬强压怒火,狠狠瞪了侄子一眼:“回去再收拾你!” 当黄琬和陈群匆匆赶到唐王府时却得知唐王已三日没有回来,这几日皆住在宫中。 然后两人又火急火燎的进宫,总算在政事堂找到了正主。 甚至包括卢植、朱儁、袁绍和贾诩等人也都在这里,显然也是要事在商议,而且和他们要报的事情不无关系。 “疯了,全都疯了!” 厅堂内,朱儁没注意门口的两人,甩着手里的本本兀自大喊: “首批募资的百万股不到三天就售罄,钱行近十日来吸收存款更是突破了三百万贯,光放出去的贷款就有一百余万贯了!” “三百万贯?!” 刚进门行礼后的黄琬倒吸了一口凉气。 要知道,武帝大搞钱时期,朝廷一年岁入也不过是93亿钱,也就是九百三十万贯。 虽然后汉朝廷鼎盛时,岁入曾一度突破过百亿钱的大关,但朝廷四处用兵,兴修水利,钱地方更多,后来更是盛极而衰,地方瞒报截留不断,收入也是逐年锐减。 近两年,朝廷虽然有所恢复,但也不过是年入八九百万贯。 之前募股得来一百万贯的时候他们就已震惊过一次,却没想到钱行的揽财能力更是让人目瞪口呆。 “更可怕的是,这些钱几乎全部流入了交易所。” 御史大夫王允皱着眉头报上了监察院得来的信息: “如今洛阳城内,一斗米的价格已从十文涨到三十文,绢布的价格上涨更甚” “物价飞涨?”卢植面色凝重,“这岂不是与当年王莽改制时的乱象如出一辙?” 听到卢植的话,诸公卿顿时脸色大变。 而苏曜则只是抿了口茶,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太傅多虑了。” 苏曜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交易所的方向:“这不是王莽时的乱象,而是经济活力的体现。” “活力?”黄琬忍不住上前一步,“唐王明鉴,如今太学生典当书籍,农夫抛荒田地,商贾囤积居奇,这哪里是什么活力?分明是.” “分明是财富在流动。”苏曜转身,目光如炬,“黄尚书可知道,这三百万贯中有多少是从地窖里挖出来的?有多少是世家豪强多年来藏匿的财富?” 贾诩眼中精光一闪:“唐王是说.” “没错。”苏曜点头,“这些钱原本埋在地下,藏在墙里,对朝廷毫无益处。如今它们流入了钱行,进入了市场,朝廷不但能收取交易税,更能通过钱行调控经济。” 他从案几上拿起一份文书:“传我命令,让吏部发出公告,自明日起,钱行提高存款利率至年息三分,贷款利息则上调至六分,同时对持股不足半年就进行交易的投资者再加收百分之一的印税,而持股一年以上则可以减半征收,同时减半征收股息红利税,以鼓励长期投资。” “这”朱儁瞪大眼睛,“如此一来,最近这些贷款买股的人岂不是” “孤就是要让那些盲目投机的人冷静冷静。” 苏曜冷笑: “另外,交易所即刻实施'熔断机制'——对于无故连续异动涨停的股票,其单日股价涨跌幅超过一成,暂停交易一个时辰;后续再次涨停的,直接休市停牌,三天内暂停交易。” “什么?这.” 袁绍当即大惊。 提高税费,对于现在的袁绍来说,他还感觉不到什么。 毕竟股票每天都是20%的涨,那一个两个点的税九牛一毛罢了。 但是停牌休市就不一样了。 要知道,洛阳交易所与朝廷的休沐日一样,都是照理每旬一休。 上次休沐日的时候,上到世家权贵,下到平民百姓,那都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焦急难耐,只盼着开市时间快点到来。 这一旦停牌休市,大家正在头上的热情一退却,到时候人多嘴杂的再传点什么不利的事情,那恐怕真的要遭。 而这,自然也正是苏曜提出的“熔断机制”的本意,就是要给目前狂热的股市套上了一道缰绳。 虽然股票暴涨对于他的声望和后续增发都非常有利。 但是正所谓没有只涨不跌的市场,现在这些刚刚接触炒股的人,凭着满腔热血几乎是靠信仰来买股,如果不加管控,那么股价上天是迟早的事情。 到时候,万一再来上一场如荷兰郁金香泡沫或者英国南海泡沫的事情,市场从极热转到极冷就是旦夕之间的事情。 荷兰的郁金香泡沫直接粉碎了其全球海洋贸易的霸权,海上马车夫就此衰落,由大英帝国逐渐接手。 而英国的南海泡沫也同样可怕,自此事发生后,民间对股票信心崩溃,大英帝国往往足足一百年间都没再发行过一张股票。 对于身为一国执政,并且亲手设计这一切的苏曜来说,他自然不可能明知前面有坑还要踩上一脚。 于是,见到事情有失控的苗头后,苏曜也是立刻插手,要防患于未然。 只见苏曜环视众人,直接下令:“首先,立刻调锦衣卫和都察院联合行动,彻查伪造钱票之事,一旦查实,严惩不贷,以儆效尤。而对于恶意哄抬物价的商贾,也要依法处置,稳定民生必需品价格。” 接着他目光扫过黄琬,“至于太学生之事,可由太学祭酒出面引导,我这里有一套专门讲解金融股市的册子,可以让他们学习学习,明白金融之道,并非一味投机。” 黄琬微微一怔,心中暗自佩服苏曜的手段。 原本混乱不堪、看似要失控的局面,在苏曜这几条命令下,似乎渐渐有了清晰的解决方向。 卢植捻着胡须,眉头仍未舒展:“唐王,老臣还有一虑。如今大量资金涌入交易所,各地生产却未见增长,长此以往” “太傅所虑极是。”苏曜点头,“所以西征之事也必须尽快开始。” 他展开那幅巨大的世界地图:“西域商路一旦打通,丝绸、瓷器、茶叶的出口将成倍增长。而我们也就需要更多的工坊、更多的工匠和更多的原料” “如此一来,资金自然流入实业。”贾诩恍然大悟。 “没错。” 苏曜再次拿出一个小本本,上面写着“公司法”三个大字,交予众人: “如今民众投资热情高涨,但交易所却只有西域开发公司一个产品供给,显然也是股价飞涨供不应求的原因之一。” “因此,趁此良机,咱们可以继续推出供给,允许民间自营公司,上市募股的同时再由朝廷和沿海诸州共同出资,筹办南洋开发公司,加大发行力度。” “同时,西域开发公司也是时候开始首轮增发了,明天就可以挂出告示,宣布西域开发公司即将再次发行一百万股,每股作价五贯。” “什么?!才五贯?!” 袁绍猛地站起身,茶盏翻倒在案几上:“唐王,如今市价已到十贯,为何增发价如此之低?这岂不是.” “岂不是让先入场的股东吃亏?”苏曜似笑非笑地接过话头,“袁公多虑了。首批股东认购价不过一贯,如今已获利十倍。此次增发价定为五贯,既能让更多人分享西征红利,又能避免股价虚高。” 贾诩突然抚掌大笑:“妙啊!如此一来,不但能吸纳更多资金用于西征,还可以平抑股价,更妙的是——”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袁绍,“那些囤积居奇者,怕是要寝食难安了。” 袁绍面色微变,强自镇定道:“唐王深谋远虑,臣佩服。只是.突然增发如此多股份,怕是要影响西域开发公司信誉,引发交易所动荡,导致股价暴跌啊。” 苏曜闻言大笑:“袁公多虑了。西域开发公司背后是朝廷信用,只要西征顺利,公司前景无忧,又何必担心股价问题?” 随即苏曜转向众人,正色道: “传令下去,三日后南宫门外举行誓师大会,同日进行发行登记,凡参与西征将士,都有权优先认购公司股份。” “同时,朝廷未来还将再拿出百分之五的股份对有功将士进行股权激励,凡立战功者除了常规的封赏外,还享受依功授股的资格!” “什么?!” “军功授股?!” 苏曜此言一出,政事堂内顿时一片哗然。 曹操更是猛地站起身,眼中精光爆射,“唐王此策,是要将商贾之道与军功爵制合二为一啊!” 贾诩迅速心算:“若按每股五贯计,西域开发公司总股本将达千万贯之巨,百分之五便是五十万贯.”他抬头看向苏曜,“唐王这是要再造一个军功授田体系?” “正是。”苏曜展开《军功授股条例》,“昔日商君变法,以军功授田激励秦人;但土地总有极限,我大汉立国不久军功授田便因无田可授而瓦解。” “而西域虽然看着广阔,但可供耕种的土地却远不如中原,倘若再行旧制,朝廷在封赏上面必要费重金。” “因此,今日我便以军功授股,既节省了国库开销,更能让将士们明白——” 苏曜的手指重重敲在地图上:“未来西域的每一寸土地,都与他们的切身利益息息相关!” 嘶—— 卢植深吸了口气,看着苏曜的眼神颇为动容:“老臣终于明白了!唐王是要以利聚兵,以商养战,让开拓疆土成为人人争先的功业!” 政事堂内,诸位重臣相视一眼,突然齐刷刷跪倒在地:“唐王圣明!” 于是乎,随着苏曜这一连串环环相扣的政策发布出去,京师洛阳再次迎来一波巨震,西征的氛围也越来越浓。 大军还未开拔,帝国的武德值就蹭蹭蹭的猛涨。 朝野之间尚武之风大盛,就连街头巷尾的孩童嬉戏,也多是模仿军阵厮杀,以开疆拓土为荣。 而众人毫不避讳的谈论西域未来的事情显然也吓坏了洛阳城中的胡商和羌人等等。 当他们看到公告板上写着朝廷要搞西征誓师大会的时候,立刻一个个脸色大变,也顾不上手中股票的涨跌了,纷纷是匆匆的派出快马,往老家回报 (本章完) 第947章 挥师西征,凉州动乱(合章) 第947章 挥师西征,凉州动乱(合章) 洛阳,某胡商宅。 一位行色匆匆的粟特商人见到此间主人后当即大喊: “哎呦!我的安大掌柜,您怎么还在这优哉游哉呢?” “难道您没听说吗?” “三天后南宫门外有誓师大会——唐王要西征了呀!” “慌什么。” 安慕明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说: “此去西域万里之遥,汉人军队再是善战,也不可能轻易征服整个西域。况且,咱们粟特商人遍布丝路各地,无论谁统治,都需要我们来做生意。” 粟特人是东伊朗语族的一支,他们没有自己的祖国,主要居住在位于今乌兹别克斯坦到我国新疆西北部地区的康居与疏勒国境内。 由于此地连接东方与中亚的优越地理位置,粟特人世代以经商为业,东至大汉,西到安息,他们为无数国家与政权服务,赚取财富。 因而,对于大汉想要重回西域的事情,他们是无所吊谓。 反正不管是当地那些小国的国王,还是外来的大汉、匈奴,或者是近来崛起的鲜卑人,都要重用他们。 “倒是这个西域开发公司的股票有点意思,没想到汉人竟然能想出如此精妙的挣钱法子.” “不一样,这次不一样啊!” 报信的商人急得直跺脚,打断安慕明的话,从怀中掏出一卷手抄的绢布: “您看看这新发布的《西域开发公司招股说明》——唐王要的可不再是简单的统治,重开西域长史府,而且还要垄断整个商路啊!” 安慕明展开绢布,只见上面赫然写着: 【西域开发公司经营范围】: 经营中原对西域往来的进出口贸易。 经营沿线驿站、货栈及武装护卫业务。 开采西域境内所有金银铜盐铁等矿藏与种植经济作物。 “西域开发公司拥有享有朝廷授予之专营权:凡中外商队,经营丝绸、瓷器、茶叶、珠宝等大宗商品贸易,皆需经本公司渠道,在指定商栈贸易,不得私下交易;沿线商站、驿站、关税等,均由本公司统一管理” 安慕明读着读着眼神就逐渐发愣,然后一拍大腿: “好哇!这,这是要断我们粟特人的生路啊!” 打破脑袋他都没想到,这些一向只会土里刨食,傻乎乎的汉人,竟然有一天会搞出如此狠辣的东西出来。 垄断西域商路那是他们粟特人的特权! 一旦交易只能通过这些西域开发公司的汉商进行,他们的利润还能剩下多少? “更关键的是这些汉人要的还不止这些!” 那报信商人接着又拿出一份手抄,上面写着: “凡归附之地,皆设汉官监理,内地有自愿迁往西域屯田者,免赋税五年;商队雇佣汉民,可享关税优惠;胡汉通婚者,子女可入汉籍” 安慕明看完,脸色瞬间煞白。 “好大的野心!” “他这是要要彻底吞并西域啊!”安慕明声音发颤,“不是简单的朝贡册封,而是要断我根基!” 粟特人并非是简单的蛮夷,他们身处丝路中心,既见识过中亚的波斯文明,也了解东方的大汉。 虽然他们没有自己的国家,但在夹缝中生存的他们对自己的文化却有着更浓的骄傲。 “不行,我们必须立刻行动。” 安慕明在厅中来回踱步,突然停下: “快,派人去通知西域诸国和康居、疏勒的族人,让他们做好准备,务必放下成见联合起来,绝不能让汉人的野心得逞!” 报信商人面露难色:“这,这真的可以做到吗?” “康居王这两年一直在与乌孙王争夺牧场,疏勒和莎车、龟兹之间一直以来也是矛盾和龌龊不断” “蠢货!” 安慕明一声暴喝: “若再各自为战,西域所有人都将再无未来!” 说着,安慕名将一件信物交给这商人: “你去告诉西域的大王们,就说汉人要在西域建立‘商站长城’,每百里设一要塞,驻军屯田。若不想成为汉人的奴隶,就联合起来,抢先出手,在沙漠与绿洲间埋伏汉人的军队与补给——” 他的声音突然压低,带着份狠厉:“至少,也要让汉人知道,这西域的路可不是那么好走的!” 就在这些西域胡商如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四处乱窜的时候。 洛阳周边大军调动,数万大军齐聚城外。 如此大军动静,给了市场强力的支撑。 即便有着二次增发的传闻,西域开发公司的股价也没有暴跌,只是高位横盘。 很多原始股东和早期购入者在交易所结账,落袋为安,也有大量的新来者涌入,怀揣着暴富的美梦,投身入金融的浪潮。 每天交易所内的成交额都在翻着跟头上涨,光朝廷收取的交易费用一项都让那吏部官员们咋舌。 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纯粹的金钱往来? 所有人都没想到。 女帝登基不过短短三年时间,大汉帝国就从昔日财政崩溃,即将分崩离析的灾厄走出,朝廷收入节节攀升,经济贸易繁荣活跃。 “这唐王殿下,莫不是真有点石成金的本事?” “嘶——我这股票好像卖早了呀。” 众人议论纷纷中,时间飞快流逝,很快就到了誓师大会的日子。 开元三年,七月立秋日。 南宫门外,秋风猎猎,旌旗蔽空。 在天下一统后即扩编至十六卫的中央禁军八万余人与之前归降苏曜,暂驻洛阳周边的凉州诸卫近两万人一同列阵于广场。 那十万大军是刀枪如林,甲胄生辉,他们在无数百姓的围观目光下一个个是昂首挺胸,脊梁笔直。 高台之上,苏曜一身戎装,腰挂长刀,身后猩红披风在风中烈烈作响。 “将士们!” “如今西域开发公司成功募股,我等所得军资已数以亿万。” “然则西域遥远,黄沙漫漫,此去开疆只有最精锐,最勇敢的一万人可以随我一起。” “若有那不畏艰辛,不惧困难的勇士,就且在之后站上前来,于校前比武获胜后随师出征!” “凡是赢得名额的勇士,不但可以赢得出战的荣誉,更能得到西域开发公司二期发售股份的认购名额,以及在中国钱行无息贷款的支持!”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苏曜的话,顿时让整个现场沸腾起来。 关于这次出征选拔,他们三日前就已收到通知。 老实说,当时有不少人还是有畏难情绪的。 西域实在太远了。 如今天下刚刚太平,他们身为中央禁军,在洛阳周边基本都已是有地有房,成家立业。 现在,唐王说又要抽调一万禁军远征西域,这无疑让许多已经安顿下来的将士心生犹豫。 然而,当苏曜宣布“军功授股”和“无息贷款”的政策后,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西域开发公司的股票如今已是洛阳城中最炙手可热的财富象征,若能获得认购资格,哪怕只是少量股份,未来也极有可能翻倍增值。 尤其是二期认购的公告已经发布,每股五贯申购价格,可以说认购当场财富就能翻倍。 而且,唐王殿下竟然还贴心的想到了,他们这些刚刚成家立业的兵士们未必付得起逐渐昂贵的认购费用,让钱行推出了无息贷款的支持。 这是什么? 白嫖啊白嫖! 往西域走上一遭,等回来了,可能这辈子的荣华富贵都有了。 一时间,校场上群情激昂,无数将士争先恐后地喊着报名,各级将官也纷纷请战。 “末将愿往!” “末将也愿往!” “唐王殿下,末将愿为先锋!” “很好!” 苏曜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宣布选拔规则: “三日后,洛阳城外设擂,凡报名者皆可参与比武,胜者入选!” “此外,若有擅长骑射、通晓西域语言、熟悉商路者,亦可额外加分!” 此言一出,军中那些原本因武艺稍逊而犹豫的将士也纷纷振奋起来。 毕竟,西域之行不仅需要勇猛的战士,也需要通晓当地情况的向导、翻译、斥候甚至是商队的护卫。 …… 三日后,洛阳城外。 比武选拔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苏曜亲自坐镇,挑选精锐。 最终,一万名最优秀的将士脱颖而出,其中包括: ——三千名精锐禁军骑兵,由禁军将领赵云担任骑兵统帅; ——三千名精锐弓弩手,由荆州旧将黄忠担任射手统领; ——三千名披甲步兵,由高顺和徐晃等悍将指挥; ——最后一千名精通各路胡语,眼疾手快的老练斥候,由最早追随苏曜的胡将金方言带队。 与此同时,还有如曹操、刘备、郭嘉、贾诩等朝中文武以及周瑜鲁肃等唐王府属官陪同。 这支大军,将成为大汉帝国西征的先锋核心! 而为了支撑这样这样一支精锐的远征军。 朝廷更征发驻京西凉诸卫万余兵助阵,以及沿途各地的卫所辅兵和民夫、工匠、医官和商人等共计十万人。 没错,这就是古代战争动辄几十万的真相。 打仗,打的就是后勤补给。 越是精锐的部队,人吃马嚼,消耗的就越是猛烈。 就拿苏曜这一万精兵来说,那可不是简单的一万人加四千马。 这些精锐禁军苏曜是直接给按一人两到三马的标准配置,几乎把洛阳禁军的可用战马直接全部带走,让三年积蓄为之一空。 毕竟除骑兵外,步兵们也是要骑马赶路,保证换乘和装备携带的。 故而,即便是最近的短途作战的情况下,每万战兵也至少需要2万辅助人员,包括辅兵和民夫。那些人员主要负责粮草短途运输、营地搭建及器械维护等。 当距离逐渐跨省,在道路交通良好的中原地区行军作战,辅兵与战兵比例就逐渐上升到了1:5的比例。 而距离更加遥远的长途奔袭,如进行跨越荒漠、山地的超长距离作战,比如汉武帝时期远征匈奴的战役,那后勤压力大起来就直叫人绝望。 史载汉军10万骑兵需数十万后勤人员支撑,比例直接超过1:10大关! 这其中马匹消耗尤为显著:汉军14万匹马每月需24万石粮食,相当于战兵口粮的12倍,需额外民夫运输。 因此,远征,尤其是大规模远征,很容易就变成了赌国运的战争。 像隋炀帝就是如此。 远征高句丽时,战兵12万配备48万辎重兵及民夫,后勤占比达80%! 这些人的出战,意味着无数良田的抛荒和水利工程无人维护。 他们一次次的无功而返都在剧烈消耗着帝国的国力,而倘若不幸一战尽墨,那整个帝国的根基都会被剧烈的动摇。 这也是东汉朝廷后来视西域如鸡肋的原因所在。 征讨西域虽然不及武帝漠北之战的消耗,但漫长的距离与补给压力也极大的消磨着朝廷本就捉襟见肘的国库。 最后,面对西域那连片的烽火和遍地的反王,朝廷干脆就两眼一闭,裁撤西域长史府,龟缩回来,眼不见心静。 然而,苏曜此番西征却打破了这一传统桎梏。 通过西域开发公司的募股机制,他成功将远征的经济负担转嫁给了民间资本。 那些踊跃认购股份的商贾世家们,此刻俨然已成为西征的“共谋者”——他们投入的每一文钱,都在为这支远征军提供着源源不断的后勤保障。 更关键的是,这支军队并非单纯的消耗性武力,而是兼具商贸功能的复合型远征军。 随行的工匠、医官、商队等非战斗人员占比高达七成,他们将沿途建立商站、驿站,形成一条兼具军事防御与商贸流通的“丝路长城”。 高台侧后方,贾诩望着这沸腾的场景,低声对曹操道:“曹尚书,唐王这手'以利驱兵'当真妙绝。你看那些凉州兵,昨日还因驻地问题与并州兵争执,今日为了西征名额,倒比亲兄弟还亲热。” 曹操抚掌轻笑:“更妙的是这比武选兵。十万大军争相表现,唐王不费吹灰之力就选出了最精锐的部队。”他忽然压低声音,“只是.” “只是什么?” 曹操目光扫过校场边缘几个鬼鬼祟祟的胡商:“西域诸国怕是不会坐以待毙。” 贾诩微微点头,又看了高台上神采飞扬的苏曜一眼,微微笑说:“依我看,怕是正等着他们跳出来.” 事实也正是如此。 十天后,大军整备完成,誓师出征。 万年女帝摸着再次微微隆起的小腹,亲自送行苏曜。 而大军出发没几天,很快就得到了前方生乱的消息。 然而,令人稍感意外的是,搞事情的并非那些遥远的西域胡人,而是凉州的羌人先乱起来. “报——” “武都中郎将马超急报:金城韩遂等人与羌胡勾结,兴兵近十万,截断河西道,武威、金城、陇西张掖等数郡皆反,请朝廷速速发兵支援!” (本章完) 第948章 不动如山 第948章 不动如山 “哦?凉州还是反了?” “看来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嘛。” 行军路上,得到前方军报,苏曜的表情并无太多的意外。 原因也很简单。 相比于统一战争中他打下的其他州郡,凉州只是名义上归降,马腾根本无法代表整个凉州势力。 虽然碍于他的武功和文治,凉州在初期表现还算乖顺,但那无法改变其军阀割据的本质。 尤其是考虑到洛阳城周边还驻扎着董卓时归降来的万余凉州部队的情况。 这些人苏曜早先便已封其卫所将校,注定要回凉州老家的。 此乃双方不可调和的矛盾。 西凉现军阀是不能容忍这些董卓余孽来和自己分利益的。 而苏曜为了保证西征顺利,更不可能放任河西走廊这么个重要通道在一群忠心可疑的军阀手里。 因此,在得知大将军西征,还带着董卓的西凉旧部时,韩遂等人再一次不出意料的反了。 不过对此,苏曜也不是没有任何准备,比如在之前,苏曜便通过征召凉州诸侯讨伐益州的时机,将他们稍许调换驻地。 而马超本来这会儿年纪就小,还没来得急在羌人中建立什么威望,这次苏曜又将他与一部分人调离出羌人盘踞的武威,直接杜绝了马超反叛的事件。 苏曜缓缓点头,问人说:“关中的吕都督那边怎么说?我想他现在应该已经有行动了吧?” “唐王明鉴!” 信使恭敬地呈上吕布的军报: “吕都督已率三千精骑星夜疾驰,入陇关道,直取汉阳。” 山南水北谓之阳,故汉阳即天水也。 古籍有云,汉即天河。 在先秦时,这里即被人发现是西汉水的发源地,故此得名天水,在明帝改曰汉阳。 而吕布走的陇关道正是关中入天水最重要的一条通道。 在三国时,这里便爆发了一场改变历史的战役,即街亭之战。 不过这一次,叛军没来得及在陇关道布防。 这次叛乱来的突然,吕布又早得到苏曜的警告,时刻关注。 一得到马超那边报来的西凉人异动的消息后,早就驻兵关西的吕布便立即出兵。 “吕都督神速,陇关道若能拿下,则我大军西进无碍矣。” 贾诩当即赞道。 苏曜展开地图,手指划过陇山山脉:“韩遂老贼选在此时造反,倒是省了我们不少麻烦。” 曹操凑近细看:“唐王是说.” “凉州诸将各怀鬼胎,此番仓促起事,必是听闻我军西征,恐被清算。”苏曜冷笑,“既然如此,正好一网打尽。” 贾诩轻咳一声:“殿下,韩遂此人狡诈多谋,当年与边章、北宫伯玉等共谋造反,却能反噬盟友独揽大权,绝非蠢货。此番叛乱,恐怕背后还有西域胡商的影子。” “那又如何?”苏曜呵呵一笑,“在绝对实力面前,什么阴谋诡计都是徒劳无用的。” “这些胡商若是不插手便罢,要是插手了,那正好给咱们一个横扫西域的好理由。” 接着,苏曜便下令:“大军加速前进。” “同时让吕布和马超全军出击,从东南两侧夹击韩遂,为我大军开道!” 此时,凉州金城郡。 韩遂高坐厅堂,麾下汉羌诸将分列两侧,更有几个高鼻深目,长着浓须的粟特商人站在下首。 这些人聚在一起,自然是为了讨论应对苏曜威胁的事情。 坦率说,早前在得知苏曜身死后他们这些西凉诸侯们便曾大肆的庆祝过一番,讨论后苏曜时代的格局,定下携手进退的盟约。 后来,苏曜死而复生,突然说要搞什么公司,经营西域,当即便让众人大为惊惧。 有不少人都说这大将军是要假道伐虢,醉翁之意不在酒。 毕竟,西域诸国遥远,朝廷一直都是设都护府或长史府羁縻,从没想过直接统治的事情。 现在人家也没搞什么乱子,一副观望的姿态,你苏曜不说派个使者去安抚打探,直接声势浩大的说是要把整个西域都变成汉土,这不是扯犊子么? 再好大喜功,你也要有个限度吧。 你就是真有这想法,那也没必要宣传啊。 这不是逼得人家提前抱团准备反对你吗? “这一定是苏曜的阴谋!” “他真正的目的是在凉州的我等。” “若是让他大军进了凉州腹地,到了城下,一小吏便可要我等性命!” 凉州群雄碰头后当即达成共识。 那姓苏的绝对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如今天下十三州都在推广新政,搞什么军政分离的事情,就只剩凉州各地还有他们这大小十余个校尉将军太守是军政一把抓的诸侯,抠脚想都知道那姓苏的不可能轻易放任他们。 于是乎,当得知消息后,他们便立刻开始整军备战。 只不过,所有人都没想到,苏曜的大军竟如此之快。 在他们印象里,这种十万大军出征,那不得准备个好几个月的功夫? 尤其是现在都入秋了,等准备完再入冬又不合适打仗,搞不好等大军真正开拔都要到来年开春了。 然而,他们谁也没想到,不过一个月时间,苏曜大军竟然就从洛阳出发了,大有一副在秋天就把事办完的架势。 而且,更要命的是,凉州如今有不少本地世家竟然心向朝廷,提前泄露了他们的计划. “将军,苏曜大军来势汹汹,关中吕布更是已过陇关道,不日便抵天水,请您速速发兵救援!” 来报信的人乃是天水将军梁兴的心腹。 作为直面苏曜的第一个诸侯,他们倒也不是没有任何准备。 但吕布并州铁骑的威力超乎想象,猝不及防之下他们陇关道的防线直接被突破,梁兴不敢与之野战,直接龟缩城池防守,向韩遂求援。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显然让金城中的众人倍感震惊。 军心震动下,韩遂连忙安抚,叫梁兴死守城池,自己定会速速派兵支援。 然而,当那人走后韩遂却突然变脸,言说己方绝不能轻易出兵。 “什么?!” “不派兵救吗?” “这” 众人大惊,而韩遂却是一副不动如山的样子说: “关陇道既失,我军便已失先机,贸然出兵恐有被围点打援之险。” 接着,韩遂手指重重敲在地图上:“天水城高池深,粮草充足,梁兴手下又有精兵近万,且让他先把城替咱们守着吧。” (本章完) 第949章 另辟奇径 第949章 另辟奇径 “原来如此!” 韩遂话音刚落,年轻的羌族首领迷当便抚掌笑道: “韩将军高见!待苏曜久攻天水不下,师老兵疲之际,我等正好聚而攻之,好将他一举拿下!” 这首领说的是斗志激昂,然而在场众人却都未接话,韩遂更是微微翻了个白眼。 他们已经听说了苏曜手下有一波会召唤天雷破城的术士。 故而,韩遂根本不认为梁兴能耗到苏曜师老兵疲。 他不去支援为的是坚清壁野,争取时间。 在这后方的金城才是决战的地点。 韩遂看了一眼下首的粟特商人,眼神示意。 当即,那为首的粟特商人便会意上前,行礼说: “诸位将军,我等已联系楼兰和车师等西域诸国出兵支援,只要各位能拖住汉军两个月,我西域联军必至!” 韩遂点了点头,对众人说: “两个月的时间完全足够。” “如今苏曜大军想来刚启程不久,大军行军到天水再快也要半个多月的时间,这正好给我们留下充足的时间。” “传令下去,立即焚烧沿途粮仓,填塞水井,再让羌族骑手们骚扰其粮道,我要让汉军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艰难!” 开元三年,秋九月。 随着韩遂的军令迅速传遍凉州各地,羌族骑兵如蝗虫般四散而出。 在天水至金城道路上,大量粮仓的粮食被转移,带不走的则被就地焚毁,连水井都被填塞,道路和桥梁自然也被一一破坏,甚至连沿途村落的百姓都被勒令撤离,不给汉军留下任何人烟和补给。 河西走廊上,浓烟滚滚,一座座村庄被点燃,百姓流离失所,哀鸿遍野。 “混账!” 苏曜军中的刘备拍案而起: “韩遂这老贼,果然狡猾,这是要断我大军粮道,逼咱们退兵呀!“ 曹操则冷笑一声:“韩文约盘踞凉州二十余载,与羌胡勾结甚深。此番叛乱,必是不遗余力。” 苏曜双手抱胸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闭着眼睛观察系统地图的信息:“奉先那边还没有进展吗?” 斥候回答:“吕都督已攻占天水周边,但梁兴闭城死守抵抗激烈,一时拿不下来。” 帐内顿时议论纷纷。 “若是咱们的火药能再多些就好了.” 郭嘉摇头一叹。 确实,火药的威力如今早已深深刻印在诸人心中。 但是很遗憾,天然硫磺的匮乏是制约其大批量生产的重要关键。 在之前的统一战争中,在淮南和益州战场上,苏曜调集了大量储备的火药给诸将使用,使得攻城效率大增,方才有那般四面合围,直接打破益州山河之险的一幕。 但是也因此,朝廷火药储备告罄,战后大都督皇甫嵩便立即把下发给各军的火药收缴,以备来日硬仗使用。 “天然硫磺多自火山中来,而西域正是其主要产地。” 苏曜点头解释说: “这也是我们必须自己经营西域的原因。只有把西域握在手里,我们才能扩大开采,保证硫磺供应,制造出充足的火药为日后作战使用。” “可如今怎么办呢?” 黄忠皱眉说: “凉州地势险要,久经战乱,城池都极为坚固,若每座城都要强攻.” “难道没了火药咱们就不会打仗了吗?” 曹操顿时拿出了兵部尚书的架势,上前一步说: “臣建议,我等现在应稳扎稳打,先派轻骑支援吕都督,扫荡周边羌骑,确保我粮道安全,然后再一步步” “太慢了!” 苏曜打断道,睁开眼睛,双目中寒芒一闪: “韩遂想拖时间消耗咱们,那我偏就不给他这个机会!” 接着,苏曜手指点在地图上金城以东的六盘山脉上: “北地和安定郡不是都没叛么?” “那我就走萧关!直接从这边插过去,擒贼擒王,不跟他在南边瞎耗!” “萧关?!” 帐内众将闻言皆惊。 曹操急步上前,手掌猛地按在地图上: “唐王三思!萧关道乃前汉故道,本是为防范匈奴入侵,利用六盘山的险峻和黄河天险阻隔所建,自数十年前北地失陷虏手后这里便已是年久失修多年,不宜大军通行,若咱们贸然进入,恐——” “恐什么?”苏曜冷笑,“韩遂能想到断我粮道,就想不到我会另辟蹊径?” 贾诩眯起眼睛:“唐王此计虽险,却正合兵家'出其不意'之要。萧关古道虽荒,但若以小股精兵轻装疾进,确可直插金城腹地。” 郭嘉抚掌:“妙!韩遂主力皆布防于南线陇关道,北面必然空虚。只是.” 郭嘉犹豫说:“此去萧关山高路险,若遇羌骑埋伏” “无妨。” 苏曜站起身,猩红的披风无风自动: “孤亲自带队,子龙和公明随我同行。孟德你们率主力继续走陇关道西进,与奉先合围天水,做出强攻之势等我消息。” 苏曜环视众将,气宇轩昂: “十天内,我定让韩遂的人头挂在金城的城门之上!” 于是乎,接下来的事情就是赵云与徐晃最熟悉的一幕了。 三千禁军精骑一人三马,轻装简从,直接绕过长安,沿着泾河一路北上,短短数日便抵达了安定郡的泾阳。 西北边,六盘山脉已是举目可见。 当地县令得知唐王亲至后,那是激动的手足无措。 天呐噜,那可是朝中最炙手可热的权力人物,当今陛下的夫婿,掌天下兵马的大将军,而且还有死而复生这种传奇故事加身的人物。 这要是伺候好了,那以后升官发财不是指日可待? 于是乎,得报了的县令立刻调集全城官吏出门迎接苏曜,给唐王殿下接风洗尘。 而苏曜对此倒也没有推辞,不如说他是主动过来叫门入城的。 马上萧关就到了,这泾阳县基本就是最后一次可以获得补给的友方据点,往后过去是什么样谁也不知道。 趁此时机,让大军稍微休整一下,带足粮草,顺便还能探探消息。 然而,当准备盛宴款待苏曜的县令得知苏曜这是要带兵走萧关去打金城的时候,立刻人都吓傻了。 “大将军、唐王殿下三思啊!” “那边,山那边可全是羌人啊!” 只见县令噗通一声跪伏在地,整个人已是抖得不成样子。 (本章完) 第950章 杀穿六盘山(合章5K5) 第950章 杀穿六盘山(合章5k5) “山那边都是羌人?” 泾阳县衙,苏曜捏着下巴问县令: “具体都是什么情况,你先细细说来。” 县令咽了口唾沫,颤声道:“回殿下,咱们这凉州自先汉迁羌人戍边河西以来,就有大小无数个部落在这边生活。” “其中在我安定和北地的羌人由于靠近关中与并州,在匈奴之乱中见识过殿下的厉害,近两年来还算乖顺。” “可那些盘踞在陇西、金城和武威的羌人就完全不一样了!” “近百年来,他们频频叛乱,搅得河西走廊鸡犬不宁,萧关道以西,乃至整个六盘山脉,早已沦为羌胡牧马之地。” “数月前曾有些关中商人,觉得天下太平,想要抄近路走这萧关道去金城那边,结队通行。结果.” “结果如何?”徐晃沉声问道。 县令额头抵地,恨声说:“全队三百余人,只逃回来三个,而且还全都被割了耳朵!” “他们说,沿途山谷中尽是羌人部落,根本无路可走啊!” 赵云闻言,银枪往地上一顿:“羌贼可恨!韩遂该杀!” 赵云话音一落,现场诸将士们顿时是群情激奋,纷纷喊打喊杀。 显然众人都没想到,就在几个月前大家以为天下早已太平的时候,在这凉州之地竟然还在上演如此惨绝人寰的一幕。 而羌人如此狠辣,显然也离不开此地韩遂的纵容。 苏曜眼中也闪过一丝寒芒,不过他倒没有着急,抬手制止后目光转向县令:“萧关那边情况又是怎样?” “这”县令犹豫片刻,“那商队惨案发生后下官曾派斥候去查探过,关城虽在,但年久失修,且在羌贼手中,您大军想要通过恐怕.” “无妨。” 苏曜将酒一饮而尽,起身道: “传令全军,明日五更造饭,每人携带十日干粮。再征集本地向导,重金悬赏熟悉萧关道者!” 当夜,泾阳县衙。 “唐王,此人便是县中最熟悉萧关道的猎户。” 县令引着一位满脸风霜的老者入内。那老者见到苏曜便要下跪,却被一把扶住。 “老丈不必多礼。” 苏曜亲自斟了碗酒递过去:“可知如今萧关道上,共有多少羌人部落?” 老者双手颤抖着接过酒碗,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将军真要过萧关?” “自然。”苏曜点头。 老者仰头饮尽,抹了把胡子:“好!老汉就陪将军走这一遭!” 他手指蘸酒,在案几上画起路线: “从这里往西北三十里入山,沿泾水支流上行,过三处隘口便到萧关。沿途有大小羌寨七座,最险要处当属鸡头道,一夫当关.” 苏曜凝神细听,突然打断:“这些羌寨,可有汉人?” “有,还不少哩。”老者神色一黯,叹道,“多是这些年被掳去的百姓,替他们放牧种地。” “很好。” 苏曜眼中精光一闪,转头对赵云道: “传令下去,明日改换羌服,伪装成商队。再选百名会说羌语的士卒打头阵。” 次日拂晓,一支奇怪的“商队”悄然离开泾阳。 这支队伍人数不过五百余人,但队伍中大小骡马车辆那是排了长长的一列,除了满载货物的外,还有数十名被捆缚双手的“奴隶”——实则是精锐士卒假扮。 苏曜亲自披上羊皮袄,将陌刀藏在货物中,扮作商队首领,而他的其他精锐则悄悄尾随在商队的后面,远远的跟着。 六盘山脉的秋色已浓,山间薄雾缭绕。 “前面就是第一处羌寨。” 向导老猎户压低声音:“守寨的是烧当羌的小头领,贪财好酒,若能投其所好,当不难应对。” 苏曜微微颔首,示意队伍打起精神。 不多时,木质寨门出现在山道拐角。几个披发左衽的羌兵懒散地靠在门边,见到商队顿时眼睛一亮。 “站住!哪来的?” 为首的羌兵操着生硬的汉话,长矛直指苏曜胸口。 “这位军爷,咱们是金城韩将军麾下的商队。”苏曜用一口流利的羌语说道。 “韩将军?” 那羌兵队长显然不是个饭桶,马上反问道: “韩将军的商队什么时候走过这里?你们怕不是奸细来的!” 羌兵队长话音刚落,寨前诸羌兵皆严阵以待。 苏曜则不慌不忙说: “害,你当咱们喜欢走这萧关道啊?” “还不是陇关道那边打仗,根本就走不了人嘛。” 说话间苏曜就从怀中掏出一袋钱币,递上道: “咱们知道各位守寨辛苦,这次还特意带了些中原的宝贝,献给各位头领。” 那羌兵掂了掂钱袋,咧嘴露出黄牙:“等着!”转身跑进寨中。 片刻后,一个醉醺醺的壮汉晃出来,腰间别着弯刀: “韩文约的人?可有凭证?” 苏曜早有准备,取出一个伪造的令牌和书信:“此乃韩将军的亲笔信。” 那头领眯着眼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毕竟他根本就不识字。 这家伙装模作样了两下,心思早也不在那令牌上,因为他的目光刚刚只是往苏曜队中那么一瞥,就被牢牢吸住了: “你们这竟还有这般上等的胡姬?” 说话间,他的魔爪就伸向队伍中的“女奴”: “这小娘子不错,就留下来给爷暖床罢!” 伪装成女奴的胡姬姐姐阿丽莎眼中寒光一闪,下意识想要反抗,却被苏曜按住肩膀,顺势拉到了身后: “头领喜欢,那是她的福分,不过这美人可是上等货,京师有名的胡姬,乃是韩将军指名要的人,咱们为了弄来她可是了不少的代价.” 那头领听到又是韩将军后动作突然一顿,潮红脸色略有难看,却还是硬着脖子哼哼: “韩文约又怎地?还不是我家大王的走狗。若非俺们羌人不喜欢那些舞文弄墨的琐事,这凉州哪里有他当家说话的份来。” “头领说的是。”苏曜赔着笑脸,又递上一袋沉甸甸的银钱,“不过韩将军说了,这批货关系到与西域诸国的盟约,若是出了差错” 羌人头领掂了掂钱袋,突然一把揪住苏曜衣领:“你威胁我?” “不敢不敢。”苏曜连连摆手,压低声音,“只是听说汉人大军已到天水,韩将军急需这批货去联络西域援兵。头领若肯行个方便,待击退汉军后,韩将军许诺的河西牧场” 羌人头领眼中贪婪之色一闪,松开苏曜:“这还不错。不过——” 他淫笑着指向阿丽莎说:“这小娘子无论如何都得在寨里住上一宿,明日再走!” 苏曜佯装为难,最终“无奈”点头:“那就.依头领的意思。” “哼,算你小子识相。”他立刻转身急色地对守兵吼道,“快,开门放行!” 很快的,苏曜的商队就进入其寨中。 虽然那首领说是要阿丽莎留宿一夜,但显然对于此等美人,他是不可能真的忍到晚上才去享用的。 于是乎,商队刚刚进寨,还未安顿他便来向苏曜要人,准备美美的爽上一天一夜。 为此,他刚刚还特意叫手下去准备炖了一大锅滋补壮阳的汤药。 眼见这首领如此急色,苏曜不动声色的悄悄回头。 在见到身后寨门已然落锁后,苏曜当即也就不再陪他演戏,直接暴起发难,眨眼间便抬手扼住了那首领的咽喉,将他高高举起。 “你?!” 羌人头领猝不及防,被苏曜铁钳般的手掌扼得面色发紫。他拼命挣扎,却见眼前这个看似文弱的“商贾”眼中寒光迸射,哪里还有半分谄媚之态? “你你不是.”羌人头领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右手拼命向腰间弯刀摸去。 不过这一切自然是为时已晚。 在苏曜的冷哼声中,这羌人头领的咽喉也发出了“咔嚓”一声脆响。 没有遗言也没有求饶,更来不及反抗。 这个刚刚还嚣张哄哄,色胆包天的羌寨头领,就这么疯狂的蹬了两下腿后便一命呜呼。 “什么?!” “头领!!!” “你个混账东西!” 苏曜当众掐死了羌寨首领的一幕顿时惊呆了寨中诸人。 靠近这边的数十名羌兵当即抄起武器蜂拥而来。 “动手——” 其实也不需苏曜下令,就在他动手的下一刻,那些伪装成商队护卫的禁军精锐们也是瞬间暴起响应。 藏在货物中的兵刃寒光出鞘,那些被捆着的“奴隶“也纷纷挣脱绳索。转眼间,方才还唯唯诺诺、懒懒散散的商队,已然化作一支杀气腾腾的精锐之师。 “为头领报仇啊!” “杀!” 数十个羌兵一拥而上,想要凭借一身悍勇拿下这些闯入者,为他们的首领报仇。 但是就凭他们这点儿本事,甚至都靠不近苏曜身边。 只见赵云银枪一闪,枪出如龙,当先的几个羌兵身上便多了个血窟窿。徐晃更是抡起大斧,在人群中大开大合。 “一个不留!” 苏曜将手中彻底死透的羌人头领随手扔开,反手从马车上抽出陌刀,转身也加入了战团,当即羌寨中就掀起了一阵血雨腥风。 这场突如其来的厮杀不过持续了半刻钟的时间,当最后一个负隅顽抗的羌兵被苏曜一刀两断后,整个寨子已尽在汉军掌控之中。 所有的羌兵都被消灭了。 他们没想到亲手关上的寨门竟让这大寨成了自己的坟墓。 虽然有几个见势不对拼命逃跑,好不容易拼着受伤跳下寨墙,想要往后山其他营寨去报信。 但是当他们看到波雾中隐现的铁骑后,所有人绝望的跪在了地上。 “清点伤亡,打扫战场。” 山寨中,苏曜甩去刀上血迹,沉声下令。 “禀将军,我军轻伤二十四人,重伤一人,无人阵亡。”赵云很快回报,“共计斩首四百余级,俘获羌人妇孺百余,还有近二百名奴隶。” 苏曜微微颔首,目光扫过那些在角落中目光呆滞的俘虏。 那老猎户说得还真没错,这寨中的汉人奴隶还为数不少,男的女的都有,此刻都战战兢兢地跪伏在地,不敢抬头。 “传令,立刻打开枷锁,解放所有汉人奴隶。”苏曜顿了顿,又补充说,“告诉他们,愿随军者收为辅兵,战后论功行赏;想回家的也没问题,咱们每人发些钱作路费他们,等战后他们就可以自行离开。” 很快,七十多名衣衫褴褛的汉人奴隶被带到苏曜面前。 他们中有男有女,多是青壮年,个个面黄肌瘦,眼中却闪烁着希冀的光芒。 “将军大恩大德,小人愿誓死追随!”一个满脸伤疤的汉子扑通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小人也是!” “小女家人都被羌人所害,无依无靠求将军收留!” 转眼间,近半奴隶都表示愿意从军。 苏曜略一思忖,从中挑选了二十名体格还算健壮机灵的男子编入斥候队,其余则暂时负责看押俘虏、运输辎重,帮着处理些杂事。 “大将军,这些羌人妇孺如何处置?”徐晃指着另一群瑟瑟发抖的俘虏问道。 苏曜眯起眼睛。 按汉军惯例,对于这些落败的战俘自然是尽数抄没为奴,男的拉回去在官府监管下干活到死,女的则是要么是做营妓官妓,要么就是炊事洗衣,或者直接拉到市场卖掉。 而以苏曜大军过去的惯例来说,这些战俘虽然待遇会好一些,但也差不了太多,主要还是他禁绝了营妓,这些妇孺多被集中起来,用来赏赐有功将士。 这对于过去以单身汉为主的苏曜大军来说自然是有很好激励效果的。 但如今随着他兵峰横扫全国,天下渐渐安定,他的大军也早不是过去那些只能混个温饱度日,成家困难的单身汉们了。 这些精锐的禁军在洛阳周边安家,有地有田,人人都讨上了媳妇,甚至有的颇有家资的还纳了小妾。 对他们来说,再用普通的蛮族女人来激励,就显得没甚么效果,也没什么必要了。 不过女人在这个时代永远都是稀缺资源,尤其是乱世中女性大量死亡,各地茫茫多的流民中男女比经常是10:1以上。 在乱世中,这些男人靠着双手打拼,努力求生,顾不上女人的问题。 而当天下太平之后,那些单身汉就是社会的不稳定因素了,而且国家需要恢复人口和经济,适龄女性的数量就成了制约人口增长的绝对因素了。 于是苏曜下令:“把她们先在这寨中集中看管起来,等到战后再一并处置。” 处理完俘虏,苏曜立即下令大军出击。 他们在寨中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洗掉了身上的血渍,又带上了些“真正的奴隶”,如法炮制的在一天时间里连破山道中四处羌寨,解救汉人奴隶近千人。 以至于当第二天他们进入鸡头道时,那当道的寨主等人根本都没有任何反应。 但是,这一次,想要再像之前那样赚进寨门却也不可能了。 原因很简单,在一天的杀戮之后,苏曜等人身上的血腥气那是怎么都洗不净了. “不对,那些人不对!” 本来转身回寨想要报告头领的小队长,突然停住脚步,鼻子抽动几下,深吸了口气: “有血腥气,还有那些人的眼神和他们的手和姿势.哪里像是跑商的商人了?” 小队长连忙回头,脸色骤变喊:“快关寨门,通知大家速速戒备!” 苏曜站在门口,看到眼前那些羌兵一个个从黄名变成红名,还在匆匆关门,也是当机立断: “杀!” “杂鱼受死!” 只见寒光一闪。 苏曜抽出藏在车上的陌刀,一个横扫过去,门前的三个羌兵顿时爆出一蓬血雾。 “拦住他们!快拦住他们!” 赶回来的羌兵队长见状吓了一跳,慌忙嘶吼着后退,结果被越众而出的赵云猛扑上去,一枪刺穿了咽喉。 紧接着,徐晃也抡起大斧,劈在寨门上,汉军顿时一拥而上,前去争夺寨门。 不过这鸡头寨的羌兵显然比前几处更为悍勇,他们占据高处,箭如雨下,这些禁军因为伴作商队,缺乏严密防护,顿时有不少人都在倒在了血泊之中。 眼见伤亡不断出现,苏曜大喝一声,直接弓起身子纵身一跃,跳上寨墙大开杀戒。 那些本来觉得自己居高临下,可以从容射击的羌人弓箭手们哪里见过这等高手,顿时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 苏曜轮起陌刀,在寨墙上一路横扫,直接以一己之力扭转局势,其刀锋所过之处,羌兵如割麦般倒下,寨墙上顿时血雨纷飞,惨叫声不绝于耳。 “大将军威武!” “冲啊!” “杀呀!” 徐晃见状大喝一声,趁机带人连砍带撞,彻底打开了寨门,汉军们如潮水涌入,身后埋伏的汉骑们也很快加入战场,接力战友们的冲锋。 这些汉骑虽然不是重装甲骑,但也有着良好的装甲和精良的武器,比只在布衣里面套个披甲带着便携的刀剑的队友战斗力那是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他们的加入顿时加速的战局的推进。在这绝对的实力面前,鸡头寨虽然险峻,但还是不敌汉军威武,不到一个时辰便彻底告破。 鸡头寨内那些高低起伏、蜿蜒崎岖的小道上面,到处都躺满了羌兵的尸体。 “奇怪,这么重要的寨子,怎么不见个像样的头领?” 徐晃正诧异间,就见一个斥候匆匆来报: “报——大将军发现后山密道,请你部即刻带兵来清剿!” 这鸡头寨不愧是六盘山要冲,寨后竟藏着条直通山顶的隐秘小径。 当徐晃带人一路冲杀,亲自攀上制高点时,只见苏曜已经站在这里,眺目远望。 徐晃顺着看去,只见百十号人正护着个华服老者在山道上仓皇北逃。 “烧当羌王!那是烧当羌王!”老猎户激动的大喊大叫。 苏曜眼中精光一闪,伸手就从身边亲兵那里接过一把长弓,也不见瞄准,开弓便射。 弓弦震颤间,一支利箭破空而去,正中那老者后心。羌王惨叫一声失去重心,直接跌落山崖,还带走一个身边想要忠心救主的手下。 如此一幕,直接让余众大乱。 “杀!一个不留!” 随着苏曜一声令下,汉军如猛虎下山。失去首领的羌兵很快被屠戮殆尽,象征着烧当羌部最高权力的狼头大纛也被徐晃一斧劈断。 当夕阳西沉时,六盘山七寨已尽数易主。 苏曜站在最高处的烽火台上,望着北方隐约可见的黄河,目光冰冷。 而赵云则站在旁边说: “大将军神速!” “这韩文约恐怕做梦都想不到,他在这里的羌人盟友已经彻底完蛋了吧。” (本章完) 第951章 苏曜斩羌王,祖厉河血流漂杵(合章 第951章 苏曜斩羌王,祖厉河血流漂杵(合章) 金城城郊,秋风猎猎。 韩遂站在城楼上,望着下面连绵的军营,心中不由涌起一丝丝的豪情。 一盘散沙的凉州军阀终于在外敌的威胁下团结起来,他也终于成为了凉州独一无二的霸主。 现在,只要打赢了那个姓苏的小子,他就将实现威震华夏的伟业,进图关中,乃至中原也未尝不可。 这一点很难吗? 未必。 毕竟人是要吃饭的,而河西走廊的地理和当地人口结构决定了,中原人的大军在这里是很难获取补给的。 只要坚清壁野,漫长的补给损耗必令人望而生畏。 而他韩遂这次更是把事情做绝,天水过来沿途已荒无人烟不说,各地水井等更是都已下毒破坏。 他有万分的把握,即便汉军攻破天水,想来金城,那也千难万难的。 而即便他们来了。 在这里,等待他们的也将是万众一心的大军。 城下二万凉州战士,以及五万余的羌人各部勇士必会让他们领教厉害。 韩遂望着这威武雄壮的大军,一时间那是豪情万丈。 然而就这时 “报——” “军情急报——” 城墙下,一骑快马飞驰而来。 来人衣衫不整,神色惊慌。 他在城下众兵将困惑、诧异的目光中直奔城门。 “何事惊慌,可是天水城破了?” 待来人到了城楼,韩遂皱眉问道。 天水坚持半个月的时间,虽然还是太短,但也算可以接受。 “不,不是天水!” 那斥候剧烈的咳嗽了两声,惶恐说: “是萧关!萧关道七寨全被汉军攻破,烧当羌王战死,六盘山道已通!” “什么?!” 韩遂猛地一拍城墙,脸色瞬间煞白。 “不可能!”反应过来的韩遂一把揪住斥候的衣领说,“萧关道山高路险,七座羌寨互为犄角,烧当羌王亦是英勇善战之人,汉军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杀过来?!” 那斥候面如土色: “千真万确!听说是大将军苏曜亲自带队,他们伪装成了商队,连偷带骗连克数寨,烧当羌王不防,最后被他强攻鸡头寨得手,本人也是被一箭射落悬崖。” “现在不但六盘山上的烽火台都插上了汉军旗帜,他们更在山道口处筑了个骇人的京观,警告说是敢反抗者皆是如此下场.” 韩遂闻言是踉跄后退两步,扶住城墙才没有跌倒。 而韩遂身边的诸位将领则更是震惊,一个个面露惶恐,心惊胆战。 他们万万想不到,竟然有人放着成熟好走的陇关道不走,舍易就难跑去走那一百多年前的山关古道! “破关进来的有多少敌人?他们现在又到了哪里?” 深吸口气,韩遂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虽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几十年沙场征战可不是让他虚长年龄的。 凉州这片土地他很清楚,以现在的萧关道来说,大军通行是很困难的。 如果只是小股部队的突击,那么事情就还有挽回。 而果然,那斥候在惊慌之后报说,来敌虽然凶神恶煞,势不可挡,但人数确实不多,观之不过两三千人,现在刚刚出了六盘山,向祖厉河逼近。 “机会,韩将军,这是咱们的机会呀!” 听到斥候的汇报,韩遂的部将成公英突然眼前一亮,上前拱手道: “将军,那苏曜小儿竟敢孤军深入,此乃天赐良机!我军可速派精骑截断其归路,再以主力围剿,必能生擒此獠!” 韩遂听得也是心中一动:“不过我听说苏曜此人有万夫不当之勇,等闲之人恐怕奈他不得.” “哼,什么万夫不当?不过一小儿罢了。” 羌王姜戈轻嗤一声,说: “我有大将迷当,可斩此獠!” 迷当,历史上著名的羌人大王,凉州诸羌族首领。在未来姜维伐魏时曾响应蜀汉的号召,派遣部将俄何烧戈为先锋,共讨魏国。 不过那是几十年的事情了,现在的迷当还是个刚刚展露头角年轻小伙,才接手其父的部族便以其悍勇称雄诸部,为诸羌敬重。 眼见大王点名,迷当也是当即出列,拍着胸脯请战,言说要去会会那个被并州胡人誉为天将军的男人。 人生就是要与强者争斗! 这少年的迷当那是相当的战意昂扬,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大王放心!” “我必斩杀此贼,为我六盘山的诸羌兄弟报仇雪恨!” 眼见羌人们斗志高昂,韩遂自然是大喜过望当即下令成公英率领一万步骑去祖厉河列阵布防,协助羌人联军。 就这样,很快的,城郊大军闻风而动。 数以万计的羌人骑手们呼啸而走,跟随着以姜戈和迷当等人为首的诸位羌人首领,直奔祖厉河,截击围杀苏曜。 不得不说,韩遂等人的动作是非常快的。 萧关距金城六百余里,到祖厉河也要三百里路,且萧关道年久失修,山路迂回难行,寻常骑马行军也需5-7天的时间。 这给了他们一个沿河布防,半渡而击的时机。 然而,他们却没想到,苏曜大军的速度极快,当羌人骑兵们快马加鞭,在3天后抵达祖厉河边时,苏曜大军已经完全渡河,好整以暇的等着他们了。 “好快!” “居然这就过河了?” “沿途的那些要塞和部落真就一点用都没有?” 祖厉河畔,秋风萧瑟。 姜戈率领的四万余羌骑如乌云般压向河岸,却见对岸汉军早已严阵以待。 在那猩红的苏字大旗下,汉军三千精骑统一着装,身披红袍披风,在河滩上排开阵势,那是旌旗猎猎,刀枪如林,威武雄壮。 这般声势,虽只有三千人,但也让他们这些一向作风散漫的羌人诸将士们微微骚动。 “你们怕个什么?” 姜戈勒紧马缰,大喝道: “不过区区三千骑兵,如何是我五万大军对手?” “不说咱们战马的踩踏,就是一人一口吐沫咱们都能淹得死他们!” “大王说的是!” 迷当率先出列: “汉军既已渡河,那便是再无退路,正好让咱们给他来个聚而歼之,一举铲除这个心腹大患!” “说得好!” 羌王姜戈满意地点头,高举战刀,说: “勇士们,准备冲锋!今日便要叫那苏曜小儿见识见识我羌族勇士厉害!” 在羌王姜戈的一声令下,四万羌骑如潮水般涌向河滩。马蹄声震天动地,卷起漫天黄沙。 在这般声势骇人的冲锋中,诸羌勇士也是重拾斗志,各个奋勇争先。 咚咚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压在每一个汉家骑士的心头。 不过即便面对十余倍的敌人,他们也没有任何动摇,只是将目光望向苏曜,等待着大将军的命令。 近了,更近了。 见敌骑将至,苏曜微微抬手,随着他的动作,咚咚的战鼓突然敲响。 “放箭!” 一声令下,早已弓弩上弦的诸骑士们抬手便射,汉军强弩立即大展神威,其箭雨如蝗,瞬间覆盖了冲在最前的羌骑。 “啊!” “混账!” “不!” 惨叫声此起彼伏。 第953章 风卷残云 第953章 风卷残云 榆中没了 成公英虽然不知道细节,但眼前这一切自然也让他心底凉透。 部将急忙发问:“成将军,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局势的发展已非常严峻。 金城郡虽然不小,有十三县十五万余人。 但那些县城多在金城以西,东边只有渝中这一座城塞以为金城屏障,连接安定的萧关与天水的陇关两道。 如今渝中既失,金城以东便再无屏障。 “撤!” 成公英再次咬牙下令: “咱们不能在这等死。” “立刻向金城方向撤离,然后快马通报韩将军,咱们依山设卡,在山道上组织防御,无论如何不能让苏曜进入金城平原!” 金城,今兰州,故而金城平原即是兰州平原。 作为河西走廊的第一站,金城的地形尤为特别。 其坐落于黄河之畔,乃是一座河谷平原,四面环山,一水中流。其东有六盘山余脉为天然屏障,西接河西走廊的咽喉要道,若敌军突破渝中,便可长驱直入金城平原,直捣韩遂老巢。 到时候,在平坦的平原上,他们失去了羌人盟友的骑兵支持,要如何与苏曜那百战百胜的铁骑争锋? 坐困孤城那怕是唯有一死了。 深知此困的成公英不得不退而求其次,率军沿山道疾退,则其险要处设防,企图阻止苏曜的脚步,同时给身后的韩遂争取反应时间。 成公英的想法很好,操作也没什么毛病,对得起其半生征战的经历。 但是吧,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计谋和努力都是徒劳无用的。 “报——殿下,榆中起义,西凉成公英退守山谷,阻断道路。” 先锋斥候将前线情况汇报苏曜,对此苏曜就是一个字:“冲!” 兵贵神速。 得知榆中归降后,苏曜连城都不进,只是叫赵云进去收编降兵,自己则带着徐晃和其余汉骑狂飙突进,扑向成公英的防线。 “这么快?!” “真是个疯子!” “给我放箭!” 成公英眼见汉骑扑来,而且还挑的正是他本人严密把守的山道,当即心中暗喜,下令守军反击。 只见在狭窄的山道上,凉州军居高临下,箭矢如雨点般射向冲锋的汉骑。 “你们就这点本事?” 呼啸的箭雨中,苏曜一马当先,手中马槊如轮挥舞。 在那呼呼风声中,射来的箭矢竟被尽数劈落。身后汉骑见状士气大振,顶着箭雨强行冲上山道。 “这是什么怪物?!” 成公英大惊,跺脚道: “放滚石!给我放滚石,赶快!” “喏!喏!” 重兵将慌忙行动。 很快,就在汉骑冲上半山腰时,一阵轰隆隆的巨响传来。 只见十数块磨盘大小,形状不一的山石顺着陡坡滚落。 那冲在最前的汉骑们躲闪不及,顿时有十余骑连人带马被碾成肉泥,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 “哈哈哈哈哈!” 山崖顶上,成公英在狂笑: “苏曜小儿!你不是爱冲锋吗?不是好冲阵吗?这就是你的下场!” 显然,在自然的伟力面前,个人武勇的武勇是微不足道的。 任何人都不可能在这裹挟着千钧之力的滚石面前幸免。 成公英得意地捋着胡须,笑对左右曰: “只可惜,威名鼎鼎的大将军成了滩肉泥,咱们没法取他的首级来请功了!” “就是就是!” “这实在是太可惜了!” “若是咱们能搞来他的首级,往金城里一放,或者送到洛阳去,那场面,啧啧” 众将嬉皮笑脸,无不欢欣雀跃。 然而,他们的笑声还未落下,山道上的烟尘中突然冲出一道赤红身影——苏曜竟毫发无损地从滚石阵中杀出! 苏曜,那个他们众人口中本应死在乱石中的大将军,此刻正手持双刀,一路疾驰而来。 不过,苏曜走的并不是那山道,而是在陡峭的崖壁上! “这这不可能!”成公英的笑容僵在脸上,手中的令旗也“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同样震惊的还有苏曜阵中的徐晃等人。 “都说跟着大将军冲锋,越近越安全,今日方知此言不虚啊。” 徐晃心中碰碰打鼓。 就在刚刚滚滚落石汹涌而来的时候,冲在最前他的已经心中绝望,几乎闭目等死。 就这时,突然他的身体瞬间失控,如风筝般起飞。 原来在这关键的时候,苏曜突然出手。 虽然不能解救所有人让损失减少到零,但身边最近的徐晃和几个亲兵却在千钧一发之际被苏曜顺手解救。 如今,避开了滚石的苏曜踩着崖壁,一路蹬蹬蹬的冲来。 看着他手中泛着寒光的双刃,成公英惊的嘴巴都在打颤:“怪物,这是什么怪物?!” “放箭,快放箭!” “千万不要让他过来呀!” 成公英如梦方醒,声嘶力竭地吼叫。 但是,一切已经太晚。 数百名凉州弓手慌忙张弓,准备集中火力倾斜箭雨的时候。 苏曜已经在阳光下高高跃起,一个跟头跳上了山崖顶端,来到其伏兵阵中。 “杂鱼受死!” 寒光爆闪,人头翻飞。 当这样一个展现了绝对实力的人杀到眼前时,那场面怎叫一个混乱了得? 凉州兵们的士气直接就被清空了,一个两个全是惊慌失措,狼奔豕突的样子。 成公英见状也不敢再奢望什么反击,直接扭头就想趁乱逃跑。 不过,苏曜自然不会给他机会。 “小样,还想跑?” 乱军中,苏曜伸脚在地上一挑,一根长矛便打着旋飞到他手中。 然后接下来的一幕让所有凉州兵都惊掉了下巴——只见苏曜手腕一抖,那长矛竟如闪电般划破长空,精准地贯穿了成公英的后心! “噗嗤——“ 成公英踉跄几步,低头看着胸前透出的矛尖,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他艰难地转过身,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喷出一口鲜血,轰然倒地。 “将军!” “成将军死了!” 凉州军顿时乱作一团。徐晃则抓住战机,立即率军冲上山道。 失去指挥的凉州兵纷纷丢下武器投降,少数负隅顽抗者也很快被剿灭。 此战,汉军再次大获全胜。 “大将军神威!”徐晃单膝跪地,眼中满是敬畏。 苏曜甩去刀上血迹,目光投向西北方向:“传令全军,打扫战场,休整半日。明日直取金城!” (本章完) 第954章 众叛亲离,末日将至(合章) 第954章 众叛亲离,末日将至(合章) 开元三年八月末。 傍晚金城将军府中,传来一声声破防的咆哮。 “废物!真是一群废物!” “整整五万大军啊!” “口口声声跟我说什么要把那姓苏的一举歼灭,结果竟然被三千骑兵打的一败涂地!” “亏我当日还亲自给他们摆酒送行,真是瞎了老子的狗眼!” 韩遂气得浑身发抖,一把将案几上的竹简扫落在地。 堂下诸人噤若寒蝉。 韩遂本人的直属部将们不敢开口说话,其他那些盟友诸侯们也是各个脸色难看。 讲道理,他们不是没想过可能会输,但输的如此快,如此惨,这就有点过于离谱了。 这时,有一个跟成公英关系不错的将领成宜看不过去,帮着解释了两句: “羌人虽人多势众,但一向纪律不佳。胜则奋勇争先,败则一哄而散,成兄弟这铁是糟了无妄之灾。” “我听说前线战报,榆中还临敌叛乱,他现今以精兵退守山道险要,必不会让苏曜轻易得手。” “当务之急,咱们还是应该尽快拿出个办法,速速驰援,以免日久生变。” 成宜与成公英属于远房亲戚,手里也有个四五千的部曲。 这对于如今失去了羌人强援,兵力捉襟见肘的韩遂还是非常重要的。 于是,见这位盟友说话,韩遂深吸了口气,控制住情绪,叫人取来地图,研究下怎么亡羊补牢。 不过嘛. “报——” “不好了各位将军!” “成将军成公英将军战死了呀!” “你说什么?!” 一位带着哭腔的斥候来报把在场所有人全都震在了当场。 明明不到一个时辰前,他们才刚刚收到成公英报前线剧变,他退守山道请求支援的消息。 结果众人还没来及商议,他人就没了??? 这还打个蛋啊! “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刚刚还硬着脖子替成公英辩解的成宜完全慌了,他一把抓住那斥候的衣领,瞪着血红的眼睛追问。 “他不是说退守山道了吗?!” “据险而守竟然也挡不住那苏曜?!” 那斥候被抓到几乎上不来气,嘶哑着嗓子解释: “本来我们在山崖上守的好好的。” “万箭齐发,滚木礌石,就是数万大军一时也难得存进。” “但是,那姓苏的他不是人啊.” 说话间,斥候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颤抖说: “陡峭崖壁他一路跑着就上来了。” “箭射不死他,滚石也砸不死他。” “成将军是拼命抵抗,结果还是被他一矛穿心.” “实在太惨了,各位将军,你们要为俺们成将军报仇啊!” 嘶—— 听着斥候凄厉的控诉,大堂内响起了一阵阵吸气之声。 报仇? 拿什么报仇? 一时间诸人脸色难看至极。 当然,好消息也不是没有。 那个风卷残云般一路狂飙突进的大将军大抵是想到了他们三千轻骑没什么攻城手段吧,在突破了马寒山上成公英的防线后并未直接杀入金城平原,而是原地休整,还给了他们准备的时间。 但是,遗憾的是,这些时间对他们来说却很难讨论个什么有效的对策出来。 这就是联军的缺点了。 韩遂虽然名义上是盟主,但也不过是相对资历最老,兵力较多的那个,对其他人并不能直接压服。 乃至于韩遂虽然想要弃城跑路,但城中诸位盟友却意见极大。 原因也很简单,苏曜的兵力实在是太微妙了。 三千轻骑。 固然展现出了超绝的战斗力,但是金城中的凉州诸侯联军依然还有两万余人。 金城本身又是个主要军事要塞,当时起名便有寓以金汤城固之意。 放着这样的坚城不守,冒着被一路追杀的危险逃跑? 这实在是太不明智。 “万一那姓苏的就是打的这个主意怎么办?” “他说是在休整,咱们一弃城,他就开始追击,那岂不是灭顶之灾?” 首先说话的乃是武威中郎将程银,此人乃是河东郡武人出身,曾是董卓留在凉州的旧部,如今也是凉州军中仅次于金城将军韩遂的首领。 战马乃是稀缺资源,对凉州军来说也是如此。 以如今的士气,一旦下令逃跑,再被追击必然损失惨重。 失去了部众的军阀还有个什么意义? “就是就是!” “不是说西域联军要来了吗?” “现在咱们已经守了快一个月了,最迟再一个月他们应该也就到了吧?” “天水他们都打了快一个月也没拿下,想来那什么天雷破城应是无稽之谈。” “当务之急还是抓紧加强城防,严防死守,他三千骑兵难道还能飞进来不成?” 就这样,众人议论纷纷,最终还是少数服从多数,做出了坚守金城的决定。 韩遂虽心有不甘,但也只能接受这个决定,下令加固城防,准备长期坚守。 “糊涂,岳父糊涂!” 下了会议,韩遂的女婿阎行便匆匆赶来,一听说众位将军商议是死守金城,顿时脸色惨白: “我闻大将军苏曜战无不克,攻无不胜,自并州出道以来,就没有任何一座坚城在他面前起过作用。” “不管是洛阳那样的大城,还是函谷那样的险关,都被他一鼓而破。” “我金城虽然坚固,但比之前那些又有什么区别?” 阎行的话让韩遂眉头紧锁,他自然是有这个担心的,所以之前才提议了弃城跑路。 要知道,这金城可是他的老巢,他自己都没信心守,其他那些诸侯倒是一个个反对,真是岂有此理。 不过,现在更让他意外的是 “你闻?你哪里闻来的这些?”韩遂诧异问。 阎行虽然是他的女婿,但到底不过是个不到二十的小将。 因为一直跟着他打仗,作战勇猛,他韩遂起了爱才之心方才将女儿嫁他。 据韩遂所知,这个女婿一直都是深居简出,不是在军营就是在家中练武,哪听来那么多苏曜的传闻? 这里可是凉州,又不是并州,很多传闻中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只有他们这些高层才知道的。 “是韦刺史告诉我的.” “韦刺史?他不是被软禁起来了吗?” 韩遂感到了一丝不妙。 韦刺史,乃是凉州刺史韦端。 此人乃是京兆韦氏出身,不但是关中名门后裔,在士林中也颇有威望。 故而,在凉州前两年归降之后,朝廷便派他前往凉州担任刺史。 这次凉州群雄猝然发难,韦端便被他们软禁。 而阎行正是负责看守他的人之一。 韩遂没想到,这人被关押起来竟然还能给自己的部将洗脑,而且都搞到自己女婿身上来了,当即怒气冲冲的杀过去兴师问罪。 “韩将军竟然亲自来见本官,想来定然是前方战事不顺。” “我猜猜,莫非是大将军已兵临城下,韩将军走投无路矣?” 韩遂冷哼一声,大步踏入软禁韦端的院落。只见韦端正襟危坐于案前,手中捧着一卷竹简,神色从容,仿佛早已料到他会来。 “老贼!”韩遂怒目而视,“你竟敢蛊惑我女婿,动摇军心!” 韦端缓缓放下竹简,抬眼看向韩遂,目光平静如水:“韩将军你也是读过圣贤书的人,何必如此粗鲁?阎行小将军不过是来与本官探讨天下大势,何来蛊惑之说?” “少在这里装模作样!” 韩遂一拍桌案,怒道: “你告诉他苏曜战无不克,攻无不胜,不是动摇我的军心?” “我看你活腻歪了,想急着挨刀子了罢。” “动摇军心?” 韦端微微一笑,不慌不忙道: “韩将军,本官所言皆是事实。大将军苏曜自并州起兵以来,横扫草原,底定幽冀,克函谷,诛董卓,平两袁,灭刘焉,所向披靡,无人能及,不到三年便平定天下。” “如今他亲率精兵前来,将军以为,就凭尔等这些各怀鬼胎的凉州诸侯能挡得住?你这金城比其他雄关坚城又有什么不同?” 韩遂脸色阴沉,咬牙争辩:“苏曜小儿不过带骑三千,我金城不但固若金汤,有三万大军坐镇,还有西域诸国强援正在路上,未尝不能与他一战。” 韦端瞳孔微微放大,眼中喜色几乎都藏不住了。 他被软禁在此,不知外面情况,如今听说韩遂十万大军只剩三万,要不是为人老成,经验丰富,差点就笑的裂开嘴来。 “将军何必自欺欺人?” 韦端深吸了口气,保持风度道: “大将军三千前锋便打的诸将丢盔弃甲,后续十万大军一到,汝等必将灰飞烟灭。” “西域援军更是远水难救近火,当务之急还望韩将军悬崖勒马,早日归顺保全身家性命,若是执迷不悟.” “住口!”韩遂厉声打断,但声音已不如先前强硬。他深吸一口气,冷冷说: “老贼,你别以为说这些就能动摇我。韩某我纵横凉州二十载,什么风浪没见过?!” “我就不信他有那天大的本事,三千骑兵就能破我金城。” 韦端见状不再多言,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既如此,本官静候将军佳音。” 韩遂拂袖而去,他没有选择杀掉韦端,因为很简单,他刚才不过是嘴硬罢了。 一大把年纪的他早没了年轻时争强好胜的豪情,听闻苏曜如此厉害,现在金城里最想跑路的恐怕就是他了。 但是,无奈如今的他被众人架在火上,进退两难,留着韦端也不过是留条后路 “先防守着观察观察,打两场看看结果再说。” 面对女婿阎行的催促,韩遂如此说道。 而他这一观察,那可就坏事儿了,因为. “好家伙,这是第几波人了?” “大将军不急于攻城莫非就是为了这个?” “这金城里面莫非都是反骨仔不成?” 当天夜里,马寒山上。 正在此休整的汉军临时营地中迎来了一波又一波的客人。 这些客人并非常人,而是金城内的各路豪强、士族派来的使者。 他们趁着夜色,偷偷溜出城门,前来向苏曜投诚。 “大将军,我等愿为内应,助您攻破金城!”一位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跪伏在地,恭敬地说道。 苏曜微微颔首:“起来说话。你们为何要背叛韩遂?” 那男子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愤恨:“韩遂暴虐无道,盘剥百姓,勾结羌胡,凉州百姓苦之久矣!如今大将军天兵降临,我等自然要顺应天意,为朝廷效力!” 徐晃在一旁冷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韩遂作乱时,你们怎么不站出来?” 男子面露尴尬,支吾道:“这当时形势所迫,不得不虚与委蛇.” 苏曜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辩解:“过去的事不必再提。既然你们有心归顺,本将军自当接纳。不过——” 他目光一凛,声音陡然转冷:“若有人敢阳奉阴违,暗中通敌,休怪本将军刀下无情!” “不敢!不敢!”使者们连连叩首,额头都磕出了血印。 既然双方谈好了日后待遇问题,那么剩下的事情就很简单了——这些人准备发挥点什么作用? 要知道,现在金城之中可还有两万余各有统领的大军,远不是他们这些个世家豪强能左右的了的。 不过他们既然能出得了城来,显然还是有关系的。 而当接下来他们报出了一个合作者的名字后,苏曜还没怎地,身边刚刚赶来汇合不久的崔烈则是惊的睁大了眼睛。 “居然程银将军?!” “没错,正是武威将军程银,他如今负责把守城西防御” 是的程银,就是之前那个第一个站出来反对韩遂弃城跑路的将军。 “啊?咱们要降了苏曜?” 当夜,程银的手下听到这位将军的说法后,一个个也都瞪大了眼睛。 他们万万没想到,之前在会议上据理力争,要求死守金城的程银将军竟然转头就说要降苏曜,还要趁夜开城。 这实在是有些过于痛击他们朴实的心灵了。 这就是狡猾的中原人吗? 一边喊着让韩遂死守,一边转手就给人卖了??? “你们懂个甚。” 程银脸不红气不喘说: “那大将军何许人也?咱们这点虾兵蟹将如何能守得住?” “韩遂小儿执迷不悟,还想逃走,万一被追上咱们全待死在乱军之中。” “既然如此,还不如咱们先下手为强,献城立功!” 说道最后,程银特意压低了声音,双目中寒光闪烁。 不经他的副将李堪却略有犹豫说:“可咱们这韩遂毕竟在凉州威望甚高,咱们若是背叛他日后怕是难以在此立足” “糊涂!”程银拍案而起,“小命没了你就不说日后了。” “还有你们真以为韩遂能把咱们当自己人?他不过是想让咱们替他挡刀罢了!如今城中粮草大半掌握在他手中,真要死守,最先饿死的必是咱们这些外系将领!” 帐中诸将面面相觑,终于有人咬牙道:“将军说得对!与其等死,不如搏个前程!” 程银满意地点头:“传令下去,今夜三更,举火为号,打开西门!” 就这样,睡梦之中,韩遂的末日来了 (本章完) 第955章 韩遂死,凉州降(合章) 第955章 韩遂死,凉州降(合章) 开元三年八月三十,夜半三更。 金城西门突然火光大作,城门在嘎吱声中缓缓开启。 早已得信埋伏在城外的汉军铁骑见大门打开立刻如潮水般涌入,喊杀声瞬间响彻全城。 “怎么回事?!外面发生了什么?” 韩遂从睡梦中惊醒,一把推开身边美人,赤脚冲出寝室。 只见西城方向火光冲天,喊杀声由远及近,分外骇人。 很快的,派去探查的亲兵就带回了消息: “不好了将军!” “程将军叛变,引汉军入城了!” “什么?!” 刚穿上铠甲的韩遂一个激灵,手中佩刀直接“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只觉得天旋地转。 “狗贼,混账,安敢叛我!” 怒骂声中,韩遂当即下令擂鼓集结,召集亲兵和守军准备做最后抵抗。 不过一切已经太晚了。 汉军入城后即兵分三路:赵云率部直取东门,切断退路,徐晃领兵攻占武库,而苏曜则亲率精锐,直奔将军府而来。 金城街道上,凉州兵乱作一团。有人负隅顽抗,有人丢盔弃甲,更多人则是茫然不知所措。 仓促的袭击让他们根本无法形成一个有效组织的整体,满城散兵游勇如何是苏曜等精锐的对手? 这就更别提入城的汉军中还有很多都是之前投降的榆中守军和程银的部属,这些人都穿着凉州军的衣服,他们一时间根本分不清敌友. 在苏曜大军的攻击下,城中是火光熊熊,哀嚎震天。 就这样,这座金汤城固的金城,瞬息即破。 “卑鄙!无耻!” “程银狗贼,苏曜小儿,你们不得好死啊!” 韩遂在亲兵护卫下且战且退,气得浑身发抖,嘴里不停的嘟囔,来日必要报仇雪恨云云。 要说韩遂今晚的运气还算不错,由于他大着胆子冲了出来,正好和杀向官衙的苏曜错开,没有被直接斩首。 但是他的好运也就到此为止了。 当韩遂在亲兵的保护下冲到北门,想要趁机逃跑的时候,却见城楼上早已竖起“程”字大旗。 那叛将程银在城门口横刀立马,显然已是在此等候多时: “韩文约——汝已无路可逃,还不速速投降!” 韩遂气的七窍生烟,怒斥:“你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马玩呢?为何是你在北门?” 马玩自然是原来的北门守将,同样也是凉州群雄之一。 难道说他这么快就被程银解决了吗? 想到这里,韩遂心底涌上阵阵凉意。 不过嘛. “韩将军,大势已去,还是不要挣扎了吧。” 韩遂抬头一看,城头上马玩正好好的站着,哪有一丝战斗过的迹象? “马玩?!连你也……”韩遂目眦欲裂,几乎咬碎钢牙。 马玩叹了口气:“韩公,识时务者为俊杰。大将军天威难测,咱们何必以卵击石?” “你个驴日的东西!”韩遂怒极反笑:“汝等中午劝我死守,晚上就翻脸背叛,如此背信弃义,早晚不得好死!” 程银冷笑一声,不跟韩遂废话,挥手下令:“放箭!” 城墙上顿时箭如雨下,韩遂的亲兵纷纷中箭倒地,程银也不失时机的率众前来迎击。 乱军之中,韩遂被打的丢盔弃甲,几乎丧命。 就这时,后面突然援军杀来,原来是他女婿阎行赶来汇合。 阎行挺枪冲锋,当即拦住程银,大声叫韩遂先走: “岳父大人!快去东门,那边现在还在我军手中!” 韩遂闻言,如抓住救命稻草,他不敢拖延,含泪挥别阎行,带领剩余的残兵立刻向东门突围。 一路上,到处都是溃散的残兵与阵亡友军的尸体。 韩遂看得心中发苦,踉跄奔逃至东门,却见城门处竟已竖起一面“赵”字大旗。 银甲白袍的赵子龙正在人群中左冲右突,杀得门口守兵丢盔弃甲,让他根本没机会出城。 “天亡我也,天亡我也!” 韩遂面如死灰,仰天长叹,拔出佩剑就要自刎。 就这时,他忽听身后传来一声大喝:“岳父且慢!” 只见阎行率数十骑飞驰而来,马背上还横捆着一人——正是程银! “这逆贼已被小婿拿下!”阎行将鼻青脸肿的程银掷于马下,“请岳父发落!” 程银败了,显然他低估了阎行的武力。 这小子虽然年轻,但一手枪法着实不凡。 就在刚才,阎行利用程银轻敌冒进,立功心切的机会,诈败诱敌,引程银率数十骑急追,然后一个回马枪将其挑落马下。 要不是马玩还在城头坚守,他那几十个人实在没法轻易抢夺城门,刚刚这一下搞不好还真叫他跑了出去。 “好女婿!” 韩遂面露惊喜,也不啰嗦,直接一刀捅进程银心窝,对阎行道: “快,护我一起突围!” 赵云所部不过刚杀到北门,仍在混战之中。 有好女婿阎行的加入,他们从后偷袭,未尝不能逃出生天。 阎行却不动弹,反而下马跪地:“岳父,大势已去,降了吧。” “你?!”韩遂瞪大眼睛,握剑的手剧烈颤抖。 阎行抬头,眼中含泪:“小婿已与韦刺史达成约定,只要岳父投降,他愿出面作保,向大将军求情,保咱们家小性命。” 你.你竟敢.”韩遂气得浑身发抖,剑尖直指阎行咽喉。 阎行不闪不避,只是叩首:“岳父,凉州已无路可走。您看看四周,还有几人愿为您效死?咱们就是抛家舍业的跑出去,又能逃到哪呢?难道要跑去投靠那些西域蛮夷吗?” 韩遂环顾四周,只见残兵败将个个面如土色,哪还有半分斗志? 就这时,不远处的官道上,一面“苏”字大旗亦正滚滚而来。 韩遂脸色一变,苦笑说:“这个时候了,你以为那个老贼还能保咱们性命?” 不得不说,韩遂这时心中感到了浓浓的悔恨。 倘若自己早下决断,不管是降还是走,显然都有过不少机会。 但现在,那个天杀的大将军来的实在太快,自己稍稍的犹豫观望这么一下子,竟然就把机会彻底断送了。 最后,韩遂看了一眼地上已死透的程银,眼中闪过一丝解脱,他坦然的解下腰间印绶,重重拍在阎行手中: “拿去,这个给你,一会儿就由你来带大家向苏曜请降吧。” “这,岳父大人那您?”阎行木然接过印信,一脸茫然。 “我?自然是唯一死尔。” 话音未落,韩遂突然举起手中佩刀,狠狠的刨入了自己的心腹之间,然后又猛地拔出。 一时间鲜血喷涌而出,溅了眼前的阎行一脸。 “岳父?!”阎行一把扑了过了过去,却见韩遂嘴角鲜血满溢,生机飞速流逝:“您,您这是何必啊!” 韩遂没有再多解释,只是用力按住他的肩膀,颤抖着将染满鲜血的利刃交给了阎行,交代道: “待会儿割下我的人头向苏曜请功吧” “若能活得性命,来日好好待我女儿.” “这是老夫最后唯一能做的事” 话没说完,韩遂已在血泊之中失去了最后的生机。 这位纵横凉州二十余载的枭雄,最终亲手结束了自己的性命,为他的一生戎马画上了句号。 “阎校尉,大将军要来了,赶快动手吧。” 见阎行抱着韩遂冰冷的尸体发呆,其手下部将急忙催促。 他颤抖着举起染血的佩刀,却迟迟无法下手,周围的残兵见状,多纷纷跪地痛哭。 不得不说,韩遂虽然是个反贼,但其本人治军倒确实是把好手,早在十多年前便闻名西凉还因此得到了大将军何进的亲自接见。 最初,184年羌人北宫伯玉、李文侯反叛,自立为将军,杀死护羌校尉泠征后,便敬韩遂之名,劫持了韩遂和他同郡督军的从事边章一起举二人为领袖,统领当地军政,一同作乱陇右。 自那以后,韩遂便操持军政大权,以诛杀宦官为名,举兵十万叛乱,先后与皇甫嵩、张温、董卓、孙坚等名将抗衡,引起天下骚动,让朝廷不得不招安处置。 如今,这些愿意跟在他身边拼死突围的俱是其忠诚心腹,又怎忍心拿他的人头去请功? 阎行最终还是没办法下手。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眼前战局也正在不断的推进。 不但赵云率部将东门残敌肃清,其银枪所指之处,凉州兵纷纷弃械投降,苏曜本人更是一骑白马,一马当先,杀到了他们眼前。 “韩文约死了?” 苏曜的声音格外的平静。 虽然他的姓名板没有显示地上死者的名字,但这一把年纪还能让这么多人围着跪着哭哭戚戚的,不用想这里只有韩遂一个。 阎行深吸一口气,捧着韩遂官印走上前来,噗通跪地,重重叩首: “罪将阎行,代我西凉军向大将军请降!韩将军.已自尽谢罪!“ “大将军,这是韩遂本人没错。” 说话的人是凉州刺史韦端。 在韩遂逃跑后,阎行便顺手将他放了,刚刚苏曜杀向官衙时,他已整好衣冠,在那里率众归降。然后他就被苏曜顺手带上,一路在城中追杀韩遂。 苏曜接过染血的印绶,冷笑一声:“这韩遂倒是个聪明人,倒是尔等” 他目光扫过跪满一地的凉州兵,还未开口,韦端便赶紧靠近苏曜,小声的介绍。 “这个阎行就是我方才给您说的,韩遂的女婿。” 韦端的话让阎行心中突然一个咯噔。 韩遂的女婿.这个标签意味着什么,他心中很是清楚。 也正因此,韩遂最后才要自裁性命,让他献上首级以求切割两人关系。 但是现在,显然他的一时犹豫辜负了韩遂最后的苦心 一念及此,阎行咬紧牙关,砰砰叩首: “罪将愿以死谢罪!只求大将军饶过城中百姓与将士!” 苏曜将印绶抛给身后的徐晃,缓步上前。他每走一步,跪伏的凉州兵便颤抖一分,有几个甚至吓得尿了裤子。 “抬起头来。”苏曜用刀尖挑起阎行的下巴。 阎行被迫仰头,正对上苏曜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他本以为会看到愤怒或轻蔑,却只看到一片平静——就像猎人在打量一只落入陷阱的兔子。 “阎行.”苏曜突然问,“听说你跟马孟起打过,还差点要了他的性命?” “是是的。” 阎行咽了口唾沫,没想到苏曜竟问起此事。 与马超的战斗,发生在稍早之前。 当时凉州群雄集会,商议苏曜西征之事,马超身为武都中郎将自然也在此列。 但是会议上,马超的态度略显微妙,事后韩遂越想越觉得不靠谱,留着此子恐成祸害,便命阎行率部追杀。 接下来自然就是一场紧张刺激的追逐战了。 马超虽非只身赴会,但身边亲兵也不过百人。 阎行则是奉命领八百精骑追击,一路撵的马超等人是抱头鼠窜。 但是,马超一个未来打的曹操割须断袍的名将,虽然现在只是个青春版,但也绝不是这么容易就被人搞死的。 于是最终,为了摆脱身后这些跗骨之蛆一样的追兵,熟悉凉州地形的马超决定在陇西谷地的某处峡谷路段决定发起一次决定性反击,彻底击退阎行。 那个位置非常绝妙,其道路狭窄,最窄处甚至只能容两骑并肩通行,阎行一方虽人多势众在这里却也难以展开手脚,战斗几乎是只能一对一的进行。 那时,两军狭路相逢,马超亲自断后,突然一个回马枪,杀得阎行部先锋阵脚大乱,一时竟有十数人掉入谷底,直接殒命。 危机时刻,阎行挺身而出,与马超捉对厮杀,两人展开一场殊死的骑战。 在峡谷中两人你来我往,战了数十回合竟不分胜负。 最后还是马超棋高一着,找准时机,利用阎行求胜心切的机会,在阎行出手刺击自己的时候顺手折断了其长矛。 在如此险要之地的单挑中失去武器,这是致命的危险。 马超几乎都看到自己下一击将刺入阎行心窝的结果了。 但是谁知,那阎行竟如疯魔一样,断了长矛却也不管不顾,反手以断矛击打马超脖子,几乎让马超当场殒命。 不过,显然运气更多的站在马超一边。 那峡谷地形北低南高,阎行虽然奋力一击,但断矛到底威力不足,只是在马超脖颈上留下一道渗人的血痕,没能割断他的喉咙。 不过这一下两人也都是互相狂冒了一阵冷汗,知道对方实在难搞,各自错开距离。 趁此机会,马超当即拨马远遁。 断了矛的阎行也在那最后一击中几乎把体力耗尽,放弃了追击,不再追赶,只是冷冷地看着马超远去的背影。 也正是这一战,阎行虽未能擒杀马超,却也展现出了其惊人的武艺和胆识。 事后,韩遂对他更加器重,当即就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招为女婿。 而他们这段惊险刺激的峡谷巅峰之战,更是很快就传遍了凉州大地,为当地人津津乐道也 (本章完) 第956章 战后享受与麻烦连连(合章) 第956章 战后享受与麻烦连连(合章) 马孟起那是谁人? 在凉州,马超以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便能接过其父在凉州的班底,靠的可不是血缘关系,而是其自幼健勇,深得武威当地羌人部落的敬重。 尤其是在去年,马超又奉命领军,亲自参加大将军讨益州之战,并且屡立战功,不但晋升中郎将,还带回来了一堆财宝赏赐,更是让其名更盛。 也因此,知马超不好对付,韩遂才会如此忌惮,并且给阎行派了八倍兵力追击。 然而,就是这样身负盛名的马超,竟然在一对一的战斗被阎行所伤,几乎杀死。 这一下子,就让金城郡的百姓和诸羌们大感震动,对自家这个健儿自豪不已。 在这正值用人之际,韩遂也就不但不追究其责任,反而联姻拉拢,企图巩固自己的统治。 “能反杀马孟起,倒是有些本事。”苏曜淡淡的说。 这个故事跟他所知的历史不得不说还是稍稍有些出入的。 在历史上,阎行在大战马超后便再没有什么太出彩的战绩。 不过其最后劝韩遂归顺朝廷,韩遂否决后两人逐渐反目,后独自投奔曹操被封列侯就结果来说其后半生相比马超来说倒绝对算是成功。 这位同样少有健名,与马超一时不相上下的是否只是因为一个缺乏展现自己舞台而最终“寂寂无名”呢? 苏曜不确定,但如今他已不太在意这些。 历史是历史,现实是现实。 “都起来吧。” 苏曜收刀入鞘,下马走向韩遂的尸体。 他俯身拾起那把染血的佩刀,在手中掂了掂: “韩文约也算一代枭雄,既然自杀了,那就厚葬了吧,至于你阎行” 阎行浑身紧绷,额头抵地,等待命运的宣判。 “给你两个选择。” 苏曜将刀尖抵在阎行的肩窝上: “要么现在就下去陪你岳父尽孝,要么就加入我的大军,为西征大业出力。” 苏曜话音一落,阎行立刻瞪大了眼睛,就连凉州刺史韦端也微微震惊。 考虑到苏曜之前放的狠话,还有一路来果决的杀戮,韦端之所以一路屁颠屁颠的跟着跑,就是担心这位年轻气盛的大将军大胜之后飘飘然,搞出些滥杀或者侮辱死者之类的事情。 那样一来,固然是一时痛快,但凉州离心离德确是免不了了。 但显然,这位大将军似乎不止是武勇,还有着充足的政治智慧. “还不快谢过大将军!” 韦端见阎行愣在原地,连忙低声催促。阎行这才如梦初醒,重重叩首:“罪将愿追随大将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苏曜微微颔首,转身对徐晃道:“传令下去,金城已破,韩遂伏诛,降者不杀。另派人快马通知吕布和马超,让他们停止攻打天水,速来金城会师。” “诺!” 徐晃当即抱拳领命,而周围的凉州兵则纷纷叩拜,一时间“大将军万岁“的呼声此起彼伏。 苏曜转头对韦端道:“韦刺史,凉州政务就交由你全权处置。首要之事是安抚百姓,恢复秩序,尽快为大军下来的西征做好保障工作。” 这乃是韦端的本职,当即他也是拱手领命,匆匆带人下去收拾残局。 接下来时间过得很快。 韩遂的死讯传遍全城,虽然有些人还在负隅顽抗,不甘心就此投降,更有一些城中乱兵和流氓趁乱打砸抢烧等,但他们已不成气候。 当朝阳升起时,金城内的厮杀声已经完全平息。 苏曜站在高高的城楼上,俯瞰着这座河西重镇。 晨光中,城内的炊烟袅袅升起,街道上已有一些大胆的百姓出门观望情况。 城中的小吏们敲着锣在街道上奔走,宣告着大将军的军令:“城中百姓各安其业,不得趁乱生事!凡有趁火打劫者,立斩不赦!” 如此景象在目,苏曜也终于放下心来,可以美美的睡上一觉了。 有能干的手下就是爽。 当苏曜一觉睡到日头西斜的时候,城中秩序已然完全恢复,效率极高的赵云更是已等在门外,准备汇报工作了。 “哦?子龙来了?” 苏曜睁开眼睛,先看到的便是红儿与胡姬姐妹阿丽莎与阿丽丝的俏脸。 没错,这次他前往西域,捎带脚的就带上了出身车师国的这两个胡姬姐妹,也算陪二人回趟老家。 而红儿嘛,则是自告奋勇,非要跟来。 讲道理,本来苏曜是不想带的。 此去西域乃是为了征战,又不是旅游,这路途遥远又风吹日晒的,红儿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哪里受的了这种苦? 再说了,她现在不但是个有了女儿的母亲,在万年身边高低也是个女官头头,跟着他瞎跑什么? 但是,不但红儿意志坚决,其“后宫”诸女居然也都纷纷赞同,说什么: “此去遥远,夫君身边怎能没个体己的人服侍?” “就是,您可是我大汉的唐王殿下,若连个贴身侍女都不带,岂不让西域诸国小觑了咱们的威仪?” 万年更是亲自拍板:“红儿一直服侍夫君,最是细心体贴,有她跟着你,朕才放心。” 当然了,这是明面上的,说给苏曜听的说法,背地里嘛: “好红儿,你可要看紧了咱们这位唐王殿下。” 万年拉着红儿的手,语重心长地说: “此去西域不知要多久,我听说西域那边多的是些风情万种的狐媚子。你此去定要盯紧些,莫让那些人钻了空子,带他一堆番女回来。” 对此,红儿自然是笑着应是,这与她的想法可谓也是不谋而合。 于是乎,红儿就这么跟着苏曜踏上了西征之路。 好在之前跟着苏曜一路南征北战的,红儿对随军生活也不算陌生,很快就再次适应,和阿丽莎姐妹配合默契,甚至这次苏曜的绕后偷袭她们仨人也都领到了任务,一起跟上。 比如,阿丽莎姐妹就在之前扮作上等的西域奴隶,吸引羌人山寨头头的注意,多次助他夺寨。 而多才多艺的红儿,甚至在京中还跟着苏曜自学了些护理学技能,这一次随军苏曜就让她管理医护队伍以及后来俘获的贼军女眷,可以说是忙得脚不沾地。 但是显然,最重要的事情红儿可不会落下。 就像现在,主人的饮食起居永远是第一位的。 几乎是掐点算着苏曜的起床时间,红儿早早的就推掉了身边的其他杂物,来到寝室等待。 一见苏曜睁眼,连忙递上温热的帕子。阿丽莎姐妹也赶紧端来洗漱用具,三人配合默契,让她们的唐王殿下即便远在他乡也能享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 真是腐败的旧社会啊。 苏曜一边享受着服侍,一边心中叹道。 然后,他的大手就不老实的往红儿身上游走,认真考虑要不要好好奖励下这个小妮子。 也就这时,红儿娇笑避开,跟他说赵将军已在门外等候多时了。 苏曜这才收回作怪的手,轻咳一声:“那就让子龙先进来吧。” 很快,赵云推门而入,银甲白袍,英姿勃发,他目不斜视地抱拳行礼: “禀大将军,金城已完全平定。韦刺史正在安抚百姓,清点府库。我军伤亡共计三百余人,俘获收编凉州兵则有一万八千余众。” “另外.程银战死,他的部将和家眷有不少人聚在刺史府外闹事” “嗯?什么情况?” 苏曜眉头一皱,接过赵云呈上的军报细看,这才发现,原来昨天夜里,他们根本没注意到,那个最先带头投降的西凉军中二头目的程银竟然死在了乱军之中。 还是到了战后,那些人闹起来了,他们一查问才知道,原来昨夜阎行在乱军中击败程银,将他当众掳走,之后韩遂更是在众目睽睽下先杀此人后又自杀 按说,将军难免阵上亡,你程银技不如人,死了那也没办法,朝廷多给点抚恤也就完了,韦端也正是如此处置的。 但是显然,这里是凉州,民风彪悍,他们可没那么容易就被打发。 “程将军为朝廷立下大功,却死于叛军之手,朝廷若不严惩凶手,我等誓不罢休!” 程银的副将李堪带着数百亲兵围在刺史府前,声嘶力竭地呐喊。 甚至,在混乱还有人趁乱起哄,扬言要是朝廷处事不公,他们就要自杀阎行报仇,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城中不少人都在驻足围观。 但是,得到报告的苏曜却并没有直接出手干涉。 毕竟眼前给他送来的是赵云的军报,不是刺史府的报告。 他昨夜已经把安民之事交给韦端,如果不是太严重的情况,他倒不准备急着干涉。 “子龙你怎么看此事?” 赵云沉吟片刻,抱拳道:“末将以为,此事关键在于双方身份特殊。” “程银虽然反复无常,但到底已归降朝廷,是在此次降将中乃是首功。” “而那阎行乃是韩遂女婿,又亲手擒抓程银,人虽不是他杀的,但却因其而死。双方本就有冤,现在见他又归大将军麾下自然不满加重。” “此次若处置不好,恐怕引连锁反应。” 苏曜微微点头,对于赵云及时的汇报非常满意,当即下令传韦端过来。 很快,大将军的亲兵便持令赶到了刺史府。 韦端见状不敢怠慢,总算从刺史府出来,承诺稍后定会公正处置后便随来人一起赶往将军府中。 “听说程银旧部在刺史府闹事,韦刺史却是视而不见,敢问是准备怎么处置此事?”苏曜开门见山问道。 坦率说,本来苏曜是稍微有些不满的。 这种事情能这么拖吗? 这个韦端怎么这么不会来事? 之前他就力保阎行,莫非是两人有私情,所以不想出面处置? 还是说他见昨夜自己放过了阎行,觉得自己起了爱才之心,所以才不敢擅自处理? 然而,韦端接下来的话却叫他颇为意外,改观不少。 “大将军明鉴,此事非是下官不作为,而是下官发现此事另有隐情。” 韦端当即拱手解释: “要说的话,冤有头债有主,程银之死乃是韩遂出手,韩遂今已自裁,我又上表朝廷,追封其功并大加抚恤其家眷,此事就该依次揭过。” “但是程银旧部李堪等人,却不依不饶,非要阎行抵命,这显然不合情理。” “一开始下官以为他们借机生事,谋求更高的官职和安排,但后来一查发现此事恐怕是有人挑拨离间,意图破坏我军内部团结,欲图阻挠我军西征之事。” “哦?你的意思是有那些西域胡人在背后挑事?” 苏曜眉头一皱: “你可有证据?” “这现在下官还在调查,没有什么证据。” 韦端抹了把汗说: “不过李堪以往就与西域胡商过从甚密乃是凉州人尽皆知之事,想来此事绝非偶然,下官已派人暗中监视李堪及其亲信,相信很快就能找到证据。” 确实,这不到一天的功夫,想在一片混乱的战后城池里找到什么勾结的证据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 于是,苏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后表示: “既然如此,那就先按兵不动,再给你点时间。不过——” 苏曜随即话锋一转: “程银再怎么说毕竟有功于朝廷,既然死了他的后事必须妥善处理。传我命令,追封程银为忠勇侯,另赐金百斤、帛千匹。其旧部将领也不要亏待,你拟个单子,各加封赏,务必让人挑不出毛病。” “至于阎行.”苏曜沉吟片刻,“让他先到我的先锋营去戴罪立功吧。” 去先锋营,即是安排到最危险的地方拼死战斗,乃是军中惯例的处置之一。 同时,这也是苏曜让阎行暂时离开金城这个是非之地,避免与程银旧部再起冲突。 韦端闻言大喜:“大将军明鉴!如此安排,他们再有怨言那就是不识抬举了!” 紧接着,苏曜又补充道:“另外,传令下去,严查城中散布谣言、挑拨离间者。凡有西域胡商暗中煽动,一律拿下审问,务必揪出幕后主使。” “诺!”韦端领命而去。 待韦端离开后,苏曜对赵云道:“子龙,你亲自带人去安抚程银旧部,告诉他们,朝廷不会亏待有功之臣,但也绝不容忍有人借机生事。若有人再敢闹事,军法处置!” 接下来数日,在苏曜的安排下,金城中暂时恢复了一段平静。 苏曜也难得的放松下来,可以美人作伴,游览下西北壮阔的景色。 不过,这个放松却也没维持几天。 四天后,随着马超部的到来,那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本章完) 第957章 挟私报复 第957章 挟私报复 “马孟起来了?” 金城,夕阳西下。 这日苏曜刚刚带众美自城外游山归来,刚到城门口就见赵云匆匆来报,言马超部已抵达城外,现正在军营等候。 “动作倒是够快,让他来城中见孤吧。” 苏曜说完话后便一扬马鞭,径直准备入城,这时,赵云又喊住他说: “大将军,这之前还有一事:马将军来时正好是阎校尉带队巡哨,他们两人” 苏曜一愣,笑问:“差点打起来了?” 赵云苦笑一声:“何止是差点啊?” “阎校尉带队巡哨南山,等末将在城头见到他人的时候,正被马超部一路追杀,多亏他跑的快,先来到城下,末将赶忙出去劝阻,才没有命丧当场。” “真是冤家路窄,这都能让他们碰上。”苏曜摇头一笑。 不得不说,有了之前城中李堪等人借机闹事的先例,苏曜对于阎行和马超之间的冲突是有预见的,这才把阎行调入先锋营,分到了城外驻防。 可是显然,缘这一字啊,那真是妙不可言。 就这样他两人还能正好撞见。 “马超那小子竟然一见面就喊打喊杀?他不知道擅杀同僚的乃是大罪?”苏曜翻身下马,将缰绳递给亲兵。 赵云一叹:“马孟起年轻气盛,上次在阎行手下险些丧命,显然一直引以为耻。这次一见阎行就说他是韩遂余孽,必要除之而后快。阎校尉则辩解自己已归顺朝廷,但马将军根本不听,还说他诈降.” 将领同僚之间内斗相杀,这种后世极为恶性,不可接受的事情在大汉朝时却是屡见不鲜。 说到底还是因为武帝独尊儒术,其中公羊儒又大行其道的缘故。 这公羊儒可了不得,它可不是后世那些被理学荼毒被无数帝王扭曲改造后的儒家思想,而是强调“大复仇”理念,主张“九世之仇犹可报也”,鼓励血亲复仇,主张个人通过激烈手段实现正义。 在这种思想影响下,汉朝民间百姓和士人官员往往都快意恩仇,睚眦必报。 对此,朝廷不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有的还会被竖立典型表扬,为士林推崇,成为仕途晋升的阶梯。 比如数十年前,就有一个幽州渔阳人名叫阳球,因母亲被当地郡吏侮辱,便集结数十人杀其全家,并灭其族。 如此惨烈的灭门事件,一时间轰动天下,然而这阳球不但没有被追究责任,反而因此飞黄腾达,初举孝廉就补尚书侍郎,然后官运亨通官至司隶校尉,尚书令和卫尉等职。 另有酒泉女赵娥,因父亲被当地豪强李寿杀害,其家中诸子便磨刀霍霍时刻准备复仇,然而天有不测,其三位兄长皆被疫病所害,赵娥便立誓必斩此獠。 最后,功夫不负有心人,赵娥果然得手功成,斩杀仇敌,轰动天下,海内之人闻知此事,无不动容赞叹赵娥,佩服她的高义。 对于如此越过官府动用私行谋杀的恶性事件,朝廷不但没有惩罚,反而大加表彰,刻石立碑显其赵家门户,甚至当时的太常张奂钦佩赵娥所为,还以个人名义赠予二十段束帛,黄门侍郎梁宽更是著书追述赵娥的事迹,为其作传。 在这样的风气下,大汉一朝可以是复仇成风,“得势之后杀你全家”绝非一句虚言气话,而是实实在在的威胁。 比如,三国时期,蜀汉的法正就是此种典型。 法正为人睚眦必报,据《三国志》记载,他得势后曾对“一餐之德,睚眦之怨,无不报复”,甚至擅自杀害数名诽谤过他的士人。 诸葛亮何等正直的贤人?但也是虽知其违法,因“法正为股肱,未可轻也”而默许,世人也都不以为意,杀了也就杀了。 士人百姓都是这样了,军中因私冤火拼之事也就更是层出不穷了。 西凉边军本就桀骜不驯,马超又是在汉羌混居的文化下长大,又在最年轻气盛的年纪,怎可能轻易放过阎行? 但是显然,如今的苏曜绝不会助长这种私斗风气。 “他们俩人现在都在何处?”苏曜问道。 赵云答道:“阎校尉已回营包扎伤口,马将军则被末将安排在城外军营暂歇。” 苏曜点点头:“传令下去,让马超立刻来见孤。另外,把阎行也叫来。” 不多时,马超与阎行先后抵达将军府。 两人一见面,目光便如刀剑相击,火四溅。 马超一身银甲,英气逼人,抱拳行礼时却难掩眼中的怒火:“末将马超,参见唐王、大将军!” 阎行则面色略有苍白,右臂缠着绷带,单膝跪地:“末将阎行,拜见唐王、大将军。” 苏曜坐在案几后,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听说你们差点在城外打起来?” 马超立刻抬头,愤然道:“殿下!此人乃韩遂女婿,不但率众追杀末将,害死我众多兄弟,还曾险些要我性命。如今韩遂反叛身死,他却率众归降,必是诈降混入我军,其心可诛!末将请命,即刻诛杀此贼!” 阎行苦笑一声,也不辩解,只是低头不语。 苏曜微微闭目,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孟起,孤知你与他有冤,但如今彦明(阎行字)举得是我汉家旗帜,你却率部追杀,眼中可有军法?” 马超昂首道:“末将甘愿受罚!但此贼不除,我军难安!” “放肆!”苏曜一拍桌案,“阎行已归顺朝廷,本将军亲自招抚,你这是质疑孤的决定?” 马超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跪下:“末将不敢!” 苏曜沉声道:“你们之间的私怨,本将军不管。但如今正值西征之际,谁敢再因私废公,我必军法处置!” 他站起身,走到两人面前:“孟起,你勇猛善战,本有大好前程,莫要因一时意气毁了自己。彦明,你既已归顺,就当以大局为重,过去的恩怨暂且放下。如何?” 两人深吸口气,低头称是,但显然眼中的敌意并未完全消散。 待两人退下赵云担忧道:“大将军,这两人积怨已深,恐怕.” “只怕还要生事。” 苏曜接过话来,手指轻敲桌案几下,一拍说: “这样,他们不是想要报仇吗?孤就给他们个机会,三天后叫他们来城外校场,孤亲自设擂给他们解斗!” (本章完) 第958章 设擂解斗 第958章 设擂解斗 “莫非大将军要让他们二人决斗?!” 听苏曜说要亲自设擂解斗,赵云顿时大惊。 然而苏曜却说:“决斗是不假,但却不是让他们二人对打。” “啊?” 当日上午,金城西门外校场,人山人海。 得到苏曜军令,全军将士都在此集结,想要看大将军如何解斗。 只见秋风卷起黄沙,吹拂过校场中央临时搭建的高台,苏曜一袭赤色战袍,立于高台之上,俯视着台下密密麻麻的将士。 马超与阎行分别站在两侧,他们一个银甲白袍,英气逼人;一个黑衣劲装,沉稳内敛。 两人目光如刀都凝视着对方,视线在空中交织,碰撞,似乎能擦除无数个火。 “诸位将士!” 苏曜的声音在空旷的校场上回荡: “昨日之事,想必诸位已有耳闻。马孟起与阎彦明私斗,险些酿成大祸。今日孤在此设擂,就是要给诸位一个交代!” 苏曜话音一出,台下将士顿时屏息凝神。 马超与阎行的恩怨情仇,在凉州可谓人尽皆知,广为流传。 如今大将军竟公开设擂,众人都想看看他准备怎么个解法。 然后苏曜下一句话就惊呆了众人——禁止私斗令! 随着苏曜抬手示意,两名亲兵立刻抬着一块丈许高的青铜碑走上校场。 碑身正面刻着八个斗大的隶书——「私斗者斩,违令者诛」,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自今日起,凡我汉军将士,私斗者无论胜负,立斩不赦!” 苏曜的声音如雷霆滚过校场: “昔年韩信受胯下之辱,终成一代兵仙,蔺相如引车避廉颇,方保赵国无虞。孤今日不为私怨废公义,还望尔等当以大局为重!” 台下将士尽皆悚然,马超与阎行更是身躯一震,握紧拳头。 苏曜转身看向两人,语气稍缓:“但念你二人皆是可造之材,有些恩怨不是一句话就能化解的,孤给你们一个出口气的机会。” 随即,苏曜纵身一跃,跳入擂台。 “挑战我吧!” 苏曜声如洪钟的喊道: “今日设擂,凡有不服者,可登台挑战孤。若能胜孤一招半式,孤便准你与仇家公平决斗,一决生死!” “什么?!” 校场瞬间鸦雀无声,唯有那阵阵风沙之声在沙沙作响。 马超与阎行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震骇——挑战大将军?那可是传闻中能起死回生,可单骑破万敌的神人。 苏曜负手而立,赤色战袍在风中猎猎翻飞:“怎么,无人敢战?” 苏曜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两人身上:“若是对自己没有信心,那我可以不用武器,你们两个一起来吧。只要能碰我一下,那就算你们胜利。” 苏曜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大将军竟要以一敌二?” “还不用武器?!” 校场四周的将士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马超和阎行则是脸色赤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得。 “怎么?”苏曜负手而立,嘴角微扬,“二位不是都想证明自己更强吗?现在机会就在眼前,为何踌躇不前?” 马超咬了咬牙,银枪一抖:“殿下身份尊贵,末将怎敢冒犯” “少废话!”苏曜突然厉喝一声,“军中男儿,岂能如此扭捏?要么现在上台比试,要么就给我永远闭嘴,再敢私斗,军法处置!” 明摆着,这大将军是准备以武力压服众人了。 但军中从来都是实力说话,大将军话都说到了这份上,若是还不应战,那今后如何在军中立足? 马超猛地抬头,眼中战意渐起:“既如此,末将得罪了!” 阎行也深吸一口气,抱拳说:“请大将军赐教!” 两人同时跃上高台,分立两侧。 只见马超扎步端枪,阎行长刀高举,两人一左一右将苏曜围在中央,蓄势待发。 秋风骤起,卷起漫天黄沙,苏曜依旧负手而立,甚至连架势都没摆: “开始吧。” 战斗一触即发,马超与阎行对视一眼,俱是冷笑一声,几乎同时出手! 只见马超银枪如龙,直刺苏曜咽喉;阎行长刀似电,横扫苏曜下盘。 两人虽然从未有过配合,但武器高超,攻势凌厉,这一番抢攻声势逼人,看的台下将士是惊呼连连。 然而苏曜却是连脚步都没动一下,他轻轻仰身,银枪擦着脖颈而过;同时抬腿一踏,竟将阎行的刀锋直接踩在脚下! “太慢了。”苏曜摇头。 马超脸色涨红,抽枪再刺,这次枪尖抖动,化作七点寒星笼罩苏曜全身。阎行也趁机抽刀,一个翻滚后横斩苏曜腰腹。 这一次苏曜总算动了,他的身形如鬼魅般晃动,在枪影刀光中穿梭自如,似闲庭散步般,连衣角都没被碰到。 “吹了半天的凉州双壁就这?”苏曜嗤笑,“你们峡谷菜鸡互啄也能记恨这么久吗?” 这句话显然彻底激怒了两人。马超暴喝一声,枪势骤然加快,招招直取要害;阎行也红了眼,刀法越发狠辣。 但越是急躁,两人之间的破绽就越大。 这一次,苏曜不但没有被逼后退,甚至欺身反进,一掌拍在马超枪杆上,震得他虎口发麻;同时侧身闪过阎行一刀,反手一记手刀劈在他手腕。 “当啷”两声,银枪长刀同时落地,两人也在这冲击力下站不稳身子,纷纷半跪下去。 顿时,全场鸦雀无声。 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呆呆的看着这碾压的战斗。 在一段令人尴尬的沉默之后,台下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 “太,太强了吧。” “大将军简直是怪物啊。” “你们看到了吗?被两个人夹击,他却一步都没退过啊,就像欺负小孩一样.” 听着耳边的私语,半跪在地的马超几乎咬碎了银牙,嘴角渗出一阵血渍。 丢脸,丢大发了。 这不是完全被羞辱了吗?! “知道你们输在哪了吗?” 苏曜负手而立,说: “你们眼中只有自己和敌人,却从未考虑过还有一个队友在场。” “就这样各自为战,联手又有什么意义?” 接下来,苏曜一边一脚,将武器踢给两人,说: “给你们半刻钟时间,好好考虑下该怎么战斗,再让将士们看到你们这么丢人的一面,就自己把军服给孤脱了吧。” “嘶——” “什么?!” 两人倒吸一口凉气,台下将士们更是惊得瞪大了眼睛。 大将军这意思,若是表现不好,就要剥夺他们的军职?! 这,这怎么能这样?! (本章完) 第959章 宿敌携手 第959章 宿敌携手 金城外校场,中场休息时间。 苏曜回到了主席位,品茗红儿新泡的茶叶,而马超与阎行两人则在稍远的位置,相互间隔着一人的间距,抱着武器站定。 他们两人眼睛都没往对方身上瞅,但总算嘴巴上还是开始了交流。 “马孟起,下来该怎么打?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阎行。 马超听到则是冷哼一声:“少在这假惺惺的,大将军神功盖世,焉是你我能敌的?他就是借故教训咱俩,不让我对你动手罢了。” 阎行深吸口气,说:“大将军确实厉害,但那也不代表我们就一定要败的这么狼狈。” “他刚刚的话你也听到了,无非觉得咱们没有配合,继续各自为战,只能自取其辱。” “还是说你为了自己那点面子,宁可被这样灰溜溜的赶出军营?” “你!” 马超怒视阎行,几欲出枪杀去,但终究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怒火。 他的自尊心同样不允许他就这样被苏曜扫地出门。 哪怕为了自己的前程,他也必须要竭尽全力。 于是马超也深吸了口气,咬牙说: “我会跟你配合,但这是为了让大将军看看我西凉男儿的骨气,可不代表老子原谅了你。” 对此,阎行自然没有意见。 如今的他不但背负着韩遂的遗愿,还有数千将士的前程,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要在大将军麾下立足才行。 “殿下真厉害,那两人总算是说起话来了。” 高台上,红儿轻拍小手。 虽然听不到马超与阎行的交谈,但看两人终于走近对方,窃窃私语,还是不由让人心生感叹。 苏曜也是轻笑一声,抿了口茶说: “一个共同且强大的敌人,永远是化解矛盾的最佳良药。” 半刻钟后,马超与阎行重新站上擂台,不过这一次,两人的站位明显有了变化。 手持短兵的阎行站到前端,而手持长兵的马超则站到后方,两人一前一后,隐约间有了配合的样子。 显然,通过刚才的战斗,两位天才少年都发现问题。 苏曜的动作太快,比起两人先后从不同方向攻击被轻易的各个击破,这一次他们选择了自同样方向出手,加强攻势的连贯性。 “有点意思。”苏曜放下茶盏,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看来你们终于开窍了。” 随着战鼓擂响,第二轮比试正式开始。 这一次,两人没有再向之前那样一拥而上的抢攻,而是沉默着推进脚步,冷静的寻找苏曜的破绽。 首先出手的还是马超。 在见到苏曜依然是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后,他率先刺出长枪,这一枪看似平平无奇,实则暗藏杀机。枪尖在刺到一半时突然变向,由直刺改为上挑,直取苏曜咽喉。 与此同时,阎行也动了。他矮身突进,手中长刀如毒蛇般贴着地面扫向苏曜下盘。两人一上一下,配合默契,封死了苏曜所有闪避的空间。 “好!” “彩!” 台上精彩的战斗让台下将士忍不住喝彩。 面对这凌厉的合击,苏曜也终于动了。 他身形一晃,便轻易的从枪尖与刀锋的缝隙中穿过。 马超和阎行见状,立刻变招,枪影刀光交织成网,将苏曜紧紧笼罩其中。 “好家伙!” “危险!” “他们这是动真格了啊!” 两人突如其来的变招让台下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这招式中的杀意让人不寒而栗,那些练家子们纷纷手心出汗,来不及呼吸。 而苏曜是嘴角微扬: “这才像样!”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弓腰闪避,紧接着一个后空翻就拉开了三人的距离。 这一次,苏曜不再像之前那样轻松写意,而是认真应对起一招一式来。 只见三人战作一团,看得台下将士眼缭乱。 马超的枪法大开大合,如蛟龙出海;阎行的刀法刁钻狠辣,似毒蛇吐信。两人配合越来越默契,攻势如潮水般一波接一波。 “砰!” 突然一声闷响,在间不容发之际,一直保持距离闪避的苏曜终于出手了。 他一掌拍在马超枪杆上,借力腾空而起,在空中又一个翻身,脚尖点在阎行刀背上。阎行只觉一股巨力传来,长刀险些脱手。 “不错,但还不够。”苏曜落地后负手而立,“最后一招,让我看看你们的极限。” 马超和阎行对视一眼,同时点头。两人突然分开,一左一右将苏曜夹在中间。马超深吸一口气,枪尖突然剧烈抖动,化作漫天银星;阎行则压低身形,长刀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 “来得好!”苏曜眼中精光一闪,身形突然模糊。只见他双手齐出,竟同时抓住了马超的枪杆和阎行的刀背。 “什么?!”两人同时惊呼。 苏曜双臂一振,马超和阎行顿时感觉一股无可匹敌的力量传来,整个人都被甩了出去。两人在空中翻滚数圈,勉强稳住身形落地,却已是气喘吁吁。 “到此为止。”苏曜拍了拍手,“你们的表现,我很满意。” 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场精彩的对决震撼了。 马超和阎行虽然败了,但他们的表现显然已经赢得了在场众人的尊重。 而苏曜赤手空拳力压两位凉州少年英雄的表现更是让在场凉州将士和围观群众们大为叹服。 在这个尊奉强者的地方,实力就是一切。 “现在,你们明白了吗?”苏曜走到两人面前,“真正的强者,不是靠私斗证明自己,而是在战场上并肩杀敌。从今日起,你们就是我的左右先锋,共同为西征大业效力。” 马超和阎行单膝跪地,齐声道:“末将遵命!” 虽然两人之间的恩怨并未完全化解,但经过这一战,他们都明白了苏曜的良苦用心。更重要的是,他们都见识到了真正的强者是什么样子。 校场比试结束后,军中私斗之风果然大减。 马超和阎行虽然私下里还是互相看不顺眼,但在公事上却再也不敢造次。两人都憋着一股劲,想要在接下来的西征中证明自己比对方更强。 接下来几天,金城的政务也在韦端的治理下逐渐步入正轨,生产经营逐渐恢复,城中商栈和沿途的补给点也被建立起来。 而随着吕布等后续部队的赶到,被俘的凉州兵也完成了快速整编,其中精锐部队都加入了西征大军。 苏曜手中的骑兵力量也从最初的三千骑兵,一下子扩充到了八千余人,战马数量也提高到了近两万匹。 至此,在金城的准备工作已经基本完成,西征的大军即将再次开拔。 就这时. “大将军,韦刺史打探的事情有眉目了。” 贾诩匆匆来报: “据刺史府来报,他们抓到了一个企图向西域报信的奸细,之前挑拨我军关系的应该也与这些人脱不开干系。” (本章完) 第960章 目标车师国 第960章 目标车师国 “哦?奸细?” “最近对西域胡商管控这么严,他们竟然还敢铤而走险?” 官邸内,苏曜对贾诩的说法略感意外。 老实说,对于上次程银部将闹事的事情,对于其后续苏曜其实没抱什么期待。 大势所趋下,他直接加强了对城中胡商的监管,这些人还能翻出什么浪来? 但没想到,即便如此这些人还是要如此不识抬举,并且给他牵出一个新的问题。 “审了吗?背后是谁在指使?” 贾诩翻开手中卷宗,沉声道:“已审出些端倪。此人名叫斯万,是车师国派驻金城的商队头目。据他供述,此次挑拨事端的幕后黑手,正是车师国左将军摩虎罗。” “车师国?” “没错。” 贾诩连忙拿过地图,点在敦煌西北: “西域诸国被大沙漠分隔南北,丝路也因此在过了敦煌后分出走玉门的北路和走阳关的南路两条。” “这车师国便是北路之要冲,去长安五千路,其东南通敦煌,南通楼兰、鄯善,西通焉耆,西北通乌孙,东北通鲜卑,乃是我军西出玉门关后的北路第一国是也。” 苏曜点了点头:“当道之国,对我大军进讨恐惧最重,确实有充足的干涉理由。” “但是他们现在应该是已经分裂了吧。” 苏曜指着地图上已经碎成了好几块,分出南北车师国的土地,说: “这么明目张胆的搞事,就不怕来日被我灭国吗?” “正是怕所以才铤而走险。” 应招赶来的韦端带来了更详细的情报: “车师国过去因乱分裂为前后车师部以及东且弥、卑陆、蒲类、移支六部,即‘车师六国’,他们彼此间纷争不断。这左将军摩虎罗正乃是车师后国的实际掌权者。” “此人素与乌孙和鲜卑勾结,野心勃勃,妄图统一车师诸部。此次煽动事端,一是畏惧我军西征之势,想通过挑拨我军内部关系,削弱我军战力,二就是欲借凉州内乱拖延我军行程,为乌孙和鲜卑援军争取时间。” 苏曜皱眉:“哦?乌孙和鲜卑援军?” “是的。” 韦端恭敬解释: “西域诸国虽然之前承诺给韩遂派十万援军,但那不过是空头支票罢了。” “且不说西域诸国多是小小的绿洲邦国,望望一国之地富者也不过万余之众,绑在一起也难有十万大军,鄯善(楼兰)、莎车、焉耆等国更是素来恭顺,未必会响应他们。” “故而,这摩虎罗便引外兵干涉。” 苏曜手指在地图上车师后国疆域缓缓划过,眼中寒芒闪烁:“一个分裂小国,竟妄图借外族之力螳臂当车?” 随即,苏曜抬眸看向韦端: “韦刺史困居金城,却能悉知关外万里之事,这工作做得着实不错,该赏!” 韦端连忙拱手: “殿下言重了,这次能如此顺利获悉这些秘闻,也是多亏大将军带来的几个车师国的旧人。” 没错,正是胡姬姐妹阿丽莎和阿丽丝,还有他们的弟弟,那个在苏曜手下当卫兵的那个车斯家族最后的男丁——阿罗佐。 他们三人乃是车师国古老的王族后裔,之前在车师国的分裂中家族破灭,沦为奴隶,一路辗转到了匈奴人手中,最后被苏曜解救。 起初,在抓到了那个奸细后,那个叫斯万的家伙嘴硬的不行,装作语言不通的样子,对他们的问话一概不回,纵使各种大记忆回复术下,他的话也是前后颠倒,一通胡言乱语的样子。 就这时,韦端突然想到,之前经常在城中见到陪在苏曜左右的那胡姬姐妹听闻正是车师国人,于是他便登门拜访,想看看动用老乡的力量,能不能从那奸细嘴中撬出来点有用的信息。 当时苏曜正好出去接见刚到金城的吕布,红儿便替他应下,命几个卫兵护送阿丽莎姐弟三人过去看看能不能发挥一些作用。 “还有这回事?” 苏曜心中嘀咕,目光看向不远处乖乖侍立着的红儿。 那小姑娘见自己目光望来,笑盈盈的瞪着无辜的大眼睛回看过来,让苏曜心中隐约涌起了一丝回忆。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来着。 那天他一回来,想说找那两个美人过来大被同眠一波,结果红儿却说她俩有什么任务出去来着。 当时自己还道这小妮子吃醋,擅自利用万年给她的职权干涉自己的夜生活,当即就把她扛到了屋里,狠狠的“惩罚”了一通。 看来自己倒是 不,这不重要。 轻咳了两声,苏曜将注意力转回正题。 显然,那个叫斯万的家伙在见到了阿丽莎姐弟三人,并且确认了他们的身份后,态度立刻发生了180度的大转变。 他就像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一样,不仅如实的交代了自己的身份和任务,还主动供出了车师后国与乌孙、鲜卑勾结的详细计划。 “原来如此。”苏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这个摩虎罗是铁了心要与我大汉为敌了。” 贾诩眯起眼睛,建议道:“大将军,既然已经知道敌人的阴谋,不如先发制人。车师国距离金城不过千里之遥,以我军现在的骑兵力量,完全可以出其不意,直捣黄龙。” 苏曜沉思片刻,突然问道:“阿丽莎她们现在在哪里?” “回禀殿下,”红儿上前一步,“她们正在偏厅等候,说是有重要情报要亲自向您汇报。” “传她们进来。” 很快,阿丽莎姐弟三人便来到厅中。令苏曜意外的是,阿罗佐这个平日里总是低着头显得有些懦弱怕生的小伙子,此刻却也是一脸凝重的望着自己。 “主人,我们有一个惊人的发现。”阿丽莎行了一礼,声音有些颤抖,“那个斯万.他认出了阿罗佐的身份。” “哦?”苏曜挑眉,“这有什么问题吗?” 阿罗佐上前一步,单膝跪地:“主人,斯万说.说我的叔叔,也就是车师前国的老国王还活着!他被摩虎罗囚禁在浮图城的密牢中!” 这个消息如同一记惊雷,在厅中炸响。 苏曜立刻意识到其中的战略价值——如果能够救出车师前国的老国王,不仅能够瓦解车师后国的统治合法性,更能为汉军在西域的行动拿下一个完美前线据点。 “看来我们的西征计划要稍作调整了。”苏曜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传令下去,全军准备,三日后出发。我们的第一个目标——” 他的手指重重地点在地图上那个标着“浮图城”的小点上。 “车师国!” (本章完) 第961章 臣服或毁灭(合章) 第961章 臣服或毁灭(合章) 车师后国国都,浮图城。 在一尊金色的佛像下面,后国左将军摩虎罗此刻的心情却略显浮躁。 “还没有汉地消息吗?” “他们朝廷大军现在到了何处?” “咱们的计策有没有奏效?” 面对他一连串的问题,在场诸人皆是无言以对。 “左将军,汉地一点消息都没有,已经好几天了,玉门关那里连只鸟都飞不出来,咱们实在是探不到消息啊。” 摩虎罗的眉头皱得更紧,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桌案: “废物!都是废物!连个消息都打探不到,我要你们何用?!” 厅内众人噤若寒蝉,无人敢应声。 摩虎罗来回踱步,心中烦躁不安。 他深知汉军一旦西征,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们车师国,若不能及时掌握汉军动向,后果不堪设想。 而如今汉朝封锁了玉门关的消息,显然是有所图谋,这两眼一抹黑的现状让他脖颈后感到了丝丝凉意。 “那咱们的援军怎么样了?” 摩虎罗决定换个目标: “鲜卑和乌孙人他们什么时候能来?” 这一下众人总算能回答这个问题了。 为了应对咄咄逼人的大汉,乌孙国派出了足有万骑的援军,而鲜卑人的右部诸部更是派出了三万骑大军前来助战。 这实在是让他们为惊喜。 要知道,此时的鲜卑诸部还不是一个统一的整体,但是右部诸部竟如此出力,车师国人自是不知,一切都是苏曜当年对鲜卑中部和左部的打击,使得右部的鲜卑人既趁势做大,又对苏曜的扩张警惕至极。 他们都害怕自己成为下一个目标,如今能在他人的地盘上组起联军,趁势打击一下死敌,而且还正逢这秋高马壮的时节,简直是再好不过。 若是此战能胜,狠狠打击汉国的气焰,那么显然他们鲜卑人的再次崛起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到时候,他们又可以快乐的南下牧马,抢钱抢粮抢女人了。 不过嘛,古代打仗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不但信息传递缓慢,没有常备军的现实从调兵动员到集结兵力都需要大量时间。 游牧民族虽然调动比汉军要快一些,但是他们联盟的特性又拖延了效率,至今各部首领仍在汇合兵力,大约需要半个月才能赶到车师。 而乌孙国虽然是西域历来的游牧强国,有骑军三万,但由于其在汉初的迁移和扩张时期占据了西域最水草丰美的伊犁河流域地区,富足的生活腐蚀了他们曾经尚武的雄心,如今的乌孙国虽然有着强大的国力,但对于南边那些小破城邦兴趣缺缺,一向不怎么干涉西域诸国事务。 这一次他们拿出一万骑大军支援,还是摩虎罗的粟特使者们费尽唇舌的结果。 “汉国的将军苏曜刚刚平定了他们国内的战乱,这人野心勃勃,妄图染指征服咱们这片十字之路口之地。” 乌孙王城,赤谷城王宫,粟特使者摇唇鼓舌: “我听说贵国的诗歌中至今都在传唱,伟大的乌孙曾经在祁连山间的富饶地放牧,被可恨的匈奴人攻杀,一路历经千辛才来到了这片流着奶和蜜的土地。” “今日汉国也盯上了这里,他们的铁蹄已踏入河西,下一个便是车师与乌孙!” 粟特使者猛然提高音量,震得王座下的青铜烛台嗡嗡作响: “贵国以为偏居伊犁便能高枕无忧?可那汉国的贪婪又怎会轻易被满足?当年大宛王仅仅是拒售汗血宝马,汉国皇帝便遣他大将李广利西征。如今这苏曜挟灭国之威而来,贵国难道要等汉军兵临赤谷城,才想起要联合抗敌不成?” “只怕到时我西域诸国皆已在汉国铁蹄下国破,再也无人能来援贵国了。” 年轻的乌孙王被这一番话激得面色阴晴不定。 他虽生长在大汉衰落的时代,见多了汉朝在西域的败退,却也听闻过汉朝昔日的强盛。 若真如使者所言,那个自诩中央王国的邻国再次从泥潭中走出崛起,汉家铁骑西进,车师覆灭后,乌孙确实难以独善其身。 到时候,最好的结果恐怕就是像自己昔日的祖辈一样,低头服软,求个汉家公主,然后听凭那遥远的异国皇室对自己指手画脚。 这显然不是早已习惯了万人之上的乌孙王愿意见到的事情。 于是乎,在一番思量后,他狮子大开口,要到不少好处之后终于决定派出一万精骑驰援,警告汉军不要恣意妄为,这西域早已非今非昔比,不是他们可以随意染指的地方。 就这样,乌孙国内也开始了紧张的动员,一帐帐的抽丁,组织游牧骑手,准备驰援车师。 与此同时,在粟特商人的努力下,西域绿洲上的一些如疏勒、姑墨、焉耆等国也零零星星的派兵。 他们少则八百一千,多则三千五千的,也组成了一支约两万余人的联军部队,缓缓向车师国开进。 不过比起乌孙和鲜卑那样的大国,他们的出兵更多主打的是一个参与和表态,比起大动兵戈,他们更倾向于以武促和,在派出了大军的同时,各国使者已经先人一步,匆匆赶往玉门,求见那位远征大将军。 而正巧,此时苏曜刚带着他整编完的的八千余骑先锋抵达关下,进行最后的补水工作。 玉门关,始置于汉武帝开通西域道路、设置河西四郡的元鼎或元封中(公元前116一前105年)修筑酒泉至玉门间的长城,玉门关也就随之设立。 此关与南方百里之外同样位于今敦煌郡龙勒县境的阳关一同,成为大汉控扼西域的屯兵要地,当时中原与西域交通莫不取道这两关。 而玉门关设置在此处,倒并非此地有什么群山险要,而是他旁边那条独具特色,自东向西流淌的倒流河——疏勒河,以及其背后一片巨大的湖泽。 玉门关之所以设置在这里,就是为了控制水源! 水乃生命之源,一切文明的发展都离不开水源,拥有水源者就拥有对当地周边的控制权,这一点对于黄沙戈壁的西域来说更是尤为重要。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虽然这条大河名曰疏勒,但它却和西域的疏勒国没有一毛钱关系,河流也流不到那里。 而这也正是这次西域诸国们抗衡大汉的底气所在。 你道为何大汉过去为何从来都没有自本土调动过大军征讨西域? 因为出了河西走廊,过玉门关后,当地的水源和耕地条件都急转直下,缺乏一条流通连接西域诸国的河流,使得大汉的对西域的控制成本直线上升。 仅靠当地西域诸国那原始的生产条件和水土资源,根本不足以承载大军的长期推进和驻扎。 所以不管是匈奴也好,大汉也罢,对于塔克拉玛干沙漠南北的这些绿洲国家都只是采用遥控控制的方式,以施加影响力为主,从未践行过直接统治一事,就是因为治理成本太高了。 而如今,西域诸国们也就是靠着自己这烂地的条件,硬是拿出了一副众志成城的架势来逼宫。 他们先是展示了自己的抵抗意志,表示不得人心的征服者必将葬身于戈壁大漠。 紧接着,他们又说对于大汉朝那当然又不一样了。 西域诸国早就沐浴王化,愿意臣服,保证会定期纳贡,并且提供对过往商旅和使者的保护云云。 但是与此同时,他们也提出了一切如旧的要求,让朝廷许他们在当地自治,保证其特权,不要搞那些传说中很骇人的什么又是汉官监管,又是经营垄断云云。 “哦?说是一切照旧?” 玉门关塞,黄沙漫卷,秋风猎猎。 苏曜高坐在都尉府的大堂上,俯视着下方那些西域使者们。 他们身着各色锦袍,头戴金冠,在堂下排成一列,神情既恭敬又带着几分倨傲。 “大将军明鉴。”为首的焉耆使者上前一步,用流利的汉话说道:“西域诸国愿永世臣服大汉,岁岁纳贡。只求大将军退兵,一切照旧。” “照旧?”苏曜冷笑一声,“那车师国勾结鲜卑、乌孙,意图阻我大军西进,又当如何解释?” 使者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疏勒使者硬着头皮回答:“此乃车师后国摩虎罗一人所为,与我等无关。若大将军肯退兵,我等愿合力擒拿摩虎罗,献于大将军帐下。” 苏曜眯起眼睛,目光如刀般扫过众人:“你们以为,我大汉兴师动众,就为了一个摩虎罗?” 气氛骤然紧张起来。使者们额头渗出冷汗,他们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位年轻的大将军,远比传闻中更加危险。 “大将军三思啊!”姑墨使者突然跪地,“西域路途遥远,水草匮乏。大军远征,耗费甚巨,您若执意征讨,这漫漫黄沙必将埋葬无数贵国英勇的战士,不如.” “威胁我?不如什么?”苏曜打断说,“不如让你们继续在这丝绸之路上坐地起价,盘剥商旅?不如让你们暗中勾结鲜卑、乌孙,反反复复的继续威胁我河西安危?” 他苏曜的声音越发冰冷,表情则无比的坚定: “孤告诉你们,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从今日起,西域将不再有什么'照旧'!我大汉要在西域设郡国,置州县,修驿站,开水渠,建城池!” 使者们顿时脸色大变。 这样的变革,毫无疑问将意味着他们这些西域贵族要失去世代享有的无数特权。 “大将军!”焉耆使者急道,“西域沙海茫茫,绝非中原可比。强行设郡,只怕.” “怕什么?”苏曜冷笑,“怕你们失去作威作福的权力?” 苏曜站起身来,伸出手指:“我告诉你们,现在你们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就乖乖臣服,接受朝廷派遣官吏,开放商路,划拨耕地,推行汉制,我可以仿汉地郡国旧制,保留尔等王族地位。” “要么,就洗干净脖子等着,待我汉家铁蹄踏破你们的城池,尔等王公贵胄,届时一个不留!” “这” 使者们闻言,无不面色惨白。 面对这臣服与毁灭的选择,没有一个人敢擅作主张,他们互相飞快的交换着眼色,最终还是由疏勒使者颤声开口: “大将军,此事可否容我等回国商议一下?” 对此,苏曜倒也没有为难他们,大手一摆表示同意。 不但如此,这些使者们临行前,苏曜还特意下令好好招待他们一番,并且让这些使者参观了一下已入驻玉门关内的铁骑大军。 那纪律严明,威武雄壮的大军给了使者们深刻印象,第二天诸使者便匆匆告退,仓皇回返。 “殿下的条件,他们恐怕不会这么轻易的就答应。” 关城上,曹操微微皱眉说。 显然,他不相信只靠军威就能让西域诸国臣服。 毕竟他们自恃的水源补给的问题,不是大军威武就能解决的。 此去往西,若是没有当地人的支持,很快他们就会陷入补给困难的境地。 这一点,曹操在随苏曜来到玉门后就已经和当地关都尉商谈确认过了。 若没有当地配合的向导,往西的路绝少有人能够走通。 曾经楼兰国就因其王反复,故意使坏,拒不派遣向导,害的一支数百人的队伍迷失在沙漠一个人都没有回来。 如今大将军来势汹汹,几乎把所有西域诸国一口气全部宣战了,到时候如何进军就是个极为棘手的问题。 倘若一个不好,数万大军有去无回那可真不是在开玩笑。 为此,曹操也好,刘备也罢,包括随行的贾诩等人,在他们来到玉门关,实际通过当地驻防将领和身后敦煌太守的口中了解到西域的情况后都曾力劝苏曜,暂时先不要锋芒太盛,最好采用分化拉拢的方式,来一点点的解决西域的问题。 对此,苏曜其实内心也是赞同的,这确实是个稳重的方法。 毕竟,虽然他系统的战略地图解锁了,但战术小地图上,西域区域还有相当一部分是处在战争迷雾当中,若是贸然深入进去,只看大地图参考,苏曜也没把握能准确的找到适合大军休息补给的场所。 现实可不是游戏,沙漠地形恶劣的环境和温差真的是比任何敌人都恐怖的杀手,这就是大自然的威力。 不过,苏曜也不准备停下脚步。 现在时间对他来说尤为重要。 如果自己不需要一路西征到波斯甚至欧洲,他也没必要跟西域死磕,非要把这里化为汉土,保持羁縻,慢慢加强控制就好。 但想要西征打过葱岭,就必须保证西域的稳定,他就不能容这些墙头草存在,以防前线大战的时候后面横生波折,被拦腰斩断。 所以,能一次解决的麻烦最好还是一次解决。 “不用担心,孤也没指望这些人能这么轻易的就答应咱们的条件。” 苏曜面色冰冷说: “关键还是在这车师国找来的乌孙与鲜卑的联军身上。” “只要咱们能把这些域外强国的干涉军干掉,西域诸国最后也就只有一个选择。” “而完整的拿下车师,我就不信咱们还能找不到几个靠谱的当地向导了?” 于是乎,就在那些使者匆匆告辞后不久,苏曜也提起大军,直奔车师国而去。 与此同时,鲜卑与乌孙的联军也都纷纷上路,三路大军皆以车师国为目标,即将在这片西域大地上展开一场决定命运的大战。 (本章完) 第962章 兴亡继绝(合章5K) 第962章 兴亡继绝(合章5k) “糟了,不好,你们快看!” 玉门关外,三五成群的二十余骑远远的望见关城前铁骑滚滚而来,本来松弛的表情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其中一位斥候队长在通过卷起的沙尘观察到来骑竟有最少六千以上时更是惊得直咽吐沫: “莫非是汉军的主力来了??” “这怎么可能?!” “他们凉州的叛乱这就平定了吗?” 众骑顿时大惊失色。 他们是车师前后诸部共同派出的探骑,虽然分裂后的车师六国各有龌龊,但首当其冲的地理位置决定了他们是必须最关注汉军动向的人。 于是乎,他们暂时放下了各自的矛盾,一起蹲守在玉门关外不远的地方,遥遥观察。 当见到西域诸国的使者们狼狈而出的时候,他们还在暗自嘲笑,幸灾乐祸那些人碰一鼻子灰。 但现在见到汉军转眼间就开始大军出动,而且直奔自己这边,立刻就笑不出来了。 “太快了!” “必须马上回报王上他们,叫大家伙早做准备!” 在一位经验老道的斥候队长的催促下,如梦方醒的诸斥候顿时回头狂奔。 汉军的行动比他们最严峻的预计都要快上许多,倘若让他们就这么杀到城下,那恐怕就要大事不妙了。 于是乎,这些探骑们是拼了命的催鞭狂奔,想要尽早一点将消息传递回去。 所幸,比起那些汉人,他们更加的熟悉这边的地形,骑乘的马匹也都是上乘的探马,只要尽快赶到一个三十里外的哨站,点燃烽火,自己的任务就算完成,到时就可以速速开溜了。 然而,他们却没想到,当自己一路火急火燎的赶到哨站,却发现本该守备森严的哨所竟然一片死寂。 “见鬼了,人呢?!” 首先赶到的车师后国的斥候队长骂骂咧咧: “你们前部的兵就这素质?天还没黑人就没了?” “这怎么可能?!” 前国的斥候队长当即反驳,看着那个翻身下马,往哨站里边冲边喊的几个斥候兵士,大声提醒: “这不对劲,都小心一点。” 他话音刚落,只听一阵弓弦之声响起,数支箭矢破空而来,瞬间将冲在最前的几名斥候射成了刺猬! “不好!有埋伏!” “快找掩护!” 车师前国的斥候队长大吼一声,然而这根本就是扯淡。 几乎眨眼的功夫,所有人都回过神来,这里到哪去找什么掩护? 此地哨站建在玉门关西北三十里外,北山脚下的疏勒河旁。 此地周边黄沙漫漫,不说光秃秃一片吧,最多也就是有些许低矮的灌木,根本掩护不了什么。 那高高的哨塔立在这里,上面偷袭的兵士从容放箭,又一轮射击下来,慌乱的斥候们顿时又丢下了数具尸体。 刚刚还在骂骂咧咧的后国的斥候队长,还想仗着蛮勇,带着几个兵士冲到哨塔里面跟偷袭者硬拼一把,结果进去以后直接被乱刀砍死。 临死之前,他瞪着血红的眼睛,看到袭击者竟是一群身着汉甲的战士后,眼中只剩下一片惊恐。 汉军为何会提前他们出现在这里?没人能再告诉他答案。 但是他们的死也不是没有价值,起码外面剩下的那十几个斥候总算知道这座哨站没救了,留在这里死路一条。 之前没有下马的人直接拔马就走,下了马的人则仓皇狂奔,翻身上马就逃。 在身后咻咻的箭矢下的追击下,他们一路狂奔,逃向下一处哨站,希望把这要命的军情传递出去。 但是显然,有备而来的突袭者们不会再给这些人机会。 在他们刚刚绕过远处哨塔,觉得自己暂时安全了的时候,前方的山坡上突然又冲下来数十名骑士。 当先一人手持长枪,面如冠玉,彪腹狼腰,正是西凉锦马超是也。 “完了!” “天亡我也!” “汉人是什么时候绕到咱们后面来了?!” 马超等人以高冲低,有备而来,马力充沛,一经出现车师国诸斥候就发出了绝望的呐喊。 “禀大将军,我等幸不辱命,贼国斥候全军覆灭也!” 黄昏时分,哨站前马超与阎行双双抱拳。 在这血色残阳下,两人从容向苏曜复命。 “拿下了这些前哨,进攻主动权已尽在掌握矣。”贾诩抚须赞道。 若说往西走,塔里木盆地的区域汉军确实不怎么清楚的话,那往西北去车师还有往西南去楼兰的路大汉早就已经摸的很熟悉了。 就更别提车师国这个几乎就在玉门关眼前不远的前沿哨所了。 于是乎,就在苏曜于玉门关接见西域诸国使者,吸引了无数目光的时候,他也早已悄悄布局,提前一天晚上安排马超和阎行二人,率领小股精骑,渡过疏勒河绕行过来,摸掉了这处车师国的前哨,就是为了把那些一直监视他们的斥候一网打尽。 接下来,苏曜的大军便一路星夜疾驰,向着车师前国的国都交河城(今吐鲁番市西郊)扑去。 数日后,交河城,车师前国国都。 “王上,不好了!” “探马来报,今晨突然有一支近万人的骑军直杀过来,现已在东门十里之外。” “他们,他们自称是大汉唐王的部将,叫咱们开门迎驾.” “什么?!汉军来了?!” 车师前国国王安思延猛地从王座上站起,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紧紧抓住扶手,惊恐的嘶吼: “怎么会这么快?!” “玉门关的探子都是吃干饭的么?!” “为何让人兵临城下才来回报?!” 殿内众臣面面相觑,无人敢应。 安思延急的来回踱步,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 “王上,大事不妙啊。” 丞相乌德鲁颤声提议: “汉军来势汹汹,咱们人单力薄的,要不还是开城.” “开城?不,不行!绝对不行!” 安思延猛地转身,浑浊的眼中透着股倔强: “摩虎罗那个混蛋把老国王囚禁在浮图城里,咱们若是不战而降,先王必会遭他毒手!” 听了安思延的话,诸臣全都沉默了。 安思延怕老国王遭毒手? 怎么可能! 他恐怕怕的是哪个老国王被放了回来,丢了自己的位置。 虽然具体情况诸位大臣并不是很清楚,但先王当年兵败被擒一直有传言就是安思延背后动的手脚。 此人乃是先王外甥,负责统领禁军,压根就不是正统的王位继承人。 但是借着先王兵败被擒的风波,安思延在国内是搞风搞雨。 不但先王嫡子莫名暴毙,其他有继承和宣称权的各大家族也被各种波及清洗,最后在一通眼缭乱的操作后,他自己登上了王位,执掌国政大权。 如今他唯一的顾虑就是那个前任的老国王,而显然后国掌权的摩虎罗也是深知这一点,每每要挟勒索,隐隐凌驾于昔日正统的前国之上。 就在不久前,摩虎罗也是专门派了使者,向他陈明利害,表示其得位不正,不要妄想能当墙头草投靠汉军。 对此,安思延也是深以为然。 大汉在西域诸国行废立之事那是常有的事情,他如今在国内反对者可不少,一旦让汉军掌控了局势,万一废了他的王位,他几十年的努力不就都白瞎了吗? 于是,为了手中的权力,安思延当即下令紧闭城门,全城戒备,同时派出快马,立刻向浮图城那边报信,紧急求援。 “可是王上,远水不救近渴”一位老臣犹豫道,“汉军来势汹汹,咱们恐怕.” “闭嘴!”安思延厉声打断,“我前国虽不大,但也有精兵五千,区区不过万骑,只要咱们坚定守住,等到后国他们和乌孙与鲜卑的援军到了,我军必胜!” “看来这安思延是准备顽抗到底了?” 汉军营地,苏曜听到使者的答复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那你们又怎么看呢?准备陪这个伪王一起,玉石俱焚吗?” 那使者听到苏曜直呼其国主为伪王,本就已经做好赴死准备的他立即伸着脖子驳斥: “兀那汉将,你毫不知礼!” “安思延陛下乃我车师国正统君王,岂容尔如此污蔑!我车师勇士宁可战死沙场,与城俱亡,也绝不” 他的话语还未说完,突然一声清脆的铃铛声自旁边的帐帘后传来。 随着帘帐掀开,一阵香风扑面而来,与此同时的,两张绝美的容颜映入使者的眼帘,直接让那车师国使者看呆了眼睛,张着大嘴,一个字都续不下去了。 不过,比起美貌,真正让这使者震惊的则是那两位少女的长相。 “王妃?” “怎么会?” 使者颤抖着张口,就像见到了鬼: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王妃应该早就死了!” “是的,姑姑早就死了,被那个篡位的逆贼所害!”阿丽莎咬着牙回答。 “姑姑?” 使者回过神来,又看到了紧接着进来的阿罗佐,突然神情紧张的追问: “是谁,你们究竟是谁?” 接下来的一切就很简单了。 苏曜一言不发的看着众人相认。 虽然胡姬姐妹他们并非先王血脉和直系继承人。 但车斯家族乃是车师国最早的王室,不但一直与前王室联姻,而且历史上国内每每出现动荡,车斯家族就常有复辟成功的案例。 而且巧了,其中有近一半以上还都是汉庭主导。 每回当车师国的现王室不老实,勾结异国搞事的时候,汉庭得势后就会兵临城下,废了旧王,然后把车斯家族的人扶上王位,美其名曰兴灭继绝,然后大肆宣扬。 要知道,在汉家的思想下,兴灭继绝乃是无上的功德,比灭国还要厉害,是值得大书特书的事情。 《论语·尧曰》就有云:“兴灭国,继绝世,举逸民,天下之民归心焉。” 而《汉书》也提到:“自古受命及中兴之君,必兴灭继绝,修废举逸,然后天下归仁,四方之政行焉。” 就连后世的《新唐书》中在说:“自古受命之君,必兴灭继绝,崇德报功。故存人之国,大於救人之灾;立人之后,重於封人之墓。” 也就是在这种思想下,在早中期的时代即便王朝更迭,一般也不会动辄族灭,而是会找来前王室的人给予王侯名号,赠予封邑,祭祀宗庙,以示尊敬,显示本朝所承继统绪,标明正统地位,也就是传统的二王三恪制度是也。 也因此,兴灭继绝之事,就是每一个深受汉家思想熏陶之人都非常喜欢干的事情,用来彰显其仁德。 而拜大汉这么一通操作下去,车斯家族家族在车师国的声望很高隐隐带着点神性,一般即便有篡位者得手后,就算再忌惮,恨得牙痒痒,轻易也不敢冒着全国反对和大汉的怒火,给人整灭族了,而是选择与其通婚联姻 也就是说论血统远近和宣称资格,车斯家族的这三个后裔比那个搞大清洗的篡位者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所以当年安思延篡国后对胡姬姐妹等几人也只是幽禁起来好好养着。 最后还是看大汉真是彻底不行了,国内也逐渐稳定,然后他才大着胆子,找了支胆大的粟特奴隶商队,把这姐弟仨悄悄打包卖了,眼不见心静。 至于为什么不搞死? 那只能说这个时代的人大多都有些迷信,或者说是一种敬畏之心,在崇尚佛教的车师国,即便是杀人无数的安思延也害怕自己绝前王血脉后引来什么可怕的诅咒。 不过,血统是一方面,真正让使者动摇的其实还要数他口中的那位王妃,也就是前任国王的老婆,胡姬姐妹的姑姑。 那个女人曾经被誉为车师国最美的女子,而且人美心善,在国内做了很多好事,比老国王还要更得国民人心。 结果,可惜的是红颜薄命,不但其一双儿女俱被安思延所害,本人还被幽在宫中,据说不堪其辱最后自尽投井了。 那使者本来就曾受过王妃恩惠,当年也是为此长吁短叹了许久,最终一切尘埃落定后以为早已看开一切。 但是胡姬姐妹的出现显然撕开了他心中的伤疤,往昔交河城内那一幕幕血腥的场景不断在他脑中回映。 安思延是靠着几乎是杀尽了一切宣称者登基的,本身正统性就有很大缺陷,如今大汉又把车斯家族的人带了回来,那么显然他统治的根基就将出现剧烈的动摇。 而在想明白这一切后,使者反水了。 “什么?!” “你说大汉找来了车斯家族的人?” “他们居然没有死绝?” 交河城,丞相府邸。 乌德鲁丞相听闻使者带回来的消息后整个人都傻掉了。 本来他还在想着,这个使者传完信后跑自己这来干嘛,没想到给他带来了一个这么劲爆的消息。 “是是的。“使者跪伏在地,声音颤抖,“那对姐妹长得和王妃一模一样,还有那个少年,从眉宇间看定然是车斯家族的血脉无疑!“ 乌德鲁面色阴晴不定,在厅中来回踱步。 突然,他猛地转身:“此事还有谁知道?“ “只有.只有小人一人。“使者额头抵地,“小人知道事关重大,不敢声张。“ 乌德鲁深吸口气:“很好,你做得很好。“ 显然,使者是见丞相今日劝国王开城投降,知他是投降派的,于是立刻把这个要命的消息急报丞相。 虽然这乌德鲁没有多少兵权,但此人在国内也是树大根深,十几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有他相助必能事半功倍,搞不好,汉军兵不血刃的入城也未可知也。 如此一来,自己也算报答了王妃昔日的恩义吧。 就在使者放下心中大石的时候,乌德鲁拍了拍手,叫来了两个守卫: “送咱们这位功臣速速下去休息。” 乌德鲁眼中精光一闪: “记住,让他好好的休息,直到永远。” “什么?!” 使者惊恐地抬头,刚想逃跑,但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那侍卫一左一右架起他的同时,一把匕首已悄无声息地刺入他的后心。 这位忠诚又有情义的使者,就这样在丞相府中送了性命,没来得急把这天大的消息送出。 看着使者瘫软的尸体被拖走,乌德鲁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口中喃喃自语:“车斯家族.车斯家族你们可真能活呀。” 忽然间,乌德鲁回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血色之夜。 那使者还是天真了,他在安思延手下当十几年丞相,能是什么好人? 当年安思延秘密杀戮王室和车斯家族的人是,他就是背后真正的操刀手。 甚至,就连卖掉阿丽莎姐弟的奴隶商人都是他亲自找来的。 直到现在,他都忘不了王妃最后那绝望的眼神,还有幼年阿丽莎姐妹们无助的哭喊。 他是想投降,但如果是车斯家族的人回来掌权,那他不是铁死翘翘了? “不行,必须立刻禀报王上!“ 乌德鲁匆匆换上朝服,正要出门,却见管家慌慌张张地跑来: “丞相!不好了!东门守将阿史那突然打开城门,放汉军入城了!“ “什么?!” “阿史那不是陛下亲信吗?!” (本章完) 第963章 一切都属于您(合章) 第963章 一切都属于您(合章) “为什么?为什么?!” “阿史那不是陛下心腹吗?!” “他怎敢轻易投敌!” 乌德鲁气的在屋里来回乱踢,那管家则哭丧着脸回: “阿史那将军在城头大喊,说要迎回车斯家族的正统,还.还说要为先王和王妃报仇.” “嘶——” 乌德鲁双腿一软,瘫坐在地。 直到这时候他这才明白,原来朝中还有这么多隐藏的车斯家族支持者,安思延的统治,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脆弱。 而自己在这里只杀一个使者,更是根本就救不回这个局势,反而恐怕还会彻底害了自家性命。 没错,苏曜怎么可能把希望就放在那一个小小的使者身上? 在亲眼观察到阿丽莎她们的人望后,苏曜也不等那使者了,直接打起旗号,将他们三人带到阵前向城头喊话。 讲道理,那守将阿史那本来是不想理会的,但奈何他们这些年的统治实在不得人心。 要知道,车师前国可是继承了曾经车师国一半的国土,是车师国正统继承者,统治着肥沃的吐鲁番盆地和今哈密等地区。 而车师后国和其余四国则是趁乱分裂出来的小势力,依靠北方博格达山脉的阻隔,只能瓜分到一些相对贫瘠的山丘领地。 然而,这些年来,后国不断侵扰前国边境,尤其是十几年前那场大败,前国连国王都被擒,国内政局一通混乱,不少领地被蚕食,逐渐变得要看后果脸色行事,如何能让国民满意? 生活不如意也就罢了,连往日他们瞧不起的后国叛逆现在都骑到自己头上拉屎拉尿,这沉重的挫败感让众人一听说前朝王室还有传人后立刻都鼓噪了起来。 “开城门!迎王师!” “诛杀国贼,复我车师!” “为王妃报仇,为王子报仇!” 如果只是普通百姓鼓噪鼓噪也就罢了,守将阿史那突然发现,就连自己手下的兵士们也有很多都群情激昂起来。 这一幕把阿史那看的是胆战心惊。 身为一位军人将领,他很清楚兵变的可怕。 当即,就在兵士们自发行动之前,阿史那已做出决断: “开城门!迎汉军入城!” 随着那沉重的城门轰然洞开,汉军铁骑如潮水般涌入交河城内。 苏曜一马当先,身后紧跟着马超、阎行等将领,以及阿丽莎姐弟三人。 街道两旁,城内百姓纷纷涌上街头,好奇地打量着这支威武之师。当他们看到阿丽莎姐妹和阿罗佐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 “是车斯家族的人!” “王妃的侄女回来了!” “王室的血脉还在!” 欢呼声此起彼伏,甚至有老人跪地痛哭。显然,车斯家族在民众心中的地位远超苏曜的预期。 “大将军,咱们现在就去王宫吗?”马超跃跃欲试地问道。 苏曜抬头看了眼坐落于城北的王宫,差点笑出声来,摇头说: “不急,先让阿丽莎她们安抚民心,通令全军严守军纪,不得扰民。” 苏曜不急于进攻王宫,原因很简单,那里已成他瓮中之鳖。 这交河城虽然说是王都,但车师前国却不过是只有万余人口的小国。 这座城池固然在外面看着依峭壁而建,颇为雄伟,但入得城来,那王宫别说土堡,恐怕连中原大点城池的府衙的抵抗能力都没有,四周不过是一排2米多高的围墙,搬个梯子就能冲进去,防御能力根本就是如有。 而此刻,对这一切心知肚明的安思延已彻底陷入绝望之中。 王宫内乱作一团,仆人宫女们纷纷逃难,连他忠诚的王宫禁卫闻讯也一个个的失踪。 安思延如一头孤独的困兽,无力的坐在王座上,一副束手无策的模样。 交河城的黄昏如被血色浸染。 很快苏曜便立于王宫正门前,赤红披风在热风中猎猎作响。 “大将军,宫门已破!”马超手提银枪,枪尖还滴着血。 苏曜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宫墙上那些瑟瑟发抖的守卫。 这些车师士兵手持弯弓,却无一人敢放箭。他们眼中满是恐惧,仿佛面对的并非人类,而是自地狱而来的修罗。 “安思延何在?“苏曜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宫墙上一个将领模样的中年人颤抖着回答:“陛、陛下说若汉军退兵,他愿献上” “哈哈哈!”苏曜仰天大笑,笑声中满是讥讽,“撮饵乱臣贼子,也配与孤讨价还价?” 话音未落,苏曜突然纵身一跃,竟轻松的就跳上他们的宫墙! 守卫们惊呼后退,却见苏曜如大鹏展翅,稳稳落在墙头,只是右手一挥,寒光闪过,那答话的将领的头颅就已高高飞起。 “杀!” 随着苏曜一声令下,汉军如潮水般涌入王宫。 马超、阎行各率精兵,分头攻向宫内各处要地。 他们的抵抗微乎其微——大多数守卫早已丢下武器,跪地求饶。 王宫正殿内,安思延沉默的坐在鎏金王座上,面色灰败。 他身着华贵锦袍,头戴金冠,却掩饰不住眼中的绝望。殿内仅剩的十几名亲卫手持弯刀,紧张地盯着大门方向。 安思延当然没想过指望这些人便能挡住外面大汉的雄师,但到了这个关头,他所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一份王者的尊严。 他要在自己的王座上迎接大汉的军队,他要怒斥、诅咒那使他灭国的元凶。 还有车斯家族的孽种,他更是要好好羞辱一番,然后再当着他们的面从容就义,如此方不失王的风度。 一想到那几个孽种历尽千辛来到这里,结果却只能颓然的看着自己英勇就义的模样,安思延的嘴角就不由得浮现出一丝扭曲的快意。 然而,当一队卫兵率先冲入大殿时,安思延的幻想就被瞬间打破了。 “丞相?你怎么过来了?” 不同于其他守卫们仓惶失措的模样,乌德鲁身边的百余兵士们双目血红,流露着一丝疯狂的气息。 几乎是本能的,安思延就认定,这些人绝不是抱着忠义之心来这里与他一同赴死就义的。 果然,乌德鲁快步上前,阴鸷的开口:“陛下,汉军势大,为了车师百姓,臣不得不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 “你敢叛我?!来人——给我把他拿下!” 安思延话音刚落,乌德鲁的亲兵们显然是更快上一步。 他们举起手中早已上好弦的弓弩,直接噗噗噗的发射,那些忠于安思延的卫兵们顿时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 安思延举起手中佩剑,一个箭步上前,剑锋直指乌德鲁,想要亲自手刃这个叛逆。 他安思延可是出身禁军统领,一身武艺别说是车师,就算西域诸国也是闻名遐迩。 而乌德鲁不过是他昔日麾下一个小兵,如今他拼死一搏,拿下他还不是手到擒来? 可是,接下来战斗的结果却让安思延大吃一惊。 十余年国王的生活似乎早已将他锋锐磨尽。 这位昔日车师国的第一剑士,连乌德鲁的衣角都没碰到,就被三名叛军用长矛架住。 甚至,乌德鲁还趁机用刀把狠狠给了安思延一击,把他一下打倒在地上。 第964章 新时代宗藩体系(合章) 第964章 新时代宗藩体系(合章) 车师前国归附的消息如狂风般吹过博格达山南北。 苏曜以兴灭继绝之名,废除并处决了十余年前篡权作乱的老王,扶立车斯家族后裔阿罗佐为王,并且在交河城设郡国,任命汉官治理屯田事务,同时将安思延的黄金宝库充作军资——这一举动,顿时让前国领内本来惶惶不安的诸部落心下稍安。 那些部落首领们纷纷赶来交河城朝拜新王,打探下这位汉人大将军的虚实。 然而,当他们亲眼目睹了苏曜麾下那支铁血雄师后,所有的小心思都烟消云散。 “这这就是汉军?” 一位部落首领望着校场上整齐列阵的骑兵,声音发颤。 只见那些骑士个个身披铁甲,在烈日下闪烁着寒光。他们手持长槊,腰挎环首刀,背挂角弓,马鞍旁还挂着箭囊,装备之精良远超西域诸国的想象。 更令人心惊的是这些战士的眼神——冷漠而坚定,仿佛对生死早已置之度外。 “听说他们在凉州以三千破四万,杀得羌人血流成河.” “嘘,小声点!” 首领们交头接耳,眼中满是敬畏。 就在这时,校场上突然鼓声大作。只见骑兵们闻令而动,瞬息间分成三队,在令旗指挥下如臂使指,变幻出各种复杂阵型。 马超率一队从左侧迂回,阎行领一队自右翼包抄,而赵云则居中突进。三支骑兵配合默契,攻守兼备,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这这.” 一位年长的部落首领突然老泪纵横:“老朽活了六十载,从未见过如此精锐!车师能得此强援,实乃天幸啊!” 其他首领也纷纷附和,再不敢有二心。 苏曜高坐观礼台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该说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吗? 短短两天时间,他身旁那个往日喏喏沉默的阿罗佐就已初显威仪。 他一身汉制王公礼服,不过和传统稍有不同,就是其胸前绣四爪龙纹样。 这是苏曜在远征西域前特意命宫廷裁缝们加急赶制的,一次带了许多,就是为了在远征路上大加封赏。 虽然在帝服上绣龙可以追溯到秦朝时期,但以龙爪区分等级则要等到元朝时候了。 如今让这四爪龙提前出现,也是苏曜重塑大汉宗藩等级制的表现。 此去向西,万万里不止,大汉不可能把每一地都纳入直接统治,势必需要当地人的配合。 为此,根据亲疏远近,和其臣服归化程度,设置不同的藩属国等级帮助治理地方也就显得尤为必要了。 因此,把王爵也分出来三六九等,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其中最亲近,等级也最高的自然是皇帝,例外的则是“唐王”,这是苏曜自己的封号,也是藩王中最超然的存在,加了九锡后的王爵可服五爪龙纹,享受与皇帝同服的地位。 而紧接着的,则是较低一级的亲王或郡王,绣四爪龙纹。 他们在国内,是不轻易授予,属皇室近亲的诸侯王,虽享世袭待遇,但需换代降爵。 而在国外,则是赐予统治较重要地区,或者与皇室关系较亲密者,为一等藩属国,称亲藩或近藩。 这些国家的特征就是承汉制,并且接受朝廷派官,设国相署理当地国政,是控制力最强的属国。 除此以外,三爪龙则是较低一级的王爵。他们在国内是县王,在国外则是次藩。 国内的县王不可世袭,仅享受封国财政供养,无实际封地,多是诸侯王降爵而成,若未来有对国家极大贡献者,或也可赐其县王爵。 不过就目前来说,他以下还没有谁有资格称公,这县王苏曜自然也不准备轻易发出去,只是用来清理那些“前朝”诸侯王用的。 毕竟国内目前并非通过酷烈的战争改朝换代,仍有很多刘氏诸侯王瓜分地方封国。 对这些人,苏曜一方面自然是派人严查其不法行为,对那些手脚不干净,或心怀不轨之人夺其封国,另一方面对于那些比较听话的,没甚么危害的,苏曜就通过降等袭爵的办法,让他们自然退出历史舞台。 而在国外,这一等级苏曜则准备发给前来表示臣服而朝廷又暂时没计划征讨的国家。 这一等级基本就是过去常见的朝贡国了,他们的特点是要么距离较远,要么当地穷山恶水的,没什么征服价值。 因此,这些国家只需要定期朝贡,并且接受朝廷的册封即可,朝廷不会派官治理,对其国内政也较少干涉。 但是,相比过去传统的朝贡国,如今新制度下的朝贡国在接受册封后还将同时签署一份正式的封建条约,以规范化治理。 这份条约细则可以有各种附加,但主要的几个项目却是固定的。 其一是根据其国远近,明确其定期朝贡的年限和纳贡的标准。 其二是其国必须派遣王子来京师留学生活,同时双方选派宗室公主,建立王室联姻等等。 其三是该国首都设使馆区,接受朝廷常驻或者定期使者。 其四是双方签订通商友好协议,至少划出一块地区供两国通商使用,属国有义务保护上国商人百姓,并且不得随意加征商税和关税,以及授予治外法权等等。 其五则是军事同盟条款,宗主国对属国社稷传承有保护义务,同时属国也应当响应朝廷征召,提供兵员或物资等等。 其六则是文化条款,属国更改宫廷语言为汉语,在官方场合尤其是两国往来以汉文为唯一,并逐步推行汉制教育。 这些条款看似苛刻,实则比起过去单纯的朝贡体系,给了属国更多明确的义务和权利,也使得双方关系更加规范化和制度化。 至此,王爵的标准就算结束了,二爪龙不配称龙,国家等级或者其文明程度不够格当朝贡国的,则统一赐蟒服,依远近册封公侯设将军、都尉或指挥等职务。 这些国家虽然名义上臣服,但朝廷对其控制力较弱,多是羁縻统治,暂不干涉内政。 不过随着时间推移,朝廷会逐步通过经济、文化等手段加强对其影响,最终使其归化。 至于最低等的,连蟒服都不配的,那就是蛮夷戎狄,要么剿灭,要么等着被剿灭。 这套制度在苏曜离京前就已经和万年还有朝廷诸公们商议妥当,如今在车师国首次实践,效果出奇地好。 阿罗佐身着四爪龙袍,在苏曜身侧正襟危坐。这个曾经怯懦的少年,此刻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学着苏曜的样子,向各部首领微微颔首,举手投足间已有王者风范。 “诸位,”阿罗佐说道,“从今日起,车师将永为大汉藩属。本王已命人重修先王陵寝,恢复车斯家族祭祀。凡我子民,当同心协力,共建家园。” 各部首领纷纷跪拜:“我等谨遵王命!” 苏曜满意地点点头,“大王,这些部落既然诚心归附,不妨赐些酒食,以示恩赏。” 阿罗佐恭敬应诺,随即下令设宴款待诸部首领。 当夜的宴席上,苏曜刻意让阿丽莎姐妹出席。 昔日的奴隶姐妹们摇身一变,穿着王女的服装盛装出席,一经出场当即惊艳四座。 “是车斯家的明珠!” “美,太美了!” “就像过去的王妃一样!” 首领们激动不已,有的甚至跪地痛哭。 面对这样的情况,阿丽莎姐妹应对从容,她们以流利的车师语与众人交谈,讲述着这些年流落异乡的苦难,以及被苏曜救出的庆幸,还有在汉地的见闻等等。 “汉地繁华富庶,远超我们想象。”阿丽莎轻抚着丝绸衣袖,“大将军待我们如亲人,从不因我们是异族而轻视。” 阿丽丝则补充道:“汉人常说'四海之内皆兄弟',只要诚心归附,朝廷必不会亏待诸位。” 首领们听得入神,眼中闪烁着向往的光芒。他们纷纷向苏曜敬酒,表达归顺之意。 苏曜举杯回敬:“诸位既愿归附,朝廷自当厚待。从今往后,车师与大汉便是一家人了。” 收复了这些车师旧民,接下来的事情自然就是讨伐北方那些叛逆了。 对于苏曜提出讨伐后国,解救先王的事情,诸首领顿时是群起响应。 “我部愿随大将军讨逆!” “救回先王,我等义不容辞!” “我部愿出人三百随将军左右!” “我部可出五百勇士随将军出征!” 一个个部落头人们争先报名,对此苏曜是满意地点头。 老实说,这三百五百的部落勇士,只看人数实在是没什么意思。 但苏曜本身也没指望他们这些部落的仆从军去抗什么大梁,要的就是一个态度罢了。 带上这些部落勇士横扫沙场,有助于将他大汉雄师无敌的形象。 当大汉铁军战无不胜的思想深入人心后,他也就不用费劲挨个把这漫天群星一样的西域三十六国挨个啃个遍了。 与此同时,这些人的投效还有一个非常实际的帮助。 那就是他多了一个较大的人才池,可以从容挑选“向导”人选。 很快,苏曜便从诸部中挑出了一个机灵能干,经验丰富且属性上佳的中年大众脸,设置到了系统向导栏里,解锁了车师国周边的详细地图。 一瞬间,苏曜就发现,在西北方,也就是今乌鲁木齐的方向,有一大片红点正在向那里聚集。 车师后国,浮屠城。 “现在怎么样了?援军还没到吗?!” 就在前国人心归附的时候,山后的车师五国则是心中大震。 车师后国的摩虎罗在听说汉军如神兵天降般瞬间覆灭了前国后,更是吓得寝食难安。 前国民有两万,胜兵五千,都被汉军轻易破国。 他后国虽然民风彪悍,骁勇善战,但数年征伐,他国力消退,至今口不过万五,兵不过三千,如何抵挡大汉铁军? 唯一的希望就是那乌孙和鲜卑的联军了,若是他们不能尽快赶到,自己怕是只能收拾铺盖出逃了。 “来了来了!” “报告将军,鲜卑联军已近蒲类国(今巴里坤湖东南),数日便到,乌孙援兵则更近,已至卑陆,将军可无忧矣!” “到卑陆了?” “哈哈,哈哈哈!” 摩虎罗发出一阵畅快的大笑。 卑陆国,即车师后部诸国之一,在今乌鲁木齐区域。 此国虽小,但其地却富饶。 不过这倒不是他大笑放心的原因,最关键的还是这里的地理位置尤为重要。 之前说过,车师前后部以博格达山分界,而这卑陆国就处在西方博格达山的脚下,在前国的汉军若想征讨他,必须要绕经此地才行。 也因此,这里历来都是前后两部交战争夺的重点区域。 乌孙国的援军到了这里,他就真的高枕无忧了。 “不过.”那来报的官员略有犹豫。 “又怎么了?”摩虎罗皱眉问。 在摩虎罗的催问下,那官员方才纠结的开口。 正所谓每一份馈赠都有其标价,乌孙人的帮助自然也不是白给的。 那支乌孙大军抵达卑陆国后,不但大肆索要当地物资贡物,更甚至开始驱逐国民,将水源地的一支支部落驱赶至山后,竟大有一副爷来了就不打算走的架势。 “这” 摩虎罗脸色大变,却又无话可说。 就像之前说的一样,卑陆国的位置极为重要。 这不止是因为其是连接在车师前后部的关键节点,同时此地也是乌孙国进入西域的关键区域。 为什么乌孙国明明国力强盛,拥兵数万,却一直对西域诸国干涉有限?总是安于现状,躺平在伊犁河谷? 最关键的问题就是乌孙与西域诸国之间被一道雄伟的山脉阻隔,即世界七大山系之一的天山山脉。 天山是世界上最大的独立纬向山系,同时也是世界上距离海洋最远的山系和全球干旱地区最大的山系。 这座山脉横跨中国西北,将西域地区一分为二。 身处伊犁河谷的乌孙国若想进入西域,他要么走西边大宛的费尔干纳盆地,要么就走天山北麓的卑陆。 也正是因为这个关键地理位置,后世在清朝丢失伊犁后,乌鲁木齐成为了伊犁将军的新驻地,以及后来新疆的首府。 显然,如今的乌孙在决定了出兵后,也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他们不打算就只是出兵帮个忙就算完事,趁势吞并卑陆,甚至拿下整个车师,夺取进兵天山南麓的关键节点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 引狼入室的摩虎罗虽然对此不满又警惕,但是如今形势发展早已不在他的掌控。 不管是鲜卑也好,乌孙也罢,都不是他这撮饵小国所能驾驭的。 这就是引外域大国干涉的结果。 不过嘛,他们的野心. “想得挺美!” 同一时间,苏曜在交河城中点将: “大军即刻随我出征,且叫他们有来无回!” (本章完) 第965章 突袭乌孙,本大爷来也!(合章) 第965章 突袭乌孙,本大爷来也!(合章) 卑陆国境,大河之滨。 无数乌孙国的骑士们正在河边牧马。 曾经在此地放牧的卑陆国牧民已尽数不见。 行动的顺利远远超乎乌孙国右大将末末鲁的预期。 “哈哈哈,若知这车师人如此无能,就该劝昆靡早取此地。” 昆靡,天子也。 乌孙统治者借天神之说驾驭臣民,所有乌孙统治者名字之后都有“靡”之一字。 而在与汉匈两国的交往中,显然乌孙国深受两国影响,其国官制也与汉匈多有相似。 不但国王称天子,还有如汉之丞相加太尉的“相大禄”,将军也有如匈奴左、右贤王一般的左、右两位大将,另还有翕侯三人,统领地方军政。 如今,这位右大将就是乌孙国内位高权重的将军,他带了一位翕侯前来此地。 不过,相比予右大将的乐观,那翕侯显然谨慎续多。 “将军,情况好像不太妙啊。” 翕侯脸色沉重汇报: “昨日我派人出谷去前部抓人,有几个牧民说汉军已拿下交河,正厉兵粟马,随时可能来犯。” “如今鲜卑人迟迟未至,我军兵力比汉军并未无显著优势,贸然交战胜负难料,不若先行退” “荒谬!” 右大将末末鲁轻嗤一声,教训道: “汉军连万骑都没有,不过破个车师小国,有何可惧?” “什么叫我军没有明显优势?那不是说明他汉军则根本就是尽显颓势吗?” 说话间,右大将伸出马鞭,指向远方的群山: “此地三面环山,平原开阔,正是最适宜作战的战场,汉军若来,我们大可将其堵在谷口,尽情绞杀。” “倘若我军退去,被汉军占据此地,扼住要道再想进来那可就不容易了。” “你提议我军退去,实在是鼠目寸光,休得再提!” 末末鲁三两句就把翕侯的话挤兑回去,安排着手布置防线。 而他的动作倒也不能说什么毛病,那边厢的汉军阵中,以阿史那为首的几个车师国降将和头人,便纷纷苦劝这些汉军初来乍到的汉军不要跟个愣头青似的,妄自尊大,盲目进攻。 “殿下,大将军,不可,万万不可啊!” 在前方斥候回报乌孙人已占据卑陆并且开始布阵营地后,阿史那当即是大惊失色,紧张的解释。 他的手不停的笔画,指着西北的山脉,哒哒哒的说: “大将军有所不知啊!” “这卑陆小国,民不过数千,何以立国至今不灭?正是因为他那得天独厚的环境啊!” “从我前国入卑陆,必须要经过乌拉泊山口,那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卑陆人占据此地,只需数百人便能挡我数千精兵,如今乌孙勇士来此,那怕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啊将军。” 阿史那见苏曜不理他,仍旧闭着眼睛老神在在的,连忙满头大汗的向帐中其他诸将解释: “诸位将军,这更可怕的是,卑陆国长期在此地与我国交战,有很多现成的防御工事,乌孙人如今占据了河谷,控制了两侧的高地。若我军贸然进攻,他们只需从山上滚下巨石,我军就将损失惨重!” “如今与其进攻,还不如退守交河,待敌出谷再战为妙啊。” 阿史那的话让帐内众将纷纷陷入了沉思,曹操微微眯着眼睛,斟酌衡量: “若是待敌来攻,届时怕不止是这一万乌孙骑兵,还有两万鲜卑勇士” “不过敌军准备充分,若是强行进攻,恐怕确实损失不小,不如先派斥候细探,再作计较。” 阿史那见有人赞成,连忙小鸡啄米的点头。 贾诩却眯起眼睛:“乌孙人远道而来,又大肆迫害当地牧民,对当地环境怕是难以掌握。我军若能出其不意,将其率先击破,下来再战鲜卑就能立于上风。” 阿史那一见这汉官如此激进,连忙慌忙摆手,正要再说什么,那边苏曜已是拍案打断: “文和所言不错,乌孙人自以为占据地利,殊不知已是自陷死地也。” 苏曜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点在河谷位置: “诸位请看,这河谷三面环山,一面靠水,看似易守难攻。但若我军能出其不意利用夜幕渗入谷中,绕起后路反而能将乌孙人困在谷中,关门打狗!” 苏曜的话听得众人眼前一亮,马超与阎行两人当即请战出击,那阿史那则是倒吸一口凉气: “大将军,山路崎岖难行,白天都危险万分何况夜间?” 曹操眼中精光一闪:“听你这意思是这里果有小道可以绕路?” 阿史那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确实有条牧羊人走的小路,但” “没有但是!” 苏曜豁然起身: “阿史那你既熟悉地形,便由你带路。今夜与孟起和彦明随我一起率精兵八百绕路突袭,孟德与子龙则率余部正面佯攻。” 一声令下,汉军诸将当即闻风而动,阿史那看着那些人急的跺脚,但事已至此,只得硬着头皮领命。 他匆匆走出大帐,偷偷看了眼西斜的太阳,心中暗叹一声苦命。 这汉将如此托大,今夜怕是要吃个大亏,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 夜色如墨,星光黯淡。 随着夜幕的降临,苏曜当即率领八百精锐悄然行进在崎岖的山路上。 他们的马蹄裹着麻布,士兵们则人人口中衔枚,只有偶尔的虫鸣和呼啸而过的山风打破这里夜的寂静。 阿史那点着火把走在最前,小心的挪着脚步,额头不断渗出冷汗。 这条牧羊小道狭窄得仅容一人通过,一侧是陡峭山壁,另一侧则是万丈深渊。 “大将军,前面就是最险要的鹰嘴崖了。“阿史那压低声音,声音发颤,“此处山风猛烈,稍有不慎就会“ 苏曜抬手示意队伍停下。 只见苏曜解下披风,眯着眼睛看了下前路后说: “所有人下马,牵马前行。马超、阎行,你二人负责前后照应。” 马超握紧银枪:“末将愿为先锋!“ 苏曜摇头:“我亲自来开路。“ 说着他就大步走向悬崖。 在昏暗的月色与幽暗的火光中,苏曜手持一根粗大的麻绳,突然纵身一跃,竟直接跳下了悬崖! “大将军!”阿史那惊得差点喊出声来。 然而下一瞬,就见苏曜如猿猴般在崖壁上几个起落,稳稳落在对面一块突出的岩石上,他将麻绳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摇晃两下,然后朝这边挥了挥手。 “这这还是人吗?”阿史那目瞪口呆。 马超拍了拍他的肩膀:“习惯就好。” 习,习惯? 阿史那瞪大眼睛,完全是一副无法理解样子。 紧接着,顺着这道绳索,马超身先士卒,也带着根麻绳攀爬过去,然后,一个又一个的士兵跟在身后,他们用绳索搭建出了一个简易的索道,然后将战马蒙上眼睛,小心的运输马匹。 在士兵们的安抚和牵引下,这些久经沙场的战马竟也奇迹般地全部完全通过。 当最后一名士兵踏上对岸,来到山道的出口时,东方已泛起鱼肚白。 不得不说,这一趟比他们预计中要费的时间长上许多。 “也不知正面战场现在情况如何。”阎行略有担忧。 按照最初预计,子时之后,曹操与赵云将发动佯攻,吸引敌方的注意。 而他们则会自山上攻下,协同发动,争取一鼓作气打崩乌孙大军。 但是这条山道的险峻超乎人们的预料,他们比往常费了更多的时间。 现在来到了出口附近,竟然已听不到正面战斗的声音. “快,隐蔽!” 不容他们多想,突然间苏曜就低喝一声。 众人虽不解其意,但还是迅速行动,马上后退藏入山脊背面的灌木丛中。 然后就在下一瞬间,只见前方狭窄的山口上缘,有几个斥候打扮的人探出头来。 “有5个人,左边三个交给我,右边的你俩一人一个,动作干净点,做得到吗?” 苏曜压低声音,目光如鹰隼般锁定远处的乌孙斥候。 马超和阎行对视一眼,同时点头,然后三人就如鬼魅般分散开来,借着晨雾的掩护悄然接近。 “嗖——“ 三支箭矢几乎同时破空而出,精准命中目标咽喉。剩余两名斥候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马超和阎行从背后捂住口鼻,匕首划过脖颈。 “干得漂亮。“ 苏曜收起长弓,目光盯着远处的路口,在远方的薄雾中似乎又有几个身影在若隐若现。 “不好啊大将军。” 阿史那凑上前来,咽了两口唾沫,紧张说 “定然是前方佯攻让乌孙人提高了警戒,加强了防守。” 阿史那一想到后方那惊险万分的索道,当即咋咋呼呼说: “现在走还来得及,不然被他们发现,堵在谷中咱们怕是要全军覆没啊!” “全军覆没?” 苏曜眯着眼睛,不接他的话茬。 而马超和阎行对视一眼,目中忧虑一闪即逝。 以普遍理性而论,突袭打的就是一个突然性,攻敌不备。 他们一支小小的偏师,在这难以施展的地形若被人发现,那确实是一场噩梦。 这若是他们自己带队,那现在毫无疑问就是赶紧脚底抹油开溜,来日再想办法。 但是现在 两人目光看向苏曜,双目中却突然又点燃了一丝战意。 苏曜闭目沉思了片刻,再睁眼后双目精光闪烁: “只要不被发现不就好了?” “啊???” 阿史那看着即将大亮的天光,脑门冷汗直冒。 这什么赌徒啊,天要亡我啊! 不久后,乌孙营地。 “你说斥候一直没有回来?” “是,是的,翕侯。咱们派了三队人过去,这都快半个时辰了,一队也没回来呀。” 翕侯皱着眉头听着亲兵的汇报,抬头望向西边的山崖,隐约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不对劲,立刻增派人手前去探查!” 翕侯说完后猛地起身,匆匆奔向帅帐,请命右大将末末鲁尽快调人去山口布防,以防不测。 然而,他一进帅帐,就是一股酒气与淫靡的气息扑面而来。 显然,昨夜大胜汉军后,心情大好的末末鲁已经开始了快乐的享受时间。 帅帐内,不但末末鲁袒露胸膛,左拥右抱两名抢来的卑陆女子上下其手,昨夜防守中表现突出的几位将领也都被邀入大帐庆功,整个帅帐酒色之气熏人口鼻,简直就像一场狂躁的无遮大会。 那末末鲁正在兴头上,一见翕侯闯入,他便醉眼朦胧地大笑三声,略有嘲弄说: “翕侯看到没有?所谓汉军不过如此而已。” “待来日拿下车师,咱们就和鲜卑人一起杀进敦煌,给大王也抢几个汉家女子,岂不美哉。” 末末鲁话音一落,帐中顿时响起一阵阵赞同之声。 就连末末鲁身边的一个女子,都娇笑着撒娇,埋怨大将喜新厌旧,移情别恋云云。 这一幕看得翕侯是浑身发抖,他砰的一声单膝跪地,大着嗓子报告刚刚斥候失踪一事,要求右大将加强戒备,谨防汉军偷袭。 然而,末末鲁却完全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态度: “那山道何等险峻?汉军岂能轻易过来?” “就算他们插上翅膀,飞过来少量精兵,但我山口也有五百人驻防,他们又能徒之奈何?” “至于斥候失踪,想来他们昨天没捞着大功,今天趁机出去放风偷腥了罢。” “由他们去,由他们去!” 末末鲁不以为然,其余诸将也是语气颇多嘲讽,甚至还有人酒气上来,说翕侯看家看傻了,畏敌如虎云云。 他们如此自负,自然是因为昨夜的战绩。 曹操与赵云两人受命佯攻,组织了四千骑士下马进攻山口。 当时,听说汉军来攻后,末末鲁也很是紧张了一番。 他不但调兵遣将积极布防,甚至还亲临一线身先士卒的督战。 然而那汉军的表现却颇为不堪。 他们虽然穿着精良的铠甲,拿着沉重的大盾,但是这些人却完全没有打硬仗的勇气。 一开始的几次进攻,甚至自己这边都没等到白刃战,只是放了几轮箭雨和滚石,那些汉军便仓皇退走。 唯一值得称道的恐怕就是这些人还算是讲些情义,直到抢回战友的尸体,不给他们割人头的机会。 最后,当天色将亮的时候,他还试探性的进攻一波,双方白刃交手,又是大胜而还。 若不是顾忌后排汉军劲弩,他自己也没太多准备,想来能一波捅穿,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 但是这一下,末末鲁等人也算知道了对面汉军的成色。 不过是些欺软怕硬,仗着装备精良欺负小国寡民的废物罢了,根本不能和他们这些骁勇善战的乌孙勇士相提并论。 如今在这险要之地,汉军引以为傲的装备优势被地形所限,现了原形,已完全不足惧也。 这一幕看得翕侯是心中警铃大作。 他虽然没有汉军交过手,但是这次出兵也是好好恶补了一番功课。 在那些粟特商人口中,这些自称中土来的汉人与他们这些英勇的草原勇士不同,最擅长一些狡猾的诡计。 倘若昨天那一战是为了让他们放下戒心的演技,那现在恐怕他们就已经掉入了那些狐狸的陷阱。 “行了!聒噪个不停烦死个人!”末末鲁不耐烦地挥手呵斥,“你若觉得不对,那就自己带人去山口守着,不要打扰我们庆功!” 翕侯见劝说无果只得退出帅帐。 他深吸口气,心中暗叹一声还好。 虽然这右大将一意孤行,但总算还给了自己点补救的机会,当即下令在营中调一千人马,随他赶往山口,先扎住口袋再说。 然而,他这命令才刚刚下达,就听山口方向杀声大作。 翕侯惊恐的回首,只见那狭小的山口处,一面血色汉旗正迎风招展! 在那猎猎作响的旗帜下面,一个白马红袍的将军正举着长枪,仰天长啸。 “本大爷来也!” 说话间,就见苏曜一个俯冲,直入山口外乌孙人的防线。 那些零星聚集于此的乌孙战士们见到敌人竟然真从这面狭道出来,当即匆匆上马拦截。 “快!” “随我杀了他!” “先搞掉这个家伙,堵住山口!” 他们十数骑一拥而上,挥舞着马刀和长矛,企图包围绞杀苏曜。 “杂鱼就这?” 电光火石间,先一点寒芒爆闪,然后画出无数星光点点。 紧接着,就在众骑交错而过的瞬间,无数血柱喷涌而出。 一个又一个的乌孙骑士胸口或者脖颈出现了一个可怖的血窟窿,然后一个个无力的跌落马下。 而苏曜则一马当先,一往无前的继续冲锋。 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山口,马超,阎行等人也一个个的涌出,加入了这场血腥的战斗。 (本章完) 第966章 血虐乌孙,卑陆国灭,垒筑新城(合 第966章 血虐乌孙,卑陆国灭,垒筑新城(合章) “拦住他们!快拦住他们!” 山后的乌孙营地,密密麻麻的帐篷里冲出了一个个士兵,他们听到集结的号角,匆匆跑出营帐,企图集结抗敌。不过嘛 “螳臂当车!” 苏曜枪出如龙,直取敌阵,只见枪影化作无数寒芒,一路冲来又是十数敌骑竞相落马。 而在他身后的那汉家铁骑亦如猛虎下山,瞬间就将乌孙人匆忙组织的防线打了个粉碎。 “杀!” 马超银枪闪烁,阎行长刀挥舞,两人一左一右,如两把尖刀插入敌阵。 阿史那虽然心中恐惧,但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他挥舞着弯刀,大声呼喝着鼓舞士气。 乌孙人显然没有料到汉军会从山口突袭,仓促之间阵型大乱。许多士兵甚至还没来得及上马,就被冲来的汉军骑兵砍翻在地。 “汉军真从后方杀来?!” 乌孙右大将末末鲁闻讯冲出大帐,朦胧的醉意就被眼前一幕瞬间冲醒。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营地后方火光冲天,喊杀声震耳欲聋。 在一片混乱中,最瞩目的自然是刚刚那个忠诚劝谏他的翕侯。 只见翕侯率领三百精兵如中流砥柱一般,逆着逐渐崩溃人潮而上,试图力挽狂澜。 这时,即便是他再看那翕侯不爽,也不得不放下成见: “快擂鼓——调全营兵士紧急支援!” “无论如何都要封锁谷口,绝不能让那些汉军杀进中军!” 咚咚的战鼓响彻天际,一个又一个乌孙士兵们如梦初醒般抄起武器冲向战场,不过混乱的局势已无法轻易扭转。 更要命的是,他们要面对的敌人远远不止这一个方向。 “敌营有鼓声传来?” 山口前的汉军营地,贾诩、曹操和刘备等人闻讯齐聚,紧张的讨论着眼前的情况。 “莫非这乌孙贼想要打出来不成?” “不,依我看恐怕大将军那边终于得手了。” 贾诩捻须沉吟:“乌孙人慌乱之下擂鼓聚兵,必是猝然受敌。此时正是我军出击良机!” 曹操眼中精光一闪,与刘备对视一眼后当即拍案:“即刻传令,全军出击!” 一声令下,那是鼓角争鸣,早已等候多时的汉军主力们眼中燃起了熊熊求战的火焰。 这一次他们不再是之前那样试探性的佯攻,而是鼓足全力发起连绵不绝的强攻。 不但赵云白马银枪一马当先,就连刘备和曹操都身先士卒,率众猛攻。 本来闻得身后警讯准备分兵支援的乌孙大军顿时被这正面攻势打的有些措手不及。 他们起初匆匆放箭,希望能压制逼退汉军。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这些汉军和昨夜遇到的全然不同。 他们顶着滚石和箭雨冲锋,毫不退缩,很快就冲到了山口前,乌孙人之前坚固的防线在汉军的冲击下顿时摇摇欲坠。 “见鬼,见鬼,见鬼!他们都不怕死的吗?!” 看着一位白马银枪的青年将军在阵前左冲右突,克敌无数,负责防线的乌孙守将急的跳脚: “快!快去通知右大将,我们需要支援!” “说需要支援?” “废物!” “你们看不到后边的情况吗?!” 末末鲁一脚踹翻前来报信的传令兵,气得面色铁青。 他没想到,自己擂鼓要求前军支援,那边竟然反过头要自己支援?真是岂有此理! 环顾四周,末末鲁浑身冰凉。 就在刚才,这个传令兵过来求援前不到片刻的功夫,他亲眼看着自己最后的希望被打的粉碎。 全军唯一一个敢逆势冲锋的翕侯,就像飞蛾扑火一样,被那红袍汉将一枪挑飞,再也没了生气。 这简直是见鬼了! 他是亲眼看着,刚刚冲出山口的汉骑不过百余人,而翕侯足带了有三百精兵驰援,且又一路收拾附近逃散的残兵,几乎是以五倍之数围杀上去。 这一度让他心神稍定,觉得能够压制局面。 但是,结果却是让他目眦欲裂。 那一幕,简直不能称为战斗,根本就是一场屠杀。 明明是孤军深入,单骑突进,那红袍汉将却在他们阵中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其长枪所向,当面没有一合之敌。 数倍,乃是十数倍的人围上去,一瞬间就会被他破开,徒留一地悲惨的尸体。 而在他的带领下,他身后的那些汉骑一个个都像打了鸡血,明明人数稀少,但却个个悍不畏死,把他们的阵型七零八落。 无数惨叫声,哀嚎声,乌孙儿郎流下了无数血泪,而这些突袭者却几乎没付出什么像样的代价。 就连那个人虽然不怎么讨人喜欢,但武艺在军中也算不俗的翕侯,也被一枪挑死,毫无还手之力。 更可怕的是,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的汉骑正源源不断从那个侧方的山口涌出,在那红袍汉将的带领下不断的逼近自己主营的中军营地! 这时,又一个传令兵跌跌撞撞跑来,脸上满是血污: “报——前军告急!汉军主力已突破第一道防线!” 末末鲁蓦然回首,就见正面山口上,已有一面血色汉旗浮现在山头。 “这还打个卵啊.” 终于意识到事态严重性的末末鲁咽了口唾沫,握紧拳头,猛地推开刚刚起就软挂在自己身边,瑟瑟发抖的女子,抄起砍刀: “吹号!全军撤退!动作快!” 呜—— 乌孙右大将末末鲁的撤退命令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瞬间击溃了乌孙大军残存的斗志。 原本还在勉力支撑的防线顷刻间土崩瓦解,士兵们如蒙大赦,立刻丢盔弃甲,争相逃命。 “想跑?”苏曜冷笑一声,高举长枪:“追!片甲不留!” 说话间苏曜已如离弦之箭,直挺挺的追了出去。 在他身后,汉军们深受鼓舞,气势如虹。 马超与阎行两人对视一眼,随即拨马分开,兵分两路。 其中马超紧随苏曜,一路向北,追着逃散出去的末末鲁等中军大队,而阎行则带着其他人,直奔东边的乌拉泊山口,与正面的主力大军前后夹击。 乌孙大军昨夜刚刚经过一场激战,还未来得及休息,就遭逢苏曜突袭,一时间兵败如山倒。 其中最悲剧的则要数担任山口防御任务的三千精兵。 这些人负责正面防御任务,在昨夜大胜后,主将们都到后面庆功,现在突然被两面夹击,全体成员都陷入了混乱。 “咿呀——” “我军败了!” “快跑,快跑啊!” 他们拼命挥舞手中武器,再也不管什么阵型不阵型的了,这一瞬间只恨爹妈少给自己生两条腿,或者胯下这四蹄畜生缺了个翅膀 顿时,末末鲁的撤退命令就直接变成了引发了一场惨烈的溃败事故。 无数的乌孙骑士惊慌失措地四散奔逃,他们已经完全丧失了战斗的意志,只想尽快逃离这个可怕的战场。 而苏曜率领的汉家铁骑们则是如洪流一般席卷整个战场,将一切来不及逃跑的敌人全部吞噬殆尽。 血一直在流。 汉军骑士们一路追击砍杀,从早上追到了中午,从中午又砍到了晚上。 直到夕阳西下,这场血腥的追击战才终于落下帷幕。 不过等到苏曜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上午了。 汉军骑士们在战场上焦急的寻找了一夜,只见苏曜骑着战马,自清晨的波雾中走出,马头上还绑着人头——正是乌孙右大将末末鲁的首级。 当苏曜将末末鲁的首级高高举起时,整个汉军营地爆发出一阵震天的欢呼。 “大将军威武!” “汉军无敌!” 士兵们高举武器,声浪如潮,士气高涨到了极点。 此战,据战后统计,汉军以八千铁骑大破乌孙一万精锐,斩首五千余级,俘虏三千,缴获战马、辎重无数。乌孙右大将末末鲁授首,翕侯战死,其余残兵四散溃逃,彻底丧失了战斗力。 而汉军的损失,却微乎其微——正面佯攻时,曹操与赵云以精锐步卒结阵推进,虽有伤亡,但不过数百,而苏曜率领的八百奇袭精骑,更是仅伤亡数十人,堪称奇迹。 这个数字让在场助威,打酱油了一整场的车师将领们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尤其是之前一直觉得汉军鲁莽,觉得自己小命不保的降将阿史那,在见到苏曜后当即是跪伏在地,声音颤抖的唱诵祝词。 “哈哈哈,痛快,痛快!” 马超翻身下马,银枪上血迹未干,脸上满是兴奋之色。 “乌孙人也不过如此,竟敢与我大汉作对,染指西域霸权。” 阎行也收刀入鞘,虽未多言,但眼中战意未消,显然此战让他对苏曜的敬畏更深了一层。 当夜,汉军在乌孙人的营地里举行了盛大的庆功宴。 篝火映红了夜空,烤肉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士兵们高声谈笑,分享着白天的战果。 而在中军外,围坐在一起的汉军高级将领们则在请示接下来对俘虏、战利品以及脚下这卑陆国土地的处置。 且说此战缴获实在不少。 乌孙人也是草原游牧的一支,他们远道而来,携带了大量的马匹和牲畜,这一战全都进了汉军腰包,以备接下来持续作战使用这自不必多说。 与此同时,乌孙作为西域北境霸主,麾下大军装备也还算精良,缴获的砍刀、长矛、弓箭和铠甲也是堆得满满一地。 但这些装备对于乌孙人来说确实是精良的装备,可和汉军的制式装备相比就实在是差强人意了。 对此,苏曜大手一挥。 “如今后方补给队还没跟上,武器先挑选的能用的当个备品。至于铠甲和其他用不上的,就都交给当地人和仆从部队,让他们提高战力吧。” 对此,车师国诸将自然是眉开眼笑。 这些汉军瞧不上的东西,在他们这可都是宝贝。 跟着上国打仗还能捞到这些好处,一时间车师降将们恭维赞美声不绝于耳。 然后紧接着,苏曜的安排就引出了下一个问题,即当地人的问题。 “这些乌孙人实在残暴,这卑陆国原有大小数十只部落,数千国民,结果咱们的人之前召集盘问之下,当地竟然只剩四支在山脚下放牧的部落,满共都凑不齐三百人来.” 苏曜问:“哦?那原来的首领和当地其他人都去哪了?” 曹操摇了摇头放下手中军报:“据俘虏交代,乌孙人一来就霸占了最好的牧场和水源地,将原住民尽数驱赶至博格达山北麓,稍有反抗者,不是被杀就是沦为了奴隶。” “像这次缴获中,就有两千多妇女都是他们从当地各部中搜刮。” “至于卑陆国的老王,本来是被他们控制在大营中的,结果也是不幸,死在了乱军之中。” 曹操话音说完,宴席上就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死寂。 尤其是车师国的降将们,虽然他们和卑陆国的关系绝不能说好,但一时间也是颇有兔死狐悲的哀凉。 这就是草原争霸的残酷。 卑陆小国,自车师国分裂出来后也算有百余年国祚,如今就因为后部摩虎罗一时的野心,引域外大国干涉,这就直接惨遭灭国命运。 “既如此,那就由车师国派人接管此地。” 苏曜当即拍板道: “玄德,你以阿罗佐的名义明日就派使者前往山北,招抚那些被驱赶的卑陆遗民,愿意归顺回来的,就给他们重新划分草场,好好安置。至于不愿意的.” 苏曜没有说,但显然,这时候要是还看不清大势,继续和他们作对的家伙,那就自然淘汰掉好了。 当即,刘备就应声领命。 之所以让刘备来,自然是因为他现在暂代着车师国相一职,负责安抚管理这片的新收的领地。 “另外还有。” 苏曜思考了片刻后,再次回望身后这片绿意盎然的土地,点头说: “再给朝廷发信,征召些流民、囚犯还有其他有意移民的百姓,迁来这里屯田诸城,至于名字” 苏曜想了一下,分别远方的乌拉泊山口和脚下大河流经的土地,决定还是沿袭历史的传承:“就叫轮台和迪化好了。” (本章完) 第967章 冤家路窄,蝴蝶效应(合章) 第967章 冤家路窄,蝴蝶效应(合章) 且说苏曜有意在此地筑两城一事引起了一阵激烈的讨论。 确实,迪化这里周边水草丰美,有屯田的基础条件,但此地毕竟远离中原,移民统治成本高昂。 而且,这鬼地方周边全都是游牧部落,也没有什么通商价值,目前看来完全就是负资产一处,投入见不到收益。 但苏曜身为后世来人自然很清楚这里得天独厚的区位优势。 不管是退则保护西域,还是进则图取乌孙都是非常重要的据点。 不过嘛,目前想要在这里站稳脚步,还需要解决一个问题,即是接踵而至的鲜卑人。 只有把鲜卑人彻底驱逐出这片地区,他们才能安心种田建城。 “什么?” “咱们不去浮屠城了?” 次日一早,休整一夜,本欲出发直奔浮屠城的诸将听到苏曜的命令后顿时一脸懵逼。 按照之前他们商议的战术,汉军将执行各个击破的打法。 先是趁着乌孙人立足未稳,夺取卑陆,然后再挟大胜之威,一路席卷山北,赶在鲜卑人来之前拿下浮屠城,然后整顿城防,依托城池防御狠狠的打击鲜卑人。 如今计划进展还算顺利,他们已完成了一半,乌孙大军一日即破,正该趁此时机横扫车师后部才对,怎么大将军又改了主意? 诸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曹操沉吟问: “可是前线出现了什么变化?鲜卑人比预计更快一些?” “是了,浮屠城毕竟不是交河城,他们如今已是早有准备,若是鲜卑人速度也加快了,待他们顿兵城下时被鲜卑人从后面来上那么一下,确实非常危险。” “不过,浮屠小城真的有资格让我们顿兵城下吗?” “怎么想这都不是大将军会担心的事情吧。” 一时间众人七嘴八舌,搞不明白这大将军又想玩什么操作。 只见苏曜微微一笑:“浮屠小城已如瓮中之鳖,只要打掉了鲜卑,他们便插翅难逃。” “但若我们先破浮屠,鲜卑人恐逃之夭夭,最坏的情况就是他们盘桓不去,频频扰我粮道。” 说着,苏曜手指点在地图上他们脚下的位置: “与其如此,不如就在这里,先解决鲜卑这个心腹大患,眼见援军尽灭,浮屠城则不攻可破也。” 苏曜改变计划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发现了,小地图上的鲜卑人似乎有犯怂撤退的迹象. 看来,打乌孙这下,还是打的太狠了。 “诸位大人,你们还犹豫什么?我早就说那姓苏的家伙不好惹啊。” 鲜卑营地,在诸位鲜卑大人面前,一个山羊胡的男人絮絮叨叨个没完: “你们看看,如今乌孙人已经完了,咱们不赶紧走,到时候.” “闭嘴,这哪有你说话的份?” 鲜卑首领步度根怒喝一声,一脚将那山羊胡的胡人踹倒在地。 胡人,没错,此人是匈奴人也,名叫摩摩罗,正是之前被苏曜打的东窜西跑,抛家舍业一路逃离部落,跑到了北方草原的休屠部的摩摩罗头人。 当年,他在并州被苏曜吓破了胆,眼见一个个骁勇善战的勇士被杀戮,部落被灭族,他是望风而逃,最后竟然让他一口气跑去投靠了盘踞在并幽北方的鲜卑首领步度根。 不过好景不长,虽然步度根看在他带来的部众和牲畜的份上收留了他,但这位鲜卑单于的正统传人却在和东边轲比能的交战中败下阵来,不得不再次远走西方。 而这一切,其实也正是拜苏曜所赐。 本来轲比能是不会那么快就解决步度根的。 毕竟步度根是檀石槐的孙子,不但继承先祖遗产,而且还控制了相当一部分漠南肥沃的草原。 但是,苏曜在并州的强势崛起,使得本来应控制云中、雁门、代郡等地步度根失去了扩张空间,而同时苏曜在幽州杀乌桓叛贼以及另一位与轲比能作对的鲜卑头人,使得轲比能在东方没有后顾之忧可以猛干步度根。 就这样,在幽州北方,关内苏曜快速统一的同时,轲比能也在快速崛起,步度根数战不敌,失去了大片草场最终不得不逃向广阔的中部草原,也就是北地与凉州北方的方向,将东方让出。 这一路,步度根逃得郁闷,曾经一度以为天要亡他,这广阔天地已无他立足之地。 然而他万万想不到,刚一来到这边,就受到了当地鲜卑诸部落的热烈欢迎。 原因也很简单,还是因为苏曜。 当年,同样被步度根赶出的骞曼王子就被苏曜在鸡鹿塞斩杀,西部鲜卑部落一时间陷入了群龙无首的境地。 虽然实力已大为不济,但步度根还是很快利用自己血统的优势,以及联姻和拉拢等手段暂时成为了西部鲜卑诸部名义上的领袖,与东方的轲比能隐隐相抗。 但是,比起轲比能起于草莽,受众人拥戴,一步步靠战争兼并扩张,步度根的统治根基则脆弱的多,只能依赖祖先的威望和姻亲部族的帮助,很多大事上都没什么决定权,比傀儡单于也就好上那么一点。 也因此,步度根迫切的需要一场战争来建立自己的威望,而鲜卑诸部此时对于突然崛起,将触手伸向他们后方的大汉也颇为警惕,对于车师后部的求援非常上心。 于是乎,步度根与他们是一拍即合,当即起大军前来支援。 与此同时,步度根还特意叫来了摩摩罗这个比较了解汉人,并且与他们数次交手的部属。 然而,步度根却没想到,本来一切都好好的,结果就在大军出发前不久,这摩摩罗知道了大汉将军的名字后当即就像失了心疯一样,苦苦哀求自己不要带他过来。 这一下步度根哪能遂了他的心意? 老子收留你是让你出力的,该出力了你往后躲,那留你何用? 当即,步度根就不由分说的让摩摩罗点起部众,必须全员到齐。 然后,接下来这摩摩罗就开始频频的给他说那汉将如何如何不好惹,让他不要轻易与苏曜开战。 老实说,对于摩摩罗的话,步度根是不怎么在意的。 毕竟败军之将嘛,没什么胆量他是可以理解的,尤其是匈奴人的软弱早成了鲜卑人嘲笑的对象,于是步度根就当笑话,听听匈奴人是怎么挨揍,把摩摩罗当个逗趣的小丑。 然而,步度根也没想到,这大庭广众议事的时候,那小丑竟然都敢来捣乱了。 “来人!把这个胆小鬼拖出去,重打二十鞭!” “饶命,单于大人饶命啊!” 摩摩罗被拖出去时还在哀嚎,但很快就被鞭子的呼啸声和惨叫声取代。 帐内一部分鲜卑大人哈哈大笑,连说软弱的胡人就该用鲜血好好教训,但也有一部分人被摩摩罗的话点醒,心中生起了些警惕。 “单于,这乌孙人也算是骁勇善战,平时没少和咱们比划,现在这么轻易就被汉人击破,来者恐怕确实有些本事.” “哼,乌孙人骄横自大,轻敌冒进,有此下场不足为奇。” 步度根冷哼一声,解释说: “我听斥候来报,那些乌孙人一到卑陆就四处纵马圈地,驱逐当地部落,搜刮牛羊和女人。” “这样大敌当前却只知道抢劫的军队如何能打胜仗?焉能与我鲜卑勇士相提并论?” “况且我军有三万之众,汉军则人不满万,只要咱们能找准时机,给他们狠狠一刀,必能战而胜之,一举奠定我鲜卑在这西域的霸权,断汉庭一臂!” 步度根说的气势汹汹的,但是嘛,奈何他却也不怎么能指挥的动这支队伍。 汉军如秋风扫落叶一样的横扫了乌孙人,到底还是让不少部落心生疑虑,他们的脚步也因此放慢了很多,在准噶尔盆地的南部徘徊,迟迟不进入车师控制的天山北麓区域,一副静观事态发展的样子。 原因嘛,也很简单。 南部山区地形复杂,不适合游牧大军作战,既然他们的目标是保证车师不被汉朝吞并,那现在远远的在这边对峙显然是更好的选择。 只不过,这样一来那些在准噶尔盆地附近生活的游牧部落们就不太高兴了。 这里是他们的草场,如今大量战马牲畜在这边消耗他们的肥力,同时不进入南方山区,也就意味着最初他们借此扩张地盘的打算付诸流水. 没错,就像乌孙人趁机吞并卑陆一样,附近的鲜卑部落也早有蚕食车师后部其余国土的想法。 只不过,现在汉军驻扎在卑陆,引弓不发,让他们的算盘也都化为了泡影。 就这样,鲜卑与大汉两军开始了一段紧张的对峙。 汉军立足于迪化,背靠车师前部的供给,在诸山口要道设防,建烽火哨台。 而鲜卑人则在山下准噶尔盆地的草场放牧,警惕的监视着汉军的动向,寻找可乘之机。 于是乎,一时间战争的走向归于传统,一晃十余日过去,这边战场除了小规模的斥候战外,大家都没有主动出击的意思。 但是,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一样,随着事态的发展,如今已有无数双眼睛都紧紧的盯住了这里。 “战又不战,走又不走,汉人难道准备就这样在这安家了不成?” “那可是上万大军的人吃马嚼,他们莫不是觉得自己能耗过就在山外放牧的鲜卑人不成?” 说话的是车师后国的摩虎罗。 天知道他这十几天是怎么过来的。 汉军引弓不发,鲜卑人也是远远观望,让他这个始作俑者如坐针毡。 每日他站在浮屠城头,望着西北方向的山口,既盼着鲜卑大军来援,又怕汉军突然杀到。 到了这个时候,他现在心里是后悔不迭。 要是早知汉军能有如此本事,他还不如早早归降,也省的如今沦为鱼肉。 但很明显,如今局势发展已经跟他没有关系,不管是汉人获胜,还是鲜卑获胜,可以想见的,自己以及后国的未来,恐怕都不会好到哪去。 “最好让他们两败俱伤,谁也顾不到我们才好!” 摩虎罗暗搓搓的想着,每日催促鲜卑出兵救援。 与此同时,在战场上对峙的也不止汉鲜两家,就在玉门关西北不远处,徐晃、高顺和黄忠等人率领的大汉步兵也正在与两万西域联军对峙。 他们受命把守道路,不让这些西域联军干扰北方的战场。 而这个任务完成起来相对就简单很多,因为这些西域联军也没什么强攻的打算,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北方最终战果的出炉。 大汉与鲜卑的对峙,让他们想起了尘封已久的回忆。 几百年来,西域这片土地就是这样过来的。 大汉与匈奴,无数次在北方争雄,而后由胜者决定西域的命运。 这一次,昔日的匈奴已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新晋的草原霸主鲜卑。 结果会有什么不同吗? “我说,咱们就这样一点力都不出真的可以吗?” 说话的人是龟兹国将军: “若是让汉军赢了,这次咱们恐怕不是简单低个头就能完的呀。” “出力?” 于阗国将军冷哼一声: “你看到对面的汉军了吗?” “他们人数虽然不多,但是装备精力,训练有素,最关键的是非常团结!” 说罢,于阗将军还特意瞅了眼离他远远的鄯善将军,一副意有所指的样子。 这难怪,虽然西域诸国组成了联军,但各国之间冲突矛盾不断,互相提防,很难形成什么合力。 如今漠南的于阗和鄯善便是最强大也是矛盾最深的两国,在大汉势力衰退后,他们是四处扩张,各自征服控制了周边好几个小国,势力范围交叉接壤,兵戎相见已有数次。 如此貌合神离的联军,又怎么是万众一心的汉军对手呢? “害,不要担心,咱们在这里能牵制住他们就已算出了大力。” 疏勒国将军连忙说: “而且这次依我看来,汉军也是难讨什么好来。” “他们背井离乡的跑到这里,如何能与逐水草而居的鲜卑人耗到最后?” “依我看来,要不了多久,这些汉人就要自己退兵,咱们到时候的生活还是一切照旧。” 疏勒将军的话引起了一阵赞同的附和声。 确实,在大多数人看来,汉军远道而来,补给线漫长,而鲜卑人虽然老家离这里也不近,但游牧民的特征决定了,只要有草场和水源,他们在哪里都一样可以生活。 而且再过不久,冬天就要到了。 汉军当地没有屯田必然是待不住的,只能撤回关内休整。 到时候,万一在撤退的路上,被鲜卑人来上那么几下,那么这些人很可能就会重蹈昔日大汉三路讨伐鲜卑,最后全军覆没的命运。 想到这里,诸位将军脸上顿时放松了许多,有说有笑起来。 不用出力死伤,就可以解决问题,自然是快哉快哉。 如果没有数天后的一封急报的话,那确实是这样子的. “啊????” “鲜卑人败了?” “怎么会这么快?!!” 大帐内,持续数日的音乐声戛然而止,载歌载舞的人群全部都屏住了呼吸,不但少女们容失色,将军们也是一个个脸色惨白,之前谈笑风生的疏勒将军更是一个箭步冲到下面,狠狠的按住了斥候的肩膀: “不可能!” “三万铁骑,那可是三万铁骑啊!” “北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本章完) 第968章 完胜鲜卑(5K4) 第968章 完胜鲜卑(5k4) 数日前,鲜卑游牧营地,摩摩罗的帐中传来一声惊呼。 “啊???” “咱们要投汉了?” 摩摩罗趴在毛毡上,后背上血糊糊一片。 听到手下亲信的惊呼,他狠狠的瞪了那人一眼,咬牙切齿说: “小声点!你想害死我们吗?” 摩摩罗强忍背上的疼痛,压低声音道: “那苏曜是什么人?当年在并州,你们忘了他是怎么一个人就杀穿了我数千勇士的么?如今他带着上万精兵,就咱们这点人马还不够他塞牙缝的!” 亲信犹豫道:“可是单于那边.” “呸!”摩摩罗啐了一口,“步度根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丧家之犬!你以为他真能指挥得动那些部落大人?” 他艰难地支起身子,眼中闪烁着憎恨的火焰:“现在是明眼人都知道,鲜卑诸部都是各怀鬼胎,趁火打劫那没问题,你要说让他们跟汉军死战?那简直是痴心妄想,没有一个会真的出力的。” “到时候咱们作为步度根的仆从,一准又是第一个被派去送死,与其如此,不如投汉得了。” 摩摩罗也是日了狗了。 他万万想不到,自并州初遇那个红袍恶鬼后,自己一路逃啊逃的,最后还是逃不过去,又一次要面对那个魔鬼。 在无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后,这一次他是真跑累了,不想再逃,也无路可逃了。 在逃亡的路上,他其实已经后悔了。 当汉地的商人带来并州的消息后,他曾无数次长吁短叹。 短短数年时间,当日没有战死沙场,选择投靠苏曜的,现在多已获得了一片自己的草场,甚至有人在汉军中出人头地。 而他看起来是逃之夭夭,免遭大难,但实际上有苦难言,在鲜卑部落中的生活简直就是奴隶一样。 那些傲慢的鲜卑人根本不把他们这些投靠的匈奴人当人,步度根又是空有名号的架子单于,整天真正支配的就是自己手上那三瓜俩枣,然后玩命的剥削他们。 跟着这样的主人一条道走到黑,那简直是必死无疑。 于是乎,摩摩罗在最后又被步度根一通鞭挞后,终于下定了投汉的决心。 亲信犹豫道:“可咱们之前跟汉军打过那么多次仗,他们能收留咱们吗?” “怎么不能?!” 摩摩罗一锤毛毡道: “那姓苏的被能咱们胡人大祭司尊为天将军就是此人颇有容人之能!” “当年多少部落投靠他都发了家?” “只要咱们投的早,又能立大功,难道怕不被他重用?” 接着,摩摩罗又压低声音,一脸神秘兮兮说: “今夜又轮到咱们部的人去外面巡哨,你抓紧派个聪明机灵的人,去汉营联系,就说我摩摩罗部愿举族投效,归顺天朝。” “摩摩罗?谁???” 当夜,汉军营地。 苏曜看着下面跪着那匈奴使者,絮絮叨叨的拉关系,听得是脸色茫然,完全想不起来他们之间有什么交情。 这时,斥候统领金方言上前,在苏曜耳边小声介绍: “此部乃是休屠部的部落,最早应是在刚出雁门关时就与咱们有过交手。” “看来这位头人相当滑头,运气也不错,竟然让他一路跑到了漠南草原,投靠了鲜卑部落。” “.” 苏曜略感无语,没想到那么久的人现在还有机会再出场,而且看来好像还能发挥些价值? 一边听着众人说话的声音,苏曜一边捏着下巴陷入了一阵沉思。 老实说,如今局面有些僵持,他确实需要些特别的手段。 这倒不是他打不过鲜卑人。 在经历了数日来的斥候战后,现在全军上下对外面那些鲜卑人的状态都有了一定了解——一盘散沙罢了。 他们最大的问题是,如何在一战中尽可能多的摧毁鲜卑人的力量,而不是这边一个冲锋,那边鲜卑诸部就撒丫子开溜,把后续战事拖得旷日持久。 没错,一战解决西部鲜卑问题,起码打出一代人的和平才是苏曜一直按兵不动在这里的原因。 他可不想这边刚把鲜卑人打跑,等来年他去西征走了,这些鲜卑人又开始骚扰边境了。 而如今,这个主动归降的胡人部落似乎给他带来一些新的机会。 当即,苏曜便召来随行的贾诩郭嘉和周瑜等人,商议下怎么好好利用这个机会,争取一波团灭了对面的鲜卑武装。 “这人可信吗?会不会是鲜卑人的诈降之计,诱我们出山设伏?” 首先的,周瑜便一脸警惕的提问。 毕竟,这个时机也太巧了不是。 对此郭嘉眯起眼睛,手指轻敲桌案:“胡人向来反复无常,不可轻信。但他们若真是诚心归降,善加利用未必不是破敌良机。“ 接下来,诸位谋士们一番商议,很快就拟定了一份详细的作战计划。 这个计划并不复杂,简答来说就是利用摩摩罗部巡哨的机会,让他们意外发现一个汉军防守的漏洞,然后引鲜卑大军发起进攻,之后汉军再诈败,诱敌深入后设伏反击,争取一波将最大数量的鲜卑人都留在迪化的土地上。 如此一来既避免了他们主动出击中伏的危险,又能够请君入瓮,利用迪化三面环山的地形,伏兵于山中,一旦发动就可第一时间绝其归路,狠狠的围杀这些鲜卑敌军。 计划既定,苏曜立刻命人给摩摩罗的使者送去密信,详细交代了行动方案。那使者带着汉军的承诺匆匆返回,将计划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摩摩罗。 摩摩罗趴在毛毡上听完,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好!这次若能立下大功,咱们部族后半辈子的生活就有着落了!” 接下来,摩摩罗立刻召集亲信,开始布置起来。 次日清晨。 摩摩罗拖着伤躯,一瘸一拐地来到步度根的大帐: “启禀单于,属下的战士昨夜巡哨时发现了一个重要情况!” 步度根正为战事胶着而烦恼,闻言连忙询问:“什么情况?” 摩摩罗见状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压低声音说: “在西方的山口,有条小路汉军似乎没有派人设防,属下的斥候顺着路进去,发现那里正好能绕到汉军防线的侧后。” 步度根顿时眼前一亮:“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摩摩罗当即拍着胸脯保证: “属下的斥候还专门抓了个舌头回来,说是这两天汉军都在向南方抽调兵力,似乎那边出了一些意外的问题。” “哈哈!” 步度根当即大笑出声: “定然是西域联军在南边发力,真天佑我也!” 步度根开心极了,立刻放出消息,召集各部首领齐聚大帐,商议对策。 “这是个好机会!” 那与步度根联姻的部落大人兴奋地说: “咱们可以兵分两路,主力正面佯攻,精锐则从小路绕后,给汉军来个前后夹击!” 这位部落首领也是非常开心,十分积极。 原因很简单,这个重大军情是他女婿的部落发现的,一旦大功告成,那么显然就将在各部中赢得非常大的声望。 他的前期投资也将迎来丰厚的回报,于是乎步度根的这个老丈人也是倾尽全力支持,表示将派出所有部落勇士跟随步度根绕路奇袭,给汉军致命一击。 但是,就在一些部落求战心切的时候,也有一些部落首领提出了质疑和反对,表示这可能是个陷阱,主张一切求稳,不急于展开决战。 不过,这倒并非此人有多少先见之明,洞察了汉军的计划,而是正如之前所说鲜卑诸部并不统一。 反对之人就是一个不怎么把步度根当回事的大部族的酋长,如果是平时正经打仗抢劫,他倒没什么意见,但这次步度根部的重大发现一旦功成,很可能打击到他的地位。 由于不想出现一个强势又有威望的单于,出于个人利益的考量,几个部族首领都提出了反对。 甚至,还有人直接在无意中一语道破天机,言说匈奴杂种不可轻信,这说不定就是汉军的诡计云云。 这番指责,把摩摩罗惊出了一身冷汗。 还好,鲜卑人的权力斗争一向都是如此难看,这番指责反倒是让步度根逆反之下彻底无视了这个危险。 被建功立业的渴望驱使的步度根与诸位头人掀桌争执,这场架愣是吵了整整一天也没吵出个结果出来。 接下来一连三日,鲜卑上层都陷入了这种空转的损耗之中,摩摩罗看在眼里,急在心头,又去力劝步度根: “单于大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汉军随时可能发现那处隐秘的小道,等他们完善了防御,咱们就再也没机会了。” 步度根闻言,眉头紧锁,在帐中来回踱步: “你说得对!那些老顽固只顾自己利益,根本不懂战机稍纵即逝的道理!” 但是,步度根急也没用,一个徒有虚名的单于没法掌控麾下那些强大的部落。 最终,为了部族的利益,步度根还是不得不向实力派让步。 在首领大会的商议中,那个之前反对最激烈的部落大人鞬落罗拿到了吃肉最多的绕后主攻资格,而步度根等人则负责正面佯攻,沦为其陪衬。 “可恨!” “鞬落罗说的大义凛然,还不是自己想要抢功!” 步度根回到帐中,气得摔碎了酒碗。 摩摩罗见状,眼珠一转,立刻上前献计: “单于大人,不如咱们也派一支精锐,跟在鞬落罗后面。等他们与汉军交战时,咱们再突然杀出,抢在他们前面攻入汉营!” “他怎么可能轻易让咱们的人随行?” 话音刚落,步度根突然灵机一动: “他不是说你们可能勾结汉军吗?” “那就让你部跟着他一起去,一边引路,一边让他监视你们。” “这样咱们也能蹭个战功,最起码战后捞战利品的时候不至于全让他们抢完。” “妙计!” 摩摩罗拍马屁道: “单于英明!属下这就去安排!” 摩摩罗表面恭敬,内心却暗自窃喜——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只要能让鲜卑大军进入伏击圈,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在前面还更有机会悄悄脱离。 就这样,在摩摩罗的“精心”安排下,鲜卑人终于开始行动了。 两天后的拂晓。 鞬落罗率领一万精锐骑兵,在摩摩罗部的引导下,悄悄绕向那条“秘密”小路。 而步度根则率领两万大军,在正面摆出进攻姿态,沿着山下的平原向汉军营地挺进。 鞬落罗骑在马上,看着前方蜿蜒的山路,心中既兴奋又警惕。他特意派了几队斥候在前方探路,确保没有埋伏。 “大人放心,这条路绝对安全!” 摩摩罗信誓旦旦地保证: “我的人已经探查过多次了,汉军根本不知道这条小路的存在。” 鞬落罗冷哼一声:“最好如此。若是让我发现你在耍样,第一个砍了你的脑袋!” 摩摩罗连连点头哈腰,心中却冷笑不已。 随着鲜卑大军深入山谷,两侧的山势也越来越险峻,同时他派出的斥候却似乎迷路了,超时了一刻钟还没回来。 “你不会真耍什么招吧?” 鞬落罗心中打鼓,当即叫来了摩摩罗质问。 摩摩罗则满脸委屈,指着前面的山口: “大人冤忹啊!” “您看前面就是汉军的粮草营地,那边都没什么守军,我怎么可能耍招啊。” 鞬落罗眯起眼睛,押着摩摩罗又走了片刻,终于在穿过一道狭窄的山口后,眼前豁然开朗——他们真的成功绕到了汉军防线的侧后方! 只见远处的汉军营地炊烟袅袅,守卫稀松,根本就是毫无防备的模样。 泼天之功就在眼前,鞬落罗此时也顾不得那些迷路斥候的问题,当即下令对汉军营地发起突击。 “杀!” 鞬落罗兴奋地举起战刀: “勇士们,随我冲啊——” 呜呜的号角声响彻山谷,一万鲜卑铁骑突然杀出,显然把汉军战士们吓得魂飞魄散。 那些汉军不待鲜卑骑士靠近,便立刻一哄而散,丢下了无数辎重补给。 “哈哈哈!” “汉军精锐也不过如此!” “大家伙,随我杀呀!” 鞬落罗一边留下部分自家勇士抢夺物资,一边也没忘自己任务,率领余下骑士们直奔正面的汉军大营。 与此同时,那边的汉军营地显然也发现了这边的情况。 还不待步度根发起总攻,营中汉军就丢盔弃甲。 数以千计的汉军战士们骑上马匹,落荒而逃。 鲜卑战士们则紧追不舍,一路砍杀,战果累累。 满地都是汉军丢弃辎重补给,还有金银细软等物。 如此场面,让这些抱着发财之心来此的鲜卑勇士们乐开了,越来越多的人在追杀的路上放慢了脚步,停下来哄抢物资。 这一幕,看的步度根既高兴又着急: “追!给我追!” “别抢了!回来这些财宝人人有份,先给我消灭汉军去呀!” 步度根想要重整队伍,优先杀伤汉军有生力量,这个思路非常正确。 但奈何鲜卑人的纪律根本不能支持他的命令,鲜卑勇士们已经被满地的战利品迷了眼,谁还顾得上追击敌人? 这一路追杀下去,当他们撵着汉军追到河边死路时,两面夹击攻进来的三万鲜卑铁骑到场者仅剩一万余人,且没有一点阵型和组织,就像一窝乱哄哄的蜂群。 而对面的汉军虽然只剩三千人且被逼入绝境,但其阵容严整,组织严密,看气势竟然犹在己方之上。 这一下子,胜利会师的两人倒开始互相谦让起来。 步度根眯着眼睛,脸上堆满笑容:“鞬落罗大人,方才你的突击真是让人大开眼界,贵部勇士骁勇善战,这最后的大功理应由您摘得,我就不和你抢功了。” 鞬落罗冷哼一声,摸着胡子道:“单于说笑了。您贵为鲜卑共主,这等露脸的机会自然该由您来。我部愿为您压阵。” 面对这最后的硬骨头,毫无疑问,步度根与鞬落罗都在摇唇鼓舌的想让对方部落先上,自己好从中捡漏,于是战事一下子又陷入了一阵僵持之中. 根本僵持不了一点——因为苏曜动了。 就在鲜卑人琢磨着怎么处置这最后一点仅存的汉军的时候,突然间后方一阵阵令人心悸的哭喊之声传来。 两位首领诧异回头,只见刚刚那些他们怎么喊都叫不动的鲜卑勇士们,一个个哭爹喊娘,乱哄哄的跑来,在他们身后则跟着数支打着汉旗的威武骑兵。 赵云,马超,阎行等人各领一部藏在山中,在鲜卑人哄抢战利品的时候突然发动,一路冲杀。 而与此同时,正面河边列阵的汉军中也有一白马红袍的大将越众而出,正是苏曜一骑当千直杀而来。 “坏了!” “中计了!” 步度根与鞬落罗同时变色,但为时已晚。 苏曜一马当先,长枪如龙,直取鲜卑中军。在他身后,三千汉军铁骑齐声呐喊,声势震天。 如此声势前,这一万余刚刚还在兴奋追杀的鲜卑骑兵们顿时闻风丧胆,他们还没有接敌,就已经胆气尽丧。 与此同时,他们阵中的脚下突然又冒出了一道可怕的火焰。 “放火!” 下令的人是贾诩。 在这片汉军早已预设好的战场上,他们提前用火油铺路,给鲜卑人准备了一道死亡的陷阱。 熊熊烈焰升腾而起,浓烟滚滚中鲜卑大军被数道火墙分割,顿时乱作一团。 “完了!” “快跑,快跑啊!” “单于快逃啊!!!” 面对突如其来的火攻和汉军的夹击,鲜卑大军彻底崩溃。步度根和鞬落罗再也顾不上争功,在亲卫的掩护下仓皇逃命。 然而,他们很快发现,退路早已被切断——赵云率领的轻骑兵已经封锁了山谷出口。鲜卑人如同困兽,在火海与刀锋间绝望挣扎。 “投降免死!” “降者不杀!” 就在这绝望的至暗时刻,汉军将士们的齐声高喊声震山谷。 摩摩罗见状,立刻带着亲信在阵前大喊:“我部愿降!天将军饶命!” 这一喊如同打开了闸门,越来越多的鲜卑战士丢下武器,跪地求饶。 三万攻入迪化领地的鲜卑大军,除了极少数天选命运之人早早的跑路逃过一劫外,几乎全部都被留在了这片土地上。 此役,汉军完胜。 (本章完) 第969章 鲜卑覆灭,西域臣服(合章) 第969章 鲜卑覆灭,西域臣服(合章) “哦?你就是鲜卑单于?” 日暮西垂,迪化平原上的战斗也终于接近尾声。 在血色残阳的战场上,苏曜淡淡的看着这位被押上前来的鲜卑首领。 步度根面色灰败的跪在地上,身子微微的发抖,嘴上喃喃的否定自己的身份。 他不敢承认,原因很简单。 步度根看到了,就在来时的路上,河畔边的空地上,有上百个人灰头土脸的跪在一起,他们的嘴上被塞着破布,脖颈上还插着一个写着汉字的木板。 虽然以步度根的文化水平,他认不出那个字是斩字,但他当年混在商队中去过大汉的城池,正巧亲眼目睹过当地官员处决罪犯的模样。 那些将死之人行刑之前全部都是这个样子,这如何能让他不感到恐惧? 最可怕的是,那些跪着的人没一个是普通人,全都是那些鲜卑诸部的大人们。 就在昨天,他们还在争执该如何争权夺利,如何痛击大汉。 短短一天之后,这些人的命运就都被改变。 这简直是可怕至极! 要知道,在以往,就算战败了,贵族头人们也多少会得到些宽大处理。 就连当年汉匈大战时,匈奴的贵族们被一窝端掉,也是押回汉地另行安置,没有说这么像杀猪一样屠戮掉的。 但显然,苏曜对他们却没这么心慈手软。 贵族头人? 我杀的就是这些人。 苏曜缓步走到步度根面前,靴底碾过染血的草叶,他伸出剑刃抬起这位单于的下巴,强迫其抬头对视: “檀石槐的孙子?十六年前,你祖父在草原上杀我汉骑三万,一个不留,可曾想过有一天自己的子孙会像丧家犬般跪在汉军的面前呢?” 步度根瞳孔剧烈收缩,浑身颤抖,眼中满是恐惧和绝望。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拼命摇头。 “真是虎父犬子。” 步度根窝囊的样子显然让苏曜瞬间失去了兴趣,他收起长剑下令:“带下去,和那些部落首领一起,明日当众处决。” “不!不要杀我!”步度根终于崩溃,涕泪横流地扑倒在地,“我归顺!我投降!可以帮您统治鲜卑各部,我可以.” “不需要。”苏曜转身离去,声音冰冷,“鲜卑不需要单于,只需要臣服。” 次日清晨,大河之畔。 一面面鲜卑部落的旗帜被堆在一起,熊熊燃烧。 步度根和鞬落罗以及其他上百名鲜卑诸部的大小头领们一起被押到阵前,在数万鲜卑俘虏的注视下,一一斩首。 他们的尸体和之前战死的万余鲜卑士兵们一起,被垒筑成一座巨大的京观,坐落在河边。 “从即日起,迪化设北庭都护,辖天山以北,草原诸部改盟旗制。” 苏曜站在高台上,声音传遍全场: “今后各部首领必须经朝廷承认册封。凡有不从者,诛全族!” 台下鸦雀无声,万余鲜卑人跪伏在地,瑟瑟发抖。 但这句话实际上苏曜并非和他们所说,因为这一切和他们其实已没有太大关系,这些俘虏将不可能再回归部落。 作为挑起战争的战犯,他们的命运已然注定。 这万余俘虏中,将被挑出近半人留在迪化,就地参与筑城任务,而剩下的人也将被迁入汉地,打散安置补充当地劳力。 决定完俘虏的命运后,接下来接到任务的是马超和阎行二人。 他们两人将各率精骑三千,即刻出发,在摩摩罗等降将的带路下直扑鲜卑西部诸部的腹地。 失去了这三万主力大军,他们留在本地的多是些老弱妇孺,此正是大举反击,一举将这些盘踞在并凉北方的鲜卑西部诸部一网打尽的时候。 苏曜要通过这一战,让所有人都看到与大汉为敌的下场。 马超与阎行当即领命而去,铁骑如洪流般涌向西北方的草原。而苏曜则率领余部,转向东南,直取车师后国的浮屠城。 “你说什么?!” “鲜卑败了,汉军要来了???” 很快的浮屠城内的摩虎罗便收到了前线快报,其整个人面如死灰,口中喃喃道: “怎么会这么快,怎么会这么快” “是啊,千真万确啊将军!” 报信的使者带着哭腔,脸色惊恐: “三万大军呐光俘虏他们就抓了一万多人,不但步度根单于的头颅被挂上旗杆,战死者的尸体更是堆积如山” “必须想个办法,不能坐以待毙!” 深知大难临头的摩虎罗当即强打精神,召集亲信准备先跑路再说。 但是汉军辉煌大胜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早已传遍全城,城内的贵族们纷纷开始暗中串联,准备献城投降以求自保。 当夜,收拾完细软准备跑路的摩虎罗突然发现城中暗流涌动,隐隐感到了不妙的气息。 摩虎罗的亲信发现,往日对他俯首帖耳的贵族们突然变得疏远,城防部队也开始频繁调动,这一切都没经过他的授意! “将军,大事不好了!”亲信慌张来报,“西门守将阿史德已经暗中派人出城,恐怕是要.” 摩虎罗猛地站起身,脸色铁青:“快!立刻召集亲卫队,我们从北门走!” 然而为时已晚。就在摩虎罗刚刚冲出王宫时,城内突然钟声大作。一队队士兵高举火把,将王宫团团围住。 “你们这是要造反吗?!”摩虎罗厉声呵斥,手按刀柄。 为首的贵族冷笑一声:“摩虎罗,你引狼入室,害我车师险些灭国,现在又想一走了之?哪有那么容易!” “没错没错!” “今日我们就要将你绑了献给汉军,以解我浮屠城之祸!” 话音一落,数百名侍卫已经一拥而上。 摩虎罗的亲信还想反抗,但很快就因寡不敌众被乱刀砍死,摩虎罗本人也被按倒在地,五大绑。 次日清晨,浮屠城门大开。城内贵族押着被捆成粽子的摩虎罗,跪在城门前迎接汉军。 苏曜骑在马上,冷眼看着这一幕。他的目光扫过跪伏在地的车师贵族,最后落在面如死灰的摩虎罗身上。 “这就是你们的诚意?“苏曜淡淡问道。 为首的贵族额头抵地:“大将军明鉴!全是这逆贼蛊惑人心,我等愿归顺天朝,永世称臣!“ 苏曜不置可否,只是挥了挥手。亲兵立刻上前,将摩虎罗拖到阵前。 “你囚禁先王十余载,如今可曾后悔?“苏曜问道。 摩虎罗浑身发抖,涕泪横流:“后悔!我后悔啊!求大将军饶命!“ 苏曜不再多言,挥手示意。刀光闪过,摩虎罗的人头滚落在地。浮屠城内,一片寂静。 随后,苏曜命人从地牢中请出了被囚禁十余年的车师先王。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颤颤巍巍地走出牢门,看到阳光的瞬间老泪纵横。 “老臣拜见大将军.“ 苏曜亲自扶起老人:“先王受苦了。从今日起,车师国重归一统,由阿罗佐继位,您可安心颐养天年。“ 老人感激涕零,连连叩首。 而很快,随着浮屠献城,山北诸车师后部望风而降,至此,车师国全境平定。 不过,山北的这些车师诸国苏曜这一次没再保留他们的国名,而是全部划归入北庭都护府直辖。 就在浮屠城中,在山北诸部首领们面前,苏曜宣布任命刘备为第一任北庭都护,统辖天山以北诸部,在迪化和轮台城修好前暂时驻浮屠城办公。 同时,他也下令重修交河、浮屠两城,加强防御,并开始大规模移民屯田等事宜。 至此,西域北路门户洞开,汉军威名震慑四方。 那些在玉门关外不远处与汉军对峙的西域联军们,闻此消息当即解散,诸位将军纷纷请降。 对此,苏曜也没过于为难他们,只是下令召诸国国王来交河城一会。 西域诸国国王闻讯,无不战战兢兢。他们知道,这一次的会面将决定各自国家的命运。 但是,面对大汉的赫赫兵威,就连之前态度最傲慢,抵抗最坚决的疏勒王都不敢不从,只能带着亲信使者和一车车财宝和美人前往交河城朝贡。 一个月后,当西域诸王带着这些大包小包的家当们赶到这里的时候,正巧偶遇了一行南下归来的队伍,而且其规模竟然丝毫不比他们的车队逊色。 那正是马超和阎行自草原带回的鲜卑西部诸部的战利品。 西部鲜卑十二部,当时根本没有想到自家大军竟然会败的如此惨烈。 当时刚有几个残兵逃回报警的时候,诸部留守头人还在争执其真假,紧急商讨对策。 马超与阎行的轻骑便已如疾风般杀到,横扫草原。 马超银枪所向,鲜卑部落望风披靡;阎行长刀挥舞,斩获人头无数。 此行路上,这两人配合默契,一路横扫,直接就将西部鲜卑十二部尽数击溃。 此战缴获牛羊马匹数以十万计,俘虏妇孺三万余人,金银财宝堆积如山。 那些曾经桀骜不驯的鲜卑贵族们,如今都成了阶下囚,被铁链拴成一串,垂头丧气地走在队伍中。 西域诸王看得心惊胆战,尤其是看到那些昔日不可一世的鲜卑贵族如今狼狈不堪的模样,更是吓得面如土色。 “这这就是与大汉为敌的下场吗?“疏勒王声音发颤。 于阗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幸好我们及时归顺,否则“ 诸王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恐惧和庆幸。 当西域诸王终于来到交河城时,苏曜在新建的王宫大殿接见了他们。大殿两侧,汉军将领盔明甲亮,威风凛凛;殿外广场上,缴获的鲜卑旗帜堆积如山,正在熊熊燃烧。 这一幕让诸王腿脚发软,还未开口就已跪倒在地。 “诸位远道而来,辛苦了。“苏曜高坐王座,声音平静却充满威严。 疏勒王作为诸王代表,颤声答道:“能能觐见天朝大将军,是我等的荣幸.“ 苏曜微微颔首:“既然诸位诚心归顺,本将军也不为难你们。从今日起,西域设安西都护府,统辖天山以南诸国。各国需按制纳贡,接受朝廷的册封以及设置国相,以及选派王子入京学习” 诸王闻言,虽然心中不愿,但面对汉军的铁血手腕,哪敢说半个不字?只能连连叩首称是。 “此外,“苏曜继续道,“各国需开放商路,允许汉商自由通行,并在都城划出使馆区,供汉使居住。“ 这一条条要求,逐渐剥夺了西域诸国的独立权,将他们牢牢绑在大汉的战车上。但此时此刻,没有一个人敢提出异议。 会见结束后,苏曜特意留下了鄯善、于阗等几个大国的国王,设宴款待。 席间,苏曜看似随意地问道: “听闻过去葱岭有个叫贵霜的强国,诸位可有所了解?“ 疏勒王连忙回答:“回大将军,贵霜确实强大,控弦之士不下十万。过去近百年里一直在不断的向四周扩张,昔日臣服大汉的大宛和康居等国早已在其兵峰下屈服,对我国也是虎视眈眈,常用兵蚕食。“ 于阗王补充道:“贵霜王自诩为'万王之王',野心勃勃。去岁还派使者来我国,要求我们臣服于他。“ 苏曜眼中精光一闪:“哦?那你们是如何答复的?“ 于阗王额头冒汗:“当当然严词拒绝了!我等世受汉恩,岂能背叛天朝?“ 苏曜轻笑一声,不置可否,但他心中已然明了——贵霜帝国,这个横亘在西域以西的庞然大物,迟早会与西进的大汉发生冲突。 不过目前,他的目标还不在贵霜,而是伊犁河谷的乌孙。 那些乌孙人这次与鲜卑联手,趁火打劫,悍然干涉他的行动,如今鲜卑人已付出代价,接下来就该这些乌孙人尝尝大汉的怒火了。 当然了,这也不仅仅是为了报复。 乌孙人的地理位置决定了,这里是一个极佳的前进基地,伊犁河谷肥沃的土地可以养活大量的人口,为控制中亚奠定基础。 拿下乌孙,走北路进攻贵霜,这也是昔日蒙古帝国西进的道路。 走这里,就可以避免大军穿越西域沙漠的恶劣地形的损耗。 于是乎,宴席结束后,苏曜立即召集众将议事。 他手指地图上的伊犁河谷,沉声道: “乌孙胆敢出兵助鲜卑,此仇不可不报。我军当趁胜追击,一举荡平乌孙,永绝后患!“ 马超闻言立刻抱拳:“末将愿为先锋!“ 阎行也上前一步:“末将请战!“ 然而贾诩却捻须沉吟:“大将军,乌孙地处伊犁河谷,路途遥远。我军连番征战,将士疲惫,不如先休整一番,来年再战?“ 曹操也劝道:“乌孙拥兵十万众,国力强盛。若贸然远征,恐有不测。“ 苏曜目光扫过众人,突然问道:“你们可知乌孙为何能雄踞伊犁河谷百年不衰?“ 见众人沉思,苏曜手指地图:“只因这天山险要,易守难攻。但如今迪化已在我手,咱们完全可以翻越天山,一鼓作气的拿下其王都赤谷!“ 周瑜眼中精光一闪:“大将军是想效仿当年霍骠骑奇袭匈奴?“ “不必。” 苏曜摇头一笑: “赤谷城藏于群山之间,距离较远,不是几天时间就能突袭到的。这一次咱们挟大胜之威,就行堂堂正正之军,正面摧毁他们。” “孤要通过这一战,向西方诸国证明我大汉的实力与决心!” (本章完) 第970章 结缘的回报 第970章 结缘的回报 次日傍晚,交河城。 苏曜独自站在王宫高台上,远眺西方,夕阳的余晖为远处的皑皑白雪的天山镀上了一层璀璨的金色。 “主人,天凉了,加件衣服吧。” 阿丽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知不觉间,这时间就已经走到了初冬。 苏曜回过头去,看到穿着宫装的阿丽莎姐妹两人正手捧一件厚实的毛皮大氅,眼中满是关切。 苏曜微微一笑,任由姐妹二人为他披上大氅。阿丽丝细心地为他系好领口的丝带,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他的脖颈,带来一丝微凉的触感。 “新的身份感觉如何?现在你们已经是一国王女了,没必要再像过去一样.” 苏曜的话还没说完,阿丽莎就轻轻摇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主人,无论身份如何变化,我们永远都是您的侍女。这份心意,永远不会改变。“ 阿丽丝也用力点头,小手紧紧攥住苏曜的衣角:“是主人给了我们新生,让我们能重回家园。我们愿意永远追随在您身边。“ “永远追随吗?” 苏曜轻笑一声,问:“那你们知道下来我要去哪里吗?” 阿丽莎和阿丽丝对视一眼,顿了顿,说:“是乌孙吗?” 苏曜意外的扬了扬眉毛,没想到消息这么快就传开了。紧接着,他就表示那边路途遥远,而且下来可能很久都没办法回来,两女如今刚刚回到老家,车师国百废待兴不如先在这边安歇,辅佐自己的弟弟 然而,苏曜话未说完,阿丽莎便摇头打断: “不,主人。” 阿丽莎抬起眼眸,那双碧蓝色的瞳孔中映着夕阳的余晖: “我们早已立誓,无论您去往何方,我们都会追随。乌孙也好,更遥远的西方也罢,请允许我们继续侍奉左右。” 阿丽丝更是直接跪伏在地,双手捧起苏曜的佩剑: “车师有弟弟和汉官们治理足矣。我们.我们只想留在主人身边。” 苏曜注视着这对倔强的姐妹,突然想起她们在浮屠城地牢中发现奄奄一息的老国王时,那个浑身颤抖却坚持亲手为老人喂水的背影。或许对她们而言,真正的家园早已不是这片土地,而是 “有您的地方就是我们的家。” 说着,阿丽莎的脸颊泛起丝嫣红: “而且红儿妹妹也会跟着不是嘛,我们可不能让她太辛苦了才行。” 这当然不仅仅只是指床笫间的事情。 乌孙国与车师相邻,两国间的王室虽并无什么亲密关系,但商旅的交往却还算密切。 于是乎,就在刚刚得知苏曜下来准备远征乌孙的时候,阿丽莎姐妹就已提前做好了准备。 他们联系了大量曾经去往乌孙的商队,还有一些经验丰富的部落老人,为苏曜收集了大量关于乌孙国的情报。 “主人请看。” 阿丽莎从怀中取出一卷羊皮地图,在苏曜面前徐徐展开: “这是我们从商队那里得到的乌孙全境图,上面标注了所有重要的水源地和牧场。” 苏曜接过地图,仔细查看,眼中越来越亮。 毫无疑问,这张地图有着非凡的价值,比车师国官方收藏的地图还要详尽,甚至连一些只有当地人才知道的小路都有标注,这直接就帮他的系统驱散了大半的战争迷雾。 而紧接着,阿丽丝也不甘人后的表示:“主人,我们还找到几位熟悉天山山路的向导,他们愿意带路,帮助大军找到一条适宜冬季行军的路线。”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地图和向导正是开战前必须的准备。 苏曜没想到,昨天散会时他给麾下诸人布置的任务还没等来回报,倒是这两个女孩先给他带来了惊喜。 这份来自当地的支持,正是昔日广结善缘的回报。 “好好好!” 苏曜攥紧手中的地图,一把将两女揽入怀中,一人狠狠香了一口: “你们做得很好,这份礼物可以为我大军节省无数时间!” “主,主人.” 两女被苏曜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脸颊绯红,但眼中却闪着欢喜的光芒。 二女媚眼如丝,依偎在苏曜怀中,感受着主人的气息很快就浑身无力,只能发出些略显急促的喘息。 显然,今天的正事就到此为止了。 下来苏曜哈哈一笑,一手一个,将两女扛在肩上,径直带回卧房,伸脚把门一关,时间一晃就到了来日。 次日,诸文武再次集结,这一次首次参会的还有阿丽莎姐妹以及她们请来的得力向导们。 今天,这些人将为众人讲解来自乌孙的最新情报,以为大军接下来的征战做好准备。 “诸位请看——” 阿丽莎轻轻撩起发丝,拿起桌上的羊皮纸地图,与苏曜挂在墙上的大幅世界地图贴在一起,手指着说: “乌孙乃是西域武力最强大的国家,其统治地占据几乎整条伊犁河流域周边的草原与山谷,其逐水草而居,有民五六十万,胜兵十数万,常时兵力也有三四万之众。” “而且,其王都赤谷城的地理更是优渥,它不在广袤无险的伊犁河上,而是在伊犁河东南,天山西北的热湖(伊塞克湖)盆地的红色山谷之中,故其都名曰赤谷。” “此处三面环山,易守难攻,相传乌孙人正是得益于其王都优越的地形,在早期屡屡挫败劲敌的围攻,最终称霸河谷。” 阿丽莎话音一落,现场就发出了一阵嗡嗡的吵杂之声。 “胜兵十数万?” “这乌孙国力竟有如此强盛?” 曹操首先皱起了眉头。 之前他们大败乌孙,抓到俘虏说其国有兵三万余人,还以为这一战就报废了乌孙三分之一兵力,没想到那偏远的乌孙其国力竟然都如此之强,与周边诸国简直都不在一个档次。 甚至,就连刚刚被他们覆灭的西部鲜卑,也远远没有这个规模啊。 这一下子,他们也顿时就明白为何苏曜盯上了这片地区。 伊犁河谷流域,光原始的游牧就能养这么多人,若是在此地深耕屯田,那在这遥远的西域大汉又能养兵多少? 但是,反过来说,乌孙国力如此之强,他们下来的行动恐怕就绝不轻松了. (本章完) 第971章 三路出击讨乌孙 第971章 三路出击讨乌孙 一时间不少人就提出建议,提议暂缓出征,先休整一下大军,最好能从内地再调几万兵力,等到来年开春再战不迟云云。 这倒确实是个稳妥的建议。 毕竟虽然这次大战收编了不少俘虏,骑兵数量也从之前的八千扩充到了一万三,但面对有控弦之士十数万的乌孙,这个数量的差距还是太大。 然而,苏曜却摇了摇头,目光坚定地扫过众人: “兵贵神速。乌孙人刚遭大败,士气低落,正是我们乘胜追击的最佳时机。若等到来年,他们重整旗鼓,反倒更难对付。“ 他指向地图上标注的赤谷城:“况且,我们并非要正面强攻。阿丽莎带来的情报显示,乌孙主力多分散在各处牧场,王都周边部落不过数万之众。若能出其不意直取赤谷,擒其大王,则大事可定矣。“ 贾诩捻须沉思片刻,看着那地图突然皱起眉头:“大将军莫非是想借道天山?“ 苏曜呵呵一笑,看向阿丽莎。随即,阿丽莎就指着地图画着圈说: “我大军从交河城出发,有北中南三条道路可以直通赤谷。” “其中北路经轮台、迪化,翻越天山隘口,进入伊犁河谷。这是条平坦的大路,最易大军行进,但路途较远,需时月余。” “而下来中路则是穿越天山山脉,此地路途最近,但冬季大雪封山,极为艰险。” “最后的南路则是绕道龟兹,沿塔里木盆地北缘西行,再转向西北进入伊犁河谷.” 这话一说出来,那熟悉苏曜为人的人都知道,这大将军铁定又要兵行险着,走这最难且最短的中路了。 果然,苏曜的目光锁定在那条蜿蜒穿过天山山脉的中路。 “中路虽险,但出其不意。“苏曜的手指在地图上划出一条直线,“若能成功穿越天山,我大军出山后仅需数日便可兵临赤谷城下。” “可是大将军。”贾诩眉头紧锁,“天山冬季风雪肆虐,自古无人敢在此时穿越。若大军被困山中” “正因无人敢为,乌孙人更不会防备。“苏曜打断道,“况且我们有当地向导,又准备了充足的御寒物资,此战我们必胜无疑!“ 在出发前,考虑到北方的严寒,筹备物资时苏曜就采购了大量的御寒保暖衣物。 而更妙的是,这次捣毁西部鲜卑,缴获的大量物资里又有很多游牧民过冬准备的皮裘等物。 那些往日游牧贵族才可使用的上好皮草,这次苏曜准备直接拿出来,装备到自己参与突袭的精兵之中。 就在众人犹豫之际,阿丽丝突然上前一步:“主人,我们找到的向导中有一位老猎人,他曾在冬季穿越天山,知道一条隐秘的山路。“ 苏曜眼前一亮:“好!传他进来。“ 很快,一位须发皆白的老猎人被引入大帐。老人虽然年迈,但目光炯炯有神,行走间步伐稳健。 “老朽拜见大将军。“老人恭敬行礼。 苏曜亲自扶起老人:“老人家不必多礼。听闻您知道一条冬季穿越天山的道路?“ 老人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块磨损严重的羊皮:“老朽年轻时曾随商队走过这条路。虽险峻,但确实可行。“ 随着老人的讲解,一条蜿蜒的山路逐渐在众人脑海中成形。这条路线巧妙地避开了最险峻的冰川和雪崩区,沿着山谷和山脊交替前进,虽然路程曲折,但确实能避开最危险的地段。 郭嘉仔细研究后,眼中闪过赞许之色:“若按此路线,确实可行。只是大军辎重.“ “无需什么大军。” 苏曜一拍桌案: “我们轻装简行,只带精骑三千和足额口粮,只要出了山谷当地有的是部落可供咱们补给。” “精骑三千??”众人惊呼。 曹操当即按着桌案劝说: “大将军,三千精骑虽勇,但乌孙王都守军至少上万,若不能速胜,恐陷入重围啊!“ 苏曜却胸有成竹:“孟德多虑了。乌孙人刚折损一万精锐主力,王都必然要比往日空虚。况且我也不是只靠精兵突袭。” 说着,苏曜便当即解释。 原来,除了马超和阎行随他突袭外,此战中各军部队仍旧各有任务。 首先的,自然是派出使者宣战,同时其他大军主力则从南北两路对乌孙发起进攻。 其中,北路以骑军为主,赵云领衔出击;南路则是曹操挂帅,带着徐晃、高顺黄忠等人,再征召西域的仆从国部队,以南北夹击之势调动乌孙国内兵力,为他这边的中路突袭创造条件。 “如此三路并进,乌孙人必首尾难顾。”苏曜目光如炬,扫视众人,“诸位可还有异议?” 帐内一时静默,众人面面相觑。 贾诩沉吟片刻,拱手道:“大将军此计虽险,却也不失为上策。只是三千精骑未免太少,不如增至五千,以策万全。” 苏曜略一思索,终究还是摇了摇头:“非我不愿增兵,只是此行道路险峻,山道蜿蜒,人多反倒危险。” 周瑜忽然出列:“既然如此,属下略通风角之术,或可助大军避过风雪,还请大将军许属下随行。” “哦?风角之术?” 苏曜顿时眼前一亮。 风角之术,并非是什么迷信的占卜,而是自春秋战国时期就开始广泛应用于军事战争中的气候观测之术。 这风角之术虽然不像如今现代气候学那般精准,有着成体系的学科和众多精密仪器乃至气候卫星的辅助,但古人依然通过长期观察总结出了许多实用的气象规律,用于辅助农业生产和军事战争。 赤壁之战中的借东风固然有着演义的戏说成分,但其背后反映的正是古代将领对气象知识的重视与运用。 如唐初名将李靖就极其擅长此道,多次在军事中应用,创造了如风雪夜袭定襄,一战灭突厥,以及在高原上利用寒流间隙发动总攻,覆灭吐谷浑等经典战例。 现在周瑜突然说自己擅长此道,那倒确实是个不错的助力。 苏曜当即拍板:“好!公瑾随我同行,大军即刻做好准备,南北两路先行开拔,十天后咱们也跟着出发。” (本章完) 第972章 我的红儿长大啦 第972章 我的红儿长大啦 还要等上十天? 没错,之所以要等这么久走,除了大军分发御寒衣物外,苏曜自然也必须考虑到三路大军配合的脚程。 作为奇袭的中路军,苏曜必须要等到其他两路先行上路,充分调动其乌孙国内兵力后再一举插上,方才能起到奇兵突袭的作用。 于是乎,接下来这几天苏曜麾下的大军和交河城中的商贩们就迎来了一段暴爽的日子。 对于这些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将士们,苏曜直接下令敞开供给,每日好酒好肉的招待大军,同时还给将士们提前发饷轮休,保证每人都有机会歇上两天,在城中好好放松一下。 此令一出,大军欢呼,交河城也迎来了一波强劲的消费浪潮。 最赚钱自然是一路在后随行苏曜的公司商队。 这次大军缴获除了直接充作军需给养的部分,基本都被西域开发公司承包收购,在沿途城市进行交换贸易。 如今,将士们领了饷银,来到城中消费,一时间交河城的酒肆、商铺生意兴隆,连带着那些西域舞姬们也收入颇丰。 但是,小小的交河城自然无法满足这突然爆发的需求,于是乎公司商人们便也趁机敞开供应。 利用朝廷授予的特权,他们一举拿下了交河城中最核心繁华的地段建立了临时商栈。 在这里,他们不但拿出之前收购来军队的战利品,还拿出了中原家乡的产物以及采自周边西域诸国的各种珍贵商品,赚的盆满钵满,一时间商队络绎不绝,将交河城变成了西域最繁华的贸易中心。 大军放假休整,苏曜这边也迎来了一段难得悠闲的时光。 除了每天去军营转转,视察下军情,确保马超和阎行等年轻小伙没有玩疯了忘了正事外,他更多的时间都用来陪伴身边的红儿和胡姬姐妹。 在白天,苏曜带着她们与阿罗佐还有那些来交河城朝贡的西域诸王一起,在交河城周边四处巡视,体察民情,向西域诸王展示车师在大汉治下的变化。 在夜晚,则与她们在新建的王宫中尽情享受温存,品尝西域美酒佳肴,欣赏当地舞姬的表演,渡过一段暖心的亲密时光。 在这闲暇的时间里,苏曜自然也发现了这些女孩们的变化。 首先最大的自然要数胡姬姐妹了。这对双生姐妹虽然过去苏曜对她们也算不错,但异族奴隶的身份让还是让她们在苏曜的后宅中显得分外拘谨,存在感非常薄弱。 但如今她们回到了故土,褪去了奴隶的身份,在王女的光环下是愈发自信,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为之一变,显得格外的娇艳动人。 而红儿虽然年纪最小,但在这段时间里却展现出了惊人的管理才能。 她不但将苏曜的生活起居安排得井井有条,还协助处理了不少军需物资的调配工作,就连苏曜属官的周瑜和鲁肃等人都对她刮目相看。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红儿作为最早接受苏曜身边新式教育,就学女学,并且一直帮他处理内政杂物的身边人,本就聪慧机灵的红儿技能也是蹭蹭蹭的往上涨。 但是,让苏曜意外的却是另外一方面 “???” “怎,怎么了嘛?殿下这么一直盯着我看” 红儿被苏曜灼热的目光看得脸颊绯红,小手不安地绞着衣角。她今日换上了一袭淡粉色的西域纱裙,腰间系着银铃,随着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 苏曜突然伸手捏住她小巧的下巴,拇指轻轻摩挲她柔软的唇瓣:“什么时候学会穿胡服的?“ “是、是阿丽莎姐姐教我的“红儿睫毛轻颤,声音细如蚊呐,“说西域风沙大,这样既轻便又“ 话音未落,苏曜已经俯身吻住她的唇。这个吻不同于往日的温柔,带着几分霸道的占有欲,惊得红儿瞪圆了眼睛。 直到她快喘不过气,苏曜才松开她,低笑道:“我的红儿长大了。“ 确实。 不知不觉间,在这个世界中一晃已四年。 最初那个小小的,踮着脚尖都堪堪只能到他胸口的小丫头如今已成十八岁的妙龄少女,甚至去年还给他添了个可爱的女儿。 但即便如此,其实苏曜最初也没感到太大的变化。 因为这个丫头实在太朴素了。 都说女大十八变,但红儿却始终保持着那份纯真质朴的本性。 这位后世大名鼎鼎的貂蝉,太原王氏家养的歌姬,本来有着最擅长打扮的技能,但在跟随苏曜以后,她就一直在照顾苏曜起居,成了他的贴身婢女,往后的成长也多用在学习不同的技能而非精修自己的仪容。 与苏曜身边那一个个珠光宝气,光彩照人的公主和贵女不同,小小的红儿在苏曜身边始终保持着朴素的本色,极少见她刻意打扮自己。 她的衣着总是简单大方,除了下人常规的装束外最常穿的就是苏曜送她的那身红装,其发髻也梳得一丝不苟,不施粉黛,就像是刻意隐藏自己的美貌一样。 因此,即便两人后来已无数次坦诚相见,肌肤相亲,但在苏曜眼中,红儿都只是乖巧可爱、懂事明理、惹人怜惜的小女孩,从未有过惊艳的感觉。 但今日,在这西域的风情中,红儿终于展现出了她惊人的蜕变。 那淡粉色的纱裙若隐若现的勾勒出她日渐成熟的曲线,银铃随着她的步伐发出清脆的声响,整个人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终于绽放出夺目的光彩。 “殿下.“红儿被苏曜灼热的目光看得脸颊绯红,小手不安地绞着衣角,“我、我这样很奇怪吗?“ 苏曜轻笑一声,伸手将她拉入怀中:“不奇怪,很美,孤很中意。“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红儿的脸颊,感受着她肌肤的温度。四年的时光,让这个曾经怯生生的小丫头出落得亭亭玉立,眉目如画,唇红齿白,一颦一笑间都带着令人心醉的风情。 阿丽莎姐妹在一旁掩嘴轻笑,红儿羞得把脸埋进苏曜胸膛,却听见头顶传来男人带着笑意的声音:“既然都准备好了,今晚就穿这身来侍寝。“ 当夜红烛摇曳,红儿穿着那身纱裙跪坐在床榻边,紧张得连指尖都在发抖。纱裙本就轻薄,在烛光下几乎透明,勾勒出少女曼妙的曲线。苏曜斜倚在床头,好整以暇地欣赏她羞怯的模样。 “过来。“他勾了勾手指。 红儿膝行几步,却在即将碰到床沿时被苏曜突然拽进怀里。男人灼热的手掌顺着纱裙游走,惊得她轻呼一声:“殿、殿下!“ “叫我什么?“苏曜惩罚性地在她颈侧咬了一口。 “.夫,夫君“红儿眼尾泛红,软软地改口。 “乖,真乖!” 显然,这个称呼让苏曜非常满意,他低笑着将依然娇小的红儿压进锦被,那轻薄的纱裙随即就飞上了半空.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苏曜就这样白天处理军国大事,夜晚便与三女厮混。 似乎上次的胡服事件让红儿与胡姬姐妹间的关系密切了不少,一向对于多人游戏颇有抵触的红儿甚至在接下来让苏曜一口气解锁了许多四人行的珍贵cg,让苏曜好不快活。 而好事成双,这样的日子过了没几天后,中原也同时给他传来了喜讯。 (本章完) 第973章 陛下,奇观误国啊 第973章 陛下,奇观误国啊 显然,苏曜在西域大胜的消息经由他沿途设立的一个个驿站传回京师后,直接引爆了洛阳城中的舆论。 十几天前的洛阳城。 当地的百姓都正在准备接下来的过冬大事,突然间,西域捷报传来,整个洛阳瞬间沸腾。 街头巷尾,百姓们奔走相告,茶楼酒肆中,说书人将苏曜大将军的传奇战绩编成段子,引得满堂喝彩。 “听说大将军一骑当千,一个人就斩了数以千计的鲜卑勇士!” “那可不!我也听说了,大将军是三千破三万,那一杆马槊飞走如龙,杀得鲜卑和乌孙人丢盔弃甲,血流成河,连他们单于的脑袋都挂上了旗杆!” 茶楼里,一个说书人拍着惊堂木,绘声绘色地描述着: “最绝的是,大将军还让那些鲜卑俘虏亲手堆了一座京观,足足有三丈高!从此西域诸国,闻风丧胆啊!” “没错没错!” “我也听说了,那缴获的战利品堆积如山,西域诸国纷纷朝贡,连他们的国王都亲自出马,过俩月大概就要入京了!” “真的吗?!” “那不是又有大典要办了?” “好耶!” 台下听众无不拍手叫好,更有甚者激动地站起来大喊:“大将军威武!大汉万胜!” 就在一阵阵的欢呼中,突然有人发出声惊呼:“大将军西域大胜,说来我手上股票是不是该涨了?!” 这时候,许多人才想起来,自从大将军出征后,西域开发公司的股票就进入了一段漫长的横盘阶段。 如今这个劲爆消息传来,显而易见将再次激起市场的热情。 “你别说,还真是,快,快去交易所!” 众人如梦初醒,纷纷扔下茶钱往外跑。一时间,洛阳城的大街小巷都涌动着奔向交易所的人流。 交易所内,早已人声鼎沸。 西域开发公司的股票价格如同脱缰野马,在捷报传来后直接被冲到涨停。 在交易所中,苏曜大胜的消息更是被传的无比邪乎。 “这小子真是有才啊。” 交易所三楼的包间中,袁绍看着鼎沸的人潮不由叹服: “通过这小小的股票,调动了无数钱粮不说,还把那遥远的西域与中原联系的如此紧密。” 很快,民间的沸腾就传入了宫中。 女帝万年立刻召集群臣,下令筹备盛大的庆功仪式,同时派出使者携带封赏前往西域,犒劳三军。 朝堂上,文武百官纷纷上表祝贺,更有不少大臣提议趁此良机,进一步加强对西域的控制。 “诸卿所虑之事,唐王已早有考量。” 说着,万年就拿出了苏曜的上表。 上面自然是请立西域都护府和北庭都护府的事情。 与此同时的,还有请朝廷尽快选派赴西域的官员,以及加紧推进移民屯田的事情。 “陛下,臣以为此议甚善!”太傅卢植出列奏道,“西域既平,当设都护以镇之。臣举荐凉州刺史韦端出任西域都护,此人熟知边事,与大将军也有交道,必能胜任。” 万年微微颔首:“准奏。另着户部筹措粮草与良马,速发西域以资军用。” 就在朝议即将结束时,侍中荀彧突然出列: “陛下,臣有一事启奏。近日凉州来报,西域诸国使团已启程赴京,预计两月后抵达。其中鄯善、于阗等国皆遣王子随行,欲入太学就读。此事当如何安排,请陛下示下。” 万年眼中闪过一丝喜色:“此乃好事。着鸿胪寺妥善安置,太学增设西域班,择名师教导。另命将作监加紧修缮四方馆,以备接待各国使节。” 朝议结束后,万年独自来到御园,望着西北方向出神。 蔡琰见状轻声问道:“陛下可是思念唐王了?” 万年轻叹一声:“西域距此万里之遥,也不知他何时能归” 说着,她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那是苏曜随捷报一同送来的家书一封。信中除了述说战事,还有对她和儿女的挂念。 蔡琰见状,连忙宽慰:“陛下放心,以唐王之能,定能早日平定西域,凯旋而归。” 万年收起书信,摇头轻叹: “他这如今又要去打乌孙,下来还不知要打到哪里” “传旨,命少府加紧制作冬衣万套,务必在半月内送往西域。再让太医署精选药材,一并送去。” 接下来,似乎是觉得这些还不够保险似得,第二日,万年又命大都督府调边郡卫所兵三万,驰援西域,为远征军助战。 “害,哪有这个必要,真的需要人的话,我自然会向朝廷提议的。” 这一天,特使荀彧风尘仆仆带来的喜讯后,苏曜却是哭笑不得。 自己本来想给朝廷省钱,让他们集中精力在内政上,没想到最后这皇帝老婆居然自作主张给他增兵来了。 荀彧则笑呵呵回说: “这都是陛下的一片心意,特意嘱咐臣等务必确保西域军需充足。这三万边军业已开上路,预计下月便可抵达。” “至于费一事,殿下更是无需担忧。” “您这一仗打开来以后,朝野之间一片沸腾,西域开发公司股价暴涨,续多百姓都纷纷要求增发股票,以享殿下西征红利。” “哈哈,原来如此。”苏曜大笑。 没错。 战场上的缴获非常丰富,战场下洛阳交易所中的收获更是被无限放大。 有了之前增发股票的甜头,朝廷趁机顺应民心,再次增发股票。 这一次,早早就派人驻守在洛阳的各地世家们也纷纷出手申购,来自全国的资金钱粮不断的向洛阳城中涌入,给这座千年古都带来了充沛的活力。 朝廷资金之充裕,甚至都开始大兴土木,首先破土动工的就是洛阳城池及南北两宫的扩建工程了。 后方带来的消息让苏曜又欣喜又振奋。 虽然万年这次给他增兵让他多少感到有些多余,但在自己离开后,后方大本营中发挥出的主观能动性依然让他感到高兴。 这正是他希望见到的事情。 自己带来的改变,已经在这片古老的帝国生根发芽,茁壮成长起来。 最后,苏曜千言万语化作一句: “陛下,奇观误国啊!” (本章完) 第974章 京师大扩建,苏曜再出征(合章) 第974章 京师大扩建,苏曜再出征(合章) 奇观误国? 在理解苏曜的话语后,本来浑身放松,一脸笑呵呵的荀彧突然间肃然起敬,回说解释道: “殿下所虑极是,不过如今朝廷扩建京师和宫室却也并非只为奢靡享乐。” 荀彧正色道:“自天下平定以来,四方来朝之使络绎不绝。旧时宫室已显狭小,难以彰显我大汉威仪。尤其是殿下西征,组建西域开发公司后,天下商贾云集京师,坊市拥挤,扩建城池实乃势在必行。” 这倒也确实。 东汉洛阳城乃是在周秦故城基础上营建而成,但汉明帝为了彰显东汉政权的正统性,有意在都城的营建过程中“象天设都“,置两宫一市,皇宫规模并不算小。 但是,洛阳城池本身的规模却不大,仅占地10平方公里,远不如西汉长安的36平方公里面积。 这一点,在东汉定都初期百废待兴的时候自然是绝对够用,但随着经济发展,人口增长,到了中后期洛阳城中已无平民百姓可以安居,城墙外密密麻麻的全是“违章”建筑。 因此,在历史上,魏国后来就对洛阳城进行了一次扩建,一口气扩增十倍,达到了约100平方公里的面积,甚至超过了隋唐长安城的占地。 如今,洛阳城由于苏曜的活跃不但没有毁于战火不说,甚至还因天下太平和其种种政策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繁荣和发展。 再加上苏曜新政后,增设的各部衙署和诸多官办作坊、学堂等等,城池中早就已无可用之地,扩建洛阳城的需求自然也就更加迫切了。 “尤其是殿下此次大胜,十余位西域国王将入京朝贡,并且遣子为质。这些属国人员的安顿也就成了一个非常迫切的问题。” “故而,朝廷准备专门设立一个“四方馆“,用于安置各国使节和质子。“荀彧继续解释道,“此外,陛下还计划在扩建后的洛阳城西市附近,设立一个'万国商馆',专门供西域及海外商贾贸易居住。“ “如此说来,扩建倒也有理”苏曜听得微微点头。 其实,他本来也就是随口一句,对于后方洛阳城的扩建自己实际上并没有什么意见,倒不如说,他其实也早有这个打算。 只不过一想到各种拆迁的麻烦,还有工程的耗时,这件事的优先级实在也排不到其他事情的前面。 倒没想到,自己走了以后,万年她们倒有魄力自己先干起来了。 不过嘛,这其实也是苏曜自己还在后世的思维里没走进来,对如今皇权力量的认识不到位。 确实,秦汉时皇帝的集权能力远不如后世明清,但是其皇权神圣性却远远过之。 像什么后世大宋拆迁难皇帝只能蜗居一隅的事情在如今秦汉皇帝看来简直就是你也配称皇帝? 尤其是苏曜和万年这对组合,一个战功赫赫,天下莫敢不服,一个宽仁爱民,百姓们们对朝廷政策是鼎力支持。 因此,洛阳扩建一事非常顺利。 “而且,”荀彧继续说:“陛下还已经下诏,扩建工程所需钱粮皆取自西域开发公司之利,不动国库分毫。且征发民夫皆给足工钱,不误农时,绝无强征之事。” 说着,荀彧就拿出了扩建洛阳城的规划交给苏曜查看。 这一下,苏曜也来了兴趣。 当即两人就对城池规划展开了热烈讨论。 苏曜展开规划图,眼前顿时一亮。 只见图纸上洛阳新城呈规整的方形,以原有城池为核心向外扩展,东西南北各增设八座城门,形成“八达通衢“之势,占地面积也一口气扩充了五倍,达到50平方公里的占地,洛阳城的城墙也正式跨过洛河,成为一座跨河大城。 最引人注目的是西北角专门划出的“万国区“,规划了使馆、商馆、胡寺等建筑,俨然一副国际大都会的雏形。 “有意思.“苏曜手指轻点图纸,“这万国区的设计,可是参考了长安城的胡人街?“ 荀彧含笑点头:“殿下明鉴。不过比之过去长安要更为完善,此处不仅设有商馆,还规划了学堂、医馆,甚至“他压低声音,“陛下有意在此设立'异域风情馆',供各国艺人表演歌舞杂技。“ 苏曜闻言挑眉,万年这丫头倒是把他在之前搞的那套娱乐产业学了个十足十。正想调侃几句,忽见图纸边缘标注着一行小字:“西域开发公司承建“。 “这“苏曜指着那行字,哭笑不得,“公司还接工程了?“ 荀彧忍俊不禁:“殿下有所不知,自从您西征后,公司业务蒸蒸日上。不仅经营丝绸、瓷器贸易,还涉足建筑、运输,甚至“ 说着,荀彧从袖中取出一份简报:“公司最近还成立了一个'西域安保行',说专为商队提供护卫。“ 苏曜接过简报,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列着公司各项业务:从传统的商品贸易,到新兴的驿站建设、道路维护,甚至还有“异域人才引进“这样的项目。最离谱的是最后一条:“代写家书,每封十钱“。 “好家伙“苏曜扶额,“这是要把西域开发成集团公司啊。“ 荀彧正色道:“殿下开创的这套公司制度确实妙用无穷。如今朝廷用兵西域,军费大半出自公司利润。更妙的是.“他眼中闪过精光,“通过股票集资,既不动摇国库根本,又能让民间财富为我所用。“ 苏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真是不能小看古人的智慧,他原本只是想用公司形式解决远征军费,没想到万年和朝臣们举一反三,把这套现代企业制度玩出了新高度。看来等他回去,洛阳城怕是要大变样了. 苏曜听得心潮澎湃,自己那好胜心也随之上来,于是对于洛阳城的规划建设也紧接着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那便是号称古代城市规划和建筑巅峰的隋唐洛阳城样板! 苏曜铺开一张白纸,提笔勾勒出记忆中隋唐洛阳城的轮廓:“既然要扩建,不如一步到位。我建议采用'三城制'布局——宫城、皇城、外郭城层层相套。“ 他的笔尖在纸上飞舞:“宫城位于西北高地,象征'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皇城环绕宫城,设三省六部等衙署。外郭城则划分一百零九坊,每坊以十字街分割,设坊墙、坊门,在必要时可进行封闭管理。“ 荀彧看得目不转睛:“这这格局比过去长安城还要规整啊!“ “不仅如此。“苏曜又在图纸上画出几条粗线,“主干道宽度不得少于四十步,两侧设排水明沟。坊间道路也要保证十步宽度,确保消防车马通行无阻。“ 他特别在城北划出一片区域:“此处设含嘉仓城,储备天下粮赋。另在城南洛水畔设三大市——北市经营日常百货,南市专营奢侈品,西市则为胡商贸易区。“ 荀彧突然指着图纸一处:“殿下在此处标注的'天街'是何用意?“ 苏曜嘴角微扬:“从皇城正门到外郭城定鼎门,修一条百步宽的御道。两侧栽种牡丹、石榴和樱等,春来开时,可命百官策马游街,与民同乐。“ “妙极!“荀彧击掌赞叹,“不过.“他指着图纸东北角,“此处预留的大片空地是?“ “太学与国子监。“苏曜解释说,“之前太学新设的算学、律法、工学和医学等学科就已经因为占地问题把部分学馆放到了城外,这次既然要建,那我就要在此建上一座占地千亩的学宫!” 紧接着苏曜眼中精光一闪: “未来我要让这里成为全天下的学术中心!” 荀彧听着就深吸一口气。 在苏曜的规划中,这新洛阳城的规模恐将超过二十万亩的占地。 其北抵邙山脚下,南跨伊洛两河,西接涧水,东至七里涧,规模之大,远超历代都城,如今的洛阳城在其面前不过撮饵罢了,整个旧城都将变成皇城。 更令人惊叹的是,在这份蓝图上,苏曜还设计了几个超高建筑,乃至一份具体规划了供水系统——引谷水入城,在城中开凿数条人工河道,既解决供水问题,又可作运输之用。 “殿下此议.”荀彧声音微颤,“恐需动用百万民夫,耗资亿万啊!” 苏曜哈哈大笑:“你们不是已经让西域开发公司来承建了嘛?那就正好。“ 说着,苏曜又指着这份简易的图纸解释: “咱们这套工程可分三期进行,第一期先扩建外郭城和主要衙署,第二期再把如今洛阳城中的民用功能有序迁徙。” “至于工程款项,你们不是已经让西域开发公司承建了吗?城郭和官府建筑就交给他们,不够的话就发“建设债券”,以未来收入作保。” “至于内城中的工程咱们还可以再引入其他资本,采用'开发权招标'。让各世家商贾竞标某坊的开发权,建成后给他们一定年份的税收权归开发者所有。” “这” 荀彧听得一愣一愣的,咽了口口水说: “殿下此策,实在是前所未闻啊!”荀彧惊叹道,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仔细端详着苏曜绘制的图纸,手指轻轻描摹着那些纵横交错的线条,“如此一来,不仅朝廷省去了大笔开支,还能让民间资本为我所用,实在是妙计!” “只不过大量引入民间人士参与朝廷工程,若是他们偷工减料.” “文若无须担心。”苏曜微微一笑,继续解释道:“对于这些工程,自然要由工部监督,设‘工程监督司’,由朝廷主导,民间也可派人监督工程质量和进度。每完成一个阶段,就公开账目,让所有人都能看到钱在了哪里。” 荀彧连连点头:“殿下深谋远虑,如此一来,既能防止贪腐,又能取信于民。只是……” 他略一迟疑:“如此庞大的工程,恐怕将动用百万民夫,耗时数年才能完成。” “光靠民间资本是否足够?而且漫长的工期又是否出现什么变故?大批调动民力也恐将耽误农时” 这确实。 之前朝廷的扩建计划已经算是不小,但即便如此也需动员十数万民夫。 而如今这个规划,一看就是百万以上的民力,虽然苏曜通过分包,但恐怕也很难全部都分包出去。 要知道,当年朱元璋修南京,其28万民工修了整整28年才完成竣工,以如今大汉的建筑工艺,耗时只会更长,故而必须靠动员更多的人去赶工期。 不过对此苏曜也早有准备。 接着,他就像变戏法一样,拿出了两套方子,分别是. “水泥和混凝土???” 荀彧疑惑地接过这两份方子,只见上面详细记载着一种名为“水泥“的粉末制作方法,以及用水泥、砂石混合而成的“混凝土“配方。 “殿下,这是“ 苏曜神秘一笑:“此乃筑城神器。只需将石灰石与黏土煅烧研磨,加入适量石膏,便可制成水泥。再按此比例与砂石混合,可筑成坚如磐石的城墙,其坚固耐久,远胜夯土。“ “竟有此等神物?!”荀彧震惊不已,“若真能制成,筑城效率将提升数倍!” “正是。”苏曜点头,“我已命人在西域试验配方,待成功后便送回洛阳。届时城墙、宫室皆可用此物快速建造。” 此物本来是苏曜准备用来在西域修路使用的,如今拿来筑城提高效率倒也是物尽其用。 说着,他又取出一卷图纸:“这是新式脚手架和滑轮组的制作方法,配合水泥使用,可大大提高工程效率。“ 荀彧如获至宝,激动得手指微微发抖:“殿下真乃神人也!有此神器,洛阳扩建之事,事半功倍啊!“ “还有呢,”苏曜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这次工程,正好可以把洛阳那些工学院的学生们都动员起来,理论结合实践,争取培养一批优秀的工程人才,为日后大规模的发展建设打好人才基础。” “最后,动员民力上嘛” 苏曜目光转向西北乌孙方向,嘿嘿一笑: “乌孙国不是有六十万国民吗?这次他们不识抬举,那正好让他们出人来干活,既缓解咱们工程劳力问题,又可削弱他们未来在当地的抵抗力量,一举两得,岂不美哉?” 荀彧闻言先是一怔,随即抚掌大笑:“殿下此计大妙!以战养战,以敌制敌,真乃千古奇谋!“ 两人相视而笑,仿佛已经看到了一座巍峨壮丽的新洛阳城拔地而起,万国来朝的盛景。 就在这热烈的讨论中,时间不知不觉已至深夜。红儿轻手轻脚地进来添茶,见两人谈兴正浓,便默默退到一旁。 苏曜这才惊觉时辰已晚,起身道:“文若远道而来,想必舟车劳顿。今日便到此为止,你先好好休息,明日再议。“ 荀彧连忙起身行礼:“殿下军务繁忙,是臣叨扰了。这些图纸.“ “你且带回洛阳,交予陛下和工部详议。“苏曜将图纸卷好,郑重交给荀彧,“告诉陛下,待我平定乌孙,便回京与她一同筹划新城之事。“ 荀彧双手接过,肃然道:“臣定当转达。愿殿下早日凯旋!“ “主人.“红儿轻轻为他披上外袍,“夜深露重,该歇息了。“ 送走荀彧后,苏曜站在屋外,仰望星空,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那西北方的天际,群星璀璨,仿佛在为他指引征途。 这次万年又给派了几万人,虽然大概率是没机会参战了,但自己能不能用这个消息,给乌孙人再上上强度呢? 想到了就去干。 当即,苏曜拉过红儿小手,交代她研墨下令。 接下来很快的,就在苏曜这边大军终于启程出征的时候,乌孙国内也被一桩桩来自东方的消息搅的举国不宁. (本章完) 第975章 乌孙震动,苏曜出山(合章5K8) 第975章 乌孙震动,苏曜出山(合章5k8) 寒风凛凛,赤谷城中,渐渐出现了一阵骚动。 最先做出反应的是城中的西域商人。 在这天寒地冻的时节,他们突然匆匆收拾行装,踏上归途,远离这片沾染是非的土地。 这一幕,让那些早已习惯这些商人存在的乌孙人大为不解,纷纷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们还不知道吗?这是要打仗了!” 有那消息灵通人士神色紧张的解释。 “啊?怎么回事?” “东方的汉国派了数万人马,已经覆灭了西部鲜卑,征服了西域诸国,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咱们乌孙啊!” “什么?真的假的?汉国不是这些年来都不行了吗?西域都几十年没见他们的影子了。” “这次不一样!” 商人压低声音眼中流露出一丝恐惧:“听说汉国出了个了不得的大将军,连鲜卑单于的脑袋都砍了,西域诸王吓得屁滚尿流,纷纷献城投降。现在汉军正在集结,随时可能杀过来!” “对,我也听说了。” 又一人突然道:“你们还记得咱们前俩月出征的右大将吗?他一直到现在都没回来。” “听说他就是去和汉人争夺车师,结果被打的几乎是全军覆没啊!” 全军覆没?!”周围的乌孙人闻言大惊失色,“那可是咱们乌孙最精锐的勇士啊!” “千真万确!”商人神色凝重地点头,“我有个亲戚在车师做生意,亲眼看到汉军押着咱们的俘虏游街示众。右大将的首级.就挂在汉军的旗杆上.” 这番话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人群中激起阵阵涟漪。恐惧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开来。 “天呐,那汉军岂不是马上就要打过来了?” “贵奢靡怎么说?咱们又该怎么办?是不是该赶紧收拾东西往西边跑?” 就在众人惊慌失措之际,一个洪亮的声音突然响起:“慌什么!” 众人回头,只见一位身披狼皮大氅的壮汉大步走来。他腰间挂着弯刀,脸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疤,正是乌孙王庭的侍卫长阿德那。 “区区汉人,也敢犯我乌孙?”阿德那冷笑一声,“咱们乌孙勇士纵横草原数十年,什么时候怕过别人?” 他一把揪住那个商人的衣领:“你这奸商,在这里散布谣言,扰乱民心,该当何罪?!” 商人吓得面如土色,连连摆手:“大人明鉴!小人只是实话实说,绝无半点虚言啊!” “放屁!”阿德那怒喝一声,“来人,把这造谣生事的奸商给我抓起来!” 几个侍卫立刻上前,不由分说地将商人拖走。人群中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出声。 阿德那环视四周,高声道:“大王已经下令,集结全国勇士。区区汉军若是敢来,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这番话暂时稳住了民心,但不安的种子早已发芽,赤谷城中暗流汹涌。 当夜,诸乌孙贵族齐聚相大禄宅邸,纷纷向这位乌孙国最有权势者表达自己的忧虑。 “相大禄,听闻汉军来势汹汹,我们是否应该“一位贵族欲言又止。 相大禄慢条斯理地品着葡萄酒,目光扫过在座众人:“诸位不必惊慌。汉军远道而来,粮草不济。咱们只需固守赤谷,待其粮尽自退。” “可是.”一位年轻贵族忍不住插嘴,“听说汉军又增兵数万,如今已有十万之众。若他们强攻” “十万?”相大禄冷笑一声,“你亲眼所见?不过是商贾夸大其词罢了。就算真有十万,咱们赤谷城固若金汤,又有热湖天险,汉军如何能攻?” 他放下酒杯,语气转冷:“倒是你们,听风就是雨,自乱阵脚。大王已经下令,再有散布谣言者,以通敌论处!” 众人噤若寒蝉,不敢再言。 然而,就在相大禄安抚众人的同时,王宫深处,乌孙王贵奢靡正独自站在窗前,望着东方的夜空出神。 只有他们这些真正的当权者才知道眼下的威胁有多么的严重。 大汉一战覆灭了他们与鲜卑的联军一度震撼了整个王庭。 当时他就预感不妙,连忙派出使者请罪,做着外交努力。 然而大汉派来问罪的使者则打碎了他们的幻想。 显然,这一次的大汉胃口极大,不再满足于过去他们口头上的称臣,竟然妄想把手伸入其国内,不但要驻军还要指导其政务。 这自然是他们无法接受的事情。 只有用马匹和刀剑来说话了。 不过还好,就像相大禄所说,遥远的路途与凌冽的严寒是他们最大的保护。 如今他已向国内诸部落下令动员,向南北两个方向的主要路口增兵支援,左大将更是亲自出马。 “南方西域诸国联军自然是不足为惧,北方又有左大将亲率十万大军迎敌,只要他能听从昆靡的命令,诱敌深入,绝敌粮道,那确实也可立于不败之地,但是.” 就在乌孙王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他没注意到一位少女早已来到他的房中,皱着眉头对他身后的沙盘指指点点: “为什么中路这里昆靡不派人防守?” “倘若汉军自天山杀出,数日间便可兵临城下,到时候咱们又该怎么应对?” 乌孙王回过头来,一见那少女模样,当即哑然失笑: “我亲爱的阿什丽,不是告诉你不要随便进我的议事厅吗?” 那少女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一身乌孙贵族少女的装束腰间还挂着把佩剑,青春洋溢中又带着几分英气,正是乌孙王贵奢靡的幼女。 阿什丽撇了撇嘴,显然对乌孙王的话不以为然,直言道出自己的担忧。 “我这不是怕那些酒囊饭袋帮不上忙嘛。” “你看看,中路这么重要的位置,他们竟然都没人提醒你。” “要是我不进来,那回来岂不是坏事?” 阿什丽仰着头,一脸骄傲。 但是,乌孙王却没有当回事,只是揉了揉她的头发:“傻孩子,这和之前咱们打猎那可不一样。” “冬天大雪封山,天山上那是飞鸟难渡,汉军怎么可能从那里过来?” “父王我要是往那派兵,那才真是昏了头呢。” “那也不能一点防备都不做呀。” 阿什丽不服气地跺了跺脚: “我可是听商人们说了,那个汉国的大将军特别能打,而且最擅长出其不意!就连鲜卑单于的脑袋都被他砍了,咱们可不能大意啊!” 贵奢靡的笑容渐渐收敛,眼中也闪过一丝阴霾。 他想起了溃兵回报中右大将的死因,似乎正是汉军绕道翻山,直接突击他们后营. 不过担心归担心,作为一国之主,他必须表现得镇定自若: “好了,我的小勇士。”他拍了拍女儿的肩膀,“这些事自有父王和大臣们操心。你该去陪陪你母亲了,她最近身体不太好。” 阿什丽还想说什么,但看到父亲疲惫的眼神,只好不情愿地离开了。 待女儿走后,贵奢靡长叹一声,目光重新落在那沙盘上。他伸手轻轻拂过天山的位置,眉头紧锁。 “也许.该派些斥候去看看?” 就在乌孙王犹豫之际,他不知道的是,一支三千人的汉军精锐已经悄然踏上了穿越天山的险途。 风雪中,苏曜一马当先,身后跟着马超、阎行等将领和骑士。 他们每个人都裹着厚厚的皮裘,战马也披上了特制的防寒马衣,但即便如此,凌冽的寒风依然冻得众人不时地哆嗦。 这段穿山之路并不好走,天地之间白茫茫一片,不时的他们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迷失在山谷。 不过,每当这时,那位阿丽丝找来的老猎人就总能凭借惊人的直觉找到正确的方向。 他就像一只熟悉山林的雪豹,在茫茫雪原中为大军指引着前进的道路。 “哈哈,这哪里是什么直觉,不过是咱们的求生手段罢了。” 入谷后第五天的夜晚,在一处避风的山谷中,老猎人面对众人的赞美,闷了口烧酒说道: “与你们这外人看着这里白茫茫好像哪里都一个样不同,咱们这些山里人眼睛却是雪亮雪亮的。你看那山脊的走向,那冰河的纹路,还有路边的枯木与巨石,都是老天爷画的路标,在这里怎么可能迷路呢?” 老猎人得意洋洋的卖弄自己的本事,但又故意不点透其中的诀窍,引得众人啧啧称奇,不时大笑。 其中周瑜倒是听得格外认真,频频请教这雪山的秘密: “老丈果然见多识广,有您带路,咱们定能出其不意,杀乌孙人一个措手不及!” 众将士皆作此想,士气高昂的继续上路。 然而,很快他们就发现情况不对。 那个之前一直自信满满,吹嘘卖弄的老猎人脸上竟然难得的露出了震惊困惑的表情。 “怎么了?”苏曜敏锐地察觉到异常,策马上前询问。 老猎人指着前方一处山坳,声音有些发颤:“不对.这地方不该是这样的.我们好像走错了.” “什么?!”马超闻言脸色骤变,“你不是说绝不会迷路吗?” 老猎人额头渗出冷汗,结结巴巴道:“按理说按理说这里应该有一条冰封的小溪可现在却半天也没有遇见。” “会不会是咱们脚程慢了?现在还没到地方?”阎行勒马询问。 然而老猎人却摇了摇头,他匆匆跑到附近的山壁边缘,蹲下身扒开地上的积雪,脸色越来越凝重:“不对.这条路我走了几十年,从没见过这块石头。而且” 说着他又指向远处一个山坳,浑身微微的发抖:“那边的山形也有些变样了。” 这时,周瑜脸色凝重的走出:“可能是雪崩改变了地形。” “雪崩?”众人诧异。 “没错。” 周瑜当即向这些汉地出身的人解释说: “我少阅古籍,上有记载,在终年覆雪的山谷偶会有雪崩发生,其势如奔雷,能彻底改变山形地貌。老丈记忆中的路标,恐怕已被深埋雪下。” “周公子倒是博学,想来正是如此。” 老猎人颓然长叹: “三年前热湖东岸就爆发过一次大雪崩,把附近山谷尽数掩埋,我也是费了好大劲才重新摸清了道路,没想到今年才入冬不久这边竟又来一场.” 听了老猎人的话,这一下军中顿时骚动起来,马超更是一把揪住老猎人衣领: “你这老东西!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不提前探明?汝可知耽误军机是何等大罪?!” “马将军息怒。”周瑜连忙上前劝说,“天灾非人力可抗,当务之急是尽快确定是否有其他道路可走。” 老猎人感激地看了周瑜一眼,却只能神色颓然的摇头:“若要去赤谷,此处便是唯一的通道。” 这一下,众人顿时都绝望了。 在这茫茫雪山向导失灵,继续向前那无异于就是自寻死路,现在这状况那摆明着中路奇袭可谓是希望渺茫。 “撤军吧,大将军。” 周瑜看了眼天色,当机立断的请命: “如今日方午时,天色就已显暗,近日山中恐有暴雪,不宜多作停留,还请大将军速速下令撤军。” 这一下,众人更是脸色骤变。 这几天的日子里,他们已经深刻的体会到了这雪山之中的恐怖。 在这雪山中穿行,他们甚至有时候每天只能赶短短几个时辰的路,大下午的就提前停留在避风的洞中,只为了躲过那极寒的夜晚。 这还是现在天气晴朗都要这样,倘若暴风雪来袭,他们又没找到个合适的避风地,那简直是必死无疑啊。 于是乎这一下子,就连最急于建功的马超和阎行等少壮派将领,也纷纷是脸色大变,心有不甘的低头,改口赞成撤军了。 然而身为统帅的苏曜却是闭目站定,迟迟未作决定。 “大将军?” 片刻后,在众人的催问中,苏曜缓缓睁开眼睛,望向远处被白雪覆盖的山峦,下令说: “不,大军继续向前。”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大将军!前方地形已变,贸然前行恐有危险!” 周瑜这一下可急坏了,他没想到苏曜竟然一意孤行。 这天色暴雪将至,虽然可惜,但现在就只能选择撤军一途。 否则,那就是自寻死路! 不过苏曜没有回答,而是翻身下马,大步走向前方。他蹲下身,抓起一把雪在手中揉搓,又抬头环视四周。 “你们看,”他突然指向一处山脊,“那边的雪层有明显断裂痕迹,说明雪崩是从那个方向来的。” 众人顺着他的手指望去,果然看到山脊上有一道新鲜的断裂带。 “这意味着,”苏曜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雪,“雪崩改变了地形,但并没有完全阻断道路,只要我们继续前进,依然是可以出谷的。” “这,可是再往前小人就不认路了啊!” 老猎人也急了: “倘若雪崩掩埋了山洞,那今天夜里所有人怕是就都要送命了!” “不会的。” 苏曜呵呵一笑: “我大汉天命所归,上天早已为我指明了道路。” 说着,苏曜抬起马鞭,遥指前方说: “继续向前,不出两个时辰就有避风点,我们可以在那里躲避暴雪。” 众人顿时一脸诧异,不知道苏曜哪里来的信息。 但军令如山,在苏曜下了严令后所有人只能急匆匆的赶路。 半路上,那之前意气风发的老猎人可谓沮丧至极,甚至有人见他悄悄哭泣。 显然,在他看来,这汉国的大将军已经失心疯了。 竟然把希望放在什么天命之说上,这是何等的愚蠢 你要送死,别带老夫啊! 一路上,汉军情绪也是紧张低落至极。 几乎所有人都在祈祷,希望苍天显灵,大将军的判断是正确的。 风雪越来越大,天色也越来越暗,士兵们的脚步随之也越发的沉重。 到了这时,就连那些知道苏曜时常有超凡之举的人也不由心里打鼓,这一次会不会苍天已不再垂怜? 就在众人几乎绝望的时候,前方探路的斥候突然兴奋地大喊:“找到了!找到了!前面有个大山洞!” 马超立刻策马前去查看,片刻后激动地返回:“大将军神机妙算!前方确实有个巨大的山洞,足够容纳全军!” 老猎人目瞪口呆,喃喃自语:“这这怎么可能我在这山里几十年,从不知道这里有山洞” 苏曜微微一笑:“天命所归,自有神助。” 全军迅速进入山洞躲避暴风雪。 这处山洞严格来说并非是什么正经的山洞,而是雪崩后一个天然避风港。巨大的雪块堆积在山谷一侧,与岩壁形成了一个半封闭的空间,足以容纳三千人马。 洞内虽然寒冷,但比外面肆虐的暴风雪好上太多。士兵们迅速生起篝火,融化雪水,喂饮战马。周瑜则指挥亲兵在洞口设置警戒,防止野兽或敌人突袭。 “大将军真乃神人也!”马超兴奋地搓着手,“您是怎么知道这里有避风处的?” 苏曜笑而不答,只是取出地图仔细研究。 实际上,他依靠的是自然还是系统提供的功能。 在系统中将老猎人设置成向导后,小地图就已经解锁了周边的地形,即便雪崩过后,系统的地图上也依然标注好了最佳路线和可能的避难所。 而周瑜的加入更是为他风角士的职位发挥出了最佳的效果,为他解锁了大量可视化的周边天气数据。 在过去,这个职位是由郭嘉担任,即便效果并没有周瑜那么好,但也给他提供了不少数据支持。 也因此,当年才能在人心惶惶的时候那么镇定的和郭嘉下棋对弈,就是心里很清楚郭嘉的预测一定会成功。 而这次周瑜的加入不但让他解放了郭嘉,更能够更准确的得知暴风雪的时机,从容做好路线决策。 故而,这一次看着危险的旅途实际上早已尽在苏曜掌握。 而他自然不会解释这些,反倒是利用这份神秘,为汉军打上了一层天命所归的光环,极大的提高了军队的士气。 阎行凑过来,低声道:“大将军,接下来怎么办?向导已经认不得路了。” 苏曜收起地图,目光坚定:“无妨。三天后暴雪停后,我自有办法带大家走出雪山。” 三天后,暴风雪果然如苏曜所预言般停歇。全军将士看向苏曜的眼神已带上几分敬畏,就连老猎人也忍不住跪地叩首,连呼神人。 苏曜命人将老猎人扶起,温声道:“老丈不必如此。接下来还需你协助辨认地形。” 说着,苏曜取出一卷崭新的地图,上面竟详细标注了雪崩后的新地形。 老猎人接过地图,双手不住颤抖:“这这.”他抬头望向苏曜,眼中满是不可思议,“大将军莫非能通鬼神?” “此乃天机也。”苏曜神秘一笑,随即下令全军整装出发。 有了这份地图指引,大军行进速度明显加快。五日后的正午时分,前方突然传来斥候的欢呼声。 苏曜策马上前,只见在山谷尽头俯瞰,一片广袤的草原在阳光下闪耀——他们终于即将走出了天山! 不过,苏曜倒没有太过惊喜,而是抬起手让众人安静: “欢呼的话就等之后再说吧。现在大家都做好准备,有客人要来了。” 与此同时,距离出山口不远处,正有一行约八百人的乌孙队伍在那里驻扎徘徊,他们的为首之人赫然正是那乌孙公主阿什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