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边军小卒肝出个长生战神》 第1章 兵荒马乱,常胜宝鉴 第1章 兵荒马乱,常胜宝鉴 铛!铛! 清脆的打铁声掀开了伍丰登的眼帘,顿感头晕目眩。 视野渐清,入目处三俩赤膊大汉,抡锤撞击,通红铁块崩开火星,亦是褪下黑色杂质。 “这是,穿越了?” 伍丰登怔神之际,海量记忆倾泻而来。 “……竟穿越成了一个边境小卒!” 前身本是一乡村放牛牧童,后因战乱,兵卒屠村,沦为难民。 三天前,他和同为难民的姜祈雨一同颠沛流离至边关谷阳县。 然原主路中染着风寒,为求药,姜祈雨自愿将自己卖于一地主家中做仆,换得几钱买药买馍,原主这才得以存活。 随后他目睹当兵威风,便参军入伍,本想挣钱学本领,买房置地,赎回姜祈雨。 然这乱世,命比草贱,原身至贫出身,身无分文,衣不蔽体,参军入册之时无钱孝敬长官,被分到这铁匠铺中。 军中去处,非前锋营神机营战车营军饷最多,待遇最好,每月可达三百铜钱,其次乃抗纛擂鼓之士,每月可得二百铜钱,末尾便为饮马打铁之流,约莫不过八十钱。 在这一斗粟米就要二十钱的乱世,此微薄军饷能够开销就不错了,买房置地,帮姜祈雨赎身无疑是天方夜谭。 “呼~看来不论在哪,穷人都难有片瓦立足之地。” 伍丰登消化完记忆,揉了揉眉头,便开始思索求生之道。 “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现在人命可丝毫不值钱,既是如此,那就先在打铁铺安生下来,虽然饷粮不多,但至少能平安活下来。” “而后再找机会换个粮饷多的兵种,攒钱让姜祈雨赎身。” 对于这个素未谋面的恩人,伍丰登也颇感唏嘘。 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中,原主能遇此善人着实有幸。 铛铛! “小伍子,抡两锤!” 一络腮胡大汉扯着嗓子喊道,喘气如牛,明显是抡锤抡累了。 “好!” 伍丰登从门口站起,拍拍屁股上的尘土,从那大汉手中接过铁锤。 而仅仅这两步的距离,温度就急剧升高,尤其是靠近那铁块铁炉的地方,更是热气滚烫。 与外面隆冬时节判若两界。 因他是新兵,不懂技术,所以目前的活儿主要就是抡大锤锻造,按照伍长老胡,也就是刚刚抡锤那大汉所说,新人非得练得一身好力气才能留下。 而这抡大锤无疑就是锻炼力气最简单粗暴的方法。 当然,抡锤也不能乱抡,也讲究个巧劲儿,腰腿发力,劲力上窜而带动肩膀,起锤抡圆落下。 原主记忆翻动,伍丰登双手握紧把手。 可记忆终归是记忆,他这一上手思绪就乱了,腰背臂齐发力,三十多斤的铁锤直挺挺举起,重重落下。 火四溅中,伍丰登亦觉端的沉重,依这这具身体的素质来看,怕是抡不了十锤就得力竭。 不仅仅是他,周围几个和他一起的新兵也都有类似情况,个个哀叫连连。 “你们这些小娃娃莫要心急,寻摸着用巧劲儿发力。” 老胡靠在案桌上喝着劣质米酒,声音洪亮。 伍丰登微微颔首,深深呼了口气。 大腿绷紧,腰部下沉。 起力! 抡锤! 铛! 这下伍丰登倒是有了些正劲,虽然与老胡那精巧浑圆之力没法比,但样子至少有了些许。 如此继续抡了大约一刻钟时间,他双臂已然酸楚乏力,气喘吁吁,端正清秀但略显黑瘦的脸上布满了汗珠。 其他新兵也是揉着肩膀,累得喘息如牛。刚好正午,老胡端来一框棒子面馍,随意放在尽是铁灰的地上。 “每人三个,不可多拿!” 却不等他说完,早已饿极的新兵们一拥而上哄抢,伍丰登亦是趁乱拿了三个,然后靠坐在门柱上。 这馍又凉又硬,磕在地上都能当锤子使,显然不是今天出炉的。 他皱着眉头勉强啃了半个,实在咽不下才用旁边的热水顺了下去。 真难吃! 伍丰登面色苦楚,而后抬头看看其他人。 他们却吃得正欢,狼吞虎咽的,嘴里塞得满满得还要硬往里挤,生怕一口吃不完被抢了去。 也是,这世道能有口吃的就不错了,尤其是像他们这种难民,平常泥土树叶尚能咽下,这棒子面馍已经是人间美味了。 伍丰登看着手中的馍,心一横,亦是大口啃食着。 不论如何,吃饱肚子才有力气,才能活下去。 至于味道滋味,这是穷人能考虑的? 伍丰登很快适应下来。 而后眼前人影一晃,那老胡似是听到了什么声响,叼着面馍就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伍丰登靠近门口,凌冽寒风吹来,下意识转头看去。 门外大雪飘扬,老胡面前是一个身穿棕色铠甲,腰胯佩刀的魁梧男子。 风声呼啸中,模糊的声音传来。 “铁匠铺现有多少人?” “回长官,算上前些日子的新兵,拢共十二人。” “人员太冗杂,现今前锋营有些空缺,副将大人意欲在全军选拔猛士填充,你们这也得算上,出一人。” “长官,我这那几个老家伙不是淬火就是成形,新兵不懂啊,而这些新兵也没几个强壮的,您看……” “这我不管,一月之后你需给我送来一人。乱世当道,人人自顾不暇,收起伱那点怜悯之心吧。” …… 看着老胡那为难的样子,伍丰登眼神渐渐释然。 前锋营待遇虽好,但需冲在第一线,有生命之危,军中半数都想安生苟活,若是自愿招募添补,怕是年底也充不够。 而这铁匠铺虽小,可至少可以使人苟活,老胡大概是想让这些新兵活的久一点。 “穿越走一遭,窝在此地并无前途,倒不如进前锋营试试,若能建功立业就再好不过,到时帮姜祈雨赎身轻而易举。” “可是……” 伍丰登想到此处,不禁看了看自己这般瘦弱的身躯。 十七的年龄,个子虽高,但因饥饿而异常消瘦。 这怎么看也和猛士挨不着边吧! “歇够了就继续!老子见不得偷懒!” 老胡气冲冲走进来吼道。 伍丰登只好微叹一声,起身继续抡锤。 有了上次经验后,这次一上手,他便顺利地利用巧劲儿砸了一锤。 火迸溅,清脆响声在他耳边回响不绝。 倏地,伍丰登胸膛滚烫,而后眼前一,不知哪来的一侧橙黄色书简徐徐展开。 第一根竹简上缓缓浮现几行小字。 【力道天然,抡锤至简……已解锁常胜职业:匠夫】 【业点:壹(浸入职业,身行力践,可凝结业点)】 【匠夫可点技能:运力,鼓火,稳劲,钢手,探视】 (本章完) 第2章 运力小成,武道世界 第2章 运力小成,武道世界 伍丰登眼睛微眯,不自觉停下动作。 “好生眼熟……” 前世记忆翻涌。 应是穿越前夕,他与同事一齐下班,遇一持刀劫匪,后正义感爆棚,将众人护在身前。 可没想到那劫匪专找自己,说甚么“骨骼精奇,天赋异禀”云云,将这书简塞到自己怀里,顺便拿走了自己的钱包,可谓嚣张至极! 当时伍丰登就嗤之以鼻。 明明可以直接抢,还得给我一个破书简…… 不过现在来看,貌似自己还真捡了个大漏! 伍丰登咽了咽口水,目光在【运力】上面停了停,而后字符点亮,几秒钟后便煜煜生辉。 【运力已解锁(入门)】 冥冥中,伍丰登只觉全身如置温泉般舒畅,此番握着锤柄,他竟下意识有种腰腿发力,肌肉绷紧,抡圆大锤砸下的本能! 而且这一连串的思绪本能衔接自然流畅,根本不像之前那般生涩勉强,已经隐隐有了老胡头那娴熟的运力神韵! 非两三个月可练不出来! 伍丰登惊喜万分,随后肩头便是一沉。 “寻摸什么呢,发愣可是偷奸耍滑啊!” 老胡的沉沉之声响起。 伍丰登赶紧在掌心啐了啐唾沫,抡圆大锤落下。 铛! 通红的铁块肉眼可见的凹陷一些,杂质褪下,连下方的木台都是微微晃动。 劲力明显比之前要大得多。 而更关键的是,伍丰登也感觉到比以往更加省力。 嗯? 刚欲越过伍丰登去视察别人的老胡停下脚步,如电目光停在他身上。 铛! 铛! 他并未注意到老胡的目光,完全沉浸在体验【运力】中,大锤抡得愈发娴熟。 “好生了得的领悟力,这般运力的程度,就连当初我也得一个月才能达到。” 老胡目光惊诧,而后捋着胡须若有所思地看着。 “不似巧合,小伍这娃娃是真的领悟了运力技巧,想来天资倒也聪慧,前锋营的选拔不若让他去试试?” 而后又是一刻钟,大部分新兵已经力竭坐下,面露苦色。 伍丰登见状,虽然也感肩膀手臂酸楚,但还远远不到极限,应当还能再抡个几十下。 不过他也不想这么快就与众不同,便也随之放下大锤,靠在木桩上休息。 常胜宝鉴再次展开。 在【匠夫】一册的顶端,刻着一个浅浅的“壹”字,上半部分凝实了些许,大概在总面积的二十分之一。 这是代表业点积攒的进度。 正如宝鉴【身行力践】所言,他做出有关【匠夫】的举动,就可以增加进度,带到【壹】字完全凝实,便是一个完整的业点。 “以目前的进度来看,算上休息时间,我大概能在两三天内点满进度。” 伍丰登喝了几口水,稍加休息后便再次抡锤锻炼气力。 深冬日子都很短,在不觉中外面天色便已黯淡,营地的火台接连点起。 铁匠铺的工作亦是结束。 晚饭比午饭量多一些,足足五个棒子面馍和一碗萝卜汤,可以果腹。 吃完饭后他便回到营房,裹上脏兮兮的被,展开常胜宝鉴。 【壹】字已经凝结了将近三分之一。而这抡大锤好处不仅如此,伍丰登亦感自己身上肌肉有了些许壮硕,气力增加了不少。 “这运力功夫仅仅是入门程度,便能让我掌握调动肌肉的本事,如果将其强化到小成,甚至是大成,想来我锻炼肌肉的效率还会更加高效。” “到时体质升上去,那前锋营的选拔就有着落了。” 伍丰登心中了然,便清空思绪,就这窗外风雪而眠。 翌日,在经历了一整天的抡锤锻炼之后,【匠夫】之上终是再度凝练出一枚业点。 加之【运力】,则又是那般温泉的舒适,已然小成。 此时握锤,他的动作则更加标准,调用肌肉力量的效率显著提升。 比如同样的打击效果,现在的体力消耗已是之前的二分之一。 整体来算的话,伍丰登的力气则是提升了一倍有余! 除却抡锤之外,他也尝试过其他动作,譬如挥拳,马步,鞭腿等等,这些凡是与身体肌肉相关的动作,运力技能皆可使用。 挥拳爆鸣,鞭腿似风,马步稳扎,凭此程度俨然已经如同一名真正的步兵似的。 当然,他的身体还是太羸弱,还需锻炼,补足气血。 而其他新兵,尚且停留在入门之外,磕磕绊绊地摸索运力技巧。 之后又是三天抡锤,伍丰登已由之前不停歇一刻钟,猛增到两刻钟都有余,身体强壮了不少。 是日下午,老胡把七名新兵都集结到了铁匠铺门外。 此刻天色灰蒙,大雪已停,但温度却比前几天更加寒冷。 新兵们穿着军营发的最简陋的衣,在雪地里动的瑟瑟发抖,耳朵通红,鼻涕不止。 伍丰登倒好一些,这五天来不间断的抡锤已让他体质有了显著强化,只是搓着手不断哈气。 “小娃娃们,算起来你们参军也有了八天!” 老胡昂然挺立,目光如炬,粗糙脸上尽显肃穆。 “这些天尔等表现我老胡都看在眼里,虽是良莠不齐,但都还说得过去,因此你们已经正式成为谷阳县守军一员!” “故,今日传授尔等军中练武之法《兵伐诀》!” 话落,众新兵纷纷抬头。 只见老胡双拳紧握,分于腰间,丝丝缕缕暗红之气萦绕臂膀。 呼~ 周边积雪无风自起,飘散零落。 见状,伍丰登眼前一亮。 这竟然还是个武道世界! 该是原主身处底层,每日所思不过吃饱穿暖,如古云“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 此番新见识,他便凝神听着。 “武道一途,分炼皮,壮骨,通经,拓丹,藏气,真武,地仙,天仙八个境界,每个境界亦分前中后三期。” 老胡收功背手,娓娓说道:“修习武道,才是一士兵战力之基础,寻常士兵达到炼皮中期便是合格,而我们这些后勤人员亦要练习,不过标准会降低,炼皮前期即可。” “武者修为,可增力,可纵身,可延年益寿,功效不一,全看个人造化。” “接下来我所教授乃是入门级《兵伐诀》,共分一十八式,每式蕴含气血凝练运行之道。” “小的们,看好了!” (本章完) 第3章 《兵伐诀》,技能鼓火! 第3章 《兵伐诀》,技能鼓火! 雪地中,老胡直接褪掉衣,赤膊上阵,各式做得虎虎生风,爆鸣不止。 明明是隆冬时节,可是他却没有丝毫寒冷之状,等到一套打完,反而还肉眼可见的冒出了丝丝热汗。 这可把从没接触过武者的新兵们看呆了,个个瞪着眼睛目不转睛瞅着。 在接下来五天中,每日工作结束,老胡都会演绎一番招式。 待到所有新兵记住动作要领,方背手说道:“尔等既已记下,往后出了铺子,就要勤加练习,万万不可懈怠。” “此入门功法,普通人勤加练习,仍需三月入门,我给你们半年时间,半年之后若无长进,就别怪我老胡狠心清退了。” “是!” 众新兵兴致高昂,齐声应道。 老胡摆摆手,示意散开。 回到营房,众新兵便迫不及待开始照葫芦画瓢练习。 伍丰登身呈马步,展臂握拳,脑海中不断重现着老胡的动作姿势。 呼!呼!呼! 劲风呼啸,伍丰登目光凝练,虽是第一次练习,但这些日子锻炼的身体让他动作也很是标准沉稳。 而且更让人欣慰的是,【运力】技能也用得上,让他使起把式来更加得心应手。 半刻钟后,一套打完,他已然额头冒汗,在冰冷的营房中亦有铁匠铺那般炽热的感觉。 呼哧~ 伍丰登稍稍喘息着,体力已然消耗过半,却神奇地有种很是舒畅的感觉。 就好像身体皮肉更加富有活力,畅快无比! “哎呦~~累死我了~~” “为何老胡那么轻松,我却好似要散了架……” “不行不行,做不下去了。” …… 与之鲜明对比的,是其余六名新兵,全都是一套没打完,就力竭瘫倒在了床上,胸膛剧烈起伏。 也是,他们这些日子虽说也有些锻炼,但效率很低,再加上吃的没有营养,体质依然算得上是羸弱。 自然无法和伍丰登相比,很快,便全都累得昏睡了过去。 伍丰登也无可奈何,这也不是他们的问题,无钱无势的人,做什么都会艰难无比。 如果没有这常胜图鉴的话,他也会是如此。 拉起被子盖在他们身上,伍丰登便继续修炼。 夜深,他全身脱力地倚在木柱上喘息。 “以我目前的体质,大概能做两到三套,进度是最快的……” 咕咕~ 伍丰登喃喃着,却被突如其来的肚子咕咕声打断。 好饿。 他无奈地揉了揉肚子。 现在他边抡锤,边修炼,体质是增加了,可饭量也大了很多,仅仅靠军中的伙食配给,营养完全跟不上。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伍丰登就算再想有更大的进步,身体也不允许啊! “得想办法弄点吃的,或者赚点外快,一直吃那点伙食总归不是办法。” 正当他苦思冥想之际,耳边突然听到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回头看去,门帘掀开。 黝黑夜色下,老胡的糙脸在悠悠烛火中阴暗参半。 …… 铁匠铺中。 老胡随意坐在桌子上,胸口大敞,握着酒壶时不时灌两口。目光瞥下,看着正在狂吃棒子面馍和一盆猪下水的伍丰登。 “这小子……身体壮了不少嘛” 老胡还记得半月前第一次见他的时候,黑黑瘦瘦的,不过九十斤,对老胡而言一拳就能砸扁。 而现在,虽然伍丰登还是略显清瘦,但完全没有了那种弱不经风的羸弱感,面庞也有肉了,皮肤恢复光泽,白了不少。 才露出些许清秀的样子。 “臭小子,又没人抢你的,也不怕噎着。” 布满油渍的酒壶砸在桌上,然后推到伍丰登面前。 后者扔下大饼,腮帮子鼓鼓的,举起酒壶就猛灌了一口。 劣质酒很是辛辣,如同吞刀子般让他眉头紧皱,但咽下后就感顺畅舒爽。 看着眼前的老胡,伍丰登心头微暖。 “多谢胡大哥!” 然后继续埋头大吃,不要命般往嘴里塞。 老胡双臂抱在胸前,缓道:“小伍,有个差事眼下得交给你。” 伍丰登点点头,不用他说自己也能猜到是何事。 “再过半个多月,军中将会选拔士兵填补到前锋营中,咱们铁匠铺也得出一人。” “这半个月里我看伱表现最好,体格也壮实了,这个名额你比任何人都合适。” 伍丰登咽下最后一口,舒服地打了个嗝儿。 漆黑瞳孔转向老胡,咧嘴笑道:“好,我去。” 见他这么干脆应下,老胡颇感意外,而后大嘴一张,放声笑了笑。 “他妈的,老子还准备了一大堆说辞,没想到你小子答应得倒是干脆。” 他这一笑一骂,倒是让伍丰登对他好感倍增。 怎么说,这还是他穿越来第一次感受到人情味儿。 “胡大哥,不过我想请你帮帮忙,咱们这除了正常的伙食配给,还能不能……开个小灶?” 老胡摸了摸鼻子,缓道:“我知道你现在饭量大了不少,而练功凝聚的气血,本质上就是体内储存食物的凝练,你有这需求很正常。” “不过你们都是新兵,做的都是最简单的体力活,地位比我们这些掌握淬火冷却等技术的老兵还要低,军需那边的规矩就是分级配餐。” “这样吧,明日我教你淬火中的控温,你若是在五天内能上手,我就能给你申请加餐,每一顿加两个馍,晚餐还能有点荤腥。” 伍丰登点点头。 淬火是一项技术活儿,分拉风箱控温和下水冷却两部分,前者须得熟练掌握火焰温度。 这一方面,点亮【鼓火】技能应该不成问题。 这些日子他又凝结了两枚业点,完全可以点亮【鼓火】技能。 到时就能加餐,全力练功了! 想到此处,伍丰登以最快速度吃完东西,回营,常胜图鉴缓缓展开。 【业点:贰】 随着伍丰登意念心动,【匠夫】一途之上的【鼓火】已由黯淡晦涩,渐明渐亮。 而后光芒初绽,化作丝丝火焰萦绕而来,转眼间已是火海。 火焰依旧滚烫炽热,却本能地能感受到其中温度的些许差异,伍丰登伸手探之,则差异感更加明显。 “所谓鼓火,原是对温度的感知更加敏锐。金属淬火之时最考验对火候的把控,若是以这本领淬火,别说五日,怕是一日都用不了,就能掌握淬火技巧。” (本章完) 第4章 加餐;兵营盗贼! 第4章 加餐;兵营盗贼! 伍丰登心中明悟,眼神释然。 果不其然,第二日老胡讲解淬火要领,并上手拉动风箱演示,他便很快掌握了其中要领。 一手握住风向把手,一手夹住钢条轻轻转动,随着拉动风向的动作,他能明显的感受到面前火堆温度的变化。 找到刚刚老胡演示时的温度,他便精准地控制着温度稳定下来,钢条烧的通红如血,均匀通透。 “这么快就上手了?” 旁边老胡静静看着,不多时便面露惊愕,呼声响起时身旁几个老兵也闻讯凑了过来。 “温度刚刚好,不高不低,这小子对温度的把控竟然这么准!” “老大,他真是第一次淬火吗?” “当初我等摸索了半个多月,才对温度有所感知,这小子刚上手就这么精准!” …… 身为新兵,其他人尚在打锤入门阶段摸爬滚打时,伍丰登已然掌握了淬火技巧,这般速度可是那些老兵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老胡眼中颇为欣慰,而后大嘴朗声笑着,背手而出。 傍晚,伍丰登烧好最后一块钢条,今日工作亦是结束。 淬火比打锤要轻松很多,他的胳膊只是略显酸涩,余力还是很多。 “吃饭了!” 老胡一声令下,新兵们每日最期待的晚饭终于端来。 伍丰登拍拍屁股起身,却被老胡拉住了胳膊。 回头一看,案板上已然摆了七个棒子面膜,一碗萝卜汤,其中漂浮着两块鸡蛋大小的肥肉。 “我已呈报你的进步,今日起你与我们这些老兵同案而食。” 老胡笑着说道,满眼的欣慰神情。 他参军入伍多年,见过不少聪慧灵巧的人,但像伍丰登这样不到一天时间,就能迅速掌握淬火技巧的还是头一次见。 伍丰登也是略感欣喜,没想到老胡的办事效率这么高。 而他的饭里掺杂了肉星之后,那些新兵就肉眼可见的艳羡了。 可没办法,规矩就是规矩,纵凭那些新兵再如何眼红羡慕,也只得坐在地上啃馍,眼睁睁看着伍丰登坐在案前,享受比他们更加丰盛的晚餐。 时至今日,他已经不再排斥这难吃的棒子面馍,七个馍就着萝卜汤顺下,已然饱腹。 而且吃肉带来的能量更加充沛,使得伍丰登今晚练习《兵伐诀》时,一口气接连做了三套,全身炽热通畅。 之后日子如法炮制,又过三天。 是夜。 呼! 随着《兵伐诀》最后一式练完,拳头挥起的劲风掠过,四米之外的蜡烛火焰极度压低黯淡,险些熄灭。 伍丰登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也感全身汗水粘稠,袄站在皮肤上有些难受。 “得洗洗澡了。” 刚好现在铁匠铺里还有些炭火,他便来到铺子烧了盆热水,好生清洗了一番。 清洗掉身上的灰渍,皮肤呈现淡黄透白的样子,而透过水面,他也是第一次看清了自己的面容, 洗干净后,五官端正清秀,线条偏于柔和,眼如皓月般明亮。 而此时他的身体已经不再消瘦,肌肉轮廓明显,尤其是双臂肌肉更是壮硕。 该说不说,原主整体看起来还是挺帅的。 伍丰登稍加感慨,而后打碎水镜,擦干穿衣。 吹灭烛火,他刚欲回到营帐,却突然听到了些许轻微的窸窣声响。 他全身顿时僵住,微微皱眉,屏息凝神,漆黑瞳孔转动。老鼠? 也不对,这铁匠铺哪有老鼠。 伍丰登静心听着。 声响还在继续,富有节律,很像是轻轻按在雪层上的声音。 “这么晚了,外面只有巡逻兵在晃荡。” “如此鬼鬼祟祟,应该不是兵,莫非是盗贼?” 伍丰登心头一紧,然后缓缓挪动身体,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凑在窗户缝隙中望去。 黑乎乎暗夜,除了火台的莹莹火光外,便只剩下地上微弱的雪层暗白。 窸窣声响方向,果然倏地钻出一道矮小的黑影! 他看起来约莫五尺高低,穿着黑色夜行衣,带着黑色头巾,只露出一双细眼。 在周边几座泥房墙壁上不断攀附着,而后在一个角落的泥房面前停下。 而后些许微光在他手中转瞬即逝,似乎是铁条一类的东西。 伍丰登瞳孔微缩,心头骤紧! 那是武器库! 铁匠铺铸造好的刀剑枪戟等等都会先放起来,等待上面来人试验检查,合格之后才可发给士兵使用。 他来的这半月中,老胡的铁匠铺拢共打造了四十多把刀剑,全都存在那座泥房之中。 他想干什么? 偷兵器?! 这尼玛世道乱成了什么样子,都敢来兵营偷东西了?! 伍丰登下意识想要大喊引来巡逻兵擒贼,可是转念一想,这贼行动异常敏捷谨慎,若是听到动静,肯定会全速逃亡。 不好逮啊! “不若先凑过去,伺机缠住他,若是周围巡逻兵听到动静会迅速赶到支援,这贼多半就逃不掉了。” 眼看那贼已经捅开铁锁,伍丰登眼神异常凌冽。 那可是他们半个月的辛苦成果! 而且马上就要到检查核验的日子了,若是拿不出足量的武器,老胡这些人轻则克扣粮饷,重则就要鞭刑杖责,继而影响他的修炼进度。 后果十分严重! 所以伍丰登明知此举会有危险,此时也顾不上了,拎起一把铁锤,硬着头皮悄悄凑了上去。 武器库中。 黑影小心翼翼关门,从怀中掏出一枚火折子,漆黑之中亮起微弱光芒,遍布狭小的屋中。 橘色火光下,四十多把崭新的刀剑就静静地摆在架子上,寒光森森。 黑影仅露出的一双细眼中露出贪婪光芒。 “好好好,看来时机掐得正好,这么多上好兵器,足够山上的兄弟们用了。” 他当即从腰上解下一只麻袋和几根绳子,将所有的刀剑全都用绳子扎起来紧紧捆起,然后塞进他的麻袋中。 铛铛~ 背起,轻微的撞击声响着。 四十多把刀剑,足足二百多斤的重量仅仅是让他腰部弯了弯,呼吸略显沉重。 功成,回家! 喝酒吃肉抱娘们儿! 黑影面纱下的大嘴咧到耳朵根,而后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 呼得一只铁锤霹雳般砸来! (本章完) 第5章 擒贼立功!朱颜血! 第5章 擒贼立功!朱颜血! 此锤迅疾如电,刚好卡在黑影视野切换的片刻间隙,明显是事先蓄力,守株待兔! 电光火石间,那铁锤已经挥至面前,冷风凛冽如刀。 黑影不及躲闪,只得强行别过面庞,与那铁锤堪堪擦过。 铛! 却刚巧砸在他背上的麻袋,沉重力道直接挣开了他的手,顺带着将其掀翻在地。 伍丰登眼疾手快,当即沉腰下马,借势抡锤,【运力】技巧在此刻全然动用。 短短不到瞬息,全力一锤便酝酿开来,呼啸砸下! 咔嚓! 黑影挣扎之际,铁锤正中他的左肩,顿响几道令人头皮发麻的骨骼断裂声! 嗷! 一声惨叫刺破夜穹,搅碎了宁静。 “什么人!” 极远处火光亮起,人影攒动,隐隐响起兵戈铁靴铿锵声。 伍丰登心中一喜,可顷刻间便被一道森然寒光吓出了冷汗。 唰唰! 一把匕首在他面前急速挥动,好在他及时后退两步,这才没有被刺到。 “竖子找死!” 黑影龇牙咧嘴地咆哮,眼中布满血丝。 摇摇晃晃起身,挥刀再次劈来! 然他左肩断裂,稍一行动就是钻心剧痛,手上弯刀也是失去准头,好几次都没砍中伍丰登。 后者第一次战斗,亦是迅速冷静下来。 侧身弓腰,再次躲过一刀! 意念使然,伍丰登骤然回想起《兵伐诀》招式,身体也是本能地摆式运力,肌肉绷紧。 而后爆喝一声,一记铁山靠重重砸在黑影大敞的胸口。 砰! 伍丰登全力之下,劲道惊人,直接将那黑影撞飞了五米远,踉跄倒地! 噗! 却见他倒地瞬间喉咙翻涌,鲜血喷出,直接将那面纱浸湿。 “你,你……” 黑影胸口凹陷,再无力起身,双眼只能死死盯着伍丰登,尽是骇然难以置信。 火光涌动,四名巡逻兵终是赶到,将他与那黑影团团围住。 “怎么回事!” 此时老胡也是披着衣快步赶来。 伍丰登缓缓喘息着,而后扔下沾血的锤头,沉声道:“此人盗取兵器,被我偶然发觉留下。” “盗取兵器?!” 老胡瞪大了眼睛,满脸凝重,这才注意到地上那个扎得紧实的麻袋,布满厚茧的大手直接撕开。 锵锵! 刀剑应声滑了下来,老胡那紧绷的肩膀这才放松。 “还好还好,这要是丢了我们也就别混了。” 他在满心庆幸之时,那几个巡逻兵已经将黑影的尸体扒光。 借助火光,伍丰登这才见到他真实样貌。 一个面相丑陋的矬子,皮肤粗糙坑坑洼洼,肩头断裂,胸口也是凹陷进去,隐隐见到些许鼓起,似乎是肋骨断裂顶着皮肉。 这不算什么,更加值得注意的是,他的脸上竟然有着一个“囚”字的烙印! 老胡端详片刻,方道:“此人多半是前些日子逃狱的囚犯,然后落草为寇,以盗取我们兵器为投名状。”“前几天周边几个营地也有过兵器被盗的事件,没想到这次轮到了我们。” “更没想到……” 老胡摸了摸盗贼那软趴趴的胸口,随后抬头,眼神复杂地看着伍丰登。 “虽说他还不是武者,但混迹江湖多年,身手也是了得,你能打断他的肩头和肋骨,独自杀了他,难以置信!” 不仅仅是他,周围几个巡逻兵,还有一些闻讯赶来的士兵弄清情况后,也是面面相觑,惊诧难已。 伍丰登微微苦涩一笑,说道:“侥幸打了个出其不意,也是运气好。” 算起来,他两世为人,别说战斗了,就连打架都很少,没有丝毫经验。 如若不是自己开始那一锤让这盗贼实力大减,行动不便,怕是现在倒在地上的就是他了。 老胡惊愕之余便是满眼欣慰,拍拍他的肩头笑道:“好小子!有勇有谋,我老胡真没看错人!” 正当此时,一个身披铠甲,腰胯长刀的壮汉挤了进来。 “大人!” 周围所有士兵顿时立正站好,面色肃然。 伍丰登看去,却是当日在门外与老胡商议之人。 他长得豹头环眼,一道长长的刀疤斜贯脸上,面色凶狠。 百夫长王虎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还有旁边被扒下来的衣服。 “此人近来连连作案,行踪难寻,今日伏诛也算了了副将大人一桩心事,谁干的?” 当下众人纷纷投去目光,集中在伍丰登身上。 王虎粗略打量了一下,随即赞许道:“不错,刚入伍就立了功,赏一块儿朱颜血吧。” 话落,他便挑起地上盗贼的衣服,直接扔到旁边的烧得正旺的火台中。 “把尸体也烧了。” …… 待到众人走后,伍丰登转而看向老胡,问道:“胡大哥,朱颜血是何物?” 老胡抿着嘴微微摇头,眼中却是有着些艳羡。 “小伍子,我都有点羡慕伱了。” “朱颜血乃是军中专为弥补气血,辅助修炼《兵伐诀》的灵药,非常珍贵,只有百夫长以上每月才有份额配给。” “寻常士兵若想获得,只能用五百钱,或者是一份九品军功来还,非常难得,就连我从军这十几年来,也不过用了十二次。” 伍丰登点点头,这朱颜血原是这种效用。 随后不过半时辰,军需处果然差人送来了一枚方形的猩红血块,其上刻着一个复杂的【卫】字。 不过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伍丰登按捺住想要立即服用的心情,将其谨慎收好。 第二天,乃是铁匠铺每月一次的休假日子,新兵们领了军饷便结伴外出快活。 伍丰登则是谢绝了他们的邀请,将铜钱攒了起来。 眼下他最重要的事情是练功与补充营养,这些铜钱如果省些的话,隔两天就能吃一次鸡腿猪下水等肉菜。 这可比去外面嫖赌要实在的多。 正午,他坐在营房中,按照老胡的嘱咐,将朱颜血掰成了三份,捏起其中一块放入嘴里。 瞬间,浓重的腥味在口腔中爆开,随后能清晰地感受到一道温热洪流顺下,进入腹中。 不出三息,伍丰登顿感全身燥热无比,就好似有一个火炉在腹部燃烧般,海量的热气汇入四肢百骸。 (本章完) 第6章 炼皮前期! 第6章 炼皮前期! 如此滚烫的热气,便是朱颜血所蕴涵的气血! 伍丰登按捺住口干舌燥的不适感,赶紧站在地上练习兵伐诀,消化这浓烈的气血。 嗬~嗬~ 此次练习,他眼神火热,全身上下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一样,出手愈发迅猛稳健! 不知不觉间,他竟然一口气打了五套,直到第六套时才感觉到了疲惫,体内那沸腾的炽热感方徐徐消退。 伍丰登勉强打完了第六套,汗水已然浸湿了内衣,豆大的汗珠在脸上滑落。 “好生猛烈的药力,如果不是这六套兵伐诀辅助消化,我恐怕都得被这过劲的药力给撑死!” 他喘息着抬起手臂,捏了捏其上的肌肉。 坚韧硬朗,尤其是皮肤,在气血的滋养下好像橡胶般富有弹性韧性。 “现在我出拳的力量约莫在六百到八百斤左右,若是把剩下的朱颜血都吸收消化完毕,应该就能进入炼皮前期了。” “现在距离前锋营选拔还有不到半月,时间完全充裕!” 伍丰登内心稍喜,随后便拿出十钱到伙房买了一大盆猪下水。 现在仅仅是面馍已经填不饱肚子了,而这猪下水便宜量大,自是他的不二选择。 在之后的两天中,伍丰登白天做工,晚上则是服用朱颜血练习兵伐诀,每每都练出了一身的汗。 而功夫不如有心人,在最后一次服用锻炼之后,便感全身各处皮肉的酸楚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畅快感。 皮肤更加坚韧,肌肉明显地鼓起,轮廓清晰,全身轻盈。 炼皮前期! 伍丰登由衷笑着,随后按捺下激动神情,来到了大雪纷飞的营房外。 深深呼了口气,旋即一记直拳轰出! 此番他再挥拳,却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胳膊内部有股热气迅速掠过! 隐见他手臂上有些暗红色气流。 轰~ 劲风倾泻,前方五米内的飞雪瞬间被裹挟而出,顷刻间荡然一空。 随后才有雪漫下。 “刚刚那股轰出的热气,应当就是老胡口中所说的气血,可在战斗中加持威力,亦可在静时护体保暖。” “换句话说,就相当于内力灵气什么的能量!” 伍丰登满心欢喜,两世为人首次体验到了这种拥有力量的感觉。 在这乱世,力量才是立身之本! 试验了此时实力,伍丰登没有直接回营房,而是站在风雪中打开了常胜宝鉴。 古色古香的竹简打开,【匠夫】一册上,【运力】【鼓火】皆已小成,余下三个技能还未点亮。 业点此时也是显示【贰】。 “【匠夫】虽说不是什么强力兵种,但是技能还是挺实用的,比如这运力,不仅打铁能用,战斗中同样适用。” “所以剩下三个技能,最好是在接下来十几天里全部点亮,待到选拔前锋营之时,大概就能解锁新兵种了。” 伍丰登静静盘算着,今后目标愈发清晰。 …… 第二日,他照常在午时来到伙房。 “李叔,老样子!” 伍丰登拿出十枚铜钱放在灶台上。 因为多次来这里加餐,所以他已经和伙房的伙夫们认识了,也就直接跟他们商量好,每隔两天来买一次猪下水,算是预定。 几步之外,瞎了一只眼的老者正在剁肉。 他甲垂老,身形枯瘦,腰背佝偻,握着剁骨刀的手都有些不稳。 闻讯抬头,然后呵呵笑着放下剁骨刀,从大锅中捞了一盆煮好的猪下水。 “小娃子,你这俩子儿不会都用来吃这便宜东西了吧?” 伍丰登微微笑然:“现在这世道,还有什么比填饱肚子更重要的吗?”李叔脸上皱纹开,佝偻着身躯晃晃手。 “呵呵呵,你倒也实在,不似我那臭小子,有俩钱都扔那些婆娘肚皮上了,也不说给我老头子……给我……咳咳……” “给您也找几个?” “咳,没错……不对!你这娃娃拿老夫寻开心是不!” 说着欲打,伍丰登赶忙笑道:“不敢,不敢。” “老李头儿!给我五斤猪下水,今天我请哥们儿喝酒!” 骤得一声尖喝,伍丰登转头看去。 那是个约莫二十出头的青年,蒜头鼻,细小眼睛,神色很显倨傲。 身着一件质地柔和的细布衣,脚踏长靴,一看就是用自己钱置办的衣服,与伍丰登身上那破旧的派发衣对比明显。 “哎好好好!” 李叔不敢怠慢,毕竟能用自己钱买衣服的都是家里有点小钱小势力,不是他们这种贫民出身可以惹得起的。 大锅重新掀开,腾腾热气中,所有猪下水都捞了出来,盛入大盆中。 “小伙儿,我这凑不够五斤了,余下三斤尚能请客喝酒。” 乔力眉头紧凑:“老李头儿,我可是请五六个兄弟喝酒,这点够干啥的?” 说完,他那细眼一瞥,瞅到了正欲离开的伍丰登。 “这不还有一盆吗?” “这是他已经预定好的了。” 李叔的话让乔力顿时“咦~”了一声,抬臂挡下伍丰登。 “小子,识个趣儿让与我。” “这是我钱买的。” “钱?呵。” 乔力看了看他身上的破袄,随后蒜头鼻动了动。 “这么重的碳味儿,铁匠铺的新兵吧,那仨瓜俩枣的还能吃得起肉?” “也罢,我也不让伱吃亏。” 说完,他就掏出了一把铜钱。 然后仔仔细细地数了十个塞给伍丰登,将猪下水端了过来。 伍丰登面色沉下来:“我也没说要让给你吧?” 乔力闻言,转身叉腰,睥睨道:“让不让的你说了算吗?不过是区区难民,命比狗贱,合该吃一辈子野草树根。” “老子心情好,钱买你的是可怜你,若是再废话我就会让你知道步兵营的厉害!” 看着他那狂傲之色,伍丰登顿了顿,而后笑道:“是是是,方才是我不识趣了。” “这样,我来帮爷端肉,权当是我给爷赔礼道歉了。” 乔力见他如此卑躬屈膝,内心自是无比满足。 也只有在难民面前,他才能称得上是“爷”了。 “算你识相,我大人有大量就不跟你计较了,端着肉跟我来吧。” 须臾,伍丰登从一座营房中走出,笑脸瞬间阴沉。 回头看看这座营房的编号。 (本章完) 第7章 一闷棍报仇 第7章 一闷棍报仇 夜幕,乌云密布,万里无星。 营房中橘黄色火焰烧得正旺。 “喝!” “哥儿几个有日子没见了,不醉不归!” …… 推杯换盏声不停歇响起,而后火堆照出的一道斜影站起。 “你,你,你们继续,我去放个水……” 乔力扶着墙从门口走出,脸庞通红,醉醺醺地环顾一眼,然后便扶墙走到营房后面。 解开裤腰带。 迎风打湿了鞋头。 然后浑身一颤,咂巴着嘴给腰带打了个死结。 突然间,一道看不清面容的黑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梆! 一闷棍瞬间将乔力打翻在地,直接撅着屁股栽倒了地上的尿土里。 “呃……谁……” 乔力还未醒酒,嘟哝着就要起身。 然黑影紧接着又补了一棍,彻底将他打晕过去。 随后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全都避开了身上要害,专照脸上打,直到鼻青脸肿之后才罢休。 解气! 呸! 伍丰登啐了口粘痰,然后拎着棍子趁着夜色赶紧回到了自己营房门口。 将鞋上的雪泥磕干净之后才走了进去。 片刻后,烛火熄灭。 翌日,铁匠铺。 “听说没,昨晚步兵营有人被打了!” “嗯?不是说禁止私斗吗?” “俺也不知,就是听说揍得还挺狠的,脸都看不出人样了!” “这么狠,凶手抓到没?” “铁定抓不到啊,黑灯瞎火的,从后面给一闷棍,谁能看清?” …… 新兵们已经和老兵打成了一片,闲聊时提到了昨晚的轶事。 伍丰登专心打铁,不参与其中,平淡仿若浑然不知。 “小伍子!” 此时老胡一声招呼。 却见他用铁钳夹住一块刚刚锻造好的刀刃,通红滚烫,接连不断有着滋滋声响。 “淬火除了掌握火候之外,还要对自身的力道有着精细控制,说白了就是一个字,稳!” 老胡认真地讲解着,而后把这那通红的刀刃轻轻放入水中。 滋滋!! 霎时间白气翻涌,刀刃开刃处顿时变了颜色,一道明显的弧线贯穿了首尾。 随后老胡那鼓起肌肉的胳膊不断拿,放,通红的刀刃在这一次次稳健的淬火中逐渐成形。 伍丰登静静看着,随后突有一丝明悟般打开了常胜宝鉴。 【匠夫】一途上【稳劲】两字缓缓点亮。 脑海稍加震动间,伍丰登顿感自己双臂的存在愈发真实敏锐,对力气的操纵变得更加精细稳健。“所谓稳劲,原是平稳地操纵自身力量,用在淬火中便是手稳力沉,在战斗中也能适用。而且这种对力道的精准把控,非是长时间练习所不能及。” 他心中了然间,老胡便从火炉中拿出了一块新的钢材。 “试试。” 伍丰登握住铁钳,力道施加于双臂之时,他甚至都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手臂上肌肉的鼓起伸缩。 滋~滋~ 刚才稳健落水,白气腾起,力道与角度与方才老胡所试验得竟不差分毫! “可以啊,此般手上功夫非长年累月所不能及,伱刚学习竟能如此手稳!” 老胡再一次被伍丰登的领悟力所折服。 伍丰登只是笑而不语。 傍晚下工,待他再次练习《兵伐诀》,无论是马步,展臂,亦或是独立,所有动作都比以往更加稳固。 而且如果细细观察,还能发现他每个动作的轨迹都与上一遍完全相同,就像是事先设计好的程序一般,分毫不差。 这全是【稳劲】所带来的功效! 五套打完,趁着全身火热之际,伍丰登马步下沉,右拳握起,平平无奇地缓慢挥出。 无形气力隐于皮肤之下,在那千分之一瞬间,能清晰地捕捉到其滑过的轨迹。 心念一动,肌肉陡然绷起。 发力! 轰! 劲风冲撞开来,沉闷的爆鸣声荡开前方片片白雪,六米外的火台焰火极度压低,而后彻底熄灭。 这一拳威力竟如此惊人! “方才在稳劲属性的精准操控,以及运力属性,调动了双臂的所有肌肉的加持下,这一拳的力道怕是得有一千六百斤上下了。” 伍丰登暗自咂舌,虽然也有想过【稳劲】能让自己拳头的威力所有增幅,却没想到增幅这么明显! “如此看来,剩下【钢手】,【探视】技能也必定有大用,接下来几天内定要全部点亮!” 吃到了甜头的伍丰登,在接下来五天天内可谓是干劲十足。 打铁,淬火,整个铁匠铺他几乎是最舍得下力的一个,在疯狂的肝进度之下,他终于凑够了两个业点,将最后两个技能点亮。 所谓钢手,就是钢的手。 匠夫在锻造之时,时常有火星迸溅出来沾到手上,久而久之双手便会多有烫伤,伤成茧,茧厚,手掌就更加硬实。 此技能是直接简单粗暴加持双手的,让伍丰登的双手比以往更加硬实坚韧,这还只是入门级别的,宝鉴演示中,若是肝到大成,手掌亦可刀枪不入,断石裂铁。 而最后的【探视】,则是增强眼力之效用,可用在挑选高质量矿石,也可日常使眼明清澈,视力更佳。 至此,【匠夫】兵种技能全部点亮,除却【运力】是小成之外,其余都是入门级别的。 “虽然熟练度都不高,但至少对眼下的我来说多个技能就多个本事,日后有时间再来铁匠铺肝进度便是。” 伍丰登捏了捏拳头,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名词。 前锋营! 若能顺利选拔进去,资源粮饷都会有质的飞跃! “后天,后天就是选拔日,凭我炼皮前期的修为希望还是很大的。” 想着想着,选拔日如约而至。 这天,老胡并没有让伍丰登上工,而是自掏腰包买了两只烧鸡五个白面馍,让伍丰登吃饱喝足,方才拍拍肩膀。 “小伍子,莫要害怕,你这些日子身子壮实了不少,哪怕与你竞选的都是炼皮武者,你也莫要担心,尽力就好。” “若是刷下来了,回我这铁匠铺便是,在我这你可是宝贝哈哈哈!” 老胡笑得憨直质朴。 伍丰登心头稍暖,微微颔首。 “好!” (本章完) 第8章 前锋营选拔;四百公斤! 第8章 前锋营选拔;四百公斤! 正午,天晴如碧,白云柳絮,难得的好天气。 伍丰登拿着老胡给的令牌来到军营的演武场上,前方已然站了五六十人。 他们穿着不一,袄干净厚实者高谈阔论,谈笑风生;身穿甲胄,浑身煞气者不苟言笑。 余下极少数,便是和伍丰登一样,穿着最破最旧袄,战战兢兢,眼神紧张,一看就是被拉来凑数的。 “一半都是刚刚入伍的新兵,而且似乎家境还不错,至于那些身上有血腥气的,应该就是普通的老兵了。” 伍丰登已然根据外表猜出了他们的身份。 随后百夫长王虎现身,其后跟着几个膀大腰圆的士兵,抱着几摞石盘和铁杆。 王虎依旧是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样,踩着石阶走上高台。 旋即背手而立,目光如炬,干咳一声,便令全场肃静寂然。 “前锋营选拔,即刻开始。” “此次选拔名额有十,新兵可得其三,老兵得七,考核标准便是抓举石盘的重量。” “新兵最低二百斤,老兵最低六百斤,以抓举五息为准,开始吧。” 王虎言简意赅,手下几名士兵便招呼着新老兵分队站列,依次抓举。 伍丰登来得较晚,因此排在后方。 突然肩头一沉。 下意识回头,却见乔力站在身旁,细眼眯起,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多日打听,才知你叫伍丰登,胆子不小嘛!” 伍丰登心中警觉突起,拳头紧握。 “能屈能伸,你倒有些心性,不过以后伺机报复时,记得换身衣服,你身上的碳味我就算喝醉了都还记得。” 乔力直接挤在了他前方,回头讥笑道:“抱歉,我忘了,伱这种穷人是没有衣服可换的哈哈哈!” “所以你是想打一架了?” 伍丰登也不掩饰,漆黑瞳孔凝视着他,肌肉缓缓绷起。 乔力冷呵一声,坦然道:“我若是想收拾你,何必等到今天。待我进入前锋营,有的是时间消遣你。” 伍丰登闻言,内心只是冷笑。 他说得一本正经,实则还是觉得他的实力和身份,不足以碾压自己,若是动起手来他也不会好受。 但如果有了前锋营的身份就不一样了,作为精锐,拿捏一个铁匠铺的新兵可谓是易如反掌,甚至都不用自己动手。 说白了,还是没胆子。 暂且对他不作理会,伍丰登放眼看向前方。 此刻首位新兵已然开始抓举。 他也是穿着和伍丰登一样的破袄,身形消瘦,面容肌瘦,正是当初和伍丰登一批次入伍的,后被分到了伙房。 只见他站在磨盘前迟疑片刻,才叹息着加上了两个十斤重的磨盘。 二百二十斤。 抓。 发力。 失败。 再发力。 方颤颤巍巍举过头顶,身体不停晃荡,面色涨红,青筋暴起。 仅仅是三息,便再也坚持不住倒了下来,亏得旁边士兵眼疾手快,及时抓住了石盘,不然这夹击下他的手铁定是废了。 呼呼! 直接瘫坐在地,喘气如牛,引得那些家境优渥新兵的阵阵嘲笑。 “丢人。” “区区二百二十斤就难为成这样!” “穷人就是穷人,凑热闹就是丢人现眼!” 这些嘲笑不仅仅是他听了脸红,其他同样穿着的新兵同样面露苦楚,低头萎靡。 他们毕竟没钱没势的,能在军中混点吃的就谢天谢地了,没有丝毫资本与这些不愁吃喝的公子哥们竞争。 有的人出生在罗马,而有的人只能是牛马。这阶级固化太严重了。 而在他之后,新兵一个一个抓举,穷人结局基本都一样,二百二十斤已是极限,鲜有人能坚持下来。 而那些准备充足的公子哥们,身强力壮,肌肉结实,哪怕没有晋级炼皮境武者,力量也是大很多。 三百斤,三百二十斤,甚至连三百五十斤都有。 这些才是值得台上王虎瞥眼注意。 两刻钟后,进度过半,场上亦是热闹起来。 老兵在嘲笑新兵,而新兵转头又在讥讽那些至贫穷人。 穷人受着。 “人贵有自知之明,若无本事,安生苟活便好,蜉蝣欲与巨树争高,不过笑话。” 轮到乔力,他捏着肩膀,低吟传声,有意瞥了瞥伍丰登。 “五百斤!” 朗声一喝,响彻演武场。 “五百斤?” “乔力要举五百斤!” “啧啧,怕是勉强吧。” 众新兵齐刷刷投去目光,就连一些老兵也探着头看过来。 眼下来看,若是他成功举起,那前锋营的名额必定有他一个了。 只见乔力自信上前,大手抓下,躬身沉腰,双脚缓缓外扩。 他身边骤然鼓起劲风,吹得衣作响。 “起!” 一声紧咬牙关的怒吼,那整整五百斤的磨盘被他硬生生举起。 五息。 咚咚落下! “成功!” “五百斤,当真如此举起了!” “方才那劲风,无疑是兵伐诀,莫非乔力晋级武者?” 新兵哗然,面面相觑,台上王虎也是投来了目光,略带一些赞许。 “气力充沛,虽未至武者的八百斤,但进度亦是可喜,是个苗子。” 新兵入伍已经月余,全军一千二百新兵中,至今只有寥寥几个天才晋级了武者。 像是乔力这种初学月余,便可抓举五百斤的程度已是翘楚,实属难得。 众多或惊愕,或羡慕,或钦佩的眼神中,乔力腰板更加挺直,神色傲然。 下场。 伍丰登走前,回头看看自己身后的新兵。 大多数都是穿着干净的公子哥,已经没有了穷人。 “方才乔力直接举起了五百斤,可见这些富家子弟底子果然深厚,身后这几个说不准还有隐藏的高手。” “所以原先预定的六百斤目标就有些危险了,名额只有三个,须得留着后手,谨慎行事。” 他内心思量之间,旁边那些公子哥新兵偶然传来耻笑。 看着他身上的破袄,上面还有众多碳灰,破破烂烂,至贫难民无疑。 而且还有乔力这珠玉在前,伍丰登更显瓦石难当。 当下便直接兴趣逝然,摆手忽视。 凑数的贱民罢了。 “八百斤。” (本章完) 第9章 入围,收获小弟 第9章 入围,收获小弟 话语落下,字字如钢珠锵锵落地,引得众人关注。 新兵,老兵,饶是高台上的王虎等人也是投来诧异目光。 风更紧了,呼啸声中掺杂着些许讽笑辱骂。 伍丰登全然无视,待到石盘悉数串上,他方躬身握住铁杆。 咯咯~ 全身肌肉暗自鼓起,更有些许筋骨活动声传来。 握紧,发力! 滚烫的气血自心脏中迸溅出来,如洪水般流淌在四肢百骸。 【运力】! 铁杆顿时有些弯曲,而后伍丰登屏住呼吸,一举抓起! 轰~ 气流激荡开来,那看着就沉重的八百斤的石盘悬于头顶,稳稳停住。 顷刻间,非议声戛然而止。 伍丰登前几日试的抓举极限是一千斤,眼下程度还不用他咬牙坚持,轻松地举过了五息。 随后缓缓放下。 咚! 却见他脸庞微红,喘息尚且平缓。 “伍丰登,八,八百斤。” 负责记录的士兵眼神复杂地说着,声音不大,却在空旷的演武场上传入每个人的耳朵。 方才满是优越感的公子哥新兵们愕然,于风雪中凌乱,于震惊中傻眼。 身穿破袄之贱民,竟会有如此神力! 其中最骇者无疑是乔力,乃至于对自己的双眼生疑,使劲揉搓了一下眼睛,确定是伍丰登无疑。 当即两股颤颤,险些瘫软在地。 “见,见,见见见鬼了!” 原以为自己常年吃大补之物,体格无比健硕,练起兵伐诀已是神速,今日更是打着新兵第一的目标来的。 却不曾想,这一破袄贱民,竟能力举八百斤,将自己的记录踩在脚下摩擦。 而且,自己还对他放了狠话…… “八百斤,饶是征战过的老兵尚有些吃力,你一新兵着实惊世骇俗。” 王虎踩着皮靴缓步走来,双眼凝视着面前的伍丰登,而后伸出大掌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一拍看似简单,实则运气于掌心,三拍两拍之间已经引起了伍丰登体内气血的共鸣。 长着浓密胡子的嘴边渐渐咧起。 “原来如此,你已凝练气血进入炼皮境,成为一名真正武者。” “武者!” 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周围目光歘欻袭来,惊呼声此起彼伏。 伍丰登微微颔首,抱拳道:“多谢王大人,若无您赏的朱颜血,伍某难以有此成就。” 他能在一个月内晋级并稳固在炼皮境,那朱颜血也是有着巨大功劳。 尝过甜头之后,伍丰登进入前锋营又有了一个目标。 获取更多朱颜血! 这种弥补气血之物,亦在前锋营月度奖赏之上,若是在训练期间表现优异,当月即可领取一块上好朱颜血。 这可比饷粮更加珍贵的多! 王虎眼中略显欣慰,淡然道:“是个好苗子,前锋营要的就是你这种好兵。” “下去吧。” “是。” 伍丰登施礼退下,选拔继续。 众新兵无论是破袄贫民,还是那些公子哥,全然充满艳羡之情。 王虎刚刚的话可就已经敲定了伍丰登的成功,余下新兵们只能去争夺剩余两个名额。 而且他还是武者! 他一个月前可还只是朝不保夕的流浪难民啊,此般天资,无人不羡慕。 伍丰登站在侧边,心有所感般和不远处的乔力打了个对眼。 乔力拿袖子擦擦鼻涕,连忙微微弯腰着凑上来。“伍哥,伍哥,嘿嘿,方才是小弟有眼无珠,说了孬话。” “您大人有大量,莫要计较,莫要计较!” 他也不傻,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该认怂就得认怂。 伍丰登这种刚入伍一个月就成为武者的天才,日后妥妥的大腿! 现在不舔还等什么时候? 伍丰登泰然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而是伸出拇指和食指,来回搓了搓。 乔力眼神一怔,旋即冥冥中好像明白了什么,赶紧把手伸进怀里。 “伍哥,我懂!这是小弟孝敬您的!” 足足五十多枚铜钱塞到伍丰登手中,其中甚至还几个红豆大小的银块。 若是全部换成铜钱,可足足有一百多钱。 有诚意! 伍丰登是个讲道理的人,人家都这么表示了,过往恩怨当然得一笔勾销。 “乔兄弟客气了,我这怎么能不好意思呢。” “应该的,应该的,以后还得仰仗伍哥照顾!” “伱过奖了,其实我一点也不冷,穿这冬衣挺舒服的。” “……我懂!我懂!” …… 须臾,伍丰登裹了裹身上这件软和干净的衣,顿感温暖。 而乔力双手捅进袖子里,流着鼻涕呵呵笑着。 随后选拔也是结束,新兵这边乔力排名第三,往前也是一个准备充分的公子哥。 大雪飞扬下,王虎遣散了其余闲杂人等,只留下了通过选拔的十人。 “尔等皆是我手下的能人,日后进入前锋营仍需勤奋修炼,力争上游,切莫给我丢脸。” “好,今日回去收拾被褥,与你们同袍道个别,明日午时此地集合,我会带你们去前锋营。” 他还是这么言简意赅,撂下寥寥几语就走开了。 伍丰登没有直接回去,而是拿着乔力孝敬的钱,买了五只烧鸡两根羊腿还有几坛黄酒回到了铁匠铺。 大概了三十多钱,余下他则是攒起。 一月时间说短也短,说长也长,这小小的铁匠铺亦是他在这个世界的起点。 人不能忘本。 炉子的火焰烧得正旺,橘色光芒照得屋内一派暖意。 铁匠铺中难得的迎来一顿丰盛晚餐,更是让那几个好几年都没见过荤腥的新兵吃得满嘴流油。 伍哥威武! 外出休假结束的老胡走进来,见此情景眼瞳微颤。 “过了?” 伍丰登点点头,然后递给他一坛留好的黄酒。 老胡咂巴着嘴坐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他,有些不敢相信般苦涩一笑。 “娘的,本来只是让你去凑凑数的,谁成想你真给老子通过了!” “如此一来,我老胡这痛失一巧匠啊!” 伍丰登笑道:“有时间的话我还会回来的。” 虽然他【匠夫】的技能都点满了,但熟练度都不高,以后有时间的话还得回来肝熟练度。 毕竟这些技能都是通用的,要是全部练至大成,便是极为深厚的修为底子。 (本章完) 第10章 新兵种长枪兵,【龙刺】! 第10章 新兵种长枪兵,【龙刺】! 第二日正午,演武场上已然站了数百人,这些都是从谷阳县驻军选拔出的猛士,其中约莫十之六七都是新兵。 这些新兵会有专门的教头负责训练,三个月的新兵期,达到考核要求即可获得正式的前锋营编制。 而剩下的小部分老兵,因为都是上过战场的老人,所以直接打乱编入前锋营,不做另外的训练。 集结完毕之后,伍丰登等数百新兵随着教头来到前锋营的驻地。 那是在全军营寨的最南部,数百公顷的广袤雪原上,矗立着一排排青砖绿瓦的营房,每十个营房前面便是用沙土夯实的宽阔操练场。 其中不仅有着竹木构造的训练器械,还有着一面棕布旗帜,其上印着大大的【卫】字。 “这是卫国?” 伍丰登记忆中对国家并无什么印象,甚至连谷阳县之外是什么都不知道,大字也不识得几个。 能看懂这个“卫”字,还是伍丰登自己的学识。 “看着这字体像是小篆,莫非这个世界的通用文字就是小篆?” 他一直盯着那旗帜看,待回过神时已经来到了新的营房中。 “二十人一房,被褥军衣都已置办,你们自行收拾,半时辰后校场集合。” 教头一声喝下,随后便简单粗暴地将众人划成十拨。 伍丰登被分到了第一房中,刚刚走进去时,乔力就费劲巴拉地挤了过来,还不忘给那个被挤下去的兄弟塞了几个钱。 “伍哥!” 看着满面春光的他,伍丰登也是不禁笑了笑。 这小子还真懂得抱大腿! 随后众人开始拾掇床铺,换新冬衣。 该说不说前锋营的待遇不愧是全军最好,冬衣干净软和,明显是今年刚续的,还有一双加厚的皮靴,虽然尺寸不太合适,但系上绑腿之后也无伤大雅。 “伍哥!咱们被编入长枪兵了!” 此时乔力凑上来说道。 话罢还指了指营房北侧的木架,其上整整齐齐地摆着二十根红缨长枪。 这长枪两米有余,枪尖打磨得崭新透亮,尽是锐意。 “我之前听人说过,咱卫国兵种复杂,尤其各军的前锋营更是繁多。” “有长枪兵,重甲兵,刀斧手,技击骑兵等等,各兵种之间须得配合默契,所以我们的训练也是全军中最重最累的。” 乔力娓娓地说着,俨然一个有经验的老兵。 伍丰登对这些也是有所耳闻,毕竟在铁匠铺他们什么武器都得做。 半时辰后。 校场。 二百新兵手持长枪,整整齐齐排列着,面前则是用稻草绑着的木桩。 长枪兵的初始训练便是单一的“刺”“挑”“劈”三个动作。 “杀!” “杀!” “杀!” 随着教头的不断下令,众人握紧长枪整齐划一地做着动作。 噗! 伍丰登全神凝视着面前的木桩,动作规整,长枪挑刺间不断有稻草飞出。 在这之中,【运力】【稳劲】两个技能也在作用着,让他以最标准的姿势调用相关肌肉,长枪力度更甚,且控制得非常稳健。一番操练下来,已经是傍晚余霞了,伍丰登吃过晚饭之后就找了处坐下。 随即心念一动,常胜宝鉴徐徐展开。 此时【匠夫】一途已然全部点亮,只是金光稍显暗淡,是熟练度都不高的缘故。 【长枪捭阖,业火纵横……已解锁常胜职业:长枪兵】 【业点:壹(浸入职业,身行力践,可凝结业点)】 【长枪可点技能:龙刺,蝎挑,凤劈,健足……】 长枪兵的技能比匠夫多出一大截,足足有十二种。 伍丰登在【龙刺】上注目片刻,而后业点变暗,流出金光注入其中,字迹缓缓点亮。 周遭场景迅速剥离,只余下白茫茫的漫天大雪。 伍丰登眼前站着一人,相貌模糊,全身透明,肌肉经络清晰可见。 手持长枪静静站立,下一刻骤然动身! 因其全身透明,所以伍丰登能清楚地看到他持枪刺出时,身上的肌肉和气血的调动情况,从而以最精准的视角掌握其发力的地方。 随后红缨长枪贯穿而出,清脆爆鸣如同龙吟,枪头寒芒乍现。 欻! 锋锐劲风如刀子般割在伍丰登脸上,仅仅是这简单的刺枪动作,便让他有种身临其境的死亡威胁。 “所谓龙刺,便是将‘刺’这一动作练到极致,以达到如蛟龙出海,袭杀难挡的程度,尚且还不算什么武学。” 他心中颇有感悟,旋即挑起长枪凌空接住,缓步来到校场。 清秀脸庞在大雪中沾了些许风霜,只剩眼神如炬。 握枪起势,心跳加快。 【龙刺】! 红缨白雪,寒芒流转。 噌! 枪头直接贯穿了木桩,余力甚至还震出了道道龟裂,木屑飞舞开来。 “这一枪仅仅有了六成的气力,便可穿透木桩,在战场中亦可破敌铠甲,龙刺之威果真不同凡响。” 伍丰登颇为满意。 对于长枪来说,最大的优势就是中远距离战斗,而其中最属“刺”这一招式最为锋锐。 按照教头话说,若是练好“刺”,长枪的操练就相当于会了一半。 呼! 伍丰登长舒一口气,便收枪回营,开始修炼《兵伐诀》。 现如今他的生活和在铁匠铺一样,只不过白天由原来的锻造打铁,变成了校场操练。 晚上还是一如既往的修炼《兵伐诀》,毕竟气血才是一个武者的基础,境界提上去才是最重要的。 若无充足气血,充足力量支撑,一切招式都是空中楼阁。 最直接的例子就是伍丰登,现在他可以说是这二百新兵中唯一一个武者,在今天的训练中别人力竭修息时,他尚且有充足余力继续。 如此一来差距只会更大。 所以当他回到营房中,便看到那些新兵基本都在练习兵伐诀,拳脚挥动之声此起彼伏。 那暗中较劲的样子,颇有一番要追上他的拼命三郎架势。 可是往往优秀的人,会更加努力。 伍丰登也开始练起兵伐诀,而且一招一式劲风更猛,炼皮境前期的气血鼓荡着气流,方圆两米之内都有些风响。 如此一来,不免让其他人更加绝望。 大佬别卷啊! (本章完) 第11章 姜祈雨来信 第11章 姜祈雨来信 一月时间匆匆而过。 期间,伍丰登的生活单调重复而富有收获感。 白天练枪,晚上练功,全身心投入自己的变强中,《兵伐诀》愈发娴熟,基本上每隔五六日他就能感受到气血的些微增强。 在没有朱颜血的加持下,这种进度也颇为喜人。 只不过遗憾的是,【长枪兵】一途的业点获得非常困难,这一个月的辛勤操练,也仅仅得到了肆个业点。 刚好凑够让【龙刺】晋级小成,至于剩下的技能只能慢慢地熬了。 可谓是又肝又氪。 随后值得欣慰的是,伍丰登在月末的考核中成功位列第一名,获得了一块心心念念的朱颜血! 有了它,《兵伐诀》的修炼又能精进了! 是夜傍晚,他将兵伐诀小心收起之后,就拎着枪来到了校场。 听说今晚好像是要加练。 天色渐暗,隐隐带有些许血腥味道,气氛似乎也比平时要凝重许多。 果不其然,伍丰登刚刚到校场就发现了不对劲。 平日里他们操练用的木桩,竟然全都换成了真人! 那些人身穿煞白的单衣,被绳子牢牢绑在架子上,男女都有,胸口印着一个大大的“囚”字。 此时冬季,他们那单薄的白衣早就冻得邦邦硬,还不如不穿,一个个流着鼻涕,混合着血迹冻成了冰块,露出的手脚脸都是一片通红。 “这,这是……” 伍丰登直接愣住。 “伍哥。” 此时乔力眼神复杂地靠了过来,紧皱眉头道:“看来教头要给我们玩真的了。” “这是何意?” 乔力深深吸了口气,道:“听说这叫‘破胆’,是每个新兵都必须经历的过程。” “用这些死囚犯的身体性命,让新兵体验首次杀人的感觉,直面死亡,这样在战场上才不会被吓破胆,从而影响整个阵仗。” 听他解释,伍丰登眼神顿时释然,明白了过来。 对于一个没有上过战场,没有面对过死亡的新兵来说,很容易被残酷的战场吓破胆,从而丧失士气,战斗力大打折扣。 而且更严重的是,现在打仗都讲究阵法配合,一环的缺失极有可能影响整体,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 所以与其被敌人吓破胆,还不如提前将新兵的胆子吓破,至少在战场上不会乱了阵脚。 “这些都是来年开春要问斩的死囚犯,用在这里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乔力说这话的时候,手还在颤抖,神色也是有些紧张,明显对接下来的杀人还是有畏惧。 伍丰登倒是显得淡然,毕竟上个月他已经杀了一个盗贼,心理素质过硬。 皑皑白雪中,惨叫声不绝于耳。 枪尖刺入真实的温热血肉,血如泉涌,喷在红缨之上,打湿成绺,然后点点滴在雪地。 新兵握着长枪,或淡然,或紧张,或脸色煞白。 伍丰登看着眼前咽了气的死囚犯,心口处扎着的血洞足有碗口大小,直接贯穿,一击毙命。 也算是让他死了个干脆。 是夜,老胡寻来。 站在血迹斑斑的雪地上,他长长慨了一声:“看来你们今日刚刚经历了‘破胆’,你有何感触,害怕么?” 伍丰登摇摇头,实诚道:“害怕还谈不上,这兵荒马乱的年月,性命是自己的,也是别人的。” “想要牢牢攥住自己的性命,这一关是必经之路。” 老胡瞥了一眼他,明明十七岁稚嫩的年纪,却有着些许老成神色。似乎……也不需要自己开导。 他哑然一笑,旋即沉声道:“你说的没错,尤其是我这种家破人亡被迫当兵的,无人牵挂,就得给自己活出个样来。” “我们一样。” “小伍,伱不一样。” 伍丰登眼帘一抬,面前正搁着一个蓝色的粗布片,叠得整整齐齐。 “这是……” “城中刘家一个丫鬟送到铁匠铺的。” “刘家。” 伍丰登记忆翻涌,片刻之后就想了起来。 姜祈雨就是被卖到刘家做仆的,想来正是她。 “小伍子,有人牵挂非常难得,说实话,我很羡慕你。” 老胡拍拍他的肩膀,眼眶中竟然罕见地有了些许光点闪烁,随后就默默走开了。 伍丰登将那布片展开,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几行字,字迹非常潦草扭曲,甚至一眼看去还有很多错别字。 【丰登哥哥,俩月未见,近来可好?我现在刘家染布坊做事,每天有吃食,饿不着,还学了好几个字。再过俩月就过年了,我能去军中看你吗?】 短短几十个字伍丰登看了半天才认清,心头亦觉微暖。 原主和姜祈雨因逃难相识,共同流浪了一个月有余,算是相互扶持着才来到谷阳县。 虽然伍丰登自己没有经历过,但看到这封简短的信,他内心还是本能的触动了一下。 同病相怜,患难与共。 先前一个月的相处已经让他们将对方视为现在唯一的亲人。 “如此纯洁之人可遇不可求。” 伍丰登由衷感慨了一句,随即便不作停留,来到军中邮差的账房,借纸笔拟了一封书信。 好在他前世大学的时候学过古代汉语,还是懂些小篆的书写,那邮差大致看了看,确定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后就点点头。 “明日送去,差费一钱。” “是。” 伍丰登拿出自己这两月来攒的钱财,包括刚刚发的前锋营军饷,足足有三百五十多铜钱。 其中二百铜钱塞入信封筒,然后在邮差极度惊愕的眼神中,又拿出五十钱塞到他的手里。 “大人,区区小钱不成敬意,劳烦您跑一趟了,等我这月前锋营的饷粮下来,再请您喝酒。” 伍丰登笑着说道。 邮差掂着手里那沉甸甸的袋子,尤其是听到他来自前锋营时眼神也是变了变,忽的露出黄牙笑了。 “小伙子不错,放心,明日我先送你的信件。” “有劳了。” 伍丰登点头告辞。 待他走后,那邮差缓缓后仰在椅子靠背上,目光转到那塞得鼓鼓的信封筒。 眼中贪欲闪烁,须臾之后又转瞬即逝,缩了缩脖子。 前锋营的可惹不起! (本章完) 第12章 新兵器;山贼作乱 第12章 新兵器;山贼作乱 飞雪流转间,又是三日溜走。 伍丰登在这三天内将朱颜血的效用完全消化开来,顿感体内气血又有长足进步,身轻如燕,力沉似牛。 如此一来,原先的长枪就有些轻了。 像这种制式长枪,枪头尖尾,外加韧性十足的牛筋木,整体不过三四十斤。 以往他用起来就有些轻飘飘的,手感不好,现在气血进步,力气增加,就更是不顺手了。 “若是能加重一些就好了。” “不过以现在工艺来说,改造特别麻烦,还不如重新打造一支长枪。” “枪头以纯钢为材,然后加大一些,枪杆还是用牛筋木,可以套上几个钢圈,加重的同时还能增加枪杆硬度,还不影响韧性。” 伍丰登心中有着初步的改造方案,刚好趁今日休息,便提着枪回到了铁匠铺中。 亲自拎捶锻造,硬生生用了普通枪头三倍的钢材,用气血费尽全力才打造合成了一块硕大的枪头,用手掂着足足有五六十斤。 这可不是简单的加法,伍丰登可是用炼皮境前期的气血修为,还有【运力】技能,这才勉强锻造成功。 这要放在蓝星,非得用液压机才行。 直到天色完全暗了下来,他才终于打造出了一杆全新的长枪,比之前的更长更重,尤其是那硕大锋锐的枪头,看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试试!” 伍丰登即便一天没吃没喝,早就饥肠辘辘,也按捺不住试新武器的心情。 呼呼呼! 新枪在夜色下耍得虎虎生风,寒光连连,沉重的手感完全契合了他的力量,手感极佳。 “呼~总算有件趁手的兵器了。” 伍丰登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每一处都倾灌了他的心血,这才是最适合自己的兵器! 随后他在伙房买了几个大饼,边吃边回营房。 骤然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 伍丰登下意识回头,却见兵营大门敞开,一个手持火把的传令兵火急火燎地闯了进来,脸上尽是黑灰,异常狼狈。 “报!” “匪寇来袭,城东粮仓失火!” “匪寇来袭,城东粮仓失火!” 他骑马直扑军营中帐,歇斯底里的喊声彻底周围所有人唤醒。 伍丰登动作一滞,下意识往东边方向眺去。 在【探视】技能的加持下,果然于视野尽头看到了一簇火光,朦胧晕在夜穹之下。 很快,一队精骑驰骋而出,约摸百余人,铁马铿锵声如同雷震。 伍丰登咽下嘴里的大饼,眉头皱起。 今夜注定不安生了。 翌日清晨,他方从教头口中得知昨晚发生了什么。 谷阳县周边山峰林立,有大大小小流蛮匪寇十余个,平日里打家劫舍事情层出不穷,一直剿灭不尽。 其中最属城东一百里处,便有一处名曰“黑风山”的山头。 今年大馑,粮食短缺,周边村子都搜刮干净了,因而昨晚他们便是想要偷盗粮仓军粮,结果被守军发现。 一番厮杀下,火势蔓延,粮仓大火失控,直到临晨才扑灭。 军粮已然全烧。 营中主将震怒,当即下令募兵剿匪。 “此次募兵四百,骑兵一百,步兵三百,限武者。” “出征剿匪奖百钱,朱颜血一块,立功另有奖赏,啧,奖励很丰厚啊!” “是挺诱人,可那是黑风寨,传闻里面二百山贼全都是武者,寨主更是壮骨境界,相当于咱们的百夫长了!” “黑风山我去过,地势复杂,陡峭险峻,易守难攻,想要强攻上去必定会损失惨重。” …… 告示前,围观的众多士兵面面相觑,或沉思,或皱眉叹息,神色不一。 入伍当兵,军令如山,这本是无可厚非。 不过山贼不同外敌,属于卫国内部麻烦,是不计入军功的,所谓奖励也不过是谷阳县县衙出钱罢了。 再加上黑风寨素来强盛,大部分人都不愿意为了这点钱去冒这么大的风险。若是强制征兵,情绪不高者怕是会有怠惰情绪,山贼亦是剿灭不尽,前几年便是这种情况。 所以这次主将干脆直接募兵,自愿加入,主动请战者必定有剿贼之志,才可铲除黑风寨的祸根。 伍丰登站在不远处看了看,眼神渐渐坚定。 “铜钱尚在其次,朱颜血是关键,我可不想再等到月底才能拿到。” “况且,也是时候验证一下我现在的实力了。” 他没有多想,转而来到了募兵处。 那是设在军营中心演武场的营帐,一个苍髯老兵坐在案前,执笔登记着面前的应召士兵。 旁边还有两个账房分管铜钱和朱颜血,士兵登记完即可领取奖赏,丝毫不耽误,可见这次主将于县衙剿贼的决心。 “前锋营新兵,伍丰登。” 一个极为生涩的词汇让老者手掌一停,旋即抬起略显浑浊的眼球。 面前青年面庞尚显稚嫩,约莫十七八的年纪,与周围那些粗糙沧桑的大汉很是格格不入。 老者顿了顿,而后皱眉道:“胡闹!新兵就该老老实实去训练,跑这儿凑什么热闹!” “本次招募限武者,凭你这细胳膊细腿儿,还不够山贼两刀剁的,快快走开!” 伍丰登轻吐了口气,眼神霎时间凌冽开来。 抬起脚猛跺在地上! 轰~ 肉眼可见的气流瞬间荡开,周遭五米内的积雪被裹挟而出,声响巨大。 就连老者案上的厚厚名册都险些被吹翻,劲风使其不禁眯起眼睛。 待到劲风停歇,伍丰登身上的那若有若无的红色气流方才收敛体内。 老者神色骇然,悬在空中的手都有些颤抖。 “你已是武者?” 伍丰登颔首,彻底让那老者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更是在周围的老兵中掀起波澜。 新兵武者?! 兵伐诀虽无修炼门槛,但常人若想入门,勤加修炼也得三四个月,这也是大部分士兵的成绩。 上次新兵入伍不过两月有余,便有武者诞生了! 若不是入伍前修炼过,那肯定是难得一见的修炼天才! 就在此时,一道魁梧身影缓步走来。 伍丰登打眼一看,顿时立正站好。 “王大人!” 却是王虎。 他冷冷地瞥了一眼伍丰登,表情肃然凝重。 “小伍,你想去剿贼?” 看着似乎有些不悦的王虎,伍丰登内心稍显疑惑,但还是点头道:“回大人,山贼肆虐,残害乡里,属下不想坐视。” “伱可知黑风寨之强盛残忍?你一新兵凑什么热闹!” 王虎爱才,先前就对自己有好感,进入前锋营训练后,出色的成绩更是让他欣赏有加。 如此这般,也是担心自己出意外吧。 伍丰登心中如是想着,但也不想因此失去这次锻炼机会。 “大人,只有真正的战斗方可磨炼本领,属下有心,望大人成全。” 王虎面色更加阴沉,按在刀柄上的手也是微微握起。 咬牙片刻,终是眼露寒光,愤然离去。 “随你!” 伍丰登躬身施礼,看着他愤愤离去的背影,心中油然而生一些异样的感觉。 当下眼睛微眯,若有所思。 (本章完) 第13章 黑风寨,剿匪! 第13章 黑风寨,剿匪! 募兵仅在上午便结束,伍丰登作为长枪兵武者顺利入选,于下午随队出发。 此次剿贼队伍由两名壮骨境界带队,分别是王虎和另一名为张青河的百夫长。 两名壮骨境百夫长,四百武者士兵,足足黑风寨两倍的力量。 队伍浩浩荡荡出城东,没有走官道,而是顺着偏僻小路直朝黑风山而去。 伍丰登跟在队伍后面,第一次出城,亲眼看到外面的荒凉景象。 放眼望去,皑皑白雪绵延到视野尽头,本是一派美景,却处处可见骸骨干尸。 他们半掩在雪中,形如枯槁,身上仅仅披着破碎布片,可见是饥寒交迫而死。 荒野中尚且如此,路过的村庄更是破败荒凉。 战乱,年馑,匪寇。 三座大山压垮了普罗大众的脊梁,压垮了赖以生存的村庄,路有冻死骨。 余下的人也都是面黄肌瘦,躲在断壁残垣后,呆滞而紧张地看着队伍走过。 伍丰登越看越心凉,记忆中的流亡片段与眼前场景重叠,不免心情沉重。 “这才是真正的古代难民。” 他缓缓吐了口气,第一次以现代人的身份,感受到了什么叫生灵涂炭。 民不聊生。 想到此处,他对那些山贼就更加深恶痛绝。 先前可能只是为了朱颜血和钱粮,可是目睹这满目疮痍,就算他不是圣母,也不免心生怜悯。 天杀的麻匪! 战乱他管不了,年馑他管不了,但黑风寨的山贼,他却有信心能捅死一个! 队伍行至天色渐暗,便在一处荒地停下。 伍丰登抬头望去,面前矗立着一陡峭高山,约莫有三百多米高,大雪压山,在灰蒙天穹中静而黯淡。 宛如匍匐着的庞然巨兽。 须臾,一个矫健的身姿从山上跃下,正是先前派出的斥候。 “二位大人,黑风寨饮酒耍钱之声鼎沸,一切正常!” 王虎从马上跨下,鹰眼眺望,旋即沉声道:“骑兵散开围住黑风山,见匪就杀,切莫放跑一个。” “待到天色暗下,其余人随我进山强攻!” 作战方案简单粗暴。 …… 夜晚,穹顶乌云,昏暗无光,唯有山头的营寨灯火通明。 直到夜空流星划过,赤红之色密密麻麻,如同老君炉翻,天火倾泻。 歘欻欻! 顷刻间烽火窜起,舔舐着夜幕。 “官兵!是官兵!” “兄弟们操家伙!” “去他娘的官兵,全给老子宰了!” 声声怒喝从营寨中传出。 砰! 而后寨门被强行破开,在众多山贼尚且醉酒作乐之时,兵卒已然冲了进来。 伍丰登身为长枪兵,冲在第一线,在【探视】技能的加持下,于火光中见到了周围那些面目狰狞的山贼。 “杀!” 不知谁喊了一声,伍丰登骤然凌冽劲风扑面,下意识侧身闪避。 “嘿呀!” 却见那是一手持朴刀的山贼,身体壮硕,满脸横肉,穿着不知道哪里抢来的锦衣袄,大红色套在身上颇为滑稽。 “桀桀,看来谷阳县是真的无兵可派了,如此一个小娃娃也来送死。” 大汉笑得瘆人,牙含冷光。倏地当头一劈! 铛! 伍丰登早有戒备,横枪挡在面前。 火光迸溅开来,山贼的力道很是沉重,也亏得长枪套了钢圈,若是先前那红缨长枪,怕是这一下就得折了。 “小子还挺有劲儿!” 而这一挡也是让大汉颇为惊诧,面露寒光,当即加力压下! 然而奇怪的是,无论他如何使用全力,面前这看似身体偏瘦的年轻人却仍旧稳若泰山,甚至连胳膊都不曾颤抖。 “力气这么大!怎么可……” 大汉心中话音未落,便见面前青年斜枪反压朴刀,而后一记直踹迫使自己后退半步。 噗! 电光火石间,枪如出海蛟龙猛袭而来,以惊人的速度直接扎了个透心凉。 伍丰登龙刺使出,眼含冰芒,突觉身后呼啸,便迅速抽枪跳到侧边。 梆! 一记哨棒就重重砸在他方才的位置。 那是个身材矮小的矬子,手中哨棒腕口粗细,方才若是挨实了这一棍,非得筋骨尽断不可。 伍丰登满脸凝重,趁其哨棒点地,未收劲力之时反手挥枪竖劈。 山贼偷袭不成当即面露惶恐,仓皇中举棒挡在面前。 咔嚓! 却不想那哨棒直接被伍丰登的长枪拦腰劈断,余下劲力落到他肩头,瞬间劈断了肩胛骨。 啊! 山贼身子顿时歪了下去,伍丰登趁机横扫,干脆利落地抹了他的脖子。 猩红血液溅在脸上,血腥味让他瞳孔震了震,急促地呼吸着。 短短不过五息,已有两人丧命己手。 伍丰登不禁抬头看去,寨中厮杀正烈,火光映衬着一个个巨影纠缠在一起。 山贼与兵卒皆在不断地倒下,不过毕竟老兵训练有素,山贼两招不成也就无计可施,死的人也是他们居多。 而后目光再次放远,营寨后方的三层竹楼中,沉闷的响声如同战鼓敲响,时不时有竹木破碎迸溅开来。 正是那三名壮骨境武者的战场。 夜幕下,狰狞的人露出獠牙,鲜血断肢不停迸溅。 仅仅是一刻钟,已然满地尸体。 这时候就开始不断有山贼趁乱溜出,仓皇逃命。 不过这终究是无力回天,山下的骑兵早就严阵以待,刀磨得锃亮。 黑风寨败局已定。 又过一刻。 血泊之中,伍丰登紧咬着牙关压在一山贼身上,用身体的重量将匕首慢慢插进他的心口。 噗呲~ 血溅当场,伍丰登也是脱力般栽倒在一旁,胸膛仿佛要炸开般炽热,喘息急促。 他已经接连杀了五名山贼,可以说一息都没有歇着。 嗬嗬! “还不是休息的时候。” 他按捺住体内翻涌的疲乏,强行起身,拎起自己的长枪,清秀的脸庞在火光中阴暗参半。 眼前的厮杀已经接近尾声,只剩下另行的山贼还在殊死抵抗。 与此同时,竹楼那边终于破开,一个狼狈的独眼男子狠狠摔在地上。 眼看大势已去,独眼寨主当即捂着腹部伤口,挺身逃窜,可谓是横冲直撞,刀光连连,周围的士兵硬是无法近身。 眼看他蛮横冲来,伍丰登已经力竭,本想退却放着山下骑兵去杀,却被身后土墙挡住了退势。 而这一顿,便让他错失了闪避的时机。 眼看那凌冽刀锋马上将自己绞杀,伍丰登别无他法,只能横下心殊死一搏! (本章完) 第14章 重创寨主;新兵大考 第14章 重创寨主;新兵大考 紧握枪尾,扭腰横扫而出! 砰! 伍丰登这一扫已是全力,而且又刚好是三米的最好发力期,长枪可谓势重如山,直接将独眼寨主打翻在地。 呃! 却听那独眼寨主一声闷哼,眉头紧皱,胸口处仿若压了块巨石般呼吸堵塞停滞。 然更让他惊诧的是,那握枪之人竟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 “竖子怎……唔!” 他当即怒上心头,却不觉喉咙一甜,鲜血从嘴中翻涌而出。 不仅如此,他腰间的伤口也在不停渗着血。 不能停! 独眼寨主只得放下这满腔愤怒,当即起身就要逃离。 然而为时已晚,伍丰登的这一枪算是彻底断绝了他的生路。 因为王虎已经拎刀追了上来! 一刀贯穿了他的心口。 独眼寨主仰面倒下,嘴里不断地翻涌出血液。 “为,为何……” 漆黑的瞳孔中倒映着王虎的森然面目,充满了怨恨与不解。 “莫杀!莫杀!” 此时张青河的喊声一同传来,却依旧无法撼动王虎眼中的森冷杀意。 手起刀落,人头飘起,血洒长空。 张青河喘息着而来,看着那滚落的人头,怔了怔。 而后怒然瞪向王虎:“主将大人有令最好生擒,你为何擅作主张杀了他!” 王虎面若寒霜:“我怕军中有奸细,私自将他放走。” “你!” 张青河顿时被这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 生的寨主可是比一个死人的人头要贵十倍不止! 大把的钱财就这么飞了! 张青河纵使此时有万般不愿,面对油盐不进的王虎也只能强行咽下。 然后看向旁边靠在土墙上筋疲力尽的伍丰登。 “小子不错,给你记功。” 方才面对这残血的壮骨境武者,周围边的老兵尚不敢凑前拦住,他这个新兵蛋子却一枪给撂倒了,着实难得。 伍丰登已然没力气说话,只能微微点头。 “歇息半时辰,然后搜寨搬尸体!” 一声令下,伍丰登这才放心地坐了下来,全身紧绷的肌肉松下。 此番战斗不过三刻钟,山贼尽灭,同时也损失了一百多士兵。 从伤亡数量看,也只是惨胜。 “不愧是周围最有实力的山贼,趁着夜色偷袭还损失了这么多人,要是平常难度肯定更大。” 伍丰登喃喃着,旋即不再关注他人。 常胜宝鉴在面前缓缓展开。 此时【长枪兵】一册上,业点【壹】已经凝实完成,煜煜生辉。 可是他前天才刚刚清空了业点,将【龙刺】提升到小成。 “熟练度的增加快了不少,想来操练增加熟练度是最慢的,还是得身临实战来得快。” “不过【长枪兵】的难度比【匠夫】大得多,要点亮【蝎挑】得需要两个业点,看来还得操练几天才行。” 伍丰登心中了然,随后就放心地合上了常胜宝鉴。 半时辰后,他的气力才恢复过半,然后就开始干活,眼疾手快地抢了一个搜刮寨子的活。 这可是肥差,比运尸体什么的强多了。 此时营寨被烧了大半,硝烟弥漫,伍丰登用布捂着脸在一个个房间里搜刮舔包。“十钱,我的了。” “玉佩!虽然质地粗糙了点,但也值钱,我的了。” “碎银!我的了。” “压寨夫人!……” 本着拿一半交一半的原则,伍丰登看了看自己满兜的战利品,再看看眼前长得还不错的压寨夫人。 “伱,去外面蹲着。” “是是是,军爷!” 午夜,任务圆满结束,伍丰登兜紧了衣服,满载而归。 走到山下时,便看到几十个山贼的尸体整齐排列在地上,而血迹,则是延伸到了一里之内,骑兵无损失。 在平地上,骑兵永远都是老大! 第二天清晨,他便破天荒的休了假,来到谷阳县的当铺将所有战利品典卖,换得铜钱五百。 为了携带方便,他就将其中四百折合成了碎银,再加上原先搜刮的碎银,刚好凑成了一两银子。 “这可比前锋营三月的军饷还多!看来以后得多接这样的活了,来钱儿真快!” “先前姜祈雨将自己卖于刘家,按照契约若想赎身需得三两银子,眼下自己应筹措了不到一半,若是再有两次剿匪行动,钱就能攒够了。” 伍丰登高兴归高兴,也没有忘记姜祈雨的事情。 前些日子她送来的信中,虽说现在衣食无忧,但当奴做仆的人哪能过的滋润。 如今这世道,若是摊着个好主家还行,一旦主家性情暴躁,仆人亦有生命之危。 下人的性命可不在律法保护之内。 姜祈雨一介女子,则更是危险,需得尽快解救出来才是。 伍丰登收好钱回营。 因其在剿匪中拦下了山贼头目,所以王虎呈报上去战况之后,又赏下来一块朱颜血。 算上剿匪的酬劳,现在他手中足足有了两块! 于是乎,接下来五天中他除了操练之外,全身心投入了《兵伐诀》的修炼中。 在将两块朱颜血完全消化后,顿感气血又有了长足的进步。 这天傍晚,伍丰登只穿着一件单衣,打完最后一套招式,体内如火炉般的滚烫缓缓褪下。 寒雪之中,他已然感受不到多少凉意了。 “试试如今极限力道。” 他转而来到石盘之前,一口气增加到了一千二百斤重。 然后沉腰提力,隐在皮肤下的肌肉瞬间绷起,力如洪,劲如松,暗红气流迸溅! 起! 石盘一举而起,一千二百斤的重量完全吃得消! 咚咚! 伍丰登这才放下石盘,长舒了口气。 “一千五百斤是炼皮境中期的门槛,以现在的进度来说,若是再有个两块朱颜血,俩月的时间晋级炼皮境中期不成问题。” 炼皮境前期的力道水准是抓举八百斤,中期则是一千五百斤,后期递增为两千斤。 这是普通军人只要努努力,勤奋一些,在几十年内完全可以到达的极限。 至于往后的壮骨期等等,就开始需要天赋了。 …… 随后又是两月有余。 新兵营大考。 “伍丰登,一千五百斤,位列前锋营新兵榜榜首,归王虎都统旗下!” 随着检校官的声庭大喝,在无数新兵的羡慕敬佩中,伍丰登恭正出列,站到所属的方台之上。 (本章完) 第15章 除夕将至,见姜祈雨 第15章 除夕将至,见姜祈雨 俩月时间,他的个子窜高了些许,大约有了一米八二左右,身条更加壮硕,一副制式盔甲披在身上完全能撑得开。 且面容坚毅许多,甚是英朗俊俏,长发束在脑后,只留两抹鬓发垂下。 与刚开始那羸弱瘦小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当然,相貌变化不甚重要,伍丰登真正感到可喜的是在新兵期结束前夕,顺利突破到了炼皮境中期。 两块朱颜血,两个月时间,刚好在他的预料之中。 这般修为在前锋营之中完全合格,可以直接编入长枪军参加训练。 趁检校官还在宣布其他人所属编队,伍丰登便沉入心底,打开了常胜宝鉴。 在两个月不间断的肝进度之下,【长枪兵】一册,【龙刺】【蝎挑】已然全部小成,业点也剩余一个,解锁【凤劈】也指日可待。 可谓是稳中有进。 与此同时,距离校场约莫二百米的营帐中,王虎跨刀静静站立,炯然目光凝视着那些新兵们。 尤其是在伍丰登身上停了停,国字脸上略显真诚欣赏。 沙沙~ 几声微不可察的脚步声自斜后方响起,王虎眼球一转,旋即抱拳施礼。 “徐大人!” 那人身高七尺,魁梧壮硕,身披犀皮古铜甲,腰胯三尺青锋,短须浓眉,端的是阳刚硬朗。 正是千夫长马锋校尉,徐泰来。 “这些新兵验收合格,打散编队,你王虎麾下要了多少?” 王虎沉声道:“回大人,属下只要一人。” “一人?” 徐泰来声音微调,显是有些惊诧。 “你王虎不向来争强好胜,什么都要争第一么,要不是如此,你岂会刚刚当上百夫长三个月,就争到了都统一职。” “怎么这时候反倒谦虚了?” 王虎回道:“大人,属下要一人,可抵十人!” 徐泰来目光渐渐放远,于校场之中精准地看到了那挺拔如松的伍丰登。 蓦地咧起些许笑意。 “可是新兵榜榜首?” “正是。” 王虎站直身子,与他同样看着伍丰登。 “伍丰登新兵入伍,尚在铁匠铺打杂时,就独自杀了一名盗匪,从那时我就看他是块好材料。” “事实证明也果然如此,他自从新兵营选拔,直到今日大考的这三个月内,一直蝉联新兵榜榜首,上次黑风寨匪寇,他亦立下大功。” “如此杰出之才,我不想放过。” 徐泰来静静听完,尤其是在听到黑风寨匪寇时更是眼前一亮。 “就是他?” “正是。” 徐泰来笑容更甚,抚颚赞叹道:“果真是个好苗子,像这样的人才自然要好好培养,为我们效力,伱说呢?” “大人说得对,属下一定尽心教导!” 王虎再次施礼,神色肃穆。 梆梆! 徐泰来则是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王,好好干,我会多在副将大人面前给你美言几句,在这卫国边陲,你我可大有可为!” 王虎低下面容,眼含锐光。 “多!谢大人。” …… 正午时分,伍丰登在军需处领取了新的盔甲冬衣,并换了一间新的营房。 这时起,他便是正式的前锋营成员! “走,哥儿几个出去喝点!”“明天就过年了,今天去窑子好好舒坦舒坦!” “走走走!快活快活!” …… 新年将至,谷阳县的守军也是放了为期三天的年假,除却值班巡逻看守的士兵之外,基本上全都跑出去放纵快活了。 偌大的营寨直接空了下来。 伍丰登拾掇好自己的床铺,门口则是探出了乔力的那猥琐脸庞。 “伍哥!出去吃酒呗,小弟请客,顺便介绍几个新兄弟给你认识。” 因为王虎只在新兵营要了伍丰登一个人的缘故,即便乔力找关系用“钞”能力也是无果,只能分到了距离他最近的一个营房。 这条大腿他可是抱得死死的。 伍丰登摆摆手,淡然道:“改日吧,我要去见人。” 乔力只好挠挠后脑勺,叹息道:“那好吧。” 他要所见之人正是姜祈雨,这一阔别四个月之久的挚友。 迈出军营,便见到了一片喜庆的谷阳县。 除夕将至,一排排青砖大瓦上皆是挂起了红灯笼,崭新春联。 街道两旁叫卖中时常夹杂着零碎爆竹声,扎着羊角辫的小孩便拿着香四处穿梭。 好像,比前世还要有年味。 伍丰登走在其中,不由得感慨。 “丰登哥哥!” 突闻一声清脆叫喊,只见前方蒸屉冒出滚滚白气中,姜祈雨喜笑着快步走来。 她约莫有一米七左右高,长发盘在脑后,眼眸很是清澈,长着一张俏脸,只是双颊皆是冻得通红,印有冻疮。 身上穿着深棕色的麻衣袄,下身也是鼓鼓的粗布裤。 虽然衣服很旧,料子也不好,却出奇得干净,让人看得舒服。 此番打扮,与记忆中那蓬头垢面,满身虱子跳蚤的样子截然不同。 竟也是个美人坯子! “我跟掌柜的请了半天假,天黑了回去便可。” 伍丰登笑着点头,随后问道:“上次信封里的钱收到了吗?” 姜祈雨用力地点点头,莞尔笑笑:“收到了,丰登哥哥你真厉害,现在挣了这么多钱,我三个月才能赶上你嘞。” “那咋没买点药膏抹抹你的脸,都冻成这样子了。” 伍丰登小时候在农村,家里穷,一到冬天也经常会有冻疮,冷时是疼的,一旦热了又会瘙痒无比,尤其是脸上。 所以他深知姜祈雨现在有多难受。 可她却不甚在意地笑着说道:“无妨的,天热了就会慢慢好,往年都是这样,不用买药膏,有钱也不能挥霍嘞。” “我还等着丰登哥哥攒够钱给我赎身呢。” 说完,姜祈雨从怀中拿出一个布袋,嘴角上扬着掂了掂。 叮叮~ 响起铜钱的清脆声响。 “呐,丰登哥哥快收起来。” 看着她那宛若邀功般的笑容,伍丰登陡然而生些许怜惜,抬手将她的钱袋子推了过去。 “你因救我而入刘家,给你赎身是我的职责,这钱怎能让你来出。” 姜祈雨斜过嘴角,眯眼道:“你不会嫌少吧?” “有点。” 伍丰登笑了笑,而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走向最近的一家药铺。 “快跟上来。” (本章完) 第16章 年前小聚 第16章 年前小聚 现在的冻疮药还算是便宜,伍丰登了二十多钱买了六副膏药,听柜台伙计说大概五六天就能好。 姜祈雨拎着油纸包着的药膏,旋即抬起脸看看眼前的高个子。 “让你破费哩。” 作为至贫出身的百姓,冬日是最难熬的,在她以往的十六岁中年年冻疮,年年硬熬。 甭说是冻疮药,就算是染了风寒折了手脚,也从不买药问医,熬过去就好,熬不过去就残。 兜中寥寥几钱,还不如换些粮食来吃。 所以此时拿着这足足二十钱的冻疮膏,姜祈雨是既心疼又暖心,小心翼翼塞在怀中。 伍丰登轻然问道:“饿不?” “呃……有些饿。听染坊姐妹说东市有家烧饼不错……” “过个年只吃烧饼怎么行?” 伍丰登四下看了看,视线在一处羊肉馆中停下。 …… “二位客官,您要的羊汤好了,请慢用!” 一张小小的方桌中,搁上了两大碗白的羊汤,漂浮着三两片羊肉和些许羊杂,零星的绿色的葱点缀着,很是醇香诱人。 还有几张刚出炉的芝麻烧饼,简单实惠。 姜祈雨略显紧促地坐在板凳上,闻着眼前香气不禁咽了咽口水。 染坊工人每日的伙食不过三张面馍一碗时蔬,唯一一次见荤腥还是刘家公子婚庆时添的几块鸡肉。 至于羊肉,她也只是见过羊跑没吃过羊肉,此时虽觉馋虫被勾起,但仍是不放心地问道:“丰登大哥,这羊汤很贵吧?” 伍丰登操起筷子递给她,劝道:“别问这多少钱,今日好不容易团聚一次,以吃饱吃好为准。” “你现在脸色很差,若是再不吃些有营养的东西,即便能扛得过冬季等到开春,身子骨也会亏空。” 他晋级了炼皮境中期之后,对气血的感知更加敏锐了。 现在姜祈雨脸色蜡黄,且气血沉浮不定,如同被掏空的树木般外强中干,明显是缺乏营养导致的。 再加上现在这寒冷的季节,若是再不及时补补,很可能会留下病根,甚至寿命简短。 姜祈雨不懂这些,但是明白伍丰登说的是什么意思,当下也便不再坚持。 外面大雪纷飞,小小的羊肉馆中挤着零星吃客,火炉的热气氤氲着,似乎让人忘记了寒冷的存在。 伍丰登和姜祈雨就如此坐在低矮的板凳上,一口一口地吸溜着羊汤,前倾的身体凑得很近。 袅袅热气扑在二人脸上,好像撑着一方小小的天地,宛若之前流浪时挤在一起烤火取暖。 不同的是现在他们是真的作为人在活着。 时间恍然而过,在桌上摞了四个瓷碗和两个盘子后,才算是吃饱喝足。 伍丰登习惯地用袖子擦了擦嘴,然后拿出二十钱扔在碗里。 抬头一看,姜祈雨捂着肚子在打嗝,额头渗着些许细碎的热汗,脸上略显红润,气色明显地好了很多。 “身子暖洋洋的。” 她抿起嘴憨憨笑了笑。 “有时间就出来买些肉吃,别亏了自己的身体,否则将来得更多的钱来买药治病。” “我会每个月给你寄钱。” “嗯嗯。” 吃完饭后,距离天黑还有些时间,伍丰登索性就带她去了成衣铺买了一身新的浅蓝色袄。新年穿新衣,新衣新气象。 穿上这终于像样的袄,姜祈雨顿时被衬得更加水灵了,站在铜镜前捻着垂发似有些娇羞。 这绝对是她十几年来最开心的一天。 傍晚时分,两人踏着余霞来到了刘家染坊门口。 听姜祈雨说刘家是做染布起家的,这家染坊在谷阳县中是最大的,往年买的那些奴仆基本上都会放在这里做工。 “丰登大哥,今日多谢款待,天也晚了伱快回去吧。” 偏门口,姜祈雨笑容温和,眼中满怀感激之情。 伍丰登点点头,不过并没有马上就走,而是从腰上解下一个布袋。 “这个布袋你且拿着,今后用它来盛你的器物,若是有人问起,你就说这是你哥哥给拿的。” 那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麻布布袋,唯一特别的是上面印着一个复杂的【卫】字,旁边还用红线绣着个简单的长枪模样。 这是伍丰登今日领取装备时拿的,前锋营人手一个,用来日常装水壶等等,战时还可以用来打包脑袋核算军工。 某种意义上讲,这也算是军中前锋营的象征。 姜祈雨在这人生地不熟的,饶是仆人间也时常有霸凌欺辱的事情发生。 这布袋多少可以打消一些人的非份之心。 姜祈雨并不清楚其中的含义,不过看伍丰登认真的样子,就知道这对自己肯定是好东西。 “嗯嗯,我记着了。” “行,回去吧,顶多再有仨月我就会替你赎身。” “好!” 姜祈雨颔首转身。 然而她前脚刚刚迈进门槛,旁边的刘家大院中就传来一阵骚乱之声。 伍丰登投去目光。 见那立着两尊石狮子的门口中,倏地冲出一只膘肥体壮的黑猪。 那黑猪看着足有三四百斤重,左后腿上还绑着一根麻绳,口中甩着唾沫星子就撞了过来。 “抓住它!抓住它!” 几个下人从里面追了出来,最前方那手持砍刀的大汉大声喊叫着。 姜祈雨见状连忙挺身向前,想要堵住那黑猪。 这可是刘家养了一年的肥猪,前些日子她还喂过猪食嘞。 不过还没等她扑上去,伍丰登直接伸手给拽了回来,然后箭步上前,一记鞭腿重重地甩在那黑猪肚子上。 嘣! meier~~~ 黑猪瞬间惨叫一声,沉重的身躯却直接拔地而起,呼啸着倒飞出去了十几米,然后砸在那石狮子身上,四条腿不停地扑腾,惨叫。 那几个下人瞬间呆滞在原地,尤其是最前方那持刀的大汉,更是脸色愕然,随即赶紧上前将刀子捅了进去。 噗! 鲜血喷洒在地上,那黑猪这才缓缓没了动静。 世界诡异地安静了下来,那几个仆人直愣愣地看着伍丰登。 那将近四百斤重的黑猪,他们几个人都没摁住,但就让他这么一脚给踢飞了? 若是换做他们这样踢上去,脚掌不断裂才怪。 能有如此劲力,怕是……武者! (本章完) 第17章 重枪海蟒;掠海枪! 第17章 重枪海蟒;掠海枪! 当下他们挤眉弄眼的,表情很是丰富。 武者,放在平头老百姓头上那就是绝对的座上宾,饶是这地主老财的刘家,武者护卫的数量也不过十余个。 更别说此人看起来还这么年轻。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看起来和姜祈雨关系还不错,可让这几个原本还有些非分之想的下人缩了缩脖子。 姜祈雨年轻,秀丽,和刘家其他丫鬟杂役相比相貌很是出众,不免让一些汉子想入非非。 他们常年碰不到女人,工钱又低,只能攒钱隔几个月去一次窑子解解乏,饥渴得很,对姜祈雨更是有些贼心。 不过现在看到她有个武者罩着,傻子都能清楚已经不是他们能欺负的了。 “回去吧,这个袋子随身携带,过段时间我再来看你。” 伍丰登不理会他们的眼神,这才松开了抓着姜祈雨胳膊的手掌。 她用力地点点头。 “丰登大哥再见。” 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染坊的匝道拐角处,伍丰登便不再逗留,抄小路回到了营房。 为期三天的年假才刚刚开始,偌大的营寨中无比空旷,像是伍丰登这样既不巡逻也不值守的少之又少。 站在门口驻足片刻,他就缓步来到了铁匠铺,本想和老胡对饮一番,谁成想铁匠铺也是关上了门,昔日的战友皆不在营房。 站在风雪中,伍丰登陡生些许寂寥之情,只好回到了自己的营房。 穿上甲胄,拎起长枪,于漫天大雪中挥枪练功。 龙刺凌冽凶狠,万夫不当;蝎挑角度刁钻,最为锋锐快速。 仅仅是这两式的威力,便足以让他胜过同级的绝大部分对手。 当然,这也是在对方没有练习过武学的情况下。 此方世界的武学,准确来说是战技,以拓丹境界转气血为灵气为分水岭,前面统称武学,后面则是仙法。 战技不论在哪一境界都是战斗力的重要支撑,甚至可以说是决定胜负的关键所在。 没战技的和有战技的差距宛如鸿沟,极难弥补,除非一开始就能以绝对实力秒杀,否则一旦武学施展开来,后者必败。 “常胜宝鉴上的技能多是打基础的,想要再次提高战斗力,非得习得一门武学才行。” “不过听老胡讲,战技是非常罕见且保密的,各学各派的战技都是秘不外传,饶是军中的战技,都得是百夫长以上或者立了大功才可获得。” “眼下,实在是没有门路啊。” 伍丰登揉揉眉头,正苦思如何寻找门路之际,倏地看见不远处一个篝火正旺的营帐前,王虎负手而立,静静地看着这边。 旋即微微抬手,转身走进了营帐。 伍丰登掸去身上积雪,提枪跟了进去。 那都统营帐很大,足足有伍丰登的营房大小,只不过其中陈设简单,仅仅是一把木椅,两张长桌,几个蒲团而已,显得很是空旷。 中心处的篝火烧得旺盛,噼啪作响,其上还有一条正在炙烤的全羊,色泽黄润,香味弥漫,时不时有热油滴进火中刺啦作响。 “大人!” 伍丰登将枪插入地面,躬身施礼。 王虎淡淡瞥了他一眼,然后看向旁边的那把长枪。 伸手提起,横在手心掂了掂。 “比统一派发的长枪重不少,这是你亲自铸造的吧?”伍丰登点头道:“是,先前那长枪有些轻了,使着不顺手。” 王虎仔细端详了一下,方道:“虽是加重了,也巧妙地套了钢圈,但做工太过粗糙,没有仔细地打磨,若是遇到用巧劲的行家,还不如一根棍子好使。” “想换个兵器么?” 伍丰登心头一震,当即暗喜道:“回大人,想!” “过来。” 王虎将他带到了营帐深处,只见椅子后面,正摆着一根崭新的长枪。 那枪长约两米六,枪柄通体枣红色,上方套着一层二十公分长的金属圈,其上刻着简单大气的纹路,隐有些许蛟龙的神韵。 不过这些尚在其次,真正让伍丰登眼前一亮的,是那足有半米多长的锋刃,呈现独尖两刃,下有延伸倒刺的形状,光滑如镜,吞吐着寒芒,看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王虎抓起长枪,介绍道:“重枪海蟒,八尺有余,八十六斤,精钢铸造,锋锐坚固,可破藤甲铁盾,掺有钢丝的牛筋木枪柄亦是坚韧十足。” “此枪乃卫国都卫军专用,造价二两有余,是我一同泽馈赠的。” “我不善使枪,本想留着奖赏下属之用,不过看你年关将至尚且在校场练功,勤奋可嘉,便送伱了。” 伍丰登接过海蟒,入手冰凉,顿时手臂一沉,那沉甸甸的手感让他很是中意。 看着手中崭新的兵器,他可谓是惊喜至极,当即便躬身感激。 “多谢大人赐枪!” 然而惊喜远不止于此。 王虎又从怀中掏出了一本薄薄的古朴黄页书。 【掠海枪】 “此乃重枪海蟒配套武学,虽是最低级的炼皮境枪法,但以你目前的修为来说刚刚适合修炼。” “若是练得娴熟大成,可保你在同级无敌手。” 伍丰登瞠目结舌地捧手接过,惊愕之余甚至有些忘记呼吸。 刚刚还在愁闷武学门路,王虎就又送枪又送武学的。 及时雨啊! 他屏着呼吸收下,然后再次躬身。 “多谢大人。” 虽然自己有些受宠若惊,也对此有些狐疑担忧,但王虎看起来也并无恶意,应是没有什么阴谋。 况且自己之前也多次被他提携,伍丰登也就没有再多想。 这真是遇到贵人了! 王虎从腰间抽出匕首,走到烤全羊那边切着肉,同时说着:“就在这里练习吧,今晚记下招式,随后烧了。” “是!” 这种武学最忌讳外传,尤其这还是卫国都卫军的武学,若是流传到外面,别说伍丰登了,就连王虎徐泰来等人都得受牵连。 而这所谓【掠海枪】,从图谱上总共有一十六式,混合着气血的调用,可成海浪海潮之势,愈发力沉凶猛。 伍丰登观看了将近两刻钟,脑海中对招式有了初步印象之后便提枪操练。 海蟒重枪在他手中灵活快速,锋刃之声如同海啸,寒光弥漫,摄人心寒。 (本章完) 第18章 召为亲兵;山贼洗劫(求追读) 第18章 召为亲兵;山贼洗劫(求追读~~) 掠海枪一十六式并不复杂,伍丰登时常操练,时常看图谱纠正缺漏之处。 而王虎则是悠闲地吃着烤全羊,喝着温酒,偶尔提刀指点一下。 约莫两个时辰后。 伍丰登收腰挺身,重枪在身边盘旋一周,寒光掠过的残影宛如道道海浪般。 噌! 而后枪锋停止,余音绕梁,锋利的劲风刮得营帐都有些鼓动凸起。 “进度不错,已然牢记于心,只待勤加操练,行势达成。” 王虎满意地点点头,旋即招呼伍丰登就坐,扔给他一把刀子,一壶烈酒。 他也不再客套,剜着肉吃着酒,填着早就饥肠辘辘的肚子。 见他吃得豪放,王虎则是自顾自的斟了杯酒,慢条斯理道:“小伍,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 “今夜我提携你,乃是寄予厚望,往后你可愿成为我的亲兵?” 伍丰登咽下嘴里烤肉,认真严肃地点点头:“属下愿意!” “我这人好战喜功,我的亲兵亦是需要冲锋陷阵,且往后形势诡谲多变,我身边多是厮杀凶险,伱怕么?” “属下不怕!” “好,喝了这杯酒,我就正式收你为亲兵。” 王虎持刀划过手心,鲜血滴在酒樽之中晕散开来。 伍丰登仰头喝下,而后起身抱拳施礼:“多谢大人赏识!” 两世为人的他自然明白上峰的重用赏识有多重要,这是自己的机遇,万不可撒手逝去。 而且伍丰登明白,眼下自己除了顺从别无选择。 王虎又送枪送武学的,明摆着是把自己当成了心腹对待,早就将自己绑了过去。 这时若是说半个不字,今夜怕是都走不出这营帐。 …… 两日后,大年初一,外出休假完毕的士兵陆陆续续地返回营寨。 新年伊始,操练任务自是沉重,为了让刚过完年的士兵今早收心,天刚朦朦亮时教头就将所有人拉起,顶着些许残夜开始操练。 上午卯时,伍丰登刚刚结束了晨练,一个传令兵突然急匆匆跑来。 “谁是伍丰登!王都统有急事召见!” 看着他那通红的脸庞和气喘吁吁的样子,便知道这一路怕是狂奔而来的。 伍丰登当即来到王虎的营帐。 此时里面林林立立地站了不少人,大概有十多个,而乔力赫然也在其中,只不过此时他满脸严肃,已无平时那般纨绔。 气氛如此凝重,怕是出事了。 王虎见人全都到齐,方开口沉声道:“你们皆是前锋营精锐,有的是我部下,有的归属其他百夫长都统,但今日你们只有一个身份,西郊斥候。” 话罢,他起身来到长椅后面的一副羊皮地图前,指了指谷阳县西郊一处村落。 “昨日除夕,西郊一处村庄被流寇洗劫,报案之人已经死在县衙门口,听他所述那伙流寇手段残忍,且来无影去无踪。” “故副将大人令我召集精锐,前往西郊勘探现场,以便搜寻流寇踪迹。” “我在前锋营选了你们,有擅长寻迹摸索的,有熟知地形地势的,还有善战骁勇的,你们各司其职,即日起动身前往西郊勘探。” 伍丰登看着那所指的地方,不禁微皱起眉头。谷阳县地处边关,难民流寇山贼层出不穷,这本是这几百年来的现状。 不过这些寇贼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抢,碰上节日,尤其是除夕这种大节时,一般是不会去下山作乱的。 毕竟在这举国欢庆的日子搞破坏,那可是响当当地打县衙和驻军的脸面,懂点规矩的都不会这么做。 所以这伙流寇在除夕当天作案,实在是让伍丰登难以理解。 “既是队伍,那就需有领头的,小伍,你来带队如何?” 王虎旋即话锋一转,将领队带头的职务摆在他面前。 当下周围那些士兵的目光全都聚集过来,其中不少老兵面露疑惑,不过都没说什么。 “属下领命!” 伍丰登知道这是王虎给的机会,若是完成得出色,邀功肯定是少不了的。 当即坚定接下。 “如此便好,你们各自回去准备,正午时分牵马出发。” 走出营帐后,乔力贼兮兮地凑了上来,笑道:“伍哥,没想到王都统这么器重你!斥候领队,这要是弄到了什么线索,你可是头功啊!” “前夜王都统已收我做他的亲兵,这亦是对我的磨练。” “亲兵?!” 乔力那小小的细眼竭力瞪着,肉眼可见的震惊。 “不可思议,你这才摆脱新兵期,就被王都统收为了亲兵,啧啧,日后升官发财了,可别忘了兄弟啊!” 伍丰登斜眼瞥了瞥他,淡然道:“别贫嘴了,快去拿你的装备,天黑之前我们争取早去早回。” “好嘞!” 须臾,伍丰登拿着王虎给他的调马令来到了马厩,挑选了一匹健壮的黑马。 套上马鞍,踩镫而上。 吁~ 此马已经被驯服,也明白自己被牵出来肯定是能去外面撒欢,因此直接兴奋得长长嘶鸣起来,四只蹄子不停地踩着。 伍丰登握紧缰绳,身体下意识地调整姿势,这才适应了骑马的感觉。 也亏得原主以前在村子里是牧童,从小就学得了一身好的骑马本领,虽然伍丰登没骑过,但根据身体本能的调整,还是很快就上手。 正午时分,营寨门口扬起雪尘,一队十四人策马扬鞭,径直朝着谷阳县西郊而去。 西郊那处村庄距离军营不过百里,约莫一个时辰后众人便赶到。 城外依旧是荒凉一片,冬末的寒风还是凌冽,灰茫茫的一片占据了全部视野。 伍丰登骑马来到一处小丘之上,极目望去。 【探视】的加持下,他的视野已经扩充到了五里,远远地望到了那被洗劫的村庄。 那小村庄占地不过十亩的面积,房屋大概有三十个多个,全都是低矮的茅草屋或木屋,呈条形状分布在一处冰河边上。 村中只有零星的几颗枯木老树,光秃秃的枝杈在风中颤栗。 而且整体看着有些焦黑的颜色,似乎是被大火焚烧过一般,已然没有任何活物的轮廓。 然而当众人靠近之时,却纷纷被眼前这一幕给吓到了。 (本章完) 第19章 不翼而飞的内脏(求追读) 第19章 不翼而飞的内脏(求追读~~~) 泥房被火焰熏得焦黑,房梁木材已然烧成灰烬,空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刺鼻焦炭味。 在那断壁残垣中,却是满地的尸体,暗红色的血渍铺满了地面,那宛如人间炼狱般的场景,饶是队伍中那些身经百战的老兵也是愣住。 伍丰登眼瞳微颤,强行按捺住内心悸动,翻身下马。 “散开找找有没有活口。” 他一声令下,其他人便四下散开,乔力则是跟在了他身后。 缓步走到最近的一个尸体旁边,忍着那难闻的恶臭半蹲下去。 那看起来是个健壮的青年,瞪着大眼,五官扭曲,嘴唇上还有咬出的一块块伤口,很像是临死前遭受到了强烈的折磨。 “死不瞑目啊,大凶之兆。” 乔力咽了咽口水,眼中蓦地出现了些许畏惧之色。 伍丰登面对死状这么凄惨的尸体也害怕,但还是强撑着往下移动视线。 躯干上的狰狞伤口倏地让他精神一振。 那伤口从胸膛处一直延伸到肚脐眼,开膛破肚,冻僵的肠子就这么露在外面。 而那胸腔之中,却已经空空如也! “内脏竟然都消失了,这是……活体解剖。” 伍丰登抿起嘴,呼吸急促。 那群流寇杀人劫财也就罢了,为何还要掏空内脏? 难道这里也有器官移植的说法? 伍丰登起身,脚步匆忙地查看了看周围的尸体,无一例外都是目眦尽裂,被掏空了内脏。 老人,孩子,壮年,全都是如此。 “看来这货流寇将村民屠戮殆尽,就是为了他们的内脏,这么大的需求,这莫非是在进行某种祭祀?” “伍哥!伍哥!” 就在伍丰登百思不得其解时,乔力突然从一个摇摇欲坠的房屋中冲出来。 只见他手里拿着几串铜钱还有一些银手镯,惊诧道:“这些财物就放在里面的水缸中,没有被流寇抢走!” “是藏得隐蔽吗?” “不不,很好发现!而且屋子里还有一些没有烧干净的粮食,我看了,全都是能吃的!” 闻言,伍丰登脸色更加沉重,一丝丝诡异的直觉让他毛骨悚然。 不仅仅是他,周围几人也都有同样的发现,村子里的粮食财物全都在,并没有抢走。 “伍哥,你说这伙贼人既然是打家劫舍,为什么仅仅是杀人,却不劫财物呢?” 乔力面色疑惑,一头雾水。 伍丰登将众人召集过来,沉声道:“尸体的内脏不翼而飞,而且是硬生生活解的,我想他们是专门冲着村民的内脏来的。” “他们用这内脏可能是祭祀,或者进行某种诡异邪法,不论哪一种,这伙人都不是普通的流寇。” “不错,你们岁数小的没上过几次战场,我前几年就遇到过这种人。” 此时一个经验老道的中年士兵接过话茬。 “他们也是武者,但修炼法门很是奇特,有的可以控制尸体,做成不死不灭的傀儡,有的可以隔空操纵敌人心智,使其自相残杀。” “世上修炼法诀五八门,有的就专用这种活体祭祀或残忍手段来练功。” 他的话无疑让原本就寒冷的气氛更加凝重。 伍丰登思索片刻,道:“既使如此,那就先让几人回去跟王都统说明此地情况,余下之人在周围找找那伙贼人的逃窜痕迹。” 这伙人无疑比山贼还要危险,已经不是他们能触碰的程度,为了谨慎起见还是得及时汇报给王虎。随后他选出三人,立即动身返回谷阳县,然后和其他人在村子周边寻找贼人踪迹。 好在此时是雪天,地上的马蹄印和血迹依稀可见,很快他们就锁定了几个方位。 啊!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一声惨叫从东方传来,紧接着便是战马的痛苦嘶鸣。 伍丰登下意识握紧长枪回头,只见一人重重地摔在地上,鲜血像是红色墨团般在地上氤氲开来。 “敌人!敌人!” 他赶忙从地上爬起。 啪啪啪~ 顷刻间大团内脏摔在地上,还在下意识蠕动着。 那人僵硬在原地,低头便看到了自己胸口处的森森白骨,还有已经被掏空的胸腔。 “准备御敌!” 伍丰登朗声大喝,周围边的士兵迅速靠拢而来。 唰唰! 刀剑纷纷出鞘,寒光四下弥漫。 咯咯咯~ 突闻几声像是咳嗽,又像是阴笑的诡异声响。 只见一个拄着拐杖的佝偻老者从雪雾中走来,身披一件棕色麻衣,破破烂烂得像是乞丐。 手中那把造型奇特的拐杖足有两米高,其上遍布倒刺,尖端处还不断地往下渗着血渍,顺着纹路一直流到那干枯的手掌上。 呲溜! 老者伸着丑陋的舌头一点一点舔了干净,那枯瘦的脸上顿时焕发出如沐春风的享受。 “还是武者的血好喝,气血足,比这些贱民美味太多了。” 他那如鹰般锐利的眼眸看向众人,深深狞笑。 “来的人真不少,今日总算是能饱餐一顿了。” 吁~! 随着他一声口哨的吹响,伍丰登顿时察觉到周围有什么东西在快速窜动,隐隐还有些低沉的嘶吼。 “尔等是谁?” 伍丰登满脸凝重,低声问道。 老者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往前,呵呵笑道:“小娃娃胆子不小,待会儿老朽吃你的时候伱可别哭哦!” 吼! 周围嘶吼声此起彼伏,随后六七个佝偻着身躯的人跳了出来,将众人团团围住。 他们都是人类,却像个野兽一般弯着身子,个个枯瘦如柴,带着眼罩,鼻子不停地翕动着,丝丝唾液从嘴里渗出,看着极为骇人。 “切莫恋战,直接突围骑马撤退!” 伍丰登不清楚周围这些人还有那老者具体的实力,只不过刚刚仅仅一招就让那兵卒开膛破肚,想来那老不死的修为至少也在炼皮后期。 还有周围这些诡异的人,看样子也难缠得很。 呼! 骤然间尖锐劲风袭来,伍丰登漆黑的瞳孔中倒映出那拐杖的尖刺,迅速放大。 “伍哥小心!” 噗~ 那尖锐如刀的尖刺瞬间悬停在空中。 众人眼神刚刚骇然之际,便看到伍丰登硬生生用手握住了那拐杖,猩红血液顺着他手臂流下。 查了查史料,小改一下,国名改为“卫” (本章完) 第20章 诡异的老不死 第20章 诡异的老不死 那枯瘦老人浑浊的眼中闪过些许诧异,看着那死死握住拐杖的手,力沉到就连自己都前进不了半分。 而且那足以切金断玉的拐杖,竟然只是让眼前这青年手掌流血,连根骨头都没断! 不过容不得他多想,随之而来的凌冽枪锋让他迅速后撤。 “冲出去!” 伍丰登顾不得手上伤势,双手持枪箭步冲出! 场面霎时间乱作一团! “小娃娃有些本事,想必你的内脏会更加鲜美!” 枯瘦老者那看似如风中残烛的身体却出奇得硬朗,狞笑着挥杖劈来。 伍丰登急于打开突破口,因此并没有闪避,直接架枪格挡。 锵! 而后猛地挑出! 【蝎挑】的威势最为凌冽快速,寒光顷刻间在枯瘦老者脖颈上划过。 咔咔! 颈骨断裂声响起,鲜血喷洒间,那颗头颅开始不正常的往后面倾倒。 可是那老者依旧笑得渗人。 在伍丰登活见鬼的惊愕眼神中,他直接抬手按住了自己摇摇欲坠的脑袋。 然后咧起大嘴一笑。 “好小子!” 嘭! 冷不丁地一踹重重地落在伍丰登胸膛,闷响过后噌噌后退了好几步。 顿感胸口好像压了块巨石般堵塞,伍丰登面露苦楚,定睛看去时内心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那老者头颅就这么挂在肩头,仅有一层后颈肉连接着,十分惊悚诡异。 这都不死! 伍丰登倒吸口凉气,还没如何时,周围已然有了惨叫之声。 回头看去,那七个似人非人的怪物如狼入羊群般撕扯着,行动快到肉眼难以捕捉。 或抓,或咬,或挠,士卒们没几息时间就遍体鳞伤,拿它们毫无办法,只能勉强运功防御。 情况直转急下,危在旦夕。 伍丰登深深呼吸着,脑海中千万个念头闪过,思索应敌之法。 “这些怪物行动敏捷,难以捕捉,如此下去他们只会被消耗致死,然后对我群而攻之,同样必死无疑。” “这些怪物看样子已经被某种手段控制着兽化,主人就是这老不死的,眼下破局之法,怕是就在他身上。” “他估摸着应该在炼皮境后期,找个帮手应该能拼一拼。” 伍丰登电光火石间有了思路,当即大喊道:“乔力!” “伍哥!” 乔力闻讯,拼着胳膊被抓得血刺呼啦的代价强行抽身,冲到了他身边。 “随我一起杀了这老不死的。” 伍丰登眼神决然,杀意四起。 “桀桀,小娃娃大言不惭,老朽岂是能这么轻易被你……” 噗! 老者话音未落,惊见蛟龙出海,以迅雷之势破开了自己的心口。 海蟒枪锋已然血红。 伍丰登紧咬牙关,便要发力削断他的左肩。 那老者却如同没事人一样及时后撤,饶是心口有个腕口粗细的血洞,依旧面不改色的。 挥杖,闪身,与伍丰登纠缠在了一起。 看着那如拨浪鼓般摇摆的脑袋,还有不断往外渗血的心口,这可把乔力给吓坏了。 “这!这怎么可能?” 如此这般,不死之身?! “别发愣!” 随着伍丰登一声嘶吼,乔力这才苍白脸色拎枪插入战局。 “呀哈哈哈!好好好,好好好!” “如此勇猛的年轻人,你的气血简直如陈年佳酿般诱人!深得老朽喜欢!” “呀哈哈哈,那群狗东西总算给我送点像样的了!”…… 在两人的围攻中,老者像是疯子一般癫狂地笑着。 即便身上已经快被伍丰登扎成了筛子,血如泉涌,极为骇人。 如此缠斗数十息,两人依旧没有找到杀死他的办法,反倒是因为全力迎战而有些力竭。 尤其是伍丰登正面承担了大部分攻击,热汗直冒,呼吸急促,心脏鼓动得如同战鼓般沉重。 歘欻欻! 此时惊见那老者如同皮球一样诡异地上下窜动,速度快到都有了道道残影。 凛冽劲风骤然袭来,伍丰登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勉强斜过身子。 噗呲! 肩头顿时鲜血飞扬,伤口深得隐见白骨。 钻心剧痛让伍丰登身形都有些不稳,只能在乔力的掩护下连忙后撤,这才躲过了那老者的致命一击。 棘手啊! 他捂着肩头,眉头拧起。 如此下去瞎打也不是办法。 伍丰登抬头凝视着老者,突然发现他拐杖上的血迹不知何时突然变少。 当下驻足凝望。 【探视】加持下,他可清晰地看到上面血迹正在一点一点诡异地消失。 不是被甩出去的,更像是……被拐杖吸收了? 就是被吸收了! 伍丰登眼神释然,当即用脚挑起地上的长枪,全然不顾肩头的伤势。 “乔力退下!” 此时乔力本就是强弩之末,闻言迅速让开身位。 【掠海枪】! 伍丰登闪身欺近,重枪海蟒顿时飞舞! 惊起片片寒光,声声枪鸣,衔接在一起如同海浪重重,迅速就将老者的攻势给压了下去! 铛铛铛! 海蟒与拐杖不停地碰撞,声音愈发响亮,让那老者都是惊然。 这是什么武学,劲力怎会沉重如此!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随着伍丰登掠海枪招式的不断衔接,力道更是层层叠加,每碰撞一下都要让老者胳膊止不住颤抖。 “坏了!这小子发现了我的罩门!” 见他一枪一枪全都砸在自己拐杖上,老者瞬间就面露慌张。 然此已被伍丰登看在眼里。 看来赌对了! 喝啊! 他猛地爆出嘶吼,掠海枪最后一式酝酿完成,枪锋当头劈下,如同海潮般重重地拍在那拐杖之上。 细小裂缝出现,然后迅速扩大延长,龟裂开来。 在老者难以置信的眼中,轰然碎开! 漫天的木屑木片中,枪锋蛟龙再次冲来,瞬间贯穿了他的胸口。 这次,他再也不是感觉不到疼痛了。 老者突然呼吸急促,浑浊的眼睛瞪大了紧盯着伍丰登,操着沙哑的声音。 “伱,你,你……” 伍丰登胸膛剧烈起伏,眼神森然,猛地抽出长枪。 咚! 老者应声倒地。 他这一死,那些怪物纷纷僵在原地,像是无头苍蝇似的眼底打转。 吼吼吼! 然后不约而同的四下逃窜,眨眼间消失在了雪雾之中。 而地上,已经躺了八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余下寥寥几人也是苟延残喘,靠在墙上直不起身。 若是伍丰登再晚一息,他们也多半会命丧黄泉。 不过好在,没有全军覆没。 伍丰登喘着粗气收回视线,看着地上那老者的残破尸体,还有散落一地的木片。 光线照下,忽的发现那木片上似有流光滑动。 伍丰登定睛看去,却是一片密密麻麻的小篆字迹! (本章完) 第21章 阴阳永生;平行战国 第21章 阴阳永生;平行战国 伍丰登蹲下身,将那些木片全都归拢到一起,其上果然都刻着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 “这是……” 方才与这诡异老头作战时,他的不死之身就是源自于那根拐杖,定不是什么凡物。 此时见这权杖上的字迹,更加证明其中古怪。 不过此时还没有时间让他仔仔琢磨,只能将木片收集起来,然后起身看向众人。 “这伙人恐有后手,此地不宜久留,乔力,你扶他们上马。” “好!” 相比于众人惨重的伤势,乔力倒是完好无损,只是消耗过大力气衰竭而已,当下将残余几人扶上战马。 伍丰登则是简单缠住了肩头的伤口,好在上面没毒,只需止血就好。 随后扛起那老头的尸体搭在马背上,用麻绳将剩余几匹战马的缰绳拴在一起,使它们不会脱缰乱跑。 毕竟战马可是兵营极为珍贵的资源,日常饲养培育费的钱财不比人少,损失一匹都是莫大的损失。 如此这般,众人踏着朦胧夕阳,拖着疲惫身躯回到兵营中。 不过令伍丰登感到意外的是,此时王虎就屹立在兵营门口,跨刀凝视前方官道,铠甲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积雪。 似乎已经等待许久。 伍丰登下马迎上,抱拳道:“大人!” 王虎看了看余下这寥寥重伤几人,心中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这是遇伏了?” 伍丰登沉声道:“是,那群流寇似是早就知道我们会去,待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 “好在击毙了头目,余下几个诡异之人则是逃窜了,他们不足为惧,只是这头目好像来历不凡。” 他当即就把刚刚遇到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汇报得滴水不漏。 王虎微微颔首,走到那老头的尸体前,军靴在他身上踩了踩,脸庞更加阴沉些许。 “你们且回去治伤休息吧。” “是!” 老头的尸体自有仵作处理,而他们等人伤势也是不容迟缓,便来到军医那边止血敷药,一直到深夜之时才算完成。 伍丰登缓缓穿上冬衣,肩头的伤口动辄就是撕裂般的疼痛,此般闲暇下来更是强烈。 还有他的手也是缠上了一层层布带,相较于肩头的伤势,手掌算是轻的了。 这完全是得益于【钢手】对手掌的强化,若非如此,怕是握上那拐杖的瞬间就会被其割断皮肉筋骨彻底废掉。 一回想到那惊险一幕,伍丰登还是忍不住有些心悸。 “看看这拐杖中究竟写了什么。” 他随后拿出那些木片,依照轮廓痕迹拼凑完整,然后借助营房中心的案桌仔细端详着。 其中分为两部分,一份为白话的自传,一份则更像是心法。 伍丰登先看了看那白话自传。 【阴阳家皆是痴人!皆是痴人!去他劳什子太一湘君,云中河伯,大小司命,一个个墨守成规不思变通!】 【阴阳持衡,五行生衍,祖训明明白白,永生之道就在眼前,伱们却本末倒置,怀抱明月倒追萤火之光,迂腐!迂腐!】 【老夫已悟得永生之道,自不与尔等蹉跎岁月!待老夫功成之日,天下九州尽归我手!】 伍丰登眉头微皱,看着这歪歪扭扭的字迹,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那老头提溜着脑袋狞笑的癫狂。 这怕不是个疯子吧。 他耐着性子看向另一部分。 “阴阳变化之道,五行相生相克,火心,木肝,土脾……五行生衍,阴阳持衡,方得永生!” 其上洋洋洒洒七百余字,除却首尾较好理解外,中间大部分拗口晦涩,不知所云。 不过能确定的是,这是一篇内功心法,是类似于兵伐诀一类的修炼气血法诀。“阴阳五行,先人邹衍……嘶,怎么感觉这么耳熟?” 橘色灯光下,伍丰登锁眉沉思。 战乱,小篆,卫国,阴阳家,种种元素串合在一起,让他内心油然而生一股悸动。 他当即起身,快步来到兵营的识字处。 那是三间连着的低矮平房,是专门为文盲兵卒设立的地方,学习战场常用的字还有最基本的断句等等。 伍丰登刚穿越过来时忙着肝进度,再加上本身就认识小篆字体,因此并没有来这里学过,从而也对此方世界知之甚少。 从火台上引燃了一个蜡烛,移动着光亮来到其中的书架面前。 《国语·卫国》 《大史·大周》 《春秋·谷梁传》 …… 一个个书册名字在伍丰登面前划过,宛如一道道晴天霹雳炸响。 全身顿时僵住,饶是蜡烛的火油粘在手背上也全然不知。 “这,莫非是战国时期?!” 伍丰登牙齿都有些打颤,当下急忙翻开面前的史书。 “盘古开天地,女娲赐生灵,燧人取火,大禹治水,山海龟形…… 夏灭于商,商灭于周,周封天下,诸侯割据……” 海量小篆字符纷纷扬扬飘在空中,浩如烟海,裹挟着他的思绪直冲云霄。 恍然间,手中竹简掉落在地。 伍丰登脸庞无比愕然。 直到此时此刻,他方明白,这里,是战国! 不,准确来说是武道昌盛的平行时空战国。 有国力强盛,雄踞割据称霸一方的七雄;亦有百家争鸣,江湖武道繁荣昌盛的诸子百家! 历史轨迹几乎和他记忆中的战国如出一辙! 而伍丰登目前所处的卫国,不过是大国夹缝中艰难生存的小小国度,在整个神州大地上,世界之广难以想象。 “怪不得,怪不得穿越过来这些天总觉得有些地方很熟悉。该死……草率了,刚穿越过来就应该带着姜祈雨跑掉的,这些小国迟早都会被大国给吞并。” 伍丰登迅速就反应过来自己目前处境的危险。 战国时期,七雄争霸才是主流,像卫国这种小国难逃被灭掉的命运,而他作为兵卒,怕是更得死在第一线。 “看来卫国是不能久待的,得找机会跳槽才行,最好是能进入最终赢家秦国那边。” “趁眼下卫国尚无战事,须得尽快提升实力,拳头硬到哪都有话语权。” 伍丰登迅速调整过来心态,提升实力的渴求更加强烈。 既然知道卫国早晚会有一天灭亡,那就在这之前尽可能苟住强大自己,真到了那一天也能有自保之力。 将所有书简归为原处,伍丰登手中的蜡烛也随之熄灭…… 翌日傍晚,操练结束。 散发着神秘气息的常胜宝鉴徐徐展开,【长枪兵】一侧的业点上,【贰】字煜煜生辉,圆满点亮。 “是时候解锁凤劈了。” 随着心念而动,【长枪兵】第三个技能【凤劈】缓缓亮起。 周遭再次扭曲,同样虚幻人影立在眼前,只见他高举长枪,然后轰然落下! 嘭! 长枪竖劈之始,便已有尖锐如凤鸣的裂空之声,落地瞬间更是宛如千钧之力重重砸下。 大地龟裂,沙石四起,端的是惊天动地。 仅此极限竖劈,瞧那声势已经不弱于掠海枪的前十招。 (本章完) 第22章 赎身 第22章 赎身 “龙刺,蝎挑,凤劈,这长枪最简单的三式同样也是最重要的,此般全部点亮,若是全部肝至大成,纵使没有武学傍身,也能打遍同级无敌手。” 伍丰登对此很是欣慰,肝进度之动力更加强烈。 饭后,王虎将昨天出任务的几人召集起来,每人发了五百铜钱和一块朱颜血。 而伍丰登作为队长,又是击杀那老头的主战人员,奖励更加丰厚,足足一两纹银和一块极品朱颜血! 据说在原本朱颜血的配方上,额外添加了血参何首乌等名贵药材,弥补气血的效果是普通的两倍有余。 除此之外,那老头的来历也是查清楚了。 他原名杜渐廉,齐国阴阳家人士,前些日子不知为何能潜入卫国境内,落草为寇,是周围山贼的座上宾。 他在西郊制造的惨案,是以掠夺人体五行内脏修炼为目的。 他本想以此作为诱饵,吸引武者兵卒前去,从而获得更加强劲鲜美的内脏,毕竟武者的身体比普通人要好太多,且凝练气血,对他的功法修行更为有益。 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自诩为聪明的圈套,却被区区十几个斥候给破了,还当场身陨。 所以这就是他的第一起作案,也是唯一的一起。 伍丰登弄清楚了这来龙去脉,心中释然,却还有几个小小的疑点想不通。 因为现在神州大地战乱频繁,国家之间对于边境的掌控很是苛刻,老头儿一个炼皮境后期是怎么进来的? 还有昨天与其战斗时,他嘴里那些莫名其妙的话,现在回想起来更是疑点重重。 待到其他人都走后,伍丰登终是忍不住,尝试问了问:“大人,这杜渐廉是如何……” “别问。” 却不想王虎直接抬抬手打断了他,冷峻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波动。 “其中弯弯绕绕不是你能接触的,这次任务你已经做得很出色了,下去修炼吧。” “这两天山贼屡屡作案,更是将触手伸到了兵营之中,多处器械库和粮仓被偷,主将大人已经和县衙正在起草讨贼徼文,上报朝廷,过段时间会有一次彻底的荡寇行动。” “到时你大有可为,需得更提本事。” 伍丰登见他如此严肃,也只得放下谜团。 不过王虎的后一句让他精神一振。 荡寇! 而且听这意思,还是彻彻底底地荡平谷阳县所以有的匪寇,估摸着规模不小。 又有油水可捞了! 伍丰登怀揣着激动的心情刚欲转身离去,突感一道冰冷危险的气息接近。 那是个魁梧的壮汉,身披古铜甲,浓眉短须,脸色肃然,身上的冷气更是浓重。 “这是……千夫长!” 这些天他已了解了卫国的军官制度。 以谷阳县区守军为例,五人设伍长,十人设什长,再往上为百夫长,都统,千夫长,副将,主将。 眼前这人铜甲深棕,比王虎的甲胄颜色还深,正是千夫长! 徐泰来瞥了一眼伍丰登,眼神没来由地寒了寒。 “下去。” “是。” 伍丰登察觉到了他的一丝丝不悦,虽是不解,但还是没放在心上,回到营房后就开始消化极品朱颜血。刚猛汹涌的药力化作滚滚气血,一遍遍洗刷了他的身体,每一次都会使肌肉更加强劲,皮肉更是坚韧。 此般极品,足足让他耗费了五日才全部消化殆尽,此时再次举石盘,已然能达到一千六百斤。 按照炼皮后期两千斤的程度来算,他已经完成了五分之一。 虽然还不多,但距离他上次晋级炼皮中期可只是过去十天左右,这般进度已经是神速了。 “是时候赎回姜祈雨了,尚且不知何时荡寇,万一战况胶着脱不开身,姜祈雨的事情可就耽误了。” “眼下攒了三两有余,赎身足够,余下可再租一间小屋子,不过估计也只能租一个月,勉强能撑到发饷。” 伍丰登将昨天发的三百钱拿了出来,并上前四个多月攒的铜钱纹银,差不多有三两五百铜钱左右。 和王虎打了个招呼之后,他便拎着鼓鼓的钱袋子走出了营寨。 刘家染坊。 伍丰登迈进那狭窄的匝道,拐过路口,面前便豁然开朗。 院子由青砖堆砌而成,整齐排列着七八口硕大的水缸,十几女工零星分布,各自忙活着手头的工作。 其中大多是四十多岁的臃肿妇人,在刘家做仆多年,长期的染布工作让她们身上都有着难以洗掉的天然染料。 而姜祈雨坐在台阶上,袖子挽到胳膊肘,拎着等材料一遍遍浸在水中,手掌在冷水中已然通红僵硬。 “哎哎哎!伱是何人?” 伍丰登刚刚走进院子,墙角就突然钻出来一个人。 他看着六十多岁,已经上了年纪,鬈发斑白,戴着一顶毡帽,像是管家监工类。 伍丰登指了指姜祈雨:“给她赎身。” 话音落下,周围女工皆是纷纷看来,姜祈雨懵懵地抬头,而后嫣然一笑。 “丰登大哥!” 她赶紧起身,在身上擦了擦湿润的手,快步跟上。 “你……老夫想起来,当初瘫在路边奄奄一息的那个乞丐就是你吧!” 老管家盯着伍丰登的脸庞看了好几眼,这才反应过来,与记忆中那蓬头垢面的乞丐重合在一起。 当初他与刘老爷子外出查账,路过难民窟时注意到了两个蜷缩在破旧藤席的乞丐。 其中一个脸色苍白,呼吸微弱,已经是濒临死亡,另一人苦苦哀求他们多时,刘老爷子才以卖身的条件给他们些许钱粮。 那黑黑瘦瘦的乞丐这才得以存活,没想到这短短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他竟有了如此大的变化! 更为惊诧的是,他本以为伍丰登不会来帮她赎身,毕竟三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在这乱世中更为难得。 而且他招奴隶这么多年,卖儿卖女的已经司空见惯,都说会来赎身,可直到都没有一个能兑现诺言。 “三两银子你果真凑齐了?” 伍丰登拿出钱袋子,将三两白银攥在手心,缓道:“凑齐了,把她卖身契给我。” (本章完) 第23章 租房,新家 第23章 租房,新家 “可,你且跟我过来吧。” 老管家看着那成色十足的白银,当下也就不再怀疑,带着他走向了账房。 虽说一个年轻女工比较难得,有几十年的利用价值,但毕竟有契约在先,既然带了银子来赎身,那他就没有卡着不放的道理。 况且三两银子也不是小数,这波他们刘家还是赚的。 “去拾掇拾掇你的东西。” 伍丰登动身之前拍了拍姜祈雨的胳膊,后者噙着泪水用力点头。 她盼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如此一来,可算是羡煞了旁边的女工们。 她们或被家里卖身,或欠债做奴,又何尝不想恢复自由身?可世态炎凉,她们注定要在这个院子里干到死了。 只能徒增羡慕。 账房。 老管家用钥匙捅开一个木箱,探进头去翻找了一番,旋即抽出一张卖身契。 “之前你们借了三十钱,依契约所说赎身需三两纹银,且姜祈雨在这里做工期间没有酬劳。” “若是无异议的话,签字吧。” 伍丰登抄起毛笔在契约上签下姓名,而后将卖身契撕得粉碎,带着姜祈雨离开了刘家染坊。 她的行李不多,仅仅一条破旧的被和褥子,还有两身换洗的衣服,扎紧背在背上。 伍丰登见她那单薄的身子,着实担心这包袱能压垮她的腰,便伸手拎了过来。 “丰登大哥,我们这是去往何处?” 姜祈雨跟在他身后抬头问着。 “我现在尚且离不开军营,否则会记成逃兵而被通缉,在这谷阳县还得待一段时间。” “我还剩下点钱,先去租个住处安置下来再说。” 伍丰登当然很想带着姜祈雨远走高飞,最好是立即就跑到秦国安置下来。 但无奈的是,他眼下背负着卫国军籍,若是擅自离开驻地,则会被记为逃兵,全国通缉。 以他目前的实力来说,这无疑是找死。 在谷阳县辗转两刻钟,伍丰登终是相中了一个位置偏南的院落。 是一间茅草小屋和偏房,院落破旧,长满了杂草,已经很久没有人住过了。 屋内很是阴暗,仅有一张简单的木床和一副桌椅板凳,其上早已落满了灰尘和蜘蛛网。 靠近门口的地方有个泥土灶台和水缸,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可以说很是简陋寒酸了。 之所以选这边,除了价格比较便宜外,最重要的是距离军营近,安全性高。 眼下山贼作乱,不仅是附近村子,就连谷阳县都时常有山贼打劫,仅凭姜祈雨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一旦遇上根本无从招架。 还是距离军营近点安全。 “这院子破是破了点,但价格也合适,一个月八十钱。” 房东是个挺着大肚子的中年妇女,脸庞肥硕白净,手里捧着一把瓜子,厚嘴翻动间便有大堆瓜子壳掉落。 陷入肉缝的细眼散漫地瞧着,很是轻蔑。 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她的地产可是十分金贵,所以这处破败的院子也敢出到八十钱。 若是搁到前两年安定的时候,这里五十钱都没人住。 姜祈雨听着八十钱,小脸稍显犹豫。“丰登大哥,刚刚不是说五十钱么,八十钱有点贵了。” “还贵?” 那肥婆耳朵倒是机灵的很,伍丰登还没说什么,她就叉腰冷笑。 “小姑娘,八十钱已经是良心价了,不信伱可着谷阳县城找找,要是有哪家租金比这还低,我白租给你!” 姜祈雨看起来软软糯糯,真到这时候也是有脾气的,质问道:“可是您刚刚说是五十钱,怎能临阵变卦呢?” 肥婆翻了翻白眼,继续嚼着瓜子口齿不清道:“五十钱是租金,三十钱是押金,我总不能任着你们糟蹋我的房子吧,若是哪里出问题了我找谁说理去。” “你这里还有糟蹋的必要?” 伍丰登可不会吃这哑巴亏,直接拿出一串五十钱:“要不要,不要就算了,我们去找另一家。” 那肥婆本想发作,细眼却突然瞥到了他手中的钱袋子,那【卫】字可十分显眼。 官家人? 肥婆脸上的肉都凝固住了,旋即才拍手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成成成,五十钱就五十钱,看你们也挺不容易的。” 肥婆能挺着大肚子在谷阳县打出了一片天地,自然圆滑的很。 与官作对? 找死! 待她走后,伍丰登两人对这小院好一顿拾掇,割草清垢,泼水扫地。 好在姜祈雨料理家务方面是一把好手,临近傍晚时小院便焕然一新。 随后伍丰登把水缸灌满,来到集市上,买了些锅碗瓢盆铜镜等物件,又买了二十斤粟米和十斤棒子面,一些白菜萝卜,外加一条熏肉。 这些已经费了他将近一百钱。 夜完全黒时,两人吃上了今天第一顿饭。 熏肉白菜,外加几张糊饼子。 姜祈雨满足地看着自己亲手收拾出来的地方,虽然比农村房子好不到哪去,但这却是她流亡半年中第一次真正的栖身之所。 苦尽甘来,好日子还在后面。 她想着想着,竟抑制不住喜悦轻笑了一声。 真好。 “接下来你有何打算么?” 伍丰登想了想,而后又说道:“我记得你先前提过,家里以前是卖炊饼的对吧?” 原主记忆中,与姜祈雨流亡之时曾说过两人的身世,姜祈雨家里并非是单以种地为生,还经常卖炊饼赚取钱财,算是一个收入可观的副业。 “嗯嗯,我家的芝麻炊饼可好吃了!” 伍丰登点点头,随后将自己剩余的钱都拿了出来,缓道:“我吃住都在军营,不为生计发愁,但眼下你需得一个糊口的生计。” “这还剩下大概三百铜钱,明日起你再买些面,就到集市上卖炊饼吧。” 姜祈雨有自由身份,到刘家染坊做工倒是可以挣钱,但打工终究不是什么好出路。 刚好她有手艺,做个小买卖倒也很合适。 姜祈雨没有客套拒绝,攥着那钱袋子内心很暖,又是认真道:“丰登大哥,这些钱就算我借你的,等卖炊饼挣了钱,我都给你。” 她这话很是实意,说起来能有眼下这避风之所,保住饱暖,完全是伍丰登的结果。 心怀感激却羞于出口,姜祈雨只是心里暗暗发誓,要给伍丰登挣好多好多钱。 (本章完) 第24章 荡寇;夜袭大头山 第24章 荡寇;夜袭大头山 饭后回营,一切照旧。 只是年后的军营似乎气氛更凝重了些许,教头们训练加重,军官们脚步匆匆。 有种静水之下暗流涌动的感觉。 营中更有零碎传言:要打仗了! 伍丰登明白这是荡寇的前兆,看来朝廷已经拨款拨粮,支持剿匪了。 此般繁重的训练下,他也是经常抽空去姜祈雨那里瞧瞧。 许是她随身携着那布袋的缘故,集市上并未有人故意刁难,再加上她的手艺不错,常常是刚挑出去不过半天,就已经全部卖光,收入很是可观。 后来她觉得这挑篮流动着卖效率较低,就钱在集市上支了个摊子,早中晚各烙三锅,热乎出炉的炊饼刚好迎上踩着饭点的食客。 一天下来虽然有些累,但挣的钱比以前可是翻了一倍有余,足以消弭她的疲惫。 他见状后也就放心了。 十日后。 校场一片肃杀之气。 马锋校尉徐泰来立于高台,手中捧着一张皮质檄文,声如洪钟。 “谷阳地处国家边境,自古以来流寇横行,侵扰乡里,祸害人间!” “更有甚者,近来屡屡在军中作案,猖狂至极,为保乡间安宁,军队威严,即日起,剿匪!” “由虎靖将军陈杲率师出征,神机营八百,前锋营一千,步兵营一千,总计两千八百精兵。” “匪患不除,誓不回还!” 檄文并不长,徐泰来铿锵讲完,宽脸沉重,背手又道:“以上乃是主将大人与县衙起草的讨贼檄文。望此次被选入剿匪队伍之人振奋精神,奋勇杀敌。” 旋即斜过眼眸看了看王虎,后者微微颔首,拔刀高举。 “出发!” 兵营大开,几面粗布【卫】字旗扬在空中,大军浩浩荡荡而出。 队伍前方,伍丰登位列前锋营长枪兵队之中,身上甲胄已然换成换成浅棕铁甲。 这十日,王虎已然任命他为长枪兵伍长,掌管乔力等四人。 虽然只是个芝麻大小的官职,但对于他这刚入伍不到半年的新兵而言已经非常难得。 此番出征,主要剿匪地就是谷阳县周边三百里内的各个山头,大大小小总共有十多个。 而伍丰登所在的队伍,负责方向是东方大头山等山匪,由徐泰来坐镇,综合人数在六百左右。 部队在距离大头山外十里停下,安营扎寨。 伍丰登皱着眉头看着周围开始支帐篷,卸辎重的兵卒。 这是干什么? 打算打持久战? 山匪虽凶残,但只要扛过他们前两刀,后面他们就不成章法了,拿捏起来易如反掌。 况且己方还有人数优势,何必这么麻烦?! 就比如上次剿灭黑风寨时,前前后后不过几个时辰便搞定了,怎么这次反倒磨磨噌噌起来。 “伍哥……伍长,现在方午时,我们为何不直接杀上去?大头山不过区区百余山匪,与我等厉兵秣马久矣精兵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此时乔力走了过来,也是抓抓后脑勺迷蒙不解。 “我也不知,难不成是因为大头山知晓我们剿匪,从而据险而守,徐大人要安排战术?” 伍丰登细声猜测之时,一队人马已经从简陋的营地中冲出。 他们皆是身负强弓箭矢,还有三台投石车,约莫百余人,直朝大头山而去。 直到傍晚才归。 人数虽然没少,但箭矢已然全部耗尽,投石车所载的滚石也所剩无几。 却见徐泰来大笔一挥,签下折子,他一亲兵便携带着策马而去。午夜,三车箭矢滚石驶入营地,天亮时百余神机营士兵再次出发。 如此循环五日。 伍丰登想象中的大军冲杀山匪场面从未出现过,身边除却神机营射手之外,所有人每日不过是巡巡逻,喝酒打诨,比在谷阳县营寨里快活自在得多。 起初他还以为是徐泰来等人在布局,但是看到那些箭矢滚石,甲胄粮草源源不断运来,他才终于有了些醒悟。 依照他在铁匠铺了解的物价,每夜运来的物资成本都在十两以上。 劳民伤财,这哪是剿匪! 第六日夜里,身边战友都在喝酒打荤腔时,伍丰登终是坐不住,急步来到王虎营帐中。 “大人!” 王虎打眼一瞅,旋即放下手中酒杯,语气闲适:“何事如此急匆匆的?” 他沉声问道:“请大人解惑,我们出征六日,为何还不动身剿匪?” 王虎慢条斯理道:“大头山山匪闻风而动,据险而守,强攻只会伤亡巨大,慢慢磨吧。” “这不是您的风格。” 伍丰登作为王虎的亲兵,很清楚他的性格,雷厉风行,绝不是如此拖沓。 王虎冷然笑着:“我是什么风格?” 烛火随风而动,斜影摇摆,氛围有些低沉。 伍丰登深深吸了口气,终是没有出声。 说到底他只是王虎手下,军令如山,只有听命令如从的份儿,刚刚的质问已然是坏了军纪。 而且他的态度,也让伍丰登顿感失望。 说与不说都无所谓了。 喝兵血而已。 见他沉默不语,王虎又斟了杯酒,徐徐道:“你若是想挣点功劳,也可,我给你次机会。” “大头山南侧是山贼弓箭手最多的地方,我给你十人,若是能趁黑杀进去,捣了他们阵地,我记伱头功。” 伍丰登呼吸重了重,抬手抱拳,转身毅然走出。 寒风吹得门帘猎猎作响,昏暗营帐中王虎一杯接着一杯,眼神愈发凛冽。 …… 大头山南侧半山腰。 有一片由泥土树干混合堆成的扇形狭道,半人高,长约百米,站在其中视野辐射范围广阔。 “娘希匹的官兵,打也不打,退也不退,放两箭就撤,跟个苍蝇似的嗡嗡扰人!” “等过两天官兵撤了,咱们再下山进窑子快活!” “兄弟们喝!” …… 狭道中,十几个山贼抱着酒坛叫嚷,微弱火把光下脸庞都很是狰狞。 多日来,官兵屡次放箭进攻,他们起初还很是慌乱,但是随后就发现那些官兵竟然都是弓箭手,而且都是从下而上弯弓搭箭乱射,消耗完之后就撤。 多半是装装样子罢了。 众山贼心安下来,所以今晚才有些松懈警惕,连正在快速接近的几个黑影都没有注意到。 (本章完) 第25章 斩杀后期;军中叛徒 第25章 斩杀后期;军中叛徒 黑夜枪影如龙! 待到那些醉酒的山贼听到动静,为时已晚。 伍丰登已然从一侧杀出,持枪猛冲而来。 刺,挑,劈。 狭窄空间中这三式根本无可抵挡,山贼刚刚叫出声便被接连抹脖挑翻。 余下几个还欲逃离,但另一侧乔力等人堵得死死的,乱枪之下悉数横死。 前后不过十息。 神机营百人五日都打不下的地方,就这么在十息内被伍丰登五人攻破。 听着讽刺。 “烧了。” 伍丰登擦去枪上血迹,目光停在旁边那一大堆箭矢之上。 其中大部分都是军中产出,箭头多有磨损,明显是山贼从山上捡来的,依旧能用。 若是再让神机营这么打两天,山贼喂都喂饱了。 他眼神寒了寒,而后一把大火扔了进去。 火势渐渐弥漫。 仅仅一处阵地尚且不足以让他满足,再加上王虎给他的几个手下皆是精锐,对付山贼绰绰有余,所以又接连拔了三处,杀了四十多名山贼。 且己方还是零伤亡。 一是伍丰登长枪锋锐,二是山贼闲散惯了疏于防范,基本遇上就是一个死字。 而此般动静终于惊动了山上寨子,顷刻间大头山都躁了起来。 “草他妈!官兵!” “屁大点的小卒还敢搞偷袭!” “给我剥了他们!” …… “伍哥,该撤了。” 乔力杀得痛快,低声说道。 “撤?前锋营冲锋陷阵,不可后退一步,我们磨兵多日,不就为了杀贼么。” 伍丰登战意高昂,清秀脸颊在火光中隐现狰狞。 “去一人请援军,其余随我杀上去!” 他不信王虎给他九个精锐,就为了端一个不痛不痒的弓箭阵地。 有些话他不说,但不代表伍丰登不清楚。 噌! 长枪挥在空中,荡起清脆嗡鸣声。 “杀!” 百余山贼的俯冲中,伍丰登气血盈身,逆流而上! 此时他已不似第一次在黑风寨那边的局促,多日的操练让他功夫大进。 而且还有炼皮境中期的气血修为,重枪海蟒的强劲威力,【运力】【钢手】【探视】和龙刺等属性的加持。 已让他的战力直逼炼皮境后期,对付这些凡人与武者掺半的山贼,完全是碾压之势。 如狼如羊群,枪锋挑起一颗又一颗脑袋,直接杀进了腹地! 温热的鲜血喷在脸上,腥味更是提神。 噗呲! 又是一记狠厉凤劈撕了山贼,猩红血液喷洒中,一点寒芒乍现。 是把鬼头大刀! 伍丰登手握枪尾猛地一扬。 锵! 长枪末尾的钢圈直接挡下这一刀,强横劲力震得长枪重回伍丰登手中。 环绕一圈插在腰间,抬眸看去。 是个有着一圈浓厚络腮胡的大汉,穿着外翻的紧身衣,身上酒气尤为浓重。 “浑小子!你敢独自攻山,大胆!” 他眼神愤怒,声如霹雳,身上煞气十足。 “我攻山还用跟你商量么?” 伍丰登仔细感知了一下他的气血。 旺盛浓郁,在炼皮境中期与后期上下沉浮。 就按后期算。 能打! “狂妄,那老子便拿你脑袋当尿壶!” 大汉咧起一抹狞笑,几个箭步冲将上来。 欻~ 砍刀激起的劲风吹得伍丰登鬓发摇曳,当即横枪在前稳稳接住。冷不丁一记侧踹! 大汉吃痛,肚子顿时瘪了下去,像个卷起的大虾连连后退。 而后就面临了伍丰登沉重如山的道道狠劈。 锵锵锵! 鬼头大刀每每扬起反抗,却次次被那重枪死死压下。 大汉懵逼。 这他娘是什么怪物! 眼前这毛头小子年轻秀气得像个娘们儿,本以为是个银枪蜡头,却不想力道竟然如此剽悍! 炼皮境中期! 直到此时大汉才反应过来,面前这青年身上的气血亦是旺盛,虽不比他后期的蓬勃,但也相差不远。 这么年轻的炼皮境中期? 还有,炼皮境中期有这种力道吗! 种种震撼冲刷着他的认知,让他都有些怀疑这世界开始变得有多操蛋。 铛! 又是一记狠劈砸下,大汉震得虎口流血,臂膀震颤不已。 妈的! 他妈的! 老子剁了伱! 迅刀杀! 伍丰登面前骤然劲风凛冽,接连亮起的刀芒又快又狠,刮得脸庞生疼。 当下连连后退,在大汉掀起的刀海中闪身躲避。 “呀哈哈哈,小白脸你不能打吗!给老子乖乖撅着!” 他狂笑,肆意。 似是坚信这一武学能彻底绞杀伍丰登。 然这也只是老太太剌缝,装逼。 不出五息就被伍丰登的掠海枪硬生生掰了过去。 最后,十六式,浪成! 梆! 鬼头大刀瞬间被打落在地。 【龙刺】 噗! 穿得大汉一下透心儿凉。 他只得面目狰狞地跪在地上,嘴里不断喷出鲜血,愕然至极。 伍丰登喘着粗气,接连作战让他也有些吃不消。 但眼神依然凌厉,沉声问道:“你的迅刀杀是从哪学的?” 方才他所使用的那套刀法,像极了军中刀斧手的基础武学《迅刀杀八式》。 尤其是刚刚接触的那几下,那种熟悉的运力方式更让他确定了内心猜想,因为过往操练时他不止一次与刀斧手对练过,对此很是熟悉。 这就是军中武学! 一个山贼怎会军中武学!! 难道是落草为寇的贼人教的? 也不大可能,能学到武学就说明在军中已然不是炮灰,犯不着落草为寇。 而面对他的质疑,大汉眼中却满是懊悔与怨恨。 “你,你们……出,出尔……” 话未说完,声音就小到听不清,垂头瘫在了地上。 伍丰登只好拔出枪,有点遗憾方才不该一击毙命的,留着审问多好。 不过这也情有可原,毕竟刚刚生死决斗,哪还有心思考虑到这一点。 “不过也算有点收获,他最后说是出尔……反而?看口型像的。” “莫非说军中有叛徒?” 伍丰登脊背有些发凉,还未有所细细思考时,周围就又有山贼杀红了眼扑上来。 战斗还远没有结束。 …… “混蛋,谁让他们擅自出击的!” 十里外军营中,徐泰来穿着一身白色中衣,一边披甲一边怒吼着,那愤怒的神色像极了恶龙。 “是王都统旗下的伍长伍丰登,他带了九个人就冲上了大头山。” 徐的亲信张陆兵跟着他的脚步,眉头紧皱。 “伍丰登?” “派兵!增援!” 徐泰来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蹦了出来。 瞬间百余精兵冲上了大头山。 然而那时战况已然落定。 却看山寨之中,尸横遍野,血染黑夜。 寥寥勉强站着的兵卒之中,却有一人站得挺直。 那手持海蟒长枪,染了半边鲜血的身影映在每个人瞳孔中。 震惊,颤抖。 (本章完) 第26章 新技能【健足】 第26章 新技能【健足】 “你,你们……” 看着门外众多兵卒,伍丰登按捺住身体的虚弱,沉声:“大头山山贼已灭。” 急匆赶来的张陆兵愣在原地,手中大刀尚未出窍便已僵住。 大头山百余山匪,就这么……被灭了? 虽然大头山不似黑风寨那般强大,但伍丰登这区区几人独自闯进山门,听起来也让人难以置信。 “神机营兄弟近来操劳,伍某愿替分忧,若有惩罚,我自个儿担着。” 伍丰登横枪甩掉上面血迹。 “走了。” 乔力等人急忙跟上。 不服命令擅自行动,乃是军中大忌,轻则罚俸,重则杖责记过。 但这惩罚与热血盈身,荡寇灭贼的成就感相比,也是不值一提。 回到营地,伍丰登等人不出意料地遭到了徐泰来的一通斥责,甚至还要拿下他刚捂热不久伍长职务。 然他发怒归发怒,基本的理智还是有的。 借这次剿匪之机敛财的想法,营地的兵卒早就明白了,只是谁都不敢捅破说穿而已。 而伍丰登直接夜袭大头山剿匪,这行为虽然目无军纪,但战绩可是实打实的。 神机营百人六日拿不下的山头,被他区区十人一夜就攻破。 这一句话足以证明伍丰登的功劳,与之相比擅自行动的行为根本不值一提,口头训斥几句就罢了,若是真上纲上线,徐泰来也兜不住兵卒间的流言推测。 “罢了,看在你们确有实功的份上,这次就不做惩罚了,以后万不可再擅自行动。” 徐泰来摆摆手,脸色极为阴沉。 “谢大人恕罪!” 伍丰登抱拳说着,便转身离开。 不多时,东方天边亮起了些许朦胧光晕,夜色渐淡。 营地外围的小丘上。 啵~ 水壶嘴弹开,伍丰登仰头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些许透明水流顺着下颚流下。 方打开常胜宝鉴。 【长枪兵】 【业点:叁】 【龙刺(小成)】 【蝎挑(小成)】 【凤劈(入门)】 【凤劈】解锁之后,前面十余天内他已经积攒了两个多业点,而方才在大头山上的一通厮杀,已让他业点的积攒幅度大增,直接凝结了第三个业点。 “按照惯例是得先将【凤劈】提升至小成境界的,但现在我多半已经得罪了徐泰来,之后怕是会被他针对。” “所以最好还是多解锁几个技能,增加保命本领。” 伍丰登思索片刻后,还是忍住了将【凤劈】提升至小成的欲望,选择将第四个技能【健足】解锁。 随着【健足】的金光缓缓蔓延点亮,周围荒野仅仅是扭曲了一下。 他面前,那人影再次出现。 此时它并未持有任何武器,而是摆臂狂奔,下肢的肌肉运动清晰可见,速度也是越来越快。此般赤脚奔行的速度已经是炼皮境中期的巅峰,而且在伍丰登的感知中还在持续缓慢地上升。 最后卡在了炼皮境后期的入门水准。 随着宝鉴幻化的场景徐徐退散,些许明悟便出现在伍丰登脑中。 “所谓健足,原是提升步兵脚力,在速度上限和持久方面都有提升。” “以我现在基础水准,大概可以在三秒内把速度提到巅峰,相当于……时速百公里的水平,若是持久匀速的话,就能维持在六十的水平。” 伍丰登感受着双腿的细微变化,眼神释然开来。 步兵没有骑兵的速度优势,在长途奔袭和逃跑时往往掉队,很容易被俘或被杀。 【健足】对于脚力的增强,算是让伍丰登的保命本事提高了一成。 而后天彻底亮起。 队伍再次开拔,沿着西边行进约五十里,临近第二个山头,伏虎山。 此山比大头山要雄伟一倍有余,如同一只匍匐在地上的猛虎。 此处的山贼是方圆几十里内最多的,满打满算足有二百,武者数量比例也是较高,整体比大头山要难啃不少。 而且大头山被灭的消息也传入了他们耳中,因此早早地就占据了各处通道要塞,严阵以待。 不过这次与大头山不同的是,徐泰来直接拟好了全面攻山的战略安排,似有一鼓作气拿下的意思。 伍丰登作为前锋营,自有带头冲锋的职责,被选入左翼进行强攻。 左翼的山贼盘踞在山腰的平台上,弯弓搭箭好不快速,还会时常滚下巨石,给逆峰而上的兵卒们造成很大的麻烦。 嗖嗖嗖! 还未生出新枝,视野开阔的树林中,伍丰登耳边不断呼啸着箭矢破空锐声。 呃! 骤然一声惨叫。 原是身边一兵卒躲闪不慎,被箭矢正中心口,强劲的力道直接破开了胸甲,穿得深刻。 伍丰登眉头微皱,看向周围那些战友,也纷纷被这密集的箭矢弄得速度缓慢,只能跟在盾甲兵后面前进。 没办法,攻山攻城是最凶险的。 咻! 忽的一箭袭来,好在伍丰登有【探视】本领精准地捕捉到箭矢飞来,及时闪身躲避。 【健足】! 却见他箭步上前,顶着那密集的箭雨速度不降反增,直接从所有的兵卒中冲了出去。 铛铛铛! 海蟒在面前尽力挥舞,长枪优势展现得淋漓尽致,荡开了所有对他飞来的箭矢。 然后奋力一跃。 【凤劈】! 嘭! 如此重重砸下,瞬间将最前的山贼砸得瘫软在地。 “妈的剁了他!” 见他冲过了箭雨,旁边的山贼顿时面露极度凶色,抄起刀剑就杀将上来。 值此刀光剑影之中,伍丰登亦然丝毫不惧,枪锋肆意冲杀。 就这些毫无章法,蛮力乱砍的山匪,怎敌得过他的长枪,不消片刻间就挑杀了过半。 此时又有几十山贼闻讯赶来,与身后战友激战在一起。 伍丰登刚欲挥枪,突感一阵凛冽劲风从身后钻来,端的震人心魄,后颈凉意直冲天灵盖! 唰! 好在他反应迅速,下意识低头,一抹冰凉堪堪擦着而过,些许发丝飘在空中。 若是再往下一份,伍丰登怕是要身首异处。 当即转身,却见六名山贼不知何时出现,其中一人手持长棒呼啸砸来。 铛! 伍丰登横枪瞬间便被砸飞出去,擦着山上雪面滑了近十米才停下。 (本章完) 第27章 军中叛徒,沆瀣一气 第27章 军中叛徒,沆瀣一气 高手! 伍丰登迅速起身,此时握枪之手还在颤抖,显然方才那人的力道很是强横。 那六人没有丝毫犹豫迟疑,纷纷扑将上来,瞬间就成合围之势,刀光片片,绞杀而来! 锵锵锵! 在他们这极为默契的攻击配合下,伍丰登直接被压在绝对的下风,险象迭生。 刺啦~ 那漫天刀光终究得手,直接在他胳膊上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伍丰登眉头紧皱,紧盯面前之人,旋即握枪连刺几下,趁其斜身躲避时立即冲了出去。 噔噔噔噔! 【健足】作用在此刻彻底爆发,让他以飞快的速度摆脱了身后穷追刀光。 一时间,一人飞驰六人追赶。 “休逃!” 最前方一山贼大喝一声,狠狠蹬在树上,身体爆射而出。 大刀凌空劈下! 然此千钧一发之际,却见前方那原本埋头苦冲的伍丰登直接弯腰后仰。 欻! 枪锋盘旋而出,以惊人的速度和刁钻角度,抢在大刀之前先捅进了山贼的心窝。 刹那间血染长空。 一记回马枪得手,伍丰登不作任何停留,直接施展开来掠海枪。 山贼六人缺失一人,顿时配合不如之前那般默契圆润,短短几息时间内就被他挑杀了四人。 咔嚓~ 最后一人尚想逃跑,却直接被重枪打断了双腿,趔趄倒地。 山贼刚抬头,面前寒光逼近,冰冷的刀刃就已经抵在了他的下颚。 伍丰登没有立即下杀手,而是喘息道:“想活命吗?” 那山贼还想挣扎,然枪锋的锐意还是让他老实了下来。 “想。” 他只得咬牙。 “你们六个这配合的本领是在哪学的?” 方才伍丰登被围攻时,六人的站位与攻击节奏非常完美,很有章法,一看就是专门练过的。 山贼能有这配合? 双腿折了的山贼忍着剧痛,沉声道:“三月前,我们老大从军营里带出来的。” “带?” “嗯。” 山贼凝视着眼前的青年,突然莫名咧开嘴笑道:“小子,你很强,但你得罪了不该得罪之人,早晚会死。” “不若弯弯腰,加入我们,伱的小日子会过得滋润的很。” 伍丰登眼神寒着,道:“你们是谁?我得罪的人,你是在说徐泰来吧。” 山贼桀桀笑着将枪锋慢慢从下颚处压下。 “看来你也不傻,你坏了我们的规矩,徐大人点名要我们兄弟六个杀了你。” 伍丰登瞳孔缩着,心头微震。 果然。 他事先就明白徐泰来会敌视自己,现在借山贼动手,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声称自己死于战场上。 比死在军营里好太多。想到此处,伍丰登冷冷笑然。 “兄弟,能说说跟着你们干有什么好处么?” 那山贼着忙道:“当然有好处,你若是回心转意,徐大人肯定会饶了你,而且还会委以重用,毕竟你身手这么好,是个好苗子。” “还有,跟着我们干,你挣得钱比那区区的粮饷高出几十倍。” “你们是怎么干的?” “简单,咱们里应外合,把军营里的武器,粮食,还有其他物资运出来,到外面卖,忙活一趟至少能挣百两银子!” “还记得年前你们东面粮仓起火吧,其实里面粮食早就运出去卖了,烧的都是秸秆杂草。” 伍丰登静静听着,然后点点头,道:“这么说近半年来,兵营里军械粮草失窃,全都是你们和徐大人他们里应外合干的?” “没错,那些东西你们拿大头,我们拿小头,这样合作都好几年了。” 山贼看着还有些沾沾自喜,继续笑道:“这世道活着太不易了,有个挣钱的法子非常难得。” “怎么样兄弟,是否有兴趣入伙?听说你是王虎王大人的亲随吧,这多好的关系门路!” 伍丰登神色一僵,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你是说王虎也是你们的人?!” 山贼勉强从地上爬起,一边给自己腿骨复位,一边呲牙咧嘴道:“嘶~~当然了,一直都是王大人和我们联系。” “上次我一个小兄弟去你们军营偷兵器,身上带着军营物资图,结果失手被杀,要不是王大人赶到提前都烧了,现在怕是都暴露了。” “兄弟,所以我说,你跟随王大人干,绝对能混得……” 他转过脸话还没说完,一道寒芒直接掠过,将他脑袋挑飞了出去。 伍丰登微微喘息着,脸色阴沉黯然,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王虎,送枪,送武学,提拔重用,这个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贵人,竟然也是叛徒! 自打参军以来,他所视为真朋友的只有老胡和王虎,连乔力都差点意思。 本想跟着王虎好好干,却不成想他早已和徐泰来等人沆瀣一气。 自己呢? 如果按照这山贼所说的那样入伙,挣钱是肯定的,而且还有王虎,徐泰来这两个上司的提拔重用,今后修炼资源也会丰厚拿到手软。 可这终究是不义之财,也与自己的价值观相悖,且一旦东窗事发,自己也肯定是第一个被推出去顶罪的弃子。 若是不入伙,那自己在此二人眼中必然是个异类,肯定会有排除异己的想法,自己的处境就危险了。 当然,王虎或许不会对自己下手,毕竟昨晚的行动也是他暗中推波助澜,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做了好事。 但徐泰来必定会杀了自己,就像今天利用这六个山贼一样,这次自己化解了,下一次呢? 入伙还是不入伙。 这两难选择,让他此时此刻感觉头都快大了。 “撤!” 与此同时,远处传来撤退的号令,伍丰登只得强行压下极度复杂的情绪,随军下山。 不出意外,这次攻山在徐泰然的示意下依然是点到即止,山贼还剩余大半。 仿佛这次强攻唯一的目的就是坑死伍丰登似的。 反正当他安然回营时,徐泰来阴翳的脸色好像能滴出水来。还有旁边的张陆兵,暗戳戳的磨刀阴沉。 “你破敌有功,表现优异,回去歇着吧。” 王虎将手搭在腰间长刀,魁梧身体完全挡住了张陆兵的视线。 伍丰登看着他那沧桑粗糙的脸,只是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本章完) 第28章 剿匪首功 第28章 剿匪首功 夜深。 伍丰登坐在篝火前,火光明亮炽热,燃在眼中静静摇曳。 “逃亡,参军,变强,剿匪,说到底不过是想体体面面的活下去,如今人微言轻,独善其身已是难得。” “徐泰来等人将自己视为眼中钉,不过是我坏了他们捞钱的门路,我也不想与他们同流合污,既是如此,那我便不再出头,与其他兵卒般挂起不问。” 伍丰登往其中添了些柴,噼啪的声响中掺杂着周围些许醉酒笑闹。 他们在喝酒,打诨,聊女人,难得的惬意潇洒。 也是,在这乱世从军,保不准哪天就归位了,多活一天赚一天,及时行乐才是王道。 他们难道不清楚徐泰来的想法吗? 伍丰登微微苦笑。 这帮老兵油子哪能不知道。 蓦的,却见王虎从营帐中大步迈出,翻身上马,一拉缰绳。 吁! 战马长长嘶鸣,响彻夜空,伴随着驰骋远处的身影消失开来。 其后俩月。 徐泰来的软磨打法贯用了始末,两月时间仅仅灭了三个山头,和其他队伍一样不温不火。 看样子大家都是聪明人。 不过这样也好,伍丰登有充足的时间练习兵伐诀,肝进度,后面他的气血可谓是旺盛至极,已然能举起一千八百斤的重量。 堪堪摸到了炼皮境后期的门槛。 除此之外,还有新点亮的【凤劈】【健足】都提升到了小成境界,【掠海枪】也是愈发娴熟,海潮酝酿节奏加快了一倍有余,战力可谓精进。 以他的估计,现在炼皮境中期可称无敌,普通后期尚且能抗衡战胜。 这天,伍丰登换下了厚重的袄,身上只穿一件白色中衣与暗红色长衫,浅棕色铁甲套在外面。 顿感轻畅舒适。 现在已然是初春时节,营地周围积雪消溶殆尽,荒野重现原本面貌,偶有些许绿色的在其中点缀。 清澈阳光下,心情也是格外舒畅。 “集合!” 此时张陆兵在营地中大喝一声,几百士兵赶紧汇集在营地中央。 伍丰登作为王虎的亲兵,直接被他召到了身边。 “大人。” 王虎瞥了他一眼,沉声道:“上面来人慰问了,不该说的话别说。” 伍丰登微微一愣,随后就明白了过来,颔首应下。 谷阳县地处偏远边境,方圆千里内没有几处人烟,十分荒凉,驻军也是过得十分清贫,连个消遣的去处都不多。 所以朝廷每年都会派人前来慰问,一是视察戍边情况,二是安抚将士情绪。 毕竟边境是否安稳,直接影响到卫国国境的安危,特别是前几年不断战败,大片国土沦丧,本就是渴求安定发展,休养生息的时候,边境安稳尤为重要。 至于王虎的提醒,伍丰登自是清楚。 而后来人。 是一个身披银白色战甲的男子,约莫三十余岁,腰佩华丽昂贵的青铜宝剑,端的是一副贵族将门之风。 名曰赵天德。 看起来比较和善,坚毅的脸上挂着阳刚笑容,待人亲和,和徐泰来聊得是十分火热。 “哈哈哈,赵将军不愧是将门之后,徐某能与您结交,实乃三生有幸!” “刚好,此番我等正在进行剿匪事宜,赵将军熟读兵法,可得好好指点指点我们!” “请!” ……上面来人,徐泰来再也不敢磨蹭,直接以雷霆之势荡灭了周遭剩余的山头。 不仅如此,其它方向上的剿匪军也是突然加快了进度,那些山贼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凶猛的攻势杀得一干二净。 如此成绩让赵天德连连称赞。 副将陈杲满意,众千夫长喜笑颜开。 而伍丰登在这一次次攻山中,直接放开了手脚,冲锋陷阵,那些占山为王的匪寇在他面前不过是乌合之众,勇猛之态在这几天中尤为突出。 更何况,他还只是刚刚入伍不到半年,这等剽悍的战力就算是大多数老兵都只能望其项背,让众人咂舌称赞。 赵天德亦是夸奖有加。 徐泰来简直笑得合不拢嘴! 虽然之前伍丰登多次坏他好事,但眼下赵天德在,在上峰面前自己的下属表现这么好,他自然是十分有面子。 甚至既往不咎,直接将他推上了南边剿匪的首功。 奖励一块极品朱颜血,并破格提拔为什长。 是日下午,班师回城。 伍丰登坐在运输辎重的车上,手中那块极品朱颜血色泽红润透亮,宛如红宝石般。 “俩月蛰伏,徐泰来应该对我打消了戒备心,之后对他们不作理会,我自在修炼便是。” “等到晋级壮骨境,有了一定自保之力,届时再找徐泰来算账。” 他心中暗暗盘算着,眼神亦是坚定下来,紧紧攥着朱颜血塞入自己胸口处。 伍丰登自然想现在就检举揭发,但无奈实力低微,真惹毛了他们自己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在没有足够的自保能力之前,和他们斗只是自寻死路。 他最想要的,只是安安稳稳活下去而已。 咯咯~~ 马车的颠簸声拉回了他的思绪,抬头看去,谷阳县城嵌在远处湛蓝天空,城门大开,其余方向的队伍也在徐徐回城。 伍丰登翻身下车,来到王虎面前。 “大人,卑职想告两个时辰的缺!” 王虎骑在马上睥睨了他一眼,微微颔首。 “准。” “谢大人!” 伍丰登卸下甲胄,只穿着那件暗红色长衫,快步来到了东市。 东市多是些吃食摊铺,此时临近傍晚,大多都在刷碗收摊。 姜祈雨亦在其中,正将面粉,案板擀面杖等等统统搁在一辆木推车上。 俩月未见,她的脸庞较之前滑润了不少,更显水灵,一身灰棕色的麻衣套在身上,撸起的袖子在肘间,行动时很是麻利。 “丰登大哥!” 她刚欲推车,便见到眼前走来的伍丰登,霎时间嫣然笑着。 “你们剿匪结束啦?” “嗯,我这刚刚回城。” 伍丰登看了看那瘪下来的面粉袋,微笑道:“最近生意怎么样?” “很好哩!” 姜祈雨摸索着腰带,捧出钱袋子掂了掂,清脆的铜钱碰撞声很是悦耳。 “勤快点的话,现在每日都能有二十钱的盈余,还都是些老主顾呢!” 见她现在一切正常,伍丰登也就放心了,当下帮她推着木车回到了院落。 (本章完) 第29章 久违的晚餐;赵天德的检阅 第29章 久违的晚餐;赵天德的检阅 天色黯淡,所剩无几的余霞披在西方,渐渐被夜色蚕食。 锵!锵! 灶台前,姜祈雨在浓浓白雾中挥动着铲子,一张张黄澄澄的炊饼摞在盘子中。 端上桌。 桌上已经有了尖椒炒肉,酱猪耳,和一盘拌好的葱丝咸萝卜。 “丰登大哥,快尝尝,刚出炉的饼子最香了!” 姜祈雨虽是在外劳累了一天,但不知为何每次伍丰登到来她都干劲十足,充满气力。 “好!” 他抄起一张炊饼,张嘴咬了一口。 嘎嘎嘎~ 入口又香又脆,撒了些芝麻和蔗后更添了恰到好处的甜味,口感极佳。 毫不夸张地说,就算是前世伍丰登都没吃过这么香的饼子,怪不得姜祈雨每天都卖的这么好。 “不赖,你的手艺是我见过最好的。” 伍丰登的夸赞自是让她笑得灿烂,明亮的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状。 “卷些菜会更好吃。” 姜祈雨拿起饼子,在其中夹了满满的尖椒肉丝递给他。 咬一口,饼子脆脆口感下便是肉丝和尖椒的柔软,油星冒出,味道绝配! 而她则是接过伍丰登方才吃的那张饼,毫不避讳地自己吃了起来。 这里虽然也重男女有别,但对二人而言根本不算什么,之前逃亡时啃一张饼子,喝同一碗水是常事。 这是一起经历过磨难后的亲近。 “丰登大哥,外面的山贼是不是都剿灭了?” “嗯,方圆三百里内所有山贼杀的杀,逃的逃,最近一段时间是没有山贼了,往后可能还会出现。” 大多都是活不下去的,才会选择落草为寇,现在这世道穷人乞丐众多,保不准谁明天就会上山做贼。 世道不稳,山贼不尽。 不过最近几个月内谷阳县是不用担心匪患了。 姜祈雨喃喃道:“清明我想回村子看看,当初逃出来时没有给爹娘收尸……” 伍丰登眼帘抬了抬,便看见她那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成,届时我们一起。” 虽然两人不是一个村子的,但相隔并不远,清明回家祭拜这种事在如今年代很是重要,伍丰登也选择尊重。 饭后,帮姜祈雨把水缸挑满,重新加固了一下房门后,伍丰登方踏着星辉回到营寨。 余下五日,除了每日固定的操练之外,伍丰登大多数时间都用在了消化朱颜血上面。 这天清晨,极品朱颜血的凶猛旺盛药力,让他的气血有了长足进步,运力发劲时身上那暗红色的气流更为凝实厚重。 “试试抓举!” 伍丰登满怀自信,直接将石盘的重量加到一千九百斤。 沉腰绷力,全身肌肉瞬间拱起,汹涌澎湃的力道流淌在四肢百骸。 那长长的石盘匀速上升,而后稳稳停住。 成功! “一千九百斤了,距离炼皮境后期的两千斤仅差一丝,可谓半步后期。” 伍丰登脸庞微红,收获感尤为强烈。 只要能晋级炼皮境后期,他就能申请突破到壮骨境界的兵伐诀,不单单是动作,还会有简单的心法辅助修炼,效果比这初始版本要好太多。 随后他用清水洗了洗脸,挑起自己的长枪就往中央校场方向走去。今日是副将陈杲下令组织的演武操练,为的就是让这来自都城的赵天德见到他们戍边驻军的军风。 其实往年这都是主将主持的,只不过前段时间卫国与邻国有些摩擦,他被调往镇场,谷阳县守军现由陈杲做主,这应付上峰检阅的事情也就落到他头上。 “呵呵,赵将军请坐!” 高台上,陈杲笑吟吟地侧身让出主座位子。 赵天德几番推脱,最后还是笑着坐了上去,陈杲身居旁边,其余一干校尉千夫长则是站在身后。 “好,好,谷阳县位置偏僻,俗话讲天高君王远,将士们在此宽松之下尚能保持如此高昂斗志,干练军风,实在难得。” “陈将军带兵有方啊!” 看着眼前这排列整齐的方阵,雷霆干练的执行力,赵天德难免一番寒暄客套。 “哪里哪里,都是将士们日夜操练练出来的。” 陈杲笑得满意。 而后赵天德话锋一转:“对了陈将军,早先我来时,曾在徐校尉的麾下见到一勇猛青年,叫……” “大人,伍丰登!” 徐泰来赶紧出声提醒。 “对,伍丰登,这是个好苗子,听说入伍还不到半年,可惜当日没有好好欣赏,不若趁今日这盛事,让他表现表现?” 陈杲看了一眼那抑制不住笑容的徐泰来,然后颔首道:“既然赵将军赏识那小子,也算是他的福分。” “泰来,你手下不是还有个叫张陆兵的亲随么,刚入伍一年有余,表现尚佳,就让此二人对练一番。” “是!” 徐泰来怎么也压不住嘴角,当即兴奋地走下台。 张陆兵是他亲随,而伍丰登又是自己手下王虎的亲兵,算起来也是自己的兵。 他们无论谁输谁赢,可都会往他徐泰来脸上贴金! 嗡! 咚咚咚咚! 随着沉重号角声扬起,战鼓节奏更快,气势恢宏庄严。 伍丰登拎枪走擂台,斜眼看向不远处那高高在上的几人。 其中那赵天德的目光尤为明显。 “此人是个大人物,若能得到他的赏识,自己在这军中定能安全很多。” 伍丰登内心如是想着。 点点寒光在眼前闪烁,只见那张陆兵手持长刀,凶意四起。 “之前剿匪时他功劳位居第二,被自己稳稳压了一头,想必是不太服气,今日在赵天德面前要找回场子。” 伍丰登脸色渐渐凝重,双手紧握长枪,与其对峙百米。 “战友切磋,点到为止。” 台上陈杲吐声说道。 “伍兄弟,请赐教!” 张陆兵话音刚落,就已提起刀锋冲杀而来,凛冽劲风鼓荡。 梆! 伍丰登一记【凤劈】将其弹开,而后强行扭过劲力,转为【龙刺】! 欻! 又准又狠的冰冷枪锋擦着张陆兵脸庞划过,剌出了一道浅浅血痕。 “不错不错,能把长枪的竖劈在极短时间内转为突刺,可见他对劲力的运用已然细致入微,常人没个十年八年是练不出的,着实难得。” 赵天德亦是被这一枪给惊艳到了,不禁夸赞着,身旁陈杲和一众千夫长也是出声附和。 (本章完) 第30章 王虎摊牌;入伙 第30章 王虎摊牌;入伙 “好快的枪!” 当事人张陆兵眉头锁着,眼眸如毒蛇般锐利阴沉,方才若非自己反应敏捷,这一枪定能使自己葬身当场。 虽然这场比武不会伤及性命,但也会十分丢面。 “枪法擅长突刺对么,好,那我就让你没机会突刺!” 他当即斜跨一步,直接欺近伍丰登身边。 挥刀横扫! 此般近身之下,长枪作用微弱,伍丰登果断放弃防御,连退数步躲开这一刀。 而张陆兵又何尝会让伍丰登拉开距离,时刻黏在他两个身位之内,锐利的刀锋节奏极快,甚至都有着寒光残影,直接封死了伍丰登所有的动作余地。 “好!” 台下众多老兵面露钦佩,这般娴熟淋漓的挥刀在近身位堪称无敌。 然此一来,众人便不免为伍丰登捏把汗。 “刀法快而凌厉,招招要害刀刀要命,不能被他带着节奏,否则等我退无可退之时,只能是落败葬身。” 他那深棕色眼眸中闪烁着沉稳之光,心一横,拼着被他在腰间砍过一刀的风险,终于拉开了些许距离。 重枪海蟒当头砸下! 【凤劈】! 张陆兵不慌不忙横刀一挡。 梆! 极为响亮沉重的碰撞声炸开,荡开的劲风肉眼可见。 呃~ 张陆兵眼瞳颤抖,骤地身体僵住,双臂剧烈的颤抖,隐隐可见鲜血从虎口处流下。 力道怎会如此沉重! 伍丰登与我同为炼皮中期,为何他这一枪力沉至此! 长枪在力量方面有一定优势是正常的,可方才这一劈,给张陆兵的感觉便是一头大象横冲直撞过来,蛮横的力道根本不是炼皮中期的气血可有的。 他难道晋级后期了?! 刹那间,张陆兵面前长枪再次砸来。 铛! 铛! 铛! 趁其双臂麻痹之时,伍丰登接连三记【凤劈】,直接将张陆兵打退五六米。 尤其最后,他那大刀握在手中都在颤抖。 唰~ 长枪竖劈之势刚刚停下,伍丰登便全力运转气血,斜提向上! 【蝎挑】! 枪锋停在张陆兵颈前,再前进一丝即可要了他的性命。 “承让。” 伍丰登压声,而后收枪,下台处理自己腰间的伤势。 此般快速了结战斗,只有短短三息时间,便让众人看到了伍丰登长枪的狠厉沉重,当下不少人顿感浑身战栗,后颈发凉。 这绝对是他们见过使枪最狠的一人! “难怪战场上他冲得如此凶猛,这般枪法无人能及啊!” “刺,劈,挑,同样简单的长枪招式,为何在他手中威力如此巨大?” “若是换我,怕是第一记重劈就扛不住了。” “恐怖如斯。” 众兵惊叹,台上将军校尉亦是面露惊诧。 赵天德淡淡笑然,看向陈杲道:“伍丰登这枪法着实不错,看来你们这儿的教头水平不低啊。” “成,陈将军的兵真是让赵某大开眼界,今日就到此为止吧,待回都城,赵某会好好禀报陈将军的功绩。” …… 演练结束,众兵散场。 伍丰登在军医那边止住了血,稳住了伤势。 好在张陆兵这一刀的伤口并不深,没有伤到筋骨肌肉,只需止血包扎即可,也不影响行动力。 “小伍,你随我来。” 此时王虎在军医营帐找到了他,表情很是严肃凝重。“是!” 伍丰登穿上甲胄跟上了他。 两人脚步匆匆,一路从军医那边穿过校场,来到几里外的前锋营区域。 而后掀开营帐,周围世界瞬间安静下来。 “坐吧。” 王虎解下腰间佩刀,指了指案前的一块蒲团,伍丰登并膝而坐。 抬眸看他时,王虎脸色依旧阴沉,深色瞳孔凝视着他,看着有些瘆人。 “小伍,伱跟我多长时间了?” “回大人,还不到三个月。” “这三个月来你跟在我身边,可曾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伍丰登顿了顿,下意识握紧了拳头,摇头道:“并没有。” 王虎端起面前热茶,连水带茶叶咽了一大口,方慢条斯理道:“你没有注意到,说明你对我忠诚有加。” “小伍,生在这世道,像你我这种出身寒门之人,想要建功立业难如登天。” “我也知道你为人要强,也有过人天赋,日后成长起来也是一方人物。” “但世上从不缺天赋异禀之人,最终成就功名者却寥寥无几,因为大多都会半路夭折。” 说到这,他重新倒了满满一杯热茶递给伍丰登,接着道:“你也不例外,若是没有足够的资源钱财,是很难发挥你天赋的。” “可偏偏军中饷粮不多,仅靠这点是不足以让你有何成就的,所以今日我给你带了条门路。” 王虎语气变得更低更沉。 “你我合伙,倒卖军中器械粮草,得钱你有分成,一年内攒下五十两银子不在话下。” 伍丰登眼瞳渐渐缩小,难以置信地看着王虎,心中惊骇不已。 他没想到王虎竟然会跟自己摊牌了! 本想着装作不知道他们的勾当,安安静静苟着发育下去,可天不遂人愿,他最担心的就是摊牌。 不挑明,大家各干各的,井水不犯河水。 可一挑明,伍丰登就没办法装不知道,就得必须在入伙和不入伙之间做抉择。 一想到这两个选择会给自己带来的后果,伍丰登只能深深吸了口气,试探道:“大人,您说的太过突然,可否给我几天时间考虑一下?” “不成,我现在就要答复。” 此话一出,彻底堵死了伍丰登退路。 他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双拳微微握起,咬牙挣扎着。 入伙,这将是自己的污点,而且一旦被查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他自恃不是什么高大尚圣人,但也明白这种事情早晚会暴露,届时自己极有可能被当成弃子推出去顶罪。 但如果不入伙,自己眼下怕是都不能活着走出去。 如此两难选择之下,伍丰登沉吟良久,眉头都能拧出水来。 最后,方身体松了下来。 “我听大人的。” 王虎闻言,竟同样有种如释重负的神色。 啪啪啪! 突然间,一阵响亮的鼓掌声响起,伍丰登下意识转头。 “好好好,小伍兄弟果然不是迂腐之辈,识相识大体,是个可塑之才!” 只见徐泰来不知从何处走出,身后还跟着张陆兵等六七个兵卒,刀剑都已出鞘。 (本章完) 第31章 炼皮后期;新技能【雷振】 第31章 炼皮后期;新技能【雷振】 见状,伍丰登内心阴翳。 好好好,敢情已经有了做掉自己的准备,方才若是说个不字,这些人恐怕第一时间就能冲出来将自己剁了。 妈的! 伍丰登最恨被人猜忌威胁,徐泰来这一举动彻底让他坚定了日后要揭发他的念头。 不对,要亲手灭了他! 他心中想着,脸上却淡然笑着。 “徐大人过奖,能与您共事是我的福分。” 王虎冷着脸起身,抱拳躬身道:“大人,小伍已然是我们自己人,您看我之前提过的端青木……” “好说,好说!” 徐泰来脸上带着和煦的笑,从怀中拿出一块碧青色的木片。 此木片有三指之宽,长约一尺,沟壑纹理清晰规整,碧青色亦是澄澈干净,不见杂质。 端青木,和朱颜血同为卫国军中的修炼良药,只不过药效有些许差异。 朱颜血是纯粹的补充气血,而端青木在提供气血的同时,还会有一种洗髓净血的功效,可以一定程度上清除修炼时堆积的杂质,从而提升个人上限。 毕竟人皆有差异,在修炼气血时留下的杂质更会削弱自身的上限,等到杂质凝实之后,也就不会在境界上有什么突破了。 所以后者在军中更为昂贵稀有,一般只有千夫长以上才有资格申请。 徐泰来拿着端青木走到伍丰登面前,面带勉励道:“小伍啊,今日在赵将军面前你表现不错,给我长脸了,此端青木权当是予你的嘉奖。” “况且日后我们都是自己人,你若是干得好了,甭管朱颜血亦或是端青木,我都能赏给伱!” 伍丰登伸手接了过来,嘴角一拂,更是鞠躬谢道:“谢大人赏识!”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这么好的灵丹妙药岂有推辞放过之理? 看在这药的份上,日后便让你有个好死。 此番算是简单的“碰头”,伍丰登也是对他们的“生意”有了初步了解。 谷阳县地处偏远地区,虽然地方贫瘠,但好在朝堂在粮饷拨银方面很是大方,从未拖欠过。 而且因为距离远,监督薄弱,就给了此地驻军很好的吃空饷,私贩武器粮草的环境。 徐泰来已经这么干六年时间了,可以说赚了个盆满钵满。 不过现在据说风声有点紧,而且赵天德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所以他们的“生意”需要停一段时间,待风头过去再开张。 总之那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指着这个“生意”发大财,过富足日子。 乱世当兵的嘛,谁没有这种奢望? 不过伍丰登志不在此,暂时答应入伙也只是保命之举而已。 夜深,他便告别几人,没有直接回营房,而是直接来到了前锋营校场。 从怀中拿出那块端青木,放在嘴里轻轻咬着。 嘎吱~ 据说这端青木本是松树的树皮,经过打磨之后,用特质的药液浸泡,晒干方成,所以口感很脆,浓郁药香中混合着一丝木头的涩味。 倒也不难吃,比朱颜血那极重油腻的腥味相比味道要好太多。 三口两口吃完之后,伍丰登便感些许凉意在腹部传开,就像是吃了薄荷般的沁心凉意。 与此同时,源源不断的气血亦是汇入四肢百骸,伍丰登直接练起兵伐诀。 呼!呼! 拳脚之声沉闷,劲力十足,肉眼可见的红色气流萦绕全身。 端青木更重净化洗髓,在气血方面的效果只和普通朱颜血相当,所以伍丰登仅仅用了两日时间,在后天夜里就将药效吸收完毕。最后一套打完,他顿感体内气血规模比之前扩张了一倍有余,那种炽热的充盈感流在身体每个角落,甚至都能在他头顶看到徐徐白气上升。 “这种力量感,已然是炼皮后期无疑!” 他心中大喜,连忙抓举了一下石盘,两千斤的重量果真能稳稳举起! 随后伍丰登在架子上拿了一把匕首,划过手臂皮肤,虽然没有太用力,但那刀刃的锋锐同样可以轻松割开猪皮。 但是在他身上,却只留下了一道微不可察的白痕! 旋即加重力道,再划。 再加,再划! 最后他足足用了五成的力气,才勉强在皮肤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后期的皮肤更加紧致坚韧,现在程度已经是合格的武者皮了,接下来修炼方向就是由气血滋养皮肤,变成蕴养骨骼,强武者之骨。” “这就得练下一阶段的兵伐诀了,明日就去找王虎申请。” 伍丰登喃喃着,短暂的喜悦后也没忘了之后的正事。 此刻夜风吹来,身上的粘稠感便更加明显,他便来到灶房烧了两锅热水,将身上粘着的汗液冲了个干干净净。 其中不仅仅是汗液和身上灰尘,更多的是服用端青木后,净化排出的体内杂质。 如果说之前伍丰登的身体是带着斑驳杂点的琥珀,如此净化之后就变得异常清澈净透,修炼资质得以些许提升。 而后回到营房,已然是子夜时分,他却毫无倦意,精力依旧充沛得很,便打开了常胜宝鉴。 【业点:贰(七成)】 这几日来军营琐事较多,白日操练的少了,所以到现在也只凝结了一个业点,第二个只点亮了七成,尚且不能点亮长枪兵第五个技能【雷振】 “明日随军操练,勤奋点的话足以将第二个业点肝出来。” 伍丰登心中有数,旋即挥手抹去宝鉴。 翌日,所经白天操练之后,他的第二个业点终是凝结完毕。 宝鉴展开,心念使然。 【长枪兵】一途金光弥漫,盘旋在【雷振】之上呈开凿之势,缓缓点亮。 虚空再现,此次面前却站了两个一模一样人影。 其中一人持枪冲杀而来,凌空跃起,枪声凤鸣,正是【凤劈】! 另一人巍然不动,只是横枪在前。 铛! 二者相交瞬间,清脆碰撞声以肉眼可见的波纹散开,却见那横枪顷刻间如同电颤般振动。 嗡! 竖劈之枪霎时间脱手而出,咣当落地。 “雷振,原是一种防御之法,可在兵器交加瞬间弹飞对手武器,不过此入门阶段只能对同级或同力以下的对手起作用,若是实力远超于我,则无法振飞。” 伍丰登明悟着呢喃,记下发力要领后眼前幻境渐渐褪下。 而后横过海蟒,手臂气血汹涌轰出。 嗡! 海蟒瞬间极快振动,幅度几乎肉眼不可查,只能感受到些许寒芒转瞬即逝。 呼~ 仅仅是短短一息时间,伍丰登双臂便感觉阵阵酸楚,消耗不小。 “发动此法需耗费大量体力与气血,现在的身体程度勉强能连续使用三次,所以在战斗中最好只使用一次,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就好。” 初步领会,他便放下枪,吃罢饭来到了王虎营帐。 似乎是有任务摊派。 (本章完) 第32章 深夜灭口(小高潮求追读) 第32章 深夜灭口(小高潮求追读~) “此人名为谢孟昌,谷阳县县衙主簿,也是我们的人。” 王虎放下手中毛笔,案上赫然是一个普通简单的画像。 约莫五十多岁,身体矮胖臃肿,淡眉无须,最为明显的特点就是左边脸上的一颗痦子。 王虎接着说道:“这些年来我们走私的账目都是他在做,且分成不少,比我还高。” “但此人贪心不足蛇吞象,去年大肆侵占朝廷赈灾款,现在已经有人状告到上面,若是他落网,我们都会被连累。” 伍丰登闻言微微颔首:“所以大人是要我去杀了他?” “不错,今晚你便行动,顺便找到那账目,然后烧了。” “我擅长使枪,这种刺杀应交给张陆兵他们吧?” 王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方凝重道:“你需要递一个投名状。” 伍丰登作为新入伙之人是干净的,一旦出了事,便可以置身事外,挂起不问,甚至临阵反水。 这会让徐泰来他们很没有安全感,所以才会将这个任务交给他来做。 “是。” 伍丰登知道此事推不掉,便领命退下。 虽然现在与虎谋皮,危险重重,但这种事他还是乐意代劳的。 赈灾款,那可是千千万万难民的性命,伍丰登原身就是难民,这一路走来有多艰辛,可是深有体会,甚至本属于原身的那份款项,就可能是他贪的。 所以对侵吞赈灾款的谢孟昌,伍丰登没有一丝道德负担,这种人除之而后快,就算没有王虎等人的命令,他也会替天行道! …… 县中心,青砖大院。 如墨夜色下,主厢房的橘色灯光通透明亮,人影重重。 屋中方桌,烧鹅熊掌,虎鞭驴肉……摆的尽是珍馐美味,还有三两青色酒壶,流光溢彩,令人垂涎三尺。 “老爷好酒量呢~” 一声娇吟响着。 那是个只穿着红肚兜的年轻娇娘,脸庞娇艳,眉目传情,坐在谢孟昌腿上笑着,一杯接着一杯地喂着美酒。 嘬~~ 谢孟昌老脸通红,肥厚的嘴唇嘬成一团,然后“啊~”惬意一声。 “美人儿喂的酒端的好喝,嘿嘿。” 他猛地搂紧了娇娘的腰肢,大手肆无忌惮地游离着,弄得她阵阵娇喘。 “老爷~” 娇娘伏在他耳边。 “妾身相中的那枚璞玉簪,您到底给不给买嘛!” “买买买!” 谢孟昌用力揉搓着,脸上尽显猥琐的奸笑。 “过几日上面会拨一份赈灾款,到老夫手上能有百十两银子,到时候别说玉簪了,你就是想要整个玉饰铺,老夫也能给伱盘下来!” 现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对于他这种县衙主簿,尤其是边境荒凉地区的官员来说,可是十足的“丰年”。 赈灾款,赈灾粮,减赋免税,朝廷扶持…… 每年流下来白的银子数不胜数,可算是将他们这些硕鼠喂得饱饱的。 至于那些难民的生死,灾民的安置,没人在乎。 贱民的命不值钱。 “好呀好呀,老爷就是有本事,真希望咱们这灾民越来越多呢。” 娇娘也是个蛇蝎心肠,听闻此言笑得更是枝乱颤,放荡形骸。 “小美人儿~今天下面人孝敬了一副猛药,就让老夫好好疼疼你!” 谢孟昌咧起嘴笑得淫荡,说着就要按捺不住邪火将其就地正法。 吱~嘣! 却不想此时房门突然打开,而后紧紧合闭。一个身穿黑色长衫的青年已然站在门口,手中持着一把沾血长枪。 呼~ 看着眼前这黑痣老头儿,还有仅剩肚兜的粉艳娇娘,伍丰登缓缓吐了口气。 “何人!” 啊!! 谢孟昌瞬间吓得从凳子上跌下,还顺带打碎了酒杯碗碟,惊起一阵叮咚咣啷的声音。 “来人!来人!” 而那美娇娘更是捂着胸口蜷缩到了角落,脸色吓得煞白。 伍丰登摸了摸鼻子,淡然道:“别喊了,你刚刚饮酒作乐的时候,外面的守卫已经都被我搞定了。” 长枪上的腥红鲜血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这处院子墙高院广,还有七八个武者守卫着,放眼整个谷阳县也是固若金汤的存在。 这小子竟可这么悄无声息地闯进来,可见其身手之厉害。 谢孟昌倒吸了口凉气,意识到来者不凡之后,只得勉强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苦笑。 “小,小兄弟,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伍丰登若无其事地坐在桌前,撕下一只黄澄澄的鸡腿,边嚼边道:“你吃的很奢侈嘛,县衙主簿每月俸禄不过一两,你这一桌用俩月俸禄也不够吧。” “呃……” 谢孟昌从地上爬起来,提溜了一下裤裆。 “小兄弟是想要钱吧?没问题!老夫别的没有,钱有的是!” 伍丰登微微颔首,拿起酒杯摔在桌上。 “倒酒。” “快快快,快去倒酒!” “是是!” 那美娇娘愣了一愣,然后如梦初醒般赶紧起身,走上前拿起酒壶,哆嗦着手开始倒酒。 “大,大人,请用,请用。” 伍丰登端起一饮而尽,然后继续大快朵颐。 见他这么狼吞虎咽地吃东西,谢孟昌可算是松了口气。 看来是不知何处来的贼人,跑这来讨钱。 既然是要钱,那就好办了,老夫暂且给你些碎银子打发走,待到日后再想法子让你全吐出来! 谢孟昌那不大的眼睛中闪了闪寒光,然后大嘴一笑。 “哈哈哈,兄弟想必是饿坏了吧,吃吃吃,都是你的,老夫敬你杯酒,之后咱就是一家人了。” 唰! 一道寒光乍起,吓得那美娇娘又抱头缩了起来。 谢孟昌全身僵住,面前那沾血的锋刃又腥又冷,让他全身抖如筛糠。 “把你的钱全拿出来,还有县衙账本,你和徐泰来等人私贩武器粮草的账目,一并找齐拿过来。” 伍丰登一抹嘴,站起身冷着说道。 “您,您究竟是……” 前两句尚好,可最后一句却让谢孟昌瞳孔猛缩,愕然呆滞。 “去找,否则去死。” 若有若无的杀意萦绕着谢孟昌,一向贪生怕死的他哪经受得住这种威胁,当场吓得裤腿滴答作响。 “好好好!我去拿!我去拿!兄弟别冲动!” 他咽了咽唾沫,旋即步履蹒跚地走到床后,伸手在床沿下方按了按。 见那床板猛地弹出一截暗格,其中金灿灿的光芒瞬间照亮了伍丰登的眼睛。 (本章完) 第33章 东窗事发;纵马追敌(小高潮求追读) 第33章 东窗事发;纵马追敌(小高潮求追读~) 里面足足摆了七八个核桃大小的金锭,还有一大堆银锭碎银,换成通用银价少说也得有五百两,光是看着就让人垂涎三尺。 尼玛这老东西究竟贪了多少! “小兄弟,你要的都在这儿……” 谢孟昌看着自己的小金库,心中可是一顿极度绞痛,欲哭无泪。 伍丰登也不客气,直接将其尽数收入囊中。 这可是一大笔横财! 除了金银之外,还有两个账本,一厚一薄,翻开粗略浏览了几页,确是谷阳县的账本与他们私贩武器粮草的账目。 齐活! 伍丰登将两个账本塞进中衣里面,金银等物则是用一布袋装着。 “小兄弟,你看老夫已然照做,是不是……” 谢孟昌话音未落,却见一寒光划过自己脖颈,而后视野高高飞起。 咚咚~ 血次呼啦的圆滚滚之物滚到美娇娘脚边。 啊! 她目眦尽裂地尖啸,声音欲冲破房顶,听着聒噪。 铛!铛! 伍丰登持枪杵了杵地面。 “我说。” 美娇娘惊恐抬头,朱唇不停颤抖。 “大爷大爷!小女是无辜的,求求您,求求您……” “别傻了大嫂,我不杀女人的。” “当,当真?!” 她眼中骤然一亮,急忙从地上踉跄爬起,一个劲儿地鞠躬。 “多谢大爷不杀之恩!多谢大爷不杀之恩!” 伍丰登摆摆手,美娇娘如释重负地披上外套,转身就欲离开。 噗! 胸前猛地长了一截鲜红锋刃。 娇躯倒地,口中血流不止。 “希望灾民越来越多,仅此一句你便有取死之道。” 长枪锋锐在她身上擦了擦,终是崭亮如新。 伍丰登收回目光,将墙角的酒坛悉数倒在厢房每个角落,而后点了把火。 火势迅速蔓延,一刻钟前尚且旖旎暧昧之地,现在已然被火焰吞噬。 清秀的脸庞笼在火光中,双眸眼神愈发寒森。 谢孟昌已死,他所著账目却被收了起来。 无他,这种直接能指向徐泰来等人的罪证,当然不能就这么付之一炬。 待到最后有机会,这可是扳倒他们的有力证据。 当然,还有最重要一个原因,伍丰登已经杀了谢孟昌,若是再烧了这账本,就算是彻底和徐泰来等人同流合污了,若是以后事情败露,自己也会在清算之列。 所以这账本某种意义上也被他当作了保命符。 至于王虎所说的烧了…… 这不是放了一把大火么。 伍丰登不再犹豫,翻身趁黑远离此地…… 翌日,谷阳县主簿谢孟昌遇袭的消息传入军营中,徐泰来象征性地派了几个人协助调查,然后就没有了动静。 一切照旧。 三日后,夜色如墨。 营寨中心一处硕大宽敞营帐中,二十个持刀黑甲士兵整齐排列,铠甲冷光森然阴冷,气氛低沉。 若是有士兵见到这一幕,定会瞠目结舌。 卫国的黑甲兵! 拱卫都城的最精锐之士,传闻是对标魏国魏武卒所建,每一兵卒都是万里挑一的天才,寻常普通士兵见一面都难,此时竟然一次性集结了二十名黑甲兵! 赵天德依旧是一身银甲,只不过与往日不同的是,他已然戴上了头盔,鲜红披风拖在地上。 他缓缓合上眼前黄页账目,眼眸冷着,似有杀意流转。 “证据已足,是时候收网了。”上月初,身为监御史的赵天德收到一人检举,边境谷阳县驻军上到副将陈杲,下到百夫长王虎等等十数人,勾结山匪走私军中器械粮草,还大肆侵吞赈灾款。 收到检举信函之后,他便找到总需处查阅谷阳县近年来的账目,果然发现谷阳县账目有异。 故上报朝堂,并以抚慰巡阅边境将士的名号前来调查,已然月余。 他的鹰犬也有些蛛丝马迹的发现,但苦于没有直接证据,尚不足以给陈杲等人定罪。 但现在不同了,他们走私的账目记得清清楚楚,足以将其全部斩首。 今夜,便是收网之时! “传令陈杲将军到此地议事,伱们依照计划去逮捕预定目标,等我信号再动手。” “是!” …… 是夜,大乱。 伍丰登猛然从睡眠中惊醒,转眸望去。 窗外一阵骚乱,火光四起。 “出事了!” “外面怎么了?” “不会是山匪冲进来寻仇了吧?” …… 众多士卒亦是纷纷惊醒,穿衣披甲堵在门口张望着。 “伍哥!伍哥!” 就在伍丰登刚刚穿好衣服时,乔力脸色惶恐地挤了进来,紧紧抓着他的胳膊喊道:“出事了!外面出大事了!” “方才我亲眼看到陈杲将军在赵大人那边被擒,还有很多黑甲兵逮捕了一众千夫长校尉!” “还有还有,徐校尉和王都统也不见了,有人说他们杀了值夜的兄弟,趁乱逃走了!” 他一口气如爆珠般说完,伍丰登听了都明显愣了一下。 这是……东窗事发了? 可他明明还没有将账本交上去啊! 对了,账本! 伍丰登赶紧找借口支走了乔力,然后走到自己的柜子前,翻开一摞衣服杂物之后伸手摸去。 空空如也。 不见了! “怎么可能,我可是谁都没提及!” 伍丰登彻底懵了下来。 杀了谢孟昌之后,这本账目在他人眼中就已经被烧毁,他谁都没有提及藏起来的事情。 因为毕竟他现在势单力薄,而且还不清楚徐泰来上面有谁,万一自己莽撞着交上去,给自己和姜祈雨惹来杀身之祸就麻烦了。 所以他就打算藏一段时间,待到日后时机成熟再上交。 可没想到竟然被人偷走了! “我现在是什长的职务,营房内没人敢动我的东西,所以偷窃者只能是外面的人,极大可能是知道徐泰来等人这肮脏交易的,而且他是怎么知道我这里有账目的?” 伍丰登一头雾水,十分不解。 “那是……张陆兵吧!” “好生凶猛,晋级炼皮后期后刀法竟如此凌厉!” “他这……也是要畏罪潜逃了?” 此时门口兵卒都往不远处张望着,嘴里还是道道惊呼。 伍丰登闻声看去,只见张陆兵骑着一匹黑红骏马,背负沉甸甸的包裹,一路趁乱逃向南边营寨门口。 有几个兵卒想要上前阻止,却纷纷被他刀砍枭首,下手之狠辣让人毛骨悚然,不敢上前。 伍丰登眼眸一沉,当即拎起长枪箭步冲出。 这是难得的洗白立功机会! “马儿!” 一声怒吒,不远处正牵马欲追的老胡瞬间怔住,而后皮鞭狠狠一抽! 吁!!!! 战马前身高翘,常常嘶鸣,吃痛着疾驰而来,狂奔之势横冲直撞,没有丝毫要放缓停留的意思。 伍丰登闻声侧身一看,当即伸手抓住缰绳,巨大冲势瞬间将他拉飞,凌空平行于地面。 随后稳稳落在马鞍上,重枪寒芒迅速流转托于身后。 驾! (本章完) 第34章 重伤濒死;扶桑初现(求追读) 第34章 重伤濒死;扶桑初现(求追读) “滚开!滚开!” 营地门口值夜士兵还欲上前拦截,可那大刀锋锐见者胆颤,硬是没有一人敢上前堵住! 战马冲出大门,前面豁然开朗。 广阔大地一望无际,黑夜之下更是伸手不见五指。 绝佳的天然掩护! 张陆兵长松了口气,嘴角渐渐勾起。 虽然不知道他们的“生意”为何会东窗事发,但至少自己逃出来了,而且还带着这些年积攒的数百两银子,换个地方照样活得非常滋润! 天高任鸟阔,今后他便是逍遥自在身! 驾! 想到此处,张陆兵心中便愈发庆幸。 然而骤然间,他耳边的马蹄声突然变得杂乱纷多。 常年厮杀的本能让他瞬间意识到不对劲,微微转头。 惊见一点寒芒雷霆般袭来! 锵! 张陆兵刚刚提起大刀,便被那沉重力道直接掀翻,重重摔下马背。 “伍丰登!” 他迅速趔趄着从地上爬起,怒目圆瞪,发出野兽般的低沉嘶吼。 “爷爷在此。” 伍丰登跃下马来,拎着长枪尾部便是一记凤劈。 张陆兵深知他的枪法之重,不敢与其正面硬抗,只得暂退几步。 丝丝气血从心脏中迸射而出,使其面目狰狞。 “上次惜败你手,今日正好新老双仇一起报了!” 晋级炼皮境后期的他自信满满,当即卸下身上包袱,提刀悍然冲上。 铛铛铛! 黑夜之中刀枪频频作响,火光四溅,照射着两双狠厉眼眸。 “我就知道你心怀不轨,此次事发,就是你搞的鬼!” “让我猜猜,定是伱将谢孟昌的账目私自藏起来,交给赵天德的对吧!” “否则我们隐藏得好好的,怎会说暴露就暴露!” “伍丰登,你是把自己当成圣人清官了吧,自命不凡,心比天高,却命比纸薄!” 张陆兵一通劈砍,一通怒吼,神色狰狞可怖。 “你既如此不识抬举,那我就替徐大人清理门户。” “死来!” 他脸庞涨红着,咆哮着,双手紧握大刀全力劈下! 开山斩! 此乃他晋级后期之后所学必杀之刀法,所含劲力足有千钧,可谓小成破石,大成开山。 力斩! 轰~~咣当! 却不想他大刀接触长枪的瞬间,一股诡异的力道如洪荒猛兽般暴起,直接将他的大刀弹飞出去。 而后枪出如龙,捅穿了他的胸口。 鲜血迸溅而出,世界安静了下来。 张陆兵身子瘫软倒地,嘴里血如泉涌,很快就染红了他的下巴和脖颈。 “小词儿还一套一套的。” 伍丰登甩掉枪上血迹,漠然地看了一眼他,便转身欲走。 “伍……伍丰登……你别……你别得意……” 张陆兵目眦尽裂地瞪着他,嘴里喷着血还在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 “我……我记得……你有个妻子……叫……叫姜祈雨……呵呵……你就等着……给她收尸吧……” 伍丰登闻言眼帘一抬,而后心头猛震。 坏了! 徐泰来和王虎还没抓住! 他赶紧翻身上马,直朝家里的方向冲去。 驾!驾! 心中不安之情愈发浓郁,扰得他呼吸都有些急促。先前他之所以选择与徐泰来等人同流合污,找到账目也没有立即上交,怕的就是遭到他们的报复。 尤其是姜祈雨那边更是凶险! 方才从张陆兵口中得知,他们已经猜到今晚的抓捕行动就是因为那账目泄露了出去,纵使不是自己干的,他们也会把这仇恨安在自己身上。 他可是击杀谢孟昌之人! “妈的,草踏妈的!” 伍丰登咬牙咒骂着,双腿不停地夹着马肚。 不多时他便冲进城中官道,拐了几个弯后视野尽头终是出现那处院落。 还有些许的火光。 伍丰登心中咯噔一凉,直接跃下马背,跌跌撞撞地冲开院门。 “姜祈雨!” 血腥味扑面而来。 鲜红的血液顺着院中沟壑蔓延,一点点淹没了伍丰登心中的希望。 视野颤抖着上移,在那血泊之中,姜祈雨静静趴着,亚麻色的单衣被血液染得暗红,腹部一道狰狞伤疤触目惊心。 铛铛~ 长枪应声落地,伍丰登顷刻间双腿软得站不住。 “祈雨……” 在她身边,矗立着一个持刀的高大身影。 浓眉大眼,面目不怒自威,半边脸上沾满了鲜红血迹,正是王虎。 啪嗒~ 手中长刀还在不停地滴着鲜血,刀锷处的寒光倒映着伍丰登森然面庞。 他冷冷地瞥了一眼,旋即纵身跃起,直接翻过院墙消失在了这里。 伍丰登下意识提枪欲追,可看着那奄奄一息的姜祈雨,他还是想都没想就放弃了报仇想法,赶紧冲到她身边。 “祈雨!祈雨!” 边呼唤着边查看她的伤势。 然伍丰登内心愈发悲凉。 那道伤口早已贯穿了姜祈雨的身体,伤了多处内脏,且失血这么多,莫说这是在古代,就是放在现代都极难救治。 自己,还是来晚了。 伍丰登顿感窒息,牙齿打颤着抚上姜祈雨小脸。 “祈雨……” “丰,丰……” 她恍然感应到了伍丰登的呼唤,薄薄的嘴唇轻轻闭合。 “我,我,不想……死……” “你不会死,你不会死!” 伍丰登发了疯般脱掉外衣,就要堵住她腹部的伤口。 可她的血液早就流得太多,就算是止住了伤口,姜祈雨身上的生命气息还是微乎其微。 宛如风中残烛,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 啪嗒~ 就在伍丰登即将心灰意冷之时,突然一块黑乎乎的东西从怀中掉下。 下意识低头,却见一块巴掌大小的木片掉进了血泊中,鲜血瞬间好像涌向蜂蜜的蜜蜂,主动靠近,然后被吸收。 这是当初那不死怪老头儿的拐杖碎片。 伍丰登怔了怔,不自觉回忆起当初与其战斗时,曾见过这能木头能吸血,后续在其中还发现了一整篇功法口诀。 这定然不是凡物,不知道能不能用来救她的命。 伍丰登迟疑片刻,随后心一横,死马当做活马医! 将所有木片全都翻了出去扔进血液中,那猩红血液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被吸收。 短短三息,地上已然干净。 “炼气血之魄,辅以馈身,血以处极,气以阴极,至纯阳血,太少阴气……” 伍丰登口中喃喃着上面的心法,随后心有明悟般将所有木片全都一点一点掰成沫,喂进姜祈雨的口中。 (本章完) 第35章 恢复生机;王虎的寻死谢罪(求追读) 第35章 恢复生机;王虎的寻死谢罪(求追读) 待到全部木屑都喂了进去,伍丰登屏住了呼吸,手按在她脖颈上,静静地感受着她的变化。 十息之后,骤然感到一丝气血脉动! 他眼瞳微颤,竭力压住呼吸继续感知。 脉动虽然微弱,但相比之前却明显且持久了很多,而且还能感受到些许气血的恢复。 有用! 伍丰登心中悬着的巨石这才落地,然后小心翼翼地抱起姜祈雨。 “丰,丰登大哥……” 她眼睛睁开了一条细缝,微张的小嘴吐着些许热气。 “我在。” 伍丰登坚定地点点头,以最快速度来到了附近最近的一家医馆。 咚咚! “谁啊!夜晚不医,明日再来吧。” 砰! 木制房门直接被一脚踹开。 巨大的响声瞬间惊动了二楼,些许烛火亮起。 “嘿!谁活得不耐烦来老夫这里闹事!” 一个穿着灰色中衣的老头儿端着蜡烛走下楼,脸上带着浓浓的愠色。 “谁啊!谁啊!” 他刚刚走下楼梯,便看到了门口那沐浴在月光下的一个青年。 还有怀中抱着的面色苍白女子。 “臭小子你私闯民宅是不是!” “过来救她!” 伍丰登丝毫不废话,直接揪着他的身体,像拎小鸡似的拽了下来。 “救命啊!救……” 老头儿扯着嗓子还没说完,突然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砸到了脸上。 哎呦! 定睛一看,眼睛顿时瞪得老大。 竟是一颗金灿灿的金锭! “你要么拿着金子救活她,要么抱着金元宝给她陪葬。” 老头儿呆愣了片刻,嘴角瞬间咧到了耳后根,连忙将金锭揣进了怀里。 “成成成,公子放心,老夫这就医治贵夫人!” …… 医馆灯火通明,药香萦绕在伍丰登鼻尖,很是醒神。 “天哪,如此剧烈的伤势竟然还有心脉存在,匪夷所思,匪夷所思。” “奇怪!为何她身上气血还在持续旺盛?莫非是服用了某种灵药?”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怪不得伤重至极尚有生机。” “以老夫所见,内伤在如此旺盛的气血滋养下可完全自愈,只需处理了伤口,止血敷药,再用些安神凝血,弥血补亏的内服药物即可。” 老头儿一边叨咕着,一边动手用布擦着。 在“钞”能力的催使下,他可以说是无比认真,一丝一毫都力求完美无缺。 伍丰登见状稍觉心安。 …… 另一边,先前大乱的营寨已经开始慢慢安静了下来,从东门可以看到大批披甲士兵来回巡查,营中火台全开,一时间亮如白昼。 沙~沙~ 官道阴暗中,一道蹒跚黑影缓步走来,身体左摇右晃,像是喝醉了般。 可若是往后看去,却能发现黯淡月光下,一长串暗红脚印微微泛光。 终于,在距离大门尚有百余步时,黑影停下,垂下的手臂甩动。 一颗血淋淋,圆滚滚的头颅咚咚落地,翻了几圈后卡在石板凹处。 面庞翻上。 徐泰来死不瞑目。 咳咳!黑影身体抖动,咳出了两大口鲜血。 然后转身拐进旁边小巷,摇摆的身体渐渐湮灭在黑暗中。 小院。 伍丰登将尚在昏迷中的姜祈雨平躺在床上。 好在那老头儿手艺精湛,一番精心处理之后,她腹部的伤势已然清理敷药,还喂了几味珍稀的丹药,加以先前那神秘木片的功效,总算是保住了她的小命。 看上去脸颊尚显苍白,但呼吸已经平稳匀称,体内酝酿的生机在一点点修复着内伤,一切都在向好的趋势发展。 直到此时,伍丰登才算是彻底安心。 随后便是浓浓的自责。 若是之前将谢孟昌的账目一并烧了,姜祈雨也就不会因自己连累而险些丧命。 虽然这次算是有惊无险,但他还是感觉懊悔自责。 吱~ 方此时,外面木门又被推开。 伍丰登下意识握紧长枪,抬头看去。 只见门口,王虎手持长刀阴笑连连,身上的血迹简直将衣服全都浸透,隔着院子都能闻到那极度腥臭的味道。 “伍丰登!那小娘子死了没有?!” “背叛老子的下场就是这,真是枉费我对你一片栽培!” 王虎舔了舔嘴边鲜血,傲然吼道:“不过伱莫伤心,老子会送你去和那小娘子团聚。” 欻! 凌冽劲风瞬间冲杀出来,宛如掀起浪潮的蛟龙游在空中,怒吼着,咆哮着,要将眼前敌人撕碎。 几缕发丝在眼前拂动,漆黑瞳孔中倒映着王虎狰狞的笑容。 “哈哈哈来得好!” 他啐了口血痰,持刀砍下! 伍丰登爆然怒喝,眼中泛着泪光猛然刺出! 铛铛~噗! 枪锋直接扎透了王虎胸口,长刀却半途无力地掉落在地。 却听一声咔嚓,伍丰登斜眸看去,王虎左腿早已断裂,森白腿骨刺出皮肤,令人头皮发麻。 魁梧身体骤然倒地,不停抽搐着。 “你,你为何……” 伍丰登怔然,这才发现王虎早已是强弩之末,身上多处致命伤口,方才只是吊着一口气在与自己对峙。 “小,小伍……对不住……” 王虎再无先前的凶悍,沧桑的脸好像一瞬间老了好几十岁,吞吞吐吐地在呢喃。 “我,我没想到,没想到,徐泰来会,会来报复……” “你的……是我偷的……” “你拿,拿着我的头,去,去领赏吧。” 王虎最后几个字吐得模糊,涌出的鲜血让他只能呜咽几声,旋即双目闭上,安然逝去。 伍丰登眉头拧起,王虎这寥寥数语,却在他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先前一直想不通的地方,现在悄然自洽。 貌似,都是他做的。 回想往昔多次行动,几乎都是王虎摊派给自己,要说最了解自己的,无疑就是王虎。 而且方才自己也没有看到他对姜祈雨动手。 想到此处,伍丰登微微抿嘴,呼吸沉重。 “你不该诚心找死的。” “唉,紧赶慢赶,终究是晚了一步。” 此时哀叹声传来。 是一身银甲的赵天德。 他附身蹲在王虎身旁,伸手抹去脸上的血迹,然后面露惋惜。 “虽说你也应该判刑入狱,但作为污点证人,本将会上报朝堂,对你酌情从宽发落。” “都晚了,本将现在说这些也无任何意义。王虎,你便走好吧。” (本章完) 第36章 扶桑树皮;姜祈雨的救赎(求追读) 第36章 扶桑树皮;姜祈雨的救赎(求追读~) “王虎,谷阳县千禾村人,在战乱中家破人亡,父母横死,唯一亲姐姐因吃了掺了沙石的赈灾粮绞痛而死。” “十年前入伍参军,时至今日官至都统,修为达到壮骨境后期。” “上月初,他星夜上门找到我,带着检举文书揭发谷阳县陈杲,徐泰来等人的走私行径。” “据他所言,当初徐泰来以性命逼他入伙,为求生计只好屈服,三年来共银钱四百一十二两,全部存于床下,分文未动。” “他自知罪孽深重,也无置身之外之打算,只求陈杲等人可以伏法。” 屋内烛光,赵天德娓娓说着,旋即看向伍丰登。 “他在文书中专门提及了你,因他身份特殊,受到多方关注,行事多有不便,故重用提拔你,以你为刀行事。” “伱行事稳重,有修炼天资,有基本道德美丑,不是君子却也不是小人。” “事实证明,他的眼光没有错。” 话落,赵天德目光转向床上静静躺着的姜祈雨,微叹摇头。 “你所藏起的账本就是王虎所偷,转而交予我手,本想一举拿下陈杲等人,不想徐泰来生性警惕,杀了黑甲兵后逃离远遁。” “并到这来寻仇,杀了你的……姑且当做妻子吧,好在王虎赶到及时,让你有施救机会。” 伍丰登静静听完,心情略显沉重。 其实赵天德不解释,他也能猜个差不多。 他之前是察觉到王虎与徐泰来等人不同,那种不是好人,却恶得不彻底的状态一度让他很不好拿捏尺寸。 而且现在,伍丰登也说不上来对王虎具体是喜还是恶。 他对自己有知遇提携之恩,可姜祈雨命悬一线也是因他而起,虽是无意,但事已发生,容不得忽视。 赵天德看出了他内心的纠结,缓道:“王虎曾亲口跟我说过,你早晚会有发现自己被当成刀使的时候,届时你对他是喜是恨都理所当然,只想死在你手。” “协助擒拿贪官污吏,本就是大功一件,算他对你的些许补偿。” 伍丰登脸上露出一丝苦涩之笑。 若有选择,这功他宁不要,只求姜祈雨可平安顺遂。 赵天德起身走到床前,细细打量了一下她,而后把住她的手腕,丝丝金黄色气流顺着流进。 须臾,他眉头微皱,略显不可思议。 “如此旺盛的生机,你给她喂了何药?” 伍丰登默然不语。 见状,赵天德眼睛微眯,沉思良久,方道:“莫非是杜渐廉之物?” 话音刚落,桌上烛火瞬间摇摆蜷缩,似有习习冷气拂过。 伍丰登握紧了手中长枪,眼中充满了警惕。 赵天德见他这种反应,顿时脸色释然,哑然失笑。 “你小子……果真心细如发。” “莫要紧张,我又没说要对你怎样。” 他淡然笑着坐下。 “你可知喂给她的是何物?” 伍丰登微微摇头,转眸看向他。 “大荒之中,扶桑神树。” 赵天德一字一顿地说着,旋即面露肃然,沉声道:“奇书有言,东有扶桑,载日金乌栖息之地,万物光明温暖之始。”“此乃上古传说,虚实不定,但依然由此衍生两大显学,乃道家,阴阳家。后史料记载,两派先人致力探寻神树,并终有所成,分别取之树根,树干。” “前段时间阴阳家大乱,外面传言一名为杜渐廉的弟子窃得扶桑神树树皮,携之逃脱,下落不明。” “后来王虎呈上的文书中亦有提及,杜渐廉为躲避阴阳家追捕,躲到谷阳县附近,与山贼打成一片,并和徐泰来等人暗通款曲。” “杜渐廉教授阴阳家武学,作为交换,徐泰来需定时给他送去武者兵卒,用以炼化修行。” “此事徐泰来交给了王虎负责,他不愿白白牺牲兵卒性命,故派你领队勘探,你持有重枪海蟒,与武学掠海枪,有杀死杜渐廉之力。” “而你果然也没有让他失望,只不过没想到你竟然能将扶桑树皮收集起来。” 赵天德一番解释,让伍丰登呼吸略显沉重,心中多处疑团终得解脱。 他知道那木片不是凡物,却没想到竟是《山海经》中记载过的扶桑树皮! 由此想来,难道在这世界中,那些上古传说都是真实存在的么? 这问题太过深刻,伍丰登仅仅是有个念头便不再理会。 当务之急是赵天德的态度。 “赵大人,还请您替卑职保密。” 伍丰登不愿坐以待毙,便起身拱手鞠躬。 赵天德抬抬手,平静道:“本将不愿拐弯抹角,在谷阳县这些时日你甚得本将赏识,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本领心性,当属我卫国之幸。” “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本将爱才。” “多谢大人!” 伍丰登见他并无虚情假意,这才稍稍放心下来。 “不过本将不说,不代表阴阳家无从得知。” “扶桑树乃被阴阳家奉为至宝,自然不会放任遗失在外,现在他们内部已然平定,依托阴阳五行法,早晚会找到你们。” “虽然扶桑树皮已经被姜祈雨消化,但阴阳家有的是手段提炼。” “而仅凭你如今实力,还远远不足以应付。” 闻言,伍丰登脸色阴翳,顿感头大。 阴阳家在这世界堪称诸子百家第一纵列,与儒家,法家,墨家,道家并列,门徒数万。 且阴阳武学诡谲莫测,内部高手如云,与这样的庞然大物作对,无异于找死。 “我可给你指条明路。” 伍丰登眼帘一抬,急忙施礼道:“求赵大人指点!” “俗语讲,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想保住姜祈雨的性命,唯一的法子就是让她进入道家。” “道家与阴阳在扶桑树正统问题上争执不休,素来不合,千百年来屡屡争斗,势同水火。” “也只有道家有实力,也有跟阴阳家死磕到底的信念,姜祈雨身怀扶桑神树,在道家天人武学修习上天资无限,道家会很乐意接纳她。” “道家……” 伍丰登醒悟过来,心中豁然开朗。 天人武学,阴阳武学,虽不相同,但本质上都是由扶桑神树中演化而来,殊归同途,姜祈雨吸收了扶桑树皮,学起来定当得心应手。 此法可行! “卫国境内并无道家立派,不过都城中有座稷下学宫,其中有百余道家子弟,我可托人帮你疏通疏通。” (本章完) 第37章 开战在即;《兵伐诀》下一阶段(求追读) 第37章 开战在即;《兵伐诀》下一阶段(求追读~) “稷下学宫……” 伍丰登倒是有些耳熟。 赵天德接着解释道:“稷下学宫是神州诸侯国统一管理诸子百家之地,由各国王室掌管。” “嗯,那就拜托大人了!” 伍丰登知道现在也只有赵天德愿意帮助自己,当下将自己所有的金银钱财都拿了出来。 “大人,我这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还请收下!” 他知道赵天德出身贵族,不缺钱财,但自己还是拿出了所有积蓄。 态度很重要。 赵天德微微一笑,缓道:“不必了,你收着吧,等到了都城需要钱的地方还很多。” 伍丰登眼瞳微颤,愕然道:“我?” “当然。” 赵天德起身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过些时日我们与魏国有一战,我有意招你到麾下,好男儿当征战四方,沙场立功!” 与魏国开战? 伍丰登愣了一下,旋即才反应过来! 前些天就听闻魏卫边境骚乱,为此谷阳县的主将还特地被调去镇场。 原来这就要开战了! “纸上谈兵,校场操练终究是过家家,只有真正的战场才能磨炼本领,以最快速度肝出业点。” “若要变强,战场只能是我的唯一出路!” 伍丰登心中了然。 现在赵天德抛出橄榄枝,而且对自己还有恩,没有拒绝的道理。 “是,卑职愿入将军麾下!” …… 激荡夜晚终是逝去,东方曙光乍起,天地渐明。 姜祈雨缓缓睁眼,模糊的视野中依稀可见熟悉的朽木房梁,黯淡的天色很是静谧。 “好渴。” 她意识恢复的第一瞬,便感喉咙处一阵火烧般的干渴。 匆忙起身跌跌撞撞地趴到水缸前,拿起瓢舀水。 咕咚咕咚~ 满满一瓢清凉的水流顺着而下,方缓解了她的不适。 咔咔! 却不想她手握水瓢的地方,顿时裂出了几道裂纹,然后轰然碎开。 姜祈雨瞬间被吓到,回过神时手中只剩下了一块碎片。 “这……这……” 姜祈雨目光惊愕,不知所措。 “我这是怎么了?” 直到这时她才察觉到自己身体似乎有些不对劲,比之前要轻盈了不少,而且多日来和面操劳积攒下的疲惫全都消失不见。 身体轻盈,仿若有使不完的力气似的。 吱呀~ 此时伍丰登背着包裹推门而入,便见到愣在原地眼神呆滞的她。 “你能下地了?!” 姜祈雨小脸一抬,见他瞬间脑海中便浮现出大量画面碎片。 陌生男子的狞笑,夜色下骇人的刀刃…… 还有最后模模糊糊感觉到的温暖。 强烈心悸感催垮了她的理智,瞬间在眼中化作水波氤氲开来。 “丰登大哥。” 姜祈雨咬着朱唇撞到他怀中,紧紧闭起眼睛,泪水迸出。 呃~ 伍丰登霎时间感觉好像一头牛撞了过来,竟有那么一瞬间的胸闷。 自己可是炼皮后期的修为! 不仅如此,姜祈雨环着他腰的手臂也是力大如牛,和先前那羸弱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不过她并没有注意,只是紧紧抱着他轻声抽泣。“丰登大哥,昨晚有强人硬闯,我,我,我还以为见不到伱了。” 怀中可人儿双肩耸动,伍丰登回过神来,便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强人已经伏诛,你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姜祈雨抬起婆娑泪眼,那后怕的样子让伍丰登心都快碎了。 她依然没有松开手,似是一松开就再也抓不到了。 如此对视良久,姜祈雨才翕了翕鼻子,稍稍安定下来。 然后就看到了他后面背着的包裹。 “丰登大哥,你这是……” “今天我在家住,明日我们启程,离开谷阳县。” 伍丰登和煦笑着。 …… 天际明亮,初春绽放,明媚的光照在门槛上,于屋内映出了方形阳光。 桌前,听了昨晚遭遇后,姜祈雨方明白过来,小脸懵懵的,显然是这些事情都超出了她的认识范围。 伍丰登叹然道:“也怪我,若是不留那本账目,你也就不必冒如此风险了。” “不是的,丰登大哥是做了好事,要怪的话就怪那个徐泰来……嗯,徐泰来!” 姜祈雨弄清了事情原委,谈及徐泰来这个纯恶之人时就是咬着牙齿,眼神忿恨。 不过随即又泄了气,怅然道:“丰登大哥,你刚刚说我吃了扶桑树皮,所以现在已经是武者了,可我只是感觉力气变大了一点而已。” 方才据伍丰登估计,在扶桑树皮的改造下,姜祈雨现在力气已经相当于炼皮中期和后期之间,和自己仅有一丝差距。 虽然她没学过武,但一身的气血可是实打实的。 “正常,你没有练过武学,所以无法感知体内气血的存在,但你现在已经是一名实打实的武者了。” “等到了稷下学宫,你进入道家学习之后,我刚才说的就能全都明白了。” “对了,你先仔细回想一下,记忆中有没有出现大段的陌生词汇。” 姜祈雨微微颔首,呆滞片刻后方道:“是有的,是叫……天人五行诀……不知所云。” “那便是了,这就是扶桑树皮上记载的心法。” 伍丰登笑了笑,脸色释然。 当初那诡异老头儿杜渐廉将功法记在树皮之上,而后扶桑树皮吸收姜祈雨之血,并被其身体吸收,功法以一种诡异方式记在了她脑海中。 某种程度而言,这便是最适合姜祈雨修炼的武学。 其实事情发展到现在,伍丰登反倒觉得有些因祸得福。 毕竟在这危险的乱世,成为武者才是安身立命之本,对于姜祈雨而言也同样如此。 这次也是她的一次机遇。 “明日我们会随赵天德将军前往都城,今天就不出摊了,你大病初愈,暂且歇歇。” 姜祈雨点点头。 今日尚早,姜祈雨吃过药后就开始拾掇自己的行李,伍丰登一时空闲下来,便在院中练功。 今早他已经在赵天德那里寻到了下一阶段的兵伐诀,除了二十六式动作之外,还有一段简单的心法辅助修炼。 据他所说,这一阶段的兵伐诀可一直练到通经境界,是目前军中绝大多数百夫长和千夫长所修阶段,凝练气血的速度是最初阶段的三到四倍。 而功率大幅提升的代价,就是极难上手入门。 修炼时需一心二用,身体摆出架势的同时,还要默念口诀,并以此为指引调动体内气血运转。 所以对初学者来说,能完整的做一套下来就极为不易,纵使伍丰登有【运力】【稳劲】等属性的加持,也是足足耗费了一整个白天的时间才勉强打完了一套。 傍晚。 呼~ 他已然满头大汗,全身燥热乏楚,敞开胸怀扇着风。 “虽然上手困难,但好在今天彻底熟悉了一遍,往后就会越来越快。” “丰登大哥,晚饭得啦!” (本章完) 第38章 同床共枕;道家以素 第38章 同床共枕;道家以素 因为这是他们在谷阳县最后一顿饭,所以姜祈雨将剩余的肉和菜全都做了,足有满满三大盆,还有十几个烙饼子,摆了满满一桌。 刚好伍丰登消耗巨大,便敞开肚子大快朵颐。 姜祈雨因为大病初愈的缘故,而且还成为了武者,所以食量也是大增,两人硬生生地一顿把她大半个月的口粮都炫进了肚里。 饭后,已然夜深。 伍丰登将自己包裹打开,取出行军被褥就要打地铺。 “夜晚地上透凉,丰登大哥还是上床睡吧。” 姜祈雨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很是自然地将他被子铺在床上,旋即便注意到那方土炕仅仅是四尺宽,铺两床被子着实有些拥挤。 “算了,我们还是盖一床被子吧。” 她又将那被子叠好抱了下来,明亮的眼眸看向伍丰登。 随后才反应过来,脸颊迅速晕红。 现在不是以前逃亡,共枕一张草席的时候了! 以前在生死之间挣扎,哪还在乎这些繁文缛节,可现在两人吃饱穿暖,再睡在一起或许真的有些不合适。 姜祈雨眼睛眨了眨,抱着被子的手掌悄悄握紧。 “要不,要不……” “就这么说定了。” 伍丰登闪电般夺回那被子,扔到了角落里,然后伸了伸懒腰。 “熄灯睡觉!” “哦哦好。” 姜祈雨插好门栓,几步小跑到桌前,小脸笼在橘色灯火下,清纯空灵。 呼! 烛火熄灭,小屋顿时黑了下来,响起轻微窸窣脱衣声。 伍丰登有【探视】能力,在阴暗中视野尚佳,可见姜祈雨轻轻地褪掉外衫,穿着雪白中衣钻到了被子里。 还尽力往里面缩了缩。 他并未立即上床,而是在墙角水缸前用湿毛巾擦了擦身上,白日里练功出了一身汗,须得好好擦一擦。 半刻钟后,他刚刚擦干身体,便听姜祈雨呼道:“丰登大哥,被窝暖好了。” “成。” 伍丰登脱衣上床,荞麦填充的枕头还算软和。 当然,没有旁边娇躯柔软。 “你掖好被子,否则容易着凉。” 也不知道姜祈雨怎么发现的,她伸出手臂将伍丰登旁边的被子掖紧,呼出的热气刚好吐在他脖子上。 有点旖旎。 伍丰登嘴角微微上浮。 “睡吧。” “嗯。” …… 翌日清晨,伍丰登平静醒来,却感手臂一阵温热。 低头看去,大片乌黑秀发搭在他肩头,精巧高挺的鼻梁,长而弯的睫毛,抱着他的胳膊呼吸匀称,睡得安逸。 哒哒哒~ 不多时外面马蹄声渐起。 是赵天德,还有一众黑甲兵,胯下皆是健壮黑马,踏着薄薄雾气而来。 因姜祈雨不会骑马,所以伍丰登便和她共乘一骑。 五日后,抵达卫国都城帝丘。 成公之前,往上数到武公在位的春秋初期,卫国还算是强国之一,可惜后来连年征战,连年战败,几百年的败仗将其贬为了弹丸小国。 疆域内称得上规模的城市也仅仅二十余座,而都城帝丘,也是唯一一座算得上的大型城市。 向门口守卫出示令牌之后,一行人方踏入官道。 “稷下学宫便在帝丘东侧,其中有供百家子弟栖息之所,但条件不比外面,你是打算像在谷阳县那般租个院子,还是如何?” 赵天德斜眼问道。 伍丰登稍加思虑,方道:“若不住在稷下学宫?” 说到底还是安全最重要。 如今阴阳家视他们为眼中钉,若是住在外面,用脚趾头都能猜到他们会搞偷袭。 还是住在稷下学宫安全一些,至少道家人也在,可以提供庇护。 当然,这也得伍丰登考察之后才可,毕竟他也不知道家人有无邪恶打算。 万一也和阴阳家似的觊觎姜祈雨的扶桑呢? 她此时初入陌生之地,略显拘束,只是抿着嘴点点头。“成。” 赵天德转而看向一众黑甲兵。 “你们归队吧,随杨将军出征塞外。” “诺!” 众兵散去,余下三人顺着青石官道来到传闻中的稷下学宫。 那是一处占地广阔的竹木庄园,位于帝丘东侧城外。 春日和光下绿光粼粼,颇有一副人间仙境的韵味,门口匾额上【稷下学宫】四个大字铺着金粉,笔迹遒劲有力,很有大家之风。 三人停步,下马。 见赵天德捏嘴吹了一记响亮口哨,一只信鸽扑腾而来。 他在其红腿上绑了字条。 “去!” 信鸽盘旋而出,直冲庄园深处坠去。 “丰登大哥。” 姜祈雨悄悄抓着他的衣袖,神色很是紧张。 “安心,安心。” 伍丰登轻声说着,旋即便觉一股清凉之风徐徐吹来,沐浴其中尤甚清爽。 来者是个女人,灰白长发束在脑后,皮肤白皙紧致,面庞淡然柔和,身穿淡青色宽袍,腰佩玲珑白玉环,手持修长拂尘,赤脚玉足。 端的仙气飘飘。 “以素大师。” 赵天德摘冠,肃然鞠躬。 伍丰登见状亦是随之施礼,色欲恭,礼欲至。 “赵将军造访,不知所为何事?” 以素眼眸瞥了瞥伍丰登,美眸微眯,旋即嘴角渐浮。 赵天德开门见山道:“回大师,赵某寻得一道法天才,特地送来请大师收为徒儿。” “姜祈雨,上前。” 她看了看伍丰登,而后缓缓踏出一步。 “大师。” 以素轻挥拂尘,看着眼前低头的姑娘,深棕眼眸中略显惊奇,似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小姑娘,抬起头来。” 姜祈雨抬头,正见以素温柔和煦的微笑。 “扶桑神力,竟能与肉体凡胎相融,奇怪,好生奇怪。” 后者轻抚着她的下颚,像是打量自家闺女似的柔和。 “祈雨,农之至愿,乃敬畏天然之意,加之心境纯洁,可谓人善命奇,天人一统,好苗子,好苗子!” 见她如此欣赏笑然,旁边赵天德不禁暗自诧异。 以素大师年近五十,为人冷淡随和,人尽皆知,世人可从未见过她如此浓郁的笑意。 “小姑娘,伱愿意拜我为师吗?” 姜祈雨回头看了看伍丰登,见他鼓励的眼神,方坚然点头。 “甚好,甚好。” 以素很是自然地牵起她的手,随即侧脸看向伍丰登。 “俊后生,你可安心了。” 伍丰登微微颔首,这才散去体内凝结的气血,恭敬抱拳施礼。 “多谢大师施惠!” 人的语言表情可以骗人,但眼神不会。 以素毫不掩饰自己那慈母般疼爱呵护的眼神,算是彻底打消了伍丰登内心的顾虑。 他赌对了。 “祈雨,跟为师走吧。” 姜祈雨感觉放松,便被她牵着手走向门口,不过还是忍不住回头。 明亮如皓月的眼眸深深看了一眼伍丰登,有眷恋,有不舍。 “等我征战归来。” 他微笑着。 (本章完) 第39章 雷振小成 第39章 雷振小成 杀! 黑气弥天,硝烟遍地,呛得大地连连哀嚎。 在刀光与残肢断臂织就的死亡巨网中,人命早就如风中残烛,不堪一吹。 噗! 寒光硬生生斜着撕开血肉之躯,迸溅的血珠模糊了视野镜头,只见那张清秀脸庞染了半边猩红。 “伍大人,魏军乞降!” 一人策马上前,大吼阵阵。 伍丰登擦去脸上鲜血,视野所及处尽是战友残骸。 其中多数,昨日还与他同案共食,爽朗笑声犹在耳畔。 转眼间已成枯骨,成为魏国狰狞獠牙下的口粮。 乞降? 去跟阎王乞降吧,我这不收活鬼! 而海蟒重枪狠狠一抖,寒光再现。 “合围。” “一个不留!” “诺!” …… 狭道厮杀停歇,伍丰登一把撤下身上早已零碎不堪的战甲,暗红色长衫亦可见团团血渍。 锵! 海蟒插在地上,他背靠岩壁坐下,长舒一口气。 开战已然十日。 此方世界早已礼崩乐坏。 魏卫两国本是约战四月中旬,可魏国自下战书之日起,第三日便派兵突袭了卫国边境,并势如破竹,接连攻伐四座城池,五分之一国土沦丧。 伍丰登当日刚刚将姜祈雨送入稷下学宫,傍晚时分便被编入护国军出战迎敌,时至今日已然十日。 这十日中,两国二十多万人厮杀疆场,战线犬牙交错,极为惨烈。 而伍丰登以其炼皮后期的修为,加上长枪无人可及的锋锐,在这场厮杀中宛若莽夫般力破百敌,战功赫赫。 昨日已被赵天德特许以什长职务领兵百余人,据守此狭道,护卫十万粮草运往前线。 杀到现在,已经十个时辰了。 依托地势,他们总共击退了三波魏军冲击,歼敌三百余众,成功让运粮队安全通过。 但相应的,他的百余手下也锐减到了三十人,十骑。 战后些许宁静,活下来的兵卒在疗伤救人,烽火熊熊燃烧,几乎让他们都忘记了现在还是黑夜。 伍丰登从怀中掏出干饼子,也不管上面沾了多少血,咧开大嘴便狠狠咬下。 趁此闲暇,便打开了常胜宝鉴。 【业点:肆】 十日来的生死厮杀,让他业点的进度突飞猛进,已然凝结了四个金闪闪的业点。 “先将【雷振】提升至小成,之后再一一将前面的技能提升至大成境界。” 这等真实的战场让他愈发意识到【长枪兵】技能重要,尤其是前三式,【龙刺】【蝎挑】【凤劈】几乎无人可挡。 这些时日不乏有炼皮后期被自己当场秒杀,所以伍丰登自己估算的战力,已经无限逼近壮骨境界了。 若是将这些技能全部提升至大成,战力又会是何等程度? 他不知,只知道肝熟练度才是目前自己提升战力的正确途径! 三个业点如金色河流般注入【雷振】之中,霎时间他脑海微微震动,身体关于【雷振】的记忆又多了些许明悟。 小成的境界,应该能荡飞壮骨境初期的攻击了! 伍丰登挥手散去常胜宝鉴。 “伍大人,赵将军传令,我等任务完成,可回营休整!” 此时一名唤郭汉的兵卒快步跑来,满是灰烬的脸上略显欣喜。 郭汉乃是伍丰登这十日来最得力的手下,为人机灵,刀法出众,被他当成了亲兵来用。 “好。” 伍丰登三口两口吃完干饼子,撇下那破碎的战甲,起身问道:“我们还剩多少兄弟。” “尚能战斗的只有十四人,另有轻伤三人,重伤十三人,铁骑九匹。”郭汉平静说着,但语气仍有些隐晦悲叹。 想当初他们丙字营一百二十四个兄弟,日常操练喝酒打诨好不热闹。 那般时光,曾让他一度认为战争并不可怕。 因为他有战友,有兄弟。 可是当魏国张开狰狞獠牙咬在卫国疆土,他们踏上疆场那一刻起,战友接连牺牲,便打碎了他作为新兵对于战争的想象。 前一秒尚在谈笑的兄弟,转眼间便被箭矢穿透脖子,温热的血液喷了他一身。 人命就这么没了。 再到今日,丙字营完整活下来的不过十几个,剩余那十三个重伤的…… 怕是回不去了。 兵贵神速,他们还得第一时间回去复命,带着这将近一半的重伤员,无疑会大大拖慢行军速度。 战况胶着,重伤即死,可不顾。 这是行伍不成文的规定。 郭汉内心悲怆,却又无可奈何。 他心中明知,活下来的其他人也心照不宣。 “走吧,走吧,你们这些逆子要活着,明年……嘶~给老子上香。” 一个双腿尽断的兵卒躺在尸体中摆摆手,沧桑的脸庞颇为不耐烦。 “吾妻吾儿就拜托诸位弟兄了。” “死在卫土,无憾,无憾!” “给老子多杀魏国杂碎!待到地底下老子一个一个收拾!” …… 众多重伤员弥留之际,拼着最后气力交待遗言。 站着的兵卒一个个别过脸去,咬牙长叹。 “能走的就腿儿着回去,重伤员上马,三十息内我要看到完整军列。” 伍丰登收枪喝道,凛然越过郭汉,大步迈向狭道口。 朗声回荡在烽火之中,令众多兵卒纷纷愕然惊诧。 郭汉亦是抬起泪眼,顷刻间,微微闪光的眼瞳中只觉那道鲜红背影愈发伟岸。 这位新任的长官,竟会在意吾等蝼蚁的生死! 他们深知,最底层兵卒作用只有两个,成为“几十万上百万大军等美称”的一员,和随时都能为大局而牺牲的炮灰。 一将功成万骨枯。 人们只会认同将军的光辉战绩,对为了大局不得已选择牺牲的蝼蚁闭口不提。 所以当伍丰登说出“重伤员上马”的时候,他们都有一种发自灵魂的颤栗。 他杀敌,他允许手下战死,甚至可以对着战友的尸体安然啃饼子。 却不随意丢弃生命。 仅此一点,便足以触动这些汉子的内心。 而伍丰登没想这么多,仅仅知道没必要牺牲的性命就得好好留着。 人命金贵。 纵使他穿越过来半年有余,这个价值观依旧占据主导。 “逆子你趴好了!为父可不扶着你!” “伱还是自去管你那凶婆娘吧!” …… 战马托着伤员,列成两排跟在伍丰登身后,其余兵卒再散两排列在两翼。 哒! 哒! 哒! 马蹄声在夜空下回响。 祝大家除夕快乐~ 另外小扑街斗胆求个追读,周日上推荐,决定作者能不能吃饱饭。 反正存稿多多,更新稳定,求求大佬们动动发财的小手,每天中午给本书点到最后一页,感激不尽!!!! (本章完) 第40章 晋升百夫长;业点效率提升(求追读) 第40章 晋升百夫长;业点效率提升(求追读~) 算是走运。 伍丰登一行人路上平坦,踏着翌日清晨回到后方营地。 赵天德刚好与一干参事协商完了战术,从营帐中鱼贯而出。 “大人,幸不辱命!” 伍丰登抱拳施礼。 “好,好!” 赵天德哈哈笑了两声,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满是欣慰。 昨晚那十万石粮草可是东边战线的救命粮,他们被困多日,若无粮草充饥,人马皆乏,整整三万余众可就危险了! 不过好在,这一路护送任务都很出色,尤其是伍丰登那边硬生生没有放进去一名魏军。 他将其从谷阳县带出来,并有意着重培养,见到他年纪尚轻就能圆满完成任务,内心之喜自是无法言表。 “你的枪多有卷刃,已不适用,用这个。” 赵天德令人抬来一杆新的海蟒重枪,而且看着比伍丰登那把更重更锋利。 拎在手中,沉甸甸的手感刚好适应他现在的力气。 “多谢大人!” “大人若无其他事宜,且容卑职告退休憩。” 伍丰登接连多日厮杀,昨儿更是赶了一夜的路,现在实在累得不行。 赵天德点点头,道:“准你今日休息,修整好明日再战,另外,本将即刻升任你为百夫长,执掌丙字营!” 伍丰登眼瞳微颤,狐疑道:“大人,百夫长不须得是壮骨境界么?” “那只是对寻常人的标准,眼下伱战功赫赫,单凭战功就可与一众百夫长相当,你可胜任。” 卫国的军衔晋升卡得并不是很严苛,达到相应境界,提升相应职务是最普遍的。 而有一小撮境界尚不达标,但战功或者是战力远超同阶,也可以破格提拔。 所以伍丰登这个百夫长名副其实。 “诺,卑职定当殚精竭虑!” 赵天德让他执掌丙字营,准确来说是丙字营残余老兵和一百没上过战场的新兵。 那些新兵是刚从国内调来补充兵员的,肉眼可见的稚嫩与天真。 伍丰登粗略巡视了一圈,疲乏使然下也就没兴致训话什么的了,简单说了两句就回了自己营帐。 总算躺在了行军床上。 然而他心念刚沉,常胜宝鉴却自动地在眼前展开。 这次与以往有些许不同,原本宝鉴是橙黄色的,此时却是一片金黄,而且四角边缘还有些许金辉闪烁。 【战功显赫,领兵尚可……,军衔升至百夫长,长枪兵业点凝结效率增幅五成】 寥寥字幕却让伍丰登精神当即一振。 军衔提升竟然能加速业点的凝结! “增幅五成,也就是原先的1.5倍,这还只是百夫长的效果,若是以后都统,千夫长校尉,偏将,主将……” 伍丰登越想越激动。 尼玛终于不用那么爆肝来凝结业点了! 说来尽是辛酸,他在【长枪兵】一途上的业点太难肝了,就算是全天无休的操练,杀敌,要凝结一枚也得三到四天的时间。 而解锁技能需要两个,提升至小成需要三个,提升至大成需要四个! 所以他这小半年可以说没有一天休息过,才有了如今点亮并小成的五个技能。 如今终于能提高效率,他怎能不激动! 不过这兴奋只持续了几息时间,浓浓的疲倦袭来时,他终是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傍晚,天边金黄透红的云霞披下时,他方神清气爽地来到了丙字营。 “伍大人!”郭汉此时正在点名造册,见他前来立即站好,神色恭敬。 其余兵卒也是纷纷起身,杂乱的氛围瞬间安宁。 大部分新兵抬头望着,尚显稚嫩的脸上尽是些好奇。 今日那些老兵已然和他们打成了一片,谈及伍丰登时,他们也是极尽好的词汇加以赞美崇敬。 毕竟他昨晚不抛弃手下的行为太赢好感了,让他们纷纷成为了死忠。 如此一来,那些新兵就对这年轻的伍大人更是兴趣浓厚。 “那些伤员现在情况如何?” 伍丰登说着,顺手在旁边热气腾腾的铁锅中抄起一块猪肝,味道稍显苦涩,但果腹感强烈。 郭汉认真回着:“三人救治无效,已然殉国,剩余六人身患重疾,已被送回后方退战,只剩四人还能保持战力。” 伍丰登微微颔首,漠然道:“昔日丙字营如今只剩你们十几个老兵,你们自己分领新兵,明日我们还需上阵杀敌。” 话罢,他转眸看向那些新兵。 “你们都经历过破胆了吧?” “经历过了!” “伍大人放心,我们虽然没上过战场,但也不会露怯!” “俺家是杀猪哩,见惯血腥了,不怕!” …… 伍丰登的随和让新兵们不再拘束,纷纷七嘴八舌地回应着,偶有取笑声掺杂。 看他们如此轻松,伍丰登也只是哂笑。 终究还是天真了,真实残酷的战场可不是他们口中那般轻松,当看到那漫天飞舞的残肢断臂时,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因此被吓破胆。 这是每个新兵迈向老兵的必经之路。 不过他也没有打击他们的自信心,只是淡然笑道:“有没有本事还得上了战场才能见真彰,可别现在牛皮吹得满天飞,倒时被吓得尿了裤子。” 说罢还踢了踢旁边的郭汉。 “就像这小子一样。” “哈哈哈!” 众兵顷刻哄笑,郭汉亦是揉揉屁股,脸红羞臊。 “如此便罢,今天吃饱喝足,枕戈待旦,随时待命。” “诺!” 伍丰登与他们混个脸熟之后便不再逗留,拎枪回帐修炼兵伐诀。 这些时日他得空就熟悉兵伐诀,较之初练已经娴熟很多,可感体内气血如同滚滚浪潮般循环,力量充盈。 据他估计,若是顺利的话可在两月内突破到壮骨境。 此般忘我修炼到午夜,他便被赵天德紧急召回了中军营帐。 原是西线有一小撮魏军突破了防线,肆意虐杀当地还未来得及撤离的村民。 更重要的是,那缺口若是堵不上,魏军很可能会蜂拥而至,所以急需剿敌补漏。 丙字营修整了一日,乃是目前为数不多的机动力量,这任务自然落到了他们头上。 星汉灿烂,马蹄声骤响。 伍丰登驾马冲出,长枪后负,新甲寒光向夜而开,其后兵马蜂拥,扬尘滚滚。 (本章完) 第41章 突袭反杀;贞洁烈女 第41章 突袭反杀;贞洁烈女 驾! 胯下战马健壮有力,呼啸凉风扑在脸上。 约莫半时辰后,伍丰登只觉视野中某处轮廓突然耸动。 “杀!” 下一瞬爆喝之声响彻夜空! 惊见斜前方山坡上猛冲下来百余铁骑,刀光狰狞,战马铿锵响如雷震。 魏军! 当下伍丰登一方稍显燥乱,尤其是新兵们更显慌张。 因为兵贵神速,所以丙字营五十骑兵全速赶赴目的地,剩余一半步兵匀速跟在后方。 所以他们眼下只有五十人,而对方那魏军,却足足有一百余众! 如此悬殊的人数差异让众新兵心脏猛震。 “卫国领土岂容魏人宵小肆虐,随吾冲锋!” 霎时间伍丰登朗声高喝,猛拉缰绳将战马冲向敌军,身先士卒! 敌军皆是铁骑,撤退逃跑只是引颈待戮,而且还会极大影响士气。 既然如此,那就杀! 狭路相逢勇者胜。 长枪锋芒于夜空下吞吐闪烁,他那单骑迅速与郭汉等人拉开距离,悍然冲上魏军洪流。 “毛头小子,自不量力!” 魏军最前百夫长见来着甚是年轻,直接咧嘴上扬,沾露胡须延伸开来,牙齿焦黄。 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哥来这儿寻死! 哈~ 他吐口寒气,手中偃月刀猛挥斩下。 刀刃破空响声嗡鸣,誓要将眼前小子劈成两半! 伍丰登不退反进,眼神凛冽。 噗呲! 吁吁吁!! 战马高高扬起,仰天嘶鸣。 瞬间血洒长空,却见枪龙尖啸着咬开魏百夫长心口,强横力道顷刻间将其挑起。 他凌空倒飞,眼瞳迅速缩小,眼前这青年那清秀脸上端的森寒可怕。 嘶鸣声与呐喊声在周遭炸响,马蹄溅起泥土,出鞘刀刃连连泛光。 杂乱的视觉冲击中,那惊骇眼神却出奇得一致。 见那瞬间被挑杀的百夫长,众魏军顷刻间倒吸一口凉气。 与之相反,卫军士气大振。 “伍大人威武!” 死忠郭汉长啸嘶吼。 而后厮杀开始,如两只凶悍巨兽缠斗。 伍丰登挑着那尸体一路冲到魏军腹地,而后甩飞,被战马踏碎了头颅。 刀光剑影齐齐涌来,他只觉心脏有如战鼓炸响,滚滚气血冲刷四肢,眼中杀意毕现。 区区杂鱼! 唰唰唰~ 枪锋撕开一个又一个血肉之躯,纵使亦有刀刃劈在自己身上,也只是留下些许不痛不痒的伤痕。 杂鱼! 伍丰登心中怒喝,转而化作手中劲力,挥枪收割! 须臾,他已然杀穿了魏军铁骑,回头看时,余下寥寥十几人已然下马投降。 “我等投降!” “我等投降!” 刀剑纷纷掉落在地,乞降魏军两股战战,全然没有了最开始的凶悍狰狞。 其中一貌似什长之人怀掏碎银,强颜欢笑道:“些许碎银孝敬诸位爷爷,今日多有冒犯,勿怪勿怪!” 噗噗噗~ 忽的腥臭热气传来,吐沫星子甩到他脸上。 脸庞僵硬转动,便见那战马头颅就抵在他脑门,呼哧热气吹动着他头发。 那沾血的年轻面庞正静静睥睨下来,犹如看着死人。 “大人,大人!” 他连连磕头,鲜血顺着额头流下,极尽自己的卑躬谄媚。 本来他们在此地埋伏,意想截杀卫军立功。 见此行人不过五十骑,且领军之人年纪甚轻,己方二倍于他们,还占据先手,任谁看都会是必胜的局面。 却不想卫军之中那看似年轻的领军竟能恐怖如斯,冲杀之势无人可挡,饶是他们最强的百夫长都被一枪挑飞。 两军交战,胜败无外乎二者,将领决斗之胜负与兵卒厮杀的胜负。 尤其是前者更是重要,双方实力相差无几的情况下,斩杀对方将领可是能极大鼓舞士气。打仗,打得就是一个士气! 所以百夫长被瞬秒,纵使卫军人数少,也依然注定了他魏军的败局。 他们都是有牵有挂,相比于死在卫军手里,成为战俘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如今战约便有缴械不杀,他们只能在心里默默祈求这位年轻的领军能够遵守。 伍丰登扫视魏军败兵,眼神冷得可怕。 “杀。” 轻飘飘一个字,荡起片片寒光。 战场停歇。 经此一战,五十骑余下三十,多是老兵,余下新兵也早已不似先前那般轻松模样。 战场残酷,无情。 还好,他们有一个能带头冲锋的老大。 聚目看去,伍丰登立于马背的身姿傲然笔直,长枪流血不止。 “休整一刻,夺马驯服,待后续步兵赶到分派下去,魏国杂碎给我们送马来了。” “诺!” …… 长夜将明未明,一处散于河边的村庄笼在水雾之中,稍显宁静。 然透过雾气看去,却能看到遍地尸骸,血流成河。 枯树新生枝芽染得血红,吊死之尸随柳丝摆动,地上那血肉模糊的圆滚滚,也辨不清是谁家男子的五斤颈上头颅。 身着铠甲的魏军三五成群,聚在篝火前,牛羊架在火上,年轻女子抱在怀里,饮酒作乐好不痛快。 “桀桀桀,仅一河之隔,卫女竟水灵至此,来着了,来着了!” 一独眼百夫长笑得瘆人,粗暴地撕扯着怀中女子的衣服,呲啦之声此起彼伏。 她们呐喊,挣扎,哭红了眼眸。 可那只能挑水劈柴的胳膊,怎敌得过这群豺狼虎豹,年轻紧致的皮肤迅速通红淤青。 而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却仿若最好的催情剂,令牲畜们兽性大发。 现世道当兵打仗,哪有不杀平民一说,屠城屠村已是惯例。 否则谁愿意去卖命? 所以他们才能如此心安理得行恶事,肆无忌惮做邪祟。 “小娘们儿还挺烈!” “把腿掰开,否则老子就杀了你!” “你丈夫呢?哦,他在看着你呢。” …… 啊! 火堆映射着一个又一个禽兽行径。 女子们多希望现在有人能拯救,哪怕给她们一刀干脆的,也比失了贞洁好。 可她们父兄子弟皆已被屠,谁能救她们? 或许只有眼前炽热的火焰。 宁死! 当下一人拼死挣脱束缚,咬着血与泪交织的绝望纵深入火,瞬间焚烧冲天。 “想死?!” 那独眼怒目圆瞪,刚刚拽起乌黑长发,骤地神色一变。 似有马蹄声。 他循声抬头,见前方浓雾中人影重重。 卫军! 独眼都统瞬间警觉,却又转眼静下。 若是卫军,外面巡逻士兵怎能没有动静? 多半是冲进来的魏军。 独眼心刚刚放下,突然一人倒飞而出砸在篝火中,心口血洞触目惊心。 吁!!! 战马嘶鸣,独眼愕然。 惊见浓雾中一青年纵马冲出,猛地扬起上身,马鬃飘扬,傲然身姿有如神降。 曙光乍现,天明。 周日零点加一更,十一点两更,推荐期间决定本书生死,请各位动动发财小手,每天翻到最新页加个追读,作者菌给宁磕头啦! 砰砰砰! 本书存稿很多,不会拖更欠更,因为新书期规定每天只能两更,等到上架就会保底四更。 往后剧情会展开诸子百家的线,新人物马上出场,求求追读啦*^o^* (本章完) 第42章 击杀壮骨境;女儿身英烈魂(跪求追读) 第42章 击杀壮骨境;女儿身英烈魂(跪求追读~) “敌袭!” 独眼从婆娘肚皮上翻起,狰狞抽刀,愤斩马腿! 训练有素的战马直接跃起,踩着刀光越过独眼。 呼! 伍丰登马上功夫较弱,索性直接翻身压下,重枪锋锐逼得独眼不得已后撤两步。 “你下马?!!” 独眼见状,骤然有些不可思议。 要知骑兵战步兵本就占据天然优势,若非不得已,没有哪个骑兵会傻到下马应敌。 多半是个经验欠丰的公子哥儿! 念及此处,独眼凶意毕现,提刀当头劈来! 壮骨境力道沉重,劲风凌然,伍丰登自不会选择硬抗,斜枪侧身,擦刀而过。 而后鞭腿轰出! 砰! 独眼瞬间如同煮熟的大虾般蜷缩起来,重重地嵌在墙上。 轰~ 泥土混合秸秆的房子瞬间倒塌,尘烟四起。 伍丰登眼眸微眯,斜步踏出,双手紧握长枪。 欻! 刚刚起势,凌冽刀光便冲杀而来,速度快若闪电。 铛铛铛! 短短一息已然斩出十刀,独眼寒芒绽放,冷得骇人。 “区区娃娃兵,寻死!” 一个炼皮后期敢对壮骨境舞刀弄枪! 这不是寻死是什么? 刀光倾泻着他的狞笑,招招要命,伍丰登只得且战且退,伺机反攻。 郭汉等人见状还想上前助阵,却被他一声爆咤喝退。 “且顾自己!” 他们连自己十分之一实力都没有,上来除了送死之外没什么作用。 “还有心思操心他人?小娃子,你嚣张得很啊!” 独眼咧嘴冷笑。 战场厮杀,尤其是高手过招,生死皆系一念间,分神就意味着找死! 当即刀刀重劈,以蛮力强行破开伍丰登防御,挥刀横扫! 后者电光火石间微微后仰,那锋锐刀尖就擦着鼻梁划过,刀罡刮得他脸庞生疼。 时机尚早。 伍丰登微微咬牙,面对那滔天凌冽刀光,只管闪身躲避。 “呀哈哈哈!卫国这是没人了吗?!” “小小娃娃兵气势倒足,却是银枪蜡头!” “你为何躲避?为何不反击!” “畏畏缩缩不像个爷们儿!” 独眼的高喝一声高过一声。 狂笑。 肆意。 唾沫星子漫天迸溅。 又是一记竖劈,伍丰登被震退五米远,虎口留下丝丝血迹,身上战甲也多有划伤,和不穿并无差别。 “死来!” 独眼箭步上前,怒眼瞪圆,又是一刀砍下。 庞大的阴影笼罩下来,伍丰登再不退却,横枪挡在面前。 梆! 那独眼的大刀霎时间诡异地弹起,若非那握得紧实,肯定第一时间就弹飞出去。 这是什么武学?! 本想一刀结束战斗的独眼心中大骇,那余劲作用在手上还未消退,刀身震鸣不止。 此瞬息海潮般汹涌的枪锋已然袭来! 伍丰登终是反制,掠海枪迅速成形成势,直接打了个独眼一个猝不及防。攻守异势。 但伍丰登可不会有任何轻敌戏谑。 第十六式,浪成! 掠海枪十六式叠加的劲力,添上【凤劈】的极致力道,最后一枪可谓他的巅峰一击。 咔! 大刀一分为二应声落地。 独眼身体僵住,手上还保持着举刀横挡的姿势,自眉心处便开始蜿蜒向下一道血线。 风吹,独眼裂开了,大量血肉摊在地上。 伍丰登剧烈喘息着,过度消耗气血导致肺部如火炉般炙热,稍稍咳了些血才算好些。 这是他第首次击杀壮骨境武者,依托对方轻敌心态才勉强无重伤击杀,更加明白其中差距有多巨大。 “境界乃实力基石,越级战斗终究风险太大,回去之后看能不能提前以军功兑换灵药,辅助修炼,提升进度。” 伍丰登心中默念着,而后深深吸了口气,继续挥枪杀敌。 村中魏军不过八十余众,独眼死后,其余魏军见大势已去,便纷纷作鸟兽散。 不过这是卫国疆土,怎能放他们逃开,郭汉等人硬生生追出十里,强行将所有人魏军斩杀。 待到太阳升起,阳光正媚时,已然尘埃落定。 村中人只余二十多年轻女子存活。 她们蜷缩抱在一起,呜咽之声听得周围卫兵都不忍直视。 “伍大人,她们如何安置?” 郭汉走上前低声问道。 伍丰登此时已经卸甲,正不紧不慢地包扎着伤口,沉吟片刻后,方道:“给她们些粮食和水,分些战马让她们往后方撤。” 占据这处村庄之后,任务只算完成了一半,接下来他们还得据守,等待赵天德那边调兵交替。 所以这里的每一个士兵都至关重要,不能缺场,只能让这些村民自行撤退。 却不想,郭汉刚刚分发给她们干粮,其中一脸上被咬出牙印的女子怒然起身。 “我们不走!” “这帮畜生杀我丈夫,填我孩子,我已然家破人亡,苟活还有什么意思!给我刀,我要与伱们一起杀敌!” “对,女儿身亦可上阵杀敌,就如同杨笺文将军那般,我们也不是孬种!” “保家卫国不单单是你们的职责,国仇家恨岂能让我们坐视!” “我们不走,我们留下来御敌!” 众女子群情激奋,不顾那衣衫不整的狼狈样子,眼中燃着仇恨之火。 魏人杀他们兄弟姊妹,就连孩子都不放过,填井火烧,丧尽天良! 方才那般凌辱行径更是让她们生吃了魏军的心都有,此时怎能甘心后撤? 勿忘,火堆中的姊妹还在烧着! 郭汉见状亦是拿不准主意,只得看向伍丰登。 “大人,求您收下我们!” 众女子纷纷投去目光,眼神热切。 方才伍丰登那破敌杀入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于她们而言更像是救世主。 伍丰登见她们火热的眼神,颔首道:“既然你们有志杀敌,那便如你们愿。” 他虽然不想这些女人留下送死,但她们那甘愿赴死报仇的愿望太过强烈,无法撼动。 而且死亡对于她们也并不完全是坏事,至少可在那边与家人团聚,免得日后夜夜思念故人而伤心欲绝。 与其浪费心思劝她们,倒不如成全她们的贞烈。 “把死人甲胄都扒了给她们套上,刀剑各取所需!既是血仇,那便让魏国杂碎血偿!” “诺!” “多谢大人!我等定当以死明志!” 11点还有两更~ (本章完) 第43章 龙刺大成,武学【龙吟枪】(求追读) 第43章 龙刺大成,武学【龙吟枪】(求追读~) 战后的宁静并未持续多长时间,在伍丰登在村庄周边布置完兵力之后,魏军进攻的号角声已然传来。 远远望去,广袤平原上灰尘滚滚冲天,看不清有多少人。 事实上多少人已经无所谓了,从那扬尘规模看,怎地也会比他们一行百余人要多出数倍。 伍丰登重新披上战甲,伸手夺过掌旗兵手上的卫国军旗,狠狠插在村庄中心。 战旗随风咧咧作响。 “诸君,旗在人在,旗倒人亡!” “卫国疆土,插不得其余杂旗,吾将立于一线!” 伍丰登没有过多赘言,寥寥两句话在周围天地激荡,亦激起了众士卒的高昂战意。 “杀!” “杀!” “杀!” 箭如雨下,兵戈骇人,黑压压的魏军直冲而来。 伍丰登亲自立于锥形防线尖端,待魏军接近,挥枪,冲杀而入! 刹那间猩红鲜血染红了天穹。 龙刺,凤劈,蝎挑…… 枪尖锋锐,劲风强横,如入无人之境,无时无刻不在浸入鲜血。 尤其武学掠海枪一经施展,滚滚锋芒简直如割草般绞杀着周边士兵,无人可挡。 普通兵卒妄想潜入袭杀,却不知被何处挥来的寒光挑飞了脑袋。 炼皮后期精锐一拥而上,凭借相同境界意欲数量压制,强杀占功。 然伍丰登连壮骨境都杀了,在其面前后期前期并无差别,同样沾之即死。 肆意狂杀之状令人胆寒。 当即就有一壮骨境百夫长怒喝暴跳,手握大刀横冲直撞而来。 那混乱的战场中,两人精准对视,皆是看出了对方眼中那滔天杀意。 所谓杀红了眼。 足足半时辰之后,沉重号角声撞入每个人的耳廓,那黑色浪潮终究缓缓退却。 伍丰登从尸骸中拔出长枪,长发已然散乱披在在肩,萧瑟凉风从尸骸中吹来,顿感身上粘稠湿重。 呼哧! 呼哧! 他喘息着一把撤下身上破碎的战甲,枣红长衫上早已被血浸湿,也分不清是自己的血,还是敌人的血。 看着前方那徐徐后撤的魏军,伍丰登脸上不喜不悲。 不是他故作高深,而是实在没有力气再做多余的表情,方才连续冲杀半个时辰,当时麻木地尚未觉着累,可这魏军一撤,疲倦便如洪荒猛兽袭来。 “第一波已然打退,待他们休整完毕,即是第二波进攻,抓紧时间休息。” 伍丰登在众士卒面前强撑着平静,拖着卷了刃的长枪回到村庄中。 因为他知道,众兵之所以能悍然无畏地迎战数倍魏军,除了仇恨之外,便是自己这领军。 他不倒,士气就不会倒! “诺!” 活下来的七十余兵卒齐齐作响,似在发泄胸腔火气。 …… 这处村庄临河而建,此季节河流解冻,湍急汹涌,战马不敢上前,那足足八百多魏军只能陈兵在河对岸,依靠简易木桥送兵进攻。 所以他们才没有办法一拥而上,否则这八百多人不消一刻就能踏平那村庄。 伍丰登一方才可趁进攻间隙稍作休整。 然后再战。 接下来十天全都是如此。 伍丰登也数不清自己杀了多少人,每天睁开眼睛就是拎起枪杀敌,崭新的海蟒重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卷刃,弯曲。 杀至第十日午夜,魏军再次留下几十具尸体鸣金收兵,而伍丰登一方,只余下不到三十人。那些留下杀敌的村妇,也早已混在了尸山血海中。 伍丰登看了看手中那枪锋断裂的海蟒,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没有丢下。 这是自己为数不多使得顺手的兵器,即便断了刃也同样能用。 “伍大人!” 郭汉携令跑来,气喘吁吁道:“赵将军传令,命我们再坚持一日,杨笺文将军的前锋军将于明日午时抵达!” 战至此刻,卫国尚有大片国土沦丧,可谓是憋屈至极,所以便有杨笺文一军率兵反攻,打破僵局,重振士气。 而伍丰登所守的这处村庄,亦在她行军途中。 从赵天德传来的军令来看,待到杨笺文赶到,丙字营可撤回后方休整,或随军继续深入。 选择权在伍丰登。 不过做选择的前提,须是再坚守一日。 他收起军令,回头看看所剩的丙字营士兵。 寥寥三十多人,全都是海浪淘沙,与生死厮杀中活下来的精锐,其中甚至还是刚加入不久的新兵占据多数。 他们满身鲜血,静静站着注视伍丰登,没有一人脸上带着畏惧后悔。 杀到现在,他们已经什么都不怕了,只余满腔的愤怒与杀意。 “再坚持一日!你我皆是功臣!” 伍丰登高举断枪,朗声高喝。 “杀!” “杀!” “杀!” 他们齐齐呐喊,声如雷震,高昂士气似要刺破夜穹。 莫说再坚持一日,就算是让他们一直守在此地,都愿战至最后一刻,与丙字营英魂共归故里。 啵~ 烧焦的土墙下,伍丰登斜倚着,抓住水壶大口大口地灌进嘴里,而后护腕擦了擦嘴,腥臭味顿时蒙在鼻腔。 他已经习惯了。 “常胜宝鉴。” 伍丰登心念微动,宝鉴徐徐展开。 业点:伍 这十日的厮杀让他直接爆肝了四个业点,算上先前的剩余共有五个。 是时候有一门大成技能了。 伍丰登调出四个业点加之【龙刺】 瞬间,周围烽火阵阵扭曲,天地安静下来。 面前同样的挺拔人影。 见他单手持枪,一腿后撤,身体微微拱起,透明的身体上开始有鲜红气血在流淌旋转。 随着气血流转,道道劲风开始盘旋在长枪周遭。 蓄势。 骤地一枪刺出,伴着一声威严龙吟,螺旋环状似龙般的劲风暴掠而出,声势浩大,顷刻间掀飞了前方十米内排车石磨等器具。 此等破坏力令伍丰登直接愕住。 【龙刺(小成)→(大成)】 【龙刺大成,初具威风】 【大成进阶,解锁武学《龙吟枪》】 “将技能熟练度加之大成,就能解锁武学!” 伍丰登心中狂喜。 本以为大成顶多就是加大威力,却不想直接能解锁武学。 要知道他现在仅有【掠海枪】一记武学,就能在炼皮境称霸无敌手,若是再多几个,饶是壮骨境前期他亦能轻松应对! (本章完) 第44章 壮骨中期强敌;侠士荆轲(求追读) 第44章 壮骨中期强敌;侠士荆轲(求追读~) “龙吟枪,不似掠海枪那般范围持续性攻击,而是蓄力一处,爆发性伤害,对战敌将更为合适。” 伍丰登细细消化了此武学的要领,对其有了深刻认识。 掠海枪适合混战割草,但面对与自己势均力敌的对手时,就不太适用了,很容易被对方打断浪潮的衔接,所以他以往都是确定对方力竭,或者猝不及防时才会使用。 而这龙吟枪,却是简单粗暴的爆发伤害,更适合单挑袭杀! “有此技能,面对壮骨境前期就不用那么吃力了。” 伍丰登按捺住了激动心情缓缓起身,开始巡视手下士卒的情况。 与此同时,对岸魏军营帐。 啪! 一记响亮耳光声后,身披甲胄的都统直接倒飞出去,狠狠掉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他妈你个王八犊子,八百人十天还拿不下那区区几十个卫军,你他娘的是在用屁股在打仗吗!” 千夫长周涛瞪着怒眼,气得胡子都直了! 他们魏国好不容易在西线打开了敌军防线,而且卫国军队疲于东线中线迎战,西线很是薄弱,若是魏国一鼓作气调集大军压境,定能打算一举拿下西线阵地。 届时东西两线皆在魏国之手,这场战争胜负就能凿定。 可不曾想那百余前锋被剿灭,村庄中重新被卫军占领。 若仅是如此那也罢了,他们再派重兵夺回来便是。 然而本以为能够轻松拿下,却不想这是块难啃的硬骨头,八百人攻了十天硬是没有拿下,反倒还折兵过半。 仗打成这个鸟样,气得周涛直接冲了过来,要不是现在正缺人手,早就斩了这畏畏缩缩的都统! 名唤疱辉的都统连忙跪地,惊恐道:“大人!大人!这实在不是小的过错啊!” “现有河流阻挡,我们无法一拥而上,而且对岸卫军的首领战力异常彪悍,已经接连捅了我三个壮骨境百夫长了!” 周涛竭力压制着怒火,咬牙切齿地问:“带领几十卫军与你们纠缠这么多日,还杀了三个壮骨境,莫非对岸领军的是个都统?亦或是千夫长校尉吗!” 诸侯国统一的军制中,百夫长通常是壮骨前期,都统乃是中期,而千夫长则是后期或以上。 十日内既有三名壮骨境死在他手,那境界定然在中期以上。 疱辉却跪在地上支支吾吾片刻,缩着脖子小心翼翼道:“大人,那,那貌似是个炼皮境后期武者。” 此话说罢,周围气氛瞬间冷寂下来。 阴暗中,周涛眼中的寒芒异常明显。 “伱是说。” “杀死你壮骨境百夫长手下的,是一个炼皮境后期?” “还接连杀了三个!” 疱辉顿时抖如筛糠,颤颤巍巍道:“小的不敢说谎,不敢说谎!” 疱辉特么的也觉异常操蛋啊! 当初接下这个任务时,还以为能趁机捞个大功,吃下区区百余卫军那不是有手就行? 可谁知道,那炼皮境的小子能够接连斩杀三个壮骨境武者! 真特么皮燕子长歪,邪门儿! 疱辉刚刚也想随口胡诌一个,比如对面是都统,千夫长校尉,所以他才久攻不下。 但转念一想,这话要说出口,早晚会有败露的时候,以周涛的脾气还不得把自己剥皮萱草了? 木已成舟,还是实话实说吧,多少还能沾个实诚。 周涛缓缓长舒一口气,按捺住内心那要杀人的欲望。 “我不管对面是谁,今夜你给我亲自上阵,天亮之前若是再拿不下,你就可以赴死了。” 没有什么能比死亡更让人畏惧。周涛的死亡威胁下,疱辉宛如打了鸡血一样,率领着剩余三百多魏军再次凶狠扑来! “小子死来!” 他专找伍丰登。 后者早就注意到了来势汹汹的疱辉,当即手握长枪,悍然迎上。 他是丙字营老大,身后兄弟们都在看着,这至关重要的一站,决不能后退! 呀! 疱辉手中乃是两柄宣板斧,上来就是一记抡圆的竖劈! 壮骨中期的劲风可堪千钧,瞬间吹散了伍丰登的束发带,黑色长发纷纷扬起。 铛! 长枪横挡,蛮横力量瞬间震得他双臂生痛,几欲断裂。 更糟糕的是,长枪截然断裂。 噌噌噌! 他连连后退数步,咬紧牙关止住身体。 “嘿嘿,小子你这几天威风的很啊,今日你枪都断了,那便死来吧!” 面对疱辉三步并两步猛冲过来,伍丰登赶紧避其锋芒,同时从地上捡起一杆长枪。 “壮骨境中期,非现在我能匹敌,若是硬拼,我今日必死无疑。” “而我一死,士气必将大打折扣,剩余兄弟们也活不了几个,这里也会重新被魏国占领,丙字营所有人就白死了!” “不行,不值,不能打!” 他心中接连咆哮着,已然萌生退意。 他们一百人坚持十天已经是奇迹,虽然最后一波丢失阵地,也有被降罪惩罚的风险。 但总好过今日白白死在这里! 伍丰登眼眸凌冽,见疱辉的斧头当头劈来,心脏却在霎时间停止瞬息。 仿若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随后火山彻底爆发! 汹涌澎湃的气血疯狂涌入右臂。 龙吟枪! 嗷~~~ 那杆长枪悍然刺出撞到那斧头上,无形劲风轰然炸开! 呃! 疱辉瞬间被掀翻出去,肆虐的气流甚至在他脸上都留下了两道浅浅的血痕。 “什么武学竟有这么大威力!” 他彻底傻眼了,根本不相信这是炼皮境后期能打出的力道! 怪不得之前三个手下皆被他斩杀! 疱辉尚在难以置信之时,伍丰登已然收枪,刚欲转身下令撤退,却突然间发现了些许不对劲。 竟不知从哪里多了十几个奇装异服的陌生人! 他们有男有女,皆是二十左右的年轻人士,纷纷手持刀剑,身手不凡。 他们这一加入,原本丙字营极为危险的境地顿时得到了缓解。 谁? 伍丰登眼瞳微缩,瞧他们那穿着打扮并非士兵,难道是江湖人士? “那边的小兄弟,你再不相助,荆某可就活不长了!” 身后一声传来,伍丰登闻讯看去。 却见那疱辉正在与一人近身缠斗! 那是个很是年轻俊朗的青年,身着铁青色的粗布麻衣和黑色披肩,腰系硕大的酒葫芦,手持一把宽剑,身手矫健不凡。 (本章完) 第45章 你是不是还有弟弟叫刘兴旺?(求追读) 第45章 你是不是还有弟弟叫刘兴旺?(求追读~~) 伍丰登不认得他。 但知道,这绝对是卫国人! 呼! 他再不迟疑,箭步上前强势冲进他们的战局。 “臭小子还有帮手!” “哼哼,区区壮骨前期顶个屁用,你来就死!” 疱辉尚不清楚问题的严重性,只知面前这粉面小子不知天高地厚! 杀杀杀! 都杀! 板斧惊起大片白的寒光,逼迫二人不得已暂避锋芒。 再使一次龙吟枪! 伍丰登现在气血正在不断消耗,若是再拖一会,就不够再用一次技能了。 而且他们俩都是壮骨境,本身气血就比自己高出好几倍,这样拖下去自己早晚会力竭。 必须速战速决! “小兄弟你暂且蓄力,荆某缠住他,你狠狠捅他腚沟子!” 然而那青年却不合时宜地大喊了一声。 伍丰登心里咯噔一凉。 娘的伱卖我! 疱辉顿时回头,满身横肉的脸上杀机毕现。 他刚刚可是领教了伍丰登那一枪的厉害,怎会再放任他蓄力一枪! 当即横跨上前,板斧交叉绞杀而来! 噗! 钢铁瞬间撕开血肉,溅起大片鲜血。 疱辉眼睁睁地看着胸前那截剑刃,染了鲜血后妖冶而危险。 下意识侧目,身后那青年冷笑瘆人。 他出剑怎没动静! 疱辉心中骇然,方才自己仅仅转身的功夫,他就刺出这致命一剑,又快又狠,关键自己根本无从察觉! 龙吟枪! 然伍丰登又是抓住时机爆冲上来,一枪捅穿了他的心口。 疱辉,卒! 伍丰登干脆利落地挑起他头颅,高高举起。 “魏国杂碎,尔等领军已死,投降不杀!” 他这一声鼓足了气力,响亮声音直接覆盖了整个战场。 所有魏军顿时一愣,看着那高高扬起的新鲜头颅,全都为之惊诧。 都统竟然死了! 那可是壮骨境中期的高手! 再看看那手握长枪的红衫青年,又是咽了咽唾沫,心生畏惧。 这人竟恐怖如斯! 早在进攻之前,这里的魏军就已经领教了伍丰登的厉害,私底下都在传他是战力远超等级的高手。 就连三名壮骨境百夫长都被他接连斩杀! 他们害怕,士气为之低落。 但一听到都统疱辉将亲自带兵上阵,他们的士气又死灰复燃。 再怎么着,一个炼皮境也不可能战胜壮骨境中期吧?! 这把稳了! 所以他们才悍不畏死地冲过来,想要立功嘉奖。 可是,眼前,他们寄予厚望的疱辉,竟也被其挑飞了头颅。 见鬼了! 魏军士气一再落下,心里最差者直接丢盔弃甲而逃。 而一人逃,就捎带着卷走了十个,十个捎带着卷走了百个,不消几息时间竟都疯狂后撤。 一个月仨瓜俩枣的,玩儿什么命啊! 而最前方实在来不及逃的十几个魏军,也是全都放下武器扑通跪地。 乞降! 伍丰登见状亦是惊讶。 本想吼一嗓子给己方壮壮士气,却不想直接吓得魏军丢盔弃甲而逃。 他们可是还有着二百多人啊,一拥而上的话凭他现在油尽灯枯的状态铁定会被乱刀砍死。 “啧啧,怪不得监军不能少,将领一死,这对士气可是致命打击。” 他由衷感慨一声,旋即连举枪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得长舒口气。 “俘虏都杀了。” 魏国降军一听顿时傻眼。 诶你刚刚不是说……噗呲! 下地狱后悔吧。 烽火烧得夜晚亮如白昼,村庄阵地还在手里。 伍丰登倚着墙坐下,顿感全身散了架般酸楚乏力。 “来一口?”此时那青年蹲在他面前,递上手中的酒葫芦。 “多谢。” 伍丰登没有多想,伸手接过喝了一大口。 此酒清冽透凉,余香中竟还有丝丝中药味道,这是……药酒? 药力在他体内徐徐散开,瞬间感觉全身舒畅,舒服至极。 伍丰登当即对他愈发好奇。 “阁下是?” 青年接过酒壶,席地而坐,朗声笑道:“在下荆轲,卫国人士,这些是我结交的志同好友,偶然路过此地,见军爷浴血奋战,自当助一臂之力哈哈哈!” “荆,荆,荆轲!” 伍丰登惊呼出声,蓦然站起! 是那个追着秦王绕柱而逃的荆轲? 荆轲手一颤,手中酒壶差点摔下,当下诧异地看着他。 “军爷何故这么惊讶,莫非你听说过我的故事?” “没有,但我相信你以后一定能写满故事。” 岂止是听说过,高一老子背课文的时候简直恨透了你。 伍丰登哂然一笑,也是意识到自己刚刚反应有些过了,继续道:“你不必叫我军爷,我姓伍名丰登。” “伍丰登……” 荆轲摸着光滑下巴,好像在捻着皇帝的胡须,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你是不是还有个弟弟叫刘兴旺啊!” 伍丰登:[] 你好幽默呀! “哈哈哈打个趣儿!打个趣儿!” 荆轲摆摆手笑着。 伍丰登见他开怀大笑的样子,实在难以与印象中那个高冷刺客形象拢在一起。 反差都玩儿得这么六吗? “伍兄弟,我们几人一直行走江湖,恰逢这次敌国突袭,我们便在各个战场上奔波,这次既然我等相遇,那我们便留下来帮你御敌,你们还需坚守多长时间?” 玩笑过后荆轲也是认真了下来。 他们见此地卫军甚少,满地尸骸,而对岸魏军数量远超这里,便明白这是在坚守固防。 可是只剩下这二三十人,还能坚持多长时间? 伍丰登凝重道:“只需要坚持到天明午时就好,杨笺文将军的前锋军即可抵达支援。” 荆轲点点头:“杨将军带军有方,只要她在,西线胜负便有八分数了。” 随后更是一脸轻松地侧躺在地上,端酒豪饮,没有丝毫担心忧虑。 …… 与之相反,对岸一片死静。 周涛看着前方那零零星星散乱的士兵,大对数兵器盔甲皆丢,那畏畏缩缩不敢抬头的样子像极了被打怕的癞皮狗。 咯咯~ 捏拳的闷响在夜空下回荡。 “你们,怕了?” 周涛咧嘴,细牙尖锐狰狞,更令众多士兵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监军何在!” “诺!” 几十个监军营士卒齐齐喝着,手中的大刀汇聚成寒光洪流,狠狠插进那些士兵之中。 砍刀搁在他们脖子上,再下一寸便是人头落地。 “大人饶命!” “大人饶命啊!” “我们不敢了!我们不敢了!” 逃回的士兵纷纷被吓得跪倒在地,一片哀鸿。 周涛眼中杀意浓郁,怒在心头,却迟迟下不了全部斩杀的命令。 现在战机紧迫,调兵需费大量时日,还是得靠他们打开防线呐! 他呼吸重了重,咬牙切齿道:“临阵脱逃,本是死罪!” “本校尉念及尔等初犯,故绕一命,但若有下次,九族连坐!” “整军!备战!天明进攻,本校尉亲自督战,要么攻下,要么战死!” (本章完) 第46章 死战,以旗为枪!(求追读) 第46章 死战,以旗为枪!(求追读~~) 战机稍纵即逝,对两军双方同样如此。 魏国若是再打不开防线,西线投入的兵力资源就算是白白浪费,彻底丧失一举掌控战局的机会。 而卫国要是守不住,杨笺文的前锋军进度受阻,届时东中西三线皆落下风,卫国岌岌可危。 故此天明之战是最后一次进攻,意义重大。 东方曙光渐渐投来,进攻号角便已吹响。 因考虑到人数差距悬殊,伍丰登便直接放弃了村庄阵地,将所有人都陈在魏军搭建的木梯旁。 弓箭,荆棘,木桩…… 村里能用的东西全都搬来协助防御,尽量防止对方大军一拥而上。 即便如此,战况依然惨烈。 伍丰登手持着由三杆普通长枪捆绑而成的重枪,虽然丑陋诡异,但也比单个长枪使得顺手,于敌军中大杀四方。 嘶吼呐喊比阳光率先刺破残夜,狰狞扭曲的脸庞浸在鲜血中。 魏军进攻不成则死。 卫军坚守不住则死。 强烈的生欲促使所有人都杀红了眼,猩红血液迅速染红了整条河流。 一枪串起两名敌人心口,伍丰登猛地收枪,抬头。 眼看魏军汹涌之势已然抵挡不住,他只得大吼:“后撤!后撤!” 宛若决堤洪水,魏军倾泻而至。 此时对岸的周涛负手而立,细眼眯起,见己方已然压境,终是心中稍安。 可算是攻上去了! 如此,该结束了。 他从腰间抽出一把细长软剑,摇摆在空中宛如蜿蜒的毒蛇,吞吐着寒光信子。 “冲!” 周涛猛地跃起,身后二十多个亲兵亦是紧随其后。 “伍弟小心!” 荆轲大吼。 尚在杀敌的伍丰登脑海一震,骤地感到后背尖锐刺痛发凉。 当即亦不回头,直接斜滚而出。 噗~ 一抹阴森寒光擦着他的脸颊掠过,那深入骨髓的寒意,刹那间让他全身如置冰窖。 这是死亡的威胁。 这是……壮骨境后期! 伍丰登看着眼前那手持软剑的男子,瞳孔猛然缩小。 差了整整一个大境界! 尼玛这还怎么打! 逃! 伍丰登想都不想掉头就跑,顺带着拎住了赶来支援的荆轲。 “尔等败局已定,还何必苦苦挣扎。” 周涛面露狞笑,脚下狠狠一蹬,如同爆射而出的箭矢般冲出。 欻! 身后又是那尖锐的刺鸣,伍丰登和荆轲只得各自分开躲避。 嘭! 那看似软趴趴的剑刃却直接轰爆了一个石磨,恐怖的破坏力令两人纷纷倒吸凉气。 “完蛋完蛋,这家伙盯上我们了!” 荆轲掸掉肩头石灰,满脸苦笑。 “没想到他们还有校尉坐镇,咱俩绑一块也不够他一剑捅的,撤撤撤!” “撤哪撤哪?” “我他娘也不知道,反正不能留下来等死!” 伍丰登脸上那血痕血淌得正欢,也无暇顾及擦拭,赶紧起身想要下令后撤。 却发现已然晚了。 不管是他的丙字营士兵,还有荆轲带来的那些江湖人士,此刻全都深陷重围,想要冲出可谓难如登天。 要抛下他们吗? 这些兵卒跟了自己还不到半个月,而且大多数都已战死,除了郭汉等寥寥几人外,他甚至名字都没认全。 此刻身陷绝境,他们尚且毫无退意,若是自己这当老大的撤退,军心何在? 军心不在,此战必败,前面的兄弟可就白死了。 他们是人子,是人父,是丈夫。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死的没价值。 伍丰登心中悲凉,萌生的退意在此刻悄然退散。 空中软剑再次袭来!锵! 伍丰登抬枪瞬间便被震退,擦着地面滑行了近十米才堪堪停下。 “能在魏国铁骑下坚持十日,你已然了不起,今日本校尉再助你一把。” 周涛随便抬抬手,便扇飞了荆轲砍来的剑锋。 嘭! 后者重重撞进房中,荡起浓浓的尘土。 “杀身成仁如何?” 歘欻欻! 软剑锋锐圈圈绕住了伍丰登,毫无规则的摆动瞬间在他全身挑起了道道血线! 死的感觉愈发浓重。 【掠海枪】! 不过伍丰登依然保持了冷静,以最快速度挥枪,掀起了重重浪潮。 这才勉强将那致命软剑挡在外围。 “毫无反击之力,只能且战且退,不过他若想秒杀我也绝非易事,若是能在这里依托村中建筑与其周旋,拖延时间,尚有一线希望。” 虽然二人差了整整一个大境界,但伍丰登生性谨慎,且有【健足】小成,论周旋纠缠之力丝毫不弱。 只要小心一些,应该能多坚持些时间,等待杨笺文前锋军抵达。 这是目前唯一的渺茫希望! 伍丰登头脑迅速转动,拼着再被软剑刺伤几道的风险,强行冲出软剑的攻击范围。 霎时间,两人在村庄中疯狂追逐。 周涛看着眼前那身上不断飙血的身影,奔跑之中摇摇晃晃的,仿若下一息就会踉跄跌倒。 可每当周涛如此以为时,伍丰登就活像个不倒翁似的就是不倒,速度还快得出奇。 真他娘见鬼了! 周涛内心咆哮着,不停地挥动着手中软剑,企图将其刺杀。 然伍丰登属泥鳅的,身体灵活的很,一剑顶多削几根发丝,挑起些许血肉,根本无法造成重伤。 妈的! 周涛堂堂壮骨境后期,被一个炼皮境界的小子耍的团团转,自觉老脸都丢光了! “死!” 他再不藏拙,手中舞剑速度陡然提升,软剑顿时拉起大片锐光,如同风暴般套向伍丰登。 尼玛! 伍丰登心中臭骂,急忙拼着余下气血施展掠海枪。 咔咔咔! 砰! 可终究境界差距悬殊,那捆在一起的长枪直接被削成几节,凛冽疾风掀起他的身体,重重地撞倒了卫军战旗。 “伍大人!” 战旗一倒,正浴血奋战的丙字营士兵纷纷面露绝望,血与泪交织混下。 旗在人在,旗倒人亡。 难道就连伍大人也…… 若说能支撑他们悍不畏死的信念,伍大人绝对可称支柱。 他在,便有希望。 可是眼下,伍丰登也被敌军击倒,战旗落下。 绝望的悲怆萦绕在每个丙字营士兵心头。 “报仇!报仇!” “战至最后一刻!” “兄弟们英魂尚在,吾等以死报国!” 呐喊咆哮从每个人喉咙中疯狂涌出,全然化作嗜血猛兽。 杀杀杀! “伍大人!” 电光火石间却听郭汉一声,众人这才注意,滚滚尘土中一身影摇摆起身。 呸! 伍丰登啐了口鲜血,沾血发丝黏在脸上颇显疯狂。 伍大人没死! 顷刻间的惊喜宛如定海针压下众人的心,眼中重燃希望! “枪都断了,你站起来还能有何作为?” 周涛面露讥讽,抖动手中软剑,亮闪闪的剑刃蜿蜒向他。 呼!!! 浓郁尘土瞬间被扇飞,咧咧旌旗声如雷声轰鸣。 战旗飘扬! 尘烟退散,正是伍丰登单手舞旗,悬于空中,以旗为枪,布满血丝的冷眸中倒映着周涛的讽笑。 龙吟枪! 明天周二将决定本书能不能进入下一轮推荐,作者君在这里跪求大大们明天中午帮忙点到最新章节最后一页,养书的大大也请帮忙翻到最新页,新书期的推荐太重要了,作者君存稿很多,非常多,等到上架会大量爆更的,跪求各位追读!!!! ps:本书剧情有朝堂和江湖两条线,也就是七国争霸与诸子百家争鸣,作者君有完整大纲,不会卡文,码字嗖嗖快,大大们不必担心欠更断更,只求每天帮帮小老弟点到最后一页,求求了!!!! (本章完) 第47章 红衣屠妇杨笺文(跪求追读) 第47章 红衣屠妇杨笺文(跪求追读~~) “这就是击杀疱辉的那记武学?看起来着实不错,你若是我魏国人该多好,死了真是可惜。” 周涛没有掩饰自己的赞美,正如他的剑刃一般,掩饰不住要杀人的锋锐。 劲风激荡在两人中间。 伍丰登全然抛却了生死,眼中只有这一人,心中只有这一枪。 轰! 四米多长的战旗被他狠狠刺出,舞动的旗帜更像是飘扬的龙须,携着一往无前的决然长鸣着。 “蚍蜉撼树。” 周涛不屑嗤笑。 然那蔑视神色刚刚形成,就宛如石化般定格在脸上。 深棕色的瞳孔中,一副红甲从伍丰登头顶冲来。 同样的刺枪动作,同样的冰冷含杀眼神,就好像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唯一不同的是,她的枪锋异常强大。 唰! 仿若铁扇公主的扇子挥起,强横无比的劲风肆虐开来,霎时间将周涛连人带甲全都轰杀成了碎末。 顺带着一小半的房屋枯树全被掀翻,声势骇人。 伍丰登被这恐怖的破坏力直接吓住,瞠目结舌地看着手中战旗。 我嘞个去! 我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傻眼的片刻,他眼前便有一人从空中缓缓下落。 此人身着红黑战甲,秀发绾起,斜插紫木簪,身姿高挑,腰系龙纹红锦铁战裙,脚踏浮云靴,手持钢柄红璃枪。 端的英姿飒爽。 援军? 伍丰登稍稍凝滞,而后耳边战马铿锵声滚滚传来,大地都在轻轻颤抖。 回头望去,数不尽的卫军铁骑横推而来。 “是前锋军!” “杨将军!杨将军!” “呀哈哈哈哈!” “魏国杂碎受死!” 随着铁蹄的重重踏响,伍丰登反倒觉得周围天地愈发安静。 耳鸣,目眩。 嗬! 身子一斜,这才模模糊糊地看到腰间那道狰狞深刻的伤口,半边身子都已染红。 噗通~ …… “一百多人坚守了十天,太了不起了。” “杨将军本已做好了部署,意欲重新夺回阵地,没想到阵地一直都在。” “真是天佑卫国啊,若是此地丢失,咱们想要渡河至少得多耽搁两三天,现在直接就能搭桥运兵,可省老鼻子劲了。” “丙字营领头儿的叫啥来着?” “刘丰登,诶不对,伍丰登!” “方才听丙字营说,伍丰登这几天可是杀了三名壮骨境百夫长,还有一个中期的都统!啧啧,后生可畏啊!” “此人我也有所耳闻,是赵将军那边的红人,方才就连杨将军都亲自去军医那边询问了伤势,真是羡煞我等。” “有啥好羡慕的,你能坚守十天吗?” …… 迷迷糊糊中,伍丰登耳边那总是有模糊声音响起,喋喋不休,扰得不安宁。 不过也恰巧激起了他些许清醒,缓缓睁眼,入目处是黄褐色的营帐。 随之而来的就是全身多处撕裂般的痛楚。 操! 伍丰登紧皱眉头撑起上身,习惯性得摸向身边找枪。刹那间,入手处些许柔软温热。 下意识捏一捏,咋还有些弹性? 伍丰登狐疑转头,正见斜上方一双浅棕眼眸凝视着自己,漠然中夹带着一丝惊诧。 看着面前这五官偏向于中性美的精致脸蛋,还有自己那搁在大腿上的手。 呃…… 伍丰登懵了懵。 旋即眼瞳猛地缩小! “杨将军!” “若非你守成有功,方才亵渎之罪足够伱死十个来回了。” 杨笺文声音富有威严中气,睥睨着面色冷淡。 “抱歉,方才实在是无意的,卑职不知将军在场,还请恕罪!” 伍丰登挪过身子下地,忍着伤痛微微行礼。 杨笺文眉宇中这才怒气渐消,问道:“伤势感觉如何?” “多谢将军关心,已无大碍!” 他能感觉到自己虽然身上多处伤口,但皆是无关紧要的皮外伤,筋骨脉络全都完好无损。 而且不知道吃了什么药,旺盛的药力尚在体内作用,能清晰感受到自己气血的缓慢增长。 “暂且配合军医缝合伤口,半时辰后来我营帐。” 杨笺文收回目光,双手负在后腰挺身走出。 见那背影渐行渐远,伍丰登这才如释重负地长舒口气,惊觉后背冷汗习习。 刚刚真是快把他老胆吓出来了! 杨笺文将军何许人也? 卫国将门杨家传人,师承鬼谷门下,修为高深,精通兵法,是卫国新生代中唯一女将军,人称“红衣屠妇”。 传闻她十岁就随军出征打仗,十五年来未尝败绩,真真正正马背上长大的女战神! 当然,这都是军中传言,伍丰登也只是有所耳闻,不知真假,但能确定的是,自己目前绝对招惹不起! “古代女子不像现代,她们最重贞洁,刚刚自己摸了她的腿……好在她没有弄死我的意思。” 伍丰登顿感无比庆幸,当下不再多想,配合旁边的军医敷药,缝合伤口。 不到半时辰,他重新披起一件新的红衫,拉开帐帘走了出去。 此时已然天黑,月明星稀,大片银色光辉洒下,营地中人影重重。 不多时,越来越多的目光投来,基本路过之人,不论是巡逻兵还是散兵伙夫,都是斜着目光看来。 都是些新面孔的注视,或欣赏,或惊诧,或艳羡。 那不到一里路途中,伍丰登着实体验了一把何为全场焦点。 不过值得欣慰的是,荆轲等一行人都还活着,围坐在篝火前与士兵们打成一片。 看到他经过后,荆轲仅仅是开朗笑了笑,旋即举起酒壶遥遥碰了一下。 伍丰登微微颔首,在杨笺文营帐前止步。 “丙字营百夫长,伍丰登应召求见。” “进。” 帐内轻飘飘一声传来,门口卫兵便伸手掀帘。 褐布营帐内部无比空旷,仅仅是几张案桌蒲团,两排火台照得透亮。 中后方,倒是摆着一张鎏金龙纹大椅。 杨笺文随意坐在上面,甲胄已解,披着宽袍,上身斜缠着大片白色布带,其上氤氲着几块殷红血团。 旁边还有一俏丽女子,在给她缝合着左肩伤口,紧致细腻的皮肤在火光中闪着光晕,更显那伤口的深刻严重。 受了重伤? 伍丰登不明所以,而后收回目光,抱拳躬身。 “杨将军。” (本章完) 第48章 三纹红璃枪;姜祈雨的道法(跪求追读) 第48章 三纹红璃枪;姜祈雨的道法(跪求追读~) 杨笺文正手捧一本兵书静静看着,淡然道:“赵将军令你丙字营坚持十一日,这等艰辛任务圆满完成,伍丰登,你是好样的。” 他咧起一丝苦涩之笑:“谢将军夸赞。” “你们丙字营军功已建,现今有俩选择。” “一者,撤回后方兑换军功,可回家生养。” “二者,随我前锋军继续深入,杀敌立功。” 杨笺文缓缓合上手中兵书,眸子凝视着伍丰登。 “伱不在本将麾下,所以你作何选择都可,我不会干涉。” 伍丰登闻言,缓缓点头。 对于他自己而言,肯定是选择继续留在战场上,毕竟只有在这里他才能以最快速度凝结业点,提升实力。 但是对于郭汉等丙字营残余士兵,这个选择就很有意义了。 参加战争到现在,他们已经经历了生死绝境,内心对于安宁,对于亲人家庭的渴望肯定是异常强烈。 他们内心是走是留,尚未可知。 伍丰登沉声道:“回将军,卑职意愿随军深入,不过手下兄弟是否愿意继续作战,我还摸不清楚,请给我些时间去询问一番。” 杨笺文眉头微竖,倒显稀奇说:“你是丙字营百夫长,他们的直属上司,这种事情你还不能拍断么?”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尤其是直属上司,更是说一不二。 她没想到伍丰登竟然还想听手下的意见。 “上司固然能强行命令手下,但一心归乡之人,脑子里想的都是家庭与安宁,这样的士兵冲劲不足,留之无用,还不如让他们归乡生养。” “况且将军也说了,他们功劳已立,已是合格卫国军人,有归乡的机会。” “待他们温热完家庭,想必会更有斗志。” 伍丰登很清楚,一个人心思不在眼下,是干不成什么大事,甚至本质职责都会搞丢。 而且丙字营剩余的兄弟太苦了,有机会的话,还是不要拦着他们过几天安生日子。 杨笺文挥挥手,身旁那俏女子方扯出线头,缓缓退至一边。 “随你心意吧。” 她穿着红色中衣,而后话锋一转:“你既随军深入,须得一趁手兵器,本将看你善使长枪,特赠你一杆,褒儿。” “诺。” 名唤褒儿的俏女子微微欠身,转身走出。 不多时,她便拎着一杆枣红色长枪款款走来。 那长枪七尺有余,修长流畅,布有简单的龙纹线条,枪锋是不知名的红晶材质,晶莹透光,饱含锐利。 “伍大人。” 褒儿双手呈上,巧然笑着。 “多谢。” 伍丰登赶忙双手接了过去,入手处顿感如冰凉意。 然那褒儿刚一松手,伍丰登双臂骤然下沉,沉甸甸的重量让他都有些猝不及防。 好重! 至少得有一百五十斤了吧…… “三纹红璃枪,本将五年前所用,一百六十二斤,采自坚锐著称的朱丹晶,交由公输家族特制而成,随本将征战了三个月而毫发无损。” 杨笺文系上束带,慢条斯理地介绍着。 “红璃枪,朱丹晶……” 这触及到了伍丰登的知识盲区,不过依然能看出此枪的不凡。 他在铁匠铺待了一个月,从匠夫角度可看得出这枪密度之大,工艺之精湛。 而且还能在杨笺文手中用了三个月而不伤分毫,可见质量过硬。 她可是出了名的凶猛! 而且昨日见她所使的也是红璃枪,只不过与眼前这把相比龙纹更杂,锋锐更甚。 这感情还是一系列的。 伍丰登暗自咂舌,旋即满含感激。 “谢将军赐枪!”见他躬身,身旁俏女子却是掩嘴低垂,眼眸含笑。 不知在笑什么,弄得伍丰登都怀疑自己身上是不是有何怪异之处。 “褒儿,取来军功册。” “诺。” 她这才收回目光,走到营帐角落的竹柜前,在一众竹简里抽出了远征军丙字营军功册。 “至今,你已攒得军功六品,可兑嘉奖,自个儿选吧。” 杨笺文将竹简遥遥扔给他。 卫国的军功分一到九品,六品军功对于百夫长而言已然难得,能兑换十七种丹药武器等嘉奖。 伍丰登本想攒着,等到战后一并兑换个大的。 但是经过今日一战他便明白,有机会发育还是得趁早,否则能不能活到战后都难说。 “现在我的主要短板还是在境界太低,抓紧提升到壮骨境界才是关键。” 伍丰登在其上扫视一眼,最终目光停滞在了【虎骨胶】。 此乃专为壮骨境界研制的辅助丹药,可极大程度上增幅骨骼强度,对眼下急于突破到壮骨境界的伍丰登来说很是适用。 见其选定,杨笺文颔首道:“军需处尚有盈余,带他去取吧。” “谢将军!” …… 前锋军军需处,伍丰登取得巴掌大小的深褐色虎骨胶,拿在手里冰冰凉凉的。 “伍大人,虎骨胶乃是壮骨境专用,你目前尚在炼皮境,服用的话可能会扛不住药力。” 褒儿从广袖中拿出一个白玉瓶,浅然笑道:“风霜露,此乃长桑君高足扁鹊圣手所创,平淡阴柔,可调和阳性药力,虎骨胶辅之服用,效果更佳。” “风霜露……” 伍丰登略感欣喜,旋即笑道:“谢褒儿姑娘赐药,伍某却之不恭了。” 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今晚伍丰登真感觉自己转运了,不仅有新武器红璃枪,还收获了虎骨胶与风霜露两种珍贵丹药,可谓收获满满。 虽然不知道杨笺文和眼前褒儿为何如此赏识,但好处实在,值得欣喜一番。 收入袖中,伍丰登也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疑惑。 褒儿只是淡淡笑然。 “伍大人不必疑虑,此乃杨将军吩咐的,一是因你战功赫赫,是个可塑之才;其二,也是故人所托。” “你且安然收下便好。” …… 帝丘,稷下学宫。 夜色如纱笼在上面,点点烛光宛如萤火虫般在静谧中闪烁。 今夜是每月一度的论道谈经之时,各家弟子齐聚中央问天楼,或于蒲团上引经据典,或于武场切磋武学,好不热闹。 顶层窗棂旁,姜祈雨端坐娴静。 此时她已然如以素那般穿着淡青色宽袍,长发披在在背,皮肤较之先前很是细腻柔和,如羊脂般。 尤其那双纤手,本是布满老茧划痕,此刻鲜美动人,正轻轻拂在面前盆栽之上。 随着她的动作,带起缕缕青色流光,手下的盆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升,分出枝丫绿芽。 绿芽亦是渐渐鼓起,含苞待放,旋即徐徐展开粉白瓣。 天人武学,人与自然。 姜祈雨嫣然一笑。 呼! 倏地,一簇明火却凭空窜起,刚刚繁茂的盆栽瞬间燃得枯萎,而后化为灰烬。 她眼神一怔,抬眸望去。 不远处红柱旁,几个阴阳家青年正虎视眈眈地看着这里,其中那身上纹着红色火焰的青年更是屑然冷瞥,指尖还在跳跃着丝丝火苗。 (本章完) 第49章 晋级壮骨境;荆轲的理想(求追读) 第49章 晋级壮骨境;荆轲的理想(求追读~) 又是他们。 姜祈雨微微颦蹙。 自从进入稷下学宫以来,因身怀扶桑神力的缘故,阴阳家屡次冒犯挑衅,若非以素在,他们怕是第一天就得扑上来将她撕碎。 真的应验了伍丰登的担忧! 还好她吃住都与以素一起,在这座稷下学宫中,还没人敢对以素有任何不敬之意。 但这种像是蚊子似的嗡嗡纠缠也是烦人的很。 姜祈雨眼帘低垂,轻抿嘴角起身,意欲离去。 蓦然间,以素不知从何进入,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边,那凭空出现之状,周围任何人都没有察觉。 “师傅。” “安心,那俊后生现在无恙,我已托人关照。” 以素慈母般温和,轻轻摸了摸她头顶,然后牵着她的小手缓步离开。 此时此刻,那群蚊子还在斗起头来商议。 “动灵滋养,人植和善,这正是静若水的道法心境啊!” “看来这女子道心稳固,我等骚扰对她不起作用。” “唉,现在本家云君催得紧,我等需尽快想出法子,若是待她与扶桑神力彻底融合,就真的无法炼出了。” …… 方才纵火的李炎面色阴沉,垂头沉吟。 扶桑树乃是阴阳家立派至宝,损失一点都是莫大损失,所以对于服下扶桑树皮的姜祈雨,他们是铁了心要控制的。 可是偏偏那以素婆娘强得出奇,且相当护短,就连学宫中阴阳家的话事人山鬼都不敢招惹,多日以来也就敢让他们这些小辈做些骚扰恶心之事。 另外,现今魏卫两国纷战,对于出入境的管控异常严格,他们阴阳家的前辈若要进来很是麻烦,只能他们自己想办法解决。 李炎沉思须臾,脑海中灵光乍现! “听闻姜祈雨有一挚友,名为伍丰登,现在从军,若是能将他控制起来……” 一声落下,众人皆是恍然想起。 “对啊!当初杜渐廉所偷扶桑树皮,就是被伍丰登转而窃取!” “此人不过贱民一个,毫无背景,拿捏他易如反掌。” “若他有难,姜祈雨定不会坐视!” 蛇有七寸,人有罩门,捏住弱点即可事半功倍。 对姜祈雨而言,唯一的弱点无疑就是在外征战的伍丰登。 李炎转眸:“黑鸦,你修行暗法,便去战场走一遭吧。” “好。” 名为黑鸦的瘦脸鹰钩鼻青年点点头。 …… “内有虎魄弥骨,外有风霜护经,卷全身气血,以兵伐诀滚滚浪潮之势突破,壮骨可成。” 阴暗月色下,虎骨胶油纸大敞,白玉瓶倾倒,伍丰登一身红色单衣,于河边练功默念。 呼! 呼! 他动作愈发娴熟快速,呼吸越来越重,若要仔细看去,便能惊见他鼻腔滚烫热气与清冷寒气同时流出。 时冷时热,宛若怀抱着火炉跳入冰河。 更奇异的是,伍丰登没有丝毫不适感,就连身上伤势都毫无察觉,反而觉着越发轻盈。 如此不眠不休爆肝两天,直至第三天天明时分方才停歇。 感受着气血在体内沸腾,肉下骨骼隐有丝丝瘙痒,呼哧呼哧的喘息中夹带着些许骨头咯吱声。这种飙升三倍不止的充盈力量,无疑是壮骨境! “虎骨胶不愧是壮骨圣药,仅仅了两天的功夫,便让我突破了瓶颈!” “还有这风霜露,若是无它的中和作用,虎骨胶汹涌的药力就算是十个炼皮境都承担不了。” “两种圣药,看来触底反弹的运气着实喜人。” 若是按部就班修炼,伍丰登少说还得一个半月才能晋级壮骨境,但在虎骨胶和风霜露的作用下,仅仅两天便突破桎梏,可算是让伍丰登放老心了。 修为短板总算是补了上去! 随后他披上新的甲胄,来到丙字营。 是去是留的选择让丙字营剩余二十几人沉思良久,最后一多半人皆是苦笑着摇头。 回家吧。 他们该打的仗都打完了,即便现在回乡也是英雄。 而除了将军功兑换成钱财,伍丰登也是拿出了自己些许积蓄,给每人分发了五两银子。 这些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值得他慷慨解囊。 至于剩下郭汉等七人,则是选择继续跟随伍丰登征战。 中午时分,十八座简易木桥搭建完成,三万前锋军开始有条不紊地渡河。 看着那排着的长龙,伍丰登也不急着过桥,伸手接过荆轲递来的美酒,仰头灌了一口。 荆轲等人要走了。 他们虽然与前锋军一些士卒混得亲近,但从没表达过要随军出征的意愿。 说是,去四处逛逛。 但伍丰登明白他们这四处逛逛的含义。 “你们真不跟着去么?凭你们的本事,在前锋军定能混得风生水起,将来功成,伱们才不算白忙活一场。” 伍丰登很清楚,荆轲一行人没有官方身份,完全是游侠,在这战场上杀敌没有军功,反倒还有生命危险。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着实难以理解。 荆轲看了看身后兄弟姐妹,朗声笑了笑,拍拍伍丰登的肩头。 “伍弟,我们可不是奔着名利富贵来的,否则早就参军入伍了。” “那你们图什么?” 荆轲望着眼前波光粼粼的水面,静道:“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有意义,都有所图谋,我们不惜权,不爱富,只求一个‘宁’字。” “安宁的宁,百姓安宁的宁。” 他重复着,本是不羁潇洒的脸上露出罕见的认真。 “我们进入战场,为的并非帮卫国打赢这场仗,而是解救水火之中的百姓,所以才会辗转流离各个战区,不作停留。” “说这话可能有叛国嫌疑,但我相信你,你骨子里和我们是一样的,同样看重百姓的生命,只不过你有自己的追求,目标。” 伍丰登静然听着,内心渐有些明悟。 “神州大地烽烟四起,诸侯争权夺利,大一统之位吸引了数千年的虎狼枭雄,却极少有人注意到最底层的百姓。” “民脂民膏,一场场浩大战争背后,是黎民百姓用一双双手托起的。军粮,饷银,士兵,土地,皆是取之于民。” “可无论战争胜败,国家兴亡,他们都是无可逆转的牺牲。” 荆轲长舒了口气,俊朗的脸上随着波光升起大片期冀。 “为兄的理想,就是世间再无战争!” (本章完) 第50章 大杀四方;挖墙脚的杨笺文(求追读) 第50章 大杀四方;挖墙脚的杨笺文(求追读) “世间再无战争!” 伍丰登耳边阵阵回响,看着荆轲毅然的神色,突然颇感唏嘘。 前世背课文时,一直觉得荆轲刺秦无非就是太子丹遣派,本质还是国家争斗。 此时听了他的倾吐,伍丰登便觉得自己亦是肤浅了。 荆轲在乎的,是黎民百姓,是天下苍生,但嬴政发动战争,就是错的吗? 两人皆为理想而奋斗,孰对孰错无从分辨。 或许这就是悲剧的含义。 伍丰登思绪飞远,想到这里就戛然而止,苦涩一笑。 这问题对他而言太遥远,且尊重他人命运,自己顾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行。 告别了。 战马的铁蹄踏在新春泥土上,伍丰登处在杨笺文亲兵队之中,随军前行。 哇! 一道难听的嘲哳声在头顶响起。 伍丰登抬头,丝缕发丝浮动间,眼眸倒映着湛蓝天空,一只全身漆黑的乌鸦盘旋片刻…… 湛蓝天空转为硝烟夜幕仅仅是一瞬。 “杀!” 铁蹄之下大地震荡,杀红了眼的猛兽们穷尽毕生气力,往敌人身上添着一道又一道伤痕。 战场中央,卫军最前线。 一道鲜红身影猛然冲出,宛如红色彗星撞进黑色洪流中。 顷刻间残肢扬起,血洒长空,那杆红璃枪就像是被鲜血浸染得猩红,令人胆寒。 “杀了他!杀了他!” 伍丰登肆意狂杀的姿态激怒了众多精锐,怒吼咆哮声惊天动地。 看着眼前铺天盖地冲杀上来的敌人,伍丰登面若冰霜,长发无风自起,修长红璃枪悬于侧脸。 欻! 强横洪流如四海腾龙般冲出。 啊啊啊! 霎时间泥土四扬,面前几十敌人全部被轰上半空,荡然一清。 摧枯拉朽,势无可挡。 “伍大人威武!” “好样的!” “兄弟们冲!杀尽魏国杂碎!” 他这一枪惊艳周遭,迅速激起了卫军的昂扬斗志,杀声震天,冲势更猛! 伍丰登缓吐长气,清秀脸庞在烽火中阴暗参半,殷红血迹点点。 凶! 红色流光始终冲在最前线,神挡杀神,佛挡杀佛,那彪悍之态就连身后的卫军都为之骇然。 无论他们怎么奋力推进,伍丰登始终冲在他们前方十米处,而且距离还在不断拉大。 红璃枪每每挥舞,便至少使两三个魏军丧命。 头颅,断肢,或者整个儿掀飞! 炮灰,精锐,百夫长,在那杆红璃枪面前皆是平等。 平等的赴死。 如此凶悍,让前锋军中一些追随杨笺文多年的老兵,都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好像看到了多年前,杨笺文手持红璃枪大杀四方的场面。 当真杨将之风! “好生凶猛,看来伍丰登不但善于守成,前锋进攻更是一把尖刃。” 大军后方的将辇上,褒儿啧啧称奇。 杨笺文端坐,一腿跷起,双手负在膝盖上,冷眸注视着极远处那鲜红身影。 “鬼谷祖师有言,兵法至纯,无外乎纵横捭阖。纵为攻,横为守,捭为进,阖为退。” “兵者之诡不过是取胜之手段,然对强力而言不过招,只有纵捭与横阖,便所谓一力降十会。” “伍丰登自身战力足,纵捭横阖自是兼顾,可为枪,也可为盾。”说罢,杨笺文缓缓起身,伸手虚按,于空荡中抽出八纹红璃枪。 红光妖冶而危险。 “传令,合围,收网。” 战鼓声骤然变得激荡,周遭山边嘶喊声此起彼伏。 那一队八千魏军瞬间慌乱。 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陷入重围之中,事实上当伍丰登带领的卫军正面大杀四方吸引视线时,侧翼卫军已然迂回过去。 地面战场胜负逐渐清晰,一些通经拓丹境界的副将开始决斗,而双方主将级别的大佬亦是现身决战。 轰~ 空中轰隆声阵阵,比雷霆有过之而无不及。 混乱战场中,伍丰登不禁抬头,清澈眼眸里倒映着那两道流光。 这是藏气级别的决斗! 武道一途,拓丹境界是一个分水岭,气血凝丹转为灵气,也是卡住无数强者的天堑。 而藏气境界,灵气多到一定程度,便可凌空而行。 伍丰登见那激荡的空中战场,比地面战场更是惊天动地,不自觉地心生向往。 这才是真正的强者大能! “武道一途,道阻且艰,还需爆肝!爆肝!” 对于力量的渴望让伍丰登战意激昂,当即再次提枪而战! 半刻钟后,空中那位魏将重伤不敌,拼命躲过杨笺文的漫天枪锋,毫不犹豫地抛却下方军士亡命远遁。 卫军大胜! 杀五千,降三千。 不多时便是八千全歼。 杨笺文的红衣屠妇不是白叫的。 血土上,伍丰登依着战车慢慢坐下,红晕的脸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煞白下来。 那般肆意冲杀的代价,便是气血消耗殆尽。 不过他心中是满足。 “伍公子。” 褒儿款款走来,一身白净素衣在这战场上着实显眼。 不过两天而已,她对伍丰登的称呼已经由伍大人变为伍公子。 倒是更显的亲和。 “褒儿姑娘。” 伍丰登尚不识得她的全名,她也不肯说,他只能以此代称。 “你今日破敌有功,杨将军特地嘱咐,这三块朱颜血助你恢复。” 褒儿每次来找他都会爆金币,这次也不例外。 “谢杨将军关心!” 伍丰登对这种好处向来不拒绝,伸手接了过来。 褒儿含笑道:“伍公子目前的军籍尚在赵天德将军麾下,不知你有无意愿转入杨将军这边,大人方才说可给伱都统一职。” 伍丰登闻言眼睛微眯。 这算……挖墙脚? 若是横向对比的话,杨笺文无论是战力亦或是兵法都远胜赵天德,跟着前者必然更有前途。 但不管怎么说,当初将自己从谷阳县带出来的是赵天德,且一路赏识有加,若是这时候跳槽…… 也许是看出了伍丰登的思虑,褒儿只是浅浅一笑,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 “伍公子可不必多想,赵天德将军那边自然不会说什么,顶多发发牢骚,否则的话杨将军就会亲自去与他‘说道说道’。” “杨将军擅长以‘理’服人。” 褒儿笑得人畜无害,却让伍丰登嘴角扯了扯。 (本章完) 第51章 黑鸦袭杀;抱大腿 第51章 黑鸦袭杀;抱大腿 这是什么笑里藏刀! 伍丰登哑然失笑。 牛逼。 “伍公子可不必现在回答,我也只是传个意愿而已,道路长远,你有的是时间考虑。” 褒儿欠身施礼,转身告退。 伍丰登深深吸了口气,亦不再胡思乱想,将全部精力用在消化这三块极品朱颜血之上。 子夜,气血终是全然恢复。 伍丰登收身站立,气血充盈的感觉令其神清气爽。 “放个水。” 他伸了伸腰,而后拎着枪走出营地。 现在前锋军孤军深入,众将士枕戈待旦,只有武器在身伍丰登才有安全感。 营地外围的荒地中,他刚欲解开腰带,视野中有团阴暗便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若是普通人的视线,定然发现不了。 但伍丰登有【探视】加持,能看到那细微耸动。 野兽? 他心中刚生警觉,一抹黑色便闪电般袭来! 叮! 红璃枪瞬间挡在身前,擦出了道道火星。 火星中,是一把通体漆黑的匕首,置于黑暗中完全不可见,且破空无声,若非伍丰登凝视,方才肯定会人头落地。 敌袭?斥候?刺客?! 伍丰登脑海中顷刻间闪过念头,下意识后撤两步。 火星熄灭,周围又是一片黑暗,极难见到人影。 但耳边那时不时响起的些许呼声,又证明这家伙绝对没走! 伍丰登迅速反应,运转兵伐诀,暗红色的气血浮于体表,映照出了些微光芒。 随后凌冽锋刃与极微声响一同传来! 叮叮叮! 其节奏之快简直难以想象,伍丰登将自己的注意力绷到最紧,可对方行踪难测,还是不可避免的被他在身上划出了几道伤痕。 “不能与他消耗,须得想法子控住他。” 伍丰登快速思索。 下一瞬肩头微微刺痛,电光火石间已有刀刃扎在皮肤上。 噗! 而后深深刺了进去,伍丰登顿感剧痛,眼中杀意毕现! 猛地绷紧肌肉,使那匕首拔出的速度阻塞半分。 只此千分之一息的刹那,伍丰登轰然鞭腿! 砰! 一道漆黑身影瞬间被他踢飞。 尚未落地,伍丰登便拎枪冲上。 乓乓乓! 接连三声沉重的撞击声,那黑影直接被劈得些得些许趔趄,再无还手之力。 直到伍丰登又是一拳狠狠砸在他心口,随着一道骨骼断裂声,便彻底趴在地上哀嚎着。 宛若潮水般的黑色缓缓褪下,昏暗中一张消瘦鹰钩鼻的面庞显露出来,伍丰登这才看清他的相貌。 约莫一米七左右,穿着漆黑夜行衣,身形偏瘦,看面相年龄应该在二十左右。 是个年轻刺客! 伍丰登微微咬牙,肩头的伤口还在流血,好在那刀刃没有淬毒,索性先不做理睬。 “尔等是谁?” 红璃枪锋锐抵在他下颚。 黑鸦因肋骨断裂挤在胸腔,呼吸很是急促艰难,只是用那双阴骘的眼睛盯着伍丰登。 “你,你,伱个贱民,最好是放了我,不然,不然……” 呲! 伍丰登直接在他大腿根划了一刀,顷刻间血如泉涌。 “别说废话,好好配合的话尚且能饶你一命,不然我会让你带着极度痛苦死去。” 话罢,枪锋直接点在他的裤裆上。 嘶~ 黑鸦瞬间被吓着,脸上终不似刚刚那般高傲冷静。 “你,你此话当真!” 伍丰登微微颔首:“我实诚,从不骗人。”黑鸦咬牙犹豫片刻,眼看自己重伤在身无法逃脱,已为案板鱼肉,任人宰割。 为活命,只能口吐真言。 “我叫张诚,代号黑鸦……” 不消几十息的功夫,他就把自己的来历与李炎等人的计划说了个遍。 伍丰登眼神释然。 原来如此。 这家伙原来是稷下学宫阴阳家的弟子,且出身贵族,养尊处优的,怪不得刚刚被伍丰登略施小计便控制住,空有一身好的隐匿袭杀功夫没有施展出来。 不过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阴阳家打算利用自己胁迫姜祈雨! 这群狗日的还真不傻,知道姜祈雨有以素保护无从下手,便打算从自己身上打开突破。 若自己真被他们控制住,届时姜祈雨投鼠忌器,难保会有什么不理智的举动。 “看来阴阳家铁了心要拿到扶桑树皮,就算我躲到军中也不能完全避开他们。” “现在实力尚弱,当务之急是找到一条大腿抱住,现居前锋军,唯一可抱的大腿便是杨笺文,跟在其身边定能安全。” “至于赵将军那边暂且不顾,待有机会再去当面赔罪。” 伍丰登心中默然说着,眼神渐渐决然。 许是注意到了他眼中愈发浓郁的寒意,黑鸦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伍,伍兄弟,我也是被迫无奈,奉命行事。” “我已然将自己知道的全盘托出,你也应放我离开。正如儒家颜回先贤所言,君子无信不立。” “你,你说呢?” 伍丰登冷然一笑:“言之有理。” “但我不是君子。” 一枪戳下,干脆利落地了结了他的性命。 伍丰登现在和阴阳家势同水火,当然不会做放虎归山的事情。 杀了黑鸦之后,他又在尸体上仔仔细细搜了个遍,寻得了些许散碎金银。 最吸引人的,无疑就是他那把匕首。 刀刃漆黑如墨,插在紫黑色木柄中,轻巧锋锐,划破空间亦是无声无息,端的刺杀利器。 稀罕物儿! “长枪擅中远距离作战,近身缠斗尤为不适,这匕首拿来防身极为不错。” 伍丰登咧嘴一笑,将其置于腰间,旋即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 须臾,中军帅帐。 伍丰登抱拳躬身。 “卑职伍丰登,求见!” …… 星夜平原,一座恢宏硕大的城市屹立其中。 楚丘,卫国上一都城,承载了无数卫人悲痛哀叹之地。 现在已是魏国的边境领土。 哒哒哒! 驾! 往日还算平静的楚丘,今夜却人声鼎沸,铁蹄声与魏军的叫喊声齐齐作响。 只见城门紧闭,墙头兵卒众多,纷纷面露凝重,严阵以待。 弓弩,火箭,滚石……各种远程消耗物陈在匝道中,已然全力备战。 因为杨笺文的前锋军即将抵达! 自从楚丘被魏国收入囊中之后,小小卫国自保尚难,收复失地更是天方夜谭,所以这里已经多年未曾烧过硝烟了。 可是这次战争,在魏国全方位的压制下,却出现了一个异类。 杨笺文,与她手下的前锋军。 这一部队犹如尖刃般直插战场,所过之处攻营拔寨,锐不可当,硬生生把西线战事扭转,卫国转守为攻。 竟直接打到了楚丘一带! (本章完) 第52章 新职业【弓箭手】(求追读) 第52章 新职业【弓箭手】(求追读) 而楚丘是何地界? 地处边境平原,周围多处官道,驿站,是当地交通枢纽,且物华天宝,土地肥沃,一直以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 这可让魏国主帅惊得不行,连忙调兵驰援楚丘,并派胞弟乐季镇守,打算在此地终结杨笺文的传奇。 “小的接到您的命令即刻准备,城中守军一万士兵全部调遣到位,临时征粮五万石,民夫两万,粮草劳力皆是充沛。” “另有战俘奴隶死囚共计四千人,也已集结完毕,战时可当守城消耗之用!” 城中官道上,一行人正脚步匆匆。 最前方身穿官衣的甲老者,乃是楚丘现任县令王奇,羊角胡随着嘴唇闭合而摆动,吐字又快又准,一点也不像上了年纪的样子。 众人簇拥着,是一约莫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身穿鱼鳞甲,腰佩四尺长剑,漠然的神色仿若入眼皆是死尸。 乐季,魏国灵寿君后裔,妥妥的顶尖将门世家传人,故让楚丘县令如此卑躬屈膝。 “杨笺文前锋军现居何处?” 王奇擦了擦额头冷汗,答道:“半个时辰前斥候来报,前锋军现居五十里外的星陨平原。” “半个时辰前五十里?” 乐季眉头拧起。 以现今神州诸侯国士兵的行军速度,这半个时辰内骑兵少说也得前进了三十里。 简言之杨笺文即将兵临城下! 呲! 长剑骤然出鞘,乐季面色阴翳,朗声喝道:“国君令我们固守,待兄长两万援军赶到,即可围杀杨笺文!” “传令,将一千兵俘浸于火油,待到卫军云梯架上,点火扔下去,其余弓弩滚石省着点用,我们须得坚守多日。” “诺!” 楚丘这边紧促备战,远方地平线极为配合地扬起了大片尘土,其中卫军旗帜撕风飘扬。 乃是八千骑兵,而后摆着长龙大军。 将辇。 杨笺文抚膝端坐,神色淡漠,眺着远方楚丘城,深邃眸子令人捉摸不透。 将辇之后,便是她的骑兵亲随,伍丰登赫然跟在其中。 五日前拜入杨笺文麾下后,她果然履行诺言,将自己提到了都统一职,常胜宝鉴业点的积攒效率提到了两倍。 只不过可惜的是,因前锋军锋锐太过,这五日来沿途魏军纷纷避战躲避,连一次像样点的大战都没打过。 所以他的业点积攒也不过寥寥三个。 “马上攻城了,终于可以大干一场。” 伍丰登牵着缰绳,下意识握紧了红璃枪。 咚! 最后一声战鼓,便戛然而止。 转眸,便见杨笺文站在将辇之上,乌黑长发飘于身后,迎着曙光微微透亮。 “围城。” 她只是说了寥寥两字,两万五千多前锋军便在各副将带领下分散开来,围着楚丘的护城河安营扎寨,布防工事。 然后,就没动静了。 伍丰登作为亲随,自然驻扎在杨笺文的营帐周围。 望着远处那渐渐明晰起来的城市轮廓,足有二十多米高,泥土夯得非常坚硬。 其上人头重重,弩箭吞吐着寒光,还有还有满的即将溢出来的滚石木桩。 伍丰登顿时心生明朗。 怪不得杨笺文没有第一时间下令攻城。 所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这城墙高大坚固,防备森严,若要强攻,这不到三万人前锋军怕是全部扇呼上去都不够报销的。 所以围城便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断水断粮,待城中人马解乏之时,攻城就会简单许多。 想通这一点,伍丰登也只好先行按捺住自己想要快速积攒业点的想法。 而且看着远方那高大的城墙,心中也是突生想法。 要不……试试再解锁一条弓箭手?冲锋陷阵厮杀固然简单粗暴,但若是遇着这种攻城守城之战,步兵就不太适用了。 此景弓箭手颇为合适! 伍丰登心中拿定主意,便直接来到亲兵营的武库。 以他目前壮骨境的修为,拉动九百斤强弓不成问题,但初次射箭,他还是选了一百五十斤的硬弓,试试水再说。 来到营外空地,学着记忆中弓箭手的姿势弯弓搭箭,瞬间拉了个圆月,弓弦吱吱作响。 嗖! 箭矢尖啸而出,平着掠出百米之后便迅速栽地。 静等片刻,常胜宝鉴没有动静。 “前两次解锁【匠夫】与【长枪兵】,是做出了与兵种相关的规范动作,我刚刚动作还不规范,所以才没有动静。” 伍丰登呢喃着。 看来还得找人指导一下才行。 “不去搭云梯,跑这做什么?” 突然一道熟悉的清冷声音飘来,伍丰登循声看去。 正是杨笺文。 “将军。” 他抱拳施礼,解释道:“卑职想试试弓箭,用做攻城。” 杨笺文看了看远处那斜插在地面的箭矢,停顿片刻,负在身后的手方拿至身前。 伍丰登赶紧递上手中硬弓。 “射术乃六艺之一,于军中更是耗时耗力方可练成,你既是初学,那便从最基础的做起。” “脚与肩并起,肩肘平,三指开弦。” 杨笺文行事干脆没有过多废话,稍稍斜过细腰,战裙微微摆动。 高挑身姿用作射箭,则更显得飒爽英姿。 嘣! 松手,弓弦瞬间绷紧,声音袅袅不绝。 “试试。” 她将弓递给伍丰登,并手把手纠正着射箭姿势。 “肩放低了,抬高一丝。” “腿,再开一点。” “射箭不比使枪,任何不准之缺都会影响箭矢的飞行。” …… 杨笺文很是严苛,完全就是一副严师的样子,就连伍丰登稍显不准的呼吸频率都会纠正。 “一呼一吸间对气血的影响宛如海潮,进而影响你的肩肘手腕,故均衡住你的呼吸也极为重要。” 她把着伍丰登的手,贴得近了一些,无形的力量笼罩着他身上,以其自身的灵气牵引着伍丰登的呼吸频率。 看着眼前那近在咫尺的清冷面庞,这极近的距离就连伍丰登都觉得有些暧昧。 可杨笺文双眸依旧古波不惊,漠然冰冷,好像自己贴着的是一具尸体般。 片刻后,整个姿势终于符合了她的要求,方松开手后退两步。 “射吧。” 嗖! 箭矢掠出。 【一点寒芒,千里震荡……已解锁常胜职业:弓箭手】 【业点:壹(浸入职业,身行力践,可凝结业点)】 【弓箭手可点技能:必中,破甲,鹰目……】 (本章完) 第53章 弓箭技能【必中】(小高潮预警,求追读) 第53章 弓箭技能【必中】(小高潮预警,求追读~) 常胜宝鉴徐徐展开,继【匠夫】【长枪兵】之后,终是解锁了第三个兵种! 伍丰登心中稍喜,心念稍动便将面前宝鉴合上。 “还算可以,单兵射术的姿势大概如此,接下来你只需练准头即可。” 杨笺文难得的面露些许赞赏。 弓箭在此方世界亦分两种,一种为射术,儒家六艺之一,乃是江湖平民所用。 另一种才为弓箭手,乃是军中所用,一般都是成建制的攒射齐射,对普通士兵的准头要求并不高,只求协调流畅,覆盖面广。 当然,一些擅长使弓的军中高手更重精准,并有很多相应武学,以此为依仗射杀敌军将领。 这便是伍丰登所要走的路。 “谢将军指导!” 杨笺文负过双手,缓道:“枪弓双修固然全面,但你的身条擅长使枪,这是你的主业,弓箭勉强算是辅助,切莫本末倒置。” “退吧。” “诺。” 伍丰登施礼告退。 待他走后,褒儿方从伙房中端来一碗热腾腾的红枣粥。 “大人,请用粥。” 杨笺文斜眼瞥了瞥,柳眉微微蹙起,稍显无奈道:“本将忌甜,非吃不可吗?” 褒儿浅然笑道:“大人一贯以男儿束己,但终究是女儿身,气血之亏还是不容忽视。” 杨笺文呼吸重了重,只得接过木碗,也不顾滚烫,直接仰面吃尽。 “还有吗?” “还有一锅。” “把锅砸了。” “诺。” 褒儿微微欠身,然后用手帕擦拭着她的嘴边,同时稍稍调侃着。 “大人似乎对伍丰登颇为上心,以素大师的人情怕是不仅如此吧?” 杨笺文也不气愠,只是淡然道:“鬼谷先生曾教过本将些许相面之术,这伍丰登不过十八的年岁,却有着不适年龄的老成。” “且天赋奇高,初具未来大将之风,本将重振家族正需此等人才。” 褒儿闻言,释然点头。 杨家流传自武公年间,至今几百年的历史,名将无数。 但随着卫国的持续衰败,杨家也不可避免地衰落,直到杨笺文这一辈更是凋落,军中将职仅有三个。 若不是她这些年打出了名头,杨家早就没有了世族地位。 为了重振杨家,杨笺文只得以女儿身行男儿事,霸道强大,是神州大地上有名的女将。 但一人力量终究有限,也无法托起整个杨家命运,故她开始有意挖掘外族天才,填充进自己的亲兵营,着重栽培。 “伍丰登此人颇为心傲,有野心,伱闲暇之时多去接触接触,另外。” 杨笺文看了看面前娴静淡然的俏女子。 “你也不小了,婚配之事需提上日程,若是觉着伍丰登……” “我去砸锅。” 褒儿轻笑欠身,果断转身离开。 …… 阿嚏! 捧着稀米粥,伍丰登却没来由地打了个喷嚏,顿感全身凉意转瞬即逝。 “有人在骂我?” 他下意识嘟哝着,旋即便将碗中稀米粥仰首喝光,抹了抹嘴拎着弓箭起身。 “常胜宝鉴”金黄色的竹简展开,【弓箭手】一途中尚未点亮技能。 “这必中听起来挺玄乎的。” 伍丰登不迟疑,首先点亮了第一个技能【必中】。 而后又是熟悉的空荡幻境。 那道幻影摆出今日伍丰登所学的姿势,但是随着弓弦的缓缓拉开,一道时隐时现的浅红色光束从箭头上延伸而出,蜿蜒到五十米外的靶心。 嗖! 箭矢顺着光束直直地插入靶心,精准得宛如开了锁头挂一般。 随后木靶移动到了二百米开外,此次幻影扬起箭头,那道浅红色光束亦是呈抛物线状。 嗖! 同样命中。 伍丰登明白了过来,这【必中】技能便是锁定一目标,以气血规划出路径,从而达到百发百中的必中效果。 听起来像是用计算机精密计算过的,伍丰登也不懂原理,只需按葫芦画瓢照做即好。 幻境消退,他便顺着记忆中多出的要领开始调配气血,随着弓弦的渐渐拉开,视野中渐渐蔓延开来些许淡红色光束。 待目光凝滞在视野尽头的青石时,光束陡然冲天,形成一个极大的弧度。 松手。 箭矢斜冲天上,而后顺着光束下落,极为精准地插到了青石之上。 “好技能!” 伍丰登由衷感慨,这直接使自己成为了百步穿杨的神射手! 当然,这是在自己视野范围内和弓箭辐射范围的交集,若是自己看不清,或是弓箭的强度不够,则是无法使用这技能。 还是有局限性的。 “这是只是入门程度的效果,不知小成乃至大成是何效果?可能会有自动跟踪?” 伍丰登心中猜测着,旋即抛却杂念,专心练箭。 如此,两天时间匆匆而过。 杨笺文采取围墙不攻,断水断粮的策略,两万五千多士兵在楚丘周边建造了简易的营地工事,只留后门一处空缺。 而楚丘城内魏国守军,则是整天提心吊胆地看着极远处,城墙上堆满的防守器械一时显得非常多余。 “怎么还不进攻?” “瞧这架势应该是想围城,困死我们吧?” “这样也挺好的,我们只要坚持到上面调出援军支援就好了。” “话是如此,但我总觉得不太安宁。” “唉~他们要是直接进攻就好了,这卫军仅仅是我们的两三倍,若是打起来肯定能将他们耗光。” “后门没有被围上,你说我们要不要……” “傻啊你,懂不懂围师必阙,人家就等着我们从后门出去呢!” …… 这方天地出奇地宁静下来。 城头,乐季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手搭在石块上,可以清晰看到上面渐渐龟裂开来的裂纹。 为何还不进攻! 现在两国战局僵持,魏国在东线与中线好不容易取得了大优势,而西线这边情况却逆转了过来。 现在杨笺文兵临城下,魏国一方的大部分主力都在东线和中线,若是调兵过来支援,势必会影响那边的优势局面。 究竟派哪个部队来支援,现在主帅那边依然没有个结果。 若是援军迟迟不来,楚丘的存粮还能坚持多久? 届时恐怕真会被围困至死。 所以眼下对他们最有利的,便是杨笺文率军攻城,双方仅仅两三倍的兵力差距,魏军凭借地利完全可以将他们消耗殆尽。 可问题是,他们已经埋锅造饭,铁了心要围城不攻了! (本章完) 第54章 凌虐战俘;射术惊艳(求追读) 第54章 凌虐战俘;射术惊艳(求追读~) 还有值得头疼的,就是魏军的士气! 一开始准备充分,士气高昂,可随着杨笺文的前锋军在下方围城,修筑工事,有条不紊地操练。 甚至晚上还有团团篝火,唱歌跳舞! 这么有恃无恐的样子,让城内士兵可是人心惶惶,士气一天比一天低。 “乐将军,卫国贱民胆子未免太小了,这样下去怕是对我们不利,您看……” 王奇在一边拧起了眉头,连连擦着头上虚汗。 咔咔! 乐季手中石块轰然碎开! “既然他们不攻城,那我们就给他们点刺激!” 他转而问向王奇:“战俘中有多少是卫国人。” “还活着的大概……一千二百人!” “给我捡以前军衔或地位高的,全都带到城墙上来,还有你们死牢里的刑具,有多少拿多少!” 看着乐季那生残凶悍的眼神,王奇陡然浑身颤抖,不寒而栗。 真不愧是当年食子烹肉的灵寿君乐羊后人。 狠! …… 正午烈日。 伍丰登几经尝试,双臂终究还是没有能拉开手中的撕风弓。 此弓通体碧青色,四尺多长,属于千斤强弓,曾是杨笺文用过的,随后专注长枪之时就放在了军中武库中吃灰。 伍丰登想试试自己的极限,结果依靠双臂的力量还是太勉强,据他估计非得是壮骨境后期以上才能拉满。 “目前还是七八百斤的比较合适,这撕风弓还是暂且搁着。” 呜! 倏地一声沉闷号角声刺破天穹,震得空中云彩都有些散碎。 伍丰登下意识循声看去,营地中众多兵卒也是纷纷起身,疑惑地四顾。 “谁吹的号?” “律调不像我们卫国的。” “是楚丘那边!” “那是……老天!” 不少人注意到了楚丘城头的异状,伍丰登亦是登上车辇眺望过去。 那城墙上人影杂乱,除了身着铠甲的士兵之外,竟然还有一大群穿着白色囚衣,被拴在木桩上的人! 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全都是伤痕累累,血迹斑斑,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这是……囚犯? 在伍丰登皱眉不解之时,一身蓝色官袍的王奇站在正中央,双袖撸起,运足了体内气血,放声。 “下面的卫军!” 声音滚滚而去,带着无尽的回响飘向下方。 “围而不攻,缩头乌龟!” “还妄称前锋军!” “本官看你们是屎壳郎军!” 王奇双手叉腰,脸憋得通红,完全是一副泼妇骂街的样子。 可偏偏骂得还贼爽。 “臭虫们!” “看见他们了吗?!!” 王奇从旁边下属手中接过刺鞭,狠狠抽在最近的卫国战俘身上,顿时鲜血四溅,撕下一大块血肉。 啊! 战俘吃痛哀嚎,浑身抽搐。 “呀哈哈哈!” 王奇狰狞笑道:“这些可都是卫国战俘!” “你们的袍泽兄弟!” “亲属挚友!” “列位算是来着了!” “今日给各位开开眼!” “看看我们魏国的刑具!” 王奇说完,战俘旁边的狱卒们纷纷拿起铁钩,烙铲,剜刀等刑具,丧心病狂地加以折磨。 顷刻间,广袤天地中那惨痛嚎叫歇斯底里,此起彼伏。 战俘们脸庞扭曲着,牙齿咬碎,混合着血液与泪水淌在身上。 心痛。 太痛了! 他们在狱中各种刑具都尝了遍,本来不该有如此强烈的反应。 可此时此地,却是在自己曾经那无数的战友面前,受这罪。 相较于身体的折磨,心灵的刺痛才是最要命的。 悲风携带着凄惨,进入下方卫军眼中,无数士卒迅速间红了眼,咬牙切齿。眼睁睁看着自己曾经的战友受到如此折磨,这种剜心之痛令人难以呼吸,堵住了满腔怒火,几欲把人逼疯! 咯吱吱~ 捏拳咬牙声不停作响。 “一定要杀了这帮杂碎!” “杀杀杀!” “弓箭手!弓箭手!” 当下大量弓箭手弯弓搭箭,使尽了全身力气射出箭矢,顷刻间汇聚成黑色天幕。 却仅仅飞到了城墙上半边就无力下落,一只都没飞上去,更别提杀敌了。 没办法,他们之间隔着护城河,且城墙巨高,直线少说也得有五百米,普通的弓根本射不了那么远。 而且就算是能够到,空中流风巨大,而且魏军在肉眼中不过米粒大小,根本就瞄不准。 两个天堑,只能让他们徒增悲愤罢了。 “哈哈哈!尔等是没吃饭吗?!” 王奇见状更是肆无忌惮地嘲讽,顺带着周围的魏军亦是七嘴八舌地讽笑戏谑。 比那与战俘的哀嚎更戳人心窝子。 “下面的兄弟!” “别管我们!” “围城不攻,围城不攻!” 战俘中一个曾经的将军四肢被钉在木桩上,经脉尽毁,即便正在饱受折磨,也是声嘶力竭地喊叫着。 他身为卫军前将军,自然能明白魏军的目的。 “那,那是赵天顺将军!” 前锋军中,一些本在赵家服役的士卒顿时辨认出了声音。 赵天顺本是现在赵天德的表兄,战功赫赫,可是上次战争不幸被魏国俘虏,一直没有放回来。 现在魏国竟然拿他开刀! 前锋军义愤填膺,有些本是赵天顺麾下的士兵更是红着眼要杀过去。 “混蛋!” “我要魏国死!” “放了赵将军!” “有谁能射死他们!有谁能射死他们!” …… “聒噪。” 王奇听着下方怒吼,顿时不屑一顾地咧起嘴角,然后走到赵天顺身边,抬手就是一鞭子! 刺! 深深伤痕可见白骨。 赵天顺愣是没吭一声。 “赵将军,何必这么硬气,都三年了,伱说说你图什么呢?” 王奇咂咂嘴,冷笑道:“你若是早些投诚该多好,现在吃香的喝辣的,就连我也得对你毕恭毕敬的。” “可惜,你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今天当着曾经的下属,如此狼狈不堪,可曾后悔了?” 他脸上的皱纹拧起,紧接着抬手又是一鞭! 噗! “哈哈哈!爽!” 王奇脸上带着血珠,冲着下方卫军肆意嘲笑:“尔等杂碎!” “趁早投降!” “否则我会当着你们的面!” “把他们一块一块,一块一块!” “千刀万剐,削成肉片!哈哈哈哈!” 咻! 他后仰狂笑之时,空中骤然响起一声微不可察的响声,一黑点在王奇眼中迅速放大! 那是一根箭矢,却诡异的在箭头上缠了一块漆黑的刀刃。 迅疾如雷,破空无声。 噗! 瞬间给他脖子穿了个大洞,余下力道将其死死地钉在墙上。 “怎,怎么可……” 王奇目眦尽裂,临死前还一头雾水。 哪来的箭矢! 此时,下方营地车辇上。 伍丰登单腿站立,另一脚踩着撕风弓悬于空中,双臂拉弦,粗长箭矢搭在上面,迅速圆月。 微风吹来,红色衣衫浮动,于烈阳之中渐渐模糊了身影。 嗖! 又是一箭。 (本章完) 第55章 寒芒震荡楚丘;褒儿的邀请(高潮预警求追读) 第55章 寒芒震荡楚丘;褒儿的邀请(高潮预警求追读~~) 箭矢撕开流风高高扬起,刺破云霄,而后俯冲而下,正中县令王奇的眉心。 死得不能再死。 “何人!” “他们的箭能飞过来!能飞过来!” “小心!小心!” 顷刻间墙头魏军炸开了锅,一些原本仗着墙高而肆无忌惮在墙头蹦跶的瞬间老实,一个个吓得缩头躲藏。 毕竟谁也不知道下一支箭会射向谁! 乐季则是泰然站立,丝毫没有任何畏惧,只是看着王奇被钉死的这一幕,内心的愤怒已然化作劲风激荡开来。 究竟是哪个校尉副将玩忽职守! “将军!” 此时一个亲随急忙跑来,喘息道:“卑职刚刚跟各校尉副将全都排查了一遍,他们所对标的卫军强者全都没有动作。” “刚刚那两箭,是他们校尉以下射出来的!” 闻言,乐季脸色更加难看,咬牙切齿道:“你是说这是一个壮骨境,隔了五百米精准射杀了王奇?!两箭还是直奔要害!” 若说这是通经境校尉以上射来的箭矢,倒还可以理解,他们修为较高,肉眼视线远,若是擅长使用弓箭,再有把千斤强弓还是有可能达到这种距离和准度的。 不过这种级别的敌人,通常在战前布防时,都会提前分给修为相当的人加以注意,待到他出手自己必须迎上去。 可是下人说,是通经境界以下射来的。 怎么可能!通经境界要想达到这种效果简直就是天方夜谭,骇人听闻! 这已经不是用百步穿杨可以形容的。 除非,他有何高深射术武学! 那下人脸色苍白,一个劲点头:“确实如此,各校尉副将紧盯自己的对手,没发现他们有拉弓的动作。” “将军,卑职建议要不还是先行撤下战俘,我怕这样下去……” 咻! 又是一发冷箭倏地袭来,速度之快,直接将这下人钉死在了墙上。 温热鲜血洒在乐季脸上,那浓浓愠色终是抑制不住,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给我找!务必将此人揪出来!” 城头上人心惶惶,同时下方卫军愣住呆愕片刻。 旋即轰然笑出,眼中夹杂着眼泪,毫不吝啬爽朗的笑声与欢呼。 方才亲眼目睹战友饱受敌人折磨,自己却无能为力,连给战友一个痛快的本事都没有,心中可谓极度酸楚。 可是现在,那惊艳三箭不仅射杀了敌人,更是直接划破了他们的悲愤。 解气! 解气! “好样的!” “让那跳梁小丑作恶多端,死了活该!死了活该!” “你再叫啊!” “是哪位大人射术如此精湛?” …… 当下众兵左顾右盼,目光纷乱。 须臾,全都不由自主地被那车辇的红色身影吸引,欢呼声渐渐停歇。 “这,这是?” “是伍都统!” “前不久被杨将军召为亲兵的伍都统!” “那把弓好生眼熟……竟是杨将军所用过的撕风弓!” “这可是千斤强弓,怪不得能射出这么远,不过非得壮骨境后期才可拉动,伍都统这用巧劲的姿势……怕是影响准头吧?” “啧啧,前几天我还见他初学射箭,今日竟能有如此准头,罕见,着实罕见!”众兵惊诧时,将辇中的杨笺文亦是美眸微张,面露些许惊讶。 “伍公子习得射术不过两日,就能有此般水平,若非亲眼所见,实难相信啊。” 旁边褒儿啧啧称奇,俏脸尽显不可思议。 射术最重要的就是手感与经验,初学者正中百米靶子都是难题,要是想达到五百米的超远距离,每个几年功夫是练不出来的。 除非伍丰登习得了什么高深的射术武学,可是军中何处有这种武学? 莫非他真的是射术天才! 此方天地焦点聚焦自身,伍丰登以丝毫不受影响,继续使用【必中】技能射杀着城墙的魏军。 尤其是方才虐待战俘的那批人,被这一根根冷箭射杀得抱头鼠窜。 “哈哈哈!想我卫国才人尽出!” 俘将赵天顺终是笑了,吐着大口鲜血,混合着破碎的牙齿和肉块。 饱受折磨的这三年,他首次这么由衷高兴,不禁仰头大笑。 “魏国杂碎们,见着了,见着了!” “你们方才不可一世,现在为何如此狼狈了?” “看看,看看,伱们这哪还有军人的样子!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我等受尽酷刑,仍不发一言屈身,现在不过一箭,你们就吓成这个鸟样!丢脸,不觉颜面扫地么?” “下面的兄弟,好!好!” “吾等死而无憾!” 声音滚滚,似是拼了残余气血扩散而出,引得下方众兵眼红泪目。 “杂碎!杂碎!” “魏狗!魏狗!” 洪亮整齐的叫喊声撼得楚丘城震动,其上的魏军亦是面面相觑,不敢露头。 此刻,他们想要虐待战俘引战的策略,彻底被这一根根冷箭所击破。 更有甚,偷鸡不成蚀把米,他们士气一度被压到了谷底,萎靡不振。 此时卫军的高昂辱骂。 战俘的癫狂讽笑。 一点一点的摧垮着乐季的理智,脸色瞬间铁青! 唰! 四尺长剑霎时间飞出,空间震荡,拉起的百米剑气将墙上所有战俘枭首! “都给本将站起来!” 乐季愤怒咆哮,震得墙头守军只得畏畏缩缩地站起,都下意识地缩着脖子,看着这幅熊样,乐季顿时气得都有些急火攻心,眼黑昏聩。 …… 金霞傍晚,前锋军中。 伍丰登靠着车轮吃下最后一块朱颜血,苍白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恢复。 他那箭术帅是帅,但累也是真累。 发动【必中】就会消耗气血,而且这五百米的极限距离消耗更大,险些把他给掏空了。 当然,这种打破僵局,振奋士气的举动,赢得了前锋军众兵的崇敬佩服,杨笺文亦是破天荒头一次地当面口头嘉奖,可谓风光无限。 这种出风头尚在其次,伍丰登真想要的,还是杨笺文的重视。 阴阳家虎伺在旁,要是得不到杨笺文重视好感,他们随时都能上来将自己撕碎。 今天此举,值了! “伍公子射术出神,今日立下大功,着实令小女刮目相看。” 褒儿在旁边微微躬身,笑吟吟道:“不知伍公子今晚有空否,小女想邀你共赏一场盛大篝火。” (本章完) 第56章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求追读) 第56章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求追读~~) “篝火?” 伍丰登神色微怔。 现在围城之际,她还有闲情雅致玩火? 褒儿浅笑直起身子,葱白手指遥点远方楚丘城。 “就在那儿。” …… 寂静夜幕,幽蓝清冷。 护城河流潺潺作响,清澈水波湖面倒映着破碎夜穹。 冷不丁,夜穹被两道黑影划破,些许微风荡起涟漪。 城墙根,伍丰登与褒儿紧贴墙面,皆是身穿墨色夜行衣与黑色面纱,掩在阴暗中,于拱门和城墙的夹角处停下。 旋即看向对岸前锋军中的一处高地,静等哨兵给出信号。 须臾,一点火光亮起。 伍丰登当即单膝跪地,双手握于身前,一只小脚踩在上面。 他瞬间绷身发力! 走你! 褒儿那纤细黑影无声冲上,而后简单助力便攀上了墙头。 夜晚习习凉风吹来,偶然一刻夹杂了微微血腥味。 旋即小手探出墙头,轻轻摆动。 伍丰登不再犹豫,扣着城墙的凹凸处攀上墙头。 匝道中,那一队六人的放哨士兵已经全部被抹了脖子,死得干脆。 “无声无息杀了六人,兵家刺客出身的褒儿身手果然了得!” 伍丰登内心稍稍感慨,随后便与她一起悄悄潜入下去。 夜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今夜,他们要烧粮仓! 时至今日伍丰登总算是明白了杨笺文前锋军的作用。 这支军队凝聚了卫国将近一半的精锐,由杨笺文执掌,破西线,大杀四方,看起来像是专为杀敌而建立的。 但他们真正目的,是直插魏国边境的中心枢纽城池,楚丘。 楚丘在边境战略地位十分重要,若是丢失,方圆百里内的疆土都会受到威胁。 所以杨笺文以绝对优势兵临城下,围城不攻,魏国就得被迫调兵前来支援。 兵从何来? 乃东线,中线。 以围城楚丘之举,吸引东中两线魏军前来支援,以达到缓解卫国的压力,维持住战局的目的。 与围魏救赵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过麻烦的是,楚丘固若金汤,且粮草兵力充沛,支撑一段时间没问题,可卫国却没那么多时间耗。 所以必须要拱拱火! 顺着石梯下了城墙,两人便分开游离,朝着城中东西两座粮草潜行过去。 此时楚丘城内草木皆兵,气氛凝重,普通百姓几乎都躲在家里不敢出来,街上全都是铁甲士兵。 伍丰登头一次干这种“悄悄进村,打枪不要”的勾当,实话讲还是紧张的,只能小心翼翼地流转阴影处,谨慎前行。 锵锵锵! “快快快!加快速度,县衙门口集合!” “大人,所为何事?” “乐将军在县衙门口筑台,斩俘助威,我等需全部到场!” “除了巡逻放哨的,其余人都要到,违者斩立决!” …… 周围马鸣声与呐喊声接连不断,墙角的伍丰登闻言眉头轻皱。 “斩俘助威?” “想来定是今日魏军士气受挫,领头儿的便要借助斩杀俘虏,来增加士气。” “看来今天对他们的打击确实大,甚至都不惜斩杀俘虏加士气,若是全部用于守城,一个俘虏估计能折死四五个前锋军士兵。” “没办法,各位同袍便安息吧。” 伍丰登内心稍稍祈祷,旋即便收拾好心情,朝着东方的粮仓潜行过去。 路过城中县衙时,那里果真已经人满为患。 临时搭建的木台上,五百个卫国俘虏被强行跪在地上,手持屠刀的刽子手站在旁边,不断地手起刀落。 鲜血蔓延在大地上,猩红刺眼。 “你们都给我看着!看着这些卫国贱民怎么一个个人头落地的!” “外面杨笺文那臭婆娘纠结了那么多人,想要啃下楚丘城,简直就是痴心妄想!”“这些战俘,当初也是被赵天顺带着,叫嚣着要灭我们大魏风头,结果呢?不还是被我们轻而易举拿下?!” “本将在这里就放下话,这次守城之战,必将是杨笺文那厮惨败!” “众位将士,莫要担心,咱们城高人多,而且粮草充沛,坚守一月完全不成问题!待到大帅调兵过来,就能将前锋军一举击溃!” “就像砍下这一颗颗头颅,易如反掌!” 乐季扯着嗓子大声叫唤,然后挥剑斩下旁边那卫军副将的头颅,高高举起。 “大魏必胜!” “必胜!” “必胜!” …… 滚滚声浪冲天而起,那士气果然迅速拉了回来。 伍丰登收回目光,看着远处那高高垒起的粮仓,眼神异常凛冽。 县衙门口。 看着下方举着兵器呐喊嘶吼,眼神凶悍的士兵,乐季那严肃的面容总算是放松了些许。 这还是他多日以来第一次感到值得欣慰的事情。 “好好好,这下士气全部吊起来了,还是乐大人带兵有方!” “没错,这些战俘活着只是浪费我们的粮草,这下不仅能恢复士气,还能减少粮草消耗,一举两得!” “以城中目前的粮草物资,与卫军耗一个月完全不成问题。” “乐将军真乃神人也!” 其后各副将顿时一阵彩虹马屁,而一向听不得阿谀奉承的乐季,此时竟然倒感觉挺好。 “杨笺文!别得意,待兄长调兵前来,便是你前锋军的死期!还有伱,藏气后期是吧,届时我定能堂堂正正击败你。” “什么红衣屠妇,不过一介女流,还想踩着男人统兵?哼,痴心妄想!” 乐季心中暗骂,信心十足。 骤然间,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极度不安直觉让他呼吸一滞。 “着火啦!” “粮仓失火!粮仓失火!” 不知谁大喊了一声,却被众多士兵的呐喊声给淹没。 乐季猛地抬头。 黑色夜幕中,东西两团橘色光晕迅速上涨。 而后,火光冲天! “粮仓失火!粮仓失火!” 那士兵喊破了嗓子,声音才压过那众多鬼哭狼嚎的士兵。 乐季瞳孔猛缩,当即咆哮:“快救火!” 说完,他怀揣着冲天的怒气直接腾空而起,朝着最近的东粮仓飞去。 空中俯瞰而下,那东粮仓已然化作了一片无尽火海,即便隔着很远都能感受到那热浪。 乐季心里咯噔一下凉了,怔在空中愣住。 忽然间,视野中一个黑点快速窜动。 黑眸凝视而去,见那全身墨色的灵活身影,他眼中骤然杀气十足! “何方宵小!” “死!” 伍丰登刚刚耳边震动,不禁回头,与空中那气炸了的乐季对视。 娘的被发现了! 他心头一震,刚刚攀上城墙,便发现自己双腿竟诡异地被石头卡住,死活拔不出来。 感受着那滔天杀气,伍丰登已然来不及想这是什么手段了,连忙从背上取下弓箭。 咻! 【必中】加持下,箭矢直朝乐季眉心飞去。 “原来今日射箭之人就是你,壮骨前期?呵,也是个奇人。” 乐季冷笑着,甚至都没有动手,那箭矢就在眼前停滞,宛如深陷泥潭般,动弹不得。 “区区小箭,也敢在本将面前……” 嘣! 还没说完,随着箭头那绑着的红色晶石炸开便戛然而止。 血红色火焰瞬间将其笼罩住,弄得乐季头发都燎着了大片。 “该死!杨笺文那婆娘的红莲业火!” (本章完) 第57章 新技能【疾蝎挑】;决战前夕(求追读) 第57章 新技能【疾蝎挑】;决战前夕(求追读~~) 他赶紧挥洒灵气将火焰驱散,再次定睛看去,伍丰登却已经消失在了墙头。 “哪里走!” 乐季现在可是恨透了伍丰登,当然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放走,急忙暴掠追上。 夜色下,便见那地上狂奔的身影。 “死来!” 乐季抽出长剑,浑身灵气暴动,就要挥剑斩下! 噗~ 眼前却倏地展开了一朵血色火莲。 “杨笺文!” 乐季突然感到一股极度浓烈的死亡危机,当即脸色剧变,如临大敌。 果然,杨笺文凌空踏来,手中红璃枪染着血色火焰,映衬着冷艳面容,略显妖冶。 伍丰登抬头,见那倩影之后总算是放心了下来。 然后看向乐季,嘲弄般竖了个中指,大摇大摆地走回了营寨。 “你!” 乐季虽然不懂那手势什么意思,但知道那绝对是嘲讽,当下气得就要追上去。 可是他一动,面前杨笺文也动了。 她冷脸沉默着,持枪大步走来。 “你你伱,你别冲动!” 乐季顿时吓得心提到了嗓子眼,连忙后撤。 她向前一步,他便后急忙退一步,冷汗直下。 轻敌了! 乐季本以为自己和杨笺文同为藏气后期,且出身名门世家,武学高深,再怎么着也能打个平手。 可是现在直面这红衣屠妇,那扑面而来的压迫感让他都有种面对真武境界的感觉。 打不过!绝对打不过! 乐季咽了咽唾沫,只好转身落荒而逃,纵使心中火气冲天也无可奈何。 回到城中,粮草…… 算了,姑且称为灰烬吧。 乐季拍着脑门,空洞着眼眸,脑瓜子嗡嗡的。 看着下面那忙得像一队无头苍蝇似的士兵,他竟然开始双肩抖动,不怒反笑。 呵呵呵。 哈哈哈哈! …… “人生难得观场冲天大火,可惜,这点粮草也太不经烧了。” 伍丰登双臂抱在胸前,注视那只剩些许火光的楚丘城,还有些意犹未尽。 旁棒,褒儿双手捏在身后,眼眸含笑道:“伍公子还没过瘾?楚丘县衙粮仓倒还有些税粮。” “你要是想的话,小女倒是愿意舍命陪君子。” “……你舍命吧,我不是君子。” 伍丰登眯起眼睛伸了伸腰,打了个哈欠摆手告别。 “好梦。” 褒儿惊诧着转身,双手杵腰,驻足嗔视。 “什么人嘛!” 翌日清晨,空中尚余些许灰烬气息,营地中兵卒三三两两聚着,朗声大笑。 昨晚楚丘城内那场大火方圆十里之内皆可瞅见,尤其是听到烧的魏军粮仓,前锋军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狗日的你们也有今天! 白天犯下的孽总算遭报应了吧! “听闻昨晚是杨将军侍女与伍都统放的火!” “没错,我亲眼见到杨将军持枪迎接,愣是让那乐季屁都不敢放一个。” “二人真是好胆魄啊!”“佩服佩服!” “伍都统!” “伍都统!” 闲聊声中,伍丰登提着红璃枪走出营帐,路遇士兵纷纷崇敬施礼。 周边那尽是崇拜的眼神,让他都有些受宠若惊,好不容易找了处僻静之所,便打开了常胜宝鉴。 【长枪兵业点:肆】 这几日他在练习箭法的空隙,也会抽空练枪,总算是磨磨蹭蹭地又凑了一枚业点。 心念使然,将其悉数加注【蝎挑】。 【蝎挑(小成)→(大成)】 【蝎挑大成,迅疾如风】 【大成进阶,解锁武学《疾蝎挑》】 金色字幕悬浮在空中,同时相关信息输送进伍丰登脑海。 许久,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而后提枪起身,在一块布满苔藓的岩石前停下。 红璃枪端至身前,暗红色气血于双臂中澎湃涌动,随即猛地一挑! 唰! 伍丰登顿感有股冥冥之力提着他的胳膊,红色枪锋顷刻间在空中留下一道弧形残影,速度快得惊人。 轰~~ 而后面前岩石斜着分开,轰隆倒地,切口处如镜面般光滑。 不仅如此,岩石后方的土地中尚余深深沟壑,延伸了数米之远,可见威力远不止将岩石劈开这么简单。 “三式基础中,蝎挑速度最快,最为锋锐,这武学明显是将这特点放得更大。” “以这速度和锋锐而言,同级之中鲜有人能反应过来,而且不需要龙吟枪般蓄力,算是一出其不意的杀招!” 伍丰登收起长枪,清秀的脸上略显轻松,解锁新武学的喜悦持续了几息后,便回到亲兵营伙房中开饭。 亲兵营作为杨笺文的嫡系,伙食自然是差不了,早饭便是三个白面馍和一盆荤素都有的炖菜。 且还会放些调味料,味道还是不错的。 前锋军这埋锅造饭,丝丝香味顺着流风淌到了楚丘城内,魏军趴在墙头,眼巴巴地看着下方开放。 嗅着鼻子使劲闻了闻,眼中更是艳羡。 好饿啊! 昨晚东西粮仓同时失火,而且还不是普通的火,听闻那是杨笺文所用的红莲业火,寻常水或泥根本无法扑灭。 所以那五万石粮草算是全部付之一炬,他们据城固守的最大依仗顷刻倒塌。 粮没了,饿着肚子还怎么守城? 从昨晚到现在水米没打牙,本就壮年的士兵根本扛不住。 更何况失去粮食而来的心理压力也是极为沉重,城内不可避免的死气沉沉。 当然,县衙和百姓家中还是有些粮食的,但全部搜过出来也不过一千石,杯水车薪。 “哎!魏狗!” “饿了吧!” “下来吃饭吧!” “要不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混蛋,老子特么吃饭呢!” …… 前锋军杂乱的戏谑声传来,墙头士兵苦丧着脸,都不敢大声回斥,生怕一动气血会更饿。 “乐将军,现在将士们情绪低落,您看是不是再催一催,若是这么耽搁下去,两三天怕是会影响战力啊。” 一名副将跟在乐季身后,满脸愁容,硬着头皮跟乐季说着。 乐季沉默着,冷眼环视了一圈城头守军,那萎靡的士气自然是看在眼里。 当下沉声道:“主帅那边飞鸽传书,昨晚乐翔族兄已然举兵从中线撤离,前来支援。” “吩咐下去,城中所有存粮全部拿出来,让将士们饱餐一顿,明日清晨,吾将带队出城剿灭杨笺文!” (本章完) 第58章 白犀弓;一枪一弓大杀四方(跪求各位大佬追读) 第58章 白犀弓;一枪一弓大杀四方(跪求各位大佬追读~~) 粮草被烧,楚丘可危。 昨晚乐季写在信中简短的八个字,让魏国远征军主帅顿时诧然,顾不上调整布兵,直接将中路主力军撤下,西赴支援。 如此,楚丘之危可解。 但顾此失彼,魏国损失的却是中路战场的大优势,让本来即将崩溃的卫军防线得到了喘息缓解。 这是主帅很不想看到的,可也没有办法,楚丘在西境太重要了,若是丢失,前几十上百年魏国侵占的卫国领土都会拱手让出。 两权相害,只能取其轻。 而且不管怎么说,这次还能拿下杨笺文这一把尖刀利刃,也不算亏得太狠。 是夜,前锋军武库。 “撕风弓眼下对你来说太过勉强,且放着吧,用这把白犀弓。” 褒儿在架子上拿下一把通体雪白色的长弓,质地圆润光滑,其上带着简单的浮雕。 伍丰登接过,顿感沉甸甸的。 “其有八百五十斤之力,虽比不得撕风弓强劲,但对于你这种壮骨境前期来说力道已经很强了。” 他微微颔首,当下挺身拉弓,右臂肌肉绷紧尚能流畅拉出,手感刚刚好。 旋即缓缓回松弓弦,不做丝毫损伤。 “手感如何?” “很好。” 伍丰登抬头看看眼前身着浅黄软甲的褒儿,心有所猜道:“你这是……要开战了么?” 褒儿微微一笑,点头道:“方才收到信鸽,中线魏军主力乐翔的两万精兵已经撤离战场,估计凌晨就能抵达此地。” 终于,要开战了! 伍丰登闻言吐气,战意高昂。 这些天都快把他闲出毛病了,最重要的是业点积攒太慢,即便晋级都统之后,双倍效率还是太慢。 毕竟不战斗,仅靠操练维持实在龟速。 “杨将军说伱有强烈的好战之心,她说得果真没错,一提到开战你就两眼放光。” 褒儿脸色变得严肃下来:“不过小女提醒你哦,乐季现在对你恨之入骨,开战之时定然会先杀你祭旗,这是他的作战风格。” “啥?!” 伍丰登神色一僵,直接呆愣在原地。 乐季要这么睚眦必报,盯紧自己,那自己还打个鸟儿! 见他此般惊愕,褒儿突然噗呲笑出声,然后赶紧掩嘴,笑不露齿。 “逗你的!” “人家的对手是杨将军,你还不够个儿。” 见她眼中的些许狡黠,伍丰登只能无奈笑笑。 “我还以为你是个淑女。” “我以前还以为你是君子嘞,谁让你昨晚不正经来着,我们平手喽!” “待会儿好好活下去吧,回见!” 褒儿将一包裹严实的物件递给他,然后轻轻拍了拍肩甲,心情大好地背手出门。 那是五块成色上好的朱颜血。 伍丰登心中微暖,亦是收拾好心情,旁边背起箭袋,其中整齐码了三十支箭矢,随后再将白犀弓负于身后。 提起枪,舒展了一下身体,确定背着弓不会影响自己的动作后,才锁好武库帐门。 凌晨,长夜将明未明。 轰隆隆~~~ 大地渐渐震荡开来,远方地平线上亮起团团火光,隐隐能听到马蹄的铿锵声。 与此同时,楚丘城内亦是喊杀声阵阵,城门大开,魏军蜂拥而出。 旷野上,杨笺文自将辇之上傲然站立,手掌虚按,猩红长枪倏地现身,嗡鸣不止。 轰! 而后猩红色的红莲业火冲天而起,撕破了黑夜,照在每个前锋军士兵脸上。 “诸位将士,卫国腹地安定,你们亲属挚友安危,今日皆系你身。” “此般荣耀,常伴你身!” “风!” “风!”“风!” 前锋军众多将士抱声呐喊,目光坚定,无一人畏惧怯战。 因为他们清楚,前锋军的作用便是缓解卫国在东中线的压力。 若是任由魏国进攻侵略,国土沦丧,他们的家人朋友皆会造至灭顶之灾。 所以此战,乃是关乎整个战局的一战! 胜,可使卫国免于倾覆。 负,那便所有人一齐下黄泉。 而他们将士,为国家而死,为家人朋友而死,无上光荣! 没有过多废话,没有过多犹豫,三方军队犹如猛兽,直接厮杀在一起。 待到曙光刺破云层乍现之时,旷野上已然满地疮痍硝烟。 呲! 一枪将面前敌人斜劈撕开,温热的鲜血泼在伍丰登脸上。 熟悉的腥味,熟悉的血色天幕,熟悉的快感。 顿令他全身细胞欢呼雀跃! 杀杀杀! 红璃枪不断飞舞,犹如绞肉机般绞碎着眼前一个又一个敌人。 呵呵呵。 伍丰登不禁狞笑,眼神森然。 酣畅的战斗方是他解乏的最佳良药! 咻! 骤然间,一道冷光贴着自个儿鼻尖掠过。 是根箭矢。 伍丰登转眸看去。 只见不远处,有个约莫一丈高的小丘陵,其上两个魏军弓箭手正在拉弓射箭,不断地射杀着下方的卫军。 霎时间,宛如在伍丰登心中的怒火上浇了热油,杀机毕现。 “哈呀!” 一不长眼的魏军盾甲兵趁其注意力转移之际,还想把着盾牌撞来。 “滚。” 伍丰登骤然一记凤劈让其裂开,然后身体微躬。 嘭! 身体顿时如箭矢般爆射而出,直直朝着那小丘陵掠去。 “哈哈哈卫国贱民!死死死!” “死在爷爷箭下是你们的荣幸!” 那两名弓箭手讽笑着,乐此不疲地看着那一个个被箭矢穿破身体的敌人。 也有些自己人。 但那又如何?谁让你不长眼撞我箭头上的! 下辈子记得在后脑长个眼睛。 两人没有丝毫负罪感,冷箭射杀的快感一点一点充斥着他们的身体。 突然间劲风袭来! 两人瞪大的眼眸中,一红色身影悬于面前。 而后枪出如龙,滚滚气浪瞬间将他们轰杀,肉块漫天飞舞。 伍丰登稳稳落在丘陵上,瞥了一眼地上的碎尸,旋即收回目光,抬头看看刚好赶到的三名魏军。 看那穿着与气势,应该都是壮骨境中期的都统。 “浑小子,当日对我们射杀的人就是你吧。” 其中一朴刀彪悍大汉冷然问道。 “与他废什么话!乐将军有令,诛杀此人者赏百金,地十晌!” “我等三人可共分!” 他们皆是面露贪婪地看着伍丰登,宛若在见一个移动金山。 现今卫军的赏金榜中,此人可是头号大赏! 伍丰登解下白犀弓与箭袋。 提枪,锐鸣不止。 冷眼环视三人。 “我说,这么着急送死么?” (本章完) 第59章 必中小成,动态追踪;杨笺文的危机(求追读) 第59章 必中小成,动态追踪;杨笺文的危机(求追读~~) 五息过后。 伍丰登从那彪悍大汉身上拔出红璃枪,鲜血顿时喷洒而出。 余下那一都统已然面露极度惊恐,两股战战,瞳孔震动。 此人不是弓箭手么! 怎会使枪的功夫如此了得! 当日此人弯弓射箭,射术惊人,都以为他是前锋军中的神射手。 再后来粮仓被此人烧毁,乐季大怒之下将其列为赏金榜前十,与前锋军一众校尉副将并列。 赏百金,地十晌! 这可是一笔横财! 尤其得知此人不过壮骨境修为,与其他校尉副将相比简直太弱,让一众都统千夫长都跃跃欲试,想要将此赏收入囊中。 如方才己方三人。 一个壮骨境的弓箭手,只要拉近距离,那不是随便拿捏么?! 可万万没想到,此人竟然使枪的功夫更为了得,凌厉迅猛,枪枪致命,简直打得他们怀疑人生。 怪物! 这是怪物! 幸存者看着那高大鲜红身影,顿时毫无战意,连忙转身逃离。 可他快,还能快得过【疾蝎挑】乎? 寒光乍起时,已经以迅雷之势挑起了他的头颅。 至此,三人团灭。 伍丰登收枪,不禁剧烈喘息着,苍白嘴角亦是流下丝丝血液。 消耗太大了! 以壮骨境前期强杀三名中期,本就是超负荷压榨气血,能做到无重伤已经是奇迹。 “不行,须恢复气血才可再战。” 现在他气血消耗得所剩无几,强撑着战斗极有可能阴沟里翻船。 看着下方的血色炼狱,伍丰登没有头脑一热继续冲杀,而是寻了处隐蔽的地方缩着,掏出怀中两块朱颜血塞入嘴里。 趁此间隙,他打开了常胜宝鉴。 前三个时辰他一直在备战,还没来得及加点弓箭手。 【弓箭手业点:叁】 与长枪兵相同,将技能加至小成同样需要三个业点。 【必中(入门)→(小成)】 随着伍丰登的调用,脑海中关于【必中】的印象又多了大片新的领悟。 小成,动态追踪! 【必中】技能在入门阶段,可对静态,或者移动速度不快的物体产生效果,若是速度过快,则会失效。 而小成则是不然,只要自己气血锁定住了敌人,不论他速度有多快,箭矢都能自动追踪。 不过局限还是有的,若是敌人逃出了箭矢能覆盖的范围,同样也会失效。 “真不愧叫必中!” 伍丰登心中欣喜,这效果正合他意! 随后气血恢复了两到三成,伍丰登便不再久留,来到方才那块丘陵之上,将红璃枪插在身边。 端起白犀弓,弯弓搭箭,浅红色的光束连接到了一名魏国百夫长身上。 咻! 箭矢射出,破空呼啸。 那百夫长很是灵敏,迅速听到动静,闪身躲避。 同时看向远处那丘陵,持弓站立的伍丰登。 呵,你以为我会像那些废物一样任你射杀? 噗呲! 突然诡异,那原本应该擦着他胸口而过的箭矢竟然神奇改道,瞬间刺穿了他的心口。 “怎,怎么……” 尼玛箭会拐弯儿! 他瞳孔猛地缩小,极度痛苦瞬间让他发不出声,到死都想不明白怎么回事。 “效果不错。” 伍丰登试验过后颇为满意,当即专心射箭。 他也不是漫无目的乱射,毕竟维持【必中】消耗的是自身气血,杀个小兵未免太浪费,所以目标都是范围内卫军百夫长,都统等等。咻! 咻! 咻! 一时间,战场上不断有魏国的百夫长都统被猝不及防的冷箭射杀,令与他们交战的前锋军都是愕然惊诧。 他们各自的对手都是旗鼓相当的,打起来不分伯仲,甚至战斗了将近半刻钟都没分出胜负。 结果对方却被冷箭直接秒了! 当下不少人投过目光,看到了远处那丘陵上的伍丰登。 “哈哈哈哈!伍都统真乃神人也!” “射术当真无出其右!无出其右!” “痛快!” “兄弟们多多杀魏狗,咱们赢定了!” …… 此方战局卫军士气难免大涨,而魏军则是对那丘陵上的身影恨得咬牙切齿,当即几十人愤怒的冲杀过去。 但前锋军怎能让他们得逞,更多人猛扑上去,硬生生全部拦下。 “魏狗们休想得逞!” “伍都统你只顾放箭,我等绝不放进一人!” “魏狗杂碎,尔等必败!” 伍丰登虽只是一介都统,论军职尚且不高,但那强悍战力与精湛射术,早已令众多兵卒折服。 宛若亲眼见到一颗新星冉冉升起,对其充满了期冀欣赏,亦是士气鼓舞的支柱。 此时,空中战场同样激烈。 唰! 红璃枪荡起百米红色火带,仿佛将天穹戳出了窟窿,倾泻而下神明鲜血。 乐季与乐翔两兄弟瞬间被逼退,身上多有灼伤划痕。 而杨笺文依然毫发无损。 “比起乐灵,尔等相差太多。” 她面若冰霜,声音淡漠洪亮,看着两人亦如看着两具尸体般。 乐季啐了口鲜血,看着自己手中那有些烧的焦黑的长剑,脸色更加难看。 这婆娘怎会这么强! 本以为和乐翔联手,可将杨笺文诛杀在此。 可方才那数百回合的交手,面对两名同级且身怀多种高深武学的敌人,她竟然还能丝毫不入下风! 那诡异的红莲业火,可烧皮肤,可烧兵器,甚至就连灵气都能点燃。 着实让他们头疼! “受死。” 杨笺文冷然吐出两个字,红色火海再次掀起! 乐季和乐翔两人脸色大变,当即后撤三百多米,万分警惕。 可是突然间,周遭天地突然剧烈震动,那刚刚凝聚起来的红莲火海也是不受控制地翻涌! 杨笺文微微一怔,瞳孔猛缩! 叮~ 好似什么东西破碎开来,她头顶上空间顿时坍塌,海量的灵气鲸灌而来,令杨笺文顷刻间动弹不得。 一丝极度威严的气息酝酿着。 乐季愣住,随后那脸上迅速升起狂笑! “哈哈哈,这婆娘压制不住修为了!” 在拓丹境界往上的层次中,有一个众所周知的常识。 将自身灵气打磨得愈发精醇,晋级之后威能就越大,且未来的上限也会更高。 所以很多武者都会在后期压制修为,专心打磨,以求更高层次的上限。 当然,这只是对天赋异禀之人有用,一些没有天赋,靠着勤奋突破到拓丹境界的,未来潜力不高,当然是能晋级就晋级。 比如乐季,乐翔两兄弟。 而杨笺文则是属于前者,据悉她早在半年前就可以突破到真武境界,只不过一直在压制修为,精心打磨,故能养出如此无解可怕红莲业火。 方才定是战斗激烈,她灵气汹涌,已然压制不住被强行突破! 这本是一大好事,毕竟被天道强行突破,就说明资质已达绝顶,不突破不行。 可是眼下,在这生死决斗中,却成了一大破绽。 毕竟突破境界时可是会全身受限! 虽然只有短短的两息时间,但对于乐氏兄弟而言已经足够了! (本章完) 第60章 真武杨笺文;姜祈雨初杀敌(求追读) 第60章 真武杨笺文;姜祈雨初杀敌(求追读~~) 真武境界的威压传遍了整个战场,下方很多人都不由自主地感到灵魂颤栗。 抬头,火海无尽,蔓延到天边。 伍丰登见那火海中微微挣扎的身影,似乎有些身不由己。 这是……突破的空档期! 伍丰登心念刚刚动起,只见空中十几道身影极速飞去,双方人数参半。 “将军!” “保护将军!” “快!不能让魏狗得逞!” 滚滚声雷激荡,却只让那乐氏兄弟不屑一顾。 “蝼蚁。” 乐季随手一挥,甩出的匹练便直接将他们全部拦下。 同时,他和乐翔的剑锋已经即将触碰到杨笺文的眼睛。 大嘴不禁咧起。 嘿! 臭婆娘,要怪就怪你运气不好! 拿了你的人头,本将在此战中可是首屈一指的大功臣! 一时间,众多前锋军副将面露惊骇绝望,纵使拼了命冲上前,也是于事无补。 眼下杨笺文行动受限,根本躲不开两人的剑锋。 若是她在这不幸丧命,主心骨一塌,在场的卫军可全都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莫非,天要亡吾等! 欻~ 电光火石间,两点寒芒先后掠向两人! 乐季眼球一斜,便见那是一根普通的箭矢。 “又是你小子!” 他不作理会,为了凝聚最多灵气将杨笺文一击必杀,便仅仅是分出一丝灵气掀起狂风,将箭矢吹向一边。 待杀了杨笺文再去收拾伱! 噗! 可是霎时间,那本该拐弯的箭矢竟然又诡异地饶了回来,直接刺在他手腕上! 乐翔那边亦是如此。 些许血珠迸溅,两人在这莫名其妙的恍神中迟疑了片刻。 不好! 乐季骤地惊神,却为时已晚。 瞬间天地死一般的寂静。 那两把剑锋刚刚触碰到杨笺文的睫毛,便直接凝固在空中,丝毫动弹不得。 火海尽数回缩,天地重新恢复光明。 杨笺文眼眸回神,一袭长发无风自起,恐怖威压震慑下来。 呼~ 轻吐口气。 咔咔!! 那两把长剑顿时纷纷破碎,蜿蜒向乐氏兄弟,在那极度绝望的眼瞳中,身体随之崩裂开来。 碎片混合着血肉一点一点滞在空中。 杨笺文随手拂散,垂帘俯瞰众人。 “降,或死。” 明明没有开口,但极具威严的声音又震得所有人耳膜震动。 “杨将军威武!” “杨将军威武!” “杨将军威武!” 前锋军士兵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欢呼声,个个兴奋得无以复加。 这可是真武境界!一方帅位的修为! 有杨笺文这真武在场,魏军还拿什么打?光吓都要吓死了! 果不其然,在场的魏军纷纷抖如筛糠,尤其是各副将,更是吓得腿都站不稳。 顶尖战力完全被碾压,这还怎么打?! 在这全场杂乱之中,伍丰登顿显格格不入,捂着胸口连连喘息,一脸如释重负的样子。 嗬嗬!! “娘的,还好及时,杨将军若是战死,我也就活不了。”方才他射出那两箭,瞄准的可是两名藏气境强者,可以说瞬间便把他的所有气血给榨干。 不好结局还是好的,保住了杨笺文的性命,自己抱着的这条大腿没有倒,而且还更加牛逼。 就是有点累。 他脸庞苍白得没有丝毫血丝,视野模糊间,便晕晕乎乎直接栽倒下去。 一个淡黄色身影及时冲来,将他稳稳接住。 看着那陷入昏迷的伍丰登,褒儿神色亦是有些复杂,抬头看向空中的杨笺文。 她的目光从始至终亦是看着这里,深邃的眸子荡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 …… 稷下学宫。 简易的竹楼中,明媚透彻阳光正穿过窗棂,打在案桌上。 端坐的以素微微睁开眼睛,心有所感般看向西方,细细感知之后,方淡淡笑然。 “终于肯迈出那一步了。” “师傅。” 同时姜祈雨的细声传来。 以素转眸,却见姜祈雨在门口局促站立,双手掩在广袖之中,隐见些许殷红。 “祈雨,你杀人了。” 姜祈雨薄薄的嘴唇抿起,眼神有些闪躲,全然一副做错了事的心虚样子。 以素也不逼问,只是扫过拂尘,静静凝视着她。 如此磨叽许久,姜祈雨才鼓起勇气,重重跪到地上。 “师傅,徒儿手上沾了血,染了道心,请师傅惩罚!” 以素缓道:“你诚心受罚,为师也得明晰为何是而罚。” “莫要隐瞒,欺师之罪同样不可饶恕。” 姜祈雨神色很是恭敬,血手按在地上,头也叩地。 “今日清晨,徒儿偶然得知,阴阳家弟子黑鸦前些日子远赴战场,意欲加害徒儿挚友伍丰登。” “徒儿不敢隐瞒师傅,丰登大哥乃是徒儿当今世界唯一亲友,见不得人任何人侵犯。” “因此得知此消息,徒儿……气不过,便去阴阳学阁讨要说法,期间发生口角,徒儿听不得他们的谩骂,故……故动用飞飘叶……杀了一人。” “徒儿道心未固,手上便有鲜血,请师傅责罚。” 姜祈雨虽字字请罚,但字里行间对于请罚理由,却一直都是杀人,影响了修行。 只字未提自己有何后悔。 好像再来一次,她也会这么干。 以素怎会听不出她的倔强,也是罕见地微微苦笑。 “你不必自责,既然事出有因,那便果能理解。” “水至清则无鱼,月虽皎洁亦有灰斑,世上本无纯粹得一尘不染之人,正因有缺,人才是人,此乃祖师亲授。” “祈雨,你初学天人武学,这些时日事事追求完美,本就是对天人武学的肤浅理解,你有今日经历,亦会加深天人领悟,方可真正入门。” “你没错,起身吧。” 拂尘飘动,柔和的力道便将姜祈雨扶了起来。 她看起来还是有些紧张,捏着手掌试探问道:“师傅,徒儿可不可以……” “安心,黑鸦已死,你那挚友,安然无恙。” 以素溺爱地揉了揉她的秀发,笑道:“现在他可是杨将军的大红人,若想动他,没人能承受得住红莲业火的威力。” 姜祈雨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可是阴阳家会不会还去伤害丰登大哥?他们好像不会善罢甘休。” “顺其自然吧,人终究是要成长的。” “祈雨,你关心则乱了。” 明天周二啦,跪求大佬们明天中午帮忙点到最后一页,这周希望能复活上二轮~~ (本章完) 第61章 胸无大志;战后赏赐(跪求追读) 第61章 胸无大志;战后赏赐(跪求追读~~~) 阳光西斜,转眼已是金霞漫天。 楚丘城外,杨笺文真武之威震垮了魏军士气,逃的逃,降的降,溃不成军。 而那楚丘城,亦是顺理成章地归于前锋军。 可谓大胜。 外面热火朝天之时,伍丰登已于寂然房间中悠悠醒来。 眼前不再是薄薄的营帐,而是褐色带着灰土的房顶,粗布麻帐,还有身下生硬的床板,身上盖着的薄被。 久违的安宁。 伍丰登撑起上身,头脑懵懵片刻后,方感觉到身体精力旺盛,气血充沛,简直比昏迷之前还要强盛。 桌上几个空空的白瓷瓶映入眼帘,还残留着些许药香。 这是褒儿常用的白瓷瓶,其中盛着专属于杨笺文所用的灵丹妙药。 “怪不得感觉气血增长了不少,这每一瓶药可极为珍贵。” 伍丰登穿靴下床,缓缓舒展了下身体,顿时响起阵阵骨骼爆鸣声。 吱~ 木质房门被推开,褒儿拿着几个白瓷瓶款步走了进来,看那微蹙的神色似是有些急切。 抬眼便看见床边伸懒腰的伍丰登。 “谢天谢地!你若是再不醒来,我可要下猛药了。” 她微微松了口气,皱起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 伍丰登斜眼瞥着,注意到了她手中拿着的白瓷瓶,咧嘴笑道:“现在用也不迟,我可以给你先保留着。” 能用白瓷瓶装的药都不是凡品,放在外面至少十两银子,这种东西当然得多多益善。 “你既痊愈,还要它作甚?” 察觉到他火热的目光,褒儿赶紧将药背到腰后,退后两步,挺胸嗔道:“伱欲何为!” 她身材偏于纤瘦单薄,一袭淡黄色的长衫更是衬得苗条。 通俗来说,平。 ·丨· 挺胸的动作除了展现自己省布料的优势外,更多的还是自取其辱。 伍丰登摊摊手,淡淡笑道:“放心,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既是杨将军赏赐之药,我岂有不收之理?” 褒儿眯眼瞅了瞅他:“那你为何发笑?” 她敏锐的察觉到伍丰登那笑容带着些许无奈嘲讽,好像自己身上哪里让他觉着好笑。 有轻佻之嫌! “你把药给我,我就告诉你。” “当真?” “我有啥说啥。” 看着伍丰登点头认真的样子,褒儿迟疑片刻,这才将手中那四个白瓷瓶放到桌上。 “说吧,我到底哪里让你觉着好笑?” 伍丰登将那带着淡雅药香的白瓷瓶拿在手里,凑近闻了闻,心中大喜。 这些可都是大涨气血的猛药! 他旋即满意地抬起头,看着褒儿说道:“褒儿姑娘,我说了你可不准生气。” “嗯。” “人都有长处和短处,故应该扬长避短,方才你昂首挺胸……嗯,平常可多吃些木瓜。” 伍丰登尽量说得委婉,让褒儿愣了愣,反应好一会儿。 方低头。 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飞红。 “登徒子!你好生无耻!” 褒儿羞得头上冒气,袖中下意识滑出尖刃,抬手就欲打下去。 “你说不准生气的!”伍丰登深知她刀上功夫有多骇人,连忙后撤两步。 “你,你,你竟如此轻薄!” 褒儿贝齿轻咬红唇,气得直跺脚,就连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 “男女有别,若非地痞流氓癞娃子,哪个正人君子会关注人家的……” “就算你不是君子,也不能这么厚颜无耻吧!亏我还这么悉心照顾你!” “你,你……” 伍丰登见她羞得耳后脖子都是通红,很是失态,只好转头安慰道:“好好好,是我轻薄了,我不看行了吧?” “再者,这是你非要问的,我可没有主动说出来。” “可你想了!” “正常男人没有不会想的,大多数都是意淫闷骚,我实诚,有啥说啥。” 褒儿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愤愤坐在床沿,别过脸去。 稍稍平复了下呼吸之后,才说道:“杨将军说了,你此战有功,升你为亲兵营什长,另赏极品虎骨胶两块,银钱五十两。” “今晚之庆功宴,你可与杨将军同案而食。” 伍丰登闻言转头,颇感惊喜。 杨笺文的亲兵营独立于军队之外,皆是各方精英,除了她之外无人可调动。 此番将他从亲兵营普通士卒提升至什长,虽然只管十人,但这十人可都在外面兼着百夫长都统。 某种程度上说,他所能掌管的士兵可是有一千多了。 可见杨笺文此番的重视。 更深远的意义,便是自己现在已然是她的绝对亲随。 一名真武强者的亲随,放在外面令人都得好好掂量掂量。 “谢了褒儿姑娘,我这就去。” 伍丰登披上外衫,迫不及待地开门而出。 听着那关门动静,她这才缓缓回过头,脸上还残留着些许嫣红。 视线不自居地低了低,嘴唇紧紧抿起。 以往倒还没觉得有什么,可是经伍丰登这么一说,越看越觉得着实偏小。 “不不不,这浪荡之徒的话不能信!不能信!” …… 黑夜漫漫,星辉璀璨。 楚丘城内军营热闹非凡,打了大胜仗的前锋军痛快喝酒,酣畅作乐,释放着长久以来的压力。 他们自卫国都城出发,辗转了几千里,终于有处城池可以落脚休整,而且还是打了大胜仗后的放松。 不过这依然严明的军纪,对他们而言还是有些美中不足。 按照以往惯例,攻下一座城池便会解除军纪六个时辰,任由将士们在城内各取所需。 说白了,就是奸淫抢掠,以弥补征战之时的欲望,亦是激励士兵继续保持高昂斗志的手段。 可是杨笺文的军队则是不然,任何侵犯百姓的行为都会受到严惩,所以现在楚丘城内几十万百姓才能战战兢兢地缩在家中。 这种严明的军纪,若是放在其他将军身上,怕是没多少人愿意跟随,但杨笺文别号百胜将军,跟着她战无不胜,仅靠那些军功就足以吸引大批人为她卖命。 战力永远都是硬道理。 主将营帐中,伍丰登端坐在长案侧面,斜前方铁座之上,杨笺文正端杯喝酒,旁边褒儿拿着酒壶及时添上。 “伍丰登,此战你功不可没,本将奖罚分明,除却令状中之赏赐之外,本将以私人名义,还可给你一个赏赐。” “你尽管提便好。” 周二是每个作者的生死劫,作者君给宁磕头了,点到下一张最后一页,显示追读排名,拜托辽!!! 免费期作者君多更一点,上架爆更,求各位动动发财的小手,点到最后一页,养书的也可以先点到最后,字数多了再看,就当帮作者君一个小忙~~~ (本章完) 第62章 壮骨境中期;三道王令(求追读) 第62章 壮骨境中期;三道王令(求追读~~) 伍丰登微微一诧,没想到杨笺文还能给出好处。 她素来甲胄在身,不苟言笑,任何时候都是秉公办事,在军中亦是极少以私人名义行事。 她此刻所谓私人名义,多半是指自己对她的救命之恩。 伍丰登稍加沉吟,随后说道:“回将军,卑职不贪何赏赐,只是想请将军能救我一命。” 此话一出,杨笺文眼帘抬起,蹙眉道:“你莫非还有暗伤未愈?” “不不。” 伍丰登赶忙解释道:“在褒儿姑娘的悉心照料下,卑职已然痊愈。” “谁悉心照料……” 褒儿余羞未消,脱口而出,然被杨笺文瞥了一眼后便戛然而止,不再作声。 伍丰登微微一笑:“卑职所指救命,是在未来若是遇到了强敌,性命不保时,您能出手救我一命。” 杨笺文放下酒杯:“你所指强敌,是阴阳家吧。” 他顿时神色微怔。 她是怎么知道的?! “你不必惊讶,伱与姜祈雨的往事,稷下学宫以素姨娘与我简单提及过。” 杨笺文慢条斯理道:“本将与阴阳家素来无冤无仇,不过既然你开口了,这个请求本将便应下,无论何种境地,我都会保你。” 伍丰登呼吸加速,急忙起身躬身:“谢将军厚爱!” 无论何种境地。 这六个字分量可太重了。 对于她这种身居高位之人而言,行事的标准只有利益。 若是阴阳家开出杨笺文无法拒绝的条件,比如帮其重振家族,伍丰登极有可能被当成弃子推出去。 这也是他唯一担忧的地方。 但现在不同了,杨笺文亲口所说“无论何种境地”,这便是表明庇护他的决心。 伍丰登如此才彻底安下心来,没有任何背景的他能拿到这样的承诺实在难得。 “你坐吧。” 杨笺文挥挥手,冷艳脸上再无先前那般漠然,已经有了三分对待褒儿的随和。 “你现在有无婚配想法?” 唔~ 伍丰登心头猛震,险些将嘴里温酒喷出来,愕然看着她。 “将军的意思是……” “杨将军看你年纪尚轻,血气方刚,难免有思春之嫌,对日后征战大有不利。” “若有,尽早完婚,若无,暂时搁置!” 褒儿略显着急地接过话茬,眼神闪闪烁烁的似有其他意思。 伍丰登没有多想,只是回道:“卑职现在还没有婚配的意愿。” 杨笺文静静看了褒儿一眼,眼中掠过些许无奈。 “吃饭吧。” 酒饭过后,伍丰登起身告退,褒儿那提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去,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 “你为何这么紧张?” 杨笺文可是看出了她方才的心不在焉。 褒儿放下酒壶,断断续续道:“我,我……” 为何这么紧张? 其实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自从傍晚被伍丰登嘲笑平胸之后,本来就又羞又恼。 若放以前,她肯定一刀就砍了过去。 可是方才再见他,却没来由的有些紧张局促,很是奇怪。 她真的说不上那种感觉。见其语塞半天,杨笺文也终是收回目光,不再追问。 谁知见她要走,褒儿却连忙问:“将军,伍丰登和阴阳家有何恩怨,还有……姜祈雨?” 长夜热闹。 墙头之上,伍丰登安静坐着,额前碎发微微拂动。 此时凉风透彻,吹得很是舒服。 端的放松静好。 “攻下楚丘之后,此战走向扑朔迷离,杨将军那意思乃是固守,继续吸引东西线魏军前来。” “以两万多前锋军,加上此城墙,抵挡五六万魏军不成问题,届时东西线便可有机会反攻。” “所以接下来还有几场硬仗要打!” 伍丰登心中呢喃着,随后站起身来,从怀中拿出那两块虎骨胶。 修炼! 修习兵伐诀的过程固然枯燥乏累,但有了极品虎骨胶作为辅助,那亲身体会到气血快速飙升的感觉很有成就感,足以消弭那乏味。 他这一练,便是整整三天时间,才完全消化了药力。 这天傍晚,伍丰登收势,身上鼓动的劲风缓缓停歇。 体内气血如汹涌江水奔腾,骨骼亦是更为坚硬,隐有些白玉的光泽。 壮骨境中期。 成! “想不到极品虎骨胶的药效这么猛,这三天的效果直逼普通爆肝三个月,怪不得那些有钱的世家,就算庸才也能修为不低。” “还得是资源!” 伍丰登拉紧衣襟,转身跳下城楼,走在官道上,除了偶尔巡逻的士兵之外,显得很是寂寥。 这五日来,楚丘城内百姓家家闭门不出,即便是前锋军已然昭告全城,不会屠城作乱,他们也不敢出门。 即便存粮已经被先前乐季军队全部搜刮干净,缩在家里饿得头眼发昏。 畏惧与奴性让他们连死都不怕,就怕走出家门。 哒哒哒!!! 就在这时,一匹烈马奔腾而来,其上坐着一传令官,手持金榜御旨,肆意狂奔。 “滚开!滚开!” 那传令官不断怒喝,斥令街上士兵让开道路,那蛮横的样子顿时引起了多人不满。 “不就是都卫军么,有什么了不起!” “这已经是第三道王令了吧?” “唉,不知为何,大王那边竟然连续两天传来三道王令,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知,不过杨将军那边似乎颇为不悦。” …… 伍丰登这几日全心修炼,对这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闻言顿感些许不妙,连忙快步赶到了军营。 轰! 可是刚刚赶到,便突然一股红莲业火冲天而起,宛若火山喷发般,真武境界的愤怒令周遭所有人都是脸色煞白。 “褒儿姑娘,发生了何事?杨将军为何如此愤怒?” 伍丰登止步,身体都有些止不住的颤抖。 褒儿此时满脸愁容,看了一眼伍丰登,叹息道:“王上连下三道王令,让我等撤军。” “撤军?!” 伍丰登惊呼出声。 这好不容易在西线取得了这么大优势,眼看翻盘有望,这时候撤军他是用屁燕子决定的吗!! 褒儿摇头解释道:“魏国前天提出休战,就突袭我国境土做了书面道歉,并答应从我国境土撤军,相应的,我们也得撤出楚丘城。” “战后具体事宜还需谈判,那就不是我们能考虑的了。” “大王……答应了。” (本章完) 第63章 儒家弃徒焦乘;班师回朝(求追读) 第63章 儒家弃徒焦乘;班师回朝(求追读~~) “草踏马的!” 伍丰登闻言气急,直接爆了粗口。 昏君!十足的昏君! “怪不得历史上卫国一而再再而三的丧失国土,有这样的懦弱血脉传承,活该亡国!” 他也不管旁边褒儿听了是何反应,反正自己不能憋着气。 关键真的很气人! 魏国说打就打,说和就和,咋地你是他们孙子啊! 要不是前锋军在西线拿下楚丘城,让魏军不得兼顾,卫国早就被攻破帝丘亡国。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翻盘希望,只要东线和中线稳住,一步步反攻,甭说打赢这防卫战,就连收复前些年失地都有可能。 魏国眼看不行了,就赶紧请和。有点血性的男人都会当他们放了个屁,直接杀回去报仇雪恨! 可谁让卫君是个窝囊废草包,魏国给点甜头就屁颠屁颠解下了武器,伸过头去任敌屠戮。 千百年的败仗历史,只总结了一个教训,那就是卫国从来不会在历史中总结任何一个教训! 妈的不干了! 伍丰登按捺着内心怒火,已然决定回去之后找机会投奔秦国。 或者……自己拉杆子创业! 砰! 突然间,只见那传令官倒飞而出,重重地摔在地上。 红璃枪闪电般飞来。 “别!” 褒儿骤然大惊,连忙冲上前去挡在那传令官面前。 “将军!冷静些!” “此人代表大王,不可杀!不可杀!” 那传令官赶紧踉跄着站起身,阴森着脸看向那主将营帐,啐了口鲜血。 “杨将军!大王念在您攻伐有功,才会下第三道王令,您若现在率师回朝,大王可既往不咎,依旧为您首功!否则便是判君之罪!” “回去告诉李相,本将三月之内,必取他项上人头。” 杨笺文冰冷的声音滚滚传来。 “呵,您可真会说笑。” 传令官嗤笑一声,抱拳施礼,转身就欲离开。 却刚好撞上门口的伍丰登。 “滚开!” 他蔑视一眼,细长的眼中闪烁着如毒蛇般的阴冷,然后挺胸昂首上马,扬鞭离开。 “这家伙叫什么?” 伍丰登眼眸微眯,略带杀意。 褒儿皱眉吐气道:“焦乘,儒家弃徒,曾因不义被荀卿圣贤剔除儒家,现为李相门客,官至都卫军军需校尉。” “李相……杨将军是与他有仇吗?” “不算有仇,只是这次大王接受停战和谈,便是李相以保境安民的名义进谏的,所以杨将军才会对他如此愤恨。” 闻言,伍丰登这才算是明白过来。 敢情其中是听信了小人谗言。 “这不是你我能左右的,跟我来劝劝杨将军吧。” 虽然说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但现实中敢这样做的,没几个有好下场。 王令如山,杨笺文再如何强大,也只是人臣。 尤其是这三道王令齐下,她没得选择,否则就是叛国之罪。 帐中,一片狼藉。 杨笺文一身红衫,静静立在狼藉之中,面色冷得骇人,两人站在角落中不知如何出声。 许久,她手中那三道王令直接被震成齑粉,弥漫在空中。 “班师,回朝。” 金粉洋洋洒洒,化作漫天金霞,映出道道斜影,车辙,马蹄印。 将辇后方,伍丰登坐在马背上,抬头看看天上残余日光,轻轻叹了口气。从楚丘到帝丘,前锋军行进了两天时间,方于正午时分看到那恢弘都城。 路上也有其他零零散散的部队奉命撤回,神色不一。 或有因战事终于结束而庆幸欢悦者,或有因不能雪恨报仇而愤愤遗憾者。 总之这场仗打得窝囊。 不过顺其自然,伍丰登虽然心中也有颇多遗憾,但这次出征总归也是收获不少,余下日子就好好整理一番。 顺便去看看姜祈雨。 踏入帝丘官道,两侧民众纷纷欢呼雀跃,高喊大笑。 “卫军威武!” “好儿郎!好儿郎!” “娃娃们辛苦了!” …… 绚丽的彩带,刚出锅的包子馅饼,美酒果蔬,他们用自己的方式庆祝着击退外敌,安康生乐。 热潮中,伍丰登策马跟上前方的将辇。 “将军,卑职想告个缺。” “准,天黑之前回杨府即可。” 杨笺文面无表情,眼中古波不惊。 “谢将军!” 伍丰登淡淡一笑,夹了夹马肚,黑鬃烈马便退出队伍。 旋即流转于市间,买了一根成色不错的碧玉发簪和些许桃蜜饯。 多日不见姜祈雨,怎着也不能空手过去。 除此之外,他还了足足五两银子买了一个金丝辟芷香囊,闻起来清雅柔香,商家还在其中掺了宁神灵草,有安神静气之效。 购置完毕,方直朝城东稷下学宫而去。 时隔多日归来,那仿若人间仙境般的学宫依旧静谧。 烈马于门口停下,鼻子翕动间喷出滚滚热气。 伍丰登将马拴在近处一个木桩上,刚欲和门口的甲胄卫士打招呼时,翠绿竹林中便跑来一倩影。 “丰登大哥!” 正是姜祈雨。 多日不见,她样貌没有多少变化,只是皮肤更细腻了些,多了几分精致的气质。 淡青色的宽袍掩着身形,不过从跑动时隐约勾勒出的轮廓看更加高挑了些,已经初具美感。 看起来最近过得不错。 伍丰登放下心来,笑道:“你怎知我来看伱了?” 姜祈雨遥遥指向远处掩在林中的竹楼,声音柔和:“方才练功时,师傅说你已至门外,她乃是真武境界,此地一草一木皆在她的感知之中。” 伍丰登微微颔首,随后从马背上取下礼物。 “带我去拜见一下以素大师吧,这些日子多亏了她的照顾,咱不能失了礼节。” 此番除了和姜祈雨叙旧之外,还有一目的就是当面感谢以素。 自己在杨笺文麾下没少受到照顾,根源便是以素大师的人情,而且再加上她对姜祈雨的教导,已然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前辈。 从门口到林中竹楼并不远,姜祈雨带着他走在青石板铺就的小道中,闲聊了几句便来到了竹楼。 以素正打坐冥想,灰白长发披散在肩,素雅淡然,很有仙风道骨气质。 伍丰登没有出声,而是旁边姜祈雨率先喊着:“师傅。” 以素缓缓睁眼,深邃如黑洞般的眼眸映着他的身影。 “晚辈伍丰登,拜见以素大师。” (本章完) 第64章 百家争鸣;老子偏要造次(求追读) 第64章 百家争鸣;老子偏要造次(求追读~~) “壮骨中期了,多日不见,你长进不少。” 以素嘴角有着不可察觉的微微笑意。 “幸临大师福泽,晚辈方能有此进步。” 伍丰登神色恭敬,旋即从袖中木盒取出那金丝香囊,交给旁边的姜祈雨。 “这些日子大师对我二人恩情深重,晚辈征战归来不知大师有何喜好,便自作主张购置了一副香囊,请大师收下。” “此乃晚辈谢意。” 以素修为高深,在卫国极有威望,自然是不缺金银财宝,伍丰登也是思虑了许久才选择香囊。 一来不落俗套,二来这金丝香囊算得上珍贵,小物件儿而已,以素没理由会拒绝。 只要收下,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以素瞥了一眼那香囊,点头说着:“你倒是也懂礼数,祈雨有你这挚友,也算有福了。”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姜祈雨颇为诧异。 这些天和以素相处,深知她性情淡漠,虽然对人随和温柔,但骨子里的清冷让她眼中装不下任何人。 就好像已然超脱世间,以一种悠然态度游离着,除了自己之外,从未对谁有过夸赞,就连很多王公贵族想拜入她门下,都是以无慧根而拒绝。 可此刻对仅仅见过两面的伍丰登,她却出奇的寓意赞赏,且列为自己的“福气”。 这可不是仅仅因为自己的面子能说出的。 姜祈雨内心窃喜,好像比自己受到夸赞还要高兴。 “伱现在笺文麾下,仗也打完了,今后可有何安排?若是没有的话,我可引荐你到兵家。” “恰巧下个月诸子争鸣大会,百家纳新,对你而言也不失为一条路。” 伍丰登微微点头,回道:“多谢大师考虑,不过现在杨将军任我为亲兵营什长,兼任杨府内务护卫,无暇顾及江湖门派。” “那就算了,你走自己的路就好。祈雨,你带他去外面走走吧。” “是,师傅。” 姜祈雨放下东西,兴冲冲地带着他走到外面。 伍丰登看着学宫中那些服装各异的百家子弟,或许是温室养人的缘故,大多数都是粉面烨然。 看惯了军营中糙汉子的他,顿时有种进错画风的感觉。 “祈雨,方才以素大师说的诸子争鸣大会是什么?” 姜祈雨娓娓道:“所谓争鸣,便是稷下学宫各个学派公开谈经论道,切磋武艺,以达到招揽新弟子的目的。” “若是哪家学派表现得最为强盛,自然会吸引最多人前来投教,听师傅说去年便是儒家争得头筹,隔天诸多王公贵族子弟把儒家门槛都踏破了。” 原来如此,这便是此方世界的百家争鸣。 伍丰登心中释然。 其实如果没有军中身份,他对这些江湖门派也很有兴趣,可惜他现在是杨笺文亲兵,且常胜宝鉴亦是征战类的金手指,就注定他与这些江湖门派无缘。 正当此时,伍丰登骤地感觉后背滚烫! 欻! 顷刻间红璃枪挑出,寒光迅疾如电,霎时间将将一束火球斩成两截,火焰迸溅开来,照得他眼眸更为冰冷。 这火球出现的极为突兀,若非疾蝎挑快若闪电,现在已经被它轰在了后背。 “是李炎!” 姜祈雨反应过来,脸色稍冷。 伍丰登顺着她目光看去,果真在远处拱桥之上,见到了五六个青年。 为首的那俊朗青年,火纹绣在广袖,面色阴骘,充满杀意。 “李炎是何人?” 伍丰登抖动枪锋,火焰尽灭。姜祈雨蹙眉道:“他是当朝相国之子,这座稷下学宫阴阳家的大弟子,主修祝融火系。” 她这些时日修行《天人五行诀》,对道家与阴阳家的渊源也了解了一些。 道家自扶桑树根中参悟天人武道,阴阳家则是领悟发展阴阳五行武道。 其中祝融火系乃是现今阴阳家主流,李炎又是此地稷下学宫火系天才,表现优异,因此被掌事山鬼列为大弟子。 姜祈雨修行的功法,乃是杜渐廉整合两家学说所创,对各系均有涉猎。 不过以她的性格和以素所修道路影响,姜祈雨还是偏于句芒木系。 火与木,本身便是克制与被克制的关系,所以姜祈雨对李炎忌惮更深,一直以来多有防备。 却没想到他在道家竹楼附近敢动手,而且还是突兀地对针对伍丰登! 想到这,姜祈雨那清澈眼眸中渐渐泛起愠色。 若是平时也就罢了,可扯上丰登大哥,她无论如何也按捺不住。 周遭竹林微微耸动,片片绿叶隐含锋锐光寒。 “师兄,小心姜祈雨,她的飞飘叶凛冽的很。” 阴阳家中,一人顿时如临大敌。 李炎却抬颚睥睨,沉声道:“不过修炼了那叛徒的邪法,飞飘叶也只是学了个皮毛,怕她作甚?” “姜祈雨暂时杀不了,今日便留下伍丰登,给黑鸦报仇。” 他因擅作主张让黑鸦劫掠伍丰登,从而导致黑鸦身亡,让他在山鬼那边被好一顿训斥。 这股火,李炎可一直憋在心里,见那挺立的红色身影,脸上杀意更甚。 “阴阳家的。” 伍丰登微微点头,眼帘渐渐低垂。 呼! 鲜红身影瞬间宛如利爪,狠狠撕裂此方绿色天地。 李炎深棕色瞳孔中,枪锋迅速放大! 嘭! 红璃枪将那石桥瞬间劈碎,尘土四溢,碎石迸溅,即便李炎等人及时躲开,也不免被泥土碎石弄得颇为狼藉。 咳咳! 些微咳嗽声中,阴阳家弟子自觉受到亵渎,怒而呵斥: “大胆!” “粗鄙!野蛮!贱民!” “小小大头兵竟如此放肆,简直不把我等放在眼里!” “学宫清净之地,岂容你这厮造次!” …… 李炎亦是皱眉掩嘴,脸上一道被石子划出的血痕渐渐蔓延开来,若是再提一分,眼睛就废了。 如此巨大动静,亦是引来周边各家弟子的视线,顿时面面相觑。 一言不合就动手,此人性情是有多暴躁! 伍丰登身上杀气浓郁,气质凌冽,那战场上养出的煞气怎是这群温室里生长的瓶可比。 “老子偏要造次,你们能如何?” “阴阳家杂碎,尔等怕是等不及要步黑鸦后尘。” 嗡!! 饥渴多日的红璃枪嗡鸣作响,锋芒直指李炎。 方才他使火偷袭,若非自己反应迅速,现在早就身受重伤。 这仇伍丰登可咽不下! 既然已经是势同水火,你死我活的境地,那便没有何废话可言。 杀! (本章完) 第65章 胖揍李炎;未来规划(求追读啦) 第65章 胖揍李炎;未来规划(求追读啦~~) “你在找死。” 李炎被枪指着丝毫不惧,橘黄色祝融火噌噌上窜。 霎时间,枪锋划过一道道凛冽弧线,与那火焰交织厮杀,交手之迅猛引得众人目不暇接。 “这贱民有点东西,我等须一起拿下!” 那几个阴阳家弟子都急于抢攻,欲要蜂拥而上。 却见竹叶簌簌片片,割空惊起道道尖锐之声,令人头皮发麻,硬生生将他们全都拦下。 姜祈雨挡于众人身前,双手置于胸前结印,眼眸流淌着淡淡青色。 句芒木系,飞飘叶。 “飞叶摘命,我可继续受罚,尔等须丧命。” 自今日手上沾了鲜血之后,她自知今后的杀戮必不可少。 既然如此,为求自保,多受罚几次又有何干? 此地动静巨大,劲风呼啸,越来越多的江湖弟子聚围而来。 “阴阳与道家……终究耐不住动手了。” “可惜道家人才凋零,只有姜祈雨一人,还是个女流之辈,唉~” “她一人便胜十人,这才短短月余时间,便练就了飞飘叶,此等天资还有何求?” “那人是谁?竟能与李炎不相上下!” “生面孔,不是学宫之人。” “红璃枪?莫非是杨笺文将军麾下?” “身上杀伐之气浓重,招招简单且致命,看来是刚从战场退下来的士兵。” “了不起,李炎天赋异禀,学宫中能胜他的寥寥无几,此人还能与其打得难舍难分,怪不得能用得上红璃枪。” …… 周遭窃窃私语声不断,扰得李炎心烦意乱,微微咬牙。 本以为先前黑鸦是因轻敌失手被杀,却不想伍丰登真实战力竟如此恐怖。 枪锋狠厉而沉重,无哨但枪枪致命,令自己头疼无比。 这能是一个贱民出身的能达到的程度? 若无大堆资源堆砌,他怎能以和自己相仿的年纪达到这种成就! 莫非情报有误? 李炎百般不得其解,而随着自己的火球再次被枪锋拍碎,久攻无果的他当即怒上心头。 “拿命来!” 他爆喝一声,掌中顿时凝结了一柄火焰巨剑,当头劈下! 祝融武学,火刃! 耀眼如太阳的巨剑照得众人纷纷眯眼,滚烫的热浪直接抬升了周围温度。 骤地,巨剑劈在长枪之上。 轰! 轰隆声响。 漫天火束中,红璃枪斜已然被火焰覆盖,插在地上烧得正旺。 众目睽睽之下,李炎那火焰巨剑却不知为何倒飞而出! 俊朗面容写满了惊愕,不可思议。 直到脸庞被一只拳头狠狠捶中。 “呵。” 伍丰登眼神凶狠,欺近着不停挥动拳头,拳拳到肉,颇为癫狂。 “老子是出身贱民,比不得你们这些富家公子。” “但你们也别在我面前趾高气昂,不可一世。” “粗鄙,贱民,野蛮?” “说的真对,但现在伱这高贵的脸蛋,正在被老子野蛮的拳头招呼!” “阴阳家杂碎,尔等不是要取我性命么,怎地蔫了?!” 嘭嘭嘭! 伍丰登不擅长拳脚,但也足以打得李炎毫无还手之力,顷刻间便是鼻青脸肿,鲜血横飞。 最后,于众人惊诧眼神中,一记重拳将其轰飞,他直接踢起红璃枪。 欻! 枪锋嗡鸣破空,追上李炎。刹那间,锋芒停在他面前,颤动着再也无法前进半分。 李炎那乌青眼中充满了惊骇,喘息如耕牛,久久不能平静。 周遭倒是安静了下来。 叶落水宁,天地寂然。 伍丰登依然挺立,身上除了些许灼烧的痕迹外,伤势并不重。 但李炎就惨了,被他一阵拳脚招呼得满脸淤青,半边脸肿起,再无平常的高傲。 高下立判。 “学宫清净之地,莫要过火。” 以素的声音从竹楼中传来,仿若有着某种魔力般抚平了在场所有人激恼的情绪。 包括李炎那满腔的怒火与刚刚准备好的杀招。 伍丰登收枪,冲着竹楼深深鞠躬。 “晚辈打扰了,这就告退。” 莽归莽,还是得见好就收。 以素肯出手干扰,定然有她的顾忌。 若是在这里把他杀了,怕是会引起剧烈的不必要麻烦,或者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虽然有些可惜,但至少也把李炎打成了猪头出了气不是? 这种富家子弟最怕的就是颜面扫地。 “以素大师,你这明目张胆的偏袒未免太严重了,可是觉得我李炎好欺负?” 李炎咬牙切齿地看着竹林,非常想生气,可是总有股诡异力量压制着,让他想发火却始终发不出来。 而且也没人再鸟他,周围安静至极。 氛围尴尬到抠脚。 …… 狠狠出了气之后,天色也渐渐晚了下来,伍丰登便不打算再逗留。 姜祈雨抚平着伍丰登身上被火燎的褶皱,几处焦黑的地方却怎么也抹不掉。 “丰登大哥,不如你晚些再走,我给你缝缝衣服。” 伍丰登摆摆手,满不在乎道:“不用麻烦,回去换身新的就行,杨将军亲兵营待遇很好,几件衣服而已,随时都有。” “倒是你这,这些时日没少被阴阳家找茬吧?今天替你教训了李炎,日后他们若是再骚扰,你来杨府告诉我,我再来揍一顿。” “我不是任何一家弟子,无所顾忌。” 姜祈雨嘴角轻轻浮起,点点头,由衷心暖。 丰登大哥虽不似师傅那般强大,但这种兄长般的关怀让她异常心安。 就好比之前在谷阳县,那种穷困潦倒时依然乐在其中的感觉。 两人在,似乎什么都不值得害怕。 “回吧,你要好生修炼,过段时间我想办法让你去另一个更安全的国家,去那里的稷下学宫。” “另一个……国家?” “卫国倾覆在即,不宜久留,你也可回去跟以素大师说说,看能否搬去秦国。” 秦国。 姜祈雨心中默念着,虽然不理解他为何说卫国倾覆在即,但也不多想,只要照做就好。 她无条件相信伍丰登。 片刻后告别。 黑鬃烈马的嘶鸣荡彻在金色夕阳下,渐行渐远的身影徐徐淹没在金辉中。 直至再也看不见。 姜祈雨才收回目光,低头看看手中翠玉发簪,微凉的温度像是淌在手心春水。 似乎,未来可期! 她浅浅笑然,方紧紧握起发簪。 (本章完) 第66章 体贴的褒儿;军功会(求追读) 第66章 体贴的褒儿;军功会(求追读~~) 杨府。 作为卫国有名的将门世家,杨府就位于帝丘城北,靠近兵营之地。 是一座四进门的超大宅院,青砖红瓦,假山假水,舞榭歌台一应俱全,恢宏大气。 只不过其中除了练武之地,其他地方都很显寂寥。 杨家发展至今,到杨笺文一代已然人才凋零,族中成员也就百余上下,加上佣人守卫等等也不到二百人,住这么大的宅子难免空旷。 伍丰登踏着最后一抹夕阳赶到,恰巧此时褒儿正在与内务管家交流,她见了便直接引起到了三进门中一处院落。 院子很小,只有一间主屋和茅房,好在都是以青砖铺就,看着小而整洁。 约莫十个平方面积的院子也刚好够他修炼放松之用。 “内务护卫的工作便是平常巡逻,若有作奸犯科之事则需出手捉拿,除此之外也没何琐事。” “不过杨将军特别交代了,你不必参与巡逻,这个职务也只是方便留你在杨府,你只要好生修炼即可。” “月俸一两银子,吃穿用度皆以府内包销,每月有两天假期,平时若非杨将军允许,则是不准外出。” 褒儿将一枚钥匙放在他手心,然后抬头淡淡笑道:“还有问题吗?” 伍丰登问道:“我留在这里,亲兵营那边的职务岂不是耽搁了?” “安心,那边职务依然给伱保留着,且月俸照发,该你做的事情交给其他人就好。” 褒儿凑近了些,抬起手举在嘴边,压低声音笑着:“杨将军可是有意重点栽培你,日后说不定能成为心腹哦。” 伍丰登笑笑,颔首道:“承蒙厚爱。” 这样也好,虽然不在军营里住,但在这里时间自由充足,可以好好修炼,不被琐事所扰。 最重要的是,离杨笺文近! 安全! “行吧,大概就是如此,你……” 褒儿扫视了一眼院子,再看伍丰登身上的烧焦痕迹时明显停顿了一下。 “你莫非跟人打架了?” “嗯,在稷下学宫揍了个阴阳家的。” “呃……” 褒儿面色稍显复杂,无奈笑了笑:“且等一会儿。” 说完她便快步离开,待会来时手中已经多了三件崭新的同款红衫。 “府中有洗衣坊,你,罢了,我给你拿去吧。” 闻言,伍丰登顿时略有些奇怪地看着她。 咋感觉她今天有些不正常? 这体贴劲儿…… 心中虽然疑惑,但身体还是很配合地脱下了外衫。 “褒儿姑娘,麻烦你了。” “嗯。” 她只是应了一声,旋即便低着头走开了。 其后的日子总算是回归平静,伍丰登每日绝大部分的时间都用在修炼兵伐诀,以及挥枪射箭肝进度。 两眼一睁就是练。 虽然看起来枯燥,但实际上真的很枯燥! 在战场上习惯了业点飙升的感觉,这样慢吞吞的操练积攒着实磨人,远不如在战场上厮杀来得痛快。 不过再怎么说这种日子性命无忧,保持平常心便好。 第五日,帝丘军营。 众兵日夜期盼的军功会终是拉开帷幕。当兵打仗,为的就是赚点军功养家糊口,每逢战事之后,这军功会便是所有将士翘首以盼的喜日。 其按照军功名次排列,一到五品设立于都卫军校场,六到九品则是没有专门大会仪式,由各部队军需处统筹发放。 而伍丰登自开战以来,在赵天德麾下总计攒了一枚六品军功,途中已经用于兑换了一块虎骨胶。 随后跟随杨笺文征战,一路可谓是战功赫赫,累积起来便是足足的四品军功,已经相当于一般的千夫长校尉级别。 所以是日午时,他便跟随杨笺文,一行三十多人来到了都卫军校场。 都卫军作为王室嫡系,所处营地自然很是气派,放眼望去尽是青石铺地,红瓦绿墙,肃穆庄严。 士兵身着统一的龙纹铁甲,与阳光下煜煜生辉,饶是一双皮靴都价值不菲,据伍丰登观测,若是放在外面少说也得三两银子。 不愧是王室嫡系,里里外外都富得流油。 他暗自咂舌,旋即便走到了中心校场。 那里依然聚集了五六百人,皆是校尉以上官职,最前方数十位则是各部队的副将主将,赵天德赫然处在其中。 “新编前锋军主将,杨笺文入场!” 门口执事喊了一嗓子,顷刻间全场齐刷刷回头,尤其是那一众将军更是面色凝重肃然。 杨笺文,这三个字现今依然是如太阳般炽热耀眼。 年方二十六,便已至真武境界修为,完全有资格成为一方大帅,可谓惊才艳艳。 与这红甲妇人相比,一众将军顿时黯淡无光,恭敬地让出了中心席位。 杨笺文面色不悲不喜,端正入座,看样子对这军功会没有丝毫兴趣。 众人见状,也是纷纷面面相觑,不敢多言。 谁都知道杨笺文复兴家族之愿强烈,本想指着这场仗彻底中兴家族,而且已经占据楚丘,创业过半。 却在三道王令的强制下,不得不终止撤军,此般落差,能让她现在保持冷静已经不错了。 伍丰登等人于她身后入座,随后他又起身来到那一身白甲的赵天德面前。 “赵将军。” 赵只是淡淡打量了他一眼,随后点头,眼神略带赞赏。 “壮骨中期了,不错。” “本将还担心你在杨将军那边给我丢人,不过后来听闻你战功显赫,表现斐然,本将就放心了,给我长脸!” 赵天德没有丝毫因自己转出而责怪的意思,反而拍了拍他的肩膀,予以肯定。 伍丰登心中微暖,恭敬道:“承蒙赵将军厚爱,今后您有事尽管吩咐,伍某愿报知遇之恩。” 他不会忘记是谁将自己从谷阳县带出来的,更不忘是谁把姜祈雨引荐给以素。 知遇之恩与救命之恩,伍丰登从没有忘记。 赵天德那略显沧桑的脸上露出些许欣慰:“成,江山代有才人出,说不准本将以后还真有求于你。” “回去吧,大会即将开始,先想想自己需要什么。” 他刚说完,就突然间起身,其余一众将军除了杨笺文之外,也是纷纷站起。 伍丰登顺着目光看去。 另一拱门前,一个身穿华贵官服的中年男子走来,尖嘴猴腮,留着一抹羊角胡,即便笑着也是给人阴骘狠毒的感觉。 名家,李云。 官至相国。 在其身后一众门客中,伍丰登亦是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正是当日执王令,嚣张跋扈的焦乘! (本章完) 第67章 青藤洗髓液;踩点复仇(求追读) 第67章 青藤洗髓液;踩点复仇(求追读~~) 那天的辱骂之仇,伍丰登可依然怀恨在心。 “壮骨后期,军需校尉……找机会做了。” 当日他王令在身,杀不得。 现在战事结束,那还有个屁的顾忌? 伍丰登眼神渐渐凌冽,随后便转身回到褒儿身边。 湛蓝天空,乳白云朵下,各方聚齐,军功会方才开幕。 高台之上大王子慷慨陈词,台下伍丰登则是拿着一张军功列表研究着。 四品军功所兑换的东西很多,涵盖了武器,功法,丹药,房产农田等等。 “我现在武器有三纹红璃枪和撕风弓,暂时不必考虑,功法亦是兵伐诀,没有更改的必要。” “所以还是考虑能够辅助修炼的丹药为好,毕竟我现在的短板还是修为……” 伍丰登在那密密麻麻的丹药区域沉吟良久,方选定了青藤洗髓液。 此乃修炼过后滋补身体之用,可以迅速缓解疲乏,并剔除修炼时体内积攒的杂质,洗经净血,相当于功效数十倍的端青木。 伍丰登这从未认真保养过的身体,也该好好净化一下了,以便今后可达更高层次。 随后大王子陈词完毕,军功方开始颁发。 杨笺文不出意外地位居首功,一品,亦是独一份,并加封护国上将军,官至上卿,与李云并列。 这都在众人的意料之中,随后便是一众将军的二品军功,杨笺文麾下亦有三名在列。 不过让伍丰登有些意外的是,从未上过战场的相国李云,竟然也拿了一个二品军功。 看那笑呵呵的样子,伍丰登自觉有些笑里藏刀的瘆人。 “他为何能拿二品?” 褒儿压低了声音,解释道:“李相国虽然没有上战场,但战后谈判是他随着大王去的。” “谈判结果便是魏国撤军,只保留攻下的五座城池。这便是李相国的功劳。” “功劳?” “嗯。” 褒儿摊摊手,稍显无奈。 伍丰登眉头微皱,可算是开了眼界。 以当时的战况来说,若是将前锋军留在楚丘,让魏国投鼠忌器,谈判结果至少也是双方撤至边境线,卫国领土得以保全。 可没想到竟然还能让出五座城池。 还是功劳?! “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这话说得真透彻。” 伍丰登微微叹息。 而后便是四五品功,一干校尉千夫长于高台之前空地上授勋领功,伍丰登和褒儿亦在其中。 领功过后,大会已然接近尾声,散场之时伍丰登直接来到了侧面的军需点,将自己的四品功铜牌放在桌上。 “四品功,劳烦兑换一坛青藤洗髓液。” 登记之人是个蒜头鼻青年,斜眼瞄了瞄伍丰登,方面无表情道:“等着。” 见他颇有不耐烦的态度,伍丰登倒也是面不改色。 都卫军作为王室嫡系,向来是心高气傲,目中无人,这要死的态度他前世体验的够多,也就免疫了。 “老余,青藤洗髓液!” 此时,一人影却突然闪了过来。 瞧那一双熟悉的细眼,正是焦乘。 名唤老余的军需官顿时满脸谄笑,腰弯了弯:“焦大人!我这就给您取来。” 狗腿子腿脚就是快。 不到五息,老余就抱着一个被青叶覆盖严实的坛子跑了过来。 “焦大人,您的青藤洗髓液。” 伍丰登见他只拿了一坛,不由得问道:“我的呢?” 老余瞅了瞅他,脸色由晴转阴:“暂无现货,你回去等着吧,要不然换点别的。” 妈的!伍丰登微微咬牙。 要是放在前几年,他肯定会面红耳赤地据理力争。 “明明是我先到的。” “先来后到没有吗?” “你这就欺负人了吧。” 云云。 可他现在知道对这种狗腿子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是将自己的铜牌军功收了起来。 “小兄弟,你来的着实不巧,日后有机会再来吧。” 焦乘轻描淡写地说着,细眼瞥向伍丰登,旋即顿时止住了想要离开的想法。 看那熟悉的红衫,他眼睛微微一眯。 “伱……是前锋军的吧!” 焦乘脸色变得警惕,缓缓放下手中的青藤洗髓液,右手悄然搭在腰间佩刀,眼神带着些许寒光。 他当日执王令在前锋军横冲直撞,当然知道自己那般肆意的态度得罪了不少人,前锋军中怕是有很多人记恨自己。 这小子……貌似还是个人物。 焦乘不记得当日自己有没有对他做过什么,但直觉告诉他此人不是太好惹。 气血在体内奔腾,刀刃微微露出,若是有任何不对劲,他都能以雷霆之势斩杀过去! “哎对对对!您记性真好!” 却不想他都准备战斗了,面前红衫青年竟然突然笑得真诚,微微躬身,一副讨好之状。 “当日您给杨将军送王令,与小的仅仅是一面之缘,没想到您还能记得我这张脸。” “小的姓伍名丰登,对焦大人仰慕许久,幸会幸会!” 伍丰登抱拳施礼,笑容可谓真挚阳光。 焦乘倒是一愣,如此巨大的反差让他都是怔了怔。 片刻后,他才冷冷笑然,缓缓停歇了体内气血。 还以为是什么狠人,原来也是个软蛋。 “伍兄弟,呵呵,区区都统就能拿一个四品功,你前途不可限量啊。” “哪里哪里,侥幸而已,不如焦大人年纪轻轻便是相国眼中红人,吾辈楷模,吾辈楷模。” 焦乘不禁昂首,面露些许傲意。 眼下护国上将军杨笺文和相国李云算是结下了梁子,卫国官场人尽皆知,而他作为李云的门客,自然也是前锋军的对立面。 而此刻,源自前锋军的杰出青年对自己这般毕恭毕敬,此等优越感可远胜于其他人的奉承。 焦乘对此很是受用。 定是我当日策马扬鞭的姿态很是英武! 他不禁咧嘴笑笑。 “焦大人,小的今日无事,不妨让我帮你搬着这青藤洗髓液,送到贵府上。” “天色尚早,与您想见也是极为难得,小的想请焦大人指点一番。” “好说,好说。” 焦乘笑了笑,宛若前辈般拍着伍丰登肩膀。 “那就麻烦伍兄弟了。” “不麻烦,不麻烦。” 伍丰登抱起青藤洗髓液,恭恭敬敬地跟在他身后。 为了做掉你,这哪算什么麻烦。 下一章被河蟹了,可能要晚几分钟 服疗,擦了一点点边到现在还不过,抱歉了诸位 (本章完) 第68章 单章 第68章 单章 这一章本是发不出来的,我另起了一章,所以这里就当时作者君求追读的一张吧~~ 实话讲,作者君不是纯新人,以前扑过两本,但都完结了!(超大声,骄傲!!!!)所以这一次作者君想写点有成绩的,诸君看到哪里有问题请该骂就骂,作者金刚钻石心! 最后求求追读啦~~每天中午点到最后一页,显示第多少人追到最新就行啦,养书的客官就当帮帮小扑街一个忙。 后面还有点擦边的,真不知道明天能不能顺利发出来,我会时时刻刻盯着的! ps:存稿多,非常多,绝对不断更! (本章完) 第69章 我这人睚眦必报;奇特木盒(求追读) 第69章 我这人睚眦必报;奇特木盒(求追读~) “我见你挺识时务,人挺好,所以便劝你一句,趁早离开前锋军。” “那儿没有何前途,远不如在李相门下,你若是有此意愿,我可以给伱引荐。” “你年纪尚小却有不俗的本事,李相会重视你的。” 一路上,焦乘自在潇洒地说着,伍丰登偶尔附和。 帝丘南区一处小院,便是焦乘所居之地。 作为李相门客,都卫军军需校尉,焦乘能住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可是今天却偏偏来到这个不算豪华的院子,甚至还可以说是有些简陋。 正当伍丰登颇为疑惑时,院门被吱呀拉开。 “官人。” “官人!” 两个身姿婀娜,面容妩媚的俏佳人站在门口,声音媚得都带有些许胭脂味儿。 伍丰登释然。 好小子,金屋藏双,玩儿得挺啊! “伍兄弟,今日我与你说的,你可好好考虑一下。” 焦乘搂着两女走进院子,咧嘴笑不止。 “是。” 房门渐渐合闭,最后的缝隙中,伍丰登缓缓挺身,眼含杀意。 是夜,风声呼啸,雨点骤密,偶然间些许惨白电光转瞬即逝,在那特地打磨尖锐,淬着毒药的箭头上留下骇人寒光。 红璃枪静静靠在墙上,房门敞开时飘进雨丝,顺着流下,流风扑灭了蜡烛火焰。 彻底归为湮灭黑暗。 “哈哈哈哈,小娘子近来可是勤加练习,怎地如此娴熟了?” “老子这些天为李相东奔西走,甚有火气,谁能首中,老子赏她五两!” 窗外电闪雷鸣,屋内温柔绵绵。 橘黄色窗纸中,焦乘身影后仰着,大笑过瘾,而那媚声亦是足以酥掉任一壮汉筋骨。 炮火连天。 持续片刻,声响停歇。 一抹橘色光芒在门口石阶上浮现。 “小娘子们,本校尉还有事情要做,在这里好生住着,后半夜我再回来。” 焦乘神清气爽地站在门口,慢条斯理地系着腰带,轻快之中甚至还在哼着不知名的曲调。 “官人快些回来。” “成!” 焦乘哈着大嘴笑笑,旋即从门口打开一把油纸伞。 顷刻间电光大白! 轰~~ 而后雷鸣轰隆,似在咆哮。 倏地一点寒芒串着雨珠。 锵! 刀刃顷刻间挥出,于大雨中擦出些许火。 伞沿下,那双细眼闪烁着寒光。 “何人敢偷袭……” 噗! 声音随着那飙升的血珠戛然而止。 啪嗒~ 油纸伞栽倒在雨中,焦乘目眦尽裂地看着自己胸前冒出的箭头,残余的墨绿色毒液迅速洗净,锋刃骇人。 怎么可能! 刚刚不都弹飞了吗?! 咻! 咻! 咻! 然死亡并不会因他的愣神而止步,接连三根箭矢从黑暗中射出,先后刺中他的胸口,腹部,还有脖颈。 巨大力道将其狠狠钉在墙上,溅起的血珠喷到窗纸。 啊! 屋内尖叫声随之作响。 轰~~ 电闪雷鸣中一道身影踩着水泊走来,手持一把淡青色大弓,形同鬼魅。 “咳……咳……你是……你……” 焦乘嘴不断闭合,每发出一模糊声就会喷出腥红鲜血。 伍丰登摘下面罩。 “看清楚了?”“你……” 焦乘眼睛瞪得要跳出来,布满了血丝,充满了不可思议的惊愕。 这小子中午时不还对我卑躬屈膝的么? 他怎有胆量对我下手! 不,不对,他打开始就意欲针对我,帮我搬东西不过是想知道我今晚所居何处! 好生阴险…… 焦乘最后念头湮灭在无尽悔恨中,旋即那狰狞表情便凝固住。 咽气。 “我这人睚眦必报,当日你便有取死之道。” 伍丰登面无表情地抽出箭矢,放在石阶上,然后一脚踹开房门。 房子不大,屋内摆设却是齐全,圆桌圆凳,屏风浴桶,三米宽的大床,倒也很会享受。 床上,那两名俏媚娘已经被吓得脸色煞白,昏迷不醒,身上仅仅用薄纱盖着。 这足以让大多数男人产生“趁热乎”的魅惑,伍丰登却一丁点都不在意。 目光在房内扫视一圈,最终在屏风后面找到了那坛青藤洗髓液。 其上绿叶还没揭开,原封未动。 “如此也好,省下一枚四品军功,赚大了。” 伍丰登心中暗自想着,旋即拿起旁边白色中衣包住,背在胸前。 不过刚欲起身,却在刚刚青藤洗髓液的原处,见到些许砖头的凸出,好像被打开过。 伍丰登蹲下,将其掀开,一个拳头大小的黄褐色木盒便掩在其中。 那木盒成正方形,六面皆有方格型的凸出,宛如魔方般奇特。 这是何物? 伍丰登端详片刻,并未看出些许端倪,索性一齐收入囊中,起身离开。 吱~砰! 木门一开一合,随后房内就彻底没了动静。 足足十息之后,床上一脸上带着美人痣的俏媚娘突然皱了皱眉,眼帘缓缓打开。 模糊的视野中再无人影,随着渐渐清晰,空荡荡的房间让她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嗬! 俏媚娘剧烈喘息着撑起上身,心有余悸着呢喃:“看身形像是今日下午那清秀男子,看着面善,没想到竟会如此狠辣。” 她话音刚落,另一女子也是捂着胸口起身,害怕得喘息不止。 “不行,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得赶紧去报官,赶紧把他抓起来。” “对,然后刚好说我们是焦乘夫人,他的家产就是我们的了!” 两个俏媚娘贪心作祟,赶紧披上衣衫下床,打算去报官。 可抬头,神情瞬间愣住! 屏风后,人影快步走出,冷峻面容在电光中惊险骇人。 “不要不要!大人饶命!” “我是无辜的,我是无辜的!” “大人饶命!” …… 事实证明,伍丰登还是有些妇人之心了。 这种杀人灭口的事情就是得做得干干净净,此方世道没几个人是真的善类,杀之也不必有心理负担。 更何况,人以类聚,能与焦乘混在一起的还能得好? 不过好在他留了一手,否则若真让这两个女子去报官,到时候就真得亡命天涯了。 彻底勒断她们的脖子,伍丰登又在房内搜刮了一边,将所有值钱的都打包带走。 一来多攒盘缠,为日后离开卫国做准备。 二来伪装青藤洗髓液,那苟日的军需官老余可知道自己也想要这个。 这一切都做完,刚好石阶上的箭矢也被雨水冲刷得崭新,收进箭袋,迅速消失在雨幕之中。 抱歉各位客官,这张一个小时了才发出来,真的无语,啥都没写。 唉,删了好多不知道哪里有问题的情节才发出来。 (本章完) 第70章 凝弱水,莫奈盒;肉体三千斤(求追读) 第70章 凝弱水,莫奈盒;肉体三千斤(求追读~~) 雨声紧,夜黑如墨。 帝丘王宫。 凤阁。 粉红纱帐笼在大榻之上,当惨白电光从窗格中投射进来,便可见那纱帐之上有着朦胧袅娜的身姿,随着房中稀疏的烛火摇曳舞动。 凌乱衣衫搭在床边,凤钗佩玉散落在地。 隐隐还有充满魅惑的声音响着。 须臾,大雨更紧,雷鸣更震。 轰~~ 地上相国官服被拾起,遮住消瘦身体。 “你怎地也跟那老家伙似的不中用了?” 纱帐缓缓掀开,露出一个面颊绯红,好似桃般的面庞。 她斜躺在锦被之上,绕动着鬓间秀发,媚眼如丝。 李云系上腰带,拱手躬身:“璇夫人见谅,近来大王吩咐事务繁多,下官身困体乏。” “没用些药?” “……用了” 李云那羊角胡勾起,面露少许尴尬。 璇夫人轻哼一声,略有嗔怪:“若你身子亏空,今夜何必来寻小君。” “罢了,怎地也比那老不死的强,让你所办之事进展如何?” 李云抬头回道:“凝弱水已从阴阳家共工那取得,藏于公输家所制莫奈盒中,可保气息不泄,现今交于手下藏匿。” 璇夫人慢条斯理道:“此事事关重大,伱何不亲自保存,交于下人难免疏忽。” “璇夫人有所不知,杨笺文现今已至真武境界,所修红莲业火感知极强,且她现在对我已有杀意,若放我身,恐被发现。” “随你吧,务必保存好,日后覆灭杨家时,还得靠它浇灭杨笺文的火。” 璇夫人说完,轻轻挥手,随后从床下暗格中取出一串铜杆。 “下官告退。” …… 出了王宫,李云刚刚坐上轿子,突见大雨中一名都卫军踉踉跄跄跑来,一个不慎还跌入了水泊中,水四溅。 “相国!相国!” 那人已然不顾礼仪,趔趄地爬起身,一下子跪倒在了轿子前。 门帘掀开,李云皱紧了眉头。 “何事?” 那人着急大喊:“小的今夜巡逻,焦大人曾交代有事要吩咐,可小的左等右等也不见焦大人身影。” “便去他的院中寻找,结果……结果……” “说重点。” “焦大人被杀了!” 轰隆隆~~ 雷声轰鸣声愈发沉重,好似要将天地震开。 李云抬着门帘的动作僵住,漆黑瞳孔微微颤动着。 …… 锵锵锵! 铁靴踩在水泊中作响,急促而响亮。 焦乘院中。 李云看着地上那死不瞑目的身体,雨水在阴骘脸上划过,掩在广袖中的拳头咯咯作响。 “相国。” 一仆人撑着伞赶忙上前。 “何人干的?” 李云竭力压制着怒火,嘴唇打颤。 “焦乘身上有四道箭矢穿伤,箭箭皆是要害,且残余剧毒。” “其中一箭是从背后射进,所以凶手应是两人。” “还有屋内两个歌女,皆被强力勒死,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洗劫一空。” “此乃谋财害命之案。” 几个仵作赶紧上前汇报。 李云当即走到屋中,冷眼扫视了一圈,咬牙道:“将房子扒了,找一木盒,掘地三尺也得给我找出来!”“喏!” 李云怎么也不敢想,自己去王宫颠鸾倒凤的功夫,焦乘竟然被人暗杀在了这里。 不过这不重要,区区一个门客而已。 真正重要的,是凝弱水! 他曾经千里迢迢从阴阳家本家讨来,又请公输家族重金打造了特质莫奈何,费了老鼻子劲才拥有可以浇灭红莲业火的方法。 为了不引起杨笺文注意,将其交给焦乘保管,却不想他竟有如此霉运! “你这混蛋藏哪了!” “希望别殃及到凝弱水!” 李云站在外面,看着那已经被拆的七零八落的房子,心中万般祈祷着。 然而直到清晨,雨停,世界焕然一新,依然没有找到公输家的莫奈盒。 “相国大人,我等掘地三尺,连尸体都剁了,您要的木盒依旧……没有找到。” 噗! 李相骤地怒火攻心,一口老血喷出。 “李相!” “李相!” 旁人赶忙搀扶过去。 …… “雨停,天气真好!” 杨府,伍丰登站在院门口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明媚透彻的阳光照在身上极为舒适。 修炼! 休息一晚后气血精力充沛,于雨后新世界中修炼也颇为畅快。 呼! 呼! 那方小院中伍丰登动作沉重稳当,愈发娴熟,兵伐诀所汇聚的气血浪潮在身上滚动,一遍遍洗刷着骨骼,偶有响亮的爆鸣声。 一口气修炼到了正午时分,在杨府的食房中吃了八个白面馍和一整只烧鸡,便又回到院中潜心修炼。 此般,直到天晚夜幕。 银色月光洒下,透过窗户照到了屋内,浴桶的袅袅热气于其中显露。 伍丰登身处其中,掺杂了青藤洗髓液的热水无时无刻不在滋养着他的身体,能清晰地感受到身体愈发干净畅快。 修炼过后将疲惫的身体扔进去泡泡澡。 神仙般的享受。 伍丰登不禁眯眼放松。 余下三天也同样如此,那一坛青藤洗髓液共用了四回,长久以来积攒的杂质全部剔除,使之身体轻畅轻盈,自觉如璞玉般纯净。 是日清晨,伍丰登于院中挥拳如雷,爆鸣阵阵,甚至连气血都没动用,仅仅是肉体力量便比以前强悍许多,至少一半有余。 “杂质剔除后体质增强了不少,仅靠肉体便能有三千斤抓举之力,若是再加上气血,初步能达到四千斤,虽然还远远不到距离壮骨后期的六千斤,但进度已经是飞快。” 伍丰登微微喘息着,捏了捏拳头,充沛的力道让他很是满意。 青藤洗髓液的功效远超他的想象,试过一次后便再无法忘记。 “现在我还有一枚四品军功,今日再去换一坛留着,待到日后使用。” 伍丰登心中盘算着,旋即走进房中打开柜子,刚拿起铜牌军功,视线扫到了角落处那奇异的木盒。 “这东西究竟怎么打开?” 他拿起,翻过看了看,还是没有头绪。 这些天他对其也下过功夫,但除了发现那些凸出可以活动之外,就再也没什么有用的线索。 “看起来好像一个……密码盒?” 伍丰登稍加思索:“既然不知如何打开,干脆砸开算了。” 不过这个想法仅仅出现片刻,便被他按了下去。 尚不清楚里面是什么东西就强力砸开,无疑是找死行为。 “伍丰登!” 此时呼喊声飞了进来。 那一袭鹅黄色长裙,正是褒儿。 以前更新我都是上午修改完毕定时发布,不过这一章前面有点擦边,因为不确定这一章能否顺利发出来,所以就不定时了,这一章和下面一张直接现在发布。 明天就是正常十一点发布。 还有祝大家元宵快乐~~ (本章完) 第71章 兔死狗烹;侵吞粮饷(求追读) 第71章 兔死狗烹;侵吞粮饷(求追读~~) “褒儿姑娘。” 伍丰登抬头回了一声,随后将木盒放在柜中。 “今日月底,军中发饷,可否有空与我去亲兵营忙活忙活?” 伍丰登点点头。 “好。” 这些天两人算是彻底熟络了下来,已如好友般自在。 而褒儿作为新兵营的军需官,平常粮饷用度都是她负责,今日发饷自然也是她去忙活。 伍丰登也好几日没有出门了,便应下,权当出去散散心。 今日天气依然很好,湛蓝天空如清水洗过,阳光和煦。 只不过褒儿看起来却不似平常的轻快,沉静着好像有心事。 “有心事?” 褒儿抬起眼帘,沉声道:“伍丰登,你说我们出征打仗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伍丰登微微皱眉,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间这么问。 “对我而言,打仗只是为了变强……还有粮饷。” 褒儿淡淡笑着:“你挺实在的。” “所以你为什么这么问?” “我感到不值。” 她眼神怅然,缓缓说:“三年前我入杨府,恰逢杨将军执掌家族,从那时起我常伴杨将军左右,对杨府历史了解很深。” “杨府绵延近千年,三十几代先烈,皆被授予护国上将军头衔,且接近半数都死在了战场上,可谓是满门忠烈。” “到了现在,其实杨府真正的顺位掌权人应是杨将军的兄长,杨笺律,听府中老人说,杨笺律论天资丝毫不输于杨将军,曾经也是朝中重臣。” “不过三年前与魏国一战,杨笺律战死,哦对了,当日楚丘墙头赵天顺将军便是那时被俘。” 说到此处,褒儿顿了顿,随即苦涩一笑。 “杨笺律战死之后,杨将军其他兄长皆无长处,难当大任,她只得破例,以女儿身执掌家族,并将中兴视为己任。” “杨将军作为鬼谷高足,军事才能无出其右,三年间可谓是征战皆胜,立下了汗马功劳。” “尤其是上一战,若无她出奇兵,挽狂澜于即倒,卫国早就亡了。” “可就是如此之功臣,却还令王上惴惴不安,以至于昨日杨将军麾下四名副将皆被派至边关!” “我们辛辛苦苦征战归来,却不如奸谗小人安然享乐,徒遭人恨,还有何必要给他们卖命!” 说到最后,褒儿终是没有止住泪水,声音略带抽噎,又低沉愤怒。 伍丰登怔怔地看着她,总算是明白过来。 这一手,叫兔死狗烹,鸟尽弓藏。 其实这个结果他曾经也有过预料,从当日那三道王令就能初见端倪。 “功高震主,大王猜疑很正常。” 伍丰登微叹一声。 “功高震主……形容倒是贴切。” 褒儿拭了拭眼角:“可杨将军从未想过谋反。” “有没有不重要,重要的是杨将军有谋反的能力,这便是根源。” 伍丰登的话让她神色一愣,抬头看看眼前俊秀青年,发愣了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 “小心!” 却不想失神下她脚步罕见地踉跄,险些摔倒在地,幸好伍丰登及时扶住。 “伱要不回杨府吧,我去帮你发饷,亲兵营我差不多都混熟了。” 他看着眼前这心不在焉的褒儿,也是稍显无奈。 “不必不必,缓一会就好。” 褒儿深深吸了口气,俏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呐,本姑娘可不是弱不经风的!” 她下意识叉腰挺胸。 ·丨· 伍丰登:……“你不许说!” …… 气氛总算是轻松了些许,打打闹闹间便来到了军营中。 时隔多日再次回到营地,那种熟悉的布置与氛围让伍丰登梦回谷阳县时。 “褒儿姑娘!” “伍都统!” 军中大道,所过士兵纷纷热情地打着招呼,怀中揣着刚发的军饷笑得乐呵。 伍丰登微笑点头回应,同时内心也不免有一丝悲凉。 卫君所虑不外乎是杨笺文真武境的修为,还有这两万多精锐士兵。 现在她麾下四个副将都被派了出去,前锋军解体还会远么? 到时候恐怕也是人走茶凉。 想着间,两人顺着大道来到了亲兵营的区域。 然刚刚迈进大门,却骤然听到了一阵嘈杂之声。 “以往不是月俸二两吗?这个月为何只有一两!” “我们打了胜仗,不说涨俸禄,反而还减少了是吧!” “不领!二两银子一分都不能少!” “我们在外面出生入死,为的不就这点散碎银两?!” “甭扯别的,要我们体谅杨将军,谁体谅我们!我一家老小都指着这俸禄过活呢!” …… 争吵声不绝于耳,两人顿感事情不妙,急忙闻声赶了过去。 只见亲兵营校场中,三百士兵蜂拥着,个个神情激动,面红耳赤,咆哮呐喊声此起彼伏。 而在他们面前,则是有三个身穿都卫军铁甲的士兵,身前摆着十个箩筐,正冷眼看着他们。 “何事?何事?!” 褒儿凑了过来,紧紧蹙眉问道。 其中一个亲兵营伍长当即上前,竭力控制着情绪道:“褒儿姑娘,我就问你一句话,杨将军是否砍了我们的月俸?” “砍月俸?” “对!” “这三个负责运送军饷的人说战后国内财政吃紧,要减半亲兵营的月俸!” “当初杨将军可是亲口说每月二两银子,现在怎地反悔了?” “我一家上有老下有小,五个孩子!全都指着这月俸过活,杨府可不能这么言而无信啊!” 其余士兵很是激动,那七嘴八舌地喊声,让褒儿迅速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当即从怀中拿出账册。 “诸位!” 她厉声道:“你们这月月俸还是二两,我并未听过任何缩减月俸的消息” 说完,她转头看向那三个都卫军士兵,脸上带着浓浓的愠色。 “几位,你们是从哪里听到的?” 中间那络腮胡士兵摸了摸鼻子,淡然道:“这是国库总需那边下发的命令,具体何时何地我也不清楚。” “麻烦账册给我过目。” “那可不行!” 络腮胡士兵撇了撇嘴,摇头晃脑道:“账册乃机密,况且这是总需的命令,不光你们,所有将军的亲兵营都是如此。” “卸磨杀驴!卸磨杀驴!” “老子浴血奋战,到头来还得为战争买单?!” “撂挑子不干了!” 情绪激动的士兵们直接上头。 褒儿拧起眉头,她知道这些人平常也都挺理智的,只不过这刚刚征战归来,就听到月俸减少的消息,这种关乎他们生计的事情可是最容易激起愤怒的。 (本章完) 第72章 斩杀的都卫军;威望飙升(求追读) 第72章 斩杀的都卫军;威望飙升(求追读~) “诸位兄弟,我们一齐出生入死,莫非你们连我都不信,就信这仨人一面之词吗?” 眼看局面要控制不住,褒儿闪到众人身前。 “莫要急切,待我去总需那问问如何!” 此时,远处一磨盘之上,两个身穿龙纹铁甲的都卫军站立,一男一女。 男的身材魁梧,脸上带疤,面容狰狞。 女的约莫四十岁,面色蜡黄,眼眸冰冷,给人以极不舒服的感觉。 他们皆是静静地看着那骚乱的人群,纷纷面露阴狠。 “闹吧,动静再大些,我们就能抓到杨府把柄了。” 其中名唤金广兰的女子沉声说着。 “呵呵。” 旁边马奇咧开大嘴笑了笑,感慨道:“李相这手真是高啊,故意激起这些人的怒气闹事,届时冠以哗变之名悉数抓捕入狱。” “三百人的亲兵,皆是年轻才俊,日后成了气候那还得了?若没了这些人,杨笺文的爪牙可就又断了一只。” “论口辩之才,阴谋诡计,怕是没人能与名家相提并论,李相这招挑拨离间,足够让她头疼一阵了。” 说到这,马奇更是搓搓手,畅快道:“所谓拿蛇拿七寸,对杨笺文而言,那四名藏气境的副将,与三百人的亲兵营便是她的七寸。” “现今那四副将已然遣出,若是亲兵营再散,新老支柱断绝,她可就真成孤家寡人了。” “红衣屠妇,中兴杨家,呵,痴人做梦。” 金广兰斜眼瞅了瞅他,问道:“这三人如何处置?” “他们……” 马奇昂着脸,脸色轻描淡写:“弃子而已,待这些人闹事之际,找个地方做了,届时死无对证,这哗变之名他们无论如何都得认下。” 金广兰漠然点点头,眼神没有丝毫变化。 待到事成之际,这三人作用已然微乎其微,而且还会成为唯一破绽,必须灭口除根。 与他们整个都卫军的利益相比,他们可有可无。 死了他们三个,成全整个都卫军的利益,这账划算。 “不过这臭婆娘来的真不是时候,得再给他们拱拱火才行。” …… “诶,弟兄们!” 刚才那一络腮胡军需官冷冷笑然:“你们皆是英雄好汉,何必要受这窝囊气呢?” “既然杨将军不替你们做主,那伱们何不加入我们都卫军?” “我们都卫军可是待遇最好,月俸三两,而且只是拱卫帝丘,不用远征打仗,可不比你们这亲兵营好么?” 他这厚嘴上下一碰,刚被褒儿安抚下去的众人顿时目光一转,接近半数之人多多少少面露兴致。 “当真?”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参军入伍当然是哪里钱多去哪里。 虽然杨笺文对他们有提拔之恩,但今日之降俸事却未见她有何表态,多少还是让他们略有失望。 故经这络腮胡士兵一挑,亦有不少人心有去意。 “混蛋!” 一旁褒儿却气得咬牙切齿,眼含杀意。 “给我看看账册。” 身边伍丰登则是平静地接过她手中的账册,翻了翻。 【杨府亲兵营肆月月俸:贰两】 【……】 【核对无误——肆月二十九】 明了。 “你昨日到总需那核对的是二两,所以官面上也是二两。” 伍丰登将账册还给褒儿。 …… “我所言绝无一字掺假!只要兄弟们去我们都卫军,补两月月俸!”那络腮胡士兵重重拍了拍胸脯,荡起铁甲的铿锵声。 “在这留着只会浪费你们的天资!” “诸位想想,连给你们出头护短都做不到,这人还值得你们追随吗?” “毫不客气讲,杨府,绝对是……” 咻! 他话还没说完,声音便戛然而止。 猩红血珠洒在地上,那高大身躯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嘴里插着的箭矢缓缓倾倒。 刹那间,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而后纷纷转头,便看到了那缓缓放下弓箭的伍丰登。 “你,你,大胆!大胆!” 另外两名军需官如临大敌,面露惶恐,赶紧抽出大刀长剑,厉声喝道:“你竟敢对我们都卫军动手,按律当诛!按律当诛!” 伍丰登不与其废话,紧接着再次弯弓搭箭,浅红光束映在其中一人额头。 那人顷刻间全身如置冰窖般寒冷,浓郁的死亡危机自心底爆开! 逃! 念头随着箭矢一同掠过,他当即转身狂奔,可尚在炼皮后期的他哪逃得过伍丰登的箭矢,直接被一箭爆头而亡。 另一人还想逃,不过直接被反应过来的褒儿擒在当场。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不过是两息而已,待到众多士兵回过神,地上那两具尸体尚且还在抽搐。 杀了两个……都卫军? 不少人瞳孔猛缩,倒吸一口凉气。 这可是王室执掌的都卫军,向来凌驾于所有军队之上。 杀了他们不等于抽王室的脸么?! 他是疯了么! 伍丰登径直走到那两尸体旁,掀开甲胄寻了寻,随后掏出一沓厚厚的账册。 他找到其中亲兵营的一页,随后朗声喝道:“杨府亲兵营四月月俸,二两!” “所谓砍月俸,纯粹是无稽之谈!其中一半三百两,已经被他们中饱私囊!” “侵吞军饷,数额巨大,按律当斩,他们死不足惜!” 伍丰登声音洪亮,震得众人耳膜打颤,乃至心底打颤。 “没,没有砍月俸?” “这三人真是胆大包天!” “足足三百两,咱们兄弟十年也拿不了这么多钱!” “幸好幸好,若无伍都统拆穿,我等可就酿下大祸了。” …… 那褒儿急步凑上前,美眸在上面扫了扫,心中悬着的石头终究是放下。 随后又看向一旁的伍丰登,那轮廓分明的侧颜笼在光中,线条渐趋柔和。 “多亏了他当机立断,否则这军心就真容易动摇,此值危机,亲兵营军心动摇无疑是个大麻烦。” 褒儿抿了抿嘴,心有余悸之时,却有些许触动。 伍丰登却无注意,只是将手中账本放下,看向亲兵营众人。 “诸位兄弟,你们都是有家有业之人,今日这仨败类中饱私囊,侵占月俸,实属可恶,你们为求生存做出选择也可理解,换做是我,我也会急躁。” “但我们从千里之外战场上厮杀而来,是杨将军带着我们跋涉千难万险,方能身体保全着回来。” “杨将军对我们亲兵营任何人都有知遇之恩,若是知晓今日之事,定然会为我们做主,方才这满脸头发的野人所说纯属放屁!” “故莫要心急,这件事会水落石出。” 无慷慨激昂的词汇,但这话亦是振聋发聩,听进了他们心里。 其中一些刚刚动摇之人亦是惭愧低头。 “多谢伍都统及时矫正!” “方才发昏,自惭形秽!” “谢伍都统!我等动摇军心,甘愿受罚!” “吾将誓死追随杨将军!” (本章完) 第73章 讨些保命手段;新技能【破甲】 第73章 讨些保命手段;新技能【破甲】 见他们神情激动,士气高涨,伍丰登总算是能松了口气。 现在杨笺文的四名得力干将被派出去,若是这亲兵营再出麻烦,无疑会雪上加霜。 毕竟这些都是杨笺文亲自挑选的军中天才,日后还要靠他们打天下。 至于外面那些绝大部分的前锋军,若真到了关键时候,能站在杨笺文这边的恐怕还不足半数。 而对自己来说,当然是尽可能保住她的有生力量,这样自己也会更安全。 更远者,这些人未来也极有可能是自己的手下,刚好趁此机会立威立名。 伍丰登的创业之心自楚丘升起之后,便从未消失。 还是得拥有自己的军队! 不过眼下还没有结束。 伍丰登随后看向那仅剩的都卫军士兵。 后者此时被束缚在地上动弹不得,一个劲儿地求饶。 伍丰登睥睨着冷道:“三百两银子,仅凭你三人尚无胆量吞下,还是有人指使的吧?” 那人顿时吓得一激灵,赶忙摇头:“不,不,都是那两个人出的主意,我也是被他们逼得!” “你可知我为什么杀了这二人,唯独留你一命?就是给伱一次活命的机会。” 伍丰登指了指那些士兵,继续道:“你若是铁了心不说,这些兄弟可对你们恨之入骨,届时我们杨府的酷刑就得轮番招呼了。” 说完,他又揽过褒儿肩膀,冷笑道:“还有这位爷,可是杀手出身,最懂得如何让人生不如死,你是否有胆量试试?” 褒儿被如此亲昵的举动顿时惊住,身体僵着呼吸急促。 “我,我……” 那人现在已然被吓傻,眼神闪烁着似在矛盾挣扎。 唰! 骤然间,一记寒光疾驰而来,以迅雷之势抹了此人的脖子,头颅高高飞起。 “好大的胆子,竟敢侵吞袍泽军饷!死有余辜!” 一声厉喝,正是金广兰阴沉着连疾步走来,手中长剑已被鲜血染红。 伍丰登眉头微皱,下意识心生警惕。 面前这酷似灭绝师太的婆娘刚刚出手极快,就连他都没反应过来,显然修为高深,至少是通经境界。 而且更麻烦的是,她是来弃卒保帅的! “诸位,吾乃都卫军骠骑校尉金广兰。” 她冷冷瞥了一眼伍丰登,然后看向众多亲兵:“方才接到小司寇纠察,此仨人隐瞒克扣真实粮饷,已坑骗三处亲兵营。” “今日将他们就地正法,以正视听,给诸位带来的不便请见谅。” 说完,她便直接拿起那账目,一刻不停留地愤然离去。 众人面面相觑,眉头紧皱。 刚刚这一幕傻子都能看出这金广兰是灭口的,这处闹剧多半另有人指示。 换句话说,有人看他们杨府亲兵营不顺眼,再结合到今日所听那四名副将外派戍边的消息,一点点凉意在他们心中蔓延开来。 “各位,领饷!” 伍丰登的大喝又将他们思绪拉了回来,只见他眼神坚毅,中气十足:“刀山火海都过来了,还怕个鸟儿!该吃吃,该喝喝,该领钱领钱!” “对!” “去他劳什么都卫军,不过是一群混吃等死的废物。” “有人看咱不顺眼,咱还能不过日子了不成!” “有杨将军和伍都统在,我们主心骨就在!”虽然伍丰登修为与他们大多数相当,但现在积攒的威望却折服了绝大多数人。 别的不说,就说刚刚敢杀王室都卫军,给他们出头做主,这魄力足以赢得他们信赖! 这边热火朝天发饷,军营门口马奇和金广兰行步匆匆,脸色阴沉的足以滴出水来。 “那小子叫什么?” 金广兰握紧着剑柄,眼中寒芒毕露。 “伍丰登,前几天拿过四品军功的。” 马奇亦是咬牙说着,那用力的样子,仿若嘴里嚼着的正是伍丰登。 眼看事情将成,却没曾想出现这么一个莽人! 谁也没想到他竟然敢当众射杀都卫军军需官,从而翻出账本平息愤怒。 若非如此,刚刚亲兵营怕是得土崩瓦解了。 其实账本被翻出来也没什么,只要三人全死,就算亲兵营闹翻了天,也死无对证,己方等人还是安全的。 但麻烦就麻烦在还留了个活口,可见那伍丰登虽莽,却也有谋! “回去上呈李相,此子心思缜密,行动果断,断不可留!” …… 日过晌午。 发完饷的两人回到了杨府,临分别时,褒儿终是忍不住由衷说道:“伍丰登,今日多亏了你,否则亲兵营就有大麻烦了。” 她深深知道当场诛杀都卫军的后果,就连她都不敢下手,可以说伍丰登是冒着生命危险去赌的。 好在事情败露,金广兰他们也不敢闹大事情,只能草草了之。 伍丰登也赌对了。 这对亲兵营,乃至整个杨府而言,都是大功一件。 “客气了,我也是杨府一员,今日不光是为了杨府,也是为了我自己。” 伍丰登摆摆手,随后认真下来,说道:“褒儿姑娘,还得请你在杨将军面前予我多加美言,最好是讨些保命手段。” “我估计已被他们视为眼中钉了,若是杨将军不顾我,那……” “不会的!” 褒儿眼神坚定,攥着拳头信誓旦旦道:“杨将军仁义,还有我,绝对不会弃你于不顾!” “放心,我一定能给你讨来!” 这话说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伍丰登笑了笑,彻底放下心来。 而后告别。 回到小院中,他从墙上取下那青色撕风弓,将布满窟窿的木靶置于门口,开始射箭肝进度。 自那场决战之后,他便一直未曾凑够点亮下一技能的两个业点。 不过是日下午,伍丰登总算是将第二个业点磨了出来。 “常胜宝鉴。” 金黄色宝鉴徐徐展开。 随着心念使然,【弓箭手】一途业点缓缓流淌而出,注入第二个技能【破甲】中。 嗡~ 周遭幻境再现,面前凝结了那幻影,还有百步之外的一棵两人合抱大树。 弓弦拉开,迅速满月。 嗖! 手指粗细的箭矢暴露而出,在伍丰登的视角中可清晰看到那箭矢正以惊人速度旋转着,菱形箭头拉出的道道劲风宛如螺旋陀螺。 噗~ 箭矢平平无奇地瞬间穿树而过,留下手指粗细的洞窟。 动静很小,却让伍丰登惊出了一身冷汗,眼皮不禁跳动。 这可是两人合抱之树,直径至少三尺,那普通的木质箭矢就这么一下子穿过?! (本章完) 第74章 收红莲业火!(求追读) 第74章 收红莲业火!(求追读~~) “所谓破甲,原是使箭矢高速旋转,箭头更为锋锐,从而增加箭矢的穿透能力。” 伍丰登脑海中倾灌着【破甲】的信息,同时眼前明悟释然。 旋即挥手散去幻境,搭箭,缓缓拉开撕风弓。 气血在体内翻涌滚动,顺着【破甲】的轨迹愈发快速,暗红色气流丝丝萦绕住手臂。 箭矢猛地射出,顷刻间穿透了那一尺厚的木靶,然后狠狠钉在墙上,不停搅动着碎石齑粉。 足足两息过后,箭矢方才停了动静,插在墙上倾斜着。 “穿透木靶后尚能在墙上留下一搾的深度,这等破甲的威力应该能直接破开大部分盾牌以及铁甲,搭配必中使用,堪称无敌啊。” 伍丰登拔出箭矢,估摸了下深度,当下咂咂舌。 吱~ 当此时,院门推开。 一袭红袍的杨笺文缓步走进。 退出战场后,她整日不离身的甲胄才褪下,穿着一件金丝绣浮云的红袍,稍显宽松,如瀑长发披散在后,面容不施粉黛,素净冷艳。 虽无甲胄在身,但那敛而不放的锐意更让人肃然起敬。 “杨将军!” 伍丰登多日来首次见她,赶紧拱手施礼。 而后褒儿从身前款步走过,扫去院中石桌上的落叶灰尘,眼含微笑地看着他。 “坐吧。” 杨笺文抬臂收袍,端正而坐,伍丰登亦是颔首坐在对面。 “本座近日来清修,不问世事,难免有跳梁小丑添麻烦,今日之事好在有你替亲兵营出头。” “听褒儿说你担忧自己性命,思虑尚周全,伸手来。” 她开门见山,没有过多赘言。 伍丰登这么多日也习惯了她的风格,赶紧伸出手去。 只见杨笺文点出食指,在他手心轻轻滑动,微凉的手指所过之处,竟有着很强的灼烧之感,留下淡淡红纹。 伍丰登稍抿起嘴,略微吃痛。 不过好在他曾经在【匠夫】一途上加点过【钢手】,手掌的皮肉很是紧实,方能承受住杨笺文真武境界的一丝灵气。 她偶然抬起眼帘,见伍丰登虽是皱眉,手却依然端得很稳,当下眼中略显惊诧。 十息过后,方止。 伍丰登掌心处已然是一个简单的红色火纹形状,随后慢慢消散,直至无影无踪。 “方才绘制乃是本座一丝本源之火,以你气血催之,可形成红莲业火。” “不过以伱目前境界,召唤之火也只是最弱状态,且并非无穷尽,我给你植入之数量,可挡藏气境一击,若是火纹消失,则是彻底用罢。” “召唤出来具体用作何处,随你心意。” 杨笺文缓声介绍着,伍丰登闻言顿时眼前一亮。 竟是红莲业火! 当日她与乐季乐翔决战之时,那红莲业火之威可是令他久久不能忘怀。 杨笺文肯分出一丝本源之火,足见她的重视栽培! “多谢将军!” “谢字以后休要再提,试试吧。” “好。” 伍丰登运转兵伐诀,些许气血顺着手臂汇聚在左手之上。 轰~ 一声闷响,伍丰登脸庞顿时被红色光芒笼罩,那燃烧着的红莲业火威压骇人,但他却感受到了无比的亲和感。 以自身气血催之,这就是自己的火了。 奋斗这么长时间,咱老伍终于有了保命手段,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老爷爷”! 天知道这些日子他有多提心吊胆,没个名刀在身都不敢放开去浪。多年媳妇熬成婆! “伍丰登。” 随后杨笺文话锋一转,慢慢说:“眼下情形你也清楚,卫君身旁小人林立,国家早已千疮百孔。” “本座意欲重整军队,进可助王锄奸,退可保全杨府,你意下如何?” “我,我?” 伍丰登怔了怔,面露惊诧,没想到杨笺文竟然会问自己意见。 他沉吟片刻,方道:“卑职认为,将军重整军队,收为己用是明智之举,只不过最好还是率军出走,远离卫国。” 此话一出,不光是褒儿,就连杨笺文都是微微颦蹙,转而狐疑:“你说甚?” 伍丰登赶紧解释道:“近来情形明了,大王有意削您兵权,小人谗言固然有,但根源还是大王自己有这想法。” “所谓功高震主,您现在太过强大,是个君王都会心生忌惮。” “且卫国上上下下早已尽颓,君王软弱,百姓贫寒,形同枯死之树,浇水施肥徒增无用之功,倒不如尽早放弃。” 杨笺文呼吸重了重,冷道:“卫国积弱,正是杨府力挽狂澜之时,岂能临阵脱逃?” “您将自己视为救星,别人却将您视为烫手山芋,若您有一丝疲倦,他们会比敌国敌人更加兴奋。” “您一日不死,他们寝食难安。” “故您若真为杨府着想,最好还是举族出走,护国之荣耀不能成为禁锢您的枷锁。” 伍丰登不想让杨笺文重蹈岳飞的惨状,所以劝她出走。 当然,举兵造反他也支持,可是愚忠的杨笺文根本就不会答应,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劝其出走。 “将军,伍丰登今日修行累了,可能稍有糊涂,您别往心里去。” 褒儿眼瞳微微颤抖,赶忙上前打圆场。 杨笺文深深凝视了一眼伍丰登,冷艳的脸上神情稍显复杂。 许久,她再也没说什么,起身拂袖。 “你累了,尽早歇着吧,明日徐山剿匪,你任前锋。” 只留下寥寥几字便离开。 “喏。” 伍丰登躬身相送,脸色依然平静。 …… 青石匝道。 “将军,伍丰登近来修炼刻苦,为帮您分忧每天都会练到子夜时分,休息不够,难免有神志糊涂之时。” “他刚刚说的话纯属无心,绝无叛国之嫌。” “我愿意给他作保,伍丰登绝没有二心,若非如此,我愿一同赴死!” 褒儿快步跟在杨笺文身边,脸色很是急切,已然有些端不住自己的礼仪。 骤地,杨笺文停下脚步,驻足看了看她。 “本座有责怪他的意思吗?” “您……没有……” 杨笺文脸上稍显无奈,抬抬手,慢条斯理道:“伍丰登见解独特,是个大才,本座令你平素多与之接触,不曾想你现在心乱成甚样子,以往你可不是如此。” “奴婢有罪。” “罪不罪另说,你自个儿把握就好。” 她脚步放缓了,红袍于微风中轻轻拂动。 “本座现拟一册,着你遣人三日之内将册中士兵的家眷集结起来,对外乃是杨府奖赏分地之由……” (本章完) 第75章 夜下约会;徐山剿匪(小高潮来袭求追读) 第75章 夜下约会;徐山剿匪(小高潮来袭~求追读~) 夜晚,伍丰登在杨府管事那儿告了假,驾马来到了稷下学宫。 明日便至五月,稷下学宫的争鸣大会亦是开启,恰巧他得随军外出剿匪,如此一来怕是又得好些时日见不了面。 所以趁今夜闲暇之时来寻姜祈雨。 竹楼前,有一竹木茅草搭建的小亭,临水而建,粼粼月光漂浮着,幽寂夜里很显安宁。 现在临近初夏,晚风吹得清爽,伍丰登红衣扯着,半敞胸口,浸在晚风中悠然自得。 “因为道家本家在秦国,师傅说我现在尚为外门弟子,须得达到通经境界,晋升为内门弟子才可远赴秦国稷下学宫。” “现在我只是壮骨中期,师傅说至少俩月才可晋级通经境界。” “不过还可有一方法,我只需在下月的争鸣大会夺得头筹,证明自己,师傅便可以长老身份带我秦国。” 姜祈雨端坐在他身边,旋即好奇问道:“丰登大哥,为何要去秦国呢?” 伍丰登双手枕在脑后,轻松道:“因为眼下世道,唯独秦国有一处安宁净地。” 同为诸侯国,此方世界的秦国亦是最为强大,而且历史轨迹与他所熟知的也是大差不差。 若是转入其他国家,难免会在秦国的铁蹄下颠沛流离,还不如一劳永逸,进入秦国腹地,可免战争灾祸。 而且秦国现今尊崇法家,律法严明,是神州大地唯一一个能与现代世界有相通之地的地方。 即便律法还有诸多不完善,但已然十分难得。 综合考量下,秦国无疑是最合适的地方。 说白了,伍丰登只是想和姜祈雨好好活下去而已。 趋利避害无可厚非。 “你说得对,师傅也常说六国合纵之术,固然庞大,可依旧无法覆灭强秦。” “以天道所见,秦六世奋烈,底蕴已无可撼动。” 姜祈雨嫣然笑着:“丰登大哥和师傅所见相同,真有见底!” 伍丰登懒洋洋回道:“我怎能和以素大师相提并论,只是知道些你们不知道的罢了。” “对了祈雨,最近阴阳家有何动静没?” 她摇摇头:“自从上次李炎吃瘪之后,阴阳家好像很老实了,李炎这些日子都不在,听学宫管事的说他在阴阳家请了很多天假,似乎……李相国那里有事。” 伍丰登微微点头,嘱咐道:“随他吧,你近来切莫离开以素大师身边,寸步不离也不为过,小心为好。” 他不知道杨府和相国府的争斗是否能影响到稷下学宫这边,但很清楚其中有自己参与,李云他们必定会对自己有所针对。 现在自己有了红莲业火的底牌,姜祈雨还不清楚,但这非常时期,总归小心点好。 “回吧,待我剿匪归来。” “嗯嗯!” …… 翌日正午,一行五千甲士军营而出,硕大的卫国军旗与杨府帅旗迎风咧咧。 所经之地百姓纷纷退让,压低着声音不敢做声。 亲兵营最前方,伍丰登骑在黑鬃宝马之上,手中拿着一副简易的羊皮地图。 徐山,赫然处于中央。 与其说是一座山,倒不如说是一片连绵起伏的山群,虽然单个山体不过三百多尺,但簇在一起规模也不容小觑。“听闻徐山有匪寇八千余众,为首的乃是一名为潘九龙的悍匪,曾在军中任前锋副将,修为在拓丹境界。” “平素他们倒也老实,只是干些打家劫舍的行当,帝丘这边一直未曾理会。” “不过上月打仗,其中山匪所设陷阱误伤一传令官,导致军情延误,故东线守军陷入困境……” 伍丰登看着手中的简报,眼神顿时释然。 原来便是因此,东线那军队被困无法逃脱,所以他在赵天德麾下时才有了那护送粮草的任务。 “战时杀了传令官,九族都不够消消乐的,怪不得这次剿匪如此兴师动众,杨府的亲兵营倾巢尽出,剩余士兵也皆是身经百战的精锐。” “不过杨将军是否太看重这些山匪了?” 伍丰登抬头,看着周围这些武装到牙齿的精锐士兵,心中尚有一丝疑惑。 这次剿匪本来并非是杨府负责的,而且当日那传令官也并非杨府士兵,可为何杨将军主动请缨揽下这任务? 而且派出的皆是自己绝对的精锐亲信,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这些人遭遇什么意外。 “徐山……” 他随后又看向地图,稍加比对之后,便发现徐山在帝丘北侧二百余里处,位置较偏远。 伍丰登眼睛微微一眯,陷入沉思。 二百里的路程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五千精兵走走停停,于翌日清晨方赶到徐山所在的冀州南部,定华县。 官道上,已然站满了定华县大大小小的官员,上到那蓝衣县令,下到执刀衙役,悉数面带期冀崇敬。 咚! 军中鼓车上沉闷作响,大军当即止步停歇。 “小的定华县县令,率全县男女,恭候杨府精兵莅临!” 县令三步并作两步上前,身呈直角躬身,礼遇可谓是至极。 将辇上,一约莫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下车,脸上带着稀疏胡须,五官端正刚毅,正是杨家二长老杨守正。 “将军,诸位远道而来,舟车劳顿,下官已然备下丰盛酒席,给诸位将士接风洗尘!” 县令笑意浓得有些谄媚滑稽。 这也正常,对于下面县令来说,帝丘杨府本就是高高在上的地位,在他们面前多恭敬都不为过。 不过杨守正只是淡淡扫视了一圈众人,随即点点头,道:“各位客气了。” “此次吾等为剿匪而来,酒席什么的就免了,先行交接剿匪事务。” 话罢,他便大手一挥,率军入城。 伍丰登将红璃枪和撕风弓置于马背,牵着跟在杨守正身后。 一入城,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烧焦味,空中也漂浮着些许灰烬,像是战场。 环顾两侧,城门周边建筑多有烧毁,黑灰色焦土,横梁尚有余火,一些百姓眼神呆滞地站在路边。 他们身上穿着……暂且称那些破衣布条为衣服,全是被染得熏黑,只有一双双眼睛尚显明亮。 却皆是空洞无神。 托诸位的福,本周成功复活二轮。 往后几万字第一卷该收尾了,也就是举兵出逃,该杀的一个不留。 作者君在这里再次恭求各位大佬,明天中午帮我点到最后一页,加个追读,让本书再多点曝光吧~~~ 给宁磕头了!!!!!! (本章完) 第76章 匪患猖獗;开战前夕(求追读) 第76章 匪患猖獗;开战前夕(求追读~) 山匪这么猖獗么,连县城都敢这么肆虐? 伍丰登眉头微皱,不由得想起当初在谷阳县时,那里的山贼同样也是层出不穷。 不过县城却鲜有被袭击的时候。 “看来徐山山匪果真不同,连县衙的武力都无法抵抗。” 伍丰登内心感慨之余,军队便已在城中驻扎,杨守正召集了副将,还有一众校尉前往县衙商讨计划,伍丰登代表亲兵营赫然也在其中。 “徐山匪头子名叫潘九龙,此人修为高深,乃是拓丹境界后期,传闻仅差一丝便能突破到藏气境界。” “其手下尚有八名当家,修为皆在壮骨后期以上,个个皆是徐山周边出了名的狠人,余下匪寇也几乎都是武者。” “他们武力高强,且徐山山群复杂险峻,据山而守,我们定华县没有丝毫办法,曾经多次围剿都未有效果。” “不过好在我们盼来了杨府精兵,有了诸位支持,定能让潘九龙等人伏诛!” 县令很显激动地说着。 定华县匪寇之患存在已久,猖獗肆虐,绕的周边乡村和县城每年都不安宁,一直都是令他最为头疼的事情。 他也不止一次上书帝丘请求出兵镇压,可是信一发出去便石沉大海,了无音讯。 就算他亲自前往请兵,也是屡次被都卫军拦在门外,吃了无数闭门羹。 其实这在官场上也易理解,徐山山匪不与朝廷作对,就算杀人也只是平头百姓,惹不着那些官员。 且徐山剿匪困难,朝廷也没有赏银奖励,没有哪家那支军队愿意做这种赔本赚吆喝的事情。 饶是这县令筹措银两,加之悬赏,也不够那些大人物塞牙缝的,所以他也只能屡屡放弃,得过且过。 但现在不同了,他终于盼来了真正的精锐军队,定华县匪寇之患是时候了结了! “你们县尚有多少能参战?” 县令兴奋之余,也没忘回杨守正的询问:“尚有民兵三千余,加上城内各家各族的奴隶私卫,总数接近四千。” 杨守正扶着下颚,淡然道:“可。徐山山群庞大,一举拿下不现实,今晚举兵集结全部力量自南侧攻山,逐步蚕食山匪生存区域。” “你们各部吩咐下去,今晚举兵。” “喏!” 众校尉领命而出,伍丰登刚欲转身时,却被杨守正叫住了。 “大人。” “伍丰登,家主命你为前锋,率亲兵营冲在最前,可有压力?” “回大人,没有,卑职求之不得。” 伍丰登真诚回着,他等着盼着上战场打仗,肝业点,作为前锋自然是极好。 但这话却令那县令颇为惊诧。 看着眼前甚是年轻的青年,估计还不过十八岁,便已能担起前锋一职,且看着还无丝毫畏惧,着实难得。 不过这位怕是还不知道那山贼之凶恶…… 县令暗自苦涩一笑。 他这些年与徐山山匪打交道,自然很是清楚他们的穷凶极恶,手段狠辣,尤其是那潘九龙和几位当家的,更是煞神。 这小伙子若是遇上了,不知还能不能有此刻的从容。 锵锵! 看着杨守正用力地拍着伍丰登肩头,那坚毅眼神极为信任。 县令当即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生任何杂念。 …… 徐山。 一辆朽木囚车缓缓驶入寨中,其中关着两对男女孩童,皆被打晕瘫在其中。咯咯咯~ 囚车颠簸作响,但很快就被更为嘈杂的欢呼声掩盖。 简陋的寨中,数不尽的山匪围着一个又一个篝火饮酒烤肉作乐,赤膊抡跤,唾沫星子混合着灰尘飞扬。 “啊!放开我!” “救命……” 狼群中尽是衣服撕扯与撕心裂肺的喊叫,刚刚被俘上山的民女不可避免地沦为群狼嘴中肥肉。 “孩子,我的孩子!” 其中一脸上女子竭力伸出手够向那囚车,脸上早已被灰土,泪水,血水混合着糊得面目全非。 可就算哭哑了嗓子,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囚车驶向深处,然后视野就被一张张狞笑可怖面容给抵挡住。 啊—— 囚车继续往前,驶进山窟之中。 烛火在墙上摇晃,照着下方喝酒耍钱的山贼,更多的女人在其中被推来推去。 高台之上,八个面容阴骘的男女冷眼注视着。 咯噔~咯噔~ 囚车最终在山窟最深处,一个巨大虎皮石座前停下。 “大当家的,您要的两对童男童女现已抓齐!” 石座上,一个虬髯老汉缓缓睁眼,浊黄的眼眸倒映着那些孩童的样子,而后灰须扬起,咧嘴笑道:“不错,不错,都是上乘养分。” “扔鼎中吧,然后日夜看管底火,务必旺盛大火,方能彻底凝结极品百魂丹。” “遵命!” 那人推下囚车,随后又有一人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异常惶恐道:“大当家的不好了!” 潘九龙顿时眉头一竖,神情不悦,眼中隐有杀意。 “说。” 那山贼竭力咽下一口唾沫,然后喘气道:“山下兄弟亲眼所见,帝丘方向来了五千精兵入驻定华县城!” “打着谁家旗帜?” “是,是杨家!” 潘九龙瞳孔微微一缩,握着扶手的手掌下意识攥紧。 “带队之人是谁?是否杨笺文?!” 山贼摇摇头:“是一个男的,看起来得有四十多岁。” 男的,四十多岁…… 潘九龙脑海中回想着先前在军中的记忆。 莫非是杨家的某个长老? 想到此处,潘九龙便微微松了口气。 虽然不清楚那人是谁,但只要别是杨笺文那尊杀神就行,否则他现在就得收拾铺盖滚蛋。 至于其他人,到不足以让他现在就逃。 至少在献祭了百名童男童女,百魂丹炼制成功之前,他还不能走。 这可是自己暮年能够晋级藏气境界,延寿二十年的最后希望! “传我命令!各当家的现在带人守住各个山峰要道,官兵要来送死了!” “遵命!” 这命令一传出去,营寨中便多是咒骂,极难入耳,简直搅了他们喝酒吃肉玩儿娘们的好日子! 不过骂归骂,他们还是得跟着各个当家的外出防守,只能放下手中玩物,等待战后继续。 这些年官兵剿匪多次,他们据险而守,官兵哪次不是被打得落流水,抱头痛哭? 也深知这些官兵贪生怕死的性子。 杨府,哼哼,不也是两个胳膊两条腿的人么! 怕个球! (本章完) 第77章 久违厮杀,一枪钉杀疯婆子!(求追读) 第77章 久违厮杀,一枪钉杀疯婆子!(求追读~~) 是夜。 火冲夜幕,群山震颤。 “杀!” 亲兵营杀声震天。 噌噌噌! 铁靴摩擦地面,沙土四溅。 险峻陡坡之上,一火红身影疾驰而出,穿梭在山林之中拉出道道残影。 咻咻咻~~ 箭矢在伍丰登耳边不断呼啸,有些甚至都是贴着他的皮肤掠过,惊险万分。 可他依然面露兴奋癫狂。 久违的战场,久违的箭雨,久违的热血沸腾! 滚烫战意宛如火山般在其心房迸发,扶摇直上化作高亢咆哮喷射而出。 山腰之上,那一群正在弯弓搭箭的山贼顿时汗流浃背。 “快快快!他要冲上来了!” “妈的这他妈什么疯子!” “弄死他!” 也不怪他们这么破口大骂,气急败坏,因为实在是活见鬼了! 官兵大部队尚在五百米开外,可是这该死的红甲前锋却马上冲到了面前,那悍不畏死的样子好像他们的箭只是挠痒痒般! 从未见过这么疯的前锋! “撤撤撤!” 眼看那前锋即将冲杀上来,他们只得惶恐地掉头就跑。 可他们还是低估了与伍丰登的安全距离,随着那一道酷似神龙的气流从他枪上此处,锋锐劲风直接穿透了三人胸膛! 猩红鲜血喷洒夜空。 伍丰登微微喘息着,清秀脸上却有着嗜血冰冷眼神,嘴角渐泛危险冷笑。 “杂碎死来!” …… 远处督战台,定华县一众文官冷汗淋漓,其中当属县令最为惊骇,不停地用粗布擦拭着额头冷汗。 他瞳孔中倒映着那肆意冲杀的红甲身影,呼吸都不免急促。 这,这太夸张了。 若非亲眼所见,谁也不会相信那顶着箭雨就敢独自冲上去的莽人,几个时辰前还在军营里安安静静背地形,修炼。 这一动一静,简直判若两人! 而那些曾经在他们面前极为狰狞可怕的山匪,此刻在他面前却宛如纸糊的一般,被杀得天昏地暗,惨叫连连。 此等表现,让原本还对其有怀疑态度的官员直接折服,心生敬畏。 “张县令,可还好?” 杨守正骑在马上,微微睥睨着旁边的县令。 “好,好!” 张县令赶忙点头。 “杨府精兵真乃天神下凡,伍都统更是神勇无双,此次定能一举拿下徐山山贼!” 杨守正收回目光,沉声道:“不急,潘九龙亦非等闲之辈,心急易失。” “传我令,扇形压前,取之三分山峰,切莫心急。” “喏!” 前锋营之后,剩余四千多大部队当即动身,犹如潮水般狠狠拍打在山上。 顷刻间,杀声震天。 伍丰登此时已然率领亲兵营杀进了山峰匪窝,于林子中厮杀在一起。 红璃枪时隔多日再次饮血,鲜艳妖冶,一时间成了众多山贼的噩梦。 杀得起劲,伍丰登兴奋之中顿感面前凛冽,两抹寒光迅速绞杀而来!当即闪身而出,双手持红璃枪置于身前。 锵锵! 接连两声沉闷撞击令枪身微微颤动,嗡鸣不止。 伍丰登定睛看去,却是一身穿褐色麻衣,腰系皮质围裙的女子。 看面相约在三十岁左右,脸庞蜡黄,大嘴塌鼻梁,脸上多是麻子,实在谈不上好看。 但人不可貌相,此女子手持两把斩骨刀,目光狠厉阴毒,身上那气血浓度完全就是壮骨后期的水准! 终于来个人物。 “小子,你杀我弟兄杀得很起劲嘛。” 她露出一口细牙,声音沙哑难听。 “像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之人,老娘已经砍了不下十人,今日你也就留下头颅,给老娘当夜壶!” 哈呀! 那瘦小身体霎时间冲了上来,刀光顷刻间便布夜穹,端的是凛冽致命。 伍丰登打起十二分精神,提枪应战! 掠海枪! 应对这种刀法迅疾如雷之人,掠海枪掀起范围攻击可谓是应对自如。 且现在伍丰登使用此招已然娴熟大成,不消三息时间便已经形成浪潮。 随即最后一式,叠加凤劈! 砰! 红璃枪裹挟着红色浪潮重重地砸在那叉起的双刀之上,大力使其双臂发颤,噌噌后退。 好生沉重的力道! 她面色骇然,双臂依然震颤不止。 看来是个高手! 她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当即摆出刀式,气血涌动! “遭了!伍都统有危险,那是九当家疯婆子!” 督战台,县令惊呼出声,不禁拍大腿着急。 “快快快,快让王统领前去支援!快!” 九当家疯婆子虽然还在壮骨境界后期,但杀猪出身的她可是有着一手惊人的刀法,先前就有不少官兵死在了她的手里。 那伍都统虽猛,却也只是壮骨中期,杀杀小兵喽啰还行,这疯婆子可危险至极。 而且看那伍都统的条件,必然是哪个王公贵族家的公子,若是折在了他的地盘上,那罪过可就大了! 就在他催促着让手下支援之时,旁边一师爷却连忙拍拍他的肩膀。 “大人,大人,快看!” 县令情急之下抬头望去。 一棵合抱大树之上,那曾以凌厉刀法闻名的疯婆子,却被一杆长枪死死钉着胸口,四肢不停地扑腾。 而后自己的双刀便被那红甲前锋甩出,插在了自己身上。 啊——! 嘶!! 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离得远,只看到九当家疯婆子的挣扎,却看不到她眼中的骇然绝望。 她如何也想不到,眼前这看着俊朗的青年,战斗经验竟如此丰富! 可再如何懊悔不甘,她伤重如此,也只能含恨而终,身体渐渐耷拉了下来。 伍丰登大口喘息着,抽出长枪,低头看着自己腰上那深刻的伤口。 “真是个难缠的婆娘,若是再深一寸,现在死的可就是我了。” 他现如今有三种长枪武学傍身,再加上青藤洗髓液净化过后的强悍肉体,还有匠夫一途中的基础技能辅佐,这才能以中期的修为强杀后期。 但也极为勉强,尤其是遇到像眼前这疯婆娘似的强横后期,很难做到无伤击杀。 越级战斗听着爽,但危险也是实打实的! 伍丰登不再多想,只是简单缠住伤口,旋即继续提枪而战! 现在他长枪兵已经有了三个业点,第四个也仅仅差一丝,那就在这一战彻底肝出来! 后面几张该死的都会杀,一个不留,扑街作者君在这里求求追读啦~~~ (本章完) 第78章 武学【金凤翅】;决战,潘九龙!(求追读) 第78章 武学【金凤翅】;决战,潘九龙!(求追读~~) 而后,伍丰登这斩杀了九当家疯婆子的壮举,以及率领亲兵营冲破山贼的防线下,这场攻坚战于子夜时分,随着六七八三位当家的被军中高手剿灭而终是结束。 彼时已然占领了徐山山群的三分数,且歼敌三千余众,可谓初战告捷。 伍丰登在军医那边简单包扎了伤口,而后寻了处空地,终是依着大树坐下。 “常胜宝鉴” 金黄色书简徐徐展开,【长枪兵】一途顶端【肆】金光耀眼,煜煜生辉。 “第三个大成,凤劈。” 随着心念,纯金洪流汇入【凤劈】之中。 【凤劈(小成)→(大成)】 【凤劈大成,翅裂穹苍】 【大成进阶,解锁武学《金凤翅》】 大片武学要领随着阵阵嘹亮凤鸣灌入他脑中。 周遭扭曲,一座座高山拔地而起。 悬崖之上,幻影凌空跃起! 啾~ 却见一金凤幻象加注其身,翼展百米,凤翎随长枪划过。 血红色气血,肉眼可见的劲风,悉数被长枪搅动起来! 顷刻间风云变幻。 嘭! 枪落地面,骤地惊起百米碎石,地面轰隆隆作响。 已然轰出了一处深坑,道道沟壑龟裂蔓延开来,威能着实骇人。 “凤劈乃是长枪三式中力道最沉一击,此武学简直将这特性发挥到了极致。” 伍丰登骇于其威力,当即拎起红璃枪寻了处更为僻静之地。 气血顺着武学要领翻涌,伍丰登顿感手掌长枪轻盈无比,那轻飘飘的感觉简直如无重力般。 可是当他将长枪举起之时,却又感骤地沉重万分,宛如小山似的压在长枪之上。 咚! 下意识挥下,红璃枪落地瞬间响起爆鸣,随即沙土之下的岗岩直接被轰成齑粉,荡起的粉尘让伍丰登都有些呛到。 再次定睛看去,枪锋之下已然是一个直径两米的大坑,真的如同炮弹炸开的威力。 “虽然没有幻境中那般惊天动地,但对壮骨境修士来说已然是不可思议了,仅此一招,若是用在刚才那婆娘身上,怕是能当场震断她的骨头。” 伍丰登暗自咂舌,随后便感觉体内气血略有匮乏,原是刚刚一瞬间,已经抽干了他的半数气血…… 果然威力不是白来的,此招当做必杀技十分合适。 伍丰登笑了笑,对此颇为满意。 “休整一刻钟!” 此时营地传来大喝。 …… 徐山主山峰。 一刻满复杂符文的大鼎下火烧得正旺,丝丝紫黑色的气力从顶盖缝隙渗出,随后又被那潘九龙不顾滚烫的鼎身,爬上去像狗一样嗅着,全部吸进鼻子。 随后露出丝丝癫狂享受的神色,哪怕他的双手已经被烫得通红。 “熟了熟了,哈哈哈,再有半个时辰,再有半个时辰!” 待到这极品百魂丹练就之时,就是他潘九龙晋级藏气境,了却终生夙愿的时候! “晋级藏气境,御风凌空,上天入地任我逍遥!哈哈哈哈!” 潘九龙笑得痴狂,昏黄眼中仿若已经看到了那光辉的未来。 “大当家的!!” 此刻一山贼着急忙慌跑来,脸色苍白道:“官兵攻势太猛,我们四位当家的已经战死!现在前山都被他们占据了。” “无妨,给老子坚持半时辰就好!” 谁料话音刚落,又一山贼提着早就湿透的裤子闯进来。 “大当家的,我们快跑吧!二三四五当家的已经全被官兵斩杀,我们守不住了!” “无妨,不是还有百余百姓吗,拉出去威胁他们,那群伪君子就忌讳这种事情,只消给我坚持半时辰!”这一个接这一个噩耗并未影响潘九龙的热情,好像自己这经营多年的家业全都砸进去都无妨。 只要百魂丹能练成! “大当家的,他们打上来了!” “无妨……什么?” 潘九龙这才从自己的春秋大梦中回过神来,惊愕回头。 噗! 鲜血飙飞。 身前那来报信的山贼瞬间被一根箭矢穿透了喉咙,直挺挺倒下。 温热的鲜血将潘九龙彻底唤醒,浊黄眼眸一转。 便见前方石窟烛台之上,一个红甲的俊秀青年正手持淡青大弓,睥睨着他。 “竖子找死!” 潘九龙勃然大怒,咆哮着从石座上抽出一把大刀,滚滚起浪直接荡开。 “给我杀了这些不知死活的官兵!” 洞窟内五百余山贼眼看再无退路,纷纷化作亡命徒,红着眼铺上那冲进来的士兵。 “潘九龙!” 倏地,一声大喝自空中传来。 全场皆惊,抬头便见杨守正持枪凌空而来,藏气境威压可谓是令众多山贼心咯噔一下子凉了下去。 “杨守正,果然是你!” 潘九龙却毫无惧色,厉声回着。 “多年不见,你竟然老成这个熊样了,当初你可是叫嚣着要废了我。” 杨守正嘲讽着,居高临下一副审视姿态。 “不过比老子早两年晋级藏气境,神气什么!既然今天伱来送死,那就怨不得我了。” 话罢,潘九龙突然憋气闷声,蓬松长发无风自动。 而后那明明拓丹境后期的气息,却神奇般的水涨船高,最后稳稳停在了藏气境界。 “桀桀~今日,我潘九龙就拿你杨府祭刀!” “燃烧气血强行拔高而已,跳梁小丑。” 两人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当即厮杀在一起。 下方。 伍丰登拉弓搭箭,精准收割着山贼的性命。 蓦地视野扫过了山窟角落中的那副大鼎,视野便瞬间被粘了过去。 “那是……” 刚刚他冲上高台时,曾注意到那潘九龙围着大鼎念念有词,似乎其中煮着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肯定不是啥好玩意儿! 眼看杨守正于潘九龙激战正酣,正是偷家的好时候,他倒要看看其中有何猫腻。 伍丰登当即跃下高台,持枪猛冲而去。 这一路龙吟枪开道,不多时便冲到了那大鼎之前。 嘭! 而后直接挑翻顶盖,顿时一股极为刺鼻的腥臭恶味传来,几欲令他当场呕吐。 伍丰登只得捂住口鼻,抬头看去。 然瞬间全身僵在原地。 鼎中正沸腾着紫黑色的不明液体,其中有着满满当当的森白骸骨,几乎全都是整副骨架。 而且看那身形,似乎……全是孩童。 (本章完) 第79章 鼎毁功破;威望拔升!(求追读) 第79章 鼎毁功破;威望拔升!(求追读~~) 伍丰登眼皮跳动。 “我的百魂丹!” 空中潘九龙的怒吼滚滚传来。 “潘九龙!你竟炼孩童血肉铸百魂丹,十恶不赦!” 杨守正更为暴怒。 要说开始之愤怒,完全是因为私仇。 可是现在的暴怒,却全是这百魂丹引起的,这可是绝对的禁术! 以百名童男童女为献祭,炼其血肉筋骨,凝聚先天精气而成百魂丹,严重有违人和! 这潘九龙竟堕落至此! “给我杀了他!杀了他!” 他已经红了眼,暴喝声令下面山匪纷纷蜂拥而去,意欲绞杀伍丰登。 现今对山匪而言已经是死局,若想从中获取一丝生机,那便只有让潘九龙晋级藏气境,才有那一线希望。 所以此刻,那鼎那丹,已经是必争之物! “想要这个是吧,老子给你!” 伍丰登咬牙说着,当即后撤三步,高高举起红璃枪。 【金凤翅】! 万钧力道顺着长枪重重地砸在大鼎之上。 砰! 顷刻间紫黑色液体迸溅而出,那大鼎直接倾倒在地,骨架哗啦啦的淌了出来。 余下气浪鼓荡开来,掀飞了大一圈山匪。 “混蛋!!!!” 看着那多年的心血全都付诸东流,潘九龙喉咙中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 然而就在他满心绝望之际,事情突然发生了转机。 却见那满地狼藉中迅速升起一颗紫黑色的丹药,虽然外表坑坑洼洼,且不规整,但其上那阴毒如冰的气息却是实打实地。 潘九龙眼前骤然一亮。 提前成了?!! “丹来!” 他当即催动秘法,那百魂丹便凌空而起,朝着他飞来。 伍丰登眼看追不上,便直接跃到高台,同时左手握住一根箭矢的箭头。 轰~ 红莲业火骤然冒出,附着在箭头之上。 “哈哈哈!杨守正,你还是来晚了一步!” “就算老子透支生命又如何,有这百魂丹在,老子照样延寿二十年!” “现在伱打不过我,待我晋级藏气境界,你就等死吧!” “哈哈哈龙爷我成了!” 潘九龙尖啸之声荡遍洞窟,听得杨守正心烦意乱,快速挥动枪锋想要去截下。 可是面前这疯老头就算拼着受伤也是将自己拦下,说什么也不肯让开。 杨守正顿感棘手。 待潘九龙服下百魂丹,便可即刻晋级藏气境界,到时候就算自己还能赢他,但也很可能是惨胜。 眼下自己还有秘密任务在身,族长嘱咐之事还没办完,不能损失战力! 要不,放他走? 与杨府兴亡相比,这潘九龙显然是不值一提。 可是他这献祭孩童练邪功的行为,又让他很想将其手刃当场。 而且若是放他走,尝到邪功甜头之后,还不知道有多少孩子惨遭毒手。 如此,两般为难让他眉头拧在一起,十分矛盾。 “丹来,功成!” 潘九龙伸手,狞笑着欲要接住百魂丹。 咻! 骤地一道凌厉破空声传来,以迅雷之势抢在他之前,将那百魂丹直接射穿过去。 而后,红火大盛! 那百魂丹顿时烧得通红,隐有凄厉惨叫声传来。 “红莲业火,杨笺文!” 潘九龙下意识缩回手,身上汗毛纷纷竖立。 莫非杨笺文来了? 不,不对,没有她的气息。 那是…… 潘九龙低头,又见那红甲青年弯弓搭箭,冷峻面容倒映在他眼中。 随后他还没思考为什么,那无尽怒火自胸腔中爆出!“啊啊啊!我要杀了你!” 这小子毁他鼎,破他功,更是在这千载难逢的关键时候烧了他的百魂丹,可谓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坏了自己好事! 自己多年的心血,就这么彻底破灭! 该死! 实在该死! 潘九龙气红了眼,已然疯癫地丧失理智,提刀就欲冲杀上去。 然此刻寒光乍现,瞬间挑飞了他的头颅。 咚咚~~ 甩着乱发的头颅掉在地上。 “该死……该死……” 直到意识最后一刻,潘九龙还在念叨咒骂着。 空中,杨守正抖去枪上鲜血,低头看向那伍丰登,眼中也是惊诧万分。 此子竟能使用红莲业火! 时至今日,红莲业火已经成了杨笺文的符号,那强大的威力更是庇护了整个杨府。 可以说此火不仅是杨笺文扬名立威的本钱,更是杨府屹立不倒的根基。 如此重要,杨笺文是从来没有让任何人染指过的。 可是今天,红莲业火竟然出现在了伍丰登,这一刚进入杨府不久的人身上,简直是骇人听闻! “这绝非他自己修炼而得,至少也得有了灵气之后才可修炼成功。” “如此说来,那便是族长大人在他身上植入了火种,以壮骨境界的修为可以催动。” “嘶~这小子究竟和族长大人有何关系?!” 杨守正心中喃喃着。 不仅仅是他,在场的所有杨府人都有此惊讶,看向伍丰登的眼神更多了些复杂。 能使用红莲业火,至少说明杨笺文对其极为信任,且是空前无后的信任。 饶是她的贴身侍女褒儿,也未曾亮出过此火,可见这伍都统的特殊。 莫非…… 众人相互对视一眼,而后皆是浑身一颤,不敢再往下想。 而后战止,山匪尽灭。 …… 凌晨寅时,两匹健壮的烈马停在了徐山山脚。 “这便是徐山。” 金广兰看着眼前绵延起伏的山脉冷冷说着,旋即拿起水壶在嘴里狠狠灌了一口。 “杨守正亦在此地,我去与他会面,你须得速战速决,力求一击必杀。” 马奇脸色凝重地嘱咐道。 此次二人以查看剿匪进度为由前来,不能久留,否则时间长了杨府之人会起疑心。 “区区一个壮骨中期,杀起来岂不亦如反掌?” “我看过伍丰登的战报,此人战力并非等级可衡量,你刚晋级通经境界,还是得谨慎一些。” “知晓。” …… 黎明将起之时,伍丰登已经将消耗的气血悉数恢复过来。 呼~ 随后长长吐了口气,充盈的力量感让他心安百倍。 “伍大人,杨将军有请!” 此时一名千夫长赶紧上前,拱手敬道。 若是旁人看来,这堂堂千夫长竟然对下属都统如此恭敬,肯定会笑掉大牙。 但此时此刻,周围路过之士兵无一有这想法,甚至还比那千夫长校尉更为敬畏。 无他,仅凭伍丰登那一手红莲业火,便足以证明他在杨府的地位。 “有请?” 他面露些许苦笑,随后拍拍屁股起身,跟着他走到了徐山的中心洞窟里。 “将军。” 杨守正此刻在攥写书信,仅仅是颔首,便道:“伍丰登,此战你破敌阵,杀敌无数,更是阻挠潘九龙练就邪功,厥功甚伟。” “特此赏你两块极品虎骨胶,助你突破到壮骨后期。” (本章完) 第80章 杀金广兰!红莲业火显神威(求追读) 第80章 杀金广兰!红莲业火显神威(求追读~~) 此战伍丰登身为前锋,可谓首功。 更为关键的是,他阻止了潘九龙的邪功练成,若非那一箭,任凭潘服药突破,此战结果怕是不会这么顺遂。 所以杨守正直接奖励两枚虎骨胶,且在简报中大加赞扬。 伍丰登欣喜,接过虎骨胶后恭敬道谢,有了这两块虎骨胶,壮骨后期指日可待! 片刻后,徐山后峰。 伍丰登简单练功热身,将自身状态调至巅峰之后,便拿出虎骨胶,打算今日一举突破到壮骨后期! 可还未等他起势,顿感左手手心处一阵钻心的炽热感! “这……红莲业火?” 伍丰登瞳孔猛缩,尚未清楚怎么回事时,突感身后一道凛冽劲风袭来! 此劲极为迅猛,他刚刚察觉到时便感皮肤微微刺痛! 霎时间的神经反应勉强让他扯过了迟滞的身体。 唰! 一把冰冷剑锋便擦着他的脸掠过,刺出了点点血珠。 伍丰登心跳骤然加快,连忙后撤几步。 定睛一看,那身穿龙纹铁甲的女子,正是当日杀人灭口的金广兰! 通经境界! 他脸色无比凝重,呼吸都开始有些急促起来。 方才如果不是左手那阵刺痛,让他全身感知调到巅峰,这一剑可就不仅仅是让他擦破点皮这么简单了。 “反应不错,是个好苗子。” 金广兰手中剑刃吞吐着寒光,目光森然。 “可你坏我等好事,今日必须死!” 这娘们儿丝毫不磨叽,撂下两句狠话就提剑而来。 剑刃裹挟着骇人气血,如同飓风般扫来,这惊人的威势定是使用了某种武学! 玛德! 伍丰登最忌惮的就是这种杀伐果断之人,上来便是杀招,让他逃跑的契机都没有。 只得挥枪而上,拼着虎口被震出血的代价勉强接下。 好生刚猛的剑法! 那余力让伍丰登双臂依旧震颤不止,首次与通经境界作战刚开始便有些吃不消。 抬头,那金广兰剑锋又是刮来,荡起大片树叶野草,锋锐凌厉,极为凶险。 铛铛铛! 伍丰登勿说反击,就连自保都极为困难,只能且战且退,竭力护住身体要害。 一时间,鲜血随飘叶飞溅。 “打李炎,杀都卫军,杨府之中属你蹦跶得最欢!” 金广兰神色阴沉,眼神尽显薄凉。 “以为有杨笺文护着,我们就奈何不了你?!” “小娃子,站队很重要,伱效忠杨府,与都卫军作对,便是自寻死路!” “今日,你当命丧徐山!” 欻! 又是一剑重重砍在伍丰登肩头,飙血白骨,触目惊心。 嘭! 余下力道催着他撞在树上,顿感全身散架般剧痛,随后又被肩头那钻心刺痛给掩下。 呃。 伍丰登咬紧牙关闷哼一声,颤抖着手臂握起长枪,眸子颇显疯狂。 通经境界,足以碾压自己的境界压制。 但那又如何! 该死之人,从不是我伍丰登! 颤抖的手掌瞬间凝在长枪,气血翻涌而出,长发在身后张牙舞爪。 “区区壮骨中期,能坚持如此实属难得,你很不错。” “但还是得死。” 金广兰脚下爆开,猛地冲来! 剑锋于日光下煜煜夺目。 轰! 然此刻,伍丰登全身骤然红光大盛,汹涌的火焰宛如小太阳般刺眼。 “红莲业火!”金广兰瞳孔猛缩,大惊失色,心脏好像被人死死捏住一般悸动。 竟是红莲业火! 怎么可能! 伍丰登沐浴在火焰之中,紧要牙关眼中杀意四起。 方才自己一直往手臂上积蓄气血,拼了老命,几乎将全身的气血全都送了进去。 憋住。 此刻,便是火山般的喷薄汹涌! 对付这等强敌,缠斗消耗无疑自寻死路,唯有殊死一搏! 【金凤翅】 红璃枪高高扬起,大团火焰绕成条条火蛇,缠绕嘶鸣。 嘭! 二者相交瞬间,火焰顿时炸开! 啊——! 却听一声凄厉惨叫,金广兰倒飞而出,重重栽倒在地,铁甲之上已然遍布红莲业火。 “不要,不要!” 她顾不上体内被震出的内伤,赶紧手忙脚乱地扑着火,眼眸惶恐至极。 这可是令人闻风丧胆的红莲业火! 眼看已然无法扑灭,金广兰只得强力扯下身上甲胄,这才避免了被火焰烧死的风险。 咻咻!! 但随即,蓦地两根箭矢疾驰而来,趁其气血青黄未接之时,直接穿透了两个肩胛骨,钉死在了树上。 伍丰登放下撕风弓,猛地又觉喉咙一甜,一口鲜血涌出,喷在地上。 随即拎起红璃枪,带着满身鲜血走近金广兰。 “伍丰登,你不可杀我!不可杀我!” “我是都卫军校尉,李相门客,杀了我你也活不了!” 金广兰五官扭曲,脸上尽是惊恐畏惧,死命挣扎着却根本无济于事,那箭矢插进树木之深,岂是她双臂尽废可撼动的? “不管是谁,想让我伍丰登死,我会让他死的更惨!” “这世上没人是我不能杀的!” 金广兰眼神愕然。 “不要,不要!” 噗~ 红璃枪挑起,干脆地抹了她的脖子,顷刻间血如瀑布般洒下。 噗通~ 伍丰登也终是体力不支摔倒在地,喘息如风箱般急促,肩头的痛楚几乎让他都要麻木了起来。 随后看向树上那被还在抽搐的金广兰尸体。 “是否还有其他人?” 伍丰登心中谨慎想着,旋即稍加休息之后就走上前,翻了翻她的包裹。 而后,一块椭圆形的黑色石块映入眼帘。 他眼神渐渐冷得骇人,当即拿过那两块虎骨胶,掰碎一股脑地塞进嘴里。 …… 徐山山窟。 “杨将军,贵府果真是都是精兵悍将,没想到短短两天时间,就一举拿下了这徐山山匪!” “马某真是大开眼界,佩服佩服!” 马奇朗声笑着,只不过这笑容多多少少有些虚伪。 杨守正只是淡淡笑然,平静道:“山匪祸乱一方,尽早剿灭,尽早造福百姓。” “是,是,呵呵。” 马奇拍了拍大腿,眼神飘忽着,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说话时也是左一句右一句,颇为啰嗦。 直到他感觉怀中有何物件突然碎开,那大嘴瞬间也就随之咧到了耳根。 成了! (本章完) 第81章 诱杀马奇,军前显威力(求追读) 第81章 诱杀马奇,军前显威力(求追读~) “呵呵呵,既然如此,马某一定如实上呈王上,尽加赞美!” 他缓缓起身,随即拱手:“马某告退!” “请便。” 马奇迫不及待地走出山窟,待身边士兵减少,方从怀中掏出两片破碎的黑色石块。 此乃共生石,一生俱生,一毁尽毁,多被诸侯国用以战时特殊传令之用。 而对于他和金广兰而言,则是石毁,事成! 看来在他和杨守正斡旋之时,伍丰登已然死亡! “后山方向……” 他辨认了一下方位,旋即动身赶往。 翻过一片灌木丛,马奇跃下小丘,抬头望去。 远处草地上血迹斑斑,腥味随风吹进他鼻腔。 “广兰!割下他的头咱马上离开……” 马奇大步走进,然后那脸上的笑容便戛然而止。 树上,被钉死的尸体正是僵硬,血液流干后呈现铁青煞白之色。 那低垂着的头,昨日颠鸾倒凤时自己曽亲手接下的中衣…… “广兰!” 马奇如遭重击般吓得后退两步,神情顿时崩塌。 兴冲冲地跑来,本以为大功告成,却没曾想死的竟然是金广兰! 这大起大落之下,他心情顿时跌落谷底,头脑发懵。 以至于足足三息之后,马奇才回过神来,身体抖如筛糠,颤抖着强行咽下一口唾沫。 既然是广兰身死,那刚刚捏碎石头,发出信号的…… 嗖! 霎时间尖锐破空声从身后传来。 马奇下意识转头,那漆黑瞳孔中倒映着一团妖冶危险的红色火焰! 噗! 猝不及防下,箭矢以迅雷之势扎在了他的胸甲之上,在那不可思议的眼神中直接破开甲片,扎进肉中。 虽然不深,却让马奇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可是金属甲片,普通箭头怎能刺破! 不过相较于这箭矢的穿透力,而后迅猛烧起的红莲业火让他顿时尖啸嘶喊。 “红莲业火!!!不可能!不可能!” 他发了疯般解下身上甲胄,踉跄着后退,唯恐避之不及。 嗖! 嗖! 但随即,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两根烧着火焰的箭矢再次袭来。 这次马奇有了防备,当即抽出长剑将箭矢一一弹飞。 “谁!” “出来!” 噗噗! 他骤地胸口凉下,惊骇低头,却见刚刚那两根箭矢诡异地扎在胸口。 不好! 马奇赶忙运转气血调入胸口,通经境界的气血算是勉强逼出了箭矢。 但随之烧起来的火焰又让他痛不欲生,头上青筋暴起,不停地撕扯着衣服,转眼间只剩一条亵裤。 跑! 跑! 马奇知道这是伍丰登的手段,虽然不明白他这诡异的箭矢和该死的红莲业火是怎么回事,但知晓若是再不走,怕是真的会命丧当场。 此想法刚刚浮起,前方茂盛丛林中突然响起一阵沉重急促的喘息声。 沙沙沙~~ 见那红衣青年狂奔而来,衣摆咧咧作响,原本淡黄透白的脸庞此时已经通红如枣,呼吸间都有大量白气冒出,仿若体内藏着个火炉般。 火炉尚不准确,应是火山! 两块极品虎骨胶本是掰碎分开,五日才可消化完毕,可是伍丰登一股脑的全都吞下肚子,海量的气血几乎要把他身体撑爆。 但那又如何! 老子要的就是无穷无尽的力量! 死死死! 都给老子死! 【龙吟枪】! 【疾蝎挑】! 【金凤翅】! 海量气血正愁无处发泄,伍丰登狞笑着招招武学,迅速将马奇冲杀飞出。 “你疯了!” 他从未见过这么疯癫的人,以壮骨境中期就敢硬刚通经境界?!! “竖子找死,我看你简直不知道通经境界的厉害……呃!” 又一金凤翅,顷刻间将马奇的长剑给劈断。 同时,那杆红璃枪也终是承受不住伍丰登的疯狂,彻底碎开。漫天红色碎片中,伍丰登如炮弹般撞进马奇胸前。 咔嚓! 骨骼断裂声响起。 马奇顿时倒吸了口凉气,剧痛险些让他昏厥过去。 “疯子!疯子!” 看着眼前那浑身冒着腾腾热气的伍丰登,他终是心生强烈畏惧,转头就跑。 “混蛋不要命,但是我的命可是无比金贵!” “鬼才和这疯子拼命!” 噗通~ 可蓦然间双腿一软,马奇重重倒地,剧烈咳出了两口鲜血。 这才发现自己胸口已然干瘪下去,破碎的肋骨无时无刻不在磨着他的血肉。 “该死……” 他几经挣扎着要爬起,却怎么也用不上力,顿时急得满头大汗。 沙~沙~ 而后一阵脚步声从前方传来。 是一双镶玉长靴。 马奇抬头,便看到面前杨守正冷冷睥睨着他。 “杨将军!” “太好了,太好了。” “伍丰登疯了!伍丰登疯了!” 他瞬间喜出望外,仿若抓到了救命稻草。 但杨守正丝毫不为之所动,还有旁边的副将,一种校尉千夫长,悉数冷漠地看着他。 “你们,伱们……” 马奇顿时傻眼:“我是王上派的人,你们不能杀我!” 话音刚落,伍丰登已然冲将上来,直接将他踢飞到石头上,然后抡起拳头重重砸了下去。 噗! 噗! 啊——呜! 鲜血顿时迸溅,马奇撕心裂肺地吼叫,却又被伍丰登拳头硬生生憋了回去。 “将军。” 眼看伍丰登伤势严重,旁边副将抽出长剑,就要上前了结马奇。 杨守正却伸手拦住了他,沉声道:“莫要插手,让他好生消耗虎骨胶的气血。” 两块极品虎骨胶的气血,足以撑死任何一个壮骨境武者,更何况一个伍丰登。 眼下也只有让他尽可能的宣泄,才有救治希望。 伍丰登亦懂此理,一开始便是如此打算。 但现在他可不管那么多,气血上头,双眸遍布血丝,嗜血凶悍。 “李云,王上?统统滚蛋!” “世上无人是老子不能杀的!” “谁若想让我死,我会让他死的更快,更难看!” 嘶哑吼声荡在山林之中,那两只拳头如雨点般毫无哨地落在马奇脸上。 嘭! 嘭! 嘭! 听得人头皮发麻,心惊肉跳,饶是杨守正都是眼皮跳了跳。 直到他拳头带出了白的,混合着鲜血飞溅,马奇那剧烈抽搐的身体也终是僵下。 嗬嗬嗬! 伍丰登全身滚烫,头脑好像要炸开,眼前也是模模糊糊,天旋地转。 昏厥间,耳边声响模糊。 “风霜露!快拿风霜露!” “伍都统坚持住!” “军医快!” …… (本章完) 第82章 上架感言 第82章 上架感言 昨天接到通知,在明天周五会上架,更新时间还是会在中午十一点,三章一万两千字爆更。作者君也想过两千一章发六章,存稿也是这样存的,不过想想高潮之时断章着实难受,作者君以前追书时也是抓耳挠腮。 所以就合成四千大章,看的流畅一些,不过诸位放心不会灌水,全是干货! 说实话明天上架对作者君而言还是挺好的,因为一号上架,能拿三月份全勤…… 哈哈哈作者君也没别的追求了,现在四千多收藏的数据也只能吃个低保,等后期发力吧! 今天更新这两章杀了两个人,前面也说了这几天卫国剧情会收尾,明日更新直接是大高潮部分,该死的都会死,主角感情线也会升温,总之绝不会让大家失望! 卫国卷完结之后,主角也发育得差不多了,往下便是与政哥儿吞并天下了。 一个神州十几个国家,这难道不是分裂,不是对老伍的背叛吗! 那就打! 不多说了,俺要去抓紧时间码字存稿,直接说说更新吧。 我现在的追读大概在二百多,所以作者君斗胆求个一百首订! 首订过百,上架后更新会在每天6k。 在此基础上每加50订就再加一更。 总之作者君现在是一边备考事业编,一边写网文,时间自由充分,不会断更! 在这里作者君保证:上架后不灌水不断更,只会更爽! 在这里衷心求求各位明天能给个订阅啦!!! (本章完) 第83章 晋级壮骨后期;各方涌动(求首订) 第83章 晋级壮骨后期;各方涌动(求首订~~) 穿越而来,伍丰登从未像现在这么疯过。 而这猛嗑药的代价,就是成功地把自己干废了整整两天两夜。 待他从混沌迷茫中醒过意识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嶙峋怪石,昏暗潮湿。 似乎……还在洞窟里。 伍丰登张开嘴稍加喘息,下意识撑起身体。 咯咯咯~~ 顿时响起了一连串骨骼的爆鸣声,然后便是渐渐感受到的轻盈感。 他低头看着身上,赤着上身,大片布带缠绕着,带有几团黑红色的血渍。 尤其肩头处的血渍更是浓重,还有浓郁的药草味,明显是下了不少药。 “好像,不疼了?” 伍丰登惊奇地动了动胳膊,除了还有些许酸涩之外,已然没有了任何痛感,而且原先伤口处,甚至还有些痒。 呲! 他扯下身上布带,便见身上的伤口已经悉数结出了血痂,可称痊愈。 见状,他总算是彻底放了心,随即回想到自己先前那疯癫样子,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娘的,早知道这么上头,那时候就该叫人埋伏的,非得自己蛮干。” 伍丰登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随后下地,舒展了一下身体。 等等,这体内旺盛的气血…… 壮骨后期! 他这才注意到自己体内气血比之前要旺盛三倍不止,如暗河,看似平静无波,可稍稍一动心念,便是澎湃汹涌之势。 且能明显地感受到骨骼更加健壮结实! 壮骨后期无疑!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伍丰登由衷地笑着,内心庆幸无比,没想到自己非但没死,反而因祸得福。 壮骨后期,下一步便是通经境界! “以壮骨后期的气血,加上红莲业火,如果再面对通经境界,也能有一战之力,至少不用像之前那么拼命。” “只不过可惜的是枪折了……” 伍丰登轻叹一声,而后从旁边石床上拿过自己的包裹。 这次剿匪,他总共带了两身衣服,些许金银,几瓶杨笺文赏赐的珍稀药品,还有那夜从焦乘房子里翻出的木盒。 这些时日他也翻了一些典籍,可以确定的是此乃机关术公输家族所制的莫奈盒,是一种类似密码盒的机关,为当今世界上层最为流行的机关盒。 由十二规整的木条所制特殊榫卯,只有正确的按压顺序才可解开。 伍丰登很是谨慎,不敢强力破开,所以就一直带在身上,得空就拿出来试试,权当是一种消遣解闷途径。 随后他换上另一身干净衣服,将所有东西拴紧背在后面。 正当此时,门口阳光被阴影遮盖,那高大身影赫然就是杨守正。 “将军!” 伍丰登赶忙抱拳。 杨守正微微颔首,打量了一下他的身体,旋即满意道:“不错,不仅痊愈,也是一举突破到了壮骨后期,看来你底子很好。” “多亏将军赐药抢救!” 伍丰登很清楚,自己能活下来,必然是服下了诸多珍惜丹药,否则当时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救不活他。 “谢的话就免了,保住你的命,也是族长大人下的死命令。” 杨守正坐在石椅上,挥挥手,示意他也坐下。 “马奇与金广兰的尸首我已经烧了,战报中归为了被山匪所杀,现已送出。” “他们不会信吧?” 伍丰登微微皱眉。 “信不信无关紧要,现已到了撕破脸皮的时候,都是千年狐狸,没必要过多掩饰。” “撕破脸皮?” 伍丰登眼神一怔。 杨守正点点头,炯然眼中多了些戏谑。 “小子,你以为我们本次出征,只是为了这群山匪喽啰么?” “族长大人的真正意图,可是让我们这些精锐远离帝丘,占山据守。” “卫国,要变天了。” 伍丰登瞳孔微颤,心中大喜。 他本以为当日自己与杨笺文所说的不会有何效果,顶多让她多些警惕心而已。 可没想到她竟然听进去了! 怪不得这支剿匪队伍都是杨府的精锐,最忠实的追随者,怪不得自己杀马奇和金广兰时,这些人会无动于衷。 敢情早就有了反心! 终于他娘的不用受气了! 造反,必须造反! 见他脸上掩饰不住的兴奋,杨守正无奈笑笑,抬手道:“伱大可不必如此兴奋。” “族长大人尚未最终决定今后走往何处,只是提前将队伍调出来,进可攻,退可守,或者远出往北,决定权始终在她手上。” 经他提醒,伍丰登这才回过神来,渐渐冷静。 说得也对,杨府在卫国绵延了上千年,怎能说反就反? 而且实际的是,杨笺文虽然晋级真武境界,国内鲜有敌手,但也不代表她国内无敌。 毕竟太过年轻,卫国里面不知道有没有隐藏的老家伙,至少两三个真武境界还是有的,而且外地各路封侯藩王也是拥有重兵。 与整个王室相比,杨府的力量还是薄弱,想要推翻是不现实的,至少不经过多年布局是必不可成。 所以眼下最有可能的出路,便是率军出逃。 神州大地,诸侯七雄,小国无数,北有蛮荒草地,南有密林古越,东边四海岛屿。 天高任鸟阔,何处都能容身。 “伍丰登,既然你无事,那么眼下还有一任务交于你去做。” 杨守正从怀中拿出一份羊皮卷轴,接着说:“此乃本次真实战报,需要送交族长大人那里过目,眼下你尚空闲,便去送吧。” 他那已发出的上书朝廷的战报是伪造的,其中折兵损失,及目前战况皆是迷惑之用。 真实的情况,还需送与杨笺文那里。 伍丰登点点头,便伸手加下。 “来人。” 随后杨守正喊了一声,门外卫兵便抬起进来一杆新的红璃枪。 “出发时族长大人曾将她的武库一并送了出来,这杆红璃枪乃是四纹,较你之前那杆重了五十多斤,试试手感吧。” 伍丰登眼前骤然一亮,急忙伸手接下,随即舞动几枪,稍显沉甸甸的手感刚好契合了他现在壮骨后期的力量。 新武器在手,他顿感无比心安。 今日外面下着淅沥小雨,灰蒙天空云团压得很低。伍丰登披上蓑衣,策马疾驰向帝丘。 帝丘。 同样阴雨连绵。 杨府祠堂。 古典浮雕门口,淅淅小雨随风无声渗透进来,已在门槛处积成了小小的水洼。 浓重的湿气压得烛火抬不起头,火光闪闪烁烁,照得那一个个排位也是阴影重重。 杨府历任三十四位家主排位,呈扇状分于供台之上,每一个名字在当时的时代都是轰动一时的巨擎。 千古淘沙,万年逝去,这象征着的杨家辉煌,此刻竟被稀疏雨丝压得抬不起头。 杨笺文端正跪在蒲团之上,一身红袍铺在地上,形同业火,素净的脸庞笼在烛光下,尽显肃穆庄严。 门外人影浮动。 褒儿收起木伞,在门槛上磕了磕,旋即款步走了进来。 “大人,您已不吃不喝祷告三天了。” 杨笺文轻闭着眼,许久之后缓道:“千载杨府今日在我手断送,跪多久都不为过。” “是他们逼的。” 褒儿攥着拳头咬牙道,随后压着怒火,继续说:“大人,今日乃是国祭,我们还去吗?” 神州诸国每年都有国祭的传统,特别是战争之年,国祭更是必不可少的祭祀活动。 以告慰战死英灵,祈求昌盛国运。 杨笺文:“此战本座两位族兄战死,折兵数千,亦在国祭碑之上,要去。” “我担心他们会设伏……” “必然会设伏。” 杨笺文这方睁开眼眸,淡漠森冷,随后起身,拿起一炷香插入祭台上。 “国祭碑阴气浓重,布阵设法,会压制本座红莲业火,此乃他们唯一可动手之际。” “与我而言不过寥寥,他们贪心权术,伎俩,算计,终是狭隘。” “既然要走,那就有必要与他们挑个明白,国祭碑前让英灵安投来世。” “顺便,把他们送去,给列祖列祖当面赔罪。” 杨笺文躬身施礼,抬头瞬间眼眸彻底寒了下来。 红袖一拂,业火萦绕而出,蔓延向整个祠堂。 “取本座枪来!” 轰隆隆~~ 绵绵细雨渐渐放大,雷电闪光,风声皱紧。 稷下学宫。 姜祈雨手捧着那象征争鸣大会头筹的金镶玉帛,望向远处天空,眼眸渐渐怅然。 “徐山山匪……很难缠么?” “祈雨。” 以素无声走来,手搭在她肩头,目光柔和。 “为师已遣信送往秦国本家,过些时日就带你去。” “在那里,你可亲密接触扶桑树根,未来可期。” 姜祈雨点点头,说道:“谢师傅,不过我想等丰登大哥一起去。” 她的世界一直都很小,小到只能容下伍丰登和以素两人,若是离开哪一个,都会心有不舍。 伍丰登征战剿匪还未归来,她也无心提前离开。 以素嘴唇轻轻抿着,随后说:“刚刚徐山方向传来战报,那里匪患狡猾,据险而守,尚需些时日才可剿灭。” “其中阵亡军官并无伍丰登,放心吧。” 姜祈雨肩头微微一送,这才稍稍安了些心。 “今日是卫国国祭,卫君请我主持祭祀,祈雨,你跟我一起去吧。” 以素眼眸深邃,令人无法捉摸。 “今日,卫国要大变天了。” 骤地天地大白,电光闪得姜祈雨不禁眯起眼睛。 轰隆隆~~~ 哗! 哒哒哒~~ 雷声之下,瓢泼大雨刮在伍丰登脸上,前方路途一片灰暗,身下马儿却更兴奋,强有力的马蹄子于湿地上踩着一朵朵水。 “马奇与金广兰是都卫军,而现在都卫军名义上是王室掌管,其实早已被相国李云渗透。” “此二人来刺杀自己,不知道是不是李云指使的,依我现在的地位还不足以引起他的注意,除非……焦乘的事情被他发现了。” “不过这无关紧要,重要的是现在帝丘想必已经遍布李云的眼线,我怕是不能走官道,得绕去杨府了。” 伍丰登心中默默想着。 咻! 突然间,一根弩箭不知从何处疾驰而来,速度极快,待伍丰登发现时,已经电光火石间插进了战马身上。 其顿时一声长长的痛苦嘶鸣,随后重重倒地! 顷刻间,泥土迸溅在伍丰登脸上,天旋地转片刻后当即起身,持枪警戒。 有埋伏! “看来父亲大人果然担忧对了,马奇与金广兰那俩废物当真死得不明不白。” 阴暗中,一人影缓缓走出。 那穿着一身黑色长衫,面容俊朗白净,眉宇间多是阴骘之色的,正是李炎! 伍丰登眼睛微眯,细细观察了周围,发现再无旁人之后,才些微松了口气。 “不用看了,这次只有本少一人。” “李炎,我还以为你自个儿缩在相国府,无颜见人了。” 他这话一说出,无异于戳中了李炎的怒火。 当日伍丰登在稷下学院将他爆锤一顿,虽然没有留下什么内伤暗疾,但那鼻青脸肿,面目全非的样子可是让他颜面扫地。 他可是堂堂相国之子,稷下学宫阴阳家最杰出门徒,走到哪不得是让人前呼后拥,恭恭敬敬的。 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憋屈鸟气! 可偏偏见伍丰登第一面,就被他狠揍得颜面尽失,在整个学宫弟子面前,可谓是丢尽了脸面。 虽然他们都不说,但那忍俊不禁的样子却比刀子更加锋利! 这件事深深植入他的内心,并将此视为了自己的终生之耻! 所以今日在得知马奇两人战死之后,他才会在李云面前主动请缨,不顾李云的劝阻,也要亲手手刃面前混蛋! 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一雪前耻! 李炎呼吸重了重,冷道:“不知道你的枪锋,有没有词锋这般锐利。” “你那天不是体会过了么,若是忘了,我帮你找找感觉。” 伍丰登解下蓑衣,大雨瞬间将红衫打湿,红璃枪亦是光滑崭新。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对面李炎并未拔出长剑,而是从取出两只类似于手套般的东西,戴在手上。 呲! 而后指尖延伸出锋锐的利刃,如同野兽爪子。 “你以为本少这些时日颓废萎靡么,终究是贱民,本少就让你见识见识,祝融火系真正的力量。” 李炎嘴角一咧,细牙闪烁。 “你死定了。” (本章完) 第84章 击杀李炎;朝堂震惊(第二大章,求首订) 第84章 击杀李炎;朝堂震惊(第二大章,求首订~) 时隔多日,李炎的进步着实可见。 不仅将自身气血提升至了壮骨后期,其在那一双利爪之下,战力陡然提升了一大截。 不再是当初那般擅长远攻的法师类型,交战初伍丰登甚至都隐落下风。 叮叮! 利爪绞住红璃枪,擦除的火光瞬间熄灭在大雨之中。 呼!! 却见李炎骤张大嘴,火柱喷射而出,瞬间浇到了伍丰登面前。 危! 后者当机立断,直接舍枪后撤,那滚烫的火焰这才没有烧到他脸上。 但些许发丝还是被燎着,然后被雨水打湿,透露出些许烧焦味道。 “这东西古怪啊!” 伍丰登脸色凝重,已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方才作战时,他的四纹红璃枪叠加气血的力道,本可以对任一壮骨后期造成很大的影响。 可是每被李炎那利爪挡下,他便觉得自己的力道仿若石沉大海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种卸力手段,当真邪门! “四纹红璃枪,杨笺文那婆娘倒也颇为看重你。” 李炎冷然笑着,将枪舍在身后,随即暴掠而出,带着凌冽劲风直扑伍丰登面门! 不可硬刚! 伍丰登现在赤手空拳,只得暂避锋芒,趁闪身功夫抄起地上的撕风弓与箭袋。 旋即埋头狂奔,迅速与李炎拉开距离。 大雨中,冰冷箭矢滑出! 锵! 直接撞在了李炎的利爪之上,高速旋转间擦出道道火星,强横力道让他也不得不弯了弯胳膊。 “你的箭术一点也不比枪术差,可惜力量小了点。” 李炎折断箭矢,反手便是两记火球,闪烁着瞬间追上伍丰登。 砰!砰! 他凌空两脚彻底踢爆,旋即再次搭箭。 然雨幕中早已没了李炎的身影! “怎么会!” 伍丰登顷刻间愣住。 这是什么?闪现?隐身? 这尼玛是壮骨境界能拥有的技能吗! “死!” 突然身后冷喝,同时一股大力亦是重重撞在伍丰登后背。 呃! 他不禁飞出,在空中勉强稳住身子,踉跄落地。 随之而来的便是背后一阵极度火燎的疼痛,令他头皮都有些发麻,全身颤抖。 这,中毒了? 伍丰登很清楚这种持续性的伤害,绝对是毒素一类无疑。 惊慌之中他迅速震惊下来,直接全力催动红莲业火,直至蔓延到后背。 滋滋滋~~ 仿佛火油燃烧般的声音传来,更加让他痛不欲生,但好在能清晰感受到那伤口毒素停止内扩。 眼下也只有这个以火攻火的法子了。 而对于眼前的强敌李炎,也只有拼命。 伍丰登解下身上的所有束缚,悍然迎了上去! “你这些时日风头很盛啊!” “伱可知本少为了杀你,可是不惜动用了灼火毒,这可是我祝融火系至阳之毒,本是从本家讨来对付姜祈雨那家伙的,便宜你了!” “中了此毒,待你身上红莲业火消耗完毕,就慢慢等死吧!” “世间无药可救!哈哈哈!” 李炎笑的癫狂,手中利爪每逢抓起伍丰登血肉,便能让他更加兴奋。 当日爆锤之仇,今日让你一点一点还回来! “废什么话。” 伍丰登抓住他防守空档,瞬间抬手扼住他喉咙,而后死死按在地上! 噗噗噗! 利爪之下不断有血液飙风,那身上伤痕看着就触目惊心。 但伍丰登深知现在是生死一念间,就比谁更狠更耐疼! 红莲业火包裹着拳头。 嘭! 嘭! 嘭! 一拳拳砸下,刀刃片片割开血肉。 两人如此在泥地中宛如地痞流氓缠斗在一起。 李炎那利爪固然锋利,固然致命,但伍丰登身经百战,多次在生死线上徘徊,心志早就非常人可比。 他可忍着疼,但娇生惯养的李炎可忍不住。 更何况伍丰登的拳头也是沉重至极! 如此足足十息,李炎早已被捶得晕头转向,也许是察觉到这样下去不妙,当即就要催动秘法想要闪现逃走。 但伍丰登已经吃过一次亏了,哪能再吃一次,当即挥拳砸在了他膝盖骨上。 咔嚓! 啊——! 剧痛令李炎面目全非,然后又被拳头按了下去。 “想让我死!” “你也别想活!” 伍丰登此时早已被鲜血染红了视野,即便是大雨中也是一副血人模样。 但这依然不妨碍他的杀意。 趁李炎被这剧痛摧垮神志之时,伍丰登抓起地上长枪,猛地扎下! 噗! 李炎瞬间目眦尽裂,嘴里鲜血翻涌,心口的血洞可谓是一击毙命。 “伍……你……你也会死……你也会死……” 他眼中写满了不可置信与悔恨,断断续续的字语随着鲜血迸出。 “等着吧。” 伍丰登剧烈喘息着,雨水冲刷尽他脸上的血迹,面庞已然煞白如纸。 而后拔枪。 噗! 血珠逆雨幕而上,泼洒在天穹…… 帝丘,王宫。 外面风雨正紧,可是王宫上空除了灰蒙蒙之外,并未一滴雨珠落下。 地板光洁黑亮,数百人整齐排列在国祭台前,白幡孝布在风中飘扬,肃穆庄严,沉重鼓声仿若敲击着大地心脏。 咚! 咚! 大鼎之前,以素白手轻拂,淡淡道:“……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 “谨此,诸君安息。” 咚! 随着最后一声闷鼓,四周哀转之琴声徐徐停止。 至此,国祭毕,众人纷纷抬头。 “各位爱卿,今年国祭完毕,寡人甚觉乏累,诸卿……” “王上,臣有本要奏!” 身宽体胖的懦弱卫君还没说完,下面李云就面露凶悍,直接出言打断。 卫君尴尬笑笑:“李相国,有何事不妨……” “大王,国事重要~” 璇夫人笑吟吟地看了他一眼,卫君顿时浑身一颤,只得擦擦虚汗,无奈道:“对,爱妃说得对,国事重要,李相不妨直言。” 他这等庸弱的样子,在场的大臣自然都看在眼里,可除了杨笺文赵天德等人面色阴沉之外,其他人都是眼露畏惧,显然对最前方的李云忌惮极深。 他昂首站到台阶上,阴森目光直指右边武将一列。 杨笺文面若冰霜,抬眸直面他的注视。“臣控告护国上将军杨笺文,包庇贪污重犯伍丰登!” 字语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于王宫中不停回荡。 王座上卫君面色愕然,嘴角扯了扯,强颜欢笑道:“李相何出此言呢?” 李云连头都没回,直接负手而立,冷道:“据臣之调查,杨将军麾下亲兵营什长伍丰登,曾在边境谷阳县伙同山匪,贪污军饷粮草!” “此案件大司寇那边有详细记载,其中明确标注了伍丰登与陈杲徐泰来等人沆瀣一气,上上下下串通勾结,趁战乱之际,私贩军中粮草军械,大发国难财!” “且侵吞朝廷赈灾扶边的赏银,数额巨大!” “但不知为何,伍丰登非但没有被法办,反而进入杨将军麾下,一路高升!” 这一番话引得众人面色骇然,深情复杂。 其中赵天德当即站出,拱手道:“启禀王上,伍丰登确实口头答应入伙,但在那是污点证人王虎所安排,且没有事实贪污,在其后的追捕行动中亦是杀了王虎等人,足以将功折罪!” “还有此事?” 卫君明显是对此一概不知,皱着眉头看向旁边璇夫人。 后者顿时媚眼娇声道:“大王日夜操劳,这点小事哪能扰了您呢。” “既然李相说了,您不妨直接定罪就好。” “好,好!” 卫君顿时眼冒桃,痴痴笑着。 李云看着赵天德,厉声问道:“赵将军,请问你可曾亲自搜过伍丰登包裹?” “别人说没有事实贪污,你就信以为真?像伍丰登这种贱民出身,这种摆在眼前的富贵之路岂有拒绝之理?” 赵天德眉头竖起,还想说什么时身边几个赵家的武将强行制住了他。 眼下谁都知道李云在朝堂一手遮天,跟他对着干没有好下场。 见状,李云冷冷一笑,目光再次瞥向杨笺文。 “杨将军,你有何话说?” “无话可说,你找死而已。” “找死?哈哈哈!在这朝堂之上,在大王面前,你莫非还想对本相灭口不成!” 李云双臂一挥,广袖飘拂,笑得放肆。 这种肆意姿态在君王面前实在是过火,但在场众人都不敢出声,就算气恼,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毕竟没人不怕死。 “混蛋……” 杨笺文身边褒儿气得直跺脚,可是在杨府长老们布阵结束之前,她又不能打草惊蛇,只能徒增气愤。 “你放屁!” 就在李云昂首得意之时,突然一道稍显稚嫩的清脆女声响起,众人纷纷回头。 只见稷下学宫那边,以素身旁那淡青色少女双拳用力攥着,憋红了脸颊,两颗小虎牙紧紧咬住。 姜祈雨这是第一次爆粗口,也是跟着先前跟着伍丰登学会的。 虽然她平生从未骂过人,性子软弱,在拜入以素门下之后更是生性变得淡然。 但是只要一涉及到伍丰登,她就全然顾不上礼节什么。 骂! “这是……” “姜祈雨,以素大师高足,本届争鸣大会胜者。” “怪不得两人如此相像!” “她为何这么生气?和伍丰登关系很好吗?” 众人猜测之际,李云被她骂了一声当觉面子挂不住,可偏偏以素轻轻搂着她,摆明了要护短。 他能如何? 算了,区区小屁孩,懒得计较! 李云冷哼一声,转过眼神接着道:“为还谷阳县民众一个公道,严惩罪犯,本相曾遣人前往捉拿。” “却不想那两位都卫军校尉惨死徐山,战报上是被山匪所杀,但真实情况果真如此么?” “会不会是杨守正有意包庇伍丰登!” 李云死死地盯着杨笺文。 “或者说,杨守正是受了你的指示,是你有意包庇他!” “杨府素来正大光明,何需包庇罪犯?” “这个本相不清楚。” 李云讥笑一声,戏谑道:“或许是杨将军春心萌动,对伍丰登这小子动了心呢?” “杨府千年荣耀,该不会要败在一场孽缘之上吧!” 轰! 话音刚落,红莲业火冲天而起,恐怖威压当头浇下。 “护驾!护驾!” 顷刻间,杨笺文还未有何动作,周围突然冲出数百都卫军,将杨笺文团团围住。 他们虽然单个修为并不突出,可是那站位极为独特,且手上皆是有着诡异阴气,汇聚在一起甚至就连红莲业火都有些忌惮。 “杨笺文,朝堂之地,你敢犯上动武?!” 李云有恃无恐,愤然拂袖大喊:“本相警告你,莫要以为真武境界便是天下无敌!” “本相今日既然敢冒死进谏,就已然做好被你报复的准备!” “劝你还是乖乖停手,区区一个包庇罪犯的罪过而已,没什么大不了,可你要是胆敢在朝堂动手,就是谋反!” 杨笺文并未有收手的意思,持枪缓步上前:“杨府清白不容亵渎。” “清白?哼!事到如今你还信口雌黄!” “实话告诉你,莫要以为马奇两人身死,伍丰登就能畏罪潜逃!本相之子李炎早已外出擒拿!” “他如今可是壮骨境后期,且有阴阳家祝融系神兵火鹰爪在身,纵使伍丰登再有本事,也是插翅难逃!” 李云骄傲朗声,此话在众人耳边阵阵回响,激起层层波澜。 “李相这是铁了心要缉拿伍丰登啊。” “考虑着实周全,李炎作为稷下学宫阴阳家大弟子,武学定然远超伍丰登。” “难关这次争鸣大会李炎不在,原是外出擒贼了。” “他若在的话,这次争鸣大会还不一定是谁赢呢。” “所以说,这次伍丰登在劫难逃,而杨府,怕是也晚节不保啊。” …… 众人窃窃私语之时,姜祈雨眼瞳剧烈颤抖着,一股浓浓不安之感浮在心头。 “丰登大哥……” 她再也按捺不住着急,挣脱了以素的手掌就要跑开。 红莲业火汹涌澎湃,阴气阵法初具雏形,整个朝堂之上可谓风云涌动,剑拔弩张。 嘭! 骤地一声巨响从门口王宫门口传来。 众人回头。 咔咔咔! 门外雷声震天响,风雨摧毁着世间万物,与王宫内部平静判若两界。 而在那风雨激荡之中,一道浑身湿漉漉的红衫青年剧烈喘息,身上肉眼可见上百道深浅不一的伤痕,令人心惊胆战。 那苍白如死人般的脸上,眸子冰冷疯狂。 咚咚! 随手一甩,一颗圆滚滚的东西砸在地上,缠着凌乱发丝滚落到了众人中间。 而后,李炎那死不瞑目的狰狞面容便映在众人眼中! (本章完) 第85章 弱水出扶桑活;反贼尽灭(第三大章,求首订) 第85章 弱水出扶桑活;反贼尽灭(第三大章,求首订~) 嘶!!!! 周围官员,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尤其文官更是吓得身子不稳,瞳孔放大。 李炎! 李炎! 方才还在谈论的天才青年李炎,此时竟被这红衫男子“提头来见”! 那红衫男子站在风雨中,伤痕累累,阴影重重,一时间竟然众多大臣胆寒心惊。 谁这么大胆,敢在此时此地杀了李相之子! “红璃枪,撕风弓,此人,此人莫不是杨府之人?!” “是他!伍丰登!” “当日四品军功中见过他!” “天哪,他竟然反杀了李炎!” …… “吾儿!” 咆哮叫声刺破云霄,歇斯底里。 李云脸上已然憋出青筋,瞪大的眼眸中惶恐不已,根本无法相信自己这引以为傲的儿子,被人割下了头颅。 伍丰登惨然一笑,见他这哀伤之状,自己终是乐得浑身颤抖,一边咳血一边狞笑。 “李云,看看你这宝贝儿子!” “想杀老子,呸!” “草泥马的!” 既已身中剧毒,命不久矣,那便临死前让敌人也尝尝剜心之痛! 而这疯癫之状,令众人面面相觑,饶是王座上的卫君也是傻眼,身为君主的他此刻却存在感最低。 今日朝堂,大乱! “混账!拿下此贼!” 李云怒不可遏,脸色森然,挥手怒吼,甚至都有些破音。 瞬间,黑压压的都卫军自四面八方涌来,刀剑寒光闪烁骇人。 然在这黑云之中,一道青色流光迅速掀出一条路,飞舞的青袍如同跃动精灵,冲至伍丰登面前。 “丰登大哥!” 看着眼前遍体鳞伤之人,姜祈雨顿感呼吸凝滞,眸子颤动。 “祈雨……” 伍丰登额前发丝成绺,于血红视野中更添阴暗,只能依稀看出姜祈雨的面容。 随即再也撑不住身体,倾倒而下,落入姜祈雨怀中。 白洁手指抚在他脸上,青光闪烁间所过伤痕以肉眼可见速度愈合。 “安心,安心,我能救你。” 她哽咽着呢喃,眼中水雾浓重。 “稷下学宫怎可干扰朝堂之事!荒唐!来人,把她一并拿下!” 声声如滚雷,不停催促着那些都卫军上前。 可是他们却根本不敢动弹,以素那淡然而无法抗拒的威压无孔不入,令他们连呼吸都下意识小心翼翼。 “以素大师,你道家莫不是要在卫国造反不成!” 李云怒斥,却丝毫没有让以素眼神有何波动,只是漠然道:“本人无心尔等纷争,但吾之爱徒也不容染指。” 滋~ 呃! 突然间一声火燎皮肤般的声响,以素回头,却见姜祈雨怔怔地看着自己那略红手掌,然后一把撕下伍丰登衣服。 后背那黑红色的手印正滚烫冒气! 以素那古波不惊的眼眸终是动荡。 灼火毒? “哈哈哈!本相还以为尔等有何本事,原来也是个将死之人!” 李云一把摘掉官帽,扯着嗓子笑出声。 “此乃阴阳家火系至毒!中者火毒侵蚀五脏六腑,世上根本无药可救!” “伍丰登,伱将在无尽痛苦中抓心挠肝地难受,饱受折磨后方可惨死!” “吾儿没输,吾儿没输!” 时至此刻,李炎的意外身死已让他有些丧失理智,忘却了今日真正的目标是杨笺文。 一心只想让伍丰登死! 给吾儿李炎陪葬! “师傅!” 姜祈雨无助地看向以素,后者此时也是稍显无奈,蹙眉摇头。 “阴阳五毒,每一毒当今都无药可救。” “这李炎定是从本家讨来欲施加你身的,眼下伍丰登身中,为师也没有办法。” 闻言,姜祈雨心情瞬间跌落谷底。 没救了。 丰登大哥没救了…… 僵硬地低头,伍丰登已然气息微弱,面色惨白。 昔日如亲人般笑容和煦的丰登大哥,要走了…… 不! 不行! 你不能死! 姜祈雨眼神坚决,仿若下了莫大的决心,轻轻掰开伍丰登的嘴,俯身吻了下去。 点点黑红色颗粒飞进姜祈雨嘴里,瞬间让以素绷不住了淡然。 “祈雨,不可!” 这妮子分明是要以自身扶桑神力转移灼火毒! 阴阳五毒乃是从各系武学中提炼而出,追根溯源还是来自于扶桑树,因此对扶桑神力的渴望尤为强烈。 姜祈雨以自身为饵,引得灼火毒转移,伍丰登方可存活。 可她还能存活否? 这一点以素也不清楚,只知道这行为危险至极,当即就要强行拉开她。 可是姜祈雨早已铁了心,揽着伍丰登肩头死不松手,眼中泪珠一点点掉在他额头。 风雨湿气是凉飕飕的,但伍丰登此刻却感觉无比温暖,仿若置身温泉中,又好像在娘胎中那般安心。 后背炽热疼痛徐徐消失,意识亦是逐渐明朗。 睁眼,只见面前一双泪眼婆娑。 “丰登大哥……” 姜祈雨倏地微笑,一副放心之状,但是那脸颊却迅速煞白下来。 “你这是……” 伍丰登怔然,下意识感觉不妙。 果不其然,姜祈雨眼神飘忽间栽倒下来,那一头乌黑秀发以肉眼可见速度开始斑白。 气息萎靡至极,如同风中残烛。 “祈雨!祈雨!” 伍丰登此刻才反应过来,方才那吻,竟是将他体内灼火毒吸入了自己身体! “唉~” 以素深深叹息,面露无奈。 “傻孩子。” 扶桑根基受毒侵扰,姜祈雨已然命不久矣。 时也,命也。 她纵使修为通天,面对此景也是束手无策。 “以素大师!如何能救她?” 伍丰登强行按捺住悸动,噙着泪水看向以素。 “祈雨性命之根基乃是扶桑神力,此刻为消化灼火毒,扶桑神力已被污染,世上无药可救。” “只有阴阳家共工水系净化圣物,凝弱水可滋养净化。此乃扶桑树皮所结露珠,极为稀少,只能去阴阳家本家取得。” “凝弱水……” 伍丰登下意识看向远处阴阳家众人,那一众弟子,以及名曰山鬼的枯槁老者皆是面露冷笑讥讽。 本以为李炎身死,灼火毒落入伍丰登身上着实遗憾可惜。 却不想误打误撞,竟然还是用在了姜祈雨身上! 这可让他们乐坏了! “哼哼,可笑这儿女情长,可笑这舍己救人,幼稚!” “姜祈雨终是活不长了!” “禀告本家吧,心腹大患已除!” …… “以素大师,她还能活多久?” 伍丰登平静问着。 “多则一个时辰,少则几刻钟,你来不及了。” “饶是我去将凝弱水抢来也于事无补,凝弱水一旦脱离扶桑树,会在几息之内冻结,须得公输家族特质莫奈盒才可盛装保存。” “莫奈盒……” 伍丰登眼眸渐渐缩小,猛地抬头看向面前以素。 “莫奈盒!”声调陡然拔升,他赶忙解下身上包裹,将那盒子捧于手上。 “我有!” 此盒一出,整片天地都停滞了下来。 漫天红莲业火像是猛兽遇到天敌,压着身子缓缓后撤。 台阶上,李云嘴角抽搐着,脑瓜子嗡嗡的。 怎么会在他那里! 自从那人焦乘被杀,他直到现在都还在找人搜寻,根本不敢相信会出现在伍丰登这小子手上! “你,你怎会有?” 以素亦是难以置信,呼吸急促。 她方才也只是随口说一句而已,哪里能在短时间内凑集凝弱水与莫奈盒,已是必死之举,心中早已放弃了希望。 直到这莫奈盒出现在眼前,其中若有若无地那凝弱水气息更是真实,以素十几年来第一次如此震惊。 伍丰登见他们这反应,心中那悬着的石头终是放下。 “这是我从都卫军焦乘家里偶然翻出的,一直不知是何物,所以就带在了身上。” “焦乘?” 此时,杨笺文微微蹙眉,这熟悉的名字让她瞬间想起楚丘那日,旋即冷然看向李云。 红莲业火固然强悍,但也并世间无敌,这凝弱水便是极少数能完全克制红莲业火之物。 它能出现在帝丘,针对谁众人心知肚明。 一个小小的焦乘哪有能量能取得凝弱水与莫奈盒,背后指使者昭然若是。 李云意识到大事不妙,当即大喝:“还待如何,立即拿下这些叛贼!” “喏!” 那些布阵之人齐齐大喝,却见那国祭碑上阴气宛若实质,汇聚而来,压得红莲业火不断收缩。 李云拔出长剑,遥指杨笺文:“叛贼!纵使你火焰再凶猛,怎敌得过万千英灵之气!” “今日便由本相替王锄奸!” 虽然李炎惨死,伍丰登的出现等一系列插曲都令他头疼不已,但还是没忘了今日的主要目标。 杨笺文! 以聚灵法阵吸收国祭碑阴气,镇压红莲业火,杨笺文实力便十不存一,正是诛杀的绝佳时机! 然世事无常,他忘了杨笺文真正可怕的从来不是武力,而是智谋。 “锄奸?尔等大话说得也不嫌害臊!” “聚灵法阵,呵!” “我等蛰伏多时,等的就是你这破阵!” 突然间王宫四周暴喝声此起彼伏,八道流光疾驰而来,与杨笺文的红莲业火里外发力,直接冲破了空中的聚灵法阵。 正是杨家诸多长老。 轰! 劲风震天响。 杨笺文全身束缚尽失,骤然间长发飘拂,无比强悍的真武气息震慑全场。 “本座曾言,三月内取你头颅。” 李云顷刻间面色无比煞白,颤颤惊惊地摔倒在地。 不仅是他,王座上的璇夫人亦是容失色,躲在卫君身后抖如筛糠。 这边乱成了一锅粥,伍丰登那边倒是无比安静。 莫奈盒被以素拿在手里,青光从指缝间不断闪烁,每次闪烁盒子的边边角角都会湮灭些许,很是小心谨慎。 没办法,在不知道如何启开的情况下,若是强行破开,定会损害其中凝弱水,只能这样一点点抹除着。 旁边阴阳家山鬼欲带着弟子前来干扰,却直接被已经动怒的以素一拂尘扇飞。 顷刻间众人被掀飞上天,全身血肉迅速消蚀湮灭,而后骨架都被震成了齑粉,只有山鬼尚能保全身体。 此一手,当真令伍丰登阵阵胆寒。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以素动了杀心,而且杀起人来竟如同拍死几只苍蝇般轻描淡写。 恐怖如斯。 咔! 而后一声破碎,以素手上那莫奈盒已然全部解体,一团拳头大小的无色水团悬浮在空。 “去。” 以素指尖一弹,青光载着凝弱水,蔓延向姜祈雨心脏。 波~ 随着一声水滴低落的清脆声响,姜祈雨身上便有水波粼粼荡开。 犹如久旱逢甘霖,姜祈雨颓靡气息开始稳步上升,斑白长发重新焕发乌黑光亮。 片刻后,在凝弱水的滋润下,她的气息甚至轻而易举地跨过了通经大关,直接晋级突破。 小脸再次恢复白里透红。 “祈雨。” 伍丰登扶起她上身,轻声呼唤着。 姜祈雨长而弯的睫毛微微颤动,那张俊秀面容便映入眼帘。 “丰登大哥……丰登大哥!” 她蓦地回神,当即扑上去重重抱住,两只手掌抓衣服很紧。 “呜呜~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姜祈雨又好像不敢相信般挺起身体,捧着伍丰登的面庞看了又看,小嘴颤抖着我见犹怜。 “我们都活着,都还好好地活着。” 伍丰登长久以来终是如释重负,笑得开怀。 变强,生存。 是他和姜祈雨的共同愿望,不仅想让自己或者,更想让对方好好活下去。 没有什么能比此刻更让人欣慰。 王座之上,杨笺文亲手挑飞了璇夫人的头颅,腥红鲜血洒了卫君满身,吓得后者直接从王座上摔了下来。 若放以往,死忠的杨笺文定会上前搀扶,但此时此刻,在经历了诸多猜疑打压之后,她已然对整个卫国心灰意冷。 转而离身,从台阶上李云的无头尸体跨过去,红甲烈火烧得天边通红。 满场皆是都卫军尸体,血腥狼藉,诸多大臣都被逼入角落中,瑟瑟发抖不敢出声。 “诸位辛苦,现赴徐山,待本座前去。” “是!” 杨府长老纷纷动身。 “褒儿,你也先随他们去吧。” 她微微颔首,不禁看向远处伍丰登,眼中稍显落寞,旋即随着长老们离开了王宫。 杨笺文缓步走到伍丰登三人面前,对着以素恭敬施礼:“姨娘,今日多谢。” “莫要说谢,你今日能豁开顿悟,我就放心了。” 以素淡淡笑着,随后看向伍丰登:“我现带祈雨赶赴秦国,你是否同行?” 伍丰登略微沉吟,回道:“大师,您可带着祈雨破空御风,加我一人多有不便,晚辈还是自行前往。” 真武境界御空飞行,却顶多只能携带一人,若是伍丰登和她们同行,必然是乘车,眼下王宫大乱,国内各侯各将必定会闻讯赶来,乘车的话途中必遇险阻。 而且阴阳家也不知是否有何手段,以素固然强悍,但也并非世间无敌。 不值当。 以素也是如此考虑,便点头道:“可,那我们便在秦国本家等你。” “丰登大哥你小心一些。” 姜祈雨满眼不舍。 “嗯,放心。” 短暂告别之后,便只余伍丰登和杨笺文两人。 她平静道:“伍丰登,本座欲想带你北上,然你去秦国之意已决,本座便不再挽留。” “谢将军成全。” 杨笺文手中拿出一份古籍,缓道:“此乃兵伐诀全本,本座稍作改良,与你刚猛之力颇为合适,拿着吧。” “另外,你入秦国若是无处以去,可往太原寻白仲,他为本座师兄白起之子,见红璃枪,他便能知晓你的身份,可许你容身。” “好!” 杨笺文算是替他考虑得很周全,伍丰登不再说感谢,只是将这份恩情记在心里。 “伍丰登。” 她凝视着,许久之后方道:“本座将在北边驻守,修葺长城,抵御猃狁,亦是扎根发展。” “你日后若是遇着麻烦,可来北边,本座保留你的军籍。” “待我武学有成,定会去寻!” 伍丰登从未忘记创业的想法,只不过眼下自己急需各种战争来肝业点,强大自己,一直征战外伐的秦国自然是最合适的去处。 等真正强大起来,便可回杨笺文这里,再怎么说自己也是原始股,凭借在亲兵营的威望,足以混个将军主帅什么的。 “本座等你。” 寥寥几字飘往苍穹,于茫茫天际之中俯瞰而下,偌大王宫也只是芝麻大小。 卫国境内,四周尘烟飘起,正是各方驻军疾驰赶来。 一时间天地激荡…… ps:第一阶段结束,下一阶段便是秦国剧情,开始与政哥儿吞并六国打天下啦!作者君在这里跪求各位订阅支持,保证不灌水不断更,天天都是干货!() (本章完) 第86章 巧遇嬴政母子;新技能【神行步】(求追订) 第86章 巧遇嬴政母子;新技能【神行步】(求追订~) 韩国,渭水河边。 “抓住他们!” “别跑!否则就地格杀!” “秦人杂碎,速速站住!” 荒漠之中,尘土漫天,马蹄踏地声与粗犷嘶吼此起彼伏。 那是一队精甲骑兵,皆是身着深棕藤甲,黑铁头盔,胯下战马健壮高大,乃是最为纯正的草原马。 一行疾驰,所为的却是前方不远处那一对母子。 他们穿着简陋麻衣,头戴破冠帽,浑身上下脏兮兮的,与乞丐无异。 “政儿……娘跑不动了!” 那女的喘气急促,布满污垢的脸上依稀可见姣好面容,那如灌了铅般的双腿让她速度极速下降。 “你快……快走!” 她自知今日在劫难逃,没有学武的自己只会是累赘,与其母子俩一起被抓回赵国,还不如让自己去承担一切。 顺带的,还可以拖延一些时间,只要爱子能顺利回到秦国,便足矣。 “娘!别说这丧气话,我背你!” 少年此时也是大汗淋漓,回头看看那漫天烟尘长龙,追兵愈发逼近。 他当即二话没说直接将她负在身后,全力往前奔跑。 “我们历经千难万险才逃出邯郸,怎能就此放弃?” “娘,父王不顾我们,孩儿带你回家!” 他低沉着声音,俊朗面容上尽是坚毅狠然,微微鼓起的两颊显然是紧咬着牙关。 “别跑!” “驾!” “驾!” 嘈杂声响在蓝天中传得极远。 辽阔平地上,一颗光秃秃的枯树扎在河边,拴着的黑鬃马正在静静饮水。 树杈凌空摇晃着鲜红的丝绸衣摆,随风飘拂。 那是个躺在树杈上憩息的青年,双手枕在脑后,一个硕大的藤条斗笠盖在脸上,红衣无声摆动。 旁边树杈上还抵着一个半人高的矩形木箱,以及包裹在麻布中的两米长条。 许是这尖啸声扰了他的平静,左手微微撑起斗笠,清秀面庞掩在暗中,咬着青草,静静地看着远处那一追一逃的几人。 嗖! 骤地一根箭矢从那追兵手中窜出,整片天地瞬间拉成道道残影。 而后瞬间穿破麻衣,皮肉,鲜血溅起。 啊! 少年皱眉痛叫,一边大腿瞬间失去知觉,身体踉跄着摔倒在地。 “政儿!” 妇女急忙爬过去,手忙脚乱地翻过少年,那脸上已然被石子刮出了道道血痕。 然那大腿的伤势更是触目惊心,鲜血很快就染红了下面土地。 “政儿!娘在,娘在!娘想办法!” 妇女急得眼眶红润,慌张地脱下披肩,想要给他止血。 不过少年却是一把推开,双手把住箭矢,咬牙发力! 咔! 箭矢被他硬生生折断。 呲! 其后更是屏着呼吸将箭矢拔出来,飙飞的血液尽数洒在母子二人脸上。 即使疼得指甲深入肉中,少年依旧咬牙不吭一声。 就在这空档,七名追兵已经追了上来,围着母子二人盘旋狞笑。 “跑啊!伱再跑啊!” “老子从邯郸一路追到这儿,可算逮到你们了。” “嬴政,赵娣,还是跟我等乖乖回去,尔秦作恶多端,残暴不仁,总要有人来偿还这些罪孽!” “还需何赘言,干脆就地杀了算了!” “我看这赵娣也是风韵犹存呐……” 周围桀桀笑声渗人,马蹄扬起圈圈烟尘,呛得赵娣咳嗽不止,脸色煞白。 嬴政怒然从包裹中抽出一把锈迹斑斑的匕首,将其护在身后,冷冷盯着眼前赵兵。 纵使身负重伤,他眼中的桀骜狠厉依旧不减半分。 此眼神让为首的那红脸都统都是微微惊诧,随即更是糙嘴一咧,不屑耻笑。 “小子眼神倒也吓人的很,看样子也是个狠角色,若放你回秦国,岂不是放虎归山?” “就他?这毛还没长齐的小子?” “哈哈哈哈,想到我等将生擒秦王之子,便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呐!” “足报长平之耻!” “嘿嘿,老子还是对这小娘们儿感兴致,同是赵国人,能侍奉得了秦人,怎能不侍奉老子?渭水河畔作乐作乐,也是一雅事……” 嗖! 兀地一抹寒光掠出,方才那面带淫笑之人声音便戛然而止,额头上插着的匕首固然锈迹斑斑,但同样可致命。 “臭小子……” 他哽咽几个字,随后重重摔下马来。 战马受惊,长鸣奔腾,赵兵纷纷面露凶意怒骂,却丝毫撼动不了嬴政眼中的狠厉。 “你们该死,都该死!” 红脸都统亦是无耐心再戏弄,挥手:“绑了!” “我说。” 众人行将动手时,一道懒洋洋的声音飘然传来。 众兵回头,便见远处那蓝天枯树下,一个头戴斗笠身着红衣的青年正坐着,慵懒地伸着懒腰。 伍丰登吐掉嘴里青草:“滚,这两人我保了。” “尔等是何人!竟敢在本都统面前大放厥词!” 红脸都统眼睛微眯,见此红衣青年无甲无兵器,且打扮随意,坐姿懒散,毫无秦国士兵痕迹。 便兹当是何方闲散人员,不知天高地厚管闲事! “此乃我赵国公事,奉劝尔等莫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否则格杀勿论!” 他声如洪钟,壮骨中期气血鼓荡开来,欲以震慑。 “大人,勿要跟其浪费口舌,不过一闲散小子,杀了算逑!” “没错,他既替秦王之子出头,便可视为同谋。” “看我不一箭射死他!” 箭头扬起的微微寒光在伍丰登眼中闪烁,便知多说无益,抓着麻布长条跃下。 咻~~ 箭矢滑来,擦着伍丰登胸口而过,顺带着扯下了灰色麻布。 猩红长枪嗡鸣而出,于蓝天下凭增一抹血腥杀意。 “杀了他!” 红脸都统察觉到丝丝不妙,当即不再犹豫,一声令下,六人六骑蜂拥而上。 伍丰登倾吐长气,摘掉斗笠扔向空中。 躬身,运气。 轰! 爆然冲出! 【龙吟枪】 红影夹带着滚滚气流瞬间将那六人掀得人仰马翻,凌冽劲风更是撕扯着他们的身体,甲胄破碎,血肉横飞,饶是壮骨中期的红脸都统都是无法幸免。 地上已然剌出了深深沟壑。 嬴政两人看得怔神,似有些不敢相信这些精锐骑兵竟一个照面便被轰杀。空中斗笠摇晃飘下,旋即接在手中扣下。 …… 枯树下。 “忍耐一些。” 伍丰登倒出些许止血粉,落入嬴政腿上便瞬间化作钻心剧痛直冲他天灵盖,身体都有些抽搐起来,不过愣是一声不吭。 许久,方猛地长舒口气,满头大汗地靠着枯树喘息,腿上伤口已然停止了流血,简单包扎,即可。 “多谢恩人出手搭救,我母子二人感激不尽!” 赵娣扑通跪地,颤抖着身体磕头跪谢,泪水满脸流。 自上月逃出邯郸以来,他们二人风餐露宿,忍饥挨饿,本想从韩国绕回秦国,却不想已然被赵兵发现。 这一路艰辛万分,从未有人出手相救,说起来满是辛酸泪。 所幸苍天不负有心人,母子二人终于等到了救命恩人,此等恩情,着实让赵娣感极而泣。 伍丰登见状赶忙搀扶起来,笑道:“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 见其面黄肌瘦,神色倦怠,他便从包裹中拿出两张干饼子:“吃吧。” 赵娣眼眸骤亮,迫不及待抓过干饼子咬了一大口,然后赶忙嘟哝着将干饼子掰开塞给嬴政。 “政儿!政儿!快吃!” 三日水米未打牙祭的母子二人头斗着头狼吞虎咽,惨状着实是有些可怜。 伍丰登见状也是不由得想起最开始,他与姜祈雨也是眼前这种境地,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唉~ 他对战国历史也颇有了解,各诸侯国之间经常会互送王子充当“质子”。 而嬴政的父亲嬴异人便是秦国放在赵国的质子,后与赵姬,也就是眼前的赵娣生下了嬴政。 从现在情形来看,应该是嬴异人已然回国成王,留下这母子二人在赵国受苦。 看着这眼前腮帮子塞得满满的祖龙,方才他掷出匕首杀人的场面让伍丰登现在还记忆犹新。 果真是个狠人。 俗话讲锦上添固然可喜,雪中送炭更是难得可贵。 值此母子二人落难之时自己提携了一把,再怎么说在秦国应该能混得开吧? 这可是将来最大的大腿! 伍丰登摸了摸鼻子,转身从马背包裹上取出水瓢,在渭河边舀了瓢水。 嬴政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那明亮眼睛便看向了他,随即双手在身上擦了擦,勉强扶着枯树站起。 抱拳沉声道:“鄙人嬴政多谢兄弟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谢,敢问兄弟姓甚名谁,日后鄙人定当涌泉相报!” “伍丰登!” 他很是认真,一个字一个字地停顿着,字正腔圆,生怕嬴政听不清楚,然后又咧嘴笑了笑,蹲下身在地上写下名字。 “哝,记清楚了?” 嬴政点点头,说道:“记下了,伍兄弟!” “哎对!” 伍丰登拍了拍他的肩膀,内心无比感慨着。 这才是最大的人脉啊! “如此便罢,你们母子二人暂且歇息。我刚好也会去秦国,明日清晨我们同行。” 不多时晚霞漫天,西边橘红彩带美则美兮。 枯树下,赵娣与嬴政安然睡着,多日来首次睡得这么安心,一路的颠簸险阻在他们脸上徐徐消退而去。 伍丰登在周围寻了些杂草喂马之后,便舒展了下身体,开始修炼《兵伐诀》。 依旧是内功心法与外功动作,只不过比伍丰登之前修炼的那套有诸多不同。 杨笺文说是改良了一些,实则改了大半部分,可以理解为披着兵伐诀名头的新功法。 伍丰登这几天以来边走边练,直到今天才算是彻底熟络起来。 砰! 砰! 随着拳脚打出,沉闷爆鸣声不绝于耳,伍丰登都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气血翻涌澎湃,比先前要强劲十倍不止。 好比湍急水流与滔天巨浪,根本没有可比性,凶猛之状他炼起来都得小心翼翼,生怕撕碎了自己那柔弱的经脉。 可见杨笺文改得有多狠,也亏得伍丰登现在晋级了壮骨后期,正值打通经脉之时,这种猛劲可谓是事半功倍,修炼效率显著提升。 如此修炼一夜。 翌日清晨,东方曙光丝丝缕缕透下,伍丰登方徐徐收势站立,体内汹涌之气血缓缓平息。 呼~~ 而后长吐一口浊气,精神顿时清明。 常胜宝鉴在眼前徐徐展开。 【长枪兵】 【业点:肆】 所经一夜后,属于长枪兵的第四枚业点凝结完毕。 “健足,大成。” 金光蔓延,缓缓淌入【健足】之中。 【健足(小成)→(大成)】 【健足大成,日行千里】 【大成进阶,解锁武学《神行步》】 四周清晨朦胧褪色,扭曲,幻境再临。 呼! 惊见那幻影大步疾驰,暗红气血萦绕在双腿之上,速度快如闪电,短短三息之内便已冲至一里开外。 随后幻影双腿上的气血减少了一半有余,速度亦是有所下降,但胜在持久,接连奔跑半刻钟都不见丝毫疲惫。 “此武学单纯剧增脚力,可用于短距离冲刺,也可用于长途奔袭,适用性非常高。” 伍丰登心中明悟,暗喜。 以他擅长冲锋的风格而言,这武学无疑会大大增加他的冲锋速度,若是再搭配龙吟枪等武学,突袭能力提升得可不止一星半点。 就算不用在战斗,用作逃跑也是极好,保命能力亦是大大提升。 得此,伍丰登挥手散去幻境,嬴政母子二人也是睡了个囫囵觉,刚刚醒来。 “二位上马吧,我们回秦国。” 赵国骑兵所乘草原马大多随主人战死,只余下一匹还算健全,刚好嬴政腿伤未愈,便与赵娣共乘一骑。 走后,日上三竿。 枯树之下奔腾而来数十骑,皆是身着藤甲铁盔,赵国军服。 其中一肩系黑色披风的校尉下马,在满地残肢断臂中驻留许久,方在干涸的血泊中见那红脸都统的头颅。 脸色更甚阴沉,呼吸沉重。 “大人,仅凭嬴政那小子绝不可能有如此武力,莫非是秦国派人来接了?” 一副官皱眉说着,周边众多骑兵闻言也是面面相觑。 他们数日前得到消息,嬴政母子在韩国境内出现过,便马不停蹄赶赴过来,并分队搜寻。 好不容易有一队发现,却直接暴尸荒野,那嬴政与赵娣更是不见踪影。 瞧现场这惨烈,多半是秦国派高手来迎接了,如此说来的话,他们这一行恐怕也是时候撤退。 不料那校尉却言:“秦王现今羸弱,时日无多,次子成蟜意欲继位,与朝中吕不韦等重臣矛盾日益加深,正值动荡之际,哪还顾得上嬴政这对母子。” “且韩国边境严苛,我等若非同为晋臣也不可进,更何况强秦乎?” “故此举,想必是他人所为!” 校尉看着西方那几行马蹄,眼神渐渐凌冽。 “给我追!另向西边崤山方向沿途郡县飞鸽传书,请他们协助抓捕!强秦之子人人得而诛之!” “喏!” 历史上嬴政很早就继位了,不过咱这是玄幻小说,只是个披个战国壳子,平行世界,作者君做了很多修改,为的就是想写出作者君心中很多伟人的故事,比如嬴政,李牧,韩非,子路等等,可能不同时代的人物会碰在一起。 大伙儿莫要较真哈~~ 另外托诸位的福,作者君是真没想到首订能有二百,原本以为只有一百就算好了,所以当初立的flag,现在应该日更万字,作者君记着,不过最近正在搬家,有太多事,存稿一下子发完就翘翘了,所以暂时先日更八千,等稳定下来争取日万,请大伙担待担待~~ 这一部分估计会在几万字结束,精炼简短,也就是嬴政灵前继位,然后就该打天下啦! 最后作者君跪求各位多支持支持月票打赏,不会辜负各位的支持,还是那句话:不灌水不断更,每天都是干货! (本章完) 第87章 前有狼后有虎;肆意冲杀所向披靡(求追订) 第87章 前有狼后有虎;肆意冲杀所向披靡(求追订~) 神州诸侯国苦秦久矣,多次以合纵之势攻秦,可无奈秦国地处崤山以西,据函谷关等险峻而守,多年来合纵之势一直未曾奏效。 但如今时局突有转变。 秦王羸弱多病,时日无多,朝中重臣坚持以长子嬴政继位,可嬴政不在秦国,便给了次子成蟜可乘之机,纠结朋党,意欲抢争王位。 由此矛盾激化,秦国动荡,对诸侯国可谓大幸事。 若要将此局面持续下去,便必然不能放嬴政回国,尤其是对于赵魏韩这三本源之国更是如此。 故那黑衣校尉书信一发,沿途郡县纷纷动员,各官道设卡,饶是山路小径都派了暗哨盯着。 正如这处县外羊肠小道,一老一少两名韩兵缩在林中,百无聊赖地看着不远处那条土路。 嗡嗡~~ 草中飞虫飘忽,聒噪烦人。 “爷,你说赵国人凭啥指使咱韩国,把咱放这鸟不拉屎的地儿,弄哩咱是他手下似的!” 那尖嘴猴腮的少年嘴里的狗尾巴草上下摇晃着,然后挠了挠屁股,满脸的不耐烦。 “这还不是为了逮住嬴政那鬼孙儿!秦国净欺负人,逮他个王子不犯毛病。” 老兵抚弄着胡须,如树皮般褶皱的脸上点着几个痦子,还有几撮毛儿。 “净事儿!凭啥把咱爷俩放这荒郊野外里,这都刺挠死了。”二狗嘟哝着起身。 那老兵瞬间被吓住,连忙将他拉了下来,抬腿就是在屁股上狠狠踢了几脚。 “哎呦~~爷你弄啥哩!” “熊玩意儿,打死你个鬼孙儿!万一打草惊蛇咋弄!” 看着那吹胡子瞪眼的爷爷,二狗只得嘟着嘴忿忿坐下。 这也忒不公平辣! 同是全春县守兵,凭啥人家就能在城里站岗,俺们就得窝在这破地方让虫子咬! “该死哩嬴政!别让老子逮着伱,要不然非得弄死你!” 他只能拿出县衙下发的简易画像,吐了几口口水,将气发泄到这素未谋面的嬴政身上。 随即视线一转,看向了那没有具体面容的人影。 “爷,这人是谁啊?” 老兵斜眼一瞥,淡淡道:“不知道,县老爷说他们两匹马,至少有三个人,而且这人少说也得是壮骨后期。” “什么,壮骨后期?” 二狗声调拔高:“爷,把咱俩绑一块也打不过他啊!” 两人一老一少在军营里本就是混日子的,修为都在炼皮期,而且老的老,小的虚,真等到了嬴政几人怕是人家塞牙缝都不够。 老兵倒显得淡定,缓道:“慌啥,也没说让咱爷俩上,要是真遇上了,咱只要传递他们行踪就好。瞧把你吓得这熊样儿,啥时候你能像老子这样泰山崩于前而……而……” “面不改色。” 旁边那戴着斗笠红衣青年接道。 “对,面不改色……俺哩娘来!” 老兵瞬间吓尿,像是触电般从地上弹起,下意识摸出砍刀。 诶! 诶! 却不想太过紧张,砍刀直接脱手而出掉在伍丰登脚边。 老兵半边脸抽搐了一下,赶忙抢过孙子二狗的刀,弄得他都有些懵懵。 二狗:咱俩谁是孙子? “你,你是谁!” 其实也不怪他这么慌张,这红衣青年无声无息,就像是平静出现一般,简直大白天活见鬼了! 伍丰登却是淡然摆摆手,道:“二位别这么紧张,在下就是个平平无奇的过路人。” 说着,他就像是熟友般一屁股坐了下去。 “在下初来此地,迷路多日,好不容易才碰上二位。” 爷俩大眼瞪小眼,其中的警惕之色依然没有削减半分,还是老的咽了咽口水,眯眼道:“阁下听口音不像是本地人,来这里有何贵干。” 伍丰登:“我刚刚都说迷路了……” “他说了吗?” 老的问向孙子,后者提了提湿透的裤子,撇嘴道:“爷,你还说俺胆小哩。” 说着他就坐在伍丰登身边,挪了挪屁股,凑近了伍丰登,两只小眼滴溜溜地看着他手中拿着的白面饼子。 “兄哩这是北面吧?” 咕咚~ 此时正值下午,爷俩在这缩了三四个时辰都没吃饭,这白的饼子可把他馋坏了。 看着他那垂涎欲滴的样子,伍丰登便掰下一半儿递给他。 “哎呀兄哩你忒客气了!” 他赶紧擦擦手,抱着饼子大口咬了起来。 “大爷也来点儿。” 伍丰登又笑呵呵地递给老兵一张,后者虽然还有些警惕,但也架不住那饥肠辘辘的肚子。 “爷们儿,你俩在这里缩着干啥呢,喂虫子吗?” 伍丰登搭着那二狗的肩膀,后者嘴里塞得满满的,皱着眉头发牢骚道:“还不是为了逮那个秦国王子,兄哩你瞅瞅这荒山野岭哩,谁家好人能从这里过啊,除非脑子有坑。” “呵呵。” 伍丰登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旋即又问道:“秦国王子是叫嬴政对吧?这些天我倒是听过一些,那现在参与追捕的应该不止你们吧?” “嗯。” 二狗三口两口地将饼子塞进嘴里,指了指西方道:“这一趟直到崤山边境,都有埋伏,只要他们敢出现,那就是瓮中捉王八!” “熊玩意儿嘴里没个把门的!” 旁边老兵踹了他一脚。 “爷!人家又不是坏人!” “对,我又不是坏人。” “呵呵。” 伍丰登看了看四周,从脚边拾起一块尖锐的石片,缓缓擦去上面泥土。 “兄哩,别往西走了,你就顺着这条路往南,走个百八十里就到全春县了……” 二狗抹着嘴角,刚一转头。 噗! 那尖锐石片已经插进了他的脖子,搭在肩膀上的手也是死死地捂住了他的嘴,顿时目眦尽裂,青筋暴起。 “深呼吸,对,头晕是正常的。” 伍丰登再次用力,彻底扭断了他的脖子。 “你……” 那老兵骤然大惊,可还未做声,一把长剑就贯穿了他的心口,鲜血飙飞,随即轰然倒地。 正是嬴政。 “想来是追你们的赵兵通风报信,让韩国协助追捕,现在往西都是他们的埋伏。” 伍丰登从地上捡起那张简易画像,顿感棘手地抓抓后脑。 不久前他们赶到此地,拥有【探视】属性的他便发现了爷俩儿缩在这里鬼鬼祟祟。 从那时他就察觉出不对劲,刚刚一套话果然是如此。 现在前有韩兵围堵,后有赵兵追捕,三人夹在中间去也不行,退也不可。 嬴政沉吟片刻,方道:“伍兄,既然前后皆有敌人,趁他们还未合围,我们不妨直接冲出去!” 莽穿埋伏圈,听起来像是伍丰登的风格,而且从眼下情形来看,似乎也只有这一条路,而且越早越好。 若是等赵兵追上来,那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当然,伍丰登也想过绕道去魏国,不过这想法依旧不太成熟,且风险更大。 嘶~ 他深深吸了口气,随后颔首:“只能如此了,不过令堂……” 嬴政是武者,修为在壮骨前期,可赵娣只是个普通女子,就算她在赵国嫁给了秦王,之前也只是个歌姬,毫无修为根基。 若是真打起来,她估计也帮不上什么忙。 赵娣急忙道:“伍公子,我无关紧要,你只需将政儿安全带到秦国就好!” “我不是这意思。” 伍丰登接着道:“待到战斗之时,我怕是无暇顾及你们母子,到时你们须紧跟在我身后。”“所以嬴政,你自己一人行么?” “可以!” 嬴政眼神坚定:“事到如今唯有殊死一搏。成则回秦,败则共死,我与娘亲生死与共!” 若说这世上有谁能真让嬴政以命相护,也只有赵娣了,饶是秦王嬴异人在他心中都不及娘亲一分。 伍丰登体会不到他们母子的羁绊,只是稍微点头,旋即看向脚边的两具尸体,缓缓吐气。 “能不打最好,我且给你二人稍加装扮,多少能掩些耳目。” …… 百里之外,戈壁滩边。 数十匹战马皆是伏在河边饮水,三四个时辰的全速疾驰,即便是这些健壮的草原马也有些吃不消。 黑衣校尉吕进放下水壶,被打湿的胡须在阳光下闪着碎光。 “大人,前方便是全春县地界,嬴政等人的马蹄印还很深,估计刚过去不久。” 副官拿着地图走上前,吕进接过扫了一眼,顿时冷哼一声。 “跑得挺快,不过也是插翅难逃。” “马儿休息得差不多了,上马!今日务必将嬴政追捕到手!” “喏!” …… 另一边,伍丰登三人快马加鞭驰骋在乡间小路上。 下午得亏是遇到了那倒霉的爷俩儿,不仅提供了两套韩军战甲,加之伍丰登用泥土野草等等做了些伪装,让嬴政母子看起来不那么眨眼。 更重要的是,翻出了全春县周边的地图,所以他们才能在弯弯绕绕的乡间小路上不迷失方向。 只要避开韩兵堆积的城镇,危险系数无疑会下降很多。 如此这般直到傍晚,驰至一山峡口,前方终是出现了二十多个韩兵设卡。 “何人!” 其中一百夫长听到马蹄声,当即警觉抬头。 只见前方光线昏暗处,两匹马疾驰而来,丝毫没有减速的迹象。 然让他徒生狐疑的是,那前方乃是一红衣青年,两名士兵却共乘一马落后半个身位。 此时暗夜将至,视野模糊,亦是看不清这三人面容。 “来人止步!” 百夫长大喝一声,周边手下纷纷持兵器汇聚而来。 咧咧!! 空中一灰布飘扬而起,一抹暗红嗡鸣而出。 顷刻间战马嘶鸣,甲胄破碎,篝火灰炭散落一地,那设卡之木桩亦是形同虚设。 驾! 两匹马驶入峡道,迅速淹没了身形。 噗通~噗通~ 而后空中散落下大片鲜血肢体,血肉模糊,只剩两个缩在角落中的韩兵躲过一劫,抱着刀剑瑟瑟发抖。 一枪。 仅仅一枪,那红衣青年便轰杀了包括壮骨境界百夫长在内的所有人。 这等强悍着实将他们吓傻,直到峡谷中的马蹄声迅速消失,他们才恍然回神。 “快去禀报大人!” 另一边峡谷出口,伍丰登策马冲出,脸上沾了些许血线,冰冷眸子注视着远方那簇拥在一起的火堆。 “跟紧了!” 鲜血渐渐沸腾,胯下黑鬃战马似是感受到了伍丰登高涨的战意,亦是仰天嘶鸣,嘹亮广远。 “什么人!” “敌袭!敌袭!” “抓住他们!那是嬴政!” “哈哈哈总算是等到你们了,自投罗网!” “抓住那秦国王子!” 夜幕下嘶喊声无数,腥红鲜血泼洒其中。 都疯了。 韩兵们渴望功绩,渴望生擒秦王之子带来的荣华富贵,渴望他们那不切实际的春秋大梦,因此一个个如同饿狼般扑杀上来。 但很快,伍丰登的枪锋让他们蓦地认清现实,兴致高涨的叫杀声就变成了一阵阵哀嚎。 偌大的百人营地,硬生生被那鲜红残影撕成了两截。 摧枯拉朽,势不可挡,只余下极少数的幸运儿瘫倒在血泊之中,久久不能回神。 这片狼藉在半时辰后,迎来了第二波客人。 嵌着铁掌的马蹄踩在血泊中,周围这血腥凄惨一幕让吕进眉头紧锁,牙关微咬。 还是来迟了! 自从在山下听到动静之后,他们马不停蹄赶来,却依旧来晚了一步。 瞧这场面,已经不亚于两百人的厮杀了。 “还有喘气的没!” 副官一声大喝,那狼藉中才颤颤巍巍地举起几只手掌,然后最近一人被副官拽了出来,却见他双股战战,冷汗未干。 “那是何人?” 战士咽了咽口水,方颤着声音道:“是秦王之子……” “我知道那是嬴政!问的是与他同行的是何人!” 见他那唯唯诺诺,魂不守舍的样子,吕进很有一刀砍下去的欲望。 “是,是一个穿着红衫的青年,看起来约莫,约莫十八九岁。” 想起那人在自己面前一枪串起五人,士兵就下意识浑身抖索,面露惊恐。 然此话在吕进等人听来,却多多少少有些荒唐。 从最开始那枯树下的尸体来看,他们就推测对方至少是两人,且修为皆在壮骨后期,甚至通经境界都有可能。 结果现在说只有一个人,还是个不到二十的小子?! “一个人,不到二十岁?胡叼扯!” “此人修为至少在壮骨境后期,你跟老子说不到二十岁?!” “他娘的你蒙谁呢!” “狗日的不会吓傻了吧?” 那士兵在这怒斥中才恢复了清醒,看着周围这些人高马大的赵兵,不禁怒道:“你们这是什么态度!我们帮你们抓人,结果死了这么多弟兄,落不着一点好了是吧!” “说了那就是一个人!不信你们……” 呲! 一抹寒光飞来,瞬间将此人头颅挑飞。 吕进阴沉着脸,眼中杀气腾腾,咬牙道:“都杀了!” “哎哎你们干什么!” “饶命饶命!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 “大人,此人方才不像是说谎。” 副官一脸复杂地说着。 “我知道。” 吕进深深吸了口气,虽然一人一枪冲杀了百人营地着实骇人听闻,但现在这世道离谱事情多了,由不得他们不信。 “那我们……” “营地中尚留下了十几个活口,看来他们在赶时间,多半是想尽快冲出我们的包围。” “换马,继续追!” (本章完) 第88章 铁骑踏六国,你我共分天下(求追订) 第88章 铁骑踏六国,你我共分天下(求追订~) 是夜,西部边境大乱! 那杆红璃枪多日以来首次大杀四方,所过之处可谓血流成河,无人能抵挡住那枪锋与烈马的铁蹄,从空中俯瞰下去,依稀可见那长长的血带。 当然,伍丰登也并非无敌,知晓若是遇到通经境界敌人,己方肯定会被缠住。 现在这情形若是停下来,无异于找死。 所以他且战且从尸体中搜寻当地地图,专挑乡间小路走,顶多会有百人营地,都统千夫长驻守,对伍丰登而言也就是一枪就能了解的事。 如此这般,足足冲杀了一夜,三人跑死了四匹马,终于在黎明时分看到了地平线上最后一座边境城市。 战马不断地喘着粗气,伍丰登亦是呼吸急促,身上血液几近干涸。 而嬴政和赵娣更是长长舒了口气。 这一夜策马狂奔,他们虽然鲜有战斗的时候,只需跟在伍丰登身后埋头冲即可,但依旧颠得全身骨头散架般难受。 可反观伍丰登,除了喘息急促之外,脸庞红润之外,竟然还未见疲惫之色。 这可让母子二人再次刷新了对他的认知,毕竟冲杀了这一夜,他那强悍战力着实让他们开了眼界。 万夫不当之勇,完完全全具现成了眼前这红衣青年的样子。 “在此地休息半刻钟吧,随后乔装进城,只需穿过城池,便到了秦国地界。” 伍丰登下马,拿出些许干粮和水壶,三人靠在石头上歇息。 “伍兄,你并非秦国人,为何要冒这么大风险送我们回去?” 嬴政嚼着饼子,扭头问道。 现在时局,各国无不畏惧强秦,按理来说他这秦王之子若在外面,基本不会遇到善人才对。 可是伍丰登这人偏偏对他好得出奇,甚至不惜带着两个累赘冒着危险厮杀,着实让他难以理解。 “嗯,你可理解为……欣赏,对,欣赏。” 伍丰登笑了笑,接着道:“你是秦国王储,未来的秦王,在伱身上还有无限大的可能。” “王储……” 嬴政脸色略有苦涩,自嘲道:“你看我这还有王储样子么?以往在赵国,总会听他们说我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估计父王会立他为君吧。” “别这么想,帝王之相可不是衣着决定的,关键在你一颗心。” “伍兄,实话讲,我现在有些迷茫,我从未想过当帝王,只是想和娘亲安稳地过完一辈子。” “你可千万别迷茫!” 伍丰登拍拍他的肩膀,开导道:“相信我,只要你站在朝中大臣面前,自然会有大批人拥你为王,至于你那弟弟,不过庶出,不足为惧。” “至于你说的想安稳一辈子,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你是秦王长子,这个身份注定你此生不会平凡。” “而且另一角度来想,只要你成为秦王,你和令堂至少衣食无忧,无人敢欺负,这不也是一种安稳生活么?可你若是放弃,成蟜一旦继位,你觉得他会留着一个血统比自己更正的王兄吗?” 伍丰登话糙理不糙,嬴政也是听进了心里,而后俊朗的脸庞微微点了点。 自打记事起他们母子便在赵国受尽欺辱,再加上这一路的颠沛流离,嬴政说不恨是假的。 也深深明白了一个道理:拳头硬,才能让自己的枕头软,才能过安稳日子,才能让过去侮辱过,欺负过自己的人付出血的代价! 对于他而言,要么成王,要么死亡。 “伍兄,你说得对。” 嬴政暗暗握紧了拳头,目光决然。 “我要成王,成为整个天下的王!” “那就提前恭喜你啦!” “你于我而言大恩难报,待我大秦铁骑踏平邯郸,踏平六国,你我二人共分天下!” “嗯……嗯?!” …… 城门口。 卫兵拿着一个名为【赵二狗】的军籍腰牌,对着伍丰登那简单易容过的脸庞看了又看。 韩国军队虽然在诸侯国战力不强,但待遇却是最好,甚至入伍时还会简单刻制腰牌,用以验证身份,行使特权。 也有局限,比如画像只是寥寥几笔勾出轮廓,只能看个大概,所以才给了伍丰登可乘之机。 “这是你吗?” “是的,那时候我还很瘦。” 伍丰登摸摸鼻子,昂脸淡然道。 卫兵皱紧了眉头,实在不能将这两张脸重合起来,哪怕有一处神似也不至于这么别扭。 “这和你很不像。” “你说这不是我?” “不是。” “玛德,我说这踏马也不是我!” “你给评评理,老子当初入伍,总得有个腰牌吧?拿刻刀那龟孙儿说这就是我,我说不像,他说就是,没办法我只能凑合了!” 伍丰登叉腰忿忿,然后暗地里拿出了几两银子塞进那卫兵手中,低声道:“兄哩,帮个忙儿,这是我从路上拾哩,入城有货要出,不然就能砸手里了。” “咳咳!” 那卫兵顿时干咳了几声,若无其事地看了看四周,再看看旁边那俩黑得像煤球似的人。 “咳咳!” “帮个忙儿!” 伍丰登忍痛又拿出了十两银子。 艹!嬴政你个龟孙儿记得百倍还我! 那卫兵这才心满意足地背过手去,道:“行了,最近不太平,还是少出远门吧。” “进吧。” “诶好嘞!” 伍丰登挥挥手,嬴政母子俩赶紧跟在后头,低头进了城。 而那卫兵看着赵娣的眼神却有些奇怪,等他们走了之后,才嘟哝着:“这厮胸肌好生发达……” 约莫半刻钟后,远处地平线便升起沙龙,嘈杂的马蹄声愈发作响。 吁!!!! 吕进拉起缰绳,急切喝道:“可曾看到三个可疑人员?” 那卫兵打眼一看,正是城中韩非公子下发的命令中提到的赵兵,当即摇头道:“没有,没有!” “没有?” 吕进眉头拧起,表情狐疑。 “喂,果真没有么?嬴政那一行人的马蹄印到这就消失了,你仔细想想有没有!两男一女,都很年轻!”副官大声喊着。 卫兵被他国人呵斥,顿时不耐烦,可是突然间一愣,好像想到了什么,晴天霹雳在心中轰然作响。 糟糕,该不会…… 他呼吸凝滞,紧张地心脏都慢了半拍。 “喂!问你话呢!” 那副管的呵斥又让他回过神来,当下咽了咽口水,摇头道:“没有,真没有!”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看见!!!! 吕进看着四周,心中犯起了嘀咕,思虑许久后,才道:“先入城,在城里搜搜,他们若还没入城,肯定会在周围藏着,我等人困马乏,也可休憩片刻。”“只要占着这处城池,他们就逃不掉!” “喏!” …… 城中,直到彻底融入周围百姓中,伍丰登三人才暗自松了口气。 得亏那卫兵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儿,否则他们还真不知如何进城,若是绕过城区,则又得多个两三天,眼下时间紧迫,这无疑是找死。 “伍兄,眼下如何?” 嬴政跟上来低声问道。 伍丰登拉低了帽檐,低声道:“暂且找地方住下,先让令堂歇歇,同时在外看看能不能搞到边防路引,如若不成,今晚趁黑冲卡。” “赵国追兵恐怕不久之后就会赶来,明日之前必须出城,否则我们就会被憋死在这。” 这是通往秦国的最后一城,也必然是赵国追兵着重搜捕的地方,届时应该还会有更多韩兵闻讯赶来,真到那时他们怕是插翅难逃。 所以今天是最后的时机,且越快越好,不能久留耽搁。 嬴政了然颔首,旋即走到后面扶着赵娣:“娘,您能好好歇一会了。” 赵娣的身体早就被折腾得疲惫不堪,步伐柔软像是踩在上,闻言只是强颜欢笑:“好,好。” 不多时,三人在靠近西城门的街上寻了处客栈。 “掌柜,还有房否?” 朽木柜台后,一个留着玉米穗似的稀疏头发的老者抬头,旋即咧嘴笑笑,一口老牙焦黄带黑。 “有!有!还有三间上房!” “开一间。” 伍丰登拿出一点碎银,刚欲付账,突然听见身后一声“哎呦!” 回头,却见赵娣歪在嬴政身上,双臂抱着胸口,尚有些惊魂未定。 “娘,娘们儿?” 出声的是一敞胸露怀,长有茂密胸毛的大汉,脸色红润,满身酒气,环眼直勾勾盯着赵娣。 “嘿嘿,娘们儿!” 嬴政眼神唰一下寒了下来,赵娣见状颇感不妙,急忙拉着他就欲离开。 “我们快走,快走。” 眼下他们遭人追杀,这节骨眼儿上千万不可节外生枝,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哎!小娘子你这是哪儿去啊!” 那醉汉却横身一挡,大嘴咧到了耳朵根,伸出手就想摸向赵娣胸口。 旁边掌柜急忙从柜台上翻出来,接下醉汉的大手,躬着身赔笑道:“涛爷,涛爷,您吃醉了。” “这个月的在下已经缴齐了五两银子孝敬您老,这几位是小店贵客,您看……” 涛爷,当地出了名的泼皮流氓,仗着一身壮骨境界气血在这街上横行霸道,与其他六个武者合成“七大金刚”。 听着唬人,实则还真有威慑力,各店各铺敢怒不敢言,只得每月上供银子求个安生。 面前这三人上午住店,明显不是本地人,多半是来往商贩,若是在这住的舒服了,往后也会大概率也会住这儿,所以店家才会急忙出来圆场。 今儿清晨刚交了五两银子,这点面子涛爷还是会给的。 “去你娘的!” 却不想那醉汉直接一巴掌给他抡到了地上,怒目圆瞪,唾沫星子飞溅。 “好你个老不死的,还敢扰了本大爷的兴致,再敢废话,连你一口老牙都给拔了!” “是,是。” 那店家只得自认倒霉,悻悻滚开,而堂内其他食客亦是纷纷埋头,不作任何理睬。 “小娘子,脸涂那么干啥,让俺给你擦擦!” 醉汉嘿嘿笑着,毫不犹豫地大手抓去,浓重恶臭的酒味让赵娣紧紧蹙眉。 呲! 长剑出鞘,直朝醉汉脖子砍去! 然他那本是晕乎的眼神瞬间凌冽,大手握拳,重重打在嬴政手腕上。 铛铛~~ 长剑直接被打飞,落在地上作响。 “鳖孙儿,还敢玩儿阴滴是吧!” 醉汉环眼瞪大,满脸愠色,瓮声在堂中回荡,更是吓得那些食客都是浑身一颤。 “毁了毁了,癞涛生气了。” “唉不关我事,不关我事。” “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 泼皮癞涛在此地恶名远扬,无人不知,无人不惧,眼看这三人不顺他意,怕是要倒大霉了。 噗! 噗! 就在他们埋头嘀嘀咕咕的时候,柜台那边突然没人做声,只是响着几道令人心颤的噗呲声。 唉!!!! 食客们暗自叹息,无奈摇头,只能在心里替三人默哀。 “俺哩娘嘞!” 骤地一人从板凳上摔了下来,瞠目结舌地看着柜台方向,表情可谓是活见鬼了。 众人心生狐疑,亦是纷纷转头。 顷刻间此方天地无声静止,只能听到零零碎碎的碗筷掉落在地的声音。 只见大堂房柱上,那平日里耀武扬威的涛爷,竟被人掐着脖子死死按住,脸憋得酱紫,全身疯狂摆动,却依旧撼动不了那只手臂,骨骼渐渐摩擦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 而那身穿铠甲的韩兵,正握着剑一下一下的捅进他胸膛,剑剑飙出大量血液。 “呜!” 醉汉终无醉意,却为时已晚,只能目眦尽裂地看着面前这清秀青年,那冰冷眸子令人胆寒,心惊。 那是杀了无数人之后漠然眼神,让他全身如置冰窖,也后悔莫及。 随着最后一剑直接传进立柱中,醉汉终是僵硬地垂下头,全身耷拉着,然后自身重量使然,直接被长剑划开了半边身子瘫在地上。 死状极其凄惨。 嘶~ 众食客纷纷倒吸凉气,呆若木鸡。 那平素欺男霸女,横行乡里的泼皮癞涛,就这么……死了? 那可是壮骨境武者! 这青年大兵当真可怖! 伍丰登沉着脸拔出剑,抬头看了看众多食客,霎时间全都噤若寒蝉,紧忙转头不敢对视。 “再寻个地方。” 伍丰登不再多留,当即带着嬴政母子离开了此地。 他也不想在这节骨眼上杀人,可耐不住嬴政难以抑制的愤怒,出手是必不可少的。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干脆抹杀,做得干净。 三人前脚刚走,却见四五身形迥异之人勾肩搭背走进客栈,嬉笑着便看见了地上那死得凄惨的涛爷。 “这,涛哥?!” “这是谁干的!” (本章完) 第89章 单枪覆灭赵国追兵;公子韩非(求追订) 第89章 单枪覆灭赵国追兵;公子韩非(求追订~) 破巷,伍丰登三人脚步匆匆,神色肃然。 “伍兄,抱歉。” 嬴政看着伍丰登那阴沉脸色,眼中稍显歉意,旁边赵娣也很是自责:“此事皆因我不好……” “莫要这么说。” 伍丰登一边走一边褪下铠甲。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合该我们有此劫。” 亲眼目睹母亲被戏弄,是个男人都会压制不住内心怒火,尤其是对嬴政和赵娣这对相依为命之人而言,更是不可触犯的逆鳞。 换作是伍丰登,恐怕也会忍不住动手,所以这次意外谁都没有责任,只能自认倒霉。 “死一地痞影响虽不大,但眼下正值风声紧时,还是要做好万全打算,客栈酒楼之处是不能去了,那必是他们重点搜寻之处。” “故当务之急是寻一个僻静之地容身,以待天黑。” 伍丰登抬头看看周边低矮的土墙茅屋,正是城边人烟稀少区,若能寻个无人院落自是极好。 “呔!站住!” 骤然一声暴喝从身后传来。 伍丰登回头,见那正是六个高矮胖瘦身形迥乎不同的男子,拎着哨棒杀猪刀等利器,目光不善。 且都是武者,其中两个修为赫然在壮骨境前期水准。 “杀了我们涛哥就想脚底板抹油,开溜?” 为首一身着油渍麻衣,满脸横肉之人开口。 “也不可这条街打听打听,惹了我们七大金刚还能得好?” “识相的把身上值钱物件都拿出来,给我们涛哥厚葬!” “如若不然,哥儿几个可就得活剥了你们!” 他们七嘴八舌叫唤着,听得伍丰登极其厌烦,只觉一群苍蝇在耳边嗡嗡叫。 当即扯下枪上麻布,猩红枪锋煜煜闪光。 突然一阵劲风极速闪过六人,速度快到肉眼根本难以捕捉,还隐隐略带枪锋的嗡鸣。 六人当场怔在原地。 轰~ 而后更具声势的大风方扑面而来,直接吹起了五颗脑袋。 嗬! 最前方那油渍麻衣的泼皮蓦然回身,急忙回头,惊见自己那五个兄弟全都身首异处,脖颈切面光滑如镜,圆滚滚的还在溜动。 细眼迅速瞪大,尚未反应过来时,冰冷的枪锋已然搁在了他的脖子上,眼中的红衣青年端的是鬼魅妖冶。 咕咚! 泼皮抖如筛糠,强行咽了口唾沫,惶恐地丢掉手中杀猪刀,噗咚跪地! “爷爷!爷爷!孙子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老人家!” “我有罪我有罪!我该死!我该死!” 泼皮心里很清楚,别看他们平日里在乡亲面前耀武扬威,仗着武者修为天不怕地不怕的。 但只有他们自己清楚,那看起来唬人的修为,实际上只是黑市买的半吊子功法,强行拔高境界,气血虚高,真遇到像样的武者根本就不够看。 刚刚他们之所以追上来,也只是在那些百姓面前立威,要是自己这些人都不敢去报仇,那所谓的几大金刚也只是笑话,必定会影响在那些百姓心中的威信。 可谁曾想眼前这红衣青年竟然这么恐怖,仅仅一个照面就秒杀了自己五个弟兄。 而自己之所以幸免,也多半是对方故意留下活口。 泼皮心中追悔莫及,只能一个劲儿地磕头,祈求今日自己能逃过一劫。 伍丰登压低声音问道:“你所居何处?” 泼皮颤颤巍巍答:“李记……李记肉铺……” “在街区?” “不不不,在附近在附近,我家生意不好。” 伍丰登微微颔首,便收起红璃枪,冷道:“带我们去,若是老实,可留你一命。” “哎好好好!我这就带三位爷去!” 敌人很快就会发现他们的蛛丝马迹,届时城内所有客栈酒馆都不安全,伍丰登正愁无处可去,这些地痞流氓的出现刚好解他难题。 他们平素横行霸道,属于地下人员,所居之地不会在闹市,可保证隐蔽性。 而且杀起来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而那虽然泼皮不知道他们为何要去自己家,但还是满口应下,只求能保住一条小命儿。 可该来的总会来,几人刚刚走出那土路小巷,街上便响起一阵马蹄声。 伍丰登心中警觉突生,转眸看去,二十几个铁骑便屹立在百米之外,为首那身带黑色披肩的中年男子正冷眼凝视。 “吕进!” 赵娣掩嘴惊呼,赶紧将嬴政护在身后。 “呵呵,嬴政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吕进面带戏谑,扑克般僵硬的脸上强行咧起冷笑,看着既丑陋又骇人。 “本以为伱们还在城外猫着,我还打算再费些时日陪你们耍耍,可没想到你我如此有缘,吃个饭的功夫便能在此地遇见。” “既然我们如此有缘,那便请你再回邯郸走一遭吧!” “吕校尉!” 赵娣强忍畏惧,咬牙道:“看在吕大人的面子上,可否放过我们一次?” 说着间,她还在暗戳戳嬴政,示意赶快逃。 前面那一通逃窜很是顺利,完全是伍丰登的强悍带领,但还有一不容忽视的是,沿途所遇敌人皆无通经境界以上。 可这吕进可是实打实的通经前期武者!当初一同在吕大人门下做事时,就曾深受宠信,是赫赫有名的猛士。 伍丰登再强,也终究不过是壮骨后期,怎能抵得过这般猛人? 今日不得不认栽,赵娣只希望能纠缠些时间,给嬴政争取逃生机会。 可后者铁了心不走,反倒抽出长剑,目光凛然,一副做好了拼命架势的样子。 “赵娣,别跟老子提吕不韦那贼人!” 吕进语气急速转冷,握着缰绳之手攥得死死的。 “王上如此委以重任,他却倒好,跟着一个即将病死的秦王叛逃出国,想到前些年我还如此侍奉他,简直是终生耻辱!” “即将……病死……” 赵娣神色惊愕,征然不知所措。 “怎么,你们还不知道?” “秦王早就卧床不起,病入膏肓了!合该他短命!暴秦终是不受上天眷待!哈哈哈!” “政儿,政儿……” 赵娣声音颤抖,止不住崩着眼泪,神色凄惨,这还是这么多天第一次如此崩溃。 “死就死了,在王座上死去不正如他所愿么!” 嬴政声嘶力竭吼着,眼圈微红,持剑走上前,直指吕进。 “莫要废话,今日你只能带着我的尸体回去!” “呵,那就由不得你了。” “我说……”一矩形木箱重重落地,荡起圈圈尘土。 “又不是生离死别,我说过会带你回秦国,继秦王。” 伍丰登将嬴政推后,红璃枪在空中划过弧线,锋锐所过之处,将他们母子二人悉数护在身后。 “你。” 吕进下颚微抬,目光渐渐狠厉:“阁下这一路勇猛的狠呢,不知你尊姓大名?本校尉手中不斩无名之鬼。” “伍丰登,你可记好了。” “伍丰登……难怪难怪,你这把枪看着如此熟悉,原是卫国祸乱重犯杨笺文的人,你现在一屁股屎还没擦干净,就敢插手我赵国之事,胆儿真肥啊。” 吕进啧啧感叹,眼中有诸多讥讽。 前些日子卫国大乱,护国上将军杨笺文率军叛逃,在那一众通缉重犯中,伍丰登仅凭区区都统一职就位居前列,可算是在各诸侯国面前出了把风头。 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这等人物。 “伍丰登,若是将你抓去,可也是大功一件,卫国的赏银,可是足足千金!” 吕进脸色较为兴奋,抽出腰间宝剑,狞笑连连。 此可谓,一石二鸟! “老子直白告诉了你真名,就不想想为什么吗?” 伍丰登拍了拍木匣,盖子轰然倒地,其中淡青长弓与二十冰冷箭矢多日来首次亮相。 “因为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呼~ 习习凉风刮来,吹得些许落叶飘荡。 嗡!!! 枪锋破空的锐鸣穿进吕进耳膜,漆黑瞳孔中那点红光急速放大! 铛!! 吁~~ 战马受惊仰首嘶鸣,吕进顿时摔下马来,身形有些踉跄,而那表情已然崩塌。 速度怎会这么快! 方才那尚有百步之距离,伍丰登是怎么眨眼间瞬息而至的?!若非自己身经百战,就是举剑格挡,刚刚可就被瞬间袭杀了! “杀了他!” 生性谨慎的吕进猛然察觉伍丰登绝非等闲之辈,当即下令,周围精锐迅速合拢而来。 一时间,刀光剑影,猩红血光闪烁。 伍丰登早已习惯深陷重围,这等围攻不过了了,在新版兵伐诀澎湃汹涌的气血加持,以及诸多长枪武学傍身之下,除吕进之外,无人能是他一合之将。 铛! 铛! 铛! 那红色重枪每一刺,挑,劈,或锋锐无可抵挡,或迅疾如雷,或势重如山,令那些赵兵深深绝望。 明明只是壮骨境,为何劲力却如此天差地别! 不只是他们,饶是嬴政母子此刻亦是有些看呆,本以为伍丰登昨夜冲杀已然足够强悍,却不想此刻这般更是勇猛! 那可是二十几个壮骨境精锐,还有一通经境界校尉,连这都无法占据上风么? 赵娣呆愕,嬴政亦是难耐心中无名烦躁怒火,冷道:“娘,你且退后。” “政儿,伍公子神力傍身,你不可冲动!” 赵娣连忙拉住他,为母之忧虑着实强烈,但嬴政去意已决,只是强行掰下他的手。 “这一路伍兄出力无数,眼下正值关键,我亦是男儿,不可退缩,若连这都畏畏缩缩不敢面对,何谈继位为王。” “况且,父王固然可恨,也容不得他们亵渎辱骂!” 嬴政眉宇之间尽是毅然桀骜,不顾赵娣挽留,直接持剑冲入战局。 “赵贼死来!” 伍丰登侧目一瞧,便不再分心,劈死面前敌人后,便与那吕进冷冷对视。 【神行步】 【龙吟枪】 二者齐用,蛟龙张开獠牙大口狠狠咬在吕进长剑之上,火星四溅,劲风鼓荡,圈圈尘埃犹如大风。 “猖狂!猖狂!” 吕进何时被一壮骨境如此看轻,愤然吐气! 长剑骤地红光大盛,于空中拉出一道火龙,耀眼炫目,天地失色。 轰! 伍丰登后撤两步,身上还是不可避免地多有烧灼,不过仅此而已,这点伤势与他以往那动辄断骨垂死之伤比如微毫之末,不痛不痒。 “小小火苗,可笑。” 不屑嘁声后,便是道道红莲业火蜿蜒枪锋,俨然妖冶火枪。 吕进瞳孔猛缩,下意识身形颤抖,那诡异红火让他竟感到了浓郁死亡气息! 呼呼呼! 而后伍丰登欺身而上。 【掠海枪】! 浪潮卷起红火,转眼间火海升腾,攻势更加猛烈,且不做丝毫防守,专注进攻! 吕进难受,异常难受! 纵使施展多处武学,纵使在伍丰登身上留下多少深刻剑伤,这疯子依然毫无防守之意,只顾着挥枪,好像身上那飙飞的鲜血与狰狞伤疤不是他自己似的! 他身经百战,依旧首次遇到如此悍不畏死之人,那一身红衣,亦如被鲜血染得猩红。 然他怎知,伍丰登根本没有防御招式…… 除了进攻,别无选择。 须臾,骇浪势成,业火攀升,叠加凤劈! 轰! 惊天一枪擦着吕进鼻尖劈下,瞬间将地面砸出了大坑,恐怖力道直接让吕进身形不稳,惊魂未定。 这力道竟如此恐怖! 电光火石间,一支箭矢迅疾驰来,正中他胸前,在那惶恐眼神中,急速旋转的箭头直接钻开了那号称刀枪不入的藤甲! 噗! 白箭进,红箭出,死亡蔓延向吕进眼底。 “不!” 凛冽劲风再次刮来,漫天血光中已然身首分居。 霎时间,余下几个赵兵与嬴政纷纷投来目光,见那吕进死得透彻,红衣青年依然挺立。 吕校尉,就,就这么死了? 赵兵极度难以置信,根本就没想过有朝一日猎物与猎人竟会互换! 原来找死的一直是他们! 灵魂颤栗的恐惧蔓延在他们心里,摧垮着无数不多的自信与战意。 逃! 逃! 天大地大没有自己命大! 顷刻间作鸟兽散,仓皇而逃,但伍丰登怎会放任这些活口回去散布消息,直接弯弓搭箭。 【必中】外加【破甲】,剩余不多的气血足以将他们射杀。 随着那最后一人的中箭身亡,一行二十多精锐战骑,包括一通经校尉,全军覆灭。 狼藉中,嬴政呼吸急促,深深凝视着眼前红衣青年,目不转睛。 伍丰登则是扯下吕进的黑色披肩,简单将身上伤口全都保住,止住血流,随即走到那泼皮面前。 “走。” 那泼皮早就吓得脸色煞白,见面前这浑身血腥杀气青年,当即点头如捣蒜。 “是是是!” …… 半刻钟后,此地悉数被兵甲卫兵占领,挤得满满当当。 其中一苍髯老者见此情形,目光复杂,只得连连叹息。 咯噔~咯噔~ 而后一辆古典马车缓缓驶入,众兵当即列队,老者亦是躬身站于木阶前。 “韩非公子到!” (本章完) 第90章 韩非之法鼎;秦王崩(求追订) 第90章 韩非之法鼎;秦王崩(求追订) 绸缎门帘掀开,走出一相貌很是俊秀青年。 他身着白衫,腰佩璞玉,衣襟绣着简约线条,手持白玉折扇,很是风度翩翩,温文如玉。 韩非走在那被鲜血浸湿的土地上,皓月眼眸静静扫着。 “公子,这些都是此次追捕的赵兵,附近巡逻的卫士听到动静赶来,便只见他们的尸体,赢政等人依旧不见踪影。” 苍髯老者跟在其身后,顺手从血泊中抄起吕进的脑袋,拨开脸上发丝,露出那狰狞的瞪眼死状。 “吕进,曾在赵国吕不韦府下做事,修为在通经境界,官至校尉。” “包括他在内二十三赵兵悉数惨死,且皆被长枪与箭矢所伤,与前几日东边几个营地幸存者所述吻合。” “嬴政身边那人,至少是通经境界。” 韩非轻摇着折扇,然后淡然笑说:“一个人,一把枪,一把弓,不过二十岁,不仅杀穿千里,还在此地覆灭赵国追兵,想不到我韩国还能有此勇士。” “此人叛国,着实该杀!” 丁叔抚着胡须恶狠狠地说,韩非却道:“此人不错,天赋异禀,我倒是想好生见见。还有那嬴政,能从邯郸一路逃亡到此,也绝非等闲之辈。” 听着这很是危险的话语,丁叔不禁稍露急切,皱眉道:“公子,恕老奴直言,您自荀圣学成归来,所持法理已经惹了包括大王在内很多人不悦,故将您……发配到此。” “您可不能再任性了,此次抓捕嬴政是您重回新郑的唯一机会,还请速速下令,封锁城门,全城搜捕!” 丁叔在韩非身边服侍多年,自然明白他所说“见见”是何意思。 现如今神州人心浩浩荡荡,皆视暴秦为祸乱之根,若是在这多事之秋与嬴政那几人扯上什么不干不净的关系,本就被贬的韩非会更无处容身。 韩非那看似温和,实则坚韧固执之心,可着实令他头疼。 然而让丁叔颇感意外的是,这次韩非却点点头,若有所思道:“言之有理,你且安排,我在此地散散心。” “您不回去吗?” “案前捧书多是无趣,趁此时机体察民情,去吧。” “是!” 丁叔领命躬身。 待他们走后,韩非方合上折扇,悠然目光投在百米开外那处土路小巷…… 此处边境之城迅速鼎沸起来,四面城门严丝合缝,巡逻士兵也比平日多了五倍不止。 城中大大小小所有客栈酒楼皆被大兵搜查,动静之大,弄得人心惶惶。 当此时,偏僻贫民区倒显宁静,尤其是李记肉铺周边。 那是处破败宽敞院落,几个木架与案板上有着常年难以洗尽的血渍,正值初夏,那恶臭味极其浓重,弄得周遭邻居都退避三舍,根本没人愿意靠近此院。 院中主屋,伍丰登放下木箱和红璃枪,强撑着身体坐在案板上。 “打桶水。” “是!是!” 泼皮赶忙从院中水井挑了桶凉水,回到屋中便见到伍丰登上衣尽褪,健壮肌肉上尽是深浅不一的伤口,几乎找不到一块好肉。 这遍体鳞伤,伍丰登却只是皱眉,不发一声,恍若无事人一般翻动着药瓶。 泼皮咽了咽口水,紧张地将水桶放在地上。 哗! 那块黑色披肩被揉成团扔进水里,旋即拧干,将伍丰登身上血迹擦拭干净,再抹上药膏。 “伍公子,我来帮你。” 赵娣在旁见他后背亦是血肉模糊,心中很是愧疚不忍。 伍丰登身上如此多的伤口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可知刚刚战斗之凶险,赵娣擦着擦着亦是眼圈泛红。 其实伍丰登和嬴政年纪相仿,只不过他一开始便是一副沉稳老道的作风,让赵娣经常将其视作同龄人,加以尊敬。 此刻安静下来,见其很有年少感的侧脸才蓦然反应过来:这也只是个孩子啊。 为母之心荡起,赵娣既心疼又自责。 “你娘亲若是见着了,该有多心疼。” 伍丰登闻言心头一颤,一抹从未有过的酸涩浮上心头,尘封已久的蓝星记忆在脑中闪烁。 穿越过来大半年,他几乎都要忘记了自己这来自蓝星的灵魂,甚至都忘记了自己是如何穿越而来的。 “不知道现在蓝星的自己是何样子,应该……死了吧。” “那泥头车最好是赔个百八十万的!够我爸妈过下半辈子了。” 伍丰登内心自嘲着,随后迅速回过情绪,用麻布简单缠住伤口,从包中取出一身新衣服换上。 “去门口守着,有人经过立即告诉我。嬴政,伱和令堂找地儿歇会儿吧,天黑之后你们就没时间休息了。” “好,多谢伍兄!” 既已寻得一处安宁之所,那便好好歇歇,养精蓄锐。 伍丰登虽然也有些疲惫,但完全能耐得住,在战场上三五天不睡觉是常事,这点疲惫还算不上什么。 真正重要的,是得抓紧时间恢复气血! 与吕进等人一战,为了迅速解决战斗,他可是像洒豆子般挥洒着气血,早已油尽灯枯。 所以趁此闲暇,他便运转起新版兵伐诀,于院中潜心修炼。 如此直到下午傍晚,随着最后一浪气血恢复平歇,伍丰登终是使自己气血再次充盈起来。 呼~~ 这才有了安全感。 咚咚! 恰在此时,却响起两声叩门,在地上坐着的泼皮赶忙撅着屁股,从门下的些许裂缝中看去。 “爷,爷,不是官兵,是个女人!” “女人?” 伍丰登顿感莫名其妙,便与那泼皮使了个眼色。 “谁啊!今日不卖肉!” 他心神领会,扯着嗓子喊道。 咚咚! 门外没有回答,只是连叩两下。 伍丰登眼神瞬间凌冽下来,持枪遥指。 “开门。” 泼皮只得颤颤巍巍地打开一条缝,然后赶紧缩到一旁。 欻! 枪锋疾驰而出,刚好穿着门缝,可谓是刁钻致命。 些许流风吹起鬓发,猩红枪锋中倒影着那双皓月眼眸,来人淡定一笑。 “何必如此动怒?” 伍丰登看着那泼皮口中的“女人”,确实漂亮得不像话,一身绫罗绸缎也必是大户人家。 “你是何人?” “在下韩非,有幸见过伍公子。”“韩非……” 伍丰登眉头微皱,旋即二话不说闪电般出手,拎着他衣领就拽了进来。 “哎呦,食盒!还有食盒!” …… 在伍丰登记忆中,韩非的形象标签不外乎“法家集大成者”“韩国公子”“师承荀子”“牢狱之死”等等,与眼前这俊秀青年,谈吐自若诙谐之人着实出入很大。 他不知道韩非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也不明白他为何单独前来,还带着食盒,其中酒菜馒头应有尽有,一派会见老友的样子。 不过伍丰登还是让那泼皮死守院门,若有丁点风吹草动,这位韩国公子可就是自己手上的人质了。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伍公子,你莫非觉着我是来拿你们的不成?” 韩非斟满四个酒杯,笑得和煦。 “你怎知我名讳的?” 面对伍丰登的询问,韩非娓娓说道:“你这一路走来,鲜衣怒马少年郎之形象早已传遍,今日更是杀了赵国吕进等人,枪伤与箭伤共存,很难不让人联想到最近名声鹊起的杨笺文爱徒,伍丰登。” “爱徒?” “不是么?” “……算是吧。” 从红璃枪,撕风弓,到红莲业火,再到新版兵伐诀,伍丰登确实从杨笺文那里学了很多,虽无师徒之名,但有之实。 “直接说你今日为何而来吧。”说着间,伍丰登回头看了看西边金色云霞。 韩非轻抿一口米酒,缓道:“伍公子不必等天黑了,四面城门早已严禁出入,且每处都有至少三名通经境界以上镇守,你是冲不出去的。” 闻言,伍丰登稍显意外,没想到他心思竟如此缜密。 “鄙人此次前来,为的就是送你们出城。” 嗒! 折扇在案桌上轻轻点着,仿若落水之石,激起千层浪。 “秦国与六国联盟势同水火,你这是要叛国?” 伍丰登也是突然有了些兴致,倒想听听韩非究竟作何打算。 “叛国……像是的。” 他眉宇间浮起些许苦涩,缓道:“终生理想无法实现,如发配此地郁郁不得志,我也没办法。” “七雄国中,韩国积弊已久,世家门阀之患尤为严重,在下从恩师那学成归来,身为王子,曾将振国中兴为己任。” “可无奈无人理解,无人支持,空有报国之志,反受猜忌诬陷。满腹所学,不过于尘埃中腐朽化灰。” “你的理想……” 伍丰登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日战场,与荆轲临分别时他的一番言论,还有那粼粼波光中明亮坚毅的眼神。 还有,杨笺文曾经坚守了多年的振兴家族,还有谷阳县王虎以身入局揭发徐泰来等人的罪孽。 他们理想皆不相同,却都可以为之肝脑涂地,奉献终生。 自己这求生理念又何尝不是呢? 韩非那白净的脸上隐有红晕,似乎不胜酒力,吐气道:“士族门阀凌驾众生,诸子百家武学犯禁,苍生性本恶,行无法度,慕强凌弱。” “然知世上一切,取之民生,如此这般毫无法度节制,神州大地终有一日会覆灭于一手!” “在下理想,法理治世!” “民有民法,武有武法,士族有士族之法,以法束人。正如剑与剑鞘,束其锋芒,长矛与铁盾,有攻有防。” “只有以法束人,以法束武,当保循环有度,生生不息。” 酒杯落在桌上,浊白米酒迸溅而起,韩非已然微醺。 “治世先治一国,可我连自己国家都无法掌控,何谈理想?” 他神情稍有悲切,可见不得志之伤感。 伍丰登倒是听懂了,平静道:“所以你想在秦国实现理想,所以决定放我们走。” “没错。” 韩非凝视着眼前嬴政,缓缓说道:“秦国奋六世而强盛,绝非凭空出现!孝公之时法家前辈商君曾致力变革,此乃非之向往!” “好的土壤才可开结果,嬴政,我且问你,倘若你回国即位,可否任我大展拳脚?” “非终生所学,皆在‘法’中,可铸神州法鼎,约束武道,嵌以秦国国运,定可成为你之专制意识,助你大一统。” “届时普天神州,莫非王土,无人可撼动你的统治!王座之下的秩序,须以法治!” 韩非不想叛离,但韩国实在太让他失望,在愚忠和明志之间,他只能选择明志。 面对他的火热眼神,嬴政直视,喘息稍急,这一字字振聋发聩,让他精神震荡。 沉默良久,他才抿嘴点头:“好。” 韩非笑了,用力地摇动折扇,流风直接将他脸上的醉意吹拂殆尽。 “如此说定!今夜我送你们出城,待你即位称王。” 伍丰登离席了,只留下嬴政与韩非,同为一国王子在对话。 嬴政的野心已然被激起,韩非的法治理想亦是浓烈,二者契合,竟让他们有种相见恨晚的样子。 伍丰登自觉不感兴趣,便坐在门前盯着暗淡下来的天穹,出神,发呆。 “韩非不像是设计说谎,且从历史上看,这两人是真有一段时间共事,虽然这里有很大的出入,但大致还是相同的,所以便不用担心这是他的计谋。” “如此说来今晚就能出城了,再往西便是秦国境土,可以见到祈雨了。” “随后静等嬴政挥剑扫六合,回归沙场,变强!” …… 秦国,咸阳。 今夜乌云浓重,压得极低,几欲让人喘不过气,恢弘王宫笼在黑水下,只余模糊轮廓与点点橘色烛光。 大王寝宫。 一众黑衣太监,大臣嫔妃跪在门前,颤颤巍巍,胆战心惊。 寝宫房门紧闭,几道地仙境气息笼在周边,隔绝了空间与灵气,仿若从未存在过。 轰~~ 骤地雷声轰鸣大作,沉重得仿佛一个垂朽老天爷临终咳嗽般,然后天慢慢塌下。 吱~ 一佝偻太监打开门,满脸热泪,扑通跪地。 “大王,崩!” 哗!! 顷刻间瓢泼大雨,电闪雷鸣,湿重雨幕压垮了在场所有人的脊梁,哀恸之声于雨夜下升腾。 其中最属那身着黑金宽袍的男最为凄婉,声嘶力竭,可若是凑近看去,却能看到那颤抖着几欲掩盖不住的弧度。 “父王!” (本章完) 第91章 逃出韩国;三日之期(求追订) 第91章 逃出韩国;三日之期(求追订~) 大雨倾泻不止。 昏暗殿中,成蟜重重倒在地板上,身体躺成一个“大”字型,无声笑得痴癫猖狂,浑身颤抖。 终于! 终于把你这病秧子熬走了! 哈哈哈哈! 成蟜那指甲深深嵌入肉中,甚至都兴奋地抓出了丝丝血迹,然后好像想到了什么,连滚带爬地打开暗门。 “那老家伙走了?” 暗门外,倚墙站着一个身子纤细的女子。 她全身上下皆是紧身黑衣,面容姣好,眼眸森然,奇异的是眉心有个复杂菱形图案。 “走了,走了!” 成蟜激动地将她抱了出来,狠狠地亲了一口,迫不及待道:“三日后灵柩入陵,依礼我将灵前继位!届时就算吕不韦等人再如何阻挠,也不可能与整个王礼对抗!” “宫中几位镇国前辈,可只认秦王血脉!” 就算他成蟜不是长子,就算他的党羽不足与吕不韦等人抵抗又如何,嬴政不在,他就是唯一秦王血脉,继任秦王,天命所归! 而少玄冥则是面无表情地推开他,冷道:“莫要高兴太早,嬴政可还流亡在外,他不死,你离王座始终都有障碍。” “他,呵呵。” 成蟜坐在金銮椅上,面露讥讽道:“他现在在外面可是人人得而诛之,犹如丧家之犬,自保尚且极难,还有心思跟我争王位?” “待到父王灵柩入陵那一刻,只要他没在,那我便是唯一秦王血脉,王座就只能是我的!” “谁跟你说他现在自身难保?” 少玄冥从腰间拿出一份卷轴,摊开,烛火的微光照着那寥寥百字。 成蟜表情逐渐惊愕。 “有人救了嬴政?!不可能,秦国绝无人能远赴韩国接他!就连吕不韦等人都没有一点动静。” “他可能不是秦国人,神州大地难不成所有人都恨不得嬴政死吗?” “成蟜,千万别得意忘形,当务之急是立即找到嬴政,杀之!才可高枕无忧。” 少玄冥冷哼一声,眼中杀机毕现。 成蟜这才大梦初醒,眼中的激动兴奋渐渐退却。 “这个消息是我阴阳家传来的,吕不韦他们暂且不知,但估计很快就会知道。” “在这之前不可惊动他们,所以由我等弟子去做,玄冥暗系专修刺杀,定做得滴水不漏。” 少玄冥傲然说着,胸有成竹。 作为阴阳家暗系最为杰出之天才,被冠以少玄冥的她对自己刺杀功夫十分自信。 “好!好!小娥,此事伱若做得干净,待我即位后立即纳你为妃!” …… 韩城,西门。 锵锵! 数百铁甲士兵来回巡逻,兵器铿锵声此起彼伏,警戒十分森严。 某处。 “准备好了?” “嗯。” 砰! 一处火台瞬间被踢翻,炭火灰烬齐齐倒在地上,一把利剑直接搁在韩非脖子上。 “老实点!” 只见一身穿韩兵战甲的男子钳住他双臂,转而冲着那听声围上来的士兵喊道:“站住!胆敢上前一步,我立即杀了他!” 顷刻间整个西城墙的士兵都围了上来,火光大盛,待那些大兵看到那白衫少年后,纷纷瞪大了眼睛,倒吸口凉气。 “公子!” “你是何人,胆敢绑架韩非公子!” “快快放开!” “竖子大胆!” “弓箭手!弓箭手!” 场面顿时乱做了一锅粥,嘈杂声不绝于耳,伍丰登只得运气吼道:“都他娘闭嘴!再嚷嚷老子就给他抹脖子了!” 这一吼果然奏效,那些激动的大兵这才强行安静下来,纷纷手持武器对准了伍丰登,目光狠然。 “公子!” 此时丁叔拨开人群,第一眼便看见了那被牢牢锁住的韩非,刹那间老脸神情崩塌。 “贼人!老朽把话撂这儿,若是韩非公子伤了一根毫毛,定将你碎尸万段!” “尔等现在最好放开韩非公子,还可保一条性命!” 伍丰登冷冷一笑:“老东西,你当老子是小孩儿啊!莫要废话,赶紧打开城门,准备一辆四驱马车!” “给你们十个数,十个数做不到,就等着给这小子收尸吧,反正老子烂命一条,杀了这么多天也够本儿了!” 韩非哭道:“各位将士,千万别放走嬴政啊!” “就算我韩非今年不过十七之数,也仅仅是个平平无奇的王储罢了,死就死了,那就让父王另立王储吧!” “我愿以死明志呜呜呜~~” 他哭得伤心委屈,眼中泪光闪烁,既有为国捐躯,直面死亡的悲壮,又有不舍大好人间的遗憾,这复杂情绪可算是让他玩明白了。 “千万别打开城门,别给他们准备马车!快拿下嬴政!你们就都是大功臣了!踩着我韩非的尸骨升官吧!!” 他这哭声着实哀转,周遭士兵听了面面相觑,犹豫不决。 “是啊,这是嬴政最后一关,往西可就到秦国了。” “抓住他,我们可就是立了大功!” “可是韩非公子……” 他们当然想缉拿住嬴政立功,走向荣华富贵,可是如此一来公子韩非铁定会被枭首。 虽然说他不受宠爱,但再怎么说也是一国王储,真死在了这里,这些人怕是都逃不了干系。 可偏偏这是秦韩边关,上面下了死命令要不惜一切代价捉住嬴政,一旦放走就再也没有机会捉拿。 如此两难境地,饶是韩非老奴丁叔也是极为挣扎。 “俺选公子!他才是众望所归!” 此时人群中冷不丁有人高喊一声,响在所有人耳中,顷刻间一石激起千层浪,僵硬局面直接被打破。 “公子重要!公子重要!” “韩非公子一心为国,赤胆忠心,实乃明主!” “没错,仅凭韩非公子刚刚一席话,我等惭愧啊!” “反正就算嬴政死了,秦国还会有人继任秦王,可韩非公子可只有一个!” …… 伍丰登瞥了一眼那仓皇溜走的泼皮,当即朗声道:“还有三息!” “快快快!” 轰~~ 身后那两丈高的巨大木门终于缓缓打开,外面一派星野平原。 “车!” 咯噔咯噔~~ 四驾马车姗姗来迟,伍丰登打眼瞅了瞅,确定没问题后才给身后嬴政母子使个眼色,嬴政赶紧扶赵娣上车。 “伍公子,可以了。” 韩非微声嘟哝着。“再忍忍。” 伍丰登指尖弹出一丝火苗飞进马屁股上,顿时燎得它们长长嘶鸣,狂奔而出。 “小子,你可别耍招啊!” 丁叔紧紧盯着伍丰登,死死咬着牙遏制怒火,周遭韩兵也是一点一点围了过来。 “呵呵。” 伍丰登眼睛微眯,低声道:“在这好生待着,日后七国中韩国首先覆灭,我们不久之后会再见面。” “韩非!今日算你走运!” 伍丰登猛地将他推出,然后一团红莲业火瞬间席卷在了城门口,红光大盛。 “公子!” 丁叔赶紧上前扶住他,而后仰首呐喊:“追!追!” 可地上众兵皆是畏惧那滔天火海,根本不敢上前,只能由城墙上零星士兵弯弓搭箭,徒做无用功。 趁此时机,伍丰登已然施展神行步追上马车。 咚! 迅速上车,嬴政及时伸手拉住了他。 “驾马!” 伍丰登没做停留,赶紧从车厢的夹板中拿出撕风弓,站起挺立,拉弓瞄着远处地平线上的寥寥人影。 嗖嗖! 接连十几根箭矢射出,在那极限距离中终是将那些骑马疾驰而来的追兵给吓住。 直到视野中再无人影,伍丰登才彻底放心下来。 还好将武器事先让韩非藏在了马车中,不然这些韩国校尉骑兵还可能会追上。 “驾!” 颠簸的马车疾驰在旷野下,三人终是逃出了韩国境土,望着视野尽头那座雄伟秦城,嬴政母子眼神征然。 终是……回秦国了。 “何人擅闯我秦国境土!” 当马车靠近秦城,一声暴喝便猛地传来,紧接着几十只火箭在夜空下闪烁。 “我乃嬴政!” 他站在车架上,眼含热泪地高喊,令那城墙上顿时一阵骚动,交头接耳声音杂乱。 “嬴政公子尚在国外,你可有信物为证!若敢冒充先王之子,本将定将你碎尸万段!” “先王?” 赵娣闻言仓皇起身,踉跄着上前喊道:“你说先王?!!” 墙头沉默,下方嬴政亦是有些不稳地趔趄,神色难以置信。 “证物!” 伍丰登微微叹息,拍拍嬴政的肩膀,后者努力压制着泪水,咬着流血的嘴将一块残缺玉佩交给他。 玉佩缠着红绳绑在箭矢上,破空射入墙头,正中一立柱,翎羽尚在轻轻颤抖。 旁边一面色坚毅的三十岁左右男子见状微微惊骇,不过那摇晃的残缺玉佩更令他瞳孔猛缩…… “开门!迎公子!” 铛铛!!! 随着一阵齿轮转动声,那厚重城门终是缓缓打开,几十黑甲士兵蜂拥而出,分为两侧延伸而来。 而那男子更是一路小跑,身上甲胄铿锵,旋即单膝跪地,抱拳瓮声道:“末将王贲,恭迎公子回国!” …… 嬴政公子,长久以来一直是秦国中极为特殊的存在,哪怕他一天都没在秦国待过,这四个字也足以引起轩然大波。 自从当年秦王嬴异人回国即位,每年屡屡向赵国施压,欲以迎回王储,却都被赵国以各种理由驳回。 秦国境内几乎人人都知道,自己王储归国遥遥无期,亦是一大遗憾。 不过现在不同了,值先王崩天之日,嬴政公子却奇迹般回归,这一消息在这秦国边境城中迅速传开。 可全城将士百姓奔走相告时,营中嬴政与赵娣一言不发,于咸阳方向长跪不起。 副将王贲等人见了,也不敢出一言,只能陪跪在地。 伍丰登远远地坐在磨盘上,看着肃然沉默的嬴政,心中诸多感慨。 这一路走来,他对嬴政过往的经历也有了大概了解。 在邯郸生活清贫,受人欺辱只是一方面,真正麻烦的是他被禁止学武,现在所修功法也不过是一破烂货,而且还是每个深夜自己偷偷练的。 白白耽误了四五年的黄金时期,可即便如此,他也是一路摸索着达到了壮骨前期,可见天资之高。 就这么一个各方面都被人狠狠钳制之人,还能坚持逃窜这么久,其心性可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 怪不得人家能笑到最后,全场凯瑞。 现在回国了,属于他的一切都将备齐,必定会扶摇腾飞,伍丰登亦是有些庆幸能在这时候与他结交。 当此时,营边渐渐有些骚乱,他亦是察觉到有诸多目光聚焦己身。 “此人是谁?看着面生啊。” “姓名尚且不知,不过他是与嬴政公子一齐回来的,应该……身份不简单吧?” “骇闻骇闻!方才斥候营几个老哥从韩城那探得情报,便是此人护送嬴政公子回国的!” “千里奔袭整夜,可是硬生生从韩国腹地冲杀而来!” “此话当真?他才壮骨境界啊!” “假不了,现在那韩城内部传得沸沸扬扬,好像赵国一队精骑都被他单枪挑啥,其中还有一通经境界校尉!” “难以置信,这根本不可能吧?” “我也不信,也没人亲眼所见,估计是他们瞎传的,一个壮骨境界怎能做到这种地步?” 这低声私语时高时低,伍丰登想不听见都难,也不做任何理睬,只是静等嬴政那边结束。 半刻钟后,王贲终是按捺不住,俯身在嬴政耳边说了什么。 他点点头,这才重重地磕了几个头,搀着哭成泪人的赵娣走进了营帐。 不过嬴政前脚刚迈入,便仿佛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伍丰登。 “伍兄,请来!” 他这一声伍兄可瞬间令周边将士炸开了锅,纷纷愕然看来,眼神复杂火热。 咳~ 伍丰登微微苦涩一笑,这称呼他现在是真不敢答应。 随后营帐内,嬴政扶着赵娣坐在将椅上,旁边王贲挥挥手,众人退下,只留下了两三名副将。 “王将军,此人是我与娘亲的救命恩人,没有他,我们是回不来的,所以你有话但说无妨。” 王贲凝视了一眼伍丰登,便冲嬴政抱拳低头。 “喏!” “末将之所以犯大不敬,乃是无奈之举!今夜戌时,先王在咸阳崩天,举国哀痛。而后公子成蟜与诸臣相议,三日正午灵柩入陵。” “而以周礼,君主入陵,王子王女须陵前守孝,否则将视为欺师灭祖,违背祖灵,剔除王籍。” “此地据咸阳至少两日路程,您需赶在第三日之前抵达咸阳,如若不然,成蟜公子将灵前继位。” “现在留给您的时间不多,须在天亮之前即刻出发!” (本章完) 第92章 新技能【鹰目】;玄冥暗系,专修刺杀(求追订) 第92章 新技能【鹰目】;玄冥暗系,专修刺杀(求追订~) 周朝灭亡,所谓礼崩乐坏,但秦国至今仍算是恪守周礼,这等灵前废嫡之事也并非没有发生过。 所以嬴政若想继承秦王,必然要在第三日之前赶赴咸阳,否则到时就算有再多人支持他,也改变不了成蟜继位的事实。 嬴政此时虽然哀痛,但在这大是大非面前仍有理智,颔首道:“知道了,那就劳烦王将军备车。” 王贲又道:“扶嫡继位是每个臣子之责!不过请公子恕罪,家兄两个时辰前已然出发赶往咸阳,参与葬礼,故此城目前只有末将一人镇守,无法护您赶路,只能安排麾下甲字营护送,另有一拓丹境界副将贴身跟随。” “王翰!” “末将在!” 一皮肤黝黑之副将猛然站出。 …… 须臾,嬴政母子登上一辆将辇,二百黑甲精骑护在周边,王翰正骑马加以训话。 王贲走到伍丰登身边,沉声道:“伍兄弟,此次你为我秦国保住嫡长子血脉,实乃大功。” “王将军过奖。” “你也不必谦逊,都是行伍之人,莫要拘泥礼节。” 伍丰登点点头:“嗯。” 而后就见王贲递来一份卷轴,说:“你在卫国之事本将也有所耳闻,区区小国而已不足为惧,我王府可护伱周全。” “此乃本将书信,日后你若有兴致入秦军,执此可在咸阳进入我王府精锐之师。” 伍丰登接过卷轴,抱拳谢道:“谢将军赏识!” 随即跨上烈马,跟在将辇内围,锵锵出发。 王贲负手而立,目送甲字营消失在视野之中,心中暗暗祈祷此行一路顺畅。 “将军,今年火甲军名额已满,许多锐士尚无法进入,伍丰登一个外人……” 身旁一军师却凑上来,脸色有些为难。 王贲淡然道:“暂且不论伍丰登的功绩,他仅凭一壮骨境修为便能将公子护送至此,可见潜力之大,此等人才不入王府,岂不可惜?” 军师微叹一声:“可如此一来,那些锐士恐怕会心生不满,招惹事端。” “呵,那又如何,若他们真能胜得了伍丰登,名额便给他们。我大秦向来是能者上,庸者下,奖罚分明,一切靠实力说话!” …… 黎明乍起,丝丝白光照在伍丰登脸上,胯下烈马奔得正欢。 秦国所用战马要比卫国健壮不止一个档次,如此全速疾驰了一整个白天,行至千里,于傍晚时分方稍作休整。 滋滋滋~~ 夜幕下,篝火的燃烧声此起彼伏,甲字营众人拴好马,随后拿出所携干粮和腊肉猪腿,在篝火上稍加烤炙,便分给了每个士兵。 而嬴政母子作为王室,餐桌自然会更丰盛些,除了腊肉猪腿之外,还有一小锅烹鹿肉与鸡汤。 “伍兄,请!” 嬴政招呼了伍丰登就坐,即便后者略有推辞,他也坚持要同案而食。 “我与娘亲能有今日,全都仰仗伍兄保护,今日在秦国土地上,容我略尽地主之谊,先干为敬!” 话罢,他便端起青铜酒樽一饮而尽,许是喝不惯秦国的烈酒,放下酒樽后便被辣得咳嗽几声。 “公子,咱们酒烈,不宜喝光。” 旁边王翰略显无奈,起身又给他斟满了一杯。 “无妨,区区烈酒而已,伍兄请便。” 他都这么说了,伍丰登怎好意思落后,也是仰首喝尽,顿感一把火焰刀子吞进了腹中。 着实烈! 其实伍丰登也知道嬴政此举何为。 若是此行顺利,嬴政不久之后继位秦王,便再也无法像现在这般自在随和,饶是伍丰登是他的救命恩人,也必须恪守礼法。 所以便在此时,尽表谢意。 酒过三巡,王翰亦是拿出地图,点出今日驰骋之下,已然行程过半,若是明日丑时出发,可在酉时抵达咸阳。 此简单出行计划嬴政并无异议,而此时赵娣已然倦怠不已,故便与她提前歇息。 酒席撤下,伍丰登尚无困意,便靠在营地中一块青石之前,擦拭着红璃枪与撕风弓。 咻! 咻! 习习夜风下,伍丰登隐约听见些许箭矢破空之声,转眸一看。 便见营地外围,十几个甲字营弓箭手聚在一起,弯弓搭箭,切磋射术,偶有哄笑之声传来。 而他们的靶子则是三百米外的一棵枯树,由一束火把照亮,其上插着寥寥几根箭矢。 看到此处,伍丰登突然心有所悟,蓝星历史上秦国军事之所以强盛,其中一因素便是弓弩最为强劲,射程最远。 两军对垒,往往敌国还未至行至射击点,秦国的箭雨便已然降下,无解。 “或许在此地,我的弓箭手兵种发展会更快。” 伍丰登唤出常胜宝鉴,其中【弓箭手】一途,【必中】【破甲】皆至小成。 只不过可惜的是,这些天的积攒下业点【贰】字还未凝实,仅差一丝。 “伍兄弟,看起来你也擅长使弓,来耍一耍?” 一秦兵见他手中那淡青色长弓,顿时眼前微亮:“你这弓好生强劲,得有千斤吧?” 伍丰登淡然笑笑道:“刚好千斤,走,陪哥儿几个练练!” 他不是自来熟的性格,但也并不拘谨内向,当即便抱着消遣的心情加入他们。 “靶子便是三百外的那棵枯树,我们哥几个上靶的还不过半数,看你的了伍兄弟!” “若你能上靶,架子上那条猪腿可就也有你一份!” 他们的赌约便是那条烤得金黄冒油的猪腿,香味四溢,倒也简单实在。 伍丰登打上一根普通的箭矢,缓缓拉弓,绷起的弓身吱吱作响,引得那十几个弓箭手目光火热起来。 这听动静就是一把好弓! 只见箭头微微上扬,便毫不迟疑地爆射而出,掩入黑暗中。 众兵目光齐刷刷地看向那颗枯树,下一瞬,箭矢俯冲而下,咻的一声穿透那枯树,锋锐之意令众兵纷纷惊骇。 射中倒不稀奇,可它竟然直接穿过去了! 嘶~ “穿透力这么强!” “这把弓虽有千斤,但这么远的距离还能直接穿透,真是不可思议。” “早就听闻这伍丰登射术超群,此时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不行,我得好好请教一下,上次入儒家都被他们赶出来了!” 他们惊叹之时,却谁也没有发现,那棵枯树的后面,伍丰登箭矢穿过之处,缓缓流出猩红的鲜血,一双阴凉眼眸渐渐涣散开来…… 半刻钟后,伍丰登拿着一块烤肉坐了下来,边吃边打开常胜宝鉴,随着一丁点金光掉入,业点【贰】字终于凝实! “两个业点可解锁新的技能,下一个是鹰目。” 金光一点一点凿出【鹰目】,伍丰登骤感头脑一颤,紧接着视野稍显模糊,眼前火堆,石头,马匹等等皆是扭曲变形。嗡嗡之声持续了将近十息,直到伍丰登感觉自己眼珠都要爆出来时才猛然停止。 呼~ 喘息着眨眨眼睛,再次抬头定睛看时,眼前已然清晰无比,如同雨后世界,干净澄澈,所有轮廓皆是清晰可见。 匍匐在岩缝的蜥蜴,车轱辘上的细泥,空中飞过的飞蛾,饶是夜幕之下,他也能看清二百米内黑暗中任一细节。 “果然,这是单纯增加眼力之用,比【匠夫】中的【探视】效果要好得多。” “而且黑夜中视力提升最为明显,这无疑会大大增加夜间战斗时我的弓箭能力。” 伍丰登慢慢地环视周围,心中异常惊喜。 此能力虽然没有直接战斗力,但他的【必中】技能可是与视力挂钩的,也如同变相地增强了他的必中范围。 不起眼,但很实用! 如此,他才心满意足地双手枕在脑后,缓缓松下身体,开始休息。 此时临近子夜,除了在外围巡逻的士兵之外,其余人都没有了动静,安然沉睡。 初夏夜晚流风清凉,无声无息地吹拂着那些持戟巡逻的士兵,而后将篝火压得摇摆。 地上那朦胧火光中,一颗颗圆圆的黑影从身体上掉落。 腥红鲜血无声蔓延开来,而后将火光悉数浇灭。 倏地,伍丰登左手那阵滚烫直接将他从睡梦中拉了过来,顿感周围流风有些不对劲的阴凉。 眼眸睁开,不久前刚刚强化过的视野中,几道纤瘦黑影完全掩在黑暗里,极难发觉,即便是他也只能看到些许人影轮廓。 正朝着那将辇疾驰而去! “敌袭!” 伍丰登瞬间回神,在那电光火石间克服了身体的迟滞,竭力高喊一声,而后拎起长枪。 【神行步】! 瞬息闪到那将辇之前,红璃枪顷刻间掀起红色火带,将那几把弯刀悉数卷了起来。 叮! 其中一刀点在伍丰登面前,红光升腾间,一双森冷的女性眼眸死死地盯着他。 该死! 就差一点! 好不容易逮到那王翰气息疏忽,全员沉睡的绝佳暗杀时机,本想一举杀了嬴政,却没想到眼前这臭小子竟然这么快就发现了他们! 少玄冥顿时气得牙根痒痒,看着眼前这俊朗青年,凶狠眼神恨不得张口吃了他! 不过她再如何愤怒,这时机稍纵即逝,随着周围甲字营士兵纷纷嘶吼而起,他们几人也只得暂时引入黑暗。 “敌袭!敌袭!” “巡逻兵都死了!” “敌人在哪?” “保护公子!保护公子!” 众兵纷纷朝着将辇蜂拥而来,嬴政听到动静也是提剑而出,却被伍丰登硬生生按回了车中。 “他们是冲你来的,别现身!” “何方宵小!” 王翰怒吼声飞出,站在将辇前瞪视周围。 呼呼呼~~ 周边,不断响起破空之声,而且愈发紧促嘈杂,仿若有千军万马围住似的。 可是众兵将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也无法从那黑暗中看到一人影,根本找不到敌人在哪。 “王翰!” 突然一道阴沉沉的冷笑,王翰面前黑暗中猛地伸出了一只漆黑手臂,将其以迅雷之势拉入黑暗中。 铛铛铛! 而后便响起了极为迅猛的兵器交加声,以及道道怒吼。 “将军!” 众兵皆是不知所以,只能看到远处那不断有零碎的火星闪烁,只有伍丰登能看到那黑暗中,与王翰近身缠斗的一个佝偻老者。 也是拓丹境界! 伍丰登眼瞳微缩,有与王翰匹敌之人存在,对方这明显是有备而来! 是谁? 成蟜?! 念头闪过,周围突然哀嚎声连连,不断有士兵倒在莫名其妙,毫无踪迹的攻击下。 他们根本看不见! 伍丰登暗叫不妙,当即弯弓搭箭,红莲业火窜上箭头。 咻咻咻! 接连几根箭矢射进周边火堆中。 “举火!举火!” “快,此处我来守!” 众兵回头看看站在将辇之上的伍丰登,长枪扫过之处火星四溅,周围那不断呼啸的风声与他单独一人对比很是强烈。 他……一人可以吗? “干李娘!看戏呢!” 伍丰登怒然爆出粗口,喝得他们霎时间回神,当即散开扑向周边火堆。 顷刻间,将辇周围只剩余伍丰登寥寥几人。 “杀了他!” 黑暗中一女声惊起。 锵锵锵! 伍丰登视野中骤然冲出几十道黑影,黑色刀刃吞吐着微弱寒光,袭杀而来! 这全身漆黑,隐匿难寻,黑色刀刃…… 霎时间一道晴天霹雳炸在他脑海! 思绪顿时飞到两个月前,楚丘城外。 黑鸦,阴阳家! 轰! 滔天红莲业火猛地升腾而起,与黑暗中爆出鲜红光束,照得身边那些黑影无所遁形。 唰唰唰! 【龙吟枪】 【疾蝎挑】 【金凤翅】! 红璃枪在空中拉起一道道残影,惨叫声与鲜血齐飞,杀得少玄冥等人猝不及防。 这些暗系弟子失去隐匿优势之后,在伍丰登面前便只是案板鱼肉,杀之轻而易举。 这般动静震天撼地,引得王翰二人与刚刚拿到火把的秦兵皆是看去。 那红光中,伍丰登一枪一枪挑杀着暗系子弟,凶悍勇猛,长枪所过之处都好像未卜先知一样,能挡住所有攻击,那几十人硬生生无法靠近将辇。 众人心脏都被吓得慢了半拍,之前还对伍丰登充满好奇与怀疑之人,更是惊掉了下巴。 这原本一弱国边军小卒,竟能有如此强悍战力! (本章完) 第93章 王弟,何须紧张?(求追订) 第93章 王弟,何须紧张?(求追订~) 砰! 一枪砸下,恐怖威力逼得少玄冥惊退两步,眼神惊骇。 “少玄冥!不能如此纠缠下去!” 黑暗中,同伴声音焦急。 “我知道!” 少玄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我把此人拉开,你们速战速决!” 话落,她便化作一绺黑烟强行冲到伍丰登面前。 她视野中,红色火焰衬得他脸庞阴暗参半,长发飘拂,眼神凛冽,眉宇之间尽是冷峻寒意。 四目再次相对。 噗通! 伍丰登瞬间被那黑烟扑倒在地,滚入黑暗中,身上的红莲业火也维持不住那剧烈消耗,极速回缩。 锋锐刀剑瞬间点在伍丰登眉心,再往下一分即可要了他的命,不过那强有力的双臂硬是撑着少玄冥的手腕,动弹不了半分。 “死!!!” 她声音尖厉,全身压在伍丰登上方,奋力按着那黑刀。 伍丰登只是阴沉冷笑,体内气血在新版兵伐诀的作用下汹涌升腾,瞬间将那少玄冥掀飞出去。 而后一手死死扳住她手腕,另一手直接巴掌呼了上去! 啪! 啊! 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响起,少玄冥面罩顿时被扇飞,那姣好的面容亦是被扇得有些变形,拉出了长长血线。 “阴阳家杂碎,你们真是阴魂不散呐!” 说着间紧握一拳重重砸下,那少玄冥终是在头脑懵逼之中回过神来,眼看那要命拳头即将落下,只得再次施展秘法,化作黑烟逃出。 “小子,我想起来了,你是伍丰登!” 少玄冥于十米开外现身,愤然擦掉嘴边血丝,眼神阴鸷。 刚刚少玄冥专心袭杀嬴政,一时竟没反应过来,此刻这里只有两人,她才蓦然发觉,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早已上了阴阳家黑名单的伍丰登! 卫国那场霍乱传遍了整个神州诸侯国,阴阳家更甚关注,对伍丰登的调查早已传给了各国阴阳家分部。 并下了死命令:务必擒拿,或杀! “伱叫什么?” 伍丰登拎起长枪,稍加喘息。 “本姑娘少玄冥!”她傲然说着。 “没听过,不过也无关紧要” 伍丰登摇摇头,只是抖动枪锋,嗡鸣作响。 “受死。” 砰! 枪锋瞬息间出现在少玄冥眼前,如此极速让她都骇然不已,只得再次化作黑烟,惊险躲过。 一时间,伍丰登长枪肆虐,在黑暗中屡屡点出火星,无形的凌冽劲风切割着周边一切,转眼间留下道道沟壑。 别人或许看不见少玄冥的身影,只能看见伍丰登在不断闪动挥枪。 然而对伍丰登而言,少玄冥的隐匿功夫固然变化莫测,但自己所持【鹰目】也并非无用,虽然只能依稀看清她的身影,但已经足够了。 更多的,是他身经百战之后的战斗本能! 这边打得如火如荼,王翰那边更是声响骇人,几欲削平了大片戈壁丘陵。 除却这两处战场,将辇那边才是真的惨烈。 伍丰登点燃的那些火把分散开来,将辇周边百米处皆能找到,甲字营众兵总算与那几十上百道黑影有了一战之力。 但也仅此而已。 这些阴阳家玄冥暗系的弟子,全都是少玄冥从秦国分部亲自选出的,所修暗法在黑夜下尤为厉害,单个战力远超这些士兵。 真纠缠起来,甲字营的伤亡着实严重。 “娘,千万别出去!” 车辇内,嬴政与赵娣嘱咐了一句,便提剑而出,奋然应敌。 虽然他战力不高,参战大概率会战死,但今夜若是这些士兵全部战死,他也活不下去。 横竖都是一死,倒不如拼一把! 在赵国韩国被人追杀都没死,难道就要在自己家秦国被杀死么! 嬴政怒气难消,呼吸困难,无尽怒火憋在心里好似要炸开。 嗡~~ 突然一声诡异嗡鸣,嬴政那漆黑瞳孔蓦然点缀出些许金色…… 噗! 黑刀切开了伍丰登胸口,伤口深可见骨,些许鲜血喷在少玄冥脸上,顿时露出些许狞笑。 哈哈哈,去死吧!去死吧! 被我黑刀所伤,那万千虫蚁蚀咬之痛,你就给老娘慢慢享受! 咚! 就在少玄冥期待伍丰登惨痛哀嚎之时,后者却像是没事人一般脸色平静,猛地一击膝顶撞在她腰间。 咔咔~ 啊——! 腰折之痛直通她的天灵盖,凄厉惨叫刺破苍穹。 红璃枪闪电般刺来,顷刻间与她穿了个透心凉,鲜血顺着枪杆流下。 铛铛~ 黑刀掉落在地,黑色阴影如潮水般在她身上退却,不着片缕的身体就这么瘫倒在地。 少玄冥表情愕然,眼眸瞪得老大,呆呆地看着眼前伍丰登。 “你……你怎地……不……不疼?” “谁说我不疼?只是我能忍着,你能吗?” 伍丰登当然能体会到那伤口的极度啃噬之痛,但他这一路走来,残血濒死状态比比皆是,忍耐力非常人可比。 随即取出一根箭矢,在少玄冥最后的视野中,硬生生割下了自己胸前的大块皮肉。 无药解毒,业火用尽,这方法倒是奏效直接。 “你……你不是……人……” 少玄冥嘴唇闭合着,声音越来越小,随后彻底没了声息。 伍丰登颤抖着,竭力拔出长枪,胸膛仿若有火炉在沸腾,还是强撑着转身。 惊见远方,尸横遍野,火焰零落。 再无任何士兵活动,再无任何黑影飞驰,只有地面上那遍地残缺不全的尸体。 那佝偻老者踩着血印,一瘸一拐地走来,借助火光才可看见他那丑陋面庞。 瘦得只如皮包骨,颧骨突出,鼻子被削平,露着瘆人的血洞。 只有那双眼睛还带有强烈的贪婪嗜血。 “桀桀,嬴政,嬴政。” 他声音沙哑,如同乌鸦嘲哳难听。 而嬴政此时满身鲜血,持剑坐在车上,呼吸微弱,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颓靡至极,那可双金色瞳孔依旧坚定毅然。 “政儿!政儿!” 赵娣在一旁急得痛哭,不停擦着他脸上的鲜血。 “呵呵呵,你不能活。” “你若活了,成蟜怎么继位?成蟜不继位,我阴阳家怎能在秦国朝堂扎根,不能在秦国朝堂扎根,何谈凌驾神州?” 老者拖着残破身躯,眼神渐渐癫狂,手中黑色细剑再次举起。 “所以,今日还是得请你赴死!” 噌噌噌! 电光火石间,急促脚步声在老者耳边回响,下意识回头。 见那红衣青年猛冲而来,速度惊人,在老者眼中迅速放大! “不——!” 勉强使出的龙吟枪,犹如年迈老龙,十分艰难地撕破他的胸膛。 噗! 又是一声。长剑穿透他心口,身后嬴政如伍丰登一样,喘息如风箱,眼中杀意十足。 “呃……” 老者喉咙阻塞作响,瞳孔剧烈颤抖,而后轰然倒地。 火光静静笼罩在这遍地疮痍之上,将唯二尚且站立之身影拉得很长很长,仿若两道踩在大地的伟岸巨人…… 后日。 秦国,雍州。 高山之上,白幡漫天。 巨陵之前,百官戴孝,万人送葬,浩浩汤汤,无边无际。 哀乐时而婉转,时而沉重,上千乐师跪着弹奏。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一首秦风,乐师礼官齐齐奏唱,百官万师随之做声,滚滚音浪回荡在苍穹之上。 仿若天地同悲。 待到秦风唱完,空中云团涌动,一巨大金丝楠木灵柩缓缓倾来。 “先王入陵,公子上前!” 祭台前三名黑衣老者做喊。 一侧,成蟜披麻而出,目光凝练,于百阶之上十步一叩,直至祭台前,重重跪地,表情悲戚,声音颤抖。 “儿臣成蟜,恭送父王!” 三老面向众人,面无表情道:“公子嬴政,何在!” 六字传下,最前方长须瘦高的吕不韦面色阴翳,眼露寒光。 而剩余万人,绝大多数也都是眉头微皱,你我相视而轻叹。 他们等了这么久都没能盼来嬴政,都到这最后了怕是也没多少希望了。 国不可一日无君,即便成蟜再不受他们欢迎待见,也必须接受他继位秦王的事实。 因为礼不可不受,成蟜血脉再低劣,那也是秦王血统! 当然,这些人中也想过聚合抗议,但还未有何动静,便被台上那三老一个眼神给吓住。 有这三位地仙在,谁也闹不起幺蛾子。 “公子嬴政,何在!” 祭台前成蟜死死咬着嘴唇,不让上扬,极度兴奋之下掩在袖中的双手都在颤抖不止。 马上! 马上! 马上就能成为秦王了! 就算我是庶出又如何,就算我血脉斑驳又如何,秦王还不照样是我的! 再喊吧,再喊最后一声,那短命鬼就彻底滚蛋了! “公子嬴政,何在!” “王室血脉之子,无陵前守孝之心,以周礼……” “儿臣嬴政,在!” 渺渺一声飘然而至,成蟜神色一愣。 短命鬼来了? 不,不可能,小娥带了那么多人去刺杀他,这短命鬼一定活不了! 幻觉,这是幻觉! 成蟜紧紧闭着眼睛,内心一遍遍祈祷,可随着周围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安静,他终于按捺不住躁动之心,猛地转头。 却见人潮涌动,仿若天堑般从中间分出一道裂缝。 两个浑身暗红血渍的青年搀扶走来,其中一红衫高大,背负长枪,另一五官俊朗,眼瞳淡金,胸前挂着残缺的璞玉佩。 “这,这,这正是先王信物!” “金瞳玉佩,眉宇间与先王有七分相似,这真的是嬴政公子!” “怎地身中这么重的伤?” “他是怎么从赵国逃出来的?” “嘶~这红衣小子是谁?” 在场众人纷纷愕然惊诧。 秦王血脉,乃继承周朝正统,血脉之力强盛,外在特征便是金瞳,仅凭这一点,就算是众人都没见过嬴政,也能确认他的身份。 他竟真在最后时刻赶回来了! 本以为成蟜板上钉钉继任秦王,没想到这节骨眼上嬴政能赶到,使他们低落之情绪再次拔高。 除却这一点之外,嬴政公子身旁那红衣青年亦是众人关注焦点。 此人是谁?为何能与嬴政公子走得这么近? 他们哪能知道,伍丰登为了能及时赶到,这一路可谓是昼夜不停地驰骋,连身上的伤势都只是做了最简单的处理,只求死不了,嬴政也同样如此。 而这一路颠簸,可把两人折腾得够呛,若不是相互搀扶着根本无法爬到这么高的山,赵娣也是累得不行。 众目睽睽下,行至台阶处,伍丰登终是停下。 “你去吧。” 嬴政点点头,深深吸了口气,昂首挺腰,拾级而上。 哒~ 哒~ 这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众人的心头上,纵使他此刻遍体鳞伤,血迹斑斑,也令百官油然而生淡淡敬畏之心。 成蟜剧烈颤抖,难以置信眼前嬴政真实存在,极度惊慌下甚至都无法呼吸。 莫非……小娥失手了? 怎可能! 内心咆哮之际,他仿若突然想到了什么,视线再一转,看到了下方那面色冷峻的红衣青年。 是他将嬴政带回的! 不仅仅是他在惊骇,下方百官万人也接近半数在注视着伍丰登,眼神或惊诧,或好奇,十分复杂。 如此一个壮骨境界的小子,竟能将公子嬴政从外国带回来! “红璃枪,甚是年轻,莫非他就是最近卫国出逃的杨笺文徒弟?” “错不了,本官亦看过他的悬赏令,与那画像有九分相似!” “好生了得!” “果真如传闻中所言是个少年英才,伤势这么重都不吭一声。” “快去唤御医,灵柩入陵后需及时医治嬴政公子……还有他。” …… 当下已有不少人认出了伍丰登身份,就连最前方吕不韦蒙恬等人都偶有目光投来。 “儿臣嬴政,恭送父王!” 石阶之上,嬴政双手叩起举过头顶,而后强撑身体跪下,重重磕头。 蒲团上血迹蔓延,浓郁的血腥气几欲堵住了成蟜的鼻腔。 尤其是那双淡金眼瞳转动,冷冷看向他时,成蟜身体顿时抖如筛糠,源自于血脉深处的颤栗让他近乎失态般摔倒。 “王弟,何须紧张?” (本章完) 第94章 晋级通经境;七月初,灭韩!(求追订) 第94章 晋级通经境;七月初,灭韩!(求追订~) “我……我……” 成蟜支支吾吾,颤抖不已,看了一眼下方那诸多冰冷不善的眼眸,心中防线更是彻底崩塌。 “王兄历经万难,回归大秦,乃王室幸事,大秦幸事!成蟜高兴不已!” 他赶紧合手颤颤巍巍地说着,始终不敢抬头看眼前嬴政。 事到如今已经容不得成蟜再耍任何小心思了,嬴政在,他始终是庶出,始终无法继承大统。 况且他还有众多臣民支持,成蟜只有阴阳家暗中扶持,更加无法翻身,只能暗自祈祷少玄冥等人死得干脆,不要将他暴露出来。 否则仅凭这暗杀王室长子一罪,足以判他腰斩车裂。 千万别把我供出! 千万别把我供出! 成蟜死死咬着嘴唇,内心一遍遍祈祷,而面前的嬴政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嘴唇轻浮。 “王弟有心了,日后大秦,还需你我共同效力。” 说完,他便转头,注视着空中那巨大棺椁,顺着金光缓缓进入王陵。 “先王入陵,羽化登仙,护佑大秦,千秋万代!” “国君之位,嫡长继承,公子嬴政,乃秦正统!” “皇天后土,日月山川,月中良辰,登基发诏!” …… 王宫,伍丰登躺在木板床上,失血过多后脸色呈现死人般的苍白,若非那尚有微弱的呼吸,任谁都会将其当作一具尸体。 而在他身旁四名御医正在紧张地忙活,皆是大汗淋漓,神情紧张。 “如此多的伤口暗疾,且并非一时之得,他折腾起来不要命吗?” “瞧这,胸口血肉少了一大块,这小子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怪哉怪哉,此番忍耐力当真不是凡人!” “快,朱颜血,凤霞丹,这小子血快流干了。” …… 煎药,针灸,外敷,缝合…… 他们忙得热火朝天,根本不敢歇着,生怕一个照顾不到,伍丰登那如风中残烛的生命便就此熄灭。 这可是殿下严令要救活之人! 若是此人死了,这四个御医也就准备准备脑袋搬家吧。 然而他们越治越是心惊胆颤,汗流不止,不仅仅是嬴政的命令,还有伍丰登那是在骇人的伤势。 刀伤,剑伤,毒伤,还有些很是奇怪的撕裂伤,全身上下根本没有一块好地方,就算他们常年随军出征医治伤兵,也鲜有见到如此密集的伤势。 鬼知道这家伙经历了什么! “脉搏愈发虚弱,气血亏损至极!” “七星针法护住心脉!老余,快去取血梅丹!” “不可不可,此乃通经境界猛药,他一壮骨期怎能承受得住?” “死马当做活马医,能不能活就看这小子造化了!” …… 仿若天地初开的混沌,伍丰登不知昏过去了多久,意识仅仅恢复了些许,便听到了耳边模糊变音的声响。 随即,他骤感一股冰凉的火气从头顶浇下。 没错,就是冰凉的火气! 顷刻间全身仿若置身万年冰窖般僵硬,每处细胞仿若都停止了动作,饶是他那玄之又玄的意识都无法动弹。 而后火气所过之处又是一片滚烫,好像有海量的气血凭空出现,融化了沿途冰气。 已被伍丰登打通的经脉变得更加坚韧,尚阻塞的地方更是直接冲破,汹涌之势无可阻挡,那柔软的经脉都隐隐有破开断裂的迹象。 伍丰登突然开始抖动,四名御医目不转睛,心紧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血梅丹作为通经境界最为猛烈的弥补气血之猛药,其药力便如同脱缰的野马,在经脉中肆意冲撞,大补的同时也有极高的风险会毁坏经脉。 所以非通经境界以上是根本不敢用的,就算是一些通经期用起来也是十分谨慎,更别提伍丰登一个壮骨期了。 可御医们除此之外别无选择,伍丰登生命垂危之际,唯一解救方法就是突破境界,打通全身经脉,这样才能输送各种补药到全身各处。 这是步险棋,而且危险性极高,能否奏效,真的如那御医所言“看造化”了。 随着伍丰登全身抖动得愈发激烈,原本煞白的皮肤也开始呈现些许不正常的血红。 气血野马奔腾在冰原之上,横冲直撞,碎冰迸溅,天地都为之颤抖,隐隐碎裂。 伍丰登在这极度痛苦之中,意识终于恢复了少许,察觉到经脉中气血失控,顿感不妙。 便下意识运转起兵伐诀心法,少许心中气血窜出,瞬间仿若给野马套上了马鞍缰绳,扼住了那疯狂冲撞之势。 有效! 杨笺文所制新版兵伐诀,特性就是汹涌猛烈,伍丰登所练出的气血单凭暴躁程度来看不输于血梅丹送来的气血。 如此牵引带领之下,那股气血终于不再肆虐,伍丰登的经脉也是得以保全。 约莫两刻钟后,随着最后一点经脉被冲破,他那颤动的身躯便迅速安静下来。 犹如黑暗中窜出一点火苗,生机乍现。 “成了!” “这小子真抗过去了!” “快用药!快用药!” 御医们顿时喜极而泣,简直比亲爹死而复生还要激动,当即来不及震惊兴奋,赶紧拿出各种补药一股脑灌下。 活爹,你终于活过来了! 如此又忙活了一刻钟,伍丰登如粽子般全身被缠住,只余双眼露着,脉搏也是渐渐稳定下来,向好发展。 “呼~可算是救活了。” “神迹,简直是神迹!壮骨期竟然真能消化得了血梅丹,我得赶紧著书记录下来!” “老余,去让药房新来的青黛来此处照看,我等去与大王禀报。” …… 如此又是两日。 是日正午,伍丰登沉寂许久的眼皮终是渐渐展开,初醒之时还很显朦胧。 随后清晰,入目处便是精致的浮雕横梁,还有上下摆动的晶莹口水。 呃……口水?! 伍丰登狐疑地转头,便见一只樱桃小嘴近在咫尺。 嗯?!! 他骤然清醒,眼帘睁大,这才看见枕边正有一个妙龄少女,伏在床头双手撑着下颚,闭眼打着瞌睡。 她留着双麻辫,脸庞算得上是清丽雅然,只是嘴唇轻张着,晶莹口水吊在半空,还在傻傻笑着嘟哝:“粔籹……嘿嘿嘿……好好吃。” 看着头顶那垂着的口水,伍丰登:…… 当即挪动身体,却不想自己这下意识手臂用力,那缠得很紧的纱布直接撕裂开来,突然剧增的力量让他都有些愕然。 这…… 伍丰登脑海中记忆如电影画面般闪烁。 冰寒,汹涌气血,不断打通的经脉。 经脉全打通了! 他心头猛震,这才察觉到自己体内的经脉已然全部打通,平静流着的气血是原先的五倍都不止! 妥妥的通经境界! wok!伍丰登内心狂喜,可就在这时身边那人突然浑身一颤,紧接着响起了一声惊呼。 “你醒了!” 空中悬着的那抹口水终是掉了下来,滴在了伍丰登头上。 “啊呀!公子恕罪!公子恕罪!” 青黛瞬间眼瞳放大,赶紧手忙脚乱地擦拭着嘴角,从床边噌噌站了起来。 “我说。” 伍丰登面露无奈:“伱不应该先给我擦吗?” “哦是是是!” 青黛手忙脚乱地从怀中抽出手帕,绯红着脸颊就要上前。 “算了算了。” 伍丰登也没有计较,拿起纱布简单擦了擦,方撑起上身。 嗞啦~嗞啦~ 上身纱布纷纷崩裂开来,露出结实健壮的肌肉,还隐隐可见道道粉红色的新肉痕迹。 青黛匆忙瞥了一眼便低下头,眯眼抿嘴,自觉羞愧。 青黛啊青黛! 你刚刚都干了什么! 打瞌睡就算了,做梦吃点心就算了,还把口水甩人家身上,这还是殿下无比看重的救命恩人! 死定了死定了! 呜呜呜~ “我衣服呢?” 此时伍丰登刚欲扯下下身纱布,便蓦然反应过来,这里还有个女人。 青黛闻言赶紧抬头:“有有有!” 随后她便从旁边桌上端来一身黑红长衣与内衬,同时眼巴巴地瞅着他,那紧咬嘴唇的样子像是要哭出来。 “你这是何眼神?” “求公子饶命!青黛再也不敢了呜呜呜!” 她猛地下跪俯身,那两个粗长的麻辫啪啪两声甩在伍丰登脸上。 他顿时深深吸了口气,咬牙切齿:“把头抬起来,我让你把头抬起来!” 青黛抬头,神情可怜楚楚。 “转过去,我得换衣服。” “您不……” “不怪你。”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恕罪!” 伍丰登摆摆手,旋即褪下身上所有纱布,穿衣束发。 这身新衣服材质异常丝滑柔软,且版型刚好贴合了伍丰登的身形,黑红相间的颜色既有伍丰登喜红的风格,又有秦国尚黑的艺术,显然是精心缝制的。 穿好衣服下地,看着铜镜中焕然一新的自己,伍丰登这才感觉真正活了过来。 “对了,青黛姑娘,现在是什么日子?” “回公子,六月初六。” “我昏了三天?” “嗯约莫三天。” 她点点头,随后眼前一亮,又从旁边桌上拿出一封书信,双手捧了上去。 “伍公子,这是昨日稷下学宫道家本部送来的书信。” “道家……是祈雨吧。” 伍丰登心中说着,打开一看,果真是姜祈雨送来的书信。 其上无外乎是关切担忧之语,字里行间可见她的想念,末了还有她目前所居地址,因王宫不容外人擅入的缘故,所以只能遣来书信。 除此之外还有一片翠竹叶,绣以白线,可当道家身份凭证,进出稷下学宫。 “现在伤势痊愈,该去看看她了。” 伍丰登将书信叠好,转头冲青黛道:“姑娘,麻烦你带我出宫。” 她表情有些为难,答道:“这……伍公子,殿下说您若苏醒,请去见一面。” “好,带我去吧。” 嬴政登基之日在六月中旬,还不能称呼为“王”,不过这是个称呼而已,从他自病床上下来开始,便一直和吕不韦等人在大殿商议政事。 伍丰登到时,里面还在继续,随着青黛走进禀报,这些大臣才陆陆续续从大殿离开。 途径门口时,有的与伍丰登点头示意,有的则是直接称呼为“伍公子”,算是以礼相待。 “伍兄,快进!” 而后嬴政便挥手招他进来。 今日不见,他长发束起戴冠,面庞白净,身着黑色宽袍,气质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俨然有了些帝王霸气的感觉。 不过见到伍丰登,他还是面带微笑,亲和迎上。 “伤势如何?” “好得差不多了,而且趁机突破到了通经境界,算是福祸相依。” 嬴政满意地拍拍他肩头,全然一副老友的随和欣赏。 “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坐吧,刚好有些事我想和你聊聊。” 两人席地而坐,他便开门见山道:“伍兄,之前你说那日袭击我们的是阴阳家,你觉得该如何处置?” 伍丰登沉吟片刻,便说:“阴阳家狼子野心,他们如此尽力要扶持成蟜上位,肯定是有自己的目的。” “或许是想要掌控秦国,或许是有所图谋,你们王室有何重要,特殊的存在吗?” 嬴政点点头,刚要说出口,伍丰登便抬手打断:“知道有就行,不必说具体是什么,我可不想知道些不该知道的。” “阴阳家所图无外乎这两个,在成蟜身上押宝不成,定还会有何计谋。” “以我所见,干脆拔了他们在秦国所有的分布,彻底封杀。” 伍丰登想的直接,也符合他的行事作风,不过嬴政就有些苦涩笑然。 “实不相瞒,我也想如此,但眼下我刚刚继位,一切都还生涩不稳,若是马上对阴阳家开刀,恐有变故。” 即便他身为大王,秦国的一切他都还很是陌生,急需时间来培养自己的心腹,以及掌控军队,提升自己修为等等。 对阴阳家还是不能操之过急,否则有可能会被反噬。 伍丰登明白了他的担忧:“既然如此,那就索性先瞒下所有人,就当不知道这回事。” “我正有此意,所以这几天谁都没有提及。” “那成蟜呢?” “他……” 嬴政眼神寒了寒,沉声道:“再怎么说他也是父王儿子,现在头七未过,先留着吧他,也好迷惑阴阳家,省得他们觉出端倪。” “之后的话,那便在战场上杀了他吧,给他留个好名声。” “战场……” 伍丰登看着他,隐隐猜到了什么。 “不错,我已决定七月初,灭韩,迎韩非。” (本章完) 第95章 贴身侍女,是要侍寝吧?(求追订) 第95章 贴身侍女,是要侍寝吧?(求追订~) 那夜嬴政与韩非一番畅谈,当时还有些不解之处,但这两天他开始接触秦国政务,从户籍税法民生,到朝堂世家军队,他可谓是豁然开朗。 便愈发觉着韩非是个不可多得的大才,于自己而言无疑是当代商君,必须要尽快迎回自己身边。 而伍丰登一听,也是颇为欣喜,终于有仗可以打了! “伍兄,下个月灭韩之战你可否愿去?” “当然。” “好,我大秦所有军队锐士,你想去哪都可。” “前几日王贲将军给了我信状,我便入王家的火甲军吧。” “火甲军,大秦最精锐之师,甚好。” 嬴政笑了笑,随后朗声道:“来人,抬伍公子兵器!” 话落,只见几个太监抬着两个木匣走来,伍丰登顿时感兴趣地上前。 其中一个匣子里面盛得正是红璃枪与撕风弓,而另一个则摆了一把黑红长枪与大弓。 那把长枪与红璃枪造型长度一模一样,只不过多了少半的黑色材质。 “这是我请宫中公输戒大师所铸长枪,采自朱丹晶,与你的红璃枪相同,另加了我大秦独有的黑萤石,在锋锐与重量方面做了较大的加强,若按杨笺文将军的标准,应是五纹。” “本想在日后送伱,不过你现在就突破到了通经境界,此枪完全可用。” 伍丰登听着嬴政的介绍,点点头,伸手拿出。 嗡~~ 四百二十斤的长枪轻轻挥动,锋锐之声极为清脆悦耳,且重量完全适合他现在的力气,挥舞起来着实顺手。 “还有这把弓,在军中名为穿云弓,开合力道为一千五百斤。” 伍丰登放下红璃枪,转而拿起那把黑棕色大弓,沉甸甸的手感与拉力比撕风弓要强劲许多。 如此,他的兵器可谓是鸟枪换炮,对战斗力的提升毋庸置疑,这等回报着实对得起他之前那一路的拼命厮杀。 不过他虽有了新装备,之前的那一套也没有丢失,一并收起权当收藏。 随后嬴政便给了他一把庭院钥匙,那是一个二进门院落,被嬴政买下来送予当做安家之所。 而且也考虑到了阴阳家会打击报复的可能,所以那院落便在王宫附近,算是享受王宫神秘结界的庇佑。 还有那药房的磨药新人青黛,也被安排做了伍丰登的贴身侍女,刚好可在出征时带着,当做私人军医。 嬴政可深深知道他打起仗来不要命的冲劲,配个军医很有必要。 当然,青黛还有其他用处,这点嬴政没有细说,只是强调了“贴身”二字。 伍丰登:/坏笑 美女+中医,绝。 好兄弟! 傍晚时分,伍丰登推开房门,一处略小,但精致雅观的院落便映入眼帘。 “好,日后这就是我们的家了!” 他双手叉腰,咧嘴笑着,脸上很是满意。 青黛在他身后悄悄探出脑袋,灵动眼眸转了转,赞叹道:“哇,好美!” 她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出身,但好歹也在医家静心湖那里学了四年有余,医术算是高超,所以才有资格进入秦王宫。 没想到才刚来半年,便荣升为殿下眼中大红人伍公子的贴身侍女,还能有这么漂亮的地方住! 嘻嘻! 青黛笑得灿烂,一瞬间也不觉得背着的行囊重了,一路小碎步跟了上去。 伍丰登取出五纹红璃枪,照例蒙住负在背后,淡然道:“我出趟门,今晚不一定回来,你自个儿收拾一下吧。” 青黛一看他要出门,赶紧凑上:“不需要我跟着吗?” 伍丰登看了她一眼:“不用。” “可殿下说……” 青黛欲言又止,见他实在没有带自己的意思,只好捻着辫子说道:“那青黛就在家里收拾收拾吧。” 呜~不能出去玩了。 好想吃蜜饯,粔籹,餦餭…… 见她那偷偷舔嘴唇的样子,伍丰登哪能不知道她心中所想,顿时无奈一笑,拍拍她的脑袋道:“先把活干完再说,别胡思八想的。” “是~” …… 咸阳南郊,稷下学宫。 伍丰登与门口卫军出示竹叶后,便走进学宫。 此处比卫国的要恢弘大气十倍不止,乃是诸子百家接近半数的本部所在,可谓是汇聚了神州无数的天才娇女。 一眼望去,有手持拂尘的道家弟子,捧书挥剑的儒生,端法鼎的法家,雄辩于林的名家,面容谦和的墨家…… 形形色色,繁多而井井有条。 “倒真有百家争鸣那么回事。” 伍丰登心中稍有感慨,便朝着道家所在山峰走去。 不过很快,一身黑红长衣的伍丰登便与周围有些格格不入,吸引了诸多目光。 “此人是谁,没见过啊,哪家会是这幅打扮?” “不拘一格,背负长枪或棒或戟,应该是兵家吧。” “面生,好像不是学宫之人。” “他的方向是东升峰吧,道家弟子?也不像啊。” …… 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多,对这完全陌生的青年,百家子弟倒是尤为好奇。 “丰登大哥!” 伍丰登刚至东升峰前一木桥,便听那边竹林中的呼唤声。 是姜祈雨,依旧是那身淡青色宽袍打扮,飘然如蝴蝶般顺着清凉沁心的微风拂来,直接扑到了伍丰登怀中。 这算是两人初次欣喜相拥,那娇软身躯抱起来好似温玉。 “在这里过得如何?” 伍丰登揉着她的头发说着,姜祈雨抬起头,嘴角渐渐上扬:“很好!师傅带我见了很多道家前辈,学到了很多东西!” “嗯,看出来了,已经是通经境界了。” “丰登大哥也是。” 他淡淡笑着,略有些苦涩。 说实话他也有些羡慕姜祈雨,自己次次在生死线上挣扎,才有了如今修为,而她每天只需修养身心,入座打禅修炼,便能像坐火箭一样拔升。 当然,伍丰登只是羡慕,同样为其感到开心。 而此一幕,着实惊愕住了远处观望的众人,尤其是其中的道家弟子,更是傻眼愣住。 姜祈雨竟能与那男子如此亲昵! 前些日子,道家六长老以素带回姜祈雨,那无与伦比的天人武学天赋与精致面容可谓是迅速闻名于稷下学宫。 道家内部更是不少人将其视为青睐对象,主动接近,示好,姜祈雨亦是亲和有加,声声师兄听得他们心怒放。 但也仅此而已,姜祈雨之亲和完全是出于同门情谊,与以素一样,和谁都有若近若离的距离感。 本来他们都以为她会是下一个以素,却没成想今日竟对这从未出现的男子如此主动亲近! 这可瞬间羡煞众人,心碎声此起彼伏。 “以素大师呢?” 伍丰登与她闲聊了几句,便打算去拜访一下她师傅。姜祈雨却道:“师傅正和诸位长老与掌门师尊论道,暂时不可见的。” “嗯,那你随后便代我问好吧。” 伍丰登说完,便觉着自己身上汇聚了无数目光,只得无奈道:“你现在可否外出?” “嗯嗯,师傅临走前交代了我可以出去散散心,不过酉时之前得回来。” “那还等什么,快走!” 姜祈雨莞尔一笑紧跟了上去。 “丰登大哥,饿了,听说咸阳的炙鹿肉很香。” “吃,今日管够。” 姜祈雨也不知怎地,平素吃惯了道家的清淡饭菜,本对大鱼大肉没有兴致,可与伍丰登在一起时却胃口大开,甚至还能小酌一杯。 然那一小口烈酒下肚,她表情瞬间愣住,旋即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绯红,如同熟透的苹果,又如同烧红的水壶,冒着袅袅白气。 “咳咳~好辣!” 姜祈雨小脸顿时如苦瓜似的,急忙夹了块熟肉放进嘴里,耸肩闭眼,眼泪都快出来了。 “丰登大哥,我不喝了。” 伍丰登拿过酒杯,轻笑道:“不能喝就多吃点东西。” “嗯嗯。” 姜祈雨微微颔首。 不过有句话没说错,人的好奇心是无限的,待到那一口酒劲下头,她又尝试着倒了一杯。 也不知是喜欢那种微醺的感觉还是怎地,如此来来回回硬是喝了四杯,成功地把自己干成了神志不清,摇摇晃晃的样子。 最后还是伍丰登将她背出了酒楼,好在这时夜深人静,路上没有多少行人,否则他们这大庭广众的近距离接触,不知道得受多少白眼。 简直是有辱斯文! 伍丰登脑海中突然跳出一大群白胡子老儒生,指着他们骂骂咧咧,随后这画面就被后面姜祈雨的一口热气给吹散了。 “丰登大哥……” “嗯?” “你以后能常来否?” “当然,嬴政在咸阳给我找了处院子,这个月时间会很充沛。” 姜祈雨滚烫的脸颊贴在他颈间,声音微弱:“自从离开谷阳县,我们聚少离多,现在在秦国,有师傅保护,我们不会有事了。” “多相会吧。” “嗯,我会常来看你。” 的确如她所言,除了谷阳县之后两人见面次数寥寥无几,伍丰登每日厮杀四处逛荡闲暇时很少,难体会相思之苦。 但姜祈雨每日除了修炼,便是与以素打坐读经,不乏味,但是闲暇,一闲便会想到伍丰登,迫切之情每日聚集,说不难受是不可能的。 如此边走边聊,直至稷下学宫,看着不远处的藤竹门,伍丰登缓缓停下脚步。 “祈雨,你到了。” 话音刚落,伍丰登便觉脸上微凉柔软,原是姜祈雨探过轻轻吻了一下。 “丰登大哥,莫怪轻浮,我喝醉了。” 她红着脸落地,深深凝望了伍丰登一眼,淡青色蝴蝶渐渐没入黑暗中。 习习凉风吹来,夹带着片片翠竹叶飞到他面前。 伍丰登悄悄握紧,嘴唇勾了勾:“我也妹说不喜欢酒后乱性啊。” 今晚夜不归宿的美梦算是小小破产了一次,伍丰登只得双手枕在脑后,吹着晚风走向院落。 途径路边时,见一名曰“枣月斋”的糕店尚未关门,伍丰登便顺手买了半斤蜜饯。 提到家里,便见到青黛正坐在院中石椅上摆弄着医书和银针。 “呀!您回来了!” “你吃饭没有?” “还没呢。” “那刚好别做了,糕店还剩一些,给你包圆了。” 一见到那被油纸包裹着的蜜饯,青黛顿时眼睛都直了,伏上去含情脉脉地看着它。 “伍公子你人真好!” 见她这番馋嘴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从小到大没吃过饱饭。 在她吃着间,伍丰登解下身上红璃枪,在房门屏风后的浴桶中到了些凉水,开始沐浴洗澡。 这些天他身上先是血迹又是各种药物,虽然不脏,但总归觉着不太舒服,须得好好泡泡澡。 这难得的安宁还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外面便传来了青黛的声音:“伍公子,需要给您松松筋骨吗?我医家独传的推拿术很消疲劳的。” 伍丰登眯着的眼睛缓缓睁开,停顿片刻便道:“进来吧。” “好嘞!” 青黛蹦蹦跳跳走来,纤细柔软手掌搭在他肩头,果真如她所言很能消减疲劳,力道适中,位置准确,按得极为舒服。 “公子可还受用。” “嗯,受用受用,这边再来点。” 伍丰登眯起眼睛呢喃着,这还是他穿越过来头一次有这种享受。 尼玛以前都是过的什么牛马日子! 这样的颓靡生活请多来一点…… “大人,青黛能求您一件事不?” “嗯,说。” “以后您去哪里可不可以多带上我呀,之前在静心湖和王宫里,身边都有很多姐妹,现在我一个人在家里很无趣的。” “可,依你。” 不开玩笑,现在就算是青黛要涨十倍月钱伍丰登都会一口答应。 “嘻嘻,那青黛可就记下了。” “嗯,记下记下。” …… 随后按了足足半时辰,伍丰登才心满意足地从浴桶中站起,披衣准备睡觉。 然而他都走到床前了,青黛还是站在屋中没有离去,那略有闪烁的眼神仿佛有何想说。 “你去睡吧,明早寅时叫我起床。” 伍丰登摆摆手便要放下帘子,可她却是捻着衣角,红着脸,略有狐疑地看着伍丰登。 “大人,您……不是要我做贴身侍女么?” “嗯对。” “这……这应该是要侍寝的……吧?” 大佬们,俺刚才看了看,明天更新中有创戏内容,实在担心能不能及时发出来,所以明天十一点更新可能会有延迟,如果真出了意外被沈河,请大伙儿担待担待,会尽快修改发出来。 (本章完) 第96章 暴揍嫪毐 第96章 暴揍嫪毐 青黛十分明白贴身二字的含义。 在王宫药房中做了半年的磨药药童,身边的姐妹隔三差五就会有出宫的,入各大王公贵族府中做侍女,后来闲聊时她们也曾提到过这其中的弯弯绕。 最令她面红耳赤的,当属她们口中谈到的房事,毕竟能选入宫中做药童的女子,除了医术高超之外,亦是形貌昳丽,到哪里都是抢手的,尤其是在那些公子哥眼中。 青黛虽然从未接触过,内心也稍有抵触,但从收到王令之后也就想通了。 伍公子再怎么着也是英朗强大,又与殿下如此交好,这波不亏。 只不过青黛不明白的是,为何这伍公子刚刚没有要她侍寝的意思。 莫非,他不喜欢女人? 这奇奇怪怪的想法刚刚冒出,青黛顿感面前一黑,一股柔和且霸道的力道将其卷入床铺,纱帐飘然松下。 光线固然暗淡,视野固然偏黑,但在伍丰登眼中一切都清晰可见。 床单瞬间被她抓得褶皱。 伍丰登自打穿越而来还未有过这种欢愉,这躺了三天的身体气血充沛,于凌晨时方不再折腾,舞动的纱帐得以垂下安宁。 青黛浑身乏力,昏昏欲睡,眼眸尚有些许红润,只不过那种痛楚早已在昏厥中破碎,只余回味。 伍丰登掀开纱帐,看着窗边幽蓝透白,偶有鸡鸣声响着,即将天明。 他只觉舒畅,毫无倦意,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不过再一再二不再三,就算伍丰登再不懂,看那软泥的样子也知道已经到了极限。 便索性给她盖上薄被,自个儿穿起衣服来到院中,开始起势修炼。 待到东方曙光乍现,青黛方扶门站立,面露苦楚。 “伍公子……” “今日给假,觉着累就歇着吧。” 伍丰登拳打得噼啪作响,隐有浪潮之声在身上响着,见他还这么生龙活虎,脑海中不由得想起昨晚伍丰登的勇猛,青黛更是扶额无奈。 这是不知疲惫么? “哦对了,别忘了吃药。” “嗯,我这去煎药。” 伍丰登缓缓收势,看她步履蹒跚的样子,也不免心生怜惜。 “算了我去吧。” 煎了服药,青黛饮下后好受了许多,随后亦是被伍丰登下令回房休息。 正午时分,伍丰登负长枪而出,朝着咸阳城外火甲军的驻地走去。 那里占地百亩,黑砖褐瓦,虽无何华丽富贵之气,但所望之处亦是皆厚重恢弘,震天操练声于其中此起彼伏。 秦国军队号称虎狼之师,上上下下算上奴隶足有百万,其中最为精锐者,无疑是王,蒙,章三将所率锐师。 王翦麾下火甲军专司攻坚拔城,足与赵国武陵骑士媲美; 前白起所创,后蒙恬掌管的山阵勇士专司防御,铁甲厚盾,堪比魏武卒。 章邯所领铁鹰百机营,专司器械远射,强弩战车,投石射击,个个皆是神射手。 此三者在秦国崛起中可谓是功劳卓著,在秦军乃至整个秦国疆域都享有极高地位。 因此有无数人,无数军营天才杰出挤破了脑袋想要进入,可在这里天才只是入场券,若想留下简直难如登天。 在初步了解之后,伍丰登方能明白王贲所赠卷轴的价值,若是放在外面,可谓是千金难求。 “来者止步,所为何事?” 营门口,一黑壮卫士降下手中长枪,瓮声问着。 伍丰登从怀中拿出卷轴:“此乃王贲将军书信,劳烦兄弟拿给管事的。” “王贲将军?” 卫士迅速神情警惕,接过仔细看着。 王贲驻军边境,与此处极少通书信,因此不得不仔细查看那印章,生怕有人伪造冒充。 毕竟想来这里的人足以万计,少不了想动些歪心思的,之前他就因此斩了不下十个人。 不过这次他却立即肃然起敬,急忙跑去营中,不多时便请来一位身形高瘦的中年男子。 “郭将军,便是此人!” 来者名为郭焕,乃是火甲军一骠骑副将,见到伍丰登的第一眼瞬间瞳孔微缩。 “哎呀呀!伍公子!” 郭焕面带笑意,与刚刚那面若冰霜的样子判若两人,看得那黑壮卫士都是一愣一愣的。 伍公子? 莫非此人就是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伍丰登? 前些日子先王入陵,不仅惊现王子嬴政,而且还传出一名为伍丰登的青年,便是他护送嬴政杀穿韩国边境而来,可谓是传遍了整个咸阳和军中。 此时见郭焕将军如此热情,便更加印证了他的身份,原来真如传闻中那般年轻。 伍丰登没有绕弯,直接开门见山道:“当日边城王贲将军欲引我入火甲军,初来乍到,劳烦大人带个路。” “哈哈哈,好说,好说!” 郭焕拍拍伍丰登胳膊,道:“既是王贲介绍而来,想必伍公子定是武力超群,完全有资格进我火甲军,请跟我来!” 传闻多有夸张传奇色彩,不可全信,但王贲既然能亲自引荐,足见他对伍丰登的欣赏,武力这一块毋庸置疑。 因此郭焕直接免去了选拔环节,打算直接带去军籍处。 路过校场,浓郁的汗臭味扑面而来,伍丰登抬头看去,正有约莫千人人参与选拔,修为有高有低,但至少是壮骨境界。 “今日火甲军外扩,共有名额五十,一前锋校尉,十都统,余下精兵。” “伍公子现已至通经境界,足以担任校尉一职,此位非你莫属。” 郭焕说着,便已至军籍处,欲要添籍加册。 不过那登记造册之老兵却是面露难处,苦笑道:“郭将军,您这可让小的为难了,前锋校尉选拔已经有了结果,您这时添进来恐有怨言呐。” “已经有了结果?这么快么。” 郭焕稍显疑惑,参与校尉选拔之人都是通经境界前期,单个武力都很强,照例说会是最迟出结果的。 这才刚选拔半个时辰,就已经有胜者了? 他旋即便注意到了门口石磨处,一个高大俊朗青年面色阴沉地看着这里。 老兵悄悄凑近,解释道:“将军,此人名为嫪毐,武力极高,这次五十名选手都不是他对手。” 伍丰登一听来了精神:呦,轮子哥! “背景如何?” “普通农户家庭。” “打发他走,这位是王贲引荐而来的,给他加上。” “这……” 老兵挠挠头,脸上的皱纹都拧成了“囧”字:“将军,这不合规矩啊。” “哎你这厮……” “将军,前辈,敢问我可以入籍了吗?”此时嫪毐走上前,目光盯着那老兵,颇有一些质问的味道。 郭焕直言:“小兄弟,这前锋校尉已有人选了,下次再来吧。” “什么?” 嫪毐闻言顿时面露愠色,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伍丰登之后,顿时拉高声音道:“将军,你这是何意?” “既然这前锋校尉早已内定,伱又何必设这一选拔,就算是大名鼎鼎的火甲军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地徇私枉法吧?” 这一声喊出,那些前来参加选拔已经落败的人顿时齐刷刷看过来。 “大秦向来律法严明,行有法度,可不是其他诸侯国那般任人唯亲。” “若您执意如此,我嫪毐只能去相国那如实说明了。” 这两声更是将他们吸引过去,一看这场面,也纷纷明白了怎么回事,顿时群情激奋。 “莫非这选拔只是个过场?” “没想到王府火甲军也如此任人唯亲。” “那我等来这里瞎折腾干什么?来给这个公子哥消遣么!” “岂有此理,把我们当什么了!” …… 声音越来越响,眼看着动静越闹越大,郭焕顿时气得脸色铁青,没想到有朝一日竟会被一个小辈弄得下不来台。 嫪毐依旧不依不饶道:“将军,您想让他得到这前锋校尉也可以,但需和我比试一番。” “若他赢了,我嫪毐技不如人,心服口服,可若是我赢了,此位置您可不能偏袒。” 伍丰登直视着嫪毐,随即淡然笑道:“郭将军,这位嫪毐兄弟说得不错,一切靠实力说话。您也不必担忧我大病初愈,动不了武,从而坏了规矩。”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比试一番。” “好!” 嫪毐冷冰冰地盯着他,猛地拔出腰间佩剑:“那便按选拔规矩来,重伤不起者,视为输!” 随后众人行至校场,留出大片空地,围观之众多是选拔落败之人,兴致高昂。 “嫪毐兄弟,看你的了!” “让这公子哥尝尝苦头。” “我大秦向来公私分明,这等欲想不劳而获之人怎能让他如愿!” “教他做人!” …… 纵使这些人中大多多是嫪毐的手下败将,也有不少被他剑刃伤得厉害,但在这暗箱操作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他们可以接受落败,但不能接受无缘无故被人摘了果实! 必须要公道! 感受着诸多不善眼神,伍丰登倒是全都嗤之以鼻,不甚在意,眼中只有那桀骜挺立的嫪毐。 此人在蓝星历史上不仅与赵姬暧昧,还妄想废王自立,实乃祸根。 这个世界不知道日后会如何,但可以定的是,嫪毐在这里也绝非善类,是自己和嬴政的绊脚石。 那就杀! 红璃枪迎光而出,吞吐着寒芒。 铛! 随着一声铜锣响,众人眼中顿时多了一抹红黑残影。 嗡~~ 锋刃在嫪毐眼前被长剑挡下,擦出点点火,蛮横力道更是推得嫪毐连连后退。 周围人眼神瞬间骇然,面色震惊,刚刚伍丰登几乎瞬息间便跨过了百步距离。 速度这么快! 心中惊讶刚生,场中两人已然缠斗激烈,剑刃与枪锋的每次碰撞都能爆起劲风,声势骇人。 竟有旗鼓相当之态! 嫪毐的剑术精湛他们有目共睹,几乎可称碾压同阶,却不想这公子哥能在他剑下平分秋色,不落下风。 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又天真了,那怎能是旗鼓相当,完完全全是这公子哥的强压之态! 那长枪虽无和哨招式,但每一式都精炼强劲,尤其是那竖劈之时,拖起的沉重爆鸣声足见力道之沉重,即便他们没有亲自体会,却也是汗流浃背。 本以为嫪毐在通经前期无敌,却不想此人更是霸道得不像话! 锵! 又是一记龙刺,嫪毐仓皇横剑格挡,顿时被震了出去,双臂颤抖不止。 嗬嗬~ 怎可能! 此人明明与我同级,为何我在他面前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就连吕相所赠《金刚诀》都难以招架他的力量! 嫪毐心脏砰砰跳,实在难以置信眼前这清秀青年竟如此厉害。 “似是上过战场,不能再与他纠缠下去,成败在此一举!” 嫪毐心一横,咬牙挺身冲出。 长剑迅速蔓延开来金光,速度陡然加快! 欻! 金光蜿蜒在空中,形同长龙,剑刃破空声尖锐,刺得众人耳膜都有些刺痛,其中几人更是面露恐惧。 正是这招! 嫪毐便是用此剑法击败了他们,那迅疾之势与足以切金断玉的锐利简直无可抵挡,现在想想还有些心有余悸。 轰~ 骤地一声巨响! 啊——! 却见嫪毐如断了线的风筝倒飞而出,长剑更是折断开来,地面留下一个六尺大坑。 众人愣眼之际,伍丰登已然从荡起的尘土中冲出,拖着长枪迅速追上还未稳住身子的嫪毐。 “我认……” 铛! 嫪毐认输两字还未说出口,伍丰登便狠狠一砸,硬生生把他话给堵了回去。 “认……” 铛! 长剑彻底被伍丰登打碎,在嫪毐那极度惊慌的眼睛中,枪锋直指他的头颅。 叮~ 枪锋终是被挡下。 那是个碧玉腰牌,做工简单,比较常见,但其上一个【吕】字却让它直接附加了百金的价值。 得此,保住了一条命。 嫪毐恶狠狠地瞪着伍丰登,心中又惊又怕又恨。 刚刚他能明显感觉到伍丰登眼中的杀意,并且还不给他认输的机会,明明就是冲着要他命来的! 迫不得已,只能将身份暴露。 然而下一秒让他更为惊愕的是,伍丰登却全然无视过去,猛地一踢踢得他门牙嘣掉,满口鲜血。 而后枪锋再次扎下! 服 (本章完) 第97章 吕家联姻;武学【霆震式】 第97章 吕家联姻;武学【霆震式】 “我……” 嫪毐口含鲜血碎牙,欲要认输,可根本说不清楚话。 眼看那长枪即将扎下,就要殒命当场时,还是郭焕叹息着将枪锋握了下来。 “伍公子,还是不能闹出人命啊。” 郭焕可以说是除了伍丰登,最想杀死嫪毐之人,毕竟刚刚让自己那么下不来台。 可再怎么说,刚刚嫪毐亮出吕相门客的腰牌,足以证明他是吕相之人,再也不是毫无背景,杀了就杀了的普通人。 而且现在嬴政即将继位,凭借与他和赵娣在赵国的关系,这相国之位更加坐稳,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如此,谁也不敢与吕不韦作对,若是此时杀了他的门客,定会招惹大麻烦。 伍丰登是嬴政的红人,出了事一定会保住,但郭焕不过一副将,哪能与这样的大人物作对? 所以,这人还是不能杀。 察觉到他的顾虑,伍丰登也只好作罢,收起长枪。 嫪毐略显狼狈地从地上站起,凝视着伍丰登,显然是恨到了骨子里。 “你再瞪。” 后者冷冷一声,那漠然的眼神让他浑身战栗,只得愤然转头。 而众人见他这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也是面面相觑,看伍丰登的眼神再无之前的鄙夷蔑视。 谁也没想到这看着油头粉面的公子哥战力如此彪悍,也怪不得不用参加选拔。 “胜负已分,你们还有何话说?” 此时郭焕环视一圈,火热目光让他们纷纷低下头…… 事了,伍丰登成功进入火甲军,担任前锋校尉,领了自己的铠甲装备之后,便在营中一间空房安下。 【前锋校尉,领兵千数……军衔升至校尉,业点凝结效率提升至叁倍】 常胜宝鉴中飞出大团字符,看到末了“叁倍”,伍丰登才欣慰一笑。 这才是他执意要校尉一职的目的! 随后散去字符,伍丰登便提枪而出,在营中缓步逛着熟悉地方,而后寻了处空地挥舞长枪,肝业点。 晋升了校尉之后,便不用参与日常操练,只需在规定时间内留在军营,处理事务,或者修炼都可。 毕竟到了军队中层,真正重要的是自己的战力,以及领兵本领,主要还是看自个儿发展。 如此直至傍晚,方回家。 然他还没进门,便发现院中竟站了七八个陌生人,皆是衣着华丽贵气,像是大户人家。 石桌上还摆放着诸多奇珍异宝,黄金翡翠,看得青黛都两眼放光。 这是……送礼? “伍公子!您可回来了!” 随着青黛的一声呼喊,那些人瞬间回头,紧接着就像是丧尸见到活人般围了上来。 “哎呀呀,伍公子,久仰久仰!” “早就听闻伍公子形貌昳丽,高大威猛,这一看果真非虚啊!” “我乃徐廷尉门客,今日特地代徐廷尉拜访伍公子。” …… 听着这叽叽喳喳的声音,伍丰登顿感头大了一圈,只得礼貌性笑着回应,随后直接切入正题:“诸位今日所为何事?” 其中一胖女人笑得如一朵:“伍公子果真快人快语,今日不为别的,只是听闻您尚未婚配。实不相瞒,我女儿今年年方十六,长得那叫一个俊呐……” “就你女儿俊是不?我张府大小姐才真的称得上是沉鱼落雁,闭月羞,与伍公子堪称绝配!” “我徐府三小姐可是才貌双全,专修词赋……” “伍公子,您的正妻之位定然尊贵,我等不奢求,您若能纳我闺女为妾,我那万贯家产尽数归您!” …… 他们谁也不让谁,说着说着就斗了起来,斗着斗着就吵了起来,甚至还有大打出手的意思。 伍丰登嘴角扯了扯,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在“相亲市场”上也能如此抢手。 不过这细想来也合理,伍丰登现在既是嬴政面前的大红人,又是火甲军前锋校尉,且武学又高,外在形象又好,堪称前途无量。 尤其是现在尚未婚配,在世人眼中更是一个香饽饽。 官府家庭想通过他攀升到嬴政那边,取得好感升官;商人家庭想得到他的庇护,不用受人打压欺负。 种种目的使然下,伍丰登无疑是最合适人选,最金的金龟婿。 “诸位,天色不早了,回吧。” 他听得也是有些心烦意乱,当下挥挥手,下了逐客令,青黛看出了他脸上的不悦,这才起身好说歹说地将他们送了出去。 回到院中,巧然笑道:“您何不趁机寻个良人正妻,刚刚他们所说的可都是大家闺秀。” 伍丰登坐在椅子上,揉了揉眉头:“娶妻生子对我来说还太远,现在没打算。” 青黛走上前地给他捏着肩膀,俏皮问道:“是没打算,还是想等个更好的呀?” “伱话多了。” “哦。” 她吐了吐舌尖,识趣地闭上了嘴,专心按摩着。 片刻后。 砰! 门口突然传来闷响。 “谁是伍丰登啊!” 紧接着传来清脆但充满傲气的声音。 玛德又是谁啊! 伍丰登顿时来气,起身看去。 却见一条白裤长腿缓缓收回,金色夕阳下,一女子正抱着双臂。 她生得一张漂亮面孔,身条也算是亭亭玉立,一身深紫长衣,其上绣着金线,精致美丽。 伍丰登眼神寒了寒,转而不见:“青黛,送客。” “是。” “哎伍丰登你这是什么意思!” 吕夭声调再次提高,三步上前就挡在了他面前,而后下颚一抬傲然道:“没看见本小姐进来了,你这人就如此无礼么!” “你先把我家门修好再说。” “修门?那是本小姐做的事吗?” 见其跋扈模样,伍丰登实在是没了耐心,无语道:“到底有事没事,没事滚蛋。” “你敢叫我滚蛋?你知道我是谁吗!” 吕夭眉毛一竖,愠道:“家父吕不韦!” 旁边青黛悄悄上前,伏在伍丰登耳边道:“这是吕相国二闺女,吕夭,性格泼辣了一些,公子最好别招惹她。” “哼!” 吕夭轻哼一声,很是骄傲。 “直接说你来所为何事吧,你要再废话我动粗了。”“你这人真的好生无礼!” 她撇了撇嘴,又道:“好吧好吧,本小姐不跟你计较。我今日登门主要是通知你一声,月底是个黄道吉日,届时带着聘礼来我家提亲,本小姐要嫁给你。” “聘礼多多少少无所谓,我吕家财富无数,不缺你这三瓜俩枣的,只要你人到就可以了。这院子小是小了点,不过还勉强能住,当然了,你若想住吕家大宅子也可以,本小姐依你。” “否了。” 伍丰登挥挥手,直截了当拒绝。 “否……了?!!” 吕夭眼帘睁大,瞪着眼睛异常惊愕呆滞。 我,吕夭,被否了! 岂有此理!本小姐从小到大皆是追求者无数,世上怎会有能拒绝我的男人! “伍丰登,你未免也太傲了吧!想要做我吕家上门女婿的不计其数,现在家父给了你这个机会,你竟然还不好好跪下感恩戴德,反而拒绝本小姐!” 吕夭气得双手叉腰直跺脚,视线一转就看到了那满桌的金银珠宝,顿时就明白了过来。 “我知道了,刚刚是有人来过了对吧?有人捧着你,难怪你这么心高气傲。” “小子,别以为和殿下关系好就可以目中无人了,当初在赵国我和殿下可是从小玩到大的,关系不比你差!” “本小姐看你长得还可以的份上,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说着,她从后脑取下一根发簪,抬手道:“这就是我的信物,收下,我就是你明媒正娶的正妻了。” 伍丰登还是第一次见这么蛮横刁钻之人,若非碍着她相国之女的身份,早就轰赶了出来。 “拿着啊!” “回去跟吕相说,在下现在并无婚配想法,你走吧。” 伍丰登按住了想要将她扇飞的冲动,只是冷然说着。 对于相国吕不韦,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以后必定会是自己的敌人,毕竟历史上就是嫪毐叛乱就是有他撺掇的成分。 尤其是今日他将嫪毐狠揍一顿,坏了他进入火甲军的好事,吕不韦更是会怀恨在心。 可谁知都这时候了,他还让自己女儿来亲自上门说亲,虽然态度不好,但这行为足以说明吕不韦此举的不正常。 为了拉拢自己? 伍丰登除了这个可能性之外再也想不到其他可能。 而面对这“诚意”,他也只得婉言拒绝,现在才刚开始,还远远不到撕破脸的时候。 吕夭紧紧攥着那发簪,胸口剧烈起伏,咬着牙道:“本小姐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 “走吧走吧。” “走?伍丰登,你可不要不知好歹,本小姐从没对任何一个男人如此主动过!” “你敢拒绝我,拒绝我吕家的联姻,我看你是呜呜呜!” 吕夭话还没说完,眼前突然一,下一瞬就出现在了街上。 吱~ 而后门又打开,那根发簪精准地落到她手上。 砰! 鎏金把手微微晃动,吕夭眼神怔然,在那愣了足足两息才猛地吸了口气。 “伍丰登!” …… 院中。 青黛听着外面那尖啸声,俏脸上稍显顾虑:“伍公子,这不太好吧?” 现今吕相国如日中天,其女儿亦是谁都不敢招惹的存在,伍丰登这直接推出去…… “自找难堪,怨不得我。” 伍丰登全然忽视,又道:“不必理她,去做饭吧。” “是。” 把她客客气气请出去已经是伍丰登仁慈了,她若还不知好歹,那就是自找难堪,即便她是相国之女。 随即用罢晚膳,伍丰登继续操枪肝业点,这三倍的效率收获感着实丰厚。 夜幕下,枪锋嗡鸣,迅疾凌冽,挥舞着的身姿亦显潇洒英朗。 青黛坐在石椅上,静静拖着腮帮子看他修炼,颇有一副看痴了的样子。 “怪不得伍公子这么勇猛,有空闲便修炼,此般勤奋亦非常人心志可达。” “这样才俊,日后定成一方巨擎,嘿嘿嘿,捡到宝了。” 青黛嘴角浮起,不觉口水又顺着指缝间流了下来。 成为仆人丫鬟固然是身份低下,但若是主子是这般长得俊俏又强大之人,也未尝不是一种幸事。 总比那些入了老头儿房的姐妹要好吧! 如此痴痴想着,便已是子夜时分,随着【长枪兵】上【肆】字彻底凝实,伍丰登才收枪停下。 “终于凑齐了四个业点,可将【雷振】强化至大成了。” 随后心念使然,常胜宝鉴闪烁着耀眼金光,金色洪流注入技能之中。 【雷振(小成)→(大成)】 【雷振大成,势若雷霆】 【大成进阶,解锁武学《霆振式》】 周遭扭曲,幻境再显。 两个幻影已然交兵停滞,其中一人全身气血翻涌,汇聚于手,进而灌注长枪。 而后视野拉近,可见长枪振出道道残影,这和普通雷振的效果相同,不过随即便产生变化。 只见对手兵器亦被其顷刻间黏住,而后产生相同频率,两人气血不由自主地吸收进交界处。 轰然爆开! 对手兵器瞬间被两人合并的力道震得粉碎,余下劲力亦是将其掀飞数十米,威力堪称爆炸。 随后幻影充值,再次交兵,只不过由劈砍转为削,下一次又转为刺,姿势不一,但效果都相同。 “所谓霆震式,是由原先单纯的防御转为进攻式,可劈可削可刺,通过极快震动黏住对手兵器,再吸收双方的力道产生爆破性的伤害。” “威力很大呀,比金凤翅还要厉害。” 伍丰登暗自惊诧,这种出其不意又爆发性极高的武学,简直是单挑杀招。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了些端倪,己方的幻影在使用之后,手臂或者全身都有些震伤,虽远不如对手那般严重,但也是有所损害。 伤敌一千,自损五百,也是有限制的,不可随意使用。 伍丰登心中明了,随后挥手散去幻境,回头看去,青黛已经支着脑袋昏昏欲睡。 “回房睡吧。” 他也觉些乏累,便出声唤醒了她。 “嗯嗯,该休息了。” 青黛揉着惺忪睡眼,站起伸了伸懒腰。 厢房烛光亮起,却见那纤细影子被一把搂起,刚刚点亮的烛火再次熄灭,漆黑不可见。 “哎呦,公子您不累吗?” 被耽误了点时间,明日更新还是在11点~ (本章完) 第98章 对你无感;夏神庙会,姜祈雨的祝福(求追订) 第98章 对你无感;夏神庙会,姜祈雨的祝福(求追订~)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伍丰登用罢早膳,并没有直接去军营,而是将昨天送来的金银珠宝简单归整,取出其中两块,在外面换了些几百两碎银,方来到了火甲军驻地。 他这前锋校尉共统辖八百,分辰,巳,午三营,麾下有三都统,分别名为陈浩,李群,刘天来。 “伍大人!” 三营列队整齐,作声大喊,脸庞皆是红润,精神饱满。 伍丰登负手而立,看着他们眼中的强光,很是满意地点点头。 “各位兄弟以后就跟我混了,过多废话今日不多说,日常操练好,表现优异者有奖,懒惰懈怠者严惩。” “日后上了战场,跟着我,保证你们能打胜仗。升官发财,置地买房,娶妻生子,统统不在话下。” “但前提你们需做好本分之事,我才能尽自己所能给你们争取利益。今日初次见面,每人一两银子,当做本校尉与伱们的见面礼。” 伍丰登深知这些人参军的目的,无外乎是挣军功,领赏翻身,所以激励他们最好的手段,就是这些实在的。 现在钱财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那么多财宝与其放在家里吃灰,还不如拿来换点他们的忠心。 随着三名都统将银子发下,众兵纷纷欣喜,笑得合不拢嘴,他们每月的月俸也不过一两银子,这与新上司刚见面便领了一份赏银,出手可谓大方。 当即便对伍丰登充满了好感,这种说赏就赏,不放空话的主子谁不喜欢? “谢大人赏赐!” 正在伍丰登和众人闲聊之时,远处突然响起了些许轰动声。 营地门口,一队黑衣剑士簇拥着吕夭走来,引得周围众多士兵驻足观望,惊叹连连。 “这姑娘是谁啊,长得好生俊俏?” “这你都不知?此乃吕相之女吕夭啊!” “传闻此人生得俏丽,颇为高傲,曾经诸多王公大臣的公子欲要提亲,都被她一口给否了。” “啧啧,这家室这条件,也难怪眼光这么高。” “今日她来是……?” “瞧这架势颇有一番兴师问罪的样子,莫非我们这有人得罪她了?” “且看看再说。” …… 周遭这道道赞叹惊讶之声,使吕夭更是挺胸傲然,嘴边浅浅挂着笑意,很是受用。 这才是本小姐的魅力! “吕小姐,不知您大驾光临,见谅见谅!” 郭焕闻声前来,急忙上前迎接,笑得谄媚。 他虽只见过这位小姐几次,但后者的泼辣跋扈性格他也深有体会,此时见她如此兴师动众前来,恐有事端啊! 吕夭站定,淡淡瞥了他一眼,便道:“郭将军,伍丰登那个混蛋呢!让他赶紧过来迎接本小姐!” “伍……啊?” “啊什么啊,快去找来!” “哦,好。” 郭焕勉强一笑,脸色极为复杂地走开。 不多时,伍丰登被他召来,看到那一身紫衣的吕夭第一眼,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伍丰登!” 她见了顿时娇喝一声,气鼓鼓地走上前,指着他鼻子喊道:“昨日你为何对我动粗?还拒绝我吕家的联姻,我到底哪点配不上你了!” 身为吕相之女,她还从未吃过闭门羹,更没被别人这么一而再,再而三拒绝过。 伍丰登昨日之举算是彻底打击了她的自信心,一夜未眠都想不通,终是气不过今日来寻个说法。 “这些可都是家父养的门客剑士,你要再对我动粗,直接就能剁了你。” 吕夭傲然抬头,直视着伍丰登眼睛,非要讨个说法。 而这在旁人心中直接掀起了惊涛骇浪。 伍丰登竟然拒绝了吕家的联姻?! 这可是多少公子哥都求之不来的良缘,他竟还会拒绝,闹得人家上门来要说法。 这…… 伍丰登冷道:“我昨天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现在还无婚配的想法,当然,你若还想听得直接一点也可以。” “我对你无感。” “无感?!” “嗯。” 吕夭深深吸了口气,气得脸憋通红,紧咬着牙齿:“看在殿下的面子上,我刚才可当没听见。” “你若再敢拒绝本小姐的姻缘,信不信我让你身败名裂?!” 这话说得实在有损相国府颜面,但她实则也不算是钻牛角尖死心眼,只不过从小就受无数人追捧,早就习惯了万人迷的魅力,这时突然被伍丰登一打击,根本就想不通。 旁边郭焕一看情况不太妙,只好苦笑道:“伍丰登,吕小姐好心,你怎可这么不知礼数,依我看……” “你闭嘴!” 吕夭狠狠一瞪他只得悻悻闭上嘴。 “吕夭,你有跟我在这浪费时间的功夫,什么男人找不到?非得我和吕相闹翻脸你才如愿?” 伍丰登又看了看她身边那些剑士,冷道:“还有这些人,你若想用他们来吓我,就未免太天真了。” “你是第一个敢得罪我的男人。” 吕夭气得抬手就欲打下去,然而刚到空中就被伍丰登牢牢钳住手臂。 她使劲拽了拽,却根本动弹不得,多次尝试之后只能作罢:“你放手!” “可以,但我手一松开,你若再纠缠不休,我可不会跟你好声好气聊了。” 伍丰登松手,吕夭终得捂着手臂,急得脸颊通红鼓起。 “伍丰登,别以为本小姐非你不可!若不是家父执意要我嫁给你,我才不会多看你一眼!” “心比天高,鬼才喜欢你!” 察觉到伍丰登真的动怒,她也只得放下两句狠话,愤愤地转身离开。 看着吕夭吃瘪离开,周边众人实在是咂舌苦笑,神色复杂。 这一向泼辣的大小姐,竟也有如此吃瘪的时候! 还有这新来的前锋校尉,真可谓是奇人,连吕夭都都能这么不留情面的拒绝。 是不知好歹,心比天高,还是真的没看上? “莫要偷懒,滚去操练!” 郭焕猛地一喊才喝退了他们,随后看向伍丰登,苦涩说道:“你这真是把她得罪惨了,其实吕夭除了性子泼辣点外,其余都还好,对你来说正是良缘佳配。” “吕相此举,也是颇为欣赏你啊。” 伍丰登沉默不语,只是摆摆手便走开了。 这等闹剧多说无益,把精力放在修炼和练兵上才是王道。 …… 外街,吕夭脚步匆匆,气得连路边的狗都挨了两巴掌。 凭什么! 就这么一个臭小子竟敢这么绝情!回去必须要告诉父亲,狠狠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成蟜公子!” 此时,身边剑士突然齐声施礼,吕夭这才蓦然注意迎面便是个高大人影,那一身黑金华贵宽袍,正是二王子成蟜。 “公子。” 她微微颔首。 “呵,吕小姐啊,脸色怎地如此气愤,是谁惹了你不成?” 吕夭几乎都把不悦写脸上了,成蟜自然能看出来,当下好奇问道。 “没,谢公子关心,小女告退。” 她只是冷冷一说,便带人准备离开,丝毫没有因为成蟜的王子身份而有何顾虑。 毕竟现在成蟜毫无势力,人尽皆知,日后顶多也就封个王,前途甚是渺茫,所以没多少人将其放在眼里。 “吕小姐,且慢!” 成蟜却道:“今日乃是祭夏神之日,晚上有庙会,吕小姐可有兴趣随本公子一同游玩?” 少玄冥死后,成蟜枕边再无佳人,而寻常女子又看不上,所以他这几日只能在那些宫女丫鬟身上排遣。 此刻见已然长得美艳娇嫩的吕夭,成蟜自是有些许兴趣。 而且还有一更重要原因,现在他除了阴阳家暗中扶持,提供武力之外,还急需朝中重臣,扩充党羽。 吕不韦之前虽与自己有矛盾,但自己好歹是先王之子,自然有资格与吕夭结合,若是拿下她芳心,届时吕不韦也也不得不接受,从而成为自己的人。 就算不能撺掇他对付嬴政,有这女婿的身份也好歹少很多麻烦。 随后他淡然笑道:“所谓良辰配佳人,吕小姐若能与本公子同游,定是最美之风景。” 吕夭见他笑得柔和,刚刚被伍丰登呛得气总算舒缓了些许,神色一松,道:“公子当真这么觉得?” “当然。” “好,今晚便与公子一同游庙会。” 吕夭当即爽快应下,内心自尊总算是找补了回来。 …… 火甲军。 金霞之下,伍丰登缓缓收势,体内奔腾的气血迅速安宁下来。 晋级通经境界之后,全身经脉打通,修炼气血的目的便成了滋养经脉,使其坚韧到可以经受灵气冲刷的程度。 随即便是开辟丹田,是谓拓丹,而后方能炼灵气入体,跨越练武到练仙的鸿沟。 现在伍丰登还处在打基础阶段,需更加勤奋,所以他得空就会全身心投入修炼。 “伍校尉!” 此时,伍丰登刚走到外面监督手下士兵操练,便看到之前那黑壮卫士走来。 “方才有一女子拜访,名唤……姜祈雨!说和您是乡亲,我给您带来了。” “祈雨?” 他惊讶望去,只见果真是她。 今日她一改先前宽袍的装束,穿着淡青色长衣,秀发用木簪盘在脑后,不施粉黛而巧然质朴,澄澈清纯。 “丰登大哥!” 姜祈雨终是看到,小跑过来笑道:“我去你家找你,只有丫鬟在嘞。” “伍校尉,这真的是你乡亲……” “嗯,麻烦兄弟了。” 伍丰登待其走开后,捏了捏姜祈雨的小脸说:“以素大师今天允许你出来?” 她用力点点头:“今日是祭夏神之日,道家弟子都能在外逛庙会游玩。” “祭夏神?” “嗯嗯对呀,今日是六月初八,相传是重黎被封祝融火神之日,神州各国在这一天都会焚香祭祀,举办庙会。” 姜祈雨似是很有兴致,左右看了看还在挥汗操练的士兵:“你们这应该快结束了吧?” 伍丰登点头道:“已经到时辰了,先跟我回家换身衣服吧。” “嗯嗯。” “刘天来!” “属下在!” 个子稍矮的刘天来闻声跑了过来,随后便注意到他身边的姜祈雨,顿时眼前发亮,惊为天人。 伍丰登缓道:“今日操练就此结束,晚上另放一个时辰的假,弟兄们可自外出。” “喏!” 交代完之后伍丰登便带她离开,三个营的士兵全都睁着眼睛瞧着目送,惊叹声连连。 “此女气质如此出尘,简直如画中人呐!” “怪不得伍大人对那吕夭不感兴趣,根本不及她一分,这般伴侣举世无双啊!” “啧啧,伍大人真的好福气,羡煞我等!” “行了小子们,收收心,伍夫人岂是你们能多看的!” 刘天来大手一挥,他们这才散开。 另一边,伍丰登回到家后换了身干净衣服,顺便给青黛放了假。 这外面热热闹闹的,若是将她留在家里也着实可怜,便给了她几两银子出去玩儿。 天色渐渐黑下,咸阳西边靠近祭山之处灯火通明,亮如白昼,熙熙攘攘的人群比之除夕过年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漫步其中,橘黄色梦幻般色彩,周边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与扎着小辫嬉戏追逐打闹的孩童。 这等氛围让伍丰登梦回前世剑网江湖的感觉。 “丰登大哥,你看这手饰好看吗?” 一个玉饰摊前,姜祈雨挑起串红丝玉链,嫣然笑着举到伍丰登面前。 还不等他说话,那摊主便插话道:“呵呵呵,姑娘眼光真不错,此乃青玉珠,质地干净精纯,是不可多得的极品成分,而且今日还在山上夏神庙得以开光祈福,戴着可保福泽!” “真的呀?哇!” “那可不,咱还能骗你不成。” 单纯的姜祈雨闻言更是喜悦,见其如此欢喜,伍丰登也不在意这手饰的做工用材了,干脆付钱。 她喜欢就值了。 “师傅常说福祸之事,万物生老病死皆由天定,姑要存善念,行善事,天人一统,存敬畏之心。” 姜祈雨取下几根秀发,一边串进手链中,一边认真地说着:“又说天无定相,不必牢束心绪,人心所想,即是天之所在。这夏神福泽是否为真无关紧要,只需我们心存期冀,它便在。” 说完,姜祈雨将手链戴在伍丰登左手,笑得纯粹。 (本章完) 第99章 少蓐收少祝融,霆震式显神威 第99章 少蓐收少祝融,霆震式显神威 见她之浅浅笑意,伍丰登心头触动,这不算贵的手饰却寄予了姜祈雨的祝愿,便万金难求。 “祈雨。” 轻轻抚着她脸颊,尤甚幸福。 而她则轻轻入怀,搂着他腰呢喃道:“丰登大哥,昨晚师傅带我卜卦,七月流火,你之生辰略有凶相,似是有战事不顺。你要小心,切莫事事冲在头。” “若有无法化解之凶,可扯断手饰,我助你脱困。” 说着间她搂得更紧,担忧之情愈发浓郁。 伍丰登点点头,应下:“好,我会多加小心。” 他虽然不懂卜卦测吉凶之事,但知晓道家在这玄之又玄方面很有造诣,尤其是以素大师这些修为高深之人,本身就与天地有冥冥联系,卦能通灵,听她们的准没错。 七月……是指攻韩之战吧。 伍丰登心有所悟,随后笑道:“我且问伱,今晚还去喝酒吗?” 姜祈雨眼睛眨了眨,脸颊瞬间晕红,好似拨浪鼓般摇头。 “不喝不喝……去那边赏吧!” 赏颇为无趣,不过却能让姜祈雨很好地转过话题,不说那些燥人之话。 须臾,圃侧面一人闯入伍丰登视线。 “伍丰登?” 是吕夭,她手把着一支百合,直勾勾地看着他,脑海中瞬间回想起今日之耻,又不免憋气。 不过很快,她仿若不在乎似的轻笑:“又见面了。” “真是不巧啊。” “嗯真巧……呃?” 吕夭轻哼一声,看着心情不错所以并未计较,只是道:“莫要以为本小姐非你不可,今日成蟜公子邀我出游,你可曾后悔了?” 伍丰登转而看了看她身边的成蟜,后者的眼神多有敌视不善。 也对,自己坏了他的君王大梦,不恨死自己了才怪。 伍丰登淡然笑道:“吕小姐寻得好伴侣自是一件幸事,你们二人倒也是天造地设一对。” “你真如此想的?” 吕夭眼睛微眯。 “当然。” 见他们聊起,成蟜顿时目光寒着,冷道:“伍丰登,既见本公子,为何不拜?” 再怎么着自己也是王室公子,饶是朝中重臣见了也得客客气气的,他这一介武官竟如此无礼! 伍丰登只是轻轻瞄了他一眼,便不再注意,全然无视过去。 这等忽视态度瞬间让成蟜气恼,不过还没发作,却听一声清脆声音。 “丰登大哥,他们是……” 姜祈雨方从朵中挪开眼神,便看到伍丰登面前两人,不禁问道。 “这是吕不韦相国之女,吕夭,这是成蟜。” 听着他的介绍,姜祈雨懵懂地点点头,迅速就咂巴出他那颇为厌烦的表情。 丰登大哥厌烦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她简单想着,当下就凑近了伍丰登,略有警惕地看着他们。 吕夭却显惊诧,看着面前这干净俏丽的女子,还是第一次见比自己还要漂亮之人,尤其是那出尘气质,更是让她都有些艳羡不已。 更重要的是,伍丰登竟与她走得这么近! 难道这就是他的意中人? 吕夭呼吸略显急促,刚刚建立起的骄傲之心再次轰塌。 “伍丰登,这是你伴侣?” “嗯,不错。” 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牵着姜祈雨的手就走开了:“两位轻便。” 啪嗒~ 开得正盛的百合掉落在地,瓣四散摔开。 吕夭怔怔地看着那对背影,难言的落败感让她十几年的骄傲形同笑话。 原来这世间还有比她更美,更有气质之人,这让她实在难以接受。 “夭夭,不必与这等粗鄙蛮糙之人置气,你一点也不比她差。” 成蟜说着,内心亦是稍加叹息。 如此姿色的女子,以前怎没发掘呢? “你闭嘴吧。” 却不想这句安慰的话让吕夭更是憋气,游玩心情顿时跌落谷底,愤然离开,只留成蟜原地懵逼。 …… 吕要的出现并未扰了两人的兴致,闲逛之时便来到了街尾,再往前走便是祭山石阶,通往火神庙。 伍丰登正打算带她上去看看时,骤然察觉到些许不善目光,下意识朝着斜前方看去。 只见那里六七个年轻男子正冷冷注视着他们,其中两个站位最高前。 其中一个戴着金色半面,露出的半边脸庞剑眉星目,可见容貌之俊朗。 另一人亦是戴着火红面罩,只不过款式不同,露着一双明眸,眉毛却是一片火红色。 见他们那穿衣风格,伍丰登瞬间知晓。 阴阳家人。 旁边姜祈雨也是面色稍显凝重,低声道:“丰登大哥,此二人乃阴阳家金系少蓐收和火系少祝融。” “阴阳五行七系中,只有新生代领军之人才可配少神明,所以此二人不可小觑。” 听着,伍丰登突然想起当夜护送嬴政之时,遇到的那所谓少玄冥,按这逻辑就是玄冥暗系的新生代领军人物? 也不过如此。 “我们去别处逛逛。” 今日是祭祀火神之日,阴阳家人定不在少数,这祭山最好还是别踏入。 伍丰登虽勇,但这点警惕心还是有的。 “嗯嗯。” 姜祈雨手中捻着两片竹叶,转而就欲随他离开。 轰~ 却突然间火声大作,她下意识回头,眼前已然被莫名的火焰覆盖。 唰! 还未等她有何动作,那两团火焰便瞬间被穿破,红璃枪浴火而出,嗡鸣不止。 “找死。” 伍丰登目光凌厉,将姜祈雨护在身后,冷道:“我对付那些玩火的家伙,剩余你看着来,若有不敌便伺机撤退。” “嗯!” 她看着那些跳下廊道的阴阳家弟子,也是颇为气愤,大好的游玩良辰就被这些人给破坏了! 片片锋锐竹叶凭空出现,明明正值盛夏,空中却多了些许肃杀之气。 “伍丰登,姜祈雨,我阴阳家通缉之重犯,阴阳弟子人人得而诛之。” 少祝融手掌一挥,余下弟子便四散开来,成合围之势。 伍丰登冷然一笑,道:“人人得而诛之,这种大话我听了不下十次了,上次是你们那所谓的少玄冥,结果她就死了。” 少祝融冷嘁道:“你说令小蛾那个废物?呵,半年了连通经境都升不上去,这等废物早就该死,有辱少神明之荣誉。”“你也差不多。” “你把我和她那个废物相提并论?!” “嗯,不仅你,还有你们。” 看着伍丰登那淡然的样子,少祝融重重哼了一声,周边阴阳家弟子亦是满含愠色,几乎所有敌视都放在了伍丰登身上。 “多说无益,有何本事……” 少祝融傲然冷语,却还没说完声音便戛然而止。 因为眼前突然多了一截猩红枪锋,出现之迅疾宛如鬼魅,待回过神时已然近在咫尺。 砰! 心脏在此刻震动如雷霆,极度浓郁的死亡危机让他几乎下意识强行侧身。 噗~ 枪锋擦着他的额头挑出一抹血线。 噔噔噔~ 少祝融连连后退数步,额头血液流下,眼神亦有些惊魂未定。 “你竟如此卑鄙!” 伍丰登笑得讽刺:“天真。” 真正之生死决斗,谁能听你在那里废话赘言,难道还等一个“开始”不成? “杀了他们!” 怒然一声,轰得巨响,瞬间形成两个战场。 其中火海,伍丰登枪出如龙,一个照面便刺破了少祝融的火盾,余下劲风吹得他长发飞舞,颇显狼狈。 “他的枪竟如此锋锐!” 少祝融蓦然吃惊。 “此人枪法了得,尤擅进攻,不能被其占据上风,否则会越来越麻烦。” “即使如此,那就避其锋芒,强力镇压!” “火收!” 少祝融内心暴喝,见周围那滔天火焰瞬间回缩,形同圈圈圆箍,将伍丰登笼罩其中。 热! 滚烫的气浪全方位袭来,他瞬间感觉自己即将被烤熟! 不过伍丰登身经百战,迅速压下身体的痛楚,施展出【掠海枪】! 这最开始修炼的武学最擅拉势群攻,也合作范围防御,顷刻间造成海潮之势,将那火焰悉数卷起。 如同升腾的火龙。 “有点手段。” 少祝融此刻已瞬息欺身,手中火刀刺向他心窝,同时刚被卷起的火焰更是倾泻而下! 两者相加,首尾不得顾。 伍丰登眉头微皱,只得施展神行步先行躲避。 同时看向姜祈雨那边,正与少蓐收激战,竹叶与金色枯叶漫天迸溅,周边还有那几个弟子在围攻干扰。 尤其是那三个火系弟子,对木系本就是克制,饶是壮骨境界,也能对姜祈雨造成不小的影响,危险程度不比他低。 “不行,火系太克制祈雨,若要这么干扰下去,恐会不敌少蓐收。” 伍丰登当即冲上前,一记疾蝎挑将那三个火系弟子硬生生拦在外围,其迅疾之势还顺带将其中一人脖子挑断。 鲜血迸飞,引得那少祝融怒不可遏。 “敢杀我的人,定会要你偿命!” 火海再次翻腾,这次伍丰登对他的实力有了初步估计,便心一横,悍然迎上他们。 顷刻间,这边动静迅速引起巨大骚乱,引得不少人驻足围观。 这种当街斗殴之事屡见不鲜,所以并未让他们多害怕,反倒将次当作了一种消遣好戏。 其中,便包括刚欲气愤离开的吕夭,还有成蟜。 打起来了? 吕夭见那混乱场面瞬间愣住,其中那火海中的伍丰登更是引她注目。 “阴阳家!” 旁边成蟜却是面色欣喜,难掩激动。 他这两年和阴阳剑打交道,自然认识其中各个少神明,这少祝融与少蓐收更是熟悉,经常凑在一起喝酒作乐,勾栏听曲,对他们的实力也深有体会。 皆是通经境前期,比少玄冥还要强一个档次,对付一个伍丰登还不手到擒来? 找死! 成蟜心中冷笑。 噗~噗~ 不多时,为防止火系弟子趁乱跑去给姜祈雨添乱,伍丰登直接追着他们打,拼着被火灼烧些许的代价强杀了他们。 便只剩下这少祝融。 “死来!” 铛铛铛! 他掌中两把火刀,动作快,威能强,接连三下让伍丰登都后退数步,身上燃起多处火苗。 “哈哈哈哈不过如此!” 少祝融至今身无任何伤势,而反观伍丰登却多处烧伤,高低立判! “什么天才少年,徒有虚名而已!” 他双刀合一,狞笑连连,已然打算动用杀招结束战斗。 伍丰登不紧不慢地扑灭身上的火,并未因这些小伤而影响心智,再次提枪迎上。 “火镰!” 少祝融手中火刀瞬间变得通红,且形似镰刀,尖端火焰甚至都有了些许泛白,显然威能更甚。 伍丰登轻吐口气,紧握长枪,眼神坚决。 【霆震式】 锵! 二者相交,伍丰登顿感手臂一阵麻痹与钻心刺痛,似乎在瞬间要连皮带肉带骨全都剥离一般,极度疼痛。 砰! 几乎是同时,猛地惊天动地爆炸,一朵直径两米的红色蘑菇云升腾而起,紧接着夹杂着火焰的劲风涟漪圈圈荡开,范围足有三百多米! 如此猛烈的动静直接让众人心头一震,不禁后退几步,就连姜祈雨和少蓐收两人都是惊骇回头,表情震愕不止。 这是什么武学!怎地威能如此恐怖! 啊——! 紧接着便是一声凄厉惨叫,见一身影从蘑菇云中倒飞而出,重重摔在地上,烧得全身衣服褴褛,更是面目全非,如同焦炭。 众人齐齐看去。 竟是玩了十几年火的少祝融! 大部分围观之人不明觉厉,可少蓐收成蟜姜祈雨等人全都傻眼。 这可是火系少神明,与火焰本是最亲近者,怎地反倒被火烧成了这个样子? 滋滋滋~~ 当此事,又见伍丰登拖着长枪猛冲而来,他身上虽然也多有灼伤,但大部分都是衣服,本身看起来并无多少损伤,远远不到少祝融的程度。 刚刚是他动得手脚! 众人这才回过神,刚刚伍丰登与少祝融硬碰硬,结果后者被火焰反噬,唯一解释便是前者做的手脚,或者说……诡异武学? 是什么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局势逆转,少祝融危在旦夕! “竖子不可!” 少蓐收神情激动,当即就要上前救场。 已经死了一个少玄冥了,若是少祝融再死,他身为同行之人肯定也逃不了责罚! 可是他刚动身,前方姜祈雨便飘然而至,盘着的长发散开,面色冰冷,身边数以千计的竹叶个个如刀片锋利,那气息却远比刚刚还要强大。 少蓐收眼瞳骤然放大,惊骇站住,难以置信。 她刚刚一直未使出全力么?! (本章完) 第100章 少祝融,废;爆肝修行(求追订) 第100章 少祝融,废;爆肝修行(求追订~) 仅仅是这一耽搁,却见伍丰登已然凌空跃起,长枪猛扎而下! “不!” 少祝融凄厉惨叫,连忙运起余下火焰挡在面前。 叮! 二者相触,劲风夹杂着火焰圈圈荡开,令周边围观之人更是连连后退。 看着那站在火焰中,满眼杀气寒意的伍丰登,离得近的吕夭当即心头咯噔一凉,呆愣在原地。 原来……他这么强么…… 连阴阳家少祝融都不是他对手,即将丧命,更何况自己呢? 她不由得想起这两天自己对他的嚣张跋扈,更是后脊背发凉,心有余悸,深刻知道当日他将自己推出去是多仁慈。 “这才是……天才呐。” 吕夭心头奇异触动,目不转睛,旁边的成蟜亦和她一样,怔然不敢相信。 “伍丰登,你不能杀我,不能杀我!” 惊慌之色在那焦黑的脸上很是明显,少祝融急得都快哭了出来。 噌! 噌! 但是回应他的,只有不断下降的枪锋,犹如破开坚冰的战船,一点一点摧毁着他的希望。 “你不死,我寝食难安。” 伍丰登冷然说着,对这刚好克制姜祈雨的火系子弟他当然不会放过,留之日后只能是大患。 当即气血奔腾到顶峰,力道更沉。 “不,不,不!” 死亡威胁下,少祝融根本不犹豫,直接将自己体内所有的气血与火焰全都使出,哪怕这样会极大损害自己的根基也在所不惜。 就算修为全废,也总比在这丢掉性命好。 而这也果然奏效,在拼着竭泽而渔,过度损害根基的代价下,伍丰登也终是被弹开。 “撤!” 只听旁边少蓐收一声大喝,而后直接卷起少祝融远遁此地,剩余寥寥金系弟子也只得仓皇而逃,再无刚刚那凌驾众生的傲气。 呼~ 伍丰登深深呼了口气,没能杀了少祝融终是有些遗憾,不过也勉强能接受,就算他保住了一条命,根基受损,以后也不会有何成就,形同废人。 周围人见已结束,也不敢再多逗留,纷纷散开,只不过看向伍丰登的眼神或多或少都有些敬畏。 这看着甚是年轻的青年,竟能有如此恐怖之战力,世所罕见呐! …… 半时辰后,雍州摘星谷。 其东西绵延近数千米,犬牙交错,蜿蜒曲折,一派幽蓝之色,其中缀着点点光芒,宛若一条嵌在大地的银河。 若是拉近看去,便能发现那竟是一整栋长房,用材奇特,工艺精湛,完美地嵌在峡谷中。 阴阳家本家,卜星阁。 西面靠近中间房中,空旷悠远,大部分都笼在黑暗中,只有一处悬浮于空的火焰,散光在百米之内。 “……大,大概就是如此,少祝融略有轻敌,故被那伍丰登侥幸得手。” 少蓐收跪在地上噤若寒蝉,旁边少祝融已然昏迷不醒,伤势极重。 在他们面前,有两高台,其上两人一男一女,坐姿不一。 “前些日子死了个少玄冥,今日又废了一个少祝融,本座着实担心你们这一代少神明的质量。” 说话的是那红发女子,年龄约莫四十岁,看着却如同二十出头的少妇般娇嫩美艳,身上只披着两片白绸,上身如同裹衣,下身乃是斜裙,开叉到大腿,双腿长得惊心动魄,可谓风情万种。 可就是如此人间尤物,少蓐收却连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跪在地上颤抖不止。 女魃操着慵懒声音接着说:“干脆重炼算了,如此不争气,放在外面也是丢我阴阳家的脸面。” 一听这话,少蓐收更是惊慌,剩余那衣着浮云宽袍的云中君则是满脸阴翳道:“太一大人闭关前曾嘱托我们守成,不宜大动,少神明重铸之事日后再说,现今要做的是除掉伍丰登。” “过往吾等过度担忧姜祈雨,忽视他身边的伍丰登,然从目前来看,他身上并无任何神迹资源,却能成长至今,让我阴阳家两位少神明一死一伤,可见此子并非池中之物,断不可留!” 扶桑树皮一事,曾让他们过度将小辈资源放在姜祈雨身上,对伍乃是全然忽视。 可谁都没想到,姜祈雨不仅被以素保护得很好,无可下手,就连伍丰登的成长速度都如此惊人,让他们再也无法忽视。 现今情况既然姜动不了,那便将重心放在伍身上。 女魃点点下巴,慢条斯理道:“言之有理。唉,若是山鬼那丑八怪没有不自量力去找惹以素,这种小事交与他最为合适,可惜却落了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所以……” “所以伱就跑一趟吧。” 云中君面无表情,眼神冰冷:“东君湘君在楚国布局,大小司命不知所踪,河伯那小子整日沉迷女色,现今也只有你我能外出了。” “哼,河伯早晚得死在女人肚皮上。” 女魃不情不愿地冷哼一声。 “别发牢骚了,昨晚我夜观天象,七月秦国恐有大战,届时便是你动手之时机,切记,莫要让嬴政察觉,我们得蛰伏一段时间。” “知晓,我又不是二十啷当岁的小孩儿。” 女魃慵懒起身,令人血脉喷张的火爆身材展露无遗,她却丝毫没有在意,目光只是停在下方的少蓐收二人身上。 “废物。” 她简简单单吐出两个字,那少祝融突然飞出,直接被无形力道扔进了身后那团火焰之中。 滋滋滋~~ 皮肉被火烧着的声音在这空旷房中很是明显,让少蓐收更加胆战心惊。 “滚吧。” …… 院中。 青黛小心翼翼地将药膏敷在伍丰登背后,额头已然渗出了丝丝汗水。 “我的天哪,公子你才痊愈没多久,这又添了这么多伤口,好在都是些皮外伤,不算麻烦。” 皮外伤…… 伍丰登微微苦笑,抬了抬还有些酸楚刺痛的双臂,仍有些心有余悸。 方才第一次使用【霆震式】,那剧烈的反震之力险些将他骨头都给震碎,若非姜祈雨及时给他用木系疗伤,仅凭刚刚那一次,他这双臂都得三五天缓不过劲。 “威力大是大,但也着实危险,非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能动用。” 伍丰登心中呢喃,旋即穿上衣服,活动了一下双臂,嘱咐青黛去备些宵夜之后,便开始运功修炼。 今夜经此一战,他收获颇多,更加明白阴阳家的可怕底蕴所在。 单单一个火系的少祝融就能有如此本领,更别提其他属性的天才,还有那些高高在上,所谓“神明”的隐世高手。 就像是一头匍匐在黑暗中的巨兽,火把只能照亮些许爪牙皮毛,掩在暗中的体积太过庞大! 与这样的庞然大物抗争,伍丰登愈发感觉到危险,再加上刚刚姜祈雨所说她占卜的卦象,更加让他内心凝重,迫切提升实力,以应对各种困境。 伍丰登今夜倒是没有倦意,愈练愈精神,直到翌日清晨,青黛揉着惺忪睡眼起床时,方结束了修炼,气血又有所精进。接下来近半个月的时间里,他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修炼与练兵之上,只有偶尔几次与姜祈雨相会散步,若实在累了,便搂着青黛解乏休息。 第二天又是生龙活虎,可持续三五天充沛精力。 这般近乎自虐的爆肝之下,他的气血有了长足进步,初步估计已是原先的两倍有余,进步不可谓不快。 六月底,伍丰登应召入宫。 “王上。” 应天殿,伍丰登拱手施礼,声音洪亮。 现在嬴政已然正式即位秦王,君臣有别,该有的礼节还是不能少。 不过他虽王袍在身,但依然如之前那般随意亲和,令人搬来椅子与他相对而坐。 “伍兄,在火甲军待得如何?” “挺好的,第一次领这么多兵,这大半个月算是初步熟络了。” 伍丰登说完,便端起青铜酒杯与他一饮而尽。 嬴政摘下头顶王冠,笑道:“王翦将军麾下向来都是军纪最为严苛,你能适应就好。” “听说最近吕相国欲将二女儿吕夭嫁给你?” 伍丰登点点头,苦笑道:“说实话,吕夭骄纵蛮横,我一点也不喜欢,所以王上若想撮合的话,还是省省吧。” “她是被惯坏了点,当初在赵国,她就是出了名的混世魔王。” “放心,你的婚事我不感兴趣,成大事者向来不会拘泥儿女情长。” “嗯。” 一说到吕不韦,伍丰登便想起了什么,话锋一转问道:“对了,吕相国最近可有向你举荐门客?” 嬴政脸色稍显狐疑:“你怎知道?” “前几天他确实向我推荐了几个剑士门客,我正想着安排为宫中卫士。” “其中有叫嫪毐的?” “嫪毐……好像确有此人。” 伍丰登深深吸了口气,刚刚端起的酒杯又放下,沉声道:“王上,这嫪毐断不可用,而且对于吕相国举荐的门客,你最好还是慎用。” 一个嫪毐不成,吕不韦定会想方设法举荐更多嫪毐,有时候这名字只是个代号而已。 真正麻烦的是他这个人。 见伍丰登这认真模样,嬴政凭借对他的了解瞬间就察觉出些许端倪。 “你的意思是?” “我也不知如何解释,你若信我的话,就不要用,我会找机会除掉他。” 伍丰登能怎么解释,难道要说他和你母亲会有染不成? “所以你是和他有仇?” “……算是吧。” “行,既然伍兄膈应他,这人我不用,还有吕相国所举荐的门客,我也会照你所说慎重考虑。” 出于对伍丰登的信任,嬴政也没有追问,很爽快地应了下来。 因为他知道伍丰登不是一个会公报私仇的人,那就只能说明这嫪毐有问题。 酒过三巡,嬴政便命人抬来一个枣红色的方形木匣,约莫半人高,看着简单却又不同凡响。 因为伍丰登根本找不到有任何缝隙,简直就像是一整块木头一样。 “你擅使长枪与长弓,携带多有不便,此乃我托公输家族所做机关盒。” 嬴政在其中一角按下,便见整个木匣迅速展开,共有三层。 最上层无特殊构造,仅仅是用来盛装杂物。 第二层则是架弓之处,有几十根细木组合在一起,伍丰登看也不懂的构造,只觉得和齿轮有些异曲同工之处。 第三层是堆放箭矢的地方,采用秦国箭矢的统一规格,共有三十个卡槽。 除此之外,在木匣的背面还有一个凹槽,是用来放置红璃枪的。 “战场时机瞬息万变,更为便捷的出击方式,往往能占据上风,甚至决定输赢生死。” 嬴政说着,便木匣侧面连拍两下。 咔! 骤地一声奇特声响,只见那已经合闭的木匣上面瞬间回缩,放置的长弓直接弹出落入木匣前方,第三层的箭矢也是伸手可得。 “伍兄,试试。” 伍丰登略有惊愕地看着,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看到这么“高科技”的东西,当下摩拳擦掌。 “好!” 木匣背于身后,学着侧面连拍两下。 千斤强弓噌的一声弹出,精准的落入伍丰登手中,在那电光火石之间,已然搭箭拉了个满月。 这也仅仅是一个眨眼的功夫,若真在生死决斗中,这种速度绝对够用。 刚好弥补了伍丰登长弓与长枪搭配不太适宜的缺陷,让他心情大好。 箭头直至夜空残月,伍丰登嘴角浮起些许弧度。 嗖! 箭矢冲天而起! 携带着尖啸之声贯穿了那轮残月,而后俯身向下,高速旋转着穿透了一名韩军都统的心口。 轰~ 烽火点燃了整个战场。 “杀杀杀!” 铁蹄在焦土上溅出泥土,黑色洪流狠狠拍打在城墙之上,刹那间天摇地动。 这是韩国南阳郡前百里处的一座小城,名唤清泉,坐落在地势较高的戈壁之上,城内约有二十万百姓,算是座颇具规模的小城。 大秦铁骑,便是拿此处开刀! 西城门前,百机营所铸八千斤攻城锤一下下撞击着,恐怖力道将那城门撞得摇摇欲坠,中间的缝隙越来越大。 见状,伍丰登猛地拉起缰绳,长枪挥舞在空。 “辰字营,随吾冲锋!” 战马长长嘶鸣猛地暴掠而出,麾下辰字营杀声震天,犹如一把利刃狠狠插进城门之中。 嘭! 木屑漫天飞舞,内门近百韩军纷纷面露惊恐,眼中尽是那策马凌空的红甲青年,凌厉之色令周边瞬间寒森下来。 (本章完) 第101章 屠城;吕府抢功(求追订) 第101章 屠城;吕府抢功(求追订~) 城门破。 可谓是守方绝望,攻方癫狂。 西门大乱! 城中县衙府,丁腾看着那幅硕大的地图,眉头紧皱,深陷在皱纹中的眼睛透露着深深的绝望。 一时间那原本就有些佝偻的身躯更加弯着,叹息连连。 “报!” 此时一满身鲜血的士兵跌跌撞撞跑进来,因为太急都被门槛绊得狠狠摔了一跤,更是连滚带爬地凑过来。 “丁大人!不好了,西城门破!兄弟们顶不住了!” “什么?!” 丁腾愕然回身:“这才不到一个时辰,你们就丢了城门!” 那士兵扯着嗓子喊:“大人,实在没办法,秦军的攻城锤太重了,咱们的城门根本就挡不住。” 丁腾瞬间被气得胡子都直了,但在这节骨眼上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勇猛校尉何在!” “属下在!” 一个身高两米的壮汉应声而出,腰间那两把雪板斧磨得锃亮。 “令你率四百精兵前去堵住西城门,务必将秦军拦在外面!若有闪失,格杀勿论!” 勇猛校尉张闯眼中寒光闪了闪。 “喏!” 手上仅剩的一点机动力量都派了出去,丁腾顿时有种深深的无力感,扶着木桩缓缓坐下。 嗬! 他深深吸了口气,随后猛地将身边案桌拍成齑粉! “愚昧!糊涂!边军乃是国防重中之重,你们这群骄奢淫欲之人竟直接调去三万修什么狗屁避暑山庄!” “若非兵力不足,怎能让暴秦打成这样!” “……公子,老奴真的尽力了。” 丁腾仰天长叹,惆怅不已。 六月中,正值盛夏,酷暑难耐,新郑韩王在一众大臣的撺掇下,打算耗时一个月修建避暑山庄。 如此短的工期,定需要大量人力,故直接抽调南阳郡的边防力量三万,韩非公子怒不可遏,上书驳斥,直言边防之重要,怎能当作享乐之用? 却不想因其得罪了太多人,此次直接被人当作把柄,冠以“妖言惑众,目无君王”的罪名逮捕入狱。 用他们的话来说,秦国新王即位,国内未稳,两三年内不会挑起争端,而其他诸侯国也早已和韩国签订同盟,更不会在此时进攻。 故边防军闲着也是闲着,还不若调去修建山庄,人尽其用。 可谁料,嬴政这刚刚即位不过半月,便突然发兵进攻南阳,剩余区区两三万精兵根本抵挡不住。 但是丁腾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守,希望能通过这次的守城之功,将韩非赎出来。 然而这才刚开打,迅速崩溃的局势让他希望尽数破碎。 这个小城铁定守不住了,丁腾只盼望能多坚持一会儿,给后方真正关键的南阳城足够的布防时间,至于之后如何,便只能听天由命了。 丁腾只希望派出的求援信能尽快拉来援军…… 西城门。 伍丰登枪锋肆虐,不消半刻钟就带领辰字营与其他部队的士兵将韩军绞杀,势不可挡。 当此时,街头便又涌来大量韩军,大多手持铁盾长戟,呈横推之势压来。 伍丰登瞬间明白他们的目的,直接大喝:“列尖峰阵!堵死城门,胆敢退出城门者斩立决!” 韩军这幅横压的态势明显是想将他们挤出西门,重新据守,想法不错,但伍丰登怎能让他们如愿。 好不容易破开城门,怎能拱手相让! 他自当最前列,红璃枪锋嗡鸣不止,似有蛟龙疯狂翻腾,而后怒然长吟! 【龙吟枪】! 枪锋刺出滚滚洪流,形同蛮牛瞬间冲翻了韩军最前方的五名铁盾。 霎时间,红色流影在韩军中闪电般冲杀,很多都没反应过来便被伍丰登枪锋挑杀! 残肢断臂,盔甲兵器,乃至于沉重的盾甲都飞溅在空,可谓是人仰马翻! 秦兵见己方校尉竟如此生猛地撕开盾甲防线,顿时心跳加速。 “杀!” 随着都统李群的一声大喝,两股洪流终是撞在一起,交错混乱,狭窄的街道一时间已然成为了绞肉场。 “呔!” 伍丰登枪锋正被血浸得温热,骤然察觉到面前劲风凛冽如刀,还有那沉重怒吼。 两把宣板斧抡圆旋转而来,大片白光令人胆寒。 伍丰登当即后退两步,而后长枪横扫! 铛! 那勇猛校尉顿时好像被人狠狠拽了一下,抓着板斧趔趄片刻方稳住身形。 而后那双铜铃眼瞪着伍丰登,神色稍显凝重。 这看起来弱不经风的小子,竟能有如此沉重的力道,刚刚若非他抓得稳,那板斧早就被打飞出去。 是个劲敌! “嘿嘿,好久没遇到力量能与老子相提并论之人了,这下总算可以好好活动活动筋骨!” 他咧开大嘴,拉着口水嘿嘿狞笑。 锵!锵! 两把板斧摩擦发出声响,那眼神愈发火热! 真男人,就是要拼力气! “来大干一场吧!!!” 两息后。 噗~ 伍丰登从他心口拔出长枪,鲜血顿时飙飞,洒在那道道豁口的板斧之上。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伱死得不冤。” 而后长枪挑起头颅,高高凌空。 “你们领军现已被斩首!降者可生,负隅顽抗者死!” 攻心为上。 拿他们领头儿的脑袋瓦解他们的士气,乃为最明智之举。 果不其然,那死不瞑目的脑袋飘扬在空中,所见的众韩兵纷纷愕住,难以置信。 曾以勇猛无敌著称的大人,竟在这刚开始,就被这红甲秦兵给斩首了?!! 看着那高大挺立,眼神凌厉之人,众韩兵内心皆是浓浓的绝望无助…… 兵败如山倒,尚余二百多的韩兵在无任何支援的情况下,只得认命,缴械投降,而伍丰登一方也避免了死伤惨重的代价。 除了西城门已被攻破,其他方向也大多传来捷报,只有北面城门抵抗顽劣,还未攻破。 “伍校尉!” 当此时,伍丰登刚让手下将那些战俘全都捆起来,便见一传令官策马疾驰而来。 “北城门破,韩军势重,章将军命你部下前去增援。” “好。” 伍丰登点点头,便上马,带着辰字营赶赴北城门。 这次发兵进攻韩国南阳郡,先头部队便是五万精兵,一千火甲军,一千铁鹰百机营,以及三千由世家门阀组织的门客私军。 北面城门多是普通士兵,缺少攻坚之力,故就算城门破开,也是久攻不下,战况焦灼。 不过随着五百火甲军投入战场,犹如脱窍的利刃,迅速撕开了韩军的防线,打破僵局。 拿下也只是时间问题。 混乱战场上,一数百人的队伍纵贯而来。 他们皆是身着造价不菲的铠甲,胯下战马亦是膘肥体壮,一看就是被人精心饲喂过的。只不过比较特别的是,相比于其余那些浑身血渍肮脏的士兵,他们就显得干净许多,就连马蹄子都没有沾多少焦泥。 此乃吕府私军。 嫪毐赫然冲在最前头,看着那只有区区十几个秦兵把守的西城门,不由得面露冷笑。 不仅仅是他,身后众多吕府门客,以及私募而来的战士全都兴奋过望。 “冲进去!” 摘果子的时候到了! …… 子时,厮杀声渐渐停歇,随着丁腾等寥寥几人撤回南阳城,这座前沿城池在坚持了不到两个时辰,便彻底被秦军所占领。 彼时空中满是硝烟,烧焦气味,火焰在尸骸上燃烧着,照得如同人间炼狱。 遍地尸骨上,秦军从四个城门鱼贯而入,城中只余铁马铿锵声。 “军纪解除两个时辰,将士们各取所需,天亮之前本将要看到城中恢复秩序。” 随着主将章平的声音在夜穹下响起,便仿若唤醒了沉睡的野兽,亦是敲响了普通百姓的丧钟。 呜!!!! 伍丰登站在城门口,身旁士兵们如同打了鸡血般呜嗷嚎叫,兴奋癫狂,争先恐后地涌入各个街道。 是所有人,除了伍丰登的所有人,就连他麾下的辰字营,也是没有任何请示,加入那肆虐的大军。 一时间,城中百姓的噩梦开始。 烧,杀,抢,淫。 惨叫哀嚎声,撕扯衣服的声音,还有狞笑尖啸。 伍丰登牵着马走在街上,面无表情,目不斜视,安静的他与那两侧混乱的场景格格不入。 忍心看么? 实话讲,伍丰登不忍心,作为接受过二十一世纪教育的青年,这种场面着实有悖他的三观。 可又能如何? 这个世界有自己的运行法则,身处这里,就得想办法融入,或者适应。 总之在没有足够撬动这规则的力量之前,还是得遵循法则,尊重他们命运。 或许这些人,这些人的父兄子弟也曾这样对过其他国家的百姓呢? 伍丰登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同时也愈发觉得先前遇到的荆轲有多理想主义,多天真。 不过自己对他还是认可的,这份善心难得可贵。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算是对他想要普度众生的最好评价了。 “伍公子,您……为何不去?” 青黛默默跟在他身后,看着面前走得挺拔安静之人,终是不禁问道。 “无趣。” 伍丰登淡淡回着,青黛掩在袖中的拳头握了握,实在忍受不了耳边的折磨。 “这样不太好,您能去说说……” “说什么?” “劝劝……” 青黛欲言又止,犹豫好一会儿,还是深深叹息一口气。 医者仁心,她最是见不得这场面,可也是无能为力。 “别多想,这就是战争,若有一天秦国被攻破,这些人的父兄子弟也是这样对我们。” “别看,跟着我往前走。” 青黛微微点头,迟疑片刻后,还是伸手攥住了伍丰登的衣摆,沉默着低头。 城池被破,原先的韩国军营,粮仓,以及县衙都可驻军,伍丰登随安排暂时在军营中落脚。 青黛拿出医药箱,开始给他处理着一些轻伤,伍丰登任她摆动,只是坐在一处石磨上闭眼养神。 而后渐渐天明,城中的骚乱也迅速停止,章平安排了士兵分街区下发了战时条例,算是勉强维持住了秩序。 “伍大人!” 就在这时,李群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看表情似乎有何急事。 “说。” “方才军中核算军功,攻破西城门,以及俘虏二百韩兵的功劳全都落在了别人头上!” 伍丰登缓缓睁眼:“别人?” “是……吕府私军,校尉名为嫪毐。” “为何回落在他们头上?” 李群脸上很是苦涩,道:“是我们转到北城门时,嫪毐他们举兵占据了西城门,并将那些俘虏押了出来,所以军需那边便认定了是他们的功劳。” 伍丰登闻言只是默默点头。 “去带个俘虏过来。” “好!” 那里已经有了不小的动静,听争吵声很是激烈。 “兄弟,别犟了,这位老兄都看见了是我们吕府押着那些俘虏回来的,你总不能说是他看错了吧。” 一个剑士门客抱着胸口,目光略带戏谑,迅速便引得辰字营众人的暴脾气。 “放你娘的屁!” “明明是伍校尉带着我们攻占的西城门,怎地成为你们的功劳了!” “鸠占鹊巢是吧,呸!不要脸的东西!” “一群酒囊饭袋就知道躲在后面摘果子,老子都替你们害臊!” …… 他们的愤怒非但没有让吕府门客们生气,反而还哄然大笑,很是讥讽。 旁边那记录军功的男子面色极为不悦,拍了拍桌子,对辰字营众人喊道:“莫要以为你们是大秦锐士,就可掠夺军功,不循法度了。” “本官看得清清楚楚,从西城门出来的吕府私军,何时见过你们辰字营?” “快些离开,你们已经有了北城门攻坚之功,切勿贪得无厌!” 话音落下,辰字营刚欲反驳,却纷纷让出了路,神色恭敬。 “伍大人!” 伍丰登面若冰霜,环视一眼吕府门客们,森然目光让他们多多少少都有些胆颤。 随后他拎着一个战俘的脖子,直接扔在了众人眼前。 “你来说,杀了那双斧校尉,占了西门之人是谁?” 那俘虏被这么多秦军围着,瞬间吓得裤腿流出橙黄色液体,急忙跪在地上冲着伍丰登不断磕头。 “是您!是您!求大人饶命啊!” 眼前这红甲青年仅凭一枪就杀穿了他们的防御,韩兵怎能不记得,早已将其视为魔鬼,根本不敢忤逆。 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伍丰登看向那军需官:“改。” 这章开始进入征战啦,透露一下本阶段是主角嬴政韩非的重戏。 上架后的推荐资源是看均定的,作者君在这里跪求大佬们给个订阅,还是那句话保证不灌水不断更,干货多多,爽点多多。 从开书到现在作者君每天更新可是足足的,从没请过假少过更,章节也没灌过水哦,算是小弟对支持正版阅读的兄弟姐妹们的小小心意。 在这祝各位全家身体健康,事业顺心~~~~~~ (本章完) 第102章 千军万马雨中来(求追订) 第102章 千军万马雨中来(求追订) 军需官愣了愣,然后无奈道:“伍校尉,您这……” 他未说完,那剑士门客便接过话茬,沉声道:“这些俘虏早已被吓破胆,伍校尉这么一喝,他们难免会心生畏惧。” “没错,若是换了我们来,他肯定也会说是我们!” “伍校尉,都知道你勇猛,但也没必要如此抢功吧,就算没有这个战功,你们火甲军辰字营也是位居前列。” 这些门客当然知道自己是捡了便宜,但谁让这军需官只看到了他们呢,眼见为实,在这之前辰字营任何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 故能这么坚持自信。 伍丰登冷眸环视一圈,便拍了拍李群肩头:“可记得那传令官否?” 李群微微一怔,而后猛地想起。 “记得!” “请过来。” “喏!” 既然战俘没有说服力,那传令官的作证总可以作数吧? 而见伍丰登能这么理智地寻出破绽,众多吕府门客顿时暗叫不妙,最前那剑士门客亦是干咳一声。 “呵呵,伍校尉何必如此兴师动众的,传令官日理万机,不宜叨扰。” “既然你们辰字营如此想要这个功劳,那我们便让给伱们,谁让我们都是袍泽兄弟呢,呵呵。” “告辞!” 一番冠冕堂皇的话说出,俨然一副己方大度的嘴脸,说罢便要离开。 然伍丰登怎会吃下这口气,挥挥手,身后辰字营众人顿时心领神会,直接就堵在了门口。 “不是我们的一分都不要,但该是我们的一点也不能少。” “诸位莫急,待那传令官前来,总会水落石出。” 伍丰登冰冷的话语传来,周遭仿若瞬间气温下降了几度,让其余士兵隐觉不妙,吕府门客们更是神色凝重。 “伍校尉,这样不好吧,何必闹得这么僵,吕相让我们参战可是建功立业,不是与你们在这里浪费时间的。” 剑士门客一看状况严重,不得已只得将吕不韦搬了出来。 放眼秦国,莫说是火甲军,就算王翦蒙恬等人都不会选择与吕不韦为敌,更别提伍丰登一小小校尉。 然令他大惊失色的是,伍丰登却面无表情,毫不在意,只是冷道:“吕相位高权重,大秦重臣,愿为国效力实乃楷模。” “诸位今日混淆视听,欲要冒领军功,岂不给他抹黑?” “你若这样说,那就难听了。” 说话的是另一人,正是一直在旁观望,眼看情况不对不得不出面的嫪毐。 伍丰登淡淡瞥了他一眼,只见他走到跟前,掌中一副璞玉腰牌拿起,朗声道:“吾乃吕相亲点正上校尉,论军职可比你高半级!” “今日之事或是一场误会,你若上升到吕相那边,可要为自己的话负责!” 嫪毐可谓是戴高帽的高手,三言两语便让伍丰登背上了污蔑吕相的罪名,让周围众兵面面相觑。 “这家伙莫非名家出身?这么泼脏水。” “唉,也只能说这伍校尉太年轻了,说什么不好,非得扯上吕相,这下可被人抓住了把柄。” “事到如今也只能认栽了,不管是不是他们冒领,这样下去可是会得罪相国的。” “这群蛀虫真是令人厌恶!” …… 窃窃私语如蚊声,那些吕府门客听了也只是冷冷一笑,不甚在意,甚至还很是满足,自豪。 得以相国庇佑,可比你们这些玩儿命之人要高贵得多! “看在你是王上的亲随,故本校尉今日不与你计较,此事作罢,权当未发生!” 嫪毐见时机成熟,便抛出了个台阶,谁料伍丰登却不屑道:“你,算个屁。” “今日你们有一个算一个,莫想脱罪!” “大人!” 李群终是带着那传令官赶来,后者只是看了看这对峙场面,便明白了情况,直接拿起案桌上的军功册。 而后勃然大怒:“胡诌!破西门,俘虏二百韩兵之人明明是辰字营!怎地记上吕府私军了!” 这声怒吼让那军需官顿时吓破了胆,慌张地赶紧跪地,脸色瞬间煞白。 “我……可能是小的看错了。” “看错了?你这督战都统是怎么当的!”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能当上将军传令官的都是绝对亲随,虽然他们军职相同,但地位可差海了去了。 而这边的动静,亦是让伍丰登那儿一片死寂凝重。 众兵骇然,嫪毐等人面色阴翳,你我对视而皱眉不展。 像这样跟在别的部队摘果子抢功的事情他们做得多了,可从没想这次这样闹得这么严重! 这伍丰登是诚心跟我们过不去吗! “李群,冒领军功该当何罪?” “禀大人,冒领军功轻者依律杖责五十,若是严重,该斩首!” “绑了。” “喏!” 辰字营众人纷纷露出凶光,一拥而上。 娘的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 歘欻欻~ 瞬间,那吕府门客见状直接抽出刀剑严阵以待,嫪毐更是咬牙切齿道:“伍丰登,何必这么剑拔弩张,你是想与我吕府为敌么?” “抗律不从,罪加一等。” 伍丰登冷言上前,步步紧逼,令那嫪毐等人恨得脸色铁青。 “狂妄!吾乃吕相门客,岂能任由你们这些大兵骑在我们头上!” 刚刚那剑士门客见状不妙,当即怒喝一声,便带着几人欲要逃离。 可他们刚刚转身,还没跑几步,便突觉一阵凌冽劲风狠狠吹来! 剑士门客视野陡然拔高,而后便是一阵天旋地转,血色视野蔓延开来。 最后画面定格在了那五个轰然倒下的无头尸体,还有附近众兵身上温热的鲜血。 他们全身僵住,瞠目结舌,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他们根本反应不过来,但随后那刺鼻的血腥味迅速拉回思绪。 面前,伍丰登的长枪还在滴着猩红鲜血,妖冶而危险。 众兵心中一片惊涛骇浪,呼吸骤紧,难以置信伍丰登竟如此轻易地就杀了五人! 这可都是吕府门客,相国吕不韦的人! 本以为这次闹剧顶多就是一方受罚,根本不会想到伍丰登会以如此雷霆手段诛杀! 饶是那刚刚传令官也是愕然,强行咽下了一口口水,急忙跑开了。 “你敢杀人!” 嫪毐的咆哮震天响。 伍丰登长枪直指他们,朗声道:“冒领军功,抗律不从,畏罪潜逃,三罪并罚,该死。” “若尔等也想试试伍某长枪是否锋利,大可向前一步。” “屠杀同袍,你该当……” 噗! 其中一人还想据理力争,只是上前走了半步,却顷刻间被伍丰登挑飞了脑袋。 再度令人眼瞳放大!沾血的长枪嗡鸣不止,顿时让那众多门客噤若寒蝉,长久以来的高傲在此刻轰然崩塌,不敢再出一声。 “绑了!” “喏!” 众目睽睽下,众门客连个屁都不敢放,终是由辰字营将他们悉数五大绑,有的甚至还狠踹了两脚,可算是让辰字营士兵出尽了恶气。 就算是嫪毐,见着自己手下如此被掳,气得肺都快炸了。 再看伍丰登时,那极度的危机感又让他不敢再说些什么,只能硬生生咽下。 原本以为伍丰登只是战力高,在吕府面前还是会拎得清,忌惮一些。 可万万没想到他杀起吕府门客来也是这么干脆,简直是为了杀而杀。 仅仅是因为抢了他们的功? 以前经常这么干,也没见有谁这么较真儿啊! …… 正午。 县衙门口。 “吕府门客吴剑清,费廖等二十八人冒领军功,依律杖责五十!” “督战都统张堤误记军功,酿成大祸,处以斩首之刑!” “火甲军前锋校尉伍丰登擅杀同袍,因其所领辰字营乃被冒领军功,且杀之人有逃罪之嫌,情有可原,故从轻处罚,加身十鞭刑。” 朗朗声响传遍人海,目光悉数聚集到门口那众人。 张堤大喊饶命,却仍逃不了身首分离的下场,血溅长空。 二十二门客绑得死紧,随着那粗壮大杖落下而惨叫连连,看得众人眼皮颤抖。 纵使他们是武者,这么粗的大杖狠狠砸五十下,也得半个月下不了床,这场战争算是彻底错过。 爽! 众兵只觉爽! 这些平日里看不起这,看不起那的门客们总算吃了苦头,连那行刑之人都卯足了劲,生怕砸不死他们。 剩余伍丰登,倒是让众人眼神即钦佩又惋惜,饶是持鞭之人也心有不忍,低声道:“伍校尉,忍着些。” 还未挥下,只见人群一阵骚乱,辰字营二百四十六人冲出,纷纷跪地,对县衙门口内的章平齐齐做喊。 “我等愿替伍大人受罚!” 能为属下冒着受罚的风险,冒着得罪相国的代价也要争取军功之人,怎能不让他们感动,不让他们死心塌地追随? 有此上司,何愁未来不是光明?! 齐响回荡在穹苍,终是引得门内那几位将军的注目,其中郭焕自觉骄傲。 给老子长脸! “下去。” 伍丰登淡淡说着。 啪~ 十下刺鞭纵使打得再轻,亦是让伍丰登后背纵横着血痕,不过这点伤势对他而言只如蚊子叮咬般微弱。 他不在乎,却让青黛心疼连连叹息,一边上药一边说着:“伍公子,你这三天两头地受伤,未免太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了。” …… 韩国,新郑。 暗无天地的囚牢中,韩非静静倚墙而坐,长发散着,目光呆滞,手中拿着的一卷兵书翻到了半途,便再也无法静心看下去。 此次入狱,虽不上枷锁,不上锁链,牢房亦是软床书架等等一应俱全,与在外面无异,却依旧让他心情沉重至极。 所谓忠言逆耳,亲眼看着父王被奸人佞臣裹挟,屡做蠢事,连自己这王子都无法改变什么,反倒锒铛入狱。 讽刺,着实讽刺。 “嘿嘿,殿下可是无趣了?” “可否与我们说说您为何也会到这儿来呢?” “您这娇贵身躯哪能跟我们这些烂人堆在一起。” “那桌上猪腿您还愿吃吗……呲溜~” 周边牢房中蓬头垢面的囚犯趴在门上,像是一只只臭虫,在这阴暗中腐烂生蛆。 韩非斜眼瞥去,紧接着俊脸微微低垂,露出自嘲之笑,偶有些许泪珠掉落。 吱~ 此时廊道尽头打来光束,六七个狱卒走上前来,为首狱长恭敬施礼道:“公子,您的半月刑期已到,王上召您。” 韩非微微颔首,起身之时暗暗拭了拭眼角。 牢狱之外,正值夕阳傍晚,金粉光线照在他脸上,悄然蒙着柔和光晕。 紧接着几个丫鬟开始给他换衣束发,然环顾四周,除了几个宦官丫鬟之外,却不见丁叔身影。 “丁将军呢?” 一太监沉声道:“公子,丁将军不知何缘故,近日未回新郑。” 韩非闻言眉头微皱,骤有些不好的预感。 丁腾是他从小用到现在的仆人,十几年来可谓是形影不离,今日自己出狱这件大事,他不会不知道。 既然此时没来,定是出了什么意外! 这想法刚起,韩非便见一骑从城门飞驰而来,手中攥着一卷金色卷轴。 这是……战报?! 韩非瞳孔微缩,当即顾不得梳妆打扮,拂袖迅速追上。 新郑王宫,一道尖啸刺破了安静的苍穹。 “报——秦军压境!秦军压境!南阳求援!” …… 是夜,天降大雨,风雨紧促。 南阳城头,丁腾已然换上了一副锈迹斑斑的铠甲,其上划痕累累,看着可着实有年头了。 他原本佝偻着的腰在此刻也是挺直,目光直视前方黑夜,耳边哗哗声音大作。 “战报可曾送到?” 身边一众副将没做声,是一个背负长弓的校尉走上前。 “禀将军,今日傍晚战报已送达阳翟驿站,并交由飞骑驰往新郑,现应送达!” 丁腾点点头,心中总算是有了点安慰:“部署,调兵,驰援,最少五天援军便可到达。” 说完,他这才反应过来这声音颇为陌生,不禁转眸,看着面前这高大魁梧的青年。 “你叫什么?” 不等那人回答,一副将上前说道:“丁将军,此人名为纪昌,邯郸人士,师承飞卫,上个月入末将麾下,任神机校尉,射术极高,曾一箭射杀过敌军重伤副将!” “纪昌……不错。” 丁腾稍加赞许。 飞卫之名他是听说过的,此人射术无双,又在儒家射门进修过三年,早已闻名神州,也极少收徒,纪昌能拜入他门下,可见其天赋之高。 这守城之战,弓箭手是最为主要的力量,自己麾下能有这等人才,也算是幸运。 “将军!” 此时,一兵大喊,丁腾蓦然回头。 咔咔!! 顷刻间电闪雷鸣,强光闪烁,隐见前方黑暗中似有千军万马而来。 (本章完) 第103章 神射纪昌;女魃虎视 第103章 神射纪昌;女魃虎视 黑云压城,铁甲寒光,雨滴掉在甲胄之上摔得粉碎。 大秦之黑水龙旗被打湿,仍在风中飘扬。 湍急河流怒吼着将黑云拦下,双方遥隔一里而对峙,雷霆漫天闪烁,照着双方颇如雨中巨兽,匍匐呲牙。 秦军阵前,一白马托着壮硕将军上前,面庞坚毅,尽是横肉,尤其是那一道横贯左右的刀疤更为骇人。 正是上将军章邯之弟,章平。 “丁腾!” 他声如雷震,滚滚砸去。 “我大秦铁骑已至,势不可挡,区区南阳不过翻手可得,看汝等尽乃剽悍猛士,本将颇为欣赏。” “故劝汝让城投降,我大秦可保你们上上下下所有编制,并官升一级,加俸厚禄!” “如若不降,待尔城破,所有军士百姓老少不留!” 这声大喝可谓战鼓擂响,震得城头众人耳膜颤抖,丁腾更是满脸凝重。 声音能有如此强劲,其修为定在藏气境界以上! 是个劲敌。 他轻抚白须,冷哼道:“小娃子,老朽与你兄长打了那么多年交道,你却直呼老朽名讳,看来章家家教着实不怎么地!” “呵。” 章平又道:“若汝归降,本将下跪赔礼!若是负隅顽抗,我便替家兄了结伱们的恩怨。” “小小年纪,大言不惭!我南阳固若金汤,岂怕你这毛头小子!” “好!” 章平长剑出鞘,锋芒毕露。 咚咚咚! 急促沉重的鼓声强压着众人心脏,与雷震声交互,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的内心。 “搭桥!” 秦军涌动,最前方的铁鹰百机营推着十多个大型折叠濠桥靠近护城河。 咻咻咻! 而后南阳城头箭如雨下,乌压压地比乌云还要浓重。 铛铛铛~ 只见大量盾甲兵纷纷举甲凑在一起,形同一张巨大的铁盾,铁铸箭头不断落在上面,比雨滴还紧密。 但无奈秦军铁盾经由公输家改造之后,嵌合在一起根本无隙可入,纵使箭雨紧密也无法渗入。 见那不断逼近护城河的濠桥,丁腾当即喝道:“下派两千大刀兵盾甲兵陈在护城河,破坏秦军飞桥,莫要让他们顺利搭建!” “喏!” 护城河乃是城防的第一道,也是最有效的一道防线,只要守得好,使敌军无法及时搭建,守城之战便已赢了一半。 而对于南阳来说,更是拖延时间,等待援军的关键之处! 此时。 伍丰登骑马立在大军前方,红璃枪已经负在身后机关盒,手中乃是穿云弓。 在城破之前,长枪已经近乎无用了。 嗖! 骤然间,秦军前列一校尉瞬间后仰,鲜血迸溅开来。 是一支箭矢! 精准地穿透了他的心口! 吁~~~~ 霎时间那里秦军战马嘶鸣,惊呼声四起。 哪里来的冷箭! 嗖~ 众人惊魂未定之时,又是一箭冲破夜空,射穿了一校尉。 “冷箭!小心!” “南阳城头有神射手!” “盾甲兵!盾甲兵!” 呐喊声顿时引起了整个秦军前列的注意,当下引起了一阵小小的躁动。 本以为此地已是韩国弓箭射程之外,却不想还能有箭矢飞过来,而且如此精准,所杀之人皆是校尉! 这等怪事,就算以强弓劲弩著称的秦军也是惊讶不已。 “不可能啊!此地距南阳可是足有一里啊!” “怪哉怪哉!这乌漆麻黑的谁能射这么准?” “娘的,连看都看不清!” …… 嗖~~ 说着间又是一箭袭来,瞬间人仰马翻。 妈的见鬼了! 这边的动静引得章平等将军都是回头注意,眉头微微皱起。 伍丰登闻讯抬头,【鹰目】小成的加持下可以依稀看清南阳城头的人影,视线转动间,终于在东边凹角看到了一人正弯弓搭箭,与其他弓箭手并不在一频率。 是他! 因为距离太远,伍丰登只能看出他是个身形魁梧的青年,看不清面容,但已经足够让他震惊的了。 这乌云密布,视线全黑,距离超远的情况下,他竟能射箭这么精准! 要知道伍丰登也是靠着【鹰目】才能看清,此人眼力着实可怕! 嗖! 嗖! 冷箭不断袭来,弄得秦军人心惶惶。 蚊子固然小,但飞来飞去也会令人心烦意乱。 “找到了吗?” “找到了,好像在东面!” “给老子三轮攒射!弄死他!” 愤怒的弓箭手们当即朝着南阳东面齐射,纵使看不清目标,也得覆盖压制,倾泻愤怒。 然这齐射还没结束,又一冷箭从西面爆射而来,让众多弓箭手的齐射直接变成了笑话。 “你他娘看清了没有!” “西面,西面,这狗日的移动太快了!” “娘的!” “待城破,老子非得砍了他的狗头!” “可惜我等无神射手啊!” …… “呵呵,多行不义必自毙,让这暴秦也尝尝苦头!” 南阳城头,众将众校尉见那一小块秦军乱做了一团粥,顿时心情舒畅,大笑连连。 “纪校尉干得不错!” 此时纪昌快速跑动着,凭借极强视力与射术,下方秦军都可谓是活靶子。 不过他也只能射杀通经境及以下,对修为高深者尚无法造成伤害。 咻! 再次射出一箭,纪昌翻滚而出,朝着最近的凹处奔去。 然刚刚起身,突然间感觉一股大力撞在了自己头上,顿感无比冰冷。 锵! 抬头,惊见一根箭矢穿着他头盔狠狠扎在木桩上! 这可瞬间将纪昌吓出了一身冷汗,不过随即就迅速冷静下来。 “只是偶然,只是偶然!” 秦国齐射,偶然撞上一根也是正常。 纪昌当即就要起身将头盔拿下来,可是转身又是一箭直朝他眉心射来! 刹那间死亡危机浇到全身! 这生死一刻,多年来练箭养成的本能救了他一命,下意识身体斜过,箭矢便擦着他的额头飞过,溅出了点点血珠。 不是偶然! 秦军中也有箭术高手! 与此同时,下方秦军。 负责瞭望之人顿时惊呼大喊:“那人停下了!那人停下了!”“好像是谁差点将他射中!” 这一声在眼下情景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众兵纷纷激动环顾。 迅速,视线便聚焦到了前方那站在马背上的红甲之人。 “那是……火甲军伍校尉!” 顿时有不少人认出了他的身份,今日正午在县衙门口受罚之人! 伍丰登全然忽视这些目光,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很是凝重。 距离太远! 这距离勉强能在伍丰登【必中】技能的辐射范围,但也太过极限勉强,红色光束几乎暗淡到不可见,也仅仅能达到入门程度的精准而已,远没有能拐弯必中的效果。 若非如此,刚刚第一箭就能射穿那人的脑袋,而不是只射穿了头盔。 “要是能再近一些就好了。” 伍丰登微微咬牙,又发一箭,同时视野中微弱寒光闪烁。 驾! 他瞬间骑下夹着马肚,战马猛冲而出,几乎瞬息间原先的地方已经被箭矢穿过。 哒哒哒~ 一时间,伍丰登骑着战马随纪昌而移动,两人你来我往,箭矢横飞,皆是精准无比,甚至都有在空中相撞出现! 如此,顿时引得众秦兵一阵喝彩! “伍校尉弄死他!” “狗日的太嚣张了!” “伍校尉威武!” “风风风!” 喝彩呐喊愈来越响,饶是章平等将军都是略微惊诧。 他们身为秦军高官,是听说过曾经在卫国王宫大闹的伍丰登名声的,知晓他擅长长枪与射术。 长枪之勇猛,他们已经在之前攻小城时见识过了,确如传闻那般,可射术还是头一次见! 这么远都能与那南阳神射手打得不分伯仲,果真非虚! 若深究,真正令他们惊愕的不是射术精湛,而是他枪弓双修! 普通人将一种兵器练到精湛已十分不易,伍丰登竟能将长枪与弓箭都能练到这种程度,这可是骇人听闻,他们若不是亲眼见到,也不会相信。 章平看着,缓缓吐出几个字:“此子,前途无限。” 轰隆隆~~ “是他!伍丰登!” 南阳城头,丁腾看着下方那策马之人,瞬间眼瞳微缩。 那夜他挟持韩非公子而逃的场面还历历在目,多日不见,他竟成长至此,能与纪昌互拼射术! 见此,他蓦地看向纪昌,只见后者已经满头大汗,长发披散,身上有着多处伤痕,颇为狼狈。 此人怎地这么精准! 纪昌躲在墙后,嘴巴微张,喘息不止。 “我占据高处优势,凭师傅所传《蚁磨术》才能做到百步穿杨,这小子身居下方,且骑马移动,还能如此精准?!” “不符常理,这种程度只有师傅能做到,除非他……有何高深武学!” “对,定是如此!这不是勤加练习就能练出来的,非得是武学傍身才可。” “箭术武学最为稀少,就连师傅那里都只有寥寥几个,我若能从他身上取得……” 视箭术如命的他顿时被贪欲上头,甚至压制住了对于死亡的恐惧。 一定要拿到手! 暴雨下,伍丰登见纪昌不再露面,也终是得意休息,趁此时间在背后机关盒中补充箭矢。 不多时,只听一声沉闷巨响,连地面都震动了几分。 是濠桥。 在箭雨和对岸韩兵的干扰之下,那十几块濠桥终于顺利搭上,凑在一起俨然一个宽度超过三十丈的巨大桥面。 城下韩军见状,终是不顾丁腾的咆哮怒吼,争先恐后地涌入城中。 章平狠狠啐了口粘痰,长剑高高举起。 “进攻!” 黑色洪流这才狠狠拍过去,惨烈的攻防战就此拉开帷幕。 云梯,攻城锤,投石车…… 铁鹰百机营所造的各种大型器械全部上阵,动辄高达数丈,看着就让人心生畏惧。 秦国的强大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伍丰登手下辰,巳两营乃是骑兵,暂时不用上场,只有午字营是步兵,由刘天来带领上阵。 如此整整一夜,待到翌日天明,雨停。 一士兵疾驰而来,浑身鲜血道:“禀将军,三处地道已挖通!” 章平微微颔首,转而看向自己左边三名副将。 “喏!” 不需他多说什么,既定的战术让他们瞬间知道知道该干些什么。 “前锋营,随本将冲锋!” “好儿郎们,该我们上了!” “火甲军!” 一千五百名秦兵分三队,随着各自的副将冲出阵营,伍丰登赫然也在其中,紧随郭焕之后,穿过混乱的地面直入城墙下面的巨坑。 攻城之战,除了强登城头,猛攻城门之外,当属三种方法最为实用。 火烧,水淹,以及土攻。 南阳城周边地形简单,无湍急大河,且正是雨后,正是潮湿,不宜动水火。 但相应的,大雨浸得地面湿润,挖土事半功倍,在盾甲兵的掩护下,只用了一夜就挖出了四条通道。 幽暗狭窄中,厮杀声比地面更为激烈,郭焕与一韩军副将缠斗不止。 秦汉双方短兵相接,杀红了眼,当属秦兵伤亡最重,亦是前赴后继,盾甲兵陈甲前方,长枪兵与刀斧手在缝隙中挥舞,几乎是踩着同袍的尸体才得以前进一米。 左右不过三米的窄道,几欲被尸体填满。 在这极其惨烈中,火甲军靠着极高的单兵武力终是杀出了一条路。 【龙吟枪】! 随着伍丰登一枪猛然轰出,前方赫然投下白光。 到了! 当即纵身而出,毫不犹豫地在半空中施展掠海枪。 守在洞口严阵以待的韩兵们还没反应过来,那掀起的大片海潮中便将他们全都卷飞! “盾甲阵!” 伍丰登落地,周边这短短两息的空旷时间,身后火甲军便蜂拥而出,以最快速度用盾甲摆出防御阵型。 “杀!” “杀!” “杀!” 两侧韩兵嘶吼涌来,伍丰登深深呼吸一口气,不知是谁的鲜血在身上不断渗下,瞬间形成一个血泊,倒映着他红璃枪的锋锐。 “莫要踏出半步!” 坑道既通,余下便是死守洞口,给后面秦军留出时间搬运尸体,冲上来! …… 南阳城打得热火朝天,死伤惨重,饶是远处山巅也能听到隐约的厮杀声。 女魃翘腿坐着,流风吹起白色斜裙,若是哪个汉子见了定会充血不止。 她静静注视南阳城,一双勾人的丹凤眼中迅速闪过光线,而后映出那红甲身影。 端的许久,嘴角方勾起些许危险弧度,似是打量着什么人间美味般舔舐着嘴唇。 “不错,是个俊后生。” “如此阳刚之躯,就算死了还会是热的……可以尝尝。” (本章完) 第104章 霸道枪意,长枪兵圆满 第104章 霸道枪意,长枪兵圆满 老牛吃嫩草这种事,河伯是经常干的,女魃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有会这种想法。 “可惜你不能活,尸体也会很快凉掉,唉~” 她微微叹息,看起来很是遗憾。 对阴阳家来说,已经不指望通过伍丰登来要挟姜祈雨了,所以他必须死,留之只会后患无穷。 “不过湘君那边似有毒蛊,将你尸体练成傀儡,留之享用也是极好。” “对,就这么办,那就不能伤了你的身体了,就让伱窒息而亡吧。” 女魃脸庞稍显期待,笑得令人头皮发麻…… 南阳城。 血流成河,尸骸遍地。 在这短短的半刻钟时间内,火甲军已经击退了两拨涌上来韩兵。 那由盾甲聚集在一起的阵地,犹如海中礁石,经受着猛烈冲击而屹立不倒。 不过也极为勉强,不少的盾甲都被韩军砍得只剩破片,三百火甲军亦是喘息连连,消耗巨大。 “伍校尉!通道尸体都清空了,步兵正朝这赶来!” 通道中一人的呐喊声腾起,众人闻言这才松了口气,总算是完成了任务。 但还没等他们高兴多久,更多的韩军从左右两侧涌来,气势汹涌,大有用人海战术将他们淹死的迹象。 咔! 伍丰登猛地扯下身上早已七零八落,破败不堪的战甲,白色中衣已被鲜血染得殷红。 “功成将至,守住,你我皆是头功!” “风!” “风!” “风!” 先登之功足以令任一士兵翻身,享荣华富贵。 往后的好日子,就看今日今时! 褐色骇浪重重扑在礁石之上,那本就千疮百孔的礁石顷刻间就有要解体的迹象。 此关键之时,火甲军七名通经境界校尉纵身跃起,悍然列于阵前,瞬间让韩兵的凶猛攻势阻滞半分,阵地得以稳住。 刺啦!!! 伍丰登奋力一枪横扫,直接斩飞了十几个韩军,身前荡然一空。 “小小竖子,休要猖狂!” 愤然怒喝乍起,伍丰登定睛一看,两男一女三名通经境界前期的校尉呈扇形包抄过来。 刀,剑,锤,绞杀! 伍丰登身后乃是盾甲,退无可退,凌冽目光迅速锁定住那黄脸女人。 若被困,突破薄弱点乃是关键! 他当即施展神行步暴掠而出,枪锋直指一人。 铛铛铛! 电光火石间枪锋掀起道道红色残影,将那黄脸女人打得不断后退,神色骇然。 这家伙疯了! 怎地专找我一人! 身后那刀剑在你身上不断飙血,你看都不看一下的吗?!! 相比于伍丰登长枪的沉重锋锐,他那不要命的打法才真是吓人,那双冰冷眼眸让黄脸女人心里咯噔凉下。 疯子! 这是疯子! 铛铛! 长枪左右摆动瞬间荡开了她的两把铁锤,而后瞬息间枪出如龙,直接穿透了她的脖子。 噗呲~ 与此同时,一人的大刀也终是在伍丰登肩头砍下,伤口深可见骨。 “桀桀,死!” 斜眼校尉咧嘴大笑,急忙再抡刀砍下,另一边持剑校尉亦是争先恐后刺来,脸庞狰狞可怖。 就在刚刚,可是丁腾将军亲自下令,将此人列为千金军功,另加封升官,奖赏武学丹药! 只要他的头颅! 成了,成了! 哈哈哈哈! 唰——! 却霎时间冷光拉起残影,以迅疾之势挑起两人头颅,鲜红血液倾洒在空中,映着眸子冰冷而疯狂。 周边仿若一片灰白色,唯有鲜血妖冶,让伍丰登身上红得骇人。 咳咳~ 喉咙中突如其来的腥甜又让他头脑嗡鸣,咳血不止。 “伍校尉……” 模糊的呐喊声让他稍稍回神,只见阵地中李群扯着嗓子嘶喊。 再次转眸,数不尽的韩兵已然扑了上来。 那怔然眼眸瞬间回神,挥枪猛劈! 【金凤翅】! 青石地板瞬间龟裂,强悍劲力直接将面前敌人纷纷震飞。 趁此间隙,伍丰登迅速从身上扯下布条,草草地将上身全部裹住。 伤势有多少已经数不清了,只能全部裹上止血。 “撤!火甲军兄弟撤!” 此时大量秦军终于从坑道中赶来,接替火甲军将阵地撑住。 “撤!” 伍丰登隐约感觉自己即将支撑不住,当即下令撤退。 然而就在他要跳入坑中之时,骤地腹部一阵钻心刺痛。 低头,却是一根箭矢。 那人! 伍丰登心有所感,猛地朝着箭矢射来的方向看去,一团巨大阴翳顿时笼罩住了他。 砰! 纪昌直接以魁梧身躯将他撞飞了出去,掉入不知名的巷道中,彻底远离了坑道。 “身为弓箭手却如此卖命近战,真是愚蠢。” 纪昌嘴里冷冷嘲讽着,紧接着又从身后直接取出了三根箭矢搭在弓弦之上。 他等这一刻已经好几个时辰了。 这秦军中神秘的神射手必定身怀射术武学,纪昌贪心作祟,所以自打天明以来一直就紧密关注着他。 当看到此人竟然手持长枪进入坑道中,与韩兵近战,纪昌着实震惊又嘲讽。 震惊是因他不仅射术高超,连近战的战力都如此卓越。 而嘲讽,则是看他空放着一身好射术不用,反倒手持长枪不惜命地近战,着实没有脑子。 不过这也正好,让他省了诸多气力,用韩兵与他消耗,直到此刻他油尽灯枯,正是自己动手的好时机。 “自从杀了师傅之后,世上难寻志同道合之人,可惜你选择与我为敌,便也是取死之道。” 纪昌三箭并拉,眯眼看着那暗巷中的尘土,静等伍丰登暴露位置。 咻~ 倏地一声尖啸,箭矢疾驰而来,瞬间被纪昌眼眸锁定,只是微微冷笑。 终究是年轻,耐不住性子。 嗖嗖嗖! 瞬间三箭并发,朝着箭矢飞来的方位飞去,同时伍丰登的箭也是射来。 纪昌自信斜身,与那箭矢擦肩而过。 “我连师傅的飞箭都能躲得过去,更何况你……” 噗~ 温热鲜血瞬间迸溅到他的脸上。 纪昌浑身一怔,伸手擦下,顿见红得鲜艳。 不对,这么远他的血怎能飞过来? 纪昌下意识觉着是伍丰登的血,可是随之而来的心口剧痛让他愕然低头。 那菱形的箭头直接穿透了他的背甲与胸甲,还在不停旋转着,搅得心口血肉模糊。 这……他的箭! 纪昌脑海中一道晴天霹雳,无法形容的惊骇让他眼珠都快迸了出来。 噗通倒地。 “怎么可能……明明……躲……躲过去……” 他到死还不明白那根箭矢怎么能从身后拐弯飞过来的,极度的悔恨与不甘瞬间冲上脑海。 “不……不……” “我……杀师……为求极致射术……不……不能死……” 啪嗒~ 最后画面定格在了那双被血液浸透的长靴。 “昨晚距离不够,让你屡次逃生,莫非真以为我的箭杀不了你……咳咳……” 伍丰登身上插着两根箭矢,虽吓人,但好在都在腹部,未中致命要害。 当下摇摇晃晃地弯下身,在纪昌的尸体上摸索着。 而这拼着老命的代价终是没让他失望,在纪昌腰间的羊皮包中翻出了一本皱巴巴的旧书。 《流星箭》 找到了! 伍丰登神情一松,心满意足。方才纪昌三箭并发,虽然每根箭矢的飞行弧度不同,但落点都在伍丰登身上,若不是他借用背后机关盒挡了两箭,现在早就被穿成了刺猬。 这种数箭并发,但目标相同的手法,定是某种射术武学! 这正是伍丰登现在最缺的! “此武学若是配上我的必中,战斗时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发几箭,就算弄不死他也能造成不小的伤害。” “值!” 伍丰登终是笑了,可紧接着就是笑着咳血,身上无处不在释放着要命的痛楚。 “该逃命了。” 他强压下虚弱与痛苦,看向不远处正在激战的秦韩士兵…… 南阳城外,护城河以南。 完成任务的火甲军终是撤回,其中已经没几个可以站起来了,全都疲惫不堪,众多伤员更是被战友拖着背着待回。 早就准备多时的军医急忙迎上,青黛亦在其中。 “伍公子呢?” “见伍公子了吗?” “你们谁看见伍公子了!” 青黛的两根麻辫不停飞扬,在众多血人中不停张望着,神情愈发着急。 然她直接穿过了火甲军,却依旧没看见伍丰登的身影。 “伍公子!” 她看着远方的硝烟,心脏仿若被人狠狠捏了般酸楚,顿时呼吸凝滞,双手捂住嘴,身形摇晃。 火甲军都撤下来了,还不见他。 那,那只可能是…… 心中猜测刚起,紧接着又被一人的呐喊给彻底拉下了谷底。 “伍校尉撤退时中箭,没有,没有跟上!” 正是断了一只胳膊的李群,跪地哭诉,声音传开,仿若涟漪荡到了火甲军,周边,乃至半边秦军。 尤其是火甲军辰巳午三营士兵,纷纷呆愣在原地,甚至连身上的血都不再流,好像全都静止下来。 伍校尉……阵亡了? “不,不可能!伍校尉勇猛无敌!” “对,他只是掉在了后面。” “不会死,不会死,他可是,他可是……” 众人不停喊着,反驳着伍丰登死讯,都不相信他能战死,可是那声音却越来越小,直至消失,只剩哽咽。 在南阳城内,每次都站在韩兵冲阵的最前面,独战三校尉,红璃枪所过之处无任一敌军冲进来。 这般勇猛一度让他们都认为伍校尉不会累,不怕疼,不会死。 可他终究是血肉之躯,终究力有穷尽时,在那重伤粼粼,身中冷箭的情况下掉在城内。 下场只有一个…… “报仇!报仇!” “弟兄们杀回去!” “伍校尉就算是死,我们也得把遗体抢回来!” “去他娘的,干!” 众兵遏制不住怒火,纵使都有伤在身,也是抄起武器涨红了脸要杀回去。 伍校尉用自己的钱给他们分发赏银,战斗时身先士卒,更是不惜得罪吕相也要给他们争取功劳。 这种明主,值得为其肝脑涂地! 他们纷纷躁动,其他部队秦军在不停劝着拦着,场面乱作一锅粥。 只有青黛安安静静站在原地,眼瞳颤抖着盯着远方坑道。 伍公子……快出来。 求你了快出来。 快,出,来…… 她心中希望一点点磨灭,浓浓水雾氤氲在眼眶,模糊了事业,只剩大团大团模糊光物。 倏地,一点熟悉红色悄然出现。 青黛瞳孔微缩,急忙揉着眼睛。 那红点真实存在! “伍公子!” “伍校尉!是伍校尉!” 咻咻咻!!! 伍丰登此时拼着最后的气血奔腾在战场之上,身后的机关盒三层全部展开,以最大的覆盖面积将他盖住,不断有箭矢打在上面。 好在嬴政考虑到了伍丰登爱折腾的性子,特地嘱咐公输家族用极品木料,可防潮防火,同时坚固堪比钢铁,展开之后完全就是一面盾牌。 因此虽有很多韩军注意到了伍丰登,但他们的箭矢也只能在上面听个响,连个凹坑都没留下。 靠着机关盒的掩护,伍丰登终是冲到了护城河边,看到了远处白蓝长衣的妙人。 “青黛……总算……有救了……” 他那悬着的心终是放下。 而这紧绷的心弦一松,虚弱乏力感便如同洪荒猛兽,瞬间咬碎了他的意识…… 天黑之时,伍丰登方醒来。 彼时看到上方乃是秦军统一的黑帐,而后便是浓郁的中药味刺入鼻腔,混合着耳边的隐约厮杀声,让他精神瞬间清明。 呃! 身上的痛楚让他不由得闷哼一声,旋即青黛的小脸便凑了上来,露出了些许苦涩笑容,眼角依稀可见些许红肿。 “公子,您总算醒了。” 伍丰登微微点头,问道:“我昏了多久?” “将近五个时辰了。” “城破了吗?” “还没,章将军说最迟后日清晨发动总攻。” 见他一醒来还在问东问西的,还欲想撑起身体,青黛也是颇为无奈,弯身坐在木床头,搂他入怀中。 “您最好是别动了,伤口刚处理好,若是再挣开就麻烦了。” 伍丰登几经尝试,还是疼得无法起身,只好躺在她怀里,后脑枕着不知名的柔软。 “对了,我手下那巳字营回来了多少人?” 一彻底闲下来,伍丰登便蓦然想起自己的手下。 “您的三百士兵归来二百四十人,伤员全都保住了性命。” 折兵五分之一,这伤亡数尚在伍丰登能接受的范围,也算是稍稍放了心。 “还有,我的机关盒……” “您的武器物品我都收齐了。” 青黛抿着嘴,既疼惜又无奈地说:“您还是老老实实好好休息吧,就算是天生的劳碌命也得有时间歇着。” 他在平时修炼练兵,极少休息也就算了,自己能在膳食中加些补药,弥补身体。 可上了战场还这么操心这操心那,一刻不消停,青黛饶是作为一个下人也是着实看不下去。 “嗯。” 伍丰登只是应了一声,便不再作声,安然闭上了眼睛。 世界就此安静。 恍然间,他只觉自己耳朵被两只微凉手掌盖住,隔绝了隐隐约约的厮杀声。 身下渐渐温热,柔软,一时间仿若置身云朵中,安逸舒适。 “常胜宝鉴。” 在静静养神两刻中后,伍丰登便内心唤出了常胜宝鉴。 金光在黑暗中徐徐展开,只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其中有一册变得鲜红。 【长枪兵】 这个将所有技能全部加之大成,彻底圆满,并在这大半个月时间内直接积攒出了五个业点的途径,发生了从来没见过的变化。 【龙吟枪,疾蝎挑,金凤翅,神行步,霆震式,长枪兵途大圆满,学海彼岸舟已至……】 【长枪兵圆满,技能融会贯通……凝结霸道枪意】 【霸道枪意,万枪之魂,锐意无双……】 (本章完) 第105章 老妖婆吃嫩草;霸道枪意显威! 第105章 老妖婆吃嫩草;霸道枪意显威! 海量字幕在伍丰登面前翻涌,同时常胜宝鉴的【长枪兵】一册剥离而出,氤氲着红光而变形拉长。 不多时已是一把通红长枪,无实质,无任何物理感觉,就这么存于心中。 “霸道枪意……” 伍丰登默念着,蓦然周边扭曲变换,幻境再显。 然而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那幻影清晰可见,完全就是伍丰登的红衣样子,只不过两手空空。 它静止片刻,随即手掌抬起,那把鲜红幻枪便凝结在手上。 随后平平无奇掷出,幻枪平行飞出,速度极慢,而且一直不落,但伍丰登能很清楚地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毁灭气息,让他胆战不已。 直觉告诉他若是被这枪意刺中,绝对会瞬间被炸飞,这种难以形容,有一种不同于气血的感觉应该是……灵气! 伍丰登心头猛震,好似有一个战鼓在咚咚作响。 “没错,这种感觉我只在红莲业火上面体会过,确实是灵气。” “如此说来,这霸道枪意是灵气凝结而成的?可我现在还只是通经前期,连丹田都还没拓开,怎能形成灵气?” “怪不得这东西存在于我的心房,那是全身气血的源头,既然没有丹田供给存在,那就只能浸在最源头的气血中。” “霸道枪意,大概可以视为一种兵途大圆满之后的最终技能,既然是灵气凝结的,那就不能用武学来形容了,应该是仙法,目前还不清楚用起来是什么效果,有什么后果,还是得慎之又慎。” 伍丰登一番心理活动,稍稍紧绷的身体便放松了下来。 不管如何,这完全是个大惊喜! 有这底牌在,他的安全感再次提高了不少,毕竟自从红莲业火用光之后,他就非常担心被那些藏气境界以上的大人物降维秒杀。 这霸道枪意不知道对他们有没有效果,但总归是个念想,是个心理安慰。 随后他散去常胜宝鉴,心绪彻底清空。 如此直到子夜时分,休息了两三个时辰后他的精神彻底饱满,身上的伤势也终于不那么重,可以下地了。 “青黛,我的铠甲破了,你去再领一套。” “嗯嗯好!” 青黛替他穿好衣服,便掀开帐帘走了出去。 伍丰登活动了一下身体,然后走到床尾,重新在机关盒中填装箭矢。 今日一战,它可谓是立了大功! 蓦然间,伍丰登目光瞥到了地上那一片已然枯死的野草,第一瞬间还不在意,但很快就觉出不对劲了。 这正值七月,且刚下过雨,野草怎会枯死? 伍丰登转眸再看,便惊见地面那枯黄色渐渐蔓延开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着墨绿色,所过之处甭管是草,还是虫子都是枯死。 见鬼了?! 他赶紧起身,下意识摸向旁边的长枪。 然长枪没抓着,却诡异地摸到了一只软若无骨的小手。 回头,却见一个美艳妇人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那脸庞近在咫尺,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察觉! 无声无息,凭空出现。 尼玛鬼啊! 伍丰登瞬间眼瞳放大,但随即又诡异地涣散开来。 在那两息的失神后,他骤然听到了强烈的呼啸声,也有窒息感,待视线聚焦惊发现自己凌于高空之中! “我……唔!!” 伍丰登一声卧槽还未说完,便被直接狠狠灌了一口风噎在喉咙中。 “俊后生,最好别张嘴,免得太早被憋死,本座玩不尽兴。” 一道慵懒的声音传进耳中,伍丰登抬头,这才发觉自己双臂紧紧捆在身后,方才那美艳婆娘正把自己夹在腋下! 薄的少的完全可以忽略的白绸飘着,在他的视角中完全可以看到那汹涌。 这尼玛哪来的暴露狂! 片刻后他便视野一黑,紧接着被女魃直接扔在一张木床上。 沾着血的藤席,破絮枕头,山洞墙上褪了色的“囍”字,还有惨白蜡烛,周边一切的一切显得很是诡异。 “周边村子都死光了,只能找了这些破烂,便将就些用吧。” 伍丰登抬头看向那说话的女子,这才得以窥得全貌。 生得一张勾人的美艳脸庞,高挑火辣身材在两块白绸下若隐若现,这么暴露的穿衣风格别说在这时代了,就算是在现代也是极为犯规,只可能出现在小蓝鸟那里。 还有那年龄,看着在二十出头的大好年华,但伍丰登能确定这婆娘绝对在四十岁以上! 能有这种驻颜能力的,修为定是低不了。 而且关键是,为何要掳走自己? 那营地中可是有着章平这一藏气境高手,这老妖婆冒着被察觉的风险到军中掳走自己,定是有何重要目的。 “前辈,你我素不相识的,有啥都能好好说。” 伍丰登知晓现在自己就是案板上的肉,只能强颜欢笑着,想办法斡旋。 “你不认识我?哦也对,一直都是令小娥那些小家伙与伱纠缠。” 女魃优雅地坐在床边,媚眼如丝,鲜艳红唇在烛光下更显光泽。 “令小娥……你也是阴阳家的杂,杂,呵呵,前辈。” 伍丰登心中暗叫不妙,这老妖婆偏偏是阴阳家的人,如此说来也定是那些自称神明的高手了。 “杂什么?俊后生,看来你对我们阴阳家仇恨很大呀。” “前辈,前辈。” 伍丰登强压下怒火,挤出一丝笑意:“您甭误会,晚辈这人向来是对事不对人,以前都是他们想杀我,我没办法才反抗的。” “而您,我的前辈,咱还是初次见面,可以说是往日无怨今日无仇。” “这样,您直接说您想要什么,只要我知道,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哪怕您要拿我去要挟祈雨,那也可以,只要您别杀我,什么我都能答应您。” 事到如今啥都没有自己小命重要,得先稳住这老妖婆再说,所以伍丰登表现得极为乖顺。 不过如果真要拿他去要挟姜祈雨,那他就得再想别的法子了,但怎地也不能现在就被她弄死。 只要活着,就还有机会,有希望。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女魃却微微摇头,调侃道:“小家伙,你可是很会耍滑头的。” “若放在以前,本座可能会考虑考虑收你做个奴,但现在可不行,你属泥鳅的,手稍一松就得滑走。” 她俯身上前,手掌在他身上缓缓游动。 “所以本座决定,先杀,后享用。” 伍丰登表情凝滞,嘴角抽了抽。 “前辈……这,这不好吧,凉了不舒服的。” “无妨,本座有法子让你热起来。” “咕咚~” 他咽了咽口水,眼前这暴露的老妖婆是真要命啊! “要不,您先尝尝活的我?” “不可。” “我保证不跑。”“你逃得掉吗呵呵呵~” 女魃笑得枝乱,颤,眼神多是戏谑,随后从钩里捏出一颗药丸。 “来乖,把嘴张开。” “……” “张啊,这可是本座珍藏的疗伤圣药,吃下去不消半刻钟就能让你伤势痊愈,本座可不喜欢血淋淋的身体。” “……” “张啊,你为什么不张?” “……” 见伍丰登那警惕眼神,女魃只得闪电般伸手强行掰开他的嘴,将药丸扔了进去。 “咳咳……” 伍丰登不由得被那药丸卡住了喉咙,弯着身子咳嗽几声才将药丸彻底咽了下去。 这种被玩弄的感觉着实让他恨得咬牙切齿! 狗日的! 不过这药也的确有效,他吃下去还没多久便能觉出道道暖流在体内流淌,所过之处很是舒畅。 半刻钟后,伍丰登果真觉着自己身上已然毫无痛楚,原先的伤口处传来阵阵酥痒,是新肉长成,凝结血痂后的感觉。 “半刻钟时间,俊后生有何遗言要说吗?” 女魃拉过他的身体,舔了舔嘴唇。 看着面前这脸庞煞白的老妖婆,嘴里还在散发着些许死人的恶臭。 真特么变态! 伍丰登呼吸重了重,索性心一横,使出全力跳起,纵使四肢都被捆着也在所不惜。 咚! 双膝跪地。 “晚辈飘零前半生,只恨未尝疼爱,今日多谢前辈赐药,您若不弃,晚辈愿拜您为义母,今后惟您之命是从!上刀山下火海,您让去哪就去哪!” “若娘今夜执意要将儿赐死,那便……请吧,赐药之恩,只能来世再报!” 如此变故让女魃都神色一愣,脑袋上冒了个大大的问号。 本以为伍丰登会殊死一搏,却不想直接跪地要拜她为义母。 这是闹得哪出? 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光着的脚丫抬起伍丰登下颚,冷笑道:“你这为了活命还真什么都能说出来。” “俊后生,没用的,今日你必死,就算你喊我做娘亲也没用。” 伍丰登这一手若是对普通的女子使用,或许可以激起她们的母爱。 但女魃活了四十多年,早就心如蛇蝎,况且邪功练得身体已与死人无异,哪还有什么人之情感。 伍丰登咬咬牙,她这说得如此绝对让自己想要拖时间的想法难以实施,只得说:“既然您执意要杀我,可否先给晚辈松绑,容我给您磕几个头。” “磕头?” “嗯,晚辈双亲走得早,多年来未尝疼爱,您的丹药不仅修复了我的伤势,过往积蓄的很多暗疾也一并消除,此再造之恩,堪比生养。” “临终之前,尚无遗言,只想磕几个头,聊表感激。” 伍丰登眼中泪汪汪的,看得女魃既想笑又惊奇:“想不到你还这么知恩图报,不过我可是要杀你的,你还感激我?” “死在您手里,总比死在其他人手里好,至少您会给我个全尸。况且您如此俊丽,所谓牡丹下死,做鬼也风流。” “牡丹下死,做鬼也风流……嗯!这话我爱听。” 女魃满意地点点下巴,随即终是妥协:“既然你如此心诚,那本座就如了你的愿,在你死之前收你做个义子,你也算有娘的孩子了。” 说着她便抬起手,牵着无形力道要解开伍丰登身上的绳子。 “也算挺可惜的,若不是你非死不可,本座倒也蛮想收下你,这么对我胃口的俊后生可不多见。” 后者屏息凝神,紧盯着地面,拳头稍稍握起。 然就在他准备暴起之际,那绳子却突然停下。 “不对,本座差点着了你的道。” 女魃仿若想起了什么,眼中渐渐弥漫开来杀意。 “我若给你松绑,你逃走了怎么办?” 伍丰登无奈苦笑:“我只是个通经境界的杂鱼,怎能从您这藏气境前辈手中逃脱?” “而且你也知道我一半的战力都在长枪之上,此时手无寸铁,更无法有何反抗之力。” 闻言,女魃绷起的脸色方缓缓松下,旋即诡异笑然:“说得也对。” 绳子缓缓松开,伍丰登终是摆脱了束缚,捏着手腕活动着。 女魃翘腿而坐,身体后仰,笑吟吟道:“乖儿子,给为娘磕头吧。” “然后就可以跟为娘共上极乐了。” “磕头……” 伍丰登微微点头,心脏骤地炸响,漆黑双眸中闪过些许红色。 “老妖婆,老子磕你个头啊!” 他瞬间起身,举臂上扬,然还没有何动作时,骤感身边空间仿若凝固住,令他动弹不得。 女魃嘴角勾着,嘲弄道:“逆子,你怎地不乖了?” 说着间,她手掌亦在慢慢握起,伍丰登只觉喉咙被何无形力道紧紧扼住,呼吸困难。 嘣! 心脏跳得更快更重,气血在体内奔腾,隐有蛟龙在其中弄潮作浪。 “逆子,你这小小年纪心眼还真多,若非为娘早有提防,你现在可是大逆不道了。” “不过你这烈性子为娘倒是喜欢,便让你死个痛快吧。” 女魃眼中狠厉,刚要彻底握实拳头,便闻到了一股莫名的危险气息。 糟了,章平? 她下意识心头紧起,又很快地沉寂下去。 此地距离军营足有二十多里,不在章平的感知范围,那刚刚这种莫名的危险气息…… 女魃狐疑转眸,罕见地眼帘迅速放大。 面前这已经被捏得脸庞发紫的伍丰登非但没有挣扎,反而用一种凌厉眼神盯着自己,颇有一股视死如归的感觉。 而在他那扬起的手掌中,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血红色长枪,晶莹朦胧,并非实质。 但就是这诡异的红色长枪,让女魃竟有种久违的强烈心悸感! “老妖婆……你……去……死……” 霸道枪意猛地窜出,直接穿破了女魃的无形力场,天地间骤然失色…… 新人物算是主角新手村boss,诸君敬请期待~ (本章完) 第106章 南阳城破;药中有蛊 第106章 南阳城破;药中有蛊 商梨自幼跟在阴阳家上任女魃身边修行,整整三十年。 自去年掏出上任女魃的死灾之心吃下后,她便成功跻身阴阳家高层,至今已经年余没有体会过死亡威胁了。 这时面对这把血红色长枪,她竟全身战栗不止,这种不得已的敬畏感觉,上次还是在朝拜太一时体会过。 这种仿若称霸于天地间的无上精纯之气,竟能出自一个通经境界之手! 女魃尖啸连连,瞬间缩到了墙角,绯色灵气暴涌而出,化作一只大手瞬间抓住了霸道枪意! 然后,彻底安静下来。 霸道枪意在空中变得时隐时现,努力也挣脱不出。 “这……” 女魃这才从极度惊慌中冷静下来,呼吸渐渐平缓。 “原来只是徒有其表,充其量算是个最低劣的仙法,还远远不到可以伤害我的程度。” 这红色长枪虽然感觉威能骇人,但其组成也不过是掺了些许灵气的气血而已,其威力或许对拓丹境界可造成重击,或许对藏气境造成一定影响。 但还远远不足让她如此忌惮。 嗡~ 此时那霸道枪意轻轻嗡鸣,便瞬间化作一点红光射入伍丰登身体。 他已经跑到了洞口处。 “还可以,还可以,至少让我从老妖婆手里逃出来……我屮艸芔茻!” 伍丰登瞬间挺住身体,只见洞门口便是充斥着浓雾的万丈悬崖,呼啸大风咧咧吹响。 “我就说你小子会耍招,方才就连为娘都让你吓到了。” 女魃袅娜走来,眼中杀意毕露。 “不过你终究是天真,这洞房既然进来了,就别想着活着出去。” 伍丰登回头看了一眼这悬崖,极度的高度差让他心头皱紧。 眼看女魃愈发逼近,他终是别无选择,只能盯着她,鄙视地竖了个中指。 “老妖婆,还想着洞房,也不怕闪了伱的老腰!” 话罢,他便在女魃惊诧的眼中直接后仰摔下悬崖。 刹那间剧烈的狂风充斥着他的鼻腔,失重感让他足足两息时间才稳住身体。 旋即毫不犹豫地张嘴咬向左手手腕处,猛地一扯! 那曽缠了姜祈雨秀发的手链瞬间挣断,莹莹青光蜿蜒开来,而后便化作大团翠绿竹叶,铺在伍丰登身下。 失重感骤然消失,那柔和的力道托着他斜着俯冲而下,随后毫发无伤地落入一片草地。 嗬嗬! 死里逃生的伍丰登再无任何耽搁,直接施展神行步朝着二里地外的军营奔去! 此时,山洞口。 女魃脸色阴沉地看着军营方向,显然是极为不悦。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警惕,防的就是伍丰登的招,却没想到最后关头还是疏忽,给他松了绑。 还是小瞧他了! 女魃深深吸口气,竭力压制住心中怒火:“逆子,为娘的药可没那么好吃!” …… 军营。 伍丰登狂奔二里地终是停下,迎面撞上正满营打听寻找的青黛。 “伍公子?!您去哪了?” 青黛瞪大了眼睛狐疑地看着他。 方才她去取战甲,可回营帐时伍丰登却不知去向,整个军营中也都说没见到,她隐隐觉出不对劲,刚要去上报章平,却半途撞上了他。 伍丰登摆摆手,急切道:“先别问,带我去找章……” 话还没说完,他的声音便戛然而止,眼中思虑更重。 他本想第一时间去找章平寻求庇护,毕竟这女魃一次不成,下次定还会下手。 待到那时她恐怕就没耐心跟自己掰扯了。 不过转念一想,若是真告诉了章平,就说明在秦国朝堂上挑明了阴阳家的狼子野心,到那时撕破脸皮,阴阳家能做出什么还未可知。 现在阴阳家还有所顾忌,一旦放开手脚怕是情况只会比现在更严重。 而此时自己实力尚且低微,嬴政的王位也没坐稳,远远不到与他们决战的时候。 所以只能先行瞒下,自己日后紧跟在章平等人身边,或者战场上就好,给自己争取发育的时间。 伍丰登内心既定,便长长呼了口气,沉声道:“没事了,我们回吧。” “您……确定没事?” 青黛看出了他心事重重。 “嗯,走吧。” “诶?!您的伤怎么这么快痊愈了?” …… 南阳城中。 丁腾与一众浴血受伤的将军围坐在长椅周边,气氛异常凝重。 “报!秦军地道已堵死一条,但剩余两条秦军太过固守,迟迟攻不下!” “报——西城头伤亡惨重,已有秦军登云梯而上!” “丁将军!南面快顶不住了,秦军攻城锤太过沉重,咱们的城门快要被攻破了!” …… 噩耗一个接着一个的传来,每多一条都会让整个房间更加凝重一分。 秦军还是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勇猛! 或许是急于拿下南阳城,秦军五万军士轮番上阵,声势远比前面那座小城大数十倍。 云梯,投石车,地道,箭雨…… 各种工程手段多管齐下,且打退一批就会有更多秦军补充上来,饶是南阳城城高墙厚,也经不起这么不间断地冲击。 现在已经有了城破的迹象,他们只能在心中暗自祈祷附近援军快些赶到。 只需援军一到,这前后合围之势定能将这支秦军歼灭,扭转战局! 当此时,一名派出去的斥候终是跌跌撞撞赶来。 “将军!” 众人瞬间齐刷刷看去。 那斥候摔倒在地,手中尚拿着一份王令卷轴,丁腾瞬间移至,展开。 却缓缓石化在原地。 【秦军进攻事关重大,寡人正与诸卿商榷遣何处精师驰援,令尔等务必坚守南阳,以待援军。】 “这,这,这整整一日时间,还没完成调兵?” 丁腾的话让众多副将刚刚升起的希望再次熄灭,纷纷围上来将那王令看了又看,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南阳周边郡县就有不少驻军,派他们过来支援有何值得商榷?” “呵,那你怕是不知道,那些可都掌握在相国等世家手中。”“面对秦国虎狼之师,谁敢派自家军队来支援?我看这商榷,十天半个月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说的不错,新郑那些王八蛋见功的时候抢的比谁都快,一到难时就客气推诿得不行!” “咱们哥几个在这里拼死拼活,这些蠢货在后面吃喝享乐,真他娘不想干了!” 随着一声说出,群情激奋的众人也是不再作声,相互对视一眼,神情稍显复杂。 刚刚说话之人更是打了自己一巴掌,愤愤地坐下喘息。 “诸位。” 丁腾好像一瞬间又苍老了十岁,操着沙哑的声音说道:“莫说丧气话,南阳这处重地王上怎会舍弃,他说商榷,多半也会很快有结果。” 众副将没有做声。 “去吧,去吧,去各自阵地守着。” “秦军想要破城至少还需两日,最近的驻军距离此地不过二百多里,这两日定能到达,坚持住便有生机。” 丁腾挥挥手。 “喏!” 他们自知再牢骚也没用,况且都憋着一肚子气继续发泄,便纷纷领兵而出。 然而事实证明,他们还是想得太乐观了。 随着主将章平的严令,秦军之凶猛更甚昨日,于翌日午时便从东南西三个方面攻破了城门。 顷刻间乌压压的秦军铁骑倾巢而出,暴涌进入。 哒哒哒~~ 伍丰登身骑健马,率辰字营跨过护城河,旋即身后机关盒中弓箭弹起,瞬间夹住了三根箭矢拉住。 嗖嗖嗖! 三根箭矢分别沿着各自的浅红光束射出,精准地将城墙上三个正准备抛下木桩的韩兵射杀。 此乃武学流星箭! 从女魃手中逃脱之后,他便一直在熟悉这射术武学,所练关键便是分心分神。 四个时辰的练习之后,伍丰登已经能做到三箭并发,搭配【必中】能力已经初步有了范围性的伤害。 随后更是长枪在手,拉起缰绳冲入城门口韩兵的盾甲防线。 在整个辰字营的带领下,宛如一把尖刀插入韩军心脏,令其防线瞬间崩溃。 硝烟之下,更为惨烈的白刃战由此展开。 伍丰登穿梭其中有如神助,枪锋所过之处杀人如割草,这红甲长枪一时间让诸多韩军威风丧胆。 当然,伍丰登所杀也不全是普通大兵,所对标的校尉一个接着一个,基本没有谁能是他的三合之将。 然这般勇猛自然也引来了众多敌视。 “呔!小白脸!吃爷爷一刀!” 怒吼的是个黑脸壮汉,一身的肉膘,手持一把偃月刀,当头劈来! 这般沉重劲风远超伍丰登之前所遇任一校尉,修为至少在……中期! 铛! 红璃枪将其截下,擦出道道火星。 黢黑面庞,焦黄牙齿,粗糙起皮的厚嘴唇,猛地咧起。 嘿! 力道再沉重,饶是伍丰登都双臂震颤,隐隐有支撑不住的迹象。 驾! 意识到不可与他硬拼,伍丰登当即夹紧马肚,转身卸力避开。 “你可跑得脱?” 黑脸壮汉再一狞笑,直接纵身,一脚将身下战马的脊柱踩断,在那痛苦嘶鸣中直接腾空。 “拿命来!” 大刀拖曳着红色光带,瞬间在空中宛如红日坠落,其上强大威能令周遭所所有人都为之胆寒。 看着空中这大团阴翳,伍丰登眼神瞬间坚毅,长枪横扫而出。 【霆震式】 嘭! 众人只听一声巨响,而后便是凶猛劲风扑面而来,窒息间被掀翻在地,范围足有百米,顷刻间荡然一空。 待到众兵再定睛看去,黑脸壮汉已经狠狠嵌在墙上,随即宛如一滩烂泥般滩下,仿佛全身骨头都化了开来。 嘶~ 那惨状不禁令人倒吸凉气。 伍丰登强压下双臂的剧痛,大喝道:“降者可生,负隅顽抗形同此人!” 黑脸校尉的惨死,与他这铿锵有力的几个字相得益彰,直接让周围韩军士气极速下落…… 伍丰登这边彻底稳住局势,其他地方也是战果频繁,韩军溃败之势已经注定。 而空中那章平与丁腾的对决也是分出胜负,后者终究抵不过年老体弱的劣势,被章平一记灵气匹练轰飞了武器。 强烈震荡让他短暂失神,眼眸再次聚焦时,章平的长剑已经搭在了他的颈间。 丁腾深深吸了口气,认命地闭上眼:“动手吧,本将誓死不降。” 其实平心而论,对新郑那边频频失望之下,丁腾也是有着投靠秦国之心。 可关键是,韩非。 他目前还被囚在新郑,若是自己这时候投降叛国,丢了南阳城,韩非作为自己的主子肯定也会受到牵连。 现在他的情况已经够糟了,不能再火上浇油。 所以唯一好的结局,便是自己战死沙场。 然而他等了许久,也没等来章平的剑锋,不禁怒然睁眼,喝道:“为何不动手!” “好,本将自己来!” 丁腾说着就要抬掌拍向丹田,自绝生路,可手臂刚抬起,章平又拦住了他。 “丁叔,算了。” 他缓缓收起剑锋:“王上曾令晚辈留您性命,否则韩非公子会怪罪的。” 章平的话让丁腾微微愣神,不明白他为何莫名其妙地说出这句话。 章平没有多作解释,而是转头看向下方混乱的南阳城,鼓足气力,声如雷震。 “尔等败局已定!” “若现在放下兵器归降,本将仍可保你们无恙,且给予大秦子民待遇,不为奴隶!” “城中百姓家产亦不可侵犯,军纪严明,违者斩!” 他的话传在城中每处战场,当韩军看到主将丁腾已被缴械之时,心中最后一点反抗意识彻底消失。 当第一名副将放下武器归降,便起了无穷尽的连锁效应,越来越多的韩兵认命地丢甲投降。 再无厮杀声,只余硝烟在弥漫,这场持续了三天的战斗终是结束。 南阳城彻底易主。 夜幕降下。 靠近章平所居城主府的一处营帐中,伍丰登已经卸下了身上战甲,通红刺痛双臂抬在青黛面前,正颦蹙着敷药施针。 足足两刻钟后,这伤势才算是处理完毕,彼时青黛已经满头大汗,微微苦笑道:“我的天哪,你这胳膊总算是保住了,公子你到底是怎么做到每天都会受伤的?” 若在全军评选军医劳模,青黛绝对榜上有名! 伍丰登稍稍活动了一下,淡然道:“打仗哪有不受伤的。” “受伤了,就要找为娘啊!” “我的乖儿子~” 下一章有点床戏,照例吧,如果更新不及时就被关小黑屋了,各位担待点~~~ (本章完) 第107章 女魃缠身;挟南阳要韩非 第107章 女魃缠身;挟南阳要韩非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伍丰登瞬间激起,下意识握紧红璃枪。 女魃! 该死的,这老妖婆怎地如此阴魂不散! 自己明明挑了个距离章平很近的地方,她怎么还敢过来? 就在伍丰登打起十二分警惕时,周围却没有任何动静,转眸四望,也没看到有何诡异之处。 “公子,你这是……” 青黛见他这副惊弓之鸟的样子也是一头雾水。 “你刚刚听到有人说话吗?” “啊?” 她疑惑道:“有吗?这里除了我们,好像也没别人吧。” 伍丰登呼吸重了重,这才皱紧眉头放下红璃枪,坐在床沿陷入深深沉思。 莫非是自己幻听了? 多半是的,自己昨天在老妖婆那里险些丧命,现在安静下来偶尔出现幻觉也可以理解。 她根本就不敢来这里! 伍丰登回过味来,这才长舒了口气。 “伍大人,您这是太累了吧?” 青黛关切俯身,给他把了把脉,又道:“你的脉搏有点乱,应是疲乏导致的。” “可能吧。” 伍丰登揉了揉眉头,抬头看看面前的俏脸庞,无名邪火升腾,催使着他将其抱在怀中。 “呃,公子,还没关帘呢!” “怎地这么热了?!!” …… 伍丰登也不知今夜为何这么躁动,只觉得自己仿若吃了春药似的全身滚烫,急需发泄。 简易的木床嘎吱嘎吱响,白玉般的双臂紧紧搂着他后背。 伍丰登大脑此时几欲失去理智,眼神飘忽,感觉面前一切都在晃动,模糊,耳边亦是嗡嗡作响。 这这迷惘持续了很长时间,乃至于他根本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直到共登极乐时,耳边方渐渐清净,喘息如烈牛。 “吾儿~” 在这万籁俱寂中,慵懒的声音响起。 伍丰登下意识低头,却见女魃躺在身下,轻咬红唇,一双丹凤眼勾魂。 啊! 他骤然吃惊,猛地巴楚后退。 咚! 惊慌之下头重重地磕到了木桩上。 “哎呦!公子伱又咋了?” 青黛拖着无力身躯上前,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好像一定要瞧出个端倪。 太不正常了! 之前在咸阳时那几次共赴巫山,伍公子虽猛,但还是有所节制,在自己极限之时会作罢。 可刚刚他完全就像是疯牛一般,按着自己好不疼惜,就算自己多次求饶也并未让他停下。 就像是……吃了药似的! 可是自己就是医者,并未给他吃过什么春药,他又怎会变成那样? 伍丰登双手捧着她的脸庞,拉拉拽拽,好像不相信这是她的脸一般。 “公子!公子!” 确认眼前这有实质而确实是青黛之后,伍丰登这才松手,靠在木桩上重重呼吸,出神。 “又出现幻觉了……” 他双手抓着后脑,表情稍显痛苦。 一次幻听还可以说是偶然,但刚刚直接出现了幻觉,这绝不正常! “幻觉?” “嗯……” 面对青黛的不解,伍丰登只是摆摆手,起身穿上衣服。 “你休息吧,我透透气。” 这么一闹腾他心境再也无法平静,拎起长枪便来到了外面。 今夜星光黯淡,夜空很是浓重,衬托着南阳城灯火更亮更密。 因为章平下令不可侵犯百姓,所以众多秦兵们只能在南阳城各大酒楼,窑子里发泄。 尤其是后者,直接爆满,很多老鸨甚至都挑了姑娘送到了军营里。 城中到处都弥漫着放纵糜烂的味道。 伍丰登吸着夜晚凉风,在街道上缓步走着。 他不敢距离章平那边太远,所以只在周围活动,片刻后便寻了处茂密的树下。 “这幻觉不可能凭空出现,定是中了那那老妖婆的某种邪术。” 伍丰登冷静下来细细分析着,旋即眼前一亮,蓦然想起昨晚在她那里吃下的那枚丹药! “目前也来看这丹药的可能性最大,当时只当是疗伤用的,其中可能还有我不知道的效果,阴阳家最喜欢搞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最开始在卫国谷阳县时,遇到的那个诡异不死老头,他就和女魃有着同样的尸体死寂感觉。 他们的东西还是不能随便吃啊。 伍丰登脸上尽是苦涩:“现在后悔也没用了,得赶紧想想如何化解,这好在是无事,若在战时出现幻觉,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在幻觉中死去不也是很美妙吗?你说的,牡丹下死,做鬼也风流。” 女魃又出现了,蹲在他面前笑得瘆人,还像是自己娃一样伸出手抚摸他的头顶。 “滚呐!” 伍丰登明知道这是幻觉,但还是抬起胳膊欲要打掉。 “娃啊你可不乖了,怎能让为娘滚呢?” “为娘啊,就在你心里,肝里,胃里,这一世你都别想摆脱我哦!” “所以,乖娃,听娘的,来娘这里好好享受一番,舒舒服服地死去,多好!” 女魃的声音像是某种魔咒般在他耳边回荡不绝,听得他是心烦意乱。 “还是你去死吧!” “老妖婆,臭不要脸!” 伍丰登倚在树上爆着粗口,仿佛只有这能才能释放他内心的怒气了。 而与此同时,街头,郭焕傻傻地站在那里,看着树下的伍丰登一个人面红耳赤地说着什么,手掌还不停地在前面挥动着。 嗡嗡~~ 几只蚊子嗡嗡飞来,他微微皱眉伸手驱散开。 “这小子在干什么,与蚊子口出秽语?” “该不会这几天战斗导致精神失控了?” 郭焕挠挠头,随后抿着嘴上前。 “伍丰登!” 后者微微转眸,漆黑眼瞳迅速聚焦。 “郭将军!” “你在这嘟嘟囔囔的干什么?这哪有人啊。”伍丰登尴尬起身,搓着手掌苦笑道:“没什么……您找我有事吗?” “你最好有事哦,不然我也会杀了你!” 女魃似乎对郭焕的突然出现很是不悦,抱着双臂瞪着他。 郭焕奇怪地看了看伍丰登,随后摆摆手,道:“确实有事,章将军要见你。” “见我?” “嗯,好像是……让你劝个人,先跟我来吧。” 伍丰登跟着他走向城主府,这一路上女魃紧追不舍,时而出声,时而扮鬼脸捣乱,好像要用尽浑身解数激怒他。 不过此时伍丰登已经渐渐冷静了下来,将她全都忽视过去,直到城主府门口时女魃便已消失不见。 穿过中堂,伍丰登见到了依旧甲胄在身的章平。 “章将军。” 他抬头看了看,随后点头道:“伍丰登,此次攻城之战你功劳卓著,累计军功已是全军首位,过几日便可领赏了。” “谢将军赏识。” “你先去吧。” 这话是对郭焕等一众副将说的,待他们都走后,章平才慢条斯理地说出了正题:“本将开拔之前,王上曾与我说过你们与韩非公子的事情,此次不惜伤亡攻下南阳城,一是做前军基石,二是夺韩非。” 伍丰登若有所思道:“用南阳城?” “不错。” 郭焕挥挥手,示意他坐下,继续说:“本将已送出秦王令至新郑,以南阳城交换韩非公子。” “当然,此城打下不易,当然不可拱手让人,所谓兵不厌诈。” 闻言,伍丰登见他那淡然自信的样子,也终是想明白了一切。 怪不得此战章平不惜代价,以最猛烈的攻势拿下南阳城,为的就是将这交换的主动权拿在手里。 对韩国而言,一个不受待见的王子,与一座边境重城相比,孰轻孰重自然能分得清楚。 如此一来,既可按照之前约定,将韩非迎回秦国,又可打消他的叛国恶名。 而之后更是可以用南阳城为基础,秦国大军挥师而来,覆灭韩国只是时间问题。 至于这不守约定,言而无信的骂名也无关紧要,只要拳头硬,其他国家只能永远在道德层面上谩骂。 “章将军,所以您召属下来是……” “韩非公子有一亲信,乃是南阳主将丁腾,此人曾在暴鸢手下任职,虽年迈,但在兵法韬略方面很有造诣,若能为我大秦所用最好不过。” “再加上他是韩非的唯一亲信,所以万万杀不得,可他猜忌心很重,本将一番好言相劝也无法打消他的猜忌。” “听闻你曾在南阳城与他照过面,所以便唤你来试试。” 章平拍了拍伍丰登肩膀:“只要别让他一心求死就好。” 要说照过面,其实也就是那夜挟持韩非时而已,再加上此一战,伍丰登杀了这么多韩兵,和丁腾实在谈不上有什么好的交情。 不过章平都这么说了,他也只好随着来到地牢。 此时地牢中的死囚都已经被秦兵处决,地面上还残留着没有冲刷干净的血渍。 丁腾就被关在最深处靠窗的牢中,那里已被整理得干干净净,须发皆白的他正襟危坐,目光炯然有神。 “丁将军。” 听着伍丰登的声音,他冷哼一声,操着沙哑声音道:“小子,你也是章平派来的说客?” “若是,你还是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吧,老夫绝不降秦!” 伍丰登淡然道:“您是觉着我们在骗你对吧?伪造与韩非的交情来诱你投降,实则是我们的离间计。” “你们秦国不向来都是如此么,张仪所出的权谋之术,可真是被你们用到了极致,否则怎能在六国围剿下存活至今。” 丁腾嗤笑一声,这幅老顽固的固执让伍丰登也深深无奈,只好说道:“之前的事我们不提,就说说现在。” “当初晚辈挟持韩非,您就没想想其中的端倪么,我们是从哪弄得韩兵衣甲?韩非再不济也是壮骨后期,岂能被我一招钳制?” “那是韩非公子大……” 丁腾“大意”两字还没说出口,声音便渐渐停歇,沟壑纵生的眉头又皱了半分。 见他犹豫,伍丰登又道:“晚辈实话说吧,挟韩非逃离正是他给我们出的主意。” “作为交换,嬴政需在秦国给他大展拳脚的机会。您在他身边服侍多年,自然能明白韩非对于理想的坚持,也知道他在韩国怀才不遇,屡受打击。” “这般考虑下来,你还觉得我们在编造谎言么?” 伍丰登的话一针见血,成功刺入丁腾心中。 韩非的性格他再也清楚不过,自儒家荀圣学成归来后,所经历的一切报国激情与守旧派打击,他也都看在眼里。 直到韩非被贬边境南阳,从此沉寂读书修炼,不问政事,当时他还当是韩非醒悟,不再与新郑那边抗争。 但此时听了伍丰登的话,丁腾才豁然明白过来。 韩非绝不是随波逐流之人! 想到这,他所坚持的以死明志,护韩非清白的想法渐渐崩塌。 “所以你们会从新郑那边要回韩非公子?” 伍丰登微微颔首:“当然,除非韩王那里不要南阳。若真是如此也无妨,待新郑破灭之日,韩非同样会过来。” 丁腾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眸,起身走到门前,一字一顿地盯着他。 “你敢保证,秦国会不惜代价索要韩非公子么?!” “我保证,秦王令已经送出去了。” “好……” 丁腾那停止的腰杆渐渐弯了下去,真的像是一个垂朽老人般蹒跚着脚步,虚弱地坐在床沿。 许久,方道:“老夫,降。” 他之前所坚持,无非就是害怕自己的投降会伤害新郑那边的韩非。 但眼下伍丰登的一番话让他终是确认,韩非也会归于秦国这边,如此一来丁腾便再无后顾之忧。 这世家腐朽,奸佞横行的韩国,不待也罢。 他的一松口换来了章平等人的绝对礼遇,奉为座上宾,持酒依礼赔罪。 待到酒席散去,章平已然有些醉意,但还是一个劲儿地拍着伍丰登肩膀,哈哈笑道:“本将果然猜得没错,你的一番话胜过本将千言万语!” “若是丁腾今夜自尽于牢中,我可免不了王上的严惩!伍丰登,你于本将算是立功,有何想要的奖赏,本将自掏腰包。” 他这笑中,伍丰登瞬间眼前一亮,急忙说道:“那属下却之不恭了!” “实不相瞒,现在有很多人视我为眼中钉,欲要除掉,所以属下才不敢离将军太远,以免被人袭杀。” “但我不可能永远都会紧随您的身边,所以斗胆向您讨个保命手段。” 章平那颇有醉意的眼眸迅速清明:“有人要杀你?” “是。” “谁?” 伍丰登微微迟疑,便苦笑道:“属下现在还不能说。” 章平深深凝视了他一眼,随即颔首:“你的事本将不多过问,不想说便罢。” “至于你说的保命手段,我这倒是有副银丝软甲,乃是前年兄长所赠,穿之可防藏气境一击,可否够用?” (本章完) 第108章 癔蛊加深;气吞山河,赳赳老秦(求追订) 第108章 癔蛊加深;气吞山河,赳赳老秦(求追订~) 可防藏气境一击。 伍丰登顿时欣喜,拱手道:“够用够用,多谢将军抬爱!” 这幅银丝软甲约莫五六斤重,隔着中衣穿在身上凉丝丝的,材质尚不明晰,不过伍丰登能清楚感觉到其中隐含的莫名能量,显然并非凡物。 随即告别,回到营帐中,青黛正裹着被子沉睡,今夜的折腾让她很是乏累,鼻尖上浮着鼻涕泡。 “娃呀,这姑娘长得真不赖。” 女魃翘腿坐在他肩头,而后露出一抹狞笑:“你说要是把她脸皮剥下来,戴在为娘脸上可好?” 伍丰登深深吸了口气,转身走出营帐。 “你该不会是不忍心吧?抬头看看娘啊!” “不只是她,还有道家姜祈雨那个小丫头,为娘也会把她的脸皮剥下来的!” “还有你身边所有人,我都会一个一个找过去,让伱们在地府团聚呀哈哈哈!” “娃呀,为娘好疼你~” 也许是药效越来越深,伍丰登只觉自己幻觉症状更重了,女魃宛如真人般愈发真实,且无处不在。 时而伸手拨弄,时而冷不丁地出现惊吓,就连他换衣服时那张惨白的脸都会从裤裆里腾起…… 那尖厉的笑声惊悚而挥之不去,这一天下来简直让他精神都接近崩溃。 后来无奈之下,他终是与青黛说了女魃的事情,询问医家对此有何办法。 青黛自小熟读医术,很快就识出了伍丰登所中乃是“药蛊”。 自古药毒不分家,一些习性特殊的蛊虫会依赖于药物而生存,由此便有些人专门用药育蛊。 这种药蛊既有药物原本的疗效,而且蛊虫也会随着药力完美地融合到宿主身体,从而达成蛊主的目的。 听到这里,伍丰登也是渐渐明白过来。 女魃那日所为,之所以不立即将自己杀死,说是不喜欢血淋淋的身体,实则就是在等药蛊发挥作用,随后再将自己弄死。 否则一具尸体是无法孕育蛊虫的。 “伍公子,现在蛊虫已经随着药力融于您的身体,欲想根除的话极为困难,我是没办法的。” “不过好在这蛊虫似乎是刚植入药丸中不久,并没有成长起来,所以一时半会无法伤害您的身体,至少还有……三个月的时间。” 青黛仔仔细细诊断之后,方拔出银针,小脸很是凝重。 伍丰登问道:“有什么办法能根除么?” 她想了想,说:“目前我尚不清楚这是何种药蛊,所以没办法开方子。若想根除,只能从老妖婆那里拿到解药,或者说……用静心湖湖水。” “你们医家的静心湖?” “嗯嗯。” 青黛点点下巴,娓娓说道:“静心湖乃是一些水性药材的孕育地,经年累月之下,湖水具有疗伤之奇效。” “您的蛊虫虽不知种类,但只要是蛊,泡在湖水中都可净化。” “不过静心湖乃是医家之根,古往今来医家都极少有人能使用,外人更是没有资格,就连当年的武安君白起去求水,也被拒之门外。” “您并非医家人,我也……只是普通弟子,想要使用几乎是不可能的。” 每个门派都有自己的立派之根,譬如道家与阴阳家,根源便是上古扶桑;儒家立派之根,则是周礼古鉴。 而医家便是静心湖,这一堪称神水的疗伤圣地,据说有生死人肉白骨之效。 伍丰登闻言沉默了一会儿,蓦地眼中闪过些许冷光,旁边青黛觉着了瞬间被吓到。 “公子!您可千万别打静心湖的主意!” “医家虽不擅武力,但依然在这千年中屹立不倒,江湖中地位特殊,每门每派,各国王室都是尊敬有加。” “您若想动硬的,怕是全神州都会拿您当贺礼。” 天真的他以为伍丰登要强攻医家,夺静心湖,可让她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淡淡笑笑,道:“放心,我没打算得罪医家。” “既然静心湖指望不上,那就想办法在三个月内从女魃身上找解药,相比之下,还是这个更现实一些。” 当年武安君白起都无法讨得,他这小卡了米就更别说了,还是从女魃身上找机会更有希望。 青黛这才松了口气,拍拍起伏的胸脯:“您可吓死我了。” “其实也并非完全没有希望,您若是能找到一种从未被记载在医术中的药材,或者有记载,但从未被人真实发现过的,携之就可以使用静心湖湖水了。” “正所谓未知即学识,学识无价。” 伍丰登闻言倒是颇为敬佩,没想到这时代医家秉承的理念还如此科学,钱权地位皆是俗物,唯有学识才能入得了他们的眼。 “那你说说有何药材是记载过,但从没出现过的。” 青黛沉思片刻,随后一边掰着手指头,一边说道:“有不是少呢,《本草经》中有蔚蓝香蒲,赤龙胆,李淮木,绛珠瑶草……” 她足足说了十八种,伍丰登都一一记下。 “你把这些药的样子都画下来吧,我随身带着,也有个准备。” “嗯好!” 虽然这些从未被人发现过的药材伍丰登也不大可能遇到,但多个希望也总归是好事。 随后青黛除了将这些药草记下之外,还教了伍丰登一种安神之法《清心咒》。 这无法根治他的幻觉症状,但每日练一练也可以帮他缓解。 如此又过三日,伍丰登这天傍晚刚练完清心咒,便被郭焕叫去了城主府。 是韩非到了。 情况果然如同秦国所料,在提出以南阳交换韩非之后,韩王那边便毫不迟疑地将应下,派来了五千卫士将他送来,并紧随其后二十万大军驻扎在十里外,准备接下南阳城。 但他们终究是天真,五千卫士一入城,便被埋伏好的秦军一举围住,反抗者尽杀,俘虏了绝大部分。 伍丰登一进城主府,便见章平大摆酒宴为韩非接风洗尘。 多日不见,韩非比上次见时要消瘦憔悴许多,原本俊美无比的脸上写满了沧桑,只有那把金属折扇扇动时鬓发浮起,才有了往日几丝潇洒倜傥。 “伍兄!” 见伍丰登前来,他终是露出一笑。 前者先对章平等人拱手施礼,方入座韩非身边,低声说道:“看起来你最近过得不太好?” 他抿着嘴,苦涩道:“在新郑大牢待了些时日,算是……唉~” “大牢?你身为王子,怎会入狱?” “王子又如何,与他们政见不一同样是拗不过的。” 韩非说着多有自嘲意味,旋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不善烈酒的他此时竟也如同喝水般平静。 “你也是受苦了。” 伍丰登稍加感慨。一个国君连自己的儿子都舍得扔进大牢,可见他们的父子关系着实僵硬。 而没有国君的支持,他这王子身份也只是空壳而已,怪不得现在看着如此落魄。 “哈哈哈,韩非公子请恕罪,是我等来晚了!” 此时章平端起酒杯,朗声笑道:“你在韩国受的苦今日便在这杯酒里终结,往后秦国定不会亏待你。” 说罢,周边副将随他一齐端酒,倒是让韩非有些受宠若惊,急忙起身。 “章将军过誉过誉,非不过一介质子,能让秦国以整座南阳城交换,实在受宠若惊。” 他抬头看着章平,似在等他说什么,后者果然哈哈笑道:“韩非公子怕是误会了,我大秦怎会将到嘴的肥肉吐出去?” “你,我大秦要,南阳城,我大秦也要!” “城外尚有二十万大军。” “知晓知晓。” 章平知道他在顾虑些什么,直言道:“实不相瞒,家兄早已举兵三十万,与王翦上将挥师而来。” “王上此次灭韩,并非说说而已。” 韩非闻言沉默须臾,方沉声道:“章将军,大一统乃是千百年来无数国君之所争,秦王灭韩,无可厚非,但能否应在下一件事?” “但说无妨。” “韩国可灭,世家可灭,权贵可灭,但普罗大众不可灭不可侵犯,非希望他们只是换了天,还可以继续生存。” “所以恳请将军,上表秦王,秦军所过之处不杀平民,这些日后也都是大秦子民。” 此话一出,包括章平在内的所有将军都是神色变了变,相互对视一眼。 谁都知道行军打仗,打的就是一个士气,而激励士气无非就是三者。 一为战前动员,以情以理。 二是丰厚奖赏,以军功鞭策。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种,便是民间搜刮,钱财女人向来都是士兵冲锋打仗最有效的激励,否则谁愿意拿着自己的脑袋去送死? 现在韩非一上来就说要禁止霍乱民间,这对士气的影响不言而喻。 察觉到气氛有些尴尬,章平干咳了几声,随后摆摆手笑道:“韩非公子的建议本将会上奏王上,请入座。” 随后他们便默契地岔开话题,继续饮酒作乐。 “我现在能体会到你为何在韩国不受待见了。” 伍丰登有感而发。 他则是反问道:“这不也正是伍兄所想么?” “嗯。” 伍丰登顿了顿,笑道:“但我可没胆子现在说出来。” “只要你也如此想就好了,至少我还能有个知己。” “放心,秦王会答应你的。” 伍丰登看向旁边的丁腾,淡然道:“打下南阳后并未有屠城行为,不信你可以问丁将军。” “由此可见,秦王是记得你厌恶此事的,往后也会如此。” 丁腾亦是点点头:“丰登小友所言不错,城中家家户户皆未受到侵犯,我们降军也未被降为奴隶,至今仍在保留编制。” 韩非闻言,终是会心地笑了笑,这还是他长久以来首次感到喜悦。 酒席过后,随着一只青鸟飞进庭中,章平见着顿时哈哈大笑,拍案起身。 “诸位,请登城楼!” 秦国安排的部署很是紧密,章平上一刻刚在炫耀秦国之武力,下一刻那千军万马便已然临于城下。 放眼望去,金霞中,黑水龙旗迎风作响,甲光向日,兵戈吞吐寒芒。 排列整齐,一眼望不到头的黑色方阵推移而来,就连城楼都感受到了些许震颤。 大秦主力军。 伍丰登也是首次见着这么庞大的军队,那携有的气吞山河之势,看着着实令人心神激荡。 与此同时,远在十里外的韩军正在等待入城接管,却突然感觉地面石子震颤着,不由自主地纷纷望向西方。 当看到那乌压压一大片军队,点点绝望之情迅速蔓延看来。 咔嚓! 随着一名将军的水壶摔在地上,冲天嘶吼顿时撕破云霄。 “撤!” …… 夜晚子时,南阳城门再次大开,六万精兵由章平带领,直扑千里之外的河池城。 战争争分夺秒,待大军入驻南阳之后,侵吞韩国的大戏便正式拉开帷幕。 而河池乃韩国北境一处大城,亦是秦国大举进攻韩国要拔的第二颗钉子。 因为主力军星夜赶来,多有疲乏,所以便交由刚修整完毕的章平部队所攻,并从各军抽调精锐补足所缺,足足六万。 伍丰登所在的火甲军也去了五分之一数,约莫五千多人,仍是由郭焕带领。 星夜平原上,伍丰登驾马跟在章平将辇后不远,平静中骤有所感,抬头朝着极远处一个笼在雾中的山巅望去。 深棕色瞳孔中,迅速倒映出一张惨白美艳的脸庞。 呼~ 女魃静静望着那大军,烈焰红唇稍稍吐息。 “娃呀,你真是学聪明了,一步也不离开章平,不知我那癔蛊你享用得如何?” 沙沙~ 而后轻轻脚步声自身后响起。 转眸,看到的是一个身穿浅金宽袍的少年。 他看起来个子不高,但眉宇间却带着的淡淡王者之气,令整个人的气场都无比强大,饶是女魃在他面前都是稍加严肃。 阴阳家嫡系,阳系少神明,少典。 “这便是伍丰登?身上杀气着实重,令小娥那几个废物失手实乃正常。”他面无表情地说着,随后傲然抬头,睥睨着。 “既然前辈碍于章平无法下手,那我便代劳吧。” 看着他这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女魃也没露出不悦,只是微微颔首,诡异笑道:“少典殿下,小心哦。” “我这娃子可是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危险得很,若是不敌,便用此毒雾,可消蚀十里内任一活物。” 瞥了眼她拿上来的一个人皮袋子,少典不屑一顾:“前辈还是收着吧,莫拿我和那几个废物相提并论。” “伍丰登,不过翻手尔尔。” (本章完) 第109章 连横破合纵,守城断魏援(求追订) 第109章 连横破合纵,守城断魏援(求追订~~) 神州震荡。 沉寂了数年之后,合纵六国所忌惮的暴秦再次掀起了大规模战争。 这次战争的剑锋,直指最弱之韩国,以南阳城为基础,三十万大军分几路全面进攻。 而韩王室一边强烈咒骂秦国的言而无信,师出无名,一边急忙派兵备战,并向六国发出求援。 可韩国不知道的是,开战之前嬴政早已派使臣前往燕楚齐三国,以厚礼相赠,称“新王即位,拜以礼节,邀与狩猎”云云,与三国纠缠不已。 而对虽然赵魏没有派使臣,但亦是发函通信,表达友好。 在嬴政这等繁文礼节扰乱之下,灭韩之战倒是让其余五国无暇商议同盟,反倒还因别国与秦的暧昧而相互猜疑。 只有魏国率先回过味儿来,此乃秦国管用的连横伎俩! 多年来合纵同盟屡屡战败,正是因为秦国这种挑拨离间的策略,而且还屡试不爽。 所以魏国便直接派兵,打着“助韩御秦,共保晋根”旗号支援韩国。 可就是这短短几天的耽搁,导致韩魏两国最佳战机丢失。 因为章平在这几天星夜驰骋,已然带兵攻下韩魏交接枢纽河池城,并马不停蹄地驻防。 由此,魏国既定路线被掐,若想进韩作战,就必须先拔掉河池城,否则这颗钉子在,随时都能攻击魏国的补给线,粮营等后方辎重。 恰如此刻,魏国援军主将公孙暮正率军囤积河池北面五十里处思虑对策。 而河池城,则是一片肃然。 不久之前强势冲入城中刺杀的伍丰登坐在城头,啃着干饼子,旁边青黛正在紧急地给他处理伤口。 此番守城,郭焕率领一万守东门,并非魏国的主攻方向,但即便如此,他还是面色极其凝重。 望着极远处那团乌黑,咂舌道:“魏国这一趟出兵至少十万,想不到他们都衰落到战将凋零,所剩无几了,还能这么大方地支援韩国。” 魏国往前推一百年很是强势,连秦国都屡屡战败,堪称一霸主,但现在俨然纸老虎,若非忌惮魏武卒,怕是现在开刀的就不是韩国,而是魏国了。 “伍丰登,此处就交给你了。” “喏!” 他并未起身,嘴里嘟哝着应下。 “娃呀,这处刀伤怎地没落在你头上呢?” 女魃与青黛重合,笑脸说着冷冰冰的话语。 “还真是可惜啊,刚刚那个弓箭手打偏了,若是射中你的小心脏该多好。” “哎呦伱还吃啊!” 伍丰登手里攥着的饼子变成了一只癞蛤蟆,咬在嘴里迸溅出肉疙瘩。 即便如此,他还是面不改色地全部吃完,干饼的味道让他无比心安。 癔蛊的影响还只停留在视觉与听觉。 至少现在是的…… 吃完干饼子,抓起迸溅在身上的粉末扔进嘴里,便起身重新穿上战甲。 “接下来战斗会异常惨烈,你给我留些药,然后去城中躲着,待战时间隙再过来。” “嗯嗯。” 青黛点点头,从药箱中拿出最好的止血化瘀等药物。 女魃突然悬在空中,倒立着看着他,白绸耷拉下来,汹涌直接怼在伍丰登脸上。 “受伤了来找为娘哦,娘的奶水很……” 随着伍丰登心中默念着清心咒,女魃的幻想终是渐渐湮灭。 “看来半个时辰就得念一次清心咒了,否则是真有性命危险。” 他呢喃着,便从机关盒取出弓箭,缓缓拉弦。 嗖! 箭矢拉着夜幕划过,穿透了一血肉之躯。 轰隆隆~ 守城之战打响,数以万计的魏军如蚂蚁般将河池城团团围住。 东门,伍丰登站在墙凹处,不知疲倦地拉动着长弓,时而一发,时而三发齐射。 面对如此多的敌人,他也不是时时刻刻都保持着【必中】状态,毕竟这消耗的是自己的气血。 除了登着云梯靠得近的魏军不分军衔全部射杀,剩余时刻他就专挑校尉。 在这居高临下,且有厚重城墙保护下,他的射术可谓是发挥到了极致,效率非常高。 由此,便不可避免地被魏军盯上。 “投石车!投石车!” “给老子砸死他!” 一独眼校尉喊破了音,手中明晃晃的弯刀直指伍丰登所在的方向。 顷刻间一辆投石车被强行转过了方向,浇着火油的石头猛地轰出,宛如流星般划过夜空。 看着那条长长的黑尾,独眼校尉怒气这才得以缓解,咬牙切齿地迸出几个字:“死,死,给老子去死!” 这狗日的秦军射术出奇得准,且异常锋锐,自己几个好友全都葬生在他手中。 只有将这混蛋砸得粉身碎骨,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躲开!躲开!” 城头,守着的辰字营被火光所笼罩,众兵顿时大惊失色,急忙往两侧逃窜。 这石头浇满了火焰,通常砸下来就是一片火海,再加上石头本身的重量,这城墙都够呛能抗住! 然伍丰登却瞬间拉出三箭,迎着高空火光便毫不犹豫射出! 三根箭矢高速旋转,在【破甲】的加持下纷纷钻进火石中,而后轰然爆开,化作一道火幕让众人眼眸愕然。 不仅是他们,下方那独眼校尉亦是脸上表情怔住,咧起的嘴角挂着晶莹口水,难以置信地看着那空中火团。 四百斤重的火石……就这么爆了? 咻咻!! 正出神之际,却见那火团中蓦地飞出两根箭矢,一左一右直接拐弯儿掠来! 铛! 噗~ 一根箭矢尚能及时斩下,可另一根已然蜿蜒射入他胸膛,旋转间血肉横飞。 战马身旁士兵被血肉糊了一脸,迷茫抬头,却见自家校尉胸膛已然破开了碗口粗细的血洞…… 呼~ 伍丰登长吐口气,接连五发箭矢已经消耗了将近一成的气血,乃是开战以来消耗最快的一次。 他也无法选择,若任由那火石砸下来,能不能砸死人尚且无论,光是城头都会受到重创,届时对他东门而言可就麻烦了。 “坚守各自阵地!” 随着他一声大喝,辰字营士兵赶忙归位,凶猛的攻势将即将登城的魏军直接压了下去。魏军的第一波进攻一直持续到翌日凌晨,在扔下三千多具尸体之后终是徐徐撤退休整。 望着那如潮水般后退的魏军,伍丰登回头问道:“清点一下,箭矢木桩还有多少。” 李群赶紧去粗略点了点,跑来道:“伍校尉,我们三个营还有两万多根,木桩滚石没数,粗略估计在六百左右。” “消耗有些大。” 伍丰登附身看了看城下那满地疮痍,当即下令道:“开城门去下面回收弓箭与木桩,滚石太重不要了。” “还有,魏军的尸体也搬上来,这玩意儿点着了同样能砸一串。” “啊?” 李群瞪着眼睛愣了愣。 “啊什么啊,快去,别被其他人抢先了。” “伍校尉,这,这有违人和吧?” 鞭史这种事情现如今确实会被诟病,李群入伍多年,大大小小战斗十多次,比这还惨烈的战争也不是没见过。 但即便是最凶残的北方狄人,也从未有过这种鞭史行为。 而见他犹豫,伍丰登怒斥道:“生死关头顾什么屁的人和,你再婆婆妈妈的老子就把你扔下去!” “是是是!” 李群瞬间浑身一激灵,赶忙招呼人手爬下楼去。 “哎呀呀,娃娃,原来你也如此心狠手毒。” 女魃骑在伍丰登肩上,垂下的头发像是一条条毒蛇,在伍丰登面前吐着粉红信子。 “连鞭史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小小年纪真不学好。” “这样下去,你可是很快就能变成为娘的乖儿子哦~” 毒蛇你一言我一语,在他耳边进进出出。 伍丰登懒得搭理她,趁此间隙抓紧时间恢复着气血。 下午,打退魏军第二波不痛不痒的进攻之后,天色渐渐黯淡下来。 伍丰登在自己阵地巡视一圈,确定明哨暗哨全都没问题后,方跳下墙头,沿着匝道回到了营地中。 彼时青黛依旧煮了一锅米汤,伍丰登也顾不上是否滚烫,接连喝了五大碗,缺水缺粮的身体这才恢复过来。 随后趁这闲暇之时,他便开始修炼兵伐诀,于营帐中挥汗如雨,拳脚生风。 没办法,身上的蛊毒让他时时刻刻都觉不安,迫切提升实力的渴望愈发强烈。 只有尽快变强,强到可以与女魃相提并论的程度,才可拿到解药消除蛊虫。 三个月时间,必须要争分夺秒了。 如此练至深夜,略感疲惫时方才停下,旁边支着脑袋打瞌睡的青黛也刚好醒了,忙拿着手帕给他擦汗。 “气血增长了少许,按部就班修炼的话至少还需半个月的时间突破到中期,三个月内想晋级到藏气境界……难呐。” 伍丰登稍稍叹息,青黛也只得安慰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嘛,伍公子是大富之人,会化险为夷的!” “但愿吧,若是两个月内没有头绪,我就得去找嬴政帮忙了……” 轰轰~ 伍丰登话音未落,骤地几声巨响让他瞬间一震,青黛也是被吓了一激灵。 抬起帐帘,便见黝黑天空中蒙起了三团橘色光晕,若是定睛看去,便能看到那滔天大火! “那是……粮仓吧。” 伍丰登深深吸了口气,极度不安之情浮于他心头。 事情果然如他所想的那般噩耗,赶到之时便见到粮仓的大火滔天凶猛,周遭士兵声嘶力竭呐喊着灭火,场面混乱至极。 伍丰登愣神片刻:这场面怎么有些似曾相识? 还未等他动身灭火,火光周边那更深沉的阴暗中,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与周边士兵格格不入。 别人或许难以察觉,但伍丰登小成【鹰目】下可清晰看到他们正趁乱极速狂奔,方向正是城门口! “魏军!” 伍丰登大喝一声,奈何周边士兵耳边都是火焰呼啸与嘶吼声,根本没人听到他的喊声,无奈下他只好自己纵身追了上去。 “是他们,想要烧我们粮草从而降低攻城难度,该死的,是哪里哨位玩忽职守把他们放进来的!” …… 此时,远在地平线上的魏军营地。 帐前,主将公孙暮负手而立,看着远方城中大火,那方脸上尽显得意狞笑。 今日攻城试水,秦军的防御如他预想得一样猛烈,照这样攻下去,就算有朝一日会拿下,魏军也会伤亡惨重,于韩国也用处不大。 他们可是来支援的,来趁机掠夺领地索要好处的,可不是来打消耗战。 然而从地图上看,魏军原本的驰援策略共分两路,但这两路都需经过河池城,若此城不拔,他们一旦纵深挺入韩国境内,后方之薄弱必定会暴露在秦军眼下。 他们几经商讨,还是放弃了临时更改策略的想法,毕竟周边地区山路崎岖,大军带着辎重极为不便,而且一旦进入还容易被秦军伏击包饺子。 所以只能想奇招将河池城这颗钉子给拔掉! 有人提议佯装撤退,诱敌出城;有人主张纵火屠城;更有人想要集结大量滚石直接砸毁河池城墙…… 就在众多副将一阵争吵之时,一个不起眼的校尉却提出一计。 火烧粮仓! 他的话一出,公孙暮等人皆感惊奇。 还能这样干? 待听那校尉阐述之后,他们细细一想,也愈发觉着这不无道理。 虽然说派几个人就能烧了敌军粮仓,这听起来有些荒谬,但也并非没有可能。 而且就算被发现了,也顶多是了死几个人,代价微乎其微。 而结果也是出奇的顺利,那三团大火可让他们笑得合不拢嘴。 “哈哈哈,方才斥候来报,河池城内守将乃是章邯胞弟章平,此人虽不比他哥有天资,但也是出了名的擅长守成,不过现在粮草被烧,看他还拿什么守!” “现今当兵打仗最怕的就是粮草不足,如果吃不饱,无论有多勇猛都是外强中干,后继乏力。” “正如当初我们与卫国开战,乐季那废物于楚丘被困,本可以坚持多日,正因杨笺文派了两人夜晚潜入,烧了我们粮草,才导致我们迅速溃败。” “今日情形与当日无异,我们只需静等几日,待城中人困马乏,便能一举拿下!” (本章完) 第110章 愈发浓重的邪恶 第110章 愈发浓重的邪恶 河池城中。 三团大火足足烧了一个时辰,眼看扑救已来不及,章平只得下令将营中所剩不多的粮草严加看护。 待火势渐灭,城中到处充斥着硝烟黑气与烧焦的气味,数万秦军纷纷怒不可遏,气得不轻。 城门口,颤颤巍巍跪着六七个人。 其中三个浑身鲜血,遍体鳞伤,其中一个都被伍丰登强行扯断了两条腿。 这就是穿着秦国战甲假扮秦兵的魏军。 而剩余四个,则是今夜哨位中打瞌睡的哨兵,正是因他们疏忽这几个魏军才得以进城。 哀鸿求饶声与视死如归的狞笑并在,让章平脸色难看至极。 “哈哈哈哈,秦国竖子们,等着饿肚子吧!” “竟敢挡我大魏勇士,不自量力,当我们是韩国那群窝囊废草包吗?!” 其中一名魏军死士仰天大笑,嘴里还在不停地喷着鲜血,但那眼神依旧火热,充满了鄙夷。 随后他死死地盯着将他们擒住的伍丰登,恶狠狠道:“伍丰登!我认得你!当初在楚丘城你可是很威风啊!” “现在怎样,以彼之道还之彼身,你也尝尝没饭吃的绝望吧哈哈哈!” “老子这招可是跟伱学的!” 伍丰登脸色阴沉,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到当初楚丘城魏国的逃兵。 不过这无关紧要。 “你以为烧了粮草我们就会饿死?” 他声音陡然提升,传得周边众兵都能听见。 “河池城三十万百姓谁家没有粮食!谁家没有人!” “要找吃的,遍地都是!”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就连伍丰登自己都怔了怔,没想到自己竟能脱口而出这种话。 “娃娃,你可真是愈发像为娘了!” “没错,就得这么做,可否需要为娘教你几道菜?” 女魃阴魂不散,又飘在空中低语着,眼神多是戏谑与诡异的满意。 伍丰登心脏鼓动声重了几下,暗自平缓呼吸后才平静下来。 抬头,却见周边目光大多聚集在自己身上,多多少少皆是有些复杂。 他们都知道刚刚伍丰登高声所言,乃是要稳住军心,拉住士气。 可这话实在太过残忍,跟他一向不伤平民的作风截然不同,尤其是与他熟悉的辰巳午三营军士更是面面相觑。 章平立即冷道:“来啊,将这三人斩首挂于城墙之上。” “喏!” 三名魏兵大笑着被拖走,余下那四个秦兵更是抖如筛糠。 “将军!将军!吾等有罪!求您看在我们追随您多年的份上,给我们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吧!” “我愿当先锋!与魏军拼杀死在战场上!” “饶命啊将军!” …… 看着他们如此这般贪生怕死,让本就饱含杀意的章平更加恨铁不成钢。 “玩忽职守,致使粮草尽失,你们死十次也不够!” “那几个魏军视死如归,再瞧瞧,瞧瞧你们这怂样子,本将真替你们害臊!简直有辱我大秦颜面!” “带下去,剥皮萱草,传阅全军!” 阵阵哀嚎声此起彼伏,让众将众兵皆是心情沉重,面色阴翳。 章平见状,当即昂首挥手,河池城深处一青鸟疾驰而来,落在他肩头。 “诸位莫要心急,我大秦国富力强,粮草充沛,不过几处失火而已,传与后方再调粮草便是!” “各自传令下去,城中存粮支撑十日不成问题,每日依然两餐,完全可坚持到粮草运来。各部若有传谣谤讥之辈,皆视为动摇军心,斩立决!” “喏!” 众将众校尉肃然应下。 他们皆知目前最重要的是稳住军心,这比粮草缺乏还要重要,况且各营伙房确有存粮,能坚持到粮草支援也并非空话,远远没到绝境。 众人散去,郭焕与伍丰登却被章平留下。 他环顾四周,脸色比刚刚还要凝重,低声道:“现今河池被困,魏军火烧我们粮仓只是开始,定有后招。” “所以有件事需要你们火甲军去做……” 回到营帐,青黛见伍丰登面色严肃,便上前问道:“伍公子,是不是……没粮食了?” 他摇摇头,说:“放心,还有,吃个几天没问题。” “啊……” 她微微颔首,随后蓦地好像想到了什么,拿出药箱,偷偷地抬头略有心虚地看了一眼伍丰登。 只见她打开药箱暗格,里面正有几包牛皮纸包裹着的蜜饯。 “呵呵。” 青黛双眸闪着些许狡黠光芒,痴痴笑道:“呐,我就说有备无患吧,留着就是给公子吃的,现在可是非常抢手呦!” 见她那心虚的眼神,伍丰登不免笑了笑,也不在乎她什么时候藏进去的。 “你留着吃吧,我现在要闭关,今日傍晚再叫我。” 拉上帐帘,里面便一片昏暗。 伍丰登在角落水桶上冲了冲脸,清凉的水流让他内心的躁动稍加平静。 看着水面上扭曲的自己,他憋着许久,方长吐一口气。 这蛊毒已经能对他的心志产生影响了。 先前只是出现幻觉对他进行干扰,但这两日自己偶尔的下意识想法,却有些难以理解的偏激。 这种偏于黑暗的潜移默化影响,明显是愈发靠近女魃这种视人命如草芥之人,也就是说若是无法根除,将来早晚有一天会被同化。 届时怕是真的会成为那老妖婆的傀儡。 “算了,不去想那么远,有变化便有变化吧,只要我不死就行。” “现在当务之急是用战争来提升自己的实力,若是两个月时间还无希望,再和赢政商量去弄死老妖婆。” “冷静!” 看着水面上女魃那张惨白瘆人的脸庞,伍丰登眼神坚毅,一巴掌将水面打碎。 清心咒! 今晚任务事关重大,他绝不容许那女魃出现施加干扰,所以便全神练着《清心咒》,最大限度稳住自己的心神。 白日无战事。 城外魏军一片笑颜欢快,仿若胜利就在眼前,打了打胜仗一般。 “秦国的!没饭吃了吧!” “来爷这里,爷给你们饭吃!” “只要你们乖乖出城投降,保证你们饿不死!” “闻着香味没有?!” 声声嘲讽随着他们埋锅造饭的香味传到墙头,众秦军很是羡慕。 昨晚的大火他们都有目共睹,那三座粮仓,足足十万石的粮草尽失,让全军都痛惜不已,对未来忧心忡忡。 吃饭可是个大问题啊! 虽然各部的副将校尉们都在强调粮食够吃,支援很快就到,但他们也心里都没有底。 不过很快,但随着伙夫们抬上来一筐筐大饼,墙头众兵瞬间大喜,如饿狼般一抢而空。 原本有些颓靡的氛围也是荡然一清,弄得远方的魏军见了都有些狐疑。 城中还有粮食? “不过是伙房的零星存粮罢了,顶多够吃一顿的!”主将公孙暮现身讥讽着,而后便见一名斥候自远处地平线跑来。 “公孙将军!南门大开,约莫六千秦军跑了出去!” “可曾带有马车粮车?” “有!足足有二百多辆!” “好!” 公孙暮笑得更甚,粗糙的黄脸上满是自信,大手一挥:“令山中一万精兵迂回跟上!切记,不见粮草不现身!” “喏!” …… 正所谓围点打援,火烧河池城粮仓只是开胃菜,埋伏袭击运粮队才是真正置秦军为死地的杀招。 月朗星稀之下,银纱笼地,秦骑奔腾若长龙,车轱辘咯噔咯噔响个不停,在地上压出深深的车辙印。 如此全速奔腾之下,凌晨丑时,远处地平线上终是出现了秦军后方派来的运粮队。 此时二里外的山坡后,魏军副将乐清明目不转睛地盯着远处秦军,手中缰绳握得吱吱作响。 “看样子足有十五万石粮食,呵,秦国还真是财大气粗。” 他咧嘴低声着,眼中逐渐闪烁起疯狂之色。 六千多秦国士兵,十多万石粮食,这一通埋伏可是赚大了。 届时支援粮草被劫,河池城后继无援,等待他们的也只有一条死路! 要立大功了! 乐清明摩拳擦掌,已有些迫不及待地抽出长刀。 “将军!” 此时几名斥候终是从周遭赶来,神情放松道:“周边方圆十里之内没有任何埋伏,只有那几千个秦军!” “你们确定?” “确定!路上只有这一队秦军的马蹄印和车辙印,再无其他踪迹。” “如此甚好!” 乐清明彻底放心下来,挺身冷笑道:“传令下去,半刻钟后号角起,合围绞杀!” “喏!” 夜风习习,像是片片刀子刮在这方寂静土地。 蓦地,沉重悠扬的号角声打破了这寂静,周边山头突然冲下密密麻麻的黑点,嘶吼声迅速传来。 乐清明冲于最前方,明晃晃的长刀高举在前。 面对这突然窜出来的海量魏军,正在进行粮草搬运的秦军纷纷面色凝重,操兵戈严阵以待。 而看着这数量远少于己方的防御,乐清明更是自信满满,高喝:“不留活口!全歼秦军!” “杀杀杀!” 魏军士气高涨,杀声震天。 然就在双方不过一里之时,秦军那四百多粮车的马皆是仰首长鸣。 砰砰砰! 一时间,四百粮车之中如喷泉般,大量秦军蜂拥而出! 离得最近的乐清明顿时瞳孔微缩,一时竟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睛出了问题,怎能看到这么重影? 然而下一秒,他便瞬间全身如置冰窖,心中咯噔一凉。 不是重影! 秦军是真的多了一倍有余的兵力! “怎么可能?斥候来报明明没有多余的秦军跟随!莫非这群小子没有搜仔细么?” “不对,秦军的粮草哪去了,怎地只有那几十袋?” “嘶~” 乐清明骤地呼吸紧促,这才注意到方才河池城方向的车辙印太深了,根本不是空车能压出来的。 里面藏了人! 还有那运粮队,也不过是拿了几十袋粮食做了做样子,实则车中有藏有秦军。 既然没有运粮食,那你们吃什么?! 乐清明晃神间,双方已然短兵相接…… 河池城外,魏军兵营,门口。 火台旁两个长枪兵懒散地坐在地上,杵着长枪百无聊赖地盯着前方那笼在黑暗中的城池。 “哈哈哈,喝!” “秦军不日就会人困马乏,今天这杯酒咱就当提前庆祝了!” “罚酒罚酒!” …… 阵阵吵闹声从营地中传来,则更显得这两人的无聊寂寞,其中一人更是愤愤地掏出水壶。 “娘的,这时候换咱哥俩儿盯梢了,真走霉运!” “别发牢骚了,等打完这仗,还愁没有你享不了的福不成?” “哥,你说打赢这一仗,我能攒够娶媳妇的钱不?我太稀罕村东头王寡妇了。” “她要聘礼?” “嗯嗯。” “放屁!她个寡妇还要聘礼?反了她了!” ……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搭话之时,其中年少者视野中突然火光闪烁了几下。 他下意识眯起眼睛,惊见河池城北门大开,大量黑色人影从中疾驰而来! “妈呀!他们冲出来了!” “秦军!秦军!” 呜~~~ 当一号角兵憋红了脸吹响,魏军仓促应战之时,伍丰登已经和郭焕带领两千精骑跨过了护城河,犹如一把长矛狠狠扎进魏军西边营帐! 嘭! 顷刻间火台倾倒,刀光剑影就往魏军身上招呼! 欻! 红璃枪一气穿杀仨人,鲜血飙溅开来,染红夜幕。 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魏兵,伍丰登不作任何停留,大喝一声,胯下战马更是全力冲刺肆虐。 骑兵于步兵的绝对优势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那摧枯拉朽的冲击力简直无人可挡,硬生生踏出了一条血路。 “别停,继续冲!” “冲!” “冲!” 身后辰巳两营骑兵紧随其后,呈三角阵型平推而去! 中军营帐。 门帘猛地掀开,喝得正有些醉意的公孙暮望向西边方向,嘶喊声遥遥传来。 “将军!是秦国骑兵!他们突袭了我们的西营营地!” 一魏兵着着急忙慌跑来,然后就看到公孙暮竟露出一抹狞笑,脸上微红的醉意亦是瞬间消散。 “好好好,我就知道章平会按捺不住的!” “传令,即刻支援西营,务必将那一队精骑歼灭!” “出了河池城,老子就让你们有来无回!” …… 就在夜幕下厮杀热火朝天时,魏军东营粮巢倒是出奇的平静。 但是很快,随着一道清脆的咔嚓声,营外一暗哨兵瞬间瘫软在地。 黑暗中,阴影重重,箭矢寒光隐隐吞吐,对准了粮巢中那囤积的上千重兵。 (本章完) 第111章 单杀地表最强魏武卒! 第111章 单杀地表最强魏武卒! 西营。 伍丰登带队直接杀穿了西营营地,鲜血一时将那战马都染得血红。 然看着不远处蜂拥而来的海量魏军,他猛地一拉缰绳。 “掉头!后军变前列,冲出去!” 早已交代好战术的火甲军们纷纷调转马头,沿着方才的路线重新杀入西营中。 伍丰登垫在最后,正回头看着支援而来的魏军之时,骤感仿若撞到了一块巨石之上,连人带马直接被掀飞出去! 吁吁吁! 那匹健壮的战马口吐鲜血哀鸣着,一侧肚子直接瘪了下去,隐隐刺出森白的肋骨,看着着实骇人。 而伍丰登在地上翻滚二十多米后方才纵身跃起,握紧长枪稳住身体,喘息着抬头看去。 那火光中,一个高大魁梧的壮汉正冷冷地盯着他。 此人比伍丰登之前遇到的任何一人都要高,目测少说得有十尺,浑身肌肉隆起,如岩石般硕大硬朗。 短发,方脸,无须,皮肤黝黑,身着绒毛皮甲,背负一面菱形盾甲,一张千斤长弓,腰胯两把短斧,护腕镶着钉子,就连双腿都绑着两把长剑。 全身可谓是武装到了牙齿,少说也得有五百斤! 伍丰登眼皮跳了跳,瞬间想到了三个字。 魏武卒。 这一曾令神州大陆所有军队都闻风丧胆的最强步兵,传闻三百魏武卒齐撞,足以摧垮任一城墙。 当初魏国就是凭此打遍天下无敌手! 伍丰登心跳加速,久违的心悸感让他知道眼前此人乃是绝对的劲敌,自己开战以来遇到的最强对手! “伍校尉!” 此时李群的呐喊声从远方传来,原是两营士兵发觉伍丰登掉队,正急切呼唤着。 大团魏军主力即将合围,若是被纠缠在这里只是一个死字! 伍丰登脑海中念想电光火石间掠过,当即转身施展神行步,暴掠而出。 可就在他刚刚跨过护城河时,突然听到空中一阵呼啸。 抬头,那魏武卒竟直接从空中重重落下,瞬间卡在伍丰登与火甲军之间! 会飞? 他身形戛然而止,异常骇然。 明明只是通经境界前期,此人为何能凌空飞行? 伍丰登不由得回头,旋即便倒吸了口凉气。 只见后方,每隔二百米都会有一个大坑,像是被什么重物狠砸了一般。 他一跳竟然能跳二百米! “糟了,那是魏武卒!” 正在火甲军紧急撤回城中时,墙头郭焕瞬间惊呼,其余众人亦是随着他的目光看向护城河边。 “身高十尺,满身皆甲,当真是魏武卒校尉!” “不是说现在魏武卒只有不到二百了吗?魏国这次怎地如此大方?” “先莫管这,魏武卒战力极高,伍丰登定非对手,快接应!” 虽然伍丰登这段时间表现的彪悍他们都看在眼里,但也不相信能与陆上最强的魏武卒抗衡! 当下章平与众副欲要下城掩护,可是他们刚动,对面公孙暮等人亦是跟着上前。 “章平!你这一出突袭不痛不痒的,会更暴露你们颓靡的本相!” 公孙暮凌于空中,声音多是讥讽鄙夷。 虽然没有按照预想的将那队精骑消灭,但从他们来去匆匆的行为来看,显然是后继乏力不足。 区区几百人伤亡的代价,换来大军高涨的士气,这笔账怎么算也不亏! 而且…… 他低头看着地上的伍丰登,嘴角冷笑更是浓郁。 伍丰登。 这个曾在对卫战争中伴随杨笺文而出名之人,今日也得葬身于此了。 “莫动!” “开战至今还未有过真正的决斗,岂不可惜!” 这话是说给魏国大军的,也是说给河池城众人说的。 一时间,魏军陈兵对岸,饶有兴致地看着伍丰登二人;而河池城头众人却是脸色凝重,面面相觑。 “伍丰登危矣!” “不可坐以待毙,就算我们被牵制住,弓箭手齐射也可掩护伍丰登撤回!” “说的不错,魏武卒单兵无敌,若放着他们决斗,伍丰登岂能存活?” “唉,只不过若是强加干扰,对士气恐怕……” 他们的担忧不无道理,就连章平此时都有些犹豫。 自古打仗,若是两军相对,从来都是有着将领对阵环节。 方才公孙暮的话已然算是下了战书,若是他们强加干扰,固能迎回伍丰登,但也不可避免的会落个“畏战鼠辈”之名,对士气绝无好处。 而且届时也会不可避免地引发为两军交战,城门紧闭,运粮队卡着进不来,可就暴露了。 章平呼吸沉重,神色很显挣扎。 当此时,伍丰登已经做好了决斗之准备,双眸紧盯那魏武卒。 “你很强,值得我全力以赴。” 后者瓮声说着,握着那两柄短斧,居高临下俯视着他,那大团黑影着实让人心生胆颤。 “若打赢我,伱可生。” 魏武卒话音落下,那硕大的脚掌猛地一踏地面,剧烈的震颤带动着伍丰登都颤抖。 唰! 短斧竖劈而来,如山般的压力顿时让伍丰登都略感窒息。 当即后撤两步,堪堪擦着鼻尖掠过,而后枪锋极速划出! 【疾蝎挑】! 叮叮叮~~ 红黑枪锋贴着魏武卒的胸口而过,竟划出了道道火星,这无比锋锐的一枪也只是在他胸口留下一道浅白痕迹而已。 这么肉? 伍丰登瞳孔微颤,想过他肉体很强,但没想到竟强到这种离谱地步,简直就是钢皮铁骨! 唰唰唰! 魏武卒双斧在手,攻势凌厉沉重,每每都能掀起狂风。 而且别看他块头大,动作却一点不迟缓,攻击节奏极快,就连伍丰登都有些难以招架,只能躲避防御。 见他被全面压制,众魏军顿时哄笑一片,得意至极。 “看到没,还得是咱家的魏武卒!” “伍丰登这小身板挨实一下就得立即暴毙。” “大材小用了,这位魏武卒可是用来对付对面副将的。” 魏武卒除了不会骑马之外,其他都是全方位发展,刀剑斧钺枪戟弓箭无一不通,多用来作为预备力量对付敌军副将一级的。 就算魏武卒无法战胜,也能凭借极强肉体与其周旋,堪称拓丹境下第一人,所以他们才会觉得其与伍丰登决斗是大材小用。 可是他们终究是局外人,只能看到魏武卒的全面压制,却没看到他那愈发凝重的脸色。 他可是能深深体会到,伍丰登的力道之沉重! 虽不如自己拥有极强的肉体加持,但他的劲力却如同惊涛般一股强过一股。 是兵伐诀无疑,但却远比兵伐诀还要霸道! 铛! 随着双斧齐齐砍在红璃枪上,剧烈的震荡瞬间在周边掀起了近百米的鼓风。 伍丰登直接倒退而出,擦着地面滑行了数十米才堪堪停下,而魏武卒亦是浑身颤着后退几步。“这力道怕是直追通经后期了,当真可怕。” 伍丰登竭力压下喉咙中的腥甜,甩了甩手臂,再次握紧长枪,与魏武卒缠斗在一起。 【金凤翅】! 这次他不再一味防御,得着空隙便猛劈而下。 嘭! 魏武卒那庞大的身躯再次后退两步,不大的双眼中闪过骇人凶狠。 咔咔!! 只见他双腿下沉,双斧中红色气血圈圈萦绕,宛若实质。 下一瞬,暗红光线直接遍布周边,道道都是凛冽的刀锋,电光火石间朝着伍丰登倾泻而出。 邦邦邦!!! 红璃枪挡在身前,使其宛如暴风雨中一叶扁舟,承受着魏武卒那极快极重的刀锋! 喝! 在那攻击节奏达到顶峰之时,魏武卒大呼一声,临空跃起,双斧汹涌砍来! 轰~ 斧头还未到来,伍丰登便觉脸上强烈刺痛,下意识想要使用【霆震式】。 “不不不,不行,霆震式的威力取决于对手攻击的力道,这固然可以对他造成伤害,但我的胳膊极可能承受不住!” 他可没有魏武卒那般变态的身体,就算是一两成的反震之力也足以让他断筋折骨! 【神行步】 无奈下只得再次施展身法,强行冲破那粘稠强烈的劲风。 嘭! 但还是不可避免地被余劲所波及,直接被击飞了出去。 “真的不敌呀。” “没办法,魏武卒可是号称十万里挑一之天才,这全方位压制下伍丰登实在难以取胜。” “方才这一招,怕是拓丹境界之下无人敢挡吧?” “啧啧,名不虚传呐。” 城墙上众人眼看伍丰登已陷绝对下风,顿时心揪到了嗓子眼。 章平捏着拳头,愤然问道:“可曾办好?” 一人凑近低声道:“还有一半没进城,估计还得有半刻钟时间。” “快!伍丰登可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是!我这就去督促!” 章平收回眼神,看着下方节节败退的伍丰登,心中暗自祈祷你可千万要挺住。 “你为何只守不攻?” “明明有反制之力,你究竟在顾虑什么?” 魏武卒一边劈砍一边凶狠问着,脸上愠色十足,好像受到了什么侮辱一般。 他从刚才就看出伍丰登有所犹豫,明显是在顾虑着什么才一味防御,这让一向秉持硬碰硬的他很是愤怒。 这是看不起我么! “你若再不用,我可就要砍死你了!” 伍丰登再次被打退数步,脸色很显苍白。 抬头,魏武卒已经欺近面前,眼中杀气十足。 没办法了。 眼看退无可退,躲无可躲,伍丰登霎时间狠下心来。 想让我死,你先给我垫背! 【霆震式】 砰! 啊——! 伍丰登顿感自己双臂好像硬生生掰断一般极度痛楚,饶是他的心志都不免惨叫一声。 只见他双臂的甲胄已经崩开,就连衣服都是撕裂开来。 “伍公子!” 墙头青黛噙着眼泪痛喊,激动着欲要跃下城墙,还是旁边李群等人赶紧拦了下来。 众秦军呼吸凝滞,瞪大了眼睛,目光紧盯着伍丰登。 如今他们已经不奢求伍丰登能战胜了,只要能活下来就是胜利,而且也没什么丢人,没什么打压士气的。 他肯出站魏武卒,便足以彰显大秦的威风,便是众秦军眼中的英雄! “结束了。” “此人多半是被震死了吧。” “魏武卒最不怕的就是比拼气力,这一撞怕是能让他筋骨寸断!” …… 对岸的魏军在窃喜骄傲,见伍丰登那怔在原地的样子,绝对是被震死了。 然就在此时,那魏武卒却突然不正常地双肩耸动了一下。 只见他目眦尽裂地愣在原地,双臂仍在保持挥砍的动作,可是双臂的肌肉却在疯狂鼓动扭曲,仿若有什么东西在其中拼杀一般。 先是双臂,再是肩膀,然后是胸膛,是全身! 魏武卒鼓足了的恐怖劲力反过来将他身上肌肉寸寸打断,身体歪着,栽着,眼睛几乎要从眼眶里蹦出来,布满血丝,布满了不可思议。 轰~ 那庞大身躯终是轰然倒地,仍在剧烈抽搐着。 咳! 伍丰登也终是从灵魂震荡中回过神来,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脸色唰一下煞白。 但他还保留着些许意识,身体摇摇晃晃着没有倒下。 看着地面上那死不瞑目的尸体,伍丰登恍惚的眼中只有狠厉是清晰的。 当即俯下身,将他腰间的一个皮袋塞进怀里,然后拎起斧头手起刀落! 血染长空,身首分离。 当伍丰登将那头颅拎起,此方天地死寂得可怕,没有一点声响。 众魏军脸上残留的笑容直接僵住,个个眼瞳颤抖着,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竟,竟然是魏武卒战败身亡! 伍丰登竟击杀了魏武卒! “不不不,一定是我出现幻觉了!” “方才他明明都快死了,怎么能杀了魏武卒呢!” “天哪,我定是看错了!” …… 他们虽然嘴上说着不敢相信,但却一个个腿软得不行,东倒西歪得不敢相信。 他们自小便被人灌输魏武卒是不可战胜的观念,故一直将他们视为心中绝对的高山! 是绝不可能单挑被杀死的! 就算单挑被杀也就算了,若是对方修为压制也还能接受,可是伍丰登和他明明是同级啊! 心中高山崩塌的后果,便是他们士气瞬间跌入谷底,怀疑人生。 与之相对,河池城头骤然喝彩欢呼声冲破夜穹。 “魏武卒死了!” “魏武卒被杀死了!” “魏武卒被伍丰登一人杀死了!” (本章完) 第112章 创业未半中道完蛋;晋级通经中期(求订阅) 第112章 创业未半中道完蛋;晋级通经中期(求订阅~~) 百年来神州士兵对魏武卒无不谈之色变,渐渐地也就成为所有人心中不可单杀的神话存在。 除非修为碾压或者以人数压制,否则单兵根本不可能与之抗衡。 但是今晚这不可打败的神话彻底破灭,与之修为相当的伍丰登正面单杀了魏武卒! 这在整个神州大地都是前无古人的战例! “甚好甚好!” 城头章平大笑称赞,待身边那人归来低声说着什么后,当即拍着墙壁。 “开门,迎伍丰登!” “告诉药房,给本将用最好的药医治,若有一点损伤本将拿你们是问!” 北门骤然打开一半,早已准备多时的火甲军蜂拥而出,堆在护城河边与魏军对峙。 “伍公子!” 青黛等人终是赶来,及时扶住了即将倾倒的伍丰登。 “手臂,快治手臂……” 他已然无力抬起,拼着最后的清醒对她嘱咐着。 “是是是,我知道。” …… 魏军。 公孙暮呼吸急促,胸膛剧烈起伏,魏武卒的战死让他原本大好的心情骤然低下。 非但是他战死,而且带来的士气大受打击也是极为严重的。 “伍丰登!” 他简直恨得牙齿都快咬碎了。 公孙暮当然想趁这机会一拥而上,将对岸这些人全部围杀,但回头看着己方那低落的样子,还有秦军大涨的士气,与方才直接颠倒过来。 若是此时开战,无疑是愚蠢行径,只能先想办法撤兵恢复士气。 然而祸不单行,就在公孙暮将要下令撤退时,东方一名士兵跌跌撞撞跑来,神情惶恐至极。 “公孙将军!公孙将军!大事不好了!” “东边粮巢遇袭!人全死光了!” 此话传入公孙暮耳中,瞬间让他大惊失色,神情彻底崩塌。 “你说什么?!” “粮巢遇袭!粮巢遇袭!” 片刻后,公孙暮等人极速赶到,便瞬间闻到了一股极为浓重的血腥味。 放眼望去,那广袤的粮巢中遍地死尸,自己囤积看守的千名重兵竟无一人生还! 而且其中大部分都是身中箭矢,有的甚至都被穿成了刺猬。 那众多粮草也是不翼而飞,地面上的车辙印混乱繁杂,但最后都通往了一个方向。 河池东门。 “这……” 公孙暮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身旁一众士兵也是傻眼,瞠目结舌。 “这怎么可能啊!” “粮巢这里遇袭,我们怎么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至少也得有人报信吧?” “嘶~莫非刚刚那队秦骑突袭西营,便是为了混淆我们注意?” …… 迅速,众人心中豁然明白,亦是愕然,呆愣在原地。 怪不得那队秦骑出现得这么突然,结果只是杀了几百人就草草撤回。 他们还只当是秦国后继无力,雷声大雨点小,可谁也没想到秦军竟然压根不是为了杀人,而是要引他们注意,真正目的是他们的粮巢! 如此简单低劣的声西击东,在座的众人本都不屑一顾,可此时却全都不经意间中计。 在他们都抱着秦军必败,不日就会破城的轻松之情,围聚在北门看戏之时,粮食正在源源不断地运往东门! 得意忘形,沾沾自喜,骄兵必败…… “将军!将军!” 此时公孙暮脸色酱红,身形踉踉跄跄着险些摔倒,眼中尽是悔恨愤懑之情。 “狡猾的秦军!” 他怒然大喝,当属最为后悔不甘之人。 这一夜,西营遇袭,魏武卒被单杀,粮巢失守,着实是让魏军从绝对优势之中跌落下来。 而且他们也不得不面临一个严峻问题。 没饭吃了…… 囤积的粮草全都被运往了河池城,那他们魏军反而变成了没饭吃的一方。 如此一来,秦军有城墙和粮食这两大绝对优势,魏军胜算渺茫。 这一仗,本想建功立业,扩充魏国版图,却不想刚出门就被堵在这里,出师不利,真可谓是创业未半而中道完蛋。 众人纷纷叹息扼腕,脸色阴沉。 “呵呵呵!哈哈哈!” 此时那公孙暮却突然大笑起来,红脸更加浓郁,转身笑道:“诸位,莫要丧气。” “那章平不过是运气好,用了一出低劣的声西击东,侥幸得手。不过他终究是年轻失算,考虑不足。” “不要忘记,咱们的一万精兵可是去埋伏他们运粮队了!” “咱们接近两倍于秦军的兵力,而且装备精良,足以将那队秦军歼灭,那秦军的粮草不就是我们的了?!” “那章平千算万算,根本没想到我们早就预料到了他的求援,这一来一回,顶多算是个平手!” 公孙暮的慷慨陈词,瞬间抬起了众人的脸庞,眼中黯淡下去的光芒也是重新恢复。 对啊! 还有秦国支援的粮草么! 不管怎么说,一万对战六千,优势在我,那粮草定是尽归我们所有! 如此一来双方粮食交换,根本不算是损失,而且秦军毕竟是被烧了十多万石粮草,通体看下来他们还是亏的! 正在所有人都心有余悸,信心恢复之时,一骑兵从远处急速驰来。 “报!” 那骑兵浑身鲜血,伤痕深刻,在长啸一声后竟直接摔落在地,翻滚了十几圈才堪堪停下。 “将军,将军,呜呜呜……” 他哭丧着脸狼狈爬起,歇斯底里喊着:“我们被秦军骗了!” 众人目光唰唰投来。 “什么被骗了?” “那根本不是运粮队!秦军在车里藏了大量士兵,等我们靠近之时杀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什么!!!” 惊呼声纷纷响起。 不是运粮队! 他们想到了会有埋伏?! 绝望之情蔓延在他们心底,刚刚升起的喜悦再次扑灭。 “乐清明呢?”公孙暮竭力控制着呼吸,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这几个字。 “乐将军战死……” 噗! 那人还没说完,却瞬间被鲜血糊了一脸,抬头看去,公孙暮眼神涣散,身体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大人!大人!” …… 河池城。 待伍丰登醒来时,已经是白日正午,床边青黛正在拿着蒲扇,熬锅煎药,整个营帐中都充斥着浓重的药味儿。 而他的双臂已然被厚重的纱布缠着,刺痛与微痒感并存,稍稍一动便有着撕裂般的痛楚。 “青黛。” “呀,公子你醒了。” 她转过被烟熏的有些微黑的小脸,嘴边的浅浅笑意让伍丰登甚感心安。 看样子胳膊保住了。 “昨晚您的双臂受损,骨骼与经脉隐有断裂,幸好章将军将自己珍藏的天肌膏送来,这才保住了您的胳膊。” “后续只消每日敷药便好,有个五天时间就能正常活动了。” 青黛一手叉腰一手擦汗,那蒲扇倒是派上了用场。 伍丰登闻言点点头,随后下巴点了点旁边那皮袋子:“伱把它打开看看里面有什么。” 魏武卒作为魏国最精锐的士兵,身上所携带的东西定然价值连城,昨晚若不是力竭了,他甚至都想把他身上所有的装备都扒下来。 青黛将其拉开,倒了出来,顿时稀里哗啦一阵杂乱声响。 其中物品很是杂乱,有木质腰牌,散碎金银,几枚军功章,两本功法古籍,还有几个核桃大小的小匣。 伍丰登扫了一圈,便将注意力放在那木匣之上,青黛心领神会地全部打开,当那一颗颗鲜红药丸露出之后,她瞬间惊讶出声。 “极品塑经丸!” “有何用?” 青黛兴致冲冲地说道:“公子,这可是有价无市的上好丹药!” “塑经丸取材一众阴性药草,可以提高经脉强度韧性,是通经境界最好最有效提升境界的药物。” “只不过这药方是魏国所制,专门供给魏武卒所用,所以药力很是凶猛,常人难以承受。” 她简单介绍一番,伍丰登闻言颇感惊喜。 这种可以增强经脉,提升境界的药物正是他梦寐以求的! 许是感觉到了伍丰登突然火热起来的目光,青黛连忙将那几个木匣抱在怀中。 “公子,您现在可不能打它们的主意!” “这药效极其猛烈,只有魏武卒那般强悍的体魄可以承受,更何况这还是极品品质,您的身体更承受不住!” “如果您实在想要使用的话也可以……” 她顿了顿,便接着道:“您需要将身体练至魏武卒那样的水准才可。” 伍丰登微微苦笑:“你觉得这短时间内可能吗?” “所以啊,您不能吃,会要命的!” 见她这么认真,伍丰登也知道这不是开玩笑的,便沉声道:“此药刚好在我能用的境界阶段,若是留着不用,实乃一大遗憾。” “你们医家不是都讲究互补的药理么,这塑经丸也能有药物缓解药力吧?” 当初在卫国时,他曾在突破到壮骨境界时,就是使用风霜露缓解虎骨胶的药力,放到现在应该也能适用。 青黛抓抓后脑,无奈道:“可以是可以,不过多份药就多份折磨,而且用药的副作用也大,有损您的潜力。” 是药三分毒,若是经常用药物来提升境界,无疑是损害自己的根基,否则都不用修炼,只是嗑药就行了。 伍丰登自然明白这道理,不过眼下癔蛊的加重让他别无选择,只能想尽一切办法提升实力。 “多说无益,去配药吧。” 见他如此坚持,青黛也只好微微垂头,小嘴撅起道:“那我尽量吧。” 若想开个可以缓解塑经丸的药方,至少得需要七八种药材,现在围城之时药物极其重要,正常情况下伍丰登一个校尉是不足以能用这么多。 然而昨晚一战,若无伍丰登在北门吸引视线,那十多万石粮食绝不能这么悄无声息地运进来,更何况他还杀了一名魏武卒,这种功绩足以将所需药材换下。 下午傍晚,青黛终于将所有药材集齐,并炼制成药。 “伍公子,这四枚塑经丸您只能先吃两枚,剩下这些丹药与药汤需全服下。” 她一一介绍着这些药的功效,并重复嘱托注意事项。 须臾,青黛便走出了营帐,坐在旁边石磨上,双眸呆呆地看着门口。 接下来三日,其中痛苦惨叫声从未停歇。 塑经丸药效一旦发作,便会如同一双大手般强行拉拽经脉,那种极度痛苦,如同灵魂被不停撕裂,绝非常人可以忍受。 不仅要忍受着这痛苦,还要承担经脉承受不住,被强行扯断而亡的风险。 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它效果最佳,但除了魏武卒之外没多少人敢服用的原因。 除此之外,青黛所配的其他药物也不是不疼,这数种疼痛齐齐折磨之下,就连她在外面听着都心揪得慌。 太难忍受了。 “公子……可受苦了。” 青黛蹙眉哀叹。 她很清楚伍丰登这么急于求成的原因,只是想在癔蛊彻底将他污染之前,杀了女魃取得解药。 她无法体会中蛊的感觉,但能明白那滋味绝不好受。 伍丰登愿意忍受这种剧痛,无非就是想活下去而已。 唉~ 痛苦叫声在第四天傍晚方才渐渐停歇,听着没了动静,青黛这才掀开帘子走进。 彼时伍丰登已经换好了红衣,清秀的脸上很是平静,正一圈一圈地缠着护腕。 “您,成功了?” “嗯。” 伍丰登点点头,淡然道:“塑经丸的效果名不虚传,现在已经晋级中期了。” 这话倒不假,四天来虽然饱受折磨,但他的经脉也被一遍遍强行拉拽强化,已经变得比之前坚韧通畅五倍有余。 全身经脉得以大幅强化之后,他所能承受的气血也扩充了三倍,现在体内气血充盈旺盛,正值巅峰之时。 听着外面的巨大动静,伍丰登问道:“魏军打过来了?” 青黛回道:“今早他们发起了进攻,斥候说魏军临时征调了粮食,还从魏国境内要来了两万援军,大有一举攻下的意图。” “取我枪来。” “好!” 片刻后他披甲持枪而出,营帐中便只剩下青黛一人。 回头看看这几日的帐中,铺盖稍显凌乱,饭桶中的白饭玉米已经全部吃完,空空如也。 待她欲要收拾之时,却蓦然发现那木质床板上有着好几道深深抓痕,血迹黑红,还插着几个完整的……指甲盖。 青黛瞬间掩嘴倒吸口气。 (本章完) 第113章 风起于青萍之末而梢杀林莽(小高潮前,求追订) 第113章 风起于青萍之末而梢杀林莽(小高潮前,求追订~) 魏军粮草失窃,魏武卒被杀,连中计谋一案,可谓是对整军的士气造成了极为沉重的打击。 公孙暮因此都被气出了内伤,消息传到魏国国都可谓是引起了朝堂震荡。 此战他们援助韩国,共保晋根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目的是趁机占领韩国领土,扩充版图,并在战后索要好处。 可谁也没想到军队还没有何作为,就被堵在了家门口出不去,还一连串地受到了如此大的打击。 无奈之下,魏国国君只好派另一将领领兵增援。 如此,援军到来,藏气境将军也多了一位,兵力可是数倍于秦军,这才让魏军原本颓靡的士气恢复过来。 随即便展开了极为猛烈的攻势,整个河池城周边皆是密密麻麻的魏军士兵,战况极其惨烈。 北门,硝烟弥漫,在魏国付出了数百人的代价下终于挖出了一条地道,源源不断的魏军正从中冒出,与秦军短兵相接。 狭窄的道路上遍地都是尸体,双方都杀红了眼,宛如野兽般将手中武器往敌人身上招呼。 轰~~ 阵阵沉闷响声从地道中传来。 砰! 紧接着洞口的几名魏军被瞬间掀翻出去,一个庞大的身躯从中悍然挤出。 “魏武卒!” 秦军中不知何人喊了一声,最近的一马锋校尉骇然回头,那如小山般的身躯遮住了大半眼光。 吼! 怒吼之下,那双刀凌厉劈来,马锋校尉躲避不及,急忙抬刀格挡。 咔咔~啪! 然那几乎瞬间,强悍无比的力道直接他硬生生压矮了一尺,断骨外露,骨骼断裂声令人头皮发麻,而后更是直接被压成了肉酱。 紧接着更是横冲直撞,犹如战车般肆虐,无人可挡,就算是几名校尉联手也只能暂时牵制,不消半刻时间便悉数被砸死。 此般凶残之状令众秦军眼皮直跳,纷纷避之不及。 “躲开躲开!” “别退!阵型不能乱!” “扛不住啊!” …… 秦军束手无策,声声嘶厉间,阵型迅速崩溃,局势迅速转向一边倒的趋势。 根本没办法,这魏武卒实在太过强悍! 然就在那街道即将被他杀穿,阵地失守之时,响亮的马蹄声骤然传来。 吁! 战马仰天长啸,引得众人转头注目。 硝烟之中,那身红甲凌于半空,长枪高高举起,缠绕着血红色气血在空中拉下残影。 魏武卒抬头,紧接着面露凶残,大吼抡刀! 铛! 高空落下金凤翅,叠加气血浪潮之势,威能何其恐怖,令那魏武卒不禁双臂震颤,庞大身躯噌噌后退。 “伍校尉!” 众秦军看清来者,骤然大为惊喜! 前几日他力斩魏武卒之事在军中广为流传,可谓是无人不知。 不过据说他那战过后便一直在疗伤恢复,直到开战之时还未出现,此刻见他宛如神兵天降,风采更甚之前,令众人纷纷眼前一亮。 他在,北门主心骨就在! 伍丰登长枪划空,面色凛然。 “火甲军辰巳午三营何在!” “在!” “你们带头,随我夺回阵地。” “喏!” “风!” “风!” “风!” 人潮汹涌,威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没有过多废话,没有丝毫迟疑,双方再次厮杀在一起。 这次那魏武卒得以牵制,秦军再无先前那般毫无招架之力,且在精锐火甲军的奋力拼杀之下,很快就将劣势掰了回来。 铛铛! 刀枪相加,火星四起。 “听说便是你杀了我的兄弟!” 那双刀魏武卒大嘴咧着,唾沫星子迸溅在空中。 “是我,你也一样。” 伍丰登长发无风自起,体内海啸骤发,奔腾怒号,沿着长枪狠狠拍在双刀之上。 噌噌噌! 魏武卒再次后退三步,目露惊诧。 力道怎会如此沉重! 前几日听闻此处有一魏武卒被秦军单杀,传到他们耳中纷纷不敢相信,此人更是直接随军前来,想试试那人究竟有何过人之处。 方才几经交手,那已然不迅速于他的力道迅速击垮了他的傲气。 当真劲敌! 其后决斗更是凶猛,伍丰登再无先前对战魏武卒那般处处被压制,手持长枪招招狠厉,硬生生将他打得抬不起头。 战至后期,魏武卒自觉憋屈,便直接愤然挺身,大吼着送出双刀。 刀锋光芒大盛,显然是一强力武学。 【霆震式】 嘭! 伍丰登此番再用霆震式,虽然双臂依然剧烈作痛,但远不如上一次那般严重。 却见那魏武卒脸色瞬间煞白,庞大身躯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而出,砸倒了一众魏军。 伍丰登自不会给他任何喘息之机,顷刻间欺身追上,奋力刺枪! 噗~ 那钢筋铁骨的身躯,也抵挡不住他现在的龙吟枪,直接洞穿了心口,鲜血飙飞迸溅开来。 “呃……” 这名魏武卒喉间哽咽,死亡之意在眼底蔓延开来,却仍不死心般伸出手欲要打向伍丰登脸庞。 可力道无声消逝,最终也只能在他脸上留下几道血手印,便轰然倒地。 伍丰登拔出长枪,俯身抓起他腰间的皮袋,不管里面有没有好东西,先收起来再说。 而后抬头,环顾四周,在众秦军的合力平推之下,那魏军终于被堵了回去,在洞口负隅顽抗。 然这也只是徒劳而已,半时辰后那尸体彻底堵死了通道,惨烈的夺阵之战这才得以停歇。 伍丰登站在洞口,听着其中隐隐传来的呐喊声,便转头对李群说道:“不消两刻钟他们就能清理完毕,现在伱带人赶紧去拆民房,把砖石木料都给我扔进去堵住。” 滚石与木桩在城头用处更大,所以不能用在这里,那么周围的民房墙壁便是唯一可取材的地方。 “是!” 李群当即领命,不过还未动身,便被伍丰登拉住了胳膊。 只见他似有些挣扎地拍了拍脑袋,深深呼吸几口气后,从怀中和那皮袋子里抓出了一把碎银。 “给老百姓。” “是!” 李群毅然接下,旋即便招呼人拎着铁锤奔向最近民房。恍然间,女魃幻觉又出现在伍丰登面前,戏谑道:“呦呦呦,你这娃娃还挺善良的。” “不就区区几栋民房,区区几个老百姓么,还值得你慷慨解囊,费言费神?” “你前几天可还他们当做两脚羊呢哈哈哈!” 狞笑声似要刺穿伍丰登耳膜,下意识想要抬枪刺去,不过眼眸凝视之间,那幻觉稍稍黯淡,露出后面正在疑惑看着他的刘天来。 “大人,您怎么了?” 刘天来浑身冷战,方才竟然毫无征兆的从他眼中察觉出了愤怒与杀意。 “没怎么,把这里看好。” 伍丰登摆摆手,便拎着枪来到了城头,俯身看下去。 城外才是真正的人间炼狱,护城河都染得血红,尸体堆在地上根本就数不清。 就这,魏军依然是源源不断涌上来。 伍丰登打开身后机关盒,取出长弓箭矢…… 如此这般,他在城头与城下坑道来回往返,两处战场兼顾,一时间竟成为了整个北门乃至全城最为坚固的地方。 五天后。 战斗惨烈程度还在提升,甚至高到了连章平都不得不发信求援的程度。 本以为他们六万精兵驻守在这里,魏国几经尝试无法突破后会知难而退,却不想他们攻城援韩之心竟如此强烈! 如果再这样下去,城被攻破是迟早的事情,只得发信向后方求援。 此时在河池城之外,秦军无论是人数还是武力,都远超韩军,不到半月时间,整个的秦韩战场已经平推到了韩国腹地,几乎半数韩国领土沦丧。 所以秦国相对来说优势很大,后方兵力还有盈余,得到章平的求援信之后,后方帅帐中王翦等人很快就调出了三万援兵。 不过援兵有,可是援将却让众人犯了难。 信中所说魏军有两名藏气境主将,所以单单支援兵力是不够的,最好能再来一名藏气境将军。 可现在秦军主力军八位主将全都镇守前线,且都脱不开身。 身居帅位,面庞坚毅,披着蛟龙甲的主帅王翦平静道:“既然章邯等八人镇守前线,暂时不可离场,那么河池城那边,本帅便去吧。” “目前也只能如此了。” “唉,若是章平战力再高一点,能以一敌二就好了。” “章平已经做得很不错了,巧夺粮草足见他的才略,而且不是还说伍丰登单杀了一魏武卒么,这已然极为难得。” …… “王帅,既然目前战将尚缺,河池城那边不妨交由本公子!” 众副将说着间,桌边成蟜起身拉高了声音。 讨论声戛然而止,众人齐齐看向他,便听成蟜继续说道:“本公子出咸阳之前,亦是带了恩师随身,她位于藏气境界,可助章平将军御敌!” 听着,众人神情皆是有些疑惑。 开战之初,成蟜曾上奏亲王请缨出战,并得到了秦王的允许,放在王翦麾下做了一虚职校尉。 谁都知道这位公子是打着镀金来的,所以都没放在心上,等到战后分些战功就好。 可没想到他竟然还带了一名藏气境的高手! 王翦眯了眯眼睛,大手张了张,问:“成蟜公子,令师是……” 话音落下,他便突然神色一凝,目光转向帐门口。 一个身穿白色甲胄的女子挎剑走了进来,众人纷纷偷去目光,便再也挪不开眼了。 此人身材高挑,身着白色华丽甲胄,面庞美颜绝伦,一双丹凤眼更是有着于战甲不搭的魅惑。 她恭敬弯身,轻笑道:“王帅,诸位将军,在下商梨。” “原来是女魃阁下,没想到阴阳家对此战还会如此关注。” “我阴阳家扎根大秦,千百年来托诸君信任福泽,此次秦国有战,我们也想尽些绵薄之力。” 王翦淡淡笑然,深邃的眸子稍稍动了动,便道:“那就如成蟜公子所言,你们走一趟吧。” “蒙齐镇。” “末将在!” “着你辅佐成蟜公子,务必保其安全,否则本帅拿你是问。” “喏!” …… 众人散去,待周边无其他人后,女魃得以摘下头盔,长呼口气,而后嘴角浮起一丝危险弧度。 “商前辈,您为何要执着于跟着去?”成蟜狐疑问道。 “为杀伍丰登。” “少典不是去了么?莫非您还担心他会失手?” 女魃莫名地笑了笑:“公子不也看章平的战报了么,伍丰登独自杀了一名魏武卒,这个境界,此等战力,可谓是举世无双。” “少典固然优秀,可他多年来像个大姑娘似的深居简出,难免会有疏忽。” “若他失手,本座就只得冒着暴露的风险,第一时间杀了我那娃子。” 成蟜眼中释然,旋即撇撇嘴道:“不过一个伍丰登而已,用得着如此大动干戈么?” 阴阳家这些年在秦国谨小慎微,生怕暴露与自己的联系,现在女魃竟然为了杀一个伍丰登,不惜让阴阳家有着被清算的风险,着实难以理解。 她缓缓停下脚步,转而看向他,冷然笑道:“不知成蟜公子是否读过宋玉之词,正所谓风起于青萍之末而梢杀林莽。” “伍丰登虽年幼,可若是放任成长,谁知道他未来会不会成为足以颠覆我们阴阳家的狂风烈火呢?” “所以,危机就要扼杀在扼杀于摇篮中。” 河池城。 嘭! 伍丰登踹下最后一名魏兵,放眼看去,在丢下数千尸体之后,魏军终于第三次退却。 赫赫~ 他剧烈喘息着,低头看看身上几道血痕,扯下布条潦草包扎。 “李群。” “属下在!” “清点伤亡。” “是!” 须臾,满身是血的李群跑过来,凝重道:“伍校尉,咱们三营兄弟折了三分数,整个北门的同袍们还剩四千。” 三分之一,伤亡着实不小。 要知道他的三个营可都是火甲军精锐,少一人他都会痛惜。 “抓紧时间恢复,粮食和药管够,若是份额不足,就拿我的军功去换,快!” “喏!” 简单处理完伤势后,伍丰登便拎着枪跳下城楼,在自己阵地上巡了一圈,确定都能得到及时的补充之后,这才放心地返回营帐准备恢复气血。 然就在他刚刚踏过街角时,一股极度的死亡气息当头浇下! 下意识转眸,却见那空荡的街道上,一个浅金白袍的少年疾驰而来,手拿一把巴掌宽的大剑,以迅雷之势冲到他面前。 电光火石间,剑锋已然刺破了伍丰登的胸甲。 (本章完) 第114章 荆轲再现,奋战拓丹境!(求追订) 第114章 荆轲再现,奋战拓丹境!(求追订~) 嘭! 伍丰登猝不及防之下,直接被剑锋刺中了银丝软甲,虽没有被刺破,但还是让剑锋爆开的雷电震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紧接着心口便传来剧烈刺痛。 不过只是顷刻间的失神,下一瞬他便压下痛楚翻身站起,枪锋直指前方。 少典看着光滑的剑锋,眉宇间尽是遗憾:“银丝软甲,想不到你还能有这等宝物,早知道此剑便斩你脖子了。” 他到河池城已经三天了,这边的惨烈战争让他一直都没有机会下手。 好不容易这次等到伍丰登大战结束,气血所剩无几,本能将他一剑穿心,却不想倒是被那银丝软甲给挡了下来。 着实可惜。 伍丰登看着这素未谋面的少年,看穿着应不是魏军那边,而且他那眉心的复杂雷霆纹饰,有些似曾相识。 伍丰登眼睛微眯,随即蓦然反应过来! 先前他所遇见的少玄冥少祝融三人,眉心都有着各自属性的纹饰。 此人也是阴阳家少神明! “你叫什么。” “少典。” “阳昼之神,原来是阳系少神明。” 伍丰登冷冷笑着,同时暗自调配气血汇聚在双腿,打算用仅剩不多的气血施展神行步逃离。 自己现在油尽灯枯,跟少典硬拼无疑是找死。 然而下一刻,就在他想发动之时,少典却骤然化作一道雷霆,以数倍于他的速度出现在退路上。 “奉太一之命,伱今日必死。” 少典眼眸淡漠,手中大剑之上白色雷霆蔓延。 呼~ 就在两人即将交兵之际,吹来的微风中骤然夹带着些许清香酒气。 伍丰登与少典同时转眸,见旁边墙头,一个长发青年正随意而坐。 他面庞俊朗阳刚,身着铁青色的粗布麻衣和黑色披肩,手拿硕大酒壶,潇洒仰头畅饮。 见伍丰登,荆轲便挑挑眉:“伍弟,好久不见!” 半年不见,荆轲亦如当初那般潇洒自在,只不过脸上线条更加清晰英朗,甚至还有些……沧桑。 “荆兄,你为何在此?”伍丰登很是出乎意料。 “为兄云游四方,偶然到此,你我很是有缘呐!” “的确,我以为你会去燕国。” “嗯!确有此打算。” “两位,是否忘了什么。” 少典见他们聊得自在,脸色顿时无比阴翳。 “呀,这位小兄弟长得挺俊嘛。” 荆轲慵懒地伸了伸腰,将酒壶挂在腰间,挺身跳下,与伍丰登将其围在中间。 噌! 宽剑出鞘,如他本人一般散开浓郁酒气。 “阁下,荆某的剑不止醉人,可还能伤人呢。” “你也想与我阴阳家为敌?” “呃……随你吧,要打就打,不打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你!” 少典脸上尽是愠色,握着大剑的手又紧了几分。 “此人亦是通经中期修为,虽尚不明身份,但实力却连我看不穿,显然不是俗辈。” “而伍丰登虽气血不足,但也是危险至极,与这两人缠斗,即便打赢也只是惨胜。” 他深深吸了口气,这左右为男的局面着实始料未及。 衡量片刻,少典还是冷哼一声,宽袖拂起,便化白色雷霆疾驰而去…… 须臾,晚霞漫天。 伍丰登坐在残破的城楼上,接过荆轲递来的酒壶,满满灌了一大口。 他的酒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冽,带有药香味儿,很是令人精神一振。 “荆兄,你说是去燕国,为何会来到韩国这里?” 荆轲双手枕在脑后,披肩随风而动,平静道:“说来也不怕你笑话,为兄也是从卫国被追杀出来的。” “你?” 伍丰登听出了些许端倪,这才蓦然发觉他现在是孑然一身,那些侠客朋友并不在身边。 “他们都死了。” 荆轲静静地说出这几个沉重的字,随即微叹一声。 “自打你和杨笺文在朝堂闹了一趟之后,杨笺文带军北出,边走边杀,据说最后出境之时,身边已有七万多的军队。” “如此间接导致了民间匪患更加猖獗,帝丘那边疲于应付,我们几人便在各地流转,组织力量剿匪。” “不过嘛……呵,你也明白,兵匪兵匪,很多地方都是蛇鼠一窝,等到后来我们声势闹大之后,就有人视我们为眼中钉了。” “被通缉之后,我们几人只得出逃,途中遇袭,成功出逃的只有我一人。” 往事在他嘴里说的云淡风轻,却更加重了他眉宇间的沧桑,看得伍丰登亦是明白过来。 怪不得他现在看着有些憔悴。 荆轲又道:“燕国那边我有些故人,本想去投靠他们,不过边境管控得严苛,只有韩国这边较为松懈,我只得先来到这里。” “其后遇着秦韩开战,躲避战乱之时,便辗转来到了这边,这不就恰巧碰到你了么!” 他笑了笑,脸上的阴翳一扫而空:“你呢?看样子又得罪了不少人吧!” 伍丰登点点头,亦是无奈而笑,将自己逃出卫国的经历简单说了一嘴。 “阴阳家……确实不太好惹,那小子估计还没走。” “我不死,他当然不会走。” 伍丰登眼中隐含锐意。 “既然如此,那为兄也不走了,留下来助你御敌。” 荆轲很是仗义,闻言便暂时打消了北上赴燕的想法。伍丰登看着他洒脱豪气的样子,停顿了片刻,方认真道:“荆兄,待此战结束,你随我住在秦国如何?” 上次荆轲救了他一命,伍丰登还没来得及报答,而且还在他与嬴政之间多有顾虑迟疑。 毕竟蓝星历史上荆轲便是刺秦而死,这世界不知尚如何发展,在尊重他人命运和加于干扰之间不知如何抉择。 但如果算上这次,荆轲可是两次救了他的性命,这份恩典让伍丰登总觉得如果不改变点什么,内心会不安。 蓝星历史上荆轲身亡,根源便是在于燕国太子丹,若是直接让他打消了去燕国的想法,是否能避免那出悲剧? 两人可皆是自己挚友。 “荆兄,我想如果有朝一日神州大一统,你的理想才或能实现。” “嬴政么?” “嗯,还有韩非。相信我,大一统的法治世界才能减少灾祸战争。”见着伍丰登的认真,荆轲也是若有所思地稍加沉吟,旋即捶了捶他肩头,笑道:“日后再说吧,我也得尝过秦国的酒是否好喝才行!哈哈哈!” 天色渐暗,城中篝火炊烟四起。 荆轲看样子已经好几天没吃过饱饭了,在伍丰登端来一筐大饼之后吃得很是狼吞虎咽。 “伍弟,有酒没啊!” “有。” 伍丰登伸手接过那酒壶,转身交给青黛,并塞给她几两碎银:“去买些好酒给他。” “是。” 荆轲嗜酒如命,伍丰登便满足他,那酒壶中装了满满的上好米酒。 只见他晃了晃酒壶,原本就香醇的米酒竟然神奇般又多了几分清香,荆轲这才满意地豪饮着。 “今朝有酒今朝饮,这大好月景岂不令人陶醉?” 看着他仰面大呼过瘾的样子,青黛摆摆手道:“咦~这还是个酒鬼嘞。” “让他喝吧,若酒壶空了你再去打。” “嗯嗯,知晓了。” 伍丰登交代之后,便在旁边寻了辆车辇坐下,打开常胜宝鉴。 彼时,长枪兵一途所化成的霸道枪意还在静静地沉寂在气血中,若是仔细看去,便能发现它比之前要凝实了一丝。 想到这几日他长枪的经常使用,便约莫明白了过来。 “这条兵途剥落之后,也就没有业点的概念了,或者说不显示,肝出的都注入到了霸道枪意之中,使其更加凝实强大。” 想着间,他便心念使然,手中猩红光芒渐渐蔓延,霸道枪意已浮于掌心。 其握着很轻,好似没有重量,稍加挥动之后却有着宛若实质的手感。 “说起来还是不清楚它的威力啊。” 上次与那老妖婆,这枪意只是起到了一些恐吓作用,真实的杀伤力还是未知。 得找机会试一下! 平静的夜晚随着黎明升起,城外厚重沉闷的号角声响起而结束。 魏军发动了第四次进攻,且规模人数简直比前三次加起来还大,明显是打算全力总攻,一举拿下了。 “胜负成败在此一举,好儿郎们操兵器干他娘的!” 章平的愤怒吼声传遍全城,这最后关头他也不再拽词,直接便是简单粗暴的口吐芬芳。 在这全员抱着殊死一搏之心的情况下,远比那些华丽辞藻管用。 “杀杀杀!” 天地再次激荡,打到现在除了北面城墙还算是能用之外,其他方向都已经是形同虚设,很快双方便短兵相接。 而北面这边,城墙城门也只是坚持了不到半时辰,面对那海潮般的魏军涌入,伍丰登亲自立于阵头,将黑水龙旗狠狠插入地面。 “十人一队,长短互补!” “记着,我在旗在,阵地便在!” “威威威!” 面对数量双倍于己方的敌人,众秦兵毫无畏惧,纷纷面露凶悍,随伍丰登一声大喝而悍然迎上。 这小半月的厮杀早已让双方对敌人充满了恨意,此般交战的第一瞬,殷红鲜血便染红了天际。 “杂碎郭焕!再来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待那魏军副将策马而来,强横气势瞬间冲飞了十几名秦兵,直朝郭焕扑去。 “今日便是尔等死期!”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两人的打斗肆虐百米,城墙都为之纷纷倾塌。 伍丰登收回目光,刚欲迎战朝着战旗扑来的敌人,身后骤然传来一股尖锐劲风! 锵! 还是荆轲反应最为迅速,当即挥剑斩下那把大刀。 “拓丹境!” 听着荆轲的惊呼,伍丰登蓦然回头,惊见不远处那中年男子冷笑瘆人。 竟也是一拓丹境副将! “伍校尉!” 而此时李群等人亦是注意到了这边,那瞳孔微缩着,神情很是惊骇。 到了副将这一级别,基本可以主宰一方占据,所以开战之时基本都是一一对标,这也是章平在部署力量之时着重考虑的。 前几天这北门都是一名魏军副将在,今日怎地又多了一个?! 这妥妥的拓丹境修为压制,任凭伍丰登再厉害也无法抗衡啊! “莫管我,谁若分心,我砍他脑袋!” 伍丰登知晓这是冲自己来的,厉喝之后,枪锋嗡鸣作响,旁边荆轲亦是凝重下来,两人一左一右互为倚仗。 “呵,不自量力。” 见他还没有逃跑的打算,那副将森然嘲笑一声,大刀燃起熊熊烈火。 砰! 下一瞬,原处只留些许淡化的残影,而他本人已经霎时间冲至伍丰登面前。 感受着那凛冽劲风拂面,他胸膛气血仿若火山迸发,握枪猛刺! 却见长枪大刀空中相撞,无形气浪肆虐开来,红色长枪顿时弯成了一个危险的弧度。 轰~ 而后伍丰登便直接被无法比拟的力道击飞出去,接连撞倒了好几面墙壁。 荡起尘埃中,剑锋寒光铺天而来,硬生生拦下了欲要冲上补刀的副将。 “这年头找死之人真多!” 见面前这俊朗青年,副将冷哼一声,直接大刀横扫! 剑刃寒光顷刻间被打得片片迸裂,如同破碎的井中月。 而后红色身影从天而降,挥动着硕大凤翅重重落在大刀之上,竟也令后者后撤几步! 伍丰登一把扯下身上破碎战甲,深棕眸子紧盯那副将,杀意十足。 “拓丹境,我还没杀过。” 嘭嘭嘭! 随后丝毫不亚于郭焕那边的动静传遍了整个北门,当即吸引了包括郭焕在内不少人转眸看去。 而这一看不要紧,瞬间令所有人都心头猛震。 伍丰登二人竟能与那副将打得难分上下! 虽然他们这是通经境界,可这一左一右合力围攻,枪锋剑芒打得那副将都是满头大汗。 尤其是伍丰登,不着战甲的他仿若陷入癫狂,持枪硬抗了那副将大部分攻势,纵使身上多处刀伤,有一个甚至都快把他胸膛给剖开,他也毫不在乎地只注进攻,好像一点也感受不到疼痛。 完全就是一副拼命三郎姿态。 “你怎地如疯狗一样!” 也许是被这两个后辈打得很是憋屈,那副将怒吼一声,直接以强力震飞了荆轲,转而挥刀就欲结果了面前这疯子。 然他刚举起大刀,却骤然感觉面前视野一片灰白,无色! 不,只有一抹色彩,便是伍丰登手中那杆如血液流动般的长枪。 无声,寂静。 (本章完) 第115章 枪杀拓丹境;秦王黑龙骑(求追订) 第115章 枪杀拓丹境;秦王黑龙骑(求追订~) 上一次体会到死亡危机是何时? 副将心脏骤停,难言的危机感让他全身都冷汗直冒。 “不——!” 噗! 霸道枪意飞掷而来,以绝对霸道之势冲碎了他的大刀,甲胄,护体气血,旋即穿体而过! 鲜血喷洒了满墙,更好像泼在了所有人眼中。 原本嘶喊声震天的战场戛然而止,成千上万的目光聚集在那副将之上,亲眼目睹着他双腿软着跪下,而后不甘倒地。 “怎……怎么可能?” 众魏军心碎声音叮叮作响,无与伦比的震惊简直撼动了他们的世界观。 通经中期怎可杀了拓丹前期! 这相差了两级的境界而强杀,若是之前他们肯定打死都不相信,可是现在这血淋淋的结果摆在眼前。 奇迹的确发生了! “哈哈哈伍校尉威武!” 李群仰天大啸,笑声传荡开来直接激起了众秦军的斗志。 “多一副将又如何,还不是照样完蛋!” “魏狗们,尔等将军就是逊!” “哈哈哈!壮哉我大秦军威!” 如潮般的嘶吼中,伍丰登已然脸色煞白无色,直到那副将心口的霸道枪意返回体内,他的脸色才好看了些许。 此时枪意已经黯淡无光,红色很淡,如同萤火之光般时隐时亮,只有浸泡在伍丰登心房气血中,才得以缓慢补充。 “这一下几乎抽干了我所有的气血,不过威力还是可喜的。” 伍丰登原本充盈的气血,在用出这一枪之后就所剩无几,好在身边荆轲及时赶到,才让他心安下来。 旋即高举长枪,立于黑水龙旗之下,高喊:“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这不着甲胄的红衣身影,此刻在众秦军眼中比平日穿甲之貌还要威风,士气空前高涨!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 南阳与河池相隔千里,其间多是平坦土地,只有寥寥几座高山。 这平坦的地势根本不适合打伏击,成蟜亦是如此想法,所以才会在领兵歇息途中,安然躺在豪华车辇中消暑,旁边一薄纱女子正手持扇子扇着香风。 “成蟜公子,部队已经休息一个时辰了,还是立即启程吧,争取天黑之前到达河池,章平将军那边可坚持不了多久。” 蒙齐镇站在门帘外出声说着。 他们自南阳城而出,本是驰援之用,可成蟜却完全一副游乐样子,为了让车辇不颠簸,甚至不惜降下速度,也要安安稳稳坐着。 更有甚者,这正午之时,天气娇热,休息片刻也无妨,可他竟直接下令休息一个时辰! 众秦兵得以休息自然是乐意,可蒙齐镇却记得他们是紧急驰援的援兵,多耽搁一会儿河池城的危险就更重一分。 可无奈他人微言轻,只能由着这公子胡来,待一个时辰过去,便马不停蹄来请示。 “再休息半时辰,养好精神再上路。” “可河池城那边不等人啊!” “无妨,多半时辰城池丢不了。” 成蟜翻了个身,略有不耐烦。 “公子!您……” 门外蒙齐镇还于劝着什么,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下一瞬,他声调陡然提升。 “韩军!韩军!” “公子快看,韩军正朝这赶来!” “什么?!” 成蟜猛然惊醒,慌忙地拉开帘子,站在车辇上顺着蒙齐镇所指的方向看去。 远处地平线上,乌压压大片人影正极速奔来,隐约可见韩国的军旗尘土中飘扬。 “这怎么可能!” 成蟜大惊失色,他明明记得现在秦军已经平推到了腹地,这西北方向应该不会再有韩军了才对! 这是从哪冒出来的? 然这关头,已经没有时间让他去思考缘由了。 “布阵!” 随着蒙齐镇的大喝,正在休息中的秦军纷纷起身仓促布阵。 成蟜咽了咽口水,转而看向旁边,正在另一辆车上搭腿坐着的女魃。 “前辈,这,这可如何是好?” 女魃面无表情道:“我们的目标是伍丰登,不宜与他们纠缠,留步兵殿后,带着骑兵走。” “步……步兵殿后?” 成蟜愣住了。 他这三万援军,其中两万五千多都是步兵重甲兵等等,骑兵只有不到五千。 女魃这一句话就要舍弃这大半兵力?! “不不不,不行,这么多人不能就这么丢在这,否则嬴政会杀了我的!” 见他拒绝,女魃眼中彻底漠视下来,冷道:“随你吧。” 话音刚落,只见她直接腾空而起,竟瞬息间没入云中不见了踪影。 她本来想着借助这援军,得到进入河池城,让章平没有戒心的机会。 毕竟对一个藏气境武者,任谁都会充满警惕,时刻注意着,这也就是她迟迟不敢降维轰杀伍丰登原因。 然而却不想这突然冒出的韩军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眼看一时半会不能脱困,而成蟜这废物竟然也不敢干脆带人离开,女魃没有办法,只能脱离他们。 她的目标从始至终只有伍丰登一人,当然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精力。 如此一来,让成蟜等人瞬间倒吸了口凉气,他们唯一的藏气境高手离开,谁来面对韩军主将?!! 成蟜心脏砰砰直跳,眼看那韩军气势汹涌,从未带过军的他可谓胆颤不止。 “撤!撤!撤!” 他当即大吼一声,慌忙之下竟直接从车辇上摔了下来! 旁边蒙齐镇赶忙搀扶,并说:“公子,不能撤啊,若是阵型一散,我们就彻底没有招架之力了!” 然此时视生命比什么都重要的成蟜根本不管这些,只是吼道:“没看到女魃都跑了吗?!没有藏气境界坐镇,我们怎么打!” “马上给我组织撤退!那边不是还有座山吗,上山固防!” “公子不行啊……” “少废话!你再磨叽,本公子就杀了你!” …… 须臾,那奔腾而来的韩军前方,黑脸主将见远处如蚂蚁般蜂拥而去的秦军,顿时眉头一皱。 “秦军怎地撤兵了?” “莫非是欲擒故纵之计?” 他瞬间心头一紧,就要下令全军停止之时,却蓦然反应过来不对劲。 “那边山上土地贫瘠,树木稀疏,根本不适宜伏击,而且我也没感受到任何藏气境界的气息……” “将军!将军!” 正当此时,身边一副将突然情绪激动,指着远处秦军中那辆豪华车辇道:“驷马车辇!那是个秦国重臣!” 黑脸主将经过提醒这才注意到,那车辇前方有四匹骏马,依礼来说可是相国等重臣! 大鱼! 他瞬间咧嘴一笑,拔刀高喊:“将士们冲!活捉大鱼!” 话音刚落他便直接腾空而起,大笑着极速飞去。 平地上沙龙滚滚,车辇的轰隆声让成蟜脸色愈发难看,偷偷拨开窗帘,那漫天的黄沙更是使其绝望。 “糟了糟了,就要被追上了。”“不行,我不能死,我是大秦未来王侯,不能死在这里!” 他蓦然想起刚刚女魃的计策,当时还因为害怕被嬴政惩罚而犹豫不决,但现在觉着太正确了! 就这么办! 谁知成蟜刚要拉开帘子下令,他骤然感觉周围视野豁然开来,黄沙扑面而来! 抬头,一个黑脸大汉正悬空冷笑地看着他。 “呦,原是公子成蟜啊!” …… 河池城。 魏国第四次进攻,在破坏了所有的城墙之后,终是作罢退却。 短短不到半月时间,已然大半沦为了废墟焦土,黑烟滚滚,每条街巷中皆是满满的尸体。 城主府,中军营地。 除了巡逻哨兵之外,活下来的秦军基本全都聚集在了中军营地,能站着的更是少数,大多身负伤势,坐在地上痛苦哀嚎。 “还好还好,这一刀没有伤到骨头,否则就真麻烦了。” 青黛一边庆幸说着,一边给伍丰登处理身上的伤势,那赤裸的上身几乎遍处可见血痕。 伍丰登早已习惯,趁这时间和荆轲一齐吃着饼子。 没过一会儿,郭焕便走来,将他带到了中军营帐。 只见营帐中,那些个副将全都是身负血伤,就连章平肩头都有着深可见骨的刀伤,脸色煞白,明显受伤不轻。 而且,还少了四五个人。 晚风呼啸,烛火摇曳,气氛有些低沉。 “援军为何还没到?” 还是一人出声打破了寂静,更是直接说出了众人的心声。 “请援信发出去已经三天了,南阳那边说是有援军,可为何还不到?” “不过千里而已,步兵赶不来,骑兵总可以到了吧!” “方才斥候营来报,西边二百里无任何动静,我看根本就没有援军!” …… 面对着群情激奋,章平只得拍了拍案桌,沉声道:“援兵还是有的,可能路上出了何状况。” “当务之急,还是得靠我们自己,至少还得再坚持三天。” 当初他领的命令,就是坚守河池半个月,替秦军主力拖住魏国援军,让他们得以进攻新郑。 今天是第十二日,还有三天才可撤兵。 可问题关键是,现在城破兵少,待到魏军下一次进攻,定是决定胜负的总攻。 三天时间,希望渺茫。 正在众人都束手无策之时,一名卫兵赶忙走进帐中。 “章将军!援军已从西门而来!” 此话一出,顷刻间一石激起千层浪,章平等人大为惊喜,急忙赶赴西门。 待伍丰登抵达之后,便能见不远处浩浩荡荡一片黑骑。 “苍天!是黑龙骑!” “那可是咸阳的近卫!” “大王怎么把他们调过来了?领兵的是谁!” “是丁腾!还有韩非!” …… 众人瞬间一片哗然,纷纷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黑龙骑乃是咸阳禁军,独立于所有军队之外,由秦王亲自掌管,有两万之众,且个个都是千里挑一的好手。 看远处那黑骑的规模得有五千上下! 秦王竟将自己的卫军都派了出来! “大王没有忘记我们!哈哈哈终于等来援军了!” “开城门!开城门!” “这下有救了,有救了!” 众人在此坚守多日,惨烈无比,却迟迟等不来援军,本来士气都有些低落,可这黑龙骑一出现,无疑是一剂强心猛药! 而后黑龙骑浩浩荡荡入城,丁腾与章平等人入帐议军,韩非则是找上了伍丰登。 此时他依然是之前的书生公子装扮,只不过眉宇之间神采奕奕,端的是谦谦公子模样。 “伱怎来了?” 伍丰登很是惊诧。 韩非扇动着白玉折扇,淡淡笑道:“秦王担心河池失守,便直接越过王翦将军,派来了亲兵支援。” 说完后压低声音,又道:“当然,还是担心你的安危。” “我的?” “嗯,昨日王翦遣信,说了阴阳家女魃随成蟜参战一事,秦王自然知道她的目的,故派我和丁叔紧急赶来。” 闻言,伍丰登颇为震惊。 女魃堂而皇之参战? 先是少典,再是女魃,这是要打算彻底撕破脸了么? 现在成蟜女魃还没到来,尚有时间可以逃离河池城,但一旦离开这里,怯战退兵之名尚在其次,真正麻烦的是身边无人镇场。 现在有个章平还算是安全,若是在外面可就难说了。 “伍兄,这位是……” 此时韩非突然作声,目光在旁边荆轲身上停留着,那明亮眼眸迅速闪着光辉。 “这是荆轲,我一好友,这位名曰韩非。” “韩公子,久仰久仰!” 荆轲抱拳朗声笑着,同时有些疑惑地看向伍丰登。 韩国王子怎会助秦御魏? “呵呵,伍兄好友,亦是非之朋友,幸会!” 韩非和煦笑着。 两人初次见面,因伍丰登而相识,不过很快便话语投机,就侠与法与民之关系聊得火热,颇有一番相见恨晚的意思。 见他们聊得来,伍丰登便不再插嘴,走到一旁吃了青黛给的补药,专心恢复气血。 硝烟夜晚便如此渡过,待翌日凌晨,天刚蒙蒙亮时,城外的号角厮杀声再次响起。 这一次,魏军剩余的不到两万士兵倾巢而出,朝着已经是大半废墟的河池城猛攻而来。 狼烟尚未熄灭,便再添新火,早已麻木的士兵又拼杀撞在了一起。 “是时候一战定乾坤了。” 墙头,荆轲回眸看看城中那些围聚在一起,浑身发颤的百姓,如是说着。 韩非亦道:“此战过后,非将亲自定下律法,执行不怠,还韩民安生。” “荆兄,你我殊途同归。” 嗡!! 长枪锋锐,伍丰登自二人中间走出,红衣拂动,纵身跃下城楼。 “都好好活下去,我请你们喝酒!” (本章完) 第116章 拼命三郎 第116章 拼命三郎 伍丰登从未有任何一战,像眼前这般惨烈,漫长。 脚下青石街道上早已被尸体铺满,有魏军,有秦军,没有任何落脚的地方,每走一步都会溅出血。 一具具血肉之躯在伍丰登面前被撕裂,腰斩,枭首,那身红衣不知染了多少层鲜血。 甚至连最干净的韩非,那一袭白衣也迅速染红半边,白玉折扇已不再富贵公子的装饰,而是锋锐无比的杀敌利器。 空气中都弥漫着血丝。 “伍丰登!” 不知何时,一声雷霆震怒响彻云霄。 伍丰登抬头,远处城楼又站着一全身武装的魏武卒。 他有着拓丹境的深沉气势,那赤裸的肌肉上已是黑红,浑身上下煞气十足,一双冷眼紧盯着他。 这面孔有些熟悉,与他第一次见那魏武卒有几分相似。 伍丰登微微眯眼,便明白过来。 这是来寻仇的。 呼~ 没有丝毫犹豫,伍丰登暴掠而出,长枪拉过血色光带。 与高手作战,业点增加最快,霸道枪意的恢复也会更快。 只是如此。 荆轲与韩非纷纷摆脱敌人,白青两色左右驰援而来…… 大秦,咸阳。 宽敞大殿一片昏暗,黎明曙光从窗边丝丝缕缕照射进来,替即将燃尽的蜡烛续着光明。 黑龙王座,嬴政闭眼养神,王服之上的腾龙盘旋于心口,冷眼注视着前方。 哒哒哒~ 倏地,红色地毯上一个人影急匆匆赶来。 是个掌班太监,仓促的神色格外凝重,沙哑道:“启禀大王,有紧急战报!” “念。” “昨日正午,公子成蟜率领三万精兵奔赴河池城,途中遇袭,乃是一队突破大军防线的韩军北路主力。” “成蟜公子投降被俘,三万精兵也被坑杀了半数,目前下落不明……” 太监颤颤巍巍说着,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发抖。 “投降?” “……是。” “呈上来。” 战报呈到嬴政手中,其上大片字符让他脸色愈发阴沉难看。 身为秦国王子,在与敌军时竟丝毫不做抵抗地逃命,其后更是向韩军投降! 本来嬴政碍于血缘之情和名声,打算留成蟜一命,日后随便封个王打发走就行了。 要是他还不老实,再寻理由将他处死也不晚,可没想到他这刚刚上战场,竟直接向敌国投降! 此举不仅让秦国蒙羞,让神州各诸侯国耻笑,还导致大秦折了三万精兵! 奇耻大辱! 嬴政呼吸沉重,眼中金色时隐时现,不过还是压制住了怒火,将战报甩在地上。 “成蟜日后处置,新郑那边如何?” 太监赶忙回道:“章邯将军已带军攻破新郑,正与韩国禁军交战。” “韩国那些老家伙可曾出面?” “目前尚无,不过王帅已经全速赶赴新郑,估计已然决战。” “退吧。” “喏。” 太监这才倒退着走出大殿,如释重负地擦了擦汗水,庆幸自己捡回来一条命。 毕竟秦国公子,未来的王侯战时投降别国,赢政听了当场杀几人泄愤也是正常,但嬴政还能如此平静,对他来说实在是幸运至极。 大殿重回寂静,嬴政闭眼深深呼吸几口气,待到内心勉强平静之后,方起身走到王座之后的黑暗中。 须臾。 “韩王血玉即将到手,诸位前辈,该出阁了。” …… 河池城。 欻欻! 随着万千剑光与白玉飞针合力绞杀,那庞大的魏武卒身上终是被划出了道道血痕。 吼! 他怒然大吼,双斧愤然急速挥动,寒光将荆轲与韩非两人逼得险象迭生。 然在那肆虐中,伍丰登惊险穿进,一记龙吟枪猛然刺出,正中魏武卒心口。 锵! 伍丰登只觉自己这一枪刺在了钢板上,无比坚硬,枪锋异常艰难地破开皮肉。 “找死!” 魏武卒爆出沉声,挥斧猛砍,无与伦比的劲力宛若大山压来,伍丰登满脸凝重,施展神行步才得以逃脱。 后背不禁冷汗直冒,方才那一斧头若是斩下来,定能将他长枪斩断,然后再把他劈成两半。 一点也扛不住! “二位,避开!” 此时,韩非的声音炸响。 却见他手中白玉折扇直接分解开来,玉条串着不知名材质的丝线纷纷掠开,如孔雀开屏般绚丽。 然这美丽之后,却是韩非很是森冷的眼眸。 唰唰唰! 玉条蜿蜒而去,如一条条游动的蛇缠绕在魏武卒身边。 “滚开!滚开!” 他挥动着斧子,可是那吹毛立断的锋刃却砍不断丝线,如同一拳打在上似的毫无作用。 噗噗噗! 在丝线将魏武卒四肢脖子全都缠住之后,玉条便纷纷钻入地下,像是铆钉一般牢牢固住。 “收!” 韩非双手蓦然拉紧! 魏武卒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悬在空中! 未知的危险让他奋力挣扎,弄得下方拽着丝线的韩非很是狼狈,手掌都被磨出了大量血柱。 没办法,拓丹境的魏武卒力气至少是他的十倍,虽然借助这些白玉线条组成的阵法可以大幅提高他的拉力,但依然无法独自拉住。 “帮我!” 他话音刚落,最近的伍丰登猛然冲来,单臂在那丝线上缠了两圈,然后全力拉住,终于大大缓解了韩非的压力。 随后荆轲亦是闪来,三人齐拉,总算是让那魏武卒无法挣扎得厉害。 “臭小鬼,你在搞什么名堂!” 他很是惊骇,此刻悬在空中,明明自己有一身的金刚神力却根本挣脱不了。 而这三个只是通经境界的小鬼,竟能合力将自己束缚住! 这是什么阵法! 魏武卒不懂滑轮,不懂地下那绷紧的玉条丝线有何作用,只知道自己四肢都被神秘怪力拉拽着,而且还越来越紧! “混蛋!” 他不甘的大吼着,体内气血疯狂涌动,使其硬是艰难地回缩着四肢。 如此一来三人身形顿时有些踉跄,险些拽不住。 “就要成了,就要成了!” 伍丰登死死地盯着魏武卒,心脏怦怦跳得厉害,即便胳膊已经被勒出了道道血痕,也不惜再次发力! 哈! 他仰面咬牙,滚滚气血浪潮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死! “不——!” 噗!!! 随着魏武卒一声不甘怒吼,四肢直接断裂破碎,那庞大的身躯顿时分崩离析开来,碎肉鲜血纷纷落下。 噗通~ 三人也是惯性释然纷纷摔在地上。 嗬嗬嗬~ 全都躺在不知道是谁的血泊中,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不敢想……我们竟杀了拓丹境魏武卒。” 荆轲晃神说着,脸上的表情很显愕然,连自己都不相信今天能杀了一名拓丹境,而且还是极为剽悍的魏武卒。难以想象。 而后腥风袭来,便看到旁边伍丰登已然起身。 “伍弟……歇会儿。” “不行啊,此战还没结束。” 伍丰登从血泊中拎起长枪,转而看向四周。 秦军在黑龙骑的支援下已经稳住了局势,并已经有了反攻,占据上风的迹象。 而空中,章平与丁腾两人的战场亦是激烈无比,轰隆声隐隐作响。 随后不久,只见空中骤然一声炸响,却是章平从云中倒飞而出,所受力道之大在空中都爆开了硕大气浪。 伍丰登闻之心头一紧。 先前没有丁腾时,是章平一人独占魏军两名主将,几场战斗下来已经是身负重伤。 此刻即便是有着丁腾分担压力,本就有伤的他恐怕也难以取胜。 情况依然很棘手啊。 伍丰登目光深沉地收回目光。 “娃呀~” 此时,女魃的声音传入伍丰登耳中。 他顿时眉头一紧,看向远方正缓步走来的女魃。 “开战之前刚念过清心咒,这还没过多久怎地又出现了?” 伍丰登心中疑惑刚起,就蓦地发觉周围的尸体有些不对劲。 那刚死不久的尸体连血迹都没干,可是却诡异地开始褪色干枯,就连身上的衣服都一点点腐烂湮灭开来。 伍丰登那深棕色瞳孔猛缩。 不是幻觉! 糟了,章平不知被打去了哪里! 极度浓郁的危机感炸在他胸膛,眼中那魅惑女魃的笑容更加阴森发冷。 “娃呀,见到为娘怎地不磕头呢?” “你……娘?” 旁边荆轲有些傻眼。 你娘咋不像好人呢? “是女魃,阴阳家神明长老。” 韩非收回自己的白玉折扇,脸色出奇地凝重。 “公子快走!” 此时空中丁腾奋力大喝,就要冲下来支援时,那魏军主将却狞笑连连地拦了下来。 伍丰登握枪之手吱吱作响,沉声道:“走走走。” 本以为有章平在场,女魃不会轻易动手,可没成想他被强行脱离了河池城,此方天地便再也感受不到,她才有了这动手之机。 藏气境。 差了这么多等级还怎么打? 目前唯一的法子,只能依靠霸道枪意刺破她的灵气束缚,亡命天涯了。 不管能不能跑的脱,总比在这等死强! 可他们刚要转身逃离,后方废墟上白色雷霆闪烁,正是少典在虎视眈眈。 “完逑,这家伙也不是等闲之辈。” 荆轲摊摊手,表情很是无奈。 “娃子,让伱多活了这么多天,也算是便宜你了。” 女魃步步紧逼,死人般的眼中紧盯着伍丰登,:“但今天你可不能顽皮了,不然的话,为娘可是会打你屁股的。” “恶心。” 伍丰登咬牙切齿地蹦出几个字,眼神决然,又低声道:“她的目标是我的,你们找机会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话落,刚刚凝结完不久的霸道枪意浮现在掌心,与红璃枪相重合。 察觉到无形的灵气禁锢再降,伍丰登怒喝一声,挥枪在前,宛如打碎一块块坚冰似的响起声音。 而后猛冲上前,枪锋直指女魃眉心! 然她仅仅是不屑般随手一挥,绯色灵气瞬间化作皮鞭将他抽飞了出去,狠狠砸入废墟中。 与此同时,荆轲二人也与少典交战开来,剑光雷霆,可谓声势浩大。 而废墟中,伍丰登嘴角渗出丝丝血迹,体内气血不受控制地奔腾翻涌。 哇! 终是哇得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那憋红的脸庞才正常下来。 近不了身啊! 伍丰登擦掉嘴边鲜血,当即拍开身后机关盒,五根箭矢瞬间拉得紧。 【必中】【破甲】【流星箭】 三种属性叠加,五根箭矢瞬间飞到女魃面前,然后便宛如深陷泥潭一般,再也动弹不得。 “小把戏,就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她慵懒地说着,面前箭矢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折断湮灭。 伍丰登神色一凝,正欲继续拉弓之时,耳边骤然响起一种锤钉碰撞的清脆声响。 这声音……是业点凝结! 常胜宝鉴轰得展开,【弓箭手】一途上业点【伍】正煜煜生辉。 这么多日,终于攒够了五个业点! 在那瞬息间,业点随其心意注入到【必中】之中。 【必中(小成)→(大成)】 【必中大成,上穷碧落下黄泉】 【大成进阶,解锁武学《冥血箭》】 金色字幕铿锵浮现! “在想什么?跟为娘作战还敢分心,可真拿你没办法。” “玩儿够了,就该听话去死了。” 女魃长发漂浮,丝丝根根缠绕着绯色灵气,尖啸着暴掠而出。 伍丰登眼眸瞬间回神,却见他眉宇间闪过浓浓狠厉,瞬间弯弓。 奇怪的是,他这却没拉起弓箭,手臂上迅速涌出大团气血,电光火石间凝结成了一根气血箭矢。 而后,箭矢直指不远处的少典! 后者刚打退荆轲,心头突然狠狠一颤,从未有过的死亡气息油然而生。 骇然回头,惊见那鲜红箭矢掠来! 少典顿时被吓得全身汗毛倒竖,当即化作雷霆欲要躲避。 可无论他身法如何快速,闪现距离有多远,那鲜红箭矢总是如同影子般紧紧跟着他,而且距离还在不断缩小! “不可!” 女魃脸色骤然一变。 少典出身阳系,乃是阴阳家嫡系,有正统血脉,身份不同于其他少神明,未来是极有可能继承东君,乃至太一之位的。 其他少神明死了也就死了,再选便是,可他若是死了,即便女魃是长老也难脱干系。 相比于他的安全,就连视作心腹大患的伍丰登都要稍逊一筹。 所以那欲要杀了伍丰登的招式只得转向,朝那鲜红箭矢席卷而去。 “呵。” 伍丰登脸上煞白无血色,方才那一箭可是凝聚了他全身的气血,能坚持站着已是不易。 “想让我死,你们也得有人给老子垫背!” (本章完) 第117章 黑龙嬴政,韩灭 第117章 黑龙嬴政,韩灭 冥血箭,以全身气血为箭,无重量无实体,一旦锁定,便已在冥冥中给目标添了锁定枷锁。 纵使逃到了天涯海角,碧落黄泉,也无法摆脱。 更何况,那还只是通经境界的白色雷霆。 在少典极度不甘,极度惊恐的眼神中,冥血箭宛若无物地穿过了女魃的头发。 噗! 骤然捅在心头。 没有鲜血流出,没有皮肉绽开,就连衣服都没有丁点损伤,但少典仍是被死亡所笼罩。 眼眸渐渐涣散开来,浓郁的不甘悔恨之情也是无声消逝。 而后在周围众人愕然的目光中,少典轰然倒地,死不瞑目。 就这么……死了? 身上明明没有任何伤口,怎会突然间就死了? 荆轲和韩非皆是不明所以,刚刚与他作战,可是非常清楚少典战力之恐怖,就算两人联手都无法压制。 结果伍丰登只是射出一箭,便立即要了他的命。 “少典!” 女魃尖厉吼叫,肉眼可见的音波荡开。 哗哗哗!! 无数的碎石尸体掀飞开来,伍丰登身体虚弱躲闪不及下,直接被砸倒在地,再次咳出大团鲜血,不过那脸上却有着癫狂般的狞笑。 “呵呵呵,似乎杀了一个不得了的人……咳咳,值,咳咳……” 血色视野中,女魃俯身在少典尸体上,用灵气仔细探查了一遍,确定那心脏已经停止跳动后,眉头拧起,恶狠狠地看向伍丰登。 “娃子,你过火了。” 绯色灵气暴涌而出,形同巨爪抓向伍丰登。 旁边荆轲见状不妙,当即拎起酒葫芦一饮而尽,醉意上脸同时,他的气血境界竟然也在神奇般地攀升! 唰! 充满酒气的一剑硬生生将那巨爪截停在空中。 “公子!快吃!” 此间隙,远处青黛甩着麻辫跑来,隔空抛来一把大补药。 伍丰登赶紧伸手接下,也不管有何效用,直接一股脑地塞进嘴里,旋即拎起霸道枪意再入战局。 少典已死,三人的目标便全放在了女魃身上,面对这藏气境的绝对高手,三人仅仅是通经境界的修为明显不够看。 但即便如此他们也无路可退了,只得硬着头皮将其围住,尽量拖延时间。 若是章平能解决了那对手及时赶来救场便再好不过,但如果来不及,那也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伍丰登脸色通红,那一把补药下肚迅速便化作奔腾的气血,虽然未经锤炼,很是斑驳,但胜在量大。 外面秦魏两军厮杀正酣,显得此处无比宁静,但也只是持续了一瞬间。 随着绯色风暴卷起,恶臭的死人味席卷全场。 再战! 与此同时,河池城外一处乱石滩上,章平摇摇晃晃走出。 此时他的左臂已经不翼而飞,切口处还在流着腥红鲜血,森森白骨清晰可见。 咚咚! 他右手中,一颗血淋淋的头颅掉在地上。 噗~ 而后又涌出大口鲜血,气息瞬间萎靡至极。 极为艰难反杀了对手,章平本想靠在石头上稍稍歇会儿,可突然间却在河池城方向感受到了一股极为暴躁的藏气境气息。 很是陌生,从未见过。 莫非魏国又有主将前来? 章平深深吸了口气,即刻拎剑而起。 待他赶到之后,却在空中见着了令其极为震惊一幕。 那方绯色世界充满了让他都不禁发颤的死寂气息。 气息来源于一个陌生女子,衣着暴露,美艳高挑,举手投足间却无比狠辣阴毒。 而那三个小子,正是伍丰登三人! 在这藏气境高手面前,他们竟然还能有抵抗之力,虽然非常勉强危险,但还能动弹已经极为难得。 尤其是其中伍丰登,手持的那把血色长枪让章平见了都有种灵魂颤栗的感觉。 “章将军,快去助阵!那是阴阳家女魃!” 此时丁腾的声音滚滚传来,章平瞬间回过神。 阴阳家? 伍丰登三人怎会和女魃作对? 一个个问题疑惑充斥着章平脑海,但已来不及多想,眼看那荆轲和韩非被一个个打飞,重重跌落废墟中不知生死,只剩伍丰登还在苦苦支撑,但也是强弩之末! “嘿!” 他雷霆吼出,女魃转过阴沉眼眸,一把长剑当头刺下! 绯色风暴顿时被撕开了一个口子,伍丰登终是得救,拄着枪一个劲儿呕吐。 “章平,此事与你无关,莫要多管闲事。” “和我无关?现在正值关键之战,你阴阳家想杀我大秦士兵?!这是要谋反么!” “伱伤重如此,若再不走,本座便将你一起杀了。” 女魃脸色凝重,眉头蹙得更紧。 还是没来得及! 她本想趁着章平脱离河池城之际,一举杀了伍丰登,却没成想还是被后者硬生生拖到了现在。 而且少典还死了! 此次任务她已经犯了错误,要是伍丰登还杀不了,等回到阴阳家等着她的也会是严惩。 所以今日伍丰登必须死,即便章平拦着也没用。 “呵呵,狂妄。” 章平虽然只剩一条胳膊,但依然将伍丰登护在身后。 “走!带着他们走!” 他深知自己现在已经油尽灯枯,面对女魃这种劲敌必然坚持不了多久,但能留给伍丰登他们逃跑的时间还是绰绰有余。 他已经打算拿命来拼了! 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伍丰登竟然没有一丝要退却的意思,那眼中的决然一点不逊色于他。 “无处可去,倒不如殊死一搏。” 伍丰登冷然说着,手握霸道枪意反倒踏前一步,眼眸死死盯着女魃。 “哈哈哈哈!我的乖娃子,你勇气可嘉。” 她癫狂地笑着,声音如刀子般尖锐。 好好好,要的就是你不怕死! 你要是转头就跑了,本座还真拿你没办法! 待到绯色风暴再起,周边尸体废墟疯狂甩动,天地为之变色。 身处其中的女魃宛如灾祸之神降世,引得河池城所有人都噤若寒蝉,惊慌不已。 再战! 单臂的章平战斗起来凶悍不减半分,持剑与女魃打得难舍难分,伍丰登艰难穿梭其中,凭着霸道枪意勉强助攻。 或是动静太大,废墟中的荆轲与韩非双双从昏迷中醒来,见状都想上前帮忙,可是一个靠酒暂时提升实力,一个身体孱弱,此刻完全是有心无力,只能靠在残壁上眼睁睁看着。 铛! 长剑再次与毒爪碰撞之时,章平终是有些力竭,握剑之手都在颤抖,而且女魃的绯色灵气充满腐蚀死寂气,消蚀得他长剑都有些龟裂。 “你顶不住了。” 女魃冷然嘲笑。听这嘲笑声,章平瞬间怒了,猛地一把捏断了长剑,手掌直接探出,瞬间扼住了女魃的脖子。 “呃……” 她顿时一惊,却还没有何反应,便被章平直接按在地上,紧接着身体就被他紧紧勒住。 “她的邪功罩门在心口!” 呲呲~~ 伍丰登拎着血色长枪暴掠而来,犹如野兽般瞬间扑到女魃身上,霸道枪意朝着她的心口猛然扎下! 轰~ 绯色灵气涌动着,将枪锋截住。 “找死!找死!” 女魃罕见地失态般愤怒,甚至眼神中都多了一丝……恐惧。 “女魃,你们阴阳家好大的胆子!” “我大秦勇士在外杀敌建功,你们竟敢对他下手!” “先王曾说阴阳家狼子野心,必会为患,看来此言非虚啊!” “今日本将就算豁出命去,也得让你,让你们阴阳家看看招惹我秦军的下场!” 章平嘴里喷血,那精血夹带着他最为精纯的灵气撞在绯色灵气上,瞬间将其侵蚀了大半! 长枪骤然向下,已经触碰到了女魃心口。 “不,不要!” 她死命挣脱无果,眼中终是流露出了浓浓的畏惧,绯色灵气再出,却又被章平洒豆子般的精血给拦住。 终于,霸道枪意刺中她心口,伍丰登拼了老命往下压着,脸上很显狰狞。 “伍丰登!你不可杀我!” “若是杀了我,你再也找不到癔蛊的解药,你也会死!” “没有我,你早晚会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女魃歇斯底里喊着,沙哑的声音中竟然夹杂着一丝哀求。 然伍丰登可不会在这关键时候犹豫,嘣嘣咬碎了几颗牙齿,混着鲜血掉下。 “死就死……你先给我……” “探,探,路!” 噗! 霸道枪意终是刺破了她的心脏,她力量的来源,灾祸之心。 轰~~ 强大气浪瞬间将两人掀翻。 “不,不,不……” 女魃心口插着霸道枪意,体内绯色灵气不受控制地窜动。 咔咔咔~~ 那身体顿时如同触电般不正常的扭曲抽搐起来,煞白的皮肤上蔓延出来道道黑纹。 直到挣扎了足足十息时间,才缓缓死寂下来,彻底没了动静。 “咳咳……” 伍丰登只觉全身已散了架,视野一片血红,只能看着旁边章平被木桩刺穿了胸口。 “公子!公子!” 青黛的声音在他耳边模糊作响,伍丰登眼神茫然,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指向章平。 “去……去救……” 话未说完,长久以来的过度消耗终是让他坚持不住,两眼一黑昏死过去…… 深夜,新郑。 经过了几天的强攻,韩国最后的禁军终是被全歼,都城新郑彻底在秦国的铁蹄之下沦为待宰羔羊。 当那黑水龙旗插遍了新郑的大街小巷,残存的降军与老百姓纷纷跪地,抖如筛糠。 龙辇自硝烟中驶来,踏着新冲洗干净的大街来到那座冒着硝烟的王宫。 “王上,到了。” 大将军王翦躬身说着,旋即嬴政身着黑甲走下,在众多黑龙骑的簇拥下走进。 韩国百官,妃子宦官侍女全都被强行按在地面,刀架在脖子上使其不敢大喘息。 看着那甚是年轻的秦王嬴政,胆小者更是身体软着瘫软在地,裤腿流出黄褐色液体。 饶是身材臃肿的韩王安面对这为年轻秦王,也是不由自主地身体发颤,冷汗直冒。 同为王,可气场却相差太多。 嬴政缓步走到殿前台阶上,淡淡睥睨着下方众人,开口道:“寡人嬴政,想必在场诸位都很熟悉了。” “当日寡人与母后颠沛韩国,没少受到诸位的照顾,今日故地重游,旧账该清一清。” “凡食邑千户以上者,斩。” 没有过多赘言,最后的“斩”字落下,便是顷刻间大片人头落地,血溅王宫,哀鸿一片。 “带成蟜。” 而后一声,已被五大绑的成蟜直接跪在嬴政面前,一个劲儿地磕头哭喊。 “王上!饶命啊王上!” “臣弟只是一时糊涂,方酿成大错,望您看在臣弟初犯的份上,饶我一命吧!” 面对他的哭诉,嬴政眼中的杀意更为浓郁。 “你身为先王之子,大秦之子,战时苟且投降,不仅严损我大秦王室颜面,还害死我数万将士。” “此刻还有何颜面向寡人求饶!” 此话一出,周边众将众兵皆是眼含锐意。 大秦军风威武,数百年来鲜有投降之事,而成蟜作为公子刚入战场就面敌投降,在秦国史上更是闻所未闻! 着实该杀! “王上!臣弟也是有苦衷的呀!” “我也没想到……” “够了。” 嬴政已经不想再听他废话,亲自伸手摘下成蟜头的黄金冠帽,然后一点一点给他整理着凌乱的发丝。 “你再不济,也是先王之子,寡人在这世上唯一的兄弟,就算死,也得死在我们自家人手中。” 他的声音越来越冷,成蟜宛如置身万年冰窖,眼中止不住地惊慌害怕。 “弟啊,寡人是真不想杀你。” 渐渐地,成蟜感觉搁在自己头上的手掌有些变大,好似有何东西在慢慢延伸,冰冷之气渗透下来。 蓦然间抬眼,却惊见面前王服广袖中,有一条黢黑手臂! 咔咔~嘭! 而后他的头颅便瞬间被捏爆,白的红的粘满了那只黑色龙爪。 呼!!! 天地之间骤然狂风大作,吹得那身黑龙王服咧咧作响。 在场众人无不心跳加速,就连真武境界的王翦都止不住地呼吸急促,好像有什么恐怖存在冷冷盯着他们。 嬴政收回手掌,负手而立,那诡谲的风云才缓缓消散。 “韩王阁下,那血玉该交给寡人了吧?” “看在韩非的面子上,寡人还可保你下半生荣华富贵。” 韩王脸色煞白,虽然自己比嬴政年长很多,可此时在他面前却止不住地畏惧颤抖。 别人或许看不出,但在他,在拥有天子血脉之人眼中,嬴政已不再是那英俊少年模样,而是一头闪着黄金瞳的狰狞黑龙。 那龙袍之下,竟有一头真龙! (本章完) 第118章 百越之地,绛珠瑶草现世(求追订) 第118章 百越之地,绛珠瑶草现世(求追订~) 诸侯之血,国君之血,时至今日已繁杂无数,但往前数千年,却是殊途同归。 现今仍存在,但只剩躯壳,真实早已湮灭在历史中的大周王朝。 韩王对天子血缘一事知之甚少,甚至于整个韩国都没有片刻记载,一切信息都存于几百年前的晋国,现今赵国国都中。 韩王安虽满心震撼,很是悔恨,但此刻兵戈加身,已容不得他选择。 “……是。” 终于,他在黑龙面前低了头。 嬴政如此方微微冷笑,而后抬头面向百官众人,朗声道:“寡人曾应许韩非,韩国可灭,但子民不可伤,不可为奴。” “即今日起,韩国疆土并入大秦,设郡立县,韩国子民归入大秦国籍,颁王历,加法度。” “我大秦龙旗,会保尔等朗朗乾坤。” 声音传遍王宫,而后随风,随空中前辈灵气加持而传遍全城。 “吾王万岁!” 秦国众将众兵纷纷下跪,声若雷霆滚滚,在场的原韩人员亦是随之下跪。 乃至于整座新郑,皆在跪地膜拜。 “吾王万岁!” …… “娃呀,为娘死的好惨~” 冥冥中,伍丰登被这充满幽怨之声唤醒,还没有睁开眼睛时,便在黑暗中见到了女魃的那张惨白面庞。 若说之前她只是有着死人般的皮肤,面貌还是有人味儿,可此刻她双眼空洞,爬满了蛆虫,脸上皆是腐肉烂疮,残缺牙齿外露,瘆人至极。 见她死死地抱着自己一个劲摇晃,流脓的舌头在面前晃动着。 “不孝子,不孝子,我要拉你一起下地狱!” 伍丰登身体瞬间一激灵,朦胧混沌在眼前极速火速。 睁眼,模糊中见到丝丝阳光正悬在上方。 感受到了身体。 而后便是难以言表的虚弱,好像自己每一寸肌肤都压了一座大山,难以动弹。 “咳……” 他出声,却是沙哑的嘶鸣。 而后一张俏脸便从上方探出,粗长的麻辫摇晃着。 “哎呀,你终于醒了!” 两只小手掰了掰伍丰登的眼睛,视野方才清晰了很多,然后她又拿起湿手帕给伍丰登擦着脸,眼屎擦掉后他终于舒服了很多。 “我这是……在哪?” 他感觉身下正在颠簸,打在脸上的阳光也在破碎晃动。 “在车上呀!我们现在正在返回咸阳的路上。” “打赢了?” “嗯嗯,魏国撤军了,而且……” 在青黛的简单叙述下,伍丰登也是了解了自己昏迷的这两天中发生的事情。 河池城最后一战中,魏军两名主将一死一重伤,而恰巧此时新郑被攻破,韩王被俘,这次秦韩之战彻底结束。 所以魏军只得无功而返,带着不到八千的残军回国。 如此一来,韩国疆土彻底并入了秦国,嬴政也履行了答应韩非的诺言,没有任何屠城屠村的举动,并便遣来了大量军队官员,对各地进行整编重塑。 其中就包括河池城,所以他们才能如此放心地返回咸阳,算是任务圆满完成。 伍丰登眨眨眼睛,代替了点头,随后又问道:“章平将军呢?” 在与女魃一战中,韩平身受重伤,费尽了精血,并在自己最后的视野中被木桩穿身,情况极其严重。 果不其然,说到章平,青黛深叹了口气:“章平将军伤得太重,不治身亡。” 闻言,伍丰登眼中闪过些许落寞,呼吸重了重。 还是没能挺过去。 对于这危难时期的救命恩人,伍丰登心中颇感愧疚,说到底他是为了救自己而牺牲的,这份恩情只能日后向章家弥补了。 “韩非荆轲他们呢?” “二位公子倒是没有大碍,只是消耗过度而已,不过荆轲公子苏醒之后就告辞了,说是去燕国有要事。” “哦对了,他还让我给您带句话,此次守城之战他也立了功,金银财宝皆不要,您只需代他向王上讨杯酒喝便成,日后有机会与您提酒见面。” 伍丰登无奈地笑了笑,这荆轲还真是风风火火的,连跟他去一次咸阳都不肯。 如此一来,自己想要引他与嬴政见面,从而混个脸熟混个关系好,以后或许就不会有荆轲刺秦这一悲剧的想法算是彻底破灭。 或许,自己真的无法改变什么? “逆子!” 女魃幻像吊在他头上,狰狞笑道:“虽然为娘没能杀了你,但我已经看到伱的未来了哈哈哈!” “你活着又能如何?将来的你一定会亲眼看着兄弟相残,反目成仇!” “生不如死,让你生不如死哈哈哈哈!” 伍丰登皱眉歪头,问道:“那老妖婆身上有解药吗?” 一说到这,青黛脸上的苦闷就更浓了,从地上拿出一个皮袋子,稀里哗啦全都倒了出来。 “公子,按理说下蛊之人,炼蛊时都会放解药在身上,可是我翻遍了尸体,始终找不到解药在哪,真不知道她是从哪弄的这药蛊!” 看着那散落在桌子上的杂物,伍丰登心情又沉重了些许。 他拼了命与女魃作战,为的就是拿到药蛊的解药,可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莫非自己真的活不过三月之期不成? “咦?这是何物?” 此时,青黛突然惊呼了一声,见她手掌拿着的一节绿竹突然裂成两半,从中掉出一片带着红色斑点的竹叶。 “这竹叶好奇怪啊,怎地有这么多红点?像是溅了血一样。” “也不对啊,溅血之后应是黑红才对,可这也太鲜艳了,像是刚刚溅上去似的。” 青黛拿着那竹叶端详着,脸上很是疑惑。 “拿来我看看。”伍丰登见这诡异的东西瞬间眼前一亮。 现在女魃身上解药找不到,那么任何一个诡异的东西都可能与解药有关。 溅血竹叶拿在伍丰登上空,凑近之后可见其红点鲜艳,绿地浓郁,气味也是有着淡淡的不知名药香。 “这东西……” 伍丰登一时看不出端倪。 然而当车窗闪过些许阳光时,那溅血竹叶上突然亮起些许纤细纹路! “把窗户打开。” 伍丰登瞬间明白过来,待青黛将车窗帘全都拉开之后,大片阳光照下,溅血竹叶在其中终于有了变化。 其上那透亮泛光的纹路,正是一大片蝇头小字! 伍丰登眯眼看去,见上面写着【商梨,此癔蛊植入不久,彻底发挥效用需三月之时,慎用。另,本君偶得传言,南方百越之地有绛珠瑶草现世,待汝毙伍,望赴百越一探究竟。】 “癔蛊……原来叫这名字,百越之地,绛珠瑶草……” 伍丰登心中默念了,旋即头脑猛地一震,惊道:“绛珠瑶草!” “青黛,你之前是否说过,绛珠瑶草是有记载但从未出现过的草药?!” 青黛愣了愣,点头:“没错,直到现在绛珠瑶草还没有真正出现过医家眼中。” 她将信将疑地将溅血竹叶拿在面前,睁大了眼睛对着光看了看,蓦地惊诧。 “百越之地!” 神州大地除了中原附近的这些诸侯国,在南北方皆有其他国家部落。 北面长城外,统称戎狄;楚国边境往南,统称百越。 春秋时期百越之地还是个完整的强大越国,其王勾践也是最后一名会盟霸王。 不过其后越国战败,内部分裂为诸多部落,便称百越。 没想到这地方竟传言有绛珠瑶草! 青黛激动道:“伍公子,百越多是湿地雾瘴,与绛珠瑶草水性颇为相符,这传闻多半是真的!” 虽然没有从女魃身上找到解药,但有这个线索伍丰登也不算白忙一趟。 只要能顺利找到绛珠瑶草,便能去医家换取静心湖水,同样可以洗去他身上癔蛊。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明又一村! 伍丰登原本沉寂下去的希望死灰复燃,淡然笑道:“回咸阳歇息几日便动身去百越,先把我扶起来。” “好!” 在青黛的细心调养下,待今日傍晚时伍丰登便能恢复了些许行动能力,虽还不能下地,但动动手臂还是可以。 安静之时便打开了常胜宝鉴。 这些日子他疲于征战,还未好好整理自己的收获。 首先是长枪兵圆满之后,凝结的霸道枪意,经过上次与女魃的战斗可发现其也可以附着在长枪上使用,能大幅增加威力,破除灵气降维禁锢,而且使用消耗也不大。 若是持续使用,半个时辰应该没问题,必要之时可以当做必杀技,能秒杀拓丹前期。 其后便是【必中】大成后获得的武学《冥血箭》,真正将“必中”这一技能提升到了概念层次,也就是所谓的上穷碧落下黄泉也可射中。 不过其威力大是大,消耗也是十分彻底,使用一次便可将他所有的气血消耗掉,后续维持行动都难。 其与霸道枪意一样,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能动用。 随后又是一日,伍丰登身上伤势稳定,已经能下地活动,跨马在行军中逛了逛,将战后状况简单了解了一下。 韩平死后,丁腾暂时接任主将位置,带领全军回撤。 剩余的秦军也只有七千之数,而且其中四千都是黑龙骑,真正六万军队出去的也只剩三千而已。 伍丰登三个营八百人,余下不到四百,整体算下来可称损失惨重,几乎都要拼光了。 不过好在如此惨痛的代价下取得的成果很是喜人,他们阻挡了整整十五万魏军支援韩国,并歼敌十多万,秦军主力得以毫无后顾之忧地拉开战线,一路平推。 若是算功劳,河池城一战的军功足以和攻破新郑相比,活下来之人加官进爵必不可少。 果然,待他们回到咸阳后不久,嬴政设立军功会,所有出征秦军上上下下全部论功行赏。 共分二十级军功,咸阳所有的军需官与宦官太监们通宵达旦三天方一一列齐。 奖赏繁杂不一,伍丰登所率领的辰巳午三营大部分是第八级军功公乘,每人赏银百两,封地三亩。 普通士卒行赏完毕,便是将领主帅的个人行赏,而伍丰登作为火甲军前锋校尉,也破例地出现在了其中。 “火甲军辰巳午三营校尉伍丰登,在攻南阳,守河池城中作战勇猛,屡破敌军阵地,总计立下三次先登之功。” “并,击杀两名通经境界魏武卒,两名拓丹境界副将,其中一人更是拓丹境魏武卒,战绩在校尉一级无出其右,副将一级亦是名列前茅!” “因此,经王上允许,特地破例赐十四级右更爵位,加封前锋偏将,赏银千两,食邑五百户!” 伍丰登的战报可谓是迄今最长,最为详细,甚至有些主将都比其简洁。 不过出了嫪毐等寥寥几人外,也没人对此有何不满非议,毕竟伍丰登战功赫赫,谁看了都得说声服气。 以通经中期修为杀了同级魏武卒已经是史无前例,更何况单杀那拓丹境副将,与其他人合力击杀拓丹境魏武卒。 这等战绩放在全军,基本没人敢对他有任何轻视,毕竟那些将军主帅在通经境界的时候,可远远没有这等辉煌的成绩。 待火甲军中红黑战甲身影顺梯上台,看着那很是年轻清秀的面庞,下方一众将军亦是连连赞叹。 “不过二十的年纪,啧啧,后生可畏啊!” “怪不得王上对其如此重视,大秦有这等人才,真乃一大幸事!” “大才!实属大才!比当年武安君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有这下属,王帅可有福了!” …… 若说他们之前对伍丰登那尊敬的态度,还是出于嬴政的影响,但现在的尊敬,则是完完全全打心底里欣赏。 会后。 伍丰登依旧先去了军营中,一是视察刚刚补进来的新兵,二是交接副将一职的配置。 他这副将共统辖七个营,两千余人,并有三校尉七都统,站在一起已经是很有规模的一支军队了。 简单训话之后,已经入夜了,伍丰登这才得以回到阔别已久的小院。 “丰登大哥!” 一推开门,稀稀疏疏银色月光下的小院中,姜祈雨不知何时而来,兴冲冲扑到他怀中,娇嫩小脸一个劲地蹭他颈间。 (本章完) 第119章 阴阳家神祗;遭遇水盗(求追订) 第119章 阴阳家神祗;遭遇水盗(求追订~~) 柔发中带着清雅之香,独有的句芒木气息亦是散着沁人心脾的清凉。 伍丰登笑道:“我本想明天去稷下学宫看你,你今夜怎么能出来了?” 姜祈雨眯眼呢喃道:“丰登大哥,我往后一段时间不用留在学宫了。” “嗯?” “师傅说我现在已是晶无暇的道法心境,可以去外面历练游学了。” 道家所修天人武学,天和需通过打坐冥想感悟,从而形成道心,而人和就需要历经世间百态,体会民生,务实而学。 天人合一,才可稳步进步,否则一味足不出户修炼,只会使自己成为空中楼阁,空有满腹经纶道义却时时刻刻迷茫。 伍丰登不懂他们具体是什么道理,不过能大概明白,无非就是外出历练而已。 “丰登大哥,我与青黛姑娘做了一桌药膳,你征战归来需好好补身子。” 今夜月明星稀,照得世间银亮银亮的,即便不点灯也能看得很清楚。 稀疏的树影在园中摇晃,像是水中藻荇纵横,端的祥和美好。 饭间,伍丰登也是说起正事:“现在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明日与秦王韩非相会,后日便启程前往百越,寻找绛珠瑶草。” “祈雨,伱也随我去吧。” “嗯嗯,可!” 姜祈雨随后又道:“丰登大哥,其实也不用如此麻烦,你所中的癔蛊乃是阴阳家湘君所研制,他身上肯定有解药,我可以求师傅帮忙的。” 这方法简单,但她还是想的太天真了,伍丰登说道:“现在阴阳家整个都从秦国搬走了,在神州大陆寻找他们无疑是大海捞针。” 女魃一事算是彻底与秦国撕破了脸,消息一传到咸阳当日,嬴政就下令封杀阴阳家,更是请动了宫中一隐世的地仙高人。 不过阴阳家反应很快,在黑龙骑的包围下,还是连同整个卜星阁全部消失,稷下学宫那边也是带走了大部分精锐,只在秦国立下了大大小小几十个据点。 虽然一些重要人物没有抓到,但是阴阳家千百年来经营的产业田亩全部充公,对他们的经济基础算是很重打击。 “对了,祈雨,阴阳家具体的架构是怎样的?” 此时提到阴阳家,伍丰登便突然来了兴趣想好好了解一下。 姜祈雨放下碗筷,娓娓道:“听师傅说,阴阳家可分两部分,一是阴阳五行七系,一是有所谓神位的神明。” “七系之中各有一藏气境长老,最为优秀的弟子则会被冠以少神明的称号。” “不过这些中除了阳系是阴阳家嫡系,需受重视之外,其他都不为惧,真正麻烦的是那些有神位的神明。” “上至掌门太一,往下是东君,望舒,湘君,再下是大小司命,而后是云中,河伯,女魃,山鬼,共十位神明。” “这些神明都是称号固定,人员可变的,比如被你杀死的少典,若是日后成长起来,是完全可以继承东君称号的,现任太一死后,亦是继承的第一顺位人选。” 听着她的科普,伍丰登这才渐渐明晰起来,也终于知道那天他杀了少典之后,女魃为何会那么愤怒了。 这不就是相当于太子么! “姜小姐,他们用这么多神祗名讳,就不怕天降惩罚吗?” 旁边青黛托着下颚好奇问着。 冒用神明的名字是大不敬的行为,阴阳家这几乎都快抄了一个遍,也太大胆了! 姜祈雨微微苦笑,解释道:“他们在稷下学宫中解释说这是扶桑树应允的,并非亵渎,而是敬畏之意。” “不过师傅说阴阳家狼子野心,千百年来蛰伏不抛头露面,这么做肯定有何逆天目的。” “那是肯定的哟,他们都敢暗中支持成蟜篡位,还有……” 青黛下意识撇撇嘴说着,随后就意识到自己多嘴了,马上掩嘴停下,默默低下头去。 饭后,青黛收拾完了碗筷,钻回偏房门后,探出脑袋轻笑道:“伍公子,姜小姐,床给你们铺好了,我先睡下啦!” 正主来了,她这丫鬟自然不能再去侍寝。 而看着主房屋中的大床,伍丰登迟疑了片刻,还是略有愧疚笑道:“祈雨,我和青黛……” “丰登大哥,我早就知道了。” 姜祈雨看着并未在意,只是拉着他的手浅然笑道:“你不用解释什么,这不是很正常么?我见过好多人都是三妻四妾,丫鬟成群的,就连学宫中掌灯伯伯都有四个媳妇。” “你现在当了大官,比他们要厉害得多,身边若无人陪衬,是会被人看轻的。” “……你可真是我的宝藏女孩儿。” “宝藏……女孩儿?” “夸你的。” 姜祈雨眼眸弯了弯,脸颊微红地说着:“丰登大哥先坐吧,我帮你治疗暗伤。” “好。” 姜祈雨所修的句芒木系,本就擅长修复疗伤,再加上扶桑神力的加持,寻常的暗疾伤势都能治愈。 伍丰登这征战一回,身边虽然有青黛帮忙处理伤势,但长久以来的积攒还是落下了不少病根。 直到翌日凌晨,才算是将身体上大大小小的伤势全都治愈了遍,就连他晋级中期时因过度疼痛而生拔下来的指甲盖也是初步长成。 彼时姜祈雨脸颊微白,明显是消耗太大导致虚弱,不过还是心满意足地钻入伍丰登怀中,安然睡去。 日上三竿时,伍丰登方起床,走出房门,刚好撞见青黛熬了一碗药汤。 “公子公子,给姜小姐喝吧。” “这是什么药?” “嗯?” 这下轮到青黛愣神了。 “你们昨晚不是……” 见她欲言又止,伍丰登恍然大悟,当下拍了拍她的脑袋,道:“倒了吧,不需要。” “哦哦好!” “祈雨醒来跟她说一声,我去趟王宫。” “晓得啦!” 上次在韩国边境一别,伍丰登三人已经很久聚在一起喝酒了,在支开所有宫女太监之后,他们可谓是喝得酩酊大醉,不顾形象地躺在地上。 一个身为秦王,一个乃是前韩国公子,一个秦军将领,在外面端着架子装正经,也只有此时能彻底放开身心休息了。 “非,想见见你父亲么?” 嬴政拍了拍身边的韩非。 后者脸庞飞红,令无数女人都羡慕的漂亮眸子缓缓流下眼泪:“不见了,当日我入狱时,他就不认我这个儿子了。” “你母亲得见见吧。” 嬴政双手枕在脑后,平缓道:“你父亲妃子众多,我进入韩王宫时众妃子行宫豪华富丽,唯你母亲冷氏行宫破败失修,所以我帮你把她们都杀了。” “我正有此意。” “所以我把你母亲接回来了,安置新建的府邸中,一会儿去看看吧。”“嗯。” 韩非展开白玉折扇盖在脸上,便没有了动静。 “伍兄。” 嬴政又把目光投在了伍丰登身上:“你身上的蛊毒我已经派人去寻解药了,接下来你便留在咸阳吧,有御医在,可以保证你多活一年半载。” “不用了王上,我已经找到眉目了,明日便启程前往南方百越之地。” “百越?” 嬴政与韩非齐齐作响。 “那里蛮夷之地,毒虫烟瘴众多,你去恐有危险。” 自从几百年前勾践称霸之后,那里经历了短暂的辉煌强大,而后便彻底分裂开来,时至今日仍是混乱之中,可以说危险性不低于北方戎狄。 伍丰登缓道:“二位放心,此次我和祈雨一起去,只是寻个药草,不会有事。” 嬴政很清楚他的性子,当下也就不再劝阻,只是说道:“既然你去意已决,那便多加小心吧,回头我让御医跟你们配些解毒药,有备无患。” “好!” 伍丰登起身,满满倒了一杯后一饮而尽,起身拍拍袖口:“末将告退。” 嬴政没有消去醉意,只是抬抬手,怅然道:“别死在那里了,否则寡人会亲率大军踏平百越。” …… 百越,西瓯。 满眼绿林湿地沼泽,大江大河蜿蜒纵横,黎明时分正值大雾冥冥,偶有几艘渡船行驶其中。 这是楚国与西瓯的边境小城,划江而治,管理很是松懈,不设障碍,两方可以拿着通商木令在小城中交换物品。 楚国的丝绸,黄金白银,冶炼铜器,西瓯的象牙,香木,犀角等等,互通有无。 因此这里的摆渡生意十分繁荣,多是越人乘坐,楚国那边也常有去百越之人。 正是清晨。 “起杆喽~~还有没地!!” 江河岸边,一撑渡老汉儿高声大喊,随后便开始撑起竹竿欲要推船入河。 “船家!” 正当此时,岸边乱石滩上正跑来两道人影,老汉儿停住了动作,眯起皱巴干眼看去,正是一男一女两人。 男的身形高大,穿一身黑红长衣,头戴斗笠,雾气中隐见甚是年轻清秀面庞,背负一硕大木箱。 那女子则显得有些矮瘦,寻常人家的灰青色装束,也戴着一斗笠,鹅蛋小脸甚是清丽。 “搞快些!停不得喽!” 老汉儿大喊,紧接着便见到那两人直接从渡口跃下,精准地跳在了船头。 彼时,船正好离岸。 “每人十个铜板!” 他眼皮一翻,目光在伍丰登腰间那鼓鼓囊囊的皮袋子上停了停。 “好。” 伍丰登拿出二十个铜板,便拉着姜祈雨来到船舱中找地儿坐下。 三日的策马奔腾,终于在今日清晨赶上了最后一班摆渡船,按地图上所标注,对岸正是西瓯的一个营寨,踏上便正式进入了百越地盘。 此时船舱中不仅有两人,还有六七个汉子,其中三个身穿厚重几何衣,头缠布帕,明显是百越土著装扮,而另外三个则是身着麻衣,像是楚国人士。 隐隐约约,他们的目光似乎都在伍丰登二人身上流转打量。 他自然感受到了这些莫名其妙的注视,生性警惕的他瞬间就觉出些许不对劲。 旁边姜祈雨偷偷拽了拽他袖口,稍稍颦蹙着,这几人愈发火热的目光让她感觉很不舒服。 哗~ 哗~ 船桨拨水声恒定而响亮,气氛安静而诡异,对面几人的手暗自摸索着什么,那自以为隐蔽的动作在伍丰登眼中很是小儿科。 呼~ 他只得自认倒霉,缓缓吐了口气,挽起袖口。 终于,船行驶到了大河中央。 “动手之前,有人要下船么?” 唰! 瞬间大片刀光涌了上来,那狭小的渡船左右剧烈摇晃,骨骼断裂声与惨叫声此起彼伏。 船头老汉儿恍然间一个不稳险些摔到水里,只得趴下来,怒骂:“你们这是做啥子呀!老子好好的船都被你们搞坏喽!” 然他刚刚转头,便见到船舱中极为血腥的一幕,五名乘客悉数被刀子插死在了甲板上,还在痛苦哀着。 剩余一人被那年轻男子扼住了喉咙,而后硬生生撕烂,鲜血迸溅飙飞。 “杀人啦!” 见伍丰登目光森然地走来,老汉儿瞬间被吓得哆哆嗦嗦不敢动弹,抱着头一个劲儿哀求。 “好汉好汉!莫要杀我!” “我只是个撑船嘞,求求好汉然我龟儿子一命吧!” 伍丰登看着这满船的尸体,冷声问道:“这些都是什么人,为何要加害于我,你们这还有水盗不成?” “有得有得!” “我们这儿常年有人假扮乘客,谋财害命哩,老汉儿我也经历过几次,运气好才活下来的。” 这里双方交易繁荣,过往之人身上多有钱财,有这种劫掠之人也不足为奇。 伍丰登想明白后,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便转过身去。 然顷刻间,一抹寒光骤地桶向伍丰登腰间。 噗~铛铛! 不过那老汉刚刚起手,便被不知哪来的一片竹叶瞬间切断了手腕,匕首铛铛落下。 “啊——!” 老汉直接疼得满船打滚儿,额头青筋暴露,然后又被一股大力直接拎起,重重地嵌在船舱角落中,坚硬的凸出木板直接硌断了他的脊骨。 还没来得及惨叫,嘴边那把冰冷匕首便让他迅速憋了回去。 艰难抬头,面前这清秀男子面若冰霜,看似人畜无害的样子,却在瞬息间杀了这么多人,更是直接识破了他的伪装。 绝望与难以置信一同浮上他心头。 “好多血啊,有人没地?救命啊~~” 与此同时,在伍丰登刚刚坐过的木板下方突然传来一声女声呼救。 姜祈雨瞳孔微缩,赶紧撬开木板,其中赫然躺了一个妙龄少女! 她看样子约莫十七岁,身穿百越当地土著服饰,戴着银冠,双手双脚都被麻绳紧紧捆住。 (本章完) 第120章 蚩尤后人,灵药霞光生(求追订) 第120章 蚩尤后人,灵药霞光生(求追订~) 女子脸庞血迹渗透着,一双泪眼婆娑:“小姐姐,呜呜呜救命啊~” 伍丰登收回目光,继续看着眼前黑手老汉,冷道:“问你个问题,你若回答的好,我便饶你一命。” 老汉此时疼得呲牙咧嘴,但一听到自己小命有救,便赶紧点头:“好,好,我一定说真话!” 老汉今年五十多岁了,前半生一直在此地做船夫,挣点辛苦钱。 前年他遇到一伙儿水盗,也就是地上刚死去不久的六人,等他船开到水中央时直接杀了一队富商,短短十几息的时间就拿了几十两银子,足足够他划十几年船。 这可老汉造成了十足的精神冲击,在水盗一番威逼利诱之下,便答应入伙。 他负责用船夫身份招揽“草鱼”,待到船开到水中央,四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在的情况下,这六人再群起动手。 杀人,抢钱,绑架,奸淫,无恶不作。 这一套流程百试不爽,让他们乐此不疲。 而今天不知为何客商稀少,他们等了一早晨也没几个人,本以为今日会空手而归,没想到这时会遇到眼前这两人,那不俗的穿着定是有钱人,让他们很是欣喜。 可更没想到这男子身手竟如此厉害,轻而易举地便解决了他们几人,这等身手明显不是普通人家出身。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次总算是遇到硬茬了,老汉也只能自认倒霉。 “伱在此地摆渡,最近有没有听到些传闻,关于草药一类的。” 伍丰登现在毫无头绪,只能一路摸索着问过去,这船夫来来往往的,接触人很多,信息面应该很广。 “草药……” 老汉拧起眉头仔细想了想,然后哭丧脸道:“我们这草药很多,你具体打听哪个?” “绛珠瑶草。” “绛,绛珠……这是啥子?” 见其一脸迷惑,伍丰登顿感失望,看来这药果然知道的人不多。 “好汉好汉!” 眼看伍丰登眼中杀意渐浓,老汉赶紧惊慌喊着:“我不晓得那是啥药,不过前几天儿我送过几个人到对岸,他们说过啥子灵药,传闻!” “他们是何模样?” “是三个男的加一个女娃儿,穿得都很贵气,年纪嘛就和好汉差不多!” 伍丰登闻言眉头微皱,又问道:“他们去哪了?” 老汉答道:“他们在灵犀寨就上岸了,之后去了哪里我也不晓得。” “既然穿得贵气,那你们为何没有动手?” 问到这,老汉满脸苦涩:“好汉,我们是贪财,但也不是找死嘛,他们气质不凡,非常哈人,我们啷个敢动手……” 可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看起来人畜无害啊! 这解释倒也在理,伍丰登便不再追问,直接动刀抹了他的脖子。 这种人死不足惜,也无需讲信用。 随后他转头看向姜祈雨和那女子。 后者已经被松绑,手腕和脚腕上有着通红勒痕,正紧紧抱着姜祈雨哭得梨带水。 “丰登大哥……” 姜祈雨抿抿嘴,也许是被女子的可怜打动了恻隐之心,低下头去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你得救了,没事了。” “呜呜呜~我就是个瓜批……” 随后女子边哭,边诉说自己被绑的经历。 她叫阿璇,是灵犀寨一户普通人家的女子,昨日来到这座小城中换取布料和面粉,返途中因为这条船的价格便宜就坐了上来,结果就被这些水盗劫掠绑架,欲要卖到黑市去。 若不是伍丰登二人前来,她现在指不定被卖到哪里做奴做仆了。 “小锅锅,小姐姐,真是太感谢你们了。” 阿璇揉着哭红肿了的眼角,抽噎着道谢,凄惨样子着实我见犹怜。 “她好可怜……” 姜祈雨不由得想起之前自己也是这般苦难,颇为感同身受。 伍丰登倒很是平淡,只是说道:“不用说谢,救你也只是顺手而为,待船靠岸你便回家吧。” 说完,他刚要起身把船上尸体都扔下去,又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而问道:“对了,既然你是本地人,你有没有听说过绛珠瑶草的传闻?” 阿璇停止了哭泣,闻言很是认真地思虑片刻,呢喃说:“我也没有听说过,不过我老妈是十里八村有名的蛊医,她可能晓得。” “蛊医……” 伍丰登眼前微亮,这种当地的医者无疑是最为关注草药的一类人,或许她真的会有什么线索呢? 既然现在毫无头绪,倒不如去问问她老妈。 “可否引我们见见令堂?” “好啊!” 阿璇终是露出甜甜一笑,很是热情道:“小锅锅,小姐姐,你们救了我哩命,是我哩大恩人,到我家肯定会好好招待你们。”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们叫啥子?” 伍丰登接道:“我姓刘名兴旺,这是贱内姜雨琦。” 现在他们俩的名字算是有了知名度,出门在外还是用化名更安全点。 “刘公子,姜小姐,我记下咯!” 阿璇用力地握着姜祈雨的小手,噙着眼泪笑道:“你们俩真哩好般配哦,是不是外面的人都像你们这么好看,这么乖?” “我从小到大还没有去外面看过,就连这次出门都是求了我家老汉儿好久,真羡慕你们呐。” “小姐姐,你能跟我说说外面是啥子样子嘛?” 因为特殊原因,阿璇自小就被家里严禁出寨子,每次听着族里那些外出的年轻人回来说着外面的繁华,外面的热闹就心痒得不行。 这次她大难不死,而眼前姜祈雨又很是温柔亲和,让她心境平静下来同时,就很好奇外面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姜祈雨看着也对她很有好感,便与其兴致勃勃地交谈起来,后者时不时发出“真嘞?”“听着好巴适哦!”“好想去看看。”…… 伍丰登也懒得加入,将船上所有尸体全部推入河中,然后用水瓢简单冲洗了一下船身的血迹,随后便划着船桨,朝着对岸那笼在雾中的朦胧寨子划去。 约莫两刻钟后,那灵犀寨终于在眼前露出大致样子。 那是镶嵌在一座山脚下的庞大村寨,临水而建,多是竹楼木屋的建筑,来来往往的行人都穿着和阿璇一样的特色服饰。 岸边,正有三个人紧张地望着水面。 两男一女,其中一对看着在四十岁左右,像是一对中年夫妻,另一男子很是年轻,眉宇间与阿璇倒有些相似。 “老汉儿~老妈~锅锅!” 阿璇激动地站在船头,垫着脚跟挥手,如黄鹂鸟般清脆的声音顺着涟漪荡开,对岸三人顿时动了动。 “幺妹儿!!!” 急切的呼喊声紧接着传来,阿璇很是兴奋地招手,手腕上的银镯子叮叮作响。 “小锅锅,嘞个就是我家!” “嗯,这就靠岸了。” 船渐渐靠岸,阿璇轻快地跳下,与那中年妇女紧紧抱在了一起。 “你干啥子去了,咋现在才回来嘛!” “早知道就不让你去了,你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嘛?!” 不仅仅是她妈妈,旁边那对父子也是急得眼圈通红,一副心有余悸,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但很快,伍丰登就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 除了阿璇妈妈依然在爱惜责备,那对父子却有些警惕地看着伍丰登二人,那眼神中甚至还有些……敌意? 这股莫名其妙的敌意警惕,似乎是怕自己抢走他们什么东西似的。因为阿璇? 伍丰登内心稍疑,不过还没细想,阿璇便介绍道:“老汉儿老妈,锅锅,这两位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在路上遇着了水盗,是他们把我救过来嘞,如果没有他们,我就回不来喽!” 这话一出,那对父子眼中的敌意这才削减了很多,也终是露出了些许比哭还难看的笑意。 “谢谢,谢谢你们救了幺妹儿!” 那老汉说完,赶紧又看向那个青年:“阿奇,还不表示表示!” 名曰阿奇的青年赶紧从口袋中拿出些铜板和玉石,走上前憨厚笑道:“二位恩人,这是我们嘞心意,请你们务必收下!” 伍丰登摆摆手,推辞道:“举手之劳而已,不必破费。” 旁边阿璇赶紧说道:“老汉儿,小锅锅他们是从外面来嘞,肯定累了。” “哦对对对,看我这瓜脑壳,来来来,到我家好好歇歇!” 面对他们的邀请伍丰登并未拒绝,刚好可以趁此机会好好向她妈妈打听一下。 沿着岸边木廊走下,周边人骤然多了起来,伍丰登两人的装扮便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不过他们都只是平常地经过,顶多多看两眼,毕竟这里经常会有楚国人来交易,他们也都习惯了。 唯一不同的是,这路上阿璇的母亲却时不时瞥过眼神,看着伍丰登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随即,她那张脸变换成了女魃的腐烂狰狞面庞,摇晃着舌头幽然可怖。 “娃呀,谁都救不了你!!” “你快死了,你快死了!” “毫无理智的行尸走肉,最终变成我阴阳家的药人,让我这儿媳妇伤心欲绝吧,你们都不得好死呀哈哈哈!” 伍丰登眼神一凌,下意识拳头攥紧。 几乎是瞬间,一抹微凉之意覆盖了他的拳头,有如薄荷般清雅的香气使其蓦地回神。 “丰登大哥,没事的,没事的。” 姜祈雨轻声安慰,温柔如细雨,润物细无声。 伍丰登拳头缓缓松开,淡淡笑道:“嗯,放心,我控制得住。” 走了没多久,便来到了阿璇的家,那是一栋底层架空的二层竹楼,旁边的院子中还种了些许中药,微风吹来还会捎带着些许药香味。 待到太阳完全升起,灵犀寨一片阳光明媚之时,两大碗鱼汤便摆在了伍丰登二人面前。 还有他们特色的竹筒饭,几片腊肉,对这普通家庭来说已经很是隆重了。 “这是我老妈熬的鲫鱼汤,巴适得很,快试一哈!” 阿璇热情地招呼着,伍丰登点点头,用木质汤勺舀了一口。 鱼汤很鲜,没有过多佐料,只是放了些不知名的粉末与xx壳子,喝起来已是极美味。 “很好喝,伯母手艺真好!” 姜祈雨笑着称赞,听得阿璇很是满足开心。 “那就好,你们喜欢就好,锅里还有好多!” 伍丰登笑了笑,便放下碗筷,直接进入正题:“嬢嬢,在下可否向您打听个草药?” 名曰绿珠的阿璇老妈微微颔首,认真道:“刘公子请说。” “最近您是否听闻有关绛珠瑶草的传言?” 绿珠脸色略感诧异,反问道:“你是从哪个听说的?知道这个的人可是不多哦。” 一听有眉目,伍丰登瞬间欣喜:“细说细说!” “我也是从医书上看的,在附近祈灵山山巅有棵灵树,待到八月底时天降霞光,灵树哈面会长出绛珠瑶草。” “霞光?” “嗯嗯,其实就是八月最后一天的清晨曙光,照过那棵灵树之后,会变成五彩霞光,好看得很。” 伍丰登稍加沉吟,又问道:“往年的八月底真的长出过吗?” 既然她说八月底会出现绛珠瑶草,但这么多年过去了,神州大地还是没有真实出现过一株,这不得不让伍丰登怀疑其真实性。 还有那棵灵树,光照下来真会变成五彩霞光? 绿珠解释道:“没有过,其实我也不晓得这是不是真的,但今年可能有点不同。” “那棵灵树今年开春长出骨朵儿了,与医书上讲哩一模一样,这附近十里八村的蛊医都都知道这回事,所以才会有绛珠瑶草这个传闻。” 伍丰登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随后又说:“祈灵山在哪个方位?我们能去看看那棵灵树么?” “当然可以,这又不是啥子秘密。” 绿珠看了看他,语气变得愈发沉重:“刘公子,你身上中哩蛊,绛珠瑶草可不顶用哦。” “你怎知我身上有蛊?!” “我是蛊医噻,一眼就能看出来喽。” 伍丰登点点下巴,这才明白为何刚才她时不时就盯着自己看。 “你所中嘞蛊毒非常奇怪,我从来没有见过,也不晓得咋个治,不过这绛珠瑶草是肯定不顶用的。” “嗯嗯,我知道,只是想拿着去换些东西。” 伍丰登说得很模糊,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自己的目的。 随后几人又聊了一些,伍丰登也旁敲侧击出了些许有用的信息。 那棵祈灵山上的灵树据说已经存在了三百多年,无论春晓秋冬都保持着绿叶状态,从未开过,因这等奇特,所以就被当地人成为灵树。 而关于绛珠瑶草,在当地的典籍亦有记载。 几千年前魔神蚩尤在中原大战失败后,其后人被流放到百越之地,所携带的种子中就有一名为绛珠瑶草的灵药。 只是当人们在祈灵山巅种下后,却从来没有长出过,直到三百年前灵树长出,当地的蛊医才将其视为绛珠瑶草现世的前兆。 “此信息并非空穴来风,有几分可信,待会儿先去祈灵山看看。” 伍丰登心中拿定了主意。 咚咚咚~ 此时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是阿奇,他推开门冲着绿珠着急说道:“娘,不好喽,老汉儿被千巫帮的胖墩儿堵住喽!” “你说啥子!” 绿珠蓦然起身,惊呼道:“龟儿子的,月份不给他们了吗!” 阿奇眼神顿时有些闪烁,小声嘟哝道:“胖墩儿说不够……” “不够?” 知子莫如母,绿珠瞬间就察觉了他的异样,在她严厉的目光中,阿奇这才心虚道:“一半儿钱被老汉儿拿去……耍喽。” “耍?!他脑壳里装的是浆糊蛮!” “千巫帮的人心狠手辣,龟儿子的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昧给他们月份!” 绿珠气得脸色铁青,声音尖厉,那阿奇头更低了,瞥了一眼阿璇,才小声道:“娘,老汉儿以为幺妹儿是骨女,千巫帮的人会给面子,所以才……” 咣当! 绿珠瞬间把面前案桌踢翻,那怒不可遏的样子与刚刚娴静温和之状判若两人,气冲冲地走向外面。 “瓜娃子!我日他个仙人板板!” 怒骂声还在持续,伍丰登不明所以之时,旁边姜祈雨戳了戳他腰间,示意转头看去。 阿璇正呆坐在原地,平静之中肉眼可见的悲怆哀伤。 没有哭,也没有喊,但就是这种安静的哀伤却比船上嚎啕大哭时还要让人心碎。 (本章完) 第121章 蚩尤部下千巫帮;百越骨女(求追订) 第121章 蚩尤部下千巫帮;百越骨女(求追订~) “阿璇姑娘?” 伍丰登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不过见她这样子,肯定有什么没说的往事。 “啊?没得事没得事!我走神喽!” 阿璇眼眸瞬间回神,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小锅锅你们继续吃,我去外面看看一哈。” 见她慌忙地跑出去,更令伍丰登二人疑惑。 姜祈雨颇为忧虑:“丰登大哥,我们要不要下去看看?阿璇一家好像有麻烦了。” “不用,和我们无关。” 伍丰登顿了顿,只是漠然说着。 他们来这里是寻找绛珠瑶草的,不是掺和当地人的恩怨,更不是替别人平事的。 这顿饭的人情与绛珠瑶草的线索,已经和他救了阿璇的恩情相抵消,二者互不相欠,伍丰登不想给自己惹上无端的麻烦。 此时,竹楼外的沙滩上,阿璇父亲翁蒙正满脸通红,一边瞄着竹楼,一边低声嘟囔道:“威爷,剩下三百钱我保证会尽快还给你,今天就算逑了好不?” “您也知道,我那幺妹儿是今年骨女,全寨子一年的收成就看幺妹儿了,我肯定得多在她身上钱,这一不小心就冒喽……” 翁蒙很聪明,直接将自己耍输的钱按在阿璇头上,企图用其骨女的身份让面前这胖墩儿给点面子。 那威爷是个矮挫胖的中年男子,满脸横肉,身后跟着三名小弟,个个看着都非善茬。 听着翁蒙的解释,威爷却嗤之以鼻,揪着他的衣领嚷着:“老子给你一耳屎!” “莫要觉着有骨女伱们一家就免月份喽!该交还是得交,少一分都不得行!” “趁爷还没发火,钱钱儿全拿出来,快些!” 翁蒙彻底没招了:“哎呦威爷,我都穷得恼火了,你就宽恕我几天嘛!我肯定想办法凑齐。” “你这个憨批!给老子滚过来!” 绿珠终是气火火地走来,直接把翁蒙吓得不轻:“绿珠,绿珠,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嘛!” 绿珠此时正在气头上,哪还听得进去他的解释,抡起巴掌一个劲儿地打在他脸上。 “老子给你月钱是让你去耍的嘛!” “你这个瓜娃子觉着幺妹儿好受是不是!觉着骨女让你狗日的无上光荣是不是!” “站哈!老子蜀道山!” “给老子去死!” 绿珠气出了眼泪,凶狠的目光让翁蒙只觉无地自容。 “哎哎哎!” 胖墩儿大吼了几声,道:“别跟老子在这里废话,给哪个演戏看的?再不拿出来钱来,莫怪我把你龟儿子的房子给烧喽!” 绿珠虽是气得胸脯起伏,但还是强行压下了脾气,从口袋中拿出所有的铜板,塞给胖墩儿。 “威爷,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不晓得他把钱拿去耍了,希望你和各位巫主爷爷说说,我们再也不敢了。” 威严掂了掂手中的铜板,大嘴咧起一个危险弧度:“婆娘,这钱可缺得很噻!” “不是三百钱嘛?” “现在变成六百钱了,我们也是有利息嘞。” “啥子?!” 翁蒙捂着脸震惊道:“啥子利息这么高,我们才晚了一天嘛!” 威严将钱全部收了起来,接着抬脸讥笑道:“晚一天也是晚,还有三百钱,拿不拿得出来?要是再磨叽,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威爷……真嘞没钱喽。” 绿珠深深皱眉,既无奈又愤怒。 他们一家靠打渔和卖药为生,每个月除却月钱,也顶多有七八百钱的盈余,日常,根本就攒不下钱。 刚刚这些,还是她从牙缝里省出来的,再也拿不出多余的钱了。 “娘,刚刚我还有些钱给刘公子他们了,你说要不要……” “闭嘴!” “啥子?刘公子?” 绿珠刚呵斥,胖墩儿就敏锐地听到了什么,诡异笑道:“原来今天是有客人噻,刘公子,嘿嘿,应该趁点儿钱吧!” “威爷,你听我说,不是这样嘞……” “莫要废话,今天老子不见钱不走!” 胖墩儿顿时来了兴趣,直接越过他们三人,带着小弟朝竹楼走去。 见状,绿珠脸上的阴翳更加浓重,掩面叹息。 本来一个翁蒙惹出的事就够麻烦了,现在就连刘公子他们都得被牵连,这可是自己女儿的救命恩人! 这不是恩将仇报么! “娘,我……” “你也给老子闭嘴!” 阿奇瞬间被绿珠训得缩了缩头,和那窝囊老汉儿站在一起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房中,伍丰登正与姜祈雨喝完鱼汤,打算从袋中拿出些银两。 嘭! 却听一声巨响房门直接被踹开,刺眼阳光下四个人影晃动着。 “要得要得,还真嘞有人!” 胖墩儿看着眼前一对年轻人,从那穿着来看不像是本地人,而是楚国来此的客商。 他瞬间笑得合不拢嘴,冷笑道:“二位来嘞好巧哦,你们嘞朋友欠了钱,你们说啷个办呢?” 姜祈雨刚才一直听着,很是愤怒,当即就要教训他们,不过还是被伍丰登拦下了。 非必要,不出手,少惹事,求顺遂。 这就是他此次奉行的原则。 “欠了多少?” “不多不多,也就是三两银子。” 他这狮子大开口,直接翻了十倍,瞬间把绿珠给吓住了。 然而还没等她开口。 咚咚! 三两银子直接扔在了桌上。 “告辞。” 伍丰登起身,拉着姜祈雨就欲往外走。 “慢些慢些!” 三名小弟瞬间堵住门口,而那胖墩儿看着桌上的银两,眼中的贪婪再也止不住。 大鱼啊! “刘公子,你这也不够噻,我刚刚说嘞可是九十三两。”胖墩儿又盯着伍丰登腰间的钱袋子,还有背后的机关盒,甚至都有些急不可耐地摩拳擦掌。 “死胖墩儿!你个瓜娃子有没有完了!觉得我们都好欺负噻!” 旁边阿璇终是忍不了了,挡在伍丰登面前怒喊着,一双大眼写满了愤怒。 而被她这直呼胖墩儿,可谓是戳中了他的痛楚,眼神唰得一下凉了下来。 不过他还没发火,就好像想到了什么,也只是咬牙冷道:“老子还真是太给你们脸了,小幺妹儿你最好给老子滚开些。” “要不是看你是今年骨女,老子早把你办了!” “你有种试一哈!老子把你鱼籽福袋都踢爆!” 阿璇指着他鼻子骂着,弄得胖墩儿更是气得咬牙切齿,然而视线不经意一转,便瞥到了旁边一直不出声的姜祈雨。 后者那天仙般的容貌瞬间让他愣住,随后咧嘴淫笑:“老子动不得你,可能动得了这位妹妹!” “小女娃儿,你长得真巴适,有没有心上人噻,老子还打光棍喽!” 这灵犀寨除了几个身份重要的女人没动过,其他女人胖墩儿可以说是玩了个遍。 而且也没人敢吭一声,否则就是不懂事了要跟千巫帮过不去。 本来阿璇不能碰,就让他心里痒得很,这时见到比她还要漂亮数倍的姜祈雨,还是个外地人,胖墩儿可不得来了巨大兴致! 然而他刚伸出黑黢黢的手臂,就被人直接嵌在空中。 胖墩儿冷眼瞪着伍丰登,威胁道:“给老子撒开,否则打爆你龟儿子的头!” 咔咔! 几乎瞬间,胖墩手臂直接被伍丰登拧成了麻,惨白的骨头穿破皮肉,连着肉筋,就这么暴露在众人眼中。 世界刹那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纷纷瞳孔发大,呼吸凝滞。 啊——! 而后便是那胖墩儿宛如杀猪般的嚎叫,疼得上蹿下跳,但就是挣脱不了,而且那本就由肉条连着的断臂,再经他这么一折腾更是疼得透彻心扉。 “呜呜呜……” 胖墩儿直接跪了下来,牙齿都要碎了几颗。 “你说你拿钱滚蛋多好,浪费老子时间。” 伍丰登眼中杀气腾腾,强行扯下他的胳膊,然后塞进了他的嘴里,一脚踢飞了出去! 钱息事宁人他可以接受,但牵扯到姜祈雨身上就一点退让不了。 “你敢打我们老大!” “找死!” 剩余三个小弟顿时吹胡子瞪眼,身上爆发出属于炼皮境界后期的气息,抡起拳头就招呼了过来。 砰砰砰! 伍丰登自然也手软,三记耳光拧断了三条颈骨,轻描淡写地宛如拍死三个苍蝇一样。 “这,这……” 翁蒙夫妻惊愕至极,看着地上这三个还在扭动的人,一时间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们与那胖墩儿都是灵犀寨为数不多的武者,平日里聚在一起横行霸道,没人是他们的对手。 尤其是他们成为千巫帮的外围成员后,靠着这座大山更是肆无忌惮,也根本没人敢对他们说个不字。 可这平日里在他们眼中的强盛恶霸,现在竟如此不堪一击,连人家一巴掌都承受不住。 不,不是他们不堪一击,而是这刘公子太强了! 他们这才蓦然反应过来,能将阿璇从水盗手中解救出来,身手怎能平凡! 待他们回过神时,伍丰登二人已经来到了外面。 “咳咳……” 那胖墩儿嘴里塞着自己的胳膊,说不了任何话,只能一个劲地呕吐干咳,眼中充满了悔恨哀求。 本以为他们只是有钱的富商,没想到这么年轻竟有这么强的战力! 这怎么可能! 一直生活在灵犀寨这一亩三分地上的胖墩儿,天真以为自己四人就是无敌的了,难以相信眼前这青年如此年轻,还能有这么高的战力。 “饶……饶……” 面对他的哀求求饶,伍丰登眼入寒冰,没有丝毫迟疑,直接一脚踏在胖墩儿口中的手臂上,瞬间如同钢管似的戳破了他的后脑,死状极其凄惨。 哗~ 湖水层层打来,染着鲜血晕开,周边很多土著都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形同世界静止。 威爷竟然……死翘翘了?! 平日里无敌的威爷死翘翘了! 众人骇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世上竟然有敢跟威爷和千巫帮作对? 回过神来的众村民只觉脊背发凉,当即惶恐地放下手中营生匆匆离开,就连打渔的都直接收了网和地笼,奔走时还时不时摔了几跤。 片刻后,伍丰登将所有尸体扔了出来,并在他们身上翻了翻,除了些钱财杂物之外,四人都带着一根牙质物件儿。 瞧上面那简单的雕刻,便知道这是那所谓千巫帮的信物了。 “刘,刘公子,你们还是快些走吧。” 此时绿珠不顾翁蒙的劝阻,鼓起勇气走上前,眼神很是复杂。 伍丰登简单端详了一下那信物,便转头问道:“嬢嬢,千巫帮具体情况怎样?” 既然杀了人,那之后肯定会有麻烦找上门,既然避不开,那就尽量多地去了解一下他们。 “哎呦我说刘公子,你们莫要问了,快些走噻,等他们找过来你们就完逑了!” 翁蒙很是急切,手舞足蹈地脸都弄得通红,不过随即就被绿珠那凶狠眼神给瞪住了。 “你给老子滚蛋!” “好嘛好嘛……” 他只得悻悻地低下头缩到一旁。 绿珠平复了一下呼吸,看着伍丰登那平静的目光,接着说道:“刘公子,老汉儿说嘞也对,趁现在千巫帮还不晓得,还有时间……” “别说废话了,告诉我千巫帮实力如何,有多少人,情况怎样。” “好嘛。” 绿珠只好娓娓道:“千巫帮是我们这方圆千里之内最哈人的帮派,听老人讲存在了上千年,其祖先曾经追随过阿普尤,是阿普尤嘞化身,我们一直都是听他们嘞。” “他们有好多人我不晓得,但至少得有上千喽,而且全都是武者!胖墩儿这四个瓜批就是他们嘞外围成员。” “对喽,管理我们灵犀寨和周边几个寨子嘞是千巫帮第十三巫主,据说可是通经境界嘞武者,厉害得很!” “十三……通经境界……” 伍丰登稍加思虑,听起来像是排名第十三的当家,只是通经境界,看来这千巫帮顶多有一两个藏气境界,与阴阳家道家相差甚远。 并非强敌。 “嬢嬢。” 此时姜祈雨出声了,很是狐疑地问向绿珠:“你们刚刚一直在说什么骨女,这是什么?” 相比于千巫帮,她更关心阿璇这个骨女的身份,从刚刚翁梦胖墩儿等人的反应来看还是很是特殊。 一说到这个,绿珠抿了抿嘴,眼中再次浮起些许哀伤:“骨女嘛……就是……就是……” (本章完) 第122章 洗骨献祭;祈灵山(求追订) 第122章 洗骨献祭;祈灵山(求追订~) 她这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觉着是何难以提及的事情。 还是旁边的翁蒙耐不住性子,走过来自豪道:“刘公子,姜小姐,这你们就有所不知喽。” “我们西瓯这里,世世代代都会受到阿普尤嘞庇护,所以才家家户户吃得饱,有房住,过得巴适……” 他一通东扯西扯的解释,伍丰登两人也总算是听明白了过来。 他们认为,西瓯这里,包括整个百越之地的全部部落,全都是在阿普尤,也就是蚩尤的庇护下才得以延续发展。 所以人人都很敬畏阿普尤,会在每年的八月底进行祭祀朝拜,由千巫帮主持,献祭一对骨男骨女给阿普尤,以报答它的恩赐。 之所以称其为骨男骨女,也与当地一个丧葬习俗有关。 洗骨葬。 这种习俗颇为特殊,在一人死后会进行简单的土葬,或者封棺搁置。 待到时机成熟,就会重新开馆,届时皮肉皆腐,便取出全身骨架,洗干净封在瓮中,之后才会真正隆重地下葬。 而献祭给阿普尤的流程也与这个完全相同,只不过在这之前会进行所谓的“植骨”。 当地人每年都会在新生婴儿中选出一对男女,满月之时植入“神骨”,等到孩童长大后神骨完全长成,才有资格进入阿普尤的神邸封存。 阿璇便是十七年前被选成的骨女,安排在今年八月份进行洗骨献祭。 这在伍丰登两人听起来对孩子很是残忍,可是在当地人眼中却是无上的荣耀。 因为将骨男骨女献祭给阿普尤,这位神明才会保佑此方世界躲避灾祸,顺风顺水,安居乐业。 作为回报,洗骨献祭的家庭会得到村寨的优厚待遇报酬,地位高贵,在选人时可以说是争破了头,抢红了眼。 所以这翁蒙才会如此地自豪,将这当成此生最大的骄傲。 愚昧。 这是伍丰登听完后心中唯一的念头。 虽然这个世界有武道,有仙法,但这种献祭人类生灵以求得安全的做法也是纯属扯淡。 百越之地之所以这些年安全,成为世外桃源,完全是因为远离中原,对那些诸侯国没有威胁,所以才会放置不管。 否则当年统一百越的勾践已经会盟称霸,为何后面会大败?要真有什么蚩尤保护庇护,这里还能分裂成这么多部落,至今还偏安一隅? 他老人家见了不得从棺材里蹦出来啊! 不过他虽然明白,也不打算多说什么,兹当是尊重当地的习俗,而姜祈雨则更多了几分怜悯惋惜。 “刘锅锅,姜姐姐,所以你们算是救了我们整个灵犀寨哦!” 阿璇此时看起来没有丝毫忧愁,依旧是笑得很甜:“我要是回不来,今年阿普尤肯定会降罪,到时候就麻烦喽!” 波光粼粼在她银冠上,晃动着碎光,很是干净纯粹。 伍丰登微微颔首,便不再多问,淡然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告辞了。嬢嬢,祈灵山在哪个方向?” 绿珠遥遥指向东面,一处像是卧倒人脸的山峦:“就是那里,走个半时辰就到了。” “多谢。” 伍丰登随后又道:“若是千巫帮的人寻来,你们便实话实说,我们去祈灵山了。” 他知道自己走后千巫帮多半会找上门来,到时候对绿珠一家也算是一桩祸事,一人做事一人当,他也不想牵扯到别人。 不过还没动身,旁边阿璇就跳了出来,抓着绿珠的手撒娇道:“妈妈,我带刘锅锅他们去耍耍好嘛?” “我都好久没有去山上耍过喽,伱要是不放心,我可以骑阿球球去。” 看着阿璇那骐骥的目光,绿珠眼眶微微湿润,勉强笑道:“要得,去耍耍吧。” 现在是八月中旬,距离月底的洗骨献祭还有十日,也就是说阿璇还有十日可活。 这最后的时光,绿珠实在不忍心剥夺,尤其是面对阿璇灿烂的笑容,更是觉着鼻子酸涩,呼吸急促。 “刘公子,我家幺妹儿可以给你们带带路。” 伍丰登看出了她内心的苦楚,当下也就不再拒绝。 放眼这一家子,也就只有绿珠能让他感受到作为母亲的不舍哀伤。 这就是母亲,在哪里都一样。 “阿球球!” 此时阿璇兴高采烈地跑去后院,清脆余音还未落下,便看见她牵着一头硕大的生物走了出来。 黑白相间,胖得像个球,嘴里嚼着一根翠竹,憨厚可掬…… 伍丰登见状嘴角顿时扯了扯,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看到国家一级保护废物。 “球球,我们终于可以出去玩喽!” 阿璇抱着食铁兽的绒毛蹭了蹭,看得旁边姜祈雨都轻轻抿嘴,下意识握紧了伍丰登手。 “好,好喜人。” 磨蹭磨蹭的,三人一熊终于上路了。 离开灵犀寨之后,往东依旧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绿色海洋,褐色山路蜿蜒而去,景色很是宜人。 或许是女孩天生对可爱的东西没有抵抗力,在几经犹豫之下,姜祈雨还是耐不住性子,询问阿璇能否骑食铁兽。 “好嘛好嘛,阿球球胖得很,姜姐姐快上来!” 阿璇热情地接她坐了上来,姜祈雨一开始还有些紧张,张着小嘴颇为紧促,不过很快就适应了下来,双手埋在食铁兽绒毛中摸索着,很是乐在其中。 吼~ 那加起来不到二百斤的重量对食铁兽而言毫无压力,反倒很享受二女的抚摸,惬意地低吼着。 “姜姐姐咋样?阿球球比你们嘞马要巴适得很吧!” “嗯嗯,你平时都是骑它出门吗?” “我是很少出门嘞,平常都是老妈骑它出门采药。” …… 伍丰登走在一旁,听着二女的交谈也是回头,看着这毛茸茸的大头,不禁伸手摸了摸。 淡淡一笑。 咱老伍也是摸过国宝的人了! 此时微风绿海,彩蝶飞鸟,山林清香沁脾,佳人在旁,端的是娴静美好。 伍丰登之前到处厮杀,尸山血海,现在身处其中很觉岁月静好,洗尽铅华。 如果不是急着要解决癔蛊的话,他倒是真希望现在时间能过得慢些。 …… 正午,灵犀寨。 上百村民颤颤巍巍地跪在水边,胖墩儿等四人的尸体早已流干了血,几名身穿几何衣,头缠布帕的男子检查完毕方才起身。 其中一人对前方那高瘦男子说道:“祭司大人,阿威四人皆是被强力扭断而死,伤口干脆,一击毙命,单凭力道而言至少是壮骨境后期。” 高瘦祭司漠然点头,目光在翁蒙身上停了停,问道:“今年的骨女是你家对吧?” “是是是。” “阿威滥用职权,死不足惜,这件事和你们没有关系,都起来吧。” “多谢祭祀大人,多谢祭祀大人!” 一听到千巫帮并未追究他们的责任,所有村民心中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从地上颤颤巍巍站起。“他们去哪了?” “祈灵山,他们去祈灵山喽!” 翁蒙连忙回道。 “没有跑路么?呵。” 那祭司一听倒也颇为惊诧,本以为他们杀了千巫帮的人,会赶紧划船跑路,离开西瓯,没想到还有闲情雅致去游山玩水。 单凭这心态而言,也不是一般人啊。 “祭祀大人,我们要不要追上去杀了他们,在我们千巫帮的地盘还敢杀我们的人,明显是没把千巫帮放在眼里。” 身旁一人冷声问道,这可把绿珠一家再次吓出了一身冷汗。 千巫帮睚眦必报,果然还是逃不脱被他们追杀么…… 谁知那祭司却当场给那人了一巴掌,清脆的响声吸引了大片目光。 “放肆!我千巫帮做事向来光明磊落,阿威这四人滥用职权,贪财欺凌,死不足惜,那刘公子刚好替我们动手了!” “你这般觉悟,还有何颜面自称阿普尤部下!” “是是是,属下该死!” 那人连忙跪地,一个劲儿磕头谢罪,让周围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千巫帮啥子时候这么正直了? 祭司一脸漠然,深邃的眸子城府极深,让人无法猜出有何想法。 他可不傻。 方才他们都推测出了那刘公子至少是壮骨境界后期,放在千巫帮也是祭司一级别的存在,而且这么年轻,肯定出身不凡。 为了阿威这四个废物,去得罪这样的公子哥,傻子才能干出这种没脑子的事情。 而且他们现在还有任务在身,楚国来的那几名阴阳家的贵客,可是三巫主亲自要款待的人,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怠慢。 所以才会在众人眼前演了这出大义灭亲的戏码。 “把尸体扔山上去,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们还得去接待楚国的贵客。” “是!” …… 祈灵山前,拐过最后一个弯儿。 “小锅锅,你们看,这个就是祈灵山喽!” 阿璇从食铁兽身上跨了下来,纤细手指高高举起。 伍丰登顺着目光眺望,离远看时尚不觉得有什么,但此时抬头仰望,方能觉出这祈灵山的恢弘高大。 依旧是浓密的绿色,往上攀升占据了大半片苍穹,还望不到尽头。 “丰登大哥,这山真高啊!” 姜祈雨也是仰着脖子,小脸上满是惊叹。 “那是当然喽,我们这里常说祈灵山是当年阿普尤修炼时所在嘞地方,以前在西瓯地位高得很。” “现在嘛,山上到处都是草药,来这里嘞大多是像我老妈一样嘞蛊医。” 阿璇一边介绍着,一边引着伍丰登两人顺着隐蔽的小路上山,也多亏了有她指路,否则这条隐蔽的石路还真不好找。 一走进,更仿若进入了绿色海洋,世界都静谧了下来,万籁俱寂,只有树叶的婆娑声。 吼吼吼~ 此时食铁兽叫了两声,胖得像球一样的身体连滚带爬地滚到旁边竹林中,张开嘴大快朵颐起来。 “莫要管它,阿球球最喜欢吃笋子喽。” 阿璇拉着姜祈雨爬着山路,随后眼前一亮,兴奋地指着前方的一棵合抱大树。 “找到喽!找到喽!” 伍丰登抬头看去,那只是一棵普通的大树,唯一特殊的是上面有好几道刻痕,从膝盖间到肩头均匀分布开,总共十六道。 阿璇一一摩挲着,笑着介绍道:“这棵树是我老妈种下嘞!” “每年八月底我生日嘞时候,老妈都会带我来这里耍一天,用小刀刀在树上刻下我嘞个子。” “你们看,我是不是比去年要高很多喽!” 阿璇站在树前,最后的刻痕停在她眉毛水平上。 “嗯嗯,你今年真得长高了很多哎。”姜祈雨眼眶微微湿润。 阿璇撇了撇嘴,双手叉腰道:“哎呦你们不要这个样子嘛!我是很开心嘞!” “虽然我今年没得办法再来喽,不过老妈说,骨女献祭给阿普尤之后,就会很快变成丁丁猫儿,想去哪耍就去哪耍,一点儿也不受拘束。” 经她提醒,伍丰登这才注意到树上那些所谓刻痕,仔细看去实则是一只只简易的蜻蜓。 平静的心情在此刻不知为何有些低沉了下来,再看着阿璇脸上笑起来的浅浅酒窝,破碎阳光打下照得她很有灵气。 伍丰登不由得想起在船上时,她曾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听姜祈雨将外面的世界,好像一个字也不肯落下,眼中的骐骥与向往之光现在还记得很清楚。 她应该……很渴望自由。 伍丰登呼吸重了重,旋即便沉声道:“继续往上走吧。” “好!跟我来!” 有阿璇这个娴熟的向导,不消半个时辰,伍丰登三人就很顺利地便登上了祈灵山巅。 视野豁然开朗,湛蓝天空海,翻涌的白色云浪,时卷时舒。 “小锅锅,那个就是灵树喽!” 伍丰登顺着阿璇的手指看去,果真见到一棵三人合抱粗细的大树。 它高有两丈多,树皮很是褶皱,分叉粗壮,树冠极为茂密,整体形状酷似伍丰登前世见过的迎客松。 “灵树,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 他仔细地端详一番,随后又看向树下的土壤,其中杂草丛生,野朵朵,也都是很常见的植被。 这怎么看也都和绛珠瑶草没有关系。 莫非传闻有误? 伍丰登眉头微皱,生性警惕的他又拿出青黛给他的画像,还有方才从绿珠那里讨来的绛珠瑶草图像。 细细比对之后,确实是一模一样。 “丰登大哥,怎么样?”姜祈雨见他眉头不展,赶紧上前问道。 伍丰登略微沉吟,便将画像收起,认真道:“二者所记载的绛珠瑶草确实是同一草药,我们在祈灵山上暂且住下,排查一下这里的情况。” “这也是目前唯一的线索希望了。” (本章完) 第123章 越王八兵,掩日魔枪(求追订) 第123章 越王八兵,掩日魔枪(求追订~) 现在祈灵山是他唯一能指望的地方,即便不知道传闻是否为真,他也没得选了。 所以不如先在此处住下,趁这几天时间好好了解一下祈灵山,既然这里传闻是曾经蚩尤住过的地方,那肯定会有何独特之处。 “我知道!我知道!” 这时阿璇走上前来,笑道:“以前我老妈年轻时在这里种过药,曾经半年时间没得回家,在这里有一间小木屋,现在应该还能住。” “小锅锅,你们跟我来吧!” “好。” 阿璇的母亲是蛊医世家,多年来在灵犀寨附近行医治病,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祈灵山种药,采药。 而她所建造的木屋就在近山巅处,待伍丰登三人赶到时,那里已经长满了杂草灰尘,一些硕大的棕榈叶覆盖其上,若是不仔细看去,还真难以发觉那里有座木屋。 稍加清理之后,那木屋便呈现在伍丰登面前,时隔多年它已经破败不堪,倒塌了半边,看样子很难住人。 “没得事!修修还是阔以住的!”阿璇见状也是微微苦涩。 伍丰登则是淡然笑道:“有个架子就很不错了,稍加休整就行,祈雨,你先去砍些木头吧,我把这里规整一下。” “嗯嗯好!” 姜祈雨接过红璃枪,兴匆匆地走到了一旁,而阿璇也是紧忙跟上。 “姜姐姐,我来帮你!” 阿璇看起来很喜欢和姜祈雨在一起,二女在附近的轻快笑声时不时传来,很是好听。 伍丰登放下机关盒,开始一点一点地将木屋里的废弃木料和杂物扔了出来。 如此一直忙活到下午傍晚,这木屋才总算是勉强收拾了干净,接下来只要用木头整体修葺加固就好了。 伍丰登抓起一根木头,刚要用箭头进行削皮,突然听到了一声“哎呦”! 下意识朝着声音方向看去,只见姜祈雨的身影快速闪过。 “阿璇,伱怎么了?” “姜姐姐,我掉坑里喽!” “伤到了吗?” “没得事!这个坑不深,我能爬出去……咦,这是啥子吗?” 阿璇的声音变得有些疑惑,伍丰登当即快步赶去。 此时她正坐在约莫一米深的大坑中,银冠上沾了些泥土,脸上也被染,不过她丝毫不在意,慢慢变成跪在地上,俯身看着什么。 “小锅锅,你来看嘛,这是啥子?” 伍丰登赶紧跳下,定睛看去,却见那坑中埋着一块岗岩质的石板,上面有很明显的斧凿痕迹,显然是人为的。 “这里有人来过。” 他瞳孔微微一缩,表情瞬间凝重下来,开始迅速清理石板上的泥土。 现在他的全部希望都在祈灵山上,任何相关的奇闻怪谈,奇事诡异都不容忽视。 片刻后,那块石板这全部显露出来,这才发现其竟铺满了整个坑底。 “我哩个仙人板板……” 阿璇掩嘴惊诧,紧接着伍丰登就把她托了上去,并叮嘱道:“祈雨,你们躲远些,我打开看看里面有什么。” “嗯,丰登大哥你小心。” 姜祈雨手中青光闪烁,显然已经开始运功了。 伍丰登站在坑外面,将红璃枪沿着坑壁伸进了石板的缝隙中,旋即猛然发力,奔腾沉重的力道瞬间将那石板掀飞。 轰~ 顷刻间泥土迸溅,伍丰登体内气血奔涌,俨然一副应战的警惕模样。 不过足足五息过后,坑内依然平静,无事发生,伍丰登这才探过头去,紧接着眼帘张大。 那竟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坑洞! “阿璇姑娘,你们这有挖洞的习俗吗?” “呃……没有,除了下葬之外,好像也没得听说什么会挖这么大的洞。” “我去看一哈那个石板板儿。” 伍丰登微微颔首,运转气血,双眸加持【鹰目】,这才看清了那坑洞的面貌。 其接近洞口处较为光滑平整,像是人为挖的,不过下方皆是凸出的嶙峋怪石,树根交错,应是天然形成的。 “有人来过就说明此地有古怪,不妨下去看看。” “小锅锅!” 阿璇的声音将伍丰登视线吸引了过去,只见她指着石板背面一个特殊的圆形符号说道:“这个好像是于越国嘞符号!” “于越国?你们这不是西瓯吗?” “是嘞没得错。” 阿璇娓娓说道:“村里老人说过,早些年嘞时候,于越国有个很厉害嘞君主,叫勾践。” “他曾经短暂统一过我们这百越之地,后来在中原那边失败喽,我们西瓯又分了出来。” “这块石板板儿应该就是那时候于越人留下嘞。” 伍丰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这里还真是不简单。 “我们下去看看。” 既然来了就没有放之不顾的道理,不过在下洞之前他先做了一个简易火把。 虽然自己有【鹰目】可以无视黑暗,但姜祈雨两人还是得靠火光照明。 背上机关盒,便带着二女跳入洞中,那坑洞开始是往上倾斜的,爬过一个小坡过后才平坦下来。 里面多是石块与泥土混合的土壁,高度大约在三米,左右空隙也能容三四人并肩,很是宽敞。 “于越人留下的,不知和勾践有没有关系,还有山上那灵树,距离这里也不远,二者是否也有联系?” 伍丰登边走边思考,同时红璃枪置于腰间,若有任何风吹草动便能瞬间刺出。 蓦地,伍丰登视野中有些许橘色光点闪过,是隔了很远看到的,从摇曳的幅度看像是火光! 有人! “嘘!” 伍丰登对身后二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姜祈雨瞬间心领神会,将火把扑灭。 渐渐地,脚步声愈发清晰,隐隐还有些谈话声传来。 “快些!你个龟儿子磨叽得很!” “你这么心急做啥子哦!那宝贝还能长腿跑得脱?” “老子锤死你!那可是六巫主心心念念嘞越王八兵,要是出了差错你我脑壳还保得住?” “……既然这么重要,他为啥子不亲自来嘛!”“还不是因为楚国来贵客喽,这种宝贝当然不能让他们知晓,否则肯定会来抢,所以六巫主才走不脱,让咱俩来取。” “哎呦你莫要磨叽喽,快些快些!” …… 这两道男声的谈话瞬间让伍丰登心头一颤。 六巫主,越王八兵,楚国贵客。 前者还好理解,六巫主是千巫帮的人,所以这俩人也是。 越王八兵,听起来既熟悉又陌生,与他记忆中历史上的“欧冶子所铸越王八剑”很是相似,应该就是这个世界上的“欧冶子”打造的兵器一类。 而这楚国贵客,让他不由得想起早晨那船夫水盗说的,那几个神秘的年轻人。 他们与千巫帮也有联系么? 伍丰登愈发觉得事有蹊跷,刚欲跟上两人时,突然察觉到一道阴冷目光从斜上方传来。 抬头,却见那是一条墨绿色小蛇,匍匐在岩缝中紧紧盯着他。 “哪个?!” 几乎瞬间,远处传来一男子的暴喝,紧接着那小蛇仿若受到了召唤,迅速朝着他们游去。 与它一起的还有诸多奇形怪状的毒虫,那窸窸窣窣的声音此起彼伏,扭动的轮廓让伍丰登脸色愈发阴沉。 方才他可是没有发现周围有这么毒物,可见这些家伙隐匿起来极难发觉。 “小锅锅,要不我们快走吧。” 阿璇似乎很忌惮他们,一个劲儿拽着伍丰登的衣摆。 “被发现了,想走也走不了。” 他沉声道,旁边姜祈雨亦是眼露寒光,片片竹叶在手腕处漂浮。 呼呼~~ 火光顷刻间传来,从中走出一高一矮两个中年男子,皆穿着和阿璇一样的特色服饰,只不过肩头胸口多有缠绕的毒蛇,蜈蚣等毒物。 “完逑喽!是千巫帮大祭司!” 听着阿璇的惊呼,伍丰登眼睛微眯,细细感知着两人身上的气血。 从气血境界来判断两人皆是通经境前期,只是有些虚高的感觉,似乎是靠某种药物强行提上来的。 “你们是哪个?为啥子来这里!” 其中那高祭司开口了,隔着些距离伍丰登都能闻到他嘴里的恶臭。 “二位祭司,实在不好意思噻,我们……” 阿璇下意识回答着,随后就被姜祈雨拉到了身后,声音也是戛然而止。 “这女娃儿好像是灵犀寨的骨女,至于这两个人嘛……” 那矮祭司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伍丰登二人,语气颇有不善道:“看穿着是外地人,喂,你们是楚国人蛮?” “不是。” 伍丰登回答着,同时仔细观察着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之后才收回目光。 “莫管你们是谁,刚刚我们说嘞话你有没得听到?” “听到了。” “听到喽!!!” 两人眼中迅速充满杀意:“既然这样,那就不能留着你们喽!” 呼! 骤地凌冽劲风呼啸,直接吹灭了两名祭司的火把,通道中瞬间归为黑暗。 阿璇眼前一黑,迅速暗叫不妙。 糟喽,千巫帮大祭司可是比威爷要凶得多嘞! 她曾经亲眼看到过那胖墩儿在一名千巫帮祭祀面前低声下气,被后者巴掌打得啪啪响,连个屁都不敢放。 祭司尚且这么凶,大祭司更是不好惹,刘锅锅怕是要倒霉喽! 正在阿璇顷刻间心提到嗓子眼时,便听到了一阵锋刃割开皮肉的声音,而后便是凄厉惨叫,毒蛇的嘶鸣声,毒蛤蟆的大叫,还有一阵很是尖锐的破空声。 在那短短两息之内热闹至极,却让阿璇脸色都吓得煞白。 直到火光重新亮起,姜祈雨那温和的小脸露出,牵住了她的手,微笑道:“放心,没事了。” 阿璇愣了愣,这才得以顺着火光看去,紧接着又是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刚刚那两名祭祀竟然全都倒在血泊中,一个被腰斩,一个被戳破了心口,尚在呜咽作声。 地上满是那些毒物扭动的尸体,不管是毒蛇毒蛤蟆,还是蜈蚣蝎子,全都好像被利刃一分为二似的,还有零落散下的竹叶。 而她担心的刘锅锅,更是毫发无伤地站着,手中长枪在滴着鲜血,干净的脸上带着些血线,神色平静淡定,好像杀的只是两个蝼蚁一般。 那可是千巫帮大祭司! 阿璇世界观彻底崩塌,知道刘锅锅两人厉害,但没想到这么凶,连大祭司都能轻松秒杀。 这得和巫主一样凶了吧?! 她愣神间隙,伍丰登已经在他们身上找到了一张皮质地图,似乎正是此地坑道的。 “我们继续走。” 有了这地图就方便许多,三人在洞中七拐八拐,直到快绕晕时,才终于来到了地图所标注的地方。 那是一间约莫十平方的石室,环形构造,一条水道环绕了石室,还有些流水轻轻流淌。 伍丰登打量一圈,然后抬头,隐隐可在石室顶部脱落的地方看到粗壮的树根。 “这个位置上方好像正是那颗灵树吧?” 他突然心有所感,拿出地图比照了一下,确定这上方正是灵树所在的位置。 不过还没有细想,视线便被石室中央吸引过去,那里静静地摆放着一个石槽,其上用早已干枯腐烂的藤条覆盖。 “你们站下。” 伍丰登让二女止步不要上前,随后抡起红璃枪奋力横扫,刮起的劲风直接将那些藤条掀飞。 静等几息时间,无事发生。 伍丰登这才放心上前。 只见那矩形石槽中,赫然摆放着一把断枪! 断枪或许还不准确,应是“碎枪”,大大小小总共有二十多个碎片,摆成了一个长枪的形状。 看样子通体黑红色的,造型比较夸张狰狞,尤其是枪锋部位更是奇特,神似一颗狼首衔着圆球,像是天狗食日一般充满诡异煞气。 然而看着看着,伍丰登就发现了不对劲,这些碎片按理来说应该散落下去才对,可是此时它们竟然悬浮着,彼此之间紧紧嵌合,像是有某种力量将它们吸在一起。 “这……” 伍丰登面对此诡异一幕正疑惑之时,旁边阿璇突然瞳孔放大,指着这碎枪兴奋道:“这是掩日,这是越王八兵之一嘞魔枪掩日!” “相传当年勾践托欧冶子打造了八个神兵利器,分给他手下嘞八位名将,在外面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凶得很!” “这就是八兵之首嘞掩日!” 这里越王八兵设定是八件不同的兵器,不是史书中的八剑~ (本章完) 第124章 小锅锅你不准偷看! 第124章 小锅锅你不准偷看! 闻言,伍丰登看向阿璇,后者继续说道:“小锅锅,这可是我们这最凶嘞兵器!” “你们这都是如何记载的?” “我也是听村里老汉儿说嘞。” 阿璇恭恭敬敬地跪了下来,神色很是虔诚:“当年越王勾践受到阿普尤赐福,降下一块魔石,然后让欧冶子用魔石打造喽八个兵器。” “有这八个兵器,越王的军队战无不胜,很快就统一喽我们百越。” “但是后来嘛,不知为啥子,在中原那边屡战屡败,越王八兵也不知去向。” “真是想不着,在这里竟然能看到其中嘞掩日,这肯定是阿普尤降下嘞征兆……” 说着说着,她嘴里开始念起一些伍丰登听不懂的字词,应是祈祷咒语。 他便收回眼神,看着石槽中的碎枪掩日,心中若有所思:“如此说来,当初越王八兵失踪,想必应是被中原诸侯国打退的,他们虽经常有争端,但在这种外族面前还是一致对外的。” “所以这把掩日应该是那时候被打碎了,能把这种神兵利器打碎的,该是何等厉害手段?” “这倒是其次,问题的关键是,这把枪和灵树有何关系?” 伍丰登抬头看看顶端,这看似没有任何联系,但他总觉得这冥冥中没有这么简单。 “丰登大哥!” 正在他思虑之时,姜祈雨的声音瞬间将他拉回现实,却见那掩日突然颤抖起来,旋即猛地腾起! 冰冷,血腥的煞气瞬间传荡开来。 “退!” 伍丰登大喝,姜祈雨赶忙拉着阿璇飘到门口,气氛瞬间剑拔弩张起来。 然而或许是察觉到伍丰登危险最大,那掩日在石室内转了一圈,竟直接无视了姜祈雨两人,尖锐的枪锋直指他面庞而去! 顷刻间红璃枪刺出,精准地将其截在空中。 咔! 红璃枪骤然裂出些许断纹,在伍丰登极速缩小的瞳孔中势如破竹,悍然刺来! “丰登大哥!” 姜祈雨心急大喊,就要上前施法助战,可视线一凝,又停在原地。 啪~ 腥红鲜血滴在他脚边地板,破碎的红璃枪散落一地,掩日的枪锋亦是停在伍丰登眉心,轻轻嗡鸣着动弹不得。 狰狞锋刃上,一只手掌正将其紧紧握住,鲜血晕散开来,顺着那些复杂的刻纹流下。 轰~ 无形煞气再次荡开,掀起灰尘枯叶。 仅仅是片刻时间,伍丰登的血已经染红了掩日破碎的痕迹,枪身亦是抖动得愈发厉害。 “是嘞没得错!” 阿璇那硕大水灵的眼眸紧紧盯着,惊呼道:“越王八兵是通灵性嘞,最喜欢充满煞气嘞兵家之血,过去了这么多年,它嘞印记早就磨灭喽。” “是小锅锅,他嘞血让掩日重新认主喽!” “认主?就是说没有危险吧?” “嗯嗯!” “那就好。” 姜祈雨这才稍稍放下心,随后见伍丰登手掌一拍,掩日悬于空中,便被稳稳接住。 “这才是真正的神兵利器!” 他面露狂喜,掩日被自己的血浸灌之后,便仿若多了一条手臂,手握着虽然冰冷沉重,但仍能感受到那浓浓的亲切感。 只不过美中不足的是,掩日毕竟是残破状态,与自己建立联系后便能体会到它的颓靡,像是受伤的狮子般。 “不知道有没有办法能补全,等会到咸阳看看嬴政那有没有办法。” 伍丰登心中默念着,同时稍加挥动了几下,渐渐适应了它足足六百斤的重量。 随即他脑海中就冒出了个想法。 既然这枪是破碎后被神秘能量粘合的,不知能否再次碎开? 或许是察觉到了他的想法,手中长枪顿时分解开来,化作二十多个碎片涌入伍丰登左臂的护腕。 瞬息间,伍丰登便觉左臂冰凉,掀开袖口一看,掩日已经如同衣服般紧紧依附在他手臂上,而且还在闪着微微红光,可以清晰感受到自己体内的鲜血在一点点汇入其中。 “来。” 伍丰登心中再次呼应,这些碎片纷纷剥离而出,迅速凝结成了长枪形状。 如此反复三次,他终是心情大好地笑起。 终于不用到哪都背着长枪了! 枪虽然适合战场,但平常实在不适合携带,不如刀剑那般挎在腰间方便,还能做美观修饰。 以往他为了不引人注意,只能将长枪包住背着,日常行动多有不便。 然此时这掩日能随他心意附着在身上,穿上衣服完全看不出来,这小特性可以说实在戳中了伍丰登的心坎。 这趟真是来着了! “小锅锅,你感觉咋样?”此时阿璇好奇地凑了上来。 “这枪不错,看来我们这一趟运气很好。” “真嘞?!你真嘞是奇人呐!” 阿璇眼中多是敬佩,一直生活在各种习俗传说中的她无比坚定,能获得越王八兵认可的都是奇人,神人! 小锅锅也是! 夜下,山中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已经修好的木屋中正燃着火堆,架着两只野兔,烤得金黄流油,满屋飘香。 姜祈雨和阿璇跪坐在火堆旁,轻笑着闲聊,橘色火焰映得二人面庞笼着朦胧光晕,美则美兮。 伍丰登则是坐在门前,轻轻摩挲着掩日,时而抬头看看面前黑咕隆咚的山林,目光深远。 “接下来便只是等到八月底了,希望那颗灵树下面真能长出绛珠瑶草,否则我就得不顾一切去寻阴阳家了。” “届时就算用上所有人脉所有人情,也得将那狗日的湘君弄死,拿解药。” 吼~ 阿球球那胖乎乎的身体滚了进来,紧挨着伍丰登趴了下去,嘴里还在咂巴着竹笋。 伸手在它湿润的毛发里摸了摸,似是受用的张开四肢,露出沾着泥土的白肚皮。 嘎吱嘎吱~ “丰登大哥,饭好了!” “小锅锅!” “来了。” 不加任何佐料的烤肉尽是原始的醇香,伍丰登吃一只,姜祈雨与阿璇共吃一只,火堆噼啪作响,照得三人嘴角泛着油光。 因为天色太晚,所以阿璇今日并没有回家,在收拾好的木板床上铺上了柔软的树叶,与姜祈雨相拥而眠,窸窸窣窣的私语声与外面淅淅小雨交织。 翌日清晨。 不知道昨晚二女聊了什么,阿璇直接用木炭在树叶上写了几个字,让食铁兽送回了家去。 “阿球球,一定乖点儿回家哈,告诉老汉儿老妈我再耍几天就回家。” 阿璇抚摸着食铁兽毛茸茸的头顶,后者也好想能听懂般在她脸上蹭了蹭,然后便叼着树叶滚进了山林中。 “姜姐姐,我们快点儿去!” 阿璇转而唤过姜祈雨,挽起手臂嫣然笑着就欲离开,旁边伍丰登狐疑问道:“伱们这是?” “阿璇说附近有个很漂亮的池子,我们去玩水。”“小锅锅!” 阿璇转身嘟嘴道:“你可不准偷看哦!” 姜祈雨亦是脸颊微红,眼神羞涩地看着伍丰登,小嘴轻张却欲言又止。 “快点儿嘛!快点儿嘛!” 见她们相处融洽,伍丰登也懒得去掺和,迎着曙光便开始修炼兵伐诀。 其后三天皆是如此,二女在祈灵山耍得开心,游泳,采药,编草帽……每天都不重样。 阿璇想珍惜最后存活的时间去玩耍,而姜祈雨亦是走出学宫以来首次彻底放松。 第四天正午,树影婆娑的阳光下,她们安静躺在木屋中睡着午觉。 伍丰登结束了上午的修炼,正用清水洗脸时,蓦地从远方听到了些许动静。 听方向好像是……山顶? 正在他脸色渐渐凝重之时,屋内姜祈雨似乎亦是察觉到了什么,双眸瞬间睁开。 “丰登大哥。” 她松开抱着阿璇的手,无声飘出,目光投向山顶方向。 “那里好像有人。” “山顶只有灵树,估计是冲着它,或者绛珠瑶草来的。” 伍丰登沉声说着,随后看了一眼木屋,接着说:“我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 “我也随你去吧。” 姜祈雨有些不放心伍丰登一人,后者迟疑片刻,才点点头:“好。” 这些天伍丰登经常到山顶,因此很是轻车熟路地爬上,与姜祈雨寻了处石缝躲下。 此时山巅站着四个人。 其中一人是个中年男子,穿着当地服饰,皮肤暗黄,浓须短眉,脸上挂着些许讨好的笑容。 而另外三个则是年轻男女,皆是身着丝绸宽袍,其上纹饰众多,华美贵气。 伍丰登双眼微眯:“莫非这就是千巫帮与那楚国贵客?” 正在这时,姜祈雨悄悄握上了他的手,在掌心缓缓写出了两个字。 【阴阳】 “阴阳家?” 伍丰登眼神微怔,姜祈雨似是能看懂眼神似的点点头。 他点点下巴,眼中渐渐弥漫开来杀意。 大概明白了。 先前阴阳家湘君曾给女魃的信中提到,想让她得空来此,可没成想女魃任务失败身亡。 所以他又派了其他弟子前来,寻找绛珠瑶草。 而千巫帮,多半是忌惮阴阳家的实力才如此谄媚低态,毕竟阴阳家是底蕴深厚的超级门派,千巫帮充其量只是一条地头蛇,在这庞然大物面前只有服从的份。 想通这点,伍丰登便已经打算动手了。 暂且不说绛珠瑶草,若是能将这三人生擒,就算逼问不出阴阳家现在藏匿地址,也能问出些线索。 “六巫主,你们这传闻该不会是放屁吧?” 此时阴阳家其中一位弟子用力踩了踩地面,皱眉道:“这尽是杂草,能长出绛珠瑶草?” “应该没得问题,这是周围附近所有流传下来嘞古籍中共同记载嘞。” “你们最年长的老不死见过没?” “……没得。” “师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反正这地方山好水好,我们就等到八月底看看。” “没错,我还是生平首次来百越,在这闲云野鹤,游山玩水多是一件美事。” “就知道玩儿,要是两手空空回去,湘君大人第一个炼的就是你们!” …… 嘁嘁喳喳的声音很是杂乱,正在伍丰登思考如何动手时,山下突然传来一声脆响。 “姜姐姐!小锅锅!” “你们在哪哈儿?!” 伍丰登暗叫不妙,那四人果然瞬间脸色大变,纷纷掏出武器:“哪个?!” “听声音在下面,下去看看!” 四人当即就欲跳下,然霎时间漫天竹叶凭空而现,哗啦啦直接将他们淹没! “谁!” “飞飘叶!这是道法!” 四人中那唯一的女弟子眼神阴骘,广袖中划出一把金属圆扇,奋力一挥,大风呼啸撞来,瞬间将面前的竹叶悉数吹散。 竹叶散去,可她却全身电光火石间怔住,深棕色眸子中倒映出一道红色身影。 那目光凛冽,黑发飘浮,清秀得面容让她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人名。 伍丰登! 锵锵锵! 却见他左手虚按,护腕中飞出金属碎片,铿锵之间直接凝聚出一把狰狞长枪! 噗~ 掩日化身龙吟,以迅雷之势戳破了女弟子的心口,鲜血迸溅开来,让剩余三人纷纷脸色大骇。 “你你你……伍丰登!” “你竟然在这!” 剩余两名阴阳家弟子尖啸大呼,神色纷纷崩塌。 若说最近阴阳家内部何人传得最沸沸扬扬,非伍丰登莫属。 此人先是杀了少玄冥,废了少祝融,其后更是让嫡出少典都饮恨战场,还有阴阳家真正的高层神明女魃都为其折戟。 这一连串的战绩在所有阴阳家弟子眼中根本就是神迹,虽然绝大部分人都没见过,但只要一提及,他们还是会下意识心头一紧。 这两人更是如此,本以为在百越这复杂之地走任务会是一件美差,只是找找草药就好,却无论如何也不敢想会遇到伍丰登这尊煞神! “跑。” “跑!” 虽然他们都是通经境界中期,修为与伍丰登相当,但他们可不会天真以为自己可以与其匹敌。 连女魃都失手了,自己去招惹那不是找死么! 可他们刚转身,却发现一青衣女子彻底拦住了去路,身上那诡异的气息一点也不比伍丰登弱。 “二位,不如放下武器,我们聊聊。” 伍丰登推开那具尸体,饮血的掩日煜煜生辉,那轮裂开的圆日渐渐变得黑红,更为妖冶。 “老子嘞掩日!” 六巫主眼睛瞬间瞪大。 (本章完) 第125章 潜入千巫帮 第125章 潜入千巫帮 掩日魔枪,越王八兵,一直都是百越之地所有武者的梦中之物,六巫主更是不例外。 好不容易前些日子偶然得知掩日的埋藏地点,可偏偏这时候阴阳家来人,像这种神兵利器若是被他们看见了,不据为己有才怪。 所以六巫主才会派手下暗中来取,却不曾想迟迟没有等来,待他去寻时只发现了他们的尸体,和空荡荡的石槽。 他这几日正无比郁闷,然此时竟亲眼看见这掩日在一外人手中,不由得勃然大怒! “老子嘞掩日,你个憨批还回来!” “你的掩日?” 伍丰登抬起枪,冷道:“来拿吧。” “六巫主!” 此时那两个阴阳家弟子眼看逃不了,干脆打算殊死一搏:“杀了他,我保证你日后飞黄腾达!” “格老子的,小小娃儿太猖狂!” 六巫主眼冒寒光,腰间一把圆月弯刀飞出,紫色毒焰轰得散开。 他乃是拓丹前期的修为,自是不将伍丰登这一通经中期放在眼里,怒喝着便当头劈来! 铛! 掩日与弯刀相撞,汹涌刚烈的力道瞬间震得六巫主手掌发颤。 力道为啥这么重! 他虽然不擅长强力,但好歹也是拓丹境界,单凭修为自然可以碾压伍丰登,却不想后者这一枪会有这么大的劲力,简直都超过了寻常的通经后期。 掩日! 对就是掩日,这果然是无上兵器! 六巫主眼中贪婪更重,当即广袖一拂,毒烟扑向伍丰登面庞。 还未至面前,便可闻到那刺鼻诡异的气味,他脸色凝重地迅速后撤。 回头,那边姜祈雨已经与两人斗在一起,凭她的战力应该不成问题。 伍丰登放心回头,全神盯着眼前的六巫主,直接将霸道枪意召唤出来,附着在掩日之上。 呼! 龙吟枪刺出劲风,直接将面前毒烟吹出缺口,而后欺身冲上。 “合!” 六巫主口吐污气,那毒烟猛地回缩,将两人包裹其中。 叮叮叮! 清脆的兵器碰撞声此起彼伏,在霸道枪意与掩日威力叠加,一招一式间力道直追拓丹境,乃至让伍丰登都占据了上风。 虽然他年纪小,但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论战斗经验可丝毫不输于六巫主! 嘭! 再次一枪将其震退,趁其身形未稳,刚欲上前补刀,却突然间头脑嗡鸣一下,视线恍惚间甚至有些脱力。 是毒烟起作用了! 伍丰登持枪稳住身形,迅速调整呼吸压制住入体的毒气。 “咋样?小娃子凶得很嘛,但中了老子嘞毒烟,不消一刻伱就得全身疼痛而死!” 六巫主的声音在毒烟中回绕,甚是阴森。 正在伍丰登打算寻找他的方位,将霸道枪意干脆掷出解决战斗时,毒烟中突然冲进来一个倩影。 “小锅锅!” 是阿璇! 银冠的吊坠闪烁着碎光,在伍丰登模糊的视野中摇晃,紧接着自己嘴边似有何种温热流进。 其温热仿若清风,迅速刮散了他脑海中的迷惘,视野清晰,正见是阿璇割破了手背将伤口抵在他嘴边。 “我身上有神骨,血液可以解毒!” “快离开这!” “骨女?!你为啥子在此!” 同时六巫主惊诧的声音传来,毒烟瞬间剧烈涌动,十几条毒烟触手同时伸出! 伍丰登将阿璇护在身后,当即一记金凤翅狠狠砸地,荡起的劲风将那触手全部震散。 “小锅锅!” 可身后还是惊呼,回头看去,那六巫主真身不知何时溜到后面,将她夹在腋下迅速逃离。 “阿璇姑娘!” 伍丰登牙关一咬,当即顾不得消耗,霸道枪意瞬间从掩日上面剥离开来,就欲掷出。 轰! 然随后爆开的滚滚毒烟又让他失去了视野,待再次冲出时已然找不到六巫主的身影。 该死! 伍丰登怒上心头,转而看向那两名阴阳家弟子…… 山下,六巫主迅速冲出灌木丛,神色异常焦急,甚至连掩日都抛之脑后。 这可是今年的骨女! 对于千巫帮来说,操持好每年的洗骨献祭是重中之重,尤其是今年,在大巫主神功将成之际,更是关键。 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骨女竟然和那两个外人纠缠不清,虽然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想掳走骨女的想法,但六巫主还是将其放在了第一位。 这可丝毫马虎不得,否则没人能承受得住大巫主的怒火,至于他心心念念的掩日,就只能等日后再想办法了。 “哎呦你抓我干啥子!” 阿璇奋力挣扎着,小脸憋得通红。 “给老子闭嘴!” 六巫主急于撤离,当即强行弄晕了阿璇,骑上山脚的快马迅速消失在了此地。 祈灵山巅。 两名阴阳家弟子哪能是伍丰登二人的对手,破口咒骂着六巫主之间已经被缴械拿下。 “丰登大哥,阿璇她……” “她是骨女,暂时不用担心。” 伍丰登强行压下怒火,抬起掩日的狰狞狼首,抵在其中一人下颚。 “想活命吗?” “我,我……” 那人支支吾吾着还没说什么,却见眼前红衣青年满眼杀意,转身便将另一阴阳家弟子踹翻在地。 而后枪锋迅速在其身上肆虐开来。 挖眼,挑牙,剥皮,锯骨…… 在保证那人不死的前提下,种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手段可谓是层出不穷,他嗓子都喊破了,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嚎叫,看的姜祈雨都有些反胃地转过身去。 如此足足持续了半刻钟,随着伍丰登在那不成人形的身体上戳了个血洞,他才算饱经折磨地死去。 殷红鲜血溅在伍丰登脸上,转眼看向了仅剩的那名弟子。 “该你了。” 后者目瞪口呆地看着地上那血刺呼啦的尸体,顿感喉咙堵塞,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才勉强咽了下去。 “这,这,这还是人吗?” 他被吓得牙齿都在打颤,一个劲发抖缩脖子,更是连看一眼伍丰登的勇气都没有。 “我说!我说!我说!” 他终是重重地磕倒在地,紧闭眼睛声音凄厉。 “你们阴阳家本家搬去了哪里?” “赵,赵国。” “邯郸?”“……是。” “千巫帮的领地在哪?” “西,西杏岛。” 伍丰登深深吸了口气,抬起他的脸,接着道:“说说你知道的阴阳家最近的动静,就从女魃死了之后开始说。” 那弟子眼神闪躲着,嘴里嘟哝了半天才勉强组织好语言。 “女,女魃和少典死后,听说太一大人很是生气,将所有的在职少神明全部炼化,另选人培养,还有云中君与河伯也受到了严惩。” “现在阴阳家内部已经将……您列为了必杀之人,所有弟子若是遇见了,必须将上报您的踪迹为第一要务,所有神明见了亦是不惜一切代价诛杀您。” “捡重点说。” “是,是,重点……听闻湘君即将炼出神药,是可以补全扶桑树皮,使其完整重生的!” 姜祈雨微微一愣,不禁问道:“扶桑还能重生?” 那弟子颤抖道:“我也不清楚,只是听说湘君研究这神药得有十多年了,现在即将炼成,只是缺几味药材,所以才让我们来此地寻找绛珠瑶草。” “他为何不亲自来?” 伍丰登觉出了些端倪,既然这绛珠瑶草如此重要,他应该亲自来取才对,派几个弟子来多少有些愚蠢了。 那弟子又说:“那日秦王的黑龙骑包围了卜星阁,是湘君用乾坤炉施展仙法转移走的,不过最后关头还是被秦王身边的高人给打破了。” “所以湘君大人现正在修乾坤炉,无暇出来寻药。” 这解释倒也合理,伍丰登随后又问了几个问题,直到从他嘴里再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才给了个干脆。 “阴阳家在千巫帮那边还有一个弟子,我们得赶紧去杀了他,若是这里的消息传到阴阳家那边,他们肯定会派高手过来。” “还有阿璇,不知道为何千巫帮的人会这么重视她,连掩日都能扔下不管。” 方才战斗时,虽然他已经做好了用霸道枪意杀了他的准备,但整体看还是那六巫主占据上风的。 但就是这时阿璇出现,他竟然能直接弃自己和掩日不顾,也要带走阿璇,好像生怕自己把她掳走一样。 就算她是骨女,这也绝不正常,毕竟这种献祭风俗在普通人眼中或许大于天,但六巫主都已经是拓丹境了,不会如此愚昧,这么做肯定有何道理。 “西杏岛……” 伍丰登拿出之前准备嬴政给的详细地图,果然在西瓯中部找到了这处湖心岛。 也亏得这秦王宫专人描绘的地图很是详细,否则还真找不到。 “我们走。” 伍丰登确定好了方向,就要带姜祈雨赶往,不过在这之前,后者还是拉住了他的手,眼中略有担忧道:“丰登大哥,你现在癔蛊还控制得住吗?” 刚才他这么那阴阳家弟子的时候,那冰冷漠然的眼神好像是在做某种在平常不过的事情一样,这让姜祈雨回想起来也是后背发凉。 “放心。” 伍丰登捏了捏她的小脸,淡然笑道:“那老妖婆只能无能狂怒,影响不了我。” “你放屁!老娘早就让你变得嗜血无情了!否则掩日怎会认你做主!” “伍丰登,你快死了!” “等你下了地狱,老娘一定会好好教训你这个逆子!” 女魃的幻象在眼前狂喷愤怒,伍丰登依然平淡如水,将其搂入怀中轻轻拍了几下。 “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出发。” …… 夜晚,西杏岛。 那是一座硕大的湖心岛屿,从空中俯瞰下去宛如一只张开钳子的毒蝎,由四条木桥两岸。 那高高扬起的“蝎针”上,正是一座恢弘的木质宫殿。 此时,其中。 “你是说,那两个瓜皮对我们嘞骨女有想法?” 一道男女声混合的奇怪声音在殿中回响,说话之人是个长着中性俊美之人,约莫在三十岁左右,身披紫黑袍,胸怀大敞。 此人甚是奇特,以宽袍紫黑两色为分界,除了那张俊脸不变,左右各有男女特性。 一半喉结,一边高峰,一半壮硕肌肉,一半苗条婀娜。 正是千巫帮大巫主,阿普辛。 六巫主跪在地上,脸色凝重道:“属下也不晓得,但是看他们那亲密关系,之后多半会坏我们好事。” “那便杀喽,等哈让老二随你去,谁都不能坏了洗骨献祭。” 阿普辛声音转为低沉男声,面色冰冷。 “好!” “对喽,他们叫啥子?” “这个……我只听得其中那个男娃儿叫伍,五谷丰登!” “不对,是,伍丰登!对,伍丰登!” 六巫主思虑良久方确定下来,这可瞬间让旁边坐着的一名臃肿阴阳家弟子眼瞳放大。 “伍丰登?!” 六巫主略有奇怪地看向他:“是嘞没得错。” 那胖子呼吸急促,又问道:“你说他们是一男一女,具体长得怎样?” 见他反应这么大,六巫主先是看看阿普辛,后者微微颔首之后才开口。 待他说完伍丰登两人的特征,那阴阳家弟子顿时激动得手舞足蹈。 “找到了,哈哈哈找到了!” “伍丰登啊伍丰登!没想到你这小子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天助我也,我要立大功了!得马上禀报河伯大人,不,少司命大人!请她出手一定会万无一失!” 阿普辛见其喜出望外,亦是嘴角微勾,饶有兴趣地用女声问道:“阁下,这伍丰登在你们那很有名噻?” 胖弟子呵呵笑道:“您有所不知,这伍丰登与我们阴阳家有大仇!我们无时不刻不在想除之而后快!” “要得要得,那你去报信吧,既然如此我们就不插手喽。” “多谢多谢!事成之后我们阴阳家绝对不会亏待你们!” 胖弟子兴冲冲地跑了出去,顺着蝎尾的木梯走下,迫不及待地撞进自己住的房间。 “嘿嘿嘿,抓到你了,抓到你了。” “这下本大爷可就要一步登天了!” 他乐呵呵地在案桌上写下简洁情报,旋即起身就要绑在飞鸽腿上。 嗖嗖嗖! 然霎时间,敞开的窗户旁响起三道破空之声,胖子下意识回头,脸上笑容还挂着,眼底便倒映出三抹骇人寒光。 这个小情节快结束了,明日更新会开启咸阳新情节,咸阳叛乱 (本章完) 感言单章(不是进宫太监!!) 感言单章(不是进宫太监!!) 写这章的时候作者君心情五味杂陈的,后台数据崩的厉害,可能百越这一情节大家不喜欢看。其实按我的大纲还会写几万字,补充世界观。为了及时止损,将会在明天更新的第一更完结百越这一部分,废掉了大概两万字,不过诸位客官放心,我把重点情节浓缩了,不会突兀。 第二更便是新情节,也就是咸阳叛乱,政哥儿真正坐稳王位,主角和韩非就不多剧透了。 会和历史上有很大出入,毕竟咱这也不是历史文,看得是一个爽字。 大概就是这些了。 作者菌会吸取教训,总结经验,诸位客官莫要走啊莫要走。 最后:不是切书!不是切书!明天更新照旧! (本章完) 第126章 阿璇的梦想(求追订) 第126章 阿璇的梦想(求追订~) 箭矢迅即如电,待他惊骇刚起时便瞬间穿透了他的眉心,喉咙,心口。 旋即伍丰登二人自靠湖一侧的窗外溜进,将那胖子连同信鸽碎成一块块后方彻底停手。 这下是彻底死透了。 没办法,事关他们二人的行踪,若是有任何纰漏马虎,迎来的都会是灭顶之灾。 那么接下来就是去寻阿璇了。 “丰登大哥。” 此时姜祈雨拉住了他的袖口,指缝间飘起一片竹叶,点在他眉心。 “句芒道法,一叶障目,可以遮蔽我们的气息和大致身形。” 其后果然如她所言,一旦挪开视线,伍丰登便再也感受不到姜祈雨的存在,就算是驻足凝视,也是很难发现出身形轮廓。 “小心些,不管有没有找到,最多只能找半时辰,岸边集合。“ “嗯嗯!” 两人初次来西杏岛,事先找到了阴阳家的藏身地已实属不易,无更多精力去探索布局,因此只能分成两路去搜寻。 好在此时正是夜晚,再加上一叶障目的道法,伍丰登在千巫帮领地内穿梭自如,所经之人没有丝毫察觉。 然而他找遍了所有西侧的木屋,依然不见阿璇的影子,正在他打算放弃,转向姜祈雨那边时,脚下突然感觉踩空。 那是在一间堆放着杂物的木屋,与周边瓷实的感觉不同,脚下这块木板很是空荡。 还有密室? 伍丰登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注意之后,才扣着缝隙缓缓掀开木板。 果然,下面黑乎乎的,很是腐朽恶臭的气味扑面而来,伍丰登不禁捂上口鼻。 【鹰目】加持下,方看到下面大概有三米的落差,像是一条地道。 他没有丝毫犹豫,顶着木板跳下,洞口瞬间被盖住,除了些许翻出的新泥之外与先前并无二样。 地道中,伍丰登边往前走边仔细打量四周。 甬道内部看起来很是简单,全都是土墙混合着石块,没有任何人工装饰的痕迹,只是每隔十米便有一处凹坑,看起来像是烛台。 而且,地上也没有明显的拖拽或脚步痕迹,阿璇应该没有被抓到这里。 伍丰登走了片刻,皱皱眉头,在离开和继续往前探索之间犹豫了,毕竟他现在的主要目的是救出阿璇,其余的不重要。 想罢他便干脆转身。 咚~咚咚~ 或许是转身带起了些许流风,头顶上方突然响起一道沉闷的碰撞声,而后渐渐急促变小,直至停歇。 伍丰登下意识唤出掩日,抬头,只见上方整整悬吊着十六个水缸大小的瓮坛。 “这是……” 他没有察觉到任何危险,只是有种莫名其妙的阴森,随后看了看四周,便一脚踩在最近的一个烛台上,撑着掩日稳住身体,视线与那些瓮坛平行。 坛子只是普通的陶瓷材质,唯一特别的是上面都刻画着相同的浮雕。 最显眼的莫过于那盘坐着的狰狞巨人,大眼厚唇,长角獠牙,长着六只手臂,眼神凶悍地俯视下方。 而下方则是一大群民众,跪地祈祷,二者中间摆放着两个瓮坛,旁边还有些人手舞足蹈。 “看起来……像是某种祭祀仪式?” 伍丰登脸色凝重,而后脑海中灵光乍现! 莫非是这里的洗骨献祭?! “想来应该是的,这巨人狰狞可怖的模样倒也和蚩尤相适。” “不过阿璇那家人不是说,骨男骨女的神骨坛会放在蚩尤神庙中吗?为何全都出现在这里?” “就算千巫帮受蚩尤指示的传闻是真的,也不应该把神骨坛放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吧?” 伍丰登心中狐疑,而后从背后拿出一根箭矢,在神骨坛内探了探,却无任何感觉。 空的?! 伍丰登微微一怔。 “洗骨献祭可是将神骨封在坛中,待蚩尤来取的,按理说不会消失才对,除非蚩尤真的还活着!” “绝不可能,这种迷信说法也就唬唬平民。如此说来,是千巫帮暗中盗走了神骨坛,取走了神骨?” “怪不得那六巫主见到阿璇会这么紧张,看来千巫帮隐瞒了不少事情,拿这神骨多半也是为了修炼之用。” “他们利用蚩尤部下的身份,愚昧民众,盗取神骨,多少年了?千年?至今还无人发觉。” “也对,这里的人很是痴信传说,就算他们发现蚩尤神庙中神骨坛不在,也能说成是蚩尤降世拿走,简直找不到漏洞。” 伍丰登渐渐明晰,随后便觉脊背发凉,呢喃着:“这骨男骨女只是别人修炼的耗材,看来不能让阿璇继续做这个骨女了。” 随即他在地道中清除了自己所有踪迹,回到地面上,顺着木桥潜到岸边。 值得庆幸的是,姜祈雨已经找到了阿璇并成功带了出来,而且身上毫发无伤,只是昏迷而已。 “丰登大哥,她无大碍,只是被迷晕了。” “嗯,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伍丰登回头看了一眼安静的西杏岛,稍稍舒了口气,转而带着姜祈雨二人狂奔百里,方在灵犀寨外围的山谷中停下。 “小锅锅,姜姐姐,我们这是哪哈儿?” 此时阿璇终是醒来,迅速害怕般缩进姜祈雨的怀中。 “没事没事,快到你家了。” 伍丰登站在旁边沉思片刻,方蹲下身,看着阿璇的眼睛说道:“阿璇姑娘,我时间不多,所以就长话短说。” 接着,他便将自己在地道中的所见与猜测简单叙述了一遍,看着阿璇那满脸惊骇,瞠目结舌的样子,最后认真道:“现在我能给你两个选择。” “一是离开这地方。我来这里只是寻药,无心参与你们这里的任何恩怨,所以千巫帮做什么我都不在乎,也不会管。” “只是现在伱是我们的朋友,我不想看着你跳入火坑,所以只要你点个头,我就马上找船送你到对岸,待我拿到绛珠瑶草,可以将你安置在秦国生活。” “二是你现在回家,遵循你们这里的什么狗屁习俗,作为骨女被献祭。” 伍丰登漠然说着,旁边姜祈雨温声说道:“阿璇,你不是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吗,我可以带你去任何地方观赏。” 阿璇静静地看着两人,愣了足足有十息时间,随后噗呲笑出声,捂着肚子大笑道:“哎呦呦,我嘞肚子。” “小锅锅,你也太会讲故事喽,阿普尤可是无时无刻不在看着我们,千巫帮啷个敢偷神骨坛哦!” “好嘛好嘛,我知道你们不忍心看我被献祭,所以编个故事想豁我离开。” 阿璇笑着笑着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看着皱眉颦蹙的二人,笑意更甜了。 “阿璇姑娘,你……” “小锅锅,莫要再说喽。还有姜姐姐,我谢谢你们,除了我老妈,你们是唯二不希望我被献祭嘞人,我很喜番你们,也很想跟你们去外面。” “但是嘛,我毕竟是骨女,神骨养成那天我就会死,天生就要去伺候阿普尤嘞,否则我们灵犀寨可就遭殃喽!” “和你们这两个朋友耍了几天,我已经很满足。接下来我该回家喽。” 她看了看不远处点缀着烛火的灵犀寨,硕大的眼眸中渐渐泛起水雾,低头笑着说:“我们后会有期嘛!” 见她欲离开,姜祈雨小脸哀伤,很是不舍地想要拉住,却被她躲开了,然后晃动着银冠碎光,跑入了黑夜中。 “丰登大哥,我们,我们能不能……” 姜祈雨眼泪兮兮地看向伍丰登,后者拳头稍稍握起,终是深叹口气:“祈雨,我们始终是外人。” “阿璇有难言之隐离不开,我们也别想着去改变这里的观念了,这是件极其麻烦事。” 世界上没有什么能比扭转人的观念更难的了,伍丰登做不到,也不想做。 “不错嘛,小伙子还是懂事理嘞。” 旁边一道女声突兀响起,伍丰登瞬间回头。 只见远处一个宽袍人影缓缓降落。 正是大巫主阿普辛。看着他那雌雄同体的样子,伍丰登亦是想明白那些神骨怎么用的了,当即握出霸道枪意,将姜祈雨护在身后。 猩红长枪一出,阿普辛神色微惊,旋即继续用男女参半的声音说道:“别紧张嘛,既然你们不打算破坏洗骨献祭,那我就不会杀你们喽!” “你是……” “千巫帮大巫主,你们可叫我阿普辛。” “刚才你一直在跟着?” “是嘞。” 伍丰登脸色阴沉,体内气血极速奔涌。 阿普辛倒是一脸淡然,笑道:“放心,要是想杀你们,我早就动手喽。” “伍丰登,姜祈雨,一个秦王嘞人,一个道家嘞天才,我啷个敢得罪你们嘛!” 他嘴角泛起危险的弧度,继续道:“伍公子,只要你们不把洗骨献祭嘞事说出去,我们千巫帮一定不会找你们麻烦,你们想干啥子就干啥子,要是有事了,我也很乐意帮忙。” “至于你们和阴阳家嘞矛盾,我也不会插手,更不会将你们嘞行踪说出去,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如何?” 伍丰登面若冰霜地点点头:“好。” “丰登大哥……” “我们可以走了?” “你们随便嘛!” 伍丰登当即拉着姜祈雨上马,干脆地立马离去。 看着那迅速消失在夜幕下的两人,阿普辛脸上的冷笑更浓更重了。 而马背上,姜祈雨看着脸色漠然的伍丰登,终是忍不住问道:“丰登大哥,我们真要眼睁睁看着阿璇被献祭吗?或许我们能想办法揭露千巫帮的恶行。” “什么办法?” “……我……” 伍丰登冷道:“现在阴阳家盯着我们,刚刚那大巫主也是藏气境界,说动手就能动手。” “真要揭露他们,我们面对的不仅仅是这两个敌人,还有这千千万万的百姓民众,我们只是外人,只要千巫帮随便倒打一耙,随便给我们捏个妖言惑众的罪行,我们就会彻底完蛋。” “而且阿璇也不愿离开,如此多的不利条件下,我们又何必惹祸上身?别忘了,我们的目的只有绛珠瑶草。” 他的话很理性,一针见血,让姜祈雨眼神多悲戚,只得按捺下对于阿璇的不舍,紧紧搂住了伍丰登的腰…… 时间很快过去,很快便来到了八月底最后一天的前夕。 伍丰登与姜祈雨相依偎坐在灵树之下,遥看东方,静静等着天明。 洗骨献祭日即将到来,今夜祈灵山周边都隐隐传来轰动声响,很多人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什么。 姜祈雨不忍听,小脸在他胸口埋得更深了。 吼~ 突然间,一声熟悉的低吼响起。 伍丰登下意识循声瞩目,却见一个圆滚滚的身影吃力地爬上了山巅。 阿璇家的食铁兽! “阿球球!” 姜祈雨惊呼出声,连忙迎了上去。 噗通~ 却见那食铁兽很是疲累地伏在地上,背上阿璇身上穿着崭新的金蓝相间服饰,画着些许妆容,蜷缩成一团痛苦呻吟着。 “阿璇!阿璇!” 姜祈雨紧张地将其接下抱在怀中,伍丰登走上前来惊诧地看着她,在黑夜下很清晰地能看到她身上闪烁着金光,依稀可见些许骨架的轮廓。 神骨每闪烁一次,阿璇都会疼得痛哭,眼泪打转。 吼吼~ 食铁兽匍匐在旁,轻轻舔拭着她的手背,然后用一种近乎请求的眼神看向伍丰登。 他瞬间就明白了。 “植入阿璇体内的神骨即将长成,或许是吸收她的生命力滋养,或许是什么原因,阿璇会因此很痛苦。” “这熊猫多半是觉得我们能治好她,所以就将她带了出来,估计也是一路狂奔。” 伍丰登平静说着,姜祈雨听着很是心碎,随后伸出小手在阿璇眉心按着,青光闪烁间,她脸上的痛楚才慢慢减轻下来。 “有办法治好吗?” 姜祈雨摇摇头,憋着眼泪道:“我不知道神骨怎么压制,只能暂时封住阿璇的痛觉。” “我,我能感受到她生机消失得很快,阿璇快不行了呜呜呜……” 伍丰登眨眨眼,也没有再说什么,只能缓缓坐下,深叹一声。 不知过了多久,她怀中的阿璇终于悠悠醒来,长长的睫毛上站着些许泪珠,呆滞地看着姜祈雨。 “姜姐姐……” “阿璇!感觉还疼吗?” 她看着眼前哭成泪人的姜祈雨,再看看旁边沉默的伍丰登,许久后才勉强露出一丝笑容。 “不疼喽。” “姜姐姐,小锅锅,能再见到你们真嘞好。” 阿璇颤抖着嘴唇,眼眸朦胧泛光,虽然马上就要死了,但她现在却很是满足。 “真好,我一点儿也不想躺进那个板板儿里,有你们在,我好开心。” 她竭力地伸出手,轻轻拭去姜祈雨脸上的泪珠。 “姜姐姐,莫哭嘛,我很快就会变成丁丁猫儿飞远喽,终于能去外面耍喽,这不是值得高兴嘞事蛮?” “阿璇,我舍不得你。” “我也舍不得姜姐姐,还有小锅锅……” 伍丰登沉默着别过头去,看着东方渐渐升起的鱼肚白,眼中这么多天来首次泛起泪光。 “娃呀,你也会流泪吗?” 女魃用力撑着伍丰登眼帘,狰狞地说道:“痛心吗?为娘说过你会生不如死,这还只是开始呢。” “哭吧,你最后一次哭吧,很快你就哭不出来了……” 伍丰登咬牙回过头无视了她,阿璇已经有气无力,躺在姜祈雨怀中呢喃不清。 “……要走喽……” “姜姐姐……小锅锅……我好痛……” “好痛……” 待怀中彻底没了声音,姜祈雨咬嘴憋着的眼泪终是崩了出来,双肩剧烈耸动着。 蓦然间,丝丝缕缕金光无声洒下,渐渐晕开绿色,紫色,蓝色,白色,杂糅在一起,披在灵树之下。 伍丰登抬头,灵树硕大的树冠中溢出大片霞光,朦朦胧胧,梦幻唯美,有那么一刻他都恍若置身仙境。 原来传言是真的。 “阿璇?!” 那道瘦弱倩影沐浴在霞光中,一点点随之湮灭开来,化作金粉汇入光中。 无声间,姜祈雨怀中空了,只能见着地上一株绿草凭空长出,五片绿叶舒展开来,金白两色纹路蔓延。 一只青色蜻蜓飞动着落下,透明薄翼闪烁着碎光,亦如银冠吊坠,煜煜生辉。 (本章完) 第127章 勇赴吕相鸿门宴(求追订) 第127章 勇赴吕相鸿门宴(求追订~) “起竿喽!” 一声响亮于江上回荡,破旧的小船渐渐驶进江河,黑瘦的船夫在划动船桨,伍丰登在船尾挺立,遥望西瓯祈灵山方向。 “这一趟就像做了个梦。” 姜祈雨喃喃着,眼神怅然,似还没从阿璇死去的后劲中回过来。 那只蜻蜓停在她肩头,待手伸过去,又飞到了手背上,硕大的复眼盯着周围,像是亲近般扇了扇翅膀。 “人各有命,至少阿璇姑娘有了个体面的结束。” 伍丰登拍拍她的肩膀,淡然笑道:“它好像很喜欢你。” 这只蜻蜓从那时起就一直停在姜祈雨身上,或许是喜欢她身上蓬勃的生机,或许还有其他原因,但总归让两人飘忽的想念有了具体的载体。 阿璇还没走,只是换了个样子开启她憧憬的生活。 姜祈雨把它捧在手心,似有得以宽慰,随后抬起泪眼看着他:“丰登大哥,你有救了。” “嗯,有救了。” 绛珠瑶草拿到手中,伍丰登终于有了摆脱癔蛊的希望,回到咸阳后便通过青黛找到了医家本家。 楚国,云镜山,静心湖。 “确是绛珠瑶草,后生,能得如此祥瑞之物,你有福了。” 一个丰腴的中年妇女端详着手中的绛珠仙草,深陷肉缝的眼中精光闪烁,又有些火热。 旁边青黛灿烂笑道:“师父,绛珠瑶草初次现世,完全符合本门门规,不知现在可否让伍公子使用静心湖水?” “可,随我来吧。” 伍丰登拱手施礼,便跟着黄医师来到静心湖旁。 那是一个笼在浓雾中的池潭,一眼望不到尽头,也看不见其中有什么,只能从边缘处的缝隙中看到那湛蓝如天的湖水。 “静心湖水使用都是有份额的,一份绛珠仙草的贡献刚好可以使用一小洼。” “依照掌门师兄的吩咐,伍丰登,伱便用丙午。” 说着间,黄医师便将其引到了直径约莫一米的水洼处,笼着雾气不见有多深。 伍丰登呼吸渐渐紧促,恍然间面前女魃又扑了上来,晃动着狰狞长舌一个劲儿尖啸。 “逆子,你以为区区静心湖水就能解得了你身上的癔蛊?” “妄想!你一辈子也逃脱不了!” 伍丰登漠然转头,看向旁边的黄医师:“黄医师,现在就可以用了吗?” “嗯,随你,至于是在这里泡,还是带走都可。” “有劳了。” 伍丰登随后看向青黛和姜祈雨,与她们嘱咐了两句,让先回咸阳等待后,才开始解下身上装束。 “伍丰登!伍丰登!” 女魃有些慌了:“别用,别用,这老肥婆是骗你的!” “哎呦呦,娃呀,为娘求你了好不好,千万别进去!” “这是为娘唯一能留在这世界上的意识了,求求你,求求你……” 多日来的折磨忍耐在此时全部释然,看着一个劲儿朝自己磕头求饶的女魃,伍丰登没有丝毫犹豫,赤身落入静心湖水中。 浓浓白雾开始自动回缩,世界回归寂然。 “癔蛊消除需七日时间,青黛,你和姜姑娘回吧。” 她挥挥手,二女这才颇有不舍地看着那浓雾,施礼告退。 须臾,黄医师看着手中的绛珠瑶草,又斜眼瞄了一下伍丰登,颇为不解地托了托腰间肥肉,转身离开。 “奇哉怪哉,煞气如此浓重之人怎会寻到绛珠瑶草?古书所言,这可是天降祥瑞,难以理解……” …… 静心湖洗涤癔蛊的过程非常漫长平静,伍丰登一开始颇觉枯燥无聊,每日将女魃歇斯底里的怒吼视作消遣。 后来她的声音渐渐模糊,直至消失,他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越到后面时间观念越模糊。 直到药童端来了他的衣服与机关盒,而非食盒,伍丰登才意识到癔蛊已经彻底消除。 彼时只觉浑身通透,像是蒙在身上的薄膜被彻底撕开,豁然明朗。 而且愈发感觉自己身体剔透得舒畅,以前靠塑经丸强行提升境界留下的暗疾,也是消失得无影无踪,经脉更为坚韧,隐隐有种触摸到通经境界后期的感觉。 “似乎修炼所积累的杂质也一并清理了,算是一个锦上添的惊喜。” 而这话若是让周围那些药童医师听见了,肯定会上前怒斥他不识货,暴殄天物云云。 静心湖水号称仙水无所不医,带来的好处远不止净化杂质这一点。 随即伍丰登先去拜谢了黄医师,便驾马赶回咸阳。 那时已经是第三日傍晚,然而他刚接近咸阳城,便隐隐察觉到些许诡异之处。 “守卫怎么不是黑龙骑了?” 伍丰登看着城门口那一队精兵,从穿着来看不知哪个部队的,而且气息深沉,明显都是好手。 黑龙骑去哪了? 作为秦王直接掌控的禁军,一直都是他们把控着咸阳的城防与治安,怎地外出一趟,全都换人了? 嬴政在搞什么? 伍丰登不明所以,当下驾马来到了火甲军驻地,刚刚巡阅了手下七营士兵,便迎面撞见了匆匆走来的郭焕。 “郭将军!” 后者惊诧地看着他,上下打量道:“伍将军?你告假回来了!” “嗯,咱们这的黑龙骑去哪了?城防军怎么换成了其他人?” “你还不知道?” 郭焕面露些狐疑,便解释道:“我们攻下韩国之后,王上在那边设立了颍川郡,要在那里举行祭天仪式,前天刚走,带走了所有黑龙骑做护卫。” 伍丰登微微点头,些许释然开来,又问道:“他去了颍川郡,那咸阳朝政这边谁来管?” “当然是吕相啊!王上临行前已经下诏吕相监国。” “吕相……” 伍丰登瞳孔微颤,蓦地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是蕲年宫,不是雍城,甚至嫪毐都没有和赵姬私通,与蓝星历史相差甚远。” “但还是不对劲,秦王不在朝中,就连直接掌管的黑龙骑都悉数离开。吕相监国,大权在握,以他的野心来看不可能不做些什么。” “八分不同,但只要剩余两分相似,依然大事不妙。” 伍丰登呼吸重了重,旋即压下情绪,与郭焕道别。 待他回到小院中时,只剩下了青黛一人在浇培土。 “呀,伍公子你回来了!” 她惊喜起身,嫣然而笑,晃动着粗长的麻辫上前接下伍丰登的机关盒。 “祈雨呢?” “姜小姐前几天回稷下学宫了,说是以素大师召见,让我跟您说一声。” “哦对了,伍公子,前天韩非公子随王上赴颍川郡时,曾给您留了封书信。”青黛从屋中取出一张卷轴递给伍丰登。 他解开系带,在手中徐徐展开,其上不过寥寥百余字,但他仅仅扫视一眼,深棕眸子便微微一缩。 “青黛,收拾行李,我们搬到军营去住。” “啊?” 她被这突然一声弄得猝不及防,一头雾水。 “搬到军营……” “别多问了,现在就搬……算了,什么都不带,那儿都有。” 伍丰登脸色凝重,刚收起那卷轴,门口便传来了两道敲门声。 咚咚! 他眼神微寒,开门后便见到一个身穿紫袍的细眼中年男子。 “伍将军!在下相国府执事,奉相国之命,邀您明晚参加吕相六十大寿!” “这是请柬,请您收下!” 伍丰登接过那烫金请柬,他才拱手躬身,转身离去。 “在下告退。” “恕不远送。” 伍丰登收回目光,看了看手中的请柬,旋即面不改色地收起。 “公子,您……去吗?” 旁边青黛看出了伍丰登眼神有些不对劲,聪慧的她自是明白其中的端倪。 早在功韩之战中,他就杀死过几个吕相门客,再加上更早之前拒绝吕夭的联姻,可以说已经结下梁子了。 现在吕相大权在握,难免会打击报复,可就在这时还会送请柬来邀请,这所谓六十大寿,恐怕也没有那么简单。 “当然要去。” 伍丰登下颚微抬,冷然说道:“吕相贵为监国,不去岂不是撅了他的面子?” “再者,若是不去怎能知道他现在何等权势,他的那些党羽们我倒是很想认识一下。” 人人都说吕相乃当今秦王亚父,权势滔天,就连华阳夫人都稍逊一筹,尤其是现在监国,手握大权,更是一手遮天的存在。 他倒想看看,吕不韦遮了哪些人的天! 翌日傍晚,伍丰登身着铠甲,肩系黑披风,端着六颗黄金寿桃来到吕府。 彼时吕府外有着各种华丽轿子,内部更是张灯结彩,琴声袅袅,鼎沸之声不绝于耳,就连门口两尊石狮子都缠上了金红丝绸。 来往者或是一方富贾,或是朝中司寇,内史少府等文官,或是身披战甲的将军,林林种种,不下三百人。 看到这一幕,伍丰登虽然心中早有准备,但仍是小有震撼。 除了王翦蒙恬等身在外地的武将,朝中文武官员大半数都在,那饮酒作乐,好不快活,阿谀奉承之声此起彼伏。 而在庭院正对门的大厅之中,长须瘦高的吕不韦笑容正盛,一身金袍将自身寿星身份衬托得异常华贵。 “火甲军前锋副将伍丰登到!” 门口小吏拉高了嗓音,在欢闹人声中传开,即刻引来了诸多目光。 伍丰登眼中寒光隐下,迈步走进正厅,双手捧过金桃,中声道:“小将伍丰登,恭贺相国大人六十大寿!” 座上吕不韦拂须而笑:“伍将军快快起身,你能来已让本相倍感荣幸,何须破费呢!” “相国大人过誉了,小小薄礼不成敬意。” “呵呵,夭儿,还不快扶伍将军入座。” “是,父亲。” 一身紫衣的吕夭抿嘴上前,许多日不见她看样子稳重了些许,或许也是因为今日场合的缘故,她身上已无当日那般跋扈。 “伍将军,请坐。” 吕夭接过寿桃,眼神稍显局促地说着,伍丰登微微颔首:“多谢。” 作为小辈,且只是军中副将,按理来说他应坐在院中,然而吕不韦却将其安排在了正厅,虽不在一桌,但左右也皆是朝中重臣,可见看重。 “伍将军!” “幸会幸会!” “多日不见,伍将军风采更甚从前呐!” …… 众人起身拜会,虽然他年纪最小,但依然让他们主动以礼相待,伍丰登亦是微笑着一一回应。 然刚入座,他便察觉到些许异样目光,下意识看去,正是院中嫪毐等门客,个个目光不善,阴骘如蛇。 “咳!” 骤地,吕夭干咳了一声,双眼狠狠瞪了嫪毐等人,这才让他们悻悻转头。 “哼,吕相怎会看上这小子!” 其中一剑士门客愤愤地喝了杯酒,旁边几人亦是七嘴八舌地嘟囔着。 “上次他杀我们兄弟之仇可还没报呢!” “我看要不趁现在弄死他,反正现在吕相大权在握,还能容他蹦跶不成?” “我看也是,这小子一身功夫都在长枪和弓箭上面,可现在只挎着一把长剑,兵器不在,他还能有多厉害?” 咚咚~ 嫪毐敲了敲桌子,周围方才安静下来,只听他冷笑道:“诸位兄弟放心,今日他要么跪下做狗,要么死去做鬼,相国大人的酒席会这么好吃?” “伍公子,之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此时吕夭给伍丰登斟满一杯,巧然笑着很是娇媚,明显有示好的意思。 “吕小姐多虑了。” 伍丰登见其一反常态,不免心生警惕,只是礼貌性回应。 今日吕不韦一家出奇得亲和,但越是这样越让伍丰登感觉诡异。 方这时,便不断有宾客走进正厅,端酒敬辞。 “下官在这里祝相国大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先干为敬!” “相国大人年方甲,便已是监国之位,高居王上亚父,真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下官佩服,敬仰!” “今后下官谨听相国大人差遣!” “吕相大人前协助先王登基,后辅佐王上稳住政局,攻灭韩国,厥功甚伟!” “我大秦国能有今日繁荣昌盛,全是相国大人鞠躬尽瘁,下官在这里替普天百姓,敬谢相国!” …… 他们越说越奉承,一浪高过一浪,几乎绝大部分宾客都加入其中,只剩下寥寥几个文武官员不为所动,脸色阴沉。 伍丰登目光阴森,全都在看在眼中,记在心里。 太多了,那便只记忠臣吧。 (本章完) 第128章 新职业【谋士】;吕府造反,咸阳动乱 第128章 新职业【谋士】;吕府造反,咸阳动乱 阿谀之声足足持续了一刻钟,直到满面红光的吕不韦端酒站起方才停歇。 “本相多谢诸君抬爱,不过有句话本相得与大伙儿说明白。” “现今大秦强盛,朝堂稳固,皆是我们王上年轻有为,治国有方,本相虽然与王上痴有渊源,但也只是出言献计,出力甚微,远远没有诸君口中的功劳卓著。” “在此,本相再次谢过,今后望诸君与本相一起,辅佐王上明治大秦!” 吕不韦虽有嘴里,但话仍铿锵有力,中气十足,负手之态更显威风。 院中众宾客笑得更甚,纷纷拱手鞠躬。 “相国谦虚了,您怎地也是我大秦第一功臣!” “王上有您辅佐,当真有望成为一代明君!” “相国忠心可鉴,我等楷模,我等楷模呀!” …… 伍丰登收回目光,不由得想到韩非在信中所写。 果然呐! “呵呵,伍将军。” 此时身后和蔼笑声传来,正是吕不韦端酒上前,伍丰登赶紧起身。 “相国大人!” 他笑着拍拍伍丰登肩膀,亲和道:“在本相府中不必拘束,请坐!” “其实若真论起来,本相还得好好感谢你才是。” “哦?相国大人何出此言?” 吕不韦轻抚长须,淡然道:“前些日子对韩之战中,本相府中有些门客不守规矩,冒占军功,实是本相监管疏忽。” “好在最后关头伍将军及时制止,否则此罪落实,便真的是酿成大祸,本相一生清誉也会毁于一旦。” 伍丰登笑道:“不敢不敢,小将还正想以此事给相国大人赔罪,当日确有莽撞。” 这老东西跟自己玩儿笑里藏针这一套,伍丰登也不急,只是正常地说些面上话。 旋即吕不韦话题一转,眼神欣赏道:“伍将军,本相听说你与道家以素大师的高徒实为伴侣,可有此事?” “嗯,的确。” “呵呵,那本相还真是好心办了错事,若是提早知道,也不会让夭儿前去叨扰。” 吕夭眼中光芒黯了黯,站在一旁沉默着,吕不韦看了她一眼,接着又道:“不过我这女儿性子执拗,对伍将军实在敬仰有加,不知你有无纳妾之打算?” 这话说出,伍丰登都愣了愣,没想到他竟然肯让自己女儿做妾?! 堂堂监国之女,给别人家做妾,这说出去可足以震惊无数人。 不过他转念一想,吕不韦不惜让自己女儿做妾,也要将自己拉拢到他阵营中,定不是单单欣赏自己。 如此,答案显然易见。 火甲军。 自己现在坐拥七营锐士,已经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谁都想攥在手里,对于吕不韦更是如此。 而关键是,他为何如此急切地要拉拢兵权? 伍丰登脑海中念头万千,片刻后便不再多想,满含歉意道:“相国大人,小将哪敢让吕小姐做妾,实是早已与道家定下婚约,只能谢过吕小姐抬爱。” 事已至此,搬出道家堵住吕不韦的嘴最为合适不过。 他闻言果真不再说什么,只是脸上的笑容多了些寒意,颔首道:“既使如此,那本相就不强求了,静等日后伍将军大婚,本相定奉上厚礼,祝贺白头。” “谢相国大人。” 吕不韦随后起身,与院中嫪毐对视一眼,便起身离开。 夜色渐深,酒宴酣畅,大多喝得醉醺醺的,免不了投壶划酒等作乐。 伍丰登甚感无趣,正想辙用何理由离去时,骤听周围铿锵声四起! 长年累月在战场的本能让他瞬间察觉到危机,转头看去,却见相府周边围墙上源源不断地涌入大团黑衣人! “有刺客!” 唰~ 顷刻间刀光四起。 众宾客方醉酒抬头,先是呆滞,而后瞬间酒醒大呼! “何人擅闯本相府邸!” 吕不韦摔杯大怒,喝声传荡开来,场面霎时间无比混乱。 伍丰登回头看了一眼满脸愠色的吕不韦,正冷眼之际骤闻尖锐劲风袭来! 却是三名黑衣人持刀砍在面前! 伍丰登下意识闪身躲避,却仍被其中一人踹在胸口,倒退而出。 “杀了他!” 三人配合默契,身法敏捷,而且身上气血皆是通经中期,明显是专注刺杀的老手,而且看样子早就盯上自己了。 伍丰登当即召出掩日,黑红碎枪一经现世,冰冷煞气便轰得荡开。 铛! 愤然一记金凤翅,精准地将其中一人刀刃直接斩断,而后更是硬生生将他劈成两半! 此般威力瞬间让周围黑衣人倒吸凉气,甚至连很多官员都是吓得脸色煞白,一身冷汗。 “来人,擒贼!” 伍丰登朗声大喝,声音在夜穹之下传荡开来,瞬间在相府周边响起了阵阵兵甲碰撞声。 看着门口涌出的大量火甲军锐士,正厅中的吕不韦瞬间脸色微变,神色复杂。 火甲军一到,迅速稳住了局面,那几十的黑衣人便只得逃窜退场,只留下了几具尸体跟一个活口。 经这么一闹腾,众宾客皆已醒酒,惶恐地看着周边那些全副武装的火甲军,还有站在院中央,手持狰狞长枪的伍丰登。 他怎会带兵参加宴席! 要知道刚刚情况太突然,就连吕府的护卫都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伍丰登的火甲军倒是率先冲进来,明显是事先安排好的。 为何会这样? 此时伍丰登无心这些人的猜测,冷眼环视众人,旋即将目光停在了地面上,那几个被乱刀砍死的宾客。 脸熟。 全是刚刚没有起身向吕不韦示好奉承之人,而剩下那几个更是站在一旁,瞠目结舌地看着。 伍丰登深深吸了口气,便转头看向那唯一活着的黑衣刺客,旁边刘天来心领神会地拉下刺客面罩。 只见他此时已经被缝上了嘴,眼神凶恶地瞪着伍丰登,额头印着一个【囚】字,并非小篆,而是比较瘦长的字体。 “何人!今日本相大宴,何方宵小胆敢闹事杀人!” 此时吕不韦气势汹汹地带人上前,怒目圆瞪,旁边伍丰登冷然道:“相国大人,还是下令封城吧。” “伍将军所言极是。” 他点点头,不过还没说什么时,旁边一个史官却惊讶道:“这是楚国文字啊!” “楚国文字?” “没错,楚地文字虽与我大秦小篆相似,但笔迹偏于娟秀瘦长,此人额头的印记是楚文字没错!”史官斩钉截铁地说着。 伍丰登看了一眼李群刘天来两人,他们迅速将地上刺客的尸体全都摘下面罩,果然无一例外都有着一个【囚】字。 吕不韦面色阴沉:“看样子像是楚国死士,可为何能出现在我们咸阳,莫非城防有所松懈不成?” “华阳太后不就是楚国人么……”就在众人都沉默之际,一道声音突兀响起,瞬间将所有人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伍丰登循声看去,却是嫪毐。 “胡说八道!难道咸阳所有的楚国刺客,都是华阳太后的人吗!” 吕不韦当即怒斥,声音洪亮,让在场之人全都面面相觑,神色复杂。 众人皆知,华阳太后曾为楚国贵族,在先王嬴异人在位,甚至往后到秦王嬴政登基时,在朝中都是最有话语权之人,所拥有的党羽也是最为强盛的一股。 然这种强盛局面在嬴政即位后便有了松动,相国吕不韦凭借着与赵姬和嬴政的关系,权势一步步扩大,已经隐隐有了撼动华阳太后地位的迹象。 尤其是现在他身有监国重任,更是朝中实际掌权者,华阳太后心生忌惮,派楚国杀手来闹事,从而警告他们这些官员与吕不韦拉开距离。 这倒是一个很有逻辑的行刺理由。 在场的都是官场人精,这点还是能够想通的,所以他们此时谁都不敢多说话。 而看着这一个红脸一个白脸的两人,伍丰登彻底没了耐心,抱拳冷道:“小将告退。” 不等吕不韦回应,他直接扭头走出,几百火甲军纷纷拥上,响亮的铁甲碰撞声响亮,颇有气势,就连那些吕府护卫都只得避其锋芒,让开道路。 “李群。” “将军!” 他迅速跑上前,伍丰登低声道:“召集七营所有兄弟,半时辰后全部进入王宫,分守四门。” “进……进王宫?” 李群眼睛瞪得老大,一时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王宫是说进就能进的吗? “别多问,照做,届时会有人接伱们进门。” “喏!” “刘天来。” “属下在!” “带几个斥候去王宫附近的兵营转转,看看他们今晚是否都在磨兵集合。” “喏!” “陈浩。” “属下在!” “去拿信鸽,系空白信纸,发往颍川郡黑龙骑。” “喏!” 伍丰登脚步匆匆,在车辇上背起自己的机关盒,看着面前众多火甲军,沉声道:“本将要进宫,你们暂且回营归建。” “喏!” 虽然众人不明白伍丰登为何会这么大动干戈,但看他那严肃的样子就知道此事小不了,纷纷打起了精神回营。 伍丰登跨上战马,清秀的脸上写满了凝重。 不过还没等他动身,体内沉寂已久的常胜宝鉴突然有了动静。 【一尺案桌,决胜千里……已解锁常胜职业:谋士】 【业点:壹(浸入职业,身行力践,可凝结业点)】 【谋士可点技能:凝神,推演,奇门……】 金光蔓延,宝鉴【弓箭手】一册终是亮起新光,乃为【谋士】。 “得是刚刚布局触发了激活兵种的条件,这次不再是战斗职业,谋士,军师啊。” 伍丰登心跳加速,当下心念使然,【谋士】一途中【凝神】渐渐点亮。 这次没有幻境再现,而是涌出大片文字汇入眉心,清凉之时已然将印象记在了脑海中。 几息后,他眼眸回神,明白了过来。 “所谓凝神,便是可以大幅度提高我的注意力,从而提升思维速度,更为敏捷。” “看起来像是最基础的属性,虽无什么战斗力,但一步步来,这种精神方面的提升亦是极为难得。” 伍丰登收起宝鉴,挥动长鞭打在马臀上,伴随一声长嘶鸣策马奔向了王宫。 恢宏威严的秦王宫正门口,随着马蹄声渐响,伍丰登瞬间察觉到几道藏气境界气息将自己锁定。 “来者下马!” 门口几名护卫当即眼神一凌,拔刀相向。 伍丰登下马,掏出火甲军腰牌,朗声道:“吾乃火甲军伍丰登,劳烦掌班兄弟给徐总管带个话,我有要事相商。” “原来是伍将军,请稍等。” 借助烛光,护卫们这才看清是伍丰登,其中一人当即转身走进王宫。 不多时,伍丰登骤感一股奇异香味随风拂来,一个身穿黑绿宽袍,臃肿肥胖的男子飘然而至。 正是秦王宫内务府总管,徐然。 “伍将军,深夜来见咱家,有何贵干呐?” 伍丰登拱手施礼:“劳烦徐总管带路,小将要见华阳太后!” 徐然那掩在黑暗中的肥硕脸庞探出,煞白如纸,笑得诡异:“可是韩非公子所嘱托?” “是。” “好,随咱家来吧。” 说罢,拂尘在伍丰登面前飘过,那很是臃肿的身体走起路来很是轻盈。 宫门匝道中,徐然慢条斯理道:“伍将军,听闻今日乃是相国大人的六十寿诞,你这一身酒气,想必是刚从相国府出来吧?” “公公说的没错,所以我才如此急着要见华阳太后。” “咱家晓得,晓得。” 片刻后,伍丰登在华阳太后的寝宫前站下脚步,待到徐然通报后,方抬腿迈入。 精致复杂窗棂中,那黑色身影缓缓鞠躬…… 翌日清晨。 当整个咸阳城笼在薄薄雾气,一片寂静之声,骤地一声巨响撕破了这安静。 哒哒哒! 哒哒哒! 咸阳城中每个街道都开始传开响亮马蹄声。 那是几十个腰胯战马的士兵,手持【吕】字私军旗帜,在咸阳城每个街道中疾速狂奔,并朗声大喝。 “今日全城禁出!全城禁出!” “华阳太后把持朝政,残害忠臣,意图联合楚国奸细谋反!” “相国大人为保大秦基业长久稳固,今日奉天命进宫,助王锄奸,清君侧!” (本章完) 第129章 传国血玉;何人与我一战! 第129章 传国血玉;何人与我一战! 突如其来的轰动声让咸阳家家户户皆是惊乱,也不顾刚起之时的蓬头垢面,纷纷打开窗户探出头看去。 “怎地了这是?说甚么清君侧?” “是华阳太后!刚刚那人说什么残害忠臣……” “老天爷,我一定是起猛了。” …… 众人惊骇得不行,绝大部分都还在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托大秦强盛的福,咸阳已经数百年未曾有过动乱了,安逸久得让所有人都忽视了现在神州大地烽火连天的世道。 谁也想不到咸阳竟然有朝一日也会发生战乱! 锵锵锵! 骤地街道上涌出海量精甲士兵,如潮水般涌向王宫方向,吓得众民众赶紧紧关门窗。 与此同时,秦王宫正门口,两拨人马正在紧张对峙。 一拨乃是王宫带刀卫士,另一拨则是打着吕府旗帜的私军门客。 “我是相国特使,今日特奉相国之命,缉拿叛国贼华阳芈氏!让开!” 嫪毐站在最前方,猛然黄金令牌,狞笑看着面前的宫廷卫士。 “相国监国!相令如同王令,尔等可是要抗命不从,背叛大秦?!” 一众宫廷卫士眉头皱起,在那相令面前也不得不面露犹豫,相视一眼后,便只得收起兵器。 “哼!谅你们也没那个胆子!” “像这种墨守成规的迂腐之人,就得用规则来强迫,怪不得相国大人非得等到手握监国之权才动手,这可比强攻省事多了!” “待抓了华阳,瓦解她的力量,相国大人的下一个目标也就成了八分数。” “那三个老家伙闭关养伤不出,王翦蒙恬身在外地,呵呵,这大秦也该换换天了。” 嫪毐内心讥讽嘲笑,当即收起相令,拔刀高举,身后那数百门客剑士方齐齐进门。 “我们只抓华阳芈氏一人,其余闲杂人等一律闪开!” 他说着间,众门客已然走进墙内匝道。 砰! 然此时,一声沉闷巨响瞬间惊动嫪毐,下意识回头,却见正门已被紧紧关住! “你们干什么!” 他蓦然吃惊,迅速意识到不对劲,但为时已晚。 嗖嗖嗖~ 空中箭矢如暴雨般倾泻而下,形成的阴影将众门客全部笼入进去,一些猝不及防之人瞬间被穿了透心凉。 “杀!” 匝道前后骤地杀声震天,蛰伏多时的火甲军一经出现,可算是让众门客倒吸了口凉气。 “有埋伏!撤!撤!” 嫪毐歇斯底里大吼,目光不经意间瞥到了远处玉柱上的红甲青年。 伍丰登! 他怎会出现在这里? 嫪毐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甚至于直接呆愣在原地,满眼不可置信。 “这小子能提前在王宫中部署兵力,定是知晓了相国的打算!” “该死,究竟是谁走漏了风声!如此缜密的计划不可能被察觉端倪才对。” 呼! 伍丰登自不会给他反应时间,凌空跃起,掩日长枪寸寸浮现,轰然砸下! 嫪毐深深知晓伍丰登的厉害,惶恐得闪身躲避,而后急于破门而出。 可此时那些宫廷卫士早已堵住了大门,长枪长矛在那狭窄的匝道中更是占据大半地方,逼得众门客靠近不得。 噗! 仅仅是这一耽搁,嫪毐瞬间被掩日划破了后背,强劲力道将其狠狠镶在墙上。 伍丰登眼中杀意毕现,让那嫪毐终是意识到了死亡恐惧,当下咳着鲜血道:“伍丰登!你不可杀我,我是奉监国大人之命行事!” “伱若是杀了我,就是与监国大人为敌,与整个大秦为敌!趁现在还未酿成大祸,你若是现在撤兵,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看着他还抱着希望不死心,伍丰登冷然道:“嫪毐,你的春秋大梦什么时候才能醒?” “能让你干脆死去,已是我的仁慈。” 话罢,长枪悍然冲出,嫪毐惊慌之中还想提剑格挡,却根本挡不住掩日的锋芒,霎时间连剑带人穿了个通透。 伍丰登长舒了口气,总算是除掉了嫪毐这个不稳定因素,当即长枪甩过鲜血。 “跪地投降者,不杀!” 清朗声音在匝道中回荡,剩余门客眼看毫无生还希望,正愁生路无门,闻言顿时放下武器,跪倒一片。 伍丰登目光凛冽:“斩。” “喏!” 早已准备好的火甲军瞬间提刀剁下,那些门上神情大骇尚未回神,便纷纷人头落地,腥红鲜血大片晕染开来。 一旁的徐然刚从华阳太后寝宫赶回,便看到了这一幕,深陷肉缝中两只细眼闪烁着精光。 面前小将不动声色间将诡计用得如此自然,小小年纪也是个心狠手辣之辈,饶是他亦不禁流露出赞许目光。 “伍将军,正门交于咱家便好,我们宫廷侍卫可不是吃干饭的。” 徐然捻着兰指,奇异阴冷气息渐渐酝酿着。 伍丰登点头道:“好,那就有劳公公,现今吕不韦监国相令在身,咸阳附近的兵营都被他换成了自己人,唯有王府火甲军还在,郭将军加我部下共五千余人。” “我们只需在王宫据守不出,以待周边州郡援军即可。” “好,咱家明白。” “宫中藏气境前辈,他们……” “放心,皆已备好,吕不韦那边的藏气境不过也就那几个,就算再加几个赵国的,我们这些老家伙也能应付。” “嗯,小将告退。” 伍丰登便不再赘言,带着辰巳午三营赶赴东门,途中亦是进入【凝神】状态,将这前因后果梳理了遍。 “此场叛乱根源便是吕不韦的野心没有得到满足,亦或者说他所代表的赵国势力,与华阳太后背后的楚国势力矛盾激化。” “两股政治力量明争暗斗,吕不韦处于劣势,本想借助赵姬与嬴政的渊源关系,继续扩张影响力,却不想嬴政并非他想象中的傀儡皇帝,无法满足吕不韦的政治野心。” “所以就趁嬴政外出颍川郡,他代为监国之际,打算用权力一举除掉华阳太后,昨晚那些刺客无非是他自导自演的戏码罢了。” “现在朝中大部分官员倾向于他,又有赵国力量暗中相助,华阳太后实难抵挡,若无我这些火甲军提前部署,仅靠这些宫廷卫士是不够的。” “不过还有疑点,吕不韦这么大张旗鼓进攻王宫,若只是为了除掉华阳太后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他定是还有其他原因。” “或许是秦王室的那个秘密?得到能取而代之成为新王的那种,这一点华阳太后没说,她定是知道些什么。” “算了,不管是什么,只要把他们全挡在外面就好。现在最关键的不是这里,而是嬴政那边,想来吕不韦这老小子肯定会做手脚。” “但愿他能早有准备。” …… 颍川郡,新郑。 昔日韩王宫已被改成行府,高殿之上十六根雕龙梁柱林立,清晨光线稍暗,照得两人影子模糊。 嬴政斜坐在王座上,左手托腮,目光淡然,面前案桌上摆放着一张方形纸片,其上空空如也。韩非立于王阶下方,手拿奏折。 “……臣为保大秦正统不落他人之手,只得冒犯王威,发兵进宫,助王锄奸,此般罪孽皆由臣一人承担,待王归来,敬等赐罪。” 韩非慢条斯理念完,而后合上,俊秀的脸上略显笑意。 “王上,他忍不住了。” “呵呵呵。” 嬴政低头沉笑几声,那甚显年轻的面庞上却带有极浓的城府深邃,危险笑道:“还是你计谋多,我之前甚愁立不了名目法办吕不韦,这下他倒是自己按捺不住了。” 他虽年方十七,但从小饱受苦难,心志早已非一般人可比,自然明白吕不韦极力扶持自己上位的目的。 无非就是想让自己做个傀儡君主,使其大权在握,碍于他在朝中的权势,以及肯蛰伏隐忍,嬴政一直以来都找不到办法收权。 恰巧韩非入秦为官献计,是谓:月满则溢,权满则狂,狂则失智,方可法办。 所以他才借颍川郡祭天名目,放权给吕不韦,让其有造反之机,而发展果真如此,这才几天他就忍不住动手了。 韩非负手而说:“不仅仅是他,还有华阳太后为首的楚国勋贵,这次也一并瓦解了吧,日后朝中只能由嬴氏手握大权。” “我正有此意,堂堂大秦朝堂怎可让他国染指?此番,我要彻底肃清这些毒瘤!” 嬴政缓缓坐正,目光狠厉,伸手拂过案桌,伍丰登送来的空白纸片便飞到韩非手中,后者收起站到一旁。 “传李斯。” “传李斯进殿!” 屋外高声做喊,须臾一个身穿蓝袍的中年男子大步流星走进,恭敬下跪,拱手低头:“臣李斯叩见王上!” “咸阳方向可有动静?” “回王上,方才探子来报,沿途县中增兵很多,皆我大秦士卒,乃是相国大人安排,护送王上回咸阳之卫兵。” 嬴政脸色阴沉得吓人,冷道:“传寡人令,祭天进程结束,即刻回咸阳。” “是!” 李斯领命起身,与旁边韩非稍稍施礼后方迈步走出大殿。 “非,走吧,别让伍兄坚持太久。” “好!” 咸阳。 数万精兵已将王宫围得水泄不通,刀剑的锋芒吞吐着寒光,气氛剑拔弩张。 “宫里的卫士与火甲军听着!” 正门前一人运足了气血,高声大吼:“相国奉命锄奸乃是天意,是王意!早已请示过王上!” “尔等若是再负隅顽抗,皆视为华阳同谋!按律当诛九族!” “现在放下兵器,退避宫外,相国大人尚能不予追究,否则待王上前来,定会将尔等……” 咻! 他尚未说完,宫中一把箭矢以迅雷之势极速掠来,精准地射穿了他的口腔后脑。 噗~ 鲜血散开之时,他也被强力狠狠击退十米远,倒在吕府私军前列呜咽抽搐。 马上的吕不韦见状,脸上阴翳至极,深色眸子中渐渐倒映出伍丰登的傲然身姿。 长须漂浮,他那干枯手掌奋然抽剑。 “杀!” 身后近千剑士门客瞬间如同打了鸡血般涌出,带领着海量私军扑向王宫。 风声震乱中,一佝偻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吕不韦身边。 “吕兄,该动手了。” “那三个老家伙闭关不出,封印未解,正是我等盗取传国血玉的绝佳时机,你可不能在这最后关头畏缩不前。” 吕不韦斜眼瞥了瞥他,冷然说道:“嬴政还未擒住,你现在进去只能是找死。” “成则千古佳名,败则暮年一命,呵呵,值得一赌。” “嗯,那你去赌吧。” 吕不韦鄙夷回头,对这想要心急找死的盟友无比厌烦。 不过再怎么样,都到这一步了,也容不得他有何退路,当即持剑飞出,周边三道隐藏气息紧随其后。 战争打响! 千年咸阳,百年王宫,首次迎来如此惨烈的血液洗礼。 东门门外。 火甲军整齐列阵,凛凛寒光闪烁成海。 “相国有令!活捉伍丰登者赏万金,封千户候!” “提头来见者,赏千金!” “踏平火甲军,活捉伍丰登!” “踏平火甲军,活捉伍丰登!” 吕府私军狰狞嘶吼而来,个个眼中带火,青筋暴露,紧盯门口屹立的那红甲身影。 战前吕不韦曾亲口说出此次活捉二者,为华阳太后芈氏和伍丰登,奖赏极为丰厚。 华阳太后暂时指望不上,而这伍丰登可是活生生地站在门前! 即便他有超越境界的战力,即便他有火甲军又如何,己方者兵力是他们的十倍有余,人海战术踩也能踩死他! 升官发财就在眼前! 面对如此人潮,伍丰登并未有任何慌乱,拔出佩剑高举:“区区杂兵,不足为惧!” “列阵,半月方圆!” “风!” “风!” “风!” “大风!” 火甲军迅速变换阵型,训练有素的他们早已将各自位置谙熟于心,瞬息间便已列阵完成。 伍丰登唤出掩日碎枪,纵身跃出阵中,暗红气血绕枪而上,狰狞狼首宛若活生,遮隐了圆日。 嘭! 沉重一记金凤翅,将敌军前列直接砸成肉酱,血肉糊到周边人脸上,面前骤然一清。 “何人与我一战!” (本章完) 第130章 传国血玉,黑龙正统(求追订) 第130章 传国血玉,黑龙正统(求追订~~) “小小狂儿,大言不惭!” 人潮中,一声暴喝炸响,而后地面猛地震鸣,轰隆之声沉重。 那是一魁梧大汉,形如黑塔,手握一柄铁棒冲撞而来,拥有拓丹境前期的深厚修为,显然也是一名剽悍副将。 伍丰登面色认真,持枪悍然迎上! 他现在虽然只是通经境中期,但有霸道枪意的附着加持,独自面对这拓丹境已有一战之力。 铛铛铛! 两人皆是力量型,交手之间毫无哨动作,枪棒接连碰撞,荡起的余波使周遭敌人根本不敢接近,直接形成了十米范围的空地。 二人交战时,火甲军与那些私军已然撞出激烈火。 虽然私军的人数远超火甲军,但他们毕竟是吕不韦钱从各地收拢的人,为钱而来,根本不会拼命去打。 而且他们本事良莠不齐,面对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火甲军更是没法看,空有绝对兵力优势,却丝毫撼动不了阵型。 唯有领兵之本能的副将,此时也被伍丰登深深纠缠而无法脱身,整个东门局势从一开始便稳定下来。 “给老子死来!” 那魁梧副将眼看情况不妙,当即全身肌肉隆起,运转武学,拎棒当头喝下! 伍丰登后撤一步,拎过掩日自下而上扫出。 【霆震式】 嘭! 顷刻间伍丰登双臂如同散架般剧痛,不过这痛楚他早已习惯,不吭一声地直接忍下。 而那副将却完全始料未及,突如其来的强横力道瞬间震得他经脉受损,肌肉萎起,而后倒飞而出。 “啊——!” 歇斯底里的惨叫刺破穹苍,然后头脑嗡鸣,还未从地上站起来时,却见伍丰登已然长弓在手。 嗖嗖嗖! 接连三根箭矢旋转着飞来,他只得勉强起身,拎起铁棒将箭矢悉数砸下。 可他这双臂一用力,原本就严重损伤的筋骨更是撕裂作痛,铁棒铛铛落地。 “不行,不能再与伍丰登纠缠了!” 他脸色骇然,心中咆哮。 开战之初听到吕不韦的高额奖赏,他顿时心动万分,待发现伍丰登刚好守在自己进宫的东门时更是欣喜。 虽然早就听闻他诛杀过拓丹境副将,但大多没见过的人也只以为是侥幸罢了,毕竟以通经中期修为强杀拓丹境,这听起来荒唐至极! 两级差距,而且还跨了境界,能是这么说杀就杀了的?多半是战场捡了漏而已。 所以面对伍丰登,他一开始便是信心十足,却不想从交手的那一刻,他的自信便在伍丰登一枪枪重击之下破碎。 这小子的气血怎会如此汹涌猛烈! 直到被其不知何手段震伤了双臂,他方明白再打下去自己小命怕是不保,当即便转头逃之夭夭。 万金千户固然诱人,但也得有命享受才行! 然则还没跑多几步,一股深入灵魂的寒意便令他浑身汗毛倒竖,心脏仿若被人捏了般悸动。 惊愕回头,一把鲜红色长枪在眼中急速放大! 噗! 趁其重伤之际,霸道枪意直接破开了他的所有防御,狠狠在心口扎了个血洞。 “怎……怎么……” 他轰然倒地,临死之际尚在质疑这一枪为何有如此威力。 而后红光重回伍丰登体内,短暂的虚弱乏力之后,他已然强压下,环顾四周,再无任何拓丹境,这才松了口气。 能杀了一名拓丹境亦是他的极限,若是再来一个,那就只能动用冥血箭,届时自己油尽灯枯,毫无战力,也就基本是废了。 砰砰砰! 与此同时,空中风云变幻,诸多藏气境的战斗引得苍穹震荡。 “这才是此战的关键呐!” 伍丰登心中很清楚这些顶尖强者的输赢将会直接决定此战的走向,地上这些战斗无非只是常规而已。 战斗从早晨渐渐到正午,如此激烈巨大的动静引得全城围观。 一些民众侠客,文武官员自发前来护卫王宫,但更多的还是隔岸观火,或投向吕不韦那边。 毕竟从现在局势来看吕不韦一方占据了绝对的兵力优势,攻破王宫,缉拿华阳太后也只是时间问题。 甚至于……换天都不是没有可能。 所以昨晚宴席的绝大部分人,还有一些底层官员士卒,都纷纷在吕不韦一方使劲,或明面上提供门客兵力,或暗地里提供便利。 他那滔天权势无人不服。 …… 颍川郡。 “杀!杀!杀!” 咯噔咯噔~~ 外面尘土飞扬,厮杀声与马蹄声意欲震破所有人耳膜,而龙辇内却显安然寂静,嬴政身着黑龙甲,端坐闭眼,座边长剑无声流血。 而旁边韩非亦是鲜血着身,白玉折扇已被染红,显然两人刚刚都经历了一番战斗。 对象便是车厢中这四个身着战甲和官服之人,他们到死也不明白为何嬴政会发现他们的刺杀阴谋。 王宫被袭的消息会让任一君主心急意乱,一急便是有破绽之时,有破绽刺杀行动便能成功一半。 吕相的安排本应天衣无缝才对!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王上,看来吕不韦是真想置你于死地啊。” 韩非微叹一声,令嬴政冷哼一声,眼眸微湿:“利益面前无感情,就当他与我所有恩仇抵消,从此开始只有君臣。” 本来嬴政的目的只是趁机收取权力,彻底掌控整个朝堂,没有想杀死吕不韦。 毕竟当年在赵国邯郸,若无他,自己一家怕是存活不到如今,后又极力扶持自己上位,可谓是有大恩,所以自己才会称他为亚父。 然事实真应了两人的担忧,吕不韦早已在返途中布下埋伏,意欲加害。 心狠如此。 “传国血玉,足以令任何一人丧失理智。” 韩非深深感慨着,旋即用折扇挑开窗帘,外面尘土飞扬的激斗依然不止不休。 “非,现在到何地了?” “前方乃是南阳,若是顺利,今夜可达咸阳。” “告诉诸位将军,限半时辰扫清叛军,我们要尽快赶回去,伍兄那边不等人。” “好。” …… 傍晚,王宫东门。 阵型依然稳固,伍丰登歇站止伤之时,一名宫廷卫士着急跑来。 “伍将军,正门伤亡过大,即将被破!” 正门是吕不韦一方主要进攻的地方,兵力最多,各种猛人悉在其中,宫廷卫士能抵挡四个时辰实属不易。 伍丰登当即回道:“你赶去北门通知郭焕将军,调兵来补充东门阵型。” “好!” 北门距离最远,若是直接让郭焕那里来支援怕是赶不及,所以伍丰登只得亲自率辰巳午三营前去,东门这边尚且能坚持。 待其赶到,便见那些宫廷卫士节节败退,门客私军们如同饿狼般争先恐后涌来。“给老子堵回去!” “喏!” 伍丰登朗声喝道,身后火甲军目露凶光,奋勇奔出,强悍气势直接令那些私军们心头一震。 大秦锐士,可比这些宫廷卫士猛得多! 即将被彻底突破的正门防御,有了火甲军的强力扶持,迅速稳住了阵型,并在遁甲兵与长矛兵的配合下将涌进来的敌军步步逼退。 伍丰登更是带着几人冲出阵型,犹如尖刀般插入敌军前阵,掩日锋芒无人可挡。 不愧越王八兵之首,不愧魔枪之名,在血海中翻腾起伏,嗡鸣响亮,煞气宛如实质般绕在伍丰登周围。 杀杀杀! 断肢鲜血漫天飞舞,这般凶悍之状令敌军前列阵阵胆寒。 刺啦! 再次一枪划开面前敌人身躯,全身沐血的伍丰登面前已无敌人敢靠近,掩日饮血足数,更甚锐利锋芒,指谁谁不寒而栗。 “吕不韦叛乱败局已定,尔等此时缴械投降尚能不予深究,若是再一意孤行,战后凌迟处死,连诛九族!” “若有着急送死者,尽可上前一试,本将保你当场死得干脆!” 伍丰登厉声大吼,强横气势震慑开来,那些私军竟都开始面色煞白犹犹豫豫,不敢向前。 锵! 掩日深插地面,长弓弹出,瞬间搭上五根箭矢拉了个满月。 “胆敢再踏前一步,必死无疑。” 轰~~ 身后火甲军涌出,动作整齐划一,汇在一起的军威何其震撼。 “风!” “风!” “风!” “大风!” 洪亮呐喊声声荡开,震慑人心,吕府私军这边见状士气更是低落。 平素娇生惯养,懒散惯了的他们,怎能与伍丰登这些最为精锐之士相提并论? “乌合之众。” 伍丰登眼神漠然,方松下弓箭,冷声喝道:“还不放下武器投降!” “纷争已持续五个时辰,尔等尚未踏入宫门半步,更何况咸阳城外各路诸侯将军驰援将至,尔等更是毫无胜算!” “大秦三位地仙前辈深居不出,并不代表会坐视叛乱,王翦蒙恬将军两位真武,又怎会放手不顾!” “时至今日,尔等还沉浸在吕不韦随口胡诌的春秋大梦之中?愚蠢!” “现在投诚归降,尚有退路,一旦各路援军赶到,伱们面临的只有王上的怒火,牢狱百般酷刑,够你们折腾的!” 兵书有言攻心为上,伍丰登点亮了【谋士】一途后更是明白计谋口才之厉害。 有时候一句话,胜过自己苦哈哈拼杀一时辰。 果不其然,他这一通分析利弊,吕府私军的士气当真瓦解得四分五裂,已然没有多少人心存战意。 他们本来就是为了功利,为了吕不韦篡位成功的财富地位,才参与造反的。 本以为敌人只是些宫廷卫士,却不想伍丰登会提前布兵防御,那大秦最为勇猛的火甲军岂是好对付的? 现在打了这么久都没有任何进展,吕不韦他们也是脱不开身,明显是陷入僵局。 而对他们这些造反之人来说,僵局也就是意味着死局,因为援军正赶来,时间并不在他们这边。 良机已失,败局已定。 这士气一瓦解,一个人后撤弃甲,便会带动十人,十人带动百人,而后兵败如山倒。 “我,我等投降。” 伍丰登挥挥手:“绑了。” 正门叛军算是解决,其他方向尚有纷争,不过他们投降也只是时间问题,无须担心。 嘭! 当此时,王宫深处一道金光冲天而起,瞬间搅得风云变幻,波谲云诡。 在场之人无不感受到一股源自灵魂的颤栗,呼吸急促,有种面对天空仙人顶礼膜拜的冲动! 伍丰登看着空中那道通天金光,瞳孔微缩。 莫非……这就是诸侯王室之秘? 金光之中,一物瞬间腾起,伍丰登视线迅速锁定,便见那是一块拳头大小的红色玉石! 此玉形状不规则,看样子像是何物碎开的一部分,仅仅看一眼,伍丰登便顿感体内血液沸腾,一股想要将其据为己有的强烈欲望油然而生! “冷静!冷静!” 伍丰登瞬觉不对劲,赶紧念起清心咒,这才压制住了体内的那股悸动。 “呀哈哈哈哈!我成功了,我成功了,我解开血玉封印了!” 尖啸笑声惊起,便见金光下方一道黑影猛地窜起,如饿虎扑食般将血玉抱在了怀中。 “哈哈哈!大秦黑龙正统,黑龙正统!” “吕兄,我们成功了!” 佝偻老者笑个不停,枯瘦的脸上仿佛都要被笑意撑爆,眼中流露出极浓的火热之情。 “竖子宵小,给咱家松开你的脏手!” 总管徐然的阴柔声中充满了愤怒,欲要冲前抢夺,却硬生生被吕不韦一掌拍飞。 “给我!” 吕不韦长须疯狂摆动,目光锐利地盯着那血玉,全身都在为之颤抖。 “给你?放屁!这是老子的!老子要当秦王!” 佝偻老者讥讽大笑,当即运功张嘴,欲要喷出一口精血。 只要血染,自己血脉便能成为大秦黑龙之血! 传国血玉,人人都可得之! 老子也可以哈哈哈! “上上上,给咱家拦住他呀!” 徐然见状急得不行,不顾一切地全速飞去,宫中其他人也是紧随其后。 这可是传国血玉,若真让他成功植入了自己的血脉,那大秦正统可就真落入他人之手了! 然而他们此时距离都太远,一个个只能干着急,却根本使不上力。 而就在老者一口精血即将从丹田掉出,满眼尽是火热期待之时,却骤地感觉到一股奇异危机。 就好像被一只蚊子叮上,明明不值一提,却不知为何被叮的地方感官放大了数倍,极为恶心人。 他分神转眸,便见空中一道鲜红箭矢疾驰而来。 “呵!” 他顿时不屑一顾,直接施展身法挪到百米开外,本以为可以躲开,却惊讶发现那箭矢依然在,而且在那瞬息间已经飞至面前! 怎么可能! (本章完) 第131章 帝王无情,铁血手腕(求追订) 第131章 帝王无情,铁血手腕(求追订~~) 值此关键之时,老者已经无心再思考是怎么回事,伸手欲要拂去。 却不想那箭矢竟如同虚幻般穿透自己的手掌,然后直直插在心口。 嗡! 难以言表的神秘力量瞬间让他头脑嗡鸣,虽然那伤害没有破除护体灵气,但仍造成了瞬息间的失神。 嘭! 仅仅是这一耽搁,吕不韦就已经凌空一脚将其踢飞,顺手接住传国血玉。 “不!我的血玉!” 老者从空中直直落下,双眸死死瞪着上方,极度不甘的他无论如何接受不了到手的血玉被截胡的事实。 恍然间,视线不经意瞥过下方,却见那红甲小将缓缓放下长弓,其上还残留着方才与那箭矢相同的气息。 是他! 伍丰登! 老者只觉窒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成王机会竟然会丧失在这小小通经境界手中! 而此时,这机会已经落到了吕不韦手中。 他并无那般磨蹭,眼神凌厉地直接咬破了舌头,用力喷出一口鲜血。 血玉瞬间被鲜血包裹。 “成了?!” 吕不韦心跳加速沉重,咚咚之间嘴角不禁咧起。 然而足足两息时间,自己的鲜血却一丝也没有渗透进去,这让他脸上笑容瞬间凝固。 “没有反应,难道嬴政现在还活着?赵国那些废物失手了?!” 心中大骇之时,四周却突然狂风大作,手中传国血玉好似感应到了什么,剧烈颤抖间直接脱手而出。 “什么!” 吕不韦伸手欲抓,却根本触碰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传国血玉飞去,落入下方一只大手之中。 万籁俱寂,唯有那身黑龙甲铿锵作响,令人无法抗拒的王威传在咸阳每个角落。 嬴政立于龙辇之上,平静抬头,金瞳倒映着王宫的上空,其上之人无不身体颤栗。 “大王!” 徐然眼含热泪,声音哀婉,带着那几个藏气境老友摇晃着落下。 “老奴没有尽好看护王宫之责,请大王降罪责罚!” 嬴政将其无视过去,依旧负手而立,目看上空。 “滚下来。” 轻描淡写一句话在吕不韦等人耳中却如同惊天龙吟,耳膜震荡,心头提起,惶恐惊慌地摇摇晃晃落下。 “叩见大王!” “叩见大王!” “叩见大王!” 周围所有火甲军与黑龙骑纷纷下跪叩首,那些叛军有的腿软下跪,有的干脆直接撒丫子跑路,然后就被早已警戒的黑龙骑斩于马下。 他们的王来了! 伍丰登苍白着脸色,气血耗尽后只能依靠肉体力量支撑,而后一只手臂便将其搀起。 “伍兄,辛苦了。” 韩非笑容和煦,白玉折扇上放着几枚补药,伍丰登二话不说全都拿起咽下,随后从口袋中拿出一份卷轴递给他,说:“大概就是这些了,今日还有些临阵倒向的。” “满朝文武,竟有八分。” 韩非看了,笑得有些无奈。 此时局面彻底稳定下来,在火甲军与黑龙骑的维持下,王宫前方已然是一处露天朝堂,满朝文武官员全部列在其中。 绝大部分追随吕不韦之人此时已经吓得面无血色,抖如筛糠,站都站不稳,只有少数人站得挺直。 嬴政站在门前,目光凝视最前吕不韦,旁边两名藏气境高手已经将他手脚全部绑住,死死按着,令其动弹不得。 “吕相,寡人让你监国,可没让你谋反!打着清君侧的名号霍乱朝堂,妄孤对你一片信任尊敬!” 吕不韦自知已无退路,干脆闭口不言,低头垂下。 “王上!王上!” 此时吕夭跌跌撞撞跑来,跪在地上把头磕破了,哀声道:“家父鬼迷心窍,被赵国郭开迷惑谋反,实非本意,求王上看在往日情分上法外开恩!” 嬴政斜眼看着地上这曾经儿时的玩伴,眼中没有丝毫柔软,冷道:“谋逆之罪罪无可赦,按律当诛,将吕不韦修为废掉,打入死牢,秋后问斩。” “吕府上下满门抄斩。” “喏!” “饶命啊王上!求您饶命啊,我们可是从小的……” 凄厉惨叫迅速淹没在人群中,嬴政随后又看向众臣,冷道:“凡是参与吕不韦叛乱之人,或是袖手旁观坐视叛乱之人,皆视为霍乱同党,按律当诛,即刻打入死牢,诛九族。” 此话一出,众臣直接吓破了胆子,纷纷摔在地上一个劲儿地磕头。 “求大王饶命啊!” “我等也是被吕不韦强迫的!” “大王!冤枉啊!” …… 这一跪竟然跪下了满朝九分官员,瞬间让周围围观之人惊住,竟然有这么多人! 这要是全杀了,如此多的官员空位,朝堂怕是会极为动荡啊! 旁边徐然也是微微皱眉,在一旁躬身低声道:“王上,叛逆之人着实该杀,但那些没有出力的还是降俸严惩为佳,否则多处官位告缺,怕是会引起动荡啊。” 嬴政依旧面若冰霜,冷道:“莫要觉得大秦没有伱们就运转不下去,寡人已然安排好各部各级官员备选。凡是不忠大秦者,皆视为蛀虫毒瘤,祸乱天下。” “今日朝堂之上血流成河,明日我大秦定当繁荣昌盛!” “全都押下去!” “是!” 场上顿时一片哀鸿,满朝官员瞬间只留下了寥寥十几人,如此雷厉风行,杀伐果断的手腕无不令人心生敬畏。 嬴政看了看剩余这些人,又道:“叛逆该杀,忠诚该赏,诸位爱卿即刻起官升一级,加俸双倍。” “谢大王恩典!” 他们纷纷下跪谢恩,激动得简直热泪盈眶。 今日早晨还有不少人劝他们投奔吕相,那时候的局势都以为吕相会造反成功,还好那时他们坚守了本心,否则现在定是追悔莫及。 “今日叛乱得以制止镇压,火甲军与宫廷卫士厥功甚伟,即刻赏赐前锋副将伍丰登九品鎏金弓,加封神勇伯!” “赏赐骠骑副将郭焕千金,食邑五百户,其余勇士赏百金,赐地三亩。” 嬴政似是早已拟好赏赐内容,话音落下,伍丰登几人便下跪齐喝:“谢大王恩典!”随后嬴政猛然拔剑,寒光向日,肃然道:“此次叛乱,除罪相吕不韦等逆党,还有赵国势力暗中推波助澜,实乃冒犯我大秦威风。” “寡人在此昭告全神州,立冬之日,即兴兵伐赵,以报今日之耻!” 此话说出,铿锵落地,伍丰登闻之亦是瞳孔微缩,心头颇惊。 竟然会以这由头发兵攻赵! 自古以来主动挑战通常都得有名目,否则出师无名,无名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会给其他国家落下把柄,招惹祸端。 上次对韩战争,也是用着嬴政在韩国遭遇围追堵截追杀的名目,打着复仇旗号。 韩赵魏楚燕齐。 按照顺序下一个确实是赵国,不过让伍丰登没想到的竟然会趁这个机会宣战。 “这一通做下,不仅肃清了吕不韦的党羽,还让华阳太后因昨晚刺客之事落下恶名而势力削弱,虽然这是吕不韦栽赃陷害的,但嬴政明显没有澄清的意思。” “如此一来秦国朝堂除嬴氏外的党羽彻底清除,各部各级官员全是他选出来的,大权全部被他笼在手中。” “这是一者,二者便是将赵国拉进来,刚好给了他对赵兴兵的理由,这一点谁都挑不出来任何毛病,而且也会激发秦国士兵的复仇怒火,直接续上对韩之战后的士气。” “一石二鸟,绝啊,这位年轻帝王手段果真高明。” 伍丰登迅速理清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由得赞叹嬴政帝王之术玩儿得高明。 …… 赵武灵长城。 这匍匐在群山,荒漠,平原上的绵延长城,犹如伏龙,静静守望着以南的赵国境土,中原大地。 原本此地皆由赵国军队驻守,然而半年前一支来自中原卫国的军队抵达之后,许诺协助防御。 正是杨笺文军队,有这位真武境界的绝对强者主动坐镇驻防,赵国可谓是乐开了,直接将半个长城防御让出,并源源不断地提供粮草资源等等,甚至不惜让出边境一座城当做属地。 要知道北方匈奴可一直都是让赵国异常头疼的地方,现在有人主动分忧,还是真武境强者,这可远比一座城,一点物资要划算得多。 所以杨笺文军队也算是有了容身之所,在此地驻防至今,倒也安逸。 橘晚城城头。 她依旧是身着鲜红袍,绝美的中性脸蛋略施淡妆,站在城头望向北方。 此时已经十月份,在这中原北端已经能感受到热气在日渐消退,秋日已到。 “下月就立冬,胡人也该南下作乱了。” 杨笺文轻声说着,深邃眸子中看不出任何感情,仿若黑洞般。 往年每逢深秋,北方游牧便会大肆南侵烧杀抢掠,虽然杨笺文之前很少与匈奴打交道,但当初鬼谷结业考核便有应对匈奴一项,她也算是了解这个游牧民族的特性。 骑射本事之强,中原地区无可比拟,就连赵国照葫芦画瓢,弄出胡服骑射,都能直接在诸侯国闻名开来,可见其本领之强。 下个月立冬,正是匈奴南侵之时,她这支部队厉兵秣马半年之久,等的就是他们。 “大人,红枣粥。” 旁边褒儿端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红枣粥,袅袅热气中,杨笺文终是面露些许无奈。 “本座已是真武。” “真武也非仙人,女儿身总要兼顾的。” “就一碗。” 杨笺文看着眼前笑吟吟的褒儿,只好宠溺地接过红枣粥,仰头喝下。 片刻,放下木碗,似是想到了什么,她那微亮润光的嘴唇轻轻闭合。 “记得半年前在军中,你也说过类似的话。” “是啊,我还记得那天正是您教伍丰登射箭呢。” 褒儿含笑说着,微风吹着额前碎发,恍然道:“这一晃都半年了,那时候的伍丰登还只是个小屁孩儿呢,现在直接摇身一变成秦国的神勇伯了。” “还和秦王嬴政称兄道弟的,啧啧,他倒是在哪儿都亏不着自己。” 杨笺文淡然道:“他的进步尤甚本座当年,到也颇觉欣慰。” 褒儿惊讶地回头,似是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赞许之话,而后撇撇嘴:“他?嘁!” “只知道冲锋强攻的莽夫,带兵打仗的道道可多着呢,我都比他强!” “是么,那本座问你,六仪受制何解?” “六仪受制……呃……” 褒儿眯起眼睛努力回想着,许久后方双肩松下嘟哝道:“奇门太深奥了嘛,我就不信伍丰登能解出来!” “你啊。” 杨笺文敲敲她脑袋,轻叹道:“这等入门尚不能了熟于胸,着实该打。” “了熟于……” 褒儿却出奇地怔怔,然后下意识看向自己胸部,瞬间好像回想到了什么,脸颊唰得粉红。 “你脸怎地红了?” “啊?没,没有!” …… “果然,没有通经后期的修为,这开力两千五百斤的九品鎏金弓还是不能自如使用。” 火甲军演武场,伍丰登甩了甩有些发酸的右臂,旋即深深吸了口气,继续将手中黑金长弓端起。 这把嬴政特地为其量身打造的长弓开力足有两千五百斤,比他之前用的那把足足多了一千斤! 以他现在通经中期的修为,拉动倒是可以,也勉强能拉个满月,但若是想连续拉动,自如使用,还是勉强不来的。 非得通经后期才可以。 嗖! 他双臂绷紧之后再射一箭,箭矢猛地掠出,瞬间将二百米外的木桩穿透,余下劲力更是平行飞出三百多米方落下。 再不加【破甲】的属性下,这等穿透力着实骇人,若是打在人身上的伤害可想而知。 “在晋级后期之前,用来战斗时对付强敌,偶尔使用倒颇为合适。” 伍丰登满意地点点头,而后将弓扔给身旁的青黛:“药物可准备好了?” 她点点头,一边归纳机关盒,一边皱眉道:“伍公子,您确定还用塑经丸突破吗?上次是不得已之举,现在平淡无事,也不急嘛。” 青黛可是深深记得在南阳城时他那几天的嚎叫,那般痛苦真不是人受的。 伍丰登解下身上甲胄,平静道:“习惯就好了,反正也不会死,疼几天迈入通经后期才是关键。” 现在他身居副将,又是神勇伯,日后对战的对手也基本都是拓丹境武者,自己这浅显的修为无疑是致命的短板。 总不能每次都消耗掉霸道枪意来杀敌吧? 所以趁着还剩下两枚极品塑经丸,伍丰登便打算直接突破到后期,先把修为提上来再说! 明日开启攻赵篇章,同时会有北击匈奴交叉,会比功韩更加壮阔,细纲准备完毕,保证全程无尿点! 在这里作者菌求个追订啦~ (本章完) 第132章 拜师黄石公,习奇门遁甲(求追订) 第132章 拜师黄石公,习奇门遁甲(求追订~) 如此这般,伍丰登再度经受起经脉被强拉硬拽的极致痛楚,那紧闭的副将营帐中惨叫声连连,令周围的士卒听着都疼。 这次比上次持续时间要短一些,仅仅是三天里面便没了动静,待青黛掀开帐帘进去时,便看到伍丰登已然从痛楚中挣脱出来。 只不过已经满头大汗,嘴边血迹点点。 “伍公子,这次感觉怎么样?”她上前关切问道。 伍丰登摆摆手,长舒一口气,带着血丝淡然笑道:“比上次好受多了,去打盆水。” “好!” 见他没有大碍,青黛这才端着铜盆走了出去。 伍丰登握了握拳头,顿时响起一阵清脆爆鸣声,体内远比之前更加充盈的气血在缓慢流淌,时隔多日终于突破桎梏! “此刻经脉已经达到后期的坚韧强度,气血也大概提升了四到五倍,接下来的修炼方向便是专攻丹田,开辟存储灵气的地方。” “兵伐诀依旧可用,杨笺文的法子汹涌猛烈,最适合突破境界,可一直用到待到拓丹后期。” “修炼还是一方面,我现在新觉醒的【谋士】兵途也是重点。” 伍丰登擦了擦汗水,便陷入沉思:“谋士通常都是学识渊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兵法韬略无所不通。” “我现在只是行军打仗,暂时用不着学那么多,先挑最重要的兵法学习即可。” “不过现在这年代,谋士都是学成才入军的,军中并无兵书,得专门找人拜师学习才行。” “或许可以去稷下学宫试试,那里有兵家,若能寻得一个得道前辈最好。” 将今后的修炼思路理通,伍丰登便觉通畅,在青黛的服侍下洗漱更衣,方才走出营帐。 此时正值中午,伍丰登嘱咐青黛先回家后,便骑马来到咸阳城外的稷下学宫。 “丰登大哥!” 再见姜祈雨,她似乎比一个月之前个子更高了些,淡青宽袍上用金线缝着些翠竹纹饰。 伍丰登明白这是道家亲传弟子的标志,轻笑道:“上次历练合格了?” 姜祈雨莞尔笑道:“师傅说历练没有标准,是看道心的。” 说完,她从袖中伸出小手在空中挥了挥,旁边池塘中便飞来一道青影,正是那只祈灵山的蜻蜓。 “它可喜欢这里了!我还想着过些时日再与它外出游历,去看山山水水。” 伍丰登微微颔首,揉了揉她的头顶,便问道:“祈雨,你们这学宫有很闻名的兵家前辈么?我想拜师学兵法。” “兵家前辈……” 姜祈雨轻轻抿嘴,而后眼前一亮:“有的,兵家属地中有位魏辙前辈,据说是先王旧臣,熟谙兵法,现在很多将军都曾在他门下学过。” “可否引我见见?” “嗯嗯,可,不过我还是小辈,要是直接上门不太合礼数,我请师傅去说说好吗?” “这当然再好不过了!” 以素大师的分量极重,有她做说客伍丰登自然是求之不得。 待姜祈雨说明事情来由后,以素没有多说,便领着伍丰登二人来到兵家属地。 兵家在诸子百家中算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存在,没有具体的门规,管理也比较松散,弟子遍布神州大地,极少有人会留在稷下学宫。 所以这里的兵家属地范围也不过几亩,皆是黑墙砖瓦,肃穆凝重,颇有军营中的风格。 中央倒是有栋三层木楼,周边种着些草植被,时令果蔬,两個仆人正拿着扫帚清理落叶。 “以素大师!” 见三人前来,二人纷纷拱手施礼,以素淡然点头:“令师可在?” “贵客造访,恕老夫年迈体弱,请自行上楼。” 木楼三层中传来一道苍老沙哑的声音,那俩仆人这才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走上木楼,伍丰登骤感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萦绕在身上,将自己全身上下看了个遍,尤其是在左臂上的掩日停留了片刻。 神识探索,显然也是位真武高人! 伍丰登神色愈发恭敬,跟着以素拾级而上,登上了三层露天房间。 其间空旷,摆设简单,陈列了三个书架,一方茶台,一副棋盘,还有一个藤条编制的太师椅。 微风吹拂着,很闲恬静淡然。 “以素大师,好久不见。” 声音在棋盘那里传来,是一个矮小的古稀老者,须发雪白,眼眸矍铄,身着质朴灰色麻衣,干枯的手掌捻着一枚棋子,正悬在空中,久久没有落下。 “魏兄,近来可好?” “好得很哪,此地有你道家遮荫,甚是养人。” “本座最近新养了些青竹,虽比不上阴阳家的湘妃竹,亦同样可以延年益寿,滋养精魄,回头遣人送来些。” 以素微微一笑,灰丝拂动间与他相对而坐。 魏辙慢条斯理道:“大师有心了,此次前来所为何事,但说无妨。” 见其主动谈及,以素便开门见山道:“伍丰登,还不见过魏兄。” “晚辈火甲军伍丰登,拜见魏前辈!” 他恭敬施礼,声音洪亮,哪怕早已知道魏辙将自己看了个透彻,也不敢有丝毫懈怠。 旁边姜祈雨亦是随之行礼。 “原是伍将军呐,老夫最近略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真是少年英才。” 魏辙拂须说着,手中那枚棋子却始终落不下去,还是以素帮其按下黑子,瞬间盘活了整个棋盘。 他终是苍然一笑,缓道:“既然以素亲自带你前来,有何事便明说吧。” 伍丰登眼神坚毅,双膝扑通跪地,朗声道:“晚辈久仰魏前辈之名,今日特来拜您为师,若前辈不嫌弃,晚辈想给您养老!” “呵呵。” 魏辙笑了笑:“伍将军,你可知越王八兵中的掩日是何人打碎的?” “晚辈不知。” “正是老夫。”伍丰登心头微震,没想到魏辙与越王八兵还有这般渊源,如此说来,自己得到掩日,岂不是在传承方面站到了他的对立面? 他迟疑片刻后,方道:“前辈神通盖世,掩日能在您手中破碎是其荣幸,晚辈痴掌掩日,今日更是幸得拜见前辈。” “漂亮话休要再说,你先起来吧,老夫早已退隐关门,不再收徒。” “魏兄。” 以素轻笑着,娓娓道:“当年您与越国一战,威慑八方,越王八兵中唯有掩日能与您相提并论,那段恩怨本座也是了解一二。” “这么多年过去了,掩日已死,得他兵器传承之人今日拜您为师,岂不是又赢了掩日那老小子一次?” “伍丰登虽年幼,但本事不错,重情重义,况且您膝下无儿无女,收他做个徒儿义子什么的,也是不错。” 伍丰登低头不敢抬起,听着以素给自己求情,心中也是稍暖。 果然,在她说完之后便听见魏辙哈哈笑声:“以素大师还真是疼你这乖徒儿啊!”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老夫若是再推辞也是太不知好歹。伍将军,请起吧,长跪在地让老夫如何当得起。” 伍丰登微微抬头,捕捉到以素的目光后方才起身。 魏辙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他,接着道:“老夫收徒唯看天资,你在修炼方面天资聪慧,又得杨笺文太玄兵伐诀真传,也是颇为难得。” 闻言,伍丰登又是心头一惊,没想到他竟然能直接看出自己修的是何功法! 太玄兵伐诀,原是叫这名字。 随后又听魏辙说:“修炼天资尚可,不知文略如何,老夫这里有一卷《奇门简要》,伱带回好生钻研。” “五日之内,你若能通熟奇门浅层,老夫便收你做义子。” 看着老者从广袖中掏出的书简,伍丰登顿时呼吸急促,连忙双手接了过来。 “是,晚辈定当尽心熟通!” 虽然没有直接成为魏辙的弟子,但能有个门路机会已经是极为难得,这也是以素能给他争取的最好结果。 毕竟是黄石公,毕竟是后面成仙的大能,自己能到的这机会已经是谢天谢地。 随后三人告辞,临别之际伍丰登对以素深深鞠躬拱手,感激道:“多谢大师今日提携,大恩大德日后定当竭力报答!” 旁边姜祈雨也是忙笑说:“多谢师傅!” 以素淡然扫过拂尘,缓道:“你也算是我道家女婿,就不必多礼了,只望好生学习兵法,别给本座丢人就行了。” “是!晚辈谨记!” 从稷下学宫出来后,伍丰登怀揣着《奇门简要》直奔兵营,简单与李群等人交代之后,便直接闭关。 烛光下,书简徐徐展开,大片蝇头小字浮现。 与他前世蓝星历史相同,这奇门之术同样以易经八卦为基础,有星相历法、天文地理、八门九星、阴阳五行、三奇六仪等等内容,很是繁杂晦涩。 这卷简要便是入门级的识卦,四千三百二十局,令人望之兴叹。 “五天时间,这对天资要求果然高。” 伍丰登微微苦笑,突然有种在前世,期末考试前突击预习的感觉。 “学无止境,学吧……” 好在他现在【凝神】已然小成,进入状态后思维能力大幅提升,学起来倒也得心应手。 如此忘我沉浸其中,不知时间过去多少,直到第五天青黛走进来提醒,伍丰登这才意识到已经五天了。 呼~ “五天时间持续保持【凝神】状态,差不多把我气血全部耗尽了,不过好在入门级别的识卦已经熟通,应该能达到魏辙的要求。” 他缓缓合上书简,在青黛的搀扶下从蒲团上坐起,随后简单吃了点东西稍加休息后,便马不停蹄地来到稷下学宫。 傍晚金霞。 “奇门遁甲,三奇六仪,甲为首,那何谓三奇六仪?” “三奇为乙、丙、丁,亦称日奇、月奇、星奇。六仪为戊、己、庚、辛、壬、癸。” “六仪遁藏几何?” “甲子隐于戊,甲戌隐于己,甲申隐于庚,甲午隐于辛,甲辰隐于壬,甲寅隐于癸,亘永不变。” “何谓六仪受制?” “凶格,即为休加离伤,杜加坤艮,景加乾兌,生死加坎,开惊加震巽。” “八门分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其中杜门何解?” “杜门为木神,临二,八宫主凶,有闲塞阻滞之义,为凶但偏平门,可出行,谒贵,宜于躲避藏身。” …… 魏辙轻抚长须,就奇门简要,与伍丰登或一问一答,或铺纸描绘,伍丰登每每都能对答如流,暂且无论是否领会贯通,单凭记忆这一项,便已让魏辙颇为满意。 待到夜幕降下,如此考核方才结束,魏辙赞许地看着他,笑然道:“短短五日,你能将这简要熟记于心,天资可见聪颖。” “如此,老夫便破格收你为义子,传授毕生所学。” 伍丰登闻言心中大喜,连忙双膝跪地,连磕响头:“义父在上,孩儿伍丰登敬拜您老!” “孩儿父母过世得早,往后年月,我定竭尽孝心,报答义父栽培之恩!” “起来吧,为父不喜这些个繁文缛节,你能记在心里便是极好。” 魏辙随手一拂,温和之力便托他起身,看着眼前这俊朗高大的义子,他亦是眉头舒展,神色喜悦。 “你既修太玄兵伐诀,刚猛之力恰合你身,藏气境界之前便无需更换功法。” “为父这有本兵书,你可日常勤加练习,若能学得好,便可做一常胜将军。” 伍丰登接过魏辙递来的厚厚书简,其上《太公兵法》四字笔力遒劲,颇有大家风范。 “义父,我在奇门方面尚且入门,再学此兵法会不会有些操之过急了?” 魏辙摆摆手,拄着拐杖缓缓起身,伍丰登连忙上前搀扶。 两人走到窗边,他才缓缓开口:“今夜天象不凡,不久之后神州恐有震荡,约莫便是秦王发兵攻赵。” “此乃能影响神州命数之事,你作为前锋副将,定会深陷其中,已容不得按部就班学了。” “先把兵法学好,奇门之术为父会在你空闲之时加以指导,娃呀,你未来可有得忙了。” 夜晚清风习习,略有凉气,已经开始有了秋夜的萧瑟凉意,魏辙那清明的眼中倒映着天上星辰,似乎能从中看出什么,拂须沉默,一派深思。 “孩儿不怕吃苦,只怕本事不足。” (本章完) 第133章 奇门练兵显慧才;兴兵伐赵雨中龙(求追订) 第133章 奇门练兵显慧才;兴兵伐赵雨中龙(求追订~) 离开稷下学宫后,伍丰登前脚刚迈进家中,后脚便突然感觉到常胜宝鉴中有了动静。 当即打开,只见【谋士】一途上,【奇门】的技能竟然不用业点就主动激活了! “该是我这五天学的刚好是奇门技能,熟练度自动提升,再加上刚刚义父的教导,所以就主动觉醒了。” 随后骤感大脑一阵涨爆般的疼痛,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强行灌入,令他身形都有些摇晃。 足足五息之后,他才缓过劲儿来,彼时脑海记忆中已经多了海量的奇门知识,这些比简要中要多得多,也更为详细。 “这些知识虽然只是记下,还没有真正的融会贯通,但光背下来都得至少一个月时间,这样点亮技能后直接灌输到脑海,当真是方便快捷,能节省不少功夫。”伍丰登甚感欣喜。 “伍公子,饭得啦!” 青黛的声音从院中传来,还有极香的饭菜香味飘过。 许是知道伍丰登这几日没有正经吃饭过,青黛今晚做了满桌饭菜,可口美味,可见厨艺大涨。 “公子呀,今天内史那边又送来了二百两白银,咱家现在金银遍堆,都快搁不下了,咱要不换个大点的院子呗?”青黛眼帘忽闪着,笑得酒窝浮现。 现在伍丰登既是火甲军副将,又是伯爵,再加下面食邑税收,国库数次赏金,说是已经腰缠万贯了都不为过。 若是正常之下,现在早应住着大宅邸,仆人数十了,然而他现在还是住在这个小院子里,下人也只有青黛一个。 他应该也算是朝中最不看重钱财权势之人了。 “不用,这处院落正好我们住,待日后结婚再说换房,家里的钱你找地儿存着就好,搁不下就埋土里。” 伍丰登现在满脑子都是修炼和学习兵法,这种琐事实在提不起兴趣。 青黛点点头,道:“好吧,那我就等公子与姜小姐大婚啦,到时候再纳几個小妾,越多越好,妻妾成群,这样才热闹嘛!” 伍丰登笑了笑,说道:“第一个纳你为妾可好?” “啊?不好。” 青黛晃动着麻辫子,煞有其事地认真说道:“做了妾可不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还不如做个贴身丫鬟,这样你到哪都能带着我。” 伍丰登:…… “你可真聪明。” “那是当然,再怎么说我也……哎呦,公子猴急,还没吃完饭呢!” “把辫子盘起来,我喂你吃。” …… 生活算是平静了下来,但伍丰登远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忙碌。 晋级通经后期之后,便需要引气血转向丹田,开辟容灵场所,耽误不得,这最关键的修炼每日都不能落下。 义父所给的《太公兵法》也需要勤加练习,不仅仅是自己,还要与七营将士共同操练阵法,两千多人的操练更是让他费心费力。 除此之外,伍丰登也会每日抽出一个时辰时间,趁傍晚时前往稷下学宫,听义父魏辙教授奇门之学。 如此三方面的学习修炼,让伍丰登每日除了休息吃饭外,几乎都在不停地连轴转。 这般爆肝之下就算青黛多有药物补充也不足,短短半月下来眼瞅着瘦了一圈。 不过这虽然累,成果可是十分喜人,伍丰登已经由兵卒迅速转变为了一个将领,带兵本领日益剧增。 是日正午。 火甲军演练场。 “列龙飞阵!” 伍丰登手持掩日,站在将辇上厉声大喝。 嘭嘭嘭! “风风风!” 演练场上顷刻间尘土飞扬,踏地声犹如雷震,声势浩然,七营两千三百四十二兵士迅速站位大喝,动作行云流水,如同机器操控般精准。 “震位少三百!” 随他再声令下,站在震位的士兵迅速退出三百人,而后其他方位都统心照不宣地调兵前去补充,不消两息时间依旧是完成的龙飞阵。 “离位少一百!” “坎位少一百!” …… 随着伍丰登不断变化实际要求,下方众士兵总能以最快速度调整,维持完整阵型,十分默契,丝毫没有慌乱。 “龙飞改天覆!” 而后伍丰登再次变换阵型,演练场上的轰隆响声顿时吸引了营地周围众多人的观赏。 其中就包括郭焕等将领,看着场上那不断变换的阵型,神色都很惊诧。 “了不得啊,这才短短几日,这风后八阵便能练得如此娴熟!” “当初我带兵,可是足足用了三个月才琢磨透彻,操练成熟,这伍丰登才半月时间,怎就这般娴熟了?” “要不说他有将领之才呢!” “若仅仅是八阵也就罢了,你们难道没发现伍丰登派兵布阵之中,还有奇门的影子吗?” 经一人的提醒,众将领纷纷凝神观察,旋即更是瞳孔微缩,不可置信。 “果真如此!” “我说他怎地如此娴熟,原来是练了奇门之术。” “啧啧,奇门可是无比玄奥晦涩!” 现今带兵打仗,行军阵法,虽然繁杂无数,但基本都是流传于上古时期的奇门八卦之术。 伍丰登现在习得奇门,便能解释得通现在将风后八阵练得娴熟的原因。 但正因如此,才让他们更加惊叹。 奇门岂是谁都能学的? 这种神秘术数最挑天资,古往今来能够修炼得者寥寥无几,单就近百年,也只有鬼谷老祖与黄石老人魏辙精通。 除此之外,前几年声名鹊起的杨笺文也算一个,除这三者根本没人能在奇门上学出个名头。 所以他们此时见到伍丰登排兵布阵中暗合奇门之道,才会如此吃惊。 莫非他也是一兵法韬略慧才?! “年少英才呀,这世界终究是这些天纵之才的天下,我等只能陪衬喽!” …… 傍晚将至,演练场尘土渐渐停歇。 众士兵经过这一下午的磨炼,早已经疲惫不堪,在伍丰登下令休息后,纷纷瘫倒在地大喘着气。 伍丰登对今日的操练成果很是满意,当即召来青黛和李群。 “从咱家账上取出五百两,送到伙房,今晚给大伙儿每人分一只烧鹅,一壶米酒。” “明日休假一天。” 这两句话一出瞬间让原本累瘫的士兵们来了精神。 只见伍丰登负手而立,面向众人道:“这几日没命地操练,大伙儿辛苦了。” “本将还是那句话,平常操练认真,战场杀敌勇猛,本将通通有赏,不仅有汤喝,还有肉吃!你们只管好生操练,其他问题本将一律给伱们兜着!” “谢将军!” “伍将军威武!” …… 高呼喝彩声此起彼伏,爽朗的笑声让这演练场上充满了阳刚之气。 夜晚,秦王宫。 咚咚咚! 觥筹交错,声音清脆,美酒清冽回香。 “这些日子可把我给忙坏了,各部的奏折每天都有一大堆,推都推不掉。”嬴政挽起广袖,跟伍丰登韩非两人一个劲儿诉苦。 “如今朝堂上都是你的亲信,是时候放放权了。”韩非轻摇着折扇说着。 “嗯,确实该如此了,非,李斯此人你印象如何?拟为相国可好?” 说到李斯,韩非顿了顿,便沉沉笑道:“李斯曾为非之师兄,只不过与家师荀圣颇有不和,家师曾言他面相不凡,乃是有大城府大心机之人,本事不小,但不易掌控。” “具体怎么用,还得是看你,用的好了可以是一统六国的利器,反之也可能是祸国之人。” 听他分析,嬴政亦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后便不再多想,转而看向伍丰登:“伍兄,听说你最近练兵火热,当将军带兵感觉如何?” 伍丰登放下酒杯,脸上略有醉意,放松道:“还可,跟义父学的奇门之术变化无穷,带兵犹如开挂。” “开……瓜?” 看着两人狐疑的表情,伍丰登呵呵笑着,挥手道:“口误,口误。” 嬴政神色一松,倚靠在背后梁柱上缓说道:“下个月中兴兵伐赵,恰逢此时赵国国内饥荒横行,动荡不安,此战有灭赵之希望。” “赵国自长平之战后虽持续衰落,但其李牧上将亦是神人,你可想好法子应对他了?”韩非问道。 嬴政微微苦笑:“李牧善守,号称神州第一盾,那便只能由最锋锐之剑去对付,功韩之战中李信勇猛过人,由他主南路,攻李牧。” “李信可尚未晋级真武境界,还是让王翦上将去吧。” “不不不,王翦主北路。” 嬴政随后解释道:“下个月立冬,秦赵开战,北方匈奴定会趁机南下作乱,王翦坐镇北路,随时可以转向北击匈奴。” 匈奴一直是中原各国的噩梦,在抵御外族之上,各国态度一直都是非常强硬。 必要之时,秦赵两国联手御敌都不是不可能。 所以王翦这位真武坐镇北方很有必要,至于南路,李信与杨端和两人尚能应付。 而蒙恬真武,也是留在了国内西北布防,应对匈奴。 “对了!” 此时韩非突然合上折扇,目光看向伍丰登:“杨笺文将军可还在北长城驻防呢,她亦是真武强者,对付匈奴足够了!” 不过此话一出,韩非瞬间就意识到不对劲,瞄了一眼面露难看的嬴政,旋即用扇子拍了拍自己的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而后伍丰登的肩膀便一沉,只见嬴政拍肩说道:“伍兄,别见怪。” “明白。” 他没有计较,相反也很理解嬴政的顾虑。 毕竟杨笺文这半年来一直受到赵国的资源补给,还有一座属城,若赵国有覆灭之危,她也有可能出手相助。 毕竟出身江湖,有侠义之心。 王翦这位真武坐镇北路,若真有什么情况,秦军也不至于毫无招架之力。 兄弟之间无需多言,三杯酒下肚便悉数躺在地上,醉薰上头,迷蒙模糊。 “再战,伐赵。” “路曼曼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嬴政手掌扬在半空,似欲抓住何物,迷离的眼眸中闪烁着金光。 伍丰登亦未逼出酒气,红衫凌乱,呢喃道:“好词。” “好词。”韩非亦然。 铛铛! 嬴政手掌落下,打翻了桌上酒杯,残留美酒顺着烛光缓缓淌下,澄澈中扭曲了周遭,而后化作大雨倾斜而下。 大雨滂沱,狂风肆虐,湿透的战旗疯狂摆动,那一道道兵甲寒光崭新凌厉。 啪啪啪~ 马蹄踏湿泥,在众兵面前嗤声前进。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此次远征,我火甲军为南路主力,沿途皆是赵国胡骑,重城天堑,强能勇者,诸位可曾怕否?”伍丰登甲胄着身,风雨中身姿挺拔。 “风!风!风!” “大风!大风!大风!” 七营士兵声如排山倒海,呐喊震天,意与天穹雷霆整个高低。 雨珠打在铁甲之上,愈发洗出了那昂扬坚毅的斗志。 伍丰登拔出佩剑,直指东北方向:“王兴于师!” “修我戈矛!” “修我矛戟!” “修我甲兵!”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不破敌军,誓不回还!” “不破敌军,誓不回还!” “不破敌军,誓不回还!” “风风风,大风!” “开拔!” 一声开拔,黑色洪流在地面上团团聚合成龙,而后徜徉在雨海。 此次征战,秦国南北两路共四十万大军,两路前头部队已经攻入赵国边境内,打开道路,算是彻底拉开了战争帷幕。 伍丰登所在的火甲军由王贲为主将,共计一万两千人,在南路充当主力先锋。 雨中三日,大军已经开进赵国边境内。 南路,太原郡。 咯噔咯噔~ 副将辇上,伍丰登头盔已摘放在一旁,束起的长发还在滴着雨水,手中则是拿着赵国境内地图。 “南路第一站在晋阳,亦是李牧等人的主战场。而根据秦军雁过拔毛的习惯,周边一些小城邑小地方得先收入囊中,以免晋阳之战有后顾之忧。” “所以开战伊始派出了三支队伍去荡平附近城邑,我初次带兵,王贲将军便令我所率的七营士兵,与五千普通兵卒主攻理石练手,这是个小城邑,没有藏气境坐镇。” 伍丰登嘴边轻声呢喃着,最后一次将此战的战略方向熟悉了一遍。 随后掀开窗帘,便见外面依然下着小雨,两边岩壁高立,足有几丈高,这才似是走进了峡谷中。 伍丰登眉头微皱,说道:“这是何地?” 将辇旁边李群驾马赶上,恭敬道:“回将军,此地距离理石尚有二百余里。” “斥候可曾仔细探查过了?” 应该是看出了伍丰登的担忧,李群笑道:“将军放心,还未进谷之时属下就派了斥候营将这里里外外看了遍,没有赵军埋伏。” 伍丰登点点头,看了看这仅有两车并驾的距离,还有这拉长的队伍,不知为何总是有些不放心,当即掀开门帘,站在辇上环顾四周。 须臾。 “……巽宫,山风蛊!” 他迅速看出奇门运势,脸色微变,当即大喝:“后变前阵,退谷!” 伍丰登这一声大喝在谷中传荡开来,队伍瞬间止步,疑惑不解地看向将辇,旁边李群等人看伍丰登神色便知不对劲,当即快马喝令退谷。 轰隆隆~ 然,为时已晚,上方惊现大片轰隆声! (本章完) 第134章 龙出生天,风后奇门显神威(求追订) 第134章 龙出生天,风后奇门显神威(求追订~) 那不是别的,正是硕大的滚石木桩,自岩壁上轰隆滚来,声势浩大,瞬间让伍丰登军中战马受惊,长长嘶鸣。 “抬盾!抬盾!” 伍丰登惊愕,但瞬息间便冷静下来,冲李群等人吼道:“组织所有遁甲兵立于侧翼,抬盾架挡!快!” 他说话间上方的滚石木桩已经砸了下来,顷刻间人仰马翻,惨叫声连连。 好在伍丰登这支队伍早已配合默契,在日常操练中也模拟过这种山谷被困的情况,虽有死伤,虽震惊惶恐,但依旧保持着秩序。 遁甲兵快速穿梭,所持铁盾纷纷举起,嵌合起来,以最快速度形成了一道巨大屏障,其他士兵则是帮其举甲。 咚咚咚! 刹那间沉闷的轰砸声此起彼伏。 不仅如此,峡谷前后方更是滚下大量石头,直接把路给堵死,彻底伍丰登部队困在其中。 与此同时,峡谷两翼岩壁之上凭空出现了大量褐甲赵军,若仔细观察,便能发现他们竟然都是骑兵! 足足四千多骑兵,得益于赵国效仿匈奴注重饲养战马,虽单个并不剽悍,但生在繁殖能力强,饲养简单,基本赵国大半士兵都有战马。 所以他们才能在秦国斥候排查后,以最快速度赶来埋伏。 看着下方举盾格挡,负隅顽抗的秦军,颜智嘴角咧起狞笑,白面脸上尽显阴骘。 “什么秦国锐士,现在还不是被本将踩在脚下!” “火甲军,呵呵,若能让你们葬身此地,本将也算是初战告捷,名扬朝堂了!” 几年前他父亲颜聚在齐国混不下去,跑到赵国当将军,作为外人自然是处处受到掣肘。 正愁找不到机会好好立立威风,恰逢秦赵开战,颜家众兄弟自然是主动请缨出战。 颜智作为最小幺儿,正值热血方刚,更是建功迫切,而一切也果然如同他所预设的那般,秦军进入这狭窄的山谷,这前后无路,覆灭他们还不是易如反掌? “给本将继续砸!他们撑不了多久!” “是!” 咚咚咚咚! 几百斤重的滚石加上那几丈高的落差,所产生的力道何其沉重,盾甲兵虽然个个都是身强体壮,但也经不起这么撞击,依然有人面色惨白坚持不住。 “现在时间不在我这边,当务之急是想法子出去,可现在前后皆被堵住,想出去必须破开这堵塞才行。” 伍丰登眉头紧皱,目光环顾。 “土行,丙奇,天任艮八,生门在北!” 他瞬间锁定住了北方的出口,掩日当即寸寸展现。 “所有校尉随本将杀出去!” 伍丰登直接跃上了盾甲,施展【神行步】迅速冲向北方出口,李群刘天来两人紧随其后。 岩壁上。 “颜将军,有人跳出来了!看样子是秦军的将领!” 众赵兵纷纷惊呼,颜智饶有兴趣地投过目光,停在那红黑战甲的年轻人身上,亦是嗤笑一声。 “不过一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这么着急出来是想跑路吧?呵呵,临危之时将领先逃,就这还号称虎狼之师?” 秦国尚武,军威浩荡,在神州已是人尽皆知,但颜智也只是听别人说,从未真正见过。 此时见那将领竟然弃自己属下不顾,想要抢险逃出去,心中对秦之印象瞬间破碎。 “给本将继续砸!” 轰~ 抬头看去,空中滚石木桩隐天蔽日,犹如雨点般砸来。 伍丰登连连变换身位,几息时间已然穿过,面前赫然是被海量滚石堵住的出口! 那些石头数都数不清,有些甚至直接都是直接从岩壁上脱落下来的,足有三米多高,铺了满地,别说战马战车,就算步兵踩上去都得踉跄不稳。 伍丰登眼神凌厉,双腿一蹬瞬间跃起,双手紧握掩日,高高举在空中。 【金凤翅】! 嘭! 太玄兵伐诀所形成的气血浪潮,使他这一记金凤翅威力十足,瞬间将那石墙砸出了道道裂纹。 “喝!” 此时李群两人亦是赶来,纷纷使出看家本领在那石墙上招呼着,瞬间蹦起了大片碎石。 “将军,他们想破墙出去!” 岩壁上的众赵兵纷纷惊呼,而那颜智也仅仅是瞥了一眼,缓道:“无妨。” “这后石墙坚硬无比,别说他这小小的通经后期,就算本将也得用个一刻钟才能砸开,他们这只是瞎折腾罢了,无需……” 嘭!铛铛铛! 他话还没说完,便骤地被那一声惊天巨响给吓得一激灵。 却见那石墙竟然碎开大半! “嘶~怎会这么快!” “那秦军将领竟然硬生生把石墙震碎了!” 众赵兵面面相觑,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石墙可是上千個滚石堆起来的! 这怎么可能! 若平常情况下确实不可能,但现在情况危急,伍丰登若是不连续用五下金凤翅,强行破开道路,他这支队伍可就直接折在这里了! 掩日微微颤抖,可见他双臂此时如何震痛,但伍丰登直接压下,转头喝道:“加速冲出去,弓箭手掩护断后!” 一声令下,那被堵在峡谷中的长龙这才得以挪动,各弓箭手也早已蓄势待发,等盾甲一扯纷纷朝上方黑点射去! 嗖嗖嗖! 他们大多数不是忙着砸石头,就是震惊于伍丰登的神力,那密集射来的箭矢瞬间让赵兵略显慌乱,连忙趴下躲藏。 而这样一来,空中的滚石急速减少,秦军压力骤减,情况这才好转起来。 伍丰登站在出口,一双鹰目直直盯着上方颜智,迅速弹出弓箭,五箭齐发。 在【必中】【破甲】加持下,箭矢极速掠过,待看到颜智仓促间应对,颇为失态之时,伍丰登才拉过一匹战马,飞身跃起! 雨停,龙出生天! “该死!” 岩壁上,颜智持剑斩下最后一根箭矢,气得怒吼咆哮,就连被箭矢射穿的头盔都没心情捡,目光死死地盯着远方的秦军。 这次伏击他信心十足,本想在这里将其一举歼灭,却根本没想到那红甲将领竟如此生猛,能直接轰开石墙! 不仅如此,方才那五根箭矢更是诡异至极,拐着弯儿非要在他身上扎个窟窿,猝不及防之下很显狼狈。 这还是在自己手下的面前! 要知道他们不仅仅是自己的手下,还是土生土长的赵国人,对自己这一齐人带兵本就颇为微词。 这下倒好,彻底在赵人面前丢了大脸。 自觉颜面扫地的颜智可谓是恨透了伍丰登,当即挥剑怒吼:“给老子追!” “秦军跋涉千里,且惊慌出逃,正是士气气力大为削弱之时,追!” “让秦人见识赵国铁骑的厉害!” 颜智令下,岩壁上的赵国骑兵迅速上马,奔腾而下! 此时吊在最后后方的伍丰登听到动静,回头看去,见那褐色洪流如同瀑布般挂在丘上,马蹄声极为震撼。 “给你们脸了。” 他本就憋了一肚子,眼神凶狠得吓人,当即朗声大喝:“莫停,风后八阵,后为前阵!”一声令下,早已操练娴熟的火甲军们迅速在奔动之间来回变换身位,得亏他们逃出来队型没散,才能如此有条不紊地布阵。 而此番动静亦是让剩余普通士卒骇然,眼前顿时眼缭乱开来。 “李群,你带剩余人陈在后方为机动!” “喏!” 湿黏的地面上,秦军速度大为下降,待悠扬号角声传在苍穹之中,众人瞬间停下! 伍丰登猛拉缰绳,战马扬起上身长长嘶鸣,转向落地,直面远方那褐色洪流。 “风!” 伍丰登长枪高举,掩日含光。 “风!” 火甲军齐刷刷转头,严谨完整的风后八阵瞬间形成,长矛刀剑流连着冷光。 嗬嗬嗬~ 基本每人都在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毕竟在峡谷中苦苦支撑,又马不停蹄地跑出来,早已喘得心跳加速,在耳边咚咚作响。 可即便如此,他们眼中依旧没有丝毫畏惧,相反,每人神色狰狞,目光坚毅如铁,攥着兵器的手掌亦是吱吱作响。 太他娘的憋屈了! 出师未捷,便被人堵在峡谷中一顿爆锤,虽然伤亡不大,但却彻底激起了众人心中的怒火。 唯有手刃敌人,方能解心头之恨! “杀杀杀!” 呐喊声刺破云霄,秦国黑甲聚拢在地,宛如匍匐着的猛兽,震得远方赵国胡骑都有些人慌马惊。 颜智见状却是咬牙切齿,拔剑长吼:“秦军力竭,不过外强中干!” “碾碎他们!” “啊啊啊啊!!!” 两军相接,场面轰得震乱! 伍丰登目光直接锁定了颜智,后者也同样投来目光,没有过多废话,直接驾马冲向。 所谓将对将,兵对兵。 伍丰登现在的敌人只有一个,便是眼前这家伙! 掩日之上煞气萦绕。 【龙吟枪】! 铛! 剑枪相接,猛烈劲风瞬间刮得颜智面颊生痛。 而那奇特长枪上传来的力道,更是让他手中长剑都出乎意料得震动脱手。 “气血如此凶猛!” 颜智方才见识过伍丰登破开石墙,早就对他的气血力道有所预设,但此时亲自体会,还是禁不住满眼惊愕。 这真的是通经后期可以拥有的力道?! 愕然转头,不远处那红甲小将目光凛冽,手中诡异长枪隐隐散着黑气。 虽年轻,虽修为浅显,虽长得清秀,可颜智依旧感觉到了浓浓的危机。 “本将颜智,来将可留姓名?!” “伍丰登。” “呵,原来你就是伍丰登。” 颜智昂然抬头,右手暗地里积蓄力量。 “早就听闻秦国有位年轻的神勇伯,年纪轻轻便屡次做出奇迹之事,今日一见,你当真是有些手段。” “我们是来打仗的,不是互相吹吹捧捧,以为说些好话,你今天就能活命么?” 掩日锋芒毕露,在颜智眼中闪烁刺眼,后者闻言当即讽笑。 “就凭你?一个小小的通经后期?” “本将承认你有些手段,也有远超等级的战力,但毕竟太过年幼,心智稚嫩,丝毫不知何为诡计。” “伱以为本将是在与你唠家常?!” 颜智大声讥笑,右臂抬起,只见其袖子破碎,鲜红纹路蔓延在皮肤之上,一股极重的阴冷煞气在其身上爆发开来。 “此乃我颜家武学,暴血术,气血之力可提双倍,小子,你还拿什么跟我斗!” “受死!” 他蓦地大喝,然而还未动身之时,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道尖锐破空声! 颜智下意识转头,见那是一根不知何处射来的流箭,便不耐烦地抬手拍下。 呼~ 瞬息间,他仿若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 惊恐回头,便见空中新出的太阳已被黑甲青年遮挡得严严实实,只有那双冰冷眼眸闪亮,长枪锋芒即将点在自己胸甲。 深棕眸子极速颤抖! 锵! 颜智终是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抬起长剑,挡住了掩日骇人的锋锐,但仍旧不可避免的被一枪戳下战马! 糟了! 伍丰登微微冷笑,气血奋然拍出,直接穿透了他的长剑,顺势挑飞。 到此,败局已定。 唰唰唰! 掩日疯狂扎在颜智的血肉之中,鲜血横飞,哀嚎连连。 噗! 而后直接一枪穿心,在前前后后不足一息的时间内彻底将其刺死。 伍丰登不动则以,动则要命。 “你,你,为……为什么……” 颜智倒在血泊中,满眼的悔恨与不甘。 这还不到一息的时间,自己怎么就被他如此干脆地刺下马? 言语干扰,拖延时间,做到了。 秘密武学催动,气血之力暴涨,做到了。 修为压制,气血压制,这怎么看都会是自己的绝对优势局面,为何会在这瞬息间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究竟是哪里发生了变故? 变故……变故…… 是那根箭矢! 如果没有那根流箭的干扰,自己根本不可能回头,伍丰登也不能有偷袭的机会。 对,就是那根流箭! “走了霉运……天要亡我……” 颜智极为不甘地嘟哝,实在无法接受自己满腔热血建功立业,到头来竟死在了一根小小的流箭之上。 伍丰登拔出掩日,居高临下,慢条斯理道:“你死得不冤。” “自作聪明地拖延时间,以为我真没发现你气血的变化?” “白痴,我是要让你在凶门卦位上停留,那根流箭,便是要你命的死门!” (本章完) 第135章 攻心为上,士气崩溃节节退(求追订) 第135章 攻心为上,士气崩溃节节退(求追订~) 颜智已经说不出话了,但那瞳孔中愈发浓重的愕然,足以证明他听懂了伍丰登的话。 “你……你……” 哽咽的声音渐渐停歇,随之而去的还有瞳孔的光彩。 与此同时,秦赵双方士兵的交锋依旧激烈。 若按平常来说,赵国这四千多骑兵,足以匹敌双倍,甚至三倍于他们的步兵,或步骑混合。 但今日今时,他们遇到的是大秦锐士,是伍丰登亲手调教出的火甲军! 风后八阵环环相扣,各司其职,硬生生将那四千多骑兵全部缠住,令他们明显有些方寸大乱,阵型散得不成样子。 而火甲军还保持着高昂紧密的秩序士气,此消彼长之下,双方的战损比竟达到了惊人的一比十! 十是赵骑,是赵国引以为傲的胡服骑士! 阵法之威,在此刻彰显得淋漓尽致! 不过虽说如此,火甲军的伤亡也不可忽略不计,这些都是伍丰登绝对的精锐,多死一个都会心疼。 因此他直接挥枪挑起颜智的头颅,上马冲到阵前,高举喝道:“尔等将领已死!” “现在下马投降,可保尔等一条狗命!” 正在阵中疲于突破的赵国骑兵们闻言惊恐抬头,竟真的见到颜智头颅被那秦军将领挑在枪上! 颜智真的死了! 这个只是通经境界的秦国将领,杀了拓丹境的颜智! “颜智不是号称勇猛无双么?怎地这么快就死了?” “他的家传暴血术号称神州一绝,就这?” “妈的,老子就知道这些齐人不靠谱!” 众赵校尉气得破口大骂,吐沫星子迸溅。 本来开战伊始将他们划入颜智旗下就很不乐意,堂堂赵国将军,咋能让一个齐人担任? 他还吹嘘自家武学怎地怎地了的,如何如何厉害,结果这一上场就原形毕露! “诸位兄弟,莫要慌!秦军不过虚张声势,待我找到破阵之法!” 其中一赵军校尉自动担起大旗,高声喊着,势必要将士气拉回来。 伍丰登则是冷道:“本将耐心有限,前百投降者,保命保军籍,不为奴!” “前一千投降者,保命,但为奴!” “后投降或不投降者,今日格杀勿论!”话落,那颜智的头颅被他直接扔进阵中。 “投降不杀!” 紧接着李群便随之附和,在他之后所有秦军更是齐声高喊,那轰隆隆的声音直接盖过了赵国校尉歇斯底里的嘶吼。 一时间,赵国骑兵人心惶惶,左右视之神色紧张犹豫。 现在将领已死,全都深陷阵中无法冲出,已是死局,当真无解。 眼看心理攻击起了作用,伍丰登当即给了李群一个眼神,后者顿时心领神会,下马冲进阵中。 须臾。 “我投降!我不想死,我不想为奴!” 一声凄厉高喝响彻在赵军之中,原本还在动摇着的那些人纷纷环顾四周,想要找到那投降之人。 但同时,他们都对上了眼神,瞳孔渐渐颤抖起来。 “我投降!” “我投降!” 不管是谁了,自己要是再不抓紧,往后可就没机会活命了! 越来越多的赵军争先恐后地下马投降,其影响瞬间扩大,让那些赵国校尉喊破了嗓子都无济于事。 “起来!不准降!” “谁降我杀谁!都给我滚起来……” 嗖~噗! 未说完的话被一根箭矢彻底堵在喉咙中,摇晃着翻身掉在地上。 “尔等还不下马受降!” 伍丰登怒斥声再次传来,余下那些赵兵眼看大势已去,也只得下马跪地投降。 还有几百的誓死不降地想要强冲出去,结果迅速被转过去的阵型绞杀殆尽。 堂堂四千多赵骑,彻底覆灭。 见状,伍丰登也终是松了口气,下令道:“把他们都绑了,就地安营休整。” “俘获的战马每人一匹,多余的杀了取肉。” “喏!” 此般惊险遇伏终是结束,空中阴云不知不觉间已是消散开来,露出原本的晚霞面貌。 空气清凉,马肉香味弥漫。 “伍公子。” 青黛拿来了一大块马肉,伍丰登扔下手中遍体鳞伤,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俘虏,就着鲜血淋漓的手拿起马肉啃了起来。 看着他异常凝重的脸色,青黛蹙眉问道:“伍公子,怎么了?情况不妙吗?” 伍丰登点点头,沉声道:“情况很不妙。” “赵国应对我们的进攻早有准备,而且也很清楚我们的作战习惯,所以才会在那峡谷中设伏。” “不仅仅是我们,另外两支执行清理任务的军队也会遭遇埋伏,不知道现在他们情况怎么样了。” 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赵国虽然自长平之战后持续衰落,但现在至少也是個强国。 他们应对秦军很有一套,也很清楚王翦等人的作战习惯,所以没有一味固守,而是派兵主动伏击。 从今天的战况来看,他们的策略是很正确的,若非伍丰登反应及时,安排得当,现在这支劲旅说不定已经全军覆灭。 其他地方也能像这里这般逃出升天,顺便反杀么? 伍丰登不会太理想化,方才卜了一卦,结果不是很好,所以此时才弄得愁眉不展。 这场仗,从一开始就注定波澜壮阔,跌宕起伏。 “那我们还去攻打理石么?”青黛抱着双膝问道。 “打,这支骑兵的来源肯定是最近的理石,或者一部分则是,不管怎样那里的兵力肯定不多,拿下那里易如反掌。” “我在想的是,打下理石之后,还用不用去其他两个队伍的方向支援,或者接替他们,扫荡目标。” 伍丰登说着说着,又要起盘卜一挂,然而青黛却伸手拦住了他。 “您还是歇歇吧,师傅曾说过,奇门占卜属于夺天机之术,是会受到上天惩罚的,而且降下的伤势是没办法医治的。” “您现在眼里已经有血丝了,今日还是算了吧。” 经她一提醒,伍丰登方反应过来,便瞬间打消了念头,长舒一口气。 “你提醒得对。” 在前世蓝星上,奇门术玄之又玄,多是忽悠人的,玩儿了也没什么。 但是在这里,奇门真的合乎天道,是一种特殊的武学,练之必有所应。 青黛说的惩罚,义父魏辙也曾说过类似的,称为“反噬”。 奇门乃是天道之术,一介凡人修炼自然是逆天而为,平常带兵练兵没什么,但若是练得多了,或者造诣深了,就会被天道察觉,就比如义父魏辙,他现在就很少动用奇门之术。 今天伍丰登不仅用奇门脱困,还用其战斗,窃取天机,用得多了,眼中出现血丝亦可以视为一种警告。 今日决不可再用! ……理石。 这是座城高不到一丈的小城邑,原本只是一个小村落,多年前秦赵开战之时,廉颇老将把这里设成了一座粮巢,人员大幅增加,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一个小城市。 现在这里没有战略价值,就连人口也不过区区三五万,不过依稀能看出城池建筑中多是兵营风格。 此时此刻,一面【颜】字大旗飘扬在城头。 “颜将军,这是本县最好的米酒。” 蓝衣县令抱着一坛米酒,恭恭敬敬地站在案桌之前,脸上多是谄媚之笑。 在他对面,木椅上端坐着一个短须男子,约莫三十岁,浓眉大眼,脸庞方正刚毅。 正是颜家四子,颜力。 “放一边吧。” “是。” 素来爱酒的颜力此时却很是不耐烦地挥挥手,那县令赶紧放在一旁,躬着身退下。 “怎地还没有战报传来?” 他深深拧着眉头,神情严肃。 多日前父亲颜聚让他们兄弟二人率七千精兵前来理石据守,而昨日更是闻言秦军已然越过边境。 按照赵国对秦军的了解,早就定下了设伏的战术,所以今儿一早颜智就自告奋勇地带走大半兵力出门埋伏,出门前还信誓旦旦地会全歼秦军,让赵人见识见识他们颜家的风范。 然而这都即将入夜了,颜智那边为何还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莫非是出岔子了? 自己这弟弟虽说修炼天赋出类拔萃,但毕竟太过血气方刚,不太稳重,面对如狼似虎的秦军说不定真会出岔头 颜力脸色稍显凝重,有些后悔让他去带兵埋伏了,当即挥手招来手下。 “去颜智将军那看看。” “是!” “带上一千骑兵。” “遵命!” 虽然说现在城内只剩下三千骑兵,但颜力还是拨出了一千,万一弟弟那里遇到麻烦也能算是一股援军。 如此,他便坐在椅上闭目养神,静等消息。 然而很快,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咚咚作响,颜力睁开眼,发现正是刚刚派出去的那名校尉。 “何事?” “将军!大事不好!” 那校尉指着南方惶恐道:“秦军!秦军!外面足足有四五千的秦军!” “什么!哪来的这么多秦军!” 颜力噌的一声站起,赶紧拿起头盔赶赴城头。 “四五千秦军,怎会这么多人?” “难道是颜智那边走错地方了,还是这伙秦军没有从边境径直过来?” 按照秦军的布兵习惯,扫荡清理之军队顶多也就五六千,配一副将。 方才这校尉所言足有四五千秦军,这岂不是说明颜智并未与他们交手? 坏了,主力多在外面,城中兵力不多,怕是挡秦国的虎狼之师! 颜力越想越脊背发凉,而后直接攀上城头,放眼望去。 此时夜色还未深,可以清晰看到远方地平线上奔腾而来的黑色洪流,呐喊咆哮声阵阵传来。 颜力瞳孔微缩,当即喝道:“布防!布防!” 旁边城头赵兵早已被这浩大的声势吓到,与那汹涌洪流相比,这座小城简直太过寒酸。 不过他们好歹是军人,强行压下内心的恐惧,按照演练部署迅速归位。 滚石,木桩,弓箭,火油统统搬上城楼。 呐喊嘶吼声在距离城墙五百米处停歇,伍丰登骑马走出阵列,遥望城头上的颜力等人,见其相貌与方才所欲颜智颇为相似,便朗声问道:“尔等报上名来!” “本将颜力!” 为了鼓舞士气,他自是昂首挺胸,拔剑直指伍丰登:“秦国杂碎,莫说废话,够胆就攻上来,让本将见识见识你们秦国军人有几斤几两!” 说完,他又环顾左右,大声道:“兄弟们莫怕,看看这伙秦军不过四五千数,想攻入我们城门,简直妄想天开!” “现在天色已晚,颜智将军定在回归途中,届时秦军腹背受敌,还有何胜算!” 他这两句其一是安抚赵兵,其二则是说给秦军听的,希望他们知难而退。 毕竟不管如何,只要秦军不攻城,对理石总是好的。 而这话也果然让赵兵神色一松,原本凝重的氛围总算缓解少许,可是随之而来的,他们就听到了下方秦军的哄然大笑。 “哈哈哈赵国人都是这么会自欺欺人么?” “贻笑大方,贻笑大方!” “回归途中,黄泉途中还差不多!” “娘的真笑死我了……” 伍丰登亦是冷然一笑,掩日挑起腰间的圆滚滚之物便扔进城头。 “颜将军,你兄弟来了!” 咚咚~ 圆滚滚地落在城头之上,颜力看到上面那暗红色血迹,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心中大叫不妙。 该不会是…… 待到手下打开,那颗血淋淋的东西翻滚而出,黑发缠得面目全非,但还是能一眼看出这是何人! 咔咔~ 颜力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妈呀!” 旁边众兵更是连连惊呼,有些甚至都双腿发软,踉跄倒地。 竟然是颜智将军! 他竟然被秦军杀死了! “不,不,不可能,颜智将军带兵埋伏,再不济也会退守回来,怎么直接就战死了?” “我看那秦军将领,也不过通经境界啊!” “这么说,外出的那四千兄弟,岂不是……” 绝望之情迅速在城头满眼,紧接着他们便感觉地面陡然一震。 惊恐抬头,却见刚刚还哄笑成一团的秦军已经排列整齐,重重踏地。 嘭! 而后盾甲轰隆落下,弓弩齐刷刷举起,蓄势待发。 咚咚咚! “杀杀杀!” 高声呐喊伴随着战鼓的急促敲响,汇合成一把把重锤落在众赵兵心头,掀起惊涛骇浪。 吁~~ 伍丰登猛拉缰绳,掩日直指颜力,冷然暴喝:“颜智已死,尔等主力已悉数被歼灭俘虏,现在出城投降,尚保一命!” (本章完) 第136章 要杀,便赶尽杀绝 第136章 要杀,便赶尽杀绝 秦军整齐威风方队,加之颜智头颅,再有伍丰登这一声攻心,那些赵兵心中恐惧达到顶峰,已经不少都萌生了投降之意。 这便是伍丰登在《太公兵法》中所学的攻心计策。 攻心为上,带兵打仗打的就是一个士气,将领对决的胜负,粮草资源是否充沛,士兵的情绪等等皆是影响士气的重要因素。 若是士气一跨,则战必败! 所以伍丰登在平常练兵之时,也经常就攻心方面让士兵多加磨炼,诸如齐声大喝,表情管控,甚至破口大骂,语言嘲讽等等都有用。 现在他们配合已然娴熟,通常伍丰登一个眼神,李群等人就知道该做什么。 此时恰巧应证了这一点,赵兵之中死一般的沉寂,总是有众多校尉都统等人痛骂怒吼,士兵们也是神色阴沉。 “混蛋!找死!” 颜力亦是气得浑身发抖,死死盯着伍丰登,身上气血之力犹如火山般暴涨喷发! 暴血术! 为弟弟报仇雪恨的愤怒,重整士气以壮军威的需要,都让他顷刻间使出了看家绝学。 必须要暴杀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才可解心头之恨! “竖子,与我一战!” 颜力拎刀冲出城楼,血红色气血暴涌而出,那魁梧伟岸的身影在空中宛如神兵天降。 瞬息间,伍丰登眼神凌冽,身后机关盒直接弹出九品鎏金弓。 【冥血箭】 鲜红色箭矢迅速成型,爆射而出! 嘭! 电光火石间,空中颜力那狰狞的神情凝固在脸上,一股强烈的心悸直冲他的脑海。 死亡危机! 那鲜红色的诡异箭矢让他感受到了浓浓的死亡危机,直觉告诉他若是被射中,定会殒命当场。 颜力迅速清醒过来,虽然在空中无处借力,但还是凭借着多年的战斗本能,强行扭过身体。 然而下一瞬他又掉入绝望之中,亲眼见到那鲜红色箭矢跟随转向,然后无声之间穿进自己的心口。 砰!铛铛~ 轰然落地,摔在泥中,大刀磕在城墙边上发出响声。 世界骤然寂静,绝大多数人都还在懵逼之中,下意识探出头看向地面那没有动静的颜力。 颜将军怎么不动了? 如此呆滞片刻,反应过来的城头赵兵迅速吓尿,惊呼声此起彼伏。 “被被被被一箭,射死了?!” “幻觉,我一定是看错了!”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先是颜智头颅被扔了上来,然后又是颜力在空中被人一箭射死,这两件事单拎出来都是让人极为惊骇,撞在一起更是让人难以接受。 这秦军将领到底什么来头,为何会如此恐怖! 然而他们不知,现在只要一个小兵就能轻轻松松地砍死伍丰登。 冥血箭威力大是大,但也一下子抽干了他所有的气血,现在骑在马上都有些飘忽不稳。 不过他好歹也能坚持下来,脸上不动声色,冷然喝道:“尔等副将皆已战死,难道还要负隅顽抗,找死不成!” “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身后秦军及时接替上来,声威浩荡,让那些赵兵更是犹犹豫豫,战意全无。 “冲!” 伍丰登眼见时机成熟,当即下令进攻,秦军们如狼似虎地冲向理石城,漫天的箭矢如乌云般盖了过去。 士气已然低落崩溃的赵军自然是无法抵挡,不消一刻钟时间便是城破,在绝对兵力的压制下,三千赵军战死一千多,剩余两千看情况不对便立即投降。 至此,伍丰登的任务算是圆满结束。 看着理石城中那些跪倒在地,抖如筛糠的民众,伍丰登驾马走过,低声说道:“抢财可以,莫要伤人。” “喏!” 李群等人非常了解伍丰登的为人,便四下回到自己营中对士兵加以约束。 而他则是直接来到县衙,下马走进去,待门关上便迅速双腿发软,险些摔倒在地,还好青黛及时扶住。 “快吃。” 她拿出事先准备的药丸塞进伍丰登嘴里,后者干咽下之后,嘱咐道:“你去找出这里的户籍册和粮亩税收账目,还有赵军来往的信条,好生保管。” “嗯嗯是。” 交代完之后伍丰登方寻了个地方,开始抓紧时间恢复气血。 夜幕之下。 秦军南路主力,上将帐中,诸多主将站在硕大地图之前,最前方那约莫四十,英朗高大,眉宇间尽是桀骜之色的男子,正是南路上将,阳威将军李信。 他负手站在地图前,火光映得脸庞阴暗参半。 “赵军此次学聪明了,沿途多有小股军队设伏埋伏,看来他们作战风格改了许多,诸位,我们的战术也得改一改了。” 前列的王贲紧随说道:“晋阳的守军主将乃是颜聚,此人我早些年与他打过交道,是个难缠的家伙,而且据说他现在已经是藏气后期。” “晋阳有他守着,我们短时间内怕是攻不下来,还需从长计议。现在有个问题,我们派出去外出清除扫荡的部队恐怕也受到了伏击,得先将他们解救出来才是。” 这话众人都很是赞同,毕竟这些部队虽然单支只有几千人,但合在一起可是几万人的主力,不能就这么弃之不顾。 现在清理任务怕是难以进行,只能先将他们救出来。 李信微微颔首,道:“趁现在还未攻晋阳,那便先将他们带回来。” “郭焕,马成,张富龙。” “末将在!” 最外围的三名副将即刻领命站出。 “着你们每人率五千精兵,分别支援神勇伯三人,途中多加小心,这些赵兵会用诡计了。” “喏!” …… 子夜,理石城。 伍丰登缓缓收势,体内气血总算是恢复了八分数,原本的虚弱疲惫荡然无存。 “伍将军!” 此时李群从外面跑来,手里还抓着一只信鸽。 “狼运城方向飞来一只信鸽,好像是赵军用的。”说完,他便将一个简易纸条呈给伍丰登。 展开,其上不过寥寥数字【吾弟,为兄这里已然围住秦军,你那如何?】 “我这是捅了颜家的窝了么?” 伍丰登无奈笑笑,稍加沉吟后,便转向青黛道:“伱去模仿颜智或颜力两人的笔迹,写上‘秦军正被围困’。”“字少点,免得让他们发现端倪。” 青黛点点头,笑道:“好,青黛明白,伍公子放心!” 现在伍丰登攻下理石的战报还没有任何人知道,若是传到赵军那里,肯定会派兵来打。 所以还是得尽量迷惑他们,以方便日后出其不意,用奇兵。 吩咐下去之后,伍丰登便找到太原郡的地图,在其上找到了狼运城的位置。 低头看了许久,若有所思喃喃道:“立冬还需几日,且看地势,若有风应是……” “伍大人,郭焕将军带兵过来了!”此时有人进来禀报。 “郭将军?” 伍丰登颇为惊诧,不过随即就反应了过来。 该是李信王贲那边得到消息,以为自己被困,情况危机,所以就派人赶来增援。 片刻后,他出现在城门口,看到了正带兵赶来的郭焕,后者此时满脸疑惑地看着理石城池。 这就打下来了,不是说赵国设伏了么? 郭焕这一路紧赶慢赶,马腿儿都溜细了,生怕支援不及时伍丰登部队惨遭屠戮。 然而当赶到理石地界时,沿途却只看到了满地狼藉与血迹,丝毫不见伍丰登的身影,直到看到理石城上的秦军,才意识到这里早已被占领。 伍丰登部队非但没有覆灭,还打下了城池! “郭将军。” 听到这熟悉一声,郭焕目光投去,便见城门口完好无缺的伍丰登,当即朗声笑起,下马锤了锤他的肩头。 “行啊小子,我还以为你被赵军围困呢,没想到连城池都打下来了!” “走运了而已。” 伍丰登淡然笑着,便领众兵进城,郭焕看了看城内守军,随后问道:“你这伤亡如何?” “共有一百多战死,还有些伤病,减员并不大。” “你这初次领兵,便能有这战绩,可比我当年强多了。” 郭焕啧啧称奇,若不是自己亲眼所见,绝不会相信伍丰登这里才减员一两百便拿下了理石城。 “对了,这里的守将是谁?” “颜家兄弟,颜智和颜力。” “两人?那他们现在……” “死了。” 郭焕微微一怔,要知道俘虏战将可是比杀死战将的功劳更大,他们知道更多的军情信息,而且必要之时还可以与敌军做交换条件,留之有大用。 所以一般情况下将领对决都是以一方无再战之力为结束,非深仇大恨不会当场杀了。 伍丰只是登点点头,轻描淡写道:“颜智伏击我们,不杀他难以泄军愤。” “颜力冥顽不灵,他非但不投降,还胆敢向我还击,便只能杀了他。” 郭焕嘴角扯了扯,见他那不当回事的表情,也只得笑笑:“也好,自长平之战后,赵人对我们恨之入骨,留着也没用。” 两人说着说着,便来到了县衙,届时军中所有的校尉都聚在其中。 听了郭焕的简单叙述之后,伍丰登等人也知道了现在南路情况。 不仅仅是他们这几个外出执行清理任务的部队,就连主力大军沿途都受到了多次伏击。 虽然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袭击,但足以证明此次赵军的一反常态。 现在主力军在准备攻打第一个重城晋阳,这些所谓的清理任务已经名存实亡,反正现在粮草物资充沛,暂时用不到补给线,待攻下晋阳之后再慢慢收拾也不迟。 “所以,伍将军。” 郭焕顿了顿,便道:“待明日天亮,在此地留下些兵力,你们可退回去了。” 伍丰登并未急着表态,而是娓娓道:“郭将军有所不知,方才从找出的那些赵军书信中来看,理石附近的城池可能都是由颜家子弟据守,他们经常互通书信。” “若是我们暂时放弃对他们的清理,不出两日理石被攻陷的消息就会传到他们耳中。” “到时肯定会派兵来攻,没有强劲兵力占据,这理石可就又归他们了,我们这几日也就白忙活了。” 郭焕若有所思地点点下巴:“所以你想留下来守城?” “不。” 伍丰登拔出长剑,点在地图上的狼运城:“我要攻狼运城!” 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攻下理石城,那么不论是弃城归队,还是固守理石然后被赵军群起而攻之都不是他想要的。 要杀,就得将赵军赶尽杀绝! 而如此疯狂之想法瞬间让郭焕吓出了一身冷汗,惊诧道:“你疯了?狼运城的兵力可比这里要多一倍!” “而且除开狼运城,附近还有个黄坚,你若攻其一,则必会遭到二者夹击,或者偷袭你的理石后方。” “这无论怎么看都会是极为冒险的一步!” 伍丰登拍拍他肩膀,微微笑道:“所以就需要郭将军与我配合了。” “我打狼运城,你在黄坚那里牵制住赵军,待我攻下城池便赶去助你。” “届时两座城池皆能入手,彻底免我南路大军后顾之忧。” “你就这么自信一定能够拿下狼运城?” “我已经有了计策。” 看着他胸有成竹的样子,郭焕深深吸了口气,深色瞳孔中写满了犹豫挣扎。 毕竟他的任务只是将伍丰登部队安全带回主力,这意外的行动确不在军令之中,未免也太过冒险。 不过伍丰登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若是撤走,还真是白忙活了一场,在这开战伊始多少是个不好的开局。 许久之后,他终是苦然笑也。 “你可真是个疯子。” 疯就疯吧,打仗哪有不冒险的。 在一番商讨细节之后,天明时,伍丰登所俘虏的四千多赵国士兵全都被绳子牢牢拴住,枷锁脚镣,光脚赤膊,壮骨境界及以上的全部废掉修为,彻底让他们没有丝毫挣脱之力。 随后便派了五百士兵押送他们回主力大营,以当作攻打晋阳之用。 那里再怎么说也是个重城,打起来肯定不会容易,这些俘虏必要之时完全可以当做耗材。 虽不人道,但管他呢! 反正长平之战后秦军在各国眼中的形象就阴得不能再阴,伍丰登这根本就不算什么。 随后两股军队休整到正午时分,在理石城中留下一千士兵,便分别朝着狼运城和黄坚城的方向赶去。 (本章完) 第137章 月过萁星,巧借东风 第137章 月过萁星,巧借东风 是日入夜,伍丰登在远处山坡上停下,极目望去。 远处平原上,一座方形城池静静匍匐着,其虽称不上一座大城池,但比理石要高大许。 正是夜深,狼运城中火光点点,可以依稀看到西门方向人影攒动,旗帜飘扬,隐约传来的鼓声稍显轻快,似乎是有一部队正凯旋而归。 伍丰登徐徐收回目光,抬头看着满天璀璨星辰,目光停在苍龙龙尾处,伸手悬在空中。 李群等人疑惑地随其抬头,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道道。 “月过萁星,青龙啸风。” 伍丰登喃喃着,随后低下头,沉声道:“李群,你们去吧,战鼓敲响,即为信号。” “喏!” …… 狼运城,此刻欢声一片。 不为别的,就为今日埋伏秦军大获全胜而高兴! 在副将颜勇的亲自带领下,他们成功地伏击了欲要攻打狼运城的秦军,并把他们赶到了一处山上围困起来。 要不是秦军的支援来得够快,他们甚至都有信心将其全歼! 虽然最后秦军被救走,但也战死了三千多的秦军,算是损失惨重,赵军初战告捷,完全算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 县衙中,守将颜勇正与众校尉齐聚一堂,饮酒烤肉,笑得不亦乐乎。 他是个黑皮肤的肥硕大汉,胡须上沾着泛光油星,咧嘴笑道:“诸位今日辛苦了,本将在这里道声感激,我们颜家初来乍到的,多谢诸位鼎力相助!” “哎呦呦不敢当不敢当,若无颜将军神机妙算,安排得当,我们怎能如此轻松地就给秦军一记重击!” “颜将军这是哪里话,我们可都是您的手下啊!” “颜将军真是客气了。” …… 众校尉赶忙起身施礼敬酒,脸上的笑容怎么也压不下去。 颜勇亦是呵呵笑然,抬手示意众人坐下,接着道:“想来秦军残暴无比,当年长平之战坑杀如此多的赵国勇士,今日之举,也算是一次小小的报仇雪恨。” “不过诸位也不可骄傲满足,这只是此战的开始,秦国妄想一战灭赵,定会投入大多兵力,我们也得打起精神来应对才是。” “现在黄坚城二哥,与理石城四弟五弟那边也是收获颇丰,之后会寻个日子召集一起商议其后行动,今晚酒宴过后,诸位还需回营做好准备。” “是!” 众校尉齐声大喝,而后在歌女琴声的旖旎氛围中,喝得畅快淋漓。 直到后夜,颜勇放下酒杯,醉意上头,靠在椅子上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蓦地感觉到有股急促上下不定的气血正在快速靠近。 警觉心瞬间让他睁开眼睛,醉意全无,目光直接锁定在门口那小厮身上。 “颜将军!” 那兵慌忙禀报:“西门突然出现了一伙秦军,打着【王】字旗帜!” “秦军?!” 他这一声瞬间令在场所有人都恢复了清醒,脸色愕然。 秦军不是都撤走了吗,怎地还有? 莫非他们还是不死心,想要拿下狼运城?! “上城楼!” 颜勇隐隐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赶紧披甲持刀,赶赴西门。 此时已是清晨,东南方向刮来的凉风让他精神陡然一震,目光更为深远。 “昨日那秦国援军破围之后,直接带被困秦军撤退,想来应是他们南路主力那边察觉到不对劲,暂时放弃了清理想法。” “可这伙秦军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我想错了,他们还是不死心?” “王字旗……糟了,该不会是王翦的火甲军吧!若真是如此,他们派了精锐过来,便定是有了强攻狼运的想法!” 颜勇脸色愈发凝重,但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这沿途的赵兵看着却无任何担忧之色,好像不把外面的秦军放在眼里似的。 为何会这样? 这疑惑刚起,他便在城头找到了答案。 因为下面的秦军压根就只有两三千人! 那黑色方阵虽然整齐,鼓声铿锵颇有气势,但数量实在太少,与他们这狼运城八千多人根本没法比! “这伙秦军该不会是迷路了吧!” “就这么点人还敢来攻城?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我们可是守城一方,兵力就已经是他们的三四倍了,他们还有什么勇气攻城啊!” “啧啧,看来秦军真是一个比一个蠢!” “瞧那穿着红甲的将领,如此年轻,怕是还不到二十吧?通经后期的修为确实不错,但是不到拓丹境,还让他来带兵,秦军怕是脑子坏掉了。” …… 颜勇目光亦是锁定在了下方那红甲小将身上,相貌端的年轻英俊,一看就是哪家的富家公子。 “阁下是谁?” 事已至此,虽然也认为这伙秦军昏聩过头了,但颜勇还是打算先探探虚实。 伍丰登抬头,与他目光相对,朗声道:“本将伍丰登,你可是颜家老三颜勇?” “伍丰登……” 颜勇眼睛微眯,须臾后面露冷笑:“原是神勇伯伍将军啊,在下正是颜勇,你来此处有何贵干呢?” “若是想带这区区两三千人来攻城的话,奉劝伱一句还是别异想天开了,我这城中可是有八千之数守军。” “攻多守寡,这道理你还是明白的吧!” “当然明白。” 伍丰登脸色平静,势头变大的东风吹得他长发舞动,眼睛眯起喊道:“颜将军,在下是给你送礼来了!” “哦?哈哈哈!” 颜勇闻言不禁哈哈大笑,带动着周遭赵兵也是笑得前仰后合。 “哎呀呀,我还是第一次见战场上给对方送礼的举动,伍将军你可真是心善。” 颜勇看似不经意,实则内心早就打起了警惕:“既然如此,本将就看看伍将军的礼品是何物。” “接好了!” 伍丰登摘下腰间两颗绑在一起的圆滚滚物件,奋力扔向城楼。 唰! 却见颜勇直接拿过旁边士兵的长矛,精准地将其挑住。 瞬息间安静,待确定无事发生之后,颜勇这才将其放了下来。 看样子是两个头颅。 他心中暗道,旋即划开皮囊,两颗头颅顿时翻滚而出。 众兵尚在狐疑观察之际,却突然听到了颜勇撕心裂肺的怒吼。 “四弟五弟!”那头颅不是别人,正是理石城的颜智颜力两兄弟! 众兵顿时愕然呆滞,仿若有个手掌扼住了喉咙喘不过气。 颜勇双眼顿时遍布血丝,凶光乍现,怒然瞪向伍丰登:“是你杀了他们!” 伍丰登见其怒不可遏,亦是森然笑道:“正是在下。” “颜勇将军,你这两个兄弟可是不识好歹,我本来还想给他们留条活路,可他们却一心寻死,那就怨不得我了。” “今日给你送这两份大礼,一是跟你照会照会,二是奉劝你识点趣儿,带人出城投降,千万别像你这两个兄弟一样,当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混蛋!” 话音刚落,便听那城头之上声嘶力竭,愤怒愠色化作枣红色,隔了老远伍丰登都能清晰看到。 当下更是嘴角浮起危险弧度,继续喊道:“狼运城的赵军听着!” “理石城现已被我占领,颜智颜力两人亦是悉数被我斩于枪下,你们狼运城也不例外。” “现在若是归降,乖乖献出城池,我伍丰登定保你们在秦国中能安身立命,有房有地!” “大胆!你给老子闭嘴!” 颜勇声如雷霆,愤然指出的手指剧烈颤抖,咬牙切齿道:“伍丰登,你竟敢杀我两位贤弟,这般血仇,老子定让你碎尸万段!” 伍丰登丝毫不惧地抬头,举起掩日回道:“好啊,我就在外面等着你给弟弟报仇!” “就怕你只是个无能狂怒,懦弱胆小的鼠辈,连给弟弟报仇的胆子都没有!”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你们颜家在齐国混不下去还真是有原因的!” 高声喊完,伍丰登这这才调转马头,带人离开。 而这一番嘲讽简直是字字扎心,让颜勇气得牙齿咯咯作响,胸腔中好似有火山在憋着不发。 “太猖狂了!” “秦军向来都是卑鄙小人!” “不行,这口气无论如何也忍不了,必须灭口了他们!” “没错!不过只是区区的两三千秦军,我们是他们三四倍,有何俱哉!” “杀了他们!” 城头上的赵兵义愤填膺,纷纷叫嚣着要带人出城灭了这伙不知天高地厚的秦军! “且慢!” 在这关头,还是颜勇强行使自己从悲愤中恢复理智,压着声音道:“秦军狡猾,伍丰登也亦非庸才,这定是他们的引蛇出洞之计。” “现在可能看着只有两三千,但远处可能藏了大量秦军,我们出去只会陷入他们的埋伏。” 虽然两位弟弟身死,让他急切地想要手刃伍丰登,但毕竟他沉稳成熟,冷静下来瞬间便想到了这是秦军的计谋。 为了大局,不能出去! 而看着这毫无动静的城墙,伍丰登依旧是面色平淡,眼中毫无波动。 “将军!” 此时李群等人终是从南面赶了过来,每人脸上都熏得黢黑,颇为狼狈,不过看那轻松之色,没有任何人有不满抱怨。 “全都点了!” 李群露出一口白牙笑道。 伍丰登点点头:“去洗洗脸。” “好嘞!” 与此同时,正在城头上想着如何弄死伍丰登的颜勇突然闻到了些许淡淡的烟味。 起初他还只当是附近居民的炊烟,但很快这原来越浓的味道让他瞬间意识到不对劲。 “哪里起火了啊?” 一校尉捂着嘴皱眉道。 “将军……咳咳……将军!” 此时城楼匝道上一人着急忙慌跑来:“不好了,城东山头突发大火!” “大火?” 颜勇瞳孔微震,急忙顺着匝道赶到东边城楼。 瞬间,每个人脸上都暗了下来。 只见东边好几个山头上浓烟滚滚,黑烟聚在空中如同乌云般遮住了整个天空,黑压压的,看着令人头皮发麻。 而更加糟糕的是,此时还刮得是东风,那浓烟顺着大风就朝着狼运城这边涌来,还没有覆盖,便能闻到那很是呛鼻的气味。 “这……这……这什么时候……” 颜勇傻眼了,东边好端端的怎么会冒起大火? 谁干的! 他愣神,不过转而头脑中晴天霹雳乍现,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方才那红甲小将。 伍丰登!是他! “坏了坏了!中计了!” “我只以为刚刚伍丰登故意激怒我,是为了因我带兵出城,是引蛇出洞之计。” “但实则是他故意在西门现身,引起我们狼运城大多人的注意,从而让他手下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东面山头点火熏烟!” “最近刚刚下过大雨,土地植被多有潮湿,正是最适合点火熏烟的时候,再加之这大东风……天哪!” 颜勇迅速在心中将方才的事情过了一遍,脸上表情直接凝固,呆愣在原地,头脑嗡鸣作响。 他自幼熟读兵书,自然明白强攻城是下下策,非到万不得已不能派兵强攻。 火烧,水淹,甚至是挖地道,围城不攻,都比强攻城要好得多。 而伍丰登此举,先是吸引注意,再是点燃东面山头,引起大火,虽然计谋不复杂,但却最为精妙实用! 因为这不仅仅是用了声东击西之计,还很是恰当地利用了大雨后的自然条件,任谁见了都会拍案叫绝。 “不,不仅是如此!” “这么大范围的点火烧山,事先的准备工事至少得有三四个时辰,仅凭刚刚那点时间根本就不够。” “所以伍丰登的手下定然是昨晚就潜入山中,砍柴撒草准备,可昨晚我从外面带兵赶回,根本就没有感觉到任何风!” “所以……所以伍丰登是事先知道今天有东风!观天象?对,肯定是观天象!” “先前只听闻他战力如何恐怖,但谁都没说过他如此年轻,就能学会夜观星宿,测天象,还能有如此深谋远虑的城府,奇哉怪哉,此人当真恐怖如斯!” 西门。 伍丰登骑在马上双眼闭合,清秀冷峻的脸庞微微抬起,深吸一口气,旋即睁开眼睛。 看着东方天空中渐渐蔓延过来的黑烟,如同世界末日般浓重。 而那深棕瞳孔中依旧古波不惊。 众秦军也是在此时完全安静下来,抬头望着天穹,每个人都不禁咽着口水,眼中尽是敬畏惊骇之情。 “诸位,静等他们,不攻自破吧。” (本章完) 第138章 东风显神威,差遣老天爷(求追订) 第138章 东风显神威,差遣老天爷(求追订~) 真的,有黑烟,有大风。 众士兵望着空中浓烟蔽日,再看看最前方马背上挺立的红甲背影,浮云披风咧咧作响。 神了! 真神了! 伍将军的预测竟然如此准确,今日的大风果然可以将黑烟吹到狼运城! “咳咳……” 城中黑烟愈发浓烈,在东风的携带下吹遍了每个角落。 当即不论是士兵,还是城中的百姓,所有人都噙着眼泪,被呛得咳嗽不止。 “进屋躲烟!咳咳……进屋……躲烟!” 颜勇站在城头憋红了脸,用尽最大气力大喊。 铛铛铛铛! 一时间周遭响起接连不断的兵器摔地声音,所有士兵如狼似虎般涌进最近的房屋,整座城池顿时乱作一团。 “娘!” “娃娃!!” “都给老子滚出去!” “咳咳……不要……” “这是我们的房子……咳咳……” 哀鸿遍野,疯狂躲烟的士兵根本不管百姓的死活,推推嚷嚷着,然后一个接着一个得被呛得摔倒在地。 颜勇愤然回头,透过浓浓黑烟可见远方慢条斯理走来的秦军。 那红甲碎枪之人,走得闲庭散步,云淡风轻,即便隔着浓烟颜勇也能感受到对方眼中的嘲讽。 “混蛋!待风停歇,我定手刃你,取你项上咳咳……” 他虽是拓丹境,体质远超常人,但也架不住长时间不呼吸,不经意间就被浓烟呛到,顿时憋着满腔怒火跳下城楼。 …… 咸阳,稷下学宫。 魏辙手捻黑子,端坐在棋盘前沉思停滞,清风拂过白长须,吹得惬意养人。 面前棋盘上黑白双子厮杀胶着,难舍难分,陷入了绝对的僵局,令他手中黑子迟迟落不下。 须臾,仿若是找到了克敌制胜之法,他淡然笑着间欲要落子。 咔~ 然就在这一瞬间,手中黑子突然毫无来由地破碎开来,掉落在棋盘上,哗啦啦打乱了原本有望能胜的局面。 魏辙脸上笑容一僵,看着那碎得诡异的黑子,脸色渐渐凝重下来,不由得望向东北方,深邃眸子中缓缓腾起些惊诧。 良久,终是苦涩一笑。 “娃呀,悠着点儿,让你借天而为,不是差遣老天呀……” 赵长城,杨军属城蒹葭。 幽暗房间中烛火莹莹,静谧无声,杨笺文斜坐在木椅上,支着左腮浅睡养神,鲜红广袖滑下,手臂莹白泛光。 蓦地,手指没来由得一滑,她瞬间身体晃了晃,从睡梦中惊醒。 随即微微颦蹙,抬头看了看南面方向。 “天道似有变化,莫非有谁晋级真武了?” 修炼至真武境界,所有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靠近“仙”而作,便不可避免地会接触那玄之又玄的天道,恰逢杨笺文精通奇门,对其更是敏感在意。 方才那极为晦涩的心悸感,正是天道那边有何变故从而引起她的四盘变化。 “应该不是,虽有变故,但极为微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若非我修过风后奇门,也应察觉不到。” “大抵是天外天有何动静吧……” 杨笺文徐徐收回思绪,虽不知道具体原因,但也不再多想。 其实她完全可以起盘观测,但为了一个与自身无关的存在去冒险太不值当,完全忽视就好。 “大人!斥候营来报,匈奴国那边正有大的动静!”褒儿走进来脸色凝重道。 杨笺文微微颔首,起身冷道:“取我战甲,全军备战,胡人要南侵了!” …… 狼运城依旧浓烟滚滚,即便伍丰登隔了老远也能听到其中的咳嗽声。 回头看看己方士兵,几乎人手一把强弓劲弩,派兵布阵,箭头全都对准了城门口,只要赵军敢开门露头,必然会迎来他们最为擅长的暴雨攒射! “刘天来,喊吧。” “喏!” 刘天来当即仰面大喊:“出城者不杀!出城者不杀!” 他一起头,狼运城周边四门的秦军亦是齐声大喝,声音从四面八方包裹住了城池。 伍丰登转而看向李群:“吩咐下去,百姓不杀。” 虽然长久以来的战争已让他心肠变硬,但屠戮百姓的事情还是他所不能接受的。 这浓烟滚滚的,普通百姓在其中只会活活憋死,所以一定会想辙逃出来。 “伍将军,可是,如果赵军假扮平民逃出来呢?” 李群面色担忧道。 “无妨。” 伍丰登淡然道:“没有甲胄武器,不成队列阵型,他们就没有什么战斗力,只会是散兵游勇,任他们自生自灭吧。” “明白!” 李群当即找了几個人,快马赶赴其他方向的城门。 伍丰登微微松口气,内心道:“但愿别惹上太多的生死因果,我可不想背负涂炭生灵的名头,苍天可是真有眼的。” 修了奇门之后,接触到那些隐藏在世界表面下的神秘规则,他对那冥冥天道更是敬畏。 这烟熏城池的举动,多少还是让他有些心里发毛的。 想着间,便听到浓烟中传来阵阵骚乱声,应是城门已开,紧接着被熏得满脸黢黑的百姓狼狈逃出。 待到逃出浓烟区后,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地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着喘息,随后便见到远处那些举弓蓄势待发的秦军。 “不想死就跑远点!”伍丰登终是按捺不住。 “快跑啊!快跑啊!” 心中的恐惧让他们一刻也不敢停留,大呼小叫着纷纷四散而逃。 “准备!” 伍丰登随即拔出腰间佩剑,身后众弓弩手齐刷刷抬头,拉动箭矢的吱吱声此起彼伏。 与此同时,狼运城中。 颜勇正待在门窗紧闭的小屋中,旁边手下着急地在堵死门缝窗缝。 “冷静!冷静!” 他死死攥着拳头强迫自己镇静下来。 “大风应该持续不了多久,东边山头也不是很高,顶多只能烧一天。” “只要扛过今天就好,伍丰登现在一定等着我们出城逃命,出去便是万箭齐发,千万不能上他们的当。”“扛过去便好,扛过去便好!” 突然间,外面声音杂乱,脚步匆匆。 “快逃命……咳咳……” 颜勇迅速瞳孔一震,急忙拉过士兵,打开房门。 “将军!” 呼~ 漫天黑烟扑面而来,颜勇下意识拽过披风捂住口鼻,双眼凶狠地看着眼中那些踉跄跑向城门的人。 他们早已丢盔弃甲,用不知哪里弄来的麻布捂在脸上,溃不成军,犹如无头苍蝇乱窜。 “站下!站下!” “莫要出城!咳咳……” 颜勇扯着嗓子大喊,可是却根本没人听得进去,那愈发浓郁的黑烟带来的感觉生不如死,是个人都会下意识想要逃出去。 然而他们前脚刚迈出浓烟,视野便再次阴暗下来,这次不是呛人的黑烟,而是真正要命的箭矢! 嗖嗖嗖! 毫无防备的他们瞬间被射成了刺猬。 然而即便如此,赵军也是源源不断地从门口涌出,脚下的尸体刚好成为了绊倒他们的绊脚石。 一时间惨叫连连。 伍丰登手中长剑一直高举,代表着攒射一直持续下去,秦军一波又一波站起蹲下,箭矢接连不断地涌上空中,随后化作收割生命的利器。 听着外面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颜勇气得浑身颤抖,知道现在这情况想要坚持躲过去是不行了。 既然如此,那就化作一股冲出去! 趁现在减员还不算太严重,他们人数依然占优,冲上去尚有生机! “听令!集合东门……咳咳……杀出去!” 颜勇眼中杀意毕现,拎起大刀怒然冲向东门,在他之后被呛得晕头转向的众多校尉只得尽自己最大努力收拢周边士兵,然后个个闭起眼睛冲向东面。 看着城门口隐隐闪起的兵器寒光,伍丰登瞬间反应过来,高喊:“敲鼓,列阵!” 击鼓士兵当即重重敲响战鼓,给其他三个方向的秦军传递集合信号,而旁边众兵则是有条不紊地列阵迎敌。 “伍丰登!还吾弟性命!” 浓烟中,那壮硕大汉怒吼着冲出,熏成焦炭的看上难言愠色愤怒。 锵锵锵~ 掩日从袖中飞出,寸寸浮现,伍丰登当即跃下战马,持枪与颜勇撞在一起。 砰砰砰! 火光漫天迸溅,撞出的劲风肉眼可见。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尤其是颜勇现在对伍丰登恨之入骨,巴不得吃其肉,喝其血! 所以一照面便是拼尽全力的杀招重击,凶悍之状令人看了都不免胆战心惊。 然伍丰登亦是猛攻好手,丝毫不惧其凶狠,枪枪迅疾重击,与其缠斗得有来有回吗,不分伯仲。 “你!给!老!子!死!” 许是愤怒难泄,颜勇嘴里一字一字蹦出,掷地有声,手中大刀猛地红光大盛,一把五米多长的大刀虚影覆盖其上。 奋力斩下! 【霆震式】! 伍丰登后撤站定,眼眸蓦然冰冷,抡枪斜体而上! 嘭! 在颜勇惊恐愕然地被震飞出去的间隙,伍丰登将手臂的剧痛硬生生按下,刹那间施展神行步欺身靠了上去。 【金凤翅】! 掩日狰狞着狼首张口咬下,毫无哨地落在颜勇胸口的大刀之上,沉闷力道又瞬间将其打入地面,碎石迸溅四飞! “呃啊!” 在那荡起的尘埃之中,颜勇怒吼声撕心裂肺,嘴角咬着鲜血轰然掠出。 太猖狂了! 太猖狂了! 砍了你,必须要砍了你! 尘埃在眼中荡然一清,正在颜勇怒气上头,欲要拼命之时,却将远处伍丰登挺立站定。 九品鎏金弓流连着金色闪光,其上搭着的三根箭矢锋芒不输金光。 咻咻咻! 不好,射术武学! 见那箭矢划过诡异弧度,颜勇瞬间瞳孔猛缩,双手紧握大刀奋力上前。 铛铛! 以极限的速度同时斩断两根箭矢,第三根已经近在咫尺! 颜勇直接横刀面前。 梆! 骤地一股凶猛大力震得他双臂发颤,还未来得及反应此箭的威力为何如此大时,便瞬间察觉到这力道竟然还未消失,就显示有人把着箭矢持续扎下一般! 怎么可能! 颜勇惊恐抬头,惊见那前方那箭头正在疯狂地转动,细碎的铁屑不停溅出,他的大刀已经被钻出了一个洞! 呼~ 骤地劲风袭来,大刀瞬间被挑飞出去,颜勇眼前一,脖子上就已经搁着瘆人的冰冷寒意。 再划一分,掩日的狼牙就要撕开他的脖颈了。 “你败了。” 看着眼前这面若冰霜的伍丰登,点点绝望弥漫上他的心头。 随后下意识看向旁边战局,也是惨不忍睹的一边倒局面。 赵军们早就被烟熏得晕头转向,气血紊乱,溃不成军,面对以逸待劳,阵型严谨,且都是火甲军精锐的秦军,自然是毫无抵抗之力。 不消一刻钟,便死的死,降的降,败局何其凄惨。 颜勇再也看不下去:“杀了我。” “会的,但不是现在。” 伍丰登抬手,远处的李群赶紧带人骑马赶来,用绳索枷锁将颜勇牢牢缚住。 这种绳子和枷锁是神州大地通用的,经由公输家族与墨家不同的改造之下,可压制气血,专门用来束缚战将俘虏。 至此,大获全胜。 狼运城依旧被黑烟所笼罩,只不过其中早已没了动静,完全就是一座死城。 伍丰登收回目光,下令:“城外五里处安营扎寨,今天我们在外面过夜。” “喏!” 大火一直持续到入夜子时,待大声吹散堆积在城中的黑烟时,伍丰登才率军入城。 彼时也把周围围观的城中百姓赶了进去,虽然伍丰登下令只能劫财,不能杀人,但还是把他们吓得连连磕头哭喊。 占据狼运城之后,伍丰登将俘获的四千多战俘全部束缚紧,塞进了城中牢狱,随后留下了五百士兵看守狼运城,便带队前往黄坚方向支援郭焕。 虽然五百人守着这偌大的城池根本不够,但伍丰登实在分不出更多的兵力了,再少下去将会直接影响军队的主要战力。 好在这里附近的赵军都被剿灭,大概也不会有人前来收复,只要攻下黄坚,彻底太原郡这小块区域拿下,就能彻底免了后顾之忧。 黄坚城。 “给我继续砸!砸死这些不知死活的秦军!” 颜家二子颜毅站在城楼,不断指挥着身边士兵射箭扔石头,让下面秦军怎么也靠近不了城墙。 “哼,磨磨蹭蹭的,打也不打,退也不退,你们秦国都是一群胆小鼠辈不成!” 颜毅冷笑着嘲讽,丝毫没意识到郭焕这是在混淆视听,拖延时间。 “将军!狼运城方向来了伙秦军!” (本章完) 第139章 超神战绩慑众将(求追订) 第139章 超神战绩慑众将(求追订~) 冷不丁传来的军情让颜毅愣了愣,下意识看向狼运城方向,那边果然烟尘滚滚,黑甲洪流,鲜红战旗凌在空中。 又有秦军? 颜毅眼睛眯起,终在那极限视野中看到了最前方那身着红甲之人。 “这是何人!”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顿感不妙,尤其是看到那红甲小将开始举起长弓,却空着手拉动弓弦时,这种不妙的感觉愈发浓烈…… 入夜,城破。 死了守将之后,黄坚城的赵军虽有抵抗,但终究耐不住秦军两位将领的压迫,士气一再低落,仅仅是一个时辰的激烈抵抗后,就只剩下零星攻击了。 六千守军,死两千,降四千,秦军可谓是大获全胜。 “哈哈哈,伍老弟还真是用兵如神呐,仅仅一日就拿下了狼运城,我还想着多拖延几天呢!” 黄坚城官道上,郭焕朗声大笑不止,眼角的鱼尾纹都出来了。 这下赌对了! 他答应伍丰登牵制黄坚城赵军,从而让后者没有后顾之忧攻打狼运城,说实话郭焕内心也是没有底。 毕竟双方兵力相差悬殊,伍丰登战力再高,也不可能作为攻城一方拿下兵力数倍于的城池。 可事实就是这么离谱奇迹,伍丰登非但在一日之内攻下了狼运城,而且部下损失也不大,堪称神迹! 理石,狼运,黄坚三座城池尽归秦军,南路主力后方干干净净,毫无后顾之忧,这份战功可不得了。 即便他出力不多,只能占个辅助战功,那也是个伟功! 其后闲聊几句,伍丰登受不住体内气血空荡荡的虚弱,便及时抽身离开,在黄坚城县衙住下。 夜深,伍丰登简单恢复了四成气血便徐徐作罢,紧接着打开了常胜宝鉴。 【业点:叁】 此时【谋士】的金册之上,业点煜煜生辉。 “自从主动觉醒了奇门技能后,到现在用了多次,所积累的三个业点可以将奇门直接提升至小成境界。” “不过谋士中还有推演这一技能,加不加呢……” 伍丰登在这选择上陷入了沉思,随后还是选择先将奇门强化至小成境界。 他现在作为谋士主要用的就是奇门技巧,贪多嚼不烂,先将这個提升至小成,增强威力再说。 至于推演这一技能,某种意义上与奇门功效相同,完全可以日后再点亮。 随着业点鎏金汇进【奇门】之中,伍丰登脑海中也不停地闪过诸多画面。 如此一直持续了将近半刻钟,他才缓缓睁开眼睛,深棕色的瞳孔比以往更加清明。 “奇门,起盘。” 伍丰登神色肃穆,抬手在空中微微虚按。 嗡! 随后只听一声嗡鸣,大片红光迅速在他周边延伸旋转。 若是仔细看去,便能注意到那是四个大小不一的圆环嵌合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圆盘,彼此之间以不同频率不同方向旋转。 坎一,艮八,震三…… 天冲,天辅,天英…… 惊,开,休…… 六合,太阴,腾蛇…… 奇门四盘以具体的画面形象呈现在伍丰登面前! “小成的熟练度,即是将脑海中奇门的知识整合串起来,形成实时图像,可以理解为……程序。” “省去了思考的环节,若是战斗中可直接布盘卜卦,算是大大提升了便利。” “不过有好处也有坏处,这种便利日后定会让我习惯性起盘预测,奇门用得多了可不见得是好事,所以这技能还是得慎用。” 伍丰登站在四盘中央,若有所思。 “伍公子!” 此时门外青黛拎着食盒走了进来,她看不到地上的四盘,伍丰登亦是收起思绪,抬手收回。 “您好多天没有像样地吃顿饭了,这是我在伙房做的药膳。” 她将食盒放在桌上,一一取出,是一碗她用药材煮的卤肉,还有韭菜鸡蛋,烤羊腿,几个白面馍。 伍丰登早已饥肠辘辘,闻之当即食欲大振,抄起筷子便吃了起来。 他在战时对味道没有太多讲究,能吃饱补充体力就好,不过青黛这做得味道确实不错,能在此时做到色香味俱全也是个本事。 “吃得可是美味?”她跪坐在对面笑吟吟地问道。 “嗯,不错。” 伍丰登狼吞虎咽,亦是不忘给出评价,旋即问道:“给狼运城的书信送去了没?” “嗯嗯,飞鸽已走,按照您的吩咐,午字营刘校尉带了八百人跟去了。” 伍丰登和郭焕决定明日正午启程回归主力,顺便带回这几场仗下来俘获的八千多赵军,所以便派刘天来带着人去狼运城押送战俘。 毕竟那里只有区区五百多人,暂时分不出兵力来押送战俘。 至于回到主力军之后,那便再派几千上万普通士卒前来镇守三座城池便好,伍丰登和郭焕的军队作为精锐,还是要参与攻打晋阳的。 一刻钟后,伍丰登将桌上食物一扫而光,接过青黛递来的手帕,擦嘴道:“你下去休息吧,这几天受累了。” “啊?您今晚不睡觉吗?” “暂时还不累,先把气血全部恢复过来再说。” “唔~好!” 青黛还想劝着伍丰登休息,但一想到他修炼起来不分时间的勤奋劲儿也就没再说什么,将桌上收拾干净便离开了。 今夜依旧如前几天那般晴朗无云,繁星璀璨。 青黛坐在县衙门口的石阶上,双手撑着脸庞,眼中倒映着星海,也不知在想什么。 身后县衙中拳脚的呼啸声凌厉响亮,正是伍丰登在修炼兵伐诀,虽然急促脆响,但她听了反而甚觉心安。 而后慵懒地伸了伸懒腰,将伍丰登换下的甲胄披在身上,倚着旁边的石狮子渐渐睡去。 鼻涕泡腾起,世界寂静了下来。 翌日正午。 伍丰登状态圆满恢复,披上战甲来到黄坚城军营,彼时狼运城那边的战俘全都押了过来,所有战俘汇在一起,颇具规模。 最前方的颜勇此时眼中早已黯淡无光,面对兄长颜毅的尸体更是无动于衷,形同僵尸。 “起!” 随着李群的高喊,行军开拔的鼓声敲响,众秦军押送着战俘浩浩荡荡出城。 …… 秦军南路主力营寨。 帐中,李信看着信鸽送来的简易战报,英朗的面容上罕见地露出惊诧之色。 “上将军,情况如何?”王贲见其脸色奇特,当即问道。 前日信鸽带来情报,狼运城和黄坚城方向的秦军皆已退回,不过理石城伍丰登那边进展顺利,且没有要回营的打算,而是计划进攻其余两座城池。这可让众将军为之一惊,欲要下严令撤回,毕竟打仗可不是想当然,就凭借几千的士兵就想攻下两座城池? 这无疑是天方夜谭! 而且那其中还有几千火甲军精锐,若是折在了那里,这损失谁也承担不起。 不过在这关头,还是王贲站了出来力挺伍丰登,凭借他对后者的了解,虽然往往行事疯癫,但并不是一味地莽撞。 他肯做,就肯定有自己的计划打算,一番劝说之前,众将这才任他折腾。 然而两三天过去,终是传来了战报,王贲可谓是最急切知道的一人了。 “诸位放心。” 李信淡淡笑然,说道:“伍丰登,郭焕二人已在前两日,攻下了狼运黄坚二城,缴获战俘八千余众,颜家五子已去其四。” 此话一出,顿时如同石落湖面引起巨大波动,帐中王贲众将纷纷松了口气,左右环顾笑得大声。 “好小子!还真让他做到了!” “咸阳时见他练兵颇像样,没想到到了战场上竟然真的用兵如神!” “难得的用兵奇才啊!” “他娘的,八千战俘!伍丰登这是给他们灌迷魂汤了?!” “哎~所谓上兵伐谋,攻心为上,这般攻心能力,不正是伍丰登的可贵之处么!” “颜家五子,现在直接折了四个,哈哈哈,这不得把颜聚那老儿气得冒烟儿啊!” …… 如此的捷报可谓是开门大红,饶是心性桀骜的李信此时也流露出了些许赞赏。 “伍丰登用兵的确颇有天资,现在太原郡近半数归为我手,我们亦可放心地准备的攻晋阳了,诸位且回吧。” “喏!” 众将一一离开,不过王贲在离开之际,还是走到了李信面前。 还没等他说什么,李信便将那战报飞到他手中,看着上面确凿无误的情报,王贲这才放心下来。 “末将告退!” “嗯。” 真实的捷报并未让众将等得太久,第二日清晨之时,伍丰登郭焕两人的队伍便浩浩荡荡地自地平线涌来。 沙土飞扬,声音轰隆,颇具气势。 营寨的守卫哨兵顿时惊动,连忙警戒,定睛望去,直到看着那尘土中飞扬的【王】字旗帜才纷纷松了口气。 “那是……火甲军!” “看样子好像是伍将军和郭将军,听说他们去攻打狼运黄坚两城了,怎地这么快回来?” “弟兄们快看!那群白衣枷锁之人,是战俘!” 不知谁喊了一声,营寨边缘的秦军纷纷围观上来,注意到了远方那一片扎在黑甲中异常鲜艳的白衣洪流。 “乖乖,这得多少战俘啊!” “看着少说得有七八千多吧!” “前些日子不是刚押送来四千么,赵军怎地变得这么容易投降了?” “神迹啊,老子打了这么多年仗除了长平那次,还从没见过这么多俘虏。” 咋呼喝彩声中,伍丰登终是率军汇入主力营寨,迎面便见到了闻讯赶来的王贲等将军。 “王将军!诸位将军!”伍丰登下马抱拳施礼。 “好好好!本将果然没有看错你!” 王贲拍拍伍丰登肩甲,脸上尽是自豪欣慰之情。 若真算起来,秦国中除了嬴政,还真就是王贲与伍丰登的渊源最深。 当初正是他派兵护送的嬴政回咸阳,也就是那时看出伍丰登是个大才,引荐他进入火甲军。 而伍丰登果真如他所料那般,在攻韩之战中一战成名,现在更是初次掌兵季军创造了这般奇迹,更加映证了他的眼光。 “大人过誉,此番多亏有郭将军相助,才能如此顺风顺水。”伍丰登谦道。 “哈哈哈,你们都是功臣!待攻下晋阳,本将重重有赏!” …… 晋阳城。 一年逾五十的将领端坐在黄金虎头椅上,须发斑白,脸色蜡黄,已有皱纹,显然是被愁事缠得心力交瘁。 “父亲,何必如此愁眉不展的?” “秦军虽已围城,但我们早已布下充沛的粮草清水,兵马器械,不怕与他们耗。” “且晋阳城高墙厚,更不怕强攻,现在局面对我们有利啊。” 颜家大儿颜弘递上来一杯热茶,不解地看着面前神色阴沉的父亲颜聚。 后者深深叹息一声,缓道:“弘儿,凡事不要光想优势,要多想想我们现在的劣势。” “后继无援,无真武坐镇,李信勇猛,都是我们目前的弱点。” “是,父亲教训的是。” 颜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旋即话题一转:“不知道毅勇力智四儿现在情况如何,派出去的探子也该回来了。” 颜弘笑道:“父亲放心,二弟他们也都能独当一面了,而且秦军并没有分出太多兵力,他们足以应付。” “前两天秦军不就吃瘪了狼狈撤回么,可见他们的埋伏奏效了。” “但愿如此吧。”颜聚沉声说着,不知为何内心总是隐隐不安。 噔噔噔! 此时一阵急促脚步声传来,正是一斥候都统! “颜将军!” “方才秦军营寨外围有一队火甲军回归,其中还有至少七八千的我军战俘!” 铛铛~ 颜聚手中的茶杯瞬间掉落在地,热茶烫了他一手也没在意,死死地盯着那斥候,惊愕道:“七八千战俘?!” “哪来的七八千战俘!” 现在太原郡西端的赵军属地已经所剩无几,唯独剩下理石等三城,这些战俘莫非是从那里…… 颜聚呼吸顿时停滞,一个不好的想法油然而生。 不,不会的! 弘儿他们埋伏成功,秦军都撤回来了,那还有兵力去攻城拔寨?这定是从北路战场押送而来,辅助攻城的! 颜聚看似平静,实则内心一遍遍地在安慰自己。 然此时,惊天噩耗当头砸来。 “颜将军!大事不好了!” “理石三城已全都沦陷!” (本章完) 第140章 灭门能手,晋级拓丹境(求追订) 第140章 灭门能手,晋级拓丹境(求追订~) 那斥候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累得直接瘫倒在地,但还是扯着嗓子哭喊。 “属下远处观望,三城皆是挂着秦国旗帜,是王家的火甲军!” “你放屁!三城皆有吾弟驻守,且秦军主力都在城外,怎能说丢就丢!” “谎报军情,老子砍了你!” 颜家长子颜宏气得破口大骂,拔剑就欲斩了这斥候。 后者像是被小鸡一般被他拎起,面对冰冷锋锐的剑刃依然是泣不成声。 “冤枉啊,你就是给小的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胡说八道啊!” “三城丢失,与属下同行的斥候都亲眼见到了。” 颜宏还欲大吼,不过旁边的颜聚还是强忍着冷静下来,咬牙切齿地问道:“那颜毅将军他们呢?” 既然城池丢失,那守将多半也是危在旦夕,颜聚现在只能内心祈祷他们提早离开了那里,虽然会背上守城不力的罪名,但好在会保住性命。 可谁知接下来斥候的一句话却彻底让他呆愣在原地。 “属下在坑中找到了三位将军的首级,颜勇将军……下落不明。” 噗通~ “父亲!” 颜宏赶紧搀扶着地上的颜聚,后者眼神怔然空洞,似是如何也不相信这个结果。 本以为外面四子可以独当一面,打出颜家的风范,可谁想到竟一次性全都折在了那里! 这对颜聚来说无疑是一次极为沉重的打击,饶是他高居藏气境后期,亦是呼吸紧促,手掌止不住颤抖。 “谁干的……” 他极力压制着怒火,眼神凶得好像要杀人般。 那斥候颤颤巍巍道:“属下也不清楚。” “方才你们说秦军押送了八千战俘,将领是谁?” 颜聚不愧为老将,瞬间就将两个消息串在了一起。 能夺下三座城池确实有可能缴获八千多的战俘,故那押送之将领定然就是攻城之人! 亦是杀害他三个儿子的罪魁祸首! 旁边斥候都统稍加思索,便回道:“颜将军,那队秦军有两将领,其中一人为副将郭焕,另一人看着甚为年轻,红甲长枪,应是秦国最近声名鹊起的神勇伯伍丰登!” “伍丰登!” 颜宏闻言眼神颤了颤,旋即认真道:“郭焕较为平庸,做不出连攻三座城池的战绩,定是那伍丰登干的!” “此人在上次对韩之战中屡立奇功,逃不了,定是他!” 轰! 顷刻间房中激荡,极强的劲风自颜聚身上荡出,令人左倒右歪站都站不稳。 须发疯狂漂浮着,颜聚眼中杀意浓郁,端的是骇人。 “伍丰登!不报此仇,本将誓不为人!” …… 秦军大营。 “末将伍丰登,拜见上将军!” 他躬身抱拳,面对这南路最高将领神色恭敬。 李信嘴角轻浮道:“伍将军,这次干得不错嘛,本将倒颇为好奇你是如何以这区区几千人的兵力,接连拿下三座城池的。” 伍丰登淡然回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末将不过是鼓舞好了士气,便能不战而屈人之兵。” “不错,初次掌兵便能知晓士气的关键效用,并使用得当,当真为不可多得之将才。” 李信生平桀骜,极少称赞他人,此番夸奖着实可见他对伍丰登的欣赏。 “说吧,这次你立了大功,想要什么奖赏?” 伍丰登闻言心中一喜,当即接道:“末将想要几坛黄泉渡。” 此乃辅助开辟丹田之用,尤其是对卡在通经后期的武者来说,更是晋级拓丹境的最佳选择。 不过因其药效猛烈,那般痛楚不亚于被塑经丸生拉硬拽经脉的程度,且很有丹破人亡的风险,所以被称为黄泉渡。 拓丹不成,则渡黄泉。 李信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他,微微颔首道:“修为的确是你现在最大的短板,想辙晋级拓丹境才是你目前最需要考虑的。” “也罢,伱居功甚伟,值得一场造化。” 话罢,只见他指尖弹出一缕橘黄火苗,迅速飞入伍丰登眉头。 霎时间的精神震荡之后,便再无任何感觉。 “黄泉渡虽有,但也犯不着受那罪,你回去好生消化这丝灵气,足够你打开丹田了,而且也不会有何暗疾。” 伍丰登瞳孔震颤,迅速面露大喜:“多谢上将军赐机缘!” 虽然李信说得轻描淡写,但伍丰登深深明白这丝灵气不亚于他以往遇到的任何药物资源! 能够令通经后期直通拓丹境,且没有创伤,这等机缘千金难求! 李信摆摆手,淡然道:“军中无需言谢,本将赏你机缘,亦是希望你能在接下来的晋阳之战之中表现得更加勇猛。” “回吧,趁这两日尚无攻城之打算,好生消化吧。” “喏!” 辞别李信,伍丰登便驾马离开南门的李信营地。 南路主力分部围困晋阳城,伍丰登与郭焕则是驻扎在北门靠山峦处,顺便协助战俘营看管战俘。 回到北门驻地,伍丰登直接召来青黛:“我要闭关,军中有何事让李群定夺。” 他与青黛简单交代了几句,便掀开帐帘,迫不及待地运起兵伐决修炼。 随着气血在经脉中迅速成势波涛,伍丰登轻车熟路地将其引到丹田处,如同海浪般冲撞着那无形壁垒。 经过大半月的修炼后,那壁垒已经有了些许的龟裂晃动,不过距离彻底冲破还有很长的距离。 其实伍丰登这已经算是很快了,太玄兵伐决的汹涌之力最适宜通经拓丹,这半個月的成果若是放在他人身上,少说得有俩月才可。 而此次,伍丰登形成的气血海浪,在李信那丝灵气的引领之下,力道直接拔升了数十倍,如同惊涛骇浪,瞬间在那无形壁垒上撞出了新的龟裂痕迹。 见状,伍丰登内心狂喜,直接进入了忘我的修炼状态…… 此番修炼,一直持续到第二日正午,随着伍丰登耳中一道清脆破裂声,他的丹田终是如同开盖的木匣般敞开第一道空间。 瞬间,全身气血不受控制地涌入丹田之中,被其悉数吞下,就连心脏中的霸道枪意,也是主动钻入其中。 即便如此,丹田依旧没有盛满,伍丰登赶紧大口吃下一大盆煮肉,随后运转兵伐诀,继续在体内凝结气血。 如此又到傍晚,方才将第一层的丹田盛满气血,状态圆满。 “丹田拓开之后,能容纳的气血上限提升了至少七倍,这比我想象预估的可高多了。” 伍丰登暗自惊诧咂舌,也终于理解为何之前遇到的拓丹境,哪怕明知自己战力远超等级,也会毫不犹豫地对自己出手了。 因为这差距实在太大! 若非他现在亲身体会了气血暴涨,根本想不到其中的差距竟会这么大。 “看来这修炼一途,越往后面差距越大,越级战斗也会更加艰难。” 他稍稍感慨着,便换了身清爽的衣服走出营帐。 “伍老弟!” 营中篝火旁,郭焕脸庞被照得一派橘黄,晃了晃手中串在竹竿上的烤野兔。 “尝尝,赵地野兔出了名的肥美!” “好。” 伍丰登也不客气地撕下一条腿,张口咬下泛着油光,果真鲜美醇香。 “郭兄,我们何时攻城?” 此时两人已经熟络至极,彼此间亦以兄弟相称。郭焕缓缓说道:“现在斥候营尚未摸清晋阳城内的布防情况,估计还得几日时间。” “不过也不急,现在北路王翦上将那边势如破竹,赵国疲于应对,南路这边暂时抽不出兵力来支援。” 伍丰登点点头,随后抬头看看那偌大的晋阳城,隐在黑暗中如同匍匐的洪荒猛兽,背脊轮廓参差不齐。 要攻下这座庞然大物,难度可想而知。 “今日不想太多,来,不醉不归!” 伍丰登参战以来第一次喝酒,与郭焕李群等人喝得酣畅,颇有醉意。 子夜时分,方回营帐欲要休息。 然而他刚躺下没多久,耳边骤然听到了一阵躁动声,几乎是顷刻间内心便警觉起来,醉意全无。 “青黛!” “伍公子!” “外面何事?” 她急忙道:“是战俘营那边传来的动静!” 伍丰登赶紧披甲走出,便见战俘营那里蒙着橘色光晕,火焰窜起。 而后心有所感般看向晋阳城方向,极限视野中赫然见到一座吊桥已然落下! 赵军来救战俘了! 伍丰登下意识就欲跨马赶赴战俘营,不过在即将挥动马鞭的瞬间便停下了。 “李群!” “属下在!” “请郭焕将军把那座吊桥拿下来,让这伙赵军有来无回!” “喏!” 吩咐完之后,伍丰登方带兵赶赴战俘营方向。 与此同时,战俘营中已然火光连天,两千赵骑精锐在其中横冲直撞,战俘营的秦军毫无反击之力。 他们本就是秦军中最平庸或者身上带伤的战士,并非一线作战人员,只能做些后勤,看管战俘的琐事。 再加上这太过突然,猝不及防之下根本组织不起来有效应对,只能暂避锋芒,任由赵骑在其中肆虐。 而一些捆紧的赵军俘虏也趁机挣脱束缚,四散而逃。 “勇弟!勇弟何在!” 其中,颜宏目标明确,奋力大喊。 “大哥!” 旋即一声凄厉大喝在中心营帐响起。 颜宏眼前一亮,当即快速冲进那帐中,果真发现了被紧紧束缚在木桩上的颜勇。 此时他已经全身血痕累累,头发凌乱,旁边的刑具上血迹未干,明显是刚经受酷刑不久。 “大哥……” 他面露悲怆,堂堂七尺男儿在此刻竟然留下了眼泪。 “天杀的秦军!天杀的伍丰登!” 颜宏看着自己的弟弟受这般折磨,顿时气得脸色铁青,赶紧将其从木桩上解了下来。 “一定要杀了伍丰登!” 颜勇无力站起,但还是恶狠狠地咒骂着。 “一定要杀了伍丰登!” “勇弟放心,父亲大人已将他视为必杀之人,待救你回去,便是那小子的死期!” “敢杀我颜家子弟,他死一百次也不够!” 颜宏一边放着狠话,一边给颜勇解着身上的绳索。 “杀了他……杀了……” 颜勇嘴里还在念叨着,然而霎时间却戛然而止,瞳孔猛地缩小。 颜宏听着没动静下意识抬头,却见他眼眸中多了一道红甲身影,凌在空中,长枪高高举起。 “身后!” 铛! 颜勇来不及转身,直接将刀盖在背后,迅猛袭来的大力瞬间让他闷哼一声,震得脊骨仿若都有些错位。 而后翻身滚出,抬头定睛看去。 正是伍丰登! “你是颜家老大吧。” 伍丰登看着面前这明显比颜勇年长几岁,且相貌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男子,迅速便猜出了他的身份。 “伍!丰!登!” “就是你杀了我三个贤弟!” 颜宏瞬间面露凶光,嫉妒愤怒之下直接开启了家传的暴血术。 伍丰登漠然点头,冷道:“是我,要为他们报仇么?” “你说呢!” 颜勇额头上青筋暴起,骤然暴掠而出,抡起大刀携着万钧之势劈下! 拓丹中期外加暴血术的加持,战力可比颜勇等人高出数倍,伍丰登瞬间面色凝重,不敢与其正面硬抗,当即闪身躲开。 “受死!” 颜勇怒然大喝,颇有一副要拼命弄死他的架势,然而伍丰登刚做起准备迎战,却见他转头背起颜勇,噔噔噔便跑出了营帐。 伍丰登:…… “聪明。” 他不由得面露冷笑,没想到还是这颜家老大有头脑。 虽然他带兵攻进战俘营声势浩大,但这里毕竟是秦军阵地,多耽搁一秒钟就多一分危险。 与报仇雪恨相比,救人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驾!” “撤回城内!” 营中,颜宏驾马极速奔驰,然刚冲出营中,便见远处吊桥那儿尽数秦军,自己部署的赵骑已然悉数被斩。 “将军,他们守着吊桥我们过不去!”身后一校尉着急大喊。 颜宏眼中一恨,喝道:“杀光这些秦军,过河!” “杀!” 事已至此已无退路,赵骑奋力大喝,与郭焕部下撞在一起。 然在这混乱之中,颜宏竟直接越过郭焕,纵身跃起,在吊桥上连踏数步。 跑了?! 这操作饶是郭焕也微微一怔,没想到他竟然直接会丢下这么多士兵自己逃命! “好了好了,到城了!” 颜宏面露狂笑,牙中泛着瘆人寒光。 身后赵骑在火甲军的围攻下惨叫连连,凄厉声响在他耳中却充若未闻。 “勇弟,你得救了!” 咻~ (本章完) 第141章 开战;危时四盘立奇功!(求追订) 第141章 开战;危时四盘立奇功!(求追订~) 骤得一声尖锐破空,而后一股温热便喷到了他后颈上。 “呃……” 颜宏身体瞬间僵在原地,身后的湿热在慢慢晕开。 “勇……勇弟……” 他咯吱着脖子僵硬回头,惊见自己那弟弟口中穿着猩红箭头,哽咽这喉咙说不出话。 “勇弟!” 颜宏崩溃大喊,亲眼看着颜勇的瞳孔正迅速涣散开来。 “啊!” 他爆喝一声,血红着眼睛回头看去。 伍丰登正立于护城河边,长弓尚未放下。 “混蛋!我一定会杀了你!” 听着他的大吼,伍丰登默不作声,紧接着又从机关盒中取出箭矢,搭起瞄准。 而这寒光微闪,颜宏瞬间心底发毛,连忙将颜勇的尸体连拖到拽地拉回城中。 至此,面对墙头众多赵骑的警戒,伍丰登这才收起弓箭,转身看向郭焕那边。 颜宏独自逃脱的举动,让众赵骑破口骂娘,战意全无,没多时便被秦军杀的杀,俘的俘。 “幸亏你提醒地及时,否则这次还真会他们得逞。”郭焕尚有余悸。 这伙赵骑来去迅疾,身手了得,就连秦军的哨兵都被他们秘密解决,直到攻入战俘营才闹出动静。 若是真被他们把颜勇等人救走,负责看守的郭焕与伍丰登多少也会背上看管不力的罪名。 好在伍丰登及时下令拿下这座吊桥,彻底断绝了赵骑的退路,这才避免酿成大祸。 “不过,伍老弟,你以后可得当心了,颜家五个儿子被你弄死四个,颜聚那老儿得恨透了你。” 伍丰登点点头,缓道:“明白。” 不用四个,杀死颜智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早晚会被颜聚盯上,不过也无关紧要,作为敌人这是早晚的事。 待军营回归平静之后,伍丰登亦是被这一通激得没有倦意,坐在行军床上闭目养神。 “伍公子。” 此时青黛端着一个木盆走了进来,咣当一声放在伍丰登脚边,溅出了些许水波。 “哎呀,可算是烧好了,公子泡泡脚吧,舒筋活血的!” “嗯好。” 伍丰登脱下军靴,伸入温水中被她抓在手里,轻轻撩拨着水流点上。 细腻柔软的小手如同云朵,使伍丰登全身都放松下来,堆积已久的疲惫渐渐消散。 “伍公子,你都多久没好好歇息了,脚底硬得很。” 她费力地按着,脸上带着些苦笑。 “我可跟你说啊,师傅常讲,人脚如树根,百病从脚起,从此看你确实得好生休息一次了。” “自打进了赵地还没睡個囫囵觉吧,哎呦可累死我了……” 青黛嘴里嘟哝着,却觉没有动静,抬头看去,才发现伍丰登已经倚着柱子沉沉睡去,隐有鼾声,眉宇间尽显疲惫。 青黛乖乖闭上嘴,安静揉完脚之后才小心翼翼地端盆外出,门帘轻轻合闭…… 翌日,将领集合的号角声在晋阳周边传荡,伍丰登与郭焕赶到李信营帐时二十几个正负将领已然齐聚。 彼时李信背后的地图中,在晋阳之上已经多了大片的字符标注,他双手负在身后,肃然道:“诸位,经过几日的瞭望探查,晋阳城的布防情况终于勘探完毕。” “战机稍纵即逝,今日下午提前一时辰埋锅造饭,酉时即发动进攻。” “谨记,所谓一鼓作气再衰三竭,首战即要拿下晋阳城!” 说完,李信便与几位军师将详细的作战任务分发下去。 对于城墙高大的晋阳城,士兵强冲无疑会损失巨大,所以李信便采用最为直接的投石车与弩箭为主要手段。 恰逢百机营对此战投入巨大,在南路足有三十多台投石车,滚石就地取材,十分充沛。 而伍丰登所在的火甲军,按将领分派到四面,他与郭焕依旧主攻北方,王贲做主将镇守。 不过本着会力一点的原则,大部分精锐依旧聚集在南门,是真正的主攻方位,其他三门做佯攻分散晋阳兵力。 作战细则商议完毕,伍丰登即刻回应召集部下做部署。 得益于李信下令每日操练集训,秦军营地依旧像往常那般热闹嘈杂,在晋阳哨兵的眼中与其他时候无异,所以根本没察觉期间真正酝酿起来的杀意。 直到下午酉时,晋阳城中炊烟四起,正是埋锅造饭之际,城头代表警报的号角钟声蓦地响起。 而后。 砰砰砰! 轰隆巨响惊起,尚在端着饭碗的赵军瞬间震得米汤四撒。 “守城!守城!” 城主府中啸起颜聚的嘶吼。 晋阳之战,开启。 浓浓烽火开始蔓延,城内城外一片撕破天穹的呐喊助威。 几仗高的投石车摆动着巨神臂膀,呼啸扔出,那彗星般的巨石很砸而下。铺天的箭矢是落下的雨幕,尖啸着,刺入一个个血肉之躯。 伍丰登坐在马背上,身后七营士卒严阵以待,在众多校尉的鼓舞带领下眼神异常凛冽坚毅。 就等伍丰登一声令下,他们便会借住冲车的掩护一拥而上。 “还不到时候。” 伍丰登眼睛微眯,自然不会让自己的手下在此时冲上去送死。 投石依然在继续,战俘营伙房辎重营等后勤士兵全部投入到采石工作中,源源不断的石头被运来攻城。 器械的重要性在此时展现得淋漓尽致,而秦国的强大也是展露无遗。 打仗不仅仅是将士的对决,还有国力的碰撞,有强大的后勤国力做支撑,焉有不克之理? 比如此刻,晋阳守军面对这些巨石攻击只能四下躲避,毫无办法,就算还击,也只能是弓箭射击,在那极限距离中也是收效甚微。 挨打还还不了手,让颜聚等将脸色阴沉至极,只能下令士兵全力躲避。 如此一直砸到子夜,待到晋阳城墙四年多有破损,而投石车也是需要维修时,上将李信这才拔剑下令进攻。 急促号角声响起,黑压压的秦军如潮水般涌上晋阳城。 “我们是佯攻,保命要紧,莫要一股脑地舍命冲击,该撤就撤,后备兵士随时准备顶上去!” 伍丰登换出掩日,清朗声音响在每个士兵耳中。 “杀杀杀!” “冲锋!” 李群等三名校尉当即带兵冲上。 与之一起的还有郭焕等三名副将的手下,攻击一万余人,也都下达了保命为首的命令。 毕竟佯攻的目的是牵扯晋阳兵力,给南门主攻那边减轻压力,最重要的还是保存有生力量。 否则光是攻打晋阳就要扔上全部兵力,后续的仗还怎么打? 前方冲杀激烈,伍丰登等四名副将则是紧盯自己对标的敌军副将,若是发现他们有出手的迹象,便即刻冲上迎击。 透过硝烟,伍丰登见到了城头颜宏那森然的面庞,目光紧紧盯在自己身上,冷然至极。 “上吧,试试他们虚实。” 不多时,王贲便在将辇上下令,四名副将方驾马冲上。 咚! 一架云梯上,伍丰登稳稳落上,而后拎着掩日荡开面前呼啸的箭矢,迅速冲到晋阳城头。 “伍丰登!给老子死来!” 此时颜宏早已等待多时,刀光凛冽划来,还未至面前,伍丰登便感受到了那尖锐的劲风。 锵锵! 当即挥动掩日将那刀光接下,溅起的火星照亮了两人的面庞。 “我颜家五虎,其四死在伱手,当真罪不可赦,天诛地灭!” 颜宏的愤怒化作破音嘶吼,猛然一记鞭腿轰向伍丰登腰间。 嘭! 却是一声闷响,伍丰登已然抬腿挡下。 兵伐诀的滚滚浪潮喷涌而出,饶是拓丹中期的颜宏一时间竟也撼动不了半分! 铛铛! 又是同时的劈砍撞在一起,震得两人连连后退。 伍丰登只觉手臂有些发麻,脸色稍显凝重,看来这颜家老大比那四个弟弟要强劲许多。 “今日乃我五弟头七,伍丰登,老子必将用你的头颅,祭他在天之灵!” 颜宏身上气血暴涨,鲜红缠身,明显是直接动用了暴血术,刀身亦是绽放起耀眼光芒。 “死!” 只见他身上迅速伸出六条手臂,刹那间齐齐挥舞,漫天的红色刀芒呼啸而来。 伍丰登眉头微皱,有鹰目加持的他自然能看出颜宏并非长出乐多余手臂,而是挥刀的速度太快,导致残影无比真实! 这满天的刀罡,足以逼死任一拓丹前期,若是轰在自己身上,也是铁定会被削成刺身肉片! 他神色一凌,当即施展神行步欲要躲避,可这千百道刀芒却好像长眼了似的,死盯着他不放。 眼看即将被其淹没,伍丰登刹那间冷静下来。 “起盘!” 奇门四盘骤然旋转而出,宛若精密的仪器零件般转得眼缭乱。 “休,开,生!” 三吉门迅速算出,在第一个刀芒即将划破他脖子时便瞬间消失在原地。 “哼,此乃我最强武学刀风,刀刀致命,滴水不漏,看机能躲到什么时候!” 颜宏自信狞笑,看着伍丰登闪躲得险象迭生,更是坚定他无法逃脱。 大仇得报! 大仇…… 正在他内心狂喜庆祝时,却惊见那刀芒之中红影竟以一个想象不到的空中转体姿势躲过十几个刀芒的绞杀。 而后落地,瞬息间冲杀而来,枪锋直指颜宏的眉心! (本章完) 第142章 缴获爆血术;假中有真破城门 第142章 缴获爆血术;假中有真破城门 怎可能! 颜宏的大脑瞬间宕机,完全没想到伍丰登竟能从那片刀风中毫发无伤地冲出来! 里面可根本没有活路啊! 瞬间的震撼让他几乎来不及躲避伍丰登刺来的枪锋,眼看就要被一枪穿头,危机时刻脖子上一颗玉石吊坠骤然爆开! 一道屏障顷刻展开,瞬间便截住了伍丰登的掩日。 “保命手段。” 想来也正常,颜家五个儿子被自己弄死四个,剩余老大有点报名手段也无可厚非。 伍丰登迅速改变策略,趁其还未回神之际,顺势与他擦身而过。 “伍丰登!” 颜宏下一瞬便反应过来,挥刀横扫而出,可此时他早已跃下城墙。 “狂徒休走!够胆与我再战!” 颜宏怒然大喝,非常想随其跃下追上去再战,可是他乃守城将领,不可擅自离阵,只能眼睁睁看着伍丰登远遁。 然在愤怒中,他迅速意识到不对劲,下意识摸向腰间,却只是空荡荡的。 “坏了!” 所谓人过留名,雁过拔毛,伍丰登从不做无用功,眼看暂时解决不了颜宏,那便抢了他的腰包! 在箭雨中穿梭而过,回到秦军阵地时,李群等人已经带兵回退,修整备战,后备力量交替攻城。 “对战颜宏感觉如何,若是勉强我们可换个敌人。” 郭焕迎上关切问道,伍丰登摆摆手,淡然道:“无妨,还能应对。” 虽说以他现在实力,若是想解决颜宏极为勉强,但佯攻的任务中拖住他还是可以办到的。 “那便好,方才王贲将军已经下令,凌晨之时我们再战,不能让他们发现我们的主攻方向。” “嗯好。” 伍丰登应了一声,便回到自己的将辇上,饶有兴致地翻看颜宏的腰包。 其中零零散散的,梭镖,散碎金银,一些丹药,大多都平平无奇。 不过其中一个巴掌大小的红色木片吸引了他的注意。 其呈菱形,通红如枣,像是一块朱颜血般,其上刻着大片蝇头小字,与小篆有些形似,依稀可以看出字符的意思。 “是一片运功心法,似乎是……暴血术?!” 这竟是颜家家传武学! 伍丰登瞬间眼前一亮,之前与颜家这几個兄弟作战时,他可是深深体会过这暴血术的厉害,在那瞬间爆发出数倍于自己气血的力量,令人愕然惊叹。 如此奇效的功法,放到前面定会遭到哄抢,没想到竟会有一份在颜宏身上。 赚大了! 自己若是能将其练成,那底牌除了冥血箭与霸道枪意之外,可就又多了一个。 而且这提升气血之力的手段还可以其他技能叠加,属于万金油,用处广泛而有奇效! 伍丰登当即抛却心中一切杂念,进入【凝神】状态,将红木片放在膝上,静心修行。 不多时,他便将暴血术的修炼原理分析透彻。 这这爆血状态相当于强行挤压心脏与丹田,在短时间内大幅提升气血的运转速度与力道,入门可有双倍效果,若是练至大成,便是三倍效果! 不过有得亦有舍,气血之力不会凭空提升,而是透支,待暴血状态消退之后,便会进入虚弱期。 至于虚弱期的持续时间和虚弱程度,则是视透支情况而定。 总之便是提升多少,后续就虚弱多少,很是公平。 伍丰登渐渐明晰,随后便潜心运转修炼,直到天明时分,方再次提枪出战,战罢回营修炼。 如此反复一直持续了数日,三门佯攻一切正常。 虽然赵军也明白秦军进攻有主次之分,可知晓南门是秦军的主力,但他们还是得分出有生力量去守其他三门,否则顾此失彼,同样会酿成大祸。 在秦军接连不断的攻击下,颜聚等将也并非等闲之辈,娴熟调兵部署分配力量,数日下来竟秦军竟丝毫没有任何进展,尤其是主攻南门那里尸体都堆满了地面,也始终没有攻破城门。 此般阻碍令李信神色每日愈下,又无可奈何,只得在与颜聚的战斗中发泄怒火。 是日正午,伍丰登等人再度修整出战。 “死秦人!把本将功法还回来!” 颜宏依旧如之前般保持着怒火,抬刀重重地劈在长枪之上。 伍丰登被震得后撤两步,从云梯上摔了下来,借住凸出的榫卯方稳稳落地。 就在他打算继续攀上,与颜宏缠斗之时,视野不经意间扫过北城门口。 咚~咚! 秦军以推着冲车,一下下地撞在城门之上,那一丈高的镶铁城门时而颤抖晃动。 伍丰登心中当即冒出个危险想法。 既然南门主攻那里久攻不下,那为何不假戏真做,将北门这里也转作真攻! 现在赵军也早已知道北门这边是佯攻,秦军不会真的拼命,所以这几天下来死伤不多,赵国守军看起来神色也没有太多慌张。 若是将这次进攻转为真攻,说不定可以打赵军一个措手不及,能破开城门呢?!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方能让敌人真正捉摸不透! “此战北门克敌不力,陷入僵局,越拖对秦国而言越是不利,必须得转变策略,出奇制胜。” “就算这计谋失败,也能让赵军怕上一怕,随后调兵增员北门,如此一来南门压力会有所减小。”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不管此计可不可行,对秦军都有利!” 伍丰登瞬间思虑清楚,即刻混入下方秦军洪流中,借住那混乱场面接近了城门口。 “伍将军!”门口秦军纷纷惊诧。 “别停下,给老子狠狠撞,若能撞开城门,本将赏你们百金!” 伍丰登丝毫不做停留,朗声说完之后,直接冲到城门前。 旋即在众多秦军震惊的眼神中,高高举起掩日。 【金凤翅】! 嘭! 此饱含伍丰登气血之力的一劈,直接令那城门摇晃得厉害,甚至都能隐隐听到门中赵军的趔趄踉跄声。 秦军微微一怔。 不是说佯攻,保命要紧么? 怎地如此卖力了? “撞!” 还是跟随伍丰登最久的李群反应过来,当即大喝一声,亲自扶上冲车。 其余秦军后知后觉,亦是不再留手,每人都憋红了脸庞竭力推车。 原本还算坚固牢的城门瞬间摇摇欲坠。 “伍丰登呢?” 此时颜宏还在城头寻找伍丰登的身影,蓦地感觉脚下一震。 瞬间愣住。 糟了! 他迅速反应过来消失的伍丰登在干什么,扯着嗓子吼道:“严守北城!秦军不再是佯攻了!” “死守北城!” 随着他的声音,周围的击鼓士兵赶紧转变鼓声,众多如梦初醒般骇然。前一息他们还在想着今天的戏落幕之后如何去城中消遣,怎地突然间就要拼命了?! “伍丰登!” 颜宏怒然跳下城楼,可为时已晚。 轰~ 那厚重城门终究是承受不住伍丰登接连三下的轰击和冲车的碰撞,直接破裂开来,硕大尖锐的木片压下,插死压死了众多赵兵。 伍丰登瞬间踏出,目光紧盯着刚落地的颜宏,不过还未动手之时,一道藏气境的气息瞬间锁定住了他。 “狂徒!找死!” 这不知名的藏气境主将面对伍丰登可谓是杀意十足,后者破门而入,可谓是令他们都猝不及防。 谁也没想到这小子竟然一反常态,主动劈开城门! 感受着他的愤怒压制,伍丰登却丝毫不在意,身体仅仅是凝滞片刻后,便再次朝着颜宏冲去。 果不其然,那道惊天攻击即将落下时,王贲及时飞来,将其凌空打爆。 “哈哈哈!此举甚好!” 他朗声笑得响亮。 本来南门迟迟不破,他正愁如何破局,谁料伍丰登竟然先他一步,直接在佯攻中发力,破城而入。 没有多少计谋,但确有奇效! “全力攻城!” 随着王贲的声令之下,郭焕等副将纷纷面露凶悍,一反姿态,攻势皱猛! 彼时伍丰登已和颜宏战在一起,刀光枪影激烈至极。 【霆震式】! 伍丰登数日来首次使用霆震式,那出其不意的反震之力让颜宏猝不及防,瞬间被震得连连后退,手中大刀险些脱手而出。 “该死的,还有后手!” 颜宏心中惊骇,尚未来得及化解这反震之力时,伍丰登再次冲杀上来。 掩日嗜血,枪枪凛冽! 那极快的攻击速度令人眼缭乱,颜宏仓皇应对,已是绝对下风。 旋即一个不慎,成功被伍丰登找到防御空隙,长枪精准狠厉地贯穿了他心口! 噗~ 鲜血洒在空中,而后与铛铛掉落的大刀混合在一起。 “呃……” 颜宏身体僵硬,喉咙肿艰难哽咽,满眼的不甘怨恨。 “去跟你的兄弟们团聚吧。” 伍丰登喘着粗气,一脚将其踹在血泊之中。 锵! 掩日撑在地上,支住了他很显疲累的身躯。 方才破门,再加与颜宏的全力颤抖,气血如潮水般逝去,消耗巨大,仅剩不到三成。 趁此几息时间的空档,他赶紧拿出丹药塞在嘴里,转而帮助郭焕迎敌。 北门,尚在惨烈激战。 秦军大营。 李信全身战甲多有划痕,肩头更是有处不深不浅的剑伤,军医正抓紧时间给他疗伤。 “这颜聚的家传暴血术果真不同凡响!”李信咬牙切齿地说着。 同为藏气后期,但李信今年年仅四十,比颜聚年轻了十多岁,若论战力,应比后者高出一些才是。 可颜聚硬是凭着暴血术,在于他的战斗中不落下风,甚至还隐隐有优势。 “不能再拖了,现在城门还没攻破,若是再拿不下颜聚,士气可就真会一落千丈。” “杨兄,还是得请你出手了。” 旁边的杨端和点点头,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长剑。 原先计划中,杨端和是暂时不参战的,以圆满的状态,专门备战李牧。 所以前期的攻城拔寨都是李信负责,包括晋阳城中的颜聚。 可没想到这老家伙这么难缠,单凭李信一人短时间内还是拿不下。 可现在时间并不在他们这边。 虽然轮番进攻,士兵有修整的时间,但毕竟已经连续攻打了好几天,至今还未攻破城门,士兵肯定会有所倦怠的。 届时士气一旦滑落便很难再提起,这首攻即拿下晋阳的想法也会破灭。 后果太严重,所以必须得请杨端和出手,先把颜聚杀了鼓舞士气。 正在此时,突然一名斥候激动万分地闯进营帐。 “李将军!北门被攻破了!北门被攻破了!” “什么?!”两人蓦地一惊。 斥候大喊道:“一刻钟前火甲军冲破北门,伍将军杀了颜宏,正在清理北门剩余的赵军!” “好小子!” 李信大喜,心中的阴霾此时荡然一清! 还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马上传令,全军集合北门,一举拿下晋阳!” “喏!” 而赵军营帐那边,颜聚等将军神色轻松,正煞有其事地谋划反攻。 经过几天的固守,晋阳依旧固若金汤,而反观秦军那边已经开始了颓势,这对赵军而言可是赤裸裸的可以反攻迹象! 趁其士气低落,军心动摇,出奇兵正面击溃他们,一举反攻为胜! 正在他们热火朝天的商议之时,一道刺耳的声响瞬间搅乱了他们的幻想。 “颜将军!北城门被攻破了!” 最上方的颜聚表情僵住,这突如其来的噩耗让他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其他将领亦是愣住。 秦军主攻不是南门,其他三面佯攻么?为何北门在这时候会被攻破?! 嘭! 颜聚瞬间将坐下椅子拍碎,气急败坏道:“北门数日来连个墙皮都没掉,为何今日突然被攻破了!” “颜宏将军何在!” 斥候跪在地上哭喊道:“颜宏将军在城破之时就被伍丰登所斩杀了!” 此话一出,众将脸色大变。 本以为即将反攻为胜的局势,没想到此刻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 “又是伍丰登!” 颜聚气得胡子都直了,苍老的脸上满是愠色,拳头捏得咯咯直响。 五子皆是被其杀害,他此时的愤怒可谓是达到了顶峰,歇斯底里吼道:“全军赶赴北门!将该死的秦军赶出去!” “还有伍丰登!谁若能取他人头,老夫收他做义子,传毕生绝学!” (本章完) 第143章 巅峰最强攻击,震撼数十万将士 第143章 巅峰最强攻击,震撼数十万将士 此言落下,周边众多将军校尉皆是心头微震。 颜聚的义子! 这位身怀绝学,曾经将无数天才拒之门外的前辈,竟开出收取义子的条件,只为要伍丰登的人头! 这可犹如一剂强心针,瞬间让众人呼吸急促,眼露贪婪。 “杀!” “拿下伍丰登!替颜大人报仇!” “杀了他!杀了他!” 一是战事紧张,二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众人一时间战意高涨,嘶吼着涌出营帐。 噗通~ 而颜聚则是重重坐在椅子上,胸膛剧烈起伏。 此战为立威,为在赵国站住阵脚,自己五个儿子竟悉数战死,还是出自同一人手中! 事已至此此战的成败在颜聚眼中已经无关紧要,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伍丰登!替儿报仇! 此时正在北门厮杀的伍丰登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众多赵军眼中的香饽饽,待协助郭焕杀了眼前副将之后,终是得了片刻的喘息时间。 “伍老弟!你快退回大营!颜聚那老儿定会来向你寻仇了!” 郭焕很是清楚,现在到了决战之际,颜聚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为儿报仇。 伍丰登经其提醒,亦是点点头:“好。” 然而正在他打算退出北门时,便骤然感觉空中无数火热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 咻! 蓦地一根箭矢暴掠而来,伍丰登转身挥枪战落,抬头看去,几个黑点正朝着自己冲来。 “杀了伍丰登!” 越来越响的声音此起彼伏,看着那些热狂热的表情,他脸色略微苦涩笑然。 看来我倒成唐僧肉了! “拜拜!” 伍丰登现在气血所剩无几,自然不会跟他们这些人拼命,当即转身远遁。 空中那些藏气境还想下来攻击,却悉数被李信等将军拦下。 “伍公子!” 远见青黛站在护城河外奋力挥手。 轰隆隆~ 几乎同时,伍丰登骤地感觉自己心头仿若被一只大手揪住,极度浓郁的危机自头顶浇下。 抬头,天空骤然乌云遍布,黯淡无光。 李信杨端和两人那处战场正酝酿着恐怖的毁灭气息,而其中,那颜聚的冰冷眼神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咔! 一道白色雷霆骤然轰出,在强行冲破李信两人的联手封锁之后,直朝伍丰登冲来! 他竟不顾一切地也要轰杀自己! 刹那间几乎整个战场所有将领的目光都投了过来,竟保持了空前的瞬息平静! 而后秦军诸位主将大惊失色地冲向伍丰登。 他可不仅仅是此战攻破晋阳的功臣,还是火甲军前锋副将,王上亲自册封的神勇伯! 这个战场上谁死他都不能死! 然而颜聚要轰杀伍丰登的决心异常强烈,这记雷霆来自藏气后期的愤怒一击,迅疾至极,在场之人谁也来不及去救场,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白色光海笼罩住伍丰登。 咚! 惊天心跳声让他全身沸腾,面对这足以将自己轰成渣一百次的雷霆,他甚至都来不及恐惧,求生本能便让伍丰登眼神毅然。 “起盘!” “霸刀枪意!” “暴血术!” 千钧一发之际思绪快到极致,伍丰登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气血之力,猩红色的霸刀枪意浮于掌心。 奇门四盘转出了无数残影,总是在某个方位停下了生门。 呵! 伍丰登长舒口气,神色平静如水,奋力踏出,站在生门之上抛出手中霸刀枪意! 两幅底牌的叠加,外加奇门四盘给出的微渺生机,这记霸刀枪意绝对可称伍丰登迄今为止最强一击! “还吾儿命来!” 砰! 红白两色相交瞬间,便是惊天动地的炸响。 白色雷霆爆开化作一片雷海,荡起的波纹遍布方圆三百多米。 可即便如此,霸刀枪意化作的红金色涟漪仍是将它们死死包裹其中,一点也冲不出去。 而对于伍丰登来说,亦只是身上战甲被震碎,长发张牙舞爪地漂浮,清秀的面容沐浴在劲风中,只得抬起双臂挡在面前。 雷暴只是持续了短短一息,便迅速湮灭在空中,残余的红色气血重新化作霸刀枪意,但也只是暗淡得几乎透明,没入伍丰登丹田中。 铛铛~ 破碎的肩甲掉在地上,伍丰登方喘着粗气放下手臂,嘴角渗出些许猩红血丝。 除此之外,并无任何损伤! 呼~ 风声在此刻刮得愈发响亮,整个晋阳战场上上下下所有人,都愕然地怔在原地,形同雕塑,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那来自于藏气后期的愤怒,令所有人都能感受到极度毁灭气息的一击,竟然被拓丹境的伍丰登如此化解! 这说出去根本没人会相信的一次壮举,就这样真实真切地展现在他们面前。 神迹! “不,不可能!” 颜聚瞠目结舌地摇头,他活了五十多年,还从未见过如此离谱的一幕。 这怎么可能?! 暴血术……对,暴血术! 颜聚方反应过来,刚才伍丰登身上那暴涨的气血之力,与他颜家绝学是那么像! “宏儿曾说他的腰包曾被伍丰登抢走,其中便有他拓印的心法口诀,这才短短几日,伍丰登怎能练成!” 这一波波惊骇让颜聚直有些怀疑人生。 “伍将军威武!” 寂静的战场上响起一声破音的长啸。 是李群。 他站在废墟之上扯着嗓子,憋红了脸,狂笑大喊。 “伍将军威武!” “威武!” “威武!” 李群之后众多秦军一波一波声音叠起,最后汇做惊涛骇浪,从天边倾泻而下。 己方伍将军单凭拓丹境实力,硬刚敌军藏气境的愤怒一击,没死,还站得好好的,这比主将对决胜利还难得可贵。 试问还有什么比这更能激励士气? 还有什么能比这更让秦军将士勇气大增? 还有什么能比这更能彰显大秦军威! 伍将军如是! 滔天士气加持之下,秦军势如破竹,打得赵军士气全无,节节败退。 晋阳之战惨烈,长城边缘亦是血流成河。 红莲业火漫天燃烧,隐隐有几道褐色光带转瞬即逝,时而荡起的攻击余波便能在下面掀起恐怖罡风。 那是杨笺文与匈奴左右贤王的战场,三位真武激战的动静方圆百里之内皆可感受到,与之相比,下面那些大大小小几十个战场皆是形同儿戏。 “杨笺文!赵地与你有何干系!伱我素不相识,今日何必拼个你死我活!” “我知道你在卫国饱受猜忌,这就是你们中原一贯的劣根性!何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你若来我部落,单于必封你为王,广阔草原任你采撷!”“你若仍旧执迷不悟,就莫怪老夫今日与你鱼死网破,你尚且年轻大好年华,岂不可惜?!” 天穹中响起声声苍老的怒吼,随即便是一道清冷声音。 “与本座鱼死网破,尔等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话落,空中红莲业火骤然回缩,荡然一清,只在杨笺文手中长枪燃烧。 只见她轻划枪锋,鲜红火焰宛若实质,凝结成两朵六瓣红莲,朝着远方那俩佝偻老者爆射出去。 左右贤王那浑浊的眼中纷纷惊恐万分,斑白卷曲的胡子都在颤抖,仓皇转身逃离,一瞬息也不敢在原地逗留! 这女子怎会如此恐怖! 二十多岁的年纪,便已是真武境界,且灵气精纯到了极致,世所罕见,这等天资若是不出意外,日后定是能晋级地仙的水准! 饶是这两位左右贤王,此时面对这由红莲业火凝结而成的恐怖火莲,亦是感受到了深深的死亡恐惧,将一切抛之脑后只为逃命。 人越老,越怕死。 口口声声你死我活也不过壮胆壮士气之用。 而他俩这一远遁,匈奴中的藏气境高手也只得退战怯逃,往下将士依次撤退 如此,匈奴第一波大举冲击终是被杨家军打退。 余下将士欲要乘胜追击,但杨笺文还是出声拦下。 “匈奴擅动,不易出城,原地休整备战。” “喏!” 须臾,杨笺文已经回到了蒹葭城主府,将九纹红璃枪架在木阁上,冷艳面庞中少见的些许苍白虚弱。 虽然她悍勇无敌,但以一敌二还是会吃力,消耗巨大。 “地面战场如何?” 她掀摆坐下,正襟危坐听取下方各将军的汇报。 大多数还在她的意料之中。 匈奴部落人人皆兵,尤其擅长骑射冲击,为此杨笺文采取了坚守不出的防守战略,长城内外总布三道防线,交错倚重,很好地抵住了他们的冲击,伤亡并不大。 不过让杨笺文比较的意外的是,一名为冒顿单于的年轻人。 那是杨守正的战区,他脸上凝重地回报道:“家主,此人年仅二十,但已经是一名非常有谋略手段的骑射都尉,且战力远超同级。” “此战他总计杀我部下一副将三校尉,险些冲破第一线防御。” “若非您击退左右贤王,他现在说不准已经带兵冲进了第二防线侧翼,而且看他所携辎重干肉,完全有攻克一地固守的打算。” “此子武力韬略一应俱全,日后定是心腹大患,断不可留!” 他说完,旁边褒儿亦是低声说了几句,杨笺文微微颔首,缓道:“冒顿单于乃是匈奴王长子,不得宠,欲要以此战立威实属正常。” “二叔,你看着办吧,务必将其扼杀,必要之时付出一些代价也可。” “好!” 短暂的总结之后,杨笺文突然话锋一转:“秦赵之战现在进展如何?” 这个话题一谈及,堂中众将皆是眼神闪烁着沉默下来,谁也没有率先发声。 说到底还是人情啊! 赵国许给杨府一座城,并源源不断地提供粮草补给,甚至还专门给其拨发军饷,这等厚待着实没得说。 此时恰逢秦赵开战,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虽然赵国从始至终都没说什么,但杨府受赵国厚待,此时若不做点什么也实在过意不去。 可关键矛盾是,敌人乃是秦军,是伍丰登所在的部队。 难道出了卫国,他们还要自相残杀不成? 如此一来,这个问题就始终是个疙瘩解不开,他们也只能用应对匈奴的理由来不做理会。 此时杨笺文主动提及,颇为敏感,众将沉默之际,还是褒儿接道:“方才斥候营整理的内地军情递来,赵军还是整体显颓势。” “他们虽应对充分,但架不住秦军老将王翦的手段,在北路屡战屡败。” “南路倒还可以,第一座重城晋阳便将主力拦在了外面,现在还在僵持。” “还有就是……” 褒儿那灵动的眼眸眨了眨,说着间不免声音停止。 “伍丰登么?”杨笺文淡然,轻抿一口热茶。 “是。” 褒儿沉声道:“听说他在太原郡杀了颜家四个儿子,攻下三座城池。” 此话一出,除杨笺文外的所有人都是面色惊诧,旋即苦笑连连。 “这小子……” “之前见他还是毛头小子,没想到短短半年时间就能独自掌兵,颇有成果。” “还真是能折腾啊!” …… 谁也想不到,半年前还在四处找庇护,见谁都是躬身尊敬的稚嫩小伙,现在都成长到了可以攻城拔寨的将军了。 杨笺文放下茶杯,停顿片刻后方道:“本座拟一封书信,稍后你差人送到邯郸。” “这人情他们不说,我们不能不问。” “明白。”褒儿点点头。 谁也不想与昔日的同袍兵戈相向,但现在杨府毕竟在赵地,多少还是得表表心意。 至于以后会不会和伍丰登在战场相遇,也就只能看命运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杨笺文缓缓吐出一口气,脑海中那经常和煦而笑的青年模样渐渐消失。 …… 晋阳。 咔咔! 随着城中多处赵军颜家旗帜被悉数折断,插上了秦国的黑水龙旗,此城算是彻底被攻克了下来。 城中七万赵军死伤过半,余下的不是趁乱逃入周边村落县城,便是丢盔弃甲跪地乞降。 只不过美中不足的是,主将颜聚见大势已去,拼着重伤的代价从李信杨端和手中远遁逃走,没能将其彻底扼杀。 浓烟滚滚中,秦军悉数入驻,火甲军就近安排在北面军营。 彼时伍丰登已从极度虚弱状态稍稍恢复了些许,苍白的脸上总算有了些血色。 他缓缓睁开眼睛,仍然有些心有余悸。 “这次算是死里逃生……不过亦有收获,三副底牌的叠加使用,竟能有如此威力!” (本章完) 第144章 芙蓉阁消遣,蓝衣莲香主动跪服 第144章 芙蓉阁消遣,蓝衣莲香主动跪服 接下颜聚那一记雷霆,属实是伍丰登退无可退的殊死一搏之举,没想到这暴血术与霸道枪意结合使用,竟能有如此大的威力。 当然,奇门四盘亦是起了关键作用,这必要之时可给自己算出生路的效果简直就是bug般的存在。 “不过这次霸道枪意几乎消耗殆尽,这几天得谨慎行事了,没有充能恢复之前还是不可太浪。” 伍丰登旋即起身,拿起床边青黛洗好的衣服换上,至于新的战甲则是先不穿,现在无战事,也得轻快轻快。 “伍将军!” 他拉开帐帘,门口两个守兵即刻恭敬喊着。 伍丰登点点头,再看四周,已经是入夜了,营中篝火零星燃烧,各营的伙房也是肉香四溢。 攻下晋阳这块硬骨头,可不得好好犒劳一下将士。 “青黛呢?” “伍公子!” 他话音刚落,便见青黛摇晃着麻辫小跑而来,身上隐隐有些柴烟味与药味混合。 “我在给你熬药,补元气的。”她憨然笑着,鼻尖抹着些许烟灰。 “先吃点东西吧,饿得不行。” 伍丰登一天未曾进食,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在伙房吃了几个大饼加肉块后,顺便喝了青黛熬的补药,便穿上甲胄,来到了城主府。 届时全部将军都已到达,商议之后的战略方案。 按照李信的设想,攻下晋阳之后,便将主力再细分为三路,清除沿途小城小镇之后,再汇合进攻下一座重城魏渝。 只要拿下魏渝,太行山以西便尽归秦国,这场仗就打赢了一半,之后便能有一段时间休整,发动灭赵总攻。 不过眼下也是不急,部队刚刚攻克晋阳,需要休息,具体的出战时间还待定。 简单商议结束之后,便到了论功行赏环节。 “按照惯例,此战各部都很出力,凡是战死将士的抚恤金翻两倍发放。” “担任主攻的各营本月月俸翻五倍,佯攻各营翻三倍,缴获的器械金银等战利品皆归个人所有。” “其外。” 李信看了看火甲军众将,尤其在伍丰登身上停留片刻,又道:“鉴于此战火甲军王将军部下临危应变,主动攻破城门,我们方得胜利契机。” “因此王将军,伍将军,特赏五百金,其余各将赏三百金,部下月俸按主攻奖赏颁发。” “谢上将军!” 王贲等人齐声喊着。 这种特殊奖赏也很常见,毕竟是他们主动攻破了北门,打破僵局。 而伍丰登作为一副将,奖赏竟然很主将持平,这待遇也确实罕见,不过也没人说什么,更多的还是佩服心服。 以拓丹境的修为硬抗下颜聚的一击,这种壮举本就前无古人,得到什么奖赏也都是理所应当的。 而后众将解散,伍丰登来到总需那边领取了自己本部的赏银,回到营地,趁士兵们吃饭之际,喊来军需主簿分发。 “先前攻城之时,本将曾言破城之人赏百金,当时推车的兄弟可以来领赏了。” 伍丰登将自己的赏银拿出,沉甸甸五个袋子扔在桌上铛铛作响。 “喏!” 顷刻间五人端着饭碗就迫不及待跑来,嘴边还在泛着油星,嘿嘿笑着将金子收入囊中。 “谢伍将军赏赐!” 伍丰登抬抬手,接着朗声道:“弟兄们,本将说过,只要在战场上立功,该赏的本将从不食言!” “能不能拿到,能拿到多少,就看你们在接下来战斗中有多勇猛了!” “遵命!” “遵命!” 有了真金白银的赏赐,简简单单的话在此时便能激励士气,战后的疲惫创伤一扫而空,肉眼可见的激动,众士兵连啃大饼都更有力气。 “伍老弟!” 不多时郭焕找了过来,一把揽住伍丰登的肩膀,露出些许异样的笑意。 “走,哥哥带你去个好地方!” “好地方?” “跟我来就行了,其他部队很多将军可是也在,带伱跟他们熟络熟络!” “嗯好。” 伍丰登放下手中兵书,与青黛嘱咐两句之后便随郭焕走出军营。 片刻后。 那是座三层木楼,呈雁塔型,青瓦红灯,即便是外面墙壁也刻着精美浮雕。 【芙蓉阁】 “郭兄,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 伍丰登抬头看着上方这几个大字,彩灯的光晕笼在脸上,站在门口都能闻到些许旖旎胭脂味。 “这不是好地方么?” 郭焕老脸带着坏笑,随后拍拍伍丰登的肩膀,笑道:“伍老弟,知道你有姜小姐这一佳人,青黛那丫头长得也不错,口味刁钻点正常正常!” “不过咱这打仗呢,有就不错了,而且听说这还是此地最好的勾栏,好不容易来一次,岂有错过之理!哈哈哈!” 伍丰登点点头,也知晓自己久战多时,确实该放松一下身心。 “二位将军晚上好!” 一迈入门槛,两个身着薄衫的迎宾女子便款步走来,莞尔笑着。 仅凭这迎宾的姣好娇艳相貌,伍丰登便知道自己来对了。 “带我们去甲字包间!”郭焕摩擦着手掌,笑容咧到了耳朵根。 “是。” 走上楼梯的间隙,伍丰登已将此地打量了一遍。 芙蓉阁内部乃是三层回环结构,翡翠屏风,彩布鲜,装潢端的是奢华。 中央则是一座舞台,正有些许彩衣姑娘翩翩起舞,抚琴吟歌。 她们看起来都是不过二十的季模样,身材舞姿无可挑剔,面貌虽说良莠不齐,但在这种梦幻旖旎的氛围下,彩衣滑肩飘荡,面貌反而是最不值得关注的地方。 至少对于满座的大兵而言,是个女的就很不错了,连连叫好喝彩。 伍丰登在粗糙的战场上待习惯了,此时身处这般仙境,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二位将军,甲字包房到了。” 女子的声音将伍丰登思绪拉回。 那是一间非常豪华的包房,硕大的酒桌边坐着十几个副将,看着都很眼熟。 几名女子则是端着酒杯在其中穿梭倒酒,他们那饮酒作乐好不快活。 “哎呀呀,来晚了,诸位莫见怪!” 郭焕明显跟这些人很是熟悉,三言两语间便融入了那氛围,顺带着伍丰登也是坐在其中。他们这个小圈子突然多了个外人,在那短暂的些许尴尬后便开始与他主动敬酒。 “伍将军,咱这可是第一次碰杯!” “老郭能请来你也算是我们的荣幸,哈哈哈先干为敬!” “伍将军,请!” …… 虽然在座的将军,无论是按资历还是年龄,都是伍丰登父辈之人,不过他们的仕途修为大多也就这样了,面对年纪轻轻便能与他们平起平坐的后辈天骄,姿态自然是放低。 “诸位客气,诸位客气。” 伍丰登也无傲气,端着酒杯与他们一一回应。 酒过三巡,气氛彻底放开,都是一帮当兵的大老粗,彻底不拘束之后自然是怀抱佳人,游荡流连,只恨少生了两只手。 伍丰登倒是对这些庸脂俗粉没有兴趣,目光被窗外变得更加悠扬的琴声吸引而去。 只见那中央舞台上,耳边夹着鲜红朵的老鸨走来,扭动着水桶腰,娇嗔道:“各位军爷,您们今儿个可算是来着了!” “我们芙蓉阁的头牌莲香昨儿事儿刚过,今儿状态饱满,你们可有眼福了!” 听着台下愈发响亮的欢呼,老鸨虽笑得咧大了嘴,但在伍丰登眼中,她额头的冷汗清晰可见,明显是紧张至极。 想来也正常,面对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大兵,芙蓉阁这些柔软女子根本就是狼群中的绵羊,生杀大权早就不在她们手里。 为了完好地活下去,这老鸨只能拼尽浑身解数招待这些军爷,至于挣不挣钱已经不重要,能保住芙蓉阁这处地方就已经烧高香了。 “姑娘们!” 随着那老鸨的一声高喊,便见几个粉红长衫的女子踩着琴音而出。 不过她们乃是陪衬,真正令所有人眼前一亮的是随即而出的蓝衣女子。 其身姿婀娜,穿着透明蓝色长裙,腰佩香囊,头戴紫木簪,一走一动间宛如人间仙子。 更别提她那美得不可方物的容貌,肤若凝脂,眼似春波,看一眼都会让人沉醉其中。 而此女子的出现,无疑掀起了更大的欢呼浪潮,众兵看得口水直流。 就连包房中众多将军也是挤在窗前,惊叹连连。 “这女子当真绝色啊!” “早就听闻芙蓉阁有个绝色女子,在晋阳可以说无人不知,看来所言非虚啊。” “与之相比,其他人当真黯淡失色。” …… 琴声悠扬,台上舞姿优美,拂动的蓝衣飘在众人眼中。 待到舞曲渐渐接近尾声,在那老鸨拼命的眼神暗示下,莲香依然飞出自己头上的紫木簪,旋转着落在伍丰登面前。 哒哒~ 看着这掉落的木簪,他不明所以地抬头,只见莲香正含笑看着自己。 “呃,呵呵。” 那老鸨颤抖着身体走上台,眼神极为复杂地看向伍丰登,亦是尴尬一笑。 “莲香向来都是主动挑爷的,只不过今日我老妈子做主,诸位军爷皆可,皆可。” 她努力陪笑着,因害怕而止不住战栗。 以往在晋阳中,莲香深得诸多大人的喜欢,每日都会在舞完后,主动挑选服侍对象。 而这在任何一勾栏中明显是找死的行为,在她身上却丝毫无事,反而靠着这略有个性的举动,更加赢得大人们宠爱。 甚至都将其视为了一种炫耀资本,在上层中非常流行。 可是这时候,此地被秦军占领,在这些号称虎狼之师面前,她们芙蓉阁以往的荣光就是个笑话。 敢在他们面前耍性子,这无疑是找死。 尤其这老鸨看到莲香选中的是一个甚是年轻的青年,更是吓得心提到了嗓子眼。 天杀的莲香,这么多位高权重的将军你不选,非得选个小白脸! 若是那些将军生了气,咱们芙蓉阁上上下下绝对会鸡犬不留! 老鸨心中咒骂了无数遍,甚至都开始想如何弥补挽救了。 然而几息过去,却依然没有任何异状,那些大兵在看到是那青年后,非但没有叫骂作乱,反而还一脸的羡慕敬仰?! 就连楼上的将军们也是一个个地拍着他肩膀,笑得洪亮大声。 老鸨表情愕住,旋即又惊又喜。 这定是哪家的富贵公子! “快快快,莲香快去,今夜一定要把这位公子伺候舒服了!” 伍丰登也不知怎地被这女子选中,在众将都抱着怀中佳人回房快活后,他便喝完杯中酒,眼神凌冽开来。 “起盘。” 奇门四盘立起,酒水洒下,筷子无风自动。 须臾,看着阵中卦象,伍丰登眉头微皱。 “迷卦……是有蹊跷,还是清水见底,无事发生?” 他沉吟片刻,旋即便长舒口气,拿起桌上那紫木簪。 不管那女子为何选中自己,今日始终是来消遣的,倒不如去探探虚实。 想着间便动身来到莲香房间,推门而入,只见床边蓝帐垂下,旁边衣架上搭着蓝衫,朦胧的纱帐中依稀可见袅娜身姿。 “爷,小女舞罢,身子正热,请及时享用。” 伍丰登关上门,并未急着扑上,而是在房中走动片刻,打量间问道:“莲香姑娘,此地这么多将军,你怎会选择服侍我?” “因为您……年轻,俊。” “没了?” 伍丰登在房间内巡视一圈并未察觉到任何异状,旋即回头看着纱帐。 其中间露出缝隙,是莲香抬手掀开,见她脸颊微红,一手捂着胸口,红色肚兜与雪白皮肤衬得更明显。 “爷为何如此多言,莫非是觉得小女心怀叵测吗?” 帘子掀开后,淡雅清香吹来,伍丰登闻着,眼中莲香的模样变得愈发我见犹怜。 锵锵锵! 掩日寸寸浮现,掀起尖锐啸风,瞬间点在了莲香的脖子上。 点点血珠坠下,而后几滴泪珠融入晕开。 “爷……求您不要杀我,我……我只是个女子……” 她眼波荡漾,颤抖着声音,嘴唇都下意识地打颤。 见她毫无战斗反应,只是下意识地战栗畏惧,伍丰登方神色松下,收回掩日。 大抵自己真的是多日战斗,是惊弓之鸟了。 “抱歉,我会多付钱给你。” 莲香拭了拭眼角,往里面缩了缩,平整好被褥,畏惧地看着伍丰登。 “爷,只要您留我一条贱命就好。” 下一章还是上了高速,被逮了几次应该长记性没问题了……也有被沈河的风险,届时请等一会儿 (本章完) 第145章 温柔乡英雄冢(求追订) 第145章 温柔乡英雄冢(求追订~) 最畏惧战争的永远都是平民。 见她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样子,伍丰登便彻底不再多想。 其后她更是小心翼翼,温和似春风。 半时辰后。 待伍丰登畅然,莲香方钻他怀入睡。 彼时伍丰登时隔多日重温暖床榻,再也不是硬邦邦的木板行军床,全身都沉在柔和中极为解乏。 更妄论怀中亦有美人作陪,不知不觉间,便浅浅睡去。 “丰登大哥……” 不知过了多久,伍丰登耳边声音悠然响起,微微睁眼,便见一头乌黑长发搭在自己肩头。 姜祈雨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小脸如最初在谷阳县那般消瘦略显憔悴。 “祈雨……这是……” 伍丰登心头微震,眼眸转了转,又更为惊诧。 周遭不再是先前的旖旎香房,而是最开始在谷阳县胖妇人那边租的小院。 土墙破瓦,陈木桌椅,如记忆中一模一样。 “丰登大哥。” 姜祈雨的声音又将他思绪拉回,她朦胧着眼睛,狐疑道:“你怎么了?是昨晚睡得不舒服吗?” 伍丰登明明意识到哪里有些不对劲,但这好像是身处梦境中,极难汇集理智去思考,亲身体会着自己微笑着说:“没有,昨晚睡得很饱。” “你为何脸这么红了?” 姜祈雨小手摸上自己脸庞,诧异而羞涩。 “脸红吗?” 伍丰登说完,突然诡异地看到了自己脸上的绯红,不是第三视角,而是脑海中这画面转瞬即逝。 “丰登大哥,是不是去了帝丘,我们就分开了?” 此时姜祈雨缓缓凑上,近在咫尺,吐气如兰,温热真切。 “战后我会尽快归营。” “可我们好不容易有个安身之所,舍不得与你分别。” 姜祈雨挽起耳边发丝,终是眼神迷离着轻轻一吻。 “至少,让我有伱的些许痕迹好吗?” 一吻下去,率先懵然上头的反而是伍丰登,他想不到保守传统的姜祈雨会如此主动。 这还是她吗? 心中的警觉油然而生,也有想要推开的念头,不过这种警觉很快就在她的温柔中消弭,破旧但干净的被子隆起,于清晨微光相爱。 不知过了多久,伍丰登从被窝中抬头,只见照在窗户上的清晨微光仿佛没有丝毫变化。 “该休息了。” 他只觉有些迷旋,身下佳人却俏脸微红,又伸出双臂揽住他脖子。 “时间不多了,丰登大哥……” 悠然朦胧的声音回荡他耳中,也不知哪来的力气让他疲惫荡然无存。 如此又是一番,两番,三番…… 伍丰登每每觉得疲累之时,都会立即恢复旺盛,这般持续的感觉,让他无法醒来,不知天地为何物。 直到他视野渐变迷糊,稍稍升起而又迅速沉寂下去的危机本能让他恢复了些理智。 惊愕地见到自己的手竟枯瘦如柴,褶皱丛生,黑色斑点密密麻麻,完全就是一个老人的手掌。 “这……”伍丰登眼神怔住。 “丰登大哥,何故出神了?”姜祈雨抚摸着他的脸庞,声音迷人,淡香沁心。伍丰登下意识迷幻,不过在这关头终是被自己的变化给强行拉住了理智。 “不,不对……” 他竭力控制着自己身体的本能欲望,一把将她推开,身体发虚地翻身下床,猛地趴在水瓮之上。 清澈水面中,倒映着一张苍老的面容,头发苍白稀疏,脸上如树皮般褶皱,肉眼可见的眼神浑浊。 “怎会这样?” 伍丰登扒拉着自己的脸庞,真实的褶皱触感让他心里愈发惊骇。 为何自己变得这么苍老了? 难道是欲望过度? 不,不可能,暂且不论这具拓丹境的武者身体,就算是普通人,也不会这么不经折腾。 “丰登大哥,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 姜祈雨披着外衫走上来,眼神关切担忧。 “不知道怎的,我……” 伍丰登下意识说着,却不经意间在水面上看到了姜祈雨的倒影,那张面容赫然已经换成了莲香的模样! 糟了,还是中计了! 这梦境来的太突兀,定是莲香做的手脚,她能操纵梦境,抑或是自己不知不觉间中了迷魂香? 伍丰登蓦地后退几步,伸手欲要召唤掩日,可是不知何时自己左臂已经空空如也。 “你究竟是怎么了?为何看着这么紧张?” 姜祈雨还想上前,但还没走出一步,伍丰登便直接掀翻桌子挡在中间,喘着粗气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姜祈雨啊,难道你忘了吗?” “不,你不是。” 伍丰登眼神坚决,看着面前这可怜楚楚的佳人,应是按下了内心狂热的躁动。 “我不是?” 她表情更是狐疑紧张,如此僵持片刻后,却仿若卡带似的脸庞扭曲。 “我不是哈哈哈!演得我差点都信了。” 她笑得尖锐,震得整个屋子都在发颤扭曲,随后狞笑道:“伍丰登,好好在本姑娘为你打造的美梦里消蚀吧。”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更何况你一个血气方刚的小子呢!” 说完,她的身体瞬间消失在了原处,周围晃动震颤的一切的也是安静了下来。 “不好,她从梦里脱身了,可我现在还没苏醒,在那房中岂不是任人宰割?” 伍丰登大惊不妙,迅速在房中环视一圈,随后目光锁定住灶台的菜刀。 当即拿起捅在心口,极致痛楚令他浑身都在战栗,可还是没能从这梦中脱身。 他紧接着又拿刀砍在身上其他部位,肩膀,肚子,甚至脑袋都来了几下,折腾得身上血淋淋的,依旧毫无反应。 “该是我平素受伤多了,这点痛楚还不足以让我身体产生真正的畏惧惊恐,若要强行唤醒,看来得是从未体会过的痛楚才可。” 伍丰登迅速找到了关键所在,看着自己身上这褶皱苍老的皮,瞬间来了想法。 试试! 蓝帐床中,躺在伍丰登怀中的莲香瞬间睁眼,直接撑起身体,从床铺内侧下方一模。 吱吱~ 一条血淋淋的脊骨刀瞬间抽出,而后毫不犹豫地扎向伍丰登心口。 “本想让你不知不觉地美美死去,本姑娘也省些力,没想到你临了却能发现。” “你能从我的欲梦中恢复理智着实不错,但可惜的是,你逃脱不出,今夜照样会死!” 抱歉了诸位,这一章短了点只有两千字,是删了很多内容,为了放出来也是尽力了,不过也不影响观看。 请客官老爷们多多担待~~~~ (本章完) 第146章 少司命之徒;匈奴人人得而诛之 第146章 少司命之徒;匈奴人人得而诛之 弯曲的骨刀瞬间坚硬! 铛! 刹那间,掩日及时唤出,精准地将其截下。 莲香微微一愣,而后便觉一股凌厉直朝自己划来,当即拉下周边蓝帐护在身前。 呲啦~~ 蓝帐直接被凌厉劲风削成了无数片,漫天飞舞中骨刀如同毒蛇般钻出,瞬间扎在伍丰登原先躺着的地方。 然那时已经空空如也。 伍丰登站在不远处,冷眼看着床上的莲香:“阴阳家走狗?还是颜聚派来的?” 现在与他有仇的无非就是阴阳家与颜聚,这姑娘从一开始就盯上了自己,明显是事先有所预谋。 或许从那飞来的紫木簪就开始动了手脚! “呵呵,还真是小看了你,能强行从我的欲梦中脱身着实难得。” 莲香冷笑着,其脸庞却瞬间血肉扭曲变换,变成一个老人模样,而后再次变换。 老人,小孩,男女,她的脸庞无时无刻不在变换样貌,只有声音如旧,看着着实诡异。 不仅如此,待伍丰登看清她手中那把骨刀时,也是有些头皮发麻。 那骨刀可明显看出是从人尸体上抽出的脊柱,还带着些许碎肉血迹,长足有三米,蜿蜒盘绕,如盘旋的毒蛇。 少说也得有三四人的脊柱! 伍丰登眉头微皱,难以想象此人的手段有多凶残。 “伍丰登,山高路远,你的小命早晚是我们阴阳家的。” “还有嬴政那小子,莫要以为我们阴阳家真的惧怕秦国,所有的帐不日就会与你们彻底清算!” 她满带戏谑地说着,不断变换的脸上皆是有着嘲讽眼神。 欻! 几乎是瞬息间,掩日的狰狞狼首便点在了她的鼻尖上,再近半分即可要了她的命。 伍丰登可不会与她废话,既然知道是阴阳家的走狗,那边无差别杀了就好! 而这般猛进的速度,此女子虽早就有所防备,但还是不可避免地被伍丰登划破了眼角。 嘭! 却听一声炸裂声,她直接撞碎了最近的木墙远遁而出,而那些飘起的破碎蓝布片刚好阻挡了伍丰登的视线。 须臾,她已然消失在夜色之下。 “跑得还挺快。” 伍丰登看了看枪锋上的猩红鲜血,神色愈发阴沉。 这女子太过狡猾诡谲! 他能清晰感受到对方的境界也在拓丹境前期,所以若是单论战力而言,她定然不是自己的对手。 对方也是深深明白这一点,所以才会借助芙蓉阁这个地方设伏,用迷魂手段对付自己,关键还真差点被她得逞! 那最开始楚楚可怜的演技,面对自己的突然试探依旧不为所动的心态,可见其心思之缜密。 待到现在被伍丰登识破,便果断地破墙逃走,丝毫没有犹豫,这般聪明的作风更加证明了这女子的可怕,甚至比之前遇到的少典还要让他忌惮。 “啊!!” 突然间,外面一声尖啸惊起! 伍丰登当即推开房门,从廊道边上探视下去,只见下方一楼处原先的那肥胖老鸨瘫坐在地上,脸色煞白,裙摆下方还在淌着些许褐色液体,指着前方的一个杂物间。 “杀……杀人啦!”她脸上的肥肉都在颤抖。 伍丰登直接跃下,站在门口往里看去。 其中昏暗,杂物凌乱,血腥味浓郁刺鼻,而地面上正躺着一具赤裸的尸体。 不过这尸体瘫软如泥,好像没有骨头一般,待他翻过身一看,那死状狰狞的面容正是莲香的样子! “原来真的莲香早就死在这里,被那女人掉包了。”伍丰登眼神释然。 “发生了何事?” 此时郭焕等人听到动静也是赶了过来,见地面上那软趴趴的尸体不禁瞳孔微颤。 “有情况,阴阳家的人渗透进来了。” 伍丰登沉声说着,郭焕等人闻言瞬间脸色僵住,然后迅速肃然下来。 现在阴阳家是秦国的头号大敌,这节骨眼上他们出现在这里,定是没憋什么好屁。 旋即他们的目光目光转向旁边那老鸨,后者更是吓得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军爷,军爷!不关我的事啊!” “老妇什么都不知道,可一点没有加害您的心呐。 她这一跪下,旁边众多女亦是哀鸿一片,喊得凄惨。 伍丰登冷眼看了看她们每个人,尤其是眼角处,确定无人眼角处有伤后才作罢。 没办法,在见识到那女子精湛的演技与完美的易容术后,他现在见谁都是有着十二分的警惕。 “我去面见上将军,还请麻烦诸位奔走相告,那阴阳家人擅长易容,对人要多加小心。” 之前阴阳家还没有彻底与秦国撕破脸时,他们出现在战场上只是为了杀自己。 但方才听那女子的意思,她出现在这里并不是专门为了暗杀自己,似乎还有其他目的。 更有可能的是,她也不是一個人! 伍丰登愈发觉得事情蹊跷,连夜赶到城主府,将在芙蓉阁的事情简单说与李信听。 后者闻言沉吟片刻,方凝重道:“你遇到那女子,应是阴阳家少司命之徒,赵寻乐。” “阴阳家各神明除了太一之外,其他人我多多少少都打过交道,其中少司命尤擅易容变化,幻境迷魂。” “尤其是其中迷魂控制之术,若是着了道,极难从环境中逃脱。” 李信说完,上上下下端详了一下他,继续道:“你能及时醒悟,并想到用极致的痛楚唤醒身体实属不易,很多人可是不知道自己中了幻术,不知不觉间迈入死亡。” 伍丰登点点头,至今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李将军,既然赵寻乐在,她师傅少司命应该也出现在了这里。” “不是应该,是肯定。” 李信随即拿出一张纸条,沉声道:“我们早就知道阴阳家在密谋什么,极有可能是跟传国血玉有关。” “赵国乃是继承了晋国正统,其血玉甚至能与我们秦国相提并论,不能有被阴阳家染指的风险。” “此事事关重大,还是得由咸阳那边定夺。” 说完,他便拟好了一封书信,唤来一只信鸽送了出去。 “伍丰登,这几日你自己警惕便好,本将在少司命不敢出现,但那赵寻乐也非等闲之辈。” “好。” 伍丰登应下,随后才回到了驻地,彼时已经是接近凌晨,营中士兵大多还在熟睡中。 他在各营的地方都仔细巡视了一遍,甚至每个士兵的样子他都仔细看了看,直到确定都无异常之后才作罢。咚咚! 不多时鼓声响起,各营战士这才睡醒走出营帐,而李群等校尉都统则是先一步来到了伍丰登帐下。 “具体情况便是如此,我们部队随时都有可能被人掉包渗透进来,所以今日起每日都会有口令暗号,由我亲自定下。” “私下两人或多人隔了半时辰相遇,都需对暗号才可,对答犹豫或压根对不上者,先勿惊慌,直接向你们说明,随后你们再来与我汇报。” “所以这就要求每日的暗号必须牢记清楚,届时若因谁粗心大意造成误会,一切后果个人承担。” 伍丰登认真严肃地下令,李群等人连连点头。 现在那赵寻乐最可能会从他身边人入手,所以不得不防。 “伍将军,那今日口令是什么?”李群问道。 伍丰登稍加沉思,便道:“群英荟萃,萝卜开会。” “群英荟萃,萝卜……” 众人念叨着这古怪的暗号,虽不解其意,但管他呢,暗号要的就是古怪。 “下去传于各兵,务必记清楚。” “喏!” …… 邯郸,赵王宫。 清晨曙光还未完全亮起,一众大臣便已经踏着薄雾走进了王宫之中。 其红墙绿瓦,雕梁龙柱,王阶白玉铸就,镂空鎏金扶手,翠玉翡翠屏风,处处富贵。 王座上的中年男子身体臃肿,满脸肥肉,端坐着如同一座小肉山,正是现任赵王。 “前线军情简报,北路司马上将巧施计策阻挡了王翦攻势,目前正在太行山西拉锯对峙。” “南路晋阳城已于昨日丢失,颜聚将军重伤回府,残部退回魏渝,收编入李牧上将麾下。” “秦军势猛,我军整体战况处于劣势,以上。” 宦官照例念完了最新的战报,旋即躬身退回了赵王身边。 “诸位爱卿,鉴于我军占据劣势的情况下,有何应对良策皆可直言。” 战事上朝的议题都得给军情让路,再加上现在情况紧张,赵王已经无心操劳其他事务,因此一上来便直抒战况。 静止片刻后,台下众多大臣便纷纷应答。 “启禀王上,嬴政号称这次就要灭我赵国,实属是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臣下建议主动反攻,必须给秦军迎头痛击,方彰显我大赵威风!” “王上,臣以为主动出击不妥,以现在来看,遵循李牧上将的固守战略还是最佳,我们今年虽收成不高,但维持作战还是绰绰有余,而反观秦军太过纵深,补给定成难题,我们可与他们打消耗战!” “消耗战?许大人,莫非伱觉得我们能耗得起吗?粮食都给前线了,黎民百姓怎么活?” “不错,我们今年本就年馑,消耗不起!故臣建议,求援其他国家,方可扼住暴秦!” “这亦不现实,魏国一年来攻卫,援韩,国力大为削弱,不可能再来援助我们,至于其他国家,呵呵。”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 …… 朝上说着说着就争了起来,各说其理,谁也不让谁。 而最前方,郭开听着众人的争吵,自是冷哼一声,眼中多为不屑暗讽。 一群蠢货! “启禀王上,臣有一计,定可给予秦军沉重打击!” “哦?郭爱卿请说!” 赵王面色大喜,臃肿的身体都往前倾着。 朝上迅速安静下来,郭开上前一步,捻了捻山羊胡,朗声道:“诸位莫要忘了,北面还有一位真武!” “杨笺文自卫国出逃,可是我们赵国给了她容身之所!这半年来给粮给钱给城池,如此厚待,天大的人情,她岂能不还?!” “杨笺文出身鬼谷,乃是当今有名的军中奇才,若是能得她助,秦军南北两路必会崩溃其!届时我赵国再一举反攻,别说打赢这场战,就算收复失地都有可能!” 此话一出,满朝众臣更加沉默下来,谁都知道现在北面匈奴入侵,长城防线很是重要,若是这时候让杨笺文来帮忙对付秦国,那岂不是给匈奴大举南下的机会? 赵王亦是懂得此理,微微苦笑道:“郭爱卿,此计不妥,匈奴之危自古都是第一隐患,杨笺文替我们镇守北关已然难得。” “王上!” 郭开声音更是拔高,情绪激动道:“都到这时候还管什么匈奴,保住我赵国才是重中之重!” “若匈奴真能南下,那就让秦国对付去吧,他们自古也是饱受匈奴侵害,必定不会坐视。” “我们亦可趁其分兵之际发动突袭,会更有千载难逢的战机!” 众人闻言不禁汗颜。 其实他们都清楚,郭开这一计策若真能用下去,肯定会有奇效,甚至连直接打赢这场仗都有可能。 但这必定会被其他诸侯国所不齿! 匈奴对于中原各国来说属于共同敌人,赵国如果真玩儿祸水东引这一套,别说秦国,齐燕两国肯定会指着鼻子骂。 所以赵王深叹一声,摆手道:“郭爱卿,算了吧。” “寡人虽无雄韬大略,但民族大义还是有的,不论如何匈奴万万不可进入中原,否则本王将会无颜面面对列祖列宗。” “至于前线战事,我们可发信求援,同时让李牧司马尚二位上将全权定夺,打仗这种事还是听他们的为好。” “对了,阴阳家不是说可助我们御秦么,提前知会各部将军吧。” “王上,您不能这么仁慈之心了!”郭开神情更为激动。 其实若论心来说,郭开如此力排众议,甚至不惜与赵王唱反调,并非是心存国家大义,而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 先前吕不韦在咸阳发起的叛乱,便是他郭开暗中支持,提供兵力钱财,本就让秦王嬴政对自己恨之入骨。 若赵国真的战败,就算不会亡国,自己也铁定会被退出去,届时可就真的生不如死了。 此时他还想再说什么,但赵王虽昏聩,但在这件事情上很是坚定,摆摆手道:“好了好了,郭爱卿,寡人意已决,休要再说。” 见其不动摇,郭开只能咬牙切齿地咽下,愤愤回退。 庸主! (本章完) 第147章 李牧之子,赵军反攻 第147章 李牧之子,赵军反攻 魏渝,城主府。 明媚阳光洒下,照在院中那白须魁梧之人身上,坐在木椅中静静养神。 他身着褐色铁甲,年逾甲,五官端正阳刚,依稀可见年轻时的英朗面容。 上将李牧,曾经,包括现在依旧名动神州的传奇人物。 “父亲,孩儿按照您的吩咐,已将城墙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重新夯实过后,完全可以承受投石车的撞击。” “另外,邯郸方向又来了五万增兵,助我们守魏渝。”李贤恭敬地站在他身边说着。 李牧微微颔首,淡淡道:“姑娘可是少司命高足?” 这话是说给李贤旁边的赵寻乐听的,她那不断变换模样的脸庞皆是勾嘴浅笑,躬身说道:“李将军过誉了,小女赵寻乐,只是幸得师傅栽培,学了点皮毛。” “你和她长得很像。” “谢将军夸奖。”赵寻乐咽了咽口水,不由得冒出些冷汗。 李牧缓缓睁开眼睛,平静道:“不必紧张,本将与少司命是故交。既然你们阴阳家有意助我赵国抵御强秦,怎么说也是座上宾。” “贤儿,你好生招待吧。” “是,父亲大人。” 李贤应完,便倒着后退三步,方挺身走出了城主府。 赵寻乐跟上前,拍着胸脯后怕道:“令尊真不愧为真武强者,没看我一眼便能识破我的千面幻术。” “赵小姐说笑了。”李贤面无表情地与其拉开了距离,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礼貌态度。 她也不生气,只是朗声问道:“李将军,敢问你们何时发兵?我阴阳家弟子可都等着呢。” 李贤漠然道:“赵小姐莫要心急,凡事谋定而后动,伍丰登是我们的共同敌人,李某会想办法应对的,放心便好。” …… 两日后,晋阳。 三门大开,秦军浩浩荡荡出城,按照既定计划分三路迂回向魏渝。 其中,火甲军一万两千余人,外加四万普通士兵,由王贲带领走最北端的战线,伍丰登所率七营亦在其中。 将辇上,他拿着斥候营新绘制的太原郡上党郡两处的详细地图静静看着,将附近所有的城池地形了熟于心。 “此行主要是打通行军要道,沿途豪石,青酚,齐洛村等地皆是小地方,这五万多大军可轻松踏平。” “唯一值得担忧的是魏渝那边,李牧虽守城出名,但不代表他只会一昧固守。” “现在晋阳丢失,魏渝孤掌难鸣,李牧除收拢力量守城之外,赵国后方可能也会派奇兵来支援,这场仗的走向依旧未卜啊。” 伍丰登收起地图,下意识要给自己起一卦,不过临了临了还是算了。 奇门卜卦还是重要关键时候用为好,若是每次都卜一卦,形成习惯,日后受到反噬的几率也会大大增加。 其后五天,王贲所率这支部队所向披靡,以绝对的强者兵力优势一路平推,短短几天时间便攻克了豪石,青酚等小城镇。 这一路的几场战斗伍丰登部下几乎很少参加,按照王贲的话来说杀鸡焉用宰牛刀,刚好给那些普通士兵磨练的机会,以便做火甲军备用兵源。 这样一来伍丰登部下就没有多少军功可占了,这些狼崽子们虽然看得抓心挠肝难受,但也没有办法只能在一边看着,暗中憋着劲儿等待一场真正的大仗。 是夜,本着尽量扩大辐射的原则,五万火甲军成天女散般各自零落入驻,彼此之间相聚不过五里。 而伍丰登部下则是被分到了齐洛村。 其坐落在广袤平原之上,四周农田肥沃,在赵国年馑的背景下是一个少有的丰收村落。 只不过他们还没来得及享福,便迎来了恐怖威慑的黑压压秦军。 伍丰登出了将辇,骑在马上走在最前列,看着土路两侧这些身穿破烂衣服的村民。 此地虽然是丰收之地,但也仅仅是饿不死而已,大多数都是衣不蔽体,破破烂烂,跪在地上,手中捧着粮食财物,一个劲儿地磕头哭泣。 “军爷,军爷,求求爷们大发慈悲,饶我们一命吧!” “求求军爷们大发慈悲……” “饶命啊!” “我们实在没有更多的粮食了。” …… 他们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早就扎根离不开了,面对秦军到来,他们只能跪地哀求,至于什么国家,什么兴亡,他们一点也不在乎。 伍丰登看着他们这般凄惨,虽身经百战,心肠早就硬下,但此时还是不免有些触动。 这里不难看出本是可以挨过冬天饿不死人的地方,但现在破败不堪,村中青壮年屈指可数,皆是妇孺老幼,明显是被途径的赵军搜刮强征了个遍,甚至还不止一伙赵军。 如伍丰登刚穿越过来时,原主的遭遇一样,兵匪兵匪,自古以来皆是如此。 “传令下去,征用民房休息,不可伤人,不可动粮种。”伍丰登召来李群,后者即刻传令。 不过很快伍丰登就发现自己还是多此一举了,就这齐洛村现在的样子,根本就没多少兵愿意去抢,仨瓜俩枣还不够折腾的。 半时辰后,村民们全都因畏惧缩在祠堂附近抱成一团,看着周边零落燃烧的篝火,大气也不敢喘。 “伍公子,今夜口令嘞?” 火堆旁,青黛递上来了一碗米粥,伍丰登顿了顿,缓道:“小米。” “好嘞!” 青黛当即走开传于各部。 夜渐深渐静,伍丰登靠在枯树下闭眼养神,火堆在面前噼啪作响,恍然间不知过了多久,一股没来由的心悸感让他皱眉睁开了眼睛。 “总有些不祥之感……” 伍丰登呢喃着,而后一声大叫彻底让他回了神。 “伍将军!赵军!赵军冲过来了!” 此声迅速在齐洛村中引起轩然大波,伍丰登率先走到村边,面色凝重地看着远方地平线。 在那极限视野中确实能看出大团火光在闪烁,轰隆隆的马蹄声渐渐响亮。 “集合,归建!”伍丰登毫不犹豫下令。 从这火光的规模和密集的马蹄声来判断,东面这伙赵军少说也在万人以上,不是他们这区区两三千人可以抵挡的。 而且更关键的是,其他方向上不知道有没有赵军,不排除他们全面包围的可能。 所以他赶紧跨上战马,带领七营士兵朝着王贲主营的方向赶去。 “伍公子,你快看!” 青黛焦急的声音让他迅速回头看向东北方,当下脸色更为阴沉。他猜的果然没错,东北方向也有火光闪烁,那是郭焕的部下,虽然相隔了很远,但还是能看到些许人影晃动。 赵军这是反攻包围了! 眼下对秦军来说集合归建,冲出包围才是当务之急,故伍丰登伍丰登猛拉缰绳,战马长长嘶鸣着:“骑兵随我冲锋开路,余下加快速度!” 健壮的马蹄踏着阵阵尘土,随后一千骑兵紧随其后,汇做洪流轰隆震地。 然而事实证明赵军的反扑比他想象的还要猛烈,还没有看到王贲主营之时,南北两侧的小道森林中便冲出了大量赵军,迅速汇聚成了一道防线,欲要将伍丰登等部截下。 “莫停,冲出去!” 他眼神冰冷下来,看着赵军部下的盾牌防御阵型,非但没有减速,反而直接拉起缰绳,掩日抡了一圈,将所有刺上来的长矛悉数折断。 唰唰唰! 赵军的防线瞬间被伍丰登破开了口子,掩日在其中大杀四方,无时无刻不浸泡在鲜血之中,异常凶悍。 而在伍丰登之后,火甲骑兵更是将那防线缺口再次撑大,铁蹄踏遍赵军血肉,霎时间血流成河,惨不忍睹,硬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 不多时伍丰登包括胯下战马已然被鲜血浸透,眼看即将冲出赵军的防御之时,一股尖锐破空之声骤然响起! 铛! 掩日瞬间将其挡下,溅起的火星中可见那猩红的脊骨尖刃。 “赵寻乐!” 伍丰登定睛看去,人群中赵寻乐阴笑着走来,长长的脊骨刀拖在地上。 不仅是她,目光在一转,另一侧那跨马褐甲的青年同样虎视眈眈地看着他,手掌长剑在月光下流连着寒光。 “来者何人?” “本将李贤,今日特地请伍将军赴死。” 李贤眼神炯然,倒是一派阳刚正气的模样。 伍丰登眼睛微眯:“阁下可是李牧之子。” “家父李牧……” 李贤点头应着,然还未说完,对面伍丰登便以惊人的速度射来一箭。 咻~锵! 此箭虽来的迅猛快速,但李贤也并非等闲之辈,精准地将其斩落在地,再次抬头看时,面前伍丰登却趁此间隙,已经策马离开。 驾! 伍丰登面色认真凝重,丝毫不顾身后那两人,奋力挥动着掩日冲杀着前方赵军。 若放平时,他面对这两人定然丝毫不怵,但现在部队身陷重围,万分火急,一点也耽误不得。 好在他的全力冲杀起了效果,瞬息之后他冲出重围,在极限视野中看到了一黑点儿,正是王贲所处的主营。 冲出来了! 伍丰登心中微松,可还没高兴太久,便发现身后七营战士根本就没跟上来! 李贤和赵寻乐直接带人强行堵住了出路,李群等人哪是此二人的对手,一时间冲势受阻,周边赵军源源不断赶来围困,情况愈发危机。 “该死!” 伍丰登没有丝毫犹豫,当即调转方向再次冲入赵军阵中…… 青酚城。 王贲怒然掀开帐帘,营中已然喧声大震,所有副将校尉都在紧急集合着士兵。 “各部可否归建?!” “王将军!” 一副官急匆匆跑来,神色焦急道:“各副将大多已经归建,只有齐洛村伍丰登那边受阻被拦在了路上。” 王贲下意识抬头看向东方,咬牙道:“再派斥候,摸清楚伍丰登那边的情况!” “喏!” “王将军,赵局即将包围成功,我们须得赶紧冲出合围!” 此时一斥候都统派来汇报,瞬间就引来了周边众多将军的注意,王贲沉声道:“再等等,伍丰登部下还未归建。” 本来他在将部下散出去布防时,已经考虑到了赵军会突袭的情况,所以将布防地点设的并不远,且相互距离紧密,若真有突袭,可在短时间内合拢在一起。 其他部队都正常归建,可伍丰登那边却不知道什么情况,迟迟没有归来。 “王将军,东面赵军太多,我们冲不出去!” 被派往打探伍丰登部下消息的斥候们纷纷带伤赶来,众将脸色更加阴翳。 如此静等了将近一刻钟,直到青酚周边杀声四起,守军已经和赵军交战开来。 青酚只是一座小镇,尚不足以有何防御力,定坚持不住多长时间,得赶紧突围才是关键。 眼看时间再也经不起浪费,若是再不走,这五万将士就得被围在这里被敌人包圆儿,王贲只好狠下心来,下令朝北方赵军包围最为薄弱的地方突围。 至于东面伍丰登部下,便只能自求多福了。 …… 铛铛! 伍丰登再次横扫而出,强行冲破李贤和赵寻乐二人的合击,激起的劲风令周边五米荡然一空。 他迅速环顾四周,眉头拧得更深了。 海量赵军将他七营士兵彻底围困住,他们只能列阵防御,勉强维持阵型,但必定撑不了多久。 这明显是朝着自己来的! “不能再拖下去了,冲向青酚方向与王贲汇合已无可能,现在只能想辙先冲出包围再说。” 伍丰登电光火石间拿定主意,全力启动奇门四盘,顿感大脑一阵剧烈刺痛,显然眼下这复杂危机情形算出生路很是吃力。 但好歹有了希望,开门方向光芒大盛,直指东方。 “众兵听令,龙飞阵直冲东方!” “李群,打头阵!” 伍丰登一边开启暴血术,一边朗声大吼。 “风风风!” 两千精锐锐士在此刻彰显了无与伦比的行动力,即便面临绝境也是丝毫不慌,有条不紊地瞬间形成军阵,只见李群挥刀怒吼。 “杀!” “拦住他们!” 李贤那古波不惊的眼中终是露出了深深惊诧,没想到这种情况下秦军还能有如此高效的组织力,当即下令要不惜一切代价拦住。 然他刚动身,一道枪锋瞬间令其身上汗毛倒竖,不由得后撤两步。 定睛看去,伍丰登身上氤氲着血红色彩,眼中的暴戾极为浓郁,猛涨的气血之力令李贤赵寻乐二人都是眼皮直跳! (本章完) 第148章 杀出十倍重围,入山龙潜大海! 第148章 杀出十倍重围,入山龙潜大海! “颜家的暴血术!” 李贤瞬间便认出了这是颜家的家传武学暴血术,当下脸色变得更为难看。 本来伍丰登的超强战力就足以比拟他与赵寻乐二人,现在又进入了暴血状态,他们就更加不是对手。 想着间,伍丰登已然直朝赵寻乐扑去,黑红的掩日此时锋芒更甚,拖着红色气血痕迹宛如流星般陨落。 赵寻乐顿时一声尖啸,急忙挥动手中脊骨刀圈圈缠绕,铛铛铛几声之后这才勉强接下伍丰登这一枪,但紧随着,又是连绵不断地重击,弄得她根本无法招架。 赵寻乐一身功夫八成都在易容幻术之上,正面战斗本就不突出,此时面对狂暴状态下的伍丰登更如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有覆灭的可能。 “帮我啊!” “去死。” 伍丰登闪身冲进她的脊骨刀之中,一记疾蝎挑顷刻间划到她脖子,鲜血点点爆开。 在那千钧一发之际,赵寻乐变幻莫测的脸上皆是咬牙惊愕,瞪眼难以置信,根本来不及作何反应,脖子上便有些凉意。 嘭! 而后李贤一剑斩来,在那惊险中荡开了掩日,赵寻乐这才得救,极为惊恐地捂着脖子后退两步。 温热的鲜血迅速流满了她的手掌,那伤口深刻,若是再进一分便足以斩断她的脖子,可见有多危险。 “这伍丰登好生厉害!”时至此刻,赵寻乐对他的战力认识更为深刻。 “马儿!” 一枪没能杀了她,虽说有些遗憾,但伍丰登也没有纠结,直接高呼一声,便见赵军中自己那匹战马长长鸣叫,疾奔而来。 “不能放他走!”李贤见状咬紧牙关赶紧冲上去。 今日他赵国七万大军合围而来,大的战略目标是遏制住王贲军队的冲势,而对于李贤来说真正的目标便是对付伍丰登。 晋阳一战让魏渝的李牧见识到了伍丰登的可怕潜力,若放心其成长,日后定成赵国大患。 所以他才能直接调配两万大军,以绝对的兵力优势包围住伍丰登部下,为的就是杀了他! 若让他跑了,今夜可就白忙活了一场! 李贤如此想,伍丰登又怎能察觉不出他的意图,在跨上马背的一瞬间,直接从机关盒中取出五根箭矢搭在九品鎏金弓上。 嗖嗖嗖! 箭矢蜿蜒而出,破甲之威加上九品鎏金弓的力道,让李贤都无法忽视过去,只能放缓速度将其斩落。 可就是这么一耽搁,伍丰登已经策马冲向东方,掩日再次肆虐冲杀,不出几息时间便赶上了前方的部队。 此时火甲军阵型前列已经冲出了赵军包围,得益于阵型的完整,伤亡并不多,伍丰登见状终是微微松了口气,高喝道:“弓弩手准备!” 最前方的弓弩手纷纷开始搭箭蓄力,待到整个部队都冲出赵军包围,伍丰登猛拉缰绳,马儿嘶鸣着原地转身。 “放!” 一声令下,数百弓弩手齐齐转身,蹲下挺身,层次分明,而其他士兵则是犹如流水过石一般自两侧掠过,而后再汇合在一起。 咻咻咻! 顷刻间秦赵两军那百米的距离中尽是密密麻麻的箭矢,最前方的赵军如同韭菜般齐齐倒下,而空中的箭雨更是让他们仓皇举盾应对。 嗬嗬~ 伍丰登喘息着原地驻足片刻,方再次调转马头:“撤!” 此时弓弩手已经三轮攒射,在他们的掩护下其余秦军已经撤离了三四百米,得到伍丰登命令后方纷纷上马,远奔而去。 满地的尸体残骸,前方赵军一时陷入混乱中,直到李贤拨开众人冲了出来,看着远方那已经拉开距离的秦军,坚毅的脸上终是浮现出浓浓愠色。 还是让他跑了! 本以为这两万人足以将他们困死其中,却不想还是低估了这支部队的战斗力,以及伍丰登的领导能力,若非如此,换谁来今日都得全军覆灭在这里! “李将军?我们追不追?!” “对啊,追上去!” 李贤眉头皱了皱,沉声道:“对方骑兵众多,追不上了。传我令,即刻发信给赵伯谦将军,南北拉长部队,务必阻止伍丰登迂回与王贲汇合!” “喏!” 李贤深知秦国火甲军的厉害,此时已经拉开了将近一里的距离,就算他能率精骑追上,也多半会被对方杀个回马枪,届时谁杀谁就不一定了。 故眼下最优解便是组织兵力彻底将伍丰登与王贲隔开,将其逼入东方腹地。 那里尚没有秦军驻地,所以他们注定会成为一伙孤军,没有援兵,没有粮草补给,早晚会不攻自破。 这叫,瓮中捉鳖! 李贤心中主意已定,郁闷的心情这才得以缓解,待回头时,赵寻乐已经跟了上来,几块布条圈圈缠住了脖子,鲜血还是慢慢晕散开来,可见伤势之重。 “赵姑娘,你还是会魏渝疗伤吧。”李贤冷道。 赵寻乐冷哼一声,道:“区区小伤而已,这一枪之仇还没报,我怎能离开?再者,你自己可对付不了伍丰登!” 见其喉咙每次发声都会流出鲜血,就这还嘴硬的样子,李贤亦是无奈闭嘴。 就你这战力,有你没你还不是一个样…… 另一边,逃出赵军包围后,伍丰登并未停留,而是继续带兵奔赴了上百里,才在小丘停下。 咣当~~ 当停止的命令下达,众士兵一时间纷纷扔掉武器,一头栽倒在地上,剧烈地喘着粗气。 强行冲出赵军的重围亦是极为吃力,又全力跑了上百里,甭算是彻底榨干了最后的气力,连战马都摇摇晃晃,喘气如风箱。 “原地休整,一刻钟后去附近河流打水,吃饭。” 伍丰登撑着掩日坐在一块青石上,摘掉头盔,已然满头大汗。 暴血状态过后的虚弱一遍遍冲刷着他的身体,好在还没到油尽灯枯的程度。 “伍公子,快吃药!” 青黛及时拿来几颗补药和水壶,伍丰登一把吃下,低声道:“你去各营清点一下伤亡。” “好!” 待其走后,伍丰登从怀中拿出地图,稍加辨认后便确定了现在的方位。 “齐洛村东面一百多里,也就是现在的位置,周围仅是广袤荒地,没有像样的城池,村子都很少。” “还算幸运,若是附近有赵军驻地,便真的无力回天了。” 他长舒口气,随后便开始思索接下来的计划。 “若按常理,此时迂回和王贲那边汇合才是关键,但李贤既然身为名将李牧之子,必定会熟读兵法,极有可能会布兵拦截。”“所以往西是行不通了,那往北,去找北路的王翦?不不不,现在北路的进展与南路相当,要与他们汇合,也得途径赵军。” “如此说来,那便只能往东了,进太行山,先找地儿隐匿下来休养生息才是关键,否则赵军迟早会围剿过来,到时候四面皆敌,再无退路。” “而太行山绵延数千里,我这点人进入两个水都打不起来,刚好适合藏身,就算赵军想找也是大海捞针。” “对,进山!眼下这便是唯一出路了。” 伍丰登一番权衡之后便定下之后去向,旋即招来各校尉都统,将安排传达下去,这一切忙完后他才得以休息。 “伍公子,您的箭矢都补齐了。” 此时青黛抱着他的机关盒走来,其中整整齐齐码了三十只箭矢,伍丰登微微颔首,问道:“伤亡情况如何?” 青黛擦了擦额头汗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揉着肩膀略微酸楚道:“整体伤亡并不大,大概损失了一百七十多人。” “伙房军医队零伤亡,盾甲弓箭手占据了三分数,余下皆是前锋营的损失。” 这次他们能如此一举突出重围,除了阵型立功之外,很大程度上都是前锋营破阵杀敌创下的,引起他们的伤亡也是占据了大多数。 伍丰登点点头,这伤亡还在他能接受的范围里,但依旧无法浇灭他心中的怒火。 “这仇迟早让他们百倍偿还!” 他三口两口吃下余下饼子,趁着现在恢复了些气力,便起身走向众兵。 吃了这么大一個亏,对士气多多少少是个打击,伍丰登走到其中能清晰感受到他们的憋屈怒火。 “兄弟们!” 他驻足负手,朗声道:“赵军反扑着实出人意料,不过也仅此而已,他们筹措了近两万的兵力来围剿我们,现在我们还不是照样冲出来了?这更加说说明了赵军的无能懦弱!” “而且咱们的伤亡并不大,死去的弟兄们是英雄,咱们活着的是不是得想辙给他们报仇!” “是!” 众兵群情激愤,即便嘴里塞着干粮也憋红着脸怒吼。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杀杀杀!” “淦他娘的!” …… 伍丰登抬抬手,示意安静之后又道:“莫以一时成败论英雄,本将已经拟好了复仇计划,兄弟们现在只管吃饱喝足!不日之后本将就带你们报仇雪恨!” “喏!” 简单几句话也是起了效果,虽然还是无法将士气拉回巅峰,但总归不再是那种低落状态。 待到天明,日上三竿,部队休息好之后,便启程向东赶往太行山。 此地安静了一个时辰后,方再次被士兵站满,李贤站在伍丰登原本站着的位置,环顾四周,将所有的人为痕迹都看在眼里,尤其在往东的马蹄印上注目片刻。 “看来伍丰登此人的确聪明,知道我们设兵拦截,便直接继续往东了。” 李贤在齐洛村南北两侧布防上百里,依旧没有发现伍丰登任何想要迂回的踪迹,所以这才带兵追来,见状也是瞬间洞悉了伍丰登的打算。 “越往东不是离王贲越近么?”赵寻乐疑惑。 李贤淡然道:“是这个理,但眼下往东倒是个不错选择,太行山绵延无尽头,藏个两千人的队伍根本不算什么。” 说完,他便赶紧上马,大声道:“先锋部队继续往东追击!余下跟上!” 不知道现在追上去能否赶在他们潜入太行山之前拦住,但依然得去,就算晚了一步,也能及时找到他们的大概方位,从而将其困在山中。 李贤就不信了,在自家地盘还抓不到这伙孤军?! 而事实证明,他还真抓不到。 伍丰登早就预料到李贤会在不久后追来,所以这一路上快马加鞭,队伍全速前进,以最快的速度进入了那茂密高大的太行山。 随后派了几百人将来途指向太行山的痕迹清楚干净,顺便做了个佯装诱导,才放心地深入太行山。 咕咕咕咕~~~ 此时刚过立冬,山林依旧茂密,鸟鸣兽叫此起彼伏,队伍在其中行进到了下午,方原地休息。 “李群,你带上几百人去附近狩猎,剥皮取肉,做成军粮。” “刘天来,伱带人去寻找水源打水。” “青黛,你和军医队去附近采草药。” “喏!” 伍丰登估计他这伙人短时间内是不会有补给了,所以得充分利用一切条件补充军需。 众人热火朝天地忙活了起来,他则是带着一半斥候营继续往东,直到钻出山林,站在了太行山东侧。 放眼望去,湛蓝天空与广袤大地相接,有起伏的峰峦,亦有宝石般嵌在大地上的湖泊。 “这就是赵国腹地啊。” 伍丰登见状直觉心中畅快,豪迈油然而生,随后下令:“去吧,最好是找些老百姓的衣服扮上,小心行事,天黑时归。” “喏!“ 六十多个斥候领命下山,探查太行山以东的地形地势。 世界如此变得安静下来,待到傍晚天边金霞弥漫,伍丰登派出去的人陆续归来,山兔野猪等猎物足足打了三千多斤,还有其他河水草药亦是收获颇丰。 这般收获总算是让七营士兵脸上多了笑意,正所谓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随后,各斥候亦是归来,在地图上标记了自己的探查所得,填充着太行山东面的空白。 “伍将军!” 他正与李群等人商议之时,最后一名斥候急忙跑来,穿着粗气,指着东北方向大声道:“粮巢!我看到了赵军的粮巢!” (本章完) 第149章 神兵天降度太行 第149章 神兵天降度太行 此话一出,伍丰登眼瞳微微颤抖,赶紧派人将他扶过来。 只见这斥候在地图上简单标注,方道:“伍将军,此镇名为四圆,距离太行山有二十多里,卑职潜进去看了,里面全是军粮!” “后来听那里的守军说,好像是专供南路的粮巢,前两天刚刚调进去三十万石!” 伍丰登心跳加速,问道:“守军有多少?” “五千!” “可有藏气境将军?” “没有!那里的守将是李牧的小儿子李邢。” “打!必须打!” “没错,兄弟们早就憋着气,这下可算有发泄之地了!” 众校尉顿时群情激愤,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本想在太行山里躲一阵子,待赵军风头过去再伺机回营,谁成想竟误打误撞地闯进了敌军粮巢门口! 这哪有不打的道理! 伍丰登微微颔首,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缓道:“既然来了,打是肯定得打的。” “但眼下我们深陷敌军腹地,行事需万分小心,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故我做一下安排,你们记清楚了,若是谁出了疏忽,便是军依法严惩!” “是!” …… 翌日。 四圆镇,一片安静和乐。 虽然现处战事,这里又是粮巢重地,若放平常来说是最容易受敌军进攻之地。 可四圆不一样,西有太行山,乃是天然的屏障,更何况司马尚李牧二位上将还在西面作战,将来犯秦军挡在外面,太行以东更是毫无战事,安静和平。 “将军,配往魏渝城的十万担粮草已经送达,押粮官说魏渝现在粮草充沛,可支用月余,咱们这的粮草应可着北路用。” 四圆中心宅邸,掌粮主簿躬身汇报着,旁边李邢眯眼点头,悠闲地躺在太师椅上。 他看起来和李贤相貌极为相似,只不过白面无须,较年轻一些。 “北面可有粮草求援?” “回将军,暂时还无。” “那就是说我们在这里就是吃闲饭,什么都不用做了?” “呃……” 那主簿微微苦笑:“李将军说笑了,我们看护粮草本就是重责,怎能是吃闲饭呢?” 李邢嗤笑一声,举起手,把玩着拇指上的翠玉扳指,淡然道:“说到底还是父亲偏心啊,只带兄长上阵杀敌,却将我搁置在后方。” “哎对了,听闻兄长有意针对那秦军小将伍丰登,昨晚便行动了吧?战果如何?” 主簿摇头道:“这……属下不知,不过以大公子的天赋韬略,定然会手到擒来,现在说不定已经提着伍丰登的头回魏渝见上将军了。” “也是,兄长自幼便深受父亲大人喜爱栽培,这任务也不算难。” 李邢说罢便深深叹了口气,接着道:“真羡慕兄长啊,我也想看看那名动天下的神勇伯伍丰登究竟有何能耐。” “那些不过是外面人的虚名而已,说到底只是个不到二十的毛头小子,运气好做了几件了不起的事情,与大人还是没法比的。” “行了行了,别说这些漂亮话,下去吧。” “是。” 李邢不耐烦地摆摆手,前者识趣地沉默退下。 “此地偏颇,百无聊赖,就连勾栏听曲都不可啊……” 李邢躺在椅子上慵懒地伸了伸腰,刚打算眯眼小睡一会儿时,蓦地一声震响让他瞬间回神。 “哪里来的动静?” 他微微愣神之际,便见几个守军着急忙慌跑来:“李将军!秦军!秦军!” 骤然一道晴天霹雳打在李邢脑中,噌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惊道:“哪里来的秦军?” 现在南北两路皆有赵国众兵把守,况且还有太行山横在中间,秦军被悉数挡在西面,此地怎可能会出现秦军? 他一头雾水,但现在容不得他多想,当即提剑冲出,同时大吼道:“所有人上城楼御敌!” “同时给魏渝方向飞鸽传书,求援!快!” 粮巢重地不容闪失,还不知道秦军兵力的李邢直接下令求援,待其登上城楼之后,心顿时凉了半截。 只见两千多秦军犹如一支利箭般狠狠插来,那震耳欲聋的冲杀声硬生生喊出了两万人的架势。 “放箭!放箭!” 城门已然紧紧关闭,那低矮的城墙上守军忙不迭地送出箭矢,而此时下方秦军亦是列阵放箭,呼啸的破空声不绝于耳。 “该死,这看起来像是秦军的火甲军锐士啊!” 李邢到底是出身将门世家,打眼便认出了下方这伙精锐是火甲军,旋即目光便在后方那道红甲身影上停住。 “此人好生年轻!”李邢惊诧。 而伍丰登亦是目光停在了他身上,当即从背后机关盒中取出九品鎏金弓,抬臂便射了一箭。 箭矢拖曳着流光,迅猛如电,被李邢极为惊险地挥剑斩下。 “尔等可敢与我一战?” 伍丰登朗声喝道,掩日锋芒直指李邢,眼中多有藐视。 “有何不敢!区区竖子,安敢在本将面前叫嚣!” 后者亦是年轻气盛,血气方刚,哪经得起伍丰登这般挑唆,当即提剑就要跃下城楼。 不过还是旁边的主簿大惊失色地将他拦下,劝道:“李将军万万不可中他的激将法啊!”“这伙秦军兵力并不多,一时半会是拿不下咱们这的,他定是想将您激出城合力而杀之!” “您肩负着看粮重任,冒险不得,还是等李贤将军赶来,再将其拿下吧!” 他的劝说终是被李邢听了进去,当即愤愤冷哼一声。 而伍丰登见他最后关头无动于衷,也不甚气馁,回头吩咐李群等人:“稳步前进,壮大声威。” “喏!” 近两千的精锐汇做一股,在盾牌的掩护下重重踏地,稳步向前,虽人少,但声威很大,令四圆的守军紧张不已,一个劲儿地往下射着箭矢。 如此双方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 “伍将军!” 而后一名斥候全速赶到伍丰登身边,喘着粗气道:“您猜的果然不错,李贤就在太行山西面布了防线,方才他们收到了飞鸽传书,正紧急调兵赶来支援。” “这是他们赶来的位置!” 伍丰登看了看斥候标注的地方,李贤带兵赶来的方位正是在自己西北方向。 他淡然点头,收起地图后便掉转马头:“撤!” 咚咚咚! 收兵的战鼓声急促作响,正在进攻的秦军齐刷刷掉头,在盾甲兵的掩护下迅速撤离,直奔太行山南侧。 而在这撤退途中,西北方不断有自己事先安置好的斥候归队,不用他们汇报,伍丰登也能将李贤的行军进度猜个八九不离十。 约莫一刻钟后,按照计划伍丰登部下再次钻进山林中,而后直接向北行军,待找到李贤部下经过的痕迹后方停下。 “人马隐于草中,没有我的信号不准出声。”伍丰登沉声说着,旋即命令传递下达,众多兵马按照事先交代的迅速披上野草树枝编就的伪装。 片刻之后,两千人马尽数隐匿起来。 伍丰登则是带了几个身手矫健的斥候再度往东,亲眼看着极远处还未完全消散的尘烟,地面上的车辙马蹄印更是繁多混乱。 看着地上印记的规模,伍丰登眼睛微微一眯:“这是将所有兵马都调来了么?” 他这猜测刚起,身后便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回头,正是他先前派出的斥候都统,亦是最后一个归来的。 “伍将军,太行山东侧没有赵军,李贤将所有兵马都带来围剿我们了!” “果然如此。” 伍丰登接着低声道:“传令下去,按第二预案准备,等我命令进攻。” “是!” 那斥候都统抱拳应下,转身又潜入山林中。 与此同时,四圆镇。 “邢弟!” 李贤驾马飞奔而来,其后一万部队浩浩荡荡而来。 城墙上的李邢见状,赶紧让人打开城门迎了上去。 “兄长!” “为兄接到你的传信便全速赶来,不过伍丰登呢?” 两人相拥一下,而后李贤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先前他在山脚下被伍丰登佯装的痕迹误导,寻了好久都没见到,只能先行退山,在山脚下布防,欲将伍丰登困在其中。 然就在这时收到了李邢的书信,这才得知伍丰登竟然率军攻打四圆粮巢! 这可是后方最为重要的粮巢之一,而且也终于得到了他的踪迹,所以李贤便直接调集了所有兵力越山支援,企图一举拿下伍丰登。 然他兴致满满地带兵前来,没想到却连一个秦军都没见到! 李邢解释道:“多半是觉得一时半会攻不下,所以他约莫三刻钟前就已经撤军了,朝西南方向逃亡太行山。” “撤军?” 李贤微微一怔,旋即瞳孔猛缩:“坏了!调虎离山!” “什么?” “来不及解释了,为兄先去!” 李贤深知战机稍纵即逝,赶紧再次翻身上马,带人奔向西南方,途中眼神渐渐冷然下来。 “这个狡猾的伍丰登!知道自己被困在山中无法脱身,便故意攻打四圆镇,好让邢弟那边求援,从而将我引来此地。” “而他则带队再次入山,趁着西面没有拦截的时机,直接去与王贲汇合!” “耍的好啊!那就看看是你的马快,还是我赵国铁骑快!” 目送这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大部队,李邢被这一折腾也是心情稍加郁闷。 “看来只是虚惊一场!卑职就说嘛,那伍丰登怎有胆子凭借两千人就敢来偷袭我们,还不是只为了潜逃出去!” 身旁主簿擦了擦冷汗,呵呵笑道。 李邢微叹口气,说道:“行了,这多少也是个教训,我们这也不是永远安逸的,从现在开始加强戒备吧。” “是是是,这是必须的。” 主簿应着,周围的守军听了也终是松了口气。 他们本就习惯了这种后勤的安逸,结果伍丰登突然袭击一次,即便他们有着兵力优势,有着城墙优势,也是不可避免地被吓了一跳。 不过好在只是虚惊一场,四圆阵还是安全的。 李邢回到宅中,一屁股坐下,接过下人递来的热茶,吹了吹袅袅热气,轻抿了一口。 然而还没等他一杯茶喝完,骤然便听到了一阵轰隆隆的响声,他刚刚沉寂下去的心骤然再次提了起来。 “怎么回事?” “将军!秦军!伍丰登又打过来了!” “什么?!!他怎么又来了!” 李邢惊骇之中杯中滚烫的茶水直接洒下,眼睛瞪得像是一对铜铃。 (本章完) 第150章 用兵入神巧夺粮仓(求追订) 第150章 用兵入神巧夺粮仓(求追订~)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着实出了他的意料,同时心慌得厉害,当即咽了咽口水,提剑全速奔出。 嘭! 嘭! “杀杀杀!” 外面声响震天,远比上次要猛烈,让李邢的心愈发冰冷,刚赶到城门之时,便瞬间被一声剧烈的爆破声惊动。 只见城门口木屑漫天迸溅,城门的几十个士兵被悉数震飞出去,一道红甲身影从中暴掠而出,犹如奔腾的野兽般在李邢眼中迅速放大。 “与我一战!” 伍丰登声若雷霆,高高举起掩日猛地斩下,汹涌之力将同为拓丹前期的李邢震得连退数步,神色骇然。 他的气血竟如此猛烈,着实出乎了李邢的预料! 不过此时他已经来不及去想惊讶,来不及去想伍丰登为何敢再度偷袭四圆镇了。 眼下秦军来势凶猛,大战不可避免! “既无退路,那便殊死一搏!”李邢眼眸坚毅下来,熊熊战意高涨燃烧! “让本将看看你这神勇伯有何能耐!” 几息过后。 咳咳!! 李邢扑通跪地,满脸苍白,强行撑着身子咳出鲜血,而那把长剑也是断成了两截。 掩日的冰凉搁在他头上,深入骨髓,令其灵魂都在颤抖。 太强大了! 李邢知道伍丰登战力彪悍,但没想到能高到这种地步,他自认为从小修炼天资优异,越级战斗这种事情亦是常态。 本以为自己多少能和伍丰登持平,却没想到还是远远低估了他的可怕,那把长枪沉重凶猛,尤其是暴血术一开,更是硬生生打断了自己的长剑。 此般战力,就算在拓丹中期都极为少见! “你杀了我吧。” 李邢没有抬头,但听着周围动静就知道己方是挡不住的秦军的。 这处粮巢,怕是已经失守了,而他作为看粮官自然是难逃其咎,更何况还落在了敌人手中,横竖难逃一死。 伍丰登倒不急着杀他,淡然道:“我不会杀你,待攻魏渝之时,你有大用。” 说罢,他便将李邢五大绑在一旁,再次提枪杀入赵军中,以最快速度清理着不肯投降的赵军。 而另一侧。 噔噔噔噔! 马蹄声轰隆作响,李贤不停挥动着长鞭抽在马臀之上,急切地往前方追着。 很快他便率军追出了太行山西侧三十多里,可放眼望去,依旧没能看到半点秦军的身影。 “哎呦呦~~” 恰逢此时身后连番跑动的士兵们已经筋疲力尽,哀声四起,李贤只得咬咬牙,抬手示意停了下来。 “不对,秦军好像没有从太行山里冲出来!” 他微微喘息着,终于发现了些端倪,旁边赵寻乐皱眉问道:“什么意思?” 李贤冷道:“我们追出了三十多里,却没有发现秦军任何踪迹,就算他们有意抹去痕迹,也不可能做得这么天衣无缝。” “所以他们极可能根本没有逃出来!” “那他们现在还躲在太行山?” 赵寻乐虽不懂带兵打仗,但经李贤提醒后也是幡然醒悟。 “不确定,但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李贤心中愈发忐忑不安。 伍丰登行踪难测,既然这里没有发觉,那他们现在可能还藏在太行山中。 但如此一来,他们突袭四圆镇,忙活这一通有何意义?而且自己已经带走了所有的兵力,伍丰登完全可以趁机撤离。 不,换个角度想,他的目标或许不是与王贲汇合呢? 李贤想到此处,瞳孔微微颤抖,一个惊天噩耗浮在心头。 他想……攻打粮巢?! “伍丰登知道我在太行山东侧封锁,一旦攻打粮巢,邢弟定会发求援信,而我能以最快速度赶去支援,他是没有多少时间能攻下的,而且还会被我们前后夹击而亡。” “所以就先虚张声势,将我引去四圆镇,故意让我以为那是调虎离山之计,从而埋头追赶,拉大和邢弟的距离。” “如此一来,留给他攻下粮巢的时间就会大大增加!” “天哪!此人城府竟如此深不可测!” 李贤迅速将这一切都串在一起,形成的可怕事实让他呼吸都凝固住,甚至一个晃神直接从马上摔了下来。 “将军!” 旁边士兵赶紧上前搀扶,却见李贤竟然满脸泪痕,失态地从地上踉踉跄跄站起,颤抖的手掌直指东方。 “四圆镇,四圆镇,快!” “你带三千精兵拦在东侧,没我的命令不可乱动,我们不能再被伍丰登牵着鼻子走。” “剩下人随我支援四圆镇!” …… 四圆镇。 “伍将军!赵军全部清除干净了!” 李群身上遍布鲜血,走到伍丰登面前汇报着:“此战我军共歼敌两千余人,投降五百人,剩下的赵军全部趁乱逃走了,我方损失共计八十六人。” 伍丰登微微颔首,平静道:“去装粮食,只有一刻钟时间,能装多少装多少,剩下的全烧了。” “喏!” 待众多秦军开始装粮上车时,伍丰登则是和青黛来到了四圆镇中心宅邸,亦是诸多掌粮主簿执事的办公之地。 迎面第一眼就看到了那藤条编就的太师椅,还有桌上尚有热气的茶水。 “这些后勤人员就是悠闲,都能喝上茶了。” 伍丰登稍稍感慨着,旋即环顾四周:“青黛,把这些案桌上的书信典籍全都装车带走吧,日后再细看,保不齐会有何有用的情报。” “好!” 青黛撸起袖子,这种活已经驾轻就熟,而他则是坐在了那张太师椅上,静静的闭目进入凝神状态,梳理接下来的行动。 “此地粮巢丢失,魏渝那边恐会动摇些赵军军心,对李信将军攻城也算是一個助力。” “至于李贤那边,也得想法子干他一票,上次的亏不能白吃。”想着想着,短短一刻钟便已逝去,彼时斥候都统也带了李贤正赶过来的情报,伍丰登当即下令纵火撤军。 这么短的时间能装上车的粮食只有一半,十万石左右,剩下的全都付之一炬,火焰顺着火油迅速蔓延开来,远远望去就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球。 而后避开了李贤部队,众秦军将粮草全都费力地运上山,藏在事先选好的地方,用树枝野草等等覆盖住,方大功告成。 随后天色便晚,看着已经疲惫不堪的士兵,伍丰登挥手下令:“原地休息,切勿生火,吃已经烤好的肉。” “喏。” 昨晚烤熟储备下来的肉,刚好可以让他们不用生火也可吃饭,更提高了在夜晚中的隐蔽性。 东边大火依旧在燃烧,太行山则是寂静一片,而再往西,则又是一番热闹场面。 秦军南路分三股清理赵军驻地的计划进展大多顺利,只有王贲那一路,因为突遭赵军的袭击而被迫中止。 不过那也无关紧要了,这伙赵军本就是支援魏渝之用,在稍加阻止后便直接回了魏渝城。 如此,整个魏渝包括周边方圆三百里之内的赵军主力,悉数汇集,守在城中的足有十五万之多。 他们都奉行着李牧的固守关键战略,将魏渝城不断夯土加固,增设弓弩位,滚石木桩数不胜数,就连护城河边上都堆着火油和干草,必要之时墙头一发火矢便能尽数点燃。 如此密不透风的防御,让李信杨端和二人看了都无比头疼,只能先将魏渝城围起来,细细商讨战术。 只不过今夜李信等将军每人额头的皱纹更多了一条。 因为伍丰登部下彻底失去了联系! 早在被赵军突袭时,王贲为保住大部分主力强行突围,其后也是派出了二百多个斥候寻找伍丰登部下的踪迹。 可在齐洛村附近寻摸了很久,依然没有发现伍丰登的痕迹。 李信揉了揉眉头,沉声道:“这么说与伍丰登算是彻底失联了,不过也不算太坏,至少以我们目前掌握的情报来看,李信的长子李贤还在外面未归,说明伍丰登还没有被赵军剿灭,或者俘虏。” “以此来看,他极大可能会躲在了太行山中。” 众将看着地图,亦是纷纷点头赞同。 “他那七营火甲军骑兵居多,行军速度很快,现在肯定已经潜入进了太行山中。” “此山绵延千里,若想在其中找一伙两千人的军队,无异于是大海捞针。” “以他那机灵劲儿,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回来了。” …… 李信抬抬手压下众人声音,接着说:“伍丰登那边可先派人寻着,眼下我们还是得想法攻破魏渝城。现在魏渝城已被李牧加固得固若金汤,着实难攻啊!” 说到这话题,众将便再次沉默下来,面对这棘手的问题也是纷纷束手无策。 李牧是出了名的守城战神,号称神州不败长城,曾经驻守边关数年,令匈奴片刻都无法踏入中原。 现在面对他驻防的魏渝城,粮草物资充沛,兵力多,城墙高厚,想要攻破的难度可想而知。 “既然强攻不成,那便将他们围困起来,断水断粮,少则一个月,多则两个月,他们没有粮食照样会不攻自破。”王贲提议着。 “这确实是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但我们的军粮可是也经不起消耗啊。”一人叹息回着。 赵国将所有的军粮储备都置于后方,虽然秦军这一路攻城拔寨,势如破竹,却没有缴获丝毫军粮。 而且因为太过纵深的缘故,从秦国边境而来的后勤补给也是难题,如果真要打这种消耗战,他们这伙秦军可能会比魏渝城先扛不住。 如此一来,众人便再也没了其他好的办法,断断续续商议半天后,也没有定个主意。 “算了,今日作罢,待斥候营摸清了魏渝守备情况后再细作攻城打算,诸位可退了。”李信无奈摆手。 四圆镇。 一片低落死寂,李贤坐在镇门口石头上,遥望太行山而怔怔出神。 此时他脸上尽是灰烬,披头散发,平日里的谦逊礼貌模样当然无存,颇显狼狈。 完了,他已然酿成了大祸。 李贤部下刚刚赶到时,大火烧得正旺,虽然经过一个半个时辰的疯狂扑救,灭了大火,但还是有些为时已晚。 这座占地广阔的粮巢已成废墟火烬,士兵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拯救了区区几百石粮食。 要知道现在可是正值年馑,凑齐这些军粮的难度可想而知,可现在却全都付之一炬,这对南路的打击可是致命的。 短时间内赵国是凑不出足够的粮食了,意味着魏渝城那边也是彻底没了补给。 而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 “伍丰登!” 李贤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恨不得生吃他肉喝他血! “李将军,现在怎么办?” 赵寻乐对这种军粮不甚在意,只在乎接下来如何对付伍丰登。 他深深吸了口气,望着太行山冷道:“我们安置在东面的部队并没有战报传来,所以伍丰登他们定还藏于山中。” “进山!山中地形复杂,他所擅长的列阵无法施展,且骑兵发挥受限,再者一万对两千,优势在我!” “老子他妈还就不信了,拿个两千人的秦军还如此费劲!”李贤捏碎了手中石头,怒然大喝…… 太行山。 经过一个时辰的休息,七营战士亦是恢复了大半体力,在附近设防巡逻,一切都有条不紊。 而伍丰登则是看着斥候营完善的太行山地形图沉思,时不时标记画上几笔。 “伍公子,您在想什么呢?” 旁边青黛一时间无事可做,凑过来小脑袋好奇看着。 “山中地势崎岖,我们最擅长的冲杀和列阵极为受限,若想对付数倍与我们的敌人,必须得靠打伏击了。” 伍丰登耐心解释着,在凝神状态下,脑海中的伏击计划雏形亦在不断完善。 “哦哦,我还以为我们可以回去了呢。” “上次突袭之仇还没报,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岂不让人耻笑?” “呃……您说的对!” 青黛莞尔笑着,将嘴边“您都把人家粮巢端了”的话给咽了下去。 自己这主子啊,眼里容不进一点沙子,别人惹了一下,非得赶着把人家骨灰扬了不可。 (本章完) 第151章 设伏尽灭万人大军(求追订) 第151章 设伏尽灭万人大军(求追订~) 随后不久,果真如同伍丰登所料想一般,斥候来报,李贤将东侧军队全都调回,只留了百余斥候看管。 近万人大军自太行山南部推进而来,是有一番决战的架势。 伍丰登当即招来各校尉,将自己刚刚制定的伏击计划下达,两千的火甲军迅速分流,全速赶往前往预定地点待命。 而伍丰登则是亲率三百精兵在原营地生火烤肉,莹莹火光照在周围,青黛并膝坐在火堆旁,时不时地张望四周,略有些紧张地捏着裙摆。 “不用紧张,这区区三百人跑起来谁也追不上,跟在我身边你还害怕不成?” 伍丰登很是平静地烤着一条猪腿,还往上撒了些壳子粉末,顿时香味四溢。 青黛耸耸肩,低声道:“我才不怕呢,只是感觉周围更黑了,什么也看不到。” “正常,多看一会儿外面就能恢复视野了。”伍丰登看了看四周,旋即懒散地靠在背后树干上。 青黛往他身边挪了挪屁股,歪头问道:“伍公子,咱这两千人这能打得过那一万人吗?” 伍丰登边吃边解释道:“当然,人多不代表整体战力就高,行军打仗的一个关键便是凝聚力。” “别看他们人多,若是有何危机情况,一万人的部队在山林中极容易作鸟兽散,因为他们有退路可逃,不会与我们真正殊死一搏。” “若在平地上就不可了,四周一览无遗,无处可逃,一万人的队伍反而会更有凝聚力,战斗力。” 青黛哦着小嘴,似懂非懂道:“也就是说,打他们一个出其不意,在林子里就容易击溃他们的士气对吧?” “嗯差不多。” “里面道道可真多啊,以前我总觉得医术难背,是天底下最苦的本领,现在看来行军打仗一点也不比学医轻松。” 青黛抬头看着那树叶中婆娑月光,稍稍感慨着…… 不多时,太行山中南段,黑压压的阴翳悄无声息地移动着。 李贤站在最前面,手握长剑,目光凝视着周围。蓦地,前方人影闪动,他下意识眼神凌厉,提起气血,不过看清来人后就放松了下来。 “李将军!” 那斥候神情激动地低声道:“前方三里处有火光,莫测有五十多个火堆,应是秦军的藏身之地了!” “果真吗?” “属下看得千真万确!” “好!” 李贤瞬间握紧了长剑,眼中燃起熊熊战意,压低声音道:“传令下去,做好战斗准备,今晚若成了,你们皆是大功臣!” 命令口口相传,很快就传遍了全军,顷刻间刀剑枪戟,斧钺钩叉纷纷亮相,寒光暗自流连。 片刻后,李贤的视野中亦是闪烁起一堆摇晃的火光,呼吸不禁重了重。 “赵小姐,机会千载难逢,务必全力以赴,你我合力将伍丰登诛杀在此!” “好!” 赵寻乐亦是眼神决然,脊骨刀如同毒蛇般游离在地面上,缓缓抬头,盯着前方。 上次一战让她深深知道伍丰登的狡猾难缠,这次终于找到他的藏身之所,必须不惜代价将其拿下,否则下次机会又是遥遥无期。 甚至,用些代价奇大的秘法也在所不惜! 夜风轻轻吹过,李贤眼神一凌,瞬间从藏身树干后冲出。 “杀!” “杀!” “杀!” 一声声尖啸瞬间刺破了山林的寂静,营地中的伍丰登早就发现了他们,当即弯弓搭箭,五发箭矢齐齐射出。 “伍丰登!拿命来!” 却见李贤吼得撕心裂肺,那五根箭矢还没射到他身上,便被圈圈绕起的脊骨刀给拦下。 “撤!” 伍丰登瞬间踢翻火堆,余下三百精锐亦是按照计划掉头狂奔! “竖子!休走!” “胆小鼠辈!有种的站下跟老子决战三百回合!” “跑什么跑!今夜尔等必将全军覆灭!” “追!杀!杀死这帮秦人!” 听着身后李贤等人的阵阵咆哮,伍丰登依旧不为所动,甚至连掩日都没有唤出,只是拿着九品鎏金弓,时不时往后射上几箭。 嘿! 骤然间身后一声娇喝,蜿蜒的脊骨刀迅速钻向伍丰登后脑。 然后者瞬间施展神行步闪避过去,回头冷冷瞪了一眼赵寻乐,速度丝毫不减。 “伍丰登,有种站住!那天晚上你不是很男人的吗,怎的现在这么萎了!” 赵寻乐愤然追上,身法鬼魅难测,即便是伍丰登施展神行步,她也能紧紧跟上,大有一番追到底的架势。 啊! 伍丰登正想办法甩掉她之时,突然听到不远处一声惊叫! 是青黛,赵寻乐不知何时转向攻击青黛,凌厉的脊骨刀瞬间令她陷入危机之中。 “伍公子!” 铛! 霎时间掩日悍然击飞脊骨刀,溅起的火光中,伍丰登已经拎着她衣领将其扔向队伍,李群眼疾手快赶紧接下。 “英雄救美啊!” 赵寻乐尖声狞笑,脊骨刀呼啸而出,短短不到一息时间内便已经挥砍了数十次,极快的攻击速度甚至连伍丰登都有些招架不住! 而后李贤从空跃下,一记重剑再次将伍丰登击退数步! “俘我邢弟,烧我粮巢,混蛋,你死十次也不够!” 伍丰登冷笑一声,面对气势汹汹的两人,丝毫不慌地召唤出刚刚凝结成型的霸道枪意,附着在掩日之上,天狼闪烁起嗜血眼眸,森冷骇人。 铛铛铛! 在那瞬息间三人缠斗在一起,火光四溅,清脆的兵器交加声连成一片,激烈至极。 然面对两人围攻,伍丰登身经百战养成的战斗本能发挥到了极致,硬是生生地将他们全都压了下去! 【金凤翅】! 随后更是一记重劈,直接打碎了地面一块青石,迸溅的石块令李贤二人都有些手忙脚乱,趁此间隙,伍丰登再次掉头跑出。 “他如此消耗必定撑不长久,继续追!”李贤铁了心要拿下伍丰登! 而后者在几息之间已经追上了前方青黛众人,收起掩日之后再次拿出弓箭,而那三百精锐亦是心照不宣地搭弓上箭。 待到行至两峰之间,身边战士们顿时回头,一轮攒射瞬间压去! 嗖嗖嗖! 突如其来的箭矢瞬间在最前方放倒了不少人,而伍丰登则是搭起四根箭矢。 【流星箭】! 箭矢分别射出,这次目标不再是李贤赵寻乐二人,而是直接射向了两边的石头。 叮叮叮叮! 四声清脆声响,些许火迸溅,瞬间点燃了浇上的火油,火焰顿时在两侧蔓延开来。 “搞什么名堂!” 李贤瞬间意识到不对劲,但为时已晚。“放!” 却听李群一声大喝,两边山峰顿时挺起数百道人影,而后箭矢破空的尖锐声密集得令人头皮发麻! “防御!弓弩手反击!” 李贤大喝,慌乱的赵军们迅速抬头射箭。 然而更为糟糕的是,两侧的火光在提供给秦军充足的对地射击的视野时,也刚好让地面的赵军视野受限,抬头之时便是两眼漆黑,根本看不到敌人具体在哪里。 如此一来,他们瞬间就变成了活靶子,只能任用秦军肆意射杀! “冲出去!” 李贤见状瞬间恼怒,当即首当其冲奔向最前方,其后赵军赶忙跟随。 眼下情形留在原地只会是等死,而后退的话近万人的队伍在惊慌中肯定会乱作一团,所以唯有眼前一条路! 秦军只有区区两千万,算上两侧的敌人,还有先前被追赶的敌人,剩下顶多不足一千。 一千人,还拦不住万人大军! “冲出秦军的伏击圈!” 轰隆隆之中,万人队伍如乌云压境,迅速从两峰之间冲了出去。 李贤见状总算是松了口气,刚欲下令转身迎敌,却瞬间心头一惊,连忙在地上强行刹住脚。 只见前方不足百米处,薄雾冥冥,断崖清晰可见。 怎么会没路了?! 他心头大骇,猛然想起方才伍丰登等人逃跑之时有条不紊,一点也不慌乱,根本就不像是仓皇状态。 这小子是故意将自己引到这的,他对地形竟然如此熟悉! “杀杀杀!” 此时颇具声威的呐喊声响起,李贤强行冲到队伍最后方,眼瞳当即一缩。 只见空中又是如繁星般数不尽的尖锐寒芒,而地面上,伍丰登所率着精兵悍然朝着他这万人大军冲来! 纵使敌我兵力相差悬殊,纵使他们孤军深入,依然斗志高亢,两千人的数量硬生生造出了两万人的声势! “杀了他!” 赵寻乐杀敌心切,当即拖着脊骨刀迎上,而李贤也只好硬着头皮跟上。 “将他们分而击之,保持阵型!” 伍丰登临了嘱咐一声,便将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对付李贤和赵寻乐之上。 之前多次因为种种情况没能全心诛杀他们,现在到了决战之机,他亦是动了浓浓杀心! “死来!” “死来!” “死来!” 声声大吼中夹带了滔天怒火! 三人皆是意识到了这是决定生死的一战,因此全都使出了看家本事,第一照面便直接将方圆百米内的树木全都拦腰斩断! 砰砰砰! 凌冽劲风令谁都不敢靠近,沾之即死。 嘭! 又是一声巨响,三人再次分开,赵寻乐愤然抹去嘴边血丝,空着的手捏出一个简单手印。 【千面真】! 随着武学秘法的催动,赵寻乐身上脸上变换的面貌迅速扭曲,而后从身体中分出一個个虚幻的人影。 男女,老人,小孩,什么人都有,足足二十多个,全都是经常在赵寻乐脸上变换的面貌。 而没有了这些人的附着,她亦是露出了自己本来面貌,是个颇具姿色的少女。 “给我杀了他!” 赵寻乐一声令下,二十多幻影争先恐后地涌上伍丰登,后者见状眼神一愣,迅速施展其奇门四盘。 而后结果令他大惊失色。 这竟然全是死者的阴阳魂魄! 真不愧是阴阳家! 伍丰登亦是习惯了他们这诡异的招式,瞬间通过奇门算出了应对之法。 霸道枪意! 这次他召唤出霸道枪意,并未附着在掩日之上,而是拿在另一手掌,呈持双枪之势。 此乃仙法凝结,对这种虚幻存在自有压制效果! 唰唰唰! 而成果也果真如他所料,但是被霸道枪意划到的残魂届时痛苦尖啸。 而另一把掩日,则是用来对付赵寻乐与李贤二人。 如此一来,便是心分三份来战斗! 【暴血术】! 【凝神】! 伍丰登将自己气血精神体力齐齐提升至巅峰,顷刻间如同浸在暴戾中的煞神,凶悍刚猛,让两人见了都噤若寒蝉! “给老子,死!” 战至最激烈之时,随他战灭最后一道残魂,霸道枪意瞬间掷出,电光火石间刺中了李贤。 霸道枪意掷出之威何曾恐怕,李贤身上顿时爆出层层血色,明显是保命手段给挡下了,但依旧无法阻止其深入,还是刺中了他的胸口。 铛铛! 长剑掉落在地,李贤瞬间摇晃倒下,嘴中吐血不止。 伍丰登丝毫不顾,转头看向赵寻乐,冰冷的眼神让后者瞬间流出了一身冷汗。 逃! 两人尚且拿不下伍丰登,更何况她一个人呢?而且用出那秘法之后,一年积攒的尸气便全部用光,再无杀招可言。 只有逃! 见其慌忙逃离,伍丰登不慌不忙举起九品鎏金弓。 【冥血箭】 体内剩余不多的气血全部涌出,妖冶致命的鲜红箭矢迅速凝结,而后无声射出。 “啊——!” 赵寻乐失声尖叫,眼中尽是惊恐,手中脊骨刀连连挥出,却根本抵挡不住分毫,眼睁睁看着它射进自己腹部。 在这紧要关头,她身上的衣服阵阵蠕动,而后迅速揉成了一股,将冥血箭死死缠住,不过还是被它刺进了腹部,强烈的死寂感令赵寻乐瘫软在地。 彼时她已赤身,冥血箭的威力虽大为削弱,但还是将其丹田强行摧毁,再无行动力。 呼哧~呼哧~ 伍丰登剧烈喘息着,从怀中颤颤巍巍抓出一把弹药塞进嘴里,便用绳索将赵寻乐死死捆住。 待抬头想绑李贤时,却发现那里已然只剩一滩血迹,而他则是不见了踪影。 “跑了?” 伍丰登心情稍急,不过身体的虚弱,让他追击的念头很快沉寂下去。 “算了,中了霸道枪意,就算有保命手段不死,也多半是个修为尽失的废人,跑就跑了,反正还有个李邢。” 而后转头看向战场。 李贤赵寻乐一落败,原本就饱受惊吓的赵军更是士气低落,溃不成军,趁着夜色不停有人往林子里跑,余下被火甲军缠住的亦是节节败退。 战局已定! (本章完) 第152章 成仙布局;惊天战报慑众人 第152章 成仙布局;惊天战报慑众人 凌晨卯时,战局方歇。 “伍将军,此战我们共歼敌四千,俘虏一千,余下敌军现已逃离,缴获兵器器械不计其数。” 李群清点完之后简单汇报着,伍丰登微微颔首:“原地休整。” “喏!” “带赵寻乐。” 伍丰登坐在青石上,面前赵寻乐被死死捆着,强行按跪在地上。 看着赤身的她,他抬抬手,对身边青黛说:“给她披件衣服。” “好。” 青黛将自己的外衫解下扔到赵寻乐身上,她嘴边含着血丝,双眼死死盯着伍丰登,嗤笑道:“别假惺惺的了,能逛窑子的人还能是君子?” “我从未说过自己是君子,也对你没有兴趣。” “哼,在芙蓉阁你可是衣冠禽兽!” 伍丰登不愿再与其废话,抬起掩日手起刀落,直接斩下了她一只手掌,森白骨头与鲜红血肉顿时暴露在外面。 啊——! 赵寻乐倒吸了一口凉气,痛得嘴唇都咬破了,歇斯底里吼道:“伍丰登!有本事杀了我!老娘不怕死!” 他冷然道:“你会死的,不过干脆去死,还是饱受折磨后一点一点死去,就看你配不配合了。” 说完,伍丰登从旁边士兵腰间抽出匕首,抵在她伤口处,问道:“少司命在哪?” 呸! 赵寻乐眼神一狠,突然喷出一口鲜血在他脸上,狂笑道:“就凭你还想对我师傅?哈哈哈哈你脑子被狗……啊啊啊啊!” 咯咯咯~~ 伍丰登没做什么,只是在她伤口的切面上用刀剜着,切肉,挑筋,刮骨,在这神经最密集的地方痛楚亦是放大了数倍。 赵寻乐目眦尽裂,纵使有人按着也是身体一个劲儿抖动扑腾,牙齿都咯咯咬断了几颗。 “我曾经有个刺客好友,学过几天的酷刑审讯本事,方才只是入门的开胃菜,接下来才是真正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极度折磨。” “所以我再问你一句,少司命在哪?” 伍丰登平静地问着,那清秀的面庞此时在赵寻乐眼中异常可怕。 纵使她亦是杀人如麻,分尸如家常便饭的狠人,可面对他这恐吓,亦是打心底里畏惧颤抖。 最终,血与泪终是摧垮了她的心理防线,瘫在地上呜咽道:“邯……邯郸……” “说具体些,邯郸哪里?” “我……我也不知道……师傅去哪,现在是何模样,谁都不知道……” “那伱们是怎么联系的?” “我们阴阳家的血鸦……” 伍丰登眼睛微眯,见其这般模样也不敢再撒谎。 而且他之前通过姜祈雨那里,也了解过阴阳家的信息,其中就有独制的血鸦,可学人声,是他们传递情报的一贯手段。 见问不出少司命更多信息,伍丰登便转过话题,继续问其他问题,足足持续了两刻钟,直到确定榨不出任何信息后才作罢,而后干脆地抹了她的脖子。 此次阴阳家全力助赵军御秦,全神州阴阳五行七系弟子接近三分数投入战场,大多分在北路,南路这边则是悉数聚集在魏渝城。 其中就包括新任的少神明,还有少司命,云中君,河伯三位,可谓是出了大力。 至于他们的目的,赵寻乐作为少司命的亲传弟子也知之甚少,只能确定是跟湘君所制成仙药相关。 伍丰登蓦然想起前些日子百越之行。 “当初我赴百越寻求绛株瑶草,刚好遇见了阴阳家的人,他们也在寻找,而且也跟湘君所制成仙药有关。” “细细想来,阴阳家这些年蛰伏低调,门下无数弟子遍布神州,似是在下一盘大旗,最终目的是成仙?” “这个世界,自从最后一位天子周幽王死后,其后周天子便只成为了摆设,世上也再无人能羽化登仙。” “阴阳家自诩扶桑树真传,将成仙视为夙愿也可理解,不过靠吃药就能成仙?” 伍丰登对此嗤之以鼻,旋即不再多想,原地恢复了些气血之后,便开始率军赶往魏渝方向。 这一行,可谓是收获巨大。 他们不仅摆脱了赵军围剿,还一举端了供给南路的粮仓,缴获十几万石粮草。 除此之外,赵军万人部队亦是损失过半,李贤深受重创,少司命之徒赵寻乐死。 还有,这几日他将太行山附近的地势摸了清楚,对以后的秦军进攻也是极为重要的情报信息。 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 魏渝城。 吱~ 房门被推开,一耄耋老者叹息着走出,对面前的李牧说道:“上将军,老夫亦是尽力了。” “李贤将军中了含有灵气的攻击,体内经脉丹田极为受损,已无修复可能,或许只有我医家的镜心湖可医治。” “可您也知道,镜心湖水乃是医家之本,几乎没有给外人使用过,所以……” 他没有再说下去,表情已多悲怆,旁边李牧闻言点点头,也没有在说什么。 医家镜心湖他多有耳闻,也知道过去几十年间有无数人上门求水,其中就包括自己的宿敌武安君白起,连他都被拒之门外。 更何况自己的儿子呢? 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儿子,李牧仿若瞬间苍老了几十岁,沉默着挥挥手,老者这才退下。 “伍丰登这小子太卑鄙了!” “这该死的伍丰登不仅烧了四圆镇粮巢,还俘虏了李邢,废了李贤,这摆明了要与我们死磕到底!” “必须杀了他!不杀此子,难解心头之恨!” 院中李牧的手下,那几个主将义愤填膺,捏着拳头恨不得当场捏死伍丰登。 本来魏渝城守备固若金汤,粮草充沛,兵力强盛,于赵军一方来说占尽了优势。 待秦军攻城倦怠之时,再出兵反击,此战大有可为! 可他们这想法还没捂热乎,就收到后方四圆镇遭受袭击的消息,而且李贤李邢一废一俘,万人大军不知去向。 此般噩耗可谓是让他们始料不及,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优势顷刻间化为乌有。 要知道他们有信心打赢这场守城之战,根源便是粮草补给充足,后方四圆镇三十万石粮草足以支用数月。 然而现在粮巢被烧,加之今年年馑,再难筹措军粮,魏渝城的日子往后可就难过了。 都是这该死的伍丰登! 李牧站在阶上负手而立,老迈的脸上虽有些悲怆,但眼神亦是坚决冷静。 “诸位,莫要慌张。” “伍丰登再如何折腾,也顶多给我们造成些麻烦罢了,还远远不够秦军攻下魏渝。”“尔等回各部加强戒备,轻点粮草,严加看管,此战我们还是占优。” “喏!” 众将也不再说什么,深知现在心中最难受的莫过于上将军李牧,当下便抱拳后退下。 阳光依旧明媚,洋洋洒洒倾下,照在院中光亮透彻。 但李牧在其中只感受到了无尽的凉意,脸色略显沧桑。 “想我李牧戎马一生,没想到最后险些白发人送黑发人,看来真的是老了啊,这個天下始终是年轻人的。” “贤儿,邢儿,你们各自珍重吧。” …… 城外秦军大营。 众多将军正聚在一起,就斥候营探查的情报做攻城部署。 “魏渝城墙经过加固,特别是这些弓弩位更是易守难攻,极难攻破损毁,因此城墙不值得下功夫,我们的主力应是放在城门与地下通道。” “冲车正在紧急加重加固,待到战时,各校尉都统应全力推车冲撞城门。” “至于地下,此次公输家族……” “上将军!” 李信低声娓娓部署,却突然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乱。 只见那士兵站在门口情绪激动道:“伍将军!伍将军回来了!” “什么?!” 众将纷纷骇然,当即抛下脑中作战计划,急忙涌出营帐。 此时营门口传来阵阵欢呼,众将赶到时,亦是一个接着一个地愣在原地。 只见伍丰登所属火甲军不仅大半数归来,而且还押送着数千的赵军俘虏,更重要的是还有几十车粮草! “呼~~这么多粮草,少说得有十万石了吧?” “这么多粮草从哪弄的?看车型是赵国的粮车,难不成他袭击了赵军粮巢?还有这么俘虏,天哪!” “这伍丰登究竟是逃亡还是抢劫?!” 众将,包括李信杨端和两人亦是目瞪口呆,一遍遍地看着远方那条长龙,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还想着伍丰登能率部归来已经是谢天谢地,没想到这小子非但完好回来了,还带来了这么多俘虏和粮草! 这对现在补给困难的秦军来说可谓是天大惊喜! 伍丰登亦是看见了众将,当即翻身下马,抱拳施礼:“各位将军,末将率部八成成功归队!”…… 半刻钟后,营帐中。 听完伍丰登做了简短的汇报过来,众将纷纷喜笑颜开,笑声爽朗,一个劲儿地拍手叫好。 “可以啊小子,两千人都被你用出来了!” “几度太行山,凭借绝对劣势的兵力攻下粮巢,伏击万人敌军,用兵如神也不过如此!” “如此一来,我军不仅粮草得以补充,魏渝城反而断了供给,啧啧,天佑大秦呐。” …… 众将夸赞连连,饶是李信亦豪迈笑道:“伍丰登,此战你定居首功!本将现在决定,赏你部下半年供奉,每人酒肉一斤,另在你七营火甲军的基础上,加赠五千精锐,掌兵七千!” “如此具有天资的将才,怎能只掌两千人,岂不是屈才?” 伍丰登闻言恭敬道:“谢上将军赏赐!此行末将还俘虏了李牧次子李邢,他该如何处置?” 说道李邢,众将沉默片刻,李信则是淡然道:“李邢不可杀,留之早晚会用的上,先养着吧,若战后还活着,就带回国交由他二哥李泪。” 说到此处,他好像蓦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王贲:“对了,李泪的家书应该快送到李牧手中了吧?” 后者点点头,道:“昨日咸阳来报,王上已亲自令李泪连写了三封信,正在往这飞来。” “但愿他能劝得动李牧吧,否则魏渝就真是块难啃的骨头了。” …… 北端,赵长城。 又是一番血战过后。 荒漠之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冰冷的断刃与温热的尸体紧贴着,张张狰狞的面目跄在土中,可见战斗之激烈。 哒哒哒~~ 不着任何护具的战马踩在焦土上,黑鼻中喷出滚滚热气,其上那五官硬朗,甚是年轻的青年正是匈奴王子,冒顿单于。 “杨笺文!” 他遥望远方长城上的众人,声音响亮传出。 “今日就当是给你们一个教训,限尔等三日之内撤出长城,否则下次就不是突袭你的蒹葭城,烧你器械库如此简单了!” 冒顿单于说完,眼中更多的还是狠厉冰冷,冷哼一声方待人徐徐撤退。 长城上,杨守正等人气得咬牙切齿,满脸愠色。 此战自昨日开始,走向一直都是按照杨府制定方略进展,可谓是顺风顺水,匈奴大军一步也没有突破过他们的防线。 可就在他们以为又能打退匈奴一波进攻时,冒顿单于却神奇般从他们防御空隙中悄无声息穿过,然后直扑蒹葭城! 这一举动令杨府所有人都始料未及,大惊失色。 不过还算幸运的是,冒顿单于并不知道蒹葭城粮草存放何地,只能烧了三间器械库便撤军。 可是这一次杨府运气好,没被他们找到粮仓,下一次呢?若是冒顿单于再来一次,果真烧了他们的军粮,那此战可就极为凶险了。 要知道现在秦赵开战,加之年馑,赵国已无再多粮食供给他们,若是军粮出现问题,那就真的是陷入绝境了。 所以现在杨笺文等将军皆是面色阴沉。 “看来这匈奴王子不仅战力奇高,而且还很会带兵,是我的疏忽,家主,我认罚。”杨守正转身主动请罪,其他长老将军亦是纷纷躬身请罪。 “末将也有看守不当之罪。” “此人在末将战区,只恨部下没有能与其并肩之俊才后生。” “唉~这种妖孽天才本就极少见,没想到匈奴蛮人也能幸得此人,若是伍丰登在就好了,他定能牵制住此人。” “是啊,咱们腾不出手,还得是年轻人对付年轻人。” (本章完) 第153章 李牧家书;新技能一箭落日! 第153章 李牧家书;新技能一箭落日! 听着众将之声,杨笺文眼神漠然,缓道:“赏罚日后再定,今时要务,乃是如何铲除冒顿单于这一祸端。” “诸位回营好生挑选些年轻俊才,组成精锐小队,专杀其一人,下一战无论如何也得杀了冒顿单于。” “此人有天赋有野心有带兵本领,若是不除,日后定是中原祸患。” “喏!” 日薄西山。 邯郸,郭府。 咣当~~ 酒杯美食连同案桌一并被掀翻在地,叮当咣啷的声音吓得周围侍女吓人们噤若寒蝉。 “庸主!蠢材!全都是一群迂腐的老梆菜!” 郭开愤然拂袖,站在窗前来回踱步,气得脸色通红如枣。 “赵国都快亡了,还管个狗屁的匈奴!” “人家杨笺文都主动询问了战事,明显是等你下令开口,定会赶来助阵,这送上门的真武强者你不用,非得留在北面抵御匈奴!” “我说匈奴就一定能南下侵入中原了吗?不是还有秦军呢!气死我了!” 今日趁着南路粮巢被烧的战报,他又上谏请求赵王调集杨府过来迎敌,可还是如同前几次那般被毫不犹豫地驳斥。 这可把郭开气得胸闷心痛! 照这样下去,秦军早晚会攻到邯郸,而他也迟早会被秦国处死! “不行,赵国是呆不下去了,就这群庸主废柴,赵国不亡天理难容,我得给自己找退路。” 郭开强行使自己冷静下来,随后便开始思索对策。 就在此时,一卫兵走进禀告道:“郭大人,外面有位客人求见!” “谁?” “属下不认得,不过他自称您的故人,此番前来是给您排忧解难的。” 郭开闻言微微皱眉。 卫兵不认识,说明并非是赵国朝堂之人,而除了在朝官员,他哪还有什么故交? 郭开思索一番,确定想不起有谁之后,便摆手道:“请进来吧。” “你们来,把这收拾了。” “是!” 两名侍女赶紧将狼藉一片的地面收拾干净,而郭开则是整理了衣衫,正襟危坐。 片刻后,一个身穿深蓝长衣的男子挺身走了进来。 看着面容普通,气质普通,甚至修为都只是拓丹境的此人,郭开狐疑道:“阁下是……” “在下李斯,前几年在吕府与郭大人有过一面之缘!”李斯淡然笑道。 “原来是李先生。” 郭开虽然想不起来和此人有过交集,但出于礼节还是回应着,同时眼中尽是警惕。 既然他提到了吕府,那以前肯定是在吕不韦手下做事了,现在还安然无恙,定然是在秦朝入仕为官。 现在的郭开对任何一个秦人可都是避之不及。 “李先生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为郭大人排忧解难!” 李斯缓道:“想必郭大人很清楚目前形势,秦军攻破邯郸只是时间问题。” “实不相瞒,在下前来,是受秦王所托,特地邀请郭大人入秦籍,为秦人!” 郭开闻言眼瞳顿时颤动,根本没想到李斯会带来这个消息,冷然道:“李先生莫非在说笑?现在秦王对郭某难道不是恨之入骨吗?” 李斯笑了笑,慢条斯理道:“郭大人,吾王既称王,就说明其有王者之心,岂会因为一点小事而意气用事呢?” “伱暗中支持吕不韦造反,虽是与大秦为敌,但也说明你有谋略,有胆识,是个大才,吾王对于人才一向是包容尊重的。吾王虽年幼,但手段可一点也不稚嫩” “在下开门见山,吾王有言,只要你能帮大秦做件事,不仅之前的事情既往不咎,而且还会给你加官进爵,让你在秦国政坛上大有作为!” “此话当真?”郭开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当然!” 李斯躬身作揖,肃然道:“在下孤身前来,不配兵士,不带武器,只有一派诚心。” “若你不信,完全可以让人将在下缉拿,生死皆由你定!” …… 魏渝。 城主府,房间昏暗,只有书桌上燃着蜡烛,盈盈光亮拢在李牧身上,双眸更有闪光。 “吾儿,见字如面。” “得知汝入朝仕秦,生活安康,秦王勿因吾而加罪于汝,为父甚感欣慰。” “想我李家荣耀加身,汝等兄弟三人皆有成就,不忘栽培,保家气节,亦算不负祖誉。” “而今战事紧张,生死各有天定,为父与贤邢皆有定数,勿念勿想。此信过后,焚之埋之,暂不通书信,以免秦王猜忌,扰汝安康。” “以上。” 简简单单的一封书信写完,李牧放下手中毛笔,微动手指,灵气拂过,将纸上的墨迹吹干。 而后工整叠起,送于飞鸽传出。 房间更显空荡,李牧下意识拉紧了身上披着的外衫,看着桌上的三封书信出神片刻,方微叹口气,收起放在身后书柜中。 轰~~ 外面寂静中再起波澜。 “上将军!秦军在东北两门发动了进攻!”外面传来卫士的声音。 “按部署迎敌,此乃秦军之试探,切勿惊慌。” “喏!” 这的确是秦军的试探性进攻,而且为了减少损失,还派出了最精锐的火甲军做试探。 伍丰登踩在云车上带头冲锋,迎面却是极为密集的箭矢雨阵,密密麻麻地看着就让人心底发寒。 “撤!” 他自恃可以冲过箭雨,但身后士兵可就不一定了,为了一次试探性进攻造成伤亡,实在得不偿失,所以当即下令撤退。 待撤出战场,伍丰登这才见识到了此地赵军守城的厉害:“果真是固若金汤啊!” 其他尚且不论,单单是弓弩手这一块,李牧安排得就极为完美。特地将城墙由直线改成了有弧度的弯月状,且上面犬牙交错,多是凸出之地,弓弩手嵌入其中,不仅可从正面射击,还能拥有侧面的射界。 这样正面侧翼一交错,三方受击,盾甲兵也挡不住。 如此,秦军进攻无果,几刻之后便草草收兵。 伍丰登回到自己营地,只见刘天来喘着粗气,面色苦涩道:“伍将军,不行啊,实在是寸步难行,赵军的部署太密集了!” “嗯,看到了,今日只是试探性进攻,兄弟们没有伤亡就好。” 简单交代军医给他们疗伤之后,伍丰登便回到了自己营帐中,接过青黛递来的一碗热粥。 “伍公子,方才战俘营那边人说,李邢两次自杀未果,他好像在一心寻死。”青黛将手帕浸在盆中,然后拧干拿给他。 伍丰登擦擦脸,淡淡道:“得把他看紧了,现在攻城进展缓慢,必要之时可以拿他来和李牧做些交易。” “嗯,那我等下去与战俘营说。” “现在去吧。” “是。” 待她走后,伍丰登耳边终于安静下来,一时无事,便打开了常胜宝鉴。 时隔多日再次打开,不知不觉间【弓箭手】一途上业点【伍】字已经凝实。 “下一个大成技能,是破甲……”伍丰登心念动着。 【破甲(小成)→(大成)】 【破甲大成,陨日穿月落九霄】 【大成进阶,解锁武学《落日箭》】 视野渐渐褪色扭曲,如同退潮般迅速失去所有,只留灰蒙蒙的幻境空间。 伍丰登眼前再次出现了那幻象,手持长弓拉了满月,体内猩红气血圈圈环绕。 嗖! 一根普通的羽翎箭矢应声而出,缠绕着猩红色的气血直射天穹,而后天降飞火,大地暗淡无光。 见这惊天动地一幕,伍丰登惊讶于其威能,待技能要领涌入脑海后,便徐徐释然开来。 随后他挥手抹去幻象,拿着九品鎏金弓来到野外,搭箭运气,照着功法要领全力射出一箭。 噌噌噌噌! 顷刻间箭矢平平无奇射出,却以惊人的穿透力与速度直接洞穿了前方十多颗合抱之树,随后在最后的岩壁上没入半截,翎毛尚在高速震荡。 若是仔细看去,便能发现那些被穿透的拇指粗细的洞中,竟然光滑如镜,如同抛光打磨过一般,没有丝毫毛刺,可见其恐怖的穿透力。 “落日箭便是单纯的将破甲的穿透能力提升到极致,虽达不到幻境中那种一箭射穿太阳的效果,但对眼下的我来说完全够用。” “而且这也刚好弥补了我在远程方面的不足,毕竟除了冥血箭之外,弓箭武学流星箭威力不足,面对强劲对手收效甚微,而冥血箭又是绝对底牌,不能轻易动用。” “所以这落日箭来的刚好,威力够大,而且消耗也不足十分之一的气血。” 伍丰登对此很是满意,旋即收起九品鎏金弓,回营继续修炼。 两日后,秦军猛扑! 轰隆隆~~ 这次秦军进攻更侧重依赖器械,投石车呼啸不止,公输家族特制的挖洞铁斗首次亮相,而其中最引人眼球的莫过于改装后的冲车。 其更高更重,长有一丈,两侧各有延伸而出的折翼与铁丝布帘,可以很好的抵挡住城墙三面的箭矢。 且推车之人再不是普通的猛士,而是清一色的都统校尉,每车共四十人,全都卯足了气血狠狠推动,综合下来威力比之前的推车要大数倍。 如此一来,冲车面对魏渝城特地加固后的城门才有了撼动之力。 不过也仅此而已,那城门依旧稳如泰山,令秦军各将领脸色愈发凝重。 魏渝西门,乃是火甲军的主攻方向,伍丰登部下除李群之外,所有校尉都统也涌进推车中奋力撞门,其他士卒或用铁斗挖坑,或以盾牌施加掩护,或弓弩投石进行远程压制。 忙中有序,可见协调力之强。 “不过看样子一时半会还是撞不开城门,门后究竟藏了多少人?” 伍丰登骑在马上,望着远处那虽颤动,但一点也不见缝隙的城门,心中还是颇感惊诧。 “这魏渝比晋阳城小,但此坚固程度却远胜后者,李牧真不愧称为神州长城啊!”旁边郭焕亦在连连惊叹。 而他话音刚落,便瞥见旁边伍丰登默默地从机关盒中拿出九品鎏金弓,狐疑问道:“你这何为?射城头弓弩手么?” 他们这种副将身份,是不屑于对付那些小兵的,尽可能保存着战力以便应对自己对标的强敌才是正道。 所以面对伍丰登这弯弓搭箭的举动,郭焕很是不解。 “试一下城门虚实。” 他并未过多解释,只是将箭矢微微上扬。 城门内。 十几根合抱之木斜抵在门上,地面挖出了大坑,柱子插在其中,外面冲车每撞一下都能在其中激起大片泥土。 除此之外,还有数百士兵死死堵在门上,在他们的合力之下,外面秦军根本就撞不进来。 而若是仔细看去,便能发现在这些士兵当中,还有不少身穿深褐色制服的年轻人,他们皆是身体魁梧高大,气重如山,往往一个人就能顶四五个士兵。 “呵呵,有贵派后土弟子相助,秦军安能踏入一步?” 匝道上,西门副将赵季人大声笑着,亦是拍拍身旁女子的肩膀。 那女子生得一副八尺壮躯,比赵季人还高出半头,身着一副重甲,腰佩大剑,长发梳成高马尾,满脸的凶狠。 正是阴阳家少神明,少后土。 她下颚微抬,操着很粗的声音冷道:“我后土系弟子皆是人中猛虎,以一当十的存在,守个城门而已,易如反掌。” “那是那是,秦军冲车再如何厉害,在贵派面前也就是摆设。”赵季人笑呵呵着,面对她的漠视高傲非但不生气,反而还出声捧着她。 这些江湖弟子心高气傲,尤其阴阳家更是自诩超脱存在,若放平时赵季人可能会心生不悦,但现在战时,这些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毕竟这些后土系弟子真有本事,还得靠他们守城门,若是完整地守了下来,也算他这副将一战功。 “既然如此,赵将军,告辞,我去其他城门看看。” 少后土眼见西门守得安稳,便翻身上马,不待赵季人说什么就欲离开。 然就在此时,轰隆声中突然夹杂着一丝突兀的尖啸声,少后土心有所感般看去。 啊——! 只见城门后十多个人呈直线轰然倒地,猩红鲜血飙溅开来,一抹带着寒光的血线更是擦着她的耳朵急速掠过,噗呲一声没了动静。 (本章完) 第154章 四箭破城,威慑八方(求追订) 第154章 四箭破城,威慑八方(求追订~) 少后土瞬间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摸向自己耳朵,而后骇然回头。 只见旁边的石墙上插着一根箭矢,大半身子都没入了墙中,还在急速震动着。 “此箭竟有如此锋锐!” 她不由得全身汗毛倒竖,然后又看向城门口。 可以清晰地看到那镶钢板的十寸城门破了个拇指粗细的洞,一缕阳光照射进来。 而旁边士兵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箭吓得有些慌乱,已然顾不上搬运尸体,推推嚷嚷间已经将地面上的尸体踩得血肉模糊。 “不要自乱阵脚!顶住!顶住!” 赵季人厉声大吼着,眼中已残留着些心有余悸的惊慌。 这可是内外都镶嵌了钢板的十寸城门,论坚固程度就算是藏气境高手来了也一下打不透。 可这根普普通通的箭矢竟然能径直穿透,而且还接连射杀了途中十几个人,这等强劲的箭矢他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不仅仅是他二人,外面郭焕远远望着那拇指粗细的洞窟,也是惊呼出声。 “当真穿透了!伍老弟,你这一箭还真是神了!” 伍丰登眯眼说道:“看来这城门也并非坚不可摧。” 说罢,他便再次拉弓搭箭,红色气血萦绕而上,银灰色的箭头愈发闪亮。 咻! 箭矢周边天地骤然扭曲,霎时间破开钢板实木,而后一路旋转掠出,轻松撕裂了十几个血肉之躯,浴血镶在墙上。 “秦军的箭能穿透!” “天哪,盾牌!盾牌!” “别他娘的推老子!” “躲什么躲啊!没看着一箭能杀一串吗,躲后面有用吗!” …… 众赵军纷纷骇然,乱作一团,在这两箭的威慑下意识不愿堵在最前方,相互推攘着一阵慌乱。 原本依靠着厚重城门,众多赵兵堵在这里可以说是此战最安全的地方,只需要用力顶住城门即可。 可谁也没想到竟然真的有箭能穿透城门,还能无差别射杀任何人,这可让他们惊得不行。 尤其是阴阳家后土系弟子,他们又不是军人,出战也只是争取功勋,在门派中换取修炼资源,谁也不愿意在这里白白丧命,而且还根本不知道是何人所为! 若是这么不清不楚死亡,岂不亏大了?! 眼看士兵惶恐,赵季人急得面红耳赤:“谁敢退后一步,本将立即砍了他!” “给我顶住!顶住!” 嗖! 话说见那箭矢再次袭来,射杀几人之后直朝他的眉心冲来,沾血的妖冶箭头在他眼中迅速放大。 锵! 还好一把大剑横在他面前,险而又险地挡住。 呼呼! 赵季人瞬间呼吸急促,抬头看去,大剑之上已被那箭矢钻了个不深不浅的坑,他若是挨实,此刻定然脑袋开。 他都如此受惊,更别说那些士兵了,这接连的射杀让他们慌得不行,顶门都用不上全力,城门的晃动幅度大大增加。 而正在撞门的刘天来等来见状,纷纷面露喜色,朗声喊道:“兄弟们加把劲儿!赵军快顶不住了!” 呵! 哈! 冲车重重撞击,很快便在城门中心撞出了一条缝。 如此一来,西门的火甲军众将士瞬间来了精神,摩拳擦掌,呼吸紧促。 “再来一箭。” 伍丰登接连射出三箭,气血消耗不小,但远没有能影响他战力的程度,眼看即将撞破城门,他便毫不犹豫地再次射出一箭。 噗! 亲眼看着落日箭在必中的效果下,精准地从门缝中穿过,而后冲车适时猛撞,顷刻间便看到城门被撞开,赵军一派人仰马翻,混乱不堪。 “杀!” 随着王贲激动地一声令下,将士们倾巢而出,伍丰登身边士兵亦是在他挥手示意下冲出。 万事开头难,那城门被撞开缺口,便更加受不住,随着冲车的再一次撞击,便彻底被撞开,秦军蜂拥而入! 一时间,魏渝三门坚固,惟独西门这里展开了白刃战。 伍丰登放下长弓,缓缓长舒一口气,不紧不慢地拿出几块补药吃下,目光漠然地看着那撕杀一片的城楼。 待感受到其中出现了拓丹境的气息后,他便与郭焕等副将驾马冲出,悍然扑上了守在西门的副将。 “伍丰登!” 他刚刚召唤出掩日,便听到一道女声爆喝,循声看去,便见到那手握大剑的魁梧壮女。 “此人是……阴阳家弟子!” 伍丰登瞬间从她战甲的纹理认出,而后亦是注意到了周围那些膀大腰圆的青年。 “瞧这体魄,想来应是阴阳家最擅力量的后土系弟子,怪不得城门这么难撞,敢情是他们在助阵。” 刚想着,迎面便是一记狠劈,大剑裹挟着金黄气流,势重如山,饶是伍丰登都觉着呼吸艰难。 邦! 掩日接下,响声清脆而尖锐,反震之力荡起余波,他脚下的地板顿时龟裂开来。 而面前这少后土更是紧咬牙关,眼中杀意四起。 “还我兄长命来!” 咆哮声震得伍丰登耳膜震荡,稍稍后撤两步,脸色凝重道:“你兄长是谁?” 他丝毫不记得杀过的阴阳家人中有和眼前女子长得相似的,因而对其的愤怒仇恨很是莫名其妙。 那少后土死咬牙床道:“若非是你,太一大人怎会将所有少神明扔进熔炉炼化!我兄长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因你惹上了无妄之灾!” 听着,伍丰登微微一怔,旋即明白了过来。 上次百越一行,他便得知阴阳家将所有的少神明全都炼化,重新选拔,这女子的兄长多半是上一任少后土。 “老娘寻你好久,杀兄之仇,今日你尽数还回来!” 少后土再次提剑冲上,铛铛两剑彰显了她无与伦比的沉重力道,而当伍丰登趁机反攻之时,锋锐的掩日却只在她身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痕。 这足以切金断玉的神器,却根本破不开她的肉体,这身体强度比魏武卒都丝毫不逊色! 不过伍丰登摸清她的风格后迅速调整战术,以更灵活的身法与其缠斗,寻找弱点所在。在此激战之时,城楼中秦赵两军亦是杀红了眼,各個角落中都挤满了战斗。 秦军好不容易打开了城防缺口,当然不肯轻易被打退,越来越多的秦军汇聚西门而来。 而赵军亦是深知将西门守住的重要性,堪称关乎此战的胜负,亦是调集了更多的士兵支援,一时间墙内墙外人山人海。 【霆震式】! 伍丰登一记强震将少后土打飞,刚欲冲上再战之时,便骤的感受到此地气压急速降低,极为强大的威压让他心都在砰砰直跳。 “杀!” 与此同时,城内街道上再次涌来数不尽的赵军,嘶喊声震天响。 咚咚咚! 而后外面传来象征撤军的急促鼓声,伍丰登瞬间明白这是李牧亲自率军往这边赶了,当即喝道:“撤!” 此战对付李牧,是李信与杨端和二人联手,按理来说李牧到来,这二人也会前来应战才是。 但是李信二人却直接下令撤退,可见他们面对李牧可能也是束手无策,或者还有突发情况,总之撤退是必然的。 秦军收到命令开始有序撤离,伍丰登与一众副将吊在最后,刚撤出城楼,便看到少后土面色狰狞地冲上怒吼咆哮。 “伍丰登,休走!” “胆小鼠辈,给我站住!” …… 面对她这挑衅,伍丰登不做理会,回到秦营中便开始巡视自己部下的伤亡情况。 此战很是激烈,部下七营战士折损近百,损失更多的是前些日子李信拨给他的五千普通士卒。 不过虽有损失,但收获更多,在破开城门的士气加持下,仅是伍丰登部下就杀敌近两千人。 战损比尚在其次,真正重要的是带来的士气上提升。 “看来城门也不是坚不可摧嘛!” “就是,都传李牧守城如何如何厉害,今日不照样被我们攻破城门了?!” “况且他们还有阴阳家相助,看着那些傻大个儿壮得跟牛犊子似的,不一样怕死,不敢拼命么!” “我看啊,这次还是不该撤退的,完全有可能一举拿下嘛!” “这次咱们可是出尽了风头,四面城门只有我们西门攻破了,就这成绩还有谁能比得上我们!” “说到底还是伍将军神勇无敌,你们是没见到他那几箭,厚重的城门完全就是纸糊的般,里面的赵军啊,躲都躲不开,听声音就知道在捂着屁股躲避哈哈哈!” …… 营地中众兵疗伤的疗伤,喝水的喝水,喊声嘈杂响亮,多多少少都有些亢奋激情,明显是热血未凉。 伍丰登巡视一圈,倒也颇为满意,与李群等校尉交代几声后,便骑马来到了李信中军大营。 届时各路将军皆已到齐,他便来到王贲身后站下,只听主座上李信沉声道:“诸位,今日一战想必都领教了李牧的厉害,他的守城兵法当真是神州之最,这不得不服。” 众多将军,除了王贲等人之外,皆是叹息着点点头,伍丰登瞧那凝重的神色,就知道他们的损失多半很是惨重。 “不过事无绝对,西门王贲将军麾下表现最佳,一举便攻破了城门,若非我与杨将军忙着接收咸阳信报,而李牧带着八千亲随率先赶去,那里必能成为我们胜利的突破口。” “此憾事,王将军,伍将军,二位见谅。” 此话说出,其他三路将军皆是有些疑惑,王贲作为主将,且为王翦之子,李信说些客气话无可厚非。 不过为何要稍带上伍丰登? 纵使他战功卓著,也不该让上将军李信如此礼待吧? 众将疑惑间,还是有知情人低声解释了几句,他们闻言才明白过来。 原来是伍丰登协助冲车攻破了城门,那四发箭矢才是能够破城的关键,如此说来李信能捎带上他也就能说得通了。 一时间众将面面相觑,虽不说,但彼此之间的惊诧眼神足以说明一切。 同时王贲起身抱拳回道:“上将军客气。” 伍丰登特地被他点名,作为副将更是躬身接着说:“军令如山,末将岂敢心存不满,您下令撤退,定是有必要缘由。” 李信点点下巴,缓道:“能理解就好。诸位,实不相瞒,我们多日围城未果,已经是贻误了战机,为了能及时跟上北路步伐,王上已经另寻他法克城,我们这几日需静等时机,磨刀再战。” “另寻他法?”众将闻言面露狐疑。 而伍丰登听了则是有些明悟,结合前世的历史来看,这方法多半是和郭开相关? 李信只是淡然道:“我目前也不知具体是什么,不过既然王上亲自下令,我们静等便好。” “现在粮草充沛,且无后顾之忧,完全消耗得起,诸位稍后回营切记与部下说明,每日操练依旧。” 简单的将会结束,已是傍晚金霞,伍丰登骑马踩着金光,不紧不慢地赶回营地,思绪渐渐飞出。 “蓝星历史上李牧忠烈,秦军多年攻克未果,所以使离间计将其支走。” “与眼下情形何曾相似,若猜得不错,今夜邯郸那边多半就会派人来了。” 他回头看了看魏渝城,笼在黑暗下如同受伤的暮虎,匍匐着舔舐伤口。 “杀了我!有本事杀了我!” 战俘营中李邢的声音又响起,看管的士兵习以为常,伍丰登听了亦是微叹口气,转而回营。 既然会有几日空闲,那便全身心投入修炼中! …… 魏渝城,将军府。 众将军同样在开战后将会,老将李牧则是坐在上位,沉默颔首。 最后,他终是出声,炯然目光看向赵季人:“赵将军,西门何故被攻破?” 此战魏渝三门守备完整,惟独西门被攻破,众将军的目光亦是齐刷刷投来。 赵季人咽了咽口水,紧张道:“回上将军,本来一切顺遂,秦军丝毫撼动不了西城门。” “可是不知秦军中有何神射手,连续四箭都能穿透城门,而且每每都能射杀十几人,这导致军心大乱,从而让他们才有机可乘。” 此话一出,满堂惊骇。 “什么?穿透城门?” “老赵,你这玩笑可开不得,什么弓箭能穿透魏渝的城门,那可是足有十寸厚,还有内外还有钢板!” (本章完) 第155章 黑龙白玉计奇效;铿锵铁甲赴成仁(求追订) 第155章 黑龙白玉计奇效;铿锵铁甲赴成仁(求追订~) 见众人不信,赵季人只得再解释道:“上将军在此,我怎敢说笑?若是不信,西城门上现在还有痕迹,哦对了,阴阳家少后土亦是亲眼所见,她可给我作证!” 此时不知是谁提了一嘴:“据说那伍丰登擅长弓箭,恰巧他在西门,莫非是他所为?” 这一声提醒瞬间令众人豁然明白过来,紧接着便是面色复杂,眼神诧异。 能射穿城门,这该是有多大的力道? 李牧抚了抚白须,平静道:“此子后生可畏,吾等需想辙将其拿下,诸位现在便好好想想吧。” 众人听了亦是纷纷点头。 其实他们早就觉得该想法针对伍丰登了,就冲他废了李家双子,众人便恨之入骨,为了杀他就算付出点代价也未尝不可。 然李牧对这家仇似是不上心,每日所思不过是如何令城墙更坚,守备更严,此战如何打赢。 那不在意的样子,一度让他们都觉着李牧心中无家人。 不过他现在总算是将其视为了眼中钉肉中刺,众将之商议一时激烈。 而就在这时,李牧突然神色一变,抬头望向门口,紧接着其他将军亦是感受到了什么,齐刷刷看去。 只见数人出现在院门口,为首的乃是一红面宦官,其后再是白须老将颜聚,与一名光头男子。 众人微惊,连忙起身。 “李牧接旨!” 那太监面无表情,直接拿出一卷王令,李牧见状亦是上前拍袖半跪在地:“臣下李牧接旨。” 太监尖声道:“李将军抵御强秦,守城有功,本王深感欣慰。但听闻爱卿双子皆遇不幸,实是我赵国巨大损失。” “今念及爱卿年事已高,多日操累,特许爱卿即日返回邯郸休养生息,守城之责,交予颜聚,河伯二人。” 短短两句话说出,屋内气氛刹那间降至冰点,众将瞪着眼睛不敢相信,就连一向稳重的李牧都身形微晃,难以置信。 “李将军,请接旨!” 看着那递来的王令,李牧迟疑片刻,终究还是接下:“臣下叩谢王恩!” “这位公公!现在正值战事关键,魏渝城离不开李牧上将,此刻召回,这不是自毁长城吗?” 终是有人按捺不住出声说道,旋即便见那宦官的阴冷眼神。 “王上体恤李将军辛劳,乃是恩典,咱家听你这话意思,咋着是觉得王上做错了不成?” “我不是这意思!” “那你是何意?” “我……” “闭嘴!” 李牧严声斥回,而后抱拳道:“请公公带话,末将明日便回。” 那太监冷眼瞥着他,脸上浮起一抹诡异笑容:“李将军,轿已备好,现在请吧。” 说完,却见颜聚与那光头河伯分开站着,此番站位隐隐有准备夹击之意。 见此情景,李牧心中更是疑惑不解,但为了避免在此时引发骚乱,还是跟着那太监走了出去。 此次回邯郸,除他之外,还有李府上上下下所有人,包括重伤在床的李贤。 车上,李牧见周围这几十个带刀侍卫,终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疑惑。 “公公,眼下无人,可否说个明白?” 太监面色寒了寒,扫过拂尘,低声道:“李将军,您可是我赵国护国之盾,王上几十年来对您可是极为尊敬,就差把您供起来了。” “可此危难之时,您为何有意要降秦呢……” 队伍带着一片肃静而出,将军府中只留一众将军相互对视,面色阴沉。 颜聚淡淡环视众人,重伤痊愈后他精神似乎更矍铄了些,呵呵笑道:“诸位都是老相识了,此次李将军回府休养,魏渝这边便暂时由颜某主持,还需要诸位多多帮助。” “对了,此乃阴阳家神明河伯,特地来相助我们。” 众人的目光转向那光头男子。 他生得一副油腻模样,光头无须,就连眉毛都没有,敞胸露乳,只穿着一件黄色坎肩,挺着大肚腩。 那一双眼睛溜溜转,冲着众人笑笑后,便仿若本能般停在了最角落的几名侍女身上,而后咧嘴一笑。 “诸位!” 只听颜聚提高了声音,负手喝道:“强秦欺人太甚,人人得而诛之,晋阳之仇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因此本将决定,伺机反攻,必要给秦军迎头痛击!” …… 两日后傍晚,秦营。 呼呼呼! 最后几式兵伐诀打完,伍丰登面色微红地收势站定,体内激荡的气血缓缓沉寂下去。 这几日连番的闭关修炼,已让他在拓丹境界前期有了长足进步,丹田第二层的壁垒已经有了大半裂缝,进展喜人。 “照目前进度,约莫半个月就能突破到中期,若是有何神丹妙药辅助就更好了。” 伍丰登呢喃着,旋即在旁边铜盆中擦了擦脸,方掀开帘子来到外面,此时外面炊烟袅袅,各营伙房都开始造饭了。 恰逢青黛已开好小灶,伍丰登便在营外随意就餐,期间还不忘问她这几日的消息。 青黛略微沉吟片刻,便道:“有个重大消息,前日魏渝城守将李牧突然离开,好像换成了当初晋阳之时的颜聚。” “颜聚?他不是重伤逃走了吗,为何这么快就好了?”伍丰登微微惊诧。 “我也不晓得,只听斥候营说颜聚现在好像比以前更精神了。” 伍丰登点点头,看来此人是得到什么灵丹妙药了。 “哦对了,还有一事,昨日李邢被放走了!” “秦王的命令?” “嗯嗯,哎,您怎知道?” 伍丰登淡淡笑了笑,没有过多解释,吃完饭后便开始在营中巡视,特别是新掌握的那几千普通士卒,这两日李群几人对他们的操练不可谓不上心。 一切进展顺遂,他也就放心了,夜幕降下时便简单洗了个澡,几天没合眼的他打算睡个囫囵觉。 不过仿若是上天捉弄般,伍丰登刚睡着没多久,便被一阵震天响的鼓声瞬间唤醒。 “何事?!” “伍将军,赵军夜袭了!”李群冲进来着急道。 伍丰登眼神一寒,当即披甲外出,轰隆隆的声响骤然传来。 抬眼望去,魏渝方向火光冲天,涌出大量赵军,已经和最前列的阵营发生了交锋。 此般夜袭太过突然,秦军防备不足,瞬间就落入了下风。 “所有人迅速列阵,随我迎敌!” 伍丰登虽不明白赵军为何要放弃守城优势出城袭击,但眼下顾不上那么多,迎敌才是要务! 掩日锵锵浮现,众多士兵迅速汇入他身后军阵,朝前方推去。 “伍丰登,还吾儿命来!” 而后便听一声暴雷,夜穹之下一道满是雷霆的身影疾驰而来,充斥着滔天怒火,不是颜聚却又是谁? “哼。” 随后一声冷哼,火甲军中王贲腾空而起,悍然迎上。 “王贲,区区小儿安敢拦老夫!滚开!”“老匹夫,还有胆子来送死!” 听着空中的阵阵怒吼,伍丰登沉下心来,专心应对眼前敌人。 不过很快,场上情形再变,伴随着四面八方那急促而猛烈的鼓声,这方世界顷刻间便躁动起来。 “这是……总攻鼓声?!” 伍丰登怔神,旋即猛然反应过来,顿时高呼:“冲!今夜灭魏渝!” “哈哈哈哈,就知道你这老小子耐不住性子,放着大好城墙不守,非得搞什么袭击,颜聚,伱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吗?” “混蛋!不准撤,给我挡住秦军,给后方争取关城门时间!” 伍丰登全速冲出,顷刻间杀入赵军中一阵乱劈,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硬生生杀穿了一条血路,然后直奔那仓皇关着的城门。 “是了,这就是李信所说的战机!” “此地的守将换成颜聚之后,他没有李牧的沉稳之心,相反因为晋阳之战,对我可以说是恨之入骨,此般夜袭直扑我而来,明显是想要报仇。” “而这恰恰就是李信他们所等的战机!趁四方城门还未完全关闭,乃是大好的进攻机会!” “对手犯蠢,这可是千载难逢,须得牢牢抓住!” 伍丰登瞬间洞彻了一切,不禁冷笑一声,在城墙上射下来的箭雨中不断穿梭。 呼! 径直一道红影冲到城门之上,掩日闪烁着嗜血寒光。 【金凤翅】! 嘭! 万钧力道砸在城门之上,成功地令其僵在半地,其后赵军纷纷倾倒。 随即他又是重重一脚,彻底将城门踹开,挺拔身影站在城楼中摇晃的火光中,持枪英朗,身后乃是千军万马涌动,令赵军纷纷面露绝望。 地面激烈交战,空中更是激荡。 李信杨端和,对阵颜聚河伯,其余加起来足足十八位藏气境将军的战场遍布天空。 带兵打仗,不要求有多神机妙算,中规中矩就很好,更多的时候是等待对手犯错犯蠢。 比如此刻,颜聚急功心切,报仇心切,本想趁着夜色打个出其不意,顺便杀了伍丰登报仇。 可他怎能想到,李信等的就是他主动出城! 至于为何如此笃定会有这一幕,也只有极少数人能真正明白。 这一切,皆在咸阳,皆在王宫中那头黑龙与白玉公子的算计中。 上兵伐谋,其下攻城,自古以来皆是如此。 今夜大乱! 子夜之时,伍丰登踏入魏渝地面,沾血的掩日滴在地面上,缓缓停止了脚步。 正前方大剑在地板上摩擦出道道火星,而四周亦是人影重重,十几道冰冷杀意笼罩而来。 “等我很久了吧?” 伍丰登看着周围这些衣着干净的阴阳家弟子,明显刚刚并未参加战斗,而是一直在此地等待。 少后土粗声道:“确实在等你,今夜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杀了他!” 仇人见面从,分外眼红,十几人围攻伍丰登一人,那招招狠厉凌冽,完全可以瞬间绞杀任一拓丹前期。 但他可不会傻乎乎地深陷包围,第一时间施展神行步冲出包围,直朝少后土攻去。 擒贼先擒王! 两刻钟后。 噗~ 伍丰登费力地将掩日从少后土的心口上拔出来,飙出的鲜血直接糊了他一脸。 不过那时他早已是个血人,一口气杀了十四个阴阳家弟子,还有一个少神明,身上早就不知道有了多少伤口,流的血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总之他赢了,很惨地赢了。 噗通~ 伍丰登终是无力地坐在血泊之中,止不住地咳着鲜血,旁边少后土大半脖子都被砍断,还没死干脆,抬着血肉在他身上捶打。 “还我……兄长……” 渐渐没了声音。 “送你去见了,替我向那素未谋面的倒霉蛋问好。” 伍丰登拨开她的手,然后上下摸索片刻,在血泊中翻出了少后土的皮袋。 上次赵寻乐的袋子忘记搜索就扔了,可让他心疼了好一阵,这少神明的战利品自然得好好看看。 而这果然没让他失望,其中除了钱财,还真有几颗不知名的丹药,收起待战后交由青黛研究。 而后抬头,秦赵两军打得火热,城破之后基本上每条巷道皆是厮杀一片,惨烈至极。 不过赵军终究是失去了守城优势,面对凶猛且兵力远超己方的秦军,只得节节败退,落败是已然注定的事情。 …… 赵长城。 匈奴第四次猛扑,规模远超前三次,莽苍大地上烽火连天。 砍得卷了刃的刀剑,焦黄的陋牙,刚硬胡茬沾满了唾液。 都杀红了眼。 烽火台。 “大人,东路丙子战区被冒顿单于攻破,杨明德,杨明礼二位副将战死。” “杨将军!不好了!丁丑战区遭冒顿单于突袭,我方腹背受敌!” …… 接连失利的战报声声传来,杨笺文愈发面若冰霜,战裙浮动着,咧咧作响。 还是挡不住他。 前些日子定下的针对冒顿单于战略,被其以想象不到的恐怖战力瓦解,此时更是率军连克杨府阵地,势头凶猛。 这般本事,饶是杨笺文多年来都极为少见。 当然,她也想过亲自出手降维灭杀,但匈奴一方早就盯死了他们藏气真武的强者,一有动静立即就会上前拦截。 如此一来,他们无法出手,而部下又没有在武力韬略方面可以匹敌冒顿单于之人,只能任由他肆虐。 “大人,还是让我去吧!” 旁边褒儿迟疑片刻,方眼神坚定,主动请缨。 “虽然我带兵方面不及他,但乱军中将其枭首的本事还是有的!只要杀了他,就会有转机了!” “但你也会死。” “死有何惧!匈奴残暴,奴婢愿舍身成仁,为国为民而死!” 杨笺文转眸看着她,眼中亦有些犹豫,但随着褒儿郑重单膝跪地请愿,终是颔首。 白玉指尖飞出,一丝红莲业火没入褒儿眉心。 “去吧。” (本章完) 第156章 平北将军,北伐匈奴!(求追订) 第156章 平北将军,北伐匈奴!(求追订~) 清晨。 魏渝城战事渐渐停歇,随着颜聚被李信一剑斩下头颅,河伯重伤远遁,正式宣告此战赵军大败。 彼时城内已然狼藉一片,烽烟滚滚,绝大部分战事已歇,只有零落几地还有小规模战斗。 伍丰登从血泊中缓缓起身,连续几个时辰战斗的他身上已然战甲凌落,鲜血浸湿了袍子。 好在没有特别致命的重伤,在青黛简单处理之后已然有着行动力,而后跨上战马与李信等人汇合,临时举行将会。 在简略地分配好了守备区之后,伍丰登率着本部士兵来到城东军营,就着赵军的营帐器物休整调息。 营帐中。 他身上衣袍已脱,赤着上身,纵横十几道伤口触目惊心,青黛正在旁忙着敷药缝合。 “你看看这几枚丹药有何效用。” 伍丰登拿出从少后土身上缴获的那些丹药,青黛打眼瞅了瞅,而后略有惊奇地捏起其中一颗仔细端详片刻。 “伍公子,这只是普通的补血丸,不过嘛,其中掺杂了一丝本源灵气,便将此药变成了顶级的大补之药,可以理解为……拓丹境界的塑经丸!” “意思是可以帮助突破丹田壁垒?” “嗯嗯,正是此意!” 伍丰登释然点头。 当初他突破到拓丹境界时,靠的就是李信给的一丝灵气,与这几枚丹药有异曲同工之妙。 “公子,您想用它们突破到中期吗?” 青黛很是清楚伍丰登,瞬间便猜出了他心中所想。 “嗯,这么好的东西不用,岂不可惜。” “那我再去配些药吧,这黑不溜秋,臭烘烘的定是用了很多腐性药物,得好好中和才行。” “好,现在去吧。” 有这私人军医在身边就是方便,伍丰登刚穿好衣服时,青黛便端来了配置的药物。 没有过多犹豫,伍丰登即刻闭关突破…… 如此,便是一整个白天,待到傍晚之时,随着他耳中一道清脆破裂声,丹田中的第二道壁垒终是碎开,空间骤然扩大了两倍有余。 趁此,伍丰登赶紧将备好的一桶米饭和一整只烤全羊狼吞虎咽吃下,直接把肚子撑起了颇为惊人的坡度。 不过渐渐的,随着他修炼兵伐诀,隆起的肚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降下,所有养分不断地转化为气血,将丹田慢慢填满。 如此又是两个时辰,丹田终于充盈填满,全身的气血是之前的三倍还多,奔腾澎湃,汹涌不止,令他极为舒畅。 “现在就只剩下最后一道丹田壁垒,只要将其突破,彻底打开丹田,我就能正式转为修炼灵气,跨越那道天堑了!” 伍丰登笑着满意起身,穿上一身干净红衫,掀帘走出。 恰巧此时郭焕骑马急忙路过,见他出关,已来不及恭贺他突破,朗声道:“伍老弟,快去将军府,有大事发生!” 说完,他甚至都没等伍丰登,便骑马匆匆离开。 “大事发生?莫非战况突变?” 伍丰登不做犹豫,翻身上马全速赶到将军府,届时里面颇为热闹,所有将军全都到齐。 李信环视一圈,终是凝重道:“诸位到齐,我就不多赘言了,方才我大秦安置在赵长城的探子来信,那边战况危机,杨府隐有败退之象。” 这话一说出来,满屋将军纷纷骇然起身。 “败退?怎可能,杨笺文可是全神州仅有的十八位真武之一,连她都挡不住匈奴么?!” “她不是从未落败过吗?区区防守之战,应该不至于打不过吧?” “这帮野蛮之人近几年还真是愈发强大了!” …… 伍丰登闻言亦是难以置信,他可是深深知道杨笺文的厉害,此次守关之战竟会失利?! 李信在旁解释道:“并非杨笺文本事不足,恰恰相反,她一人可挡匈奴两个真武,排兵布阵亦是无懈可击。” “之所以落入下风,关键在于匈奴王子,冒顿单于。” 他深深吸了口气,娓娓道:“此人乃是匈奴王长子,今年首次参加南侵,虽只是拓丹境,但所展现的超强战力与军事才能之高,乃是近百年来极为罕见的存在。” “诸位都明白,战争中藏气境以上多是单挑空战,真正在地面发挥领导决策作用的是拓丹境副将。” “杨府的顶尖战力不俗,但地面战争却无人能与冒顿单于媲美,因而导致连连失利,防线损失近半。” 他这么一解释,众人才明白过来,但脸色更加沉重。 一個武力军事双双拔高的年轻人,其潜力毋庸置疑,若是成长起来,日后绝对会是神州各国的心腹大患。 这威胁,可比任何一个藏气境强者还要严重得多。 “所以,王上那边已经下令让我们酌情支援,必要之时可停止对赵之战,全力助杨府抵御匈奴。” “诸位,谁愿领兵北上?” 李信话音刚落,众将纷纷站出请缨,声音洪亮而充满决然。 “我部愿出战!” “匈奴之危,祸关苍生,末将愿往!” “还有我!” …… 诸侯国内部争斗是争斗,但面对外族入侵,则什么要紧的事情都能放下。 无他,炎黄血脉不容侵犯! 若有,虽远必诛! 伍丰登即刻站出,朗声道:“上将军,还是让末将带兵前往吧,我曾在杨府做事,对其了解很深。” 他一请缨,其他人迅速鸦雀无声,亦是稍有遗憾。 的确,伍丰登曾经在杨笺文手下做事,这是人尽皆知的,此援助他亦是最为合适之人。 果不其然,李信似是早就等着他这句话,颔首道:“好,着你任平北将军,率一万精兵北击匈奴。” “郭焕,张世奇。” “末将在!” “你二人跟随辅佐。” “喏!” 一万士兵是李信基于目前南路兵力所能拨出的极限,亦是试探之举。 若是能一举稳住边关局势,那便万事大吉,对赵之战继续进行,可若是失利,秦军则会暂停作战,转而北击匈奴。 所以此战的走向,可以说就看伍丰登这一万人是否能奏效了。 会后,他急忙回营,令手下整军备战,而郭焕张世奇两人亦是纠结了部下。 三方汇集,由北门直奔而出。 轰隆隆~~ 将辇之上,伍丰登手中展开了一幅地图,正是秦军探子所绘制的赵长城周边,及目前的战况图。 “三线交错防御,互为倚重,的确是天才之举。” “而匈奴亦不愧彪悍之称,竟然能强行突破一小半占据地利优势的战区,这冒顿单于果然不是一般人。”“从目前情况来看,最需支援的亦是冒顿单于所在的丁丑战区,到此地的路径最短是……” 他在凝神状态下迅速规划出了最佳行军路线,挥挥手交由外面李群等人分下部署。 …… 黎明乍起,雪灵山,丁丑战区。 “葫芦道最适伏击,亦是匈奴进军腹地的必经之地,明哲将军,可带人提前埋伏。” 褒儿此时一身红甲,指着地图上的葫芦狭道说着。 旁边那高大青年赞同地点点头,沉声道:“好,我去打伏击,北面敌人就交给你了,冒顿单于狡猾多诡,你多加小心。” 此般腹背受敌的情况下,他们这丁丑战区有限的兵力还得分而御敌,着实捉襟见肘。 褒儿轻叹一声,便拿起佩剑来到外面,雪灵山北侧两千杨府士兵正严阵以待,盯着山下河流对岸的乱石滩。 此时深秋临冬,周边群山已然光秃秃的,对岸嶙峋怪石,一览无余。 “冒顿单于……今日就算豁出性命,也得将其枭首。” 褒儿贝齿轻咬,从腰间摸出匕首与飞刀,小心翼翼地在其上涂抹着剧毒,还有头上的发簪,护腕的铁钉等等。 作为刺客出身的她,全身上下皆能有杀敌之暗器,亦是她有信心杀了冒顿单于的底气。 纵使战力不及他,但关键之时与其一换一还是能做到的。 本着此次成仁的决心,她静静地站在山腰,等待匈奴出现。 如此,又是一个白天,临近金霞傍晚时,对岸终是涌来大量毛绒壮汉,弯刀骨剑闪烁寒光。 “列阵,迎敌!” 褒儿佩剑拔出,杨府士兵即刻列阵,箭矢齐射,战斗一触即发。 她提剑欲上,然那时却眼瞳一颤,神色骇然。 冒顿单于呢?! 前方匈奴中带队的拓丹境强者乃是一中年糙汉,而其他地方却根本不见冒顿单于的身影。 “坏了,他走的是后山!” 褒儿瞬间反应过来,大叫不妙。 她此次就是为了针对冒顿而来,结合着他行军的方向,以为其会从北面进攻雪灵山,故自己守着北面。 然事实却恰恰相反,北面根本不见他的身影! “大人!大人!” 骤地身后凄惨声音响起,正是前往埋伏的杨府士兵,满身是血地吼道:“匈奴!匈奴攻上来了!” “杨明哲将军呢?” “被冒顿杀了,根本挡不住啊!” 褒儿紧紧颦蹙,回头看看北面将士,正与匈奴激战,而后又看向南面,迟疑片刻后还是提剑赶赴南面。 “雪灵山前后被夹击,至于我一人拓丹境,此地多半是守不住了。” “不可,就算守不住也不能撤,至少……至少要杀了冒顿,否则就真的赔到家了!” 褒儿心意已决,脚下速度再次加快。 既然此地注定失守,那便尽可能地挽回损失,让这些将士死得有价值! 唯有杀了冒顿! 怀揣着此坚决之心,便赶赴了南面葫芦狭道,届时两侧高峰皆被匈奴攻破,战至一团,很是混乱。 其中那身躯魁梧的青年壮汉,正手持弯刀在其中大杀特杀,身穿铁甲的杨府士兵在其面前犹如草人,根本挡不住。 而杨明哲,此时已然是上下半身分离,被他拦腰斩断,死得凄惨。 “神州杂碎,尔等将军已死,还不快快跪地投降!” “我族勇士无可战胜,尔等若要负隅顽抗,定是死路一条!” 冒顿边砍边狞笑,一个个血肉之躯在他面前被硬生生撕开,猩红漫天,映得大脸更是阴森瘆人。 “投降!投降!” “桀桀桀投降者不杀!” …… 戎甲士兵接连狂笑,胜券在握,士气一时间已然压倒了杨府士兵,更是直接影响了战力。 冒顿见状更是冷笑,然骤地,他脖子瞬间冰凉,而后有大片鲜血迸溅开来,染红了视野。 偷袭! 他顷刻间挥刀横扫一圈,凌冽刀罡肆虐开来,不过那道倩影早已闪身避开。 褒儿看着手中弯刀上的大片血迹,毒液已然擦去了大半,面色稍喜。 “隐匿的功夫好啊,连我都没有察觉……嘶,还抹了毒?” 可冒顿即便脖子上血如泉涌,依旧面色淡然,非但不惶恐,反而还有些讥讽嘲笑。 下一刻,在褒儿惊骇的眼中,只见他脖子上青筋暴露,些许紫色纹理蔓延而出,旋即那粘稠的毒液就从伤口处被挤了出来。 再然后,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这,这怎么可能?” 褒儿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冒顿却是扭了扭脖子,发出咯咯声响:“你比刚刚这废物要强得多,我还以为大名鼎鼎的杨府后继无人了呢。” 锵! 话罢便提起大刀,猛然劈了下来! 褒儿自知正面斗不过,当即闪身避开,伺机而动,以鬼魅般的身法与全身的暗器与其纠缠在了一起。 唰唰唰! 冒顿刀法凌厉,却每每都碰不到她的身体,如此一拳打在上的无力感让他大为恼火。 嘭! 却见他大脚一跺,身上猛地爆发出强横劲风,全方位轰开,让褒儿始料未及,直接被震飞了出去。 “小姑娘去死吧!” 冒顿狂笑一声,挥刀直接砍在褒儿身上,瞬间将她的弯刀打成破片,余下凶猛力道更是震得她面色煞白,近乎晕厥地倒在地上。 沙沙~ 她视野变得模糊,依稀见着那双皮靴踏进。 “长得如此水灵,真是可惜了。” 冒顿嘴上说着怜香惜玉的话,可手上却一点也不迟疑,抡起大刀便斩向她的腰部。 “还……还是无法……” 褒儿眼帘轻轻闭合,空洞无神,而后终是流下不甘泪水。 “死便死吧……技不如人无话可说。” “只是……好遗憾啊……大人……杨府……和你……” 那人音容相貌尤在,只是再也见不到了。 咻~锵! 电光火石间一抹寒光直接荡开冒顿的大刀,突兀的响声让褒儿沉寂下去的心再起一丝波澜。 涟漪眼眸中,依稀照见那模糊身影。 (本章完) 第157章 笑谈渴饮匈奴血!(求追订) 第157章 笑谈渴饮匈奴血!(求追订~) 那是……谁? 褒儿冥冥中心头揪起,越看越觉得像他,可始终模糊的视野让她怎地也看不清。 “伍都统!是伍都统!” 而杨府中不知是谁激动地高喊了一声,霎时间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去。 小丘之上战马挺立,背上披风咧咧,那红甲之人面容清秀俊朗,黑发拂动,不是之前的亲兵营什长,全军先锋都统伍丰登却又是谁! 冒顿眯眼看着,握刀之手竟下意识地有些战栗,脸上再无先前的狂傲狰狞,尽是凝重。 这是对于强者的警惕本能,冒顿参战以来首次遇到,且极为强烈的危机直觉。 此人很强! 望着远处那一派混乱,伍丰登稍加庆幸自己还不算太晚,收起九品鎏金弓,抬臂扬起,掩日寸寸嵌合。 “诸君,杀匈奴!” “杀!” 身后呐喊声如天雷滚滚,火甲军悍然冲出,那乌压压的铿锵铁甲瞬间令那些戎甲战士脸色发白。 而杨府士兵,则是惊喜万分。 “援军!有援军了!” “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 “我们没有被世人遗忘!还是有人惦着我们!” …… 长久以来的孤军奋战,几乎让他们都不相信会有援军赶来支援,可现在这乌压压的秦军真实真切,势若猛虎,比他们幻想中还要激动人心。 更关键的是,这是伍都统的人! 他们以前的并肩袍泽,生死与共的兄弟! 这怎能不叫人激动得热泪盈眶! “伍丰登,真的是你……” 褒儿看着那策马奔腾而来的身影,白净英朗,如当初纵横战场那般,一模一样。 “呵,秦国人也来凑热闹,我倒要领教你有何能耐!” 冒顿面露凶残,眼中燃气熊熊战意,提刀迎上! “去!” 伍丰登从马背上纵身跃出,掩日高举,含着夕阳金日重重劈下! 铛! 二者相撞瞬间碰撞声如龙吟凤鸣,很是尖锐响亮,方圆五百米之内所有人都耳膜镇痛,骇然投目看去。 而这一看不要紧,所有戎甲战士悉数瞪大了眼睛,呼吸急促。 惊见那甚是年轻的红甲将军与自家王子正面角力,刀枪僵在半空中擦出道道火,一时间竟难分伯仲。 “不,这不可能!” “冒顿王子乃是我族金牙猛士,可是从小便接受壮骨奶浴洗礼之人!” “王子神力无双,怎会与这小白脸不分上下!” 戎甲士兵可是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这个场面。 冒顿作为部落王子,从小每天都会在壮骨奶中沐浴修炼,那是可以极大增幅身体的神奶,稀缺无比! 而他每天以此沐浴,因而才能练出一身冠绝部落所有人的精强体魄,百毒不侵,神力无双。 本以为他已是人间最强猛士,可现在竟然与一个从未见过的红甲将军角力而不占上风,甚至对方看起来比他还要年轻几岁,这可深深震撼了他们的世界观。 许是察觉到了周围手下的失望,冒顿原本憋红了的脸庞更加喷出热气,死死盯着面前伍丰登。 “呃啊!” 轰! 又是那强力震荡,伍丰登直接被弹飞数十米,而后稳稳落地,掩日在身前划过猩红纹路,气息瞬间平缓下来。 看着怒气冲天的他,伍丰登亦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此人同样是拓丹中期,一身的蛮力丝毫不逊色于我,比魏武卒和那少后土都要强悍数倍,怪不得能在这里打遍无敌手。” 方才一交手,伍丰登便迅速摸清了他的虚实。 此人气血不出众,功法亦是平平无奇,可就是身体强悍到了极致,愣是以这体魄硬刚了他的太玄兵伐诀,且丝毫不落下风。 堪称神躯! 呀! 冒顿再次提刀砍来,刀罡径直延伸了两三米,所过之处皆是令人头皮发麻的绞杀。 【霆震式】! 【龙吟枪】! 【金凤翅】! 短短瞬息间伍丰登与其近身缠斗数十回合,所荡出的余波令任何人都唯恐避之不及,嶙峋怪石铺就的地面被肆虐得不成样子。 嘭! 而后转身一记侧踹将冒顿击退,后者咬牙切齿,凶狠得欲要分出个高低。 可是打眼一瞅周围,瞬间心凉了半截。 那一万秦军已经将他们的戎甲战士杀的片甲不留,而且其中还有两道拓丹境气息虎视眈眈,让他心中愈发不安。 大势已去。 冒顿瞬间认清了眼前形势,虽然无比想和伍丰登争个高下,但也不代表他一心莽撞求死。 “小子,你姓甚名谁?!” “伍丰登。” 他冷脸说着,然后毫不犹豫地拿出九品鎏金弓,气血涌出,欲要以最强一击杀了冒顿。 虽然涌出冥血箭之后会让他短时间内再无战力,但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此人太过危险,若是不及时杀了他,日后必定后患无穷。 不过他这杀意被冒顿顷刻间捕捉,那明明空荡荡的弓弦却让他惊恐得瞳孔猛震,死亡气息急速酝酿! 跑! 冒顿脖子上一颗刻着符文的狼牙骤然碎开,化作团团紫气迅速将其包围,旋即一飞冲天,瞬息间便消失在了此地,也让伍丰登即将凝成的冥血箭失去了目标。 无奈之下他只好缓缓收势。 这也正常,堂堂匈奴王子若无何保命手段才算是出奇了。 此方战斗停歇,但不代表战斗结束,伍丰登看向郭焕:“郭兄,北面拜托了。” “好说!”他呵呵笑着,便带人赶往雪灵北山。 此地平静下来,见伍丰登走来,褒儿赶忙擦了擦嘴边的血丝,挺胸站立,吸了吸鼻子,装作若无其事。 “呀,威风了呀,都成将军了!”她叉腰说着。 看起半年不见依旧性格傲娇,伍丰登亦是唏嘘道:“勉强勉强,不过你似乎长进不大啊。” “看清楚哦,我也是拓丹境了!” “看清楚了,确实不大,哎呀~真替你以后的相公和孩子悲哀。” “嗯?和他们有何干系,你……你说的竟然是!登徒子!” 褒儿捂着胸口,脸色嫣红得都能看到热气,一时间竟不敢与他对视。 伍丰登拍拍她肩头,朗声笑道:“说笑而已,都是老友了,莫怪莫怪。” “本姑娘才没那小气!但我还是得向大人那告状!” “行,随你,等此战过后随便伱告。青黛!” “哎伍公子!” 青黛背着药箱应唤跑来,笑吟吟地看着褒儿。 “这位是褒儿,你给她疗伤吧,我去收拾残局。” 短暂打趣就好了,伍丰登可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在这里墨迹,当即就牵过马欲要赶往北面。“奴婢青黛见过二夫人。” 吁! 战马没来由地一踉跄,连累着伍丰登都摇晃了片刻,然后狠狠地加紧了马肚,其长鸣一声后才咯噔咯噔跑开。 “那……青黛,我不是他的……只是好友。”褒儿支支吾吾解释着。 青黛歪头眯了眯眼眸,偶闪过些许狡黠,旋即莞尔笑然:“嗯,好友。” “真的是好友!” “嗯,我知道。” …… 长城烽火台,红莲业火缓缓收缩,杨笺文再次击退匈奴两名真武,长枪上已经沾染了些许血丝,脸色亦是有些苍白。 呼~ 她倾吐一口浊气,旋即侧目问道:“战况如何?” 旁边杨守正等主将纷纷说道:“属下区域正常,打退匈奴三波进攻。” “西线防御完好,各阵地皆在,损失不大。” “长城敌军已经击退,弓弩阵地恢复正常。” …… 杨笺文轻轻颔首,缓道:“如此,便只剩东线匈奴还未清除干净,褒儿那便不知情况如何了。” 众将神色复杂,相互对视而呼吸重了重。 谁都知道其他战区一直正常,并不危险,唯有东部冒顿单于所在地方凌乱不堪,好几拨派出去剿灭的队伍全都失利,好的率残部而归,更糟的则是全军覆灭。 所以眼下虽然大部分防线稳固,但此战真正棘手的问题还没有解决。 至于那褒儿能否成功,众将心中都不太抱有希望。 此时杨守正抱拳说道:“大人,眼下匈奴藏气境没有动作,不若我去东线以最快速度杀了冒顿,若是敌军来犯,则劳驾哥几個帮忙缠住,待我归来即可。” “如此,亦是解局之法!” 他这提议令其他将军眼前一亮。 一直以来他们都是忌惮对方藏气境高手突袭,所以才不敢轻举妄动,不过细细想来也没什么,大不了有人以一敌二就是。 打是肯定打不过的,但拖延时间并非难事,只要坚持到杨守正归来,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 “大人,此法可行!” “我愿以一敌二,不能再任由冒顿这么肆虐下去了!” “没错,我们已经有七名副将折在他手里,损失太大,现在若是不能将其斩草除根,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听着众人的请愿,杨笺文沉思须臾,目光转向杨守正,终是平静道:“好,你去吧。” “喏!” 杨守正郑重抱拳,谁知他刚要腾飞,最近的一处烽火台却跑来一名斥候。 “大人!大人!” 那人激动得面红耳赤,指着东方口齿不清道:“援军……援军……东面有秦国军队支援过来了!” “东线所有战区匈奴都被剿杀干净,他们……他们正冲出防线,主动出击了!” 话音刚落,此处烽火台骤然一空,杨笺文等人已然腾空,纷纷看向东方。 在那暗淡夜色的群山荒漠中,他们果真看到了一队人马自雪灵山冲出,犹如一把尖刀插入匈奴大军中。 众将惊愕屏气,眼瞳震动。 “还真的有援军!看样子得有万人规模了。” “那支军队看样子好像是……秦国的火甲军!” “火甲军?那不是王翦的锐士么,那是谁带队,王贲?还是王离?” “距离太远看不清啊,带队将领是……” “伍丰登。”突然一道冰冷声音让众人怔住。 杨笺文凝视着远方,握着红璃枪的手蓦地紧了几分,深邃眸子中倒映着那道红甲身影。 呲啦! 掩日生生撕开面前匈奴的身躯,伍丰登脸上溅着了血线,目光更是森然。 血泊中那些杨府士兵的尸体残破零落,几无全尸,其中有些面孔亦让他感觉熟悉。 难言的怒火冲撞着心头,刻入骨子里的民族仇恨亦是随着血液传遍全身。 呼~ 伍丰登眼神冷得吓人,猛拉缰绳提起马身,高喊:“龙飞阵,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风!” “风!” “风!” “大风!大风!” 最适冲杀的阵型迅速列成,伍丰登亲自立于尖峰,悍然没入那片戎甲士兵中。 杀杀杀! 此刻不分敌军修为高低,凡是出现在他面前的匈奴悉数用掩日招呼。 炼皮壮骨通经士兵沾之即死,饶是拓丹境都尉爆喝上前,也是三招之内被斩断首级,死得干脆。 迸溅的肢体,惶恐的瞳孔,扯破的嗓子。 马儿埋头猛冲,嘹亮嘶鸣声响彻云霄! 与此同时,远在十里外的匈奴大营。 众多戎甲藏气境强者正围聚火堆,拥簇着左右贤王笑得开心。 “哈哈哈天佑大胡!冒顿殿下一经出手,杨府岂有堪当之人?!” “这些神州之人占据肥沃土地,自诩天之骄子,依我看,不过是累累自夸!” “所言极是,所言极是,单单一个杨笺文只是例外,将来还是我大胡光途无限!” “话说回来,冒顿殿下也该攻下雪灵山了,是否得召他回来?太过纵深了也有危险。” “不错,方才我都感受到杨笺文那几人灵气有波动,估计是要拉下身段下手了。” 众大将商议着,就欲发信召其归来,然就在这时,一斥候慌忙跑来,神色惶恐至极。 “秦军!前线有秦军!呼延三位都尉方才全都被斩于马下!” “什么?!” 众人顷刻间脸色大变,急忙腾空远眺,便纷纷眼瞳放大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远方尘烟滚滚,那大片黑甲秦军在戎甲战士的阵地中肆意冲杀,其凶猛程度远超杨府士兵。 尤其是最前方那红甲将领,杀得血肉弥天,让他们见了亦是心头微震。 “此人好生勇猛,那是何人部将!” (本章完) 第158章 一力退敌,威震匈奴(求追订) 第158章 一力退敌,威震匈奴(求追订~) 秦军能来支援边关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的。 毕竟现在秦赵战争至白热化,打得不可开交,这是他们胡人决定此时南侵的理由。 本以为只需打败杨府便能长驱直入南下掠夺,可怎么也想不到秦国会来支援,而且那领队之将领还如此神勇! 众人看着那冷峻清秀的年轻面庞,一时间面面相觑,眉头紧锁。 “打着王家火甲军的旗号,其人莫不是王翦之子?” “王贲王离早已是藏气境,此人尚在拓丹中期,顶可能是余下子弟。” “不不不,我与王翦打过交道,他们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那会是谁?” …… 他们疑惑不解时,旁边那两位垂朽老者眼含杀意,其中左贤王怒道:“我大胡勇士何在!” 话音刚落,只见后军中一黑汉愤然出列,拎起腰间两把擂鼓震天锤:“大人,卑下呼延刚,愿出战敌将,将其首级取下献与二位贤王!” “好,本王待你凯旋!取烈风马来!” 左贤王一声令下,士兵赶紧牵来一匹枣红色烈马,呼延刚那黑塔般的身躯重重跨上,悍然冲出。 咚咚咚! 战鼓沉闷急促,众戎甲战士纷纷大喝助威。 “杀死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白脸!” “呼延刚可是冒顿殿下之外第一勇士,本战已然创下连杀五将的战绩,可称勇猛无敌!” “必须要让这些神州贱卑见识见识我大胡勇士的厉害!” …… 呼延刚冲入战场,所经途中无不惊叹助威,甚至就连前面的戎甲战士都纷纷退站,让出道路。 “敌将莫狂!拿命来!” 看着那如同犀牛般冲上来的壮汉,伍丰登拉过缰绳,战马嘶鸣间与其正面相对。 “黑厮,可有姓名!” “吾乃大胡第二勇士,呼延刚!” 伍丰登嘴角浮起淡淡冷笑,抬手制止了身后欲要继续冲杀的士兵:“杨府的兄弟们,且看本将如何替你们报仇!” “驾!” 战马喷着火星子全速奔出,广袤荒漠瞬间空出天堑,尘土飞扬,在所有杨府士兵骇然眼神中与那呼延刚撞在一起。 “伍都统半年不见,还是如此勇猛!” “是啊,当初打魏国时他便勇莽过人。” “不过这呼延刚可并非等闲之辈,号称冒顿之下第一勇士,连杨明轩等将军都死在他手中。” …… 杨府士兵不少人都面露担忧,不过他们这种忧虑还没持续多久,伴随着伍丰登一记【霆震式】将呼延刚震下战马便瞬间破灭。 吁!!!! 那匹烈风马重重栽地,虽然外表看上去没有什么伤害,可口鼻不停地喷着鲜血,内脏彻底被震得碎片。 “混蛋!” 呼延刚那比伍丰登腰还粗的胳膊颤抖不止,张着一口血牙狼狈起身,想要拎起自己的大锤,双臂却刺痛得根本无法发力,那满头大汗的慌张样子一时间令双方将士都惊得说不出话。 哒哒哒~ 伍丰登骑马绕在他身边,冷眼满是杀意:“跪下,可活。” “小儿放屁!你当老子落败了不成!” 呼延刚也不知道是憋得,还是被匈奴士兵看着而羞愧难当,大脸通红,迈动着庞大身躯便扑向伍丰登。 唰! 霎时间寒光拉出,血肉噗呲迸溅,庞大身躯已然斜分为二,啪嗒落地。 伍丰登不紧不慢地从血泊中给挑起那头颅,扬在空中,正对匈奴军队。 “蛮夷竖子,尔等勇士不过如此,本将动动手便干脆杀之,安有人敢上前送死!” “风!” “风!” “风!” 秦军呐喊声滚滚袭来,声威浩荡,喝得那群戎甲士兵不禁后退慌乱,眼神愕然不止。 面前那红甲将领浴血挺拔,气势锋锐如出鞘之利剑,枪头所挑首级更是死不瞑目,须发飘浮。 几息之前,这可还是活生生的大胡第二,曾力斩五将的勇士! 然才几招之间,便被人正面击杀,死得凄惨,让这群匈奴兵何其骇然惊恐。 不仅仅是他们,后方左右贤王,大将都尉等人亦是面色阴翳得要滴出水来。 方才他们还在庆祝战事进展顺利,士兵的士气愈发高涨,大有一举拿下长城的趋势。 谁成想转眼间便发生如此变故,这突然出现的秦军将领不仅杀穿了戎甲战士,还打败呼延刚,瞬间将军队士气重重打下,一切转变太快根本意想不到。 还是左贤王眼神眯起,率先问道:“冒顿殿下何在?” 对面出了此等猛人,眼下来看非冒顿不可! “大人!冒顿殿下使了传送紫牙,正从后方赶来!”不知谁回了一声,又是令他们吃了一惊。 传送紫牙可是单于亲手所制逃命手段,非必要之时不可轻易动用,冒顿佩戴了二十年还从未用过一次。 可就是在这秦军支援的节骨眼上使了一次,莫非是与那秦军有关? 亦或者,是与那红甲小将有关! 一波又一波的惊骇让他们一时都不知如何是好,那左右贤王相视一眼,终是无奈沉声道:“鸣金,收兵!” 本想这次一鼓作气,依靠冒顿攻破长城防线,但这突生变故,谁都始料未及,眼下就连冒顿都被逼得用出了传送紫牙,其他人更是无用。 这第五次进攻,只得宣告结束。 荒漠中匈奴大军缓缓后撤,露出荒漠上的遍地尸骸,此方天地终是安静下来。 看着他们徐徐撤回,伍丰登暗自吐了口气,脸色稍显凝重。 这一路打过来,已经使用了两次霆震式,现在双臂说不疼是假的,但为了留住现在高昂的士气,容不得他露出半分疲惫。 “来了。” 平淡一声响起,无形中仿若带火的涟漪,迅速烧灼着伍丰登的双臂,但不痛,形同热敷。 他回头看去,杨笺文负手站在烽火台上,红袍依旧灿烂如火。…… 此番战争是一个月来最为激烈的一次,杨府将士折兵五千多数,匈奴更多,尸体遍布长城周边。 不过好在边关是守住了,杨府士兵们开始清理战场,而郭焕等人则是带着火甲军入驻蒹葭城,长途奔袭而来大多都很疲惫,直接扎营休息。 烽火狼烟依旧燃烧,伍丰登站在长城廊道中,抚摸旁边斑驳的城墙,面前苍茫天地宽,烟直落日圆。 “长烟落日孤城闭,塞外风景就是不一样啊。” 他长舒口气,回头看时,便发现杨笺文眼眸低垂却收回目光不再看他,侧身站着,凝视远方。 “半年时间你能有如此进步,当真可喜。” 杨笺文仔细感受着他的气息,随后略带惊诧道:“还修了奇门?” 伍丰登笑了笑,点头道:“随义父修了奇门术,现在堪堪入门。” “当今世上唯有师傅与魏师叔精通奇门术,如此算起,我们倒可称之同门。” “那感情好啊。” “若有空,代我与魏师叔问好。” “嗯嗯,一定。” 伍丰登挠挠头,久别重逢之后他似有很多话想说,但一面对杨笺文亦是难免拘束紧张,仿佛还是跟之前上下属关系一般。 如此零碎言语聊着,杨笺文鬓间碎发浮动,侧颜完美冷酷,安静气氛中确实多多少少有些尴尬。 须臾,伍丰登便主动说道:“杨将军,匈奴此番可是彻底退兵?” 她微微摇头,缓道:“并未撤军,那些灵气波动依然在,他们还会有下一次进攻。” 隆冬时节北境日子难熬,大多数都是食用肉类,用的也大多是简易砖石木料材质的器物,劣质低下,与神州中原没法比。 所以匈奴每年才会南侵,掠夺物资粮食以备过冬,过往赵国军队驻防,他们多多少少还能抢些粮食与物资。 其实这也算是赵国故意落下的,目的就是让匈奴不至于什么都抢不到,从而发了疯般进攻,毕竟与他们打了这么多年交道,赵国对其很是了解。 这也是这么多年来从未发生过大规模掠夺事件出现的原因,亦是赵国的无奈之举。 但今年不同,杨府驻扎的防线可是囊括长城外五里之地,寸土不让,匈奴这五次进攻皆被打退,毫无收获,自然不会如此轻易地离开。 伍丰登听其简单解释后便点点头,沉声道:“既然如此,那不妨想个法子将他们主力消灭,彻底打疼打怕,不能惯着他们。” 赵国的隐性服软让匈奴已成习惯,又助长了嚣张气焰,须得一次性将他们打疼才可。 杨笺文闻言,终是回头看他,薄薄的嘴唇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霎时间美得不可方物。 “本座早有打算,苦于无能和冒顿匹敌之人,不过既然你到来,那便无所顾及了。” 伍丰登笑道:“既然那冒顿也会领兵打仗,我倒是有个计策,就看他上不上钩了。” “说来听听。” 杨笺文虽然屡次打退匈奴,但内心还是有些憋屈的,毕竟她向来都是擅长扩张性进攻,守城虽有余,但实在不符她性格。 此时见伍丰登与她想法不谋而合,自是甚觉欣慰。 哒哒哒~~ 此时小跑声响起,正是养好伤的褒儿跑来,水灵大眼嗔视着伍丰登,转而向杨笺文施礼道:“大人,我伤无碍了。” “嗯,没事就好,让你去对付冒顿多少有些难为了。”她对其尽是少有的关切。 “其他没见长,至少勇气可嘉,只不过以后还是得量力而为才行。” 伍丰登微笑接着说,只是这夸奖的话在褒儿听来还是满满的嘲讽,跺脚嗔道:“杨大人你看他,口无遮拦的哪有君子之礼!” “哎哎,我可没说我是君子。” “你!厚颜无耻!” 褒儿贝齿轻咬,红着脸抓住伍丰登作势欲打。 “方才我可救了伱一命啊,不要求以身相许,说两句总可以吧?” “以身相许?你想得美!” “哎呀呀……别闹了二夫人!” “你管谁叫二夫人呢?!!臭不要脸,原来就是你教她的!” 长城上一如往常般打闹,倒也显轻松愉悦,旁边杨笺文微微抿嘴,转而望向远方,安静沉寂与旁边打成一团的两人判若两个世界。 许久,该是觉着在此地有些失态,褒儿理了理凌乱的碎发,最后狠瞪了一眼他,乖乖地站在杨笺文身边。 伍丰登摸了摸脖子上那有些鲜红的抓痕,而后轻轻笑然,坐在长城之上吹起凉风。 天色渐暗,除了分布在防线的士兵之外,大多人都回了蒹葭城。 为表秦国相助,杨笺文特地安排褒儿包下城中各大酒楼加以款待,军营中亦是加肉加酒。 虽然两方人马天南海北素不相识,但在迎击匈奴之前便只有一個身份,炎黄子孙。 因而没有过多拘谨束缚,迅速打成一片,喝酒吃肉畅笑打诨。 而与这蒹葭城热闹之象相对,匈奴那便便是一片死寂阴沉。 厚重的营帐中,左右贤王诸大将都尉几十人依次而坐,每人脸上的阴翳都很是浓重。 “今日那秦军将领名为伍丰登,曾为卫国杨府都统,后因参与王宫叛乱而被全神州通缉。” “后与现任秦王交集很深,对韩之战中战绩过人勇猛,被敕封为神勇伯,此次秦赵之战中亦是表现出足够的军事才能与超强战力,乃是当今罕见之奇才。” “对其战力整合剖析,可知其擅长使用长枪与长弓,身怀几种强力武学。” “江湖方面,他与神州阴阳家乃是死敌,据说曾在对韩之战中杀死过阴阳家少典与女魃,与其势同水火。” “还有道家,伍丰登与道家以素徒儿姜祈雨乃为伴侣,如此说来也算是半个道家女婿。” 一人在旁边念着紧急从外面搜罗的情报,越念越是冒出冷汗,拿着羊皮纸的手亦在颤抖。 众人听着眼神渐渐释然,其中冒顿满眼不服不甘,冷声道:“此人的确勇猛过人,我与其交手都只能稍占上风,呼延刚死在他手里也不算冤。” “不过也仅此而已,若非秦军太多,我不得已撤退,认认真真与他打一场定能杀了他!” 其他人面色稍显复杂地笑着。 稍占上风。 你可是把价值连城的传送紫牙都用了,还稍占上风…… (本章完) 第159章 全歼,扬名立万!(求追订) 第159章 全歼,扬名立万!(求追订~) 虽然但是,他们为了顾及冒顿面子还是没有作声,只是把目光集中在了左右贤王身上。 此战过后是去是留,还是得看他们的意思。 其中还是健谈的左贤王沉声道:“既然这伍丰登本领不错,此地又有秦国相助,想要攻破便更加艰难。” “日子越来越凉了,还是撤军回部落吧,东西两侧那些外族还可以抢一番。” 虽然他们心中一万个不愿意这么空手而归,但眼下情形,无论是从士气,兵力,亦或是带兵将领,匈奴一方都是落入了下风。 这第五次进攻已是最有进展的一次,再打下去,估计情况只会越来越糟。 没办法,只能撤军,至于过冬问题,就得从东西两面的外族那边想办法了。 也逃不开一个“抢”字。 “今年就这么算了,待回去休养生息,整军备战,明年定会与那伍丰登分个高下!” 冒顿握拳坚定,神色毅然。 撤军命令下达,匈奴那十几座大营都忙了起来,疗伤,收拾东西,牵马修车,一股淡淡的悲戚笼罩在所有人心头。 翌日,待他们最后吃饱喝足,欲要离开之时,一名斥候却策马直奔中军大营而来。 “二位贤王!长城外的牧民村庄开始有人烟了!” “人烟?” 左右贤王与诸大将皆是一怔,旋即腾空望去,就连冒顿听了都赶忙攀上最近山丘,远远眺去。 只见那长城边缘的村庄上空确实有着炊烟,隐隐可见人影晃动。 如此一幕,可着实让他们意想不到。 早在他们月前开拔之际,这些村民包括器物粮食就已经全部转入了长城之中,此时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们还没撤,他们就敢外出了?” “不太对,这些村民该不会是士兵假扮的,以便引我们出兵吧?” “有可能,若真是如此,那就说明杨府还有意反击?” 众人面对此情况很是警惕,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间,那冒顿突然眼前一亮,大笑道:“哈哈哈,诸位,此乃好消息!” 面对他们的疑惑,冒顿解释道:“既然我们不清楚这是否为真的村民,那不妨两种情况都加以分析。” “若为真的村民,就说明杨府那边已经注意到了我们有撤军的迹象,认为此战彻底结束,结合昨日我大胡与其战况来看,这的确逻辑自洽。” “他们此时放松警惕,我们完全可以出兵,打他们一个出其不意,那些村庄既然有炊烟,就说明已经带回了粮食,我们此行也不算毫无收获!” “另者,若为假,杨府让士兵假扮村民,很明显是要引诱我们出兵,他们加以反攻。” “这种情况下,我们更应该出战,派一队万人进攻,佯装不敌,将其主力从长城中吸引出来,而我大胡其余勇士则分与两侧埋伏。” “如此一来二去,将计就计,反倒是我们的计策更胜一筹!而且亦会给我们提供千载难逢的战机!” “只要他们肯出长城,这广袤天地,岂不是我们大胡的主场!” 冒顿越说越激动,一番透彻分析让他眼神无比火热,吐沫星子乱飞。 而空中众人闻言亦是悉数明了,纷纷点头出声。 有道理啊! 两种情况不论哪种,对他们大胡而言都有利可图,有这好处怎能不占呢? 左贤王当即下令:“綦毋脱大将,着你率一万勇士出击,若遇杨府强军,稍作抵抗便撤退!” “余下诸位,你们分两队至于东西方,各率两万勇士埋伏,待杨府主力深入,则群起而攻之!” “冒顿殿下,伱随意而为,主要是牵制那伍丰登。” “诸位,此乃我大胡一举破敌之机,成败在此一举,务必尽全力!” “是!” 这突如其来的大好机会令他们斗志昂扬,但为了不让杨府看出端倪,表面还是一片平淡,将所有的老弱伤员置于营中做收拾东西撤军之状,而其他所有精锐主力则是暗自出营,置于东西方侧翼埋伏。 下午,天空波谲云诡,灰蒙阴沉,气氛低得有些令人窒息。 蓦地,匈奴大营冲出大片骑兵,如同潮水般涌向长城。 呜~~咚咚咚! 不多时,长城的烽火台上狼烟升起,悠扬的号角声象征着匈奴再次入侵。 而在那其中某处村庄中,所有正在四下散漫的村民听到动静,瞬间做出了大兵的本能警惕。 咣当! 一把锄头铛铛落地,那麻衣斗笠的男子抬起头,赫然是杨守正! 看着远方那扬起的滚滚浓烟,他沉沉冷笑着,摘下头上斗笠喝道:“全军听令,操甲迎战!” “喏!” 所有村庄的“村民”纷纷从房中拿出刀剑盾牌,铁甲长枪,短短十息之内已经初步有了军阵队形。 而后,双方再次交战在一起! “杨守正!卑鄙小人!” 綦毋脱凌在空中,嘴角顿时有些难压下去,但为了完美掩饰,还是故作愤怒憎恨。 相比于抢那点粮食,当然是全歼杨府精锐更为爽快! 很好,第一步完全在我大胡的计算中! 杨守正冷哼一声,毫不示弱地迎上回怼:“就知道你们这些蛮夷耐不住性子,给点鱼饵就上钩,你们还真是没有开化的野兽!” 咚咚咚! 话音刚落,只听周边战鼓敲响,呐喊声骤然响彻天地。 密密麻麻,海量的铁甲士兵涌了出来,至少有三万之众,还有诸多飞来的藏气境主将。 见状,綦毋脱内心都快要笑疯了,当即一刀逼退杨守正,迫不及待道:“撤!中计了,撤退!” 旗下各都尉按照原定的计划赶紧带兵撤出战场,而杨府那边也果然求追不舍。 如此一来,整个大地都在这轰隆声中震颤着。 “杀匈奴!” “别让他们跑了!” “杀杀杀!” 铁甲士兵吼声阵阵传来,令綦毋脱笑得嘴都咧到了耳朵根。 “对了对了,这就对了!” “什么红衣屠妇,百胜将军,一有点成绩不还是得意忘形,沾沾自喜?!” “到埋伏圈了,等死吧你们!” 呜呜呜~~~ 果不其然,待铁甲士兵深入荒漠,周遭兀得响起沉闷号声,早就在两侧严阵以待的匈奴士兵顿时杀出! “哈哈哈杨守正!尔等计谋也太过低劣了!”綦毋脱猛地转头,肆意大笑嘲讽。 杨守正倒是略显平静,甚至还有些许不知名的冷笑,视线在下方扫视片刻,便看到了骑马冲杀而来的冒顿。 此刻他显得比谁都激动狰狞,脸上横肉拧起,糙牙焦黄。 计策完全成功,真的把杨府主力引到了包围圈中! 绝处逢生,此举定能一举击溃他们! 冒顿越想越兴奋,奋力摇晃着手中大刀,高声喊道:“大胡勇士们,杀光他们!” “杀光!” “杀光!” “杀光!” 众匈奴士兵亦是战意高涨,悍然冲杀而来! “伍丰登!滚出来与我一战!” 冒顿在这交战伊始便将所有人忽视过去,目光飞速掠过,只找伍丰登一人。 然他提刀在其中寻了个遍,却连他一根毛都没见到,不仅如此,还有他所带来的那火甲军亦是不见一人! 冒顿脸上笑容一僵,蓦然间有种不祥的预感。 天地瞬间变黑,在那一瞬间好像直接到了傍晚夜幕般,他下意识抬头,却见天空的乌云更浓了,而且还隐隐有点点寒光闪烁。 那是……箭矢! 冒顿顷刻间倒吸一口凉气。 咻咻咻!! 密密麻麻,数以万计的箭矢倾泻而下,地面上那两翼的匈奴还没反应过来,便哀嚎惨叫一片。 更为遥远的岩壁之上,伍丰登驾马静静站立,眼眸冷峻无情,漠然地看着远方那乱作一锅粥的匈奴士兵。 在他身边,是汇集了火甲军以及杨府所有的弓弩手,每人至少背负了十根箭矢,列三行攒射,不断有箭矢铁幕从他们行列中扬起,盖向匈奴。 他们将计就计,伍丰登又何尝不是将计就计再就计? 他想要的,可也是一举消灭匈奴的主力,将他们彻底打疼打怕! 让杨守正带着三万大军佯装中计,引出匈奴精壮主力,自己则在这更早之前边带人埋伏在更远处。 如此里外反包围,这波啊,他在大气层。 待到身边这些弓弩手将箭矢全都倾泻了出去,伍丰登方唤出掩日,猛拉缰绳带队冲下岩壁。 “杀!” 两翼秦军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现,匈奴何其惊骇,且经过刚刚的暴雨射击,杨守正所率的军队又以盾甲将他们拦住,无法混在一起,可真成了活靶子,死伤无数,原本大好的士气一落千丈,混乱不堪。 冒顿在其中都快气炸了,眼看对方来势汹汹,赶紧歇斯底里怒喝道:“不管杨府了,冲出去!” 眼下被反包围,腹背受敌,士气大乱,已无战胜可能,能保全主力逃出去就不错了! 伍丰登! 该死的伍丰登! 冒顿目光径直锁定住了策马本来的伍丰登,声嘶力竭地扬刀迎上! 见其那愤怒神色,伍丰登毫不犹豫地从丹田中召唤出霸道枪意,暴血术开启,轰然射出! 鲜红长枪上气血萦绕,飞行之中方圆十米之内皆是强横的起浪,瞬间飞沙走石,匈奴人仰马翻。 “喝啊!” 冒顿亦是毫不废话,大刀之上紫色大盛,拉出一道刀芒正面迎上霸道枪意。 嘭! 两个带有灵气的强悍攻击撞在一起,霎时间红紫两色冲天蔓延,恐怖的冲击波震慑全场! 其中,伍丰登直接策马冲出,与冒顿战至一起。 铛铛铛! 数枪砸下,二者又是平分秋色,谁也奈何不了谁。 不过伍丰登丝毫不急,眼下情形对己方大为有利,时间拖得越久越是占优。 “冒顿单于,你确实有头脑,但终究是只是野蛮之人,论战术兵法,神州人可是你们的老祖爷爷!” “狂妄!!!!狂妄!!!” “你看,说两句又急,不是蛮夷是什么?”伍丰登淡然冷笑。 “呃啊啊啊!” 冒顿被气得心头发慌,牙齿都快咬碎了几颗,叫着欲要跟其拼命。 但四周匈奴士兵惨遭屠杀的场面让他更是眉头紧锁,此危急之时个人恩怨已无关紧要,将部落勇士带出去才是他这个王子该做的事情! “伍丰登,我早晚会取你性命!” 冒顿最后撂下狠话,当即转身便马不停蹄地纠集匈奴士兵冲出去,可是现在他们的军阵早已乱成了一锅粥,根本没多少人听他的。 恰逢此时,先前在雪灵山遭受的那股强烈死亡危机再次降临! 他骇然回头,又见伍丰登抬弓,全身气血暴涌而出。 【冥血箭】 呀! 骤听冒顿失声尖叫,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他头上猛地伸出一只枯瘦的手掌,裹挟着浓浓紫烟撞到冥血箭之上。 无声中,冥血箭终是在这属于地仙境界的一捏下湮灭。 而同样的,此舍命底牌一出,冒顿也是顷刻间七窍流血,全身抽搐,魁梧的身体轰然倒地。 “走!” 而后只见左贤王瞬息间将其抄起,然后不顾一切地远遁逃出。 在其之后,匈奴所有藏气境眼见大势已去,也只能一个个犹如丧家之犬四散飞离,只留下地面上那五万精壮勇士与两万伤员老弱。 “大人!” “为何要抛下我们!”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 他们绝望,哀嚎,本就低落的士气更加低到低谷,别说战斗了,甚至连站着的勇气都没有。 己方强者都逃走,他们毫无疑问是被抛弃了。 当下死的死,降的降,这群令人闻风丧胆的剽悍骑兵在此刻落魄凄惨至极。 而伍丰登看着那冒顿逃离的方向,苍白的脸上尽是遗憾惋惜,自己这耗费了全身的气血,还是没能将冒顿诛杀在此。 “这狗日的王子保命手段还真多!算了算了,看他样子估计也不好受,那底牌一出,估计每几个月是下不了床的。” 伍丰登虚弱喘息着,恍然间不慎摔下马来,不过好在褒儿一直跟着他,见状及时接在了怀中。 见其脸色煞白无血色,她眼中隐隐有些心疼,抿嘴无奈道:“这就是你让我跟随在你身边的理由?” (本章完) 第160章 匈奴为奴;邯郸决战(求追订) 第160章 匈奴为奴;邯郸决战(求追订~) 直到此刻她才明白伍丰登为何从开始便要她时时刻刻跟随,感情早就做好了此力竭的准备。 在这混乱场面中失去所有力量,真如同是找死。 “那你我算是各救一命,扯平了,日后不准再说我……”褒儿低头鼓嘴道。 “嗯,不说,不说。” 伍丰登颤抖着手吃下两颗丹药,然后放心地闭目养神。 看着怀中安静下来的他,褒儿心头不禁浮起些许暗喜,脸颊微红间搂住了他的肩膀,然后急忙抬头仿若做贼心虚般看向别处。 此时荒漠上战斗已经接近尾声,火甲军与杨府士兵以绝对的兵力优势清除着那些负隅顽抗之人,余下匈奴大多跪地投降,再无战意。 曾经侵扰边关数百年的匈奴,在今天破天荒地被主动剿灭打败,荒漠之上此景何其壮观。 约莫一刻钟后,伍丰登经过短暂的休息调整已经恢复了些许气血,回神之时脑下依旧柔软温热,搂着他肩膀的手也在轻轻摩挲他的颈间。 “你醒了!那还不赶快起来!” 蓦然间褒儿注意到伍丰登已经睁开的眼睛,瞬间羞得收回手。 “看你搂得起劲,怎好意思打扰伱。” 他缓缓起身,就着她那微红的脸颊调侃了一声,旋即便收起玩乐之心,将注意力放在战场之上。 “伍将军!匈奴投降者足有三万八千数,剩下顽抗不降者都杀了!”李群骑马及时赶来汇报。 伍丰登微微颔首,便道:“把他们武器戎甲全都卸了,凡壮骨境以上者废掉修为,但不可伤其筋骨。” “北境之地粮食短缺,还得靠这些蛮夷开荒种地,修补长城。” “喏!明白!” 李群领命执行,这些降军中一时间又是哀鸿遍地,面对这些外族蛮夷,火甲军与杨府士兵可谓是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此刻更是丝毫不留情。 将他们就地废掉之后,全都上了绳索枷锁,押回蒹葭城,一路上可谓是赚足了村民百姓的欢呼喝彩。 “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几百年了,几百年没有如此大胜!” “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呐!” “砸死他们!” “该死的蛮夷,你们也有今天!” 百姓们无不义愤填膺,咬牙切齿,一个个臭鸡蛋砸在匈奴头上,黑黄恶臭流下,更还有烂菜梆菜叶,甚至石头都纷纷扬扬,砸得他们头破血流。 也不怪他们如此愤慨,几百年来匈奴屡屡侵犯,奸淫杀戮无恶不作,当地百姓深受其害。 就算是有赵国军队庇护,他们能躲到长城里面,可是村庄房屋却不行,每每回去之时便只能看见烽火废墟。 隆冬时节,没有房屋的苦难可想而知。 但今年不同了! 今年竟有了这前所未有的大胜,不仅打退了匈奴,还俘虏了这么降兵,如此解气还从未有过! 在这一片讨伐辱骂中,些许匈奴降兵还兽性未脱,红着眼要暴起作乱,但刚一抬头便被周边士兵死死压了下去。 现在,他们只能为奴! 伍丰登骑马经过,见此亦是心生感慨。 “果然,不论在哪个世界,匈奴都是汉人最深恶痛绝的存在,前世历史有着诸多遗憾,五胡乱华,靖康之变,可见匈奴之危根深蒂固。” “而在这世界中,以后朝代是否也会如此?” 作为一名汉人,伍丰登向来只是在历史书中了解这些,而即便他只看过些许历史片语,但依然有着作为汉人的民族情节。 带入到这世界中,亲眼看到这些百姓喊破了嗓子的狰狞怒骂,亦是颇有感触。 想着间,部队入城,杨笺文下令将这些降兵全都安置在城东战俘营,即刻进行登记造册,贬为奴隶,发配修城开荒。 蒹葭城一时间热闹非凡,喜气洋洋,简直比过年还要喜庆。 深夜,杨府。 美酒盛宴摆满了整个院子,杨府与火甲军所有将军悉数到齐,推杯换盏,大笑庆祝。 滴溜溜~~ 微黄澄澈的陈酒倒入杯中,伍丰登喝一口骤觉辛辣如刀,如同塞外隆冬寒风般凛冽,着实振奋精神。 “你们何时离开?” 杨笺文淡淡抿了一口,主动问起行程。 伍丰登沉吟片刻,缓道:“再过几日吧,匈奴虽说被歼灭,但不好说他们会不会再次报复南侵。” 此行匈奴遇到了前所未有之惨烈打败,难保他们不会气急败坏派兵来报复。 毕竟他们部落全民皆兵,这股五万主力被歼灭了,很快能再组织一支新的五万精兵,甚至更多。 杨笺文微微颔首:“也好,此地虽荒凉冷冽,但日出日落之时风景亦别有一番风味。” “你现在可有修仙功法的眉目了?” 她话题又转到修炼方面,伍丰登回道:“暂时还没考虑,先突破到后期再寻找吧,也不是什么难事。” 由拓丹境迈向藏气境,主修方向是炼气血为灵气,发生了本质的变化,所以之前的修炼功法就行不通了,须得更换对应功法。 不过伍丰登对这并不担心,义父魏辙那里肯定会有,嬴政那边也是多得数不过来,到时候挑一部便好。 “藏气境与之前的境界不同,关键在于根基之打磨,愈发精纯牢固的根基,武者一途的上限也就越高。” “所以你若想走得更远,所选功法最好是与现在的兵伐诀相配,如此才能衔接自然,根基精纯。” “本座家传红莲功法,本就是祖先自烽火战场悟得,最适兵家修炼,也与兵伐诀同根同源,你可愿修行?” 杨笺文慢条斯理地说着,却让伍丰登瞳孔微缩,略有吃惊。 先前从她这里得到的那丝红莲业火,可是屡次帮了他的大忙,深深知道其的厉害。 而此时杨笺文竟主动愿将红莲功法传授给他,多少有些受宠若惊了。 “当然!我求之不得!” 见其答应干脆,杨笺文也不多赘言,自宽袖中拿出一份卷轴。 “虽然你现在还在中期,但入门篇可以先练着,于你突破后期亦是有益处。”“多谢多谢,我却之不恭了!” 都是熟人了,伍丰登自是不会客气,将其视若珍宝地收下。 庆功宴结束之后,他便回到军营住处,进入【凝神】状态,将功法徐徐展开,一刻钟后,眉宇间方浮现些许释然。 这门红莲功法共有三篇,分结火,缠莲,凝丹三篇,其中结火便是入门阶段,主修方向是将气血打磨转为红莲业火。 本是拓丹后期才可修炼,但伍丰登所修行的太玄兵伐诀与其本就有些相似,炼出的气血也偏刚烈,在中期也可以稍稍进行修炼。 而且炼出的红莲业火还能帮助突破最后一层壁垒,对他来说大有裨益。 接下来十日中,伍丰登盘腿静坐,将全身心投入修炼中,感觉丹田处愈发滚烫热烈。 直到第十日清晨,他终于生涩地在丹田中炼出了一丝火焰,看去规模很小,成游丝状缠绕着。 “出。” 伍丰登手掌抬起,掌心蓦地燃起那丝火焰,莹莹鲜红光芒照得他眼眸更加闪亮。 成了! 真真切切,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红莲业火! 虽然现在无论从数量还是质量,都和杨笺文的火焰相差甚远,但对他而言已经足够了! “我这十天才炼出了一丝火焰,还是在凝神状态下,看来从拓丹境晋级到藏气境果然难如登天。” 伍丰登咂舌喃喃着,随后将这丝红莲业火收入丹田中,继续修炼太玄兵伐诀,引导着气血夹杂着那丝火焰冲撞着最后壁垒。 如此,又是两日,直到因多日不吃饭的饥饿耐不住时,才停止了此次修炼。 届时最后的那道壁垒较之前多了大片的细小龟裂,进度堪称惊人。 “看来这红莲业火带来的效果比李信的灵气还要强,以后可以将其与兵伐诀交替修炼,练出火焰便用来冲击壁垒,不管怎样先突破到后期再说。”伍丰登暗自有了打算。 此时火甲军已经在蒹葭城逗留了半个月,长城以北一派安静,派出的斥候亦是在北面百里之内没有发现任何动静。 看来匈奴是真作罢了。 这边危机顺利解除,归队回营也得提上日程了,毕竟这一万都是南路的主力精锐,战事还未结束,虽然李信那边没有催,但不代表他们可以一直逗留。 临别时,杨府众将纷纷出城相送,杨笺文负手站立,看着面前披甲上马的伍丰登,眼眸多了一丝寞然,却也只是淡然道:“此番支援,代我向李信道谢。” 伍丰登笑道:“好,一定转达。” “伍丰登,那边战事结束了,你若有空可以来此游玩,此地隆冬雪景倒也美丽。”这话是身旁褒儿说的,此时更多的是娴静平淡,眼神柔和。 伍丰登笑而颔首,旋即与众将告别,拉起缰绳带队离开蒹葭城。 …… 邯郸,李府。 正午阳光和煦,洋洋洒洒照在青石院中,偌大的古典府邸此时却佣人极少,仅有两三人在挑水劈柴,院中石缝多长了些杂草,无人修剪。 楠木椅摆在廊道之上,老将李牧静静坐着,闭目养神,只是脸上皱纹更多了些。 “父亲,战报已整理完毕。” 一身灰色长衣的李邢大步流星走来,恭敬躬身,待李牧轻轻点头后,方展开朗读。 “北路秦将王翦自司马将军被撤下之后,连破三城,截至昨夜亥时,已然转而向南,直扑邯郸而来。” “南路李信据魏渝而守,大败我军反攻兵力,并继续向东行军,今日凌晨已经跨过太行山。” “两路人马行军途中各地驻军多是投降让道,外面唱衰我赵国再无可派之将,引得人心惶惶。” 此般简短的战报却字字沉重,李邢读着都甚觉呼吸不畅,喉咙哽咽,满脸的悲怆。 悲哀,着实悲哀。 本来按照开战伊始的部署,李牧与司马尚两位真武完全可以挡住秦军两路进攻,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在守城不出的战术下,就算是秦军也无可奈何。 若是如此下去,定能从后勤补给上拖死秦军,此战可胜。 但谁也没想到,在这节骨眼上不知是谁觐见污蔑,李牧与司马尚有通秦之嫌,赵王毫不犹豫将二人撤下,加以软禁,以待调查。 而派赵聪颜聚,还有阴阳家几人出战,这种自毁长城的做法,直接导致两路崩溃,现在合兵一处,直奔邯郸而来。 赵国可谓是到了真正生死存亡之时。 “意料之中,不过是长平之战重现。” 李牧沉声说着,语气中却多有些许自嘲,旋即继续问道:“北面长城呢?匈奴之危可解?” “那边……” 李邢神色有些复杂,犹豫片刻后还是无奈道:“匈奴之危已解,而且还全歼了其五万主力军。” “哦?”李牧对此倒很是意外。 他与匈奴打了这么多年交道,自然知道他们的凶猛难缠,就连他都是据长城而守,不让他们入侵神州,从未有过这种全歼匈奴的战绩。 “是伍丰登。” 李邢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摆在这里,只得如实说道:“伍丰登北上支援,完全牵制住了匈奴王子冒顿,稳住了杨府的防线。” “而后与杨府配合,设计全歼匈奴主力,俘虏了三万多人,王子冒顿已被其打得濒临死亡,回族之后情况未知。” 李牧听完,罕见地神色动容,感慨道:“果真是个虎狼之子,兵家天才,邢儿,你败在他手里不冤。” “是,父亲。”李邢内心很不服气地回着。 轰~ 此时,一道轰隆声从极远的天边袭来,李牧微微抬头,抚须叹道:“终究还是打过来了,面对此童年伤心之地,秦王何曾会放过哪个百姓?” “我赵国,怕是难逃此劫。” 赵王宫。 今日朝堂之上尽是文臣,无他,所有武将都被紧急派出,在邯郸周边布防御秦,偶然传来的轰隆声足见已然交兵。 明明今日阳光璀璨,但大殿之中依旧冷寂阴沉,每人心中都有着挥之不去的阴霾,相互之间皱眉叹息。 除了郭开。 他挺身站在文臣之首,四下看时眼中多是不屑冷讽。 满朝丈夫,尽作女儿态! (本章完) 第161章 我郭开不怕死!(求追订) 第161章 我郭开不怕死!(求追订~) 赵王此时在王座上亦是如坐针毡,也不知是紧张还是怎的,脸上多是热汗细闪,忙不迭地擦拭着。 “诸位爱卿,秦军兵临城下,可有好的计策迎敌?” “王上!” 话音刚落,一人终是忍耐不住,跪地求道:“眼下时局,非李牧司马二位上将所不可解,还请王上收回成命,解除二位上将的软禁吧!” “是啊,眼下生死存亡之秋,也只有这二位可以力挽狂澜了!” “通秦终究只是嫌疑,在这关键之时我们可不能自掘坟墓啊!” 其他文臣亦是纷纷随之附和,只有郭开等几人巍然不动。 赵王面对这么多人请愿,一时间也是犹豫不定,难以取舍。 他心里当然无比希望李牧司马尚两人能出战,退强秦,可是前些日子所掌握的他们通秦的证据,又不能视若不见。 若他们真的叛变了,自己再把军队交给他们,岂不是亲手葬送了这祖宗基业,千年江山? 如此两难之下,让他心中很难做出决定,只得看向郭开:“郭爱卿,你,你觉得呢?” 后者上前,冷声道:“王上,臣下以为,今时虽然危机,但李牧司马尚二人仍不可信用,至少在查清楚之前,不可将军权交给他们。” “至于迎敌,邯郸周围拱卫城池众多,且我们还有二十五万精兵,足以抗秦,还不到病急乱投医的程度。” 此言一出,顿时引起了那些文臣的不满。 “郭开!你屡次三番阻止李牧司马尚掌兵,是何居心!” “我看伱是诚心捣乱!” “南北两路皆失,就是因为你觐见谗言!佞臣,我看你早就做好准备跑路了吧!” …… 面对诸多职责,郭开却是嗤之以鼻,转身朗声道:“行了,别一个个的装作忠臣,你们一个劲儿地想要李牧二人掌兵,不就是怕秦军破城,你们没有活路了吗?” “当初秦王嬴政在邯郸受尽苦难,一旦破城,怕是所有食俸官员都会死,你们不就是担心这点么?” “为了自己能活下去,不惜让有嫌疑之人掌兵,置我赵国安危于不顾,你们才是安的什么居心!” “真有能耐,你们自己上阵杀敌啊!我郭开敢,你们敢吗!” 他声音洪亮,满含嘲讽,瞬间把所有人的嘴都堵住了。 确实,他们不知道李牧二人是否忠心,只是担心的就是秦王破城后会屠戮官员,所以才一个劲的劝赵王解除二人软禁。 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 见他们不做声,郭开继续发挥口才,厉声道:“想我郭开当初未雨绸缪,资助吕不韦叛乱,怕的就是秦王嬴政成长起来对我们赵国施加报复。” “虽然失败,但我确实也尽了最大努力,现在秦军兵临城下,要说最怕的应该是我吧,但你们几时见我有过慌乱?” “我郭开不怕死!为赵国而死无上光荣!” 郭开话语铿锵有力,让赵王都不禁拍手称赞:“好好好,郭爱卿不愧是我赵国国柱之臣!” “既然如此,李牧二人的兵权暂时还是收回,待查清后再做决定,退朝吧。” 众多大臣心有不甘,却又被郭开说得哑口无言,只得垂头散去。 赵王则是在太监的搀扶下来到书房,届时案桌上已经堆满了各地的奏章,他扶着桌子艰难地将身体挤进椅子中,更是汗水淋下。 “去吧,去吧。” 他阴沉着脸挥挥手,旁边的太监宫女这才弯着身子离开。 看着那些奏章,赵王虽一个也不想看,但却不得不挨个翻阅,生怕漏过什么来之不易的好消息。 不多时,外面轻微脚步声响起。 “王上,臣妾吩咐御膳阁做了碗药膳。” 是一道温柔似水的女声,听着都足以软化任何一个男人的心,赵王那紧皱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 “珠儿啊,进来吧。”“喏。” 房门推开,霎时间清香袭来,鹅黄色的丝绸宽袍在赵王眼中拂动,那似春水般的眼眸亦在含笑。 …… 代城,邯郸周边拱卫城池之一,濒临洺河,其他卫城都在被秦军猛烈进攻之时,这里却显得稍微安静,只有零星几千秦军在外游荡。 此时云边翻涌,一道身影急速降落。 是个中年男子,其身着浮云宽袍,黑须方脸,目光炯然有神,正是阴阳家神明云中君。 此时他看着面庞阴翳,心情很是不悦,脚步匆匆的地便来到了城楼宅邸,一间紧闭厢房前。 “大人……不……不……求你停下,贱婢累了……” “小美人儿,这才刚开始啊!” “半个时辰了……呃……大人,真不行了。” “忍着,忍着,不然老子把你相公孩子都杀了!” “呜呜呜……” 听着屋内这吱呀吱呀的旖旎之声,云中君脸色更加阴沉,砰得一脚踹开了房门。 啊! 一声尖啸,只见屋内床上那女子赶紧拉过被子,头发凌乱,眼角通红着惊魂未定。 “快快快,到了到了!” 而那光头红面河伯则是正在上头,着急地搂过女子腰肢欲要排毒。 “滚。” 云中君面表情地挤出一个字,那女子顿时如释重负般滚落下床,捂着嘴哭泣跑开。 “哎呦我说齐兄,你这不诚心憋着兄弟吗?” 河伯通红着脸变态手动,让云中君更是气得咬牙切齿,愤然拂袖走开。 片刻后,河伯提溜着裤子走出,便迎面撞在了云中君的拳头上。 砰砰砰! 这反震之力何其恐怖,瞬间让他撞碎了好几面墙壁才堪堪停下,顿时尘烟四起,吓得周围人都失声尖叫。 “咳咳……” 河伯咳嗽着苦笑站起,看着不远处那满脸愠色的云中君说道:“齐兄,你这是何为?” “秦军陈兵在外,你还有心情躲在这里玩儿女人!” “我这代城很安全啊。”河伯挠挠光头。 云中君闻言深深吸了口气,冷声道:“安全?那是王翦李信他们没注意这里,兵力都放在了主城那边,等回过神来,就你这态度能守得了此城?!” “少司命大人令我们务必拖延时间,你难道忘了么!” 河伯心虚地不敢看他:“没忘。” “那还不去城墙驻守!” 云中君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若非现在缺人手,真想活剐了你!” 面对着初阶神明老大哥的训斥,河伯只得悻悻点头,不敢再出声。 …… 马蹬山脚。 战马哒哒着铁蹄停下脚步,晃头间黑鼻之中喷出热气。 “伍老弟,前面便是洺河了,渡过洺河,远方那座城池便是代城,再往南五十里处,就到了邯郸地界。”郭焕喘息着说道。 这两天有点发烧,今儿先六千,客官老爷们莫要见怪~~~~ (本章完) 第162章 攻代城,伐河伯(求追订) 第162章 攻代城,伐河伯(求追订~) 伍丰登点点头,缓道:“兄弟们下马休息,给最近的王贲将军发信,就说我等北击成功,现已归队。” “喏!” 将士们日夜驰骋赶来,人马皆是疲惫不堪,得到命令后便原地休整。 伍丰登远远眺望着代城,心中默念:“南北两路汇合进攻邯郸郡,之前飞鸽传书中,明确我们火甲军的任务是从代城入手,撕开防御圈。” “这里的守将是阴阳家神明河伯,是和女魃一个层次的人,以我现在的实力倒也有些应对之力,至少不会像之前那般毫无办法。” 他现在身居拓丹境中期,有冥血箭霸道枪意两道绝对底牌,应对这种藏气境高手能勉强有一战之力。 “不知不觉间,自己终于摆脱了蝼蚁层次。”伍丰登微微舒气。 以往他时时刻刻都要提防着这些藏气境高手的降维打击,更是走到哪都得寻找庇护伞,这种憋屈窝囊的日子终是一去不复返。 稍稍感慨后,须臾,空中流星乍现,落地生风,正是王贲。 在其之后,约莫三千人亦是汇入过来。 “王将军!” 伍丰登三人迎上,王贲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尽是欣慰,大嘴笑道:“哈哈哈,好小子,匈奴边患之危迎刃而解,你果真是我大秦福将!” 虽说秦军最主要的目的是灭赵,但若是匈奴真的突破边关南下,他们也是得放下一切隔阂,北击匈奴。 所以伍丰登支援,化解边关之危,亦是侧面给让秦军有继续灭赵之机,可谓是功劳卓著。 短暂寒暄过后,王贲便召集了所有副将校尉,开始下达作战命令。 “此次我等任务,乃是三日内拿下代城,南进驻扎在邯郸二十里处,代李信上将军其余部队破城汇入。” “代城赵军共有八千余众,据守之人乃是我大秦死敌阴阳家河伯,修为在藏气境中期,算是个强敌。” “不过也仅此而已,我们共有一万两千兵力,攻下代城易如反掌,平推过去就好。” “所以回去吩咐各营士兵原地休整,今晚子时我们正式攻城,争取天亮拿下!” “喏!” 命令下达,众将士都开始磨刀备战,伍丰登寻了处空地,用这最后几个时辰的时间修炼红莲心法。 夜幕,烽火骤起。 “杀!” 呐喊声汇做洪流,狠狠冲撞着代城,顷刻间宛若受惊的野兽,于夜中亮起点点寒芒。 箭矢倾下,滚石轰隆作响,投石车扔起的石头如同彗星划过。 伍丰登坐在马背上,视线锁定在了远处城头的众人,那光头油腻男格外显眼。 “这就是河伯么,听说是个好色之人,看着确实是像是吃了伟哥似的。” 许是注意到了他的眼神,河伯亦是眯眯眼看过来,但视线很快就如同自动锁定般停在他身后的青黛身上。 “嘿嘿,这小妞儿不错……” 看着视野尽头河伯那咧起的嘴角,伍丰登微微皱眉,回头看看正在轻声哼着整理药箱的青黛,神色更是冰冷。 “王将军,这次必须得杀了他。” 王贲点点头,冷然道:“放心,王上有令,凡是阴阳家人一个不留,上次因为忙着对付颜聚,让这小子跑了,这次定让他有来无回!” 呲! 话说完,便见他猛地抽出长剑,喝道:“众将听令!进攻!”他纵身跃起,拖曳着金色灵气尾光冲向代城,而伍丰登三人亦是策马冲上,代城城头随之人影攒动。 嘭! 吁~~~ 面前骤然荡起余波,伍丰登猛拉缰绳,强行止住了战马的冲势。 定睛看去,面前此人头顶亦是光滑如镜,脸如发酵的馒头般圆润,嘴边垂着长长唾液。 吸溜~ “怎么,你们师徒都很缺亮吗?” 伍丰登瞬间就明白过来这是河伯的弟子,对方嘿嘿笑着,粉嫩油腻的表情着实诡异。 “伍丰登……,杀了你可是大功一件,少司命大人想必会好好奖励我嘿嘿嘿!” 话落,他猛然拂袖撒起一团粉色尘雾,在劲风的吹拂下扑面而来,伍丰登瞬间屏息,一记龙吟枪强行吹散了面前粉雾。 然再定睛看时,前方已然空荡荡的,不见对方踪影。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诡异破空声让他连忙低头,险而又险地躲过了那段锋刃。 而后猛地回身一脚! 砰! 重重的一记鞭腿狠狠抽在对方身上,沉闷力道顿时让他眼珠瞪大,狼狈地摔在地上。 这明显是个缺乏战斗经验之人。 伍丰登瞬间给出判定,随即跃下马背,掩日毫无哨地竖劈而下,河伯之徒只得翻滚着躲开,滚滚粉雾从他身上涌出,周遭百米处迅速变得一片粉红。 “奇门四盘,起!” 眼看失去他的方位,伍丰登当机立断,起盘预测,惊门迅速给出判定。 而与此同时,对方正慌忙地捂着胸口欲要逃离。 “不行不行,打不了打不了!” 双方皆是拓丹中期,他本想着自己吸食了百余纯阴女子之气,可以胜过伍丰登,却不想一经交手,却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伍丰登这一脚力度之大远超他的想象,肋骨都隐隐断了几根,显然实力远在他之上! 虽然少司命奖赏诱人,但也得有命享受才对! 咻咻! 然霎时间,他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回头看去,只见粉雾中两根箭矢悍然冲出,吞吐着寒光直朝他冲来! “怎么发现我的!” 他骇然失色,当下来不及思考伍丰登是如何知晓自己逃亡方位的,赶紧交叉横过手中的两片锋刃。 叮叮!噗! 在其惊恐眼中,这上好寒铁打造的双刃直接被那箭矢穿透,顷刻间血洒当场。 另一边,伍丰登淡然收起长弓,也不去查看成果,转而冲向郭焕等人所在的战场。 事实证明王贲天亮时拿下代城的想法还是低估了己方战力,这支经过伍丰登多次攻城的军队对这种战事早已轻车熟路,不消半时辰就配合默契地攻破了城门。 而其余副将的战斗,也因为伍丰登的加入而迅速走向胜利。 那么只剩下…… 他抬头看去,空中王贲与河伯激战正酣,但也许是看到了下方战事落败,骤然爆开一团粉色烟雾,弥漫到了整个天空,与他那徒弟如出一辙。 他要跑! 今天还在输液中…… 客官老爷们担待担待,今天先四千,等会还有一更,实在是晕的难受,一只手打字也难呜呜呜 别急着减衣服,发烧是真难受0.0 (本章完) 第163章 红莲显威,黑龙之怒(求追订) 第163章 红莲显威,黑龙之怒(求追订~) 伍丰登瞬间觉察出他的意图,当即施展暴血术,气血之力直接升到顶峰,而后猛地抬起九品鎏金弓。 【冥血箭】 鲜红箭矢迅速成型,箭头之上亦是蓦地燃起一丝火苗,鲜艳妖冶而危险。 与此同时,空中王贲面对这滔天粉雾,欲要强行冲进去,可是直觉告诉他这粉雾太过诡异危险,而且刚刚的战斗中也体会过了,沾之麻烦至极。 “该死!” 他咬牙怒骂一声,很是无可奈何。 自魏渝战争起,王贲就等人就收到了来自嬴政的死命令,阴阳家神明胆敢参战,必须赶尽杀绝! 上次被他侥幸逃走了,本想着这次一举将他拿下,可没想到这次才刚露出一点优势,这河伯就极为圆滑地脱离了自己束缚,转身逃离。 这绝对是王贲见过最怕死的藏气境了! 可偏偏自己面对这粉雾还无可奈何,冲进去追捕,就相当于进入了他的领域,届时定会处处受制,胜负犹未可知。 可若是不进去,岂不是又得任由他跑路了? 值此两难之下,王贲却突然间没来由地浑身战栗一下,这是源自于身体灵魂本能的心悸。 危险?! 他诧异回头,却见一抹猩红光线急速掠过,其上燃烧着一小撮手指粗细的红色火焰。 虽然只有一丝,但仍让王贲感受到了极度的本能恐惧。 “这是……红莲业火!” 惊骇间,冥血箭钻入粉雾中。 须臾。 “啊——!” 便听见其中河伯一声凄厉惨叫,王贲瞬间锁定声音的来处。 “好!” 他丝毫不迟疑,抬手便是五道金色剑气急速掠出,道道凌冽锋锐,霎时间其中便爆开了血色。 粉雾之下,一道身影直直坠落,正是河伯! 此时他全身都是血色弥漫,就连胳膊都少了一条,尤其是胸口插着的冥血箭,虽无伤口,但最令其痛得撕心裂肺,更别提那丝缠绕在他身上的红莲业火。 堪称遍体鳞伤! “死!” 王贲眼疾手快,当即飞过去接连三剑斩下,金光倏地大盛! 片刻后,一颗光滑的肉球头颅咚咚落地,眼睛瞪得溜圆,嘴张得都能塞进去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满脸尽是不解怨悔。 伍丰登见状,亦是彻底放心下来。 面对这阴阳家的人,就算他拼着气血耗尽也得杀了,以绝后患,随后吃了几颗事先备好的丹药,勉强让自己有着行动能力。 “红莲业火,你这小子可真会给人惊喜。”此时王贲拎着河伯那无头尸体落下,看着伍丰登亦是不禁赞叹。 通常之下,拓丹后期会进行锤炼气血,转为灵气的环节,此时具有灵气是正常的。 但伍丰登这才中期,竟然能练出红莲业火这一顶尖灵气,着实是骇人听闻。 虽然现在能感受到他全身气血耗尽,油尽灯枯,显然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但依然让王贲叹然惊诧。 伍丰登微微苦笑,道:“只是勉强而已,此次去赵长城那边略有心得。” “好,本将期待你晋级藏气境那天哈哈哈!” 王贲此时心情大好。 毕竟杀了河伯,立了大功,而且手下还如此出色优秀,日后成就定不会低于自己,届时自己也能跟着沾光了。 随后他扔下河伯的尸体,在其中翻了翻,欲要找出何有价值之物,但将其衣服翻了个底朝天,也只是几片女人的肚兜与不知名丹药。还有一片竹叶。 “这家伙怎会随身带着一片叶子?” 王贲拿起那带着红色珠点的竹叶,端详片刻后还是看不出有何端倪。 “湘妃竹!” 伍丰登在旁瞬间认出了这竹叶,王贲神色稍显狐疑:“与湘君有关?” “嗯,这也是阴阳家传递情报的手段。” 之前他就通过姜祈雨了解过,这诡异带血的竹叶正是楚地神话中的湘妃竹,也称泣血竹。 在阴阳家中,则是湘君特制的传递情报的手段。 伍丰登让旁边士兵拿过火把,稍稍映照之后,其上果然出现了少许字符。 【少司命功成在即,需十日时间,汝等需不惜一切代价拖延秦军,不可使其进犯邯郸。】 “少司命……” 伍丰登眉头微皱。 先前他就在赵寻乐口中得知少司命人在邯郸,但具体在哪,以何身份,则是让她也不知道。 现在这湘君的命令更加说明阴阳家在密谋着什么,极有可能是传国血玉。 那源自于晋国,即便被分成三份之后依然仅次于秦国的传国血玉! 只是这拖延时间是为了什么? “十日时间,阴阳家需要十天,定不能如他们所愿!” 王贲倒是干脆,浏览一番后面色严肃下来,起身道:“虽然不知道阴阳家具体的行动,但他们要十天时间,就说明十天后他们就会大功告成。” “所以此战,必须在这之前结束!” 他随后更加沉声道:“伍丰登,占领代城之后,就由你率军南进,到达预定地点后待命。” “我去中军大营,汇报情况。” “喏!” 伍丰登点点头应下。 他很清楚,阴阳家贯穿了这整个秦赵之战,暗中布局,即将功成,所以现在秦军最主要的目的已然不是攻破邯郸灭赵,而是赶在阴阳家之前阻止他们。 他们虽然在秦军面前只是个门派,但在关键之时亦是不容小觑。 待王贲走后,伍丰登率部清除了代城中残余的赵军,并将张世奇留下驻守,自己则是和郭焕在天亮之时带兵南进。 …… 太行山南面平原,秦军主力经过的车辙脚印尚未消除干净,又有一队三千狰狞黑甲骑兵奔腾掠过。 他们全身皆甲,就连脸上都罩着钢铁面罩,冰冷煞气骇人,其中正中间簇拥着一架黑金龙辇。 其中,嬴政已然身着黑龙甲,长发束在脑后,静静地看着窗边那不断后撤的广袤天地。 眼眸清冷,漠然,却又有些复杂意味,乃是韩非都少见的神色。 “故地重游,何其慨人。”他展开白玉折扇微微叹息。 嬴政手指点了点掌下长剑,淡然道:“非,这次我要杀人,杀很多很多人,伱不可拦我。” 再次跟客官老爷们道歉~给宁鞠躬了。 没办法今天只能四千了,前几天出了远门把存稿耗光了,又赶上发烧,码完这章得去好好睡会了,希望醒来能缓解缓解。 明日还是八千依旧! (本章完) 第164章 身宽体虚赵王迁,貌美如花珠夫人(求追订) 第164章 身宽体虚赵王迁,貌美如珠夫人(求追订~) 幼时的不幸是嬴政毕生挥之不去的阴霾,哪怕现在高居秦王,他也一点不曾释怀。 必须杀! 凡是欺辱过,打压过,谩骂过的,不论是百姓还是官员,一律统统酷刑连坐处死! 见其脸上的森冷,韩非虽体会不到他的情感,但也终是沉声道:“你是王,王凌于法,万事皆可为。” “不过切勿忘了我们的目的是什么,这张事情秋后算账即可,真正的要紧事务可时不我待。” 嬴政微微颔首,眼中愠色这才削减了半分,缓道:“确实得秋后算账,对了,伍兄现在身居何处?” “方才前线传报,他已和王贲攻下代城,杀了阴阳家河伯,现正南进。” “河伯死了?” 嬴政对此倒颇为意外。 藏气境能凌空御风,基本上是很难被杀死的,除非有二倍甚至三倍的敌人加以围攻。 本来他是打算拟定计划专门针对这些阴阳家神明,没想到王贲就能单独收拾一个。 或许,还与伍兄有关? 嬴政不再去多想,看着韩非道:“你去寻他吧,而后按计划行事,我在中军大营等你们。” “是!” …… 稀树平原,正有军营扎起。 其中将帐,拳脚呼啸声渐渐停歇,那鼓成馒头状的营帐亦是徐徐收缩正常。 呼~ 一身长衫的伍丰登吐了口浊气,脸色晕红,随着体内气血的平复而散开。 “所以气血都恢复过来了,甚至还顺带又炼出了一丝红莲业火,看来愈发轻车熟路了。” “若是有大片的空闲时间,真想把所有气血都练成红莲业火,看看是何感觉。“ 伍丰登捏了捏拳头暗暗说着。 “伍公子,吃饭了!” 此时青黛在外面喊了一声,掀开帐帘后,便见她抱着一筐大饼和两斤熟肉。 “伙房在附近打了两只野猪,肥得很嘞!个个都有三百斤呢。” 伍丰登点点头,亦是随意地席地而坐,如风卷残云般消灭着框中食物,旁边青黛倒了满满一大碗烈酒。 “给!”…… “伍兄!” 吃得正酣间,一道清朗声音飘然而至,伍丰登循声看去,视野尽头那白衣青年正策马赶来。 “韩非?”他略感惊奇,不过也没有放下手中食物,只是看了看青黛,后者心领神会,赶紧起身迎了上去。 “韩公子!” “青黛姑娘。” 韩非礼貌含笑颔首,便径直走到伍丰登面前,撩过摇摆坐下。 “哝。” 伍丰登抓起两张饼子递给他,后者也不拘谨客气,接过吃下。 “青黛倒酒。” “好嘞!” 粗茶淡饭亦是津津有味,不消片刻间便吃得干净,伍丰登抹了抹嘴角,这才问道:“伱怎么来了,秦王也到了?” 韩非很闲风度地拿起手帕抿嘴,慢条斯理道:“他去王翦将军的中军大营了,此次攻入邯郸,他执意要来参与。” “是想要手刃仇敌吧。”伍丰登微微笑着。 邯郸与其他诸侯国国都不同,可称嬴政的伤心之地,御驾亲征也很是正常。 “王上的旧账不足为虑,眼下要紧之事是阴阳家。”韩非顿了顿,便接着说。 “上次你在晋阳遇到少司命之徒后,我和黑龙骑搜寻了情报,可以确定他们就是冲着赵国的传国血玉去的。” “并且前不久,我们安插在楚国的眼线来报,阴阳家本部已经转移到了楚国郢春,现今留在邯郸的只有少司命与云中君河伯三人。” “不过河伯已被斩杀,便只有少司命与云中君,恰巧这二人是最难缠的,尤其是少司命,其易容伪装之术冠绝当世,就算真武境地仙境都看不出端倪。” “目前尚不清楚她在何处,有何进展布局,我们很是被动,所以需要去探探情报。” 伍丰登静静听完,眼帘一抬:“我们俩?” “不错。” 韩非摇着白玉折扇,和煦笑道:“我不会领兵打仗,这种事情最合适不过,你嘛,王上的意思是只认为你可靠。” “好,不过现在邯郸肯定戒备森严,我们如何进去?” “会有人接应我们的。” “谁?” “我的师兄,李斯。” 伍丰登凝视了他一眼,而后便明白过来。 想来多半是嬴政派李斯提前进入邯郸,说服了郭开谋反,这也倒符合他善口才的特点。 “事不宜迟,我们今晚行动。” 夜下繁星点点,都城邯郸周边十里处皆是黑压压的军队,密密麻麻,令人看了都会觉着窒息。 大秦铁军。 面对如此多,极具压迫感的围城,邯郸城头守军每人都紧紧攥着武器,甚至不敢眨一下眼睛。 谁都知道这是赵国最后的防线了,若是邯郸被破,他们这些人不是沦为俘虏奴隶,就是被悉数斩杀屠戮。 本着秦王曾在邯郸为质子,受尽屈辱的情况,所有人都知道落在他手里绝对不会好死。 因此这场邯郸之战,将会成为决定他们生死的关键之战,谁都不敢掉以轻心,恨不得多生几颗眼睛盯着他们。 然而纵使盯得再紧,也没能注意到两道急速掠过护城河的身影,趁着夜色笼罩下迅速隐入黑暗。 与此同时,北城墙内,一队私军卫士整齐排列而来,手持长戈锵锵作响,顺着石梯来到城墙匝道。 “相国大人有令,甲庚守区换我等驻守,尔等前往南城墙驻守翁门。” 为首的一个络腮胡大汉拿出令牌,在那几十赵军面前晃了晃。 “大人,我们没接到王宫命令换防啊?”此时那赵军都统狐疑问道。 络腮胡大汉冷冷瞥了他一眼:“王上日理万机,这种琐事岂能劳王上费神?” “现今相国大人统领邯郸军务,尔等莫不要是抗命不成!”“不不不,不敢!” 那都统顿时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赶忙抱拳施礼,带人走下石梯。 “哼。” 那大汉冷哼一声,挥挥手,身后卫士们分别散开守墙,而他则是从腰间取下一根麻绳,从墙头顺下。 而后瞬间,几股大力接连拉下,大汉卯足了劲拉住,方见两道黑影无声攀上城墙。 他瞬间表情严肃紧张,待那只洁白如玉的手掌在他肩头拍了拍,才咧嘴笑了笑。 “走。” 伍丰登毫不迟疑,在城墙附近连连穿梭,最后终是没入最近的一条暗巷。 “郭开不会反水吧?” 他谨慎地唤出掩日,警惕着四周。 韩非则是摇摇头,说道:“放心便是,他现在上了船已经下不去了,只有听我们调配的份儿,否则仅是李牧就得先杀了他。” “嗯,那就好,可是跟紧我,这里守备森严,被发现了我们可逃不脱。” 韩非身手不错,不过这种潜行之事还是略显生涩,只能跟在伍丰登身后不断闪转腾挪,朝着王宫方向摸进。 这次他们主要是潜入王宫,寻找阴阳家踪迹,与传国血玉的地点,不是动手杀人,为此甚至都服用可以抑制气血,暂时堵塞经脉的药物,以便彻底隐匿自身气息。 伍丰登也问过为何不干脆将赵王杀了,一劳永逸,韩非亦是给出解释。 身负周朝天子血脉之人,在传国血玉所在地是受到其力量保护的,哪怕真武地仙都不能强行杀死,这也就是为何诸侯国君主都不会轻易离开王宫的原因。 比如上次咸阳之乱,吕不韦也只敢趁着嬴政外出时动手,否则就算再给他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呲牙。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 若是赵王身死,在没有传位给王储之前,赵国的传国血玉便一直都会是无主状态,染了谁的血谁就是赵王。 在没有找到血玉之前,他非但不能死,还得将其保护起来。 因此他们此行只能是探查情报。 一路靠近过去,伍丰登眼神愈发薄凉。 无他,只因看到了大量阴阳家弟子在邯郸中游荡徘徊,或驻防,或巡逻,俨然已经和赵军混作一团。 “这些阴阳家弟子修为都在壮骨境界往上,不乏通经拓丹之境,看来真是下了血本。” “如此全力支持,更加说明了此行对他们的重要性。少司命……关键就在她身上!” 在郭开暗中推波助澜,打开缺口的策应下,二人连续穿过了王宫周边十道警戒防线,一举潜入进了王宫之中。 伍丰登辨认了一下位置,凝神状态下迅速找到了宫殿,寝宫,及御书房祠堂等重要位置,按照由近及远的原则一一找了过去。 然而他们几乎寻了个遍,也没看到找到传国血玉的影子,只剩书房和祠堂没找。 “看来只能是在这两个地方了,祠堂那边估计守备最为森严,我们先去书房。” 伍丰登低声说了一句,得到韩非点头赞同后。 随后便来到王宫南部园,顺着幽静小路欲要潜入书房之时,突然听到了不远处的动静。 伍丰登眼瞳微缩,四下看了看,当即拎着韩非窜上了最近的树冠。 拨开树叶缝隙,便见到那是一男一女。 男的身材臃肿虚胖,肥头大耳,身着王服,一看就是赵王迁。 只不过现在看他,明明已是深秋冷日,赵王却依然两步额头上便会闪起碎光,且喘气急促。 而那女子一身鹅黄长裙妆扮,相貌清纯可人,手中端着一杯清茶。 “这是赵王和妃子吧?”伍丰登猜测着,随后便听到他们的谈话声。 “王上,方才李邢这么晚找您所为何事?聊这么久,您身体可是甚是乏累吧?” “李邢是代表李府主动请战的,唉,没办法,眼下秦军围城,只得让李牧司马尚二人出山了,但愿他们能忠心为赵吧,否则寡人是真没办法了。” 赵王长长叹息着,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此人名为珠夫人,乃赵国王后,据说是个性情温和之人。”韩非在伍丰登耳边轻语着解释。 后者点点下巴,眼看他们走进书房后视野受限,便悄然窜上另一棵树,刚好可以通过窗棂看到里面。 其中赵王将自己肥硕的身体塞入椅子中,开始翻阅起奏折,而那珠夫人则是在旁研磨服侍。 “大王,臣妾可否问个问题?” “爱妃直言即可。” 珠夫人嫣然笑着,轻声细语道:“臣妾见最近邯郸阴阳家弟子越来越多了,他们与秦国有仇,助我们御秦情有可原,可现在他们已经把本家都搬走了,照理说没有危险了,为何还留下这么多人呢?” “呵呵。” 赵王闻声只是冷冷笑然,擦了擦额头虚汗后解释道:“他们肯定有所图谋,从一开始寡人就觉得他们心术不正。” “一开始以为他们贪图权力官职,想趁此机会渗透进我赵国官场,但现在他们没有要丝毫权力,显然所为的不是这个。” “那么只剩下一个,传国血玉。” 珠夫人呼吸骤紧,手下砚台都险些打翻,惊诧道:“传国血玉?!他们也太大胆了吧!竟敢窃取赵国国根,简直是大逆不道!怪不得秦国要将他们赶出来呢。” “大王,您可得把传国血玉看好了!要不我们再在祠堂那边加派一些人手?血玉事关重大,容不得闪失啊。” 赵王摆摆手,淡然道:“不必,祠堂虽说供奉着赵国先王,也是诸侯国都选择供奉传国血玉之地,但寡人可不会将其置之显眼,那里不过是个幌子。” “真正的血玉,已在……” “不不不,大王,臣妾不能听!” 珠夫人赶紧捂上耳朵,脸上尽是敬畏骇然。 赵王见其如此害怕,当即亦是无奈笑笑,伸手拿下她的小手:“珠儿,你我相濡以沫十数年,寡人怎会对你提防呢?这血玉啊,时时刻刻都在寡人身上呢,不用担心!” “王上,血玉事关国之根本,臣妾怎敢打听,您如此信任,臣妾倒是有些受宠若惊了。”珠夫人羞涩低声语。 “哈哈哈,寡人就喜欢你这脸红的模样!” 赵王蔓延溺爱地将其搂入怀中,即便已经满头虚寒,也不忘与之亲昵。 “大王,先喝杯补气茶吧,您熬夜批折子很是辛劳。” “好好好,都听爱妃的。” 看着窗棂中侍奉喝茶的两人,伍丰登眉头微皱,隐隐觉得哪里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本章完) 第165章 少司命现身,破邯郸!(求追订) 第165章 少司命现身,破邯郸!(求追订~) “这赵王所说血玉一直在带在身上,可那么大块东西,怎能随身携带还不被别人看出?是藏在衣服里面,还是……身体里面?” “还有,这珠夫人现在看起来是陪着赵王最近之人,会不会少司命易容的?但方才那她那先敬畏又娇羞的神色又无比真实。” “不,不对!赵寻乐当初便是装得天衣无缝,天然自如,少司命身为她的师傅,应该也不会差才对,所以她不会在这种外在表现上有何端倪。” “现在尚不清楚少司命具体伪装的人是谁,所有人都有嫌疑,尤其是赵王身边近人,这珠夫人,嫌疑还是蛮大的。” 凝神状态下,伍丰登迅速理清了思绪,为了避免打草惊蛇的风险,和一查到底的原则,他与韩非在树上一动不动静静看着,直到半夜时分赵王终于批完奏折,由珠夫人搀扶着离开。 “你在这里防风,我下去看看。” 待到确定四周无人,伍丰登当即翻下树,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书房门口。 里面黑黢黢的,留有淡淡茶香,他没有犹豫,直接打开了那些奏折,粗略浏览一遍,记下了其中有关邯郸城防的信息。 旋即在房中翻找片刻,确定没有其他值得注意的地方后便打算离开,不过视线一瞥,便看到了桌上的茶杯,其中还留有些许清茶。 犹豫片刻后,伍丰登还是拿出腰间一个拇指粗细,用来装纸条的特质竹节,将参与的茶水以及一片茶叶装入其中。 “既然这珠夫人有嫌疑,那便把她泡的茶水拿回去,让青黛看看其中有无猫腻,来都来了,都带一些总是好事。” 心中暗暗说着间,便推开门,和韩非朝着宫外走去。 此时深夜,除了巡逻的侍卫与打更的太监外,所有人基本都睡了,因此逃出倒是通畅,不多时便翻出了宫墙。 然而刚欲顺着来时的路返回时,却迎面撞上了一队铁甲士兵,伍丰登眼瞳微颤,赶紧拉着韩非紧贴墙面,隐入黑暗中。 “此地周边有三座水井,你们且严守在此,以防秦军自地下入侵。” 听着声音像是李邢,伍丰登微微眯眼看去,果然看到了街上那挎着长剑的李邢。 此时那队士兵刚好堵在街口,堵住了他们欲要返回的道路,眼看他们暂时没有离开的打算,伍丰登便拍拍身后韩非,缓缓往后撤去。 只能从身后的暗巷穿过去了。 “喵呜~” 霎时间,身后那突兀的叫声让伍丰登全身汗毛倒竖,惊然回头,便见一只狸猫蹲在墙头,深棕幽然的竖瞳紧盯着他们。 “药!” 伍丰登话音刚落,韩非便递来一颗黄色解药,连忙拽下面罩吞下。 “什么人!” 与此同时李邢亦是瞬间警觉,下意识抽出腰间长剑,而后呼吸骤紧。 那张脸虽然隐在黑暗中,只能看出些许轮廓,但李邢也是瞬间就认出了他! 这混蛋就算烧成灰自己也能认出来! “伍丰登!” 一声尖啸刹那间刺破了邯郸的寂静,而后几个木箱猛然弹开,两道身影迅猛冲出,直朝城门口掠去。 “抓住他们!” 听着身后歇斯底里的吼叫,伍丰登索性也不装了,直接唤出掩日,转身便是一记龙吟枪! 轰~ 强横气流清道,蛮横地掀翻了整条街的一切,噗通倒地声不绝。 “伍丰登,休走!”李邢强行冲出,涨红了脸庞满是愠色。 欻! 剑气凌空袭来,伍丰登抬手便将其轻描淡写击碎,冷眼瞥着李邢,旋即不做过多纠缠,转头便全速撤离。 这里的动静引得了周边众人赵军的关注,万万不可恋战被他们缠住,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此时韩非已然冲到了城墙上。 “什么人!” 守军早就听到了城内的动静,却没想到竟冲着他们的方向而来,瞬间显得有些慌乱,刀剑弓弩等等赶紧对准了下方。 韩非速度没有丝毫停留,手腕一转,白玉折扇直接碎开,流光以惊人的速度洞穿了面前一切赵军,然后回头喝道:“伍兄,快!” 然此话音刚落,几道恐怖气息便瞬间锁定住了二人,毫无疑问必是最近的藏气境高手! 【暴血术】 没有丝毫犹豫,伍丰登直接开启了暴血术,在空中留下了道道红色残影,迅速攀上城墙。 在那些灵气匹练撞过来之前,二人倏地凌空跃起。 砰砰砰! 城墙顿时一阵颤抖,碎石迸溅,轰隆隆掉落。 而这里的动静也早就引得了秦军注意,当即几道流光径直腾空,硬生生截住了赵军一方欲要追杀伍丰登二人的身影,高空之上一时间声声震荡。 趁此机会,伍丰登与韩非终是越过护城河,顺利回营…… 一刻钟后,中军大营,王翦李信等将军悉数到场,上位坐着的则是嬴政。 “……大概就是如此了,此行主要探得李牧司马尚二人重新掌军,还有传国血玉被赵王随身携带着。” “至于少司命,目前还没有确定的人选,估计不到最后她是不会露面的。”伍丰登将此行探得的情报详细说了一遍。 嬴政听完略有沉吟,随后道:“只要知道传国血玉在何处就行了,至于少司命……那便把赵王身边人都杀了。” 伍丰登点点头,这种寻找真凶等事太过费心费神,倒不如将一切有嫌疑的都杀了,反正都是亡国之臣,留之无用。 “王将军,何时可以发动总攻?” 嬴政问向王翦,后者回道:“大王,伍丰登所带来的城防情报较之前有略大不同,重新制定战术,至少需一天的时间。” “好,那孤就给你们一天,十二时辰内寡人要看到新的战术计划。” “喏!” 虽然现在还不清楚少司命究竟在哪,但至少明白时间并不在他们这边,因此越早发动进攻越是有利。 同时,帐门口青黛急步走进来,着急地看向伍丰登:“伍公子,我发现……” 还未说完,她便瞬间反应过来现在情况,连忙对着嬴政施礼:“青黛见过大王。” 她这般急切,甚至都将礼仪抛掷脑后,明显是有何惊天情况,嬴政也不怪罪,只是摆手道:“说吧。” 青黛脸色认真道:“伍公子带来的茶水中,其中有少量特制的闹羊粉。” “此药本是大毒之物,而且还经过了特殊的炮制,无色无味但毒性更猛,少量服用倒不至于丧命,但若是长期不间断服用,将会持续侵害内脏,导致愈发虚弱,直至衰竭而死!”此话一出,众人皆是吃惊,伍丰登更是瞳孔微缩。 那珠夫人以有度茶水服侍,显然是想要置赵王于死地,如此说来,她果真是少司命! “怪不得方才见那赵王这么虚胖,明明都快到冬天了还汗流不止,这得是不知不觉间用了多少毒了?!” 他暗自惊诧之时,却听一声闷响。 是嬴政拍着安卓腾然站起,只见他满脸凝重道:“国君有传国血玉保护,是不可死于外力的,但这种慢性毒药隐晦微弱,不会引起血玉的注意,直到赵王身死!” 啪! 他说完,旁边的韩非亦是一片豁然明朗,合上折扇接道:“如此一来,一切都说得通了!” “阴阳家此战全力助赵,为的就是给少司命下毒留出时间,之前伍将军所递情报中亦是提到他们需要十日时间。” “换而言之,这十日的毒药剂量,便能将赵王毒死。大王,不可耽误了,需立即攻城!” 众人纷纷起身,神色肃然,知晓这已经到了最关键之时,甚至连重新调整战术的时间都不容浪费了。 嬴政眼中尽是狠厉,沉声道:“诸君即刻回营,整军备战,一个时辰后不惜一切代价全力攻城,没有主攻佯攻。” “喏!” …… 彻底洞悉阴阳家的计策之后,秦军一秒钟也耽误不起,纵使还没有特别完美详备的攻城战术计划,也得硬着头皮冲上去。 一时间,原本还算寂静的秦军营地纷纷鼎沸起来,整军呐喊声与投石车冲车云梯等器械的轰隆声交织响起,直令城头的赵军冷汗直冒,心头发颤。 夜幕之下剑拔弩张,气氛凝重。 随着秦军阵营中四方号角声蓦地响起,整片大地瞬间震荡起来。 “杀杀杀!” 投石车甩动着巨神臂膀,摘下星辰砸向邯郸,呼啸着漫天流火,其中更是有着十几道藏气境流光闪过。 甚至于其中,还有一道真武身影。 开战伊始,秦国便是不留余力! 烽火狼烟弥漫天地,大地上奔腾的马蹄是倒挂的雷霆,悍然凌空越过护城河,以极快速度穿过箭矢雨阵。 “去!” 伍丰登直接从马背上跃起,踩在士兵刚刚推过去的云梯之上,噔噔噔直朝城头冲去。 前方敌军数不胜数,伍丰登眼眸亦是愈发冰冷凌冽。 掩日高举,猩红降下! 打,杀,砸,咬…… 几十万人在这方天地中杀红了眼,待到黎明曙光升起之时,照耀的却是一个个残缺骸骨。 士兵,校尉,副将,甚至于……藏气境高手! 惨烈,触目惊心的惨烈。 此般激烈工程,斗转星移间已经持续了三天时间,是日已然是大雨倾盆,深秋初冬冷雨更是冷彻入骨,即便如此也剿灭不了战场的煞气烽火。 噗! 掩日硬生生撕开一重甲副将,血珠混合着雨珠溅在伍丰登脸上,映衬得更加煞白。 呼哧呼哧~ 看着云梯上的遍地尸骸,前方城头赵军依旧堵得严实,伍丰登微微咬牙,欲要提枪冲上时,身后便传来郭焕的声音。 “伍老弟,为兄替伱!” 他们两部合力轮番攻此半边东门,伍丰登也不知道自己杀了多长时间,见郭焕恢复好冲来,便丝毫不逞强地退下,退回营帐中。 “伍公子!” 青黛此时已经备好药,连忙帮其褪下战甲,娴熟的扯开衣服处理伤势。 伍丰登早已习惯了这种痛楚,面不改色地拿过旁边水壶喝着,顺便听李群等人向他汇报伤亡情况。 “我部今日进攻共折兵三百二十二人,地道挖掘进度过半,郭部顶上可通余下……” 伍丰登听着微微点头,这将近十分之一的损失,虽然很高,但还能在他的接受范围之内。 毕竟这都总攻了,而且还是最为森严的邯郸,伤亡大点完全正常。 “抓紧时间休整恢复,两个时辰后上阵杀敌,须得合力一处,不可耽误了。” 这已经过去了三天,城还没破,伍丰登心中愈发不安。 待简单处理完伤势之后,伍丰登服下一把弥补气血之药,还有一大桶白饭猪腿,开始运功恢复气血。 一个半时辰后,气血总算是恢复了八成,伍丰登长舒口气,披上战甲走进外面雨幕中。 此时雨势已经不那么大,但依然紧密,而且还刮起了寒风,呼啸间直令人牙关打颤。 哒哒哒~~ 马蹄溅起泥土,银甲身影穿过雨幕来到他面前,正是韩非! “伍兄,时间紧迫不做解释,大王调给我们三千黑龙骑,今日务必破城!”话落,密密麻麻的黑龙骑从雨中窜出。 这嬴政的贴身近卫都派来攻城,可见他急于破城的想法有多迫切,伍丰登亦不含糊,当即率着七营全部士兵一拥而上。 三千黑龙骑加上四千火甲军,七千之众如利刃般狠狠插进战场。 砰砰砰! 巨大的冲车将东城门撞得摇摇欲坠,更别提伍丰登等近百最强战力之人齐齐撞门,纵使门后有阴阳家后土系弟子支撑,亦是很显吃不消。 终于,在足足僵持了半时辰后,伍丰登一方终是将那城门轰隆撞开。 “杀!” 顷刻间秦军蜂拥而至,黑压压得甚至直接堵死了城门。 唰唰唰! 伍丰登韩非二人冲在最前方,长枪折扇绞杀而去,硬生生在门口赵军中冲出了一条血路。 “跟我来!” 骤地,伍丰登肩头一沉,熟悉的低沉声音在耳边响起。 回头,正是一名带着面罩的黑龙骑士兵,手持长剑浴血掠过,虽看不到面貌,但那声音可是十分熟悉。 嬴政?! (本章完) 第166章 三英战司命(求追订) 第166章 三英战司命(求追订~) 他竟会亲自上阵! 这可令伍丰登着实没有想到。 “看来赵王那边确实是极为严重,就连嬴政都等不及亲自上阵了,不过他现在修为在拓丹后期,还没有晋级藏气境,贸然上阵,宫中那些人怎会放心?” 伍丰登心中疑惑刚起,便不由得被自己的愚蠢给弄无语了。 堂堂秦王,而且还是如此年轻,擅长战斗进攻的君王,怎会没有几个保命手段在身上? 若真有什么危险,自己和韩非才是最值得担心的吧! 想到此,他便放下心来,专心往前方冲杀。 此时东城门被破的消息不胫而走,越来越多的赵军正急速赶过来,前方官道上迅速堵满了人群。 “趁现在士气正猛,冲过去。” 面对如此严密密集的军阵,伍丰登自然是站于最前方打头阵,手持掩日凶然冲进赵军阵列中。 啊——! 顷刻间雨幕变成血幕,那严密的阵型直接被撕开一道缺口,而后黑色长龙紧随冲了进去,不消两息时间竟然将那千人军阵直接洞穿! 锵锵!!嘭! 在那漫天血肉崩飞之下,伍丰登凶猛杀出,抢过路面的一匹战马强行扭过头,掩日狠抽马臀,其在吃痛之下剧烈嘶鸣,扬长而去。 随后韩非与嬴政亦是从军阵中破出,抢过马跟上了伍丰登。 在他强势开道与没有藏气境高手拦截之下,三人一时间如入无人之境,所向披靡。 咚咚咚!! 赵军的战鼓声变了又变,从空中俯瞰下去可见四面城墙上皆有大量赵军撤下,全部向伍丰登三人方位围剿而去。 但如此一来,城头不可避免地有着阵阵骚乱,再加上守备力量的缺失,刚好给了秦军趁机而入的机会,三面陆续有秦军攻了上来,场面更加混乱。 而面对那些围过来的无数赵军,伍丰登四下看了看,当即喊道:“别停下,只管冲便是!” 之所以如此有恃无恐,完全得益于身后黑龙骑给力,不用下命令,他们便自动分开迎上围堵,加上后续赶来的火甲军,硬生生将那些赵军拦在了官道之外。 而眼看王宫就在视野不远处,伍丰登骤地心头一紧,不由得抬头看去,空中那金黄流光震动着空间降下,弥漫开来极具威慑力的恐怖威压。 是李牧! “三位,黄泉路不在此地。” 此如轰隆雷声的几个字砸来,竟瞬间让伍丰登耳膜刺痛,胯下战马更是呜咽一声瘫软在地,口鼻出血。 轰! 而后金光漫天,一道金色剑气直朝三人砍来,伍丰登瞬间觉着周边空间禁锢,丝毫动弹不得。 该死! 自己这仨卡拉米面对真武境可没有半分抵抗之力! 不过好在此关键之时,两道身影夹击而来,合力将那剑气绞杀在空中。 正是李信与杨端和! 只不过他们二人现在看起来颇为狼狈,身上战甲多有破碎,长发凌乱,嘴边有血。 “你二人竟真不怕死!”李牧眼中有了明显的愤怒。 身为真武境,对藏气境本是有着碾压的实力,可在此战中屡次被李信二人纠缠,尤其是其中的李信,正值壮年,出手刚猛,距离真武仅半步之遥,实力就连自己都无法无视。 虽然他们不是自己的对手,但自己偏偏一时半会还解决不掉他们,这就相当烦人了! “李将军,还是那句话,劝你趁早归降秦国,眼下赵国大势已去,你还在执迷不悟什么?” “要知道,吾王可是亲自赦免了伱的儿子李邢!这诚意你可是视而不见!” 李信大声质问着,同时背手被伍丰登三人使了个手势,他瞬间心领神会,毫无顾忌地冲向王宫。 “走!” “竖子怎敢!”李牧刚欲拦截,却又被冲上来的李信二人拦住了视线。 “保卫王宫!” 数百宫廷卫士瞬间堵住了王宫门口,不过那也只是稍作挣扎而已,伍丰登大手一挥,身后黑龙骑与火甲军蜂拥而至…… 王宫,大殿。 此时赵王正坐在王椅上,已经虚弱得脸色煞白,目光呆滞,旁边几个御医满头大汗地把脉诊断,珠夫人则是坐在椅子上搀扶。 台下大臣们已经乱做了一团,根本没有了何风度利益,着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只不过他们担心的却非赵王安危,他的死活在这关键之时无足轻重,真正担心的是外面噩耗频传的战事! 此时一名小太监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却不慎被门槛绊倒,直接磕碎了几颗牙齿。 即便如此,依然是满嘴鲜血地喊道:“大王!秦军……打……打到宫门外了!” 此话一出,满朝大臣更是惊掉了下巴。 “打到宫门外了?怎会这么快!” “不不不,不可能,这才几天时间!” “王宫的五百卫士呢!” …… 面对这么多叽叽喳喳乱作一团的大臣,赵王脸上尽是无可奈何地厌烦,有气无力地抬抬手。 “诸……诸位爱卿……还请……出战迎敌……” “喏喏喏!” 众大臣闻言迟滞片刻,而后纷纷躬身应下,转头自顾自地跑出了大殿。 迎敌? 迎个球敌! 一帮文臣上阵去舞刀弄枪的,那不是形同找死么! 他们此举,也不过是寻机逃出罢了,至于王宫赵王云云,反正是注定要灭亡的了,亡国之臣被嬴政抓到,岂有存活之理。 “大……大王,臣下实在诊断不出您身患何疾,只能先开些补药……” 王座旁那些御医面露难色,噤若寒蝉。 “罢了罢了……退吧……” 赵王摆摆手,他们顿时如释重负般慌忙跑开。 一时间,偌大的宫殿空荡荡的,雕龙梁柱在雷霆中闪烁,电光过后倍感阴暗凄凉。 赵王目光空洞片刻,旋即惨然一笑,握着珠夫人的小手:“树倒猢狲散……爱妃,还是你陪寡人走到了最后。” 她淡淡笑然,抚摸着赵王臃肿的脸庞,温声细语道:“臣妾与大王相濡以沫十数载,本就将身家性命托付给您,你我夫妻一体,怎能分开?” “呵呵,好啊……有爱妃在……寡人就算死,也死得值了。” 赵王呼吸愈发急促,已经隐隐有喘不过气的迹象了,珠夫人见状眼眸渐渐泛起水雾,怜惜道:“大王,莫说丧气话,您福佑天泽,怎会死呢?”“倘若真有不幸,黄泉路上有臣妾相伴,您必不孤单!” 话音刚落,整座王宫瞬间震颤了一下,仿若地震般将珠夫人吓了一跳。 “莫……莫怕……乃宗室前辈出手了……” 赵王拍拍她的手臂,而后果然有股极为强大的气息迅速酝酿开来,随即宛如乌云般掠过宫殿。 噼咔! 骤然间外面雷霆声更甚,周边又出现了一道比刚刚气息同样可怕的灵气波动,二者猛然撞到一起,引得更多雷霆轰隆作响,似要把天捅个窟窿。 一道雷霆在大殿中转瞬即逝,却在珠夫人久久不肯散去,如同落入水面中,化作无数碎光伴随涟漪荡开。 原先的温情哀伤迅速崩塌,取而代之的是骇人的薄凉漠然。 她那鹅蛋小脸瞬间扭曲,短短一息内已然换了百副面孔。 “珠儿?” 赵王感觉着身后珠夫人迟迟没有动静,情不自禁地抬起眼帘,那煞白肥硕的表情顿时僵住! “你……你……你不是……” “终于等到那老不死脱不开身了!” 少司命狞然笑出声,回头看着赵王迁,脸上面庞迅速变为珠夫人的模样。 “王上,珠儿临死前可还在呼唤你呢呀哈哈哈!” “大……大大大胆!” 赵王惊恐万分,下意识想要起身,可现在病入膏肓,别说起身了,就算动动胳膊都极为困难。 “赵王,本座可陪你同床共枕了好几个月,你也不算太亏,安心去死吧,你的珠夫人还在等着你呢哈哈哈哈哈!” 呼哧呼哧~~ 赵王眼瞳迅速扩散,脸色肉眼可见的憋红,颤抖着嘴:“混蛋……你……唔……” 话还未说完,便骤然间急火攻心,吐血瘫软下去,眼神涣散间还在下意识嘟哝着什么。 也不怪他如此脆弱,在眼下邯郸被破,大臣众叛亲离,赵国即将亡国之时,唯一配合自己到最后的妃子,竟然也是别人假扮的。 这伤口撒盐再扣枷的打击,没几个人能臣受得住。 “赵王,走好啊!” 少司命伸手直接扯下他身上的衣服,霎时间便剥了个干净,却依旧没有发现传国血玉。 “你果然是藏在身体里了,怪不得你如此臃肿!” 她冷哼一声,眼看现在没有多少时间留给她分尸寻找了,便索性打算将他身体直接搬走。 咻咻咻!!! 然就在她准备动手之际,宫殿外闪电般射来三根沾着雨珠的箭矢! 少司命微微蹙眉,面前空间骤地凝固住,箭矢如同破冰一般速度急速下降,然后在她眉心处堪堪停下。 看着面前那仍在不断旋转着要冲破束缚的箭矢,她眉头皱得更深了。 而后视线一转,门口三道斜长影子拉了过来,再往上看,正是伍丰登三人。 “还好还好,不算太迟!” 伍丰登看到赵王尸体完好无损后也就放下了心。 方才他们见赵王宫深处那地仙老者都出手了,便更是加快速度,紧赶慢赶。 毕竟他们都知道少司命之所以还没动手,除了不能直接杀死赵王外,更重要的原因就是王宫深处的那地仙老者坐镇。 七雄国每一代都会有着地仙老者坐镇王宫,亦是一个国家真正的顶尖战力,只不过平时届时闭关,不插手世事,只有国家危急存亡之时才会出手。 若是少司命趁其在时对赵王下手,恐怕还没得逞自己就被被轰成碎片。 而此时己方进攻王宫,赵国那位地仙出手,与嬴政召唤而来的秦国地仙纠缠在一起,王宫中就彻底没有能压制住少司命的力量。 她绝壁会动手! 果不其然,待他们此时赶到时,赵王已然身死。 “三个小家伙,韩非,伍丰登,还有……” 少司命面露冷笑,当视线转到嬴政身上时,蓦地诧异,又森然笑道:“呦呦呦,本座当谁呢,原来是秦王殿下。” “你竟然敢亲自上阵杀敌,与本座对峙,呵呵,不得不说果真初生牛犊不怕虎。” “不过就凭你们三个,还想阻挠本座?” 少司命眼中杀意更浓,伸手一招,累累白骨从袖中钻出,正是一把与赵寻乐类似的骨刀,只不过竟长达一丈有余! “说遗言吧。“她睥睨着下方,眼眸深处尽是疯狂癫笑。 赚大了! 此行本想夺得传国血玉后就走人,却不想竟然能在这里撞见伍丰登三人。 一个是阴阳家绝对的死对头,连太一都有过关注的伍丰登;一个是最年轻的秦王,亦是阴阳家的心腹大患。 就连那最不起眼的韩非,都是颇有天资的俊才。 更重要的是,他们都还只是拓丹境! 藏气之下皆是蝼蚁,可随便拿捏,如此三块肥肉,让她怎能不激动万分。 伍丰登深深呼了口气,朗声道:“喂,老妖婆,收手吧,外面全是秦国藏气境高手,千万别像你那个愚蠢弟子一样冥顽不灵。” “你叫谁老妖婆呢?” “你啊。” 伍丰登耸耸肩,直言不讳道:“你连自己的真实面目都不敢露出来,肯定是又丑又老,不是老妖婆又是什么?老鸨子吗?” “找死!” 少司命勃然大怒,猛地一震骨刀,顿时如同毒蛇般蜿蜒冲出 “快去!” 伍丰登低声说完,赶忙召唤出霸道枪意,与嬴政一起将那骨刀合力拦下。 滋滋滋! 即便二人合力,那骨刀上的恐怖力道也是让伍丰登苦不堪言,死亡危机极度浓郁。 喝啊! 他当即施展了暴血术,唤出掩日别在骨刀之上,然后猛然一转,死死将骨刀缠住。 趁此时机,韩非身心闪烁间,已然飘然接近王座。 “大胆!” 少司命下意识拽动骨刀,却发现伍丰登和嬴政已经将其抱住,一时间竟有些挣脱不开。 该死的伍丰登,方才是想引起我的注意! (本章完) 第167章 王血,化龙(求追订) 第167章 王血,化龙(求追订~) 眼看韩非即将触碰到赵王,少司命只得重重踹在王座之上,那数百斤的王座倏地上前撞在韩非胸口,其猝不及防之下直接被撞飞了出去。 “区区伎俩!” 少司命冷然收手,不可抗拒的大力直接将伍丰登二人甩飞,砸在柱子上踉跄落地。 “该死,境界差距太大,这没法打啊!” 伍丰登只觉得现在全身好像散了架般难受,看着台上的少司命更是满脸凝重。 若只是藏气境初期或中期,比如当初女魃那般,察觉不是很大,他们尚能应付。 可着少司命乃是藏气后期,拉了自己一个大境界还多,别说打了,能在她手中几招不死就是万幸了。 嘭! 就在这束手无策之时,宫殿大门骤然破开,一道金色身影径直飞来。 正是王贲! “王上,末将来牵制住她!” 此时王贲看起来是刚刚解决掉对手,全身战甲零碎破烂,更有十几道深浅不一的伤痕。 少司命见状微惊,没想到此时竟然还能有秦国的藏气境高手前来助阵。 云中君呢?! 莫非也战死了? 她眉头拧着,当即打算带着赵王尸体先走为上。 先前因为秦赵双方的藏气真武境高手皆在对阵,无人扰她,所以才有对伍丰登三人下手的想法。 毕竟这三个重要之人主动送上门来,若是不拿下就太可惜了。 可是现在王贲赶来,必定会让自己分心,若是再纠缠下去,那就极为危险了! 然而就在她即将抓到赵王之时,那王座却诡异地偏移了几米,直接令她抓了个空。 惊诧看去,这才发现王座一侧扶手上不知何时插进了几根白玉简,连接着丝线,尽头赫然是韩非在尽力扯动。 “是刚刚那一下!” 少司命心头微震,不过反应过来也为时已晚,王贲的攻击已经抵达面前,不得已之下她只得先行迎战。 呼呼呼! 骨刀顷刻间四下作响,整个大殿都在两人的战斗余波中震颤。 “抢回来!” 伍丰登爆然射出,嬴政亦是提剑跟上。 “滚开!” 那少司命眼看自己无法脱身,当即彻底震怒,一道尖啸声之下,她脸上的面貌扭曲变形更是加快,而后十几道黑灰身形剥离而出,将伍丰登三人团团围住。 “小心,这些都是少司命曾经杀过的人,捕捉了残魂练成武学,寻常攻击无效,用含有灵气的手段进行御敌!” 伍丰登眼瞳一缩,瞬间认出这正是当初赵寻乐用过的武学,旁边嬴政和韩非虽没见识过,但也纷纷明白眼前这些高矮胖瘦老少不一的身影诡异难缠。 一时间,嬴政长剑上黑气弥漫,隐隐有些腾龙线条浮现,韩非折扇上的山水画卷亦是变得一片莹莹乳白,显然皆是各自的压箱底手段。 “王贲将军想必坚持不了多久,须得不惜代价尽快解决它们!” 伍丰登话音刚落,面前一个彪形大汉便提刀斩来,黑灰色死寂气流令伍丰登都感受到了毛骨悚然之意。 这可比当初赵寻乐的武学要强大太多! 他不敢托大,赶紧闪身躲避,而身后又是一手持屠刀的屠夫砍来。 身穿战甲的战将,一身蓑衣长剑的侠客,甚至还有穿着道家服装的长老! 呀呀呀呀! 令人头皮发麻的尖啸声此起彼伏,五道阴魂四面八方涌来袭击,黑灰气流漫天蔓延,形同死亡之海,几乎要将伍丰登埋没。 黑寂世界中,一簇红色火焰骤然亮起。 顷刻间如同长夜光明,黑暗痛苦嚎叫着退散! “死人就该安安静静!” 伍丰登怒然大喝,红莲业火附着在霸道枪意之上,骤然舞动,周边阴魂沾之即凄厉惨叫,火势迅速蔓延至全身,烧得噼啪作响! 吼~~~ 几乎同时,嬴政那边龙吟嘹亮,虚幻黑龙影盘旋而出,将身边所有阴魂一扫而光。 那双黄金眼眸亮得骇人。 值此,便只剩下韩非那边颇为麻烦,不过看样子暂时没有危险,伍丰登便将目光直接锁定了赵王尸体! 【神行步】! 没有丝毫犹豫,他直接冲到了王座之上,却又被少司命给注意到,拼命打退王贲后悍然俯冲而下! 铛! 骨刀与掩日再次相撞,伍丰登护腕衣衫纷纷崩裂,荡开强横冲击波。 “给老娘死开!” 少司命面露狰狞,抬手便是一记掌刀,伍丰登顷刻间脸上如刀子刮动般疼痛。 锵! 好在嬴政长剑及时斩来,将其硬生生截停在空中。 “寡人的东西,你也敢抢!”他眼中金色翻涌,饱含君主之怒。 瞬息间,三人竟如此僵持下来,少司命奋力压着,却发现自己竟无法在力道上完全碾压面前两人! 此时,已然身负重伤的王贲再次从她背后袭来,少司命无奈之下只得放弃压死二人,转身愤然拂袖! 凶猛灵气喷涌而出,彻底将王贲击飞数百米远,再也没了动静。 哒哒哒! 与此同时,急促脚步声响起,少司命视线一瞥,便见嬴政已然背着赵王朝着门口跑去! “站下!” 她长发张牙舞爪地拂动,猛然甩动骨刀,却在关键之时再次被伍丰登挡下。 嘭! 凶猛力道直接将他抽进了墙壁中,那沉闷的响声听着都让人心底发毛。 “你这么想死,本座就成全你!” 面对着三番两次坏自己好事的人,少司命简直都快气炸了,瞬间将所有的怒火都朝着伍丰登倾泻而出! 面对那凌冽的骨刀,伍丰登顾不上全身的痛楚,将自己强行从墙上扣了下去,然后不断闪身躲避。 “不行不行,再被这老妖婆撞一次,我骨头非得散架不可!” “现在嬴政已经抓到了赵王,只要拦住她不去抢就好,拦住她,拦住她……” “韩非!” 伍丰登有惊无险地又躲过一刀,然后仰头大喊。 朝堂之上几道白光如彗星扫尾,正是韩非双手掰开折扇,嘴中咬血,俊秀脸上稍显吃力。 许是察觉到韩非的意图,少司命当即腾空而起,手中骨刀狠厉抽着。 叮叮! 却见空中火闪烁,那无比锋锐的骨刀斩在丝线之上竟响起金属的清脆声,韧性十足,硬生生给绕了过去。 噌噌噌! 伍丰登在王阶与梁柱之上快速奔腾,精准地接住那些丝线流光,而后双手拽紧。 喝啊! 二人瞬间发力,空中少司命瞳孔微缩,轰隆一声从空中狠狠砸在地上。 一时间碎石砖瓦四处迸溅,地面龟裂着碎开,尘埃荡漾,其中少司命被丝线紧紧缠住身体,奋力挣扎着。 “找死!找死!” “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真当本座杀不了伱们不成!” “该死,该死,都该死!”如同被困住的猛兽,吼声尖厉骇人。 咔咔!! 在这藏气境后期的恐怖力道拉着之下,伍丰登脚下的石砖咔嚓着碎裂,当即咬着牙后仰,几乎与地面平行,但即便如此,还是被一点一点地拽了过去。 “伍兄!拉不住了!” 比其身体稍弱的韩非更是坚持不住,手掌都被勒出道道鲜血。 伍丰登见状眉头更紧,转而看向宫殿门口,嬴政终于背着尸体跑了出去。 “不不,还不够,这么短的距离少司命一跃就能追上,现在外面藏气境都在忙着对付自己的对手,就算反应过来,也不一定能及时支援过来。” “还得再坚持片刻,再坚持片刻!” 可屋漏偏逢连夜雨,那不知名材质的丝线终于禁不住三人这么用力拉扯,砰砰砰几声悉数断开。 嘭! 随即伍丰登便如射出去的炮弹,再次嵌入墙中。 咯咯~ “啊——” 接连两次这么结实的沉闷撞击,伍丰登顿时口吐鲜血,脊背好似断裂般剧痛。 “区区蝼蚁蚱蜢,竟敢屡次坏我阴阳家好事!” “那血玉本座不要了!” “死死死!伍丰登你给本座死!” 伍丰登面前骤然被红光笼罩,少司命长发张牙舞爪地甩动,宽袍鼓动着,眼神凶狠嗜血。 呼! 骨刀凌冽而来,霎时间抵至伍丰登面前,近得都能看到其末端的猩红蝴蝶骨。 铛! 电光火石间,一把长剑将其截住,荡起的劲风直接掀翻了嬴政的面罩,黄金瞳愠色浓郁。 却见他原本俊朗的面容肉眼可见的变形拉长,黑毛蔓延,长须甩动,狰狞龙吻裂开。 吼~ 无形力道震颤了整个宫殿,骨刀卷着荡开,淡然却宛如煌煌天威般的气势搅动了乌云! 一时间,邯郸内邯郸外,天上地面所有人都眼瞳骤大,呼吸紧促,骇然看向王宫方向。 咔! 空间骤然破裂,两道苍老垂朽身体先后飞出,原本敌对的他们却纷纷住手,瞪大了眼睛看向王宫。 “那是……” 赵宗室喉咙哽咽着,身为地仙,全神州绝对的顶尖高手,在此时竟也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仙……仙威……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会有化龙本领!” 身为当事人的少司命更加惊慌失措,看着远处那狰狞可怖的龙面,失神之下竟有些踉跄。 化龙。 他的王血浓度竟能支撑到化龙程度! 身为阴阳家神明,她自然是深谙传说神话,对诸侯王血亦是了解深刻。 王血源自千年前的周朝。 每位周天子在死后,都有着真正成仙的宿命,而这宿命之根,便是传国血玉,那时血玉完整庞大,可给每位君主完整的成仙王血。 然其后诸侯并起,再争夺血玉中将其分成了若干份,王血也就残缺下来,流传到诸侯国中更是稀薄。 诸侯国每代君王身上都有着浓度不一的王血,登基之时会受到传国血玉激活联系。 只不过这种王血非常稀薄,几乎只能是身份的象征,没有何强力属性,就比如赵王,同样是个修炼庸才,连藏气境都不是,否则少司命也没胆子与其同床共枕。 可现在,她竟然看到秦王能化龙! 这可是从未听说过的状态! 虽然不清楚嬴政的王血浓郁到何程度,但肯定冠绝所有诸侯国君,无人能及! “跑!” 感受到外面诸多气息的关注,少司命浑身汗毛倒竖,毫不犹豫地转身欲要飞走。 然伍丰登怎会让她轻易离开,再次将自己从墙上扣下来,瞬间拉起九品鎏金弓。 【冥血箭】! 猩红血线转瞬即逝! 呃—— 少司命低头看着自己心口上的猩红箭矢,诡异难言的力量让她都霎时间全身乏力。 虽不致命,但已足以让她大惊失色。 “寡人让你走了?” 趁此间隙,嬴政猛然窜起,黑色粗壮的龙爪直接破开了少司命的后背。 啊! 她凄厉一声重重地坠落地面。 “滚开!” 光芒耀眼,正是少司命欲要爆开灵气将嬴政震飞,却见他张开大嘴低头长吟! 吼!!!! 肉眼可见的龙吟音波瞬间撞得少司命头脑昏聩眩晕,眼神都涣散开来。 “好机会!” 伍丰登见状眼中骤显癫狂,纵使现在贴体内气血全部耗尽,亦是拎着掩日冲上。 不仅他,废墟中的韩非亦是急速冲来,举着一块巨石砸了过来。 顷刻间,伍丰登三人拳打脚踢,长枪长剑奋力朝她身上刚聚集起来的灵气招呼着,那沉闷的响声砰砰不绝。 呀! 待那攻击急促到顶峰,伍丰登长啸一声,双手紧握掩日拼劲全力砸下。 咔嚓~~ 那灵气聚集的屏障终是被这下轰开,枪锋狼首往下咬住了少司命的脖子。 而后,骤然撕裂。 咚咚~ 瞪大着眼睛,满脸不甘悔恨的头颅滚滚落地,翻滚着朝上。 “嗬!嗬!” 伍丰登终是剧烈喘息着,心中紧绷的那根弦松下,霎时间身体力气如同退潮般消逝得无影无踪。 不由得轰然倒地,掩日亦是铛铛落下,连动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了。 “可算是……杀了少司命了!” 他一倒下,嬴政韩非也是脱力得瘫软在地,劫后余生的喜悦被虚弱掩盖,甚至连眼珠都不想动一下。 “胜了……胜了……” 此时嬴政龙形退却,嘴中艰难地迸着字。 “赵王呢?” “扔一……边了……” “不怕被偷走么?” “兄弟……重要。” (本章完) 第168章 四国伐秦;班师回朝(求追订) 第168章 四国伐秦;班师回朝(求追订~) 此行伍丰登受伤倒不是非常严重,只是消耗过大,吃了几颗弹药,短暂休息之后,也便恢复了些许行动力。 旋即来到少司命尸体旁,在其腰间摸了摸,当即面色一喜,掏出了那沾血的布袋。 “这东西归我了。” 他晃了晃,嬴政回头看了看:“没人跟你抢。” “不得不说阴阳家的好东西是真不少。” 伍丰登在其中翻找着,丹药功法金银可谓丰盛至极,不过伍丰登并未仔细查看,在这繁杂中终是找到了两片湘妃竹叶。 这种阴阳家之间互通情报的东西,才是他真正想要找到的。 在旁边找过一根残破的蜡烛,点燃,对着火焰拿起湘妃竹。 只见第一片竹叶之上:【绛株瑶草没能拿到手,赵国血玉切莫再出意外,我等在楚重布登阶大典,事成后即刻回阁。】 “登阶大典……” 伍丰登眼睛微眯,听这富有逼格的名称,应是与阴阳家成仙目标有关。 “都有具体的仪式方向了么,看来他们还真有了进展。” 原本他以为阴阳家努力的成仙方向只是丹药,为此才会对他们这想法嗤之以鼻。 仅靠吃药就能成仙? 这不胡扯呢! 不过现在又得到了他们一个名词【登阶大典】,看来他们也并非胡来,不过具体何为? 伍丰登全然不知,旋即将这疑问压在心里,将第二个竹叶拿起。 【魏楚燕齐四国欲联合伐秦,东君大人已成魏军军师,赵国之战可输,报仇不在一时,勿冲动。】 “联合伐秦?”他看的第一眼便惊呼出声,亦是瞬间吸引了嬴政韩非两人的目光。 “什么?” 二人见伍丰登这凝重面容,纷纷意识到此事关重大,连忙凑上端详。 “四国伐秦,呵呵,也不是没有过,那又如何,不过乌合之众而已。”嬴政冷声哼道。 前些年诸侯国联盟联手攻秦的事情多了,到最后不还是土崩瓦解,大败而归? 貌合神离,各怀鬼胎,不足为惧。 韩非却是稍稍皱眉,沉声道:“这次他们或许有所不同,毕竟有阴阳家在其中撮合,而且东君还直接参加,他可是号称太一之下阴阳家首位高手。” “可见阴阳家对此战极为重视,再加上大秦半年内连灭两国,魏楚燕齐四国必定忌惮颇深,尤其是魏国,晋国正根目前就剩它了,定然会不留余力!” “所言不错,他们这次绝对本着覆灭大秦而来的。” 伍丰登点头应道。 以往秦国征战各国,经常是占领几个郡,几座城就戛然而止,没能让诸侯国损失巨大,也没让他们有亡国危险。 除了长平之战。 但现在不同,大秦半年内直接灭了两国,这等扩张姿态明显是冲着统一神州去的,各国国君再杀再麻木,也不会对此坐视不管。 因此他们此联合伐秦,怕是会动真格,动全力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寡人倒要看看他们能翻起多大浪。” “自攻韩那日起,寡人就有了独战六国的准备!” 嬴政冷傲笑然,旋即擦去脸上血迹,将破碎的战甲扯下,理了理衣衫,提剑走向宫殿门口。 伍丰登见其有准备,也就不再过多担心,起身随之走到门口。 外面大雨渐歇,绿瓦更绿,血泊更红,色彩鲜艳得如同油画。 王宫之内大部分赵军已被斩杀,少数投降被俘,局势稳定下来,天上地面所有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大殿门口。 无声中,三道身影自阴暗中走出,挺拔傲然,战斗痕迹尤为浓重,更显得锋芒毕露。 尤其是众人眼中的伍丰登,虽无韩非之俊美嬴政之傲然威严,但站在那里更令人无法忽视。 “大王!” 轰然敬畏之声如潮响起,嬴政长剑举起,寒芒闪烁。 “关门,在朝官员一个不留!” “喏!” 严苛杀令降下,邯郸城更是血流成河,而正在激战的赵军听到赵王身死的消息,亦是士气迅速土崩瓦解。 除了一些眼看情况不对飞走的藏气境之外,其余所有人死得死,降的降,就连赵宗室地仙与李牧二位真武在这大势所趋之下也难免被俘虏的命运。 至此,秦国大胜! …… 战后琐事繁杂,伍丰登早早脱身,回到营中图个清静。 如此三日,全然沉浸在修炼恢复中,待到班师回朝之时,状态再次回归巅峰。 将辇中,此战详细战报亦是被李群整理好送了进来,伍丰登展开看了看。 此战秦军四十万大军折兵十万,其中伍丰登所属的火甲军精锐损失了三千多,伤亡不算太大,还可接受。 旋即便是简单整理的战功,伍丰登不出意外地占据了副将首位。 毕竟自打开战以来,连克理石三城,晋阳先登,烧四圆粮巢,补给粮草,北击匈奴等等,每份战绩放在任何一副将身上都是极为耀眼光辉的。 甚至于诸多战绩加身,就连各部的主将都黯然失色,除了李信杨端和二人战功在前列之外,其他王贲众人皆是列在伍丰登之后。 “这么多军功,可换东西太多,回咸阳之后细细规划,还是以修炼资源为主。” 他只是粗略计算了一下,而后便继续往后看去。 其后便是战后的安排等琐事,与他关系不大,便不再多看。 翌日正午,大军终是迈入秦国境地,而后四下散开回到各自部队的驻地,只有黑龙骑与火甲军继续前往咸阳。 这一天中回营,抚恤战死手下家属,处理各种繁杂小事,直到深夜伍丰登才得以回到自家院中。 “啊~~终于回家了哇!” 青黛展开双臂跑进,微红脸蛋上尽是释然轻松。 伍丰登亦是深感松然,此战持续太久,长时间的战争压力在此刻终是彻底放下。 “先吃饭吧,对了,家里的菜都烂了吧?” 青黛推开厨房看了看,其中已然结了些蜘蛛网,落满灰尘,柜中的菜也枯黄腐烂。 “伍公子,我先去买菜吧。”她捂着咕咕叫的肚子回头说道。 伍丰登从口袋中掏出些银两,淡然道:“不必麻烦了,去附近酒楼买一些回来。” “嗯嗯是!” 青黛攥着银两轻快出门。 不多时屋内已经满桌饭香,这久违的美味可比行军时的糙饭香太多,两人皆是闭嘴沉默着,如风卷残云般吃完。 “伍公子,您要泡澡舒缓吗,如果要我现在去烧水。”青黛摸着明显鼓起的小肚子,眼帘抬起又落,轻声困乏地说着。 伍丰登摆摆手:“回去睡觉吧。” “哦哦好。” 这么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过,伍丰登也没心情折腾了,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 直到第二天上午,他沐浴完更衣,方从外面买了些礼品来到稷下学宫,率先去了道家驻地。 “义父,孩儿回来了。” 木楼上,伍丰登恭敬跪地,重重叩首。 魏辙依旧如先前那般穿着灰色宽袍,轻抚浓密白须,看着眼前的红衣青年,能明显看出是仔细洗漱一番来的,但还是不可避免地带着些血腥味儿。 “起吧起吧,老头子我又不在乎这些。” “是。” “既然回来了,那就陪老夫下下棋吧,讲讲你此行所感。” “好!” 伍丰登掀起衣摆坐在魏辙对面,便娓娓道:“义父,孩儿此行伐赵,所学奇门兵法用于实际,便愈发觉着其玄奥无限……” 就好像是前世的工作报告,伍丰登来之前就已经组织好了语言,现在一边慢条斯理说着,一边与魏辙对弈。 深秋风冷,但木楼周边有以素带来的翠竹,这般冷风中夹杂了淡雅气味,闻之神清气爽。 一老一少便如此对坐,桌上清茶热气摇曳,落棋风叶声簌簌,端的是一派雅致。 “……大抵便是如此,孩儿总觉着奇门用的多了,日常中不顺之事也就愈发频繁。” 魏辙笑语:“娃呀,世上哪有凭空出现的事情,自古以来万物均衡,你从天道那边取得什么,冥冥之中也得还回去,这便是老夫让伱慎用奇门的原因。” 伍丰登微微皱眉道:“如此最严重的后果是什么?” “最严重,呵,大抵便是如老夫这般,终生须得谨言慎行。” 魏辙缓道:“看看这座木楼,周边景物,能发现什么?” 伍丰登环顾四周,青竹绿树,栅栏假山,自然优美。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难道有何看不见的效用? 他稍稍一怔,而后心有所感般发动奇门四盘,不停旋转着却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且时而逆时针,时而顺时针,毫无规律。 这…… 这怎的都乱了! “发现了?” 魏辙苦然笑道:“这些皆是老夫布下的障眼阵法,可遮住老夫的世间存在,为的就是从天道眼下消失,否则便会命不久矣。” “所以,娃呀,打仗的时候千万要悠着点,千万别步老夫后尘。” 闻言,伍丰登心头猛震,万万没想到魏辙多年在此地深居简出,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 奇门用得多了,是天道所不容存在的么? 其实对于这冥冥中的天道,伍丰登曾经也听杨笺文提过一嘴。 其凌驾于世间一切之上,而且对于修为高深者是具有恶意的,就好比人可能不在意脚边的蚂蚁,但不会忽视在眼前跑动的田鼠。 所以神州大陆上各国的地仙都会选择王宫藏身,借助血玉遮蒙天道,非必要不出。 至于最高等级的天仙,则千年没有人抵达过了,具体何种情况谁也不知道。 直到现在伍丰登知道了,原来不止地仙畏惧天道,连修了奇门的人也会被天道所排斥。 “义父,有何法子能根除,或缓解么?” “呵呵,你难不成还想帮老夫恢复自由身吗?” “嗯,确有此意。” 魏辙笑然摇头:“多操心你自己吧,若真有这法子,老夫与鬼谷早就试了。知道你有孝心,以后多来就好。” 伍丰登也只好点头,手中棋子刚要落下,却发现自己已经输了。 “义父,时间还早,我们再杀一局!” “得了吧,臭棋篓子,跟你下这一局是真煎熬。”魏辙丝毫不留情面地说着,伍丰登挠挠后脑,尴尬笑笑。 “回吧回吧,我这老头子有何好看的,别误了姜姑娘。” 伍丰登回头看去,果真在不远处的池塘边看到了姜祈雨,正乖巧着蹲下身与蜻蜓逗乐。 “好嘞,孩儿告辞,明日再来听义父教诲!” 他不再逗留,快步走出了道家属地,径直朝着姜祈雨走去。 “丰登大哥!” 她嫣然笑着迎来,抬起小脸甜声说道:“现在还早嘞,怎么不多和义父待会呢?” “你生气了?”伍丰登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腮帮子。 “没有啊,我生什么气,还想着怎么上去呢。” 姜祈雨眯起眼睛,脸颊微动着迎合他的手,似是很喜欢这样。 伍丰登笑了笑:“对了,以素大师现在有空么,我得去她那拜访一下。” “丰登大哥,不用的,师傅又不在乎。” “那可不行,总不能失了礼数。” “好吧,师傅正在育,我带你去。” 拜访长辈这种事情伍丰登也不嫌麻烦。 平时不多走动怎么搞好关系,不搞好关系日后若是遇着麻烦如何开口? 现在虽无实际用处,但保不准以后呢? 反正都来了,也就多走几步路的事情。 与以素简单打个照面之后,伍丰登便成功地把姜祈雨拐出,并得到了可夜不归宿的赦令。 彼时天色已晚,深秋时节正是萧瑟寒骨,走在亮如白昼的街上,姜祈雨缩了缩脖子,提议道:“丰登大哥,我们去喝羊汤吧!” “好。” 喝汤驱驱寒正好,伍丰登便找了个最近的羊肉馆,拿出三两银子让小二看着上。 如此阔绰的手笔让那小二简直笑得合不拢嘴,当即毛巾一搭,扯高了嗓门:“贵客登门,准备全羊宴嘞!” 不多时,羊腿羊蹄蒜羊血,羊肉饼羊汤等等陆续摆上,满满一桌,还有一坛店家上等的米酒。 “丰登大哥,这也太多了。” 姜祈雨在道家吃惯了素餐,面前这一大桌的肉菜对她而言着实是不小的视野冲击。 伍丰登倒了两碗酒,笑道:“不多,吃饱了才有力气做事。” (本章完) 第169章 今夜姜夫人;四国伐秦来势汹汹(求追订) 第169章 今夜姜夫人;四国伐秦来势汹汹(求追订~) “做事?军中还有事务未完吗?” 姜祈雨接过酒狐疑问道。 伍丰登笑而不答,只是递给她筷子说道:“吃饭吃饭,今天给你好好补补。” 而后吸溜声渐起,仿若去年过年时在谷阳县那般,两人也是斗着头喝羊汤,吃烤饼。 只不过现在更丰盛,再无当初那般窘迫。 很快,米酒的酒气与羊汤的腾腾热气让姜祈雨脸颊红扑扑的,额头带着碎光细汗,鬓发之下是雪白鹅颈,看得伍丰登略有口干舌燥。 也不知怎地,他自己此行回来对姜祈雨多了些许占有欲。 或许,是因为上次芙蓉阁事件的关系? 当初在赵寻乐的迷惑下,梦中与姜祈雨做乐,虽是假的,但当时的感觉现在还记忆犹新。 伍丰登深深呼了口气,按捺下内心的躁动,转而又给她倒了碗酒:“多喝点……” 夜色渐渐深,馆中食客陆续离开,他们桌上也吃得两堆骨头,甚至一眼看去还差不多规模。 看着正在打饱嗝的姜祈雨,伍丰登亦是暗自咂舌。 这小妮看着瘦小,饭量竟然都快赶上他了,关键吃完肚子也不见隆起,若非桌上这这些骨头,谁也不会想到这满满一桌肉菜将近一半都是她吃的。 “你们道家平时伙食是不是吃不饱?” 伍丰登的话让姜祈雨脸迅速晕红,捻着衣角小声道:“吃得饱,只是不可浪费粮食……” “哈哈哈,能吃是福,这没啥丢人的。” “走吧,回家睡觉!” 回到自家小院,腊烛芯摇曳起橘色光亮,两人一如往常般相拥而眠。 残留的酒气氤氲在鼻尖,伍丰登愈发感觉怀中姜祈雨呼吸得紧促,身子亦在缓缓发烫。 “丰登大哥。” “嗯?” 低头看去,她脸庞绯红,吐气如兰,迷离着眼眸凝望着他。 伍丰登当即低头吻去。 昏暗房中顿时响起悉窣的宽衣解带声,洁白手臂挽上他后颈。 终成正果。 翌日清晨,乱发的小脑袋从杯中探出,在他怀中摩挲片刻后低声语:“丰登大哥,我得回去了。” “嗯,我送你。” “不用不用,伱好生休息吧。” 姜祈雨后半句“你昨晚这么辛苦肯定累了”还是没有说出口,轻轻地穿上白色中衣与青衫,句芒木系气血稍加流转,便无丝毫疼痛,然后轻手轻脚地关上了房门。 “姜夫人早安。” “啊!” 她惊然回头,便看到青黛端着铜盆笑吟吟地与她行礼。 “青黛姐,你,你做些药膳给丰登大哥吃吧。” “好,遵命。” …… 日上三竿,伍丰登悠然醒来,顿感全身通畅,掀开被子看了看褥子落红,轻然笑着卷起放到了柜中,取出一床新的铺下。 而后简单吃完饭,便听到外面有着些许不正常的动静,伍丰登推门看去,见两条街外人影攒动,聚在一起似在看着什么。 “那好像是……李府?” 秦赵之战结束后,对于李牧司马尚二位真武,嬴政出于眼下急需用人的考虑,是想要将他们招入麾下的。 因此特地在咸阳置办了宅院,将二人及其家眷安置进去,那边便是李府的位置。 “难不成出事了?” 伍丰登眉头皱起,当即就赶上前。 李牧作为极为特殊的真武降将,在秦国的一举一动都会非比寻常,不可忽视。 然他刚走到人群外时,却见韩非已经带着黑龙骑从宅邸中走出,表情稍显无奈与悲怆。 “发生了何事?”伍丰登问道。 韩非怕拍了拍他的肩膀,令黑龙骑将人群驱散后,方道:“李牧死了。” “死了?” 他神色怔住,这堂堂的真武强者在秦国也是鲜有敌手,除去王宫中的三位地仙,外面也只有王翦与蒙恬两位可以匹敌,要想杀死也绝非易事。 况且,就算真的遇害,又怎么会毫无动静? “是自尽了,连同李邢李贤二人一起。”韩非深深叹了口气。 “大王已然许诺他高官厚禄,却不想他还是如此顽固,为了一个已亡的国家自尽,着实令人扼腕。” 伍丰登闻言沉默。 若真论起来,抛去敌人的身份,他对李牧还是颇具敬仰的,如此为国尽忠且实力强大之人,若是能为秦国效力,自然是一件美事。 可惜天不随人愿,赵国的灭亡或许是李牧无法解开的心结,为人臣,当尽臣事。 此般自尽也便是他身为赵国人最后的忠心。 “对了,那郭开呢?”伍丰登又想起了这一奸臣。 “烹了。” 韩非轻描淡写地说出两个字,眼神亦是薄然,没有丝毫同情。 “昨夜大王就下令抄了郭府。这能为了自己的安危而出卖国家之人,大秦怎能用他?” “况且上次吕不韦叛乱的仇还没报,仅此一项便足以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如此便好。” 伍丰登对此很是满意。 其实此番秦赵之战之所以能胜利,关键在于郭开从中挑拨离间,否则仅仅是李牧司马尚二人堵在两路,秦军现在说不定都无法突破。 他才是此战的第一功臣。 但说到底嬴政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虽然之前承诺不会秋后算账,但空口白牙的话怎能当真? 郭开想必也明白这点,半信半疑,但他那时又能有何选择? 即便没有他的挑拨,秦军也早晚能攻破邯郸,只是时间问题而已,郭开同样会死。 所以自打从他资助吕不韦开始,就已经注定不会好死了。 “伍兄,不说他们了,明日开军功会,所得军功你还是全部换成修炼资源吧,争取尽快突破到后期,能与藏气境有一战之力。”韩非合上折扇,侧身附耳低声道:“战祸将起,这将会是决定大秦生死存亡的一战。” 伍丰登凝重道:“那消息落实了?” “不错,探子来报,魏楚燕齐四国皆在整军,互通书信频繁,估摸着腊月底就会开拔进犯了。” “这么快么。” 伍丰登点点头,又是长呼口气。 四国联合伐秦,阴阳家从中撮合,在这种情况下秦国以往的挑拨战术已经行不通,他们打着就是一举灭亡秦国的打算。 所以这无疑是一道极为危险的劫难,若是失败,没有大秦庇护,伍丰登怕是真得亡命天涯了。 新的压力给到,伍丰登精神又紧绷了起来。 翌日军功会,在封赏完王翦李信杨端和之后,第四位赫然是他的“大庶长”军功,直接凌驾在其余所有主将之上,当侯功下第一人。 以副将官职领得大庶长,这在秦国历史上可是绝无前例的,不过即便如此,也没人对此有任何异议。 就算王贲那些主将,扪心自问把自己放在伍丰登那位置上,也绝不会取得如此显著战功。 一切靠实力说话,他们不得不服。 军功会开完,伍丰登将积攒的军功全部换成拓丹境通用的修炼资源,包括但不限于可提升气血凝练效率的凝血散,强化肌肉骨骼的神力丸等等。 当然,除了这些,他也用剩下的些许军功换了大量的低级修炼资源,朱颜血端青木诸如此类,将其赏给部下十营将士。 趁着这功夫,与李群等人简单交代完余下日子操练的事务,便直接做了甩手掌柜。 “青黛,准备百斤饭百斤肉,我要闭关修炼。” “好!” 青黛当即忙进忙出,专门腾出了一间屋子,烧了大堆饭菜临近其中,为了防止发馊腐烂还撒了些许磨好的药粉。 如此,伍丰登方全身心投入修炼中。 此时丹田中的第三层壁垒已经有了诸多裂纹,不过距离彻底撞开还有很长的距离。 他按计划服用了丹药之后,便运转红莲功法开始凝练业火。 待业火凝练完毕,以其包裹在气血中冲撞丹田壁垒,待其消耗殆尽之后,再服用丹药与食物,重新凝练。 这般循环往复,渐渐便忽视了时间的存在…… 如此不知过了多久,万籁俱寂中随着一道清脆的破裂声,宛如银瓶乍破水浆迸,大量气血开始涌入丹田的最后一层。 成了! 伍丰登多天来平静的心情总算有了波动,当即赶紧将房中剩余的食物与丹药一扫而空,开始修炼兵伐诀。 呼呼呼! 虎虎生风的威势激起气血浪,整个丹田宛如无底洞一般尽数吸纳,来者不拒。 直到伍丰登开始出现强烈的饥饿感,打势的手脚也开始酸楚之后,丹田总算是盈满。 至此,拓丹后期! “呼~忙活这么多天可算成了!” “炼皮壮骨,通经拓丹,凡人的身体里里外外都练得强大了起来,如此才能从练武到修仙。” “今后,兵伐诀就用不上了,专心打坐修炼红莲功法,待到丹田内凝丹藏气,便真正可以凌空御风。” 伍丰登捏了捏拳头,暗暗说着,虽然内心还是有继续闭关,冲击藏气境的想法,但他知道不可再关下去了。 因为他还没有那么多的大片时间。 旋即他在房中的铜盆中倒了些凉水,稍加洗漱,这才从下巴那摸出了些许胡茬。 “多日未曾打理,现在得是糙汉了吧。” 伍丰登自嘲一声,便吱呀推开门,外面一派灰蒙萧瑟,更冷了些。 “伍公子!你终于出关了!” 青黛听到动静走来,手里还在拿着倒要罐磨着药粉。 “我闭关多久了?” “十三天了,今儿是腊月初八。” “初八了……先给我打理一下吧。” “是!” 烧水泡了个澡,顺便让青黛打理完胡须后,伍丰登一身清爽出门,来到火甲军驻地。 哈!哈!哈! 此时营中操练声一浪高过一浪,将士们都换上了鞋甲,挥刀刺枪间白气呼出。 “伍将军!” 回到自己驻地后,李群等校尉赶紧迎了上来抱拳施礼。 伍丰登从高台看下去,十营士兵正在紧锣密鼓地练习阵法,看起来应该很娴熟了,就连那些新补进来的士兵也能很好的融入进去。 “十三天时间,能练至这种程度还算可以,看来这些天本将不在,你们都没有敷衍了事,很好。” 伍丰登闭关时唯一担忧的就是部下操练懈怠,没有自己的监督,再加上大战刚刚结束,士兵们难免有懈怠情绪。 不过现在看来他倒是多虑了。 “伍将军闭关修炼,我等自然不敢仓皇敷衍,时刻谨记您的‘多流汗,少流血’教诲!”李群发自内心地说着。 他跟伍丰登打了这么久的仗,能深深体会到平常练兵的重要性。 风后八阵,还有其余种种十几种阵法,身体气血的严苛要求,虽然让他们每日累得不行,但真到了战场上,就会发现这些是真的管用。 否则他们这十营将士也不会是全军伤亡最小,但战功最多的一支部队。 跟着这样的将军,谁还不认真简直就是自绝后路! 伍丰登随后又看了一会儿,方满意地点头道:“今儿练完,明后休假三天,该探亲探亲,该玩乐玩乐,马上又要打仗了。” “喏!” 四国联合伐秦的消息早就不是何机密了,全咸阳乃至全国将士皆是有所耳闻。 伍丰登并未过多解释,事实上他现在也对此了解甚少,便径直来到了王宫。 夜幕下,殿中火光摇曳。 伍丰登三人围在硕大地图前,韩非以折扇为杆,娓娓说道:“现今魏楚燕齐四国已然定好了进攻方案,损失了一些探子下,我们也掌握了大概。” “燕国自北面代郡进攻,魏齐通颍川郡,楚国自南郡,四国总计百万军队,定于腊月二十八始依次进攻。” “顶尖战力方面,四国总计八位真武参战,藏气境未做统计。” “八位?!”伍丰登吃了一惊。 韩非面色阴沉道:“没错,其中还不包括阴阳家的东君。” “现今大秦共有王翦蒙恬二位真武,司马尚答应入秦御敌,就有了三位,其余真武高手,我们只能多布置藏气境加以应对,好在大秦底蕴深厚,全面调配下,藏气境勉强够用。” “对了,因为阴阳家全力参战的关系,所以此番道家两位真武长老也会助阵,分别是以素大师与庄晓松长老。” (本章完) 第170章 越王八兵,真刚!(求追订) 第170章 越王八兵,真刚!(求追订~) 道家与阴阳家素来不和,乃属敌对关系,不过即便如此,他们也很少参与诸侯国之间的战争,更是没有分属两个阵营对抗过。 不过此番秦国面临四国围攻,顶尖战力更是稀缺,为了应对,韩非只能在道家多做交涉,甚至不惜将阴阳家密谋之事告诉他们。 如此,道家诸多长老才意识到阴阳家的危险,所以便答应助秦抗敌,毕竟阴阳家一旦得逞,第一个灭的肯定是他道家。 扶桑树根可是他们千百年来做梦都想得到的! 当然,这其中也有着伍丰登的些许关系所在,为此才能请得动以素。 嬴政随后认真道:“此战他们百万大军,无论是从兵力还是强者数量,我大秦都占据劣势。” “不过也并非无可取胜,只消坚守各关,据地利而守,还是有取胜希望的。” “所以此战前期定要韬光养晦,以守成为前提,至于后续是否有机会反攻,就看届时的战况了。” 伍丰登赞同地点点头,这与兵法中也颇为相合。 以静制动,后发制人。 先抗住他们的冲势,积攒力量,伺机反攻。 “那我守何处?”伍丰登问道。 嬴政指了指地图上的颍川郡,说道:“伍兄,你与魏国交战数次,对他们应该有所了解,此战你守中路颍川郡。” “此地由魏齐两国联手进攻,故由你最精锐之火甲军全军驻守,王翦坐镇,外加二十万大军。” “好。” 伍丰登点头应下。 魏军他了解最深,从最开始卫国的时候就和他们打交道。 而后再细细商量了战术,他欲离开时,嬴政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说道:“对了伍兄,伱的弓现在不适用了吧。” “嗯,确实有些轻了。” 现在伍丰登已晋级拓丹后期,通经期用着的九品鎏金弓显得太轻,亦无法发挥出他射术武学的最大威力。 嬴政拍拍手,笑道:“早就给你想着了,既然你用着越王八兵的掩日,那我就再赠你一个,真刚!” 话落,便见几名太监合力抬着一把长弓走来。 其通身铁青色,质地如玉,上面无过多繁杂装饰,只是些许简单线条,浑然天成,大巧不工。 真刚! 伍丰登眼前一亮,当即伸出手臂接下,顿感无比沉重,上下掂了掂才适应了它的沉重。 “此乃多年前神州混战之时,武安君白起从越国军中缴获而来,一直放在大秦武库,乃是越王八兵中唯一长弓。” “早就想让你使了,现在终是晋级后期,用它完全可以对藏气境造成伤害。” 伍丰登拉了拉弓弦,其之强劲非全力所不能拉动,虽然没有箭矢,但依然能感受到它强劲蛮横的力道。 “好兵器啊!” 真刚断金,如削梢木。 用它施展落日箭与冥血箭,威力必定会更上一层楼! “伍兄。” 嬴政在他面前负手而立,语气低沉:“现今国内每位藏气境大多身兼数职,即便如此面对四国依旧捉襟见肘,所以你那边是没能有藏气境主将了。” “临阵守城时,就得需要你去迎敌敌军藏气境,以拓丹境抵抗藏气境,难为你了。” 现在这情况下,秦国国内藏气境不是联合起来对付真武境,就是分守个区域,以一敌多,着实是人手奇缺。 所以只得先把伍丰登当成主将来用。 毕竟以他的战力,堪称藏气境以下第一人,在这紧要关头也得顶上。 伍丰登倒不说何豪情壮志之话,只是淡然道:“这个好说,只要能保证我部下粮草丹药资源充盈,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这个好说,我大秦之所以能雄踞西方,靠的就是鼎盛国力,所储粮草完全可支用大军一年时间。” 秦国的强盛之根,源自商君变法,自那起国力蒸蒸日上,这才能养出虎狼之师,还有诸多藏气真武强者。 所以打仗打到最后,拼的就是综合国力,这一点神州大陆没有任何一国能与秦国相提并论。 辞别嬴政二人,伍丰登便径直回营。 接下来五天中,他吃住都在军营,一来是指导士兵操练,处理军务,二来修炼红莲功法,射箭积攒弓箭手业点。 现在他就差【鹰目】技能没有点至大成,待其大成圆满,肯定也会和长枪兵那般凝结出类似于霸道枪意的强力东西。 他对此很是期待。 腊月十四,天降大雪。 又是一年隆冬寒雪,伍丰登坐在营帐中看着门口吹进的雪,思绪恍然间回到了当初卫国谷阳县。 去年这时候自己可还为了加入一个小小的亲兵营而奋斗,姜祈雨也都还在地主老财家做工。 恍然一年而过,如今他已然位列将军,能坐在虎皮主将椅上发号施令。 下方则是李群等人。 当初火甲军中最早跟随自己的三名都统,数他进步最快,已经成功晋级拓丹境前期,位列副将一职。 除此之外,嬴政还另外调拨了五名副将进入他麾下,原来的十营士兵,也加曾到了二十营,总计三万五千兵力。 这些便是他守城的全部兵力了,除此之外还有战俘营运来的八千战俘,用于搬石筑墙之用。 简单交代完开拔的事情之后,伍丰登缓缓起身,沉声道:“诸位,现在回营,组织开拔,目的地,颍川郡轩辕关。” “喏!” 众将校尉躬身应下。 外面大雪飘扬,军营中所有人都在忙碌整合备战,热闹之气令寒意都削减了半分。 今天是中路大军开拔驻防之日,王翦已经亲率主力前往颍川郡新郑,伍丰登等各路守军需陆续抵达。 “丰登大哥!” 此时姜祈雨骑马而来,素来朴素打扮的她也换上了一身青甲,身后还有数百道家弟子跟来。 “师傅让我随你出征,这些是我的师兄弟们。” 她看起来很是期待,热情地跟他介绍着众人。 伍丰登点头微笑应下,说道:“多谢诸位相助,兵甲等器具都给你们备好了。” “李群。”“末将在!” “带这些道家兄弟去换甲领马。” “喏!” 待众人走后,伍丰登低头笑道:“以素大师放心你跟我去出生入死么。” 姜祈雨晃了晃手中长剑:“不担心的,若有危险,这把剑会护我周全。” “……还会保护你!” 闻言,见其认真模样着实令人心安,伍丰登便和煦笑了笑:“走吧。” 半时辰后,咸阳外郊,三万五千将士陈列在雪地中,方阵整齐,黑压压一片颇具声势。 伍丰登走上石台,负手面向众兵,朗声道:“诸位兄弟,我们刚结束对赵征战,便遭到魏楚燕齐四国便联合攻伐,其中更有阴阳家奸人从中撺掇,妄图一举覆灭大秦!我们应当如何?” “杀杀杀!” “杀杀杀!” 三万多将士举着刀剑枪戟齐声呐喊,声如浪潮滚滚不歇。 足足数息,声音方渐渐停歇,伍丰登继续高声语:“本将之前掌兵五千余,乃是火甲军精锐,其余大部分兄弟都没跟本将打过仗。” “不过这没什么,你们入了本将麾下,当一视同仁,怎么打仗,如何杀敌,本将定会将你们一一带出,练成虎狼之师!” “至于俸禄奖赏,本将向来都是奖罚分明,干得好了重重有赏,这点诸位兄弟大可打听。” “总之一句话,干得好重赏,干不好严罚,令行禁止,如岳临渊!” “诸君可听!” “喏!” 声势更高更响,每人脸上,尤其是刚调来的将士肉眼可见的期冀盼望,就连五个调来的副将也是眼含光芒。 经过对韩,对赵两战,神勇伯伍丰登的名头可是彻底打响,而这两次军功,伍丰登部下所获奖赏亦是羡煞旁人。 至此,谁都知道跟着伍丰登干绝对能屡立奇功! 所以虽然他们刚来,但干劲亦是十足,经伍丰登简单三言两语,便是激起了熊熊士气。 “开拔!” 大军有序前行,银装大地上长龙蔓延,前往颍川郡的官道上尽是一派铿锵轰隆声。 此般不紧不慢地行军两日,方抵达了颍川郡轩辕关。 远远眺去,那是一座处在山峦之间的中型城池,东西两侧是绵延数千里的峰峦丘陵,地势崎岖难走。 所以轩辕关方圆五里之内的平地大道,便是当地北面南进的唯一通道,战略地位不言而喻。 当初秦军攻韩之时,这里可是足足僵持了大半月,才以绝对优势的兵力与强者数量才拿下。 “斥候营分北东西散开,严密监视边境线,有任何风吹草动即刻来报。”伍丰登挥挥手,斥候营三百兵士策马散开。 “进城。” 大君缓缓靠近,轩辕关云桥已经悉数横在护城河之上,县令等各官员齐聚城门,每人身上早已披雪,显然是等待已久。 “下官韩树立,恭迎伍将军莅临本县!” 一长须瘦高男子躬身施礼,虽天寒,但还是不禁冒着冷汗,细长的眼睛悄悄抬起,面前红甲将军端的是气势锋锐骇人,当下手都有些颤抖了。 作为轩辕关二十多年的县令,韩国还在时他就守着这片土地,后来国家易主,他这小小县令自然是无事,继续做着小城县令。 但自打前些日子收到咸阳那边的王令,说是颍川郡已经遭到魏齐两国联手进攻,可让他那消停了没多久的心再次提起。 一打起仗来,不管是敌军还是秦军,这些如狼似虎之人难免会在城中作乱,所以无论输赢,他这县令可都得忙得脱层皮。 “韩县令,不必客气,进城吧。” 伍丰登微微颔首,没有与他们过多废话,进城之后立即在县衙召集副将校尉,就着轩辕关城池图布防。 “此地东西为山峦,故敌军主要进攻方向只可能是北门,李群,本将给你一万人,在……” “吴龙峰,陈计胜将军,分别领兵七千,驻守东西两翼。” “南门张庆将军负责,压力最小,故领兵五千。” “剩余王忠,卫自建二位将军,着你们看守城中官,兵两座粮仓,虽不直接参战,但此乃我军守城之根基,重要无比,若在谁手中有闪失,本将定会严惩。” “喏!”众副将纷纷领命。 随后伍丰登又看向韩树立:“韩县令,劳烦你将城中所有的砖石木料都搬上城楼。” “另动员全县医者,工匠,裁缝,加入我军后勤,制药修葺城墙打造器械裁剪冬衣,做分内之事,一律按军中后勤待遇领饷。” “是……是!” 韩树立慌忙应道,随后便暗自松了口气。 还好这位将军没有强征民夫徭役! 前几次战乱,每次轩辕关都会被驻军强征壮丁民夫,基本去了就没有回来的。 这好不容易刚刚恢复点元气,韩树立可十分担心再出岔子,不过好在这位伍将军看起来还算仁慈,不仅没有强征,还会发放俸禄。 这样的驻军打着灯笼都难找啊! 见其没有异议,伍丰登便回过头,面向众人,说道:“诸位,此战大秦兵力倾巢而出,背水一战,因此我们这是不太可能有援军了,一切只能靠我们自己。” “只要守住轩辕关,本将战后定会给你们邀功,有我伍丰登在,你们的军功只会高涨!” 现在说什么国家大义太过假大空,这种实际承诺更能鼓舞人心,众将闻言纷纷面色坚毅。 “遵命!” 众将领命外出,伍丰登回身握起姜祈雨的小手,沉声道:“祈雨,让你们道家弟子分四队吧,句芒木系擅控制恢复,此战只做后勤协助便行。” “嗯嗯,好!” 姜祈雨淡淡笑着,便走出去召集道家弟子。 此般部署完毕,伍丰登亦是长舒口气,回头看看地图,脸色渐渐凝重。 进驻轩辕关后,众兵除了侦察之外,最重要的工作便是休憩城墙了,伍丰登按照当初攻打魏渝时,见到李牧做的那般工事,照葫芦画瓢,致力尽可能地提升城墙强度。 好在此番他们还带来了众多战俘奴隶,还有城中的工匠,这样全员动作之下,轩辕关的城墙日渐高大坚固,基本一天一个样。 直到腊月二十八,伍丰登刚视察完北门城墙,便见几名斥候策马回来,还未进城,便高声道:“伍将军!敌军已至边境!” (本章完) 第171章 一箭落日,轩辕关之战起!(求追订) 第171章 一箭落日,轩辕关之战起!(求追订~) 县衙。 那斥候都统快速道:“那是一伙八万魏军,大部分都是步兵,其中将领装扮共有九人,主将乃是一青年男子,藏气境,打着【乐】字旗号!” “小的在边境外五里处发现他们,现在估摸着已经进军国土了!” 伍丰登闻言淡然点头。 乐家么。 当初在卫国便与乐家两个子弟打过交道,如此说来,此人当是乐翔那辈人。 “魏军已犯,诸位请各司其职,忙活多日,本将要看到你们的成效。” “遵命!” 轩辕关上号角声骤起,整个城池都开始紧张动员起来,伍丰登带着姜祈雨李群等人登上北城楼,遥望远处。 与此同时,秦魏边境。 皑皑雪地被马蹄踏得破碎,哒哒声响此起彼伏,旋即彻底被车轱辘进土泥。 最前方,乐煌傲然坐在马背上,英朗的面容尽是睥睨之色,望着前方那灰蒙蒙的风雪场景,更是露出一丝期待之色。 身为乐家最年轻的藏气境强者,年仅二十三的乐煌被给予厚望,更是被家主称之可重现祖先乐羊风采之新星。 但再天才之人,也得有货真价实的战功加身,才能堵住族中那些废物的嘴! “厉叔,前方可是轩辕关?” “回小长老,不错,前方正是我们此役第一战,轩辕关!” 旁边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呵呵笑道:“我们只消拿下此城,便能打通支援其他部队之交通枢纽,后勤补给亦是走这条道!” “本将族兄他们那边可有进展?” “目前尚无,我们是第一批进攻之部队,其余长老们所率部队现在估摸着还没到各自战场。” 乐煌“嗯”了一声,缓道:“那便速战速决,此战首功本将势在必得!” “驾!” 战马即刻仰首冲出,旁边厉叔还想说些什么,但却根本拦不住,只得快马跟上。 其后,大军轰隆而来。 片刻后,北城头。 伍丰登眼睛微眯,视野尽头渐渐浮动起大片轮廓,最前方那疾驰而来的战马身影迅速清晰。 “准备,御敌。” 咚咚咚! 他手掌抬起,战鼓声当即响彻轩辕关,魏军在风雪中展露,城头秦军无不面色沉寂坚毅。 “尔等何人!” 呼啸风中,一声厉喝传入伍丰登耳中,目光凝视着远方那褐甲青年。 “本将伍丰登,竖子安有姓名!” 此三字名字一经传入魏军之中,顷刻间引起了轩然大波,尤其是乐煌,更是攥紧了缰绳,眼帘睁着眺望。 足足两息之后,蓦地咧嘴一笑。 “哈哈,哈哈哈!” “伍丰登,伍丰登,哈哈哈哈,是你!本将终于有机会跟你交手了!” 要说今年神州之上名声传得最响之人,伍丰登绝对榜上有名! 魏卫之战,秦韩之战,秦赵之战,连番大战彻底让他出现在神州各国高层眼中,其中就包括乐家。 以往乐家所谈论之天才,无非就是杨笺文韩非等流,当然,乐煌自己还是家族中最引人注目的。 但今年开始族中家主长老便屡次讨论伍丰登,对此新星黑马,世人所谈之欲望甚至都隐隐压了乐煌一头,这便让他愈发轻蔑不服,同时愈想与伍丰登好好战一场。 论天资,论兵法造诣,他不认为自己比其差,只不过一直待在家中不谙世事,这才让伍丰登出尽了风头。 如今他终于突破桎梏,问鼎藏气,更是信心十足,所以就主动请缨参战。 没想到,这第一关便遇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对手! 苍天待吾不薄啊! 乐煌兴奋之下,竟直接凌空跃起:“本将乐煌!奉国君之命率军讨秦,汝等若是不想死,趁早些出城投降!” “否则本将入城,定将伱们上上下下屠戮殆尽,一个不留!” 伍丰登冷然道:“如此,你也得有本事入城才行。” “那还不是易如反掌!” 乐煌负手睥睨,一派居高临下之态:“伍丰登,你不过一区区拓丹境,胆敢本将为敌?” “莫要以为你打了几次仗,就天下无敌了,世间多庸人,但也不乏天纵之才!” “今日今时,我魏国大军,定能踏平你这小小轩辕关!” 中气十足的话一经说出,下方魏军个个儿高举呐喊:“杀杀杀!” “尔等废物趁早投降!” “秦军腌臜!有种的出城受死!” “哈哈哈,看你们守将不过是拓丹境,怎的,你秦国莫非无人了不成?!” “投降可饶尔等苟延不死!” …… “狂妄!” 李群冷哼一声,当即就要组织呐喊反击,却见伍丰登不紧不慢地从机关盒中取出长弓真刚。 吱吱~ 绷紧的弓弦拉出吱吱声响,而这搭弓射箭的动作,亦是令乐煌成功一怔。 “伍丰登,莫非你想用这弓箭对付本将不成?未免也太异想天开,我可是藏气……” 咻! 话音未落,当风雪中一点寒芒闪烁之时,乐煌骤然间战栗,最后的话堵在喉咙中怎么也挤不出来。 铛~ 他下意识抽出长剑,抬臂斩去,却蓦地手臂发颤,不受控制般被一股大力击飞。 “怎地如此!” 乐煌眼前风雪急速回缩,斜着朝向魏军坠落而去,不过好在紧要关头止住冲势,略显狼狈的起身。 全场死寂,方才还狂笑做喊的魏军顿时鸦雀无声,神情愕然。 乐煌将军就这么被一箭击落了?! “小长老!” 厉叔大惊失色,急忙赶了过去,见乐煌无事后才松了口气,转而看向城头那道挺立的红甲身影,眼神不禁骇然。 “这伍丰登竟能用弓箭威胁藏气境!” 神州大陆将弓箭作为武器之人,除了兵卒之外,基本上是寥寥无几,毕竟这与刀剑枪棒等等兵器相比局限太多。 无法近身,武学稀少,碰到高手基本就是无用。 他在乐家的时候也听说过伍丰登射术出众,但没想到竟能这么出色,竟然可以以拓丹境威胁藏气境! “怪不得会让他独自守城,有弓箭加持,即便在地面无法御风,也能对空中藏气境造成伤害,这可是让小长老凌空的优势大大减弱。” 厉叔倒吸了口凉气,赶紧提醒道:“小长老,可要多加小心,伍丰登射术奇特!” “本将知晓!” 乐煌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四个字,亦是脸庞滚烫。方才那一下,可是让他在全军面前出了丑,颜面扫地! 伍丰登! “传令,全军攻城!今日无论如何也得把轩辕关给本将拿下来!” 咚咚咚! 轰隆隆~~ 大地在带动着城墙震颤,魏军来势汹汹,在几里开外便分流散开,迂回绕城,迅速将轩辕关围了起来。 而后濠桥被推出,投石车紧随其后。 轩辕关之战当即打响! “放箭!” 伍丰登爆喝一声,早已准备多时的秦军弓弩手有序攒射,冰天雪地一时间被阴暗所笼罩。 叮叮叮~~ 魏军盾甲士举盾牌而挡,替濠桥士兵加以掩护,叮叮当当的声音紧促密集。 同样的,魏军阵营亦是有弓箭射来,不过秦军占据高处,且弓弩射程本就远于魏军,因此他们的箭矢并不能给城墙之上造成多大威胁。 如此两刻钟后,魏军在倒下近百具尸体之后,三座濠桥终是搭建完成,后方军中乐煌按捺不住强烈杀意,怒然喝道:“进攻!” 濠桥搭成,魏军军士蜂拥而上,看你们怎么守! “杀!” 魏军先锋长啸着迈上濠桥,夹杂着冲车云梯一齐涌来,声势浩大。 不过即便如此,墙头秦军亦无任何慌乱。 伍丰登抬手,漠然道:“放火矢!” “喏!” 数百道点燃的火把在风雪下亮起,弓弩手们纷纷换上涂了火油的箭矢,点燃之后倾泻而出。 火矢骤成火幕,呼呼着射向下方。 咔嚓~~~ 然而奇怪的是,这些火矢并未直接射向魏军或者濠桥,而是纷纷落在了护城河边,顷刻间清脆的爆裂声此起彼伏。 瓦片纷飞,烈酒迸溅,沾染了火焰之后就变成火流,数百道汇合在一起便直接化成火蛇蔓延开来,将木制濠桥瞬间点燃。 啊啊啊! 突如其来的火焰将正在渡桥的魏军烧了个猝不及防,顿时稍显慌乱。 “继续放,将火矢用完。” 伍丰登冷脸下令,旁边士兵更是不觉疲惫地弯弓射箭,下方火势愈发增大。 其实在他眼中,这般还不算太完美,最好是能在护城河中倒入火油,点燃,其大火完全可以将濠桥烧成焦炭。 但无奈现在天气寒冷,护城河中河水早已结冰,只能在河边藏下几百坛烈酒,以火矢点燃,阻挠魏军渡桥。 而且也因此般风雪交加的缘故,火势易灭,所以干脆就一次性全部放完。 这果然奏了起效,魏军万万到这冰天雪地中还能燃起大火,濠桥之上顿显慌张忙乱。 “不准退!谁胆敢后退,本将立斩不赦!” 乐煌深知一人退则百人退,而且还会造成濠桥堵塞,因此直接派出亲兵前去督战。 “小长老,看来伍丰登这是早有准备啊,虽然我们兵力占优,但也万万不可轻敌!”厉叔沉声道。 “哼,如此旁门技俩更说明伍丰登兵力欠缺,我大军一鼓作气,定能拿下!” 乐煌已按捺不住心中熊熊战意,抬剑喝道:“所有副将校尉听令,即刻全员进攻,秦军兵力欠缺,别给他们喘息之机!” “喏!” 嘭! 金色腾空飞出,直朝伍丰登而来。 “御敌。” 他当即再举真刚,三根箭矢爆射而出,拖曳着青色光尾绞杀而去。 铛铛铛! 却见空中火四溅。 呀! 随即一道金色剑气轰然坠下,伍丰登直接一记落日箭强行撕开剑气,余力还有,擦乐煌而过。 “该死!这把弓究竟是何来头!”乐煌脸色阴翳,但随后又被狠厉所占。 “死来!” 金色身影冲开风雪俯冲下来,在伍丰登眼中迅速放大。 “丰登大哥!” 旁边姜祈雨察觉蹙眉,欲要上前助阵,不过还是被他伸手挡下,清秀脸庞上没有丝毫畏惧,只是平静淡然。 “我一人足以应付,你在旁掠阵,若有敌军副将无人牵制,你再补上。” “……好。” 姜祈雨明白他这是尽可能地在分配副将力量,毕竟敌军副将比秦军要多,不能不防。 锵锵锵! 伍丰登左臂翻涌,掩日寸寸嵌合,狼首的红眼之上蓦然燃起红莲业火。 “你敢一人独面本将?找死!” 乐煌狰狞大吼,长剑当头劈下,与掩日狠狠撞在一起。 嘭! 无形劲风霎时间掀翻了周边秦军,藏气境气息肆虐开来着实骇人。 但,伍丰登巍然不动。 任凭乐煌灵气如何凶猛撞击,他依旧宛如钉子般未曾后退半步。 “你这藏气境就这?”伍丰登面露嘲讽。 虽然他现在还没有成功凝丹迈入藏气境,但体内气血也早已全部转化为灵气,红莲业火。 作为全神州赫赫有名的顶级灵气,论质量威力可谓是稳稳压了乐煌一头。 伍丰登现在欠缺的,也无非就是续航不足与不能凌空罢了。 所以,那就速战速决! 伍丰登当即横空一记鞭腿,重重砸在乐煌腰间,将其从空中直接打了下来。 但乐煌也不是吃素的,领教了红莲业火的威力后自然不再轻敌,翻身横剑,挡下了伍丰登的长枪竖劈。 “杨笺文那贱人的确实有点本事,但你以为以此就能对抗本将了?!” “天真,你对藏气境的力量一无所知!” 伍丰登眉头微皱,瞬间察觉不妙,不过为时已晚,乐煌的金色灵气直接缠绕起掩日。 然后,一飞冲天! 自己这贴身武器当然不能落入他手,所以伍丰登在霎时间也被乐煌带上了百米高空! 凌冽流风如刀,让他心头猛震。 “不好,这狗日的要活活摔死我!” 他迅速猜出乐煌的打算,赶紧强行扭过身体欲要摆脱,但乐煌铁了心要摔他,自然是不会轻易放手。 待到足足三百米时,他猛然低头,狞然笑道:“小子,本将让你体验体验何为凌空御风!” 灵气骤收,伍丰登在空中稍稍停滞,待到向上的冲势消失,瞬间好像有无数双手拉着他的腰往下狠狠拽去! 呼呼呼! 耳边呼啸声更紧,伍丰登只得勉强横过身子,张开四肢,尽量减缓下落速度。 “怎么办?这高度可完完全全能把我摔死!” “奇门,起盘!” 事到如今伍丰登也顾不上什么了,赶紧运起奇门功,四盘旋转残影,骤停。 生门……在上! 伍丰登眼瞳微缩,同时感受到了上方的破空尖锐之意。 (本章完) 第172章 首战大捷!(求追订) 第172章 首战大捷!(求追订~) 竟然回头,便见乐煌持剑刺来,似要将他直接洞穿在空中! 咯! 此危机之下已容不得伍丰登犹豫,立即咬牙伸手,长剑瞬息而至,直接抓住! “嗯?” 乐煌微怔,尚没反应过来他这是何意之时,便见其面露凶悍,猛地拽着他的长剑往下方扔去。 顺带着,乐煌也加速下落,趁此机会伍丰登直接抱在了他后背。 “够胆你也摔死!” 乐煌终是明白了他的目的,金色灵气瞬间在身上爆开,欲要将伍丰登震下来。 “该死的松手!” 然此时伍丰登已经锁住了他的脖子,双臂呈三角形锁得死死的,后者根本挣脱不了,反而因为呼吸不畅而眉头紧皱,脸色憋红。 轰! 如此还没完,随着伍丰登心念动然,丹田内的红莲业火奋然涌出,顷刻间将两人烧成了一团火球。 啊啊啊啊! 伍丰登的火烧不到自己,但乐煌可是结结实实地被红莲业火灼烧着,猝不及防之下惨叫连连,声音在整个战场上都听得到。 当即吸引了无数目光,尤其是魏军副将们,皆是目瞪口呆地看着空中那团红色火球急速下坠。 “小长老!” 厉叔大为惊骇,呼喊声终是传入乐煌耳边,与那极度痛苦中带来了些许清醒,赶紧全力涌出金色灵气,这才以绝对的修为压制将红莲业火隔开。 而后视野一曲,猛然发现自己已经离地不过三丈距离! 虽然藏气境可以御风凌空,但也不代表从那么高结结实实摔下来不会受伤,吓得乐煌赶紧运功踩空,止住下坠之势。 “你这坐骑不听话,还不如畜生好使。” 耳边蓦然的一声让他更是反应过来,伍丰登还在背上! “混蛋!” 乐煌愤然横剑扫过,长剑流光掠空,却连伍丰登一根毛都没有碰到,早已跃下,稳稳落在城头之上。 “乐将军,还是年轻啊。” 伍丰登朝他竖了竖中指,语气多有嘲讽。 咯咯咯~ 乐煌更是气得脸都青了,牙齿恨不得都得咬碎几颗。 本想将其扔到高空中彻底使其失去行动力,自己再补刀斩杀,却没想到这厮竟然直接用手抓剑,转而骑到自己身上! 自己总不能活活摔死吧? “阴险狡诈之辈,本将砍了你!” 乐煌越想越气,说着就要提剑再次上阵,却不经意间瞥见地面战场。 此时地面上的大火已经熄灭,魏军云梯冲车得以运到城下,后方投石车亦在轰隆作响。 但即便如此,他们除了不断地在地面留下尸体之外,根本没有丝毫进展! 不知道是如何夯土垒砖的,整个轩辕关城墙虽然不高,却是极为坚固,就连投石车都只能在上面留下些许不深不浅的坑。 更别提秦军那配合井然有序的防备,三排弓弩手轮番射箭,待到云梯靠近之时,墙头缝中就会钻出秦兵,滚石木桩轰隆砸下。 除此之外还有些许长矛长枪兵分站在各个空隙处,若有落网魏兵靠近城头,便会出其不意地猛然刺击! 在那空间有限的城头,这么多人竟然还没有丝毫慌乱,每个人都占据固定位置发挥作用。 防守的防守,运物资的运物资,简直如同被同时控制住般秩序稳定。 “这……” 饶是熟读兵法,深谙练兵的乐煌对此也是颇为惊诧,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整齐的军队,甚至在其中,还能发现出神州长城李牧练兵的影子。 “不,不好,秦军如此有准备,这么下去就算人死光了也破不了城!” “撤!撤!” 如此残酷的现实如同冷水般彻底浇灭了他的怒火,顾不得报仇,赶紧下令撤退。 他本来看轩辕关城墙并不高,且秦军不论是兵力还是强者数量都占据绝对劣势,己方完全可以靠着强攻碾压过去。 可这么一看,自己还是远远低估了伍丰登。 这轩辕关,远没有自己看上去那么简单! 嗡~~ 撤退的号角声响起,魏军这才如同潮水般退却。 “魏军退了!” 城头李群攥拳兴奋,众秦军亦是松了口气,面露喜色。 这首战,他们北城门可才损失几十个人,而下面魏军的尸体少说也得有五六百! 可称初战大捷! “丰登大哥,我看伱的手。” 伍丰登抬起方才握剑之手,已然被乐煌的灵气刮得血肉模糊,姜祈雨很是心疼地运功疗伤。 不过他倒是不甚在意,招来李群吩咐道:“抓紧时间令工匠修葺城墙,补充箭矢等物资。” “另外开门,把外面魏军的尸体都搬进来,兵器器械缴下充进武库,尸体堆在城楼,留作下一战之用。” “喏!” 李群早已适应了伍丰登的作战风格,当即驾轻就熟地分派下任务。 片刻后,县衙。 伍丰登坐在椅子上,麾下各副将校尉已经聚齐。 “伍将军,此战我们东门损失六十三人,共歼敌四百零七,城墙损坏轻微,城门完好。” “西门……” “南门……” “粮巢……” “后勤……” 各分管军官一一汇报战况,伍丰登开启凝神状态静静听着,将每个数据都记得精准。 整体来看,这首战伍丰登一方算是大获全胜,尤其值得庆祝的是这些天没日没夜地城墙上赶工终是见到成效,城墙异常坚固,如此才会让他们此战损失如此轻微。 “很好,各部表现不错,记一功。”伍丰登抬抬手,旁边军需主簿赶紧挥笔记功。 “此战之所以大捷,一者是我们准备充分,二者是魏军轻视大意,没有制定战术便急着进攻。” “经此一役,他们下次进攻必定是有对性的,也就是说下次守城会比这次艰难许多,诸位回营后叮嘱士兵切莫骄傲,切莫懈怠。” 伍丰登说些勉励话,众将纷纷点头:“末将明白!” “好,那便散吧。” “喏!” 众人散开之后,已然是天色暗淡,青黛提着一筐馒头和一整条烤得金黄的猪大腿走来。 “哎呦呦,好重啊~” “伍公子,姜小姐,用晚膳吧!” 青黛双手叉腰,脸上红扑扑的略有灰烬。“一起吃吧。” 伍丰登早已饥肠辘辘,检查完军功簿后便迫不及待地大快朵颐起来,顺带着让二女同案而食。 虽然饭食简单,但此刻的安宁亦是来之不易,橘色烛光照着大堂,与外面风雪冷天反差鲜明。 待吃完饭后,伍丰登便让她们去休息了,自己则是留在此地着手修炼。 今日独自与乐煌这藏气境一战,让他收获良多。 “单从力道来看,我现在和藏气境前期差不了多少,只不过续航方面还是没办法和他比拟。” “我丹田的红莲业火用完就没了,但乐煌有灵丹,可源源不断地提供灵气,所以今后与他不战则罢,若战就得尽快解决,不可拖延。” “如此说来,冥血箭与霸道枪意便是克敌制胜之手段,日后寻机会一定得先将乐煌杀了。” “除此之外,还得防止再被他拎到空中,这次是他麻痹大意,但下次若是得手,肯定会看着我摔死。” “大概就是这些了,总之下次作战,定得万分小心。” 伍丰登闭眼整理片刻,方清空了思绪,专心开始练功。 无论如何,先将修为提上去才是关键! 魏军大营,沉寂死然。 看着手中呈上的那惨不忍睹的战报,乐煌死咬着牙关,竭力不让自己在众人面前失态。 须臾,方冷笑道:“呵呵,没想到这伍丰登守城还真有两下子,看来不跟他们动真格的是不行了!” 众将闻言,脸色稍显惊诧,还以为他会大发雷霆,没想到看着战报就这么轻描淡写过去了? 随即,他们内心更是战栗畏惧。 这哪是释然,分明是憋着火不发。 此战魏军足足损失了三千多人和两架云梯,付出了这一分数的代价,换来的却是毫无进展的战事! 可谓是出师不利,给全军士气造成了较大的打击。 “小长老,诸位将军,依老夫看,此战我军进展不顺的原因,完全是对于轩辕关城防的不熟悉。” “否则我大魏勇士,还是小长老带领下的精锐,怎会连一个小小城池都拿不下?” 旁边厉叔站出圆场,呵呵笑道:“故,只要我军制定详细进攻策略,轩辕关不过一小城,安能阻挠我大魏勇士?” 他这一说,其余副将也纷纷开始就坡下驴附合。 “乐厉将军所言极是!” “今日落败,完全是我们对伍丰登部下不熟悉!” “照我看呐,那伍丰登不过只是个龟缩之辈,没有这城墙他岂能与我们作对?” “不错,他到现在还是拓丹后期,跟乐将军根本没法比啊,今天也只是他走了狗屎运而已,下次定能杀了他!” …… 气氛总算是活起来了,乐煌方抬抬手止住众人声音,缓道:“诸位,俗语将好饭不怕晚,我们拿下轩辕关不可心急。” “你们先将各部分开,围城不攻,待斥候探明城防细则,在做进攻打算。” “喏!” 众将领命外出,鼓动的营帐渐渐空旷下来。 啪! 却见那竹简战报狠狠摔落在地。 “该死的伍丰登!本将定要以他人头祭旗!”乐煌面色狰狞,积压的愠色终是爆发而出。 今日与其战斗之不利,简直被他视为了众生耻辱! 旁边厉叔只得苦笑着将战报捡起,劝道:“小长老,消消气,伍丰登此人向来难缠,要不然家族里也不会经常就其讨论。” “不过也正因如此,他这种有才能有本事之人才配做您的对手,做您的磨刀石,为您登上先祖荣耀而做垫脚石。” 呼!呼~ 听着厉叔的话,乐煌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许,旋即重重哼了一声。 “所言不错,杀死这样的对手,才不算辱了本将身份!” …… 余下几日,轩辕关周边彻底安静下来,魏军清理雪地,安营扎寨,一派要将轩辕关围困之象。 是日,城头。 “这魏军莫非想围而不攻,待我军粮草水源耗尽?” 李群看着远方正在操练的魏军,皱了皱眉头。 伍丰登淡然道:“他们没这耐心。” “此乃魏国进犯大秦的第一战,甚至还有可能是最先与大秦交战的部队,力求速战速决,争得首功才是。” “再者,魏军进犯轩辕关,多半是想打通南进的补给线,若是浪费数月时间围城,其他方向的魏军可就补给困难了。” “所以他们不会采取围困战术,现在此举,大概是想摸清我们城防的部署,好做针对性进攻。” 他的话令周围众人皆是颔首点头,便是赞同。 伍丰登沉默下来,眯起眼睛看着魏军阵营,别人或许看不清楚,但他有鹰目加持,可以清晰看到魏军正在搬运石头,修补投石车和云梯。 除此之外,与前几天相比,有些副将的部队也做了调整。 “是已经有了进攻计划么……” 伍丰登呼吸重了重,方道:“这样,各门守军部署做些调整,弓弩手与投掷手互换位置,长矛兵撤下,换盾甲兵上,魏军下次进攻的先锋多半会有弩手。” “他们进攻之时我们先消耗魏军尸体,全部点燃一股脑扔下去,砸人是其次,在地面制造障碍才是目的。” “另外,今晚严加防范,魏军即将发起第二波进攻。” 他的命令很快在轩辕关四面传开,所有人都在严格执行,不敢有丝毫懈怠。 毕竟经过上次一战,足以证明伍丰登决策的英明,谁不听无疑就是找死。 然而事实证明伍丰登判断完全正确,当夜,魏军果然发动了第二波进攻。 这次他们再也不像上次那般一窝蜂乱撞,变得极为有序。 盾甲兵在前掩护,云梯跟上,先锋部队有序循环进攻,其中夹杂着弓弩手躲藏身影。 待登至半途,各弓弩手连忙现身,在那近距离中欲要射杀城头缝隙的长矛兵。 然他们举箭之时,却只能见到城头如同鱼鳞般翻起的盾牌,连同秦军弓弩手士兵全都掩护进去。 他们举箭……举了个寂寞。 还不如不举。 (本章完) 第173章 雪流沙,轩辕关危!(求追订) 第173章 雪流沙,轩辕关危!(求追订~) 轰~~ 霎时间大片条形火光砸下,场面更加混乱起来。 魏军阵营,乐煌紧攥着长剑望着战场,原本颇具信心的脸色却渐渐凝重下来。 怎地,有些不一样了? 为何制定的策略看起来全部是错位的?! “糟了,伍丰登定是临阵换防了!”还是旁边厉叔老辣,率先反应过来。 乐煌身上怒然爆出灵气,目眦尽裂地看着城头那道红色身影。 “小长老,还是先撤军吧!” “不!” 乐煌非但不撤军,反而还直接拔出长剑,眼神无比坚决。 “就算策略错位也无妨,只要让各将调整就好,本将还就不信了,这第二……” “……第三……” “……第四……” “……第五次进攻,还拿不下轩辕关!啊啊啊啊!” 明媚阳光之下,乐煌却是被气得身形颤抖,声音歇斯底里,甚至不顾形象的抓起雪球扔向轩辕关。 欺人太甚! 他多日来屡次改变策略,伍丰登那边却宛如未卜先知一般,打一仗就换防,硬生生让乐煌组织的四次进攻全部付诸东流! 太特么欺负人了! “小长老!小长老!” 眼看乐煌被气得要栽倒在地,旁边厉叔赶紧上前扶住。 “莫气莫气,您可是我们的主心骨啊!” “所谓兵者诡道,既然我们强攻不成,那就想个巧法!” “巧法……何谈容易……” “不,老夫已经有法子了!” 厉叔斩钉截铁地说着,然后手指向轩辕关东面的山峰。 “小长老,雪流沙!” …… 轩辕关。 “……此乃我军第五次打退魏军,各部表现不错,给予嘉奖,还望日后再接再厉,回吧。” 伍丰登简单地总结完毕,然后看向远方正在死寂沉沉归拢士兵的魏军,神色稍显放松。 “这五次进攻,魏军已然损失过万,而我军不过两千之数,若这样打下去,魏军迟早会败。” “但这估计是不可能的,吃了这么多次亏,乐煌但凡长点脑子,都得想些其他法子攻城。” “毕竟他们这先锋部队还要继续南进,若是在这里损失太多兵力,未免得不偿失。” “他们会想些什么法子呢……” 伍丰登陷入沉思,片刻之后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可先不管他们如何想,我军这边是否可以酝酿一次反攻了?” “这五次成功击退,秦魏两军的士气可谓是天差地别,手下将士估计也都憋着劲想要出城反攻,嗯,这倒是个好时机。” “不过,这风险还是有些大,稳妥起见,还是不能轻举妄动……” 如此站着思索许久,直到旁边姜祈雨喊他去吃饭,才收回思绪。 “你又想了这么久,不会脑袋累吧?” 她摸了摸伍丰登脑门,手中青光闪烁间,他便感觉浑身清爽抖擞。 “也该歇歇啦,若是每日如此沉思,可是会有损精气神。”姜祈雨略有无奈地说着。 自打开战以来,伍丰登动不动就发呆沉思,短则几息,长则三四刻钟,虽然事实证明他的深思熟虑都是有用的,但看着也着实让人心疼。 如果可以,她宁愿伍丰登多去打一架。 今日照常是大饼猪腿。 吃着间,伍丰登无意地瞥见了远处亮闪闪的山峰。 此时大雪已歇,冷风微弱,湛蓝天空撒着阳光,山峰上厚厚的雪层洁白优雅,颇为一番美景。 但不知为何,他心中却蓦地有些许不安之情。 “姜小姐尝尝这熏肉,今日韩县令特地送来的。” “多谢。” “伍公子?” 伍丰登听着青黛的声音回头,见面前碗中已然多了几片厚厚的熏肉。 “您在看什么,好像有心事吧?” 青黛敏锐地看出了伍丰登的心不在焉,旁边姜祈雨也是放下碗筷,神色狐疑。 伍丰登沉声道:“嗯,的确,总觉得魏军那边或有蹊跷。” 一涉及到军务,青黛便乖着闭上嘴,姜祈雨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只是顺着他刚才的视线看向远处山峰。 “伍将军!” 当此时,却见一斥候都统急步跑来,躬身抱拳道:“我们几个兄弟刚刚看到有些魏军上东面山了!” “有多少?” “大概三四百人!属下见他们并没有背背篓和锤子,应该不是去采石的。” 伍丰登闻言顿感不妙。 现在魏军进攻受阻,如果把他放在魏军的角度上,一定会放弃以优势兵力强攻的想法,转而使用其他计策。 火攻,水淹,烟熏等等! “不过现在正值隆冬,水火不易成势,那他们还跑去山上做什么?” “山上有何?高处优势?从山上可以俯瞰到轩辕关,莫非是想用这方法勘探我的布防?” “不,应该不是,斥候若想勘探,犯不着登这么高,而且还动了几百人,这无疑是脱裤子放屁。” “若并非高处优势,那山上只能有石头了,但方才这斥候说了他们不不像是采石,如此说来,那就只剩下……雪?” “雪!” 伍丰登心头骤紧,连忙下令:“通知东面吴龙峰将军,所有将士做好撤离城墙的准备,待我命令后便立即撤回,布在墙内最近的三条匝道中。” “另通知工匠,立即和泥备砖!” “还有东面官粮仓王忠将军,现在就组织士兵将粮食运到西面。” “喏!” 虽然斥候都统不明白伍丰登这命令是何意思,但见其极为凝重的表情,便知道大事不妙,赶紧全速奔离。 伍丰登深深吸了口气,停顿片刻。 “估计乐煌那孙子就是想主动挑起雪崩摧垮城墙!” “现在正是大晴天,且大半个月的大雪,东边山上早就积攒了厚厚的雪层,若是真的轰然滚下来,夹杂着巨石……何其恐怖!” “至于西面倒是不用担心,距离太远,暂时威胁不到,只有东面!” 他瞬间进入凝神状态,须臾后便有了对策。 “李群!” “末将在!”“着你率五千骑兵秘密出城,从西面山上绕过……” 伍丰登将计划极为详细地叮嘱了李群,后者听闻眼中尽是坚毅决然,抱拳喝道:“伍将军放心,末将必不辱命!” “去吧。” “喏!” 将应对之策全部下发后,伍丰登肉眼可见的面色阴沉下来,凝望着东面雪山。 “丰登大哥,这是?”姜祈雨此刻方上前问着。 伍丰登也没有隐瞒:“魏军这次估计要引雪崩攻城了。” “雪崩?” 姜祈雨呆滞片刻,旋即若有所思道:“你说的是……雪流沙?” “嗯,一个意思。” 伍丰登解释道:“魏军久攻不下,必定会采取奇招,方才斥候来报魏军上山便是他们在做准备。” “现在大雪积压,又是晴天,若是给些外力,完全能引雪流沙下来。” “在这自然伟力之前,我们的城墙多半是扛不住的。” 其道理便跟先前伍丰登引发山火,熏烟相似,都是挑起自然之灾攻城。 若是将伍丰登放在现在乐煌的位置上,大概也会这样干。 而且这也无法阻止,倘若伍丰登派人或者亲自出城阻拦,又会让魏军有可乘之机。 所以,他只能尽可能地做些事后弥补了。 姜祈雨渐渐明白,豁然道:“原来如此,那此次当真是轩辕关的一场浩劫了。” 很快,伍丰登的命令让全城的士兵都开始紧张起来,尤其是东面守军与看粮兵,皆在忙活着部署撤离。 城头守军尚没有动作,全都在警戒,只不过箭矢滚石等物资全都运往了下面。 而地面上,更多的守军在巷道中清理居民,布阵布防,众多战俘奴隶在工匠的监督下忙着和泥搬砖。 副将吴龙峰则是站在东城门上,冲着下方不断大喊:“把附近三条路的老百姓全都赶出去,一个不留,否则打起来波及了谁本将可就不管了!” “泥和好了没有,现在天凉,给老子时时盯着,上了冻贻误战机当斩不赦!” “……” 正喝令之时,吴龙峰便瞥见顺着城头廊道走来的伍丰登,立即上前抱拳道:“伍将军!末将已按您的指示吩咐下去!” 此时他已经视察了一圈,方点头道:“很好,此次魏军要引雪流沙破城,伱东门的担子是最重的。” “本将已调集三千机动力量,和西门南门两千兵力,共计五千调入你麾下。” 伍丰登拍拍他肩头,神色肃穆。 一旦东城被破,这里无疑会成为魏军蜂拥而至的目标,但同时也得提放他们的声东击西之计,所以伍丰登并非调集全部兵力过来。 届时再做调整也不迟。 “请伍将军放心,末将与东城防线共存亡!”吴龙峰斩钉截铁地说着。 而事实果然如同伍丰登所预料那般,待到日薄西山之时,东面天穹骤然轰隆作响。 轩辕关中所有官兵百姓纷纷听到动静抬头,而后便是一片骇然惊恐。 “雪流沙!雪流沙来了!” 轩辕关在此地存在了几百年,隆冬之时遭受雪灾是常有的事情,因此几乎瞬间全城人都反应过来。 东城门,伍丰登遥望东面,只见东方山峰,如同天降瀑布,大片大片白色倾泻而下,轰隆之声极为沉闷。 山峰在抖,地面在抖,就连伍丰登脚下的城头也在瑟瑟发抖。 “撤!” 他不再犹豫,立即下令城头所有士兵撤离,回到地面上布防,严阵以待。 与此同时,魏军阵营。 乐煌站在将辇上,遥望着东南山峰上的滚滚白浪,那阴翳许久的脸庞终是露出久违的笑意。 先前他自认确实被仇恨蒙蔽了心志,此时见着这一幕,着实颇有感慨。 当初怎么就没想到这么一个良策呢! 不过还好,不算太迟,而且经过这么多天的积累,雪流沙之势定会更加凶猛! “好啊,好啊,天助我也!” 旁边厉叔也是抚着灰白山羊胡,呵呵笑着说:“自然之伟力何曾恐怖,伍丰登怎么也不会想到,摧垮他城墙的,是他秦国的山雪!” “厉叔,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不敢不敢,老夫也只是提个建议而已,还是小长老英明果断!” “呵呵。” 乐煌终是看到了胜利的希望,抬手朗声道:“传令全军主力,立即备战,按照计划准备进攻!” “这一次,本将要让伍丰登输得心服口服!” “遵命!” 命令一下,所有魏军主力都开始摩拳擦掌,原本低颓的士气随着那雪崩的规模愈大而愈高涨! 终于,在那几十万到目光的注视下,无尽白浪终是从山上倾泻而下,极为沉闷的轰隆声震得人耳膜发颤。 随即,猛地撞在了轩辕关东城门。 那经由伍丰登部下严加夯实的城墙,曾经抵御了魏军猛烈攻击而屹立不倒的城墙,却在顷刻间开始摇晃。 咔咔!! 而后终是被轰出了道道缺口,砖石乱飞,即便是在远处的魏军眼中,也能看到那城墙如同纸糊的般,被雪浪夹杂着石头砸出一个又一个窟窿。 “好!” “砸死他们!” “哈哈哈城墙一破,秦军这下可得损失惨重了!” “兄弟们,我们的机会来了!” …… 众魏军见状顿时欢呼起舞,极为出气。 这些天,他们可是被那城墙给弄得太惨了! 因它而死伤了无数弟兄,更是令原本战意高涨,要趁着四国联手之际,打算一雪前耻的魏军士气大为受挫。 但现在不同了,他们终于等来了报仇之机! 呜~~ 待到雪崩之势开始停歇,魏军之中进攻的号角声猛然拉起,海量魏兵喊叫着冲杀而来。 伍丰登此时已经率先站到了残破的城头,经由雪崩冲击之后,城墙过半已经被崔亏,城门被冲开,能算得上完好的阵地只剩下三分数。 “上城,迎敌!” 伍丰登眼中杀意四起,怒喝之声传下,早已准备多时的秦军赶紧登上残破的城头。 其零零碎碎不过百余人,剩下绝大多数都在堵在地面上严阵以待。 咻咻咻! 一时间战端再起,魏军以最快速度清理积雪,洪流很快将雪推开,然后涌进缺口处。 而城头的弓弩手几乎不用瞄准,下方魏兵也不再多加躲避,全都一股脑地涌在缺口。 在这进城缺口面前,城头弓弩手的箭矢不过毛毛雨。 此时空中刺耳呼啸。 “伍丰登,受死!” (本章完) 第174章 奇兵制胜,真刚显威 第174章 奇兵制胜,真刚显威 回头看去,金色流光悍然冲下。 锵~锵~ 掩日当即嵌合,伍丰登没有过多犹豫便上前迎战。 现在东城被毁,魏军士气高涨,正源源不断地涌进来。 虽然秦军事先早已做好准备应对,但此时城破,难免会有些畏惧,若是自己这主将有任何退让之意,对士气而言无疑是巨大打击。 现在,谁肩上的担子都极为沉重! 铛铛铛! 再次缠斗,金光与红莲业火成为了这片天地最为亮眼的色彩,战斗余波激荡。 “李群小儿,出来受死!” 与此同时,厉叔也是顺着缺口处冲了进来,提着剑就欲找自己的老对手李群。 然而他愤然吼了好几声,却丝毫不见李群的身影。 他在何处? 厉叔难免惊诧,要知道战争中副将级别的对手通常都是定好的,不死不休,现在自己都冲进来了,怎的还不见李群前来? “怪哉,莫非他还守在北门不可?” 厉叔眼睛微眯,旋即抛去杂念,不再多想。 多半是伍丰登布置失误,还将李群留在北门,既然如此,那便再好不过! 这防线,可就有了巨大缺口! 厉叔狞笑着,就欲大开杀戒之时,骤然间面前一凛,丝丝刺痛之感宛如有几根小勾子在拉扯脸皮似的。 不好! 他顿觉危险,赶紧后撤腾挪。 嗖嗖嗖! 几片竹叶几乎是顷刻间擦着他耳边飞过,如同刀片般钻入墙中。 好生锋锐的手段! 厉叔凝重回头,便见前方混乱中一个青甲女娃站立,手持三尺青锋,乌发轻浮。 “是她!这几日一直在伍丰登身边的女子!” 厉叔当即就认出,而后便是脸色深深凝重。 这几日战斗对峙,此女子一直在伍丰登身边寸步不离,偶尔动过几次手,出手不可谓不凌厉致命。 也是个劲敌! 厉叔当即认真下来,双手握剑盘旋片刻,而后爆然掠出! 姜祈雨一手持剑,一手结印,数以百计的细小竹叶在身边接连浮现…… 梆! 又是一记毫无哨的碰撞,乐煌直接被震飞数十米,而伍丰登亦是擦着地面连连倒退,直到撞倒了三面墙后才停下。 “这家伙不愧是名门天才,单论战力而言,怕是都不输于当初的女魃了。” 伍丰登暗自惊诧,而后甩着胳膊起身,试探了乐煌真正的实力后,直接唤出霸道枪意。 红光乍现,燃着红莲业火的枪锋摇曳而危险。 自从将体内的气血转化为灵气之后,霸道枪意才算是真正的拥有了仙法的威能。 而染着红莲业火,更是如虎添翼! “乐煌!” 后者从空中俯瞰而下,冷然擦去嘴边血丝:“伍丰登,叫本座何干?” “送你上路。” 咻! 空中红线转瞬即逝,乐煌面前骤然被红光所覆盖! “仙法!该死的,我就知道你有后手!”乐煌脸色瞬间崩塌。 这神州大陆拓丹境以下的武学常见,但藏气境及以上的仙法可是凤毛麟角,通常五六个藏气境强者中才能有一个仙法。 就连他这种出身名门之天才,也不是说用就用的,因此见伍丰登掷出霸道枪意,可谓是震惊至极。 但,他也不是吃素的! “金刀!” 乐煌感受到了浓浓危机感,当下也不敢托大,手中长剑骤然间金光弥漫,如同太阳般耀眼。 嘭! 二者相撞,火焰翻腾,金光冲天,交织蚕食难舍难分。 呀! 但随着乐煌歇斯底里的怒吼,终究还是将霸道枪意的火焰给消耗殆尽。 红光入体,伍丰登脸色唰一地白了下来,抬头见那空中飞得有些摇晃的乐煌,明显也是消耗巨大。 “看来不拼到最后是杀不了他了!” 伍丰登赶紧往嘴里塞了一把补药,同时顺带着往周围看去。 东门战斗之惨烈乃是开战以来之最,好在伍丰登的提前部署,让秦军以严密的防线将魏军全都堵在东面,虽然看着危急,但短时间内是不可能让他们突破的。 但是面对那源源不断,几乎把全部主力都放在东门的魏军,东门的秦军显然是撑不了多久,因此其他三城门的士兵正在加急支援而来。 此战真正到了关键之时! “乐将军!” 而正当此时,魏军方向一名副将艰难地爬上城楼,声嘶力竭地喊道:“秦军!后方发现大量秦军!” “什么?” 乐煌正打算提剑再战,但下属的话让他成功呆滞在空中。 只听副将再说:“后方正有秦军骑兵冲杀,我们的辎重粮草严重受损!必须得派人去堵住了!” 这次趁着雪崩之机,为了一举拿下轩辕关,乐煌直接将所有主力都派了上去,后方只留下了伤员与后勤杂兵。 这些战力低下人员,面对秦国锐士火甲骑兵自然是毫无抵抗之力。 这些人死了倒无所谓,关键的是,辎重粮草! 乐煌眉头深皱,低头看着下方伍丰登,那嘴角的冷讽讥笑更是像是一把把刀子插进他心里。 “混蛋,竟然玩这一手!”乐煌当即就陷入了两难境地中。 若是撤出部分主力去增援后方,则必定会影响前面的战况,这大好之势可就会受到影响。 但如果置之不理,那粮草辎重可就遭殃了,这可是他们南进的根源支撑! 如此两难之下,乐煌迟疑片刻,终是心一横抉择下来。 进攻为重! 不管如何拿下轩辕关才是当务之急,至于后方的粮草辎重,毁了就毁了,反正城中还有粮草,届时再补充就是! 乐煌决定下来,森冷着脸持剑冲下。 “伍丰登!想以此让我逼迫我撤兵?做梦!” “你就等着看轩辕关是如何被我大魏勇士占领,城中男女老少是如何被屠杀殆尽的吧!” “跟本将斗狠,伱还差得远呢!” …… 城外,一片哀鸿。 “杀杀杀!都给老子杀!” 李群骑着战马在魏军大营中肆意冲杀,带着身后众骑兵所过之处尸横遍野。 “救命啊!” “乞降!乞降!” “饶命饶命,我只是烧饭的啊!” …… 魏军伤员与后勤杂兵惨叫连连,狰狞死状更是让人不忍直视。 可就算他们闹出了再大的动静,前方那乌压压的数万主力愣是没有察觉,还在一个劲儿地往城里拥挤。 “李将军!魏兵都杀光了!” 李群渐渐停下冲杀,听着身后的禀报后点点头,望着前方面若冰霜。“还是没有反应么,竟然能丢下大本营不管,看来他们已经下定决心要破城了。” “伍将军果真料事如神!” 早在出城之前,伍丰登与他的嘱咐中便有:魏军若是不做理会,则你部袭击主力后方,给城中减轻压力。 想着伍丰登的叮嘱,李群当即喝住身后欲要转运粮草的士兵。 “先不管他们的粮草,所有人即刻上马,捅他后门!” “喏!” 五千精骑狠狠咬住魏军主力后方,很快就撕下了一大片肉。 “怎会如此!” “哪来的秦军!” “糟了糟了,他们偷袭!” 那些被强行分离开来的魏军惊慌不已,大多都是步兵的他们,很快就在火甲铁骑之中成片成片倒下。 可即使如此,也只是引起了后方一部分魏军,那数万人的大部队愣是一多半没有听到动静。 但,总有敏锐之人。 又是那魏军副将,他眼睁睁地看着视野尽头肆虐的秦军铁骑,眼中尽是骇然,连忙再次冲进正在激战的乐煌伍丰登战场。 “乐将军!秦军开始袭击我们主力后方了!” 铛! 乐煌喘着粗气退下,发冠已然破碎,长发凌乱着颇为失态,但事到如今他哪会关注这些,惊然凌空眺望。 果然发现极远处的火甲军。 “不行,不能放任不管了,否则主力部队定会收到巨大影响!” “现在我军还是占优的,分出去一些兵力固然会削弱优势,但也不至于落入下风,先解决掉后面的再说!” 乐煌霎时间拿定主意,赶紧往下扫着战场。 “厉叔!”他大吼。 可是却根本没有任何回应。 “厉叔!” 乐煌再次喊着,这从小便跟随着他的老仆人可以说是最近之人,怎会连他的呼唤都不作回应? 然确实没有动静,他心头骤然慌张,着急寻找之时,终于找到了乐厉的身体,还有……头。 头?! 乐煌愣住,眼中渐渐弥漫开来惊骇之色。 只见下方乐厉已然身首异处,倒在血泊中,身体放入被无数个刀子划伤一般,遍体鳞伤,死状极惨。 旁边姜祈雨眼神紧张,手持着沾血长剑似有些颤抖。 不是害怕,也不是心有余悸。 而是确确实实,第一次杀人的后知后觉的紧张。 许是感受到目光,她抬头看向空中的乐煌,待见到他手中的长剑同样沾血后,眼中的紧张无措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还是杀意。 “厉叔!” 乐煌终是不禁凄厉喊着,难以想象自己手下第一猛将竟然就这么死了! 是这女子,是她! 乐煌看着姜祈雨,骤然心头微震,这种危机感甚至都比伍丰登还要强烈。 “不,不可能,这女子怎会比伍丰登还要强?!” 乐煌一直以为伍是轩辕关中最强之人,所以将注意力一直放在他身上,却不想这青甲女子竟然也是如此棘手之辈! 真人不露相啊! 欻欻欻! 当此时,乐煌突然见到下方青色竹叶腾起,破空之声极为尖利,吓得他连忙升高躲避。 “乐将军!该当如何!”此时那魏军副将还在等他的命令。 乐煌怒然喝道:“你带人去!” “好……好!” 而此时伍丰登趁着这些许间隙,已经再次抓了一把丹药塞进嘴里,猛然举起长弓真刚。 丹田之中仅存的红莲业火悉数调出,还有体内还未练成灵气的气血,杂糅在一起,凝成了他迄今为止的最强一只冥血箭。 手松,火光摇曳。 乐煌刚刚躲过姜祈雨的攻击,便觉到心中一声巨响,仿若战鼓紧贴着他耳朵砸击一般,让他脑海都为之一震。 深棕瞳孔中,那只火矢宛如鬼差递来的钩子,让他感受到了浓郁的死亡危机。 他怎还有仙法! 嘭! 惊诧之时,他手中长剑猛地爆开,化作几片金光撞在冥血箭之上。 可这保命手段虽让火矢暗淡许多,但已然无法阻止他钻进乐煌心口。 呃—— 他闷哼一声,并未感觉到有何痛苦,可就是瞬间全身无力瘫痪下来,亲自体会到浓郁的死寂气息遍布全身。 眼眸涣散,遥遥坠下。 “祈雨!” 伍丰登拄着掩日强撑身体大声喊道,生怕那乐煌没死透再生变故。 姜祈雨明晰他的意思,赶紧持剑上前。 那乐煌突然一转方向,果真还没有死透,平躺着欲要逃离,但姜祈雨袖中射出几道竹叶编织的特殊绳索,硬生生将其捆了下来。 “丰登大哥!” 她提着已经昏死过去的乐煌着急赶来,然后扶住伍丰登,青光源源不断涌入,他那极度的虚弱感这才消弭。 伍丰登方彻底松了口气,感慨道:“还好有你在,否则方才就功亏一篑了……快扶我上城楼。” 虽然乐煌已经拿下,但那些魏军还在悍不畏死地冲锋,在那巨大的兵力差距面前,秦军还是落入了下风,而且情况愈发危机。 必须马上振奋士气! 姜祈雨蹙眉道:“你需要好好养伤,告诉我接下来如何做,我去替你。” 现在伍丰登不仅油尽灯枯,身上伤痕亦是严重,这可令她极为心疼。 “无妨,你只需要跟在我身边就好,我必须出现。” 伍丰登来不及解释了,便让她提着乐煌,随之登上城楼。 片刻后。 “尔等魏军!” “汝等主将乐煌已然伏诛!” “现在投降,不杀!” “若是负隅顽抗,休怪本将将你们屠戮殆尽!” 伍丰登身姿挺拔,抓起乐煌的后领,用尽最大声音喊道。 声音很快就遍传了整个东门,在那极为纷杂的厮杀中很是突兀。 一时间,不论是魏军还是秦军,全都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城楼。 夜幕火光下,已被死死困住昏迷的乐煌跪倒在地,而旁边伍丰登挺拔身影却如同巍然巨人。 (本章完) 第175章 大胜捷报 第175章 大胜捷报 “乐将军……” 众魏军如同一个个雕塑般石化在原地,个个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一景象。 眼看就要冲破秦军防线,眼看就要大获全胜之时,自家的主将怎会如此惨烈落败!? 他可是藏气境强者,再不济也不能被伍丰登拿下吧! 所以他们根本没想过乐煌会输,但眼前镜像就是这么真真切切地摆在他们面前。 如此极度的心理落差让每个魏军都觉呼吸阻塞。 与之对应的,秦军爆开惊天欢呼声。 “伍将军威武!” “哈哈哈!乐煌败了!乐煌被俘了!” “我们赢了!” “伍将军神勇无敌!” 本来因为严峻战况而落下的士气猛然拔高,秦军纷纷如同打了鸡血般激动,战意高涨! 至此,此战胜负已分…… 临近子夜,县衙。 “丰登大哥小心些!” 姜祈雨小心翼翼地给伍丰登穿上上衣,盖住刚刚处理好的伤口,虽然渐渐又有血晕开,但已经没了大碍。 “总算是又练出了些许灵气。” 伍丰登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眼圈微红的姜祈雨,目光残有心疼,他淡淡笑道:“皮肉伤而已,早就习惯了。” 这是她第一次随自己出征,也是第一次见到自己在场上受伤,不像青黛,早已见怪不怪了。 姜祈雨努力笑笑:“嗯,我明白,打仗么,总会受伤的。不过有我在,任何伤势都能治好。” 伍丰登点点头,微觉心暖。 随后他穿上外衫和甲,恰逢李群捧着厚厚的战报走了进来,还有其他五位副将。 “伍将军,战报已整理好!” “捡重要的念吧。” “遵命!” 李群接着朗声道:“此战我军彻底击溃魏军主力,共歼敌两万五千余人,活着的俘虏在一万左右,加上前五次,共歼敌三万三千人,剩余魏军趁夜外逃,末将已派骑兵追捕。” “魏军副将共歼敌两人,俘虏两人,剩余出逃。” “共缴获战车五百乘,战马两万三千匹,粮草十五万石,剩余兵器器械若干。” “而我军折兵八千人,伤员四千,战医与城中医者正在抓紧救治。” “……” 伍丰登静静听完,心中倒是放松了下来。 还好,在这次危机战况中,折兵没有过万,算是还在他能接受之范围。 “哈哈,本以为这次是魏军的机会,没想到反倒是我军大获全胜,哈哈哈!” “是啊,这多亏伍将军神机妙算,将计就计!” “连乐煌这藏气境都能俘虏,伍将军这拓丹境着实让我等汗颜啊!” 众副将也难得轰然大笑,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什么能比打了胜仗还让人开心的了。 伍丰登亦不加制止,等他们笑完之后方道:“此战诸位辛苦了,待督战营那边核实完军功,便立即上报给新郑,告诉各营兄弟,战后他们都会获得丰厚军功。” “此战虽胜,我们也不可懈怠,这还只是此役第一战,形势依然不容乐观。” “通知工匠那边抓紧时间修复城墙和破碎的房屋,那一万俘虏往死了用。” “还有对于轩辕关百姓这边,定要严肃军纪,这些都是大秦子民,谁若侵犯,军法严惩!” 众副将听了纷纷应下,随后进行了简单的交流之后,他们便陆续离开。 伍丰登此时也已然恢复了行动力,起身松了松筋骨,淡然道:“走,去死牢会会这个乐煌。” 身为前军藏气境主将,乐煌本是最能御风逃走之人,但无奈遇着了伍丰登与姜祈雨。 一个重伤,一个控制,愣是让他从高高在上的将军沦为了阶下囚。 此时正被牢牢地拴在铁架上,竹叶绳索还捆着他四肢,垂头昏迷,在青黛的医治下算是保住了一条小命。 见伍丰登前来,青黛赶忙上前:“伍公子,救活了,他暂时死不了!” “好,干得不错。” 伍丰登给予嘉奖。 这种主将级别的人物,活着可是比死了价值大得多。 不论是套取情报,还是作为条件要挟敌军,亦或是在这四国攻秦之战伊始振奋士气,藏气境主将都是重磅存在。 更何况,这还是一个出身名门世家,年纪轻轻的天纵之才,其价值更是无可估量! 哗! 大盆冷水浇下,寒冬深夜,夜空无云,其低温瞬间将乐煌激醒。 随后便觉自己四肢被牢牢捆住,而且体内的灵丹也是暗淡无光,残破不堪,显然根基极为受损。 “这……” 乐煌骇然,只记得自己被那一箭射中后就失去了意识。 这里是…… 他缓缓抬头,惊见面前伍丰登正冷笑着看着自己! “乐将军,醒了?” “你!你!你有本事放开我!” 看着奋力挣扎的他,伍丰登顿觉好笑:“放开伱?别做梦了,现在你只是我的俘虏,是死是活,命运如何,可由不得你。” “你想干什么!?”乐煌吼道。 伍丰登也不再废话,伸手在旁边刑具架上摸着。 “乐将军,你也是熟读兵法之人,不会不清楚战俘,尤其是将军级别的战俘有多少价值。” “直白说,我需要你知道的所有,有关此战四国伐秦的情报。” “识时务者为俊杰,眼下的各种刑具皆是为你准备,顺从还好,若是不顺从,我会将你折磨得毫无人形。” 噌! 说完便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剜刀,冷光让乐煌眼睛一眯,顿时紧张起来。 他当然知道这些酷刑,以往在军营时没少见识过,就是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遇到。 想起过往那些囚犯战俘的种种惨状,他就心头绞痛。 不,不行! 我乃堂堂乐家天才,怎能变成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乐煌用力抬头,咬牙道:“我……我……我说。” “很好。” 伍丰登森然笑着,眼中却多有鄙夷。 还以为名门子弟有多烈性,没想到还未动刑就忍不了了,这与上一战的李家兄弟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虽然他们同为敌人,伍丰登也希望乐煌能乖乖配合,但说实在的,还真看不起这种人。 “那么乐将军,先说说此战你带兵的任务吧。” 乐煌攥着拳头低声道:“我主要负责攻下轩辕关以及南面两座城池,打通前往新郑的道路,之后驻守,看护后勤线路。” “你们乐家此战出动了多少人,分别领兵多少,进攻方向为何,任务为何,都说说吧。” “我知道的不全,只是到此战我乐家包括我在内的五位长老出动,领兵不一,大长老……”乐煌闭着眼睛,将自己知道的全盘托出,旁边五名斥候分别记录着。 足足问了两刻钟,伍丰登都觉着有些口干舌燥了,便问其最后一个问题。 “说说阴阳家吧,在你们魏齐联军中都有谁?” 乐煌道:“我只知道东君做了前军军师,还有大司命,新任河伯,新任山鬼。” “他们主要进攻新郑那一战区,那个山鬼好像去了河池城一带,与四长老一起,听说是有何秘密任务,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伍丰登闻言颔首,心中颇为惊诧。 他没想到仅仅是魏齐联军就有阴阳家四位神明助阵,是否说明其余两个战场,还有差不多的部署? 如此一来,岂不是阴阳家大半家底都押上了。 “看来是铁了心要灭秦啊……不过那个山鬼跑去河池城干嘛,秘密任务,感觉有些诡异。” 河池城伍丰登很是熟悉,在那里待了很长时间,也没听说过有何奇特之处。 而且从战略位置和刚刚乐煌说的魏军进攻策略来看,河池城也并不重要。 “得派人去看看了,阴阳家这帮人向来是无利不起早。” 伍丰登心中敲定,旋即看向乐煌,缓道:“多谢配合,那我就不杀你了。” “呵。” 后者嗤笑一声,并未回应。 这哪是他大发慈悲,分明是想拿着自己去跟魏国谈条件。 虽然情报都已说出,但他的身份,他的天资,可依然是一个很重的筹码。 不过他清楚这些又有什么用? 说到底还是俘虏,而且修为根基大为受损,能回到魏国,修复根基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把他严加看管。” “遵命!” 伍丰登走出地牢,站在夜晚寒风中,深深地呼了口气,总算是将一切都忙完,可以稍作休息了。 这些天可把他累坏了! …… 黎明亮起,新郑,城主府。 那本是韩国王宫,自从立了颍川郡之后,这里也就被改成了城主府,王座龙柱等等悉数撤下,已然恢宏大气。 不过此时空荡荡的,只有一人。 王翦,他坐在长椅上闭眼休神,偶然间不经意地放出些许真武境界的恐怖威压。 咚~~ 随着一道沉闷钟声,外面人影闪烁。 正是跟随王翦驻留在新郑的将军们,还有一众斥候校尉。 “启禀上将军,最近五日各地战报已整理完毕!”王贲上前朗声道。 王翦点点头,示意继续。 王贲方示意旁边的斥候校尉们。 “上将军,河池城方向,王旭将军守城卓著,面对山鬼与乐殿的联手亦能不落下风,魏军至今进展甚微。” “筱兰方向……” 十几个校尉依次念完,大殿的气氛无形间又冷了几分。 这十几个方向的战报参差不齐,好的守城稳固,坏的则是被攻破城门,形势危机,整体来看还是占据了劣势。 毕竟魏齐两军联手,秦军无论是兵力还是强者数量,本来就占据劣势,这种落入下风的战况很正常,其余两个战场亦是如此。 好的自然不用担心,至于那些情形危机的,王翦也是无能为力。 毕竟没有多的兵力去支援了。 他沉默片刻,放睁开眼睛,炯然道:“此情亦在本将意料之中,吾等本就做好了退缩防御之准备。” 众将军纷纷点头:“上将军所言极是,我们大秦军队本就不占优势。” “此战会持续很长时间,我们有的是时间反击!” “关键在于新郑,只要新郑安然无恙,我们颍川郡战区就不会丢。” …… 他们故作轻松地说着,甚至还笑了笑。 没办法,现在这情形很是棘手,谁也束手无策。 只能熬! “报——!”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急报。 噗通! 众将回头,却见门口那小厮踉跄跌在地上,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捧着战报激动不已。 “上将军,捷报!捷报!” “捷报”二字一出口,众人纷纷惊诧愣住,就连王翦都有些惊讶。 要知道现在情形,战报基本上都是劣势噩耗,他们也都习惯了,此时突然传来捷报,便更是鲜明刺耳。 “何方捷报!” “是轩辕关,伍将军!” 那小厮展开战报,快速说道:“昨日傍晚,乐家六长老乐煌引雪流沙攻城,轩辕城破,但伍将军施妙计,成功化险为夷,不仅击溃魏军主力,还俘虏了乐煌!” “具体战报小的已经记下,情上将军过目!” 此话一出,满堂皆是心中掀起了一番惊涛骇浪,瞠目结舌。 守住城池,击溃主力,俘虏主将。 这可是完完全全的大胜! “嘶~~这捷报来的也太突然了吧!” “方才不是还说轩辕关那边情况危急么?” “多半是夜晚发生的变故,毕竟方才的战报是截止至未时的。” “乐煌……这名字有些陌生啊。” “我知晓!此人是乐家的年轻天才,听说已至藏气境,之前很少上战场,一直在家中修炼。” “藏气境,啧啧,伍丰登现在都能俘获这等猛人了,当真恐怖如斯。” 众将叹然声不绝于耳,坐上王翦看着战报亦是露出一丝欣慰微笑。 “好,好,好!”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可见其是有多欣赏。 王翦合上战报,微笑道:“传于各位将军阅览。” 战报递下,众将围着观看,不禁连连赞叹。 当真是奇才啊! 王翦则是缓缓起身,负手道:“诸位,看来我大秦神勇伯果真不愧名号,这等捷报可是颍川郡,乃至整个大秦战区都还未有过的!” “传本帅令,即刻将此捷报抄之五十份,传于全军,振奋我大秦将士之心!同时让那四国联盟看看,什么叫做王者之师!” (本章完) 第176章 回房间慢慢说(求追订) 第176章 回房间慢慢说(求追订~) 值此秦军劣势,这封捷报的最大作用不是守住了一座城,俘虏了一名战将这么简单。 而是可以极大的振奋士气,这才是关键! 大秦神勇伯首战大捷,生俘敌军主将,仅仅是这廖廖数字便足以激励每一个秦军士兵。 然结果也完全如同王翦所料一般,战报分往秦国三个战区之后,迅速引起了各军的极大反响。 与之相对的,魏军那边则是气得炸毛,尤其是乐家众人,直接吵吵着要踏碎轩辕关。 但这也只是无能狂怒而已,此战魏军主力几乎倾巢而出,各司其职,而且现在距离开战也没多久,都脱不开身,哪还能有余力去报这仇。 倘若真要将乐煌救回来,除非派遣强者或者拿下一座城池作为交换。 身为乐家此代最年轻的藏气境强者,他的潜力毋庸置疑,也正因如此,弄得乐家人心情十分糟糕。 不能不管啊! 当然,他们的愤怒并不能影响到轩辕关中的伍丰登。 清净房中,他正盘腿练功,可清晰看到丹田中灵气萦绕,已经隐隐有了些许六瓣莲的形状。 灵丹,视功法不同而形状各异。 从拓丹境迈入藏气境,便是将灵丹凝实而成的过程。 火焰缭绕,伴随着伍丰登的修炼结束而迅速归为平静,莲形状飘浮虚幻,倒也没有散开。 “凝实灵丹果然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若这样按部就班修炼,真不知何时能凝实。”伍丰登微微叹息。 从练武到修仙的转变乃是修炼天堑,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人卡在这一层次郁郁而终。 这关乎勤奋,更关乎天资。 所以藏气境强者,在整个神州大陆都不过寥寥百人,往下乃是数以亿计的普罗大众。 藏气以下皆蝼蚁,自古都是。 咚咚! “丰登大哥,押送人员已然就位。” 外面是姜祈雨的声音,伍丰登推开门,她指了指不远处的几架马车。 “好,我们亲自去带乐煌。” 虽说现在魏军都是自顾不暇,但伍丰登也得做好最坏的打算,毕竟乐煌身份不凡,乐家腾出人手前来救人也不是不可能。 而这轩辕关说到底还是没有真的藏气境坐镇,就算伍丰登和姜祈雨都有一战之力,可面对凌空御风也是束手无策。 所以出于保险起见,还是将乐煌送到新郑比较保险,那里有王翦坐镇,完全可以镇得住。 所以他在昨日就发信,并得到了新郑那边的允许,可在今天通过官道将其押回。 死牢中。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乐煌惊恐地看着面前走来的士兵,奋力挣扎大吼,好像生怕伍丰登今天将其处决了一样。 “别紧张,只是给你换个地方而已,若你继续留在这,我可是寝食难安。” 伍丰登挥挥手,身后李群等人方将其连同铁架一齐抬起。 “伱……你……你要把我送到新郑?!”乐煌神色更加慌张了。 他刚刚还勉强通过家族特制手段放出信去求援,本以为不久之后就会有人来救自己,并坚信自己一定能活着出去。 伍丰登再能耐,还能阻止得了家族高手带自己离开? 只要飞上天,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可是万万没想到,伍丰登竟然直接要把他运走! “当然,等你到了新郑,是生是死就看天命吧。” “把嘴堵上。” “喏!” “呜!!” 在乐煌阵阵呜咽中,还是被强行塞到了马车中,铁质牢笼死死扣紧。 “伍将军,那末将就出发了!”李群抱拳请示,得到伍丰登点头后便带队离开。 押送队伍渐渐消失在雪地中,伍丰登便收回目光,回头看向轩辕关。 此时距离上次胜利已然过去了五日,东面城墙在日夜赶工下重新建了起来,士兵们正在上面修筑防御工事。 而城中,过往因战乱而被迫关停的商铺小摊也陆续开门,百姓干起了各自的营生,看着比之前轻松太多。 如此兵民各忙各的,轩辕关一时间竟也非常热闹繁荣。 “这可不容易啊。” 伍丰登叹了一声,旁边姜祈雨莞尔笑笑:“丰登大哥带兵有方,轩辕管百姓可有福嘞!” “你也学会奉承我了?”伍丰登捏捏她的小脸。 “是真话。” “我不信,走,回房间慢慢说。” …… 天色渐晚,待姜祈雨满脸潮红地从被窝中钻出小脑袋时,外面已经响起了打更的声音。 “你继续睡吧,我去修炼。” “嗯,那早些回来。” 告别了恋恋不舍的她,伍丰登披上甲就欲走到练功房修炼。 现在迟迟晋级不了藏气境,对他而言可是一块可以致命的短板,因此一有时间他就会关门修炼,这几日颇为痴迷。 不过在他即将走到练功房时,空中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扑腾声,伍丰登抬头,正是一只秦军饲养的白喙信鸽! 有军情?! 他抬起胳膊,信鸽的爪子直接抓在甲上,翅膀收缩,露出脚踝处的信条。 展开,其上字符不多,伍丰登看完却瞳孔微缩…… 须臾,县衙大堂,各副将紧急赶来,很快便聚齐。 伍丰登坐在椅子上沉声道:“诸位,本将刚刚接到新郑的信报,河池城那边情况危急,急需支援。” “河池城?末将记得前几日他们那边是战况最好的吧?”吴龙峰惊讶地说着,其他人也是颇为疑惑。 早在先前新郑发的战报中,除了他们轩辕关是唯一的大胜之外,其余城池就属河池城那边良好。 王翦幺儿王旭力战两名藏气境能不落下风,部将亦是守城尽心,这才几日,怎的突然间需要支援了? 要知道因为现在人手奇缺的原因,非必要是不会异地派兵支援的。 伍丰登摇摇头,继续道:“信中没有明说具体情况,不过那边只让本将去支援王旭,咱们部下兄弟不动。” “本将猜测,应是王旭对付的那两个藏气境有问题,他一个人无法抵抗,恰巧我们这里暂时无战事,所以让我去给王旭助阵。”他这么一解释,众人便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伍丰登接着又说:“我打算待会儿便动身前往河池城,所以轩辕关的防御就交给你们了。” “一切还是按照我们预定的计划进行,按兵不动,休养生息,若有敌军来犯,则让吴将军暂替指挥。” “姜小姐会留下,以便应对魏军的藏气境。” 伍丰登不能因为去支援,而将好不容易守好的轩辕关置于没有顶尖战力的危险之中。 若真论战力,自己实际上还真不如姜祈雨,只是后者缺乏经验而已,由她应对藏气境不算为难。 “还有异议吗?” “谨遵伍将军安排!” “好,回吧。” 伍丰登也不再耽搁,从青黛手中接过机关盒,再与姜祈雨简单嘱咐几声后,便策马扬鞭,直奔河池城。 此时,那城。 深夜烽火摇曳,秦军刚刚打退魏军的又一波进攻,正在抓紧时间修补城墙,搬运尸体,喧嚣之声尤胜白天。 河池县衙,烛光暗淡。 呲! 却听一声皮肉分离的撕裂声,一块巴掌大小的血肉直接糊在地上,溅起血珠。 “呼~呼~” 一个相貌清秀的青年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地喘着气,可见肩头伤口血淋淋的,肉窟足有三个,惨不忍睹,旁边还有一把沾满鲜血的弯刀。 “敷药。” 王旭沉声说着,旁边几个军医赶紧拿着瓶瓶罐罐上前。 “该死的阴阳家!这次若非本将警惕心足,还真得着了那老不死的道!” 此番与王旭对垒的乐家长老乐干,人之中年,而且实力在藏气境前期算是平平无奇,不足为惧。 可坏就坏在还有一个阴阳家神明,山鬼! 这家伙行踪难测,专爱搞阴招,不过即便如此,王旭以一敌二也能稳住阵势。 本以为自己可以与这两人纠缠下去,却不想前日一战,山鬼不知从哪搞来的诡异毒素,让他猝不及防。 当时就险些丧命,战事结束后意识到仅凭自己是不太可能守住了,便往新郑那边发了求援信。 再到今日一战,山鬼的利刃终究还是刮在了他身上,若非自己干脆果断削皮剥肉,现在已经毒发身亡了。 可是难道他每次都要靠这种方法来应对么? 王旭脸色愈发阴翳,他倒不是怕疼,只是这种割肉方法用的多了,对自己可是极大损害。 “不知道新郑那边协调好支援力量了没有,估计是会调集轩辕关的伍丰登来吧,毕竟现在就那里还算太平。” “两城相聚八百多里,就算最快的马也得八个时辰,这还只是做得最好打算。” “若是协调不成,或者轩辕关那边突发敌情,我也真就指望不上任何人了……” 想着想着,身边几个军医方直起腰来,送了口气,随后又躬身说道:“王将军,您的伤已经包好了。” “嗯。” 王旭面无表情地穿上衣服,左臂动时依旧疼得要命,即便是他也有些难以承受。 天色渐明,阳光渐渐充斥了大地,日上三竿之时则又阴下寒冷起来。 广袤雪原上马蹄印绵延,临近一处陡坡时才堪堪停下。 呼~ 白气氤氲,伍丰登遥望西方,极限视野中方能在大片蒙白中见到芝麻大小的黑点。 “终于赶到了,但愿城还没丢。”他轻声说着,就欲继续赶路之时,不经意间在视野中瞥到了几个行人。 定睛看去。 “嘶……这衣着好似阴阳家人,玄冥暗系?” 那是五个男子,身穿质地优良的丝绸宽袍,其上带着阴阳家独特的暗系符号,正推着一架马车往河池城方向赶去。 马车之上摆放着一尊漆黑棺椁,在白茫茫的雪地中很是突出。 “山鬼,阴阳家,黑棺椁……” 伍丰登不由得想起之前审讯乐煌时得到的信息,山鬼留在河池城,似是有何特殊之事。 再联想到眼前看到这一幕,很难不让伍丰登觉得他们愈发有鬼。 既然有阴谋,那就砸了! 伍丰登也不犹豫,当即从背后机关盒中拿出真刚,弯弓搭箭。 咻咻咻! 连续五声,那五名阴阳家弟子还没反应过来从哪儿来的箭矢,就被悉数射杀在原地,殷红鲜血倾洒了满地。 “驾!” 伍丰登驾马靠近,现实在那五具尸体上翻了翻,没有发现何有用线索后方将注意力放在了那漆黑棺椁之上。 此时靠近,便觉周围天地更冷,似有阴气不断从上面透露出来。 “这里面莫非躺着尸体?” 伍丰登脸色警觉,当即将掩日唤出,谨慎地推开棺盖。 然,无事发生。 他皱着眉头凑近,这才发现这八尺棺椁中竟然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山鬼要这一个空棺椁有何用?准备给自己收尸?呵,讲究。” 伍丰登吐槽一声,冷笑着间脸色愈发沉重。 他当然不会以为山鬼这是给自己预备的,这么大,且明显做过有特殊处理的棺椁肯定是用来盛装物件的。 或许,这就是山鬼来河池城的目的。 “不管如何,总之只要破坏阴阳家的计划,对我就愈发有利,这棺椁不知道能不能烧了。” 伍丰登从丹田中调出红莲业火,打算将其一把火烧了。 然诡异的是,号称无所不燃的红莲业火,触碰到那漆黑棺椁竟然自动避让,似乎对其很是忌惮。 “是有何诡异力量加持么?多半是如此,红莲业火乃是顶尖灵气,应该不会有让它如此忌惮不敢触碰的存在。” “应该是我修为太浅,还不够发挥真正威力,反过来说,在这棺椁上施加力量之人至少也得是藏气境。” 伍丰登收回火焰,稍加沉吟之后,便在雪地上挖了个坑,将其呵周边尸体全埋了进去。 其实这处理太过粗糙,阴阳家那边大概会有何方法指引找到,但他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毕竟此行目的是增援,不能被其耗费太多精力去处理,况且自己还没有丝毫头绪。 将这里简单做了标记后,伍丰登再次策马启程,不多时便听到了风声中夹杂着的些许喧闹声。 (本章完) 第177章 黑棺与尸体(求追订) 第177章 黑棺与尸体(求追订~) 河池城。 “杀!” 魏军经过短暂的休整之后再次发动了强烈猛攻,秦军死守城墙,双方战斗之激烈不亚于轩辕关一战。 而在空中,乌云翻涌,声声巨响有如雷霆之声。 唰唰唰! 千百刀芒刹那间交织绞杀,劲风震荡,强行将两个人逼开近百米。 陪! 王旭吐出一口血痰,眼神凶恶地看着前方那佝偻老人。 他浑身破衣烂衫,如同路边讨饭的乞丐,拄着一根狗头棍,枯瘦的脸上带着阴贽狞笑,令人不寒而栗。 “杜渐康,你个老不死的骨头还真硬!”王旭冷然说着。 杜渐康阴笑道:“骨头不硬,老朽怎能成为新任山鬼?桀桀桀,小伙子,老朽劝你现在赶紧跑路,否则老朽的毒,你可扛不住。” 说到这,他似乎还很是骄傲。 作为阴阳家老人,杜渐康自从暗系长老卸任之后,就一直落着个清闲。 本来因为年纪太大,已没有委以重任的机会,可谁让最近阴阳家神明损失惨重呢? 先是山鬼,再到女魃,然后又是河伯,初阶神明只剩下了云中君,甚至于连更高一阶的少司命都死了。 这般大片空白,总要有人弥补,因此杜渐康才有机会上任山鬼,而且还得到了一次可以延年益寿的机会,只不过还需替阴阳家取回一物。 所以他才上赶着来河池城这边助阵,只要任务成功,便能得到湘君亲制长寿丹,让他这八十岁高龄的身体年轻二十岁! 这才是真的时来运转啊! 山鬼想想就激动,佝偻的身体笑得颤抖。 “王旭,今日伱想走也走不了了!” 另外一个中年人恶狠狠地说着,眼中尽是寒意,正是乐家长老乐干。 王旭讥笑道:“哦?莫非你是想拿我换你们家的乐煌不成?” “没错!”乐干倒是直白。 现在乐煌意外被俘,全乐家都急得炸了锅,毕竟这是家族中的天才,一直都是当作族长继承人培养的。 可谁也没想到他首次参与大型战争便被俘虏,整个乐家都在寻求将他赎回之机。 而眼前王旭,无疑是最合适之人! 一来他是王翦的小儿子,论家世地位和乐煌相当,当作交换条件非常合适。 二来这里有山鬼助阵,自己完全可以将其生俘。 所以这就是他乐家最有希望的一次。 “乐干,你想的未免也太天真。” 王旭眼中多是嘲讽:“你以为本将和你家那乐煌一样,是个贪生怕死之辈?为了活命,不惜将你魏国部署整盘托出。” “今日本将明说,你们顶多能得到本将尸体!” 弯刀高举,他脸上尽是决然坚毅,纵使一个人,那气势也丝毫不输。 宁为勇死,不为苟活。 大秦勇士,从没苟且偷生之说! “哼,这可由不得你!” “杜老,还请不留余力,事成之后我乐家定有重谢!” “呵呵呵,好说好说。” 三人又是混战。 然而双拳毕竟难敌四手,王旭在二人围攻下终是不慎被山鬼剧毒所染,失神之下背部直接被砍了一刀。 啊! 王旭拼命挣脱出来,咬着牙就要削掉中毒的血肉,可是乐干山鬼两人又怎会给他喘息机会,直接猛扑上来。 灰白天空骤然划过一道红线! 谁! 山鬼心头兀地发慌,赶紧回头,却见那是一把燃烧着红色火焰的长枪。 “这……红莲业火!” 他顷刻间瞳孔颤抖,当下也不管什么乘胜追击,连忙尖啸着躲避。 人越老越怕死,此刻在他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什么情况?” 乐干也是骇然回头,只见地面上一个红甲青年正常策马奔腾而来。 这是何人? 正在他不解之时,旁边的山鬼突然道:“伍丰登,这小子是伍丰登!” 别人或许不认得,但是阴阳家每个人对伍丰登的形象可是了熟于心。 “伍丰登?!”乐干惊呼,呼吸骤紧。 下一刻,他犹如饿狼扑食一般急忙往下俯冲。 相比于王旭,明显这伍丰登分量更重,而且他还是俘获乐煌的罪魁祸首! 看着那气势汹汹朝自己杀来的乐干,伍丰登不慌不忙从马上跃下,提起掩日便是一枪刺出! 锵! 雪尘骤然飞扬,伍丰登脚下土地都崩裂开来,可见其冲击之强。 但也仅此而已。 伍丰登眼眸凌冽,枪锋一挑,直接摆脱了乐干的剑锋,而后重重一劈! 红火如龙如血,于灰蒙空中尽显威能。 “不好!” 乐干霎时间心生不妙,下意识抬剑格挡。 嘭! 犹如雷霆炸响,在周边雪地丘陵中回荡不绝,尖锐刺耳。 却见一道身影倒飞而出,速度快到都有了些残影,呼啸着从王旭与杜渐康身边掠过。 竟是乐干! 他在空中翻转了几圈方停下,连咳不止吗,随后惶然抬头,只见他剑锋上已经一道缺口,好似被什么给咬了一口般。 方才一枪竟有如此威能! 不仅是他,旁边王旭与杜渐康亦是眼皮跳动,表情复杂至极。 刚才虽然没有切身体会,但从那响声与爆发出的灵气强度来看,已经不亚于两个藏气境强者全力对轰了。 可关键是,伍丰登还是拓丹后期,尚未凝结灵丹! “难怪父亲大人会让他独守一城,除了不能飞之外,这小子的战力与我比都不分伯仲,这要是再晋级了藏气境还了得?”王旭咂舌想着。 对面杜渐康亦是满脸凝重,握着拐杖的手又紧了紧,眼中已经有了些退意。 “现在都能独自对抗藏气境了么?成长速度如此之快,怪不得这是太一大人亲口要灭掉的人。” “眼下如何?是战是退?王旭有了伍丰登助阵,我与乐干顶多旗鼓相当,想要将他们杀死难如登天。” “而且我也有很大可能会死,伍丰登这家伙可是死敌……不可不可,我好不容易上位山鬼,可不能这么快就死了。” “至于那件东西,还是再找机会吧,现在时间充足,还犯不着冒险拼命。” 杜渐康的畏死之情达到顶峰,当即毫不犹豫地转身飞走。 “老杜!” 乐干见他掉头就走,心头大惊,刚呼唤一声便发现根本没用,无奈之下他也只好随着而去。现在攻守异势,他又如何能以一第二? 见他们陆续离开,地面上的伍丰登方神色松了松。 “还好喝退了他们,否则我就只能以弓箭助阵了。” 最开始掷出霸道枪意实属无奈,毕竟不能眼睁睁看着王旭死在那里。 若是他们再战,伍丰登在地面根本够不到,只能用弓箭助阵,而能对他们造成威胁的手段也无非是冥血箭。 这玩意儿是绝对底牌,可不能轻易动用,因此此般能吓退他们,便是最好的结果了。 “伍将军,快快入城!”空中传来王旭的喊声。 “好。” 伍丰登刚欲驾马入城,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不禁往来时的方向看去。 那漆黑棺椁可还藏在那边,若是那几个弟子迟迟未归,山鬼反应过来定会去寻,到时候又会落入他手中。 虽然不知道具体何用,但对自己而言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去取回来!” 伍丰登心一横,直接调转马头,狂奔十数里之后终是找到了自己的留下的印记…… 天色渐渐黯淡,魏军又一波进攻被打退,河池城再次恢复了平静。 县衙大院。 王旭处理完军务返回时,便见到伍丰登坐在台阶上吃着猪腿喝着米酒,旁边还摆着一个漆黑棺椁。 他神色稍显狐疑,但还是微笑着上前:“伍将军,多谢此次相助!” 伍丰登看了看他,然后点点头,饿极了状态下并未立即回话,三口两口吃完饭后,方开口道:“王将军客气,都是军人就不跟你客套了,这东西你可认得?” 看着他指着的棺椁,王旭仔细端详后,摇头道:“不认得,不过看这上面的符号是阴阳家的吧?” “不错,这是我在路上从阴阳家手中截获的,不知道有何用处,但敌人要的东西终究是对付我们的。” “所言极是!” 王旭对此非常赞同,旋即又是围着棺椁绕了一圈,皱眉道:“其上好像被施加了何种灵气,而且这尺寸……应是用来装某个特殊尸体吧?” “可这河池城自打入了大秦麾下,我便在这里驻守,半年来在此地从未感受过有何特殊之处。” 伍丰登闻之稍加沉吟。 “或许这得从山鬼那边寻找线索,他来到河池城是光明正大的,还是被突然发现的?” 想到这,他蓦地又想起乐煌的话。 某神秘任务。 伍丰登问道:“王将军,你第一次见到山鬼是在何情况下?” 王旭想了想,道:“在城北面,那日我察觉到有藏气境气息潜入了城内,便前去探查,发现了正在北面徘徊的山鬼。” 伍丰登闻之眼前一亮。 “果然是潜入!看来城中必定有山鬼想要的东西,或者有何部署!北面……” “我们去看看!” 须臾,河池城北。 此时街道上已经被肃清了,百姓皆躲在房中,外面全是士兵在巡逻。 上次攻韩战争后,此地新建房屋倒是高大了不少,与城中心的老旧风格对比较为明显。 伍丰登四下看了看,却突然有种熟悉的感觉,好像有个记忆锚点很是特殊。 “这里是……对了,上次与女魃少典战斗的地方!” 他心头猛震,神色瞳孔微微颤抖。 “要说这里有何独特,与阴阳家有何关系,那就是曾经我与荆轲韩非他们在这里战斗,女魃和少典也就死在了这里。” “如此想来,山鬼要找的东西,必定和这两人有关,莫非是想要他们的尸体?” “那口棺材很大,足以将两人装进去!” 伍丰登眼神释然,赶忙问向王旭:“王将军,我大概明白了,山鬼想要的多半是上任女魃与少典的尸体!” “他们当初就是死在了这里,尸体是否埋在地下?” 当初自己杀了少典之后就陷入了昏迷,对之后的善后工作一概不知,而王旭作为这里的守将,闻言也是恍然大悟,点点头道:“没错!” “当初重建之时,因为此二人身份特殊,我就没有将他们扔到外面,而是埋在了原地,大概是在……这个位置!” 王旭在一口水井附近停下,踩了踩浇下的地板。 伍丰登迟疑片刻,方下定决心:“挖开看看。” 虽然这样做有可能会造成一些未知的后果,但相比于此,他更在乎未知的隐患。 不管怎么说,还是得看看这两具尸体才行。 为了以防万一,伍丰登直接将那口漆黑棺材带了过来。 随后王旭就调集人手将这里挖开。 约莫两刻钟后,地面上已经垒起了两座泥山,几名士兵还在下面挖着,深度得有三米了,伍丰登见状苦笑道:“王将军,你们当初埋得是有多深?” “应该快了,当时此地被女魃的死寂灵气所染,为了避免影响到周边的百姓,我就令人尽可能挖出被染之土,然后将尸体完全在棺中钉死,扔了进去。”王旭如是说着。 就在此时,坑中传来声音。 “王将军,挖到了!” 说完,士兵们便灰头土脸地从里面跳了出来,伍丰登凑过去看着,果然在下方发现了一口巨大的木棺。 “两具尸体都在里面,来人,抬上来。” 王旭当即招呼士兵,用绳索将那木棺拉了上来。 哗~~ 随着木棺上升,泥土如同雨幕般纷纷落下,但旁边伍丰登却突然察觉出不对劲。 “棺材上沾着些泥土无可厚非,可这规模未免也太多了,好像棺材中装着的是泥土般……” “二位将军!” 伍丰登正疑惑期间,下面果然传来一声惊呼。 是一名负责捆绳子的士兵,他留在坑中,却是满脸惊恐得靠在土璧上,指着上方的棺材颤颤巍巍道:“漏……漏……漏了!” “什么?!” 王旭大为吃惊,旁边伍丰登却赶紧上前,直接将那木棺完全抬到了地上,然后翻了个儿,表情顿时凝固。 只见下面赫然破了一个约莫两尺的窟窿! (本章完) 第178章 扶桑心脏(求追订) 第178章 扶桑心脏(求追订~) “这……这不可能,棺材是我亲自监造的!” 王旭见状后实为大惊。 当初清理战场之时,他直接命令弄了些木料,当场做了这口棺材,就连铆钉都是亲自看着钉上去的。 半年时间,怎的下面破了个大洞? 伍丰登也是眉头紧锁,沉声道:“应是阴阳家搞的鬼,里面尸体多半发生了变故,打开吧。” 两名士兵赶忙上前起钉,打开盖子,拨开里面的些许泥土之后,赫然呈现出一副骸骨。 看样子血肉早已腐烂,只剩下骸骨,通过那衣服可以看出正是女魃的尸骸。 但是旁边,却不见少典尸体。 “少了一具?诈,诈尸?!” 听着王旭的不可思议,伍丰登缓道:“看来里面少典的确没死,或者是死而复生,破开棺材下面后便偷偷溜走了。” “这里从没有任何破土的痕迹,难道是挖地道逃走了?” “不,应该是从那口水井里。” 伍丰登看向旁边的那口水井,旋即陷入了沉思。 “怎么逃走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少典竟能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当初那记冥血箭可是确确实实将少典杀死了,这一点从当初女魃的反应也可以看出来,但现在他的尸体不见了,不管再怎么离谱,也都说明他现在还活着。” “不过既然他活了,为何山鬼还会来这里?所剩的不过是女魃的尸骸而已,难道这尸骨还有用吗?” “如果有用,那为何少典不直接带走?” 伍丰登心中谜团重重,然后凑近棺材,在其中拨弄了一番,终是发现了些许端倪。 女魃尸骨心口处肋骨已然断裂,从断裂口来看,不是当初他用枪锋怼进去的导致的,而是被人硬生生折断的。 是少典要破开女魃的尸体? 想要得到什么…… 伍丰登继续清理着泥土,突然手指好像触碰到了些许柔软。 咚! 一道轻微,但真实存在的心跳声在他耳边响起。 “这。” 伍丰登眼瞳微颤,手往前一探,蓦地拿出了一颗灰色心脏! 瞬间,在场全部人身上都感受到一股彻骨的寒意。 嘶~ 王旭等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心脏?! 尸体都腐烂了,心脏竟然还完好无损! 不仅是完好无损,这心脏在伍丰登手中还不停的鼓动,虽然幅度很小,却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 这是一颗活的心脏! 伍丰登神情错愕片刻,他可是清楚地记得当初自己是通入了女魃心脏的,按理来说最先死亡的应该是心脏才对,可为何偏偏它还完好无损? 旋即他就幡然明白过来。 “山鬼要的,定是这颗女魃的心脏!” “这可能对阴阳家来说是个重要特殊的物件,所以才会让山鬼来河池城寻找。” “不过少典为何逃走之时没有带上?他在阴阳家位高权重,应该不会不知道这心脏的重要性才对。” “我想想……尸体自然腐烂需要几个月的时间,也就是说可能少典在下棺后没多久便复生,然后想要破开女魃的尸体,拿到心脏。” “随后可能是因为复生的代价太大,他气力有限,在尝试过后顶多掰断了肋骨,就放弃了,把全部气力用在挖开棺材逃走。” “这解释倒很有可能,毕竟人都把自己的命看得最重,相比之下还是保命要紧。” “亦或者是这心脏拿出会有气息波动,容易引起王旭的注意,当时这里可是他在驻守,这解释也很合理。” “不管怎样,他随后回到阴阳家,趁这次战争,让山鬼来将心脏取回。” 伍丰登长舒一口气,终于理清了这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与王旭简单说了一番后,后者亦是恍然大悟,随后问道:“那这心脏如何处置?” “阴阳家的辛密,当属道家了解最多,所以这心脏最好是先存起来,日后让道家人看看。” “嗯,如此也好。” 伍丰登随后将这心脏放在那口棺材中,耳边鼓动的心跳声终是渐渐停歇。 看来这口棺材果然是为这心脏而准备的! 伍丰登合上盖子,旋即又好像想到什么。 既然女魃的心脏有用处,那是不是可以说,阴阳家所有神明的内脏都可能有用? 类似于传承! 想到此处,伍丰登赶紧让人给代郡邯郸那边飞鸽传书,毕竟当初河伯和少司命可是死在了那里。 尤其更高一级的少司命,更是值得注意! 而与此同时,冰天雪地中。 山鬼那佝偻垂暮身躯静静站着,前面地上还有五具尸体,以及一个血坑。 咯咯咯~ 山鬼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震惊得一口老牙都在颤抖。 许久。 “这是谁干的!!!” …… 夜深,伍丰登在房中短暂休息半时辰后便再次出门。 “伍将军,您要的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一名马倌迎上前来,躬身恭敬道。 在其身后,正是一副三驾马车,全都是可以日行千里的赤马。 “把这棺材搬上去。”伍丰登指着旁边这口漆黑棺椁。 “喏!” 旁边士兵上前合力将棺椁抬上马车,然后按照伍丰登的吩咐遮了茅草帘子。 此时王旭亦是跨到走了过来,说道:“何必这么急,你远道而来,咋不多休息会儿。” 从轩辕关到这里足足八百多里,就算骑马也难免颠簸劳累,更何况他还没停过脚。 伍丰登缓道:“这东西一直留在外面终究是个祸害,我待会去找人看看,随后再做定夺。” “这边估计也没有什么大问题了,山鬼很快就会发现这东西不在河池城,定会前往轩辕关,届时只剩乐干,你可以应付得了。” 王旭苦笑道:“如此一来,山鬼岂不是要去找你的麻烦了。” “无妨,等的就是他。”伍丰登摆摆手,不甚在意。 将这心脏运回轩辕关,是他经过深思熟虑的。 这东西留在河池城,山鬼肯定会不依不饶,再加上为弟报仇心切的乐干,麻烦定然不小。 若是将其运出河池城,送往新郑,则必然会引起山鬼的注意,待他发现不对今后便会动身拦截。 河池城距离新郑足足两千多里,怕是还没到就会被山鬼截住。 但如果送往轩辕关就不一样了,两城只有八百里,顺利的在天亮之前即可赶到,也可能会赶在山鬼前面。 至于以后他会不会敢单枪匹马闯进去,伍丰登就更不担心了,甚至还很乐意见到。毕竟他与姜祈雨联手,还是有大可能将其留下的,如此一来战果更会扩大,两全其美。 见伍丰登如此自信,王旭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是从腰间取下一只葫芦,在掌心磕了磕,调出一颗红枣大小的药丸。 “伍将军,此乃我王家特制聚灵丹,可辅助灵丹的形成修炼,是藏气境常用的,但是拓丹后期也可以用,而且效果更好。” “这次虽说是新郑的军令,但好歹伱救了我一命,这药就当我的私人报答,收下吧。” 伍丰登见聚灵丹不免眼前一亮。 好东西啊! “那我就不客气了。” “呵呵,拿着吧。” 将聚灵丹收入囊中,伍丰登便不再耽搁时间,坐上马车便告别了王旭。 只不过现在河池城周边被围,伍丰登只能走秦军的私密甬道,绕过魏军朝着东方驶去。 而在魏军大营中。 火台燃烧着木炭,在营帐中充盈着温暖,但乐干和山鬼两人身边却冷得吓人。 “杜老,你的意思是你们阴阳家的秘密被发现了?”乐干皱眉问道。 山鬼低声道:“现在还不确定,但路上的车辙印的确是通往河池城,而那时间段中只有伍丰登一人在外面。” “他们现在发现并带走了棺椁,不知晓会不会发现那边。” 说到这,他便深深叹息。 还是大意了! 之前得知这边只有一个王旭驻守,他便不等棺椁完工便率先出发。 本来想着只有一个王旭,他说什么也能几天内拿下,占领河池城,届时棺椁也可以完工,一切顺理成章。 可没想到今天即将大功告成,竟然因为一个伍丰登而出了岔子,不仅王旭没死,就连棺椁都被截走! 乐干问道:“杜老,可否说说你们究竟想要什么?我清楚之后,可以更明确地帮你。” 山鬼闻言转过脸,眼神骤然变得有些危险寒冷。 “乐将军,还是不要打听了,这是东君大人与魏君谈好的秘密。” “好吧,那你打算怎么做?” 山鬼顿了顿,便道:“这样,一个时辰后再发动一次进攻,争取在他们没有发现之前抢回,或者彻底杀了他们!” “您……不怕死了?” “什,什么话!”山鬼赶紧训斥。 乐干冷笑道:“打个趣而已,杜老切莫当真。” “哼,什么时候还开玩笑。” 山鬼撇着嘴翻了翻白眼。 他当然怕死了! 好不容易有长生机会,谁还想去拼命? 但现在这情形不拼一下看来是不行了,不过他也有自己的打算。 首先就是保证自己不死,其次乐干死不死他才不在乎,如果真到了那种紧急关头,拉过来挡个劫也可以。 山鬼默默积蓄了这么多年,这一点还是能办到的。 岂料乐干却道:“杜老,再次进攻没什么,不过最早也得是天亮,现在将士们刚刚结束战斗,总得留点时间歇歇吧?” “天亮……行吧。” 山鬼下意识想要发火,但是一想到这是在魏军阵营,还是妥协了下来。 “但愿伍丰登别这么早发现才好!” 然而就在此时此刻,他口中的伍丰登已经驾着马车,拖着他的棺椁以及女魃心脏奔驰在茫茫雪原之上了。 咯噔咯噔~~ 车轱辘噔噔作响,伍丰登找了个舒服的坐姿靠在棺材上。 啪! 吁~~ 赤马的嘹亮叫声响彻在夜穹之下。 …… 路程果真如同伍丰登所料想一般,待到前方天际丝丝曙光透过云层而来,轩辕关熟悉的轮廓便在眼前渐渐放大。 看着上面有条不紊布防的秦军,还有城门内部来回走动的百姓身影,他便很是放心下来。 看来这段时间无事发生。 “伍将军回来了!” 随着城头守军兴奋大喊,所有副将全都聚集而来,其中就包括之前前往新郑的李群。 伍丰登与他们简单寒暄之后,便问向李群:“一路可有意外?” 后者摇摇头,笑道:“回将军,路上一切顺利,亲自将乐煌交给王贲将军后,我就快马赶回来了。” “嗯,那就好。” 伍丰登挥手驱散了他们,带着棺椁来到了县衙。 片刻后,姜祈雨看着其中那颗死寂沉沉,没有动静的心脏陷入沉思,又将其拿在手中。 而一脱离了棺材范围,心脏便开始有节奏地慢慢鼓动着。 “看出什么了吗?”伍丰登问道。 姜祈雨缓缓颔首,解释道:“丰登大哥,这心脏里面好像有一些扶桑之力的气息。” “因为有其加持,所以才能在肉身死亡腐烂的情况下,继续保持存活。” “不死不灭?” 伍丰登微微惊骇。 她又说道:“应该到不了那种程度,但维持很长时间应该是可以的。” “之前我听师傅说过,阴阳家用扶桑树干做过很多诡异奇怪的东西,不可否认的是,他们对于扶桑的探究甚至都有甚于道家,这种东西存在不是没有可能。” 伍丰登闻之释然:“既然如此,那该当如何处置?里面既然有扶桑之力,对你而言应该有益吧?” 姜祈雨细细感知片刻,然后赞同道:“确实,我好像能吸收其中扶桑之力。” 早在一年前她被扶桑树皮改造完身体后,就与扶桑树有了很亲密的联系,甚至这种联系在全神州大陆都挑不出第二个。 所以自己能吸收其中的扶桑之力也是合情合理的。 “那就太好了,对修炼有益的东西当然是多多益善,说不准以此你可以晋级藏气境。” 伍丰登终是放心了下来,同时亦是十分满足。 此次不仅替王旭解了围,还获得了一枚聚灵丹,给姜祈雨也带来了一次机遇。 看来这一趟还真是走对了! (本章完) 第179章 两小儿欺我老无力(求追订) 第179章 两小儿欺我老无力(求追订~) 既然有了如此收获,伍丰登自然是不会浪费时间,与李群简单交代了几句后,便要闭关修炼。 然刚欲回身,一股浓郁的危机感当头浇下! 下意识抬头,空中一道暗红色流光正疾驰而来,那股熟悉的气息……是山鬼! “这么快就追来了么,还好路上没有耽搁,否则还真有可能被他拦下来。” 伍丰登眼眸渐渐凛冽。 早在路上之时他便因为乏累欲要休息片刻,但思来想去还是打起精神继续赶路,怕的就是被山鬼撵上。 现在看来当初还好没停下。 “伍丰登小儿!” 随着那怒吼沙哑的声音从空中降下,山鬼已然悬在轩辕关上空五丈处。 现在的他看起来,可是气得脸色铁青。 “无耻盗贼,把老夫的东西还回来!” 他本以为伍丰登顶多能猜到心脏的秘密,可待他察觉到时,却发现后者那时候已经带着心脏逃之夭夭了! 急得山鬼连河池城之战都顾不上,直接全力追了过来,这副老身子骨折腾了足足一个半时辰才赶到。 没办法,那心脏若是丢了,他罪过可就大了! “可恶的小滑头!” 呜~~ 此时号角声响起,却见所有副将都从城中各处汇聚而来,更有大片士兵蜂拥过来,纷纷朝山鬼亮着武器。 “哼,一群蝼蚁。” 他不屑地冷哼一声,目光依旧停在伍丰登身上:“小子,把心脏交出来,老夫今日可以饶你不死。” “那东西你可碰不得,否则你在我阴阳家就是罪加一等,届时死得肯定很难看。” 伍丰登回道:“老东西,伱觉着这可能吗?” “本将既然能把它归为己有,怎可能再还给你?你若是来这里只是为了说这些狗屁不通的废话的话,还是趁早省省滚蛋吧。” “你会飞,要是夹着尾巴逃走本将也奈何不得。” 听着这话,山鬼脸上愠色浓郁,连胡子都直了:“狂妄!老夫论辈分好歹也是你的前辈,纵使是敌人,也容不得你如此亵渎!” “哈哈哈,一个快要入土的老废物还有资格教训我来了。” 伍丰登自然是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用掩日敲了敲地面,响起铛铛声响,继续道:“一句话,战或不战,若是不战,就别耽误本将时间了。” “你!” 见这一小子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山鬼自然是怒上心头,欲要除之而后快。 但是蓦地,他目光注意到旁边那青甲女子身上,看着甚至年幼,可那无形之中透露出的危险,亦丝毫不逊色于旁边的伍丰登。 “嘶~这女娃想来比伍丰登还要难对付,怪不得他这么有恃无恐。” “若是一个人,老夫倒还能对付得了,再怎么厉害也只是脱丹境后期而已。” “可两个人的话,就很是危险了,强攻怕是会身受重伤,要不,还是讲讲条件。” 山鬼内心谨慎地想着。 任务毕竟是任务,命可是自己一个人的,若是为了那心脏出点意外就太不值得了。 “伍丰登,老夫也不跟你赘言,做个交易如何?” “只要你将那心脏还回来,老夫送你一场机遇,可助你突破到藏气境!” “这可是无数人梦寐以求都求不来的大机缘!” 山鬼自信这条件能打动伍丰登。 古往今来多少人卡在这一关难以逾越,甚至不惜铤而走险,尤其是山鬼这活了八十多年的老骨头,更是见过很多人为了那一点机会拼死拼活的。 虽然伍丰登天资足够进入藏气境,但还是太过年轻,心态怎能沉稳,面对这样直通藏气境的机会又怎能把持得住? 谁料他却说道:“区区藏气境而已,也就你能当个骄傲似的说出来了,这么大把年纪是真不害臊。” “你这是在拒绝老夫?!” “废话。” 伍丰登当然知道山鬼这是在犹豫不定,自己也不愿与其多费口舌。 “好……你自己找死,怨不得别人!” 山鬼身上开始蔓延开来血红色的灵气,气氛骤然凝重。 伍丰登握紧掩日,低头嘱咐道:“你等看好城池,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助阵!” 说完,他看了一眼姜祈雨,后者心领神会,直接奔向了最近的城门。 他们不能飞,所以与山鬼的战斗只可能是在地面,而在地面上就会有破坏力,对轩辕关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毕竟是与藏气境的战斗,一点波动都足以荡平一间房屋。 “死来!” 尚在官道上疾驰之时,伍丰登就听到了空中的爆喝,还有瞬间倾斜在后背的无尽凉气。 回头,一只枯瘦如柴的手掌已然抵达他的天灵盖之上,浓郁的红色毒素让他顿感心头一阵慌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过还没等他应对,旁边姜祈雨转身飘来,青色光芒转瞬即逝,已是一剑斩开了那手掌。 片片竹叶汇在伍丰登双腿,好似有阵风在推动般,使其速度再次拔升。 砰砰砰! 如此,空中不断有暗红手掌降下,伍丰登二人丝毫不做抵抗,专注疾驰,不消数息时间便已经冲出了城门外。 咔咔! 机关盒骤响,真刚弹射而出,霎时间弯弓搭箭,转身瞄向空中的山鬼。 【落日箭】 箭矢爆射,呼啸间钻入山鬼面前的灵气屏障,高速旋转着的嗡嗡声令后者都有些皱眉。 “好生锋锐的射术武学,仅此一箭,拓丹境中便再无人是他的对手。” 山鬼诧异着将其抹去,低头再看,伍丰登二人已经在地上停下,看样子是在等待他出手。 毕竟一个空中,一个地面,伍丰登除了能用弓箭加以射击之外,别无他法可以主动攻击。 只能找机会将他从空中拉下来! 然而山鬼毕竟是老江湖了,一看伍丰登二人这架势便知道是在准备后发制人,当即冷笑道:“小子,知道你和藏气境的差距了么?” “乐煌年轻气盛,稚嫩天真,所以才能找了你的道,老夫怎会让你得逞?” 说罢,他手中狗头拐杖一挥,漫天暗红手掌倾泻而下,形同流火,天地骤暗。 轰隆隆~ 如此漫天攻击之下,伍丰登只得先行躲避,同时将丹田之中的红莲业火蔓延在身上。 “不知道红莲业火能否抗毒,这家伙的毒素异常危险,好像我当初我在卫国中的灼火毒,而且还如此庞大。” 虽然没有被其伤到,但伍丰登还是能感受到其毒素的极度危险,每每擦边躲过,自己身上都会情不自禁战栗,若是真中了毒,这次怕是真得阴沟里翻船了。 “不行,这样躲下去不是办法,山鬼有灵丹,灵气储备是我的数倍甚至是数十倍,拼消耗的话定不是他的对手。” 伍丰登险而又险地又躲过一次,因维持神行步而迅速消耗的灵气更让他脸色凝重。要真这么一味地躲下去,恐怕自己还等不到反击,就会被消耗致死。 那么,便只能祭出杀招了! 伍丰登当机立断,愤然喊道:“祈雨,别让他跑了!” “好!” 远方青色流光中传来回答。 他直接掩日,再次拿出真刚,丹田中的红莲业火悉数调集出来! 【冥血箭】 伍丰登瞬间回头,透过那漫天红色毒素锁定住了那悬浮的身影。 见其再次抬弓,山鬼嘴角不免泛起冷笑。 “又想用弓箭么,老夫承认你在射术上有些天赋功底,但这种天赋远远不够天平你我之间的差距。” “不过临死之前的蹦跶而已,老夫挥挥手……” 可山鬼的嘲讽之话还没说完便戛然而止,仿佛有谁一把掐住了他的喉咙一般,浑浊的眼瞳更是微微震荡。 只见下方,一根凝结的红色箭矢无声袭来,燃着丝丝红火,在眼瞳中出现的瞬间周围天地仿佛都静默了下来。 山鬼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连忙闪身躲开。 这一箭可比先前的箭矢危险太多,就连山鬼自认若是挨上了,最轻也得是一记重创! 他躲闪及时,呼吸间便已是百米开外,本以为自己可以躲开,可那箭矢却依旧在不断拉近和自己的距离! “怎么可能!” 山鬼神色彻底崩塌,自己刚刚可是换了个偏差极大的方位,这箭矢怎么还能精准地瞄着自己?! 惊慌之下,他不断变换身形,但那箭矢依旧黏在身边,而且距离也在急速缩小。 “不!” 下一瞬,其毫无哨地钻进山鬼心口。 嗡! 山鬼脑海猛烈震荡,无形中好像谁在脑中狠狠打了一拳,直接陷入失神状态。 空中漫天的毒素开始急速回缩,天空再次亮起。 “咳!” 山鬼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本就苍老佝偻的身躯更是蜷缩了起来,连站都有些站不稳。 “果真杀不死么。” 伍丰登胸膛起伏地看着他,虽然后者气息急速萎靡,但可以感受到还有这不少生机存在。 许是意识到自己重伤濒死,无法再战,山鬼直接卷起破烂袖子就欲飞走。 打不过,还跑不过么! 然而事实证明,他还真跑不过。 最近的一颗枯树之上青光掠起,正是姜祈雨飘然跃出,长剑已然归鞘,双手呈一个个玄奥手印。 哗~~ 而后竹叶暴涌而出,在空中迅速汇成两根绳索,蜿蜒缠向空中的山鬼。 “该死,滚开!” 他此时心情简直糟糕头顶,当即将手中的狗头拐棍掷出。 本想将心脏抢回,却没想到到头来弄得自己还自身难保。 可谓是偷鸡不成反被焯。 嘭! 狗头拐棍触碰到竹叶的瞬间便轰然爆开,两根绳索也是被炸散。 不过姜祈雨却丝毫不在意,落地之后双手再次结印,眼瞳中渐渐弥漫开来青色,那些原本被炸得四分五裂的竹叶再次回缩到一起,又是两根绳索! “都是怪物!都是一群怪物!” 山鬼见状气得破口大骂,情急之下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抓着自己身上的那件破麻衣便扔了出去。 噌! 然而这是姜祈雨祈雨学聪明了,腰间一扭,长剑直接脱鞘而出,抢在绳索之前便将那件破麻衣撞了出去。 没错,是撞了出去。 那麻衣看似破烂,实则比钢铁还要坚硬,青色藏剑都没法办刺破,只能用强力将其从山鬼的面前撞飞出去。 如此,绳索终是捆在了他身上。 姜祈雨见状双手紧握,猛地一拉便将其拽了下来。 啊——! 砰! “放开老夫!该死的伍丰登,赶紧放开老夫!” “否则定会让你碎尸万断!” 山鬼四肢被死死拴住,像是蝉蛹般在地上蜷缩着,嘴里还在不停地骂骂咧咧。 “干得不错!” 伍丰登见其彻底被束缚住,终是放下心来…… 约莫一刻钟后,轩辕关死牢。 伍丰登在姜祈雨的搀扶下站着,用了几颗丹药后那苍白的脸色才有了些许血色。 “好些了吗?”她关切地问道。 “嗯,行动是没问题了。” 伍丰登缓缓吐了口气,眼神也是颇为无奈。 冥血箭却是是克敌制胜的法宝,但代价也是巨大,一旦动用基本就没有再战之力,所以必须得保证身边有人护着才行。 或许,只有等晋级藏气境,凝结灵丹之后可以避免过去,那颗聚灵丹必须得尽快动用了。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山鬼。 这老家伙肯定知道很多阴阳家的秘密! “伍将军,人已经按照您的吩咐绑好了,用的全部是战将级别的绳子。”此时李群从牢房中走了出来说道。 “好,你去外面守着,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进。” “喏!” 伍丰登转身走进牢房中。 此时山鬼已经被捆在了铁架上,如同当初的乐煌般,只不过为了防止这老东西耍滑头,特地在用了七八根战将绳索将其捆住。 姜祈雨的竹叶绳索也没有取下,其中所蕴含的灵气可以透过被勒破的血肉传入体内,抑制灵气运转。 如此,方能彻底使其没有反抗之力。 铛铛铛! 直到这是山鬼还在挣扎着,晃得铁架铛铛作响。 “混小子,你将老夫带这里来干什么,想用刑吗?!!”山鬼咆哮道。 “当然会用刑,不过你若是老老实实说出我想知道的情报,可以免受皮肉之苦。” “哼,老夫活了这么多年,什么阵仗没见过,还怕你这毛头小子用刑……等等,你拿钩子作甚?” “给你荡秋千。” (本章完) 第180章 神秘太一;终成藏气境(求追订) 第180章 神秘太一;终成藏气境(求追订~) 看着那泛着寒光的铁钩,山鬼不禁咽了咽口水,先前强装的淡定在此刻荡然无存。 铛铛~ 伍丰登则是拿着两个铁钩敲了敲,慢条斯理道:“或许你不明白怎么用,在我们这,是会穿过你的锁骨……对,正好你如此枯瘦,那就更简单了。” “穿过之后,看见这绳子没,拉起绳子,伱就能像小孩儿那般在这里荡秋千了。” “你最好祈祷自己的骨头别那么硬,否则会一直荡着停不下来。” 如此慢悠悠的声音却不断抨击着山鬼的内心防线,眼看他朝这边走来,更是吓得嘴唇都在抖索。 虽然他活了八十多年,但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阴阳家修炼度过,偶尔外出历练,所面对的敌人也没有什么强劲的,为人不争,也争不过。 否则怎能以藏气境的修为在阴阳家成功混成个透明人,就连自己弟弟杜渐廉叛变,都没人能怀疑到他头上。 如此平淡顺遂的人生,让山鬼对这酷刑没什么概念,因此面对伍丰登的解释,可谓是让他“大开眼界”。 “就这吧。” 伍丰登点了点他的左边锁骨,紧接着拿起钩子就要扎进去。 “别别别,老夫说,你问什么老夫就说什么!” 山鬼终是扛不住心理压力,沙哑着声音哀声祈求,若不是绳子捆着,他甚至都想跪下。 伍丰登冷冷笑了笑:“是么,好,那本将就给你一次机会,不过你若是有丝毫的迟疑,拖延时间,我不介意请你全部尝一遍这些宝贝。” 说着,他指了指身后架子上的那些个奇形怪状的刑具,山鬼仅仅是瞥了一眼,便垂下头不敢再看。 “你……你问吧……” 伍丰登坐在他面前,平静道:“先说说你们阴阳家参战的主要目的吧。” 山鬼道:“这一点,其实不用老夫说你们可能也会猜到,这次我们全力助阵四国伐秦,目的便是推翻秦国,拿到你们秦国的传国血玉。” “传国血玉各国君主皆想得之,你们阴阳家又怎么保证能落到你们头上?” 山鬼顿了顿,便说:“我们想要的东西,总能得到,明面上最高只有东君参与此战,但老夫来时,已然发现太一大人所居蜃宫消失不见,故若真到那时,他会出手。” “太一是谁?”伍丰登捏了捏拳头。 “这个老夫不知,太一大人从未在我们面前露过真容,也无从得知他的身份,只知道他曾是卫国人。” “卫国人?” 伍丰登很是惊诧,对此一点是真没想到,那小小的卫国还能出过这种大能。 不过他随后也就想明白了。 太一毕竟是江湖中人,江湖不问出身,天资决定一切,有不少英雄好汉都是出身草莽。 所以他也就没再细想,随即问起了下一问题:“听说你们此次还有大司命河伯助阵,他们在哪?” “你怎么知道?!”山鬼惊呼一声。 “是本将在问你。” 山鬼无奈点点头,只好说道:“大司命老夫不清楚,河伯是在代郡助燕。” “什么叫大司命不清楚?” 伍丰登皱了皱眉头。 要知道大小司命也只是比山鬼的地位高一级而已,山鬼还能接触不到? 他难受地扭了扭脖子,缓道:“老夫是真不晓得,大司命的任务是湘君颁发的,除了跟他执行任务的八百弟子之外,没人知道他去干什么了。” 湘君任务,还带了八百人,没人知道…… 伍丰登稍加沉吟,倒觉得这是一个值得注意的地方。 因为开战到现在也有小半月了,各个战区之间的情报是五天一交换,上次简报中可没有大司命的丝毫信息。 所谓敌人静悄悄,必定在作妖,大司命带着这八百人去干了什么? “伍丰登,伍将军,老夫知道的已经全盘托出,你若上报必定是大功一件,凭此,饶老夫一命如何?” “你我之间一无怨二无丑,今日之争斗也只是门派之间的斗争罢了,你若放我一次,日后老夫必定报答你。” 山鬼现在是彻底服软了。 拿回心脏,回门派邀功是不可能的了,现在他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就已经是谢天谢地。 大不了以后不回阴阳家,凭自己一身藏气境的修为到哪都是座上宾,实在不行找个清闲之地,娶个嫩妻生个娃,好好享受享受。 总比被阴阳家惩罚的好,以往那些因犯了重大错误而被扔进熔炉中的人可不在少数,其中不乏藏气境的存在。 虽然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但山鬼可清晰地知道自己没那么重要,既丢失了心脏,又出卖了情报,回去铁定会死。 伍丰登闻言,露出一丝和煦微笑:“当然可以,不过先前你说有能让我直接突破到藏气境的机遇,不如现在给我如何?” “呃,你还惦着呢?” 山鬼微微苦笑,点头道:“可,反正老夫留之无用,便送你,买条命吧。” “此物就在老夫拐杖中,现在外面雪地里还能找到,是一块血膏。” “此乃老夫炼毒多年积攒而成的精华,蕴含大量灵气,服之将其炼化可获源源不断的灵气,足以助你凝结灵丹了。” 伍丰登回头看了看祈雨,后者心领神会,即刻转身走出。 须臾。 “丰登大哥,找到了!” 姜祈雨果然带回了一块巴掌大小的血色凝膏,伍丰登拿起来端详片刻,旋即转身看向山鬼。 “杜老,这东西不会有毒吧?” “当然不会!老夫可不会说瞎话。” “那就好,祈雨,若是我服下有任何中毒症状,让外面李群他们用刑具轮番招呼,不折磨个三天三夜不能死。” “嗯嗯!” 伍丰登冷冷瞥了一眼山鬼,随后毫不犹豫地将其服下。 然刚过两息,伍丰登脸色骤然变红,身形亦是摇摇欲坠。 咳咳! “丰登大哥!” 姜祈雨小脸诧异,赶忙上前扶住,却见伍丰登已然开始呼吸急促起来:“有……有毒……”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旁边山鬼看着蓦然傻眼:“我的血膏虽然是用毒素炼的,但万千毒性相制,非常均衡,绝对不可能发作!” “你是不是还吃了其他东西!” 然此时伍丰登看着已经听不见话了,脸色非常红,甚至都略带狰狞。 “杀了他……杀了他……” 他双眼死死瞪着山鬼,嘴里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先别管他,我给你去毒!” 姜祈雨小嘴颤抖着,手中青光闪烁汇入她体内。 “杀了他!” 伍丰登竭力咆哮一声,门外的李群等人纷纷涌入,一见屋内情况顿时傻眼至极。 “伍将军!”“快,快去找军医!” 众人瞬间慌开,场面很是混乱。 也许是察觉到自己的灵气无用,眼看伍丰登即将失去意识,姜祈雨脸上渐渐被愤怒与杀意代替。 “你找死!” 她猛地拔出长剑刺向山鬼,凌厉的剑锋令他惶恐至极。 “不是我干的!真不是我干的!” “血膏绝对没毒,一定是伍丰登又吃了什么东西,跟我没关系啊!” “别别别!” 青光转瞬即逝,山鬼全身抖索着闭上眼睛,吓得零落牙齿外露。 然下一瞬,周围骤然安静,些许流风仅仅是吹动了他的苍发。 山鬼战战兢兢睁开眼睛,却见房中那些人已经消失了,姜祈雨在慢慢地归剑入鞘,而刚才还即将毒发身亡的伍丰登,此刻竟然安然无恙地站了起来! “看来杜老果然是个实诚人,很好。” 伍丰登咧嘴一笑,便从姜祈雨手中又接过一块血膏。 这块,才是真的,也是伍丰登战罢回城之前就在雪地里找到的。 没办法,自己和山鬼毕竟是敌人,他的东西还是有很大可能是有害的,自己不能不防。 碍于无法辨别,伍丰登只好在审讯之前与姜祈雨嘱咐了几声,先拿出一块普通的红膏,试探一下他的反应。 若他真有一命换一命的想法,自己也还有回旋的余地。 山鬼看着这一幕愣了愣,旋即便猛然反应过来,怒道:“你!你在戏耍老夫!” 他刚才还在万般纳闷,自己根本就没有想和伍丰登同归于尽的意思,那血膏也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他用了为何还是中毒身亡? 原来,这是他在试探自己的反应! “该死的小鬼,竟然连老夫都耍了,小小的年纪竟然如此阴险!” “方才老夫若是表现出丝毫喜悦之情,现在怕是早就身首异处了!” “唉,罢了罢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次总算是可以活着出去了。” 山鬼紧绷的心总算是松了下来,才觉后背冷汗直冒。 “把他杀了吧。” 但随着伍丰登接下来一句冷冰冰的话语,他的心又唰得一下提了起来。 “你说什么!?” 看着那面若冰霜的年轻人,山鬼愕然道:“你不是说要放了老夫么?!怎的如此出尔反尔?” 伍丰登却干脆漠然转身。 唰! 青光再次亮起。 咚咚~ 这下山鬼彻底身首异处。 “李群,把他内脏骨骼都给本将扒出来。” “喏!” 女魃一事,让伍丰登意识到这些阴阳家神明可能都会身怀诡异之物,这种蕴含了扶桑之力的东西,自然是多多益善。 半时辰后。 姜祈雨拿起最后一块冲洗干净的头骨,细细感知片刻,又是摇头道:“丰登大哥,这山鬼身上没有只得注意的地方。” “是么,看来也并不是所有阴阳家神明都有。”伍丰登稍觉遗憾。 姜祈雨笑道:“扶桑本就是稀世之物,能得到那心脏已经是极为幸运了。” “嗯,有道理。” 伍丰登揉揉他头顶,淡然笑道:“这般你先去闭关吧,试试可否突破至藏气境。” “好!” 因为总要有人看守轩辕关的缘故,所以伍丰登并没有选择和姜祈雨一同闭关。 余下几天,他便在城中巡查,处理日常军务,日子倒也平静。 直到第五日,县衙那边突生劲风,一股强横气息急速酝酿开来。 “果真能突破到藏气境么?”伍丰登见之大喜。 劲风在众人的注视下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方才停歇。 房门打开,一道青光飞出,正是姜祈雨在空中飘然飞着,宽袍长发鼓动,小脸上满是新奇欢悦。 “丰登大哥!成了!” 她迫不及待地飞到伍丰登面前,脸上难言喜悦激动。 “好!好!” 伍丰登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顶,旋即终于轮到自己闭关。 封闭房间中,他将从王旭那里得到的聚灵丹,和山鬼那里得到的血膏一一摆在面前案桌上。 “先用血膏,将其炼为自己的灵气,然后服用聚灵丹,辅助凝结成莲丹。” 伍丰登呢喃着,便将血膏拿起吃进嘴里…… 如此,又是八天。 因为不同于姜祈雨的直接吸收,伍丰登得先炼化再凝结,所以耗费时间更长,一打坐便是八天时间。 不过成果也终于不负所望。 轰~ 随着最后一丝灵气汇入那莲之中,其彻底凝实,浅红色的气流荡开。 旋即仿若莲搅动了风云,大片大片陌生的灵气从外面倾泻而下,犹如鲸吞般来者不拒。 “藏气境之战,只能从将气血转化为灵气,而此时灵丹凝结而成,日后可直接从周边天地中吸纳灵气,效率要高很多。” 伍丰登心中明悟,不禁一笑。 如此吸纳灵气亦是持续了半时辰,待徐徐结束时,伍丰登亦是感觉身体飘然,随着心念催动灵丹,他亦是凭空悬浮起来。 感觉如同游泳般,催动灵气即可有动力行动,细细感知这种身体的变化,初始还会有些生涩,但很快就能适应了下来。 “终于能飞了。” 伍丰登心中大喜,这可是自己一直想达到的境界! 随后收好如此喜悦,伍丰登推开门,便见姜祈雨李群等人站在外面,皆是被方才的劲风所吸引而来。 “恭贺伍将军晋级藏气境!” 他们纷纷躬身大笑,看那样子似乎比伍丰登还要高兴似的。 其实也难怪,伍丰登之前再厉害,也只是拓丹境,很多时候还是占据劣势,比如不能飞等等。 但现在不同,他也是藏气境了,这支队伍也是有了藏气境主将的部队! (本章完) 第181章 医家之危 第181章 医家之危 短暂庆祝之后,伍丰登便回到县衙大堂中,听着李群念最新的战报。 “代郡战区整体趋于防御,蒙恬将军驻守晋阳正常,邯郸城战况危机。” “颍川郡方面形势更加严峻,魏齐大军攻势很猛,主力都在新郑方向,目前防线稳固。” “正月十八,颍川郡南部边境发现阴阳家踪迹,规模有五百人以上,方向似是楚地云镜山。” “南郡战区有反攻之际,具体……” 足足数百字的战报念完,伍丰登便点点头,从凝神状态中退了出来,脑海中只余一句话。 “颍川郡南部边境发现阴阳家踪迹,方向似是楚地云镜山。” 他起身在地图上看了看,当下神情更加疑惑。 阴阳家本家不是在楚国么,为何还要绕到颍川郡,再穿过边境前往? 只可能是这队阴阳家人不是从楚国出发的,而是……魏国! 如此一来,便更加令人难以捉摸。 留在魏国的阴阳家人,怎会穿过整个颍川郡战区,前往楚地云镜山? “云镜山,好像是医家的本家之一吧?” 伍丰登蓦然想起当初自己从百越归来后,便直接在青黛的带领下去了云镜山,从而获得了镜心湖水。 阴阳家要去医家! “不对劲,不对劲,阴阳家有自己的药房,若是有丹药需求自家就能解决了,犯不着冒着风险穿过颍川郡去医家。” “所以他们此行必定还有其他目的,而且还有这么五百多人,怎么看都像不怀好意。” “所谓什么?镜心湖水,或者是……绛珠瑶草!” 伍丰登脑海中闪过晴天霹雳,而后豁然醒悟,噌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倒让众将都吃了一惊。 “对了对了,他们必定是去找绛株药草的!” “当初他们就是派人去了祈灵山找药,只不过被我截胡了,那时候就听说阴阳家要用绛株药草练什么成仙丹。” “没想到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他们对此还是念念不忘,还专门趁着战乱之秋去寻找,打的就是要强抢!” 他心中迅速梳理清楚,紧接着脸色便更加阴翳。 “丰登大哥,怎么了?”姜祈雨还是一头雾水。 伍丰登解释道:“还记得我们在百越拿到的绛珠瑶草么?” “嗯嗯,记得。” “阴阳家定是去云镜山医家去抢了,带队之人定是大司命,八百人,足足八百人!” “天哪。” 姜祈雨掩嘴惊诧:“他们难道不怕医家的报复吗?古往今来可没人敢对他们动手啊!” 伍丰登冷笑道:“现在都乱成了一锅粥,谁还有心思去顾及他们?” 闻言,她也是蹙着眉点点头。 “那我们该如何?” 伍丰登沉默了下来。 若按他的想法,这种闲事他是不想管的,江湖门派争斗跟自己没有一点关系,只要别扯上自己和姜祈雨。 但关键在于,阴阳家想要的是绛珠瑶草,这个他们口中可以成仙的药材。 若是真让他们拿到,过几年突然出现一个实力碾压全大陆之人,到时候自己还有活路么? 但从这一点来说,他就不能让阴阳家得逞。 更别说如果去救了医家,那定然是一个天大的人情,其中的价值可难以估量。 如此这么综合衡量之下,伍丰登还是下定了决心。 “不能坐视阴阳家有任何成功的机会,我们得去云镜山走一趟了!” 姜祈雨微微点头,她倒是没什么意见。 “伍将军,既然这样,那末将先去发信请示新郑那边?” 李群主动走上前问道。 这毕竟涉及到藏气境主将的移动,对整个战区来说还是有影响的。 伍丰登点点头,道:“虽然现在新郑那边估计顾不上这种琐事,但还是发信请示……算了,我自己写吧。” “祈雨你刚晋级藏气境,就由你先在这里驻守如何?我们两个不能同时离开。” “嗯,听你的。” 姜祈雨虽然也想和伍丰登一起,但轩辕关毕竟也是个城池,不可一日无将。 伍丰登略带歉意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旋即面向众将:“李群,着伱带一千火甲骑兵随本将同行,其余诸位留守在此。” “喏!” …… 楚国,云镜山。 是座较为矮平的小山,位于韩楚边境,终年被云岚雾气环绕,隆冬时节,大雪纷飞,便更是一片灰白色。 正是医家本家之一。 全神州医家共有三处本家,所选皆是适宜镜心湖水温养之地,恰巧云镜山有这条件,医家便再次安家灌湖。 托医家的福,周边的村庄集镇可以说受尽了福泽。 一来,靠近如此多的医家人,周边百姓鲜少有人死于疾病,而且通过替医家种植药草,也能获得粮食金银等东西。 二者,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可保这濒临边境之地百姓的安康! 因为医家是全神州大陆公认的清净之地,没有人敢在他们的地盘上放肆,即便是战乱,那里也是对战双方心照不宣的中立之地。 所以这里的百姓,即便是靠近边境,也已经数百年没有经历过战乱侵扰,可以说是全神州最幸福的地方之一。 是日,大雪渐歇,山坡之上尽是百姓与医家子弟在种药采药,恬静祥和。 云镜山巅木屋。 “哈~~” 黄医师在床边慵懒地伸着身子,和煦阳光照在她略有惺忪的脸上,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终是个大晴天,冬日暖阳好啊,那些药骨朵儿可以活了。” 被暖阳照着,她心情很是愉悦,托了托腰间的肥肉,便推门走了出去。 就在她稍加洗漱,准备前往后山看药之时,便突然听见寨门口一名学徒呼喊。 “师傅!” 她小碎步跑来,用银铃声喊着:“山下来了很多人,看样子好像是阴阳家的,正朝这边……” 嗖~~噗! 采药学徒话还没说完,嘴里便猛地钻出了一根猩红箭矢,她脸上的表情瞬间怔住。 鲜血迸溅开来,成为这片灰白世界中唯一的红色。 黄医师亦是僵在原地,瞠目结舌地看着那学徒栽倒下来,血染了一筐的草药。 啊——! 与此同时,外面也是传来了一阵慌乱的尖叫声。 “不好!”黄医师眼瞳猛颤,几乎是霎时间便决定下来,赶紧从广袖中拿出一个天蓝色净水瓶。 啵~ 打开盖子,那些氤氲在镜心湖之上的烟气顿时涌动,旋即宅中所有的镜心湖水诡异地汇成河流,钻进黄医师的水瓶之中。 “快些!快些!” 她那肥硕的脸上尽是慌张急切。 轰~ 同时,天穹震荡,一团如墨黑气漂浮而来。 “呵呵,黄医师,别来无恙啊。” 听此很有调侃之声,黄医师抬头看去。 空中黑云翻涌,一名黑衣男子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其细眼长脸,白净粉面,身姿修长,手中握着一把细长软剑。 正是阴阳家神明,大司命。 “宋文通,你敢在我医家闹事!” 黄医师咬牙切齿地说着,脸上满是愠色。 大司命阴笑几声,戏谑道:“老黄,你以为平时人人都敬着你们,我阴阳家就不敢动你们了么?” “现在正值战乱之秋,那些王公贵族尚且自顾不暇,谁还有空操心你们?” 若放平时,阴阳家还真不敢对医家动手,毕竟后者人脉资源遍布全神州,仅仅是一抬胳膊,就会有无数人来争破头献媚。 但现在可不同,仅剩的五雄国打得正欢,其他江湖门派唯恐避之不及,谁还有心思来帮助医家? 就算有,他们也得掂量掂量阴阳家,这个江湖中顶尖门派的分量。 黄医师当然也明白这点,只是不知道阴阳家为何要来寻衅滋事。 镜心湖水么? 她想着间,湖水已经悉数吸收完毕,便放入袖中。 此时,医家所有的弟子学徒都被赶入了寨中,外面聚集了大量阴阳家的弟子,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黄医师冷然问道:“你们想要什么?若是来寻药的话,我可以给你们,只要别伤害我的徒弟就好。” 医家弟子都是医者,不善战斗,与阴阳家这种危险分子更是没有可比性,一旦打起来肯定是医家死伤惨重。 她不愿意看到这一幕,因此主动提出条件。 不管如何,还是抱住医家弟子性命为重。 大司命从空中缓缓降下,负手笑道:“本座就喜欢黄医师识时务的性格,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卖关子了,此行前来,确实是为求药而来。” “本座记得,前些日子,有个叫伍丰登的人,给你们这送来了一份绛珠瑶草,可有此事?” 他此话一出,黄医师脸色骤变。 他怎么知道? 绛珠瑶草自打进了她医家,就一直妥善保管,没有往外面透露过。 除非是伍丰登泄露出去的? 也不可能,他与阴阳家有仇,而且还指着这药救命,不会透露给他们。 “罢了罢了,纠结这个没必要,当务之急是如何保下。” 绛珠瑶草可是医家寻了几百年都没找到的,而且书中还有其独特祥瑞记载,其珍稀程度不亚于镜心湖水,所以绝不能交出去! “不错,那药确实是伍丰登带来的,不过前些日子已经送到掌门那里去了。” “送出去了?呵呵,老黄,你怎地也学会撒谎了?” “如果没有点确凿的消息,你以为我会如此兴师动众的来找你?” “乖乖交出来吧,那东西对你们无用,没必要为之死这么多人。” 唰! 话音刚落,大司命手中软剑迅疾划过,直接挑下了一名女子的头颅。 “老黄,你说呢?”大司命冷笑道。 啊——! 人群又是一阵骚乱,这不久前还跟他们一起采药的姐妹,现在却身首异处,让他们可谓是惊恐不已。 黄医师瞪大了眼睛愤怒道:“宋文通!你怎能如此滥杀无辜!” 大司命道:“老黄,本座没有时间跟你纠缠下去,从现在开始,数到十,若是你再不交出绛珠瑶草,每过一息,本座就杀一人。” “杀到你们这里无人为止!” “混蛋!” 黄医师见他如此草菅人命,彻底压制不住怒火,藏气中期的气息彻底爆发。 呼! 却见她广袖中布条飞出,以迅猛之势冲向大司命。 “哈哈哈,这么多年你终于敢跟本座动手了,好,那就来吧!” 他手中软剑一抖,直接将那布条搅碎,旋即冲天而其,黄医师紧随其后。 唰唰唰! 两人在空中缠斗不休,破碎的布条宛如雪般掉落下来。 “师傅她可以吗……” “师傅好歹也是藏气境,应该不会有事的。” “呼呼呼~这男的太恐怖了……” 众弟子忧心忡忡地看着天空,非常想去帮忙,可无奈实力低微,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的。 九息过后,空中声音回荡。 “老黄,知道为什么本座要数到十息么?” “因为十息之内,本座就可以解决你!” 嘭! 空中骤然一声巨响,而后黄医师径直地从空中掉落下来,重重摔落在地。 咳咳! 尘土飞扬,黄医师身上肥肉震颤,脸色苍白。 “师傅!” 众弟子心急如焚,声嘶力竭呐喊着要上前,却被阴阳家弟子全部堵了回去。 “宋文通……怎,怎会如此强大了?” 黄医师诚惶诚恐地看着空中那道黑影,没想都这几年过去,自己与他的差距竟然都拉了这么大。 十几年前他们交过手,那是还是旗鼓相当,不分伯仲,可谁能这些年过去,自己也没有耽误修炼,却还是被他远远甩在了身后。 这般修为,怕是在藏气境后期也鲜有敌手。 如此一来,那今日岂不是…… “今日怕是难逃此劫。”她皱紧了眉头,紧接着又是咳出了一口鲜血。 “哎呀,我们再怎么说也是老相识了,你若是识相点早些交出来,不就不用受这么皮肉之苦么?” 大司命从空中缓缓降下,那软剑再次掠出,直接穿过了两个人的脖子。 “也不用每一息就死一个人了,看看你这些可怜的弟子,你难道真忍心看着他们一个个死在你面前吗?” 大司命手一拽,那两人的脑袋又是飞出,猩红血液见到他脸上,诡异笑容此刻如此的瘆人阴森。 (本章完) 第182章 初露神威吓退大司命 第182章 初露神威吓退大司命 黑云还在酝酿,医家弟子惶恐不安的神情在黄医师眼中如此明显。 要交出去么? 绛珠瑶草的确还在她自己手里,可那是因为掌门师兄尚在闭关,无暇顾及,所以自己才暂未保管。 而且此药珍稀程度当属神州之最,若是留之探究,定能有无尽价值,可造福患者。 可是,眼前的弟子的性命也是命啊! 身为他们的师傅,自然是不能坐视他们被如此屠戮。 绛珠瑶草,弟子。 两难抉择让黄医师内心矛盾不已,而大司命每一息杀一人的逼迫,又没有留给她多余的考虑时间。 必须要尽快做出决定了! 黄医师终是咬牙道:“好,我给你!” 药终究是药,丢了还有机会找回来,但弟子的性命可经不起折腾,万事以人为本,纵使她内心再多有不甘,也得做出选择。 “那就有劳黄医师了,拿来吧。” 大司命优雅地伸出手,嘴角泛着危险弧度。 黄医师从地上费力站起,冷道:“我去拿,但你得保证在这期间不能再动我弟子分毫!” “没问题。” 大司命回头看向手下:“看好他们,没我的命令一个也不准放走。” “是!” 旋即他便转头,冲黄医师做了个请的手势。 她看了一眼那些泪眼婆娑的弟子,便无奈低下头,转身带着大司命朝木屋走去。 “黄医师,说起来我们可无任何私怨,此事宋某也是奉命行事,莫怪,莫怪。” 大司命慢条斯理地擦着脸上血丝,还在轻声笑着欲要拉近距离。 但是这一切,在她眼中都是厚颜无耻,心肠歹毒之辈! “你们阴阳家的所作所为,我会悉数呈报掌门师兄,伱最好是做了承受我医家怒火的准备。” “呵呵,随你便。” “哼。” 看着他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黄医师眼中不禁泪水打转,憋屈至极。 明明杀了那么多弟子,竟然还在这里装得道貌岸然,没有丝毫愧疚之心。 这般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可着实戳痛了她的心房。 “掌门师兄,抱歉,师妹今日就要铸成大错……” 黄医师内心羞愧着,却突然感受到一种异样感觉,好像是……一股陌生的灵气波动! 不仅仅是她,方才还冷笑瘆人的大司命也是笑容僵住,眼神渐渐变冷。 猛然回头,空中飞火急落! 不好! 他下意识抬起软剑,却还没有何下一步动作时,火焰已然滚滚袭来! 嘭! 黑烟爆开,那道黑影如暴掠的箭矢般直接飞出,砰砰砰砸着地面飞出了数百米。 轰~~ 强横惊风在院中荡开,黄医师惊然放大眼睛,便见旁边多了一道红甲身影。 长发飘浮,面庞清秀,身上萦绕的红色火焰妖冶而危险。 这是……伍丰登! 她心头猛震,面前这人的模样分别就是当初上门的伍丰登! 竟是他! “何人胆敢偷袭本座……等等,这是什么,嘶~红莲业火!” 此时远处大司命的愤怒咆哮声传来,只见他身上的黑烟被噼啪燃烧着,之前那般游刃有余的从容淡定荡然无存。 “该死,你是杨府的人!” 大司命的黑烟再如何厉害,也无法抵御住红莲业火的侵蚀,无奈之下只能用修为强行压制扑灭。 再抬头,却也是怔住。 伍丰登? 前方那持枪之人,不正是阴阳家人人得而诛之的人么?! “是你!” “嗯,你就是阴阳家的大司命吧。” 伍丰登稍加打量了一下他,淡然的神情下亦是多了些凝重。 藏气后期,身边的诡异黑烟,不知名材质的软剑,整体给人以毒蛇般的阴冷危险感觉。 也是个极难对付之人。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小子,不远千里到这里来送死么?少司命的仇,本座可还没跟你算呢!” 大司命虽然惊讶于伍丰登现在藏气境的修为,这般成长速度着实骇人。 不过毕竟还只是前期,与他这后期还有天大的差距,若真论战力,自信依然可以碾压他! 只不过让他意外的是,没想到伍丰登敢不远千里来救援,要知道轩辕关距离这里可不近,而且自己也没有跟谁透露过来云镜山,他是如何知晓的? 伍丰登淡然道:“少司命是本将杀的,另外山鬼也死在了本将手中,这两个仇,你今日能报的了么?” “什么?” 此话一出,黄医师倒是惊诧不已。 阴阳家已经有两个神明死在了他手中?那山鬼还不算什么,少司命可是与宋文通并肩之人,连她那般恐怖战力都被他杀了?! 难以置信…… “山鬼也被你杀了?”大司命紧皱眉头,对此更是意外。 “当然,否则我怎能确认你的行踪。” “我就知道杜渐康那老不死的不靠谱!” 大司命很是气愤,想过那老家伙能力平庸,但没想到这么早就死了,还出卖了自己的行踪。 等等……如此说来,那女魃心脏岂不是? 他呼吸骤紧,死一个山鬼没什么,那心脏可是不容闪失! “你……拿到了?” 大司命试探着,心中万分祈祷伍丰登漏掉这一关键之物。 可事实很残酷,他点点头,道:“拿到了,如此好东西,岂有错过之理?” 说到这,伍丰登又冷笑道:“不知道你身上有没有啊?” 大司命嘴角抽了抽,身上黑烟滚滚翻涌,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 锵锵! 而与此同时,外面又是一阵轰隆的铿锵之声,人群骚动,纷纷回头看去,便见大量火甲铁骑赶到。 “将这些乱臣贼子拿下!”李群爆喝! 也不用伍丰登下命令,众骑兵便直接蜂拥而入,将阴阳家弟子悉数围下,场面顿时剑拔弩张。 伍丰登见状也是彻底放下心来,不再与大司命废话拖延时间,提枪冲上。 现在,他也得试试自己的实力究竟如何了! “找死!” 大司命腾空而起,黑烟蔓延,裹挟着软剑涌向伍丰登。然黑烟浓郁,却不如红火汹涌,凝结了灵丹之后伍丰登终于彻底掌控红莲业火的威能,直接在黑烟中烧出缺口,挡开软剑,疾驰而来。 唰! 掩日划下,大司命皱眉后撤,鼻尖擦着堪堪躲过。 铛铛! 一时间蓝天之中红与黑大盛,不过还是黑烟占据大多数,单凭修为而言伍丰登实为绝对的下风。 但战况,却是难舍难分,大司命顶多占据些许优势。 灵气品质之间的差距方才显露! 轰~~ 望着空中激战,地面上的黄医师望之兴叹。 “短短数月,都能有如此战力了么,看来绛珠瑶草随此人诞生也不无道理,冥冥中,或真有安排。” 她喃喃一声,便不再犹豫,当即腾空而起,与他助阵。 嘭! 待掩日与软剑再次碰撞,伍丰登全身沸腾,擦出的火在眼中闪烁。 【暴血术】! 火焰如龙升腾而起,更为猛烈的力道终是让那大司命咬牙后退了几步。 呼~~ 猛然间又有布条飞来,弄得他首位不得兼顾,只得暂时退避,霎时间退至百米开外。 “今日怕是不成了,这伍丰登难缠至极,再加上这胖女人,即便能战胜也得付出相当大的代价,撤!” 他不傻,若是单挑,这两人全都不是他的对手,可偏偏眼前情况是两人联手,胜算不大,搞不好还得阴沟里翻船栽到这里。 毕竟那伍丰登方才表现得战力可不同凡响! “撤退!” 大司命当机立断下令撤退,可地面的战斗让他脸色更为阴沉。 他带来的阴阳家精锐虽说修为普遍比士兵要高,但这些火甲骑兵可都是军中顶尖精锐,再加上远超阴阳家的战术配合,地上几乎是一边倒的局面。 换而言之,这些弟子怕是走不了了。 “该死,这下损失大了!” 大司命眉头紧锁,此行非但没有取回绛珠瑶草,反而还得折这么多弟子,亏大了。 而眼看那团红莲业火又有涌来的趋势,他便终是不再迟疑,转身裹在黑烟中急速远遁。 “休走!” 黄医师可不会轻易放了这个屠杀自己弟子的恶人,顿时就要挺身追去。 “黄医师,追不上了,由他去吧,这笔血债早晚得让他还回来。” 伍丰登将其劝了下来。 虽说他们可以将大司命打退,但等级差距总归摆在那里,他想走己方二人还是难以留下的,而且追上头了,还容易被其杀个回马枪。 见他如此判断,黄医师也只好作罢。 此时下方战斗也是接近尾声,阴阳家弟子死伤大半,剩下残余眼看大势已去,也只好扔掉武器投降。 血迹斑斑,遍地尸骸,这片数百年来的清净之地已然大变了模样。 “伍将军,此番共歼敌六百余众,剩下一小撮战俘该如何处置?” 李群挺着一身血袍走上前来禀报。 伍丰登看了看旁边的黄医师,她叹息着摇摇头,见此,他便直接道:“都杀了。” “喏!” “饶命饶命啊!” “我们已经投降了,你们不能杀我们!” “不要!不要!” 方才还气焰嚣张,不可一世的阴阳家弟子们此时完全换了副模样,形同之前的医家弟子,眼中充满了惊恐畏惧。 但那些老秦兵只是微微冷笑,似乎是在嘲笑他们的天真,拎着他们脖子便强行摁倒在地。 噗呲~ 霎时间,秦军的锋刃割开了一个又一个喉咙,血色再次蔓延开来。 “伍将军,多谢。” 黄医师脸上尽显悲怆,但面对伍丰登时还是满怀感激。 本以为今日是他医家大劫,也已经做好将绛珠瑶草交出去的准备了。 然而谁也没想到,还能有人在这关键之时来救他们,甚至,还只是一个于医家来往甚少之人。 伍丰登摆摆手,沉声说:“黄医师客气了,阴阳家与我有血海深仇,当初癔蛊便是拜他们所赐,自然不能坐视他们取得绛珠瑶草。” 他没有故作大义,也不屑于说些漂亮话,况且面前黄医师想必也明白这一切。 “云镜山想必是不能待了,你身怀绛珠瑶草,阴阳家迟早还会派人来。” “眼下四国联盟,神州大陆上也只有秦国能将阴阳家拒之门外,若不考虑考虑,搬去秦国?” 此般建议,也是他在路上经过深思熟虑的。 一来可以极大程度保证绛珠瑶草不落入阴阳家之手。 二来也算是给秦国阵营添砖加瓦,经此一事,医家对秦国的态度也会明显升温,日后办事更为容易。 黄医师沉吟片刻,旋即微微颔首:“也好,秦国境内也有几处地方可做镜心湖,那就有劳伍将军了。” 说罢,她便转眸看了看自己那些惊魂未定的弟子,大多都还沉浸在哀伤之中。 如此的氛围下,沉默悲凉静静流淌。 伍丰登招来李群:“帮他们把药材行李搬上车,我们会秦国。” “遵命!” 因为不确定阴阳家还有没有后手,所以伍丰登并没有给医家众人太多的哀伤时间,就地将医家尸体埋了之后,便是将这里的药材以及私人物品快速搜集起来。 如此忙碌了半时辰,打包整理工作方做好,队伍浩浩荡荡出发,直朝北方边境线而去。 咯噔咯噔~ 马车上,黄医师思虑很久,终是下定决心,从身后木箱中取出一个红木莫奈何,稍加挤按后,一株金白色的药草便舒展开来。 “伍将军,此药可还记得?” “当然,绛珠瑶草。” 伍丰登伸手接过,掌心的凉丝丝之意很是束缚,看着这颇具梦幻般的色彩,他亦是不禁想起那趟百越之行。 还有,头上银冠闪着碎光的阿璇。 说起来,这株绛珠瑶草的诞生与她还有些关系。 “此药放我们医家还未用到,这段时间我们也只是暂未保管,你若想取走的话也可以。”黄医师说道。 伍丰登笑笑,将此药还给了她:“你说笑了,当初用它可是还了那一泡镜心湖水,我怎能再取走,再者,我也用不上。” 这药虽然珍贵,但他却丝毫不知道怎么用,与其放在自己身上遭人眼红,还不如先放在医家那边。 “不一定,此药与你或有渊源。” 谁知黄医师却一脸严肃认真地说着。 (本章完) 第183章 上古传说;危前止步 第183章 上古传说;危前止步 见其很是肃穆,伍丰登也是颇有兴趣:“黄医师还请细说。” 一株药材跟自己能有什么渊源? 她娓娓道:“古籍有言,绛珠瑶草乃天地灵气孕育,每逢出现都会给人间带来祥瑞,被视为大善之物。” “其曾在史中有三次出现,第一为随苍颉而生,据悉三年造字,落笔长出。” “其二为先祖神农氏尝草著书,误食毒药而亡当日,墓前长出绛珠瑶草。” “其三为大禹治水,开山掘道之地长满绛珠瑶草。” “这三者记载皆存于书中,往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纵使医家千百年来寻遍神州大地,也没有发现过第四起。” “故掌门师兄曾有言,绛珠瑶草视时而生,非惠及天下者所不能得。” 黄医师慢条斯理地说完自己的见底,伍丰登闻之亦是明白过来。 这三个传说所记载的内容耳熟能详,造字,医学,治水,其故事中最大的受益者皆是普罗大众。 也就是说只有能遇到施恩于天下的人,绛珠瑶草才会长出。 但问题是,自己还能是圣人? 伍丰登从未想过这个自己还能如此高尚,略带自嘲道:“黄医师,贵派掌门怕是想错了,我乃一军人,兵者,民之所惧,百姓畏如猛虎,我这与惠及天下丝毫不沾边吧。” 黄医师深深凝望了他一眼,平静道:“以前我们医家也如此想着,兵家煞气最重,最有可能符合绛珠瑶草条件的,只有医家与墨家。” “所以我们主要的注意方向皆是在这二者,可这么多年,却从未有过例子,反倒是等来了伍将军将其送来。” “伊始我也觉着此药是否并非书上说着那么玄乎,只是偶然出现而已,但今日伍将军到来,我便发现这并非我所想的那么简单。” 说完,她指了指伍丰登的左臂,后者稍显狐疑,提上袖口,露出嵌在皮肤上的掩日碎片。 “你的意思是?” 黄医师凝视片刻,胖胖的脸上终是露出一丝憨笑:“果然如此。” “掩日号称魔枪,当年被兵家前辈斩碎之后形同废铁,可却此时因一种神奇灵气凝而不散,又能接纳你为主人,这绝非巧合。” 伍丰登眼帘微抬,黄医师这话信息太多,让他都愣了愣。 神奇灵气? 他不自觉地进入凝神状态,思绪回到当初百越之行,祈灵山,地下密室,灵树。 当初自己只想着拿到绛珠瑶草救命,从未想过其中有何关联,但经过黄医师这么一点拨,却突然有种明悟。 当初从阿璇母亲口中得知,每年八月底,祈灵山山巅灵树之上天降霞光,可孕育绛珠瑶草,但百年来从未有人见到过。 而巧合的是,祈灵山灵树之下便是那藏着掩日的地下密室,再结合密室上方那些树根纹路,可否做个大胆猜测? 那所谓天降霞光,便是黄医师口中的神秘灵气,皆被密室中的掩日碎片所吸收,所以才能保持凝而不散的状态,更能实现随心意变化的特性。 同为越王八兵的真刚可没有这种特性,故可将其理解为掩日被后天改造成这个样子,如此更能作证那霞光是被密室中的掩日所吸收。 随后等自己找到,拿走了掩日,最后一次霞光没有被吸走,所以才能在灵树下化出绛珠瑶草! 想到这,伍丰登思绪骤然通畅。 这完全说得通! 不过紧随着又一个问题来了。 那么这一切都是谁安排的? 要知道那密室可是人为构造的,摆放掩日的也是有明显斧凿痕迹的石槽,定是某人安排的。 他怎知道灵树的霞光可以凝结掩日? 还有百越当地的传说,是蚩尤战败后,有人携带着绛珠瑶草种子回来种下的,后来长出了灵树,灵树下面孕育绛珠瑶草。 那人又是谁?与黄医师方才所说的三个传说不太合适啊。 若想解开这个谜题,或许还得去百越走一趟才行。 伍丰登越想越深,直到黄医师在他面前招了招手才回过神来。 “伍将军回过味来了?” 她看伍丰登的表情就知道定是有了思考,缓道:“所以我说,你与绛珠瑶草颇有渊源,或许日后伱这能用得上。” 他笑道:“届时再说吧,我现在在外打仗留之也无用。” 黄医师闻言便不再坚持:“好吧。” 车队在傍晚时分便驶过边境,进入颍川郡,路上倒是没有阻碍,看来那大司命似是不敢轻易上前。 “原地休整,三个时辰后启程前往大秦腹地。” 伍丰登随后就下了命令。 这一趟医家弟子还好说,但自己的部下可是得有两天一夜没合眼了,反正目前颍川郡还没丢,还是安全,足以休息了。 傍晚火烧云大片,而在十里之外的空中,却能见到一团黑烟。 大司命冷眼注视着远方地面上的部队,脸庞阴沉得好像能滴出水来。 “寸步不离,够谨慎的!” 他这一路跟着,等的就是一个机会。 毕竟现在再论战力,大司命正面杀了二人抢走绛珠瑶草的难度还是非常大的,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搞偷袭。 可那黄医师好像会猜到一般,一路上和伍丰登寸步不离,让他迟迟没有下手的机会。 眼看已经进入秦军的地盘,若是再等他们进入腹地,就更没有机会了。 “不行,他们如此提防我是永远没有下手机会的,看来得强行拦截了。” 大司命转过视线,朝西面看了看,思虑片刻,眼神方凛冽开来,卷起黑烟便急速飞去。 …… 子夜,将士们休整完毕,便直接朝着原秦汉边境南阳前进。 此时颍川郡各县战火连天,为了不引起魏齐两国军队的注意,伍丰登以地图做了条线路,虽蜿蜒曲折了一点,但能避免所有战区。 “此般速度,可在天亮正午时抵达南阳附近,待将他们交给内地守军,便可返回轩辕关。” “以现在的战况来看,颍川郡怕是很快就能迎来决战了。” 伍丰登看着地图若有所思。 现在颍川郡各县的战斗都已经接近结束,有些失守,有些成功守住,而且看魏齐两国的军队皆有汇合趋势。 想必不久之后,新郑的决战便会到来。 这也就是决定颍川郡生死存亡的一战! “伍将军!” 此时,李群驾马从最前方赶来,朗声道:“斥候来报,前方路段的陆基塌了,马车估计行不过,我们要不要换条线路?”伍丰登闻之神色稍凝,问道:“如何踏的,有人为破坏痕迹么?” 现在各处纷乱,魏齐军队大多纵入,难保前方的塌陷不是他们的手笔。 李群道:“斥候说像是滚石砸踏的,末将估计是附近不久前一场雪流沙砸的,路两侧还有不少山石分布。” “如此,若不改道吧?旁边还有一条小路,窄是窄了点,但也能通过。”旁边黄医师开口说道。 此地是个岔路口,旁边还有一条小路,同样是通往东方南阳方向的。 伍丰登稍稍沉吟,生性谨慎的他并没有立即下决定,而是直接启动奇门四盘,不管如何先算一卦再说。 待四盘停下,指向正前方与斜前方的却是伤,惊两门。 见此,伍丰登眉头皱起:“看来这两条路都有危险,莫非此地真有敌军埋伏?” 他环顾四周,确实山川林立,地势崎岖不平,仅从他的判断而言,周边至少有三处可以作为埋伏的地点。 “虽然奇门会有偏差,但两道危险紧挨着却是少见,由此可见,我们怕是真被盯上了。” “是大司命又纠集了敌军打算拦截么?抑或是运气不好误入魏齐两军设立的埋伏,周边如此安静,却更显危险。” 伍丰登脸色凝重,看了看地图,便下令道:“马车掉头,后列变前列,我们退出此地。” 不管是何种原因,前方都是凶多吉少,伍丰登可不会拿自己的部下去以身试险。 “喏!” 李群见伍丰登的表情便知道此地不简单,当即令军队转向。 “伍将军,此地有危险吗?”黄医师几乎没打过仗,看着周围也看不出什么门道。 伍丰登道:“大概会有,颍川郡大大小小的战场足有数十个,难免会运气不好中了敌军埋伏,况且大司命迟迟没有现身,我可不信他能这么轻易的善罢甘休。” 听他这么一解释,黄医师释然点头,亦不再多问。 而此时,距他们大约三里远的东方山峰,人影重重闪动,最前方则是一男一女两人。 男的身体高大,衣着漆黑,正是大司命。 而女的一身绒毛褐甲,面容普通蜡黄,手持一把狰狞长戟,披肩随风咧咧作响。 看着极远处那笼在清晨薄雾中,却缓慢后退着的队伍,公孙兰眼睛微眯,心中暗道:“后退了,是察觉到此地有埋伏了么?” 旁边大司命惊呼道:“他们怎地不走这边!” “应是发现,或察觉到此地有埋伏了。”公孙兰冷道。 “什么?难不成你手下人做事出了纰漏!”大司命说道。 她回头冷冷瞥了他一眼,漠视的眼神中略带些愤怒。 “此地本就适宜居高埋伏,伍丰登身经百战,这点常识怎会不知?再加上路基坍塌,纵使是巧合也会让他心生警惕,若是换作我,同样会撤退。” “那你为何还用此计,直接带兵攻上不就行了!” 噌噌! 大司命话音刚落,他的衣领便被狠狠拽住,在那强力之下自己都有些稳不住身形。 只见公孙兰面若冰霜:“不试试怎么知道?我魏国勇士可不是牺牲品,此番额外帮你执行任务,当然是伤亡越少越好。” “宋文通,我警告你,这次是你求着我帮你,若非看在你阴阳家在攻南阳之上颇为尽力,你觉着我会有心思多管你这闲事么!” “在这里,我说了算!” 她虽然是藏气中期,但此般捏着大司命的气势却丝毫不弱,后者纵使有多少怒气,但看着周围那些魏将冰冷的眼神,也只好强行按捺下去。 “好。” 大司命咬牙应着,这才让公孙兰松了手。 “那接下来如何?他们这一退定会另寻道路,我们还如何设伏?”他拍了拍褶皱的衣领问道。 公孙兰站在原地思考片刻,旋即回头看了看手下。 “魏龙,张绍德,公孙礼贤,任青。” “末将在!” 四名副将站出。 “就他们?”旁边大司命面露狐疑。 公孙兰解释道:“伍丰登退出此地,还有两条路可走,而且我们时间不够,来不及设伏。” “所以是不可能将他们围剿了,只能精准斩首,对伍丰登和黄芷动手,反正你的目的只是那株草药。” “带这四位副将,是防止伍丰登将药交给手下逃离,而我们被缠住脱不开身,懂了?” 大司命见她那像是看痴儿般的眼神,额头顿时浮起两抹黑线,冷然点头。 公孙兰收回眼神,转而看向剩下魏兵。 “汝等且回南阳战场参战,本将不在,则听族兄差遣。” “喏!” 她这次带了足足五千精锐,本想趁着帮阴阳家这个忙的时候,将伍丰登部下全部歼灭。 毕竟他可是军中通缉的重磅人物,拿下他不的功劳亚于攻下一座城池,所以公孙兰才如此积极。 可事与愿违,伍丰登的谨慎,让她失去了可以埋伏,减少损失的机会。现在战局正紧,兵力珍贵,不可浪费,所以她权衡之下,才放弃了正面进攻的想法。 只要拿下伍丰登便好,剩下火甲军且由他们去吧! 就在他们三言两句就定好伍丰登生死时,他刚刚带队来到辽阔雪原,打算朝着东北方向的山路驶去。 “如此一来,就算大司命他们想打埋伏,也没有时间去布置了,剩下的只有正面攻过来。” 伍丰登坐在车头呢喃着,心中顺着大司命的处境往下想着。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可能,便是他们放弃地面战场,只让藏气境来抢,若是这样的话,怕是又免不了一场恶战。” 他想着间,便对黄芷说:“黄医师,接下来怕是会有恶战,你有何提升战力的手段不妨现在就用,正是时候……” “来了!” 伍丰登话还没说完,脸色骤然一变。 (本章完) 第184章 公孙兰;致命风绞 第184章 公孙兰;致命风绞 空中呼啸声响起,黑烟蔓延,两道敌意气息快速接近。 黄芷面色一变,赶紧从身后匣子中取出一枚丹药吃下。 经过云镜山的教训,她知道自己的战力是完全无法和大司命媲美的,也知道自己着藏气中期的实力在战斗中也算是平庸,稍有点手段的都应付不过。 毕竟是个医者,鲜有战斗之时。 所以她便早早备下了丹药,就等大司命再次袭来。 吁~~ 与此同时营中战马纷纷长鸣,似乎也察觉到了危险靠近。 伍丰登唤出掩日凌空跃起,视野尽头两道身影正在黑烟中穿梭。 其一毫无疑问是大司命,另一个女将看着面生,不过从战甲款式来看,明显是魏国战将。 “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他眼神冰冷,旋即朗声喊道:“来将何人?” 却见那女将止住冲势,冷喝:“本将公孙兰,今日特地来取你项上人头。” “公孙兰……原来是她。” 伍丰登倒是听说此人。 是当初还在杨笺文手下做事时,听褒儿偶然聊起的。 此人是全神州少有的女将,前几年也是杨笺文的宿敌,两人多次交手,也算是老对手了。 只不过越到后来天资的差距就愈发明显,在杨笺文成就真武时,她还停留在藏气前期,估计这辈子也不会再有什么进步。 不过听说她性情很是执拗,对杨笺文的高歌猛进耿耿于怀,开始拼了命地追赶,各种手段都用过,却堪堪停留在中期。 天赋的差距,终不是靠后天努力可弥补的。 不过即便如此,公孙兰这些年摸爬滚打,战力彪悍,在藏气境中凶名远扬,也是一个极为危险的存在。 此战,在伍丰登掌握的情报中,她与公孙谦共同进攻南阳,现在估计是临时来帮阴阳家这个忙的。 他心中明晰下来,便冷笑道:“想取本将人头的多了,你可以试试。” “不过我可以提醒你,南阳那边的李信将军可凶得很,一旦他发现伱离开,单单一个公孙谦可挡不住他。” “届时魏军可就危险了,你觉着为了阴阳家的事情,葬送你们的大好优势值得么?” 不管如何,先挑拨离间试试,也能给黄芷一些消化药力的时间。 果然,公孙兰听了脸色微变,这确实是她所顾虑的。 而且连伍丰登都能如此清楚,身为当事人的李信又怎能不知? “伍丰登,你最好给本座闭嘴,拿下你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南阳那边难道短短几个时辰就能翻天不成?” 大司命眼看公孙兰神色有变,便赶紧出声呵斥。 伍丰登阴沉笑道:“短短几个时辰,果然外行连个皮毛都不懂。战场瞬息万变,莫说几个时辰,就连几刻钟几息都有翻盘的可能。” “你为了阴阳家的利益,可是直接让魏军丧失了大好优势,相信此时此刻,李信将军已经在酝酿突袭了。” “公孙将军,你这蠢队友真是害人不浅呐。” “住嘴!本座先杀了你!” 大司命被他这一顿嘲讽岂能忍住,就要提剑砍了她,却被公孙兰抬手制止了。 “你去杀了黄芷,本将亲自对付伍丰登。” “倒要看看,他的红莲业火练到何种程度了!” 杨笺文火箭般的晋升速度本就让公孙兰极为嫉妒不爽,可偏偏自己再也不是她的对手,现在连在她面前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过往的不甘积聚在心,此刻面对伍丰登,却有了发泄出口。 只要堂堂正正击败拥有红莲业火的他,在她心中也算是扳回了一局! 呼~~ 高空之上劲风更加强横凌冽,呼啸之间,竟如同刀子般割得伍丰登面颊生痛。 叮叮~ 他的掩日在风中竟然也被刮得响起清脆声响。 “这便是公孙家的流风刀么,果真是个堪比红莲业火的灵气。”他脸上稍显认真凝重。 早在以前他就听说过,魏国公孙家的流风刀灵气迅疾锋锐,当属神州之最,在战场上更是噩梦一般的能力。 不容小觑。 伍丰登身上红火蔓延,掩日的锋芒与公孙兰的战戟相对。 下一瞬,伍丰登只觉心头猛颤,恍然间她的战戟好像放大了无数倍,甚至都已经延伸到了他的鼻尖。 不,不是变大。 而是近在咫尺! 伍丰登心头危机感刚升起,丹田仿若被挤压的火山般泵出无尽火焰,强行催使他发动神行步躲开。 欻~ 丝丝血珠飘在空中,已至百米开外的伍丰登脸上蔓延开来一道血线。 “速度真快,方才至少得有三百米的距离,简直是闪现般,差点就栽了!” 公孙兰看了看战戟上的鲜血,嘴角露出一丝不屑之笑。 “还以为响彻神州的伍丰登有何厉害,连本将一招都险些丧命,如此看来也不过是草包一个。” “到底是本将抬举你了。” 呼呼呼! 无形劲风遍布夜空,伍丰登全身上下都甚觉危机,这种对于危险的本能让他知道自己若不做出点改变,今夜怕是真会阴沟翻船。 【暴血术】! 他当即开启暴血术,身上火焰更甚…… 另一边,震荡的夜空再次飘下无数细碎布片,如漫天大雪,而后两道身影碰撞弹出。 呸! 黄芷吐出一口鲜血,肥硕的脸庞很显红润,在体内药力的支撑下,她现在完全可以与大司命有一战之力。 这般,他也不好过。 “该死,这头猪肯定是用了药,看来一时半会还真解决不了她!” 大司命亦感体内血液翻腾,喉咙一甜却又硬生生咽了下去,然后转身看向另一战场,劲风火焰枪戟碰撞,激烈程度饶是他看了都有些皱眉。 “公孙兰能解决掉他么?以公孙家族对付红莲业火多年的经验来看,她应该可以将其扑灭。” “可能也得耗费一些时间,毕竟伍丰登也不是省油的灯,看来短时间内是指望不上公孙兰了。” “眼下较为恰当的方法,只有与黄芷慢慢耗了,不急着杀了她,主要是等药力耗尽。” 大司命很快便想好了战略,旋即面露凶悍,黑烟如潮水般蔓延而出。再战! 而地面上,李群等秦军与医家弟子只能抬头张望着,空中的余波威压即便是相隔几百米,也能清楚的感受到,令人心悸不已。 “伍将军与黄医师,可以么?” 众亲兵纷纷面露担忧,毕竟从空中的战况来看,那名女将似乎对火焰有着天然的压制力。 李群也是心存担忧,不过眼下军中数他军衔最高,必须得做好表率,当即回身面色肃然。 “全军警戒,谨防敌军偷袭!” “伍将军天下无敌,吾等静候佳音!” 其实他们的估计也没错,伍丰登的红莲业火确实是被流风刀克制着,常常还未燃多长时间,便会被流风刀给吹灭。 即便是开启了暴血术,也只能将其维持在百米的距离,与那无边无际的流风刀比起来,确实是小巫见大巫。 但灵气压制只是一方面,伍丰登可不只是红莲业火这一属性。 【落日箭】! 战局中,伍丰登趁距离稍稍拉开,顿时握出真刚,射出一记落日箭,箭矢强行穿破流风,带着尖锐的爆鸣直朝公孙兰脸上扎去。 铛! 霎时间火星四射,公孙兰战戟震颤,那剧烈钻着的箭头终是在上面留下了拇指大小的坑印后掉落。 “好生锐利的射术,怪不得会有这么人死在他手里,这种出其不意的射术可是一大优势!” 公孙兰心中惊诧,刚才若非箭矢划过流风刀,引起了她的感知,否则还真有可能察觉不到。 这种又快又利的箭矢确是令人防不胜防。 关键,这还只是伍丰登的主战武器之一,枪弓双修,而且皆有如此成就,真不知背地里下了多少功夫。 “此人,必不能留!”公孙兰心中杀意更甚。 一个杨笺文都足以让她后悔,在早期没能拼命杀了她,现在又有一个伍丰登,天知道让他成长起来日后得有多么恐惧! 【风绞】! 骤然间,夜空中劲风迅速消散,那满天的流风刀似乎在一瞬间全部消失不见。 伍丰登微微一怔。 她不打了? 绝对不可能,这才刚开始,而且她还占据了上风,怎会直接弃战而逃,而且绛珠瑶草还没拿到手。 那她这是…… 噼啪~~ 此时他火焰燃烧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循声看去,却见自己周边方圆百米的火焰边缘在剧烈燃烧摇曳,而且还在不断的回缩! “不好,她的灵气并没有消失!而是彻底化为了无形!” 伍丰登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旋即便看到自己的火焰被她用高一级的修为强行压制缩小,转眼间便只能维持身边十米。 噌噌噌! 同时,他便觉有人在晃动自己的肩甲,下意识低头。 只见这金属材质的肩甲之上不知何时多了好几道深深的沟壑! “这娘们的攻击肉眼根本看不到!” 这些沟壑还在增加,却丝毫看不到有灵气,只能从划痕来判断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绞杀的巨网之中。 或许下一刻,自己的身体就会被绞杀成泥? “顾不上这么多了!” 伍丰登眼见生命受到威胁,当下也不在乎动用奇门的副作用,直接起盘。 四张红环瞬间蔓延,他身上的战甲已然遍布划痕。 下方! 在其算出三吉门之后,伍丰登毫不犹豫朝下方俯冲而去。 然后奇门不断变化,伍丰登为保万无一失,直接使用神行步变换身形,在那无形中不断翻转腾挪。 “伍将军那是在……” 地面上众人见状纷纷不解,那明明空荡荡的地方,伍丰登为何还不断地腾挪身形? 他们看不到那隐藏的危机,就连大司命和黄芷也看不出,但是却能感受到那方世界的危险。 “天哪,那是何手段?” 黄芷惊愕不已,那方世界给她一种极为危险的感觉,虽然看不到公孙兰用了什么武学,但直觉告诉她,只要一进去,自己必死无疑。 这种危机感异常强烈,是她四十多年的生命中首次如此畏惧。 而在这之中,便是对伍丰登的深深担忧。 他能化险为夷么? “呵呵,想必这就是公孙家的家传仙法了,果真不同凡响。” 大司命则是明显知道些什么,见状不禁面露欣喜。 公孙兰舍得动用这一杀招,就说明杀伍丰登之心极为坚决,让他自己无比心安。 从这灵气波动来看,倘若自己进入,就算是不死也得蜕层皮,更别提伍丰登了,别看现在安然无恙,只要稍稍迟缓偏移一丝,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这下可算能弄死他了! 众人各怀鬼胎,却都没有公孙兰此时内心的波动之剧烈。 在她的视野中,这方天地再也不是空荡荡的,而是有无数密密麻麻的风刀组成的绞肉机,它们无处不在,全都以不固定的轨迹飞驰着,留下的空隙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就是这么密集的攻击,却始终无法削弱那团火焰,每每都能让它以一个匪夷所思的角度溜走。 “不可能,这风绞速度如此之快,而且外人根本看不到轨迹,伍丰登怎能次次躲开?” “一次两次是巧合,但次次皆是如此明显是掌握了我这仙法的破绽,谁告诉他的?杨笺文?” “不,不会有人告诉人,想要在风绞这实时变幻的范围里寻找破绽,世上没人能做到,就连了如指掌的我也办不到。” “这伍丰登究竟还有什么诡异手段!” 公孙兰咬着牙齿,神色崩塌得不成样子。 随即她面色一狠,体内灵丹超负荷迸发着灵气,风绞速度再次提升! 呲! 这下伍丰登脸上又多了血痕,不过他丝毫不为之所动,全力催动着奇门四盘,生门停下的瞬间便站了过去,如此,就算周围风绞速度再快,他也能保住性命。 只不过,身上的伤痕更多了些。 如此再过几息,生门终于在他的期盼下出现在了公孙兰面前风绞范围最近之地! “就是此刻!” 伍丰登站至瞬间,直接召唤出霸道枪意,悍然掷出! 猩红光线骤然刺破了夜空。 (本章完) 第185章 双杀;绝地反击 第185章 双杀;绝地反击 他当然不会一味躲避防御,只是在等一个最佳的反击机会而已。 现在便是最佳战机,二者相距的距离不过百米,霸道枪意的红光出现瞬间便抵达了公孙兰面前。 此时她正沉浸在全力催动风绞之中,待惊悚间回神,为时已晚。 霸道枪意直接穿透了她的心口,涌出鲜血洒在夜空之中。 “咳……” 公孙兰呼吸骤紧,不可思议地看着这心口的长枪,根本没想到在伍丰登反制的瞬间,便是自己死亡的开始。 “该死……我……我竟然连他……” 她眼中充满了悔恨不甘,却根本无力回天,只能感受着自己体内生机的快速流失,以及眼前愈发浓重的黑暗。 而后,一头栽了下去。 咚! 伍丰登此时也不好受,在风绞消失,奇门收起的瞬间,心脏却是生平首次的重重鼓动,几乎要把他的耳膜意识撞碎! 眼眸慌神之时,其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遍布血丝。 哇~ 他终是吐出了一口鲜血,这才将呼吸顺了过来,而后更是心悸不已。 “这次维持奇门的时间太长了,副作用差点将我反噬而死,若是再迟片刻,恐怕我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想想刚才的遭遇,伍丰登犹觉庆幸。 虽然用奇门术可以暂时躲避无形的风绞,但也是在积蓄副作用的反噬之力,迟早也会让他暴毙而亡。 换句话说,若是那道生门出现的时机稍晚片刻,现在掉在地上的肯定就是他了。 “以后还真得慎用了。” 伍丰登暗自说着,随后就把目光放在了远处的大司命身上。 此时后者正盯着下方那摔得血肉模糊的身体怔怔出神,满脸错愕。 连自己都不敢轻易招惹的公孙兰……就这么死了? 荒唐,太荒唐了! 明明那么强的仙法,非但没有杀了伍丰登,反而自己还死在了他手里! 一股寒意蔓延到他全身,令其这才感受到了伍丰登的可怕之处。 抬头,他正看着自己。 “跑!” 眼下公孙兰已死,自己再次面临以一敌二的局面,在见识到伍丰登真正的战力,以及黄芷突飞猛进的实力之后,再与他们缠斗无疑是找死。 任务失败,必须撤! 大司命顷刻间战意全无,卷起黑烟后便急速飞离。 “还想拍拍屁股走人么?” 上次自己没有反应过来,让他逃了,但这次伍丰登这次可不会轻易地放过他。 真刚弹出,猩红火矢瞬间凝结。 【冥血箭】! 嗖! 晋级藏气境之后首次动用冥血箭,它的速度仿佛更快了些许,红光在空中转瞬即逝,直接没入了黑烟之中。 啊——! 随即便是一声极为凄厉的惨叫,黑烟急速回缩消失,露出大司命的身形。 此时他脸色苍白无血,胸口的火矢正在不断燃烧着他的血肉,诡异神秘的力量更是将他的生机大把大把抽离。 “还我弟子命来!” 却听黄芷爆喝一声,趁此机会愤然冲上。 “老黄!老黄!别!” “我们是多年的老相识了,我也没想过要杀你……” “别别别!” 呲啦! 伍丰登只能看见大司命被丝带直接切断了脖子,死得不能再死,而黄芷亦是呼吸急促,眼中含着微光。 身为医者,这是她此时第一次杀人。 至此,两人全死。 “可算了结了。” 伍丰登彻底松了口气,随即晃晃悠悠地从空中降下。 此时晋级藏气境的好处便显现出来了,虽然丹田中的灵气全部消耗殆尽,但莲丹还在闪耀,正徐徐地往外释放着储存的灵气。 虽然速度慢,但让他维持最基本的行动力还是没问题的。 “伍将军!”李群等人大喜迎上。 伍丰登将身上破碎的战甲一把扯下,沉声道:“取件外衫来。” “喏!” 由于此次出发紧急,轻装上阵,所以伍丰登没有带备用战甲,只能先披着红衫了。 “妙儿,去拿药膏来!” “是!” 黄芷接过药膏,看着伍丰登身上的伤口,不禁满含感激与歉意。 “伍将军,这次多亏你了,你对我医家的这份恩情,我们定会百倍报答!” 她很清楚,虽然那大司命是死在自己手上,但是如果没有伍丰登那一箭,让其丧失了绝大部分的行动力,自己就算拼了老命也无法杀了他。 所以真要论,这次大司命公孙兰两人都是伍丰登杀的。 而他也没有跟黄芷过多客气,简单敷了药膏之后,便吩咐李群去把大司命的尸体扒了,看看他身上有没有特制的器官。 伍丰登则是来到公孙兰的尸体旁,翻出了她的布袋。 “她身上估计得有不少好东西。” 将其中的东西全都倒在地上,叮当咣啷声后,果然让他找到了一份竹简。 《风绞》 “这莫非,就是刚刚公孙兰所使用的仙法?” 伍丰登眼前骤然一亮,将其展开后简单浏览后,嘴角直接泛起微笑。 果然是这个! 方才他可是差点栽在这仙法之中,深深知道其的威力,若是能化为己用,自然是一大收获。 现在伍丰登晋级藏气境之后,战斗中便渐渐不再依赖近身缠斗了,毕竟这等级往上真正决定胜负的还是灵气与仙法对拼。 而在这上面,自己很是欠缺。 弓箭倒没什么,远距离兼容性强,但长枪可不行了,除了一记霸道枪意外,其他的武学都基本用不上了。 所以他现在很缺常规下的仙法,毕竟以后总不能在不清楚敌方实力的情况下,直接动用霸道枪意与冥血箭这两个底牌,用了可是一段时间内恢复不过来。这【风绞】的缴获,恰好弥补了他这方面的不足! “我没有公孙家族的流风刀,估计若是用红莲业火催动,是做不到无形的,这一点没办法,毕竟不是配套仙法。” “不过也无伤大雅,当作一个范围大招还是可以练练的。” 伍丰登心满意足收下,随后又在那些杂物中,除了些许丹药金银之外,一份羊皮卷战报倒是颇有价值。 他展开看了看,其中写着的正是截止到昨日的魏齐两军军情战报,还包括了魏齐下一步的战略计划,时效性很强,对眼下秦军而言作用毋庸置疑。 “伍将军!” 此时李群满手鲜血的走了过来,脸色略带遗憾道:“属下没有发现上面特别的器官。” “嗯,知道了。” 伍丰登闻言还是有些失望,不过也没有太在意,毕竟这是概率性的事情。 而且,自己现在运气似乎很不好。 “现在将这份战报抄录四份,发往南阳河池轩辕关新郑。”伍丰登将战报递给了他。 “喏!” 至此这里方才安静下来,伍丰登在服用了黄芷配的药之后,极大地滋养了身体,这才让因为过度使用奇门而产生的反噬之力渐渐削弱。 直至天明时分,他眼中的血丝方才缓缓消退。 “该出发了。” 伍丰登将灵气恢复了八成,便不在此地逗留,继续朝着秦国腹地赶去。 接下来倒是一路顺畅,在颍川郡乱成一锅粥时,并没有太多人注意到他们,在很是顺利地越过了南阳,进入秦国腹地。 彼时天色渐晚,在与当地城池的将军简单说明之后,后者很是爽快应下会护送黄芷等人前往预定地方。 当晚,伍丰登部下便暂时在城中军营中驻扎,暂做休息。 而他在吃了顿饭后,就直接拿出那门《风绞》功法开始修炼。 进入凝神状态,将卷轴上的心法口诀仔仔细细读了一遍记下,带着感悟说道:“原来这技能之所以能布置那么大范围大密度的攻击,全是可以调配周遭灵气的原因。” 藏气境可御风,是一大标志。 真武境的标志,是可在战斗中直接调配周边灵气为己所用,这也是真武藏气之间差距不可弥补的原因。 除非是像当初李信杨端和那般,灵气配合可短暂压制真武调配周遭灵气的能力。 而公孙家族这《风绞》技能,却能让使用者拥有真武境界调配灵气的能力,虽然很有限,但在藏气境中可完全是降维打击。 “怪不得公孙兰那么舍得铺张灵气,原来是有这底气,看来还真是捡到宝了!” 然而不巧的是,在潜心修炼修炼一时辰之后,外面便传来了一道声音。 “伍将军,外面韩非公子要见您!” “韩非?” 伍丰登睁开眼睛,当下掀开帐帘走了出去,便见看着那长衫玉扇的翩翩公子。 “伍兄!还真是巧啊,我正想往轩辕关呢!” 他狐疑道:“伱不是在咸阳么,怎地还要去前线?” 韩非在嬴政那边一直是军师参谋的存在,非必要不会亲自上战场,所以对于他的出现,伍丰登很是意外。 难不成颍川郡的局势恶化到即将失守的地步了? 韩非和煦笑道:“这次秦国精锐尽出,我当然也不能置身事外了。” 说罢,顺着他的目光,伍丰登这才看到了那一万多黑龙骑士兵。 “我那边不需要支援,你应该直接去新郑才对。” 现在轩辕关那里没有书信传来,就说明一切安然无恙,最是不需要支援。 不过韩非却是神秘笑了笑,走上前附耳低声道:“我这不是用作支援,而是……反攻。” “反攻?”伍丰登微怔。 现在这局面,还适合反攻么? 韩非搭着他的肩膀,一齐走进了他所驻扎的营帐中,然后才解释道:“眼下颍川郡,包括代郡形势不容乐观,而且还在日况愈下,至少我和大王还有一众军师目前尚找不出能克敌制胜的方法。” “所以若要将这盘棋激活,就要出奇招,用奇兵!” 说完,他手中折扇合上,然后在地图上某处点了点。 伍丰登定睛一看,眼瞳顿时缩起。 正是魏都,大梁。 “如何,敢不敢?” 在这种恶劣的情况下反攻,的确是个疯狂的想法。 伍丰登下意识进入凝神状态,便很快理清了这思绪。 眼下颍川郡形式不容乐观,在魏齐两国军队全力的进攻下,仅凭王翦等人是难以支撑的。 而且随着时间的不断进行,此地形式还会越来越恶化,若是等到魏齐军队将颍川郡绝大部分占领,那么新郑也就彻底成了孤城,注定是沦陷的局面。 可碍于目前魏齐联军太过庞大,纵使咸阳那边商议数日,也没能拿出个扭转局面的战略,僵持下来改变不了。 如此,似乎只有从轩辕关进入魏地,才能将这局面搅得更乱,只要僵局打破,就有翻盘的可能。 若是往稍好的局面来考虑,他们突然插入魏地的巨动,势必会引起魏国前线军队的动荡,毕竟为了这一战,他们已经将本就所剩无几的家当拿了出来。 换句话说,魏国境内估计找不出大规模的军队了,大梁那边自然会慌张。 这样一来,很有可能会让魏军不得不调兵回头,从而减缓颍川郡的压力。 至于坏的局面,大概率是伍丰登三万左右的部下,加上这一万黑龙骑损失惨重甚至全军覆没。 所以这是步险棋,必须走,但又必须慎之又慎。 “你有具体的计划了么?”伍丰登问道。 韩非点点头,答:“有个方向。” “伍兄且看,我等可从轩辕关出发,渡汜水,过市丘,绕着长城前往魏都大梁,具体线路得等探子勘探完毕后再做部署。” 因为现在新郑往北基本都是敌军占领,所以他们无法往东直穿颍川郡,只能绕到魏军后方,也就是现在兵力空虚的魏国境内,再去大梁。 路程不长,但很是危险,毕竟这一路都是魏国的境土,若被中途发现,怕是得无功而返。 不过危险归危险,此计若能成,定将扭转现在的局面。 “好,不过还有一问,你现在也是藏气境,算我,还有祈雨,总共三位还可,不过可没有真武境坐镇,大梁那边应该还会有隐士高人。” 韩非笑了笑,道:“放心好了,来之时,道家以素大师已经答应了,必要之时会出手相助。” “其实也不必如此考虑,我们只是围都,壮大声势吸引前线魏军,并非要一举拿下大梁,就算真有何地仙境界,只要我们不进攻王宫,他不会出来的。” “除非是他自己不想活了。” (本章完) 第186章 处死神明,太一之威 第186章 处死神明,太一之威 地仙境界不可随意外出,否则会被天道注意而抹杀,因此只要不威胁到王宫,这种高人是不会轻易出现的。 如此说来,这件事情倒真有几分数可成。 “明早出发吧,兄弟们刚刚干了一趟活,总得歇歇。”伍丰登说道。 “好。” 韩非展开折扇,笑道:“今夜尚早,喝一杯如何?” 此城不算大,但盛于产酒,清冽劲猛,别有一番滋味。 酒过三巡,闲聊几句后,伍丰登便问起了阴阳家的情况:“最近阴阳家行事诡谲,似乎在搜集很多东西,为那所谓成仙而准备,你那有何情报?” 韩非脸色凝重几分,缓道:“不错,我所掌握的情报中也有这些,来之前我也在道家看了几本史书,大概明白他们的目的了。” “阴阳家始祖乃为邹衍,但实际上其历史可追溯到千年前,道家亦是如此,其实某种意义上来说,两家算是同源。” “其后因扶桑树而产生分歧,便分为了两派,道家对扶桑树根敬仰尊崇,相信其可以自行复原长出,也就是自然为之。” “但阴阳家不同,百年来他们对扶桑树干研究颇深,并以此做了一些特殊器物。所以从这一点来看,阴阳家还是胜过道家的。” “而他们之所以想要诸侯国的传国血玉,无非就是用来复原扶桑神树,太一借此而成仙。” “毕竟在神州大陆之上,也只有完整的血玉能和扶桑书同级。” 伍丰登微微颔首,这与他猜测得大差不差。 阴阳家这些年在诸侯国布局颇深,甚至可以无缝衔接着各国转换,可见其已经在各国朝堂皆有一席之地。 如此处心积虑,所为的定是传国血玉。 想到此,伍丰登站在阴阳家角度想想,现在最合适最有效的方法,便是不断挑起各国战争,驱虎吞狼,在最后七国即将统一的关头,直接偷家摘桃。 七国血玉到手,大功告成。 所以他们一开始才会将本家安在秦国,并且想要扶持成憍上位,继而开展自己的计划。 但就是这一关头,伍丰登却帮助嬴政继位,又在一系列的斗争中,成功地将阴阳家意识到自己控制不住秦国,所以便逃亡他国,欲要再换一个扶持对象。 此番撮合四国伐秦,就是他们主动出击的第一步。 “阴阳家这么干,道家那边怕是也会有针对动作吧?” “嗯,不错。” 韩非喝了口酒,缓道:“现在道家的长老前辈已经开始忙活了,助秦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的动作我不知,他们也不会透露。” 伍丰登顿了顿,似乎在迟疑着什么,不过还是压低声音道:“或许,你该提醒一下秦王。” “提醒……”韩非微微一愣,旋即猛然反应过来,惊诧道:“你不是道家的女婿么,怎会有这想法?” “道家也不是以素大师一个人的。”伍丰登沉声说着。 他现在和道家关系固然是亲密,但这是建立在不伤害双方利益上的,而且道家内部也不是完全一块铁板,保不齐有人动些歪心思。 至少如果换做他站在道家角度考虑,秦国能打赢这场仗最好,若是输了,为了不让阴阳家得到血玉,自己肯定会率先动手。 拿在自己手里,总比好过让敌人得到吧? 这也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伍丰登想过,也很确定道家内部肯定也有人这么想过。 所以,提醒一下嬴政还是必要的。 韩非扇动折扇的频率快了些许,脸上阴晴不定,显然伍丰登的话让他意识到了什么。 以前他只考虑了阴阳家与道家的恩怨,所以对于道家此次的助阵很是欣喜放心,没有更多思虑。 但伍丰登的话让他心头突生一股阴翳,若是战事出现问题,他们还真有可能会做些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那些老江湖城府可是极深! “看来确实得早做打算……” 酒杯水面倒映着他的隐晦不安,折扇带起的风泛起点点涟漪,四周变暗,星辰闪耀,随着一只年轻的大手拂过镜面,其上伍丰登与韩非缓缓消散。 画像消失,铜镜中折射出一个身穿黑红宽袍的高大身影。 他负手站在原地,周围群星闪耀,上方头顶的银色光带绵延无尽头,若非远处的一扇复杂浮雕红门,只会让人有种手可摘星辰的错觉。 而此时红门半掩,一身着青紫宽袍的中年男子缓步走来。 “大人,属下来迟。”湘君抬手躬身,以示尊敬。 身为阴阳家位次仅次于太一的神明,真武境的湘君此时不敢流露出丝毫不敬之意,直到面前太一开口说话,才敢缓缓起身。 “宋文通死了?”太一的声音冰冷无情。 湘君微微叹息,点头道:“方才血鸦传信,大司命的确是死在了颍川郡。” “此次我们突袭云镜山的行动很是隐蔽,但不知为何还是被伍丰登所察觉,现在的他,若论战力,已经不属于我们的大小司命了。” 说着间,他甚是感觉无奈。 伍丰登能从当初卫国那个小人物,一步步走到如今晋级藏气境,不再是他们随意可以拿捏的强者,这一路的过程怕是没人比阴阳家更清楚。 也并非他们不尽力,而是此人实在太过狡猾。 在实力低微时,到处寻找藏气境靠山,走到哪都会寻人庇佑,让阴阳家屡次欲要降维强杀他都得掂量掂量。 这种谨慎不知道救了他多少次,也不知道让阴阳家丧失了多少将这隐患扼杀在襁褓中的机会。 如此一步步的进步成长,到如今藏气境,更是锋芒毕露,连大司命宋文通都死在他手里。 此般成长,阴阳家皆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太一身影动了动,不过依然在面向星空,平静道:“初中阶神明实令本座失望,如此多的资源栽培,竟拿不下一个小小的伍丰登。” “既然如此,今日起全部处死,留之无用。日后不再另设神明,这是对祂们的亵渎。” 此言一出,湘君顿时瞳孔猛缩,怔然出神。 太一大人,如此生气么? 虽然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但说出的每个字全都令他浑身发寒。 全部处死…… 湘君战栗低头,鼓起勇气道:“大人,现在我们正值用人之际,您看是否再等等?” 太一坚决道:“今日执行,事已至此,这些人留之无用,只会成为伍丰登晋级的垫脚石。” “那我们的计划该如何进行?那些东西总要有人去拿才行。” 把这些人召回处死容易,可他们之中有些身怀特殊任务,若是一并弄死,那人手就更紧了。“除绛珠瑶草外,其余东西一律放弃,本座神功将成,无需再借外力。” “好……好。”湘君复杂着脸色应下。 随后沉默片刻,太一突然话锋一转,问起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北面蒹葭城现况如何?” “什……” 湘君满脸疑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旋即赶紧道:“上次秦对赵战争时,杨府把匈奴打疼了,直到现在长城内外还是一片安宁。” 太一大人怎会问起这个问题? 虽然大家都是神州人,但阴阳家自建立之日起就没有对匈奴产生过兴趣,往年对他们的南侵更是一概不问。 怎地在今日突然引起了太一大人的注意? 莫非匈奴那边有影响他们大计的变故么? 思来想去,湘君也只能找到了这么一个还算说得过去的理由。 “大人,您难道察觉出匈奴那边有何异常吗?” “嗯。” 太一只是简简单单回了个字,并没有往下解释。 “退吧。” “是。” …… 天明,伍丰登便与韩非启程,率军赶往轩辕关。 在途径南阳城时,他们亦是收到了飞鸽传来的捷报。 因为伍丰登将公孙兰杀了的原因,导致南阳那边藏气境的顶尖战力失衡,仅剩的公孙家族难以抗衡李信,因此秦军趁夜突袭时收获颇丰。 俘虏了主将,将围城的主力打散,南阳的战场算是直接扭转了过来。 而后在心中,也有李信下达附近闲散秦军剿灭魏国溃兵的命令,刚好伍丰登就在附近。 不过他与韩非一商量,便直接隐藏了起来,打算在抵达轩辕关之前不露在任何人的视野中。 包括秦军。 毕竟黑龙骑在秦军中地位特殊,其出现便代表着有大事发生,若是被魏军察觉,怕是会影响他们的计划。 此番他们突袭魏国境内,打得就是出其不意,这一点上容不得丝毫含糊。 如此他们一路上规避了所有人的视线,于第二日正午抵达轩辕关。 “丰登大哥!” 姜祈雨远远望见了他们,迫不及待地出城迎接,随即对韩非微笑点头:“韩公子。” 后者颔首回应,寒暄几句后便由韩树立引路,带着黑龙骑入驻城中。 “这两日可有战事?”伍丰登与她轻轻相拥后问道。 姜祈雨嫣然笑道:“昨日确有一伙魏军袭击了西面的村庄,很快就剿灭了,看样子像哪里的溃军,想要从这边境回国。” “嗯,现在颍川郡这么乱,有溃兵散勇很正常。” 与姜祈雨在轩辕关中视察一圈,确定一切良好后,伍丰登便回到县衙。 余下三日,日子倒也平静,他们没有接到新郑方面要调兵的命令,显然是嬴政那边给出了何指示,让他们得以在颍川打乱的局面还还能保持着安定的局面。 伍丰登则是趁这个时间,抓紧时间修炼《风绞》,几次尝试以红莲业火催动,以他现在水准大概能调配方圆二百米内的灵气。 红火劲风可在顷刻间遍布范围中,随他的心意而绞杀缠绕,完完全全一片疯狂涌动的火海。 虽无法做到隐形,但相应的,沾染了红莲业火的攻击也是变得更加难缠,若是火力全开,威力还是不亚于在公孙兰手中。 “伍将军!外派的斥候回来了!” 此时李群骑马赶来,然刚出城门,却浑身颤得厉害,仿佛受到了什么极度的威胁般。 炽热的红光笼罩在他脸上,即便相隔一里距离,也带给了他浓郁不安。 自觉告诉他,若是自己沾到了那火海的一点边缘,绝对会顷刻间被弄死! “好生恐怖……” 在他惊愕之时,脸上的红光渐渐消退,原是伍丰登已经收起了技能。 “走吧。” 他淡淡地说了一句,便直接凌空飞到了轩辕关县衙。 此时两名风尘仆仆的斥候正站在大堂中,手中皆是拿着羊皮纸,与韩非在地图上写写画画,说个不休。 “轩辕关西北乃是魏边境城池大坫,据属下观测其中守将乃是公孙鹏,守军大概有个三万……” “汜水河边无城池,只是些许村庄,从这边走可绕过所有人的视线。” “韩公子,这边长城绕行共有四条路,其中……” “伍将军!” 门卫突然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便见门口那红甲身影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伍将军!” 众人纷纷躬身施礼。 伍丰登点点头,走到韩非身边看了看地图,后者缓道:“伍兄,我们预料的果然没错,魏国现在国内很是空虚!” “为了此战以最快速度拿下颍川郡,他们几乎出动了所有兵力,公孙家,乐家也是精锐尽出,现在国内很少有两万规模网上的驻军!” “意料之中,毕竟魏国怕是最想尽快灭秦的一个。” 伍丰登对此到不意外,毕竟韩赵皆亡,晋国正统便只剩下了魏国这一脉,谁都可以想到秦国下一个就会对魏国开刀。 现在后者名将凋零,国立空虚,也就一支魏武卒能拿得出手,面对秦国肯定是兵败国灭的下场。 所以这一战四国伐秦,会是直接决定魏国生死的一战! “如此,我方才规划了一条路线,若是不出意外,我们这三万多队伍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大梁附近!” 韩非以折扇为杆,指着地图上的线路娓娓说着。 “若想秘密潜入魏境,必须以最快速度灭掉大坫,勿给他们飞鸽传信的时间,这一点,伱我和姜小姐三人应可以做到。” “攻下大坫之后,我们可沿着……” (本章完) 第187章 夫妻合力,击杀公孙鹏 第187章 夫妻合力,击杀公孙鹏 韩非的计划很是周密,甚至都细致到了些许一驾小道。 没办法,这毕竟是深入虎穴,若是被魏国境内人察觉,给前线一报信,他们还没到大梁就得灰头土脸回来。 所以必须得谨慎再谨慎。 听完后,伍丰登算是全部记下:“好,如此计划周全可立即执行。” “吴龙峰。” “末将在,着你率五千精兵把守轩辕关,现在应该没多少人会打这边注意。” “喏!” 他眼中稍显遗憾,但无奈军令如山,不得不接下。 深入魏国,成为此役首个反攻部队,虽然危险,但其在战后的军功荣耀之高可想而知,除了那些贪生怕死,混吃等死的士兵之外,没有人能经受得住这种诱惑。 “诸位回营整军准备,今夜子时出征。” “喏!” 很快,城中兵马铿锵声急促密集,休养了十几天的火甲军终于等来了上阵杀敌的机会。 大堂中,伍丰登,韩非和姜祈雨还在商议着具体攻占的大坫的方案,若想神不知鬼不觉,快速地攻下,在第一时间秒杀守将则是关键。 好在此次黑龙骑的斥候勘察很是完备,对于公孙鹏也做了很多功课。 韩非认真道:“此人是公孙兰堂兄,天资比公孙兰还要强一些,境界在藏气后期,颇难对付。” “尤其是他在流风刀之上的造诣很深,极为敏捷,所以我们第一时间需彻底封死他的退路……” 日薄西山,而后缓缓降下夜幕,薄云笼在上空,在清亮的月光照耀下好似轻纱般丝滑。 大坫城。 “对月饮酒,何其快哉。” 公孙鹏坐在院中,手持青铜杯抬在空中,旋即仰首一饮而尽,粗糙沧桑的脸上略带醉意,惬意而笑。 或许是因久无战事,他身上完全不着甲胄,只有一身舒适的绒毛宽袍。 咚~咚咚咚~ 院中鼓声击筑,琴瑟和鸣,曲调悠扬,六名粉色水袖舞女翩翩起舞,身姿绰约,更有两名侍女在旁添酒捏肩,端的是惬意享受。 “好好好,赏了。” 得是捏肩捏到了他心坎里,公孙鹏随手挑起一颗冬枣,身后侍女顿时眼前一亮,扑通跪地凑到身前,恭恭敬敬接下。 “谢将军!谢将军赏赐!” 她将那山枣如视珍宝地塞到怀中,好像一块金子般珍重,笑得合不拢嘴。 事实是,这颗冬枣真能换一颗金豆子,这也是公孙鹏这个家族长老一贯的赏赐习惯。 “给本座烧水添香,喝罢这壶酒须得好生沐浴一番。” “是,女婢这就去!” 他招招手,另一名侍女赶紧递上来酒樽,小心翼翼地喂他一饮而尽。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公孙鹏微眯着眼,轻轻和歌而唱,毫不客气地说,现在他绝对是最享受人之一。 托前线军士的福,颍川郡秦军节节败退,让他大坫这边境之城,反倒成为了现在最安全最清净之地。 秦军防御都自顾不暇,哪还有闲心来他这里闹事? 寻常也只是当个中转站,接接来自国内的军队,或是中转粮草器械,运气好时还能从里面抽点中饱私囊。 享受得很! “算算日子,下个月中之前颍川郡估计就能拿下了,到时候趁乱往里面插一脚,能占点军功就占点,否则朝堂之上不就得说本座是吃干饭的?” “唉~不过若想深入,轩辕关那边的伍丰登可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连堂妹都折在了他手里,估计本座就算能战胜,也得多费一番功夫。” “届时再说吧,说不准这小子活不到那时候呢?” 公孙鹏心里美美地想着,嘴角不禁咧起冷笑。 “公孙将军,这是最后一杯了。” 侍女双手呈着酒樽递来,同时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好。” 公孙鹏举杯一饮而尽,咂咂嘴回味片刻,着实美味,见侍女的泛光眼神,心情大好的他当即挑起一颗冬枣。 “退吧。” “谢将军!谢将军!” 他喝罢酒,古典乐声也渐渐停歇,舞女躬身退场。 然而就在公孙鹏准备移步浴房之时,却骤然间脸色一变,脸上原本的放松舒坦之意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寒森。 缓缓回头,却见空中一道身影自云中降下。 藏气境! 公孙鹏无比惊骇,急忙从腰间抽出长剑,身上宽袍无风自起。 “来者何人!” 一声惊咤刺破夜空,迎来的却是一团红色流火。 伍丰登二话不说抡起掩日便狠狠砸下! 对付这种老狐狸,任何阵前废话都相当于给对方留机会,既然要快速隐秘解决他,那就不可耽误分毫。 嘭! 公孙鹏急忙举剑挡下,轰然爆开的灵气波动直接掀翻了方圆百米的建筑,可见力道之强。 不过他好歹是后期藏气,硬生生将掩日拦在空中,可是那燃烧着的红色火焰却让他根本不敢松懈分毫。 再看看面前这年轻清秀的面庞,公孙鹏赫然反应过来。 年轻,红莲业火,红甲黑风,他是……伍丰登! “伍丰登!你竟敢偷袭我大坫城!” “本将有何不敢?” “我看你是找……” 公孙鹏话音未落,浑身上下却突生密密麻麻的尖锐刺痛感,仿佛有无数根针在扎着他一样。 下一瞬,周遭凭空出现大量翠绿竹叶,呼啸着蜂拥而上,将其牢牢围在其中。 “不好!” 嘭! 下一瞬竹叶炸开,虽是第一时间强行破开了姜祈雨的攻击,但他身上的宽袍已经是丝丝缕缕,很是狼狈。 看着那不知何时出现的青甲女子,公孙鹏亦是很快辨认出来,此乃道家姜祈雨! “坏了,这二人现在皆是位列藏气境,虽说只是初期,但战力不容小觑,若是硬拼,我还是有可能折在他们手里。”公孙鹏能在纷乱的局势中活到现在,靠的就是稳健,从不将自己置于险境之中。 眼下两人偷袭,而且都是势头正猛的天才,这让他不免心生避战之意。 “等等,不对劲,城外怎地没动静?” 公孙鹏此时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若是突袭,为何不见秦军的动静? “该不会这二人专门为了斩首吧?若是如此,多半是有备而来,不可硬拼,拉扯一番再说。” 他在电光火石间下了决策,而后直接腾空,欲要飞走。 流风刀催使,让他速度快若闪电,眨眼间便是一里开外,然而还没等他有何反击打算,面前却突然浮现出一幅白玉巨网。 “还有埋伏?!” 公孙鹏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他从上面可是又感受到了一股陌生的气息。 所以说现在是,三位藏气境杀手! 他瞬间感觉自己退战的决策有多么英明,可他下一秒就反应过来为时已晚,那巨网随着自己的后退而隐入空中,旋即四面八方皆是闪烁着微微白光。 “全都被困住了!该死,这么大范围怎能这么快形成!” “对了,刚刚我在喝酒的时候,看到的星光,莫非就是……” 公孙鹏蓦然反应过来,而后就是一阵全身发凉。 方才他对月饮酒时,便发现空中微光闪烁,当时还只道是星光,没想到竟是某人设下的埋伏。 他们这是要铁了心杀自己! 看着空中不断碰壁欲要逃离的公孙鹏,伍丰登当即提枪飞起,掩日隔空横扫。 【风绞】 顷刻间夜幕中火海翻腾,公孙鹏惊愕间被卷入其中,而后便传来阵阵咆哮怒吼。 “是风绞!该死,伱怎会此仙法!” “你……你是从堂妹手中夺来的!” “混蛋,我公孙家族仙法岂容你这外人亵渎!” 呼呼! 火海中一时间狂风大作,公孙鹏竟然顶着红莲业火的灼烧,硬生生在身边吹开了一片空地。 “想用修为强行压制么,可以,刚好消耗你一波。” 伍丰登对此并不着急,他本来就没打算这用这一招能解决对方,只是试试威力而已,既然公孙鹏打算用修为强行压制,那便再好不过。 旋即他更是火力全开,将技能提到极致,火线更是汹涌漫天。 “滚开!” 公孙鹏彻底被激怒,藏气后期的灵气不要钱般疯狂涌出,然后彻底将风绞技能直接摧毁,火漫天迸溅。 然而就算这样,他也不好受。 身上本就破烂的衣服更是烧得丝毫不留,头发蜷缩,很是狼狈。 “东施效颦,跳梁小丑,我公孙家族绝学岂是你这种庸才能领悟的?” “伍丰登,就让你看看真正的风绞该是如何威力!” 公孙鹏怒了,抬起剑锋便直指伍丰登。 夜幕静下,安静得令人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又来了,这家伙在风绞上的早已却是比公孙兰高很多。” 伍丰登感受着周边无处不在的危机感,比上次面临公孙兰时要强劲不少。 不过就算如此,他也没有丝毫慌张,甚至都没有要启动奇门应对的想法,只是淡然无奇地看着他。 “无动于衷么,是胸有成竹还是虚张声势,本座一试便知!” 伍丰登这样的平静无疑是让公孙鹏感觉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咬牙切齿地挥剑斩下。 在他的视野中,伍丰登方圆三百米内皆是凌冽的风刀,几乎要将他彻底淹没。 自家这引以为傲的绝学,应该能杀了他吧? 公孙鹏眯眼静等那血肉飞溅的场面。 可是刹那间,他感受到了一股极强的阻力,就好像车轮卡进了沟壑,原本即将爆发的风绞像是深陷泥潭般行动困难。 青光闪烁,却见伍丰登周边不知何时出现了海量的竹叶。 它们悬浮在空中,绿色密集,破碎的痕迹连接起来,竟然能以肉眼看到风刀划过的存在。 不仅如此,在这竹叶的阻碍下,原本转瞬即逝,快若闪电的风刀变得阻塞缓慢,就算一个普通士兵也能轻松躲过。 原本令人头皮发麻的恐怖杀招,此时竟被削弱得不成样子! “飞飘叶,是她!” 公孙鹏大为吃惊,目光停在远处姜祈雨身上,后者虽然不似伍丰登那般强悍锋锐,可这诡谲的手段更让他心生畏惧。 这两人,可真是一个比一个变态! “杀了他。” 伍丰登丝毫不拖延,直接在竹叶中穿梭,很是轻松地便穿过那边禁区,挥起掩日悍然冲上。 姜祈雨亦是提剑跟上,与他前后夹击,空中骤然间响起阵阵紧促的巨响。 伍丰登火力全开,正面迎接着公孙鹏的攻击,在暴血术彻底开发的状态下,愣是丝毫不让,凶悍的打法一时间竟与公孙鹏不相上下。 铛铛铛! 又是霎时间的三记重劈,伍丰登被反震之力震退数十米,而公孙鹏也不好受,胸膛剧烈起伏着,还没有何喘息机会,背后的尖锐劲风又是穷追不舍。 唰唰唰~ 致命的青光蔓延,他丝毫不敢怠慢,连连闪身躲避。 “该死!你二人这是疯了不成!” “本座哪里得罪你们了,不去新郑那里支援,反而跑到这里作乱,莫非你们要看着新郑沦陷么!” 公孙鹏被折磨得不行,只得愤愤大吼。 他实在想不明白,秦军在新郑那边的局势都已经那么糟了,这三个藏气境不去支援,跑他这里做什么! 然而没人回应他,也许是觉得公孙鹏被消耗得状态足够糟糕了,伍丰登直接拿出真刚,火焰暴涌而出。 【冥血箭】! 其实他本想一开始就用这技能偷袭,毕竟这里就公孙鹏一个藏气境敌人,而且身边还有韩非姜祈雨,没有丝毫后顾之忧。 但转念一想,对方毕竟比自己高两级,圆满状态下,冥血箭怕是难以一击必杀,所以只能等削弱了他的状态再使用。 正是此刻! 鲜红箭矢撕破了公孙鹏的怒吼,撕破了他惊慌之下做的重重防御手段,无声钻进他的心口。 诡异死寂的力量蔓延着,让他瞳孔渐渐涣散,但丹田中的灵丹还在顽强抵抗着,不断地喷发出灵气抵御。 但终究是消耗过大,被冥血箭的力量直接覆盖过去,令他全身僵硬下来。 欻! 姜祈雨及时补刀,长剑直接斩下了公孙鹏的头颅,时机可谓那拿捏得恰到好处。 (本章完) 第188章 大坫城破,龙潜深海 第188章 大坫城破,龙潜深海 空中再次回归安静,伍丰登放下长弓真刚,拿出些许丹药放进嘴里,丹田中枯竭的灵气开始徐徐恢复。 与此同时,下方大坫城中魏军一阵慌乱,面露恐惧。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方才他们还在城中喝酒吃肉,转眼间便遭到秦军将领突袭,可是亲眼看到公孙鹏在两人的合力之下身首异处。 这般落差,让他们根本无从反应。 “公孙将军……死了。” 城头,一个魏军都统怔怔地望着夜空,难以想象今夜竟会突发这种变故。 呜!! 突然间,他好像听到了一阵沉重悠扬的号角声,而后便觉城头有些颤抖。 “嗯?怎么回事?” 他下意识回头望向南方,却惊见密密麻麻的火光摇曳,铁骑身影在其中奔腾摇晃,直朝他们大坫袭来。 嘶~ 他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间双腿都有些发软得瘫倒在地。 “秦……秦军!秦军!” 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就在众魏军方沉浸在公孙鹏死亡的震骇中时,南门一声大喝让附近的魏军纷纷回头。 下一瞬,城头直接骚乱起来,这秦军的突然偷袭让他们根本猝不及防,直接乱成了一锅粥。 “拉桥!拉桥!” “各部归位,各部归位!” 守墙的副将倒是还算镇定,赶紧阻止人手防御,但也是为时已晚。 火甲骑兵速度飞快,在他们还没有拉起护城河上的吊桥时便已经蜂拥而至。 “杀!” 轰隆隆~~ 整个南城门似都在颤抖,刚刚关上但来不及上多少门闩的城门疯狂震颤着,泥土不断掉落。 门口的魏军见状吓得脸色煞白,不断往后退着,终是耐不住恐惧撒丫子就跑。 几息过后。 嘭! 城门轰隆震响着被砸开,铁马重重踏在上面,火甲骑兵如狼如羊群,于夜疯狂杀戮。 空中,伍丰登冷眼看着南门燃烧起来的战火,还有大坫城中不断涌向南面的魏军。 “南门破,占城也只是时间问题。”他心中稍安。 看来先行围攻公孙鹏是对的,不仅可以避免他逃走外出报信,还能以剧烈的场面吸引魏军注意,从而让南面的秦军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接近。 待达到骑兵冲锋的最佳距离,便蓦地举兵攻城,如此出其不意之下,南门的魏军连十分之一的守城实力都发挥不出来。 火甲军与黑龙骑皆是军中顶尖精锐,城中的魏军本就不是对手,再加上主将被斩首,士气大为受损,此战已经是一边倒的局面。 那么剩下的,就不需要他们俩操心了。 “丰登大哥,韩公子来了。”此时姜祈雨提醒道,他转头一看,韩非正急速飞来,手中还捏着四五只信鸽。 “这些魏军可真够谨慎的,你们动手的第一时间,他们就发信求援,若非我们留了一手,还真容易暴露行踪。”他无奈笑道。 此番战斗本是三人一起的,不过韩非突然考虑到公孙鹏部下可能会发信鸽求助,所以便没有现身,飞在云中俯瞰整座城。 结果还真被他抓到了几只信鸽。 伍丰登随后道:“非,你去坐镇指挥战斗吧,我得找地儿恢复状态了。” “好!” 韩非将信鸽捏杀便转去坐镇,伍丰登则是在姜祈雨的搀扶下来到了城外一处空地,抓紧时间恢复灵气。没办法,冥血箭哪都好,就是消耗太大,每次使用后都得将恢复状态当作首要之事。 红莲业火在他丹田处缓缓燃烧,旁边姜祈雨则是老老实实地坐在一旁枯树根上,静静守卫着。 如此恢复了半个时辰,大坫城方向的动静渐渐削弱时,伍丰登方睁开眼睛。 “大概恢复了四成,可以了。” 他起身拍拍尘土,转眸看向姜祈雨,正杵着长剑抵在下颚闭眼憩息,两腮的肉鼓鼓着很显婴儿肥。 许是注意到伍丰登的目光,她缓缓睁开眼睛,而后弯起双眸笑道:“你练完啦!” “嗯,伱这是困了?” “有点……” 方才与公孙鹏一战,姜祈雨最后协助伍丰登逃出风绞范围,为了抵御住他那后期的磅礴灵气,她可是出了大力,也是耗得灵气所剩无几。 不过毕竟被扶桑之力改造了身体,很是特殊,靠近木系生灵可自动吸收空中灵气,不用刻意修炼恢复。 只是会感觉疲劳而已。 “等会上床睡吧,方才辛苦你了。” 伍丰登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脸,便见她用力点点头,眼神清明了些。 待二人回到大坫城,那时战斗已然停歇,秦军毫无疑问地大胜。 县衙门口。 “伍将军,我军共歼敌六千余众,俘虏一万人,剩余魏军趁夜外逃,不过皆被我们埋伏在外的兄弟围剿而亡。” “而我军伤亡一千二百人,损失战马一百八十匹……”李群口述汇报着此战情况。 “确定没人逃出去么?” “末将确定,方才手下各营照着军籍册清点了魏军人数,没有漏网之鱼。” 伍丰登点点头:“好,去忙吧。” “喏!” 没有一人逃出去,没有一只信鸽飞出去,此战算是达成了伍丰登的预定目标。 今后几天,若是不出意外情况下,在魏国眼中这里还是他们的属地,也就是说秦军在魏国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进入了魏境。 不过这对于他们的计划来说,还只是第一步。 待军功各副将稳住大坫城局势后,便齐聚在县衙府中,伍丰登环视一圈,便道:“此战我们出师顺利,诸位费心了。” “接下来诸位回到各部之后,让将士们全都换上魏军军服,魏军旗帜,从现在开始我们就要伪装成魏军行动。” “另外,王忠将军,你率两千人驻守此城,与轩辕关吴龙峰互为倚重,随后若遇不可抵抗之强敌,可立即弃城回轩辕关。” “这城可有可无,别做无谓的牺牲。” “其余诸位告诉将士们抓紧时间休息,天亮之时我们就启程出发,深入魏境。” “散吧。” “喏!” 简单地安排之后,伍丰登方得空回房继续修炼恢复,而姜祈雨也是终于可以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 而后天明,伍丰登三人换上魏军将领的战甲,趁清晨薄雾未散,率军自东门而出…… (本章完) 第189章 围城大梁 第189章 围城大梁 时至今日,魏国境内已然很是空旷,再加上正月隆冬,草木凋零,走在其中甚觉荒凉。 其实相比于其他诸侯国,魏国已然是倾颓至极,人口密度甚至都不如小国卫国。 根源还是魏王好战,面对年年下滑的国力,非但没有想办法整顿,反而还想把重振雄风的希望放在对外征战上面。 说白了,就是想通过掠夺的方式弥补国内空虚。 但他根本没意识到,现在魏国名将凋零,国力日益下滑,就算有着强盛的军队,也很难打一场打胜仗。 而且越打,消耗越多粮草饷银,国内情况就愈发糟糕,这是个恶性循环。 秦国也是好战国家,但却有着十分充沛的国力支撑,所以才能接连战胜,魏国明显是想要效仿,却殊不知这样只会让情况更加恶劣。 连年不休的征战,让本就在七国中落后的魏国情况更是急转直下,到现在几乎已经是到了千里无鸡鸣,荒田废土墟的境地。 至少伍丰登等人在其中穿梭,所经过的村庄都已经是了无人村,壮丁充军,妇孺老幼饿死冻死,遍地尸骸。 有些还在苟活的平民佝偻着身体立在路边,衣衫褴褛,骨瘦如柴,活脱脱像是丧失般死气沉沉。 就算是一座颇有规模的城镇,也是炊烟稀少,到处弥漫了死寂压抑的气氛。 “看来魏国这次的确是殊死一搏了,将自家的国运都押了上来,成则有逆转胜机,败……估计也会不攻而亡了。” 伍丰登坐在马车上稍稍感慨,旁边姜祈雨看着亦是心生怜悯,想分些粮食给外面这些饥民吃,但犹豫片刻还是放弃,重重叹息一声。 这和她最开始境地何曾相似,这世道连活着都成了奢望。 她想救,但自知能力还远远不够,而且这些军粮本就是他们这一伙孤军赖以生存的粮食,不可轻易动用。 毕竟,他们可是毫无支援补给,再加上这冰天雪地猎物稀少,粮食更显珍贵。 姜祈雨凑近了伍丰登,抓着他的胳膊,似能安心一些。 韩非坐在一边,微微苦笑道:“魏国早就千疮百孔了,灭亡是迟早的事情,或许有大秦接手,此地方能重焕生机。” “此战就要灭魏,是么?” 他回头看看伍丰登,只是轻轻点头,并未说太多。 伍丰登也没有细问,他就知道韩非这么大张旗鼓地进攻大梁,肯定不只是为了缓解新郑那边的压力。 只不过事以密成,泄以言败,他不愿多说定是在忌讳些什么,自己多问也无益。 如此行军一天一夜,经途倒也遇上了些许官差行伍,不过他们似乎更加避讳,一个个见了就跟老鼠见猫一样唯恐避之不及。 也难怪,现在战事正紧,全国的壮丁都抓得差不多了,下面肯定是招募这些各地官差私军了,所以他们见到军队可是能跑则跑,生怕被抓去前线。 如此一来,倒也让伍丰登等人很是便利,几乎没有什么阻碍就到达了大梁周边。 那是一处斜坡,伍丰登站在岩石上远眺下方平地的大梁城,这都城倒是气派得很,规模比咸阳邯郸都要大上三分,匍匐在雪地上宛如一只洪荒猛兽。 他们这三万人围城……好像还真不太够。 “你应该多带点人来的。”伍丰登挠挠头说道。 韩非却是淡然笑道:“伍兄放心,绝对够用,哝,来了。”折扇啪一声合上,伍丰登顺着,便见到远方一道人影在雪地上疾驰,正是先前韩非派进来的斥候。 “韩公子,伍将军,属下幸不辱命!” 他穿着一身麻衣破帽,活脱脱一个城中贫民形象。 “说说城中情况吧。” “喏!” 那斥候从怀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呈给韩非,而后说道:“据属下观测,城中现今只有五千禁卫军,各家私军杂七杂八加起来估计有一万多。” “大梁兵力空虚,将军也是十分稀少,据属下打听到的消息,至少表面上的将军只有公孙家,乐家两位,还有宫中一位藏气境的宦官。” “至于其他王室,公孙家,乐家等世家的藏气境高手,基本都派出去攻打颍川郡了。” 听着他简短的汇报,伍丰登又看了看那张纸上做的城防图,果真防御力量很是薄弱,尤其是西南端更是如此。 “瞧这意思,或许此次能够一举拿下大梁城。”他若有所思道。 三万人攻打一万五驻守的城池,藏气境强者也是相差无几,综合各个方面来看可以说是势均力敌。 如果拼一把,三面佯攻一面主攻,再略施小计,或许真有可能一举攻下。 韩非却是微微摇头,沉声道:“还是稳妥些吧,斥候能搜集到的只是表面信息,难保大梁城中会不会有隐士高人。”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还是得谨慎为妙。” 伍丰登闻言颔首,也的确是这个道理:“那便按计划围城吧。” 三万大军原地换上本来的秦国战甲旗帜,而后沿着山路而下,在各部分副将带领下按计划分成四波,悍然围向大梁城。 咚咚咚! 呜~ 战鼓号角声在这方平静天地中兀地响起,铁马长枪,黑水龙旗,在擂鼓手与号角士竭尽全力的造势下真可谓是神兵天降。 轰隆隆~ “秦秦秦……秦军!” 大梁城头的魏军被吓得一激灵,个个眼睛瞪得老大,话都说不利索。 “快去禀报王上,秦军来犯!秦军来犯!” 一道声嘶力竭的呐喊响彻云霄。 哒哒哒~ 战马追逐着声音在城中疾驰,其上魏兵更是一跃而下,跌跌撞撞地闯进宫门,面对那些闻声上前警戒的侍卫,根本来不及解释,只是一个劲的说“秦军,秦军”。 然后一把推开面前呆愕住的侍卫,火急火燎地冲进大殿之上,却在不慎间被门槛绊倒,噗通摔倒在地,令众大臣都是吃了一惊。 “何事如此慌张?” 王座上传来一道破含怒色的声音。 “大王,不好了,外面秦军来犯!秦军来犯!” 抱歉各位客官,这几天腰疼,坐久了很难受,今天就先4k吧,调整一下状态,明日起还是8k~ (本章完) 第190章 请魏王挪挪位子 第190章 请魏王挪挪位子 此话一出,当真如同一道惊雷在众人心中炸响,王座上那身材魁梧,面容不怒自威的魏王也是噌的一下站起身来。 “什么!秦军来犯?” 这怎么可能,现在秦国疲于三处战场迎战,哪还有兵力来突袭大梁?! “哪来的秦军?按理说现今秦国应该没有可做机动的军队了吧?” “对啊,战报上讲秦国可是把所有军队都派上战场了。” “不不不,还有咸阳的黑龙骑呢,估计秦王这是要拼命了。” “事出蹊跷,黑龙骑充其量也就一两万,难不成秦王连咸阳都不要了么?” 众大臣叽叽喳喳说个不休,更有甚者还在害怕地擦着冷汗,眼神流露出恐惧神色。 其实在开战之初,魏国要把所有军队派出去时,他们就已经考虑到秦国可能会趁着国内空虚而偷袭大梁,为此还颇为担忧。 但是随着战事的进行,他们又发现这根本不可能。 因为三处战场战报汇集的秦军兵力,与他们的斥候探查到的秦军兵力相差无几,也就说秦国也是将所有军队都派上了战场。 能维持战区不丢已经是难得了,哪还有兵力分出来来突袭大梁? 魏王在高台上冷着脸,负手说道:“他们来了多少人?” 魏兵颤颤巍巍道:“小的没有仔细数,不过目测会有两三万人,而且穿着主将战甲之人……有三个。” “三个藏气境?秦国所有的藏气境主将都在我们的监视之下!” “哪来的三个藏气境!” 魏王闻言更是震怒,令那魏兵吓得裤子都湿了,哆嗦道:“小的不敢撒谎……真的……真的有三个!” 魏王深深吸了口气,寒声道:“马上传令乐真,公孙厉将军上城迎战,务必要看清楚是何人领军!” “是是是!”魏兵赶紧起身。 而魏王则是皱眉犹豫了片刻。 要不要发信求援? 现在魏国境内已经挑不出一支有规模的军队了,那些零散驻军派不上用场,若是求援的话,只能是往最近的新郑前线求援。 可是那边好不容易形势一片大好,攻破新郑指日可待,若是这时候抽离那里的兵力,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影响的。 可若是不求援,单单靠城内守军迎敌的话,魏王又十分担心会被攻破。 如此两难之下,他还是硬生生按捺住了求援的念头,打算冒险试试。 毕竟大梁城高墙厚,秦军想攻破也绝非易事。 “诸位爱卿!” 魏王广袖一拂,面向群臣道:“眼下秦军突袭,大梁城与寡人,与诸位命运相连,必须守住城池,方保身家性命。” “故现在起,诸位府中的所有门客私军悉数派上城楼迎战,若让寡人发现有迎敌不力者,将视为叛国同罪,当斩不赦!” 他语气强硬坚决,充满杀意,令下方群臣都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当即连连应下。 “喏!” “臣下遵命,这就去带人迎敌!” “请王上放心,我等必将与大梁共存亡!” …… 看着他们纷纷表忠心,魏王那狰狞的脸色这才缓和少许。 这些大臣平时贪点沾点,他毫不在意,但这时候若是谁还敢耍小心思,敷衍出力,那就是会绝对触犯他的逆鳞,饶恕不得。 与此同时,秦军已经在大梁城外三里处驻扎围城,并未急着进攻,只是不断擂鼓吹号,呐喊造势。 西门。 伍丰登看着远处城头上严阵以待的魏军,布防倒也是及时。 “丰登大哥,韩公子已经隐藏好了。”姜祈雨飞到他身边说道。 他抬头看了看上方灰蒙蒙的阴云,便点点头。 不多时,大梁城上空两道强横气息升腾而起,与他们遥遥对峙。 伍丰登眯眼看去,那是一老一中年两个男子,老的须发皆白,精神矍铄,正是公孙家长老公孙厉。 而那中年男子则是虎背熊腰,方脸浓眉,应该就是乐家长老乐真了。 至于剩下那位藏气境宦官,多半是在镇守王宫吧。 “小子,你姓甚名谁,竟敢跑到大梁来撒野!”乐真暴怒声传来,旁边的公孙厉则是皱眉抚须,眼中有着诸多疑惑。 此人是谁? 这看起来甚是年轻的男子竟是藏气境高手,而且他还没有一点印象,这可不太寻常。 要知道像他这种老牌藏气境强者,在神州大陆的见识颇深,各国同等级之人差不多都认识,可从没见过像他这般年轻的。 还有对方旁边的那名青甲女子,亦是非同寻常,一时间让公孙厉很是忌惮。 “本将伍丰登,今日特地来请魏王挪挪屁股,以后大梁归我大秦了。” 他冷声喝着,没有着急动手,而这一声则是让乐真公孙厉二人纷纷吃惊。 竟是伍丰登! 这就已经藏气境了么,进步可真是令人汗颜。 乐真脸色稍显凝重,对这名字他早已耳熟,目光不善道:“本座知道你是个英才,不过也未免太放肆了,就凭你这区区两三万人,就想攻下我大梁,呵,痴人说梦。” 虽然对伍丰登的到来很是惊讶,但他也不至于害怕,面对秦军围城,当然得拿出大魏强悍风骨才可。 “是不是痴人说梦,一试便知。” 伍丰登手中掩日寸寸浮现,遥指二人,抬鄂道:“哪位等不及要着急送死?本将在此可送他一程。” “好生狂妄的小子,简直不把我等放在眼里!” 乐真顿时气炸,抽出宝剑便冲上前头,怒喝:“小子,伱傲过头了!” “虽然本座杀了你这后辈有些胜之不武,但今日是你来成心找死,怨不得本座!” 面对其来势汹汹,伍丰登心生警觉,目光凌冽,直接拎枪与其重重撞在一起。 砰! 红金两色灵气爆开,火焰翻滚,金光肆虐,轰隆隆之声一时间吸引了这里无数的目光。 “灵气不错,就是修为太浅,你以为前期和后期相差无几么?蠢货!”面前乐真握剑压下,冷着脸咬牙道,伍丰登在其疯狂的修为压制下节节败退,不过眼中却没有丝毫慌张,反而冷讽道:“乐真,你不会真觉得我会跟你单打独斗吧?” 此言一出,乐真微微一怔,便骤然间感觉身后劲风凌厉,无比的清凉感遍布全身,虽舒畅,但更多的却是危机。 这小子不讲武德! 唰! 青光转瞬即逝,乐真略显狼狈地闪身出现在另一端,看着面前那青甲女子:“你又是谁!” “当然是取你命之人。” 伍丰登说话间已经与姜祈雨将其堵在中间,直接召出积攒成型的霸道枪意,当头便是一枪! 霎时间三人战作一团,而远方掠阵的公孙厉却瞬间反应过来。 “不好,伍丰登是冲着杀人来的!” 通常在战斗中,藏气境首次对决都会加以试探,顺带着给下方将士鼓舞士气立威,很少有一上来就想将对方弄死的。 也极难很快弄死,毕竟都能飞,打不过逃走便是。 但是此时此刻,身为老江湖的公孙厉一眼便出了其中端倪,伍丰登方才的示弱,明显是想将乐真引到远处,再与那青甲女子合力围攻。 这摆明了是要杀了乐真的架势! “果然还是年轻莽撞。” 公孙厉叹息一声,挺身就要上前助阵,然而他刚迈出一步,却突然间察觉出异常。 伸手摸了摸前方,奇怪的是,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却亮起了诡异的白光,荡漾开来如同渔网般斑驳。 “这是……囚禁?” 欻! 疑惑刚起,他头顶便起尖啸,猛然抬头,却见一白衫男子从中降落。 还有人! 公孙厉赶忙后撤,看着面前那手持白玉折扇的男子,神色一寒:“韩非公子,没想到连你也来了。” “这就是你们三个小家伙的诡计么?” 韩非淡然笑道:“公孙长老好眼力,今日您还是在旁看场好戏吧,那边的战斗很快就能有个结果。” “结果?” 公孙厉顿觉不妙。 韩非直到此刻才现身,方才那道诡异的屏障必定是他搞的鬼,如此看来,这是要势必阻止自己支援乐真了。 所为的,仅仅是要杀掉乐真么? 恐怕不仅仅是这么简单,杀了乐真之后,魏国士气受损,大梁的魏秦双方战力可就有些失衡了,他们的最终目的也多半是想要攻入大梁城。 倒是个懂得攻心之人。 公孙厉抚动着白须,寒道:“韩非,你可真让老夫失望啊,当初你满月之时,老夫可还抱过你呢!” “时过境迁,没想到你竟然会助纣为虐,帮助暴秦来对付我们,韩赵已亡,现在又来攻打大梁,你还真是冲着灭掉晋根来的!” 以往韩赵魏三国为了晋国正统而争执不休,明里暗里都想着要吞并其他两国,重新恢复当年晋国的荣光。 但现在还没等他们内斗,反而被直接被秦国灭掉了两个,只剩魏国苟延残喘,莫说恢复晋国荣光,就连自保怕是都难了。 韩非闻言并未有何愧疚,只是慢条斯理道:“公孙长老,正因您之前对我有长辈之关怀,所以今日我们才将目标放在了乐真身上。” “现在,只要你能归降大秦,我会毕恭毕敬地尊重您。” “呵呵呵,归降大秦?那你们也得赢了此战再说!四国伐秦,你们只会死的更快!” 公孙厉接着冷笑道:“行了小子,知道你在拖延时间,能和你聊这几句实属老夫念在旧情,现在让开路,否则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韩非啪的一声合上折扇,眼中寒光闪烁:“您老可以试试。” 一时间,空中又一处战场爆发开来,引得下方阵阵惊呼。 王宫。 大殿前的台阶之上,一个身材臃肿肥硕的老太监抬头看着,煞白的脸上略显些许犹豫之色。 “要不要……去帮帮乐真?”许茂内心纠结。 现在秦军三个藏气境皆是现身,自己要不要上去支援助阵? 按理说己方只有两人,且乐真还在遭受围攻,自己定得上去助阵。 可关键是,若是自己离开了,这万一是秦军的调虎离山之计呢? 方才伍丰登引诱乐真上前的整个过程他都看在眼里,这三人明显是有备而来,谁能保证他们不会还有后手? 说不定就是故意要因他上前助阵,造成王宫空虚,从而偷袭,届时有谁能镇守? 深宫那位地仙前辈么?不,若没有地仙强者来袭,他是不会轻易出手的。 若是再想一层,就算那位地仙可以出手,谁有能保证这不是秦军的计策,为的就是引出那位前辈,从而有何针对性计谋呢? 秦军狡诈,这些都不得不防。 所以许茂此时看看大殿中惊慌的众臣,再看看天空中的占据,迟疑许久后,还是按捺下去了上前助阵的想法。 “乐真也是老狐狸了,应该不会栽在两个小辈手中,咱家还是不动为妙,静观其变。” …… 如此这里各怀鬼胎,思绪都集中在了伍丰登那处战场之中。 嘭! 又是一记硬拼,伍丰登被强行震飞百米,深深吸了口气,强行调整过来紊乱的灵气。 随后眼眸淡淡一瞥,看了一眼王宫的方向。 “没有过来支援么,果然是个多疑之人,既然如此,那就别怪老子心狠手辣了。” 伍丰登这才动了真正的杀意。 方才因为担心许茂会上来帮助乐真,所以他一直没有动杀招,只是将乐真纠缠在此,观察许茂的反应。 若是他来助阵,那自己就打消杀了乐真的想法,此战顶多平手,另想计策。 可若是不来助阵,那就怨不得自己了。 “祈雨,不用等了。” 旁边姜祈雨回头看了一眼,顿时心领神会,长剑之上青光大盛,旋即凌空斩下。 骤然间天降青光,无数的翠绿竹叶飘飘洒洒而下,直接将乐真周边三百米范围全都囊括了进去。 “这是何种仙法?!” 此时乐真满眼警惕,方才交战之时他深深体会到了姜祈雨飞飘叶的厉害,眼前这更是海量的竹叶,更是让他忌惮颇深。 “不对,有的是真的,有的却是障眼法,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 (本章完) 第191章 力斩乐真惊朝堂 第191章 力斩乐真惊朝堂 乐真立即就发现周围的竹叶看似漫天繁杂,但却又近乎一半都是虚假的,乃是灵气凝结而成,自己也察觉不出丝毫能威胁到自己的地方。 这女子在做什么? 他心中愈发不安,感受着那青色几乎要占据自己所有视野,谨慎的他当即就要飞离。 嗡! 然而他还没飞出多少距离,便瞬间感觉自己仿若深陷泥潭般前进困难! “这是……” 乐真紧皱眉头摸向前方,白光转瞬即逝,好似有一张看不见的网在前方。 “糟了,这是圈套!” 他蓦然反应过来,不过为时已晚。 青色海洋中,一道红光疾驰而来。 呼! 伍丰登手持霸道枪意,在姜祈雨句芒木系灵气的加持下,速度更快,几乎瞬间就冲到了乐真面前。 “该死,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现在才察觉么,晚了。” 伍丰登眼神尖锐得吓人,抬起手臂便将燃着火焰的霸道枪意掷了出去! 之所以先前没有直接动用,而是考虑着这么多人注目,一旦自己拿出了足够杀掉乐真的手段,公孙厉还有王宫中的许茂肯定会想尽办法来阻拦。 毕竟一个藏气境强者的战死,可是会直接影响到此战的走向,对魏军来说就是一记沉重的打击。 所以他只能先出言挑衅,布网设伏,引诱战斗,青光蔓延,就是为了等这一刻。 真正可以动用杀招的机会! 红光妖冶,令乐真顷刻间全身汗毛直竖,冷战不止。 “这是何仙法,怎地能有如此危险气息!” 他活了四十年,各种武学见了无数,仙法也是见过许多,可从没有一个仙法能像眼前这杆红色长枪一样给他如此浓郁的危机感。 若是挨实,怕是肯定会身殒道消! 与此同时,外面。 地面众人看着空中那团静静鼓动的青色海洋,密集得他们根本就看不到其中有什么情况。 就连远方的公孙厉注意到这边,也是眉头微皱,直觉告诉他这并非什么好的现象。 “看样子像是道家的飞飘叶武学,但如此大的范围,怕是已经上升到了仙法程度。” “可是感知中并未有何危险气息,那此举又有何用?” “不,不对!虽然这些竹叶没有危险气息,但乐真和伍丰登的气息却也被隔绝开来,其中发生了什么老夫根本就察觉不出。” 锵! 公孙厉心中刚刚掀起惊涛骇浪,便被韩非一折扇击退近百米。 “公孙前辈,何故分心呢?”韩非挡在他的面前。 公孙厉彻底被激怒,满含愠色道:“你们做得过分了,马上给老夫让开!” “察觉出了么,呵呵,晚辈早就说过,今日乐真是必死无疑。” “让开!老夫这就杀了你!” …… “不好,乐真有危险!” 不仅仅是公孙厉察觉到,下方王宫中的许茂也是敏锐地察觉出了不对劲。 那青色海洋中发生了什么外面根本察觉不到,因此才让让他心中愈发不安。 “得请示王上!” 许茂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袖手旁观了,赶紧走进大殿中对着魏王说道:“启禀大王,乐真恐有危险,老奴是否上前助阵?” 此时魏王也是时时刻刻关注战局,闻言便干脆点头:“去吧。” “王上!” 就在这时,众大臣纷纷坐不住了。 “许总管是王宫最后一道防线,不可现在脱离啊!” “这很有可能是秦国的计策,他们又埋伏了藏气境高手,就等王宫空虚,趁机刺杀王上!” “乐长老也是老牌强者,面对那两个小辈肯定没问题的!” “是啊,王上,您的安危才是关键呐!” …… 他们一个个出声阻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何良臣忠臣。 但实际上,这些大臣只是害怕许茂走后,没人保卫王宫,届时殃及自己而已。 当初秦对韩对赵,可是几乎杀光了所有的在朝官员! 而面对所有官员的劝谏,魏王却显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怒气,猛地一掌拍碎了面前的黄金虎头。 “秦国哪来的那么多藏气境!三个隐藏的已经是顶天了,寡人就不信秦国还能有后手!” “许茂,现在就去,就算还有埋伏,寡人将亲自上阵杀了他!” “是!” 魏王如此坚定,许茂也是不再犹豫,当即就要飞出去。 然而时不我待,他前脚刚刚飞出大殿,便见那团青色中猛地飞出几道身影,隐隐约约,还有一条手臂掉落。 “啊——!” 是乐真,他倒飞着痛苦惨叫,左臂已经不翼而飞,而那杆红色长枪就插在他腹部,燃烧着的红莲业火不断蔓延灼烧。 轰~ 空间震荡,伍丰登悍然冲出,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时间,掩日铛铛铛三下重劈直接打飞他手中的长剑,然后一枪封喉! 噗! 狼首沾血刺出,几乎要斩断乐真整个脖颈,身体挣扎抽搐几下后便彻底没了动静,只是一双怒眼还在瞪着。 呼呼~ 伍丰登剧烈呼吸几下,直接挑飞了他的头颅,伴随着无头尸体齐齐坠落在地面上。 “乐将军!” 下方魏军见状皆是倒吸一口凉气,惊呼着连连后退,直接在乐真尸体周边形成了十多米的空地。 “乐将军……被杀了?” “这,这怎可能!他可是比伍丰登要高两级啊!” “天哪,这伍丰登竟然连乐将军都能斩杀!” 众兵由衷得感觉到了一股瘆人寒意,尤其是抬头看看那空中的红甲身影,更是禁不住打颤。 本以为有公孙厉和乐真两位藏气后期坐镇大梁,至少在顶尖战力方面会碾压秦军。 可万万没想到这才是第一战,乐真就被秦军所斩杀,这般落差让他们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该死!伱们竟真的杀了乐真!” 空中公孙厉目眦尽裂,气得胡子都直了,眼中尽是震骇与愤怒。 “公孙前辈莫非以为我们是在说笑不成?” 韩非眼看目的达到,即刻撤退,收回自己的灵气囚笼。 一时间,整个大梁绝大多数的目光都汇集在伍丰登三人身上。“尔等听着,本将大发怜悯之心给你们活命机会!” “截至明日此时此刻,若是自负双手出城投降,本将一概不杀!可若是负隅顽抗,形同乐真,死无全尸!” 伍丰登冷喝声传遍全城,直接大涨了秦军威势,轰隆隆擂鼓呐喊声久久不歇,令魏军一方很是沉寂。 “乐真一死,魏王就得按捺不住向新郑方面求援了,我们此行,算是胜利过半。” 韩非摇动着折扇,平静的面色下便是稍稍松下的心情。 忙活了这么多日,总算到了该见成效的时候了。 伍丰登眼中寒光闪烁,沉声道:“希望如此,否则我们就得再想办法了。” 他们的真正目的实则是逼迫魏王向新郑那边求援,而若是想实现,就必须从两方面择一考虑。 一是派主力攻城,只要大梁有城破现象,魏王必定会发信求援。 但此法代价太大,搞不好他们这三万人都得折在这里,所以他们才选择了另外一个方案。 杀藏气境强者! 只要魏军的藏气境强者比他们这边少,同样能达到让魏王产生危机感的效果,所以他们才费了这么多心机杀了乐真。 若是所料不错,魏王不久之后就得发信求援了。 而事实进展果真如同伍丰登所料一般,在秦军围城之际,魏王宫大殿中已经在商讨求援了。 “大梁乃是国之根本,绝不能出现意外,所以必须要向公孙棋上将那边求援了!” “可现在新郑攻破在即,若是抽调兵力,怕是……” “那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秦军肆意妄为,若是好好计划一下,二者还是可以兼顾的!” …… 听着众大臣喋喋不休的商议,魏王露出了极浓的厌烦与怒火,内心一万个想冲出去杀了伍丰登。 都是这混蛋小子! 本来此战胜利在即,他们魏国光复中兴的日子就要到来,却不想伍丰登这突然出现,给他们添了这么大的麻烦! “大王,这伙秦军乃是最为精锐的火甲军和秦王近卫黑龙骑,放在军中皆是可以以一当十的存在,大梁兵力较弱,恐生变故呐。” “所以依老奴看,还是得向新郑那边求援,不多,只要两三万援军便好,与大梁前后夹击,定能一举化解围城之危。” 许茂躬身站在魏王身边说着,细长的眼中夹带着些许无奈。 魏王额头上青筋露了露,沉吟片刻后终是叹息道:“依你所说办吧,让公孙棋自行调整,在不妨碍新郑攻势之上,尽可能调配多的兵力前来。” “喏,老奴这就去办!” …… 天色渐晚,城外秦营开始埋锅造饭,营帐中伍丰登缓缓从修炼状态下回过神,鼓动的营帐随之停歇。 “灵气恢复圆满,只不过霸道枪意还需要一点点肝出来,最近几日得小心行事了。” 伍丰登看着丹田莲丹中虚幻的红色长枪,随后心有所感,将常胜宝鉴召唤出来。 【弓箭手】 【业点:柒】 最近一段时间他忙得厉害,差点就忘了常胜宝鉴的事情,而此时看着那金光闪闪的【柒】字,亦是稍觉惊喜。 “不知不觉间都已经有七个业点了,如此,最后一个技能【鹰目】该至大成了。” 伍丰登心念缓缓使动,金光蔓延到【鹰目】之上。 【鹰目(小城)→(大成)】 【鹰目大成,凝望天涯尽入帘】 【大成进阶,解锁武学《明水观》】 此次倒没有幻境降临,伍丰登只见那些许金色光电汇入眉心,而后全身如置秋水般尽感凉意。 旋即,他眼前视野更加清晰了起来,宛如被一场大雨洗涤之后,细致明亮,就连帐帘缝隙中阴暗爬行的虫子都能尽收眼底。 “仅仅是能增强实力么,不太可能。” 伍丰登视线一转,看到了门口路过的巡逻秦兵,视野中他们身上皆是显露着清晰脉络血管,鼓动的心脏,偶尔流转的气血,还有积愈在某处的红色血团,应是象征着伤势所在,弱点所在。 “视真辨假,水明观底,原来是可以达到某种透视作用,可以看到人体内的气血运转,伤势弱点所在。” “气血如此,那不知灵气可否看到?” 伍丰登走出帐帘,便在远处看到了正帮着揉面的姜祈雨,青甲之下细致繁杂的脉络缓缓浮现,丹田处那颗青色灵丹亦是清晰可见。 不仅如此,也能看到姜祈雨周边丝丝缕缕的青色,乃是被她吸引而去的灵气。 “果然,这也可以看到藏气境的灵气运转,还可以清晰看到旧伤弱点所在,若是这样说的话,岂不是以后战斗,对敌人的下一步动作了如指掌?” “可能还不止如此,既能看到灵气所在,可能往后幻境幻术一类的武学仙法也对我无效了。” “这技能,堪称开挂啊!” 伍丰登甚是惊喜,这若是在战斗中,可就是能随时随地掌握主动权了! 随后再次体验片刻后,他方从这状态下退出,视野恢复正常,亦是比先前更清晰了几分。 “伍将军!” 此时一名秦兵骑马赶来,下马后半跪在地,朗声道:“韩公子传信,魏军已然飞鸽传书前往新郑求援!” “嗯,退下吧。” 伍丰登点点头,对此并不感到意外。 这正是他们想要达到的效果。 如此,便可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李群。” “伍将军!” 伍丰登摆摆手,道:“告诉兄弟们即刻上马,带着饭在路上吃。” “是!” 李群似是早已准备,当即转身便去下达命令。 姜祈雨闻讯走了过来,挽起的手臂上还站着些许面粉:“丰登大哥,我还跟去吗?” “不用,我自己便好,你留在此地和韩非坐镇,时刻注意大梁的动静,若是顺利的话,我在明日这个时候就能赶回来。” 伍丰登穿着战甲说道,她微微点头,而后赶紧回身从笼屉中抓出四个大馒头,用蒸布包好递到他怀中。 “你带着路上吃吧。” “好。” 伍丰登揉揉她的头顶,淡淡笑然后便翻身上马,趁着夜色的掩护下,带着五千火甲精兵朝西南方奔去。 (本章完) 第192章 全歼援军 如此趁夜急行五十多里,待到空中阴云密布之时,方抵达目的地。 “伍将军,前方便是鱼鳞峡口了!” 一名斥候早已等候完毕,赶忙上前迎接,继续道:“属下已经在此勘探完毕,此图上所有适合埋伏的地方!” 伍丰登接过图纸看了看,其上几笔简单钩勒出了鱼鳞峡谷的大致形状。 这一条东北至西南方向的窄道,因其中岩石树木裸露参差,形似鱼鳞而得名,是新郑和大梁之间最短距离的必经之地。 “好,李群,带人按着图纸分下埋伏,三声鼓声为号。” “遵命!” 李群接过图纸,便带着五千精兵分为两股上山,搬运箭矢,砍树挖石,叮叮当当地忙着设伏。 “若是所猜不错的话,新郑那边收到信后定会调兵前来,本着最快驰援的想法,这鱼鳞峡口是必经之地。” “估摸着后半夜丑时就能抵达了。” 伍丰登坐在马背上,远远望着下方那绵延数里的峡口,脸上尽多寒意。 此番他们如此费力地深入魏境,除了要缓解新郑那般的压力之外,当然是尽可能地消灭魏军有生力量。 围点打援,经典战术,虽然很是老套,但在神州各国战争史中却屡试不爽。 伍丰登赌得就是就是大梁的危境会让援军心急如焚,从而忽视这鱼鳞峡口的致命危险。 毕竟出门打仗,却不想家被偷了,这搁谁身上都得急切得不行。 “那便静等送死鬼上门。” 伍丰登夹了夹马肚,战马慢悠悠地前往前方视察…… 轰轰轰~ 后半夜,浓重如墨的黑夜中绵延开来火焰长龙,还有沉重连绵的轰隆震响声。 那是一队足有两万多的大军! 他们自中间分开,前面是策马奔腾的骑兵,后半部分则是全力奔跑的步兵,二者相距约莫一里左右,而且距离还在不断拉大。 像这种骑兵全力赶路,丝毫不顾身后布兵的状况并不正常,也没有哪个将领会这么赶路,除非不怕步兵怨声载道,不怕被人从中隔开各个击破。 但现在公孙莽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 “驾!驾!” 最前方的公孙莽不断地挥舞长鞭抽打在马臀上,要不是担心灵气消耗太大,他甚至都想直接飞到大梁去。 “该死的伍丰登,我就说怎地在新郑找不到他,原来竟是跑大梁去了!” “真是胆大妄为!”公孙莽咬着牙。 现在颍川郡局势已经接近最关键的尾声,所有秦军主力基本都汇集在了新郑防卫,而魏齐大军也是悉数围了过去。 也就是说,新郑的存亡,将直接关乎着颍川郡的归属。 而就在如此关键之时,魏齐联军却根本在新郑找不到伍丰登的身影,这位新晋藏气境主将好似凭空消失了般。 这可非同寻常,在秦军局势日益恶劣的情况下,藏气境可是能扭转一方小战局的关键力量,每一位都很是重要。 按理说伍丰登应该也在才对,可从始至终却不见他的人影,这让魏齐两军颇感不安。 毕竟从以往的战争来看,这小子一向是不安分的,没有动静更让人不安。 而果然不出他们所料,就在新郑战况白热化之时,魏国军队却突然收到了大梁方向的求援信。 伍丰登竟直接率军偷袭了大梁! 这封信可让在场的所有将领都出了一身冷汗,万万没想到伍丰登竟然能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魏国境内。 虽然他们反应过来,秦军这是想要让他们分心,调兵缓解新郑压力,但也不得不按秦军想法进行。 毕竟大梁作为国都,可丝毫容不得闪失! 上将公孙棋当即将胞弟公孙莽从战场上调了下来,率军前往支援。 “定要亲手将他手刃于此,为兰妹报仇!” 公孙莽想着间脸色愈发阴沉,却不知不仅是公孙兰,还有公孙鹏也死在了他手里。 “将军,前方五里处便是鱼鳞峡口了,通过之后再有个四五十里便能抵达大梁!” 旁边一副将驾马凑上,手中拿着地图喊道。 “好,令将士们加把劲儿,只要将伍丰登围剿在此,不仅能功成退战,本将还重重有赏!” …… 峡谷一侧山脊,伍丰登似有所感般望向西南方向,辽阔平原上隐约可见光点拥簇。 “来了,全军隐蔽。” 他低声说着,然后口口传下,峡谷两侧的秦军齐刷刷压低身子,严阵以待。 “看样子少说也得有两万人,虽然不少,但对于新郑那边来说还是起不到多大作用,看来得再添把火才行。” 伍丰登估摸了一下远处魏军的规模,脸色稍凉几分。 须臾,便有马蹄声传来,公孙莽所率魏军骑兵终是冲进了鱼鳞峡谷,跃动的火光在一定程度上也阻碍了魏军向上的视线,因此没人能注意到上方的秦军,就连公孙莽也是埋头往前冲。 伍丰登缓缓抬起手,并未直接下令,而是静等着魏军后方步兵也冲进峡谷中。 待他们全部进入,最前方的公孙莽等人也已经即将冲出。 猛然放手。 咚咚咚! 三下沉闷鼓声接连响起,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铿锵金属声。 “放!” 嗖嗖嗖! 轰~ 滚石树干轰隆隆砸下,沾着火油的箭矢更是在夜空中汇做致命火幕盖了下去。 “敌袭!敌袭!” 魏军瞬间慌张,根本没有任何防备,直接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弄得人仰马翻,哀嚎连连。 吁!! 公孙莽跨下战马高高扬起头颅,前方出口正在不断滚落石块,眨眼间便堵得无法通行。 “该死,这里怎地会有秦军埋伏!” 他脸上惊慌未定,而后便是极为浓重的愤怒,赶紧转身:“盾甲士举盾防御!弓弩手反攻!” 公孙莽这布置没有问题,然而现在他手下的将士全都猝不及防,乱作一团,自保不暇,根本没有多少人听到他的命令。 “快跑啊!” “啊啊啊我的腿——!” “秦军在哪?秦军在哪?” …… 听着这些嘈乱的声音,公孙莽肺都快气炸了,接着怒吼几声依然收效甚微后,便怒然抬头。 “找死!” 他直接凌空飞起,强行冲破空中的火幕。 “何人胆敢在此埋伏!” 公孙莽视线迅速锁定在一侧的红甲身影上,那清秀冷峻的面容微抬着,正冷冰冰地盯着自己。 还有他手中拉起的箭矢,吞吐着瘆人寒光。 咻! 一记落日箭从伍丰登手中射出,尖啸着撞在公孙莽面前的大刀之上,火星迸溅,强横力道甚至令其都退后几步。 “藏气中期,看来还是看不起我啊。” 伍丰登感受着对方身上藏气中期的气息,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你可是伍丰登!” 公孙莽放下大刀,满含愠色地看着他。 “是我,你是谁?” “本将公孙莽!” “好,你将是死在我手上第三个公孙家人。”“第三个?” 公孙莽闻言眉头微皱,他不是只杀了兰妹么? “你的前任是公孙兰,公孙鹏。” 伍丰登冷然说着,便召出掩日凌空跃起! “大坫城的鹏兄也死在他手上了?!” 公孙莽心里咯噔一凉,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怪不得这混蛋能够悄无声息地潜入魏国境内,原来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攻占了大坫城! “该死,着实该死!” 两位族人皆死在伍丰登手中,公孙莽可谓是又惧又恼,眼看他悍然冲来,一时间怒气上头。 杀了他! 嘭! 下方峡谷中场面惨烈,空中亦是震荡不安,爆起的灵气将阴云都驱散开来。 “竟敢杀我两位族人,虽然不知你是如何做到的,但只凭你前期修为,本将就不信还能反了天不成!” 公孙莽周遭无形劲风鼓动,手中大刀猛然劈下。 “风绞!” 伍丰登周边在此寂静下来,无形中方圆两百米的风绞范围迅速酿成。 “死在我家传绝学之下,给我两位族人陪葬!” 公孙莽怒吼连连,眼神极为凶悍,充满杀意。 他不知道公孙兰与公孙鹏是如何败落的,但是从大梁传来的情报来看,定是伍丰登姜祈雨韩非三人联手击杀。 而此时这里只却有伍丰登一人! 看你怎么办! “又是风绞么,你们公孙家的就没有点其他仙法?” 伍丰登脸色平淡如水,反而还不紧不慢地出言嘲讽。 【明水观】 刹那间,他双眸微震,面前空荡荡的视野宛如换了副画面般,直接凭空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透明风刀。 此时此刻,它们再也不是无形。 “这就好办了。” 伍丰登直接飞出。 嗡~ 与此同时,那些风刀也开始绞杀而来,所过之处锋锐至极。 但现在伍丰登再也不用冒险动用奇门了,风刀的轨迹在他眼中无所遁形,直接使用神行步在其中闪转腾挪。 不消片刻,便直接翻身冲出了风绞范围! “你!” 公孙莽顿时脸色大骇,宛若活见鬼般,刚刚堆起的自信心骤然崩塌。 伍丰登竟然能毫发无伤地从风绞范围内逃出来?! 这怎么可能! 那可是号称九千九百九十九道风刃的绝杀领域! “很惊讶么,跟你两个前任比,你的风绞尚欠火候。” 伍丰登暴掠在他面前,当头一枪将他重重打飞。 噗! 空中骤然多了一抹血线。 “你也来尝尝吧。” 伍丰登高举掩日,红莲业火暴涌而出,引得公孙莽周边空间震颤不止。 下一瞬,火海猛然翻腾! “这,这是……” 公孙莽目瞪口呆地看着周围那翻涌的火焰,带给了他无比熟悉的感觉。 “风绞!你怎会这仙法!” 他终是反应过来,这不正是他刚刚施展过的仙法么! 虽然伍丰登没有公孙家的流风刀灵气,做不到无形,可这也是红莲业火啊,沾之难灭,单论杀伤力而言更令人畏惧。 “死吧。” 伍丰登不再与其废话,心念一动,火海顿时沸腾起来,犹如一道道火蛇冲向公孙莽。 “啊啊啊!滚开!” “你这是在侮辱我公孙家绝学!” 伍丰登冷笑道:“等你逃出来再说侮辱吧。” 火海咆哮了将近十息,待到停歇之时公孙莽已然被烧得头发焦黑,战甲零落,残余的火苗还烧在他身上。 只有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依旧愤怒。 “我,我杀了你,杀了……” 噗! 他话未说完便戛然而止,猩红光线收缩,那血如泉涌中头颅高高飞起。 伍丰登脸色平静地甩掉枪上鲜血,任由公孙莽的无头尸体坠落在峡谷中。 此时鱼鳞峡谷依然在惨烈嘶吼,首位皆被秦军所堵塞,有占据了高处优势,先手优势,视野优势,所以那队伍拉的太长的魏军根本难以有招架之力。 这已经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了。 当然,也不是绝对,在那混乱中总有一两个漏网之鱼从峡口中逃出来,如无头苍蝇般慌忙逃窜。 对此,也没人在意。 如此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峡谷中的声音渐渐停歇,李群满身鲜血地挥手,众秦军这才从两侧下来,在其中清扫着战场。 又是一刻钟,伍丰登坐在岩石上,吃着馒头听李群整理的战况。 “启禀伍将军,此战我军共歼灭七千人,重伤一万余人,俘虏一千,副将一名,趁乱逃走的约莫在一千左右。” “我军共重伤二十八人,无死亡。” “嗯,不错。” 对此战报,伍丰登很是满意,这伙火甲精兵不愧是自己亲自练出来的,如此漂亮的战绩完全符合了他的预期。 “带那副将。” “是!” 伍丰登三口两口吃完了手中馒头,拍拍手从岩石上站了起来。 “过来!跪下!” 李群已经押着那副将走了过来,踹着他膝盖将他强行按跪在地。 “饶命,饶命啊大人!” 矮个副将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磕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脑门都磕出了血。 旋即便见面前一双镶玉军靴,无形的威压让他紧眯着眼,呼吸急促。 “饶命,饶命……” “抬起头来。” 一声漠然冰冷,那李群便拽着他头发强行拉起了脑袋。 矮个副将抖如筛糠地看着面前红甲青年,睥睨着的眼神让他心里满是绝望。 “认识我么?”(本章完) 第193章 本将瞎编的,你还当真了? “认……认得……您是伍将军……” 他支支吾吾地说着。 现在整个魏军上下谁还不认识伍丰登? 早在这出发援助大梁之前,他就经常听到这个名字,以前还没有什么感觉,只是觉着是个天才战神而已。 可现在亲身面对,亲眼看到伍丰登仅凭一己之力就将公孙莽枭首,这般恐怖的战力远超他的想象,才明白面前这青年有多恐怖。 “很好,那本将就不废话了。” 伍丰登沉声道:“我完全可以放你走,让你回到新郑那边去。” “多谢伍将军饶命!多谢伍将军饶命!” 那副将闻言顿时涕泗横流,大为惊喜。 “不过你需要帮本将给公孙棋带个话。” 伍丰登顿了顿,便一字一重道:“告诉他,两日之内本将会攻破大梁,杀他全家,让他们那所谓的狗屁魏齐联军成为丧家之犬!” 他的话成功地让那副将脸上笑容僵住,呆愕在原地。 这话……确定不是冲着弄死我去的? 那副将咽了咽口水,满是苦笑道:“伍将军,这话……不太好吧,公孙将军听了可是会杀了小的。” 伍丰登闻言,亦是点头:“是么,那我现在就杀了你。” 说罢他骤然间出手扭断了他的脖子,然后扔到了一边。 “再带一个校尉过来。” 不多时,当那校尉听到这句话后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不过看看地上那颈骨从后脑勺刺出的副将尸体时,还是倒吸了口凉气。 “是是是,小的一定会传达!” 他自然明白这时候若是露出一丝犹豫,定会死得很难看,所以无论伍丰登说什么,他都得应下。 大不了回营之后这句话不说就是。 亦或者,根本就不回去了! 他这想法怪机伶,可是接下来伍丰登的话让他瞬间绝望:“小子,公孙棋那边可是有我大秦的人,若是让我知道你没说,或者根本就没回去的话,我会亲自找上门让你生不如死。” 校尉听罢浑身一颤,只得一个劲儿地点头:“是是是,小的一定按伍将军说的办!” “给他备匹马,滚吧。” 旁人揪着那早已吓尿的校尉走开,须臾后便见他骑着马消失在西南方向的黑夜中。 见其彻底离开,李群方挠挠头,问向伍丰登:“伍将军,魏军那边还有我们的人么,怎地从没听您说过?” 开战以来他几乎跟在伍丰登身边寸步不离,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都了如指掌,可还从没听说过他们在公孙棋那边还有人。 伍丰登拍拍他的肩膀,无奈道:“你当然没听说过,那是本将瞎编的。” 这也算是伍丰登临时起意的小伎俩,主要还是确保那校尉能返回魏营,并让公孙棋愤怒,派更多兵力前来支援。 除此之外,若是运气好的话还可以引起他们魏军内部的猜忌。 不管是不是聪明人,听到有卧底这句话总得不可避免地埋下猜忌种子。 李群愣了愣,然后豁然开朗:“啊!末将明白了!” “让弟兄们抓紧时间清扫战场,两刻钟后我们返回大营,另外发信给新郑那边,汇报我们这几日的战况。” “喏!” …… 天亮。 旭日东升,光芒照在新郑城上,却只露出了遍地的烽火废墟,血流成河。宛如纱布下狰狞的伤口,被光明无情撕开。 几里外的魏军大营,中军营帐。 “昨夜进攻,我军成功突破新郑东北两座城门,摧垮了城门口,歼敌一千有余!” “齐国军队亦是颇有进展,已经将新郑城头砸得稀烂,致使秦军的布防兵力严重受损!” “综上,昨夜我魏齐联军取得了突破性进展,下次进攻,当为总攻,彻底攻下新郑!” 一名督战副将朗声自豪地念着战报,令在场的众多魏军将领那叫一个欢呼雀跃,兴奋喜悦。 一个月了! 终于能看到破城胜利的曙光了! “哈哈哈看来那王翦也不过如此!” “只要攻下新郑,颍川郡尽归我手,那将会是此役首次大胜!” “没错,皆是只要整军备战,待燕楚两国打胜,便可一拥而上,直扑秦国内地!” “灭秦,指日可待!” “那伍丰登还妄想耍手段逼我们退军?哼哼哼,等我们攻下新郑,再回过头好好收拾他!” …… 听着众将的幻想,最前方的那枯瘦老者也是罕见地流露出欣慰之色,抚着长须淡淡点头。 公孙棋戎马一生,这将会是他这一辈子最光辉之战! 他呵呵笑道:“呵呵,诸位干劲这么足,本将甚是欣慰呐。” “想我大魏这些年衰落下滑,内忧外患,甚是艰难,不过现在也算苦尽甘来,中兴之期指日可待。” “大魏万岁!” 众将齐声喊着,士气很是高昂。 “报——!”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一声插在众将声中。 他们齐齐回头,便见一个满身鲜血的校尉冲进帐中,扑通跪地。 “小的拜见上将军!” 公孙棋见他不过一小小校尉却突然闯入他的营帐,这莽撞行为本是可以降罪的,不过因为他心情好所以便不予计较,冷声问道:“慌慌张张的有何事情?” “欸,你不是公孙莽麾下的军需校尉吗?”此时有人认出了他。 他颤抖着说道:“是,是小人。” “上将军,大事不好了,公孙莽将军带我们经过鱼鳞峡口时,突然遭到秦军伍丰登的伏击,两万大军……全军覆灭。” “什么?!” 此话一出,顿时仿若在一团喜庆火上浇了无尽凉水,众将纷纷站起惊愕,就连公孙棋都坐不住,起身喝道:“两万大军就如此没了?!” 校尉吓得匍匐在地:“是是……小的不敢说谎……” 公孙棋身上突然爆发出骇人寒意,整个营帐的气压都仿佛降低了很多。 “公孙莽将军呢?” “将军……以身殉国……” 轰~ 那营帐顷刻间被真武境的恐怖气息给掀翻,公孙棋须发疯狂甩动,难掩怒火。 “混账伍丰登!” 他沙哑着嗓门咬牙切齿,气得脸色铁青。 本来如此大好的局面,却没想到公孙莽那边竟发生了这种意外! 那可是自己的胞弟! “伍丰登这混蛋简直太猖狂了!” “他这分明是把着要道围点打援,谁给他的胆子!” “现在不收拾他不行了!” …… 众将那大好心情荡然无存,义愤填膺,简直想立即生撕了伍丰登。 呼呼~劲风鼓动了足足十息,公孙棋方强行按捺住怒火,冷静下来。 现在不是愤怒的时候,伍丰登固然该杀,但当务之急是如何在不影响新郑战局的情况下,去支援大梁。 而且还是得能打得过伍丰登部下的军队,否则去多少都是白送。 可是公孙棋思来想去,却发现根本协调不过来。 两万军队被伏击全军覆灭,若是想突破伍丰登的埋伏,至少需要调兵四万,而且还得有可以战胜伍丰登的藏气境高手,或者有两人旗鼓相当的也可以。 在眼下要攻占新郑的关键之时,这无论哪个条件都是会大大削弱魏军战力的。 如此,难办呐! 就在公孙棋皱眉不展之时,便蓦地想出了一个可行的方案。 “鱼鳞峡口位于新郑大梁的直线之上,伍丰登便是算准了莽弟会着急赶路而走那边,才能设伏成功。” “若是老夫再派一主将,领两万大军前去支援,不走鱼鳞峡口,而是绕道去,便可让他束手无策,毕竟他可不会知道我军走哪条路。” “而这两万大军,一名主将缺口,对眼下的时局来说还不算伤筋动骨,较为可行。” 公孙棋当即拿定主意,喝道:“魏刚将军!” “末将在!” “着你率两万……算了,三万大军前去支援大梁,注意,万不可走鱼鳞峡口,绕道多费些时间便是。” “喏!” 公孙棋调完兵,却见那校尉还跪在地上,冷着声道:“你退吧。” “上将军……” 却见他跪在地上犹犹豫豫,支支吾吾,还在惶恐地环顾四周。 “伍丰登……有……有句话要带给您……” “说。”公孙棋嘴角抽了抽。 校尉闭眼垂头道:“他,他说两日内会攻破大梁,让我们魏齐联军成为丧……无家可归……” “大胆!大敌当前,你敢乱我军心!” 他这丧气话一出顿时引起了众将的愤怒,说着间就要当场斩了他。 那校尉更是吓得浑身哆嗦,嘴里好像是炒豆子般快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只是伍丰登说我若是不转达,就杀我全家呜呜呜!” “他让你口出狂言,你就照做?他还能有千里眼顺风耳不成!” “伍丰登说我们军中有秦军的奸细,我若不说,他就能知道,然后……” 这话说出,众将皆是变了脸色,心头微震。 奸细? 这陌生的词汇让他们一时都愣住。 要知道,秦国在玩弄权术一方面可是行家,自古以来依靠收买奸细造孽的事情数不胜数。 就拿最近的赵国来说,正是收买了郭开,才能拔掉李牧这个硬骨头,从而顺利攻破邯郸灭赵。 难不成他们魏军也被打入了奸细? “混账!竟敢挑拨离间,该夷九族!” 此时公孙棋旁边一个名为魏勇的将军勃然大怒,当即拔剑斩下了那校尉的头颅,瞬间血溅当场。 “拉出去,诛九族!” 魏勇愤愤喊道,然后回头时,却发现周围众将看自己的眼神颇有些复杂,他当即呼吸一窒,意识到不对劲。 不过还没等他说什么,公孙棋便摆摆手,阴着脸道:“诸位不必多想,这定是伍丰登挑拨离间的诡计。” “秦国向来耍这些旁门左道,为的就是动摇我军军心,以此可见他们也是黔驴技穷,油尽灯枯,不得不用这些阴招。” “我军攻破新郑在即,定要团结一心!” “遵命!” 众将起身喝道。 只是,他们每个人心中的波澜却依旧没有平静。 是否,真的只是挑拨离间之计? …… 新郑,王宫。 一片沉重。 汇聚了的十几位副将皆是面色阴沉,身上多多少少都带着伤势,就连王翦都缠着纱布。 太惨了。 这一仗太惨太憋屈了。 他们眼睁睁地看和新郑城门城墙被敌军破坏,却根本没有反制之力,连自保都极为艰难。 关键之时若非以素带着道家子弟及时助阵,怕是现在已经被攻破了。 而下一战,无疑便是决定生死存亡的决战了。 “诸位,此值颍川郡存亡之秋,我等已经竭尽全力,往后还需尽心尽力,尚有扭转之机。” 王翦感受着那死沉沉的士气,也无心再重振了,只能无奈地说着。 此时,一人一瘸一拐地站了出来,问道:“上将军,现在还是没有伍丰登的讯息么?” “是啊,他手中还有两万火甲精锐,而且已经晋级藏气境,这么重要的新郑之战,怎地迟迟不见他的踪影?” “难道他还在死守轩辕关吗?” “神勇伯怎地这时候变得这么死板了?” 众将心中颇有不满。 这新郑是颍川郡的心脏,各部守军都纷纷汇聚而来守城,却迟迟不见伍丰登的部下,这让他们很是不满。 王翦微叹一声,脸庞更显沧桑:“本将已经发了三信,轩辕关那边没有回信,我也不知伍丰登现在何处。” 现在新郑被围得密不透风,斥候出不去,只能飞鸽传书,可每一封信发出去都宛如石沉大海般没有回应。 王翦随后看向旁边的以素,后者面色平静,眼眸深邃,依旧保持着沉默。 见状,他敏锐地察觉到些许端倪。 他们联系不上伍丰登,以素总能联系到姜祈雨吧,毕竟是自己的爱徒。 可她从始至终都保持着沉默,不肯透露一个字。 是……有何机密不方便说么? 王翦眉头微皱,正在细细思索时,下面却有些骚动。 是众将在明里暗里地挖苦。 “他就忍心看着我们在这里拼死拼活,而无动于衷么?” “唉,话别这么说,神勇伯可战功赫赫,以他的性格不会懦弱避战的。” “话是这么说,可现在已经是最后关头,他握着最精锐的火甲军还不出现,就不合适了吧!” …… “报!上将军!上将军!” “伍将军那边来信了!”(本章完) 第194章 千里突袭逆转局面 大殿之外一名士兵着急忙慌地跑了进来,手中还拿着一份卷轴,顷刻间便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伍丰登终于有信了! 王翦脸色一凝:“念!” 士兵拉高了嗓门喊道:“启禀上将军,我部与韩非所率一万黑龙骑十日前自轩辕关出发,攻占魏境边城大坫,杀守将公孙鹏,歼敌俘虏三万余人。” “而后一路东行,潜入魏国内地,并于两日前抵达魏都大梁,末将与韩非姜祈雨二人杀乐真,壮大声势,以逼新郑魏军调兵缓解秦军压力。” “此法初见成效,昨夜我部已于鱼鳞峡口埋伏公孙莽部下,尽灭梁万大军,杀公孙莽。” “请上将军派人严密监视魏军动向,若有真武境强者率军驰援大梁,则为我军反攻之机。若无,则亦有数万兵力抽调,新郑之压力可再减。” “二者情况勿论哪种,请提前飞鸽传信,我部好有对策。” “此事事关重大,秦王叮嘱事成之前不可向任何人透露,望上将军宽恕,谨此。” 士兵诉说着战报,语气越发凝重认真,甚至念到后来自己都不敢相信。 不仅仅是他,周边众将闻言更是一个个下巴惊掉了地上,瞠目结舌,不敢相信。 这小子迟迟不肯出现,敢情已经攻到了大梁,还杀了三个藏气境主将! 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他们都是身经百战之人,什么场面没见过,但伍丰登这则战报却让他们实在是惊得不行。 座上的王翦怔了怔,然后从士兵手中接过战报,在上面仔仔细细看了每个字眼,凝重的脸上终是浮现了久违的笑意。 “好小子!” 他满眼尽是欣慰,这则战报对于现在的新郑来说无疑是一剂强心针,亦是他们在黑暗中见到的惟一曙光! “马上传令斥候营,严密监视魏军动向,有任何异状立即上报!” 王翦亦是老蒋,迅速压下内心的喜悦,朗声下令监视魏军。 伍丰登说的很对! 若是魏军因为这接二连三的噩耗而非常担忧,有可能公孙棋或者东君会直接率军前去支援。 如此一来,新郑魏齐联军就会少一名真武,与秦军持平。 但是因为王翦自己乃是真武后期,当属全场战力最高者,以前都是以一敌二,甚至敌三,届时一对一单挑,完全可以以强力镇压对方。 而这,就是秦军反攻的大好时机! 退一步讲,若是魏军不舍得新郑这边大好的攻势,依旧只派一名主将前去支援,也能减缓新郑这边的压力,从而让秦军有更多的胜利机会。 不管怎样,这边都不再是必败的绝境之地! “王贲,王旭将军!” “末将在!”两兄弟抱拳出列。 王翦负手坚毅道:“着你二人立即分别注意魏齐两方的藏气境主将,有谁率军外出,即刻拟信传往大梁方向。” “末将遵命!” “其余诸位,所谓天无绝人之路,眼下伍将军在大梁那边牵制魏军,我等配合可有翻盘机会,回去务必将此捷报传于士兵,壮我军威!” “大秦必胜!” …… 大梁城。 此时秦军在公孙莽部下的俘虏补充之下,已经彻底将大梁围得水泄不通,辎重营组建的投石车也在时不时朝城内丢着石头。 虽然很是稀疏,没有什么较大的杀伤力,但已经足以让城内魏军时时保持警惕,不敢懈怠。 这般更多的,是一种威慑。 别看现在不打你,该打的时候也绝不含糊! 正午,湛蓝天空下飞禽掠过。 秦军将营。 “方才新郑那边来信,魏军那边派出了魏刚,所率有三万大军,看来他们要亡新郑之心还是很强烈。” 伍丰登将手中的纸条放在桌上,也是微微叹息。 本以为这两把火烧得魏军很可能会派绝对优势的兵力前来支援,没想到还是这种不痛不痒的援军,新政秦军那边的压力还是很大。 “魏军这次得学聪明了,不会从鱼鳞峡口来,绕道的话,估摸着还有四五个时辰就能抵达。” 韩非沉吟片刻,又道;“所以我们还是得先将魏刚解决掉,然后攻一波大梁,不把魏王逼上绝路,公孙棋那老家伙是不会动真格的。” 伍丰登点点头,对此很是赞同。 魏军一心想拿下新郑,占领颍川郡,若非真遇到绝境,是不会放弃那大好优势的。 这点从公孙莽和魏刚便可看出。 “可是,我们怎么对付魏刚呢?”姜祈雨狐疑着小脸问道。 “这个简单。” 伍丰登指着地图道:“对付魏刚容易,真正需要担心的是魏刚与大梁前后夹击,所以我们必须分兵,一路即刻出发迎击魏刚,一路继续围城。” “迎击魏刚的任务,我和祈雨去吧,只带一万兵力就好。非,你在这里围城,现在城内能够自由活动的藏气境只有公孙厉,许茂看守王宫不会轻举妄动。” “若是他俩真的一同出城,你便率军撤退,等我们回来再做攻城打算。” 现在大梁这边是秦军占领主动优势的,进可攻城,退可撤离,大梁城内兵力有限,不会分太多兵力出城追击,所以韩非打不过就跑是很安全的。 “可,这一点我早有打算。”他毫不犹豫地应下。 伍丰登转而看向姜祈雨:“祈雨,你去外面让李群即刻领兵一万,要没有参与过昨晚行动的精兵。” “嗯嗯,我这就去。” 简单将任务分派下去后,伍丰登缓缓舒了口气,旋即毫不犹豫地施展奇门之术。 四盘升腾而起,交错旋转。 “魏刚的行军方向,应是危机方向……” 他嘴里呢喃着调拨,须臾后便见三凶门紧挨一方,在东南方向。 伍丰登得到大概方位后赶紧收起奇门,生怕用的时间长了有何损害,然后在地图上找到了东南方向的区域。 “从新郑出发,绕过鱼鳞峡口,东南方向能走的路有这几条。” “不过这几条路最终都会汇聚在大梁城外二十里处的岔口,虽然距离很近,但如果能够速战速决的话,大梁这边还是没有办法的。” “当然,也不排除公孙棋已经提前飞鸽传书让大梁城这边做好准备了,所以就更得速度解决战斗,至少不能让魏刚行军至二十里内。” “一旦他进入这个范围,大梁城的魏军就大概会出城夹击。” “所以这个岔口,是关键!” 伍丰登将能想的可能都想了,最后得出的结论依旧是这岔口是此次成败的关键。 必须守住,然后全歼! 心中敲定计策后,他便走出营帐,彼时李群已经汇集了整整万人大军。“此行目标,大梁城东南方向的山路岔口,随本将先去,路上再做详细部署。” 伍丰登没有迟疑,直接上马带着众兵,避开大梁城的视野,迂回赶往东南方向。 毕竟现在魏刚已经行程过半,必须得争分夺秒先行埋伏! 如此绕了一大圈,终是在一个时辰后赶到东南方的山路岔口。 此时那里的积雪已经消融殆尽,满眼尽是黄土怪石,山上植被尚未长出绿芽,光秃秃的,很难隐藏,不过这并不重要,毕竟这次是硬碰硬地迎击。 “李群,张庆,你们各率三千人先绕山埋伏,切记不要登山,沿着山脚迂回,待交战之后才再合围。” “还有,合围时留个缺口,放走一些人,不做理会。” “喏!” 六千人当即分出,至于四千人在岔口布阵防御。 伍丰登坐在马背上立于阵前,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脉。 “丰登大哥,方才师傅传来讯息,让我们小心魏刚,此人好像颇有心机。” 此时姜祈雨凑上前,手中的长剑上点缀着青光,可若是仔细看去,便能发现上面的青光形状像是一个个符文。 伍丰登看不懂,不过知道这是她与以素之间传信的手段,便点头道:“想来也该如此,公孙棋若是再派一个不长脑子的过来,连我都得鄙视他了。” “你有应对之策就好。” 姜祈雨笑了笑,见其平静淡然的样子显然是胸有成竹,她也就安心了。 “伍将军,阵型已经部好!”此时卫自建上前说道。 伍丰登回头看了看,满意道:“好,让兄弟们原地放松歇会儿,过会儿有紧绷的时候。” “遵命!” ……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 崎岖山路中,尘土四扬,马蹄哒哒声此起彼伏。 随后终是在某处缓缓停歇,尘土中三万大军的轮廓若隐若现。 最前方,一个身体壮硕,黑腮大眼的将军环视四周,随即将目光放在远处那条宽广官道上,两侧群山林立,在夜色的衬托下宛如巨兽脊背。 “呵,倒也是伏兵的好地方!” “你们几个,去前面山上搜寻,看看有无秦军埋伏。” 魏刚没有急着前进,而是点出了十几个斥候前往山上巡查。 “魏将军,这眼看就到大梁了,应该不会遇到伏击了吧,而且我们的行动路线连公孙上将那边都不知,伍丰登就更无法知晓了。”旁边一个副将说着。 魏刚冷冷瞥了他一眼,漠然道:“公孙莽如何全军覆灭的你忘了?伍丰登这小子诡计多端,谨慎点好,小心驶得万年船。” 毕竟公孙莽血淋淋的教训摆在眼前,即便魏刚自信自己的行军路线无人能知,也不敢放松警惕。 十几个斥候赶紧驾马前进,半个时辰后方才回来。 “魏将军,前方两侧山上并未发现有秦军埋伏,而且也没有人为经过的痕迹!” “确定排查全面了?” “确定,我们把山上到处都找遍了也没发现秦军,这里应该没有埋伏。” 看着手下信誓旦旦的样子,魏刚终是点点头。 看来公孙将军的策略是对的,多费些时间,绕道前往大梁,便可令秦军无从得起。 只要再往前三十里,便能抵达大梁了! 他拉了拉缰绳:“继续前进!” 队伍长龙再次启动。 不多时,岔口伍丰登骤然感觉一股陌生气息接近,眼眸渐渐凌冽开来。 “来了。” “准备应敌!” 卫自建一声高喝,众秦兵纷纷严阵以待。 其后不久,乌压压的魏军终是出现在他们眼中,伍丰登骑马前行百米,眯眼看着远处那黑腮大汉。 “魏刚,本将等你多时。” 后者抬抬手,制住魏军的行动,心中颇有些惊讶。 还真遇到伍丰登了! 这小子是怎么知道魏军会从这边赶来的? 而且看那秦军规模,只有区区几千人,难道就带着些人就想拦住三万大军?正常来讲应该会在山上埋兵吧? 可是方才斥候说山上无人,此地应该之后眼前这些秦军才对。 不,伍丰登不会主动找死,一定会有其他后手藏着! 魏刚瞬间心生警觉,冷然喝道:“你是怎知本将行军路线的?” 伍丰登淡然道:“当然是大秦暗棋汇报的,你们的一举一动,可都在我们的监视之下。” 奸细! 魏刚心头微震,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阴笑道:“呵呵,你这小子到现在还在挑拨离间,本将的行军路线根本没人知道,就连公孙上将都不知道!” “是么,难道你部下不算人么?” “什,什么?” “你也说了公孙棋那边没人知道,但我就如此知晓了,你说呢?谁又告诉你,暗棋只有一个人的?” 伍丰登语气略带戏谑,正经的说瞎话不脸红。 而这话一传开,魏刚身后魏军顿时窃窃私语一阵骚乱。 “敢情还是我们的人告的密?” “有可能,这一路上队伍拉得这么长,保不准后面有谁偷偷飞鸽传信呢?” “伍丰登的意思好像是暗棋不止一个人,那句是说公孙上将身边有,下面营中也有?!” “很有可能,毕竟伍丰登确确实实出现在我们的必经之路上,若是没有奸细,根本没法解释啊!” …… 魏刚脸色阴沉,看着面前微笑却有无尽寒意的伍丰登,原本就谨慎的性格此时更多疑了起来。 而见着他们神情各异,伍丰登便明白自己目的达到了,(本章完) 第195章 攻大梁,吓魏王 “多说无益,既然今日你胆敢带着这区区几千人在此拦截,那便是纯属找死。” 魏刚压下内心的猜忌,从腰间拎出两把大锤,厚重强悍的气息骤然爆发。 虽然面前有伍丰登与姜祈雨两名藏气境,但部下却只有几千人,面对他这三万大军根本就是以卵击石。 只要冲出这里,引得大梁那边注意,公孙厉带兵赶来,前后夹击,便是这伙秦军的死期! “进攻!” 黑鸦鸦的魏军当即呐喊着冲来,伍丰登与姜祈雨凌空跃起,冷眸盯着前方的魏刚。 “杀!” 不过他们并非立即交手,而是心照不宣地看向下方秦魏两军。 魏军兵力庞大,冲势何其恐怖,宛如惊涛骇浪般冲打在秦军阵型上,瞬间被冲得连连后挪。 不过这火甲军好歹是顶尖锐士,人人皆可以一当十,再加上伍丰登亲手练出的默契阵型,硬生生的将那洪水猛兽给拦了下来。 锵锵锵! 兵器交加声叮叮当当作响,双方直接僵持下来,谁也不让谁。 见状,伍丰登也就放心了下来,将注意力放在了魏刚身上。 “祈雨,速战速决。” “嗯!” 大梁城就在不远处,不会给伍丰登太多的时间,当即拎枪冲上,与魏刚战在一起。 砰砰! 喝啊! 魏刚挥舞着那一双大锤,力道沉重如山,凭借藏气后期的修为硬生生将伍丰登的攻势压下。 不仅如此,姜祈雨持剑加入战局,也不得不想辙避开他的大锤砸击。 凭她的身板体质,若是挨实了一下,怕是顷刻间就得吐血重创。 一时间,魏刚竟还占据了上风。 “以为本将怕你们两人么?不过都是毛都没长齐的娃娃,有何资格在老子面前叫嚣!” 砰! 伍丰登被其当头一锤砸退,顿时震得双手剧痛不止,饶是他的忍耐心都不免眉头紧皱。 果真是个强敌! 从他此战对付的所有藏气境来看,魏刚无疑是最强的一个,就连阴阳家的大司命都不及他带来的威胁大。 怪不得这么有恃无恐。 “还差一点!” 看着丹田中那即将凝实的霸道枪意,伍丰登深深吸了口气,甩甩手臂,立即提枪再战。 铛铛铛! 为了尽快肝出霸道枪意,他直接开启暴血术,一个人硬扛下魏刚所有的攻击,交手的阵阵劲风好想要将天给震出个窟窿。 与此同时,魏军后方,那大多数堵在后面冲不上的魏兵只能一个劲的呐喊助威,伸着脖子观望着。 没办法,官道上空间有限,他们怎么挤也挤不上去。 然而就在他们干着急的时候,两边的山上却迅速冲下来两股洪流。 他们没有呐喊助威,像是两把无声的利刃,正泛着致命的寒光扎来。 “秦军!” 终有人注意到了后方的动静,惊呼之下,不少魏兵都转头看去,脸色齐刷刷骇然起来。 然为时已晚。 李群张庆两人带队猛地冲进了魏军行列,突如其来的攻击另魏军猝不及防,惨叫哀嚎声此起彼伏。 嘭! 空中,魏刚再一次将两人强行震散,听到动静的他赶忙转头看去,顿时瞳孔微颤。 “竟还有秦军!” 虽然后方那些秦军不多,但也足以让魏军后方慌乱,一时间死伤惨重。 “狡猾的伍丰登,敢情你早就部好伏兵了!” 伍丰登无可置否地点头道:“不错,在你和我说废话的时候,他们已经迂回过去了。” “难不成你真以为我只有这四千人?” 见其很显嘲讽的眼神,魏刚心里怒火中烧,没想到他这一路谨慎,到头来还是找了他的道。 “呵,那又如何?我有三万大军,只要冲破这岔口,你们就死定了!” “那就看看是你的兵先冲过去,还是……我先杀了你。” 伍丰登手中红光闪烁,霸道枪意终是凝结而出,立即抬手掷了出去。 “这就是他的底牌仙法么,瞧着果真不同凡响。” 魏刚霎时间满脸凝重,从这红枪之上他可是体会到了浓浓的危机感,难怪公孙莽会折在他手里。 “雕虫小技!” 他眼中凶光闪烁,直接将两把大锤尾部嵌在一起,然后运足灵气猛然抛出! 轰~ 二者相交瞬间便见天穹震荡,极为恐怖的冲击波席卷而出,就连下方百米的士兵都被波及到,吹得东倒西歪。 伍丰登后撤百米,看着那毫发无损的魏刚,眉头不禁微皱。 这家伙也有足以匹敌霸道枪意的仙法? 此想法一出,便被他瞬间压了下来。 并非魏刚的仙法强劲,而是单纯的修为力道压制,毕竟相差两级的差距摆在这里。 “就算杀不死你,也消耗了你的一个仙法,接下来的冥血箭,看你该如何抵挡!”伍丰登毫不迟地拿出真刚。 他本来也没打算一个霸道枪意就能杀死魏刚,毕竟是后期强者,谁还没点底牌在身上了? 之所以要等到现在才动用冥血箭,完全是怕他用底牌给铛下,杀不了他,届时自己灵气耗尽就危险了。 所以就得先消耗掉他的仙法! 红莲业火暴涌而出,更加致命的威胁迅速酝酿。 “还来!” 魏刚脸色大变,这下真的萌生出了退意。 方才那一枪已经让他吃尽了苦头,这明显更为恐怖的射术仙法无疑可以要了他的命! 撤! 魏刚当机立断要逃命,却在转身间隙被迎面而来的大团竹叶拦住。 “滚开!” 魏刚身上灵气肆虐,硬生生在竹叶中撕出了一个口子。 然姜祈雨却依旧不紧不慢地平静结印,竹叶汇做几条绳索,不断地被灵气打散再聚合,随后终是缠住了魏刚的双手。 “糟了!”他暗叫不妙,赶紧强行甩动双臂。 “呃!” 姜祈雨瞬间被他这恐怖的力道拽飞,单薄的身板毫无拉扯之力。 不过也无伤大雅,仅仅是这片刻间的间隙,伍丰登的冥血箭已经凝结完毕。 漫天红光然后了苍穹,而后转瞬即逝。 铛铛!一双大锤从空中重重落下,溅起了无数石子。 魏刚目瞪口呆地看着胸前血箭,愕然的神情还没来得及说遗言,意识便被一口吞下,归为虚无。 魏刚,死。 伍丰登脸色稍白,缓缓放下真刚,冥血箭与霸道枪意二者尽出的他现在可以说是非常虚弱。 不过好在旁边姜祈雨寸步不离的守护着。 他服下了些许丹药,便居高临下,睥睨道:“尔等主将魏刚已死,现在缴械投降,尚保性命!” 地面正在鏖战的众人问讯惊愕抬头,尤其是魏军,看到空中只剩伍丰登二人,魏刚却暴毙在地,这毫无疑问是对十七的一记极为沉重的打击。 “杀!” 而秦军趁此机会更是转守为攻,前后两股战意高涨,杀得更猛。 “保持阵型!保持阵型!” 魏刚不在,那副将主动挑起了领军大任,一边斥令士兵组织防御,一边冲向后方。 在场面一度混乱之时,他却直接从李群身边溜走,骑马冲进黑暗中不见了踪影。 李群:…… 若非伍丰登有令不必追击,他定会冲上拦下。 而这副将见势不对立马逃窜的行为瞬间引起了众魏军的愤怒骂娘。 “公孙苍澜!” “鈤你**” “混蛋!” …… 魏军士气迅速土崩瓦解,一时间慌慌张张,逃命的逃命,投降的投降。 见状,伍丰登才放心地从空中落下,坐在一侧山上,一边恢复灵气,一边静等战事结束。 两刻钟后,岔口官道上归为平静,亦能听到战火燃烧的噼啪声。 “启禀伍将军!此战我军共歼敌八千与众,俘虏一万多人,拓丹境界副将五人,其余人按照您的吩咐不做追击。” “我军折兵九百,伤者一千,张庆将军受伤颇重,不过性命无碍。”李群简单的汇报了战况。 伍丰登点点头,道:“好,先派人将张庆将军等伤员运回营中治疗,直接走直线,不必绕路了。” “剩余人押好战俘,一刻钟后启程回营。” “喏!” 此战算是结束,伍丰登缓缓起身,旁边姜祈雨上前搀扶,同时怜心问道:“丰登大哥,今夜我帮你疗伤吧。” 此战因为他与魏刚硬拼,被后者的强力震出了不少内伤,虽然外表看不出,但姜祈雨可是能清晰地感受到。 伍丰登摆摆手,道:“不必了,这点小伤我今晚可以自行愈合。祈雨,你还得跟韩非去进攻大梁。” 她神色一怔:“今晚?” “嗯,应该快没有时间了。” 伍丰登解释道:“新郑那边的信中说了决战即将到来,估计现在已经打上了,仅仅让魏军抽调五万人是不够的。” “等这里的败报传到公孙棋那边,固然能扰他思绪,但还是有些不稳妥,这紧要关头,要逼就将他逼到底!” “我就不信大梁被攻,公孙棋还能不出血支援!” 听他解释,姜祈雨便明白过来,颔首道:“我知晓了,不过我先帮你疗伤吧,现在还有些时间。” “好。” …… 深夜。 伍丰登坐在秦军营帐中凝神恢复,外面轰隆隆的交战声被其全然无视,一点也不担心战局。 毕竟有韩非和姜祈雨两人坐镇,还有这么多的魏军俘虏可以消耗,就算短时间内攻不下大梁,也能给魏王很是沉重的压力。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夜幕下,秦军分三面发动了猛烈进攻,投石车甩动着巨神臂膀,铺天盖地的箭矢你来我往,更是有数不尽的魏军俘虏被推到阵前挡箭清道。 沉寂了一百多年的大梁,今夜首次被战火硝烟笼罩。 王宫。 “大王!大王!秦军攻势太猛,东门城墙严重受损!” “我军俘虏被他们当成挡箭牌,弟兄们下不去手啊!” “刚刚探得消息,两个时辰前前来支援的魏刚将军被堵在东南岔口,全军覆灭!” …… 一个个噩耗不断传来,令朝堂上的大臣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惶恐不已。 魏王亦是坐不住了,脸色阴沉得好像要滴出水来,怒然喝道:“取寡人凌霄破天甲,寡人要亲自上阵!” 这话一出,更是令众大臣吓出了一身冷汗,瞬间整整齐齐跪下。 “大王万万不可啊!” “您乃至尊王上,怎可披甲上阵,万一我魏国血脉有什么三长两短……” “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得向新郑公孙棋将军那边求援啊!” “一般兵力已经不起作用了,必须得有真武坐镇的主力前来才可化解大梁之威!” “是啊,大梁乃是国本,即便新郑重要,与国本相比也不能舍本逐末啊!” 他们一个个竭力劝着,说是为魏王为大梁好,实则是生怕城破殃及自身。 而魏王见状更是气愤,指着他们鼻子骂道:“什么时候了还在想求援!寡人都不怕,你们怕什么!” “现在马上都给寡人披甲上阵,若是城破,寡人先砍了你们!” 他当然明白这些大臣是在为自己着想,正因如此才这么气愤。 大梁生死存亡关头,他们竟还在贪生怕死! 众臣跪在地上抖如筛糠,呜呼哀哉。 旁边许茂迟疑片刻,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走到魏王面前劝道:“大王,诸位大臣所说并无道理啊。” “我们死没所谓,可您是魏国根基,您万万不能出任何意外!” “眼下时局伍丰登明显是冲着吸引公孙棋将军前来支援,从而化解新郑之危,否则绝不会罢手。” “以老奴看,还是得调兵来支援才行,大不了解决了伍丰登,再次出征就好!” 许茂说话明显是更有分量,在魏王几乎要丧失理智的关头,硬生生将他劝住。 呼呼呼~ 魏王坐在王座上剧烈喘息,冷眼看着面前瑟瑟发抖的大臣,咬牙犹豫片刻,终是点了点头。 不管怎么说,相比于新郑,还是大梁这边的安危更重要,更何况那边还有齐国军队和东君所率阴阳家攻打,就算攻不破新郑,也能维持住局势。 难不成齐国连几日都坚持不了? 只要先将这边伍丰登给解决了,便依旧能腾出手来前往新郑围攻,不过是多费些时间而已。 许茂顿时心中大喜,赶紧躬身道:“老奴这就去办!”(本章完) 第196章 逼得撤军 第196章 逼得撤军 事关紧急,许茂简单拟好求援信后,直接绑在王宫的金鸽腿上。 这种专门以含有灵气喂养的金鸽速度更快,可用灵气,从大梁到新郑那千里的距离,只消三个时辰便可到达。 许茂看着那金鸽眨眼间消失在眼前,远处的烽火轰隆声愈发激烈,即便没有到一线战场,他也能感受到战场的惨烈。 谁也想不到,这原本一帆风顺的大好局面,如今竟因为这区区三万秦军而彻底崩盘。 “但愿援军快些到来,这里可一点都等不及了。” …… 翌日丑时,新郑。 秦魏齐三方决战已经进行了五个时辰,偌大的新郑城墙全部都变成了废墟残骸,数不尽的士兵混战在一起,极为惨烈。 而空中,大大小小几十个战场更是囊括了方圆百里的范围,尤其其中两处真武战场,交手之惊天动地甚是骇人。 嘭! 随着空中一道金光冲天,方圆三里的空间顷刻间崩塌,无数锋锐的风刃破碎开来。 王翦凌空而立,全身金光蔓延,方脸之上尽显威严霸气,手持的长剑燃烧着剧烈金火。 而在金光边缘,两人硬生生地被震荡而出,其中那苍髯老将正是公孙棋,而另一独臂老将,则是齐国的真武境上将。 此时两人围攻王翦好几个时辰,却占不得丝毫便宜,公孙棋的风绞仙法更是被他强行冲破,可见实力之差距。 没办法,王翦是这一批名将中最早晋级真武境界的,而且灵气强横纯净,达到后期之后便坐稳地仙之下第一人的位子,也是最有可能突破到地仙之人。 所以才能以一敌二而不落下风。 “公孙棋,你的风绞真是愈发后退,果然人老了就不中用了。”王翦沉着声很是嘲讽。 公孙棋冷哼一声:“你不也是暮年垂朽了么,如此不惜力的动用灵气,我看你也活不久了。” 人到老年身体变弱,所有的强度行动完全是灵气在支撑,所以像他们这种古稀老者一般都很少出手,也鲜有全力而为,毕竟若是出力出大了,可是会折寿的。 王翦却不以为然,冷道:“正是因为伱这太过惜命,畏手畏脚,所以十几年了还在止步不前,你这往后也就是在中期混吃等死吧。” “那也比你活得长!” “是么,你如此自信?那老夫就先杀了你。” 王翦眼中饱含杀意,极度毁灭的气息在疯狂肆虐开来,让公孙棋瞬间面色凝重,手臂都在不禁发颤。 这老家伙竟把全部的杀意都汇聚在了自己身上! 这是要拼死也要拉个垫背的么? “不好,这老家伙要与老夫同归于尽!” 公孙棋大叫不妙,没想到王翦竟然这么快就要破釜沉舟了,就在他拉满警惕要迎接他的怒火时,耳边却突然传来一道诡异的鸟鸣声。 公孙棋回头看去,只见天边金光驰来,待那轮廓清晰之后,他瞬间愣住。 金鸽?! 这可是魏王御用的传令信鸽,除非遇到紧急情况,否则绝不会轻易动用。 难不成大梁那边又有什么变故不成? 公孙棋隐隐察觉不妙,赶紧上前接下,而刚要发动雷霆攻势的王翦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出手。 只见那金鸽停在公孙棋手臂上,一条信纸滑下,在他面前徐徐展开。 而后,短短两息时间,公孙棋眼瞳渐渐放大,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这,这,这不可能!” 他生平首次如此惊愕,怎么也没想到魏刚竟然也折在了路上,而且秦军已经开始攻打大梁了! 这还了得!“该死,还是低估那个伍丰登了,他是怎么知道魏刚的行军路线的?” 这一切的变故都是出现在伏击魏刚这件事上,可这正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难道真的有奸细? 可连自己都不知道路线是什么,奸细是如何得知的? 公孙棋脸色难看至极,情急之下甚至有些急火攻心,呼吸急促。 “不能坐视伍丰登继续胡作非为,大梁不能出现丝毫意外!” “可新郑这边……” 他看看地面上混乱的战况,新郑外围还有很多魏军正在往里面拥挤,秦军的防线一缩再缩,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 如此大好战况,怎能舍得? 就在他犹豫不定之时,又被一道突兀的声音吸引而去。 “公孙将军!” 却是一个破碎城楼上的男子,竭力挥着手声嘶力竭呐喊:“魏刚将军战死,我军里面有叛徒!还不止一个!” 没错,正是魏刚手下那逃走的副将。 这一声让公孙棋的脸色更加难看,而旁边的王翦见状,亦是反应过来明白了什么。 “公孙老儿,是不是魏王那边顶不住了?” “混蛋!” 公孙棋气急败坏,指着王翦的鼻子骂道:“好几个王翦,就会耍这种下三滥的招数是吧!” “这次算老夫认栽,等揪出奸细,我会让他们生不如死!还有新郑这边,老夫迟早还会攻过来!” 事已至此已经容不得他迟疑了,当即爆喝:“撤!” 这一声饱含灵气加持,瞬间传遍了整个战场,当下无数双眼睛看向他,甭管是秦魏齐三国哪方将士,皆是面露狐疑。 尤其是正在大肆破坏秦军防线的魏兵,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眼看就要胜利了,怎地这时候突然撤退?这毫无来由的一句话让他们都不知所措。 然而就算他们一点也不理解,在公孙棋一声声催促怒吼下也是无奈撤退,这下弄得齐军阵阵咒骂不解,一时间场面混乱至极。 “那三个小家伙果真没让老夫失望,逼得魏军一撤,新郑这边就有胜算了。” 王翦嘴里喃喃着,旋即将目光放在那齐国真武身上…… 天渐明,大梁外的秦营。 伍丰登从修炼状态下回神,经过好几个时辰的恢复,灵气终是再次充盈全身,一些暗伤虽然没有处理,但也无大碍。 “估摸着现在公孙棋得率领魏军正往这边赶吧?” 他走出营帐看看东方天际,旭日正红。 客官们,作者菌明天要住院了,得做结石微创,前几天腰疼就是这,今天忍不住了才做的检查,应该是久坐缺乏运动的原因5555…… 好在我还有些存稿,每天4k能发三天,所以往后三天就先4k更新吧,估计做完手术出院也就三四天,然后就正常8k更新。 实在抱歉~~ (本章完) 第197章 真武袭来,危在旦夕 第197章 真武袭来,危在旦夕 而大梁城的战势依旧猛烈,在秦军猛烈的攻势下,一边城门已经被破开,厮杀场面血腥至极。 呼! 这时,姜祈雨从空中飞来,青甲之上已经沾了半边血迹。 “丰登大哥!” 她略显急切地靠近,说道:“方才师傅来信,半个时辰前公孙棋就率军驰援而来,以他的飞行速度估计还有个半时辰就能到来了。” 大梁这边十万火急,所以公孙棋等将军抛下二十万的魏军,皆是全力飞行而来。 伍丰登点点头:“还不算太晚,我们立刻撤退。” 能让公孙棋回来,他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接下来考虑的就得是如何活下去,带着士兵安全返回新郑。 呜~ 很快,撤退的号角声响起,秦军纷纷井然有序地撤出战场,汇做一起。 “伍兄,我们走哪?”韩非问道。 “公孙棋等人飞行而来,必定是选择最短距离的,也就是正西南方向,而剩下的庞大魏军估计也是跟在后面。” “我们走东南方,绕个圈子回新郑,接下来就走一步看一步,我们人少机动性强,可视情况随时调整,事不宜迟,即刻出发!” 伍丰登定了个大概方向,便立即带军赶往东南方向的岔口,也不再避讳新郑魏军能不能看得到。 而且为了能尽快的提升速度,所有的器械营帐全部扔在原地,连同剩余的两万担粮草全部一把火烧了,彻底断绝了后路。 冲进岔口后,两万多士兵开始翻山越岭,顺着小道迂回前往新郑,一路上倒也太平,直到日上三竿时方在一处乱石滩停下。 这些士兵都是刚刚从战场退下的,又赶了一上午的路,就算他们时间紧迫,也得歇息片刻才行。 伍丰登看了看西面天空。 “现在这时间公孙棋想必正在四处搜寻我们,而那些魏军应该也是刚到大梁,所以现在只要一路往西便好,不用担心碰上魏军。” “但能不能碰到公孙棋还是个未知数,若是碰着了,仅凭我们这三人,怕是拼命都无可抵抗,只能赌一把了。” 他下意识想动用奇门来测一下吉凶,但是考虑到预测的对象是真武境强者,这次预测怕是得付出颇大的代价,毕竟这种奇门之术牵连的修为越高越是危险。 思量许久后,伍丰登终究还是放下了这个想法。 是真怕自己承担不起那代价! 一刻钟后,队伍修整完毕,便纷纷上马继续行军。 而此时在大梁城,二十万魏军陆陆续续赶到,看到的却只是满地的灰烬残骸,烧焦气味极为浓郁。 西城门口,魏王在护卫的簇拥下冷着脸走出。 “拜见大王!” 魏军赶紧跪地迎接,声浪汇合滚滚震天,这可让旁边跟随的百官们彻底放下了心。 可魏王,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看着外面那焦黑的土地,因嫌弃拖慢行军速度而直接被秦军烧死的魏军俘虏尸骸遍地,魏王只觉着这是生平最大的耻辱。 堂堂魏国国都,差点沦陷在三个小毛孩子手上,这说出去无疑会贻笑大方! 看成四国伐秦之战的最耻! “公孙棋上将军呢?”魏王沉声问道。 旁边的公孙厉赶紧上前,说道:“回大王,族兄在一个时辰前已经抵达,不过也还没来得及拜见您,便前去追杀伍丰登了。” 听到这话,魏王的神情这才稍稍缓和,旁边很会察言观色的大臣赶紧趁机笑道:“公孙上将军可真是雷厉风行啊!” “是啊,虽然他没有第一时间来王宫,但也情有可原,毕竟那伍丰登人人得而诛之,不能放他回新郑。”“公孙上将军此举合适,定能斩下伍丰登头颅前来献于大王!” 魏王摆摆手,制止了这些人的阿谀奉承,缓道:“诸位记住,今日乃我大魏之耻,神州各国还不知如何加以嘲讽。” “今日之仇,将来必让伍丰登,让秦国加倍奉还!” …… “伍丰登,你给老夫藏哪去了,莫要让我抓住,否则定将你碎尸万段!” 高空中,公孙棋咬牙切齿,老眼紧盯下方。 从大梁到现在,凭借着真武境界的雄厚灵气,他已经在大梁与新郑之间的区域巡查了大半,一把老骨头可谓是折腾得不轻。 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丝毫怨言。 只为了能杀死伍丰登! 许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就在公孙棋已经飞到距新郑三百多里的范围时,终于在茫茫山道中看到了一团黑点。 黑点放大,率先见到的便是飘扬着的黑水龙旗。 与此同时,伍丰登骤然心头一紧,脖颈后面仿若有把剑扎进来似的刺痛,令他瞬间全身颤抖。 惊愕间抬头,便见空中风云变幻。 “终究还是找上来了!” 韩非与姜祈雨亦是有所感应,脸色纷纷凝重下来。 “跑!尽量往新郑那边飞!” 伍丰登大喊一声,紧接着又道:“李群,你带队赶往新郑!” “喏!” 呼呼呼! 瞬间三人起飞,朝着新郑方向全速飞去。 公孙棋明显是冲着己方三人来的,所以不会对李群等普通将士动手,他们三个只需逃命即可。 “尽可能靠近新郑,说不定还有一线转机!” 伍丰登咬咬牙,随后转头看去。 云中那须发飘浮,满眼杀意的老将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伍丰登,哪里逃!” 公孙棋爆咤一声,猛地抬起长剑,凌空斩下! 嗡! 霎时间空间震荡,长达百米的巨型剑气旋转而来,搅动着空气很是紊乱,直接令三人的身形都有些不稳。 尤其伍丰登,更是觉着身后有无数双手在抓着自己,硬生生停在空中无法前进,饶是施展神行步都挣脱不了。 藏气与真武的差距简直云泥之别! “该死,拼一把!” 伍丰登知道自己无法躲避,直接施展暴血术,然后拿出真刚,欲要直接动用冥血箭拼一次。 不过在这之前,韩非迅速飞来,手中白玉折扇锵锵碎开,拖曳着流光汇做巨网,直接罩住了那道剑气。 唰唰唰! 然韩非拼尽了全力,也只是能阻挡其片刻,那张巨网便直接崩裂开来,反震之力更是直接将他震开。 (本章完) 第198章 弓箭圆满,无双箭意 第198章 弓箭圆满,无双箭意 而后青光袭来,正是姜祈雨手持长剑拖曳着片片竹叶,长剑上青光纯净浓郁,与那剑气相撞瞬间竟然将其截住! 青光在姜祈雨身上闪烁加剧,清纯的小脸上满是勉强凝重,贝齿紧咬,咯咯作响。 呃! 然胳膊终究是拧不住大腿,僵持两息之后姜祈雨脸色唰得一下煞白,顶不住被其铛飞出去。 不过二人的拼命阻拦好歹起了些作用,剑气上的毁灭气息明显削减了些许。 【冥血箭】 此刻伍丰登终是将全部灵气全都揉进冥血箭中,那燃烧着鲜红火焰的箭矢暴掠而出,此方天穹都被瞬间染成了红色。 箭矢一头扎进那道剑气之中,而后便见其上蔓延开来道道红色裂纹。 嘭! 下一瞬那剑气竟轰然碎开,高达百米的红色浪潮被无形劲风卷得四分五裂,强横的波动吹得三人都是东倒西歪。 公孙棋站在其中稳如泰山,不过那原本充满鄙夷杀意的眼神蓦然多了份惊讶。 “竟能以藏气前期的修为挡下老夫一道剑气,这伍丰登果真不同凡响。” 初次见到伍丰登,他本想这道剑气便足以将他强行斩杀,却没想到他竟能将剑气打碎。 虽然前面有两人的削弱,剑气威力下降了一半,但余下的也不是藏气境可抵挡的。 可见伍丰登之不同,怪不得前前后后有那么多人栽在他手里。 “小子,你挡得下一道剑气,还能挡得下第二道么?”公孙棋满若冰霜。 伍丰登闻言内心满是苦笑。 以他现在灵气枯竭,油尽灯枯的状态,别说剑气了,就算一个普通副将冲上来都能宰了他。 就在伍丰登焦急着思索活路之时,头脑中骤然响起一道声音。 这是…… 常胜宝鉴! 金色宝鉴徐徐展开,属于【弓箭手】的一册已然金光闪闪泛着红色,下一刻随着他刚好积攒到的五个业点清空,而彻底转为红色。 【冥血箭,落日箭,明水观……弓箭手技能圆满】 【技能融会贯通,凝结无双箭意】 红色书册剥离而出,在伍丰登丹田的火莲中延伸拉长,逐渐形成了一个鲜红箭矢墨阳。 其与冥血箭极为相似,不过看起来更为古朴简单。 “无双箭意,来得正好。” 伍丰登内心稍喜,这时候弓箭手圆满无疑是一次救命机会! 不过因为方才将全部的灵气耗尽,现在他连举起真刚都做不到,只能等火莲释放的灵气足够他行动才可以。 伍丰登强忍虚弱,抬头冷声回道:“公孙老儿,你不觉着你身为我爷爷辈的老人,现在有失身份么。对一个晚辈如此动手,说出去也不怕世人笑掉大牙!” 公孙棋愠道:“伍丰登小儿,现在知道后悔与我公孙家为敌了?” “不错,以老夫的身份,对伱动手着实是有失体面,但相比于你做的那些丧尽天良之事,老夫的脸面不要也罢!” “哈哈哈哈!” 伍丰登捂着肚子大笑,毫不畏惧道:“小老头儿你还真会为自己开脱,公孙家里除了你,还有谁是老子的对手?”“也罢也罢,你们也就能欺负我修为尚浅,若是再给我三年时间,甭说你了,整个魏国老子都能给你掀了!” “所以今日就更留你不得!”公孙棋眼神森冷得骇人,手持长剑就欲再砍一剑。 韩非姜祈雨见状纷纷面色凝重,又听伍丰登催促道:“走走走,这老头儿还需蓄力,能飞多远飞多远!” 话落,姜祈雨直接背起伍丰登飞去,韩非亦是紧随其后,在那瞬间三人又冲出去五六里。 “秋后的蚂蚱,再蹦跶也难逃死劫,老夫就不信灵气耗尽的你还能挡下一剑?” 公孙棋不屑而笑,抬手又弹出一道剑气。 顷刻间,姜祈雨他们又感行动困难! 伍丰登毫不犹豫地用仅剩灵气抬起真刚,火莲中的无双箭意瞬间出现在上面。 此箭意一出,远在天边的公孙棋骤然心头一颤,竟有了些许久违的心悸感! 这是什么仙法! 他脸色骇然之时,只见一道细长的红线撞进了自己的剑气中。 那剑气便瞬间凝滞在空中,然后竟在公孙棋眼睁睁的注视下开始无声瓦解,粉碎,平静却让人不寒而栗。 诡异强大,令人瞠目结舌。 而剑气一碎,困住姜祈雨三人的束缚便荡然无存,继续往前疾驰。 “想跑?!” 公孙棋虽然惊骇于伍丰登可以两次化解自己的攻击,但并不妨碍他杀敌的决心,立即提剑赶上。 短短不到一息时间,二者的距离已经拉近到了百米之内,姜祈雨咬牙看着手中长剑,青光正在急速浓郁。 “死来!” 此时公孙棋提剑斩下,无形的流风刀席卷而来,在伍丰登还未反应过来时便已经到了面前。 嗡~ 电光火石间,伍丰登眼瞳剧烈颤抖,脸上渐渐蔓延开来两道血线。 也仅此而已。 一把拂尘不知何时横在他上空,缥缈的灵气直接护下了三人。 “师傅!”只听姜祈雨惊喜喊道。 伍丰登回头看去,悬在空中淡青色宽袍之人,灰白长发随风飘荡,正是以素! 她那狭长的美眸淡淡扫了扫三人,平静道:“你们三个折腾够了?” 轰~ 话音落下,空中属于公孙棋的流风刀悉数震碎,那拂尘也被一只纤纤玉手拿住。 伍丰登心中那块巨石终究是放下,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得救了! 他们拼尽全力,想尽办法地靠近新郑,为的就是能引起王翦或以素的注意,毕竟只有真武才能对抗真武。 眼下来看,自己三人成功了! “以素,我魏国与你道家向来无冤无仇,今日卖老夫一个面子如何?” 公孙棋脸色极为阴沉,没想到他紧赶慢赶还是被伍丰登三人得逞。 现在以素在场,同样是中期的修为,而且以素还比他年轻了很多,论战力自己是占据下风的,还能奈何得了? “只要你今日能把伍丰登交给老夫,从今以后我公孙家帮你们对付阴阳家!那些疯子老夫早就烦透了。” (本章完) 第199章 得救,极品聚灵丹 第199章 得救,极品聚灵丹 以素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公孙家主尽可不必说笑,伍丰登乃我道家女婿,怎可交于你手?” “这么说,你们道家是铁了心要与公孙家,与大魏作对!”公孙棋眼眸彻底冰冷下来。 “我道家无心世间纷争,更无意与你们任一国家做对,此次不过是阴阳家所在。” 她依旧是那副事不关己,游历世间的样子,如此回答便算是彻底堵住了公孙棋的嘴。 其实这里有也很正确,此战若非阴阳家参战,所图血玉让道家感受到了很大的威胁,是不会参与这种诸侯战争的。 可公孙棋却不这么想,只是阴森道:“若是老夫今日执意要杀了伍丰登呢?” “公孙家主不妨试试,新郑那边战事暂缓,王翦将军可随时都能赶来。” “暂缓?!齐国和阴阳家休战了?” “嗯。” “该死!” 公孙棋之前还有些心存侥幸,毕竟魏齐联军都已经攻破新郑了,就算自己撤下魏军,剩下的十几万齐军与阴阳家弟子同样有很大机会战胜。 却不想这还没到一天时间,他们竟然都已经撤兵休战了! 而且凭借他对王翦的了解,不出多久他就会组织反攻,趁魏军还没到来之际彻底了结战事。 届时他们这一个多月的努力,可就完全付诸东流了。 都怪伍丰登那王八蛋! 公孙棋看着面前众人,脸色阴晴不定,犹豫了许久,终是不得不咽下这口气。 王翦可是随时都能赶过来,届时与以素联手,很有可能将自己给留下来。 相比于这生死安危,对伍丰登的仇恨倒也可以放一放了。 “好,以素,今日之仇老夫记下了!” “莫要以为这次侥幸躲过一劫,下次还能这么好运气,此战还没结束,过不了几天我们大魏就会再攻过来!” “到时候伱伍丰登,还有以素,新账旧账糊涂账,咱们一起算!” 公孙棋撂下几句狠话,愤愤地转身离去。 见他彻底飞远,伍丰登才长舒口气,手掌一松,真刚笔直地掉落下去,坠入黑暗中…… 而后伍丰登便不记得之后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直到再次恢复意识时,便感到了全身的酸楚无力,好似有一座大山压着般。 随后便是脸上一阵清凉,略有湿意,不禁睁开眼睛,模糊中见姜祈雨正拿着湿手帕给他擦脸。 “祈雨……” “你醒啦!” 伍丰登点点头,待视野恢复清晰之后,便看到半个鎏金浮雕屋顶,阳光照射下来,四周尽是破败的废墟场面。 “这是哪?” “新郑啊,丰登大哥你可是昏迷了一整天,听师傅说你过度消耗了灵气,导致灵丹受损,不过好在我的句芒灵气能帮你修为,你现在已经没事了,只要休息几天就能养好。” 姜祈雨眨着灵动眼眸说道,脸上虽有怜惜,但更多的是放松与喜悦。 果然无事了。 伍丰登微不可查地点点头,然后便进入内视状态,看到了自己丹田中的火莲。 其相比于之前更是凝实了不少,已经隐隐有了要达到藏气中期的迹象,看来姜祈雨的治疗还带有不小的增幅效果。而在火莲之中,霸道枪意与无双箭意静静悬浮着,二者全都是非常虚幻的状态,要想凝结,估计还得挥枪射箭好几天时间。 然伍丰登的心情却很是愉悦的。 “无双箭意的威力要比霸道枪意强劲许多,竟然能一举挡下真武境的攻击,若是换个角度,岂不是说真武境之下谁挨谁死?” “很好,这无疑会是我最强力的底牌,只需要日后战斗时多用弓箭就好,尽快肝出来一个保命。” 伍丰登回过神,旋即问道:“李群他们回来了吗?” 姜祈雨点点头,道:“他们昨天傍晚就回来了,并没有受到公孙棋的攻击,估计他是不敢在那里逗留的。” “那就好。” 伍丰登闻言便放心了:“此行我们带去的两万多火甲军损失了四分数,代价不可谓不大,剩下主力能回来便谢天谢地了。” “韩非呢?” “他正在与王翦将军议事。” 姜祈雨说着说着突然低下身,在伍丰登轻声笑道:“听说此战王翦上将军将你列为了第一功臣,还要调拨五万士兵给你带呢。” “五万?” 伍丰登对此倒有些吃惊。 若是这五万加上自己部下原有的两万多,那就是足足七万大军了,这可是藏气后期的主将才能领的规模。 不过对于伍丰登来说,多少兵力都无关紧要,只要他部下这两万多精锐正常就好。 与这相比,他更在乎那些实质性的战功奖励。 “扶我起来吧。” “你现在身体虚的紧,再歇息一会儿吧,军医那边正在熬药。” “不用,活动活动就好了。” 伍丰登不愿意像个植物人一样躺在那里,虽然状态还未恢复,但还是想要站起来走一走。 恰巧此时军医刚好端来药汤。 “伍将军!” 正喝药之际,便听一声呼喊,伍丰登抬头看去,是一个面容俊朗的年轻人正快步跑来。 好像是……河池城的王旭! 伍丰登瞬间认出了他,当初在河池城时就是和他一起挖出的女魃心脏,也是从他手里得到了一枚聚灵丹,从而成功突破到藏气境。 “你能下地了!真是太好了,父亲大人刚刚还在念叨你呢!” 王旭比上次更热情了些,拍拍伍丰登的肩膀大笑道。 “命大捡回了条命,对了,现在新郑战局是如何?” 他摆摆手,笑道:“魏军撤离之后,这里的局势就已经稳定下来了,至少剩下的齐国军队暂时还突破不了我们的防线。” “工兵正在抓紧时间抢修城墙,新郑一时半会丢不了!父亲大人可说了,其中功劳最大的就是你!” 说完,王旭从袖中拿出了一枚聚灵丹,不过这颗与伍丰登上次服用的有些许不同,多了几条金色纹路。 “这是父亲大人特地赏赐给你的,极品聚灵丹,效果比上次那个要好七八倍,我们王家每年可就能产出三枚,连我都轮不上号哈哈哈!” (本章完) 第200章 反攻酝酿 第200章 反攻酝酿 聚灵丹作为王家最负盛名的丹药,其祖传秘方一直都是神州大陆之最,对藏气境强者的诱惑力比任何一个灵丹妙药都大。 单单它能辅助凝实灵丹这项功能,便能引得无数藏气境争破头。 毕竟到了这个境界,天赋是决定能否再进一步的关键因素,很多天赋耗尽之人终生都无法突破桎梏,而聚灵丹这强行凝实灵丹的功能无疑是他们进步的唯一希望。 更妄论,这功效远胜普通的极品聚灵丹。 “替我多谢上将军的赏赐!” 伍丰登自是不客气,立即伸手接下。 王旭笑道:“这是你应得的,算起来这次新郑能够成功解围,你和姜小姐韩公子功不可没,父亲大人都安排了极品聚灵丹的名额。” “只不过这才正月,今年的份额还没正式投产,这枚是家父去年攒的,本来是打算看我和兄长谁的表现最好奖励给谁,不过嘛,没想到被你截胡了。” 他虽这样说着,但也没有丝毫的嫉妒之情。 孤军深入,偷袭大梁,更是在新郑为难之时屡次出手牵制,从而扭转了战局,这份功劳在其他战局不敢说,在颍川郡这绝对是最大的。 因此这也是伍丰登该得的。 他也十分清楚,王翦对自己三人的感激虽没有明确说出来,但实际上却有所行动。 因为他们不仅仅是解救了颍川郡战局,也是保住了王翦的常胜将军的晚节,于情于理,三人都值得王翦的座上宾。 “伍将军,此行我主要是来送药,新郑这边伱暂时不用操心了,安心恢复修炼便好,家父与韩公子诸将已有反攻之计划。” “好。” 伍丰登这些天几乎日日征战,鲜有休息之时,现在也难得清闲,这反攻行动自己也懒得再参与了。 王旭走后,伍丰登在姜祈雨的帮助下又恢复治愈了些伤势,吃了些食物后便服下聚灵丹,进入了修炼状态。 …… 魏国,大梁。 昔日热闹的朝堂此时异常安静,只有寥寥几人。 座上魏王,身披甲胄的公孙棋,公孙厉,身宽体胖的许茂,还有一个身穿金色劲装的中年男子。 后者看相貌很是英朗,剑眉星目,一头黑长发披散在肩,一副翩翩公子模样。 正是东君卫晟。 此时气氛稍显凝重,还是最前方的公孙棋沉声道:“大王,眼下新郑那边只有齐国军队驻守,以老夫对他们了解,若是王翦发动反攻,单单靠齐国怕是难以支撑。” “所以老夫提议,即日重新发兵,不能给王翦反攻的机会!” 魏王点点头,不过旁边的太监许茂倒是率先说道:“大王,公孙将军,重新发兵是肯定的,但老奴总觉着,还是得重新部署一下兵力才好。” “现在除了大梁的二十万大军,国内基本找不出有规模的军队,伍丰登他们才有机会趁虚而入。” “所以老奴建议,是否可以加强边境兵力了?还有大梁,至少这边得增加三五万兵力,否则难免秦国那他们故技重施,攻我大梁啊!” “分兵,还能保证一举击溃新郑么?” 许茂的担心不无道理,但是魏王现在明显是不考虑这么多,暴躁的他现在能维持平静就很不错了。大梁险些被攻破,新郑战局前功尽弃,心腹大患伍丰登三人一个都没死,这次他们魏国可算是出尽了脸面! 许茂苦笑道:“大王,现在我们首先要考虑的,还得是魏国的安危啊。” “再者,就算分些兵力,以现在新郑那些破败的城墙,残余的秦军来说,我们也是有机会战胜的。” 公孙棋亦是点点头,道:“现在新郑的秦军不过十万之数,就算此次老夫只带兵十万,与齐国兵力加起来也是稳压秦国一头。” 见两人都如此说了,魏王就算再心急气愤,也不免冷静下来。 也确实,现在秦军损失惨重,就算魏国只派出一半的军队,在兵力方面也是可以压过秦军的。 “如此,公孙将军,此次你便带兵十万吧,余下的由公孙厉将军安排部署,巩固国防。” “魏王,在下倒有一计,可提高此战胜率。”此时在旁边一只默不作声的东君卫晟突然说道。 “卫先生请直言。” 众人的目光聚集在东君身上,见其淡然笑道:“暴秦人人得而诛之,要知道神州大陆可不止七雄。” “南面,可是还有百越之地,那里有些势力颇具实力,譬如……千巫帮。” “千巫帮?” 在场之人对这名字都很是陌生。 东君解释道:“此乃西瓯一土著势力,与我阴阳家也有些交集,其帮主阿普辛本为藏气后期强者,前不久得一机缘,虽然未曾抵达真武境,但实力已经无限接近。” “阿普辛座下还有众多帮众,若是能参战,也是一股不容小觑之力。” 魏王闻言,看了一眼许茂,后者心领神会赶紧外出,不多时便返回,在他耳边简单说了几句。 魏王微微颔首,缓道:“还真有这一势力,看来寡人还是得多了解了解这些蛮夷之地。” 说罢,他看向东君:“卫先生,你可有方法拉拢他们?” “当然。” 东君自信道:“我阴阳家与千巫帮来往数十年,对阿普辛的秉性了如指掌。” “他早就不满足于在西瓯当个土霸王,很想一同百越之地,但终究没有那个实力。” “若是我们许诺他,只要战胜秦国,定会助他统一百越,我想他会很乐意的。” “还有,魏王难道不想在那里扶植一个傀儡?” 前面几句话魏王听得倒还平静,不过最后一句话说出,却能明显地看到他眼中光芒闪烁,显然心动。 百越,那一大片蛮夷之地,虽然远,但也是足以囊括三四个魏国的巨大领土! 对啊! 寡人怎地没有想到! 魏王的野心再次被激起,蓦地拍动扶手站起,冷笑道:“好,那句有劳卫先生,只要千巫帮能助我大魏夺下颍川郡,日后我魏国定会出兵扶持阿普辛统一百越!” 作者菌今天麻药劲刚过,明天更新大概就能在8k了~ (本章完) 第201章 藏气中期 第201章 藏气中期 看着魏王那野心勃勃的眼神,东君亦是诡异笑笑。 拉千巫帮下水,对魏国,对阴阳家都是极为有利,这也是他此时提出这个计划的原因。 有了千巫帮那海量的炮灰,阴阳家弟子就能避免很多牺牲,而且阿普辛也是个极强的存在,在顶尖战力方面他们能更甚秦军一头。 至于扶持傀儡,一统百越,那是魏国的事情,阴阳家没有丝毫兴趣,莫说那蛮夷之地,就算偌大的中原疆土,他们也从不动心。 只要成仙计划成功,太一登道成仙,天下还不是尽归阴阳家所有? “在下即刻去办。” 东君微微躬身。 …… 西瓯,千巫帮。 石蝎尾部,木质宫殿。 阿普辛慵懒地躺在椅子上,左手撑着下颚静静闭目,而在旁边,一个头戴紫色毡帽,身体佝偻的老者正拿着一封书信念着。 “谨此,本座代表阴阳家,诚邀千巫帮勇士共赴大业。” 念到最后,二巫主眼中已然被惊骇所占据,拿着信的手都在有些颤抖。 无他,完全是这封信实在是太过惊人。 魏国竟许诺能支持千巫帮一统百越! 要知道中原各国对于百越向来都是鄙夷敌视的,除了当年勾践在时能被他们高看一眼外,往后谁都看不起他们。 可万万没想到,魏国和阴阳家竟会主动提出帮他们统一百越,哪怕他们知道这是在扶持傀儡,也很是受宠若惊。 阿普辛嘴角浮起一丝危险的弧度,用那尖锐女声道:“呵呵,咋个说,这是四国伐秦吃瘪了嘛,想拉窝们当炮灰儿。” “这帮人真是没得用,打人家一个都如此费劲儿,窝看七雄个锤子!” 他也是老江湖了,结合现在中原大战的局势,自然能反应过来,这是魏国与阴阳家进攻受限,要找人当炮灰。 人南越之地的千巫帮,作为当地的土霸王自然是他们的考虑对象。 见阿普辛如此贬低他们,旁边二巫主愣了愣,试探道:“您……您嘞意思是?” 阿普辛的声音变成了粗犷男声,眼中寒光闪烁:“告诉他们,援助阔以,先拿诚意来,否则一张信就想让窝们去卖命?” “至于诚意嘛,先划两座城池来说。” “呃……” 二巫主闻言有些面露难色。 魏国和阴阳家都是势大力厚,不是他们千巫帮可以惹得起的,若是先跟他们谈好处,还一出口就要两座城池,岂不是加以冒犯? 万一他们生起气来先干自己怎么办? “你在犹豫啥子?”阿普辛冷眼瞥着他。 二巫主赶紧跪地,眉头深皱道:“阴阳家他们都是心狠手辣之辈,若是惹得他们生气,我们岂不是……” 阿普辛冷笑道:“就凭他们现在那个熊样子,惹了一身骚,还有心思故意刁难窝们?” “颍川郡战况紧急,窝们千巫帮作用辣么大,见点诚意无可厚非。记住,现在是阴阳家求着窝们!” “是是是。” 二巫主连连点头,紧接着说道:“我这就去办!” 他也觉着自己刚刚也是有些妄自菲薄了,千巫帮怎么说也是一方霸主,若是被别人轻易地呼来喝去,那定然会被人更加看扁。至于他们能拿出什么诚意,那就无所谓了,只要能表明千巫帮不是别人能随意差遣的态度就好。 待他走后,阿普辛方从座位上站起来,一身薄薄的黑长衫仿若有生命般在浮动,半男半女的身体特征若隐若现。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他眼中渐渐蔓延开来无尽的野心与疯狂。 满打满算,阿普辛今年方才不到三十岁,以三十岁的年纪,达到如今只差临门一脚就能晋级真武境界的修为,放眼整个神州大陆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如此,说没有野心也极为不正常! 他可不满足以西瓯这一偏远之地,真正的宏图大愿是一统百越,成为像当年勾践那般的传奇人物。 甚至,问鼎中原,直面五雄,将百越之地带上一个新的高度! 而这次阴阳家求助,便是一次契机! 阿普辛缓步走到宫殿门口,俯瞰下去可见诸多千巫帮徒众忙碌,许是察觉到了他的注意,众人纷纷抬头仰望。 阿普辛张开双臂,男女声混杂高傲道:“高呼吾名,阿普辛!” …… 时间匆匆而过。 新郑,军营。 鼓动的营帐渐渐停歇,环绕盘踞的灵气亦是随着伍丰登修炼的结束而消散开来。 风平浪静。 呼~ 伍丰登轻吐口气,清秀的脸上浮起些许悦色。 “藏气中期!” 多日来的闭关修炼,在极品聚灵丹的辅助下,伍丰登不仅将身体内的所有暗伤全部修复完毕,而且还顺势突破到了藏气中期。 仅仅一枚丹药便有如此功效,他实在是颇感庆幸。 此时在丹田中,那红色火莲比之前大幅度凝实,莲叶上的纹路清晰可见,以他现在的估计,其中储存的灵气少说也是之前的五到六倍。 “以现在修为,若是在面对公孙棋,不敢说有一战之力,至少不会被当成蚂蚁那般轻易踩死了。” “只要这几日勤奋些,将霸道枪意与无双箭意肝出来,真武境界之下,怕是没人能是我的对手了。” 伍丰登估计了一下自己目前的实力,实觉进展喜人。 随后他走出营帐,才发现军营里颇为冷清,士兵所剩无几。 “丰登大哥!” 此时姜祈雨自远方飞来,青甲之上多有猩红血迹,一看便是刚从战场上退下。 “反攻开始了么?”伍丰登好像明白了什么。 她点点头,解释道:“前天我们的反攻就开始了,一举击溃了外面的齐军,只不过后来魏军支援而来,现在僵持在了丰阳平原,韩公子说目前战局秦军还是占了少许优势的。” 没有魏军帮忙,齐军是无法单独抵抗住秦军的,所以王翦才会全军尽出,硬生生将齐军打出了颍川郡。 然而魏国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公孙棋重新执掌十万大军支援而来,这才和齐军将秦军在丰阳平原拦住。 (本章完) 第202章 激战阿普辛 “意料之中。” 伍丰登对此倒不意外,不过接下来姜祈雨说的话却令他略加惊诧。 “对了丰登大哥,西瓯的千巫帮也参战了,那阿普辛比之前强了不少,给我们添了很多的麻烦。” “千巫帮?他们就不怕秦国的报复么?” 伍丰登闻言只是冷冷一笑。 虽然他对此很是意外,但仔细一想,倒也在情理之中。 当初他们在百越之时,就知道千巫帮与阴阳家交涉甚密,虽然后来没有对他们下手,但那也只是看在秦国和道家的面子上。 说白了,他们只是墙头草而已。 此战阴阳家在颍川郡节节受制,当然会想办法回回血,千巫帮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而对于千巫帮来说,这次也是一个进军中原,发展势力的好机会。 “想来定是魏国和阴阳家许诺了他们什么好处,所以才敢冒着顶撞秦国的风险参战。” “也好,等战事结束,我们就有由头去攻打百越了。” 伍丰登不再多想,旋即披好战甲,来到了丰阳平原前线。 此时那足有数千公顷的超大平原已然黑烟弥天袅袅,从空中俯瞰下去其被硬生生割成了两部份,秦魏齐大军隔着五里之地对峙,中间遍地尸骸,明显是刚刚鏖战不久。 前后没过多长时间,随着双方心照不宣地号角声响起,军阵再次碰撞在一起,空中的战斗亦是混乱激烈。 一如往常那般,王翦独战公孙棋两人,以素对战东君,余下藏气境主将各自为战。 不过因为魏齐的兵力还是占据不少上风的缘故,所以有不少秦将都是以一敌二,战况还是不容乐观。 尤其,是阿普辛的参战,更是打破了秦军好不容易维持的平局。 啪! 空中紫黑色的灵气触手肆虐,在一道清脆声中硬生生抽飞了一名秦将,后者脸色急速煞白,吐血不止,明显是受伤不轻。 “瓜批,不都说秦将凶滴狠嘛,不过如此!” 阿普辛气场全开,凌在空中尖锐狞笑,那男女声混杂得令人听着很是不舒服。 之所以他此时看起来如此张狂,完全是放眼全场根本就没有对手。 自从前任骨女阿璇死后,阿普辛晋级真武的计划也就化为灰影,但不甘心的他还是强行又植入培育了一个骨女。 虽然这种揠苗助长后的功效没有让他突破到真武境,但也是远超藏气后期的境界了,说是半步真武都不为过。 所以此时场上秦军将领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 “耍的久了,今天也该杀个人了!” 阿普辛眼中渐渐弥漫开来些许杀意,视线在场上扫过片刻,便将目光放在了正在独战两人的王旭身上。 后者也是顷刻间便察觉到这浓郁的死亡危机,当即回头,便见天瞬间黑了下来。 不,不是天黑,而是被那密密麻麻无数的触手给遮挡住了! 呼呼呼~ 阿普辛身上那件黑衫已经完全消失,化作几十根紫黑色触手在身后疯狂摇摆。 “王将军,你该上路喽!”他面露狞笑。 “不好!” 王旭瞬间意识到不对劲,赶紧从战场上抽身离开。 欻欻歘! 触手紧随其后,铺天盖地地直接拦截了王旭所有的退路,逼得他只能全力挥动长剑,金光乍现,却瞬间又被紫黑色给遮挡住。 嘭! 下一瞬,金光蓦地冲破阻碍,王旭身影略显狼狈地冲出。 “该死,这家伙修为怎会如此恐怖!” 王旭很不理解,同为藏气中期,为何阿普辛却能拥有恐怖的修为压制力,就连他都差点被碾碎。 那灵气规模,怕是都快要赶上真武境界! “不错嘛,本座倒是小看你了。” 阿普辛冷嘲热讽的声音传来,王旭怒然回头:“阿普辛,与我大秦作对,你这是在自掘坟墓!” “哈哈哈哈!自掘坟墓,那你们也得能活过此战再说。” “你以为此战我们大秦会败?” “难道不是吗?现在你们可都自身难保了。” 阿普辛到来之前还心存些许担忧,毕竟他也怕秦国会秋后算账。 可是当他了解了整个四国伐秦的战况之后,这担忧也就不复存在。 代郡和南郡那边,秦国同样因为兵力欠缺而节节败退,毕竟楚燕两大国可并非浪得虚名,秦国在以一敌四的情况根本就难以支撑。 现在颍川郡这僵持的局势,反而是三处战场中形势最好的一个。 所以无论从哪里看,秦国在这场战争中都面临亡国的风险,阿普辛自然是不用担忧会遭到报复,反而还很是庆幸能在这时候参战,从中分一杯羹。 若放以前,他可不敢得罪任何一个秦将。 “好了,多说无益,本座今日也该沾沾血了。” 阿普辛那女性手掌一挥,水桶般粗细的触手呼啸挥出,强悍的灵气压制令王旭心脏跳得很快。 天空又昏暗了下来,这次他的金光闪烁几下后,却没有像上次那般冲破。 阿普辛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嘴角的狞笑更加浓重。 然而下一刻,他脸上的笑容却直接怔住,全身上下霎时间感觉燥热无比。 “啥子!” 他惊呼瞬间,只见那些淹没王旭的触手上猛然窜出红色火光,极度危险的气息让他都大惊失色。 “这……这是红莲业火!” 嘭! 同时劲风鼓荡,红色火焰硬生生将那些触手全都逼退,丝毫不敢再前进半分。 火海中,伍丰登持枪凌空,深棕色眸子冷冷凝视着阿普辛:“人妖,你好大的胆子。” 他的气息一出现,亦是引得了周围众多关注。 “藏气中期了!这红莲业火灵气当真是举世无双。” 王旭此时脸色煞白,却又有惊愕。 伍丰登晋级中期倒不意外,自家的极品聚灵丹有何功效他再清楚不过。 真正让他愕然的是红莲业火的威力! 方才他和阿普辛交手,可是能深深感受到后者灵气的阴冷难缠,而伍丰登却能以中期的修为加以反制,可见红莲业火对这种阴冷类灵气有着多大的克制。 不仅仅是他,阿普辛同样有如此感触,那黑衫化作的触手与他身体相连,到现在还甚感灼热,脸色终是凝重下来。 “今日都成气候了嘛,本座当初真该杀了你!”他冷声喝道。 伍丰登道:“当初你也杀不了我,更妄论现在了。”“哼,要是知道那骨女能被你拐走,老子可不会轻易放过你。” 阿普辛一提起此事就满脸愠色。 当初他本以为阿璇会顾全大局,老老实实地奉献出金骨,却不想趁夜跑到祈灵山,更是不知道将金骨藏到哪去了,他在山上挖了大半月都没找到。 那可是能让自己晋级真武的金骨! 这血海深仇,让他早就将伍丰登视为了必杀之人。 “今天你来的正好,新账旧账,该好好算一下了!” “是该好好算算了。” 伍丰登同样是眼含杀意,当初他修为低微,无法将阿璇救出来,算是他心中的一个遗憾。 现在他已是藏气中期,往日之仇,今日可报! 骤然间风云变幻,阿普辛长发漂浮,气势节节拔高,瞬间便压倒了在场除真武境界之外的所有人。 紫黑色毒烟滚滚弥漫,其中那些触手更是若隐若现,宛如一条条游荡在海中的蛟龙,令人望而生畏。 呼呼~ 风在吹紧,伍丰登面色凛然,面对那滔天毒烟并未有任何畏惧,红莲业火在身上缠绕,烧得正旺。 【风绞】 没有丝毫犹豫,伍丰登直接催动了仙法风绞,那紫色毒烟中迅速翻腾出红色海浪,且在两息之内已经扩大到了可以与毒烟分庭抗礼的程度。 斗法! 红火与紫烟交织蚕食,谁也不让谁,一时间难分伯仲。 其实若论灵气规模,阿普辛是伍丰登的十倍还不止,像这种隔空斗法本应占据绝对的优势才对。 可是红莲业火天生就是一切阴暗类的克星,这致命的毒烟在其面前没事丝毫威力,就连那些触手,也只能纷纷躲避,不敢触碰半分。 犹如群狼与猛虎,二者相持,难分上下。 “看来这家伙自从阿璇死后,还是用了何种方法修为大增,不可与他这么耗下去,打持久战还是我吃亏!” 伍丰登并未因此太过乐观,当即拎枪冲到阿普辛面前,当头一劈,掩日升腾着剧烈火焰。 “掩日嘛,我百越嘞神器,怎能让你占有,现在该还回来了!” 阿普辛看着碎枪掩日,眼中难掩贪婪,当即挥动触手将掩日死死缠住。 滋滋~ 为了抵御红莲业火的威力,他还特地在触手上加持了更多灵气以作屏障,一时间竟可待在火焰中。 “拿来!” 见这有效,阿普辛顿时爆喝一声,直接发力,欲要以强力将其夺回来。 “想夺走?” 伍丰登不禁冷笑,并未因为他的强力不可阻挡而着急,反而直接松开手。 “收。” 接下来宛如一个字有何魔咒般,在阿普辛目瞪口呆的视野中,那掩日轰然碎开,化作几十个碎片迸溅开来。 而后,碎片纷纷回流,不到瞬息时间又在伍丰登手中凝结成了长枪形状。 “咋子回事!” 这可让阿普辛瞠目结舌。 对于越王八兵他是早有耳闻的,却没在任何书中和传言中听闻过掩日还能碎开重整。 当年他在勾践手中也没有这项特性! “在你的地盘上还能瞒你这么久,当真是孤陋寡闻。” 伍丰登话音落下,便再次拎枪与阿普辛战到一起。 一时间,红紫两色光芒大盛,几欲令天空中其他地方都黯然失色。 在双方仇恨的加持下,几乎是谁也不让谁,没有攻防一说,全都是强力对拼,叮叮当当的声音听着清脆,实则每一下力道都足以磨平一座小山的山峰,不少因此被迫停战的将领们纷纷愕然看着,难掩震惊。 “这阿普辛之修为,怕是比我们加起来都要多。” “想不到西瓯之地还能出这种强者。” “不过伍丰登更是奇特,藏气中期的他,竟能与阿普辛打得难舍难分。” “这种程度的战斗,我等进去怕是也坚持不了多久吧?” …… 他们不管是前期,中期,还是后期,扪心自问若是将自己放在伍丰登与阿普辛的战斗中,肯定是死得最快的一个。 同为藏气境,差距亦有云泥之别。 这就是天赋差异。 “瓜娃子,你倒能耐滴很呐!” 又是一道硬碰硬的攻击,伍丰登与阿普辛各自倒飞而出,后者嘴角流淌着猩红血迹,眼神狠厉。 下一瞬。 呀! 一道男女生混合,十分尖锐的叫声在他嘴里爆开,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宛若实质,迅速在天空中传荡开来。 啊啊啊啊! 方圆百米的战士瞬间眼眸充血暴毙,外面的士兵也是痛苦的捂着耳朵惨叫连连。 就连空中的那些藏气境强者,也是眉头紧皱,面露难色,明显也是不好受。 但他们不知道,传入他们耳中的之时皮毛,真正有杀伤力的音波全都冲向了伍丰登。 嗡! 他瞬间感觉耳膜刺痛,脑浆好似被一根棍子狠狠搅动般,疼得要命。 “糟了,还以为百越人只擅长用毒,没想到他竟然还有精神攻击的仙法。” “得想办法堵住耳朵,否则我肯定会死在这一招上。” 伍丰登紧咬牙关,尝试着用灵气封锁住耳朵,然不明真相的他现在还是为时已晚,残余的音波并未消失,而是在他的大脑中不停回荡,难以去除。 “世上独一音波仙法,伍丰登,你死在这上头该觉着荣幸才对。”阿普辛冷笑瘆人。 这仙法是他从西瓯的一种毒鸟身上参悟的,是一种精神类的毒素,一旦通过耳朵入侵大脑,同等级下是无法消除的,只能饱受脑浆爆裂的痛苦之后惨死。 见伍丰登那痛苦模样,他便知道已经中招了。 然而就在他以为伍丰登会在下一瞬间被搅死时,却突然感受到一股极为强悍的陌生气息降临。 只见原本湛蓝的天穹,不知何时已经变得火红一片,漂浮的云朵宛如燃烧的烈焰,红的吓人。(本章完) 第203章 蜃宫,太一 “这是……” 阿普辛愣住,与此同时伍丰登亦觉身体一颤,头顶原本空无一物的空间骤然流出红色火焰。 其中搀杂着金色纹路,很显雍容尊贵,流进伍丰登脑海瞬间,那难缠的音波便荡然无存。 他惊讶抬头,只见极远处空中一道身影正在闪烁接近。 鲜红宽袍猎猎作响,完美得无可挑剔的中性美脸庞,还有手中修长的九纹红璃枪,正是杨笺文! 杨笺文! 刹那间,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她那恐怖气势所慑住,就连王翦以素东君等老牌真武强者都面露惊讶,心生畏惧。 这股子气息,又何止真武后期? “这妮子,都已经强到这种程度了么?” 其中与杨笺文最熟络的以素也是罕见得无法淡定,素净的脸上很显凝重。 她在真武中期已经卡了十几年了,知道自己毕生恐怕都难以再有进步,对往后的修炼难度有百分心得体会。 其后每一步,难如登天! 可是杨笺文,这个不过二十多岁的女子,晋级真武境界还不到一年时间,就能位列后期,而且看样子比王翦还要强上一丝,这等天赋,当真是震古烁今。 “此等天赋,当属如今神州之最,日后也是定能晋级地仙境界,她都如此妖孽,当年比她天赋检测还强上一筹的杨笺律,又该是何等程度?” 以素不禁回想起了在卫国之时,她也杨家颇有亲属渊源,当初杨笺律杨笺文兄妹两个天赋检测时她也在场。 结果惊人,兄长杨笺律的天赋,可是比杨笺文还要强上一筹,只不过可惜的是半路夭折,若是能成长至今,岂不是还在杨笺文之上。 地仙境界? 三十岁不到的地仙? 以素不敢再想了,这天赋实在是吓人。 啊! 突然间,一声尖叫。 回头,便见阿普辛被两道火红带金的火焰所缠绕住,他那些引以为傲的触手与毒烟纷纷被堵在其中动弹不得。 “不,我不能死!” 他明白自己是被杨笺文盯上了,惊恐之下甚至连后悔都忘了,一个劲儿地想要逃离。 “你不该来此。” 杨笺文漠然的声音传来,阿普辛瞬间吐血不止,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膨胀起来。 “饶命!饶命!” “我知错了,我知错了,杨将军手下留情!我这就滚回西瓯!” 阿普辛大声求饶,却依旧没有任何用处,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膨胀,血管爆裂开来。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何杨笺文会放着在场这么多真武境界不去碰,反而自降身份,率先对自己出手。 自己也没得罪过她啊! 蓦然间,他看到了远处的伍丰登,脸色平静着好像完全化解了他的音波攻击。 不,不是自己化解,而是被杨笺文强行抹除了! 阿普辛瞬间反应过来,杨笺文这是在给伍丰登出气! “伍公子,你不想知道剩下越王八兵的下落嘛?” “只要你放了我,我都告诉你!” 他瞬间找到了自己看似管用的救命稻草,可伍丰登依然不为所动。 “蠢货。” 伍丰登自然会上他的当,若有下落,他早就自己去找了,怎能还留到现在? “我真的知道,我真的……” 嘭! 空中终是爆开了浓浓血雾,方才还不可一世的阿普辛直接死无葬身之地。 伍丰登看得都不禁感慨。 杨笺文都已经强到这种程度了么? 要知道阿普辛几乎已经有了可以和真武前期的一战之力,可即便如此,还是被杨笺文轻而易举的抹杀。 在场的,估计也只有王翦能做到这一点。 轰隆隆~ 此时,伍丰登又听到了一阵轰隆声,循声看去,便见大片杨府士兵奔腾而来,带头的正是杨守正褒儿等人。 杨府这是,报恩来了! “哈哈哈,兄弟们,援军来了!” “是杨府的兄弟!” “杀杀杀,此战我大秦赢定了!” …… 先前曾经支援过长城的火甲军士兵纷纷大笑,一时间众秦军颇感惊喜。 他们也知道之前伍丰登曾率军帮助他们抵御过匈奴,只是没想到在这关键之时他们能不远千里来助阵。 整个秦军,不论是地面还是空中,都因为有杨府的加入而形势好转起来,而且弄得魏齐联军与阴阳家脸色都异常难看。 “藏气中期了,不错,没有辜负本座期望。” 伍丰登面前,杨笺文淡淡瞥了一眼。 “还可,还可。” 他略显紧张地回着,毕竟面对这么恐怖的一号人物,就算以前私交甚密,也不免心生畏惧。 “上次秦国助我杨府度过危难,今日便还你们这个人情。” “说吧,你还想谁死?” 伍丰登微微惊愕,但看到杨笺文那认真的表情后,便知道她这不是在开玩笑。 霎时间,在场的公孙棋东君等敌军将领闻言全都浑身一颤。 听这意思,在场的人他都能杀了不成? 这么霸道? 虽然他们对此很有气愤不满,这明显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然而却又下意识地有些害怕伍丰登的目光。 “那就……他!” 伍丰登手指指向东君,然后抿嘴认真地点点头。 阴阳家的人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是他要杀的首要目标。 而东君霎时间面露浓浓苦笑:“杨家主,或许我们可以好好谈谈,我们阴阳家可一直有想和您合作的想法。” “可以,不过需借你人头一用。” “呃……这样不太好。” 东君眯眯笑眼,却浑身冷汗,心脏迅速以一个不正常的速度开始狂跳,冥冥之中无比浓郁的危机感在心头酝酿。 跑! 东君自视自己修为不低,但也清楚的知道若是与这婆娘硬拼一定是找死。 “既然来了,就死在这吧。” 杨笺文轻飘飘说出一句,而后挥动长枪,无形之中,东君身边空间骤然宛如镜子般纷纷龟裂。 红莲业火凭空浮现,还有东君的口鼻中,也喷出了火焰。 火焰不仅出现在外面,竟还能在体内出现?! 东君彻底惊住,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诡异的攻击手段,简直是防不胜防。“糟糕,完全……挡不住……” 他运转灵气欲要强行压制住,可是根本无法遏制体内那疯狂窜出的火焰。 刹那间,众人只见他被红莲业火无声束缚,口鼻耳朵甚至眼睛都冒着火焰。 这让公孙棋等人瞬间感觉头皮发麻,心颤不止。 不过就在众人以为东君这次难逃一劫时,空中的火焰却瞬间消失不见,好像从未出现过。 呼呼呼~ 东君剧烈喘息着,心有余悸地检查着身体。 而伍丰登见状亦是眼瞳一颤,对此变故万万没想到。 “杨笺文停手了?应该不可能,这眼看就要杀了东君,怎能关键时候收手?” “那么就是……有人救下了他!” 他心有所感般开启明水观,旋即便看到东君身边还残留的红莲业火,大部分却被强行抹除,留下类似于抹布擦过的痕迹。 见此,伍丰登瞬间感觉脊背发凉。 “是有人救下了东君没错,而且是强行抹除了杨笺文的灵气!” “是谁?能做到这一点的怕是只有地仙境界了吧?!” “难道是……太一?” 他回头看看杨笺文等人,果然发现这些真武都是面露极度凝重,就连王翦都是怔然出神。 被红莲业火渲染的通红天空不知何时恢复了原貌,蓝天白云中,隐隐显现出一座宫殿的轮廓。 其形似雁塔,三层,鎏金色瓦砾,蓝紫色的主体,复杂精美的窗棂中透露着荧荧火光,虚虚实实,古典而神秘。 “蜃宫,太一大人!” 东君见状无比欣喜,高声呼喊着,一时间令王翦等人的脸色很是难看。 竟然真的是地仙出现。 这带了“仙”的等级,明显与真武境有着天壤之别,这才真正地有资格视万物为蝼蚁的层次。 在地仙面前,他们这些真武不管有何能耐,都是无用功,就算强如杨笺文,此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在赌,赌太一不敢轻易出面,毕竟地仙层次需要规避天道封锁,绝不会轻易出手。 否则现在就不是以藏身宫殿的形式出现了。 然而他们在赌,伍丰登却浑身汗毛倒竖,一股难言的奇异感觉在体内酝酿。 “这……莫非是对我出手了?” 他不知道接下来具体会发生什么,但直觉告诉他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可偏偏他还找不到这种感觉的源头所在,好像不存在,但又好像无处不在。 “运功!” 杨笺文满脸凝重地挡在他面前,身上的红色宽袍仿若一团燃烧着的火焰般。 伍丰登闻言赶紧开始运转红莲心法,这才让方才的那股奇艺感觉削弱了几分。 不过也极为勉强,只能阻滞一丝,而且他还能感受到太一的杀意逐渐浓重。 一时间,此地竟然出奇的安静。 许久之后,宫殿中传来一声很是深沉遗憾的哀叹之声。 东君的身体开始虚化,看样子是被太一动用手段开始救走。 “生死离别各有定数,非人力所能干涉。伍丰登,且再留你几日。” 缥缈悠远的声音回荡着,随后伴随东君身体的彻底虚化,整座蜃宫也消失在天际。 伍丰登身上那愈发浓重的奇异感觉也开始消退。 呼~ 他这才彻底松了口气,心有余悸地看向方才蜃宫所在的方位。 “不对劲,刚才太一明显是想弄死我,而且好像他再用力些许,就能彻底将我抹杀于无形。” “可是为何在最后关头,他放弃了?” “难道是在忌惮着什么吗?可对于这地仙来说,在场的人全都没有威胁,如果要硬拉一个的话,也只有杨笺文了。” 想到此,伍丰登又摇摇头,否定了这个猜测。 “也不对,杨笺文在他面前也同样没有威胁,唯一能解释的,便是只有天道限制了。” “这个可能性更大一些,毕竟他能出现就走东君已经是冒险了,应该不想再添几分危险才对。” 伍丰登内心确定了这个猜测,却蓦然发现杨笺文还在原地看着方才蜃宫的方向,这种出神的状态在她身上还是首次出现。 旋即,她微微蹙眉,便不再多想。 而与此同时,东君的身体凭空出现在一片星空之下,感受着周围那无比磅礴的威压,让他瞬间庆幸万分。 方才若不是太一及时出手,自己必定会被杨笺文强行杀掉,没有任何生还的余地。 然而这庆幸之后,东君看着远处那高大伟岸的背影,便赶紧半跪在地。 “太一大人,属下无能,此次没能杀得了伍丰登,还折了这么多弟子,请大人降罪!” 毫无疑问阴阳家此次的计划算是彻底破产,至少在颍川郡的目的是不可能达到了。 而以伍丰登目前的成长速度来看,现在是杀了他的最后实际,若是再让他成长一段时间,到时东君望舒湘君这些顶级神明都没有可以秒杀他的能力了。 所以这次任务的失败,代价是很惨痛的。 不过让东君的意外的是,太一并没有降罪,只是平静道:“他的事情,本座会自行处理,现在给你一个特殊的任务。” “去百越之地,搜寻当年遗落在世间的越王八兵。” “越王八兵……” 东君神色一怔,心中有些疑惑,不过也没有多想,只是点头应下。 在临走时,他却问出了另一个问题:“大人,刚刚属下能感觉到,您对伍丰登出手了,可是为何……没有直接杀了他?” “他现在不过是藏气中期,对您来说应该不会吸引到天道才对。” 这个问题他非常不理解,作为阴阳家的心腹大患,太一是明显想当场将他弄死的,毕竟发动蜃宫出现在世间代价不小,若只是救东君的话,也有些大材小用了。 可是他却在最后关头放弃了。 太一沉默了片刻,随后便再也没了动静,似乎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东君见状也只好作罢,再次施礼。 “属下告退!” 星空之下再次安静,太一的背影没有丝毫动作,仿佛亘古不变。 许久,才听他道:“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皆为天意。”(本章完) 第204章 魏国灭(求追订) 丰阳平原,此时局势彻底发生了逆转。 原本魏齐联军与阴阳家千巫帮一方占据了优势,可随着杨府士兵的强势加入,与阿普辛战死东君逃走,秦军一方士气大振,迅速扳回了局势。 地面杀得天昏地暗,秦军势如破竹,不断地冲破魏齐联军的军阵,黑水龙旗在战场上渐渐蔓延开来。 而空中情况也是如此,杨笺文王翦以真武后期绝对的实力碾压了魏齐联军的顶尖战力,不到一刻钟时间便死的死,逃的逃,就连公孙棋都被强行砍断了一条胳膊才得以逃生。 如此半时辰后,厮杀声迅速消失,硝烟弥漫之下,此战终是结束。 丰阳平原上一时间血流成河,尸骸遍野,战胜的秦军在其中不停地补刀,剜耳朵。 营帐中。 “此次多亏杨府相助,老夫在此谢过杨家主!” 王翦抱拳躬身,对着杨笺文说道。 “谢过杨家主!” 其后王贲王旭等将领亦是纷纷鞠躬,齐声喝着。 谁都知道这次魏齐联军在千巫帮的协助下,实力增加,而秦军若不是有杨府及时支援,怕是难以支撑。 这般支援,说是直接影响了颍川郡战局都不为过。 杨笺文淡然说道:“王将军勿要客气,上次抵御匈奴一战,秦军于杨府有恩,今日我等不过是还恩罢了。” 说到这,众人的目光闪闪烁烁地集中在了伍丰登身上。 上次可是他带兵去长城支援的,再加上他以前在杨府做事,所以今日支援,肯定也是从他面子来的。 “呵呵,不知杨家主其后如何打算?我们计划反攻大梁,以点破面,彻底结束这场四国入侵。”此时一旁的韩非摇着折扇笑道 杨笺文看了他一眼,自然明白他的小心思,不过也不在乎,缓道:“来一趟实属不易,我杨府承蒙秦国资助,此次便帮到底,与你们共同进攻魏国。” 其实不用韩非暗示,她也是如此打算的。 一来是自从赵国覆灭后,支持蒹葭城粮仓金银的就变成了秦国,而且还比前的份额多了一倍有余,再加上之前的援助抵御匈奴,这份恩情很重,这丰阳平原一战难以偿还。 二来也是出于对魏国的仇恨,毕竟杨府还在卫国时,就曾与魏国有过深仇大恨,灭魏的行动她自然是乐意参加。 第三,还是因为伍丰登。 “那便再好不过,待此战结束,韩某会上报秦王,以后多拨给杨府三座城池,粮草金银翻番供给,有杨府的强势加盟,大秦国力可是突飞猛进。” 韩非和煦笑着。 这结果是最理想的,不仅此战能更加轻松地灭掉魏国,破解四国伐秦的危机,还能彻底将杨府拉入秦国阵营。 单凭杨笺文的天资,别说三座城池,就算是三十座也绰绰有余! 随后秦军与杨府将领简单交流了接下来的计划,便四下散开处理军务。 伍丰登回到自己的部队中,那时李群已经统计好了此战的伤亡情况,短暂汇报与分发下命令后,他也算是彻底闲了下来。 坐在一块青石上,看着附近忙忙碌碌打扫战场的士兵,他深深吸了口气,开始整理自己长久以来没有梳理过的思绪。 “阿普辛死了,千巫帮的威胁算是解除,所以特别想弄死我的,无非就是阴阳家和其他四国。” “阴阳家此战有些诡异,好像除了我上次杀了大司命之后,除了东君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神明的出现。” “不,准确来说是再也没有中低阶神明出现,像方才这么重要的战争,不应该只有东君一个人材对。” “难道说中低阶神明都死绝了?可阴阳极不是可以培育出么?” “多半是暂时取缔了吧,毕竟现在他们对我已经构不成为威胁了。” “所以现在阴阳家中,只剩下东君望舒和湘君,还有地仙境界的太一,前三人估计得等我晋级真武境之后才能抗衡。” “不过之后攻打大梁时阴阳家估计不会出现了,除非他们想在杨笺文面前送死。” “那么大梁是可以轻而易举攻破的,等灭了大梁,魏国覆灭,四国伐秦的计划也会很快破产,届时以军功兑换修炼资源,还是得以提升境界为主要目的。” “那太一已经盯上我了,趁他的计划还没有成功之前,须得尽可能地提升实力,这家伙现在除了天道束缚,可是谁都挡不住。” 伍丰登揉了揉眉头,感觉压力也是越来越大。 地仙啊。 一个令人颇感绝望的境界。 “丰登大哥,在想什么呢?” 此时姜祈雨忙完了手头事,见伍丰登在一旁怔然出神,便款步走了过来:“是因为太一吧?” 他点点头,姜祈雨微微一笑,接着说:“不用担心,方才师傅说了,蜃宫是太一的藏身之地,平常都是在特定的地方规避天道探查。” “这次蜃宫出现,太一肯定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往后一段时间是不会露面的。” 伍丰登长长舒了口气,道:“那也得未雨绸缪做打算啊,阴阳家不灭,我寝食难安。” “那就努力灭掉他们好了。” 姜祈雨眼眸含笑,鬓发在微风吹拂下漂浮在脸上。 伍丰登会心一笑,起身拍拍她的肩膀:“灭了他们!” …… 此次修整只有六个时辰,待到天色暗下时,十八万秦军与七万杨府士兵便开拔前往大梁。 而此时大梁城中已经是人心惶惶,气氛凝重至极。 第二次进攻的失败,公孙棋的断臂逃生,无疑是彻底破灭了魏国战胜的希望。 甚至,还将自己即将拉入无底深渊之中。 谁都知道秦军要来报仇了! 一时间,魏王紧急征召了全国所有的军队,满打满算凑出了十五万人,由公孙厉主持布防,整个大梁都在紧急备战。 乃至于在这混乱中,还有不少官员趁乱卷着自己的金银珠宝外逃,朝堂上下里里外外全都乱作一团。 魏王在这混乱中被气得脸色铁青,亲自率人堵在城门口将妄想逃出的官员就地格杀,就连宗室外戚都毫不手软。 但即便如此,还是有不少人趁乱摸出了大梁,场面一度失控。 这混乱一直持续到秦军兵临城下。 而后,大战彻底爆发! 积压怒火多日的秦军冲起来可谓是不要命,此战刚开始便是极度惨烈。 然而魏国败局已定,且不论地面的攻城战如何激烈,单单论真武境界的数量与质量,秦军可是有王翦以素杨笺文三人,而魏国的唯一的公孙棋也已经断了一条胳膊。 根本挡不住,不多时便被王翦一剑斩杀,彻底没了可能抵挡他们的人。 故而不出意外的,秦军只用了两个时辰便彻底攻破大梁,至于魏国王宫内的那位地仙,也当然是由秦国地仙之一出手牵制。 待到翌日清晨,破败的大梁中气氛死寂,魏国彻底宣告灭亡。废墟上,伍丰登看着宫殿门口那手持断剑栽倒在台阶上的魏王,心口的狰狞伤口似乎早就流干了血。 “也算是个有血性的君主。” 伍丰登稍加感慨,这还是他见到的第一个战死到最后的亡国之君,与韩王赵王相比有骨气得多。 旋即看向下面的一片断壁残垣,哀嚎悲民。 “魏国这就,亡了。” 先前孤注一掷,将全部国运压在这四国伐秦之战中,可见魏王的气魄,只不过终究是实力太弱。 最为积极的魏国,反而是四国中最先覆灭的一个。 而魏国这一灭,颍川郡剩余的二十万秦军算是彻底空了出来,还有王翦等将领,都可以腾出手来,投入到代郡与南郡的战争中。 所以楚燕两国的进攻,也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眼看秦军士气恢复,杨府强势加盟,这场仗估计难以取胜。 所以在十日后,两国只得撤回军队,浩浩荡荡的四国伐秦终是彻底结束。 至此,秦国算是集齐了先前晋国的传国血玉,一统天下之业亦是进展过半。 是日,班师回朝。 已然是初春时节,积雪消融,偌大的咸阳城开始萌发春意。 伍丰登先回军营驻地,处理好了战后的抚恤,嘉奖,提拔等事务,方回到家中。 “伍公子!” 刚推开门,便见青黛捧着一束苗,正在圃中栽土浇水,见到伍丰登后沾着泥巴的小脸顿时嫣然一笑。 阔别许久,她依旧如当初那般灵动活泼,长衫托得身材袅娜动人,只不过原先的麻辫变成了披肩样式。 “我走之后,家里可有事情发生?” 伍丰登将机关盒放下,坐在院中石座上。 青黛在水盆中抄起水洗了洗,笑道:“没有呢,最近咸阳城太平得很。” “哦对了,确有一事,前些日子大王赏赐了您一座大宅子,还有佣人丫鬟二十多个,说是要给您封侯嘞!” 一提到这个大宅子,青黛就禁不住眼冒金星,蹲在地上兴奋地说道:“伍公子,那宅子三进三出,青砖红瓦的,可漂亮得很呢!” 伍丰登点点头,封侯一事他确实听韩非提起过,这一战很多人功劳卓著,除了他之外,还有两三个在封侯考虑中。 只不过得等军功上宣布才算正式颁发。 “去看看吧,现在确实得有成家的打算了。” 伍丰登稍做休息,便跟着青黛外出。 虽然他这个人对这种世俗琐事不甚在意,但怎么说自己现在也是藏气境主将,未来不久的侯爵了,还住在这个小院子多少有些寒酸,不切身份了。 一个等级就得有一个等级的待遇,不可逾越和破坏。 更何况,院子大点总是好事。 单对于他个人来说,武库,练功房,演武场,书房等等都需要单独设立。 尤其是练功房,藏气境的修炼会不可避免地闹出大动静,因此一间特设的练功房可以省去不少麻烦。 咸阳城北区,伍丰登终于见到了青黛口中的大宅子。 面积的确大,得有数千平了,三进三出的构造将整个院子分成了明显的区域,假山绿植,竹亭石桥一应俱全。 只是现在还在修葺之中,近百个工匠雕刻的雕刻,砌墙的砌墙,忙得井然有序。 “伍将军!” 许是听到了动静,门口的石匠转身看着,而后赶忙面露崇敬。 “伍将军!” 其余工匠也是纷纷放下手中的活敬礼,眼中尽是惊讶之情。 在开工之前他们就知道这是在给最近声名远扬的伍将军修葺院子,也听说过这是大秦最年轻的藏气境主将。 即便如此,今日一看,他们依旧是不可避免地甚觉吃惊,如此年纪轻轻便能有这么高的成就,着实是一个奇迹。 伍丰登微微颔首,问道:“还有多久完工?” 那工匠头头儿赶紧说道:“最多再有五日!小的们赶赶时间,五天时间就能给您把院子修好!” “行,那就辛苦了。” 伍丰登看向青黛:“工期结束后,每人的酬劳另加十两银子。” “是。” “谢谢!谢谢伍将军!” 工匠们闻言大喜,没想到伍丰登出手竟如此阔绰。 他们此行的酬劳是由王宫内务府颁发的,普遍也就在一二两左右,放在现在的世道已经是高薪了。 而伍丰登一赏赐就是十两银子,这可是他们工钱的将近十倍,不可谓不是一笔横财。 当下干劲儿更足,恨不得日夜不停地干活儿。 伍丰登在里面逛了逛后,提出了自己的一些要求,方离开这里。 “伍公子,等搬进了这里,您是不是该考虑一下和姜小姐的婚事了?” 路上,青黛也许很是开心,突然提及了伍丰登的婚事。 他稍稍愣了愣。 婚事。 这次对他太陌生了。 前世在蓝星时他就被高彩礼高房贷弄成了一个不婚主义者,穿越过来也是整日想着如何生存,结婚这件事他从未考虑过。 如今自己修为有了,地位有了,有不完的钱,或许真的可以考虑一下结婚? 伍丰登沉默片刻,随后淡淡笑道:“是该考虑了,不过还是看道家的态度吧。” “你先回吧,我去一趟稷下学宫。” “是!”(本章完) 第205章 封侯,常胜冠军侯!(求追订) 他这也不是计划去提亲,而是去问问姜祈雨和道家对于婚事的态度,还有义父魏辙那边也需要去看望。 而且,他有些问题也想当面请教。 在咸阳城走了两刻钟,买了些好茶好酒等礼品,他便直接凌空御风,前往稷下学宫。 此时临近傍晚,从火烧云中俯冲而下,与门口守卫说明之后,来到了兵家属地木楼。 哒哒哒~ 伍丰登拾阶而上,便见露台中灰袍摊在地上,魏辙正泡着热茶,两盏茶杯中淡青色澄彻,袅袅热气在风中摇曳。 “义父,孩儿回来了。” 他放下手中礼品,恭恭敬敬地躬身作揖。 魏辙白眉之下眼眸瞥了瞥他,而后略带欣慰道:“藏气中期,看来此战你的确收获不小,坐吧,尝尝为父一位故交送来的茶叶。” “好。” 伍丰登席地而坐,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确实是清香,不过他不懂得品茶,喝不出与其他茶叶有什么不同。 “好茶,入口清香无比,当属极品,义父的沏茶手艺亦是一绝。” 魏辙见他那脸不红气不喘的样子,顿时翻了翻白眼,道:“得了吧,不懂也没必要装懂,还吹捧我这老头子,哼。” 话虽如此,但魏辙还是继续给他斟了一杯茶,伍丰登方才脸红一笑:“您看出来了。” 果然人越老越精。 魏辙随后平静道:“小子,你这刚回来就到为父这里,得是有何难题吧。” 伍丰登也不瞒着,点头道:“确是如此,孩儿想跟你打听了解一个人。” “谁?” “阴阳家,太一。” 伍丰登自从上次在阴阳家太一手中侥幸存活后,便一直心有余悸,故而决定现在就做准备,以应对将来他的袭击。 而这太一实在太过神秘,世间没多少人了解他,就连阴阳家自己人都知之甚少,伍丰登只好将希望放在魏辙身上。 毕竟这位在蓝星历史上有着成仙传奇的人物,在这个世界也是极为神秘强大,阅历肯定十分丰富,他应该会有些独特见解。 “太一……你是说,现任太一吧。” 魏辙顿了顿,缓道:“太一是个神明称呼,我只是在早些年与上任太一打过交道,现任从没接触过。” “您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吗?” “不知。” 看着魏辙摇头,伍丰登心中不免有些遗憾失望。 看来这家伙果然藏得够深,连义父魏辙这种人物都不知道他的身份。 “不过虽然老夫不知道他的身份,但大约也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魏辙随后话锋一转,高深道:“地仙境界属于另一领域,严格来说已经是此方凡间的顶峰,故而相互之间皆能感受到存在。” “他,应该是目前神州最为年轻的一个地仙了,年龄不会超过三十岁。” “不超三十岁?!” 伍丰登闻言很是惊讶。 在他的印象中,修炼到最后每进一步都难如登天,想要晋级地仙境界至少得需要几十年的时间才对。 他直到现在所遇到地仙,诸如秦国韩赵魏四国的地仙,还有面前的魏辙,皆是暮年老人,所以便让他有了这种印象。 唯一觉着的例外,可能就是杨笺文了,毕竟这只比自己大四五岁的年纪,已经无限接近地仙境界,全神州都挑不出来第二个。 结果现在魏辙说,太一这个地仙还不到三十?! “难道阴阳家的力量是传承性的吗,现任太一继承了位子,所以也就继承了力量境界?” 想来想去,伍丰登也就想到了这个可能性更大些。 然而魏辙却是摇摇头,道:“阴阳家力量传承是有的,不过仅限于藏气境界,这是扶桑树皮所能做到的极限,或者说,是阴阳家研究扶桑所得结果的极限。” “真武,与地仙,无一例外都是自己修炼出来的。” “自己修炼……” 伍丰登脸色有些难看,呼吸在这时都有些凝滞。 凭心而论,伍丰登自视有金手指,有秦王杨笺文的帮助,自己都不敢肯定能在三十岁前晋级地仙境界。 藏气境界的他,接触到灵气之后,自然能明白往后的修炼道路有多艰难。 可是现在竟然遇到了一个,靠自己修炼,在三十岁前晋级地仙境界,成为全神州最神秘,甚至是最有希望成仙的土著! 这尼玛真的不是另一个穿越者么? 这是主角才该有的待遇吧! 穿越而来,他这是第一次感受到了极为浓重的压迫感。 魏辙继续说道:“老夫曾经清点过近二十年来神州所能出现的顶尖天才,意图排查出现任太一的身份。” “然而这些人无一例外不是半路夭折,就是天赋耗尽而故步自封,唯一有希望,符合条件的便是杨笺文。” “可她现在还不是地仙境界,所以若想猜出现任太一的身份几乎是不可能的。” “娃啊,你想未雨绸缪是个是好想法,也不必太过执着于太一的身份,不管他是谁,只知道这是你的敌人就好。” “你的正经事,是该考虑如何在太一杀掉你之前,让他杀不了你。” 伍丰登点点头:“义父教诲的是,我只需尽可能提升实力就好。” “若是有可能,多去卫国和医家走走吧。” “卫国,医家?”“过不了多久你会明白的,事关天机,老夫也只是知道个模糊大概,不敢多言。” 魏辙看着他,随后语重心长地补充了一句:“世间万事,都是有根的。” 天色渐晚,夜晚凉意让伍丰登精神振奋,看着魏辙苍老的面庞,他怔神片刻,方坚定点头。 “好!” 此番闲聊不过半个时辰,待他走出木楼时,空中已然繁星点点。 照例,他去道家拜访了以素,顺便提了一嘴婚事,以素的态度倒是随和,只是让伍丰登姜祈雨两人决定。 “能与丰登大哥举案齐眉自然是好事,我……我都可以。” 道家弟子房间中,她脸颊微红,坐在床沿轻声说着。 伍丰登笑道:“那就再等等吧,解决了阴阳家太一的事情,我们就成婚。” “嗯嗯。” 姜祈雨点点头,随后看着窗外愈发浓重的夜色,说道:“丰登大哥,天色很晚了,你今晚还回去吗?” “是啊,太晚了,那就留下吧。” 伍丰登顺势握住她的小手,那迅速粉红起来的侧脸与鹅颈充满了诱惑力。 姜祈雨猛地起身,羞涩地看了一眼他,然后低着头踩着莲步来到桌前。 呼~ 房间烛火熄灭,重归昏暗。 噌噌噌~~ 而后便是一阵急促的踩地声,伍丰登面前香风袭来,怀中便已多了一可人儿。 …… 熄灯氛围更加,至少在伍丰登是如此,月色下朦朦胧胧,少女的的羞涩更是人间绝色。 或许是因为这里是道家所在,姜祈雨不敢出声,只敢搂着伍丰登的脖颈抿嘴轻哼。 如此半夜,方混混沌沌入睡…… 咚咚~ “姜师姐,早课时间到了。” 晃神间,伍丰登被一阵敲门声弄醒,便觉怀中滑若果冻的可人儿钻出了怀抱。 睁眼看去,姜祈雨此时头发凌乱,脸颊潮红未退,妙躯笼在被下,只露雪白锁骨。 “来……来了!” 她紧张得欲要起床,却蓦然间不舍得温暖的被窝,搂在腰间的手臂似乎更紧了,让她浑身无力,只想继续沉坠堕落下去。 “丰登大哥,我得去上早课了,等,等会儿你再离开。” 姜祈雨终是克制住了欲望,在伍丰登嘴边轻轻一吻,然后就赶紧掀被穿衣。 推开门,一个及第少女正站着,水汪汪大眼中倒映着姜祈雨的紧张心虚。 “师姐,你今天怎地了?往常早课您可是第一个到的。” “昨天身体略有不适,走,走吧。” 姜祈雨脸颊滚烫难当,当即赶紧催促着她离开。 而这师妹见她如此慌张便更是疑惑,好奇地往里面张望了一眼,看到了那凌乱的床铺。 “师姐,就算赶时间床铺还是要规整的,我帮你吧,师傅已经在传功房了,您是大弟子,得做好表率哦。” 姜祈雨呆呆地看着那空荡荡的床铺,然后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大街。 伍丰登在外面简单吃了顿早饭,便开始忙正事,前往军营。 今日是颁发军功的日子! 此次四国伐秦,在阴阳家的撺掇下是奔着合力覆灭秦国来的,乃是秦国数百年来最为危险的一次。 虽然此战打赢了,但也只是惨胜,秦国以一敌四,各个战场都极为艰难惨烈,死伤惨重。 而活下来的人,多半都是功劳卓著加身,按照战功必定会有丰厚奖赏,所以与会之人早早到场,人山人海的异常热闹。 “伍将军!” 待伍丰登到来,沿途将士纷纷抱拳施礼,除王翦蒙恬等人之外无一不面露尊重。 毕竟现在的他,无论是等级战力,还是战功,都远远凌驾于一般的将领,已和李信持平,完全值得他们尊崇以礼相待。 伍丰登一一回应,而后坐在了第二列,仅次于上将的位次。 须臾,王宫太监总管徐然上台,臃肿的身体却穿戴装扮严肃华丽,身后也跟着几十个太监宫女,或拿着书册,或拿着军功令牌,但凭此规模来说都远胜之前任何一场军功会,可见此次奖励之丰。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秦国二十级军功,在场的将士就没有低于五级的,就连最底层的普通士兵都有五十两白银和半晌良田。 待轮到伍丰登时,徐然手中的军功册比他胳膊还粗。 “火甲军前锋将军伍丰登此战战功如下:” “开战伊始,据轩辕关守城,全歼魏军乐煌的八万精兵,并俘虏藏气境主将乐煌,当属此战首次大捷!” “其后支援河池城,粉碎阴阳家诡计,兵不远千里驰援云镜山医家,使得医家倒向我大秦阵营。” “再次,率军突袭魏境,前前后后共击杀公孙兰,宋文通,公孙鹏,乐真,公孙莽,魏刚六名藏气境主将,并牵制大梁,扭转颍川郡战事。” “最末,参与颍川郡反攻之战,攻打大梁,战功赫赫。” “综上,特赐伍丰登十九级关内侯,此号常胜冠军侯!”(本章完) 第206章 金刚丸,体质大增! 第206章 金刚丸,体质大增! 十九级军功,已经仅次于王翦蒙恬二人的彻候爵位,且封号常胜冠军侯,足见嬴政对伍丰登战绩的认可。 在场将士无不惊叹感慨。 这才不到二十的年纪,便已经能达到如此的成就,就连当年的武安君都稍逊一筹。 随后徐然又道:“经大王批准,特赏伍丰登建府立宅,日常用度皆由内务府按月发放。” “并赏兵七万,加封卫都将军,负责拱卫咸阳,直接听命于大王!” 七万士兵,加上火甲军三万,伍丰登现在的兵权足有十万之众。 这让他都有些意外,没想到嬴政会一次性将他的兵权扩大到这个地步,可比李信的兵权还要大上一丝。 换句话说,自己现在已经是秦国境内除王翦蒙恬二人之外,兵权最大的一人。 已成大气候! 随后除了他之外,李信与杨端和也都封了十九级关内侯,余下的将领军功不一,与三人相比倒皆是暗淡不少。 军功会结束,众将亦是纷纷起身祝贺。 “恭喜伍将军荣列冠军侯!” “后生可畏啊,一眨眼,你就超过我们这些老家伙了!” “即日起,我们也得尊称你为侯爵大人了哈哈哈!” …… 他们虽有艳羡,但绝没有嫉妒眼红,祝贺之词也显得真切,伍丰登略显谦卑地回应。 不管怎么说,这些人比如王贲王旭都曾是自己的上司,现在他上来了,也不会盛气凌人,居高自傲。 与众人寒暄之后,伍丰登直接拿着军功章来到军需处,换了众多修炼资源,如熟悉的聚灵丹,洗精伐髓的涤生液等等,其中最珍贵的便是一枚极品金刚丸。 此乃秦军在占领魏国时,从魏武卒头目那里缴获的极品丹药,据说可以极大地提升身体强度,过往不少的魏武卒头目都服用过,所以才有远超普通魏武卒的身体强度。 这枚金刚丸有不少人想兑换,毕竟谁不想有一个极为强悍的身体? 不过伍丰登一到,便也无人与他抢,金刚丸顺利收入囊中。 “若是将其服用,应该能像那头目说的那般让身体练成金刚之躯,如此一来,就算我将灵气全部耗尽,单凭肉体的力量也有一些自保之力。” 伍丰登心中暗暗盘算着。 现在他的底牌是霸道枪意和无双箭意,但因为需要肝数日才能凝结,所以不可轻易动用。 而冥血箭对他现在来说也是个不错的强力技能,只需有灵气就能使用。 但弱点也就在此,一旦动用,灵气必将全部耗尽,这一直是困扰他的难题。 所以这枚金刚丸他才如此看重,至少在动用冥血箭之后,可以让自己依旧有战斗力。 这一点很关键,随后伍丰登并未急着回家修炼,而是先来到城防军的驻地。 这咸阳城八万城防军现在拨到了他麾下,自然要先熟悉一番。 营地。 “臭小子磨磨蹭蹭的,赶紧的!” “各营的军功奖赏抓紧时间领完,一刻钟内列军,伍将军即将过来视察!” 军营中,一个魁梧壮汉站在演武场上扯着嗓子怒吼,众多士兵抱着各自的奖赏来回穿梭,很是喧闹嘈杂。 “这群小子!” 乔展博擦了擦额头汗水,不停地催促着士兵们赶紧收拾完列队。 这可是他们城防军重整的第一天,而且直接拨入了伍丰登麾下,对这年轻,前途不可限量的将领他可是一丁点不敢怠慢。 但是没办法,兄弟们好不容易盼到今天,早就对这些奖赏垂涎欲滴,要是让他们忍着不去领,绝对能憋死他们。 当兵打仗为的不就是这时候? 所以他只能尽可能地催促。 “乔将军。” 不过终是有些晚了,随着身后一道呼喊,乔展博瞬间眼神一怔,回头看去。 “伍大人!” 惊愕之下他赶忙抱拳施礼,同时心提到了嗓子眼。 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 不过伍丰登并未像他想的那般有任何不满,只是环视一圈,淡然问道:“城防军军功奖赏可曾给足了?” 乔展博点头道:“足了足了,这次兄弟们战功比以前任何一次都高,散会之初内务府便运来了。” “那就好,每个兄弟都不可落下。” “是。” 乔展博看了他一眼,接着苦笑道:“请大人治罪,末将整军不力,失了规矩,这就整军列阵!” 深谙官场的他还以为伍丰登这是在敲打他,当即立下认罪的态度。 伍丰登拍拍他肩膀,缓道:“不必了,我就是来看看,即日起给兄弟们放个假,该回家回家,该玩乐玩乐,三日后归营训练。” “放,放假?”乔展博愣住了。 新官上任,不是得先烧烧火,立立威么? “你不愿意?” “不不不,末将怎敢违抗大人的命令。您放心,三日之后末将定会好好练练这帮小子,向火甲军看齐!” 看着他信誓旦旦的保证,伍丰登微微笑了笑,从怀中拿出一份简易的兵阵卷轴。“这是火甲军军阵操练的图示,日后军阵训练就按这个来,我会抽时间来指导。” “喏!谨遵大人号令!” “去忙吧。” 伍丰登看着城防军一切正常后,便不再逗留,直接回到家里。 “青黛,去做饭,我要闭关几日。” “好!” 青黛已然熟悉了伍丰登的闭关习惯,当即在厨房烧开大灶,很快就做了几大桶饭食,搬到房中。 “金刚丸需配合特定功法来消化运行,倒也不难。” 伍丰登盘膝而坐,面前摆放着一个布片,其上寥寥百字,正是消化金刚丸的功法。 随后他吃饱喝足,再将丹药服下,闭眼运转功法。 很快,伍丰登便觉身体迅速变热,心脏亦是鼓动加快加重…… 此般修炼不过十日,待到这天正午,他才缓缓张开眼睛,嘴里吐出一口浊气。 而后第一感觉便是贴身中衣有些紧绷。 咯咯~ 稍稍一动,身上各处便传来骨骼的爆鸣声,待站起之后更是感觉浑身轻盈。 伍丰登脱下衣物,便见上身肌肉线条壮硕清晰,虽不似前世健美那般夸张,但其暗含的力量可是恐怖至极。 “金刚丸消化完毕,不知身体强化到何种地步了?” 他嘴里喃喃着,旋即按捺住灵丹,普普通通一记直拳轰出。 呼! 那看似简单的一拳,却在空中拉起了呼啸的拳风,肉眼可见的劲力奔腾向前。 砰! 前方房门轰然碎开,巨大的响动让院中正在浇的青黛都吓了一激灵,回头看去,却见伍丰登赤膊站立,依然保持着挥拳的姿势。 “伍公子,您出关啦!” 她放下水壶,惊叹连连地看着伍丰登变化明显的身材,灵动的大眼中写满了诧异,甚至还有些情不自禁地欲要上手。 “啧啧,您的身体壮实了好多啊!” 在她眼中,以前伍丰登身体也算健硕,但那是日夜厮杀练出的结实肌肉,并没有现在这般明显健壮。 目不转睛的她不禁浮现连篇,脸色绯红。 以前同房时尚且如此凶猛,那现在岂不是…… 不好不好,我可受不住。 青黛呼吸急促,赶紧将脑海中的废料甩出去,然后心虚般看向伍丰登,只不过他并未注意,而是在想其他事情。 “金刚丸的效用果然名不虚传,现在身体的强度得是先前的八倍有余,若是在战斗中,亦可形成强力压制。” “也只有这样的身躯才能完全承受得住塑筋丸的折磨,怪不得那些魏武卒如此厉害。” 伍丰登稍加感慨。 以前在通经境界的他,为了能提升修为而服用魏武卒专用的塑筋丸,每次都得痛不欲生好几天。 当时若是能得到一枚金刚丸该多好。 “去取件大点的衣服吧。” “是!” 青黛很快从房中取来一套新的衣服,帮他穿在身上。 “最近军中可有事务找上来?” “没有,火甲军那边是李群在统领,城防军那边乔将军这几日来过几次,说是想请您去看看军阵操练的成果。” 伍丰登微微颔首,道:“好,等会儿去趟城防军营。” 军阵操练短时间内是不会有何明显进展的,光是磨合默契度这一关就得耗费很多时日。 现在城防军多半也没有什么进步。 不过即便如此,伍丰登也得去看看,那里也是他的麾下,而且很清楚,乔展博这是急于向他展示邀功。 毕竟以他现在四十多岁的年纪,本来是不会有可能在藏气前期有何太大作为的,但是现在他归伍丰登管,这就很不一样了。 谁都知道冠军侯伍丰登是颗冉冉升起的新星,跟着他混定会飞黄腾达,所以乔展博这是将此视为了自己改变命运的机会。 故而如此卖力,想要获得他的好感。 对于这样有心上进之人,伍丰登自然是不会浇灭他的热情。 “哦对了,还有那处伍府,昨日已经完工了,大王派来的佣人丫鬟还有侍卫都住了进去,正在布置清理,现在就能搬过去了。”此时青黛又提到了那处宅邸。 “从城防军回来吧,伱先去看看,里面缺什么就去买。” “嗯嗯,是!” 青黛闻言点点头,很是充满干劲。 (本章完) 第207章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第207章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随后来到城防军营,便见到演武场上正热火朝天的操练军阵,各营副将校尉齐上阵,统筹之间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虽然看着颇为生硬,但至少已经初步有了雏形,还算可以。” 伍丰登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站在外面静静看着。 城防军毕竟不似火甲军那般精锐,而且刚刚大战不久,这支部队经过了大的重整,彼此之间本就不太熟悉,能练到有几分面上功夫已经是难得了。 观望了一会儿,伍丰登便走到乔展博所在的高台,引得后者惊喜道:“伍大人,您可算出关了!” “这些日子末将不敢懈怠,按照您给的军阵严格训练,现在颇有成效,请您检阅!” 伍丰登抬抬手,道:“不必了,刚才看了一阵,你们进展还可以,让他们停下吧。” 亲口听到他的认可,乔展博很是欣喜,当下连忙传令全军停止操练。 偌大的演武场动静缓缓停歇,数不尽的目光齐齐投到高台的伍丰登身上。 他负手挺身,以灵气加持的声音的响起。 “诸位兄弟,你们首次入我伍某人手下做事,我带兵如何想必你们多多少少也清楚,此事我便不再多说。” “很简单,干得好了重重有赏,犯了错依法严惩,只要伱们好好干,该有的一样不会少!” “虽然城防军不会执行出征任务,但也不代表远离战事,可以平安度日,我会以火甲军的练兵标准来要求你们。” “可能会很累,但可保证酒肉充沛,修炼资源不缺,每人每月至少三块朱颜血,其余资源就需要你们拿修炼成果来换,有多少换多少!” 清朗的声音传开,众多士兵纷纷面色肃穆,而后齐声高喝:“喏!” 参军入伍,除了那些抱着混吃等死心态的人之外,没有人不希望自己修为更高,战力更强,最好能成为像火甲军那般的精锐。 但这也不是说说就能做到的,单单是修炼资源,譬如朱颜血端青木这种,就是不是他们想得到就能得到的。 如此一来,便会不可避免的埋没些许天才。 但是现在伍丰登承诺修炼资源的充沛供应,可是能极大激励他们的士气干劲儿。 简单露面之后,伍丰登又马不停蹄地来到伍府。 此时其已经是一座非常古典华丽的宅邸,府中下人丫鬟来回穿梭忙碌,添置家具,修建绿植,打水贴,很是热闹。 青黛宛如总调度般指挥着,还不忘差人将原本院中的那些药罐药鼎搬来。 直到夜晚,府中灯笼光芒点亮,门口匾额的烫金大字“伍府”流淌着暗金光辉。 至此,侯爵府正式建立。 翌日,伍丰登便迎来了咸阳各界的祝贺客人,韩非,徐然等宫中人士,王贲王旭等军中将军,还有很多伍丰登都认不出的官员富商,足有近百人,人声鼎沸,热闹至极。 仅仅是贺礼,伍丰登宴后估计都得有数万两黄金价值,再加上之前存下的金银珠宝,他现在真可谓是富得流油了。 不过到了他这个境界,钱财已经不重要了,只是让管家打点好之后便不再过问,专心投入到修炼之中。 时间流逝,眨眼间已是四月份,春天。 豪华的练功房中,外面看着平静,其中却激荡不平,红莲业火四处飞溅,好在有特质的隔绝木材,能保证它们不会外泄出去。 须臾,所有灵气宛如退潮般回归伍丰登体内,便吐出一口浊气,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 “闭关半月,彻底稳固了藏气中期的境界,接下来该向后期冲击了。” 他这中期的修为是靠药物提升的,所以会不可避免的有些虚高,这些天他便专心投入到稳固境界中。 直到现在,境界彻底稳固,对他的战力而言无疑也是一种提升。 咚咚~ 此时敲门声响起。 “伍公子。” 正是青黛的声音,多半是察觉到练功房内没了动静,才过来敲门。 “什么事?” 伍丰登推开门问道,青黛则是有些面色凝重,说:“大王请您去王宫一趟,好像……有何要紧的事情。” “嗯,备车吧。” 马车驶向王宫,路上青黛则是递上来一份军报,说道:“伍公子,前些日子您在闭关,所以就没禀告给您。” “在您闭关后不久,李信将军曾率军攻打楚国,不过进攻受阻,战败而归。” 伍丰登闻言眉头微皱。 这就开始打楚国了? 随后他赶紧翻开军报,片刻后脸色更加沉了些。 “还真是如此,上次四国伐秦,南郡损失惨重,嬴政多半是想报这个仇,顺便勘探楚国境内地势地形,以便发动灭楚之战。” “不过在项燕这种老将面前终究是年轻,冒失进攻而失败,好在撤退及时,大军并未损失太多。” “如此说来,不久之后王翦岂不是要挂帅出征了?” 伍丰登回想着前世那些关于灭楚之战不多的历史节点,也跟这里一样,李信遭遇失败,而后王翦挂帅,成功灭楚。 而自己所在的火甲军作为王氏嫡系,也多半会出征,所以嬴政才如此急切召自己进攻商议。 伍丰登迅速理清了思路,随后便跟着宫门口的许茂来到了大殿中。事实果然如同他所料想那般,嬴政韩非已经在筹划真正的灭楚之战了。 待简单说明之后,嬴政拍拍伍丰登肩膀,说道:“伍兄,本来此次并不打算派你出战的,但楚国实力强悍,项氏一族里面人才辈出,尤其是最年轻的那项羽。” 一提到他,嬴政便指指旁边的画像,上面正是一个少年模样。 其看着身材魁梧高大,五官俊朗刚毅,身披狰狞重甲,手持长枪,仅仅是看画像便能感受到其威慑力。 而最特别的,无疑是他左眼中那一对瞳孔。 项羽。 伍丰登呼吸稍显急促。 “项羽乃是项氏一族新生代领军之人,善使长枪,且天生神力,此次李信大军中便有不少将领折在他手里。” “我纵观全军,恐怕也只有你能与其抗衡。” 嬴政微微叹口气,神色稍显无奈。 这次李信出征他本来就没打算着一次性灭楚,毕竟楚国国力强盛,上次南郡一战就让秦国损失惨重。 但万万没想到,李信所遇到的阻力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尤其是这名曰项羽之人,之前神州大陆上根本没有此人的名号,就连上次四国伐秦都没见过,直到这次才崭露头角,便给予了秦军迎头痛击。 “好,我来对付他。” 伍丰登点头应下,没有推辞。 别人或许不清楚,但他可十分明白,这西楚霸王项羽是何等恐怖的存在,一个从未称帝,却能位列帝纪之人,几千年历史上也只有他一个。 能与这种强者交手,倒也很是难得。 …… 稷下学宫,兵家。 哒~ 黑子落下,瞬间盘活整个局势,让魏辙苍老的脸上终是浮现出些许笑意。 对面以素倒是微微蹙眉,捻着白子犹豫片刻,方才落下。 “魏先生,你的棋艺似又有精进。” “呵呵,稍有长进而已,老夫这些日子颇有心得。” “那您预料到了李信此战会大败而归么?” 以素话锋一转,而后接着道:“李信对楚失败,大王定会不甘心,王翦那边已经在筹备出征了,伍丰登多半也会随行。” 魏辙抚了抚白须,缓道:“是否预料到已然不重要,反正我那小儿如何也得去楚地走一遭。” “您不担心么?楚国可非韩赵魏三国可比,项氏一族可不比王氏差。” “你这是想让我去劝住小儿,安心留在咸阳么?” 以素不再说话。 她的确是这么想的,现在伍丰登和姜祈雨已经在考虑婚事,实在不宜去楚地冒险。 况且,阴阳本家还在楚国,此次出征,必定少不了与他们打交道。 若是太一再现,又该如何? 上次在丰阳平原那里,可让她心有余悸,太一明显是盯上了他。 在地仙面前,伍丰登可以侥幸存活一次,第二次还能如此幸运么? 魏辙却是淡淡笑着,看着毫不在意道:“兵家的归宿便是战场,伍丰登也只有在战争中才可磨炼,所谓火莲真金,他要想活,就得直面危难。” 以素微微颔首,旋即问道:“那您可曾预测过此战走向?” 呼~ 周围风声骤紧,吹得两人宽袍猎猎作响,以素看了看四周,眉头更加皱起。 魏辙顿了顿,道:“倒也是预测过,神州一统乃是大势所趋,秦国之势不可阻挡。” “您的意思是此次秦国会灭楚?” “嗯。” 听到这,以素暗自放松了些许。 不管如何,战胜都比战败要好,伍丰登存活几率也会更大。 唉~ 然而魏辙却是深深一叹,似乎并没有因此而有些喜色,这让以素面色稍显狐疑。 “魏先生,您这是……”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秦楚之纠葛却远不是此战所能终结。” “神州一统为大势,可世事无常,老夫也无法观测其后走向,不过有一卦象却又存在。” “所谓,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本章完) 第208章 项羽,虞家镇 楚国,虞家镇。 此乃楚国腹地一处平静的村镇,濒水而建,民房众多,足有百余户。 这处村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多是贫户,不过在村口却立着一尊巨大铁鼎,其上刻着简单大气的鼎纹,锈迹斑斑,已经是有年头了。 小镇北面,正是一条河,春季河岸草木茂盛,汩汩流水清彻,黑石小鱼,生机盎然。 “妙兮,回家了!” “这就来!” 下流河边,一个女子正在弯腰洗衣。 其约莫十六七岁,五官白净清秀,身着褐色粗布麻衣,一袭黑发用简单的布条束在后背,挽起的袖口沾湿,拿着木槌最后敲打几下后,方将厚厚的湿重衣服放进竹篓中。 “哥,等等我。” 虞妙兮抬头看着自家哥哥背着柴火已经走过了木桥,当即赶紧费力地背起竹篓。 哒哒~哒哒~ 此时远方传来些许马蹄声,虞妙兮抬头张望了一眼,便见前方小路上正有一队士兵路过。 他们皆是高马骑兵,身穿黑灰色铁甲,威风凛凛,上方飘扬着【项】的旗帜,正在风中舞动。 此队军人所过之处,沿途的村民纷纷跪地恭迎,丝毫不敢在这些军爷面前有何不敬之处。 “又要打仗了么?” 虞妙兮嘴里呢喃着,旋即抿抿嘴,小脸上带有些许无奈。 今年楚国已经打了两次仗了,第一次是主动进攻秦国,战场在秦国,对他们这些楚地百姓伤害不大。 第二次则是秦国来报复,虽然战场是在楚国,但楚军也很快将其驱赶了出去,虞家沟依然是平静的。 至于为何虞妙兮一个普通百姓家的女子能对此这么熟悉,完全是自家两个哥哥都在这两次战争中被征召成了士兵。 毕竟一打仗,征兵是免不了的。 “坏了坏了,他们不会又是来征兵的吧!” 虞妙兮瞬间小嘴微张,呼吸急促。 要知道这些军爷来到这穷乡僻壤的,一般都是征兵征粮。 而她家本就有三个男丁,大哥二哥被征调入伍,只剩下三哥,若是他也走了,家里岂不是没有男丁了? 一来是担心战场生死无常,二来也是担忧正值春耕之时,没有男丁很难进行。 父母年老体弱,她一女子身体又是单薄,地里的活干不了,今年非得挨饿不可! 想到这,虞妙兮赶紧顺着河岸朝着木桥那边跑去。 “哥,哥,你快躲起来!” 她着急地呐喊,可那木桥相距很远,桥上那男子仿若没听见般,背着重重的木头过了桥。 “三哥!三哥!” 虞妙兮喊得急切,一不留神之下脚底在岸边一滑,惊呼间掉进了河中。 噗通~ 耳边瞬间寂静下来,虞妙兮不经意间呛进了水,下意识挣扎,可是后背那沉重的衣服像是石头般拽着她不断下沉。 其实那河没有多深,顶多也就三米多些,可虞妙兮紧张之中很难反应过来,应该先卸下竹篓,如此被直接拉到了河底。 小脸顿显痛苦,窒息感和呛着的感觉让她很觉绝望,嘴里不断吐出水泡。 湖面光线丝丝缕缕,波动萦绕,寂静之下虞妙兮意识渐渐模糊…… 咚! 蓦然间,河面碎开,黑影放大,一只大手直接托着她的腰肢。 嗬嗬!!! 虞妙兮大口大口地喘息,随后又是咳了几声,那脸色这才好看了些许。 “谁……救了我?” 她擦擦脸上水珠,这才看清面前一个俊朗少年,身上还穿着黑灰甲胄,如星辰般明亮的双眼,还有,左眼中部分重合的瞳孔。 哗~ 水溅开,在虞妙兮晃神之际,已经站在了岸边。 “老乡,怎地如此不小心?” 项羽双臂抱在胸前,声音清朗。 “我……” 虞妙兮紧张地抱着胸口,湿漉漉的头发打在眼前,很好地遮盖住了她怯怯的眼神。 项羽见她这身体有些发抖的样子,还以为是她被凉水激着了,手臂伸了伸,旁边副官眼疾手快,赶紧递上来一件披风。 “披上吧,河水凉,容易沾了风寒。” 项羽说着要给她披上,却不想虞妙兮紧张过头,下意识后撤一步。 吁!! 霎时间她好像察觉到自己撞到了什么东西,马鸣声吓得她浑身一震,回头看去,战马正吐着热气,狰狞铁甲的冷光在她面前闪烁。 啊! 虞妙兮双腿一软竟直接瘫在了地上,连忙撑起身子跪着,一个劲儿磕头。 “小女无意冒犯,请军爷恕罪!请军爷恕罪!” “哈哈哈!瞧把她吓得!” “老乡,我们又不是魔鬼,犯得着这么怕我们吗?” “惊到了少主的马儿,要不你给咱少主做个夫人如何哈哈哈!” 众兵哄然大笑,听着的虞妙兮更是抖如筛糠。 坏了,这帮军爷不光是征调民夫,还要强抢…… 对于虞妙兮这种底层民众来说,畏兵如畏虎,所过之处如蝗虫过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这没有一点夸张。 至少虞妙兮这十几年内,每逢战事,都能听说哪里被屠村屠镇,尤其是像她这种妙龄少女,落入这些虎狼兵手中下场更是凄惨。 眼下,该轮到自己了么? 虞妙兮心提到了嗓子眼,害怕得紧闭眼睛。 “放肆了啊,我项家何时做过强逼百姓的事情,再胡说八道吓着老乡,五十军棍伺候!” 项羽踢了踢一人的屁股,然后便将虞妙兮扶了起来,见其如此颤颤巍巍的样子,也终是无奈道:“这帮小子吓你的,我项家可向来光明正大,不懈那些苟且之事!” “……是,是。”虞妙兮依旧不敢抬头。 “呦呵,项少主这是干什么?莫非看上了这个村妇了不成?” 此时一道戏谑声传来,项羽看去,正是另一个楚军部队,打着“马”家的旗帜。 为首之人与他年纪相仿,细眼长脸,长着一撮胡须,笑着很有阴冷气息,让人甚觉不适。 马泉,出身自与项家平起平坐的世家马氏,与项羽一样,也是家族里新生代领军之人,多年来较量多次,也算是个老熟人了。 只不过,这马泉来这里干什么? 项羽眉头微皱,要知道虞家镇可是分给项家征调民夫之地,与马家相距甚远。 不过还没等他发问,副官项云便冷冷道:“马公子,这里可不是马家的地盘,你带这么多人有何目的?”马泉瞥了他一眼,直接无视了过去,大摇大摆地带着人走过。 “没什么,只不过我马家军还有不少空缺,听说虞家镇这里壮丁不少,本公子来借两个。” “项少主,你该不会不舍得吧?” 项羽道:“征调名单已经拟好,你马家有何脸面,能让我项家出让?” 马泉冷笑道:“项少主未免也太小气了,呵呵,那好,你拟定的人我不动,剩下的总和你没关系了吧?” “马泉,放你娘的屁!现在正值耕种季节,我家少主已经给每家每户都留了壮丁,你要是再召,岂不是断码了虞家镇的活路?”项云的脾气更爆,上来就是一声问候。 马泉脸色阴沉了不少,眼中充满杀意地看着他。 “项羽,你项家人都是如此粗鄙么?哼,本公子才不管其他,今日召不够一百个,就让老弱妇孺顶上!” “走!” 马家军趾高气昂经过,让项羽都攥着拳头想要给他一锤,不过考虑到他们今日并不是来打架的,便按下了这股冲动。 旋即,他好像听到了一声啜泣。 回头看去,正是虞妙兮大眼中水波闪烁,噙着泪水。 一百个…… 她从方才的对话中得知,项家征调的民夫有节制,每家都有壮丁留守,换句话说,自己那三哥是不用去打仗的。 可是这马泉又要在留守的这些人中搜刮百人,自己那壮硕的三哥肯定逃不掉! 如此一来,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须臾,虞家镇。 “强秦蓄势待发,我大楚即将遭受战乱之苦。所谓国家之难,亦是百姓之难,家国一体,覆巢之下无完卵。” “今日特奉王上之命,征兵入伍,抵御强秦,以下本将念到名字之人,一刻钟内来我项家君驻地报道,逾期有罚,望自重!” 项云站在高台之上,下方熙熙攘攘的聚集了全镇所有人,全都愁眉不展地看着。 “又要征兵啊?!” “上次不是刚走一批么,这才多长时间!” “我家孙儿若是再走,我这老婆子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 可他们的哀婉声并未有何作用。 很快,项云名册上八十个名字点完,众多青年只得无奈地走向项家军驻地。 不过还算好的是,得益于项羽节制有度的征兵,场上群众顶多牢骚几句,并未有何动乱。 “少主,人都召齐了,咱们是先回军营,还是……” 项羽看着面前那些青年,摆摆手,淡然道:“不急,马泉在这里我们走不得。” “吩咐下去,让兄弟们做好准备,若是马泉敢乱来,便狠狠揍他们一顿!” “喏!” 项羽自小便懂得世间万物皆是取之于民的道理,因此非常看不惯马泉竭泽而渔的做法,若是真敢胡来,他不介意给点沉重教训。 随后事实果真如他所料一般,刚想散开忙活的民众很快又被召集起来,只见马泉在高台上冰冷地说了什么,下方骤然一阵惊呼骚乱。 唰唰唰! 但随即,马家军刀剑的纷纷亮相,瘆人寒光又在瞬间将民众的声音给压了下去,全都面露惊恐,不敢再说什么。 见此,马泉冷哼一声,道:“抓!抓够一百个为止!” “喏!” 马家军可不是项家军那般有军纪,本来就出身绿林草莽的他们现在更是暴露匪性,见谁抓谁,民众中本就不多的青年全都被拽了出来。 “你,你,还有你!” “躲什么躲,给老子滚出来!” “说的就是你,以为扎娘们堆里就看不见你了?” “你他娘的还敢推我,找死!” …… “三哥,三哥!” 其中虞妙兮一家也终究没有逃过此厄运,黑黑壮壮的三哥虞虎被强拉硬拽了出去。 “滚开!再给老子瞎嚷嚷,当场办了你!” 那士兵揪着虞妙兮的衣领推开,她踉跄着险些摔倒,还好被一只孔武有力的臂膀所搀住。 “有这胆子去跟秦军较量,在这里跟老乡耀武扬威,丢我大楚将士的脸面。” “项少主……” 嘭! 那士兵看见来人瞬间愣住,可还没说什么就被项羽一脚踹飞,巨大的动静直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下一刻,项家君冲上,直接将马家军全都围住,场面顿时混乱,吓得民众连连后退。 “王上有令,征调民夫不可耽误春耕,你们这些人无需入伍,现在可以离开了。” 项羽沉声说着,那些被抓的青年顿时惊喜过望,却彻底将那马泉给惹毛了。 他愤愤地走到项羽面前,怒吼道:“项少主,你这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吧!我马家军征兵跟你有什么关系,又没抢你的人!” 他实在不明白项羽在固执什么,现在战乱频繁,各家征兵当然是越多越好,谁还在乎民众死活。 在他眼中,对方此举也不过是伪善假惺惺而以。 “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你若不服,大可动手试试。” 项羽睥睨着他,俊朗的脸上满是坚毅。 “你当本少不敢么,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 马泉骤然间须发飘浮,强横的藏气境气息荡开,直接掀翻了周围百米的群众。 虞妙兮被劲风吹得睁不开眼睛,下意识躲到项羽身后。 “试试。” 项羽巍然不动,反而眼中却多了几分轻蔑。 一时间,双方人马紧张对峙着,刀剑抽出的寒光令人连连后退,唯恐避之不及。 气氛凝重得可谓是一触即发 “二位将军,请息怒!请息怒!” 此时虞家镇的乡长赶紧上前,畏畏缩缩道:“为国出力乃大楚百姓之责,该出人,该出人,只不过我们这男丁实在不多了,若是再少,这全乡老小难以为继。” “不若这样,二位将军稍加比试一番,胜者可带我这些男丁走,如何?”(本章完) 第209章 霸王举鼎;出征准备 项羽和马泉看了看他,前者笑道:“好,那就依你所言!” 众目睽睽之下,马泉也没有脸面露怯,冷道:“比就比,本少从小到大还没怕过谁!” 见他们都同意,那乡长终是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他这一手可谓是高明,成功将一场即将爆发的混战,变成了有规矩有节制的决斗,从而保住了虞家镇。 毕竟这么几百人要是打起来,非得把这些民房都得拆了不可。 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可以成功保下一波壮丁,不管项羽和马泉谁输谁赢,虞家镇都不至于被掏空。 当然这一举动也很是危险,若是这两人谁脾气再爆一点,说不准就能当场砍了他。 将军之间的事情容得了小小乡长插嘴?! 不过好在,他赌赢了。 “说吧,你想怎么比?” 项羽看向马泉淡淡说道。 “都可,你来定吧。”后者自然也不会跌份儿。 “二位将军,你们都是英雄豪杰,比试内容不妨由我老头子来定?” 乡长擦了擦冷汗,呵呵笑了笑,然后指向镇口的那尊巨鼎:“那是我们虞家镇存在了三百多年的大鼎,是祖上某年祭天时所铸,重达六千八百斤。” “二位将军,比试内容便是这口鼎,谁能举起来便是谁赢,如何?” 此话一出,众多士兵皆是大笑。 “老头儿,你这太小看我们武者了?别说藏气境将军,就连我都能轻松举起!” “他这一辈子能摸到的也就这了。” …… 六千八百斤,对于通经境界以上的武者来说不算难,更妄论藏气境了。 那乡长顿时老脸一红,面露尴尬。 谁料,项羽却是说道:“可以比,不用灵气。” 闻言,全场骤静,民众尚不清楚他这话是何概念,但众多士兵可是惊掉了下巴。 不用灵气,单凭肉体举起这六千八百斤? 这怎么可能! 武者的身体是比一般人强,但也充其量也就是两三倍而已,真正的差别是气血和灵气。 在剔除这两个加持的情况下,肉体力量怎可能举起这六千多斤? 马泉也是被他这一句话给惊到,冷声说:“项羽,你莫非是烧胡涂了不成,不用灵气谁能举起这六千多斤?” “当然,本少可以。” “信口雌黄,别说我们了,就连真武境界都做不到!” “你不行,不代表本少做不到。” “好!” 马泉面露凶色,沉声道:“既然你如此自信,那就给你一个机会,若是真能举起,今日这些男丁,全归你们项家!” “反之,若是做不到,那就都归马家!” “如此说定。” 项羽淡然地应下,然后捏起拳头,看着那巨鼎的眼神逐渐火热起来。 “脱甲。” 他一声令下,身后士兵赶紧帮他脱下甲胄,只余一件白色中衣,挽着袖子走到那巨鼎旁边,梆梆敲了几下。 “自取其辱,待会儿看你怎么收场!” 马泉见状不禁嗤笑,眼神玩味,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赌输。 那可是六千八百斤,世上单凭肉体力量绝对没人能举起,就算魏武卒都不行! 他一个小小的世家公子怎有胆量许下这赌注的? 不过是装*罢了。 嘭嘭! 众目睽睽之下,项羽在巨鼎旁边终是停下,直接弯腰,双手扳在巨鼎上下两处。 左眼双瞳微微颤抖,俊朗的脸上尽是毅然。 项羽瞬间发力,身上那件白色中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膨胀,似乎要被肌肉给撑破。 咔咔~ 地面纷纷龟裂,随着项羽的不断发力而下沉,看着便让人头皮发麻。 顷刻间,马泉脸上的表情僵住。 “起!” 项羽一声低吼,在万众瞩目之下,那巨鼎竟然真的开始四脚离地! 喝啊! 庞大的鼎身在空中缓缓倾斜上升,项羽上身衣服终是丝丝缕缕破开,露出布满青筋的肌肉,心口那狰狞蛮牛纹身仿若活过来般,发出阵阵低吼。 下一刻,项羽猛然站直身体,巨鼎在众人眼中停在他头上,遮住了阳光,更让他们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竟然真的举起来了! “天哪,这是神人!这是神人!” “这巨鼎当年可是有二十个人抬!上次洪灾都没能冲走,他竟然以一人之力抬起来了!” “骇人听闻,骇人听闻!” …… 虞妙兮在人群中捂紧了嘴,大眼睁着瞳孔缩小,惊讶得说不出话。“马泉,你输了。” 项羽咬着牙蹦出几个字,然后缓缓将巨鼎给放下,这一点点放下的动作更让马泉眼皮跳动,嘴角抽搐。 这,这还是人么?! 他万万想不到项羽竟然真能做到,这可完全冲击了他的观念! 就算全神州最顶级的锻体功法,也无法让人达到这个程度吧? 竟然真的有人天生神力! 马泉算是彻底开了眼界,眼看项羽只是喘气急促,并未有何损伤,那不甘之情终究还是咽下。 “他们归你了。” …… 咸阳,伍府。 一块石磨在空中不断上下,正是一个赤膊青年在不断地举动放下。 这重达两千多斤的石磨在他手中却好似没有重量,轻而易举地就能举起放下。 不过对此,伍丰登还是有些不满意。 咚~ 石磨落地,旁边青黛赶忙拿着手帕给他擦汗。 “还是轻了些,远远不够我去测试现在的肉体极限,看来得找些铜鼎试试了。” 伍丰登叹息着说。 自从被金刚丸改造过身体后,他又专门用了些药,加以锻炼巩固适应,却迟迟找不到自己现在的肉体极限。 “这还轻啊?是我能在家里找到最重的了~”青黛面露苦笑。 “改日再试吧,今日我可有安排?” “没有的,按照您的吩咐,火甲军和城防军那边都有人全权看管,这几日无事发生。” 伍丰登自从晋级藏气境之后,大部分精力便放在了修炼上面,军中事务交给了李群和乔展博大理,彻底做了甩手掌柜。 其实这样也好,他可以专注于提升自己的实力,李群等人也能练练带兵本事,毕竟伍丰登不可能面面俱到,以后还得靠他们掌兵。 “我去趟稷下学宫,若有人找,直接让他去学宫寻我。” 伍丰登吩咐了一句后便凌空而起。 开战在即,他照例先去拜会了义父魏辙,也询问了他关于此战的看法。 不过魏辙似是不想多言,只是嘱咐了几句,不过看那凝重的脸色,伍丰登很清楚他提前知道了些什么,只是不便说。 如此,他内心便更加慎重。 相比于前三次韩赵魏战争,这楚国无疑是远超它们的难度,所以此战必定会异常凶险。 尤其是他现在站在风口浪尖上,危险更是放大了无数倍,更得小心谨慎。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后,伍丰登就告辞,来到了道家属地。 竹亭中,姜祈雨轻轻靠在他肩头,纤纤玉手嵌在他掌心中,旁边木桥绿树,汩汩流水,安静祥和。 “过几天就得开拔了,祈雨,你可愿随我同去?” 她轻轻颔首,缓道:“楚地凶险,我当然要和你同去。” “以素大师同意么?” “嗯嗯,现在我已不再受条条框框束缚,可随时外出,只需提前跟师傅报备就行。” 姜祈雨现在位列藏气境,且战力亦是远超同级,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无限逼近了道家长老层次,那些针对俗世弟子的规矩自然是不再作数。 而且对于她来说,现在最缺的是历练经验,血腥战场虽与道家理念不合,但也无伤大雅。 “那便好,这几日你且照旧,开拔之日我会提前来接你。” 伍丰登笑了笑,随后闲聊,直至傍晚时方离开稷下学宫。 当晚,韩非就送来了此次对楚之战的战略计划。 依旧是老将王翦出马,再加上李信杨端和两人,一众将领,兵力带足了三十万。 分两路进攻,一路从南郡,东进攻打楚地边境丹阳郡,一路从颍川郡南进进攻,二路汇合后再着力攻入楚国腹地。 而伍丰登照例被安排在了王翦麾下,可率两万火甲军以及三万城防军,位次仅次于王翦,是下路的二号人物,就连王奔王旭等人都在其后。 无他,一切皆是能者上。 “这次不仅仅是一城一地争夺的小打小闹了,坐镇中军,决胜千里。” 伍丰登对此很是感慨。 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坐上这种中军之位,不用像以前那般冲锋陷阵,打打杀杀。 更多的,要动脑了。 伍丰登随即收起计划,来到了城防军驻地。 此时他的城防军麾下共有两个藏气境将军,一是乔展博,一是蒙家子弟蒙振锋,考虑到城防需要,所以伍丰登此战只带乔展博去。 如此一来,自己的五万大军便有两名藏气境坐镇,日后普通的带队任务交由乔展博便可,自己不用事必躬亲。 至于那三万士兵,伍丰登从全军中挑选了最为精锐的甲乙丙三营,副将配足了七位,算上火甲军的五人,副将数量便有了十二位。 两名藏气境主将,十二位托丹境副将,五万大军,这边是伍丰登此行的全部兵力了。(本章完) 第210章 伏龙城,战力飙升(求追订) 第210章 伏龙城,战力飙升(求追订~) 四月二十,又是一天大雨,甲光在阴霾下闪动,像是游离在大海的蛟龙,朝着东方游弋。 大军调动,不到一日便抵达了预定地点。 擎山。 伍丰登所率五万将士驻扎在山脚,再往东十多里,便是楚军边境城池,丹阳。 中军营帐,乔展博李群等将领悉数到齐,伍丰登坐在椅子上缓道:“诸位,丹阳方向有上将军围城牵制,我部现今的任务是清除丹阳周边县阵的楚军,以确保进攻丹阳时无后顾之忧。” “因此,本将作如下部署。” “李群,王忠,你二人率一万人清除丹阳北方的县镇,有威胁的大约七八个,你二人足以应付。” “乔展博,吴龙峰,张庆,你三人率两万人清除丹阳南方的县镇,那里楚军较多,尤其是伏龙城,乃为丹阳郡第二大城池,很可能有藏气境坐镇。” “其余诸将,留在此地当为机动,南北两路若有任何一方进攻受阻,需立即发信求援,莫要强撑。” 秦军依旧是老套路,先清除掉所有隐患,再攻城把寨,王翦十五万大军拨出五万,剩余十万围住丹阳绰绰有余。 简言之,何时攻丹阳,就看伍丰登部下何时能完成清理任务了。 “末将遵命!” 乔展博诸将纷纷领命,尤其是他,眼神更是坚定,充满激动火热。 这可是他第一次在伍丰登手下做事,其表现将直接影响到在伍丰登眼中的印象,因此绝不容任何闪失! “下去准备吧,明日清晨便出发。” 伍丰登挥挥手,众将方撤出营帐。 “丰登大哥,北路尚无藏气境坐镇,需要我去吗?”此时姜祈雨走了上来问道。 伍丰登拉着她坐下,道:“不用,北路那边不会有藏气境敌人的,李群他们足以应付。伱留在这陪我,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能分开。” 这倒不是他多离不开姜祈雨,而是出于两人的安全考虑。 楚地有阴阳本家,太一,还有东君望舒湘君三位真武,每个人都能轻松地杀了伍丰登或姜祈雨。 虽说太一不太可能亲自出面了,但其余三位也不是两人之一能应付的,尤其是在这战乱之时,难保他们不会专门飞过来弄死自己。 在这情况下,伍丰登两人就更不能分开了,至少两人一起,可合力从真武境手中逃脱,能极大保证住安全。 当然,若是真到了战事紧急刻不容缓的地步,也是可以分开执行任务的。 姜祈雨乖乖地点头,便安心的留在他身边。 余下几日,军中日子倒也清闲,伍丰登每日除了修炼之外,便是处理南北两路发来的军报。 和他预期的差不多,李群所在的北路楚军并不多,且都是普通士兵,城墙低矮脆弱,他几乎是每日拔一城,进展很是顺利。 而乔展博所在的南路就艰难了不少,楚军抵抗激烈,往往需要两三日才能拔一城。 不过这也正常,而且面对强攻困难之地,吴龙峰他们也会略施计策,整体的表现差强人意,也无需太过担心。 伍丰登只需给他们拨拨粮草器械便好,若是一切顺利的话,不消半个月时间就能清理掉所有隐患。 然而世事总是无常。 是日。 “伍将军!南路传来急报!” 一名斥候校尉闯进营中,伍丰登从修神中睁开眼睛。 “念。” 校尉脸色沉重道:“南路伏龙城果真有大量楚军驻守,而且还有不少楚国门阀马家军,两名藏气境强者坐镇,分别是马家长老马宏利和马宏睿。” “乔将军难以以一敌二,故而请伍将军出马,尽灭敌军!” “嗯,传陈计胜将军。” 伍丰登并未有何着急,相反很是平静。 在开战之初,他便了解过楚国境内两大门阀,项家与马家。 项氏一族他颇为熟悉,而马家是能与其平起平坐的豪族,同样有真武境强者,几名藏气境长老。 楚军早就在丹阳郡严阵防范秦军,马家的藏气境在也不足为奇。 所以他打算亲自去会会他们,同时也会带上姜祈雨。 其实以他目前的战力,完全可以以一敌二,更何况还有乔展博在,拿下伏龙城问题不大。 但现在是非常时期,伍丰登必须得小心谨慎,以防这是楚军和阴阳家合作的诱敌之计,可能就等着自己前去支援。 所以以防万一,两人还是得一起出动,至于军营这边,便由副将陈计胜暂未代管。 和陈简单交代几句后,伍丰登二人便直接飞向伏龙城方向。 …… 伏龙城。 乃为丹阳郡第二大城池,黑砖褐瓦,城高墙厚,此时其中尚有硝烟弥漫,墙上多是划痕缺口,而城门下方,则是堆满了尸体,明显是刚刚大战不久。 城头,正站着一高一矮两个男子。 高个儿生得较为清瘦,长脸三角眼,须发斑驳,已经是五十多岁的年纪,正是马家七长老马宏利。 而那矬子较为圆润,满面红光,为马家八长老马宏睿。 “这帮秦军还真是不知死活,就这么点兵力还妄想攻入我伏龙城?看来上次还是没有把他们打疼!” 马宏利看着远方的秦营,不禁面露讥笑。 “七哥,不可轻敌啊。” 马宏睿则是双手浮在身后,目光深沉道:“这两万秦军的将领乔展博战力平庸,而且之前我们也从没听说过有这号人物,应该是在秦国藏气境中排末尾的。” “像这种平庸之辈,按理说都是当副手的,再加上他所带的军队中有火甲军的影子,因此可以判定此人定在王翦手下某个将领麾下做事。” “如果所猜不错的话,应该就是秦军新军的冠军侯,伍丰登了。” 这通分析很有道理,现在伍丰登风头正盛,又是新晋侯爵,手下必定会安排一个藏气境管事。 而且他们对秦军的套路也很熟悉了,这种清除周边隐患的任务有时限,定是交由强人去做,无论从哪方面看,伍丰登都是不二之选。 “如此说来,我们岂不是很快就能和伍丰登交手了?”马宏利哼哼冷笑。 “倒真想看看这个杀了公孙家乐家诸多长老之人有何能耐!” 马宏睿看了他一眼,后者那脸上狂热的战意让他颇为无奈,耐心劝道:“别这么想,他既然能杀了这么多藏气境,就说明战力肯定远超同级,你我还是有可能不敌的。” “若真是不敌,你我二人需立即撤退,前往丹阳,这座伏龙城给就给了。”“嗯,知道了。” 马宏利随后应付着,眼中的期待依旧未曾削减半分。 马家作为神州大陆有名的门阀世家,往常和魏国公孙家乐家等交往甚密,彼此之间也多有竞争。 不过因为国力的关系,马家的实力还是要比他们要强上一丝,因此面对着声名鹊起的伍丰登,马家有重视,但还不至于视为心腹大患的程度。 尤其是对于马宏利这种藏气境后期来说,更是很有想与其一战的冲动。 “对了,项氏一族现在可是到了北境?” “嗯,项燕他们已经去驻防抵御李信杨端和二人了。” “那就好,这迎战王翦的首功,必须落在我马家之中!”马宏睿点头道。 项马之争维持已久,而上次李信入侵,项家抢在马家之前出征,算是狠狠出了个风头,让马家很是羡慕不爽。 而此次秦军虽然派出两路来进攻,但李信杨端和加在一起的分量,终究没有王翦重,所以马家力争到此次机会。 单论战后功劳来说,必定是迎战王翦的马家更大! 至于项家,项燕,也就只能欺负欺负没能晋级真武境界的李信了,这也将会成为马家战后取笑的资本。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还得是马家将王翦打退,打疼! 与此同时,远方秦营。 “嘶~” 乔展博忍痛包扎着肩头伤势,鲜血很快就晕红了纱布,疼得他龇牙咧嘴。 许久,方才勉强处理好。 看着桌上那把染血的长剑,乔展博脸上迅速被愠色占据,愤怒之下直接一掌将桌子拍碎。 嘭! “他娘的!没想到伏龙城竟有马家两人!” “若是只有一个,老子断断不会向伍将军求援,现在可好,算是出师不利,以后可就难混了!” 在北路进展顺利之后,南路这边的压力也就越来越大,可偏偏老天又给他出了难题,伏龙城直接有两个藏气境坐镇! 要不是他撤退得及时,恐怕就不是伤到肩膀这么简单了。 “算了算了,与前程相比,还是自己的性命重要,这边还是得靠伍将军处理。” 他生气片刻后也就认命了,披上战甲就欲出去等待,然后便听到空中的呼啸声,下一瞬伍丰登二人直接落下。 乔展博见状赶紧上前,抱拳半跪:“伍将军!末将出师不利,请大人责罚!” 伍丰登看着他身上的伤势,便没有追究,只是淡然道:“以一敌二也算难为你了,这里我来接手,你现在回中军大营坐镇吧。” “是……是!” 乔展博无奈只得接下这个任命,不过在临走时,他还是将自己知道的关于马家二人的消息全盘说出。 “看样子都不太好对付啊。” 听他说完,这二人皆是藏气后期的老牌强者,伍丰登心中便稍加警惕。 他也并未接着接手进攻,而是看了看时间,给将士们留足了几个时辰的休息时间。 “来人,传令下去,今夜子时发动进攻。” “喏!” …… 子夜,烽火再次燃起,伍丰登重新调整了攻城战略,分给两个副将执行后便彻底不管地面战事,直接凌于伏龙城上空,持枪冷眼瞧着那两名升腾而起的男子。 “伍丰登,你果然来了!” 马宏利虽未见过,但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红甲将领。 他淡然道:“本将不来,怎么送二位上路?” 轻飘飘一句话瞬间点燃了马宏利的怒火,冷哼道:“呵呵,你莫非觉得以自己藏气中期的实力,能以一敌二,杀得了我藏气后期两人?” 不仅仅是他,旁边的马宏睿闻言也是面露嘲讽,没想到伍丰登是如此狂傲之人。 若说他能打赢己方一人,道还有可能,可这一张口便是以一敌二,未免也太自大了。 “试试不就知道了。” 伍丰登长枪上火焰窜起,刹那间跨越三百多米的距离,当头劈下! 红火乍现,染红了此方夜空。 “哼!” 马宏利毫不示弱地抽出长剑,蓝色海潮灵气喷涌而出。 嘭! 一声雷霆巨响,红蓝双色爆开,引得空间剧烈震荡。 嗖~砰! 骤然间一道身影从那灵气肆虐中直直坠下,重重地砸落在地。 啊! 而后愤怒大吼,竟是马宏利! “七哥!” 马宏睿顿时眼皮跳动,倒吸一口凉气,看向伍丰登眼中充满了惊愕。 这般首次角力,竟是马宏利完败! 这可是他还有这修为压制的情况下! 这怎么可能? 现在神州强者基本都有了共识,伍丰登强就强在红莲业火,还有枪弓方面的仙法,唯一的短板就是修为。 可刚刚他竟应是凭借强力,以中期的修为完败后期的马宏利,这完全颠覆了马宏睿的预估。 莫非,是红莲业火太过强大? 也不对啊,他们马家的海潮灵气虽比不得红莲业火那般厉害,但也是神州顶级灵气,还不至于被如此压制! 他实在是想不通,只能先行退到马宏利身边,已经有了些许退意。 “肉体强化后,果然力道能飙升一大截。” 而伍丰登看了看掩日,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方才灵气动用了八成,肉体力量则是全部动用,叠加在一起竟能压制住藏气后期强者,在不动用仙法之下,常规战力也能维持在后期水准,看来我的极限大概也就是如此了。” “金刚丸,果然名不虚传!” “伍丰登!” 此时马宏利的爆喝传来,却见他长发散开,满脸凶意。 “老子承认你有些能耐,但今日可是我兄弟二人联手,你再如何能耐今日也难逃一死!” “虽然有些胜之不武,可战场就是如此!” (本章完) 第211章 清理完成,攻丹阳(求追订) 第211章 清理完成,攻丹阳(求追订~) 马宏利已经彻底急眼了,方才那一下虽然对自己的伤害不大,却极为跌份! 这个场子,他必须找回来! 旁边的马宏睿却是眉头微皱,沉声道:“七哥,万不可轻敌,依我看还是撤退为妙。” “这伍丰登实力似乎又有精进,你我二人不可冒险,这伏龙城给便给了,咱们的身家性命重要!” “胡说!” 马宏利此时气愤上头,哪管这些,阴声道:“不要太过谨小慎微了,他只是一个人,再如何厉害,还能翻了天不成!” “可是……” “行了行了,你若是害怕就躲一边去,老子一样能收拾得了他!” 看着两人在那里争论不休,伍丰登也渐渐失去了耐心,缓缓举起掩日。 “放心,你们一个都走不了。” 轰~ 掩日落下,一片红色火海凭空出现,瞬间将两人囊括了进去。 【风绞】 红莲业火汇做的火龙火蛇飞速翻腾,场面浩大骇人,引来了不少的目光。 “竖子狂妄!” 而后火海中两道蓝色海潮冲出,强大的气势压得红莲业火都有些抬不起头。 蓝光疾驰,已然合围而来! 伍丰登当即拔高脱离两人的包围。 铛铛铛! 灵气夹杂着火星顿时在夜空中肆虐开来,震响连连。 伍丰登以一敌二,虽然有着肉体力量的加持,但还是不可避免地落入了下风,而且对方马家两人显然也是摸清楚了他的大概实力,纷纷面露杀意,加大攻势。 还好,伍丰登还没有强到让他们束手无策的地步。 那就今夜杀了他,以绝后患! 哗! 倏地两条水龙前后撞在伍丰登的长枪之上,直接将他打飞了数百米。 “受死!” 马宏利冷笑几声,当即提剑冲出,马宏睿紧随其后,也不再像之前那般谨小慎微,圆润的脸上更显凶残。 然而伍丰登之只是看了两人一眼,便苍白着脸色转身飞走,似乎不愿再与他们缠斗。 “现在想走?晚了!” 马宏利哈哈大笑,更是得意。 还以为这小子强到何种离谱的地步了,充其量也就是与他们之一持平的水准,还敢妄言以一敌二?! 虚张声势,找死! 夜空中直接蔓延开来一道蓝色光带,犹如蓝河,马宏利钻入其中速度更快了好几倍,几乎瞬间就追上了伍丰登。 铛! 又是一剑将他击退,空中都溅出了点点血珠,明显是伍丰登被这一剑伤到。 见状,马宏利继续乘胜追击,然而旁边的马宏睿却在杀敌欲望中恢复了些理智,瞬间意识到不对劲。 “伍丰登的肉体很强大,方才那一剑照例来说是不足以让他流血的,之前那一段交手便足以证明。” “难道说,他力竭了?不可能,这才多久,不可能出现力竭的情况,那就是伍丰登故意示弱的!” “不好,有危险!” 马宏睿霎时间回过未来,着急大喊:“七哥!回来!” 然而此时马宏利被即将到来的胜利冲昏头脑,哪还顾得上身后的呐喊。 “是了是了,伍丰登这是着急逃走,明显是后继无力,正是杀死他的好机会!” “现在秦楚开战伊始,我若是直接杀了伍丰登,那岂不是值得通报全军全国乃至全神州的无上功绩!” “哈哈哈,荣光属于我马家!” 看着那远遁的背影,马宏利嘴角都咧到了耳朵根。 然而下一刻,前方那原本只顾着逃走的伍丰登却直接转头,手中已经多了一根鲜红色的长枪。 “去。” 伍丰登冷着脸将手中的霸道枪意掷出。 “呵,早就防着伱这一手!” 马宏利却丝毫没有担忧,手中长剑蓝光大放,顷刻间已是一道仙法剑招轰出。 “七哥快撤!” 与此同时,马宏睿终是追了上来,可是刚喊一声,面前却凭空出现了众多翠绿竹叶,如同一把把刀子般刺了过来,硬生生拦住了他。 “什么?” 马宏利终是听到了声响,下意识回头,却见身后青光大盛,一个纤细的青甲身影正提剑急速冲来,青光闪烁的剑锋让他骤感极度不安。 “不好,姜祈雨!” 他瞬间就认出了这个女子,正是跟随伍丰登一起扬名的道家天才,没想到她竟然也出现在了这里。 可为何刚才出现? 是在暗自埋伏引我上钩么? 马宏利心中暗骂一声,面对那即将到来的危险剑法,当即就要施展同样程度剑招加以抵抗。 然而手中长剑蓝光却变得黯淡了很多。 “糟了,刚刚剑招用来对付伍丰登了!” 他心中顿时慌张,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彻头彻尾地落入了伍丰登的圈套! 跑! 马宏利脑海中瞬间只剩下了这个念头,赶紧转身放出蓝色光带,欲要逃命。 但为时已晚。 他的速度快,还能快得过缥缈空灵的木系灵气? 更何况,这也是姜祈雨的仙法杀招! 呼~ 青光在空中转瞬即逝,甚至连些许声响都没有,马宏利只觉得一阵清凉微风从身边划过。 没有丝毫痛楚。 就在他疑惑着以为自己逃过一劫时,却看到了远处马宏睿那绝望的眼神。 还有,自己缓缓倾斜的视野。 哎不对。马宏利下意识想扶住自己脑袋,却发现根本用不上力,好像都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 只能看到一具无头尸体在眼前急速缩小。 “那是……” 马宏利眼眸渐渐放大,然后无声僵住,彻底没了动静。 “七哥!” 看着那坠落的身首异处的尸体,马宏睿声嘶力竭地呐喊,怎么也想不到刚才还意气风发的七哥转眼间便人头落地。 伍丰登! 他愤怒地看向伍丰登二人,旋即怒气便被冰冷的危机感瞬间浇灭,赶忙仓皇逃窜! “休走!” 姜祈雨见状欲要追赶,不过还是被旁边的伍丰登拦下。 “由他去吧,成不了气候。” 他当然想将这兄弟二人全部杀死,但衡量片刻后还是放弃。 现在姜祈雨仙法用了,自己也只剩下无双箭意可用,固然有机会能将马宏睿杀死,但自己二人也将陷入无保命仙法可用的境地。 万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怎么办? 方才他之所以自己一个人迎战,藏起姜祈雨,一是为了布下埋伏,二来也是为了那可能出现的生死危机而准备。 而逃走一个马宏睿也无关紧要,不能为了杀他,而降低自己和姜祈雨的安全系数。 只要能攻下伏龙城,他的目的就完成了。 没办法,在外面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马家二人一死一逃,便已经注定了伏龙城沦陷的局面,在楚军兵败如山倒的士气崩溃之下,待到天亮之时,秦军便成功将伏龙城占领。 损失也不是很大,只有一千多人,歼敌则有三千人,俘虏四千,剩余的三千多楚军全都四散而逃。 谁也想不到,伏龙城这区区一万人的兵力,竟配足了两个藏气境强者。 即便如此,也难逃被被攻陷的厄运。 随后伍丰登二人便返回,剩余的清除任务由手下继续进行。 如此又是半个月,也许是丹阳城那边为了缩小损失,召回了很多在外的楚军,所以秦军就更是势不可挡,势如破竹,很轻松地就占领了丹阳郡大大小小十数个城池。 五月中旬,伍丰登率部回到了王翦的中军大营,上报战果后,众将便紧锣密鼓地开始部署攻丹阳城之计划。 王翦负手缓道:“丹阳守将为马公启,乃是马家太上长老,位列真武境,算起来是个资历比我还老的老牌强者。” “驻守丹阳的将领也多半是马家人,整体来看还是我们秦军占优,所以此战可以我军完全可以一鼓作气,攻入丹阳!” “这是我军斥候探得的丹阳城防部署,本将作如下部署……” 在秦军筹划即将攻城之时,丹阳城内也在紧张地部署防御。 城主府。 一众楚军将领悉数到齐,最上方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看样子得有八十多岁了,满脸皱纹沟壑纵横,不过眼神犀利,精神矍铄,看着没有一点垂朽样子。 作为楚国乃至全神州资历最老的真武境强者,马公启依旧是宝刀不老。 “现在丹阳郡大多已经落入秦军手中,往下该是攻我们丹阳了,所以诸位,现在该挑挑自己的对手了。” 马公启端一盏热茶,慢条斯理地说着,很是平静,似乎丹阳郡大部分沦陷并不是一件值得悲伤的事情。 也的确如此,整个丹阳郡大部分的兵力都汇集在了丹阳城,足有八万多,这些兵力才是关键。 至于那些土地城池,不足为虑,只要击退秦军,那些早晚都能不攻自破。 所以此次,丹阳开战在即,众将领也就开始挑选自己的对战对象。 “王贲是老熟人了,我来!” “你小子手倒挺快,既然如此,那我就对付王旭吧。” “章琦交给我!” …… 在火热讨论中,一道声音却冷不丁响起:“那伍丰登……谁来应付?” 众将看去,正是马宏睿在无奈地说,而众人一时间也沉默了下来。 伏龙城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了,七长老马宏利被伍丰登姜祈雨二人杀死,算是此战最先阵亡的将领,对马家可谓是一个不好的开始。 不过现在他们没时间悲伤,因为谁来对付伍丰登呢? 以他的战力,己方可是派出两人来应对才可以啊! 可是现在楚军将领本就比秦军少,不占优势,若是再分出两人,那情况就更危急了。 就在众人愁眉不展之际,大堂门口却传来一道声响。 “伍丰登交由本少来对付!” 众人看去,那细眼长脸之人,不正是九长老马泉么! 这个身份小辈,却以无与伦比的战力强行提高到长老之位的天才! “他不是在都城闭关么?” “没想到连他都惊动了!” “啧啧,也对,天才对天才,这下可是解决了我们的燃眉之急!” 马泉自信地穿过众人,来到马公启面前,躬身抱拳道:“二爷爷,孙儿听说伍丰登在此地,特地请命前来诛杀!” “此人嚣张至极,杀我马家长老,孙儿定当用他的头颅告慰宏利七叔的在天之灵!” 看着眼前这意气风发的青年,马公启满意地点点头,抚须笑道:“好,泉儿有如此志气,我这当长辈的甚是欣慰。” “眼下项家风光,我马家岂能被他们压着?只要杀了那所谓的冠军侯伍丰登,泉儿,你便是此战的第一大功臣!” “老夫也会向王上为你请功,封侯!” 闻言,马泉眼中战意更浓,坚定道:“孙儿必不辱命!” (本章完) 第212章 城头对决 若说现在还有什么能比压倒项羽更有说服力的战绩,无疑就是在战场上堂堂正正地击杀冠军侯伍丰登! 其为大秦最年轻之侯爵,又是现在神州声名赫赫之辈,若是论声望,一点也不比马泉项羽差。 若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伍丰登,这份傲人战功无疑是此战最为耀眼的,至少对于年轻一辈来说,无出其右。 马泉便是如此想的,细眼中闪烁着寒光,阴鸷锐利,已经在期待与他交手了。 …… 入夜,秦营。 “此次进攻丹阳,我部负责攻其北门,那是马家精锐所在,所部兵力有两万余,算是一块儿比较难啃的骨头。” 伍丰登看着面前众将,旋即又道:“所以第一波进攻,由李群所率原北路将士负责,皆是火甲军精锐,先试试马家精锐的水再说。” “喏!” “而后接替第二波,吴龙峰,你率原南路将士负责,务必在这之前搞清楚北门的布防情况变化。” “喏!” “余下将士,陈计胜负责,当做备用第三波兵力,前面两纵力竭之时你们必须顶上,所谓一鼓作气,再衰三竭,我们此次进攻断不可有间隔,务必一举拿下!” “喏!” 丹阳作为秦军进攻楚地的第一战,其胜败将直接关系到全军的士气高低,因此必须是以雷霆之势拿下,方才能最大程度振奋士气。 这是王翦的策略,亦是伍丰登之所想。 所以这等安排,他部下五万将士全部上阵,也可以磨合默契,增加经验。 翌日天明,攻城开始。 轰~ “杀!” 硝烟烽火,箭矢滚石,刚刚亮起的天空再次被遮得阴暗。 面对秦军猛烈的进攻,楚军已然是准备多时,愣是用密集的攻击将秦军压得抬不起头,场面不可谓不激烈。 北门,同样如此。 马泉站在城楼中,睥睨着下方源源不断爬上又被压下的秦军,不禁冷笑几声。 “我大楚将士可是韩赵魏那些废物可比拟的?无论你们派多少人来,都无疑是送死!” 他这并非自负,而是楚国士兵的确比韩赵魏三国要强很多。 仅从上次四国伐秦之战可看出,三处战场只有南郡这边形势大好,楚国军队一度打入秦国腹地。 若非颍川郡战败,秦国自北向南可成夹击之势,楚国很可能攻打到咸阳。 因此在楚国,尤其是其中立下赫赫战功的马家眼中,上次征战,失败的根本原因就是队友太废! 楚国完全可有匹敌秦国的战力,而这也能从上次击退李信部队看出。 此时面对秦军攻打丹阳,马泉对自己的布防很是满意,目光直直地盯着远处秦军阵营,而后咧嘴冷笑。 “伍丰登,本少等着你来送死!” 秦营中,伍丰登坐在将辇上,看着远方迟迟攻不上去的部下,微皱眉头。 以他长时间带兵的经验来看,马家在北城的布防很是严谨,弓箭手长矛兵盾甲士配合默契,密集的防御与他当初在轩辕管那边都有的一拼。 “看来马家精锐还真名不虚传,守城还是有两下子的。” 伍丰登稍加思索,在北城两座翁门那边思索片刻,便当即挥手招来传令兵。 “伍将军。” “给前方李群传令,午字营丁字营转变进攻方向,分东北两翼夹击翁门,先把那里的楚军消灭再说。” “喏!” 翁门的存在,不仅会阻断秦军相互之间的联系,而且会增加楚军箭矢的覆盖面,多角度齐射之下攻城的秦军侧翼和后方会受到很大威胁。 在马家精锐严防死守的情况下,先夹击攻下翁门,无疑是最合适的破局之法。 而效果果然如同伍丰登所料想那般,两营士兵放弃进攻城楼,转变进攻方向,各自分流,直接分两处的东西侧翼将翁门楚军夹击。 盾甲士掩护,搭桥射箭,原本居高临下疯狂输出的翁门楚军瞬间首尾不得兼顾,很快便死的死,逃的逃。 “长矛兵盾甲士上翁门驻守,稳步推进。” 伍丰登紧接着又下了命令,越来越多的秦军登上翁门,众多盾甲士的盾牌嵌合在一起,直接堵住了翁门与城楼的匝道。 叮叮叮! 城楼的楚军明显有些慌了,相当一部分弓箭手转变方向,箭雨覆盖过去,却在盾甲士的阻挡下收效甚微。 “你你你,全都待人给我顶上去,谁敢后退,本将立斩不赦!” 下方李群见此计很有效果,当即派出自己手底下最为精锐的校尉,冲上瓮城,彻底稳固住那防线。 “不错不错,伍将军眼光就是毒辣,一眼就看出破局关键就在这两座翁门!” “只要占据了这两处地方,稳步推进,就算不足以冲上城楼,也能吸引上面很多的箭矢攻击,大大化解攻城压力。” “甚至,还可以在上面布下弓弩手,加以反制!” 李群不愧是跟随伍丰登时间最长的手下,迅速触类旁通,将数百弓箭手也派了上去。 如此一来,楚军北城防线直接出现了漏洞,明显不如刚才那般游刃有余。 “给本少杀了他们!快去!” 城楼上的马泉怒然踹了旁边副将一脚,瞪着眼睛让对方都混身一颤。“是是是,末将这就去!”那副将赶紧带人朝着翁门冲去。 “本少刚要往翁门增兵,就被你发现了缺口所在,呵呵,有点头脑。”马泉握紧了手中长剑。 方才他也的确注意到了翁门那边兵力较少,在将近百米的甬道相隔下,很容易被攻占,所以便要派兵去稳固防御。 没想的在这关头秦军直接抢先一步攻上,算是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不过这点小聪明无伤大雅,我马家勇士可是勇猛无双,夺回翁门易如反掌!” “来得好!” 此事下方的李群注意到了甬道上奔腾而来楚军,其中那道托丹境气息无疑是副将,当即面露凶悍,三下两下便跃上翁门,亲自立于阵头。 而在后方,伍丰登平静地看着前方战事,清秀的脸上波澜不惊,很是从容。 挥手,传令兵上前。 “命王忠,陈计胜二位将军登上另一翁门,全力攻向城楼,两刻钟之后本将要看到他们登上北城城楼。” “喏!” 翁门阵型稳定住,就该猛猛烧火了。 只要攻上城楼,这场攻城之战就算开到了胜利的曙光。 此命令下达,秦营中一人一骑直接冲上战场,招呼了王忠,两人一齐登上另一翁门,身后秦军如蚂蚁上树般紧随其后。 视野中,可见北城城楼上骚动,人影摇晃,大量楚军前去堵住。 不过在伍丰登的死命令下,秦军还是稳重有进,步步腾挪。 不到两刻钟,吴龙峰陈计胜两人便合力斩杀了一名拓丹境副将,然后带人猛冲进城楼之上。 场面更加混乱起来。 “该会一会马泉了。” 见状,地面战争算是见着了胜利的苗头,伍丰登也算是放心了下来,当即召唤出掩日,凌空而起。 一里的距离瞬间抵达,便觉一道阴冷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 而后,一道湛蓝色剑气疾驰而来,在满是黑灰色的穹苍中异常绚烂鲜艳。 嘭! 伍丰登冷着脸挥枪斩下,红莲业火直接轰爆了剑气,剧烈的冲击劲风吹得他长发飘拂。 “等你许久了,冠军侯。” 马泉提剑缓缓升空,长脸上布满了阴翳,显然是刚从方才地面战场的失利回过神来。 伍丰登看了他一眼,而后淡然笑道:“你们楚国应该派项羽来与本将对抗的。” “你这是何意?莫非是觉着本少不如他么!” “有可比性吗?” 他眼神捎带戏谑,更是令马泉咬牙切齿,脸色难看至极 不过这正是伍丰登想要的。 来之前他就了解过楚国内部派系争斗,尤其是项家与马家之争,在楚王暗中挑拨扶持之下,两家竞争由来已久。 到了这一辈,无疑是项羽与马泉之争。 所以伍丰登才会说刚才那话,可能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但至少可以恶心马泉一下,使其愤怒,己方胜算更大。 眼下来看,效果似乎还不错。 “本少会让你知道,小瞧我马家的下场!” 马泉眼中杀意十足,身后海潮灵气直接汇做滔天巨浪,声势骇人。 “我小瞧的不是马家,而是你,马泉。” “找死!” 伍丰登面前瞬间浮现出一条蓝色光带,而后剑锋便已经抵至他的眉心。 这般速度,着实罕见。 然而他早已心存戒备,在那千钧一发之际险而又险地抽身躲开。 真刚在手。 【落日箭】! 红光乍现,极具穿透力的箭矢在海潮灵气中穿梭,激起片片海浪。 叮! 马泉挥剑挡下,顷刻间觉着好似被一头蛮牛撞上,猝不及防之下手中长剑都有些拿不稳。 好生猛的箭矢! 饶是心高气傲的马泉,也是被这一箭的威力给惊到,当下眼中更多凝重。 而伍丰登也没指着这一箭能给其造成何种伤害,身位变换间已经冲到了马泉面前,掩日猛然刺出。 “来得好!” 后者一声暴喝,随即空中便是阵阵清脆的碰撞声响。 红莲业火与海潮灵气四处迸溅肆虐,其声势甚至一度超过了北城门范围,全丹阳都清晰可见。 双方不少将领的目光都汇集而去,那铺天盖地的灵气声势令他们都有些汗颜。(本章完) 第213章 巧使妙计破杀招 “现在年轻一辈当真是不得了!” “这等的威力伤害,怕是得极为接近真武境界了吧?” “这话就有些夸张了,真武与藏气的差距如天堑,岂是能轻易接近的?不过话说回来,他们二人确是远胜于我们这些老家伙。” “怪不得马宏利能折在伍丰登手中,死的不冤啊!” 其中马家长老尤甚感慨。 马泉是他们子侄辈的,实力如何有目共睹,否则也不会被家族如此看重,几乎所有的上好资源都倾斜到了他身上,甚至日后是要直接跨过其父,接替马公启成为马家支柱之人的。 这等雄才,今日竟真遇到了对手。 秦国冠军侯,伍丰登。 这个他们过往听了无数次,却从没见过真容的传奇,今日一见,果真如传闻中所言。 和马泉一样是个百年难遇之才! 且看今日,双星谁胜谁负了! 【水龙】! 高控制中水龙咆哮,愤然扎进火海中扑在伍丰登身上,恐怖的力道直接将他击飞百米。 身上的红莲业火都熄灭了不少。 “果然灵气还是有压制性的,马泉的海潮灵气修至极致精纯,已经可以对红莲业火形成天然压制。” “不可小觑啊。” 伍丰登挥手甩掉身上的水汽,脸色凝重。 “眼下霸道枪意尚未凝结出来,冥血箭与无双箭意又是绝地底牌,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易动用。” “在此之外若想杀了他,或者是重创,就得伺机行动了。” 其实他现在完全可以用冥血箭和无双箭意,二者绝对能杀了马泉。 但如此一来,自己可就短时间内恢复不到巅峰战力了,甚至还有可能被别人趁虚而入。 所以不到生死关头,这两个技能是不可动用的。 当然,若是情况允许,还是可以动用之一的,那就是在马泉重伤,可确定一箭能杀了他的情况下。 如此一来,就得动动脑子了。 “伍丰登,你这也没有多少能耐啊,就这还敢在本少面前口出狂言?” 马泉面露讥讽,手中长剑斜提而上,霎时间蓝色海潮滚滚浮现。 “就让你开开眼,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怒海狂涛!” 他大手一挥,蓝色海潮在空中倾斜而下,如同天边挂着的瀑布,海浪怒号之声响彻全场,甚至连王翦和马公启两位真武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泉儿果真习得海潮真传,此招颇有老夫当年的几分风采!” 马公启哈哈大笑,见马泉顺利使出怒海狂涛,可谓是骄傲至极。 这可是马家最为强力的一招仙法,也是马氏先祖当年在楚国立根的成名绝技,据说曾经在他手中还杀死过一名地仙高人。 可见其威力。 他如此骄傲,而王翦等人就很是担忧了,那天边海潮所携带的恐怖劲力甚是骇人,着实会替伍丰登捏把汗。 “这……已经超过藏气境所能使出的威力了吧?” “此般声势,说是真武境界强者的手段都不为过!” “伍候可能挡住?” “悬啊。” 众秦军面色凝重,深居秦营而不动的姜祈雨见状很是焦急,几欲按捺不住出手。然而空中的伍丰登却没有丝毫让她出手的动作,可将她急得不行。 或许在他眼中,还不到启用她动手的最糟糕境地。 哗~ 奔腾的海潮在伍丰登眼中愈发壮大,其中甚至能看到很多黑影乱窜。 鲨鱼,虎鲸,巨鳌,水龙…… 好像很多海中凶兽在其中穿梭,毫无疑问,沾之定然十分麻烦。 这绝对是自己有史以来遇到的最为强大的藏气境手段! 其实若是没有旁人,伍丰登肯定掉头就跑,跟这样全力轰杀的恐怖招式没必要硬抗。 但这是战场,他手底下的将士们都在眼睁睁看着,若是自己这个当将军的临阵脱逃,岂不是让手下士兵心寒,岂不是愧对那些死在冲锋路上的英魂? 单单为了士气,他都不能后退半步。 身在其位,不由得己。 “是仙法就会有破绽,而奇门无孔不入。” 伍丰登在这大难之中出奇得镇定,直接启动奇门四盘,猩红光环飞速萦绕,某个地点终是指出了吉门所在。 但是这吉门变化无常,同一时刻竟有好几处残影,难以辨别。 “还不够,明水观!” 伍丰登刹那间又用出此武学,眼前海潮海兽全都变成了一道道灵气所成的线条,那吉门终是露出了真身。 是一处海浪叠加的空隙,是海潮灵气青黄不接之地,是海兽困于灵气范围内而不可触碰之地! “就是那!” 他全身顷刻间燃起熊熊火焰,丹田中的火莲前所未有的炽热明亮。 呼! 众多骇然目光中,伍丰登猛然扎入那海潮之中,掩日在前方乘风破浪,红莲业火护住他的身体,逆流而上! 水火两种属性灵气厮杀,溅起朵朵浪,蓝光包裹着猩红之色,如鼓动的心脏般闪烁着光芒。 “算你有胆识,本少还以为你会选择避开!” 马泉见状嗤笑一声,似乎在嘲笑伍丰登的天真。 “可惜,你不懂我马家海潮灵气的利害,你再强,抵得过自然伟力?身下海潮中,本少有一百种方法弄死你!” 他双手交叉,已然变换了招式。 轰~ 刹那间海潮更加汹涌,卷起的浪都高达十丈,看着令人心惊胆战。 不仅如此,海里的凶兽也是纷纷涌来,那逼真得伍丰登都能看到它们口中瘆人的獠牙。 但他依旧无所畏惧,朝着奇门指出的方向义无反顾冲去,红莲业火染得汹涌,助其撕开一浪又一浪的海潮。 【暴血术】! 而后,伍丰登直接进入暴血状态,双眸转为血红,成倍增长的灵气威力如摧枯拉朽般撞碎海潮。 “什么?!” 马泉惊骇,呼吸紧促间,面前海潮中便是红光破浪而出,挺拔的身姿凌于空中,举枪,冰冷着眸子狠狠劈下! “竟然真冲出来了!” 战场众人瞬间惊诧,姜祈雨暗自松了口气,秦军将领兴奋得攥拳。 而马公启,马家所有将领,却愣住。 “他竟可以从同等级的怒海狂潮中正面冲出!” “这可是我马家绝学,一潮可有三十六浪,灵气化兽每一都有藏气境威力,怎会如此说破就破了?” “倒也不是不可能,是仙法就有破绽,除非他看出了我们马家绝学的弱点!”(本章完) 第214章 丹阳破;霸王之威 众人的惊讶终究是置身事外,只有当事人马泉能切身体会到此刻的绝望与震惊。 自己引以为傲的仙法,曾信以为世上无人可破的骄傲,此时却真真切切被人强行冲破。 这般绝望,可不仅仅是信心崩塌。 嘭! 下意识举起长剑格挡,却在火焰爆开时直接被击飞数百米远,脸上皱显痛苦。 “终究还是小瞧这混蛋了,接下来可得十分棘手。” 马泉十分清楚,自己率先动用仙法杀招,本想一举灭掉伍丰登,却被他正面突破,便代表自己正式丢失了主动。 因为,他的仙法可还没有用出!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伍丰登却直接再次欺近,红光在他身上闪烁如星,抡起长枪重重砸下! 暴血状态下,再加上他大幅度提升的肉体力量,此时的力道堪称力沉如山,势重若海,枪枪危险至极,直接将马泉压入了绝对下风。 砰砰砰! 红蓝两色不断爆开,马泉迅速在这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中吃不消,嘴角咬着鲜血死死支撑。 “该我了。” 某刻,伍丰登冷眸睥睨,直接飞起一脚将他重重踹飞,空中顿时飘起一抹血线。 真刚在手。 【无双箭意】 猩红箭矢悄然浮现,其上燃烧着鲜红火焰,纹路却是纯金之色,致命而尊贵。 此箭一出,原本便阴暗的穹苍更是渲染了一层暗红色,令人心生绝望。 所有人心头都是狠狠一颤,不由得紧张起来,眼眸中的红色渐渐映入心底。 “这……” “这是何仙法?怎能引起天地变化?” “平生罕见,不,应是前所未见!” …… “不好!” 马公启脸色骤变,其余藏气境境界不到,只能感受到那支箭矢非同寻常,他可是能真实感受到其的威力上限。 已经跨越那天堑,无限接近于真武境界了! 马泉绝对挡不住! “孙儿快退!” 马公启高喝一声,欲要上前救人,却在瞬间被王翦拦住去路,金光耀眼如烈日。 “小辈决斗,你还是老老实实看着吧。” “滚开!王翦,你若敢阻拦,老夫定杀了你!” 马公启依然有些失态。 其实也不怪他如此心急,马泉是马家铁板钉钉的下一支柱,若是他在这里出了意外,往后一代,甚至是两代,马家将无真武境界支柱! 这等后果,可是直接会让马家从顶级门阀降格,别说和项家竞争了,就连其他氏族都会成为威胁。 这后果太严重了,他一个马公启绝对承担不了。 不过此时说这些也有些晚了,纵使他再如何狂怒,王翦也是寸步不让,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箭矢飞出。 箭意无双,所向披靡。 伍丰登依旧保持着射箭的姿势,冷眼看着那惊慌失措,惶恐不安的马泉。 “不,不要!” 后者赶忙一头扎进海潮灵气之中,使尽混身解数掀起波涛,想要将无双箭意打掉。 可是相比于他那铺天盖地的散开灵气,无双箭意却是凝结一处,其锐利程度自然是远超海潮灵气,所过之处如入空处。 根本挡无可挡! 咻! 霎时间箭矢停在马泉的心口,剧烈挣扎着似乎在与何种力量做着抗争,马泉脖颈上一颗鱼骨吊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褪色。 “一定要挡住!一定要挡住!” 他拼了命地往其中注入着灵气,初见成效亦是令其大喜,然而下一瞬他就笑不出来了。 体内灵丹释放出的灵气开始断断续续,大有力竭的迹象。 “不好,刚刚施展怒海狂涛消耗过大,且之后又被伍丰登消耗了大量灵气!” 马泉瞬间反应过来。 怪不得方才伍丰登选择与他强力对拼半刻钟才动用这仙法,原来就是冲着消耗他灵气为目的的! 藏气境虽然有灵丹储存了很多灵气,但也不是无穷无尽的,现在短时间内他根本用不出多少灵气。 “糟了!” 下一刻,鱼骨吊坠直接爆开,无双箭意终是失去了所有束缚,无声间扎入他的心口。 道道红色光纹在他身上龟裂蔓延,如同破碎的瓦砾痕迹。 随后,在众人骇然的眼中直直坠下。 马泉,死了…… “孙儿!” 马公启感受着他那迅速流失的生机,发出极为悲悯的怒吼,却依然改变不了什么。 马泉一死,不仅仅代表着马家失去了一个未来的顶梁柱,对于丹阳所有的楚军来说无疑也是沉重打击,更是在秦军暴涨的士气中摇摇欲坠。 空中,伍丰登缓缓真刚,平静的脸上没有过多喜悦,而是有些凝重。 “楚国不愧是除秦国以外最为强盛的国家,仅仅一个马泉就如此,更别说项羽了。” 方才无双箭意虽然杀了马泉,但那也是在自己消耗了他大量灵气的情况下做到的。 若是马泉在全盛时期,无双箭意还真不一定能杀了他。 换句话说,日后若是面对比马泉更强的项羽,自己也没有一击必杀的机会。 不过也正常,这个贯穿秦汉时期的猛人霸王本就是独一档的存在。 “先将眼前丹阳攻下再说吧。” 伍丰登不再多想,因为暴血术的副作用已经显现,体内的虚弱感越来越强,让他不再直接参与作战。 反正自己的对标敌人已经消灭,剩下的交给王翦等人就好。 “丰登大哥!” 秦营中姜祈雨迎上,青色的木系灵气流出,缓解着他的疲惫。 “没事,只是有些虚弱而已。” 伍丰登摆摆手,坐在将辇上长舒一口气。 “以后我也随你出战吧,方才实在替你捏了把汗。”她心疼道。 伍丰登依然摇摇头,说:“你是我最后的救命稻草,不可在敌人面前出现。放心,我心中有数,若真到了无法解决的境地,肯定不会跟你客气。” 现在他的霸道枪意和无双箭意尽数用处,五六天内是不够肝出来的,所以往后几天就不宜去迎战强敌了。 在这之间自己的性命保障,一多半都是在姜祈雨身上。她闻言也只好点点头,不再坚持。 旋即短暂休息片刻,伍丰登来到外面,继续指挥作战。 北城门失去了马泉坐镇后,虽然马公启又临时派出了一个长老来顶替,但作用也不是很大了。 且不说他自己的战力如何,能不能与伍丰登相抗衡。 仅仅是北城门将士的士气,就拉不回来了。 主将马泉当着他们的面战死,这种打击沉重,尤其是在是他如传奇的马家士兵心中更是致命,颓靡之气很是浓郁。 在这种低颓的士气下守城,纵使那长老喊破了嗓子也无济于事,被攻破也只是时间问题。 果然,短短一个白天,北城门便被李群成功破开,其余三门的秦楚士兵迅速往这边汇聚,惨烈的白刃战正式打响。 空中,王翦马公启等人依旧在战斗,大大小小十多个战场将夜空染得亮如白昼。 而伍丰登只是悬在空中静静看着,没有想要继续出手的欲望。 他现在除非遇到强劲敌人,已经不需要动手来彰显威严镇场了,只需要现身露面即可。 一个在战场之外虎视眈眈,随时都可能出动灭杀任何一人的恐怖存在,可是会令所有人心存戒备,从而起到很好地恐吓作用。 至少在士气心灵方面,已经是秦军完胜。 在观望片刻后,伍丰登还是召唤出掩日。 “闲着也是闲着,不妨积攒一下业点,尽快凝结出枪意与箭意。” 而他这一入场,可是吓得那些楚军将领纷纷惶恐,生怕他盯上自己。 如此一来,原本就落入下风的局势更加糟糕,已经看不到胜利的希望了。 不过伍丰登也没有很快下死手,流转于各个之中,帮助秦军将领建立大优势之后,便不再帮助,尽最大可能利用这些楚军将领积攒业点。 直到午夜,马公启终是彻底灰了心,振臂高呼:“撤!” 地面战场秦军占据绝对的兵力优势,而空中战场又因为伍丰登的加入而彻底陷入逆风,这丹阳城是铁定守不住了。 在已经注定落败的局面中,还是得尽最大可能减小损失。 藏气境将领,能逃几个是几个! 撤退命令一下,早就萌生退意的楚军将领纷纷四散而逃,秦将赶紧追击拦截。 但毕竟是藏气境御风的本事很强,能追击杀死的只有一小半,剩余大多数都逃出生天。 他们这一溃逃,地面的楚军更是绝望,除了少部分负隅顽抗,高呼宁愿站着死,不愿跪着声就义,其余大部分士气全无,缴械投降。 这对秦军来说已经是完胜了。 丹阳,破! …… 云镜山周边。 同样烽火弥天,厮杀声传遍方圆十里。 空中各处激烈的战场中,一道黑色身影如同彗星般穿梭,所过之处如入无人之境。 轰~ 夜空震颤,伴随着一名秦军将领的吐血惨叫,那高大身影终是停下。 黑灰色重甲,俊朗刚毅的脸庞,一把造型夸张狰狞的长枪,猩红鲜血在血槽中缓缓流淌。 黑色暗影在身后弥漫扭动,隐隐呈现一头拓荒蛮牛的巨大身影,强横气势震慑全场。 “少主,好样的!” 下方传来项家军的阵阵喝彩,令众秦军秦将皆是面色阴沉凝重。 须臾不久,随着一道撤退号角声,秦军数日来进攻云镜山的第三波战斗再次宣告无功而返。 没办法,这位项家少主实在太过无敌,就算他们此次有些准备,也是于事无补。 在李信杨端和练手牵制项燕之际,秦军将领中无人可与他匹敌。 秦营中。 众将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伤势,不过此时都没人关注自己的伤势,而是聚在一起一个劲儿的叹息。 “这项羽果真神人也,方才与他交手,我的筋骨都差点被他震断!” “不错,项家的霸阙灵气是出了名的沉重,但这项羽却好像是天生神力般,不仅仅是灵气沉重,肉体力量也是强得出奇。” “上次我们攻过来,这小子还不算太过崭露头角,这才过去几天,可算是给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若是能提前得知他如此厉害,我们无论如何也得争取到冠军侯才可,恐怕现在只有他能牵制住项羽。” 众将你一言我一语,语气中尽多无奈。 本来他们想着此次从颍川郡进发,对于项家早就做好了针对准备,好好就上次战败之仇出口恶气。 却没曾想项羽比之前更为恐怖,那所向披靡之势根本挡不住,这些老将从未见过有如此勇猛之人。 除了伍丰登。 当然,李信作为即将突破至真武境界之人,也可以抗衡项羽,甚至压他一头。 但关键他跟杨端和需要联手应对项燕,实在腾不出手。 所以眼下要想能继续推进,怕是真得请援了。 李信揉了揉眉角,虽然觉着这有些丢人,但也不得不妥协了。 “发信吧,请丹阳方向的伍将军来支援,我们这边尽量拖延时间,怎地也能坚持到丹阳城破。” “喏!”斥候闻言赶紧动身写信发出。 李信而后站了起来,看着众将沉声道:“诸位,此次进攻我们大仇未能得报,实属低估了项氏一族。” “不过也许无需气馁,我大秦冠军侯足以应对项羽,待丹阳城破之时,我们就有机会推进了。” “故而接下来几日,严加驻防探查,我们已经受挫,不可再有何意外发生!” “喏!” 众将领命外出。 楚营,一片欢腾,大大小小十数个营地皆是热闹,欢呼中时不时还有美妙婉转的楚地歌声,着实是喜悦惬意。 连续三次打退秦军,这让楚军可是士气大涨得很,尤其是项氏一族的士兵,对族内少主的惊艳表现甚是自豪! “哈哈哈,羽少主年轻有为,勇猛无双,值得我等举杯敬仰!” “项少主果真是不世之才,这般神威,比之当年的杨笺文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此次秦军进犯,有项少主在,定能让他们有来无回!” 营帐中,楚将纷纷举杯,对这项燕侧边首位的项羽恭敬敬酒,那风头甚至一度盖过了上将项燕。 他也无任何不满,反而更为欣喜自豪,端着酒杯呵呵笑着。 “诸位客气,诸位客气。” 项羽只是淡淡笑然,脸上尽多少年豪气,举杯回敬。(本章完) 第215章 力拔山兮气盖世 酒过三巡,项羽旁边一个三十多岁的方脸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起身走向账外。 “叔父?” 项羽看着那静静离去的叔父项梁,眉头微皱之后,还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旋即起身跟上。 项梁走出营帐之后并未停留,而是直接来到一处僻静之地,转身负手,脸色凝重。 “叔父,您召我这是……”项羽不明所以。 项梁压低声音道:“羽儿,一个时辰前,丹阳城破了。” “城破?” 项羽微微一怔,对此很是惊讶。 要知道丹阳可是马家驻守的地方,这个与项家旗鼓相当的门阀,竟然在丹阳只坚持了大半个月? 原本按他的预计,就算城破,怎么着也得下个月才行,怎地这么快就失守了? “方才急报中并未说明具体战况,不过可以确定丹阳已经完全失守。” “那马泉呢?” 项羽蓦然想到马泉前几天也出发前往丹阳了。 “死了,被冠军侯伍丰登当场射杀。” 项梁的话再次让他吃了一惊,那马泉虽说比不上自己,但也是个近乎妖孽般的存在,连自己都不能确定可以杀了他,却直接死在了伍丰登手中! 项羽目光一凝,旋即呼吸紧促,心中迅速被兴奋以及高涨的战意所占据。 伍丰登果真是个劲敌! 也许是看出了他眼中熊熊的野心战意,项梁微微苦笑道:“羽儿,放心,他很快就来这里与你对阵,今日我要与你说的事情,便是关于此。” “叔父请讲,侄儿正值全盛时期,有信心可让伍丰登折戟沉沙!” “呵呵,你有这般信念再好不过,今日叔父给你引荐一位前辈。” 项梁笑了笑,旋即转身,对着空中那轮皎月恭敬道:“望舒阁下,您可现身了。” 话音落下,项羽的视野中倏地浮现出一道女子身影,长发窈窕,身穿蓝紫两色的丝绸长裙,浸在月光中,犹如仙子般梦幻美丽。 望舒降下,直到此时项羽才发现她脸上竟没有五官,或者说是被朦胧光晕所遮盖,看不出面容。 即便如此,她的气质也是当属世间绝美。 然而这种美丽在项羽眼中,却有着很是危险的死亡味道,让他警备心皱起。 阴阳家神明,跟此事有何关系? 项羽身为楚人,对阴阳家也颇有了解,毕竟它的发迹便是在楚国,所有神明的称呼也都是他们楚地神话。 尤其是自从赵国灭亡,阴阳本家搬回楚国,与朝堂百官世家门阀交往更密。 不过项羽对他们并不感冒,此时望舒的出现也让他心生疑惑。 “项将军,项少主。” 望舒声音清冷,简单回应之后便不再作声,而是由项梁接道:“羽儿,这位是阴阳家高阶神明,望舒阁下。” “今日本将所说之事,便是与阴阳家有关。” 说完,望舒手中浮起一团朦胧光球。 轰~ 顷刻间,项羽脸色大变,混身毫毛倒竖,霸阕灵气骤然爆发,连连后退数步,甚至连长枪都拿在手里。 “此物太危险了!” 刚刚他仅仅是看了一眼,全身生机仿若被瞬间抽干似的诡异,让他大为惊骇。 “叔父,这是何意?” “羽儿,莫要紧张。” 项梁微微笑道:“望舒阁下并无敌意,此物乃是她特制暗器,今后还会由你来支配使用。” “请叔父明示。”项羽未曾放下戒备。 “简言之,不久之后伍丰登会来支援秦军,届时你二人必定会有一场决战,叔父希望你能在决斗中杀了他,若是吃力,便可用此物,定能让伍丰登有来无回!” “当然,叔父并非对你的实力有何质疑,只是想多增加些把握而已。” 闻言,项羽亦算是明白过来,当即面露些许冷笑,凝视着项梁道:“叔父,您的意思是,让侄儿用它偷袭伍丰登?” “谈不上偷袭,此暗器并非一次性,用之,可置于月光下恢复使用,完全可以当做赠你一武器。” “呵。” 项羽摇摇头:“叔父,大丈夫做事光明磊落,侄儿不屑这些旁门左道,阴损害人。请您放心,我有斩杀伍丰登之实力!” 既是决斗,就要堂堂正正,耍这些卑劣手段一直是项羽所不齿的。 而见他如此干脆拒绝,项梁皱眉道:“羽儿,这是战场!兵不厌诈,何来阴损害人一说?” “伍丰登是个有本事之人,连马泉都在首次交战中被他射杀,可见其潜力,叔父此举,也是为你安全着想。” 这话倒是为真,马泉之死就说明伍丰登是真有匹敌项羽之实力,故而,他也会有危险。 在这种情况下,项家必须早些做准备,决不允许有步马家后尘的风险! 项羽却是固执,沉声道:“侄儿也不是泥捏的,与强者交战乃我毕生所求,若是贪图万无一失,我便不会来此战场。” “胡闹!身为项家少主,身为楚臣,怎可意气用事!” “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若是此次让伍丰登逃走怎么办?他日后再次成长起来,岂不是我大楚心腹大患?” “那你们为何不直接去杀了他!” 项羽大声压过了项梁,然后看向望舒,冷笑道:“既然你们都将杀死伍丰登作为目标,怎地还需要借我手?位列真武境,杀了他并不困难吧!” 望舒被他如此冒犯也不生气,只是冷道:“本座事务繁忙,抽不开身。若是项少主不愿意,那便作罢。” “恕不远送。” “望舒阁下!” 项梁狠狠瞪了他一眼,赶忙上前拦住望舒:“我这侄儿太过固执,阁下请勿介意!” “伍丰登乃是我大楚和阴阳家的共同敌人,此战当将他诛灭在此,本将心意已决,望望舒阁下莫要多心。” “本座不喜强人所难,项将军不必多言。” 望舒声音更是冷冽,这下让项梁更是心急,弯着腰好说歹说沉声讲了一大堆,最后方才有了些许缓和苗头。 随后他又走到项羽面前,严声呵斥道:“羽儿,莫要任性!事关此战成败,我大楚国运,由不得你任性!” 项羽深深看了他一眼,脸上亦是多了些愠色,毫不妥协道:“叔父说再多也无用,我向来鄙夷那些卑劣手段,更不会拿自己的名声去做腌臜之事。” “伍丰登我会亲自斩杀,但从今往后,请莫要在我面前提阴阳家,别人怕他们,我可不怕!” 说完,他不顾项梁怒目瞪着,转身便走,临行前还不忘说道:“叔父还是尽快去与爷爷商量以后战略对策吧。” “羽儿!” ……离开了此地,项羽脸上的阴沉异常明显,也没有再回营帐继续饮酒,而是来到一处河岸,望河沉寂。 月色下波光粼粼,碎光照在他脸上,眼眸异常坚毅。 咯咯~ 此时脚步声响起,一道倩影小心翼翼地走了上来。 其身穿后勤所用轻甲长衫,相貌清纯动人,正是虞妙兮。 自从上次虞家镇征兵之后,虞妙兮方得知自己的两个哥哥皆在项家军中做事,那时已经被派往了云镜山驻防。 为了探得他们如今安危,所以她进入项羽部下,以勤杂兵身份出征,平日里也就在军营里洗洗衣服,做做饭,也算是尽了所长。 几日接触下来,二人倒也算是熟络起来。 “项少主,酒席还未散,何故在此地神游?”她不解地问道。 项羽看了她一眼,此静谧氛围中终是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强者本就稀少,怎能以卑劣手段害之!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当一往无前,如此才符霸阕祖训。” “若是为求万无一失,而预备卑劣手段,本就与祖训相悖,何谈在武道一途登峰造极?” 虞妙兮愣了愣,完全不懂项羽这话的意思,不过也正因如此,他才会如此吐露心声。 她顿了顿,便说:“虽然小女并不明白您的意思,不过您肯定是对的。” “你怎地如此确信?” “因为项少主是小女所见最英雄之人,有气吞山河之势,小女敬仰,当视为天人。” 她说着间,思绪便不自觉地回到当日虞家镇,那口巨鼎被他高举空中之场景。 高大魁梧身体立于天地间,连洪水都不曾冲走的巨鼎被他双手托着,俊朗坚毅面庞视如天威。 当真是,力拔山兮气盖世。 而虞妙兮这话,项羽听了很多遍,过往十几年间无数人称赞他,赞誉他。 这是他很是厌烦繁文缛节的缘由。 不过这次项羽却听不出有任何阿谀奉承之意,少女面容皎洁,那真挚纯洁的目光如同此般月光似的。 悄然间,他似心头触动。 “项少主,您,您为何这样看我?” …… 丹阳城。 伍丰登缓缓从修炼状态下回过神来,身上的红莲业火徐徐收回。 两个时辰的修炼,总算是从暴血的副作用中恢复过来。 此时已然天明。 “伍将军!” 乔展博此时从外面急急跑来,抱拳道:“王翦将军请您到城主府议事!” “嗯。” 伍丰登点点头,便带着姜祈雨一同来到城主府,入座的各将军纷纷起身,拱手抱拳相迎。 “伍将军!” 此时,除王翦之外所有人,无不对其面露尊敬,虽同为主将,但这位冠军侯的分量可远超他们。 已然是全军中二号人物。 “诸位客气,不必多礼。” 伍丰登此时也无心去寒暄推让,直接坐在了王翦之下首把座椅上。 “诸君。” 人到齐,王翦方缓缓道:“现在丹阳郡已收入囊中,我大秦的灭楚计划可进行下一阶段。” “不过遗憾的是,北路李信等部至今仍未攻克云镜山,被项氏一族阻拦在外,而且从信中所说情况来看,情况很是不容乐观。” 他停顿了一道,便说:“其中最大变故,便是项之一族少主,项羽。” “项羽……” 除伍丰登之外诸将纷纷对视,每个人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些狐疑迷惑。 项羽? 上次攻楚之战时,给予李信部下重击之人? 此次他们不是已经有了应对手段么? 还是王贲较为了解,接道:“项羽乃是项燕之孙,据我所知,此人今年不过十九,从未上过战场,也鲜有传闻流出。” “父亲大人所说,可是李将军那边,他依旧是无人可应对?” 王翦点点头:“不错,现在项羽有着远超藏气境的战力,比之前更强,连续斩了我两名秦将,重创多数,李信那边无人是他的对手。” “正因此,顶尖战力无法突破,地面部队受其影响士气也是不高,所以至今毫无突破,甚至再拖下去,怕是得被赶回颍川郡。” 听到这,伍丰登算是明白过来,此次会议的目的是什么,他道:“既然项羽无人可应对,那便由我去吧。” 他深知,这个任务舍他无人,也推脱不了,正是嬴政想要他出征的原因。 至于为何不一开始就跟着李信部下,也是考虑着先助王翦拿下丹阳再说。 王翦笑了笑:“伍将军快人快语,本座正有此打算,毕竟若是李信那边进展不顺,我们也就成了孤军,日后难以为继。” “伍将军,那你便即刻出发,可不用带兵,李信那边兵力足够,你只需牵制项羽即可。” “遵命!” 伍丰登点头应下,便带着姜祈雨走了出去。 现在他身居高位,已经不需要做一些琐事俗事了,一切按效率原则来做,也无人敢说什么。 “祈雨,你的剑可还有以素大师的赐福?” 姜祈雨颔首道:“有的,上次之后,师傅留了一丝本源灵气,即便是有真武境来对付我们,也可以保住我们不死。” 说完,她好像反应过来什么,抬头问道:“丰登大哥,你觉得此行会有埋伏吗?” 伍丰登认真道:“难说,现在有很多人想置我们于死地,我们前去支援的行动,楚军那边不难猜出。” “若换我是他们的话,也会在路上做些手脚,或者……在项羽身上做些手脚,总之很可能会有意外发生。” 姜祈雨抿抿嘴,然后握紧了他的手,平静道:“好,我知道了,相信我们在一起,一切都会迎刃而解!”(本章完) 第216章 独站楚营,迎击项羽 对于将来可能发生的危险,伍丰登自是会多有准备,回军营与乔展博简单交待走后的安排,便与姜祈雨动身前往云镜山。 为了避免在路上可能遭遇到伏击,二人并没有直接朝着东北方向飞去,而是先顺着秦国边境飞到颍川郡,之后才南下前往云镜山。 不管是否多想,谨慎一点总没错。 三个时辰后,那座优美绿山便在远方视野尽头浮现…… 云镜山,楚营。 明媚阳光从帐帘缝隙中透了进来,昏暗的帐内渐渐明亮,行军床上些许耸动之后。 呼~ 账帘被猛地掀开,明光中站着一道高大身影,赤裸着上身,肌肉爆棚的双臂舒展开来,又叉在腰间。 啪啪~ 骨骼爆鸣,胸肌鼓动间,黑灰色蛮牛刺青仿若活过来般,怒瞪远方。 “来了。” 项羽目光凝视远方,冥冥中深感危机降临,就连门口的重枪也好像察觉到什么,轻轻颤抖着,嗡鸣作响。 其后,行军床上被褥瘫软,雪白肩头莹莹泛光,一双灵动眼眸看着门口这伟岸身躯。 “少主,我,我们……” 项羽微微侧目,旋即嘴角微勾:“妙兮,此战过后,我会亲自携重礼提亲,明媒正娶。” 虞妙兮悄悄攥紧了被子,没有说什么,脸上晕开的绯红却说明了一切。 “哈哈哈,痛快!今日我项羽难得痛快!” 他脚尖挑起重枪握在手中,哈哈大笑着迈了出去。 须臾,楚营突然动荡开来,普通士兵倒还没觉着什么,可是所有的将领,包括项燕都是面色凝重,纷纷走出营帐。 空中,一道红甲身影不知何时浮现。 其挺拔高大,黑红战甲流淌着金属光泽,披风长拂,清秀的面容颇显冷峻。 “伍丰登?!” “没错,是他!” “敢独自一人来此,狂妄!” “你还看不出来么,他是冲着少主来的,我等不可轻举妄动。” “呵呵,我们也动不了啊,连马泉都死在他手上,我们谁能是他的对手?” “别这么妄自菲薄,马泉之辈岂是能和少主相提并论?这小子多半是看自己杀了几个强敌,就狂到没边了,殊不知我少主才是勇猛无双!” …… 众将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但就是无人敢上前,毕竟那股压迫感足以证明伍丰登的实力。 “等你多时了!” 窃窃私语声中,一道高喝瞬间吸引了所有目光。 伍丰登看着那缓缓腾空的赤膊青年,眼睛微眯,首次亲眼见到霸王项羽,别的不说,这身板看着就猛。 “项少主,何故赤膊,你的战甲呢,莫非是在看不起我?” 项羽将重枪扛在肩头,笑道:“对于强者,我怎会看不起,只是刚起床来不及穿而已。” 伍丰登:…… 倒也是个实诚人。 他道:“给你时间穿甲,免得待会儿旁人说我胜之不武。” 项羽摆摆手:“罢了罢了,甲胄拖拖拉拉的,穿之无用。” 他从不说谎话,也不是故作面子,而是真觉得穿甲无用,毕竟对于这个等级而言,甲胄作用微乎其微,平时穿着也只是维持将军威严而以。 “有道理。” 伍丰登点点头,说着间也把自己的战甲扯下,只余一件红衫。 既是决斗,他可不会给别人留下任何可以狡辩的把柄。 这可是关乎全军的士气,关乎云镜山此战的成败,容不得半点争议。 “换个地方?” “好。” 两人没有过多赘言,直接飞到了云镜山巅,先前医家所在的地方。 而他俩这一动,秦楚双方全都跟着涌动,按照预定的计划调兵布置,所有将领全都齐聚山巅。 任何人都心知肚明,伍丰登与项羽两人的单挑胜负,将直接决定着双方士气,也是此战胜负的关键一次。 无数双目光汇聚而来,满怀期待地看着这一战。 这可是绝大多数人平生都不会遇到的大事,相比之下,就连双方上将军此时都黯淡无光。 人生难得观一次惊天大事啊! 不仅仅是这边,距离云镜山五里的一处枝头,一只血鸦停留,黑瘦褶皱的爪子抓着树干,猩红眼眸中倒映着云镜山巅…… “伍丰登,你应该知道此战结果意味着什么。” “当然。” “所以你务必全力以赴,莫要让我失望。”项羽眼中战意高涨,自从参战以来首次升腾着这般高昂兴致,霸阙灵气不禁外露,刹那间伍丰登只觉周围好像有一座无形巨山压下。 “项家霸阙灵气,力重如山,当属神州之最,再加上项羽这天生神力,恐怕就算我服用了金刚丸,在力道上也是不及他。” “正面对抗可以,但也许讲点策略。” 伍丰登面色凝重下来,悄然握紧了掩日。 神州大陆上的门阀世家基本上都有着家传独特灵气,比如杨家的红莲业火,公孙家的流风刀,马家的海潮灵气。 而项氏一族,则是以力重而闻名,无出其右。 若是这个世界上的项羽,也有前世那般传说的天生神力,那就更是伍丰登无法比拟的。 这一点他承认不是项羽的对手。 但生死决斗可不是某一方面决定的! 伍丰登屏息凝神,立即提枪而上,却发现项羽已经悍然冲来,地面龟裂,脚下整座山都在随着他的步伐而颤抖。 红黑两色转瞬即逝。 嘭! 双枪相撞,刹那间掀起极为强力的罡风,席卷开来天地为之变色,旁边观战的众将都不禁眯起眼睛,皱着眉后撤几步。 滋滋~ 火光四溅,两人已然压枪角力。 咔咔咔! 地面随时迸溅,两人脚下的土地不断下沉,空中红莲业火与霸阙灵气犹如两只猛兽般不断碰撞,张牙舞爪之状令人看着都头皮发麻。 项羽身上肌肉紧绷,伍丰登同样也是全力使出,清冽目光盯着眼前刺青男。 果真强悍! 此时他已经将灵气与肉体力量发挥到极致,却依旧无法撼动眼前的项羽,活像一座巨山,巍然不动。 “你很强,我很中意。” 项羽咧嘴一笑,这势均力敌的感觉让他全身畅快,前所未有的兴奋。 砰! 而后力道更甚,伍丰登终是从正面角力中败下阵来,直接被打飞到空中。 “可别轻易地死了!” 项羽脚下爆开,直接裂开了百米的巨坑,轰然冲起。 铛铛铛! 红莲业火与霸阙灵气的交织中,两人次次碰撞,每道都如同炸雷般的声响震耳欲聋,看得众人啧啧称奇。 “现在的年轻人,了不得啊!” “还算可以,不过伍丰登终究不是少主的对手,且看这短短几回合,他可就落入了下风。” “不错,他是难得的强悍,但少主可是天才中的天才!” “此局少主战胜也只是时间问题。” …… 众楚将见状纷纷松了口气,无论如何,自家少主占据上风就说明胜利有望。 当下甚至有几人都在出言挑衅秦军将领,弄得后者满脸愠色,几欲动手。 “闭嘴。” 项燕喝住他们,旋即再看向空中,苍老的脸上却不似他们那般有喜色。 “羽儿这是遇到对手了啊,伍丰登比传闻中的还要强几分,此局走向仍是扑朔迷离。” 他的眼光何等毒辣,旁人只能看到伍丰登落入下风,却根本觉不出端倪。 项燕可是敏锐得知,伍丰登这是在强行挑战项羽的长处! 硬拼力道! 他不可能不知道霸阙灵气的特点,红莲业火也没有它那般沉重,但即便如此,伍丰登也是以己之短,攻彼之长。 这看似愚蠢,却侧面说明了他这是在试探项羽的水准! 关键,在比拼力道上他也没有差多远! 所以项羽目前取得的优势,完全是伍丰登有意为之,经不起赞叹。 他这猜测完全正确,此时伍丰登确是在试探项羽的水准。 “力重,体质极强,而且在枪术上的造诣丝毫不弱于我,简直就是一个六边形战士!” “而且到目前为止,他还没动用过任何仙法,在这之前我不可率先动用,谁先用谁就会丧失主动权。” “我的霸道枪意与无双箭意还未凝结完成,所以更不宜主动出击。” “迂回缠斗,以机动性与红莲业火的灼烧特性拖延下去,这般高强度的战斗,业点凝结是很快的。” 伍丰登心中迅速定下了战术,当即改正面对抗为迂回缠斗,红色火焰噌噌上冒。 其实就算没有这个战术,他也不能继续与项羽正面比拼力气了,毕竟项羽的体质独一档的强悍,长时间对拼伤害的只会是自己。 而将机动性,枪弓联合使用的战术,才是眼下最适合伍丰登的策略。 故而,空中流光飞窜,黑灰色紧追红光,时不时响起尖锐破空的箭矢声,令人眼缭乱,更让众楚将暗自攥拳窃喜。 少主完全占据了上风! 传闻伍丰登有多强悍,今日不照样被自家少主死死压制?! 空中,黑灰浓烟中,三只明亮眼瞳吞吐着寒光。 “你的速度很快,但不知能否快的过死亡?” 唰! 重枪划过,一道灰色匹练疾驰而出,刹那间追至伍丰登百米之内。(本章完) 第217章 势均力敌 灰色匹练凝重如实质,更有着好似锋刃般锐利的边缘,在伍丰登的视野中很是危险。 【落日箭】! 没有丝毫犹豫,他直接举起真刚,搭着三只箭矢,三道鲜红光束透过那匹练,链接到项羽身上,而后呼啸射出。 自从弓箭圆满之后,伍丰登以这完美的熟练度,成功地将流星箭与落日箭结合,也就是一次性可以发出多枚落日箭。 毕竟一发箭矢,对于藏气境强者的作用已经不大了,多发还是能有不小的威力。 咻咻咻! 三发箭矢如同刀切豆腐般穿过匹练,瞬间将它切割成了四份。 伍丰登随后挥动掩日,咚咚四声沉闷之后,彻底将它们打碎。 “被切割成四份尚且如此凶猛,若是完整的,怕是真扛不住。” 他紧皱眉头,双臂还残留一些阵痛,可见方才那道匹练威力是何其恐怖。 不过再如何,伍丰登都是化解了这次攻击,而再抬头看时,那三发箭矢已经飞至项羽面前。 “能轻而易举穿透霸阙灵气,锐利程度不可小觑!” 他虽然外表桀骜,但心思甚是缜密,还未接触,便能看出这三根箭矢的强悍所在,当下不敢拖大,抡起重枪横扫! 铛铛! 灰色流影划过,直接将两根箭矢轰成齑粉,然这看似轻松,可那急速旋转的箭头愣是在他的枪上留下了两道不深不浅的坑洼。 反震之力让项羽身形一晃,重枪稍加偏移,从最后一根箭矢的上方划过。 “算了。” 眼看来不及斩落,他索性直接侧身躲开,擦着箭矢掠过。 “你的箭法不错,能将普通的箭矢利用到如此程度,连我都不及。” 项羽长发飘散,盯着伍丰登说道。 他出身将门世家,除了枪术之外,他也自小练习射术,颇有造诣,只不过不甚在意,没常备弓箭,但不妨碍他对于射术的理解。 这是最难练,对天赋要求极高的一个领域。 而面前伍丰登不仅枪术精湛,而且在射术方面还能做到这种程度,其背后下的功夫可想而知。 不仅仅是他,饶是一旁的项燕也是这样想的,苍老的脸上满是凝重。 “枪弓双修,简直是武学奇才,此子若是今日不除,日后怕是会成为羽儿的毕生强敌。” “而且……等等,那是……” 项燕心中所想戛然而止,脸色骤变,是因为视野中,一根箭矢却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项羽身后! “什么?!” 后者也是刹那间感受到身后不对劲,下意识回头,便见一个菱形的银灰箭头,旋转间流风清晰可见。 此危急时刻他再也无法做出何抵挡,只能任由身体本能微微侧开。 歘! 空中血珠迸溅。 凉丝丝的。 项羽愕然,伸手摸了摸脸,只见手上沾了些许鲜血。 能拐弯儿的箭? 他颇为惊诧,转眸看去,便亲眼看到那根箭矢划过自己的脸后在前方百米处又是调转方向。 叮! 这下项羽直接挥枪将其斩落,这才彻底结束。 然他心中的惊讶却远远没有停止。 “好生诡异的射术武学……或者是仙法?在损坏或灵气消耗尽之前可以主动锁定敌人么?”“三发齐射不算什么,但出奇的锐利,而且还能诡异锁定,这般奇特的仙法当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项羽此时也有些庆幸,若是方才自己没有将那两根斩落,而是直接避开,恐怕会是更加危险! 这伍丰登,恐怖如斯! 一时间,空中突然发生的局势变故令众人纷纷紧张,方才还兴奋,觉着羽少主可以全面压制的楚将们也没有了那股激动。 战场,可是瞬息万变的! “再来!” 项羽灵气全开,再次冲了上去。 如此,又是一番追逐缠斗。 砰砰砰剧烈声中,天色渐晚,竟然这不知不觉间已经三四个时辰过去。 即便如此,空中战斗依然激烈不减半分,下方众人看着也无倦意。 黑夜又很快被掀翻,东方曙光乍现,一整晚的激烈缠斗,两人终是在一次碰撞中皆被震开。 呼呼呼~ 伍丰登在空中翻转几圈,方稳稳地踩着曙光稳住,春季清晨的凉风吹来,透澈清凉,精神更为振奋。 身上那几道纵横的伤口已经结了血痂,对面项羽也同样如此。 “十个时辰的不间断战斗,霸道枪意算是凝结了出来,果然,战斗越激烈,业点凝结越快。” 伍丰登看着火莲中那杆红色长枪,心里顿时安心不少。 “如此底牌便多了一张,余下战斗,得多动用真刚了,最好一次性也肝出来。”他心中暗想着。 现在还是不到决战的时候! “项少主,可还能支撑?” 项羽冷笑道:“当然,方才不过是热身,亦是对你的考验,看来你有资格与我并驾齐驱,很好!” “再来?或者你想一击定胜负也可。” “哈哈哈,何必这么急,好不容遇到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岂能这么快就做个了结,我可是还没玩儿够呢!” 项羽朗声大笑,甩了甩手臂后再次提枪冲上,酣畅汹涌的战意流淌在血液中,让他愈战愈勇! 嘭! 灵气碰撞之光芒震碎了曙光,又令下方众人提起了精神。 项燕眼睛微眯,而后微不可查一笑。 “看来羽儿是打算一次性积攒战意,从而进入霸阙灵气最高境界的霸王状态。” “霸王状态之人,才是真正的举世无双!” 关于霸阙灵气,除了力重之外,还有一个绝大多数项家人都不知道的特性。 那就是愈战愈勇! 简言之,可以令使用者在战斗中越打越勇猛,好似滚雪球般,直到达至顶峰,也就是“霸王”状态。 此状态,可是足以强化数倍的超强,所以霸阙灵气才是战场中最为强大的一种灵气,简直是专门为了战场而生。 只不过这看似无敌,但真正能领悟霸阙灵气愈战愈勇之人少之又少,对天赋要求极高,更妄论那霸王状态。 在项家史中,也只有当年创造霸阙灵气的先祖可以达到,就连项燕都不可,只能勉强领悟愈战愈勇。 直到这一辈,项羽,曾经在家族试炼中强行开启过霸王状态,愣是以藏气前期的修为,杀死过三名藏气后期的越地敌人。 所以家族才会如此器重他,将其视为中兴之子。 而这一点,伍丰登也是从那愈发沉重的攻击中渐渐察觉到,当即眉头拧得更紧。 “不对劲,这家伙的力道比刚开始强了至少五成,而且怎地还越打越兴奋?”(本章完) 第218章 霸王项羽 伍丰登心头一震,猛然反应过来。 项羽也是同样在拖时间! “都已经打了十多个时辰了,若按正常,现在早就应对拼仙法决定胜负,可项羽依然选择和我缠斗,可见他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 “从这越来越强力的灵气来看,他似乎越打状态越好,若是这样下去,达到某个临界值,他岂不是可以达到碾压我的程度?” 伍丰登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但同时又有些矛盾挣扎。 从眼下情况来看,及时与项羽决战才是明智之举,免得到后面自己彻底不是他的对手。 可是他的无双箭意还没凝结完成,得拖延时间才可。 这二者相悖,一时间令他难以取舍。 铛铛! 项羽劈砍得愈发凶猛,伍丰登眼中亦是渐渐蔓延开来坚决。 “还是先拖下去再说,现在与他决战,没有无双箭意我多半会落败。” “至于其后如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至少我还有暴血术没有用,真到了危机之时,我也可大幅提高力量。” 决定一下,他便不再多想,专心应战。 此般缠斗又是一个白天。 傍晚金霞满天,伍丰登退出战斗,踩在空中,明显呼吸急促起来。 此时身上的伤势又多了几道,不过也无伤大雅,尽是些皮外伤。 火莲中,那根无双箭意终是凝结而成。 “是时候决定胜负了。” 伍丰登深深吸了口气,看着面前那混身黑气的项羽,能明显感觉到他现在状态极为凶险,灵气的气势甚至一度越过藏气与真武的界限! 黑其中猩红的三只眼瞳紧盯着伍丰登,身上肌肉耸动。 咚!咚! 沉重的心跳声传开,任谁听了都有些呼吸紧张,冥冥中好似有何压在肩头。 “这,少主这是怎么了?” “好生强悍的气势,这已经是真武境界的水准了吧!” “不可思议,少主都能强到这种地步了?!” …… 众楚将纷纷惊叹,那项燕也是露出一丝欣慰笑容。 果真是霸王状态! 项家中兴指日可待! 咔咔~ 项羽扭动了一下脖子,便响着骨骼爆鸣声。 “伍丰登,想必你拖延时间也是在酝酿何种手段吧?” 他也不傻,自然能猜出伍丰登也是在故意拖延时间,与他一样在酝酿着什么。 “没错,现在你我皆是最强状态,该决出胜负了。” 伍丰登没有迟疑,直接施展暴血术,最为彻底的暴血状态,让他身上火焰更是浓郁了数倍。 “哈哈哈,好!这才像样嘛!” 项羽话音刚落,原本金色的天穹骤然变得一片灰暗,周围天地仿若在顷刻间失去了颜色。 只有他那猩红的三瞳,还有浑身鲜红冒火的伍丰登是唯一色彩。 当然,下方项燕亦不受影响,身上的颜色依然存在,可余下众人,无一例外都被染成了灰暗色。 “这……这是怎么回事?” “是霸阙灵气的气息,可是感觉有些不太一样……” “这,这是更高层次的霸阙灵气!我的灵气都被压得有些动不了了!” 不知谁突然大喊一声,众人这才纷纷醒悟过来,自己的灵气也是变得缓慢停滞,就算自己主观调动,也异常艰难。 项燕回头看了看他们,嘴角更是抑制不住的上扬。 “没错了,霸阙灵气不仅力重,若是发挥到登峰造极之境,亦能对灵气产生压制作用。” “天上地下,唯我独尊,方为霸王!” 他眼中火热,生平首次这般失态。 而秦军阵营中,李信等人脸色异常难看,就连他,都不可避免地受到了霸阙灵气的影响。 这般强横,当真可怕、 若说他们当中唯一不受影响的,还得是姜祈雨,纯真的扶桑灵气让她本就超脱世间,但此时仍是紧紧蹙眉,抿着嘴替伍丰登担忧。 “灵气运转得变慢了么,看来项羽强到一定程度,还真可以压制灵气的运行,这便是霸阙灵气真正的威力。” 此时伍丰登也感受到了灵气运行的艰难,不过暴血状态的他还不至于束手无策,丹田中的火莲中金色纹路更多,磅礴的红莲业火硬生生冲破了那层阻碍。 身上那红火,变得更加耀眼。 “你若能接下此招,我项羽认输!” 空中,他的爆喝滚滚传来。 伍丰登冷眼看着,他胸口那蛮牛刺青仿若活过来般蠕动,而后一颗狰狞的硕大牛头探出。 而后,一声哞响,项羽四肢舒展,那头蛮牛猛地从他胸口窜出。 其高约一丈,前肢硕大健壮,通体灰黑色,苍茫古老气息好像是从上古遗留下来般,一经问世,便足以撼天动地。 哞! 蛮牛直接盯上了伍丰登,奔腾着四肢埋头冲来。 咔咔咔~ 那一对尖锐的牛角所过之处,空间都为之颤抖破裂,好像任何东西在它面前都是纸糊的般,能摧枯拉朽的冲破世间万物。 伍丰登身体随着那蛮牛的奔腾而震颤,脸上前所未有的凝重认真。 “以最强状态施展出最强一击,这家伙果然够干脆!” 他不信项羽没有其他仙法,若是正常,都得用一些常规的仙法手段来试试水。 没想到后者直接就动用了最强一击。 这一击便是决定此战胜负,包括生死。 “奇门。” 伍丰登直接起盘,四道光环在周边飞速转动,企图算出其弱点所在。 然而刹那间,他心脏好似被捏了一般难受,失神片刻,便觉眼前视野渐渐变红,若是有人仔细看他的眼睛,就能发现其中布满了血丝。 呼! 他蓦然呼吸急促:“糟了,这攻击太强,奇门还没来得及算出弱点,就遭到了严重的反噬!” 惶恐下伍丰登赶紧收起奇门,这才避免了自己被反噬而死的后果。 “奇门不行,那就只能先用明水观试试。” 他脑中闪现思绪,便开启了明水观。 前方那蛮牛的灰黑身体变得更加清晰,可清洗见到其中流转的灰黑色气流,还有一团更为深沉明显的拳头大小的东西。 “那便是支撑仙法形成的关键么?” 伍丰登没有过多犹豫,直接抽出霸道枪意掷出! 猩红转瞬即逝,没入蛮牛的头颅中,然后势如破竹,一路冲到了其中那团深沉所在。 可随后,便停滞不前,好像深陷泥潭一样寸步难行。红光在其中闪烁片刻,而后便彻底没了光芒卡在其中。 不过这也起到了作用,那蛮牛的身体被霸道枪意所影响,颜色变得黯淡了许多,就连体形都缩减了一圈。 即便如此,那蛮牛的冲势也丝毫不减,而且气势威力依旧恐怖。 “就这么?” “伍丰登那所谓的必杀仙法,看起来也不怎样嘛!” “羽少主的蛮牛图腾可是天生就有的,一直以血肉滋养,这么多年也只动用过一次,岂是伍丰登能比拟的?” 众楚将们暗自松了口气,随后便又是一阵冷嘲热讽。 方才伍丰登掏出霸道枪意那一刻,他们都感觉到了极度的危险,同时也有些紧张担忧。 不过现在看,那也只是虚张声势嘛! 殊不知,他们眼中的虚张声势,若是放在自个儿头上,那就是灭顶之灾。 “好生精纯的灵气长枪,就连蛮牛都无法挤碎么。” 而项羽却罕见地面露认真。 “蛮牛与我身体相连,刚才我竟然感受到了它的本能战栗,那红色长枪单论灵气威力而言,是不输于蛮牛的。” “若非我将其温养多年,所积攒的力量早就达到了真武水准,才能将其压制,否则还真不好说。” “伍丰登啊伍丰登,枪术仙法用了,你的射术呢?我今日倒要看看,你能强到什么地步……” “现在奇门不知道能否有效了。” 此时伍丰登已经急退了五六里,当下要再动用奇门四盘算算,不过这想法刚出,他就感受到了眼睛的一阵刺痛。 看来还是不可以。 必须得再削弱才行! 伍丰登当即收起掩日,掏出真刚。 【无双箭意】 比先前更为鲜红强大的光线再次出现,瞬间将半边天空染成了血红色。 哞! 蛮牛发出一声嘶吼,却见一根红色箭矢停在了其体内那团深沉之前,仅有一寸的距离,比刚才的枪意要突进了不少。 与此同时,其体型亦在缩减,已经是三米的高度了,而且再也无法撞碎空间。 山巅,原本洋洋得意的楚将们终是没了动静。 “枪术射术仙法尽出,这小子应该是黔驴技穷了吧?”项燕掩在袖中的手紧紧攥着。 呃! 而此时,项羽却觉体内一阵翻江倒海,不禁闷哼一声,嘴角渗出些许血丝,粗长的眉毛竖起。 伍丰登这两下算是已经重创了蛮牛,连他都收到了不小的创伤。 “射术造成的伤害更为恐怖,不过往下,你还有手段么?” “若是已经用尽,今日可就是你的死期!” 项羽死死盯着远方的伍丰登,正常来讲他应该不会再有何手段,可是直觉告诉项羽,现在还没有结束。 恰如他的直觉,此时伍丰登再次施展奇门,这次他终于没有疼到终止,四盘旋转,终是算出了吉门。 但同样的,他的双眼已经被血丝所占据,视野也变得一片血红。 “该见分晓了。” 伍丰登强忍住不适的眼睛,再次抬起真刚。 【冥血箭】 暴血状态下灵气涌出,瞬间榨干了火莲。 冥血箭头,金光亮起。 “去。” 伍丰登手指松开,箭矢无声射出。 唰! 原本灰暗的天空直接被刷成了血红色,在所有人骇然的目光中,那蛮牛在距离伍丰登百米之处停下。 那深沉的墨团中已经插入了一根红色箭矢。 哞! 噗! 项羽终是喷出一大口鲜血,身形亦在动摇不定。 “竟然,真的……挡下了?!” 蛮牛身躯渐渐解体,最终化作一道灰到极致的流影,重回项羽体内。 全场寂静无声,天穹早已破败不堪,大战之后的惨状令人头皮发麻。 所有人好像石化了一般僵在原地,或在感慨两人战斗之恐怖,或在惊讶伍丰登的手段之多。 其中,项燕尤为破防。 别人或许不知道,可他十分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霸王状态下的项羽动用了最强的蛮牛刺青,却被伍丰登正面破除。 是否意味着,霸王并非无敌? “不,不可能!当年先祖可是全神州最强的地仙之一,靠着霸王状态,同等级根本没有对手!” “不,不可能!” 信仰有些崩塌的项燕面色狰狞,内心咆哮。 但很快,他就没有心思再破防了。 因为空中伍丰登已经悬在了项羽头顶。 此时他的状态也是极为糟糕,脸色煞白,双眼紧闭着流血,看起来并不比项羽好。 但,他依然能动! “掩日!” 伍丰登歇斯底里大吼,手中掩日寸寸浮现,而后猛然劈下! 铛! 项羽举枪格挡,火迸溅中,原本在力量上占据优势的他竟然开始慢慢下沉。 噗噗~ 又是两大口鲜血喷出,他的气息更加萎靡,毕竟与伍丰登灵气几乎耗尽,与双眼受损不同,他是切切实实受到了极重的内伤。 不过即便如此,他脸上的凶悍亦丝毫不减。 “项羽,还能撑住么?撑不住的人,可是要死的!”伍丰登紧咬牙关说着,压着的掩日滋滋作响。 确实,现在两人都是强弩之末,手段尽出,谁能在这场角力中坚持到最后,谁就是赢家。 他们深谙此理,其他人也是能看出。 “羽儿,还能坚持住么?” 项燕竭力按捺住出手的欲望。 项羽是他们项氏一族中兴的最大希望,决不允许出现意外,但这次毕竟是两人约战,秦楚双方好几十万人都看着,自己若是出手,就是说明技不如人,必将被人所不齿,对于楚军士气而言无疑是沉重打击。 同样的道理,李信与杨端和也是按捺不动,不过看那无风自起的长发,便知道他已经做好出手的准备了。 “哼。” 项燕冷哼一声。 再等等,不管如何,若是羽儿真有坚持不住的迹象,怎地也得救下他! 他是我项家的希望! 然而就在这场面剑拔弩张,一触即发时,楚将阵营中,一道身影却是悄悄退出……(本章完) 第219章 因祸得福,藏气后期! 空中,僵持在继续。 但众人可以明显看出,或许是伍丰登占据高位的原因,加上身体的重量,正在逐步的下压,似乎胜利的天平已经开始倾斜。 不过此时他已经完全看不见了,只知道自己即将油尽灯枯。 “再有五息,若是五息之后依然决不出胜负,只能先行撤退,否则双眼耽误时间太多得不到救治,怕是真的救不回来了。” 他很清楚,自己双眼虽然被奇门反噬,但还没到完全治不了的程度,只要姜祈雨在,扶桑灵气定能助他恢复。 至于这场战斗的胜负,就这样吧。 五息过后,察觉到自己体内灵气彻底耗尽,即将维持不住御空飞行,伍丰登便有了撤退的打算。 不过还没等他有何动作,心头猛然一震,一股强烈的死寂气息当头降临。 霎时间,地面一阵惊呼骚动。 项羽也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回头朝着远处看去。 自己的叔父项梁正急速飞来,胡须勾起,正是一副狞笑阴冷的样子。 手中,那团乳白色光晕如此熟悉。 “你!” 项羽大吃一惊。 阴阳家竟然还不死心! “哈哈哈,伍丰登,给本座下地狱去吧!” 项梁在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时,掷出手中的光球,朝着伍丰登飞去。 陌生的真武气息从天而降,令下方李信等人脸色大变,赶紧纵身飞起欲要救援。 可终究是为时已晚,无论他们如何冲刺也赶不上。 “这是你的后手么?” 伍丰登在这浓烈的死亡危机下,却没有丝毫畏惧,只是平静地问了一句。 “我拒绝了。” 项羽面色阴翳,明明胜利在前,他却没有丝毫的喜悦。 胜之不武啊! “是阴阳家吧,一猜就是。” “你或许该逃命了。” 伍丰登摇摇头,淡淡一笑。 哗~ 与此同时,项羽骤感身边吹来一股舒服的凉风,清凉中却更有危险味道。 青光乍现,一个长发女子倏地浮现在伍丰登身前,如春水般的双眸此时更多的坚决凌厉。 长剑青光大盛,却见她轻飘飘斩出一剑。 竹叶裹挟着剑气飞出,直接撞在那团光晕之中,竟硬生生地将其截了下来! “灼火毒,碧水霜,金叶子,土幡露,红木枝,日斑,暗脏,阴阳五行七系剧毒杂糅,所成那所谓仙蛊,归根结柢,不过是扶桑衍生。” “你们难道不知,我已凝结扶桑幼苗?” 姜祈雨冷冷说着,待到竹叶将那光晕中的真武气息抹除之后,在项梁等所有人惊掉下巴的眼中,伸手仙蛊光晕拿在手里,然后一口吞下。 “不,不可能!” 项梁傻眼,眼睛瞪得老大。 而此举令项羽也是眼皮直跳,倒吸一口凉气。 这之前还让自己畏之如虎的暗器,竟被这个女子一口给吞了! 敢情这才真正的怪物! 原本以为伍丰登够猛了,却没想到这女子比他还生猛。 姜祈雨并未理会他们,吞下那光晕之后便直接转身将已经昏过去的伍丰登抱在怀中飞走。 “杀了这群阴暗卑鄙的楚人!” 天地间回荡着李信愤怒的怒吼,刹那间整座云镜山都沸腾了起来。 原本公平的决斗,眼看冠军侯即将取得胜利,却被楚将项链暗中偷袭,这波操作可是将秦军上上下下都惹毛了,愤怒加上高涨的战意,几欲生撕了眼前敌人。 在那混乱中,项羽最后看了一眼伍丰登姜祈雨离去的方向,眉宇之间生平首次流露出颓废之色。 随后终是双眼一黑,直直地坠落在地。 刀光剑影中,一道瘦弱身影穿过致命的刀剑,咬紧牙关满脸血泥地将项羽偷偷拖走…… 伍丰登此次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直到意识恢复时,第一感觉便是双眼不舒服,好像被缠上了一条眼罩。 不过除此之外也没什么,至少没有当初反噬时那般刺痛。 “呃……” 他身子动了动,正在床边守着的姜祈雨听到动静,回头看,终是嫣然一笑。 “丰登大哥,感觉怎么样?” 伍丰登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便更是安心,缓道:“感觉好多了……等等,这气息,我好像晋级藏气后期了。” 此时他才蓦然发现,自己丹田中那朵火莲已经布满了金色纹路,细致入微,清晰无比,正是藏气境灵丹凝结的最高层次。 自己当初可是距离后期还有很远的距离,怎地昏迷了一次就直接晋级后期了? 姜祈雨摸了摸他的脸,笑着解释道:“是的,其实说起来,你也算是因祸得福。” “当日项梁所扔过来的攻击,乃是阴阳家七系剧毒柔和而成,我们道家称其为仙蛊,是一种可以让地仙境界都能受到影响的蛊毒。” “不过那是最弱的一个,顶多能对真武境产生影响,而且对我而言完全没有威胁,因为阴阳无形七毒都是扶桑神力的衍生品,我能完全将其炼化。” “前几日给你疗伤时,这股力量就产生了作用,不仅修复了你的伤势,还能大涨修为,不过眼睛最为特殊,你还得需要些时日才能彻底养好。” 其实对于姜祈雨,阴阳家的望舒是考虑到的,但就是没想到她凝结的灵丹是扶桑幼苗。 那是现在道家的最高秘密,是他们为了应对阴阳家太一日后可能成仙的手段。 举全门之力,将扶桑树根移植到姜祈雨身上,将其作为她的灵丹。 毕竟她是目前神州大陆唯一能完美融合扶桑之力的人,若是今后一切顺利,扶桑幼苗成长开来,姜祈雨完全有可能凭此成仙。 所以现在她是相当于扶桑本源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切由扶桑转化的手段的克星,自然能如此轻松地将仙蛊吞下。 听了姜祈雨的解释,伍丰登也算是明白过来,旋即问道:“云镜山那边如何了?项羽现在呢?” 她道:“项羽好像是被人救回了本家,当时我察觉到他的伤势比你还严重,估计得很长时间才能恢复过来。” “楚军阵营没有了他,云镜山自然是丢失了,李信将军推进,现在已经和王翦将军汇合了。” 伍丰登点点头,这结果倒还可以,不枉费他远赴拼命一趟。“扶我起来吧,这些天军中事务肯定不少。” 姜祈雨却是巧然笑着按住他肩头,道:“你还是好生歇着吧,虽然现在无大碍,但亏空的身体还得慢慢静养。” “至于军中事务,也不用你操心,乔将军带着三万城防军在楚地作战,李群他们已经回来了。” “回来了?我这是在哪?”伍丰登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咸阳啊,我可不放心把你放在战场上疗伤。”姜祈雨道。 伍丰登破丹阳,将项羽打至重创,没有战力的境地,应是完成了此次出征的目标,所以王翦便让他们提前回来了。 之后的战斗,他就不用去操心了。 “伍公子!” 恰巧,门外传来了青黛的声音,而后他便听到了韩非的笑声。 “哈哈哈,伍兄,现在伤势可好?”门外韩非大步走近。 伍丰登撑起身体,循声抬起头,黑色布带缠着眼睛看不清眼前画面,不过也无伤大雅。 “青黛,看茶。” “是。” “别别别,你还是别起来了。” 韩非弯腰扶住他,笑道:“养伤重要,你躺着吧,我此次前来没别的事,一是看望你,二是有件事要和你说一下。” 闻言,姜祈雨微微颔首,就要识趣地回避,不过韩非却是道:“姜小姐且慢,此事亦与你有关,还是听听吧。” “怎么了?” 伍丰登眉头微皱,听韩非这意思,这件事好像关系不小。 他缓缓说道:“是关于卫国,谷阳县的事情,你二人皆是出身那边,所以最好还是了解一下。” 谷阳县? 这个地方伍丰登已经很久没听过了,就连姜祈雨也是颇为狐疑,缓缓坐下。 韩非接过茶放在一边,随后娓娓说道:“你们或许还不知道,前些日子卫国已经正式成为大秦的附属国了,关于伍兄的通缉也已经撤下。” “嗯。” 伍丰登点点头,这他倒是不在意。 随后韩非又道:“卫国成为附属国以后,王上派了一些精干大臣前去驻扎,还有两千黑龙骑入驻。” “事情就发生在前几天,黑龙骑一个斥候校尉在谷阳县发现了阴阳家的痕迹,从他所描述的形貌来看,应是阴阳家高阶神明望舒。” “她在那里似乎再找什么东西,亦或是在找人,我们不知道她的目的,但对我们而言肯定不是好事。” “望舒……” 伍丰登稍加沉吟,便愈发觉着此事有些蹊跷。 卫国本就是弹丸之地,而那谷阳县也是偏远贫穷,望舒去那边有何目的? 如果说那里和阴阳家非要扯上点关系的话,就是最开始偷走阴阳家一块扶桑树皮的杜渐廉了。 不过他现在已然身亡,扶桑树皮也与姜祈雨融为一体,按理说不该再有何遗留问题才对。 等等。 伍丰登蓦然响起前些天在义父魏辙那里,他曾让自己有机会的多去卫国走走,加上望舒这奇怪的举动,莫非义父那边预料到了什么? “应该不是巧合,义父可称当今世上的奇门第一人,有着未卜先知的能力,他的话肯定有何玄奥。” “或许,先去问问他?” 伍丰登心中浮起这个念头,不过很快就按捺了下去。 “不,不能去,义父现在处境特殊,能给我这个提醒想必已是极限,若是过多泄露天机,怕是会有危险。” “不过只要知道谷阳县那边非同寻常就对了,等我伤势养好,可以去看看。” “现在我已是藏气后期,面对真武境不敢说抗衡,至少能有一战之力,加上祈雨,应该不会有何危险。” 他心中渐渐明了,旋即道:“我知道了,你让黑龙骑那边多关注吧,等过几日我伤势养好了就去走一遭。” 韩非笑道:“好,随你,此战你功成归来,为大秦扫清了一大难题,乃为大功臣,这是王上的奖赏。” 说完,他便地上来一卷厚厚的竹简,伍丰登不用看也知道这些都是金银田亩等奖赏,便直接让管家拿去归账。 韩非走了,不过临行前还留下了一颗化婴丹。 修炼途中,拓丹到藏气境的转变,是灵气凝结成灵丹的过程。 而藏气到真武,则是给灵丹赋予灵性,使其化婴。 再往后,真武到地仙,则是仙婴成长,最后与肉体合二为一,将身体彻底改为“仙躯”,是为地仙。 至于最后,地仙到天仙的过程,千年来没人知道该如何修炼,所以就造成了这一断层。 而韩非留下的化婴丹,是可以帮助藏气境的灵丹幻化成婴的极品灵药,通常用在真武境修炼中,不过早一些拿来晋级真武境也是可以的。 但是因为这化婴丹炼制极为困难,就拿大秦来说,一年也就三颗,专门用来奖赏王翦蒙恬等真武境的。 其他国家更不必说, 所以使用者绝大多数都是真武境,像伍丰登这种还需晋级之人就能用到的,怕是千百年来的第一人。 毫不客气讲,就这一颗丹药,可以抵得上半个卫国的价值。 “不过现在还不到用的时候,等我把后期的境界稳固下来再用,效果会更大。” 伍丰登将其郑重收了起来。 其后几天,他也是难得清闲。 每日不过是由姜祈雨帮忙疗伤医治眼睛,打坐修炼稳固境界,再不就是挥枪练箭肝业点。 脱离了战场军营的他也不会浪费时间,趁着闲暇之余还是得好好提升实力。 …… 谷阳县,村郊。 咯咯咯~ 一名身着黑甲的士兵悬浮在空中,脖子好像被无形力量给掐住,四肢拼命挣扎着,即便戴着面罩看不清表情,但从那呜咽声中仍可听出此时的痛苦。 咔嚓! 而后,他脖子骤然一扭,整个头颅就耷拉了下来,身体抽搐几下后便没了动静,噗通倒地。 旁边,蓝紫丝绸长衫浮动,袅娜身姿悬空,朦胧面容,正是阴阳家神明,望舒。 “黑龙骑,发现本座踪迹了么,看来得加快进度了。”(本章完) 第220章 重回卫国 望舒声音清冷,不过还是能听出些许无奈。 她从楚地千里迢迢赶来,从没出现在任何人的视线中,到头来没想到竟被这一个小小通经境给撞到了。 而且从他方才那偷偷摸摸跟踪的样子,应该不是首次撞见了,他跟了多久?秦国那边是否已经得到消息了? 望舒越想越无奈。 “项梁失手,伍丰登存活,若是这件任务再出现意外,太一大人怪罪下来,本座怕是难逃死劫。” “这件事决不能出现纰漏!” 她随后将那黑龙骑的尸体硬生生打成齑粉,散在空中消失无影无踪,旋即便继续朝着自己感应的方向排查过去。 与此同时,远在十里之外的一处阴暗沟壑中,一双铁青色眼眸悄然睁开,紧盯着天边那渐渐缩小的身影。 须臾,眼眸上下浮动了些许,便再次消失在黑暗中。 …… 五月初。 伍府,茂密林荫下。 铛~ 掩日清脆地插入地板中,练了两个时辰的伍丰登终于又肝出了霸道枪意,彼时已经过去了五天。 “看来还是得与强者作战,才能以最快速度肝出业点,闭门练习效率太低了。” 伍丰登心中感慨着。 想当初他和项羽只打了一天,就把霸道枪意与无双箭意全部凝结出来,而现如今自个儿练习,也只是凝结出了一个。 当然,现在没有危险,也算是各有利弊。 旋即他便觉一只手帕擦在额头,正是姜祈雨在给他擦汗。 “我现在眼睛应该好利索了。”伍丰登在黑暗中动了动眼睛,已经完全没有不适感了。 “好,那今日便摘下吧。” 姜祈雨从后脑解开他的眼罩,伍丰登眼前终有光明渗来,视野暂时有些模糊,能看到姜祈雨正探着脑袋观察。 “嗯,确实完全好了。” 不多时,伍丰登眨眨眼睛,视野便再次清晰起来,双眸中清彻干净,就连之前使用奇门留下的暗伤都一并消失不见。 “祈雨,多亏有你在。” 伍丰登抚了抚她的脸颊,笑得和煦阳光。 过度使用奇门的副作用何其严重,这一点从魏辙都不敢踏出木楼便可见一斑。 所以精通奇门之人,往往都不会有好下场,医家那边也是束手无策,毕竟这是天道的惩罚,无从医治。 然而姜祈雨却确确实实清除了伍丰登所有的隐患,放在神州大陆上绝无仅有,这也是伍丰登现在时时刻刻都要和她一并出现的原因之一。 两人同在,保命本事大幅提升,现在就算是真武境都无法轻易地抹杀掉他们,放眼神州大陆,还真没几个可以做到碾压二人的。 这才是真正的熬出了头! 随后青黛等侍女带来了午餐与鲜嫩时蔬,摆在树下的石桌上,对案而食,清风吹着,着实惬意。 不过伍丰登也没有彻底消沉躺平,差人找来了李群。 “伍将军,现在楚地进展顺利,王翦将军已经攻到了距离郢春郡不足百里的峡口,李信将军率部在周边清理扫荡,目前一切正常。” “而我部乔展博将军在此战中出力颇大,得益于伍将军您的点拨训练,三万城防军表现甚是优异,目前仅折兵两千余众。” “而楚国一方,项马两家现已联手,但依然是节节败退,综上,若是顺利的话,估计月底便能结束此战,灭楚!” 李群将最近的战况简报说了说,伍丰登闻之轻点着头。 楚国与其他国家略有不同,真正的精锐全都是由王室,项家,马家掌控。 而伍丰登之前参战,便一口气斩杀了马家的天才马泉,重伤项羽,也令其失去了此战的战力,对两家而言是极为沉重的打击。 即便他们此时抛弃前嫌联手,也无法阻挡住王翦大军的进攻,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此战的胜负自从他重伤项羽之后就已注定。 伍丰登随后又道:“好,你回去吧,今后几天我不在咸阳,军中事务还是你来操持。” “是!” 李群应下。 “对了,你现在已然是拓丹后期,最近可有突破迹象?” 李群微微苦笑:“末将惭愧,停留在此多时了,灵丹一直没有能凝结的迹象,可能……就要止步于此了吧。” 修炼一途,是没有勤能补拙这一说的,天资到哪里就到哪里,若是卡在一个地方多时而没有突破迹象,那也就说明天赋便是如此了。 不过李群还年轻,应该还有机会。 伍丰登淡然道:“王上的赏赐中有三枚聚灵丹,待会儿你随管家去取,你可用一颗,剩下两枚留着,其余副将是能率先突破到拓丹后期就赏一枚。” 现在他的修炼目标是突破到真武境界,所以这三枚聚灵丹对自己已经无用了,最大的价值就是给自己造出三个藏气境手下。 毕竟自己军中只有乔展博一人是藏气境,尤其是火甲军中一人都无,实力断层太严重不是好事。 而李群闻之大喜,赶紧抱拳躬身:“多谢将军赐恩!” “退吧。” “喏!” 他走后,一直在旁边默默吃饭的姜祈雨终是开口:“丰登大哥,你现在境界已然稳固,是不是也得考虑一下服用那化婴丹了?” 伍丰登摆摆手,解释道:“先留着吧,消化它至少得要十天半个月,太长了,我们吃完饭就得赶去卫国,耽误了这么多天,若是再不去就真晚了。” “再者,化婴丹并不能直接令我突破到真武境,只能起到一个辅助作用,待日后修炼精进,只差临门一脚时服用最为合适。” 这种丹药用在突破境界来说效果最大,前期的修炼过程还是得自己来做。 随后吃完饭,他就与姜祈雨飞起,直朝卫国的方向飞去。 …… 从中午到傍晚,夜幕临近之时,一座不大不小的县城便出现在两人眼中。 其依旧如记忆中那般古朴古老,斑驳的墙体,松松垮垮的守卫,就连那一尊缺了一根牙的石狮子都一模一样。 好像又回到了当初二人流浪到此的那一天,那时二人饥寒交迫,首次见到这么高的墙,这么多的人,对其充满了敬畏。 而现在,这座小县城对他们而言不过弹指可灭。 “又回来了。”姜祈雨眼眸柔和,尽多感慨。 伍丰登缓道:“两年了,这里看着没有丝毫变化,不知道老胡他们还在不在,我们先去军营。” “嗯嗯。” 因为前几天黑龙骑的消息突然断开的缘故,伍丰登猜测他可能已经被望舒发现,毕竟她乃为真武境,若是跟得太紧,难免会被发现。如此一来,伍丰登就失去了望舒的行踪,只能将目标放在了她所关心的那件事情上面。 而他现在对此地的情况一无所知,还是得打听打听本地的消息才行,不然如同无头苍蝇般乱窜,能找到踪迹才怪。 为了不引起注意,伍丰登直接给门口守卫塞了几钱银子,顺利进入城中,然后朝着军营的方向走去。 此时夜幕将至,街道上的商铺摊子几乎都收了起来,零星烛光亮着,很是寂寥。 然而当伍丰登来到当初边军的营寨时,却神色一怔。 眼前营寨黑乎乎的,熟悉的木门营帐轮廓掩在夜色下,没有半点光亮,更妄谈生气。 “这里的边军是撤走了么?” 伍丰登眉头微皱,这一点黑龙骑并未在情报中点出来。 想来应是在黑龙骑到来之前,边军便撤走了,所以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而且看其中这杂草丛生,很是荒凉的样子,应该已经撤走很久了。 “丰登大哥,这里没人了……要不我们去刘家大院问问?或者直接去县衙吧。”姜祈雨说道。 他们在谷阳县的熟人并不多,还算熟悉的便是姜祈雨之前做工的刘家和县衙,要想打听一下消息,这两处算是比较合适。 不过伍丰登倒是又想起了一个地方。 谷阳县中心,一处高墙大院。 乔家。 这个曾经在谷阳县赫赫有名的大地主家族,现在看着却很是破败。 墙上青苔丛生,门口的匾额也只剩下半个,残留褪了色的“乔”字,布满了蜘蛛网,若非院中隐隐闪动的烛光,肯定会让人觉着这是一处死宅。 “官人!” 一声凄厉惨叫从院中升起,那是一个满脸憔悴的瘦弱女子,正被一只大手死死捏着手腕强行拖拽着。 “乔力,今天你要是再拿不出钱来,这娘们儿老子可就带上山做压寨夫人了!” 说话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大汉,赤着上身,脸上斜贯着一条伤疤,狰狞难看,直接将女子扔在一旁,院中剩下的那三四个山贼嘿嘿笑着围了上去。 “小娘子~” “瞧这小脸蛋儿,长得可真水灵啊!” “呦呦呦,看这肚子是怀了孩子吧?不知道是小子还是姑娘啊?” “要不剖开看看,我赌是个姑娘!” “哈哈哈你是想娘们儿想疯了吧!” 这几个穷凶极恶的山贼说着下流的话,更是让那女子吓得脸色煞白,一个劲儿求饶哭泣。 噗通! 刀疤男面前,满脸沧桑的乔力重重跪下,哀求道:“虎哥!我真的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了,现在家里一子儿都没有啊!” “求求你们放过我娘子,有什么冲来我,求求你们了……” 他说着间一个劲儿磕头,没几下就把额头给磕破了,不过这并不能换来虎哥的同情宽容,拎着手中的大刀在乔力脸上拍了拍。 而后冷笑道:“乔少爷,你们乔家曾经有那么多地,怎么可能只有这区区十几两银子?” “老子的耐心真不多,给你十息时间,若是还藏着,老子当场就把你媳妇儿办了!” 乔力脸色难看到了极致,哭丧着:“虎哥,我说的都是真话啊,我家里要是还有钱的话,刚才老胡怎么会对您动手?” 说着,他指了指旁边倚着门柱的老胡,此时他肩头插着一把大刀,气息萎靡,明显是命不久矣。 虎哥冷哼一声:“呵,找死而已。” “你还有五息。” “虎哥虎哥,家里是真没钱了啊!” “四息。” “我求求你了……” 砰砰砰! 乔力泪流满面,磕头声沉重至极,听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不过虎哥依旧凶残不减,冷冷地睥睨着他。 “这乔家不会是真没钱了吧?瞧这院子破的,看来上次那件事情乔家却是牵连不小。” “妈的,好不容易等到那些官差出外勤,本想好好捞一笔,没想到就搜罗了这么点儿!” 虎哥越想越气,看着面前这颤颤巍巍的乔力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抡起大刀就欲砍下。 “那就让你乔家绝后吧!” 唰! 蓦然间,那把大刀却突然被截在空中,好像有一堵无形的墙壁挡住一般,无论虎哥如何用力都压不下去。 嘶~ 怪事! 虎哥脸上的横肉颤了颤,心中突然升起一丝不好的感觉。 “看来边军不在,你们这些山贼还真是无法无天了。” 一道冰冷声音从身后传来,虎哥下意识转头,便见门口站着两道身影,男的一身红衫,身姿挺拔,女的打扮素雅,一看就不是平民百姓。 而且更关键的是,以自己通经境界的修为竟然完全感受不到这二人的气血水准! 高手! 虎哥紧紧皱眉:“阁下是谁,这是我黑虎寨的事情,与你无关,还请不要多管闲事。” “当然,你若得意,这些钱都是你的。” 说罢他就扔出一个钱袋子,紧张地看着伍丰登。 “留着到地狱去吧。” 此话一出,虎哥脸色大变的同时,跪在地上的乔力也好像反应过来,抬起满是血泪的脸庞。 门口那红衫青年看着好生眼熟。是……伍丰登老大! 他眼瞳剧烈颤抖,呼吸凝滞。 “哼,小小年纪口出狂言,我老虎就来试试你的斤两!兄弟们,上!” 虎哥狠狠啐了一口痰,大手一挥,身后的小弟便纷纷掏出大刀,叫嚣着冲了上来,而他自己,却悄悄往后退着。 “又来一个小娘子!” “这个好生俊俏啊!” “嘿嘿,我的了,嘿嘿嘿!”(本章完) 第221章 起死回生的杜渐廉 面对这些已经丧尽天良的山贼,伍丰登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挥手弹出一道红莲业火,刹那间将他们悉数点燃。 啊啊啊! 凶猛的红莲业火岂是这些炼皮境喽啰可比的,一个个被烧得撕心裂肺。 其实以他们之间的差距,正常来讲这几人应该瞬间蒸发才对,不过伍丰登调控了一下,让他们全都清醒着承受被烈火焚烧的感觉。 而此时,已经冲到墙根的虎哥不禁回头看了一眼,那几团鲜艳的火焰瞬间吓得他瞳孔放大,腿都有些软了。 “这……这绝对是拓丹境界往上,甚至是……藏气境!” 他现在无比庆幸自己反应够快,在察觉到此人的危险之后没有硬拼,否则现在自己肯定也会烧成焦炭。 跑! 然而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小心思终究是徒劳,他还没迈开腿,便觉着周围天地瞬间凝固住,连动动手指都异常艰难。 然后,轰然爆开! 大片碎开的血肉迸溅开来,将乔力等人染得血红,那女子又直接被吓得晕了过去。 “去看看老胡伤势如何。” 伍丰登让姜祈雨去查看伤势,同时来到乔力面前,伸手将他从地上拉起。 “老……老大!真的是你!” 乔力眼睛呆呆地看着眼前青年,那熟悉的面容和当初一模一样,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让他都说不出话。 “进屋说吧。” …… 须臾,乔家大堂中亮起几团烛光,这昏暗破旧的地方总算有了光亮。 而老胡和乔力的媳妇则是静静躺在一旁,姜祈雨正在以灵气给他们医治,看样子命应该是能保住的。 伍丰登打量了一下这破败的房子,桌上还有着灰尘,显然是很久没打扫过了,很难想象这是曾经谷阳县数一数二的大地主宅邸。 乔力从黑暗中端来一杯茶,恭敬地放在伍丰登旁边,闻着从那味道,就知道是放了很长时间的陈茶。 “这才两年时间,你乔家怎会衰败成这个样子?” 乔力扶着腰坐下,深深叹了口气。 此时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纨绔子弟的样子,胡茬凌乱,脸庞沧桑,看起来像是直接老了十岁一样。 “老大,你有所不知啊。” 乔力死气沉沉道:“当年你从卫国逃离之后,王上就下发了你的通缉令,没几天就有大批人来到我们这……” 说起来这也与伍丰登有关。 因为他出身谷阳县的原故,被通缉之后,谷阳县便成了重点搜捕的地方,边军中和伍丰登有关系的人都被控制过。 虽然后来都无罪释放,但这里也毕竟受到了牵连,边军被王上愤怒之下给裁撤了。 而乔力,这个曾经跟伍丰登混的人,自然少不了调查审问,那时乔家老爷子散尽家财,各处买关系才成功保下了他,乔家因此家道中落。 再到后,乔老爷子病逝,而乔力又改不了吃喝玩乐的本性,很快就把家里仅剩的田亩钱财挥霍一空。 到此,乔家彻底没落,仆人丫鬟们纷纷出逃,偌大的院子只剩下乔力和他刚过门不久的妻子。 直到那时他才幡然醒悟,开始想辙挣钱养家,好在他是武者,在谷阳县谋了个差事,夫妻二人也算能勉强维持下去。 伍丰登得知乔家经历后,沉默片刻,方道:“既是因我而起,抱歉。” 他是个坦荡之人,看着乔家因自己而受牵连,多少也是心怀愧疚。 “老大,别说什么歉不歉的了,你当初没少关照我,乔家走到今天,说到底还是我不学无术造成的。” 此时乔力也成熟了许多,明白这看似因受伍丰登牵连而没落,实际上还是自己的原因。 若是当初接任家主时励精图治,凭借乔家那几十亩良田和城中商铺地产,还是能东山再起的。 可惜,他只顾着玩乐了。 伍丰登没有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而是看向老胡:“他怎会在你这里?” “老胡啊,当初边军被裁撤,老胡没地方去,我就让他接手我乔家的一个铁匠铺。” “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这些山贼趁官差不在,进来劫大户,老胡脾气爆,所以就……唉。” 乔力叹息着摇摇头。 两年时间,谷阳县看似没有变化,实则已经物是人非。 伍丰登道:“我可带你还有老胡去秦国过活,保你们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你可愿去?” 乔力笑了笑,笑容多有苦涩:“老大,我知道你现在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不过嘛,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能在谷阳县把乔家重新拉起来就是我的毕生目标了。” “至于老胡,他多半也就选择留在这里,继续打铁生活,你也知道他这个人没别的喜好。” 经历了这么多,乔力早就认清了现实,想要的也很简单。 伍丰登点点头,便不强求,从袖中拿出一个布袋,道:“我现在很少带钱在身上,这里面有几十两金子,还有些珠宝,大概在几百两左右,你拿着用吧。” “另外,过些天我会差人给你送来些修炼资源,你的资质足以到达通经境界,还是不要浪费的好。” “嗯,那就多谢老大了!”乔力也没有推辞。 简单闲聊之后,伍丰登也就问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最近谷阳县可还太平?有无特殊人来过?” 乔力看了他一眼,随后若有所思道:“老大,你也是为了那件事来的吧?” “什么事?” “还记得当初我们第一次外出执行任务,打死的那个老头儿杜渐廉吗?” 伍丰登点点头:“当初他是屠了一村子的人,被我们剿灭后,尸体便被仵作收起了。” “没错。” 乔力脸色变得凝重了很多,声音也是压低道:“问题就出现在他身上!” “老大,你有所不知,当初你离开这里之后,我偶然得知,当初那老头儿的尸体没有火化,而是被仵作验身之后随便埋在了郊外。” “可是上个月初我途径那里时,却发现那土包破开了,杜渐廉的尸体不翼而飞!” “被人挖走了?” 伍丰登神色一变,下意识以为是阴阳家做的。 不过他很快就推倒了这个想法,因为上个月初望舒还没出现在这里,当然也不排除有其他阴阳家人,但是这可能性比较小。 毕竟望舒又来了,总不能是有何遗漏吧? 如果不是阴阳家,哪还有谁对杜渐廉的尸体感兴趣,而且这都将近两年了,尸体应该早就腐烂了才对,要了有何用? “等等,莫非还是和当初女魃的心脏一样,杜渐廉身上也有特制的器官?不过他一个小小的壮骨境,应该没资格吧?” 伍丰登越想越迷惑,随后便听乔力又道:“这还没完,老大,最近谷阳县周边又有几个村子被屠了,听那些官差的描述,和当初我们接触的一模一样!” “所以今晚他们就全部出动去守株待兔了!” “我觉得,应该是杜渐廉诈尸了!” 乔力阴凑过身子,沉沉说着。 诈尸。 伍丰登眼睛微眯,这说法虽然听起来荒唐,但现在这世道出现什么牛鬼蛇神的事情都不足为奇。或许,望舒的目的就是他。 “那些官差具体去了哪里?” “城东百里的太平镇。” “好。” 伍丰登点点头,又道:“我们去看看,你且在谷阳好生过火吧,若有难处,县衙郡城帝丘皆可求助,就说是秦国冠军侯故人。” 现在卫国是秦国的附属国,他这冠军侯的名号同样分量十足,放在卫国就连王室都得隆重相待。 只是庇护几个普通人的话,这名号也就足够了。 乔力不懂这名号的分量,但知道这是他祖上几辈子都接触不到的侯爵大能,心中亦是颇多感慨。 想不到啊,当初自己抱着的大腿,现在都依然是可以名动整个神州大陆的存在。 “时也命也,悠悠苍天对我乔家还是不薄的。” “官人……” 此时,那因为过度惊吓而昏过去的娘子终是醒来,满脸迷蒙地从地上坐起。 “菲儿!” 乔力赶忙扶上去,在她身上寻摸着,菲儿亦是紧紧蹙眉,狐疑地看着四周。 “官人,虎哥他们呢?” “我怎地感觉……好像有种温热气流在体内呢?” “娘子,你这是已经成为武者了啊!” 乔力眼中噙着泪水,终是喜极而泣,紧紧将不明所以的她搂入怀中。 转头看去,院中清清冷冷,伍丰登二人早已没了身影,仿佛从未来过,如同一场梦。 “娘子,往后我们好好过活……” 夜空之上,伍丰登与姜祈雨朝着城东疾驰而去,薄云在身边流动,她悄然握上了对方的手。 “丰登大哥,方才我在那姐姐体内感受到了胎动,感觉好生奇妙。” 这是她第一次接触感受婴儿的存在,或许是因为她丹田内有扶桑幼苗的缘故,对新生力量很是敏感,婴儿那蓬勃生命力让姜祈雨印象极深,甚至……心头都有些萌动。 但她也察觉到母体很是孱弱,日后恐怕不足以让孩子顺利出生,或者会难产而死。 所以她还捎带着改造了身体,以武者的体质孕育,母子都会平安。 现在想来,那婴儿奇特的感觉还是萦绕在脑海中。 “你想要一个吗?” “……嗯。” 姜祈雨脸颊微红着点头。 伍丰登笑了笑:“很快了,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结束,我们就奉子成婚。” “听你的。” 她没有意见,反正现在两人时时刻刻在一起,随时都可以开始奉子大业。 至于婚姻仪式,反倒是觉着可有可无了。 闲聊几句后,前方幽蓝阴暗处,便有着一群火光簇拥,一个颇有规模的小镇轮廓若隐若现。 太平镇。 “到了。” 从空中俯瞰下去,太平镇此时房屋多有破损,先前那光亮并非烛光,而是一团团燃烧着的火焰。 断壁残垣,偶有人影闪动,些微哭喊声传来。 “已经结束了么?” 伍丰登眉头微皱,便在镇口停下,瞬间闻到了一股极为浓郁的血腥味。 待到走进官道中,这才发现那些废墟火光中是一具具尸体,死状不一,有的是被残忍肢解开来,有的是窒息而亡。 不过他们无一例外,都是身穿官府的官差,还有一些看样子是被殃及池鱼的普通居民。 “还有能喘气的没!先救人!” 混乱中,一声歇斯底里的大喝引起了伍丰登的注意。 那也是一个身穿官服之人,浑身血迹,伤痕累累,不过也没有何重伤,应该是幸存之人。 此时他正大声呼喊翻找着同僚,不过好像只有他一人幸存,其他官差依然没了丝毫动静。 “老张!老张!” “怎么连你也死了?” “怎么会这样……” 火光中血泪莹莹泛光,这刚硬的汉子此时也泪流不止。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么多人,这么多武者只是蹲守一个诈了尸的老头儿而已,到头来却是全军覆灭的下场。 回想起之前那惨状,他亦是止不住地打冷战。 沙沙~ 一双长靴映入他眼帘。 下意识抬头,眼前却是两个极为陌生的的年轻男女,那穿着根本就不像是这里能出现的。 “发生了什么?杜渐廉跑哪去了?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伍丰登见这便明白他们失败了,当下便不多费口舌,直接拿出一枚黑龙骑的令牌,这是他临行前跟韩非要的,算是验证身份的物件。 果然,那男子见了瞬间惊呼:“你,你是黑龙骑……” “别废话了,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好,好!” 那男子赶紧擦了擦血泪,跪在地上说道:“我们一行十八人本想在这里蹲守嫌犯杜渐廉,没想到他现在实力太过恐怖,我们根本拿不住他,所有的兄弟除了我都死了。” “哦对了,当时还有一个奇怪的女子,她似乎比杜渐廉还厉害!” “现在在哪?” “那边!” 男子赶紧指了指北方:“我亲眼看到他们追逐着朝北方去了,大人,您一定要……”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眼前两人却瞬间消失,只残余着夜空中的些许呼啸声,让他直接呆愣在原地。(本章完) 第222章 成仙的妄想 夜幕沉沉,死寂的树林突然被一阵劲风所惊动。 砰砰砰! 沉重的声音接连作响,能见一道黑影在其中穿梭,速度极快,几乎瞬息间三里五里。 奇怪的是,他如此快的速度,踩在地上的声音却像是巨锤砸地般沉重,那一连串的轰声听着就让人头皮骤紧。 然此时,月色更发明亮。 急速奔腾中的老头抬起头,露出一张皮包骨的脸庞,颧骨突出,眼窝深陷,黑乎乎的,还有大片大片的老年斑,很是丑陋恐怖。 嗬嗬~ 他发出着沙哑如野兽的喘息,明明没有眼睛的眼窝,却亮起两团绿油油的光芒,紧盯着空中那轮圆润的皎月。 月色很亮很大很美,令人望而向往,不过在他眼中,却是极为危险的信号。 其不由自主地想起方才那令人绝望的蓝紫色身影,即便他以不输于飞行的速度疾驰这么久,即便空中没有她的动静,那股危机感也依然萦绕在心头。 然而好像应正了他的担忧,当他回想起那蓝紫女子时,圆月中诡异地浮现了她的身影,凭空出现,毫无征兆。 “今日你跑不脱。” 望舒只是轻轻挥手,杜渐廉身边百米之内直接被白色光晕所笼罩,形同囚牢,将他彻底围困。 吼! 杜渐廉发了疯般撞击,苍老黢黑的身体犹如野兽般折腾。 “你的存在很让太一大人感兴趣,跟本座回吧,以前的你不值一提,但现在你有资格为太一大人的成仙大业添砖加瓦。” 望舒手掌握起,那囚牢也在随之缩小,直至将杜渐廉完全困住,他才不能再折腾。 也许是意识到挣扎无果,杜渐廉抬起光秃秃的头颅,露出一口黑黄的焦牙。 “呵呵,想不到老夫有朝一日还能进入太一的眼中,更是劳驾望舒阁下亲自动手,怎着了,听说最近阴阳家死了不少人?” 他的声音没有求饶,反而更多的是冷嘲热讽。 “都是些不入流的废物,阴阳家有我四人足以。”望舒冷冰冰道。 杜渐廉咧开大嘴一笑:“不愧是高阶神明,说话就是霸道,看来老夫当初逃离阴阳家是明智之举,虽然现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但总好过被你们当成炮灰践踏。” “现在说这些有意义?” “当然有,老夫好不容易起死回生,可不得好好嘲笑你们一次么哈哈哈!” 杜渐廉就像个疯子,操着沙哑难听的声音喊道:“望舒,你们包括那劳什子太一,怎么也想不到老夫能成就不死之身吧!” “不死不灭,与天同寿,这不正是仙么!你们追寻了那么多年的目标,到头来还不如我这个糟老头子!呀哈哈哈!” “把我带走吧,我要亲自到太一面前好好嘲讽他!” “反正老夫不死不灭,随便你们折腾,等熬死你们,阴阳家不就是我杜渐廉的了!哦不对,是整个神州大陆!” 眼看要被抓,他却没有丝毫担忧害怕。 无他,仅凭自己现在的不死之身! 说到底时也命也,当初自己被那毛头小子诛杀,本以为阴沟里翻船了。 却没想到那个蠢仵作竟然选择将他土葬了,凭借自己多年研究出的邪法,靠着土里的蛇虫鼠蚁为食,硬是活了过来。 而后为了不引人注意,自己偷偷跑到山中掠夺野兽精血内脏修炼,久而久之自己竟然真把邪功给练成了! 不死之身! 他曾经试验过,就算把自己斩成百份千份,也能迅速再生复活,虽然有些个缺陷,但确实能保持不死不灭的状态。 邪功一成,他这才有胆量走出深山,后来打听到了最近神州大陆的些许消息,尤其是阴阳家频频失手折将。 不过他已经对此也不在乎了,满脑子只是那些新鲜的人类躯体内脏,尤其是武者,那可比那些野兽美味千百倍。 所以就开始忍不住袭击人类,后来可能消息流出,才引来了阴阳家的注意。 即便是被望舒抓住,杜渐廉也没有丝毫畏惧,除非阴阳家有本事能杀死自己,或者让自己生不如死。 可只有杜渐廉知道自己的弱点,而且过了那么久茹毛饮血的生活,早已没什么能让他忍耐不住的了。 因此,自己无敌! “你想太多了,太一大人成仙在即,你不过是探路石而已。”望舒说道。 “就他?还想成仙?!哼!” 杜渐廉狞笑道:“你可知成仙的代价是什么?一个个什么都不懂,整日喊着成仙成仙,真是可笑。” “这么说,你很清楚了。” “那是。” 杜渐廉昂了昂脖子,骄傲道:“老夫现在就是仙人!” “蠢货。” 望舒漠然一声,便不打算继续与其浪费时间纠缠下去抬手,抬手就欲将其带走。 然而就在这时,她刚抬起的手却停在空中,仿若感受到了什么,转头看去。 空中两道身影倏地浮现。 伍丰登看着那高大的蓝紫色身影,被朦胧光晕笼罩着脸庞,这恐怖的真武气息,不用想必定是望舒。 至于地面上那人,秃头枯瘦,丑陋矮小,正是当初他亲手所杀的杜渐廉。 果然复活了,而且看样子,他现在的状态很是奇特。 伍丰登眼睛微眯,还没等他出口时,杜渐廉却先是阴冷笑道:“这位后生看着眼熟啊,啧啧,今天可真热闹,还有这个女娃娃……等等……” 杜渐廉目光停在姜祈雨身上瞬间便凝固住,脸上首次显露出如此的骇然之色。 “扶桑气息,这,这正是老夫的扶桑树皮!” “怪哉怪哉,当初我用尽手段也无法融合,没想到这个女娃竟然能融合得如此完美!” “而且她的丹田中,怎地还有更为精纯原始的扶桑气息?” “若是吃了它,那老夫的缺陷不就……” 杜渐廉眼神迅速变得火热,好像一个见到肉饼的流浪汉,使劲用鼻子吸着,囚禁着他的牢笼都开始颤抖起来。 也许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姜祈雨亦是感受到了什么,盯着他若有所思。 “你们在找死。” 在这诡异的安静中,望舒率先开口了,即便没有表情,伍丰登也能感受到她此刻眼神中的冰冷。 “未必,以前你们杀不死我,现在更不可能,除非你们那个太一现身。”伍丰登自是不惧:“当然,如果他不怕死的话。” 望舒那掩在宽袍中的手掌悄悄握起,显然很是愠恼。 她知道伍丰登此话没错,从上次项梁失手过后,阴阳家再也没有了可以随便抹杀他的能力。 现在他为藏气后期,战力比之前更强,甚至无限逼近真武境界的水准,再加上旁边那很是神秘不明的姜祈雨,二者在一起,整个大陆上除了地仙境界,怕是真没人能动得了。 就算是自己也不行。 思量片刻,望舒方冷道:“伍丰登,今日此事可与你无关,本座奉劝你不要插手,否则本座就算拼着一些代价,也会杀了你。” “我不信你舍得豁出性命。” 伍丰登很是清楚这些身居高位之人,在追逐利益之中,没什么能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 藏气境尚且如此,更别说真武境界了。 望舒却是摇摇头:“你终究是低估了我们阴阳家成就大业之心,必要之时,没有人不可以牺牲。” “只是为了那太一能成仙?” 伍丰登嘲笑道:“那太一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汤,值得你们如此追随,就算你们能成功,到头来也只是他一人受益,而你们,都得死,这有何必要?” “你个小娃子懂什么?仙人无可不为,吾等沾了因果,必得福保!”她说着语气中很是虔诚真挚,宛如一个全心全意的信徒。 伍丰登微微点头,冷笑道:“懂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对吧?” 看来阴阳家全体上下之所以对太一如此忠诚,便是为了他成仙之后能提携自己。 可是成仙这么玄乎的事情,谁能说得清楚? 千年来都没有人能成仙,他们怎能确定成仙之后能做什么? 只是洗脑罢了。 “你的话太多了,看来只有死人能保持安静。”望舒已经动了杀心。 “对对对,杀了他!这小子是个大祸害!” 下面杜渐廉大声喊着,在煽风点火:“当初老夫就是栽在他手里,狡滑得很,不要多说,直接杀了他,迟则生变!” 眼下局面对他再好不过,最好是他们打得两败俱伤! 打起来,打起来! 伍丰登冷冷瞥了他一眼:“老不死的闭嘴,动起手来也是你死的最快。” “小子口气还挺大,且不说你有没有杀死我的本事,现在你惹了望舒阁下,还想对我动手?” “还是先操心你自己吧!” 他话音刚落,伍丰登骤感夜空中的圆月出奇地放亮,那原本柔和的光晕迅速变得刺眼。 唰! 刹那间,周围天地变得一片银白色。 同时,身体各处传来一种莫名的灼烧感。 “这就是真武境可掌握的领域么?” 伍丰登看着自己双腿逐渐蔓延开来的银白色喃喃着。 真武境可在周遭形成自己的领域,这一手段伍丰登前几天已经在项羽身上体验过了。 不过他那是以特殊状态催发出来的,可增加范围内的重力。 而望舒的领域,似乎是一种无声的侵蚀,已经到腰了,身下尽是一片冰凉死寂麻木。 伍丰登当即全力调动红莲业火,这才面前止住了那已经到腰的银白色,然后强行压下,身上再次恢复了红色。 而姜祈雨也同样化解了领域寝室,此地维余红青两色。 然而,望舒呢? 伍丰登这才注意到她已经不见了踪影,若不是空中那愈发放大明亮的圆月,他都会以为其已经离开了。 “夜晚状态下是望舒的主场,多家小心。” 伍丰登低声嘱咐着,手中掩日寸寸浮现,而后开启明水观。 眼前依旧是银白色的世界,只不过多了很多流线状的银白色痕迹,看样子就是望舒在无形中经过的地方。 若是将其抽丝剥茧,逐个梳理起来的话,它们的方向似乎都是……身后! 在那瞬息间,伍丰登感受到了一股极为浓郁的危机感,但其转瞬即逝,若非伍丰登现在是凝神状态感知敏锐,肯定会察觉不到。 不是错觉。 那是…… “丰登大哥小心!” 唰! 伍丰登闻声回头,便见姜祈雨已经挥剑斩落在自己背后,一道朦胧身影倏地消失。 而此时,一道乳白色朦胧刀刃已经插在了伍丰登背后,只要在挪动一丝,就能刺穿他的心脏。 “咳!” 他蓦然间身体晃荡,咳嗽一声,便觉胸口一股凉意蔓延。 低头看去,距离心口极近的地方,插着一把光刃,随后徐徐消融,化作银白色蔓延开来。 “该死!” 伍丰登顾不上肉体伤势,赶忙调动红莲业火将其死死压制住。 “太恐怖了,就算我开启明水观,也来不及捕捉她的身影。” “而且更重要的是,望舒的刺杀无声无息无形,就连我的本能都可以骗过,若非祈雨及时出手,恐怕这把刀已经插进我心里了。” “果然,还是轻敌了,阴阳家的真武境非比寻常!” 伍丰登脸色凝重,而后环顾,四周那些线条更多了,依旧找不到她的身影。 此危急之下,伍丰登只好与姜祈雨背靠背应对,至少可保自己身后的安全。 “在哪呢?” 他一刻不停地搜寻着,握着掩日的手都开始出汗了,同时也做好了刹那间掷出霸道枪意的准备。 只要找到一次机会,伍丰登就能在瞬息间施展雷霆攻势! “吼吼吼!望舒你怎地怂了!就这么带老夫走是不是有些跌份啊?” 这时,伍丰登突然听到了下方的喊声,低头看去,杜渐廉已经不见了踪影,原地只留下一条白色光线冲向远方。(本章完) 第223章 一人一半 “她的目标不是我们!” 伍丰登瞬间明白过来,当下暗骂那臭婆娘的老辣。 显然望舒也不想这时候与伍丰登二人拼杀,特别是方才她的刺杀没有击毙伍丰登后,所以就以这领域作为干扰,实则目的是趁他们不注意带走杜渐廉! 以他真武境的速度,自己无论如何也追不上。 “不能让她带走!” 伍丰登当机立断,直接进入暴血状态,速度暴涨好几倍。 耳边风声呼啸,几乎瞬间他就看到了视野尽头那道白光。 霸道枪意! 猩红色骤然撕破了银白色世界,没入那白光之中。 “找死。” 她看着身后那道猩红色长枪,脸上也不可避免的多了些凝重,眼看领域无法将其拦下,只好双手结印,以修为强行截住。 嗡嗡! 眉心前,它还在嗡嗡颤抖。 不过下一刻,已经光芒暗淡的它便直接返回。 虽然这一来一去并未有何伤害,但望舒的速度却急速降下,杜渐廉也是直接摔在了地上。 这一耽搁,伍丰登已经冲至望舒面前。 “以为裸奔我就看不见你了么?” 他冷眼睥睨着,哪怕眼前依然没有人影,也不妨碍他的判定,掩日重重劈下! 铛~ 然而比较意外的是,这一枪并未打到望舒,而是被那倏地出现的杜渐廉给挡下了。 他面前似乎有一道无形屏障,红莲业火在疯狂侵蚀,瞬间就使其龟裂开来。 杜渐廉嘴角渗人的冷笑愈发明显。 咔咔~嘭! 而后那屏障轰然碎开,爆开的冲击波让伍丰登都后退了几步,白光中,望舒也是被迫冲出了真身。 此时她望舒全身赤裸,五官也终是露出,是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眉宇间可谓是怒火滔天。 而那杜渐廉却像是一只野猴子般迅速趴在了地上,四肢并用地没入旁边丛林。 “借由我手打破囚笼么,是个聪明人。” 在伍丰登视野中,杜渐廉已经冲出了三里的距离,那速度堪比火箭般蹿升。 “跑不了。” 他回头瞥了一眼望舒,旋即直接将其抛在脑后不顾,全速冲向杜渐廉的方向。 望舒也是咬了咬牙追了上去。 现在他们共同的目标杜渐廉奸计得逞,成功出逃,再大的仇恨都得放下,先将他擒下再说。 简言之,谁抓到了他,这一次谁就是胜者! “打吧,打得你死我活才好,还想对老夫下手,等你们都死光了,老夫也不会死!” 地面上,杜渐廉疯狂逃窜,四肢并用速度极快,而且一路上也不躲避,甭管是演示还是大树,统统像是撞豆腐般撞倒。 咻! 某一时刻,杜渐廉突然听到身后的尖啸声,下意识往旁边躲去,便见一杆长枪擦着他的脸滑下,直接插在了地上。 “还得是御风飞行速度快!” 杜渐廉微微咬牙,现在他这不死不灭之躯最受局限的就是不能飞行,在陆地上速度再快也比不过飞行。 就在他要再次急奔之时,却突然觉着自己的双腿被什么给绊住,惊骇间回头。 他的两个脚踝竟直接卡在了一堆树根之中! “该死,这必定是那扶桑女子的手段!”杜渐廉赶紧挥起拳头将那些树根打碎,可如此一耽搁,空中火光已然坠下。 砰砰砰! 伍丰登从天而降,梆梆几拳将杜渐廉打进地面,沉重的力道直接让他昏厥过去。 “走!” 他当即提起杜渐廉的身体欲要远遁,可此时望舒的领域又覆盖了过来,两道流光直接幻化成她的手掌,拉住了杜渐廉的一条腿。 歘! 青光闪动,正是姜祈雨干脆利落地将那条腿斩下。 啊——! 那极度的痛楚直接令杜渐廉从昏迷中强行激醒。 “放手。” 望舒又以闪电般的速度抓住了杜渐廉的一边肩膀,狭长的美眸中尽是威胁忿怒。 “不放。” 伍丰登火焰绕身,暴血状态下自是底气足,再加上旁边的姜祈雨,单凭力量还真不惧她。 如此,杜渐廉在中间被三人扯来扯去,骨骼筋肉破裂声此起彼伏,那哀嚎,惨绝人寰。 如此僵持了十数息,在察觉到暴血状态即将消退后,伍丰登终是决定拼一把。 现在两人合力才勉强能与望舒持平,若是姜祈雨分出去,自己无疑更是艰难。 但没办法,再不做出点改变,待到暴血状态消退,自己就更不是对手。 “祈雨,砍她!” 姜祈雨闻声直接撒手,提剑砍向望舒。 刹那间,伍丰登差点脱手,不过好在愣是咬牙拽着。 “你们都该死!” 而面对那青光闪烁的剑锋,望舒不可将其视为无物,权衡之下只能奋力赌一把,尖啸着再次发力! 刺啦! 却见杜渐廉的身体被硬生生撤成两半,而望舒也是险而又险地躲过了那剑锋。 “头!” 姜祈雨眼疾手快,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从空中提起杜渐廉的脑袋,直接后退了好几百米。 望舒还想追上去抢,但刚动身便被伍丰登拦在了原地,只见他拉着真刚,一只猩红的箭矢若隐若现。 趁着最后的暴血状态,伍丰登这一记冥血箭依旧威力十足,让望舒脸色一变,下意识放慢了速度,冷眼盯着。 当日伍丰登与项羽一战,她也通过血鸦的视角观看过,他那射术仙法的威力仍然历历在目。 毫无疑问,伍丰登晋级藏气后期之后,这一箭的威力只会更大,很有可能对自己造成重创。 要拼着重创的代价将他彻底扼杀在此么? 这听起来是笔划算的买卖,可是别忘了旁边还有姜祈雨虎视眈眈,一旦自己将伍丰登杀了,她势必会拼命报复。 届时重伤的自己,可以逃脱么? 望舒没有把握,毕竟她也不清楚姜祈雨的具体手段,自己也无法看透。 还是有身陨道消的风险的,虽然自己口口声声不怕死,但毕竟是血肉之躯,怎能轻易抛下自己的性命? 如此一来,好像真没办法能对付他们,毕竟他们已经不是可以随便拿捏的了。 权衡片刻,望舒终是冷着脸放弃,提起杜渐廉的半边尸体:“莫要以为阴阳家对付不了你了,伍丰登,你天南海北树敌这么多,总有一天本座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绝望!”(本章完) 第224章 先天一炁,练骨为兵 撂下了狠话,望舒便徐徐后退,而后消失在了月色之下。 而伍丰登依然保持着欲要射箭的姿势,直到感知中再也察觉不出她的气息之后,才开始慢慢地收回灵气。 此过程小心翼翼,足有十息才险而又险地将灵气全部收回。 方才他凝结冥血箭而不发,就是想吓退望舒,当然若是她执意上前,这一箭也能将他重创。 但相应的,伍丰登也会彻底丧失战力,面对真武而毫无抵抗之力。 所以这样将她吓退是最好的结果。 同时,暴血状态的副作用涌上,伍丰登脸色迅速变白,刹那间好像全身气力都被抽干般虚弱。 不过随即,姜祈雨的扶桑灵气通过手掌汇入,很快便撑起了他的精神。 伍丰登长舒一口气,回头看看她,还有手中提着的那颗头颅,此时还保持着死之前的狰狞表情。 然而奇怪的是,杜渐廉头颅下方已经延伸开来了脊柱和肋骨,而且骨骼还在诡异地延伸着。 甚至肋骨中都开始蠕动生长出内脏的轮廓。 随后他又看向地面上那半边尸体,正仿若受到召唤般一点点挪动过来。 伍丰登眼皮跳动:“这家伙死而复生,便是不死不灭了?” “虽然不算完整的不死之身,但也相差无几。” 姜祈雨好像猜到了什么,挥剑直接斩下了杜渐廉往下眼伸的脊柱,打断了这一次的再生过程。 紧接着她解释道:“在道家的理念中,每个人生来便有一种特殊的能量,称为先天一炁。这股能量可以支撑人体的行动,以及恢复自愈等等” “不过先天一炁会逐步削弱减少,也就是人体自然生老病死的过程,不管是普通人,还是武者,当这股能量消失之后便是死亡。” “不过武者还有些不同,不论是气血还是灵气,都可在一定程度上增加先天一炁,从而延长寿命,这也是武者比普通人普遍长寿的原因,而且境界越高寿命越长。” “比如丰登大哥和之前的乔力,你境界比他高,多出的寿命大概在二十年左右。” 伍丰登微微颔首,这如果放在前世来讲,应该就是人体的新陈代谢了,越老代谢越慢,而气血和灵气可以减缓这个过程。 姜祈雨又道:“而杜渐廉,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在我丹田中的扶桑幼苗感知中,他身上的先天一炁全都没了。” “换句话讲,他现在的身体完全就是死尸状态,维持行动的能量便是万物精血菁华,而且消化得很是完美,几乎是拿来就用。” “没有先天一炁的限制,只要吸血就能活动,关键就是他的脑袋,拥有记忆的地方,只要记忆不消失,他可以称是长生不死。” “所以你方才如此急切地抢到他的头颅,只有头在,杜渐廉才会再生,望舒那一半的身体就是摆设了对吧?”伍丰登释然道。 “没错。” “那这有什么用?” 伍丰登看着那又有些蔓延骨骼的头颅,实在想不通这有何用处。 姜祈雨沉吟片刻,随后若有所思道:“丰登大哥,你觉得把他练成一件武器如何?” “炼成武器?” “这半具尸骸依然保留着可以吸食精血的特性,若是将其做成武器,岂不是可以在伤到敌人的同时造成吸血创伤?而且吸食的精血多了,或许也可以用来应敌!”伍丰登闻言眼前骤然一亮。 对啊! 杜渐廉这老家伙的尸体可以吸食精血,将其炼成武器,亦可以有出其不意的伤害! 随后他打量了一下杜渐廉的尸骸,认真道:“他的身体比一般钢铁还硬,尤其是骨骼,倒也很适合做成武器。” “不过以我之前在铁匠铺的经历来看,这半具尸骨是不足以做成长枪的……把他嵌进掩日之中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现在用掩日已经得心应手,也不想再换一把武器,把杜渐廉的尸体嵌入掩日是最完美的做法。 “那就试试吧,红莲业火刚好可以锤炼他的尸骨。” …… 打铁做武器这种事,对伍丰登来说已经是老本行了,尤其是还是在红莲业火这一最猛烈火焰的锤炼下,这过程很是顺利。 杜渐廉的半边尸骨还有头颅被他炼成一块块黑色金属,然后嵌在掩日之上,枪锋边缘夹合在其中,就连原本的狼首位置都植入了几根黑牙。 原本造型狰狞霸气的掩日顿时大了一圈,变得有些不伦不类,不过上手的手感没有丝毫影响,也可以如先前那般碎开站在他左臂上。 当然,最重要的是,掩日成功将那吸食精血的属性继承了下来! 伍丰登先是在山中用野兽试了试,枪锋划过之后,肉眼可见的血珠被吸出融合,野兽瞬间暴毙。 随后他又回到咸阳,从狱中挑出了几个死囚,修为从炼皮到拓丹皆有,效果也十分明显,藏气境之前可称沾之即死。 比较遗憾的是,狱中的藏气境俘虏不能轻易杀掉,所以他的试验只能到此为止。 毕竟藏气境都已经是一方主将的修为,留着比死了的价值更大。 不过即便如此,伍丰登也是颇为满意,以他估计,就算不能秒杀藏气境,在那攻击瞬间造成大量精血流失是完全可以的。 这已经是他的预想目标了。 是日。 阴阳家。 星空之下,四道身影矗立,独那道高大伟岸身影背对之外,其余三人皆是站在下一台阶,面色肃静。 而中间,则是杜渐廉那副半边身躯,已然黢黑枯柴。 除此之外,还有三把造型奇特的兵器。 为把细长软剑,锋刃呈波浪形,正是越王八兵中的惊鲵,而其他二者,那鬼头大刀,一对交叉短刃,无一例外也都是越王八兵中的灭魂与悬翦。 “你们很令本座失望。” 太一的声音在三人耳中,心中响起,云中君还好,东君与望舒却忍不住浑身战栗,跪倒在地。 “属下办事不利,请太一大人降罪!” 东君望舒夫妇齐声认罪,无任何怨言,眼中尽是虔诚。旁边的云中君冷冷瞥了一眼,终是无奈叹口气。(本章完) 第225章 楚国灭;太子丹 “太一大人,卫晟确实已经尽力,越王八兵遗落世间,或被人执掌,或下落不明,能找到三把已是奇迹。” “至于杜渐廉……肖月也无办法,现在您的登阶成仙在即,我们各司其职不可或缺,不宜与伍丰登二人拼命。” 云中君最为年长,此时也不得不出声替他们求情。 当然,若放平时,他是断断不会冒着触怒太一的风险来多言的,除非自己嫌命长了。 但现在情形愈发严峻,三位高阶神明还有职责在身,不可加罪,他刚才所说不光是为东君望舒开脱,也是给太一大发慈悲做铺垫。 毕竟,太一肯定也不想这时候自我损失,方才发怒,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果然,在东君望舒主动请罪之下,太一发出一声悲沉长叹。 “罢了,起来吧。” “谢大人!谢大人宽恕!” 二人神情略显激动,看向云中君的眼神也多了些感激,后者只是无奈摇摇头,示意他们不要多说。 “现今我阴阳家在楚国还有多少弟子?” 云中君回道:“属下初步估计,还有三千七百多人,正分布在各个战场,协助楚军作战。” 太一道:“全部撤回,稍后搬去落星仙岛。” 此话一出,三人瞬间惊诧。 这就又要搬家了? 不是说协助楚军,扎根楚国么? 而且落星仙岛是阴阳家最后的预备领地,非最后关头是不会轻易启动的,太一此举莫非是觉着到最后了? “太一大人,恕在下直言,若是我们阴阳家弟子撤走,楚军怕是更难坚持,这不是给秦国创造灭楚机会么?” “本座要的就是楚国覆灭。” 太一微微抬头,黑金色绸条无风自起:“嬴政的气运太强了,若是再不除掉他,此人怕是会比本座先一步登仙。” 此话说出,三人更是不解。 嬴政的计划是集齐传国血玉,借它登顶天仙境界,这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了,毕竟阴阳家最开始的计划也是传国血玉。 可是,若要阻拦,不应该阻挠他吞并诸侯的进程么?就像之前那般一样。 现在放任秦国灭掉楚国,岂不是给嬴政助力了? 太一解释道:“秦军已然势不可挡,正常征战,他吞并诸侯只是这两年的问题,已经改变不了了。” 这一点他看的很透。 现在秦国军队,从顶尖战力来讲,三名地仙,王翦蒙恬两名真武,一个半步真武随时都可能晋级的李信,还有伍丰登姜祈雨这两个不能以常理衡量的妖孽。 这顶尖战力,已经可以碾压仅剩的楚齐燕三国。 至于兵力,现在秦国占据了神州大半领土,粮多钱多,随时都能召起百万大军。 如此底蕴之下,其他国家如何应对? 其一统之势已经阻止不了了。 “故而,只能在这之前除掉他,具体如何行动,本座闭关登阶之前会细作安排,尔等只需收拢各部,撤去落星仙岛即可。” 太一声音沉稳,笃定的语气令三人信心倍增,世上没有人能比他的话更让人放心。 当即眼神坚定:“属下遵命!” …… 阴阳家这突然撤离,可谓是给楚军一个大大的出其不意,原本就是劣势的局面更加糟糕,王翦李信等人趁机加大攻势,没出半个月便打到了楚国都城郢春。 因为楚国地处神州最南端,与北面的燕齐两国相距甚远的原故,就算是向他们求援,时间也很是来不及。 更何况,中间还有一个颍川郡横挡,只需派上几万秦军便能堵住南北要道,就算燕齐两国想要来支援,也是鞭长莫及。 如此,楚国败局已定,不日便攻破郢春,秦国两位地仙境界现身,以将近一倍的顶尖战力碾压了楚军阵营。楚王被俘,便正式宣告楚国的灭亡。 而其中给予秦国最大阻碍的项马两家,不出意外地遭受到了屠杀清洗,尤其是对项家,这个曾一度将秦军围困覆灭的顶尖世家更是毫不留手。 执刀人便是李信。 不过也终究是有漏网之鱼,项家大部分血脉以及附庸家族军队被屠,而项羽项梁等几十精锐却毫无踪迹。 李信将整个郢春,包括周围百里之内都翻了个遍,愣是没有找到他们这一伙人,好像人间蒸发了似的。 谁都知道项家威胁最大的便是项羽,此时他伤势未愈,战力没有完全恢复,正是扼杀的大好时机,却没想到项家早就将他安置了出去。 李信对此颇为心烦,并隐隐有何不安之感。 这可是,放虎归山呐。 咸阳,伍府。 “……将军,大概便是如此了,现在王翦将军正在带兵返回,郢春那边李信将军会驻扎镇场,执行王上设郡立县的命令。” 李群像是述说了一遍此战战况,伍丰登点点头,挥手让他退下。 “项羽没找到,看来这里的秦朝也是逃不掉灭亡的命运。”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啊。” 他长叹一声。 此番项羽蛰伏,若是不能及时找到,等到秦二世之时,秦朝就危险了。 当然,如果嬴政依靠传国血玉晋级天仙的话,或许这里的历史轨迹会有所不同。 变故有,谁也无法准确预测。 伍丰登不再多想,转身专顾自己的修行。 随后时日,在伍丰登专注于提升自己之时,大半的神州大陆却是热闹起来。 秦国开始征兵了。 这是嬴政与韩非早就计划好的。 一来,秦国今年四处征战,兵力消耗太大,急需补充。 二来,秦军连灭四国,士气热度正值前所未有的巅峰,是个一鼓作气,兴兵攻燕攻齐的大好时机。 而原先四国领土,现在四郡数以千万的人口,再加上之前的战俘,完全供给的起百万大军。 因此一场浩浩荡荡的征兵开始,据嬴政韩非估计,征兵训练,可在今年冬日形成雄师,然后继续一统大业。 在一些有识之士眼中,秦国的吞并已经无法抵挡,因此现在燕齐两国朝堂十分惶恐害怕。 燕国,易水武阳城。 天降大雨,阴沉灰蒙,压得人喘不过气。 哒哒哒~~ 一个身穿浮云华袍的青年在雨中快速走动,灵气隔绝了大雨,就连他双手捧着的一个鲜红木匣都遮住了。 然而其下却在滴着点点猩红之血。 咚咚~ 一处院门响起敲门声。 “谁?” “丹。”(本章完) 第226章 易水相送,风萧萧系 吱吱~ 房门打开,一张英朗面容在阴暗中浮现,很是诧异地看着眼前华袍青年。 他束发戴冠,身姿高大,腰佩香囊翠玉,正是燕国王子燕丹! “王子殿下?您这是……” 说完,荆轲便在湿气中隐隐约约闻到了些许血腥味,不自觉地视线往下,看着他手中的那个鲜红木匣。 “进屋说。” 燕丹脸色阴沉,话罢便直接走进了院门,显然两人关系十分熟络。 荆轲意识到他必然有大事要说,当即关上门,赶紧随他走进里屋。 两人自小相识,荆轲从去年开始拜入燕丹门下,便一直受其恩泽,这处院落也是燕丹安置的。 不大,但里面配置齐全,练功房武库应有尽有,甚至还专门设了一间酒坊,荆轲在此住得倒也惬意安稳。 里屋,烛火亮起,没有点太多灯,仅仅是一盏蜡烛,橘黄色光晕嵌在黑暗中,两人相对而坐。 中间那鲜红木匣上火影重重,还隐有血液从中渗出,荆轲眼睛微眯,又看向面前的燕丹。 “王子殿下,有何事您说便是,在下若能帮上忙,定不会推辞。” 荆轲看出了他眉宇间的些许犹豫挣扎,似乎内心在抉择着什么,拿捏不定。 旋即燕丹终是双肩微松,缓道:“荆先生,想必你也有所耳闻了。” “现今强秦雄踞神州大半领土,征兵练军,百万大军弹指间便可形成,其吞并一统之势昭然若现。” “值此时局,先前六国只剩燕齐两国,而仅凭两国之力,已经无法抵御遏制他们了。” 荆轲微微颔首,对此也早就了然于胸:“的确,现在是燕国最危难之时。” “我想让你帮我做件事。” “会死么?” “会。” 燕丹抬头凝视着荆轲的眼睛,没有丝毫隐瞒遮盖:“我思虑多日,这件事只有你能做到。虽然对你甚是不公平,但我实在找不到其他合适人选,当然,你可以拒绝。” 后者沉默片刻,方淡然笑道:“此事我接,您但说无妨。” 燕丹继续道:“我记得你当初在秦韩之战中也出过力,嬴政应该对你留有印象。” “嗯,不错。” “我需要你进秦,刺杀秦王嬴政。” 燕丹声音压低,眼中闪烁着寒光:“既然秦楚早晚有一战,那不妨在之前赌一把。嬴政甚是年轻,膝下无子,只有一妃子怀有身孕,若是他死,秦王血脉在今年就会彻底断绝。” “届时秦王血脉出现断层,群龙无首,王位自然会受到很多人觊觎,我们再暗中推波助澜,引起内战,很有可能搞垮秦国朝堂。” “如此,楚国方有一线生机。” 荆轲手掌微颤,如此疯狂的想法连他都有些心颤。 不过转念一想,这确实也合情合理,若是能顺利实施,秦国朝堂大乱,王位的空缺,传国血玉的无主,必定会引起众多文臣武将哄抢。 毕竟秦王血脉断绝,谁执掌了血玉,可就是新任秦王。 如此大乱之下,其吞并进程至少可拖延个一两年,留给燕齐两国喘息时间。 甚至,还可以借此机会逆风翻盘。 虽然也有可能会遭到秦国的疯狂报复,但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不拼一把怎知结局? 只不过……荆轲不自觉地想到伍丰登,韩非,他们颇有交情,若是选择刺杀嬴政,也就相当于和两人决裂。 一边是有知遇之恩的燕丹,一边是曾经共患难的朋友。 荆轲深深吸口气,沉默良久,最终还是做出了选择。 就算不为别的,也得想想神州大陆的黎民百姓,连番征战令民生早已千疮百孔。 不能再有战祸了! 所以须得除根。 “具体怎么做?仅仅拼着那一点交情,我是不可能接近到嬴政的。” 燕丹似乎早就等他这句话,直接从袖中拿出一卷羊皮地图:“这是燕国十城舆图,届时我会发信知会秦国,示弱投降,诚意便是这十城,你拿着进献,伺机接近!” “还不够。”荆轲摇摇头。 “还有此。” 燕丹点了点桌上的木匣,待他掀开之后,一颗惨白冰冷的人头静静搁在其中。 “樊将军!” 荆轲瞬间眼皮跳动,心头猛震。 这不是樊於期将军么! 此原为秦襄王时期秦将,曾经也是一个赫赫有名的凶猛战将,只不过后来因一次变故叛逃秦国,得到了燕国的庇护。 直到现在,秦国对于他的通缉令还未撤消。 可此时他怎会身首分离?难道说…… 荆轲回头看向燕丹,后者脸庞阴暗参半,颇有些森然意味。 他明白了。 也彻底体会到了燕丹对于此次行动的决心。 “樊将军是好样的,他愿主动进献自己的头颅,以便你得到面见嬴政的机会。” “父王已许诺事成之后,会马上加封樊将军烈阳候,赐予国葬,全国三日缟素相送。” 秦国对于叛逃之人向来深恶痛绝,樊於期作为秦将更是重视,赏金一度万金,加封伯爵。 若是拿着他的头以作诚意,嬴政没有理由会拒之门外。 荆轲感受到了其悲壮,当下沉声道:“我尽力而为,不过若想一击毙命的话,还需要一把利器。” “我已为你备好。” 燕丹又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约莫一尺长度,通体墨黑,锋刃为暗金色,两面皆有血槽,一看就不是凡物,饶是荆轲看了,都会下意识的心头悸动。 “却邪,越王八兵之一,当为世上最为锋锐之利器。”燕丹解释道。 荆轲微微皱眉:“却邪不是在齐王手上么?” “毕竟秦王生死也关乎齐国安危,他们没有理由置身事外,只是一把匕首而已,我要,齐王就给了。” 燕丹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荆轲为此只得一笑。 世人皆知齐王喜好收拢天下宝物,且从不外接,可这次竟然如此轻易拿出了越王八兵,可见此事之重大。 “上面涂了顶级毒药,就算是藏气境也是沾之即死,秦王身中定会殒命。” 燕丹郑重其事地将却邪,地图,木匣推到荆轲面前,随后起身,拱手深深躬身。 “先生大义,请受丹一拜!”(本章完) 第227章 两难抉择 阴雨持续了三日,虽然由暴雨转为了联绵小雨,却依旧没有停歇的意思。 咸阳,伍府。 伍丰登站在门檐下,负手而立,看着外面烟灰一片的穹顶,心情一时非常平静。 而在这平静之中,亦有些别样的感觉,让他总觉得有些事情即将发生。 “修了奇门术之后,我的直觉便不再是玄之又玄,而是真的能预感到什么,难道最近有灾祸要发生么?” 伍丰登心中呢喃着,下意识将这灾祸缘由引到了阴阳家身上。 “阴阳家,现在对我有威胁的只有太一等四人,现在阴阳家彻底隐匿起来,但是东君望舒他们肯定也在外面忙着什么。” “难道说他们又在寻找东西,一个可以助太一登仙的?” 伍丰登眉头微皱,旋即召唤出奇门四盘,其缓慢转动着,一凶门正对东北方向。 “那便是代郡,再往东便是燕齐两国,莫非阴阳家转移到了他们其中?” 正在他沉思之时,姜祈雨从身后房间中走出,好奇地问道:“丰登大哥,你在想什么?” “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总觉着……” “伍将军!” 就在这时,庭院中传来一阴柔声响,那肥硕臃肿,由一把大伞遮着的身影,正是王宫徐然。 “徐总管。” “呵呵,伍将军门下赏雨,颇有雅致呀!” 徐然捻着兰指笑道,深陷肉缝的眼中充满着崇敬之色,再也没有当初面对后辈那般的从容居高。 毕竟现在秦国冠军侯,不论是实力还是官职地位,可堪比国相上将军,已经是徐然需要需要奉承的对象了。 伍丰登淡然道:“徐总管过奖,您近日来是……” “是这样,王上令咱家请你进宫,有要事相商。” “好。” 他没有多问就让人备车,前往王宫。 马车中,徐总管依旧笑得开心,眼角鱼尾纹明显,应是有何喜事。 “徐总管近来可有喜事?” “有,有喜事,而且是天大的喜事哈哈哈!” 徐然拍了拍膝盖,继续笑道:“不过嘛不是咱家的喜事,是整个大秦的喜事!” “王上又纳妃了?” “不不不,将军尽是说笑。” 徐然摆摆手,然后凑过身子,压低声音道:“昨个儿,燕国王子燕丹来信,示弱乞降了!” 伍丰登脸上微笑凝固,蓦然间好像反应过来什么。 “呵呵,燕王倒也识时务,知道我大秦雄师锐不可当,区区燕齐两国只是翻手之间而已,所以就主动乞降,免得倒是难堪遭罪。” “啧啧,足足十座城池,那可是燕国三分领土,而且皆是肥田良地!” “还有,那叛徒樊於期也终于伏诛,这下看谁还敢背叛我大秦!” 徐然的声音让伍丰登脸色愈发阴沉。 这代表什么他当然清楚。 荆轲刺秦。这个自己经常担心矛盾的事件终究还是发生了。 荆轲曾两次出手救过自己的性命,而嬴政与自己又是过命的交情,伍丰登夹在其中颇为难做。 坐视嬴政杀了荆轲?不行,这有悖他的恩情。 看着荆轲杀了嬴政?也不行,嬴政决不能死。 得想个办法从中斡旋。 伍丰登眉头皱起,陷入沉思。 随后不久,他在王宫大殿中见到了嬴政,还有韩非,二人正相对而坐,面前摆放的赫然是燕国地图。 “伍兄!快来,有件好事要与你分享!” 嬴政招招手,脸上带着伍丰登很少见的轻松爽朗笑容,旁边韩非亦是和煦笑着。 “昨日燕丹来信乞降,你猜明日使者是谁?” 伍丰登摇摇头,他哈哈笑道:“是你的那个好兄弟荆轲!上次他助你在河池城一战,我还没来得及对他加以赏赐,听说好酒是吧,这次我等可以畅饮一番了!” 嬴政与其他国君不同,除去狠辣的政治手段,余下便是少年英气才气,面对伍丰登等同龄人时毫无君主架子。 当然,这也是建立在伍丰登与韩非知高低,识时务的基础上,不过也不妨碍嬴政的义气。 对荆轲,也算爱屋及乌了。 面对他如此热情,伍丰登只是微微苦笑,旁边韩非接道:“荆兄年少有为,留在燕国实属可惜,若有可能留在大秦之中再好不过。” “伍兄,届时你可得好好劝劝呐。” “对!” 嬴政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只要荆轲能留在秦国,必会给他伯爵之位,军中任去!” 他深知人才的重要,也听韩非说过荆轲的战力之高,现在也必然是一方强者,当然要接尽可能拉拢到秦国之中。 而伍丰登见他这般诚恳,内心却更加悲凉。 嬴政如此重视荆轲,若是能招揽过来自然是皆大欢喜,可凭荆轲的忠义性子,多半会执意不肯,嬴政这般喜爱也会变成忌惮。 值此秦国一同的关键时候,任何威胁都要扼杀在摇篮之中。 因此对于荆轲来说,除了进入秦国能生,其他任何一条路皆是死路,这一点毋庸置疑。 伍丰登随后点点头:“我尽量劝吧,不过在他来咸阳之前,我想先与他见一面。” “准了,我在咸阳恭候佳音!” 嬴政并未注意到他眼中的异样,亦是罕见地被喜悦冲昏了头脑。 可是旁边的韩非却眼光毒辣,敏锐地察觉到了伍丰登的不自然,生性谨慎的他瞬间就咂么出不对劲。 “荆轲前来拜会,亦有将他留在秦国的可能,本是一件好事,可伍兄怎地看着不甚喜悦?” “是他与荆轲有何矛盾?还是说担心策反不了荆轲?以他的智慧,应该能想到荆轲现在的处境……” “不,不对,就算荆轲不肯,王上也不会痛下杀手,顶多囚禁而已,伍兄犯不上如此愁眉不展。” “所以说问题不出在这里,而是荆轲那边,是他那里有何变故,隐瞒……目的不纯?” 韩非眼瞳微微缩小,结合当下时局,一个可怕的想法瞬间浮现在他的脑海。 看着那笑的爽朗的嬴政,还有略有些强颜欢笑的伍丰登,韩非却是最心悸的那一个。 但愿是我多想了……(本章完) 第228章 相劝 第228章 相劝 从王宫中走出,伍丰登驻足片刻,先去了一次医家本家,向黄医师讨了一枚特殊用途的丹药,随后直接凌空跃起,穿透云层,直朝函谷关方向飞去。 函谷关,秦国第一天险,亦是庇其一次次听过诸侯伐秦的重要战略地点。 伍丰登于夜间抵达,简单知会了驻守在当地的蒙家军,差人在边境荒漠中建了一座小木亭。 而后摆案设宴,美酒成坛。 伍丰登挥手:“退吧,此时及明日夜晚之间,方圆十里之内不许任何人进入。” “喏!” 那一队秦军躬身应下,然后满脸尊敬肃然地退下。 伍丰登掀开衣摆坐下,望着前方苍茫天地,眼中多是怅然。 如此一坐,便是一整晚。 翌日凌晨,雨停,东方透彻曙光乍现,在荒地中丝丝缕缕拉长,伍丰登的面容愈发明亮。 哒哒哒~ 马蹄声接近。 那是一队豪华马车队,约莫百人,绝大部分是精甲卫士,打着【燕】的旗号。 吁~~~ 此时,最前方马背上的副将注意到了视线尽头那很显突兀的木亭,亭下正有一个鲜红长衫青年饮酒。 咚! 他就如此平平无奇地坐在那里,可是副将的心脏却蓦地震颤了一下,浓浓的心悸感传遍全身。 这,这是高手! 他知道这是身体对于强者的本能危机,而且是对那种完全可以碾压自己的程度! 藏气境,至少是藏气境! 副将咽了咽口水,赶紧来到身后马车之前。 “荆先生,前方有人当道拦路,似乎……是在等我们。” 话音落下,门帘掀开,荆轲便见到了远处那个红衣青年,当下脸色稍显复杂。 “舞阳,你带人留在此地,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可上前。” “喏!” 木亭下。 “哈哈哈伍老弟你怎会在此,莫非是在迎愚兄吗?” 伍丰登抬头看看眼前这身穿铁青色的青年,那英朗面容较以前更多了些刚毅。 他笑道:“听闻荆兄使秦,我便在此简设酒宴,我们先喝一杯!” “何必如此麻烦,在咸阳不就行了,还得让你跑这么远。” 荆轲也不拘谨,与他相对而坐:“难道咸阳酒宴是天价不成哈哈哈!” 伍丰登笑笑,抬手给他斟满了一杯:“尝尝,函谷关当地名酒大漠刀。” 略显浑浊的米酒倒下,荆轲毫不犹豫地拿起一饮而尽,眉头微皱,便又舒展开来。 “好生猛烈的酒,够劲,有力气!” “此地民风刚烈,酒也酿得凶猛,伱若喜欢,稍后给你装一车。” 话落,荆轲亦是明白了他这话外之意,不过表面依旧不动声色,只是淡然问道:“伍弟,你我都不是绕弯子之人,你能来此肯定不只是与我喝酒,有何事但说无妨。” 伍丰登见自己话点到了,也就不再墨迹,沉声道:“现在回吧,别去咸阳了,秦王现在有其他事情忙着,不宜见客。”“燕国何种态度,书信来往便可,若是此次关系缓和,秦国也不会马上攻燕,我可以冠军侯名头给你保证。” 他知道要是不给点实质性的承诺,荆轲是不会轻易返回的,所以伍丰登思索了一夜,才衡量出这个缓兵之计。 以他现在地位,此举虽可能招惹些许非议,但应该没人敢说个不字。 荆轲苦笑道:“伍弟,你这就说笑了,我只是奉燕王之命来拜会秦王,若是现在直接离开,我没法交差啊!” “没事,我回去会书信一封,说明缘由。” “呵呵,不必了,我们这一行人来都来了,在咸阳等上几日也无妨,刚好你做东,请我逛遍咸阳酒楼,这可是你当初许诺我的啊!” 荆轲拍了拍他肩头:“等秦王有空,我们再行进宫拜会!” 见他如此坚持,伍丰登顿了顿,认真道:“荆兄,听我的,现在就打道回府吧,日后有机会我定请你喝酒,但现在不行。” 这话说出,气氛变得开始有些沉重诡异,荆轲笑容渐渐敛起,但随后又是苦笑道:“我能知道真实原因么?” “真实原因是,你再往前,便是一条死路。” “秦王要杀我么?” 伍丰登表情阴沉,凝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荆兄,谁杀谁?” 呼~ 流风骤紧,黑发飘浮,两人四目相对,眼眸中渐渐蔓延开来的冷光令周围气温骤降。 此时,正在远处看着这边的秦舞阳也是感受到了一股隐晦的恐怖气息,下意识握紧了腰间佩刀,脸上大汗淋漓。 “要,要动手了么?” 他死死地看着远处木亭下的两人,紧张兮兮的,令周围其他卫兵也是一脸严肃。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许久,荆轲终是开口。 伍丰登冷道:“明不明白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进一步是无尽地狱,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我不管燕丹那边给你说了什么,你的命很珍贵,为他为燕国而死一点也不值。” “人活一世,只为一个义字。” “我知道!” 伍丰登低吼着,死死按着他的手腕,凑近身体无比认真道:“我答应你,只要你现在回头,今年神州大陆不会有任何战乱,甭管是秦国,还是其他地方,绝不会再有战祸。” “但我只能保证今年,就算大秦不发动战争,其他地方,其他国家也是战乱不休,你现在管不过来,也管不了!” 荆轲听着脸色愈发难看,但伍丰登还是口若悬河。 “你的理想不是天下太平么,现在还远远不到那时候,你如果这时死了,甘心么,情愿么?” “我还是那句话,若想世上无战事,若想神州百姓安居乐业,传至千秋万代,神州各诸侯国必须一统!而现在有这能力的,只有秦国!” “所以你现在此举,完全是舍本逐末!你应该现在就加入秦军阵营,只剩燕齐两国,有你相助,定会水到渠成,届时你的天下太平理想不就实现了?” “而不是想着杀了嬴政,这只会引起秦国动荡,神州动荡,到时候有多少百姓会因为王位之争被殃及池鱼,无辜惨死,这个问题你想过没有!” (本章完) 第229章 决斗 伍丰登的一番话字字珠玑,一针见血,可以说是十分中肯准确,荆轲听了甚至都陷入了怀疑。 那充满光芒的眼眸渐渐暗淡,挺拔的身姿也是有些松下。 自己为了天下太平的理想追逐多年,也多次在战争中拯救平民,这一次次的经历,再加上伍丰登的话,让他生平首次陷入迷茫。 现在想想,自己在战争中拯救平民,只是治标不治本,若是解决不了战争产生的因素,那自己完全就是本末倒置,理想终生无法实现。 而若是不产生战争,只要各国国君爱护子民,可这现实吗? 不现实,或者说根本不可能! 那么就只剩一个,那就是天下都有一位明君任君掌管,没有国家利益之争,战争不就远离了? 这,才是天下一统的意义。 而秦国,嬴政,眼下来看无疑是最合适人选,因为还有韩非立法,当初在和河池城两人交谈甚欢,不谋而合。 综上,自己……好像真不该来这一趟。 荆轲表情挣扎,脑海中不自觉想起之前燕丹躬身请求,樊於期慷慨就义。 现在他的矛盾,已经不再是兄弟情谊了,而是理想与忠义的相悖,让他眉头紧皱,呼吸急促。 见他有被说动的迹象,伍丰登又趁热打铁道:“若你为燕丹对你的恩情而矛盾,大可不必如此。” “我可在此给你承诺,日后燕国覆灭,看在你的面子上燕丹不会死,如此一来,你也相当于报恩了。” “如何?” 荆轲深深吸了口气,缓道:“伍弟,多日不见,你口才好了许多。” “你很聪明,我什么都没说便都被你看破了,你的诚意承诺很足,为兄很心动,也很感激。” “但为兄还是深表歉意,开弓没有回头箭。” 他衡量片刻,最终还是在伍丰登的话中戛然止步。 究其原因,还是不忍心看着百姓在接下来一次次的吞并战争中受苦。 伍丰登的设想固然完美,但还是要牺牲一批人,荆轲不忍再见,所以便觉着维持均衡便好。 嬴政死后,燕齐两国抓紧时间扩充兵力,直到能与秦国持平。 届时均衡,谁都不敢动手,也是一种程度上的天下太平。 虽然很难,但至少成功之后百姓不用再死了。 “我怎么说你都固执己见是吧。”伍丰登彻底无语了。 “让路吧,我当你还是兄弟。” “难道我不是么?” 伍丰登放下酒杯,再也不再好声好气相劝:“今日有我在,你一步也进不去。” 荆轲语气也是愈发变冷:“我不想与你动手,但现在既然你知道了我的计划,那为兄也不会束手就擒。” “随后,便请你睡一觉吧,睡醒之后你依旧当你的冠军侯,若是记恨为兄,那便记恨吧。” 轰! 二者藏气境气息同时爆发,直接将那木亭震成齑粉,方圆百米之内狂风大作,沙尘滔天,呼啸声令人骇然。 狂风中心,伍丰登没有先动手:“现在你远不是我的对手,我可再给你一次机会。” “不必了,刚好我也想试试你现在强到何种地步!” “冥顽不灵。” 伍丰登说罢也不再废话,直接召出掩日当头劈下。 铛! 长剑在空中将其稳稳截住,青光闪烁,显然荆轲也是藏气后期的水准。 “你留手了,是看不起为兄吗?” 唰! 青光再过,百十道剑气绞杀而去,而伍丰登也早已后退避开,随后再次欺身上前。这次他再也不惜力,全力劈下! 嘭! 剧烈的碰撞声响起瞬间,一道身影倒飞而出,直接滑行了将近一里才堪堪停下。 原地,已然多了一个大坑。 伍丰登傲然挺立:“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一时间,两人在空中你来我往,激战正酣,看得下方秦舞阳等人干着急。 而十里之外的函谷关,众秦将也是面色凝重,他们能感受到那边有强烈的灵气碰撞,显然是有人在交战。 今日是燕国使臣到来的日子,莫非是冠军侯在与其交战? 可听说他们不是好兄弟么? “快,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 空中,此刻形势突变,在伍丰登一骑绝尘的超强战力下,荆轲终是难以招架,落入下风。 “停手吧,你不是我的对手。” 伍丰登从容的站在空中,左右挥枪打碎袭来的剑气,很是游刃有余。 荆轲亦不会轻易停手,直接从腰间拿出酒葫芦,咕咕咕一饮而尽,醉意上脸的瞬间,气势也在节节攀升,一度逼近真武境界。 “伍弟,莫怪我了!” 荆轲身上酒气伴随青光大涨,一剑刺出,青光如彗星般撕破空间。 唉~ 伍丰登哀叹一声,终是随手一挥,霸道枪意疾驰而出,天地骤然变得变得血红,那枪意以摧枯拉朽之势直接贯穿了青色剑气。 空中劲风激荡,云层翻滚。 呼! 而后一道红色身影猛地窜出,在荆轲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便抵至面前。 啪! 一掌拍掉他手中的长剑,红莲业火攀升,直接束缚住了他的手脚。 “都说了你不是我的对手,非得闹这一出引得蒙家军注意,我还得多费口舌替你掩饰。” 伍丰登满脸尽是无奈。 “伍弟,既然我已败在你手,那便送我上路吧。” 荆轲也认命了,在伍丰登这近乎妖孽变态的战力之下,藏气境无人可以匹敌。 或许,单论战力而言他已经达到了真武境界的水准。 “你曾就救过我两次命,我怎会杀你,只不过让你受点委屈吧。” “你要做什么?”荆轲皱眉。 “和你说的一样,让你睡一觉而已。” 伍丰登当然不会杀他,当即挥手强行将其打晕,然后从袖中拿出之前向黄医师讨要的丹药,硬塞进了他的嘴里。 这是可以暂时封锁记忆的丹药,服用之后三年内会完全忘掉之前的记忆。 三年时间,足够一统天下了,届时荆轲就算恢复记忆,那一派海晏河清的民生也足以让他接手。 这是伍丰登能想到的最合适的解决办法了。 “至于秦舞阳他们……” 他随后低头看向地面上那些楚人,眼神漠然。 只能灭口了。(本章完) 第230章 晋级真武,天降异象 而伍丰登这淡漠的眼神,亦是令下方秦舞阳众人纷纷吓出了一身冷汗,惊慌之下连手中的武器都拿不稳。 “走!” 秦舞阳尖啸一声,慌忙地转头欲要逃走,其他燕兵也是被吓破胆,四散逃开。 然伍丰登只是轻轻挥手,几簇红莲业火暴掠而出,形如火蛇,在一念之间便将秦舞阳等人悉数烧死。 干脆利落,他们甚至都没有来得急发出惨叫便被烧成了灰烬。 在这绝对的实力差距下,从他们进入此地那一刻便已经注定了死亡。 “附近有个村子,你且去那过活吧。” 伍丰登将注意力转移到面前昏倒的荆轲身上,拎着他的后腰便飞向了最近的一个山村,然后拿掉他身上所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惟独留下了酒葫芦。 便给他盛满了大漠刀。 “别怪我,这是我能想到让你活下来最好的方法。三年后你记忆恢复,若有兴致再去找我喝酒吧。” 伍丰登将其扔在下方一个草垛中,又是感慨般叹息一声,随后拿起手中那把精致锋锐的匕首。 “越王八兵的却邪,若是掷出去,嬴政怕是真得性命不保,但同样,你也会死在秦王宫之中,何必呢?” 无论荆轲成功与否,他都会当场死在王宫大殿之上,若是嬴政真被他杀死,对于伍丰登来说也是最坏的结果,而且,这是真的有可能发生。 燕丹。 伍丰登眼神寒了寒,这个罪魁祸首已经上了他的死亡名单。 其实从现在的时局来看,燕丹此举也是十分明智的,在燕齐两国无法抵抗秦国的情况下,刺杀秦王无疑是冒险但极有可能翻盘的上策。 如果把伍丰登放在他的角度上,也会这么做,对于燕齐两国国民来说无疑是正确的,正义的。 但现实残酷,阵营不同,正义也不同,说白了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和理想拼命而已。 “天下大势波谲,身处洪流中谁人都有必死的理由,等着吧。” 伍丰登呢喃着,将却邪掷出,直接没入地面百米处,彻底消失了气息,随后踏空而去。 …… 咸阳,王宫。 嬴政端坐在王座之上,周遭烛火尽灭,一片昏暗,只有窗棂透进来的丝丝冷光,他静坐不言,目光锐利。 韩非站在下方,手中拿着一份卷轴,却多惆怅。 “伍兄把荆轲杀了。”他沉默良久,终是手臂垂下。 “伍兄现在何处?” “闭门修炼,谢绝一切来客。” 嬴政微微动容,随后又面若冰霜道:“看来你的猜测是正确的,燕国来使果真目的不纯,多半是冲着我来的。” 韩非说:“我了解荆轲,这是个极重义气之人,此事始作俑者乃为燕丹,以他的性子是不会拒绝的,而伍兄……我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得知的。” 嬴政沉声道:“他应该知道我不会杀了荆轲,只会将怒火转移到燕丹身上。” 韩非点点头:“但是其他人可不会放了他,当众刺杀秦王乃是秦国之耻,届时就算您看在伍兄的面子上有意饶恕,群情激愤下也做不了主。” “伍兄定是预料到了这一结果,所以才会提前与他见面,然而劝解不成,只得痛下杀手,当然,荆轲尸骨不见,是否真的死了除了他谁也不知道。” “不过能确定,伍兄依然和我们站在一起。” 他的立场很重要,也是嬴政与韩非唯一在乎的问题。 对于荆轲,也只能是遗憾可惜了。 嘣嘣~ 嬴政拍了拍鎏金扶手,缓缓站起,冷道:“非,此事便仅限你我三人知道,对外便是伍兄给出的讯息。” “告诉王翦蒙恬李信等将军,往后只需练兵,今年立冬,发兵攻燕!” “此仇,必以燕丹来报!” “喏!” …… 荆轲等使臣队伍覆灭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燕国。 秦国官方给出的解释中,使臣团队乃是遭遇了函谷关附近的强贼袭击,目前已然在蒙家军手中伏诛,秦王对此甚表遗憾。 大多数人不明所以,但在明眼人眼中,这解释多多少少有些牵强。 堂堂燕国使秦的团队,哪个强贼山头敢动?更何况荆轲亦是藏气后期强者,放眼整个神州大陆都是一等一的强者。 哪个不长眼的敢打他们的主意? 所以他们心知肚明,此事必是秦国所为。 但这又十分反常,燕国主动示弱,还答应十城相送,这么有诚意,秦国应该不会这么心狠手辣才对。 至于真实原因是什么,事实上是谁动的手,具体情况如何,谁也无从得知。 毕竟所有的目击者,都被伍丰登给灭口了。 此时远在东边的武阳城中,燕丹在行宫里来回踱步,神情焦急。 “为何,为何会这样?” “难道是秦王察觉到了么?可没有依据,就这么杀了荆轲也未免太儿戏了!” “所以,是荆轲那边出了纰漏,或者是……背叛了我?” 燕丹神色一怔,下意识考虑到了这个可能,但很快又被他抛之脑后。 不可能,荆轲绝不会做出叛逆之事! 如此说来,那就是出现了什么纰漏,被函谷关那边的秦军给发现了。 咚咚! 此时外面传来两声间隔三息的敲门声,燕丹瞬间转过眼眸。 “进。” 吱~ 房门推开,正是一个矮小的太监闪了进来,二话不说直接从怀中掏出一封密信交到燕丹手中。 “殿下,有信儿了!” 他赶紧展开书信,在其上数百字中快速浏览,脸上的表情亦是僵住。 “竟然是……伍丰登……” 其上详细说了荆轲抵达边境前,函谷关的一切异动,最为重要的便是冠军侯伍丰登不远千里奔赴。 并在边关设亭摆宴,于次日荆轲到时不知发生了什么,两人大打出手,荆轲下落不明,秦舞阳等人全部身亡。 这个结果是燕丹万万没有想到的。 荆轲与伍丰登交好这件事情不是什么秘密,燕丹让他去刺秦也是利用了他们那个圈子之间的良好关系。 可怎么也想不到,伍丰登竟会察觉到他们的计划,并痛下杀手。如此一来,自己想要刺杀嬴政的想法也必然瞒不住,秦国现在加以掩饰,不过是在养精蓄锐而已。 待到兵力充沛,定会毫不犹豫北上灭燕! “快,快去见父王!” 事已至此,燕丹就算再后悔也没用了,秦燕之间必有一战,现在只能想尽一切办法巩固边防,扩充兵力备战。 燕国能不能挺过今年,就看此战了! …… 夏去秋来,渐渐天寒。 是日深秋,却难得一副明媚艳阳天,伍府中工匠们正在修建应季草,丫鬟洗衣,仆人劈柴清扫,一派安然祥和。 深院,练功房中。 伍丰登已然打坐练功一个整夜,随着旁边特制沙漏的叮当声,他才缓缓睁眼。 “差不多,可以开始了。” 伍丰登长舒口气,脸上没有丝毫疲惫,尽是精神抖擞。 现在的他可以一动不动连坐七天打坐修炼,这一晚上对他而言也不过是热身而已。 如今丹田中,那枚火莲已经金红参半,静静旋转间还在分撒着些许金粉,金粉散而不失,已经初具一个婴儿形状。 是时候突破了。 伍丰登拿出早先的化婴丹,在身体灵气双双调至巅峰之后,便将其一口吃下,继续运转红莲心法修炼。 与此同时,伍府门口,李群大步流星走进,打眼一看便瞅见了正在园中挖土种药的青黛。 “青黛姑娘!” 她闻声转过沾了泥土的小脸,莞尔一笑:“李将军,你怎地来了?” 李群笑着解释道:“是这,现在全国各地的新兵初练完毕,该分到各军了,王上那边已然许下设立伍家军。” “我来请伍将军前去主持建军,今后我们也算自立门户了。” 从五月练兵到现在,秦国本土和其他郡所招的七十万新兵已经全部训练完毕,是时候从新兵营分配到各军了。 而伍丰登作为冠军侯,早就有了自立门户,建立伍家军的资质,以后再也不必在火甲军任职。 青黛哦了一声:“这是好事呀,不过伍大人现在正在闭关,吩咐了至少得十日半个月才可以出门。” 李群闻言思索片刻,便点头道:“那好,我先去禀报王翦等上将军,申请延期。” 说完他便快马加鞭前去各军中说明情况,待到天黑之时才回到伍府。 随后,便是在府中静等。 时间匆匆而过,这天正午,李群正在帮青黛挑水育药之时,身为藏气境界的他蓦然感受到了一股心悸。 骤然间,天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红,从整个伍府蔓延,直至覆盖了大半个咸阳城。 “这……这……” 李群脸色愕然,直接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因为他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灵气仿若受到了某种指令,在暴躁,在燥热,仿佛只要一个火星就能彻底燃烧。 直到将他燃烧殆尽。 这股诡异的力量,也只有藏气境的李群能感受到,周围所有的匠仆人都没有任何感觉。 只是惊讶,天怎么变红了? 一时间,整个咸阳城的百姓都不禁抬头,看着天空中那团血红,表情疑惑。 天降异象,这是怎么了? 在绝大多数人都不明所以之时,一些沉寂着的恐怖气息开始苏醒,抬头。 王宫,大殿,满朝文武却无一人做声,只见嬴政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天空的红色,眼中颇多惊讶。 在他身后,王翦蒙恬李信等人也感受到了什么。 “这是,冠军侯的领域吧。”王翦抚着白须,操着沙哑的声音说道。 “首次晋级便有如此大的范围,比我等当年可是强了不少啊。” 旁边那身躯魁梧的蒙恬亦是咂舌感慨。 “灵气有诡异躁动,甚至不受控制的自燃迹象,是红莲业火的特性无疑,连我都有些受影响,了不得呀这小子。” 前不久晋级真武的李信更是感受到了深深的危机感,直觉告诉他单论战力而言,现在的他恐怕已经不是伍丰登的对手。 “呵呵,今年我大秦新生两位真武,上天待寡人不薄啊。” 嬴政淡淡笑着,黑金龙袍之下渐渐露出龙鳞利爪,这是他对于强者的本能应激反应。 换句话来说,对于这血色苍穹,就连传国血玉都颇为忌惮。 “这已经有了日后晋级地仙的资质了吧,如当年杨笺文般,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王翦的话让他们皆是深信不疑。 当初杨笺文晋级真武境界,虽然因处战场中,众人没有亲眼看到,但那日天降异象,所有的真武地仙强者都感受到了天道的变化。 那是天道对于妖孽之才的反应,从那时他们便知道杨笺文成就必定恐怖万分。 果不其然,上次四国伐秦,她一出现,那恐怖战力就已经凌驾于所有真武之上,现在强到何种程度更是无法预测。 而伍丰登现在的引起的动荡和当初杨笺文一模一样,日后的成就,也必定是惊世骇俗的。 “寡人幸得此人,胜过百万雄兵。” …… 同时,稷下学宫。 魏辙拄着拐棍站在木楼之上,一动不动,犹如雕塑般看着空中的红色。 然而他眼中不是红色,而是一种玄之又玄,激荡汹涌的混沌之象。 片刻后,他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眉头皱起。 “仅仅是晋级真武,便足以触怒天道了么,这小子究竟有何来头,千百年来天道可从未有过这般动静。” “这样下去,怕是得被强行抹杀。” 魏辙抬起拐棍轻点下方,身后棋盘上的黑白棋子悉数飘起,而后疾驰而出,如同流星般飞向伍府的方向。 不仅如此,高空之上一道深红流光也是从北方暴掠而来,几乎是瞬息百里。 若是仔细看去,就能发现那竟然是一件深红宽袍! 轰隆隆~ 天空扭曲激荡之时,棋子与红袍已经先后冲到了伍府上空。 随后在某一时刻,它们便悉数诡异地化为齑粉,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不过也就是在这时候,扭曲激荡的天空恢复了平静,随后红色渐渐退却……(本章完) 第231章 二十万伍家军 须臾,伍丰登从练功房中走出,脸上并无太多突破境界的欣喜,更多的是着心悸后怕。 方才他灵婴成型的瞬间,便猛地感受到了一股必死的危机感。 这种必死的直觉,并非是来自于某个人,而是来自于冥冥天道。 伍丰登那时便想起先前魏辙所说,若把天道比做人,那这个世界就是就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蚁窝。 众生蝼蚁,天道不会关注。 可若是突然出现一只老鼠,那它绝对会报以强烈敌意去抹杀。 而且这种抹杀是不可抗拒,不可躲避的,否则那些地仙大能也不会躲在一处,或借助某物遮蔽气息,不敢轻易出动了。 只是出乎伍丰登意料的是,他这仅仅是晋级真武境界,便遭到了天道如此针对,方才着实是将他吓出了一身冷汗。 “现在能平安无事,完全是仰仗他们出手相救。” 伍丰登冲着稷下学宫与蒹葭城的方向深深鞠躬,以表谢意。 方才在他感知中,不论是棋子,还是那红色衣袍,全都是幻化成了一个个“伍丰登”,替他受死了,这才能躲过一劫。 不过不管怎样,他都活下来,而且晋级真武境了。 这才是真正的神州大陆之巅! 伍丰登看了看丹田中那蜷缩着沉睡的灵婴,胖乎乎的,身上点缀着火苗,眉宇之间与他有几分相像。 “真武境,往后的修炼就是吸纳灵气,滋养灵婴了。” “快了,很快就能直面阴阳家,直面太一了。” 伍丰登暗暗捏拳,感受着体内那澎湃无尽的力量,满足,但随后又觉着远远不足。 “现在估计可以抗衡东君望舒他们了,真武境之中没人可以杀死我,惟一的威胁,便是太一。” “总觉着不久之后他即将给我带来毁灭,看来得赶紧找到那蜃宫所在,同时,尽快提升实力。” 伍丰登心中有数,便不再多想,走出深院,便见李群青黛等人早已恭候多时,纷纷激动道:“恭喜伍将军荣升真武!” “嗯,散吧。” 伍丰登摆摆手,众人这才走开,李群则是上前,朗声道:“伍将军,伍家军组建在即,还请移步新郑,参与大典!” 嬴政应准建立伍家军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也是前不久在三人喝酒时提到的。 毕竟现在冠军侯的名头地位实力太盛,尤其是晋级真武境界之后,已经不是王翦能压住的了,自立门户是不可避免的。 于是翌日,他便带着一种亲信前往新郑,参与建军大典。 之所以将地点选在新郑,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地缘因素,吞并的四国南北纵列,只有新郑大梁位居中央。 当然,还有一个因素,那便是韩国是首一个被吞并的,算是有些特殊意义。 这天,新郑外新建兵场已然人山人海,摩肩擦踵。 黑压压几十万的新兵整齐列军其中,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黑水龙旗在在深秋凉风中咧咧作响。 今日这正式入编参伍的日子,对这些新兵来说无疑是大事一件,每人都异常期待。 “兄弟,你欲向何军?” “皆可,皆可,最好是王家的火甲军!” “那可是一等一的锐士,如此自信么?” “说不定能被选上呢。” “也对,我的志向是蒙家山阵勇士,听说这次蒙家的份额非常足,有很多天才之前就被内定了。” “啧啧,我等比不上那些天才啊!” “哎听说了没,这次除了王蒙章李等军之外,还有伍家军。” “伍家?哦,你说是冠军侯伍丰登吧?” “没错,据说这个是个十分了得的年轻人,都可以自立门户了!” “不是说他还在火甲军中么?藏气境的修为,应该不够格建军吧?” “谁知道呢,不过也不难猜,都在传言他和秦王是挚友,特殊照顾也很正常。” …… 人声鼎沸中,高台之上战鼓声咚咚作响,传遍整个沙场,威严恢弘之势很快就让众兵安静下来。 轰~ 恰此时,天空风云激荡,波谲云诡,似有大山强压下来。 歘! 霎时间金光漫天,众兵抬头之时,便见金色海洋中一道苍颜白发老者略过,然后降落在高台之上的中间席位上。 正是老将王翦。 其后,金色退却,却有一座巍峨巨山悬于众兵头顶,沉重压抑,山巅之上那魁梧身躯踏空而来,落在王翦身边。 乃为蒙恬。 “王翦,蒙恬二位上将军!”“真武境气势如此浩大,见一次真的此生无憾啊!” “什么时候我也能如此巍然降临?” 众兵轰动,他们皆知王翦蒙恬二位上将乃是秦国之本,成名已久,几十年来传说甚多。 今日齐齐出现,浩大领域可谓是让众兵赚足了眼球。 不过很快,他们就发现了些许端倪,那高台之上的椅子竟有四个! 也就是说除却已经入座的王翦蒙恬二人,还有两个真武境大能没有出现? 他们心中刚想到,空中灰蒙天空刮起金色流风,宛若朝霞流絮。 一年轻男子乘风而来,中年的相貌让下方新兵们稍稍愕然,旋即便有不少人反应过来。 “是李信!李将军!” “听闻他在藏气后期停留多年,现在终于迈出这一步了么。” “他也算是战功赫赫的猛将了,如今晋级真武境界,我要是能进他的军中就好了。” “李信将军前来,是否说明剩下那把椅子是给杨端和将军准备的?” “我觉着是,他们是多年的老搭档了,现在李将军晋级真武,杨将军也应跟上才对。” “啧啧,一国四真武,大秦果真是国运昌盛啊!” “我不贪,能进杨将军部下就心满意足了哈哈哈!” …… 众兵都在猜测最后那把椅子是谁的,绝大多数都认为是杨端和,毕竟他和李信同一时间晋级藏气后期,又一样卡在后期多年,现在李信都突破了,他也极有可能突破。 不过随后,天空骤然变得一同血红起来,每个士兵脸上都染着红光,奇特诡异的领域之力渗入身体,却很少有人察觉。 血色穹苍中,一团火光略过,仅仅是片刻后领域便消失,而最后,最角落的那把椅子上,便多了一个红衣青年。 众兵纷纷眯眼凝望,却见他生得俊秀英朗,甚是年轻,与绝大多数新兵都是同龄。 可那气势,却如旁边三人一般深沉如渊,深不可测,明显也是真武境界。 “这,这……” “红衫年轻,不正是传闻中的冠军侯么!” “这第四个真武境界竟是他!” “天哪,我不会是看错了吧,他明明和我等同龄啊!” “难以置信,难以置信。” “当真是神人也。” 相比于前几位威震四海的老将名将,明显伍丰登出现引起的轰动更大,谁也不敢想象,在这二十岁出头的年纪里,竟能出现一位真武境界。 若非亲眼所见,他们绝对会对此嗤之以鼻。 这怎么可能?谁家修炼是能这么快的! 可事实就摆在他们面前,高台之上伍丰登虽然坐在最角落,但也只是年龄资质最浅而已,代表不了什么。 而且伍丰登也对此不甚在意,之所以最后出场,坐在最角落也是照顾到了王翦等人的面子,毕竟都是前辈。 “人真不少,这次估计能发展个十几万大军。” 他看着下方这乌压压一大片新兵,心中颇多惊诧。 若能从这七十多万新兵组建个十几万伍家军,他也算是在神州大陆上一个真正的巨擘了。 有修为有兵力,不用寄人篱下,方能让自己有足够的安全感。 随后大典开始,九面代表秦国内部九个军队派系的旗帜插入地面,相隔数里。 然后七十万新兵分成十股,每股中,各派军队设立募兵处,依照个人意向和选拔商讨等手段进行募兵。 这一过程,便足足是一天一夜。 而这结果倒是让伍丰登颇为惊讶,此次征兵,他的伍家旗帜下竟有了将近二十万的新兵,算是全场最多的一个。 其中绝大多数都是炼皮境界的新人,少数壮骨境界,甚至其中连通经,拓丹境界都各有一人。 伍丰登在思索片刻后,便将自己先前的两万火甲军打散,补充进新兵之中,担任都统校尉副将等军职,架构面前能够建起来。 如此一来,他伍家除却城防军之外,可以随时随地征战的士兵足有二十多万,一名真武,两名藏气境主将,副将若干。 不过在伍丰登看来藏气境强者还是有些少了,便主动找上王翦,以答应帮忙派人指导王家军练习军阵的条件,换来了三枚聚灵丹。 算上之前剩余的一枚,便有四妹聚灵丹,日后便是四个藏气境主将。 至于份额,他便全分给了之前跟随着的吴龙峰等人,这些人随自己征战许久,厚积薄发,也该给点恩典了。 如此一来,伍家军真正拉杆子建了起来。 随后嬴政王令下达,王翦等人被派往代郡颍川郡等地驻守,相当于一故国领土真武。 而伍丰登,则是被特批让伍家军驻扎在咸阳附近,包括雍城等大型城池,镇守秦国本土。(本章完) 第232章 南海落星岛 在将所有的军中事务全部忙完,已经是五天后了。 是夜,伍丰登返回府邸,正好见到闭关归来的姜祈雨。 前些日子道家所有长老闭关,姜祈雨作为藏气境强者虽然没有长老席位,但也破格被以素带了进去。 时隔一个月,她已经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姣好姑娘,长发束起,神情眼神间更显得些许温柔,气质已然和以素有些相像。 “丰登大哥!” 然这清脆声音依旧。 “真武了?” 伍丰登捏了捏她的小脸,凑近之时便能感受到姜祈雨体内澎湃的生机力量,已经不属于他的水准了。 她笑道:“还没呢,不过也只差临门一脚了,日子到了也会水到渠成。” 姜祈雨与一般的武者不一样,丹田中的扶桑幼苗既是灵丹,也是灵婴,等级的差异在她身上并不明显。 所以她现在并非真武,但实力却丝毫不输。 这汇聚了道家所持所有扶桑之力的潜质,就连伍丰登都很是惊叹。 “伍大人,姜夫人,晚膳做好了,先用膳吧。”青黛小步跑来说着。 “嗯,吃饭。” 伍丰登在外忙碌了多日,也没正经吃过饭,早就饿得不行了。 今晚像往常一样很是丰盛,满满一大桌的珍馐美酒,足够七八个人一起吃,偌大的餐桌只有伍姜两人,余下便是伺候倒酒夹菜的仆人。 姜祈雨吃得有些心不在焉,似乎有些事欲言又止。 “怎么了?”伍丰登看出了她的异状。 姜祈雨这才说道:“丰登大哥,过几日我就得离开咸阳了,掌门师叔说南海落星岛那边有些不对劲,让我去看看。” “我好像能感觉到那里有些扶桑的气息。” 伍丰登闻言思索片刻,旋即道:“现在整个道家的扶桑都在你身上,其他地方若有残留,必定是阴阳家留下的,依你所言,阴阳家现在很可能藏在落星岛上。” “师傅也是这样说的,所以她会和我一起去。” “嗯嗯,你们师徒在一起,横行大陆没问题,应该不会有太大危险。我最近得抓紧时间练兵,不久之后就要攻燕,所以不能陪你去了。” 以素作为老牌真武,姜祈雨也有着媲美真武的实力,且相处多时默契十足,在一起能威胁到她们的少之又少。 而伍丰登自然也想去看看,若能发现阴阳家的踪迹再好不过,一日找不到他们,自己就一日不得安宁。 不过现在他事情很多,若要论权重,还是灭燕灭齐一统神州最为重要,况且现在就算他找到了阴阳家,也充其量杀杀东君等人,依旧动不了太一。 而太一不死,阴阳家就不会灭亡,他才是根源,是根本。 所以他暂时不必跟去落星群岛,以素和姜祈雨去那打探情报,若是发现了阴阳家,那就可以直接联系秦国地仙还有道家掌门,彻底根除阴阳家。 “你们还是要小心,若有端倪,得立即撤出来,越是到了最关键的时候越要小心。” 伍丰登随后又提醒了一句,姜祈雨点点头:“嗯嗯,丰登大哥放心!” 吃完饭后,已然是深夜,流风很冷,透过窗户吹进来,床前的烛火摇曳摆动。 被之下,姜祈雨紧紧偎在他怀中,光滑的手臂搂着他肩头,睡得很甜。 往后几天一如今日,恬静淡然。 而后,又是一年立冬日,在送走姜祈雨与以素之后,伍丰登便来到了雍城,伍家军大营。开始挑选将士出征燕国。 “此次出征,总兵力有五十万,王翦上将军为帅,我为副帅,可领兵十万。” 伍丰登坐在椅子上,下方尽是各军各营主将。 “伍将军,末将请缨!愿为先锋!”一人当即抱拳站出。 “末将愿往!” “还有我!” …… 众将军纷纷主动请缨,战意高昂。 现在神州大陆上的诸侯,也只剩下燕齐二者,往后能打的大仗会越来越少,攻燕这次浩荡战争岂能错过? 众人热情,伍丰登只是淡然道:“这十万兵力,本将打算分到一二军。至于所携将领,李群,乔展博,吴龙峰三位将军随我出征。” “其余诸位还需驻守雍城,拱卫咸阳,防止燕齐有偷袭之机。” “当然,往后还会视战况而定,若是战况焦灼,兵力欠缺,本将也会再行征调,总之人人都有仗打。” 伍丰登都这么说了,那些没有选上的将领也只好叹息着接受。 “最近三日开始准备粮草辎重,王上已经拨钱下来了,具体何日出征,等我消息吧。” 他简单交待了几句,便离开了雍城,剩下的事情让他们自行决断。 夜晚,天空开始降下点点小雪,北风呼啸吹着,如刀凛冽,整个咸阳城都在冷风中发抖。 王宫,大殿。 炭火在盆中烧得正旺,其上夹着一整只羊,金黄澄澈,时不时滴下油响起滋滋声响。 酒樽遥举,温热的米酒喝下去很是暖身子。 “又一年冬天,去年此时,我们还在攻赵吧,那时李牧司马尚两人可把我和大王愁得不行。”韩非看着外面飘着的雪,嘴里感慨着:“一年时间,四国尽灭。” 嬴政道:“几世先王遗愿,将在我们手中实现,若是神州一统,天下安定,你们何为?” “铸法鼎,建立新秩序,这是你我约定好的。” “你呢伍兄?” 伍丰登顿了顿,道:“娶妻生子,做个混吃等死的地主老财。” “哈哈哈,我以为你会求道问仙呢!”嬴政闻之一笑。 伍丰登笑而不语。 这话是真的。 倘若天下真的太平,阴阳家的威胁也不复存在,伍丰登肯定会卷着所有的钱财寻个地方过个奢靡享受的生活。 打了一辈子仗,还不能享受享受了? 至于其后秦朝会发生什么变故,那就和他无关了,谁爱管谁管。 “集齐传国血玉之后,即为天子,你应可长生了。”伍丰登撤下一条羊腿,边吃边道。 韩非也是随之说道:“神州一统,你也会是千年来第一位登仙之人。”(本章完) 第233章 威慑齐军 而嬴政闻言只是笑道:“没这么容易,若是当权者为仙,可长生不死,夏商两朝就不会灭亡了。” “据我所知,血玉塑造之仙,只可有其行,而无其心,至于长生不死,就更不可能了。” 血玉成仙的传说甚为广泛,但千百年来就数嬴政现在集齐五国血玉,距离登仙最近,也最为清楚其中功效。 不过他不可言说。 “不管如何,血玉集齐,你总归是神州第一人,往后千秋万代之辉煌,就从你这开始了。” 伍丰登端起酒樽隔空敬了敬。 “对了,还有一事。” 他随后又提起阴阳家的事情:“今日以素大师和祈雨奔赴南海落星岛,阴阳家太一可能就藏在那里,若是真发现了他,我觉得还是一举斩草除根最好。” “所以届时可能得由宫中三位地仙前辈出手,和道家掌门围剿太一。” “毕竟太一手中也有成仙法门,若是让他成功,对我们对秦国都是一场灭顶之灾。” 嬴政闻言稍加沉吟,脸上迅速凝重下来:“好,我会向三位前辈传达,阴阳家也该到覆灭的时候了。” 当今世上除了伍丰登最为忌惮太一之外,往下便是嬴政了,这是目前惟一可以在现在和未来成仙方面对自己产生威胁之人。 “那就这样吧,今天差不多了,我先行一步。” 酒过三巡,伍丰登便不再逗留,辞别两人回到府中。 …… 落星岛上空,飘雪中无声飞来两道青色身影。 以素肩头银灰长发浮动,淡淡瞥了瞥下方岛中的高山丘陵,缓道:“祈雨,可以感受到那气息的具体方位么?” 姜祈雨眯起眼睛,屏息凝神,片刻后却眉头微皱:“师傅,可以感受到些许隐晦气息,不过却是飘忽不定,难觅规律。” 以素点头道:“不存在于视线中,缥缈无所定,多半是藏于虚空之中,这是地仙手段。” 姜祈雨若有所思道:“地仙……那应该就是太一了吧?他的蜃宫不就是可以连接虚空么?” “师傅,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就回去禀告掌门师叔吧!” “不着急。” 以素就显得稳重许多,扫过拂尘,道:“地仙就不意味着一定是太一,这落星岛位于神州之外,是一个比百越还要诡异未知之地,难免会有土著地仙,我们还需好好勘探。” “若并非太一,就显得兴师动众了。” 地仙都有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可以沟通虚空,从而躲避天道探查的地方,不会轻易离开。 想请动他们,代价也是难以想象的,必须得确定是太一才可以,否则后果就太严重了。 道家掌门还好说,秦国那三位地仙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所以她们必须得查清楚才可下决定。 “祈雨,你带路追寻那气息,我们把这里好好勘察一遍。” “是!” 她可以依靠体内的扶桑幼苗追踪气息,只要肯些时间功夫,总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两人落地,没入风雪之中。 须臾,两只血鸦停在方才两人的位置,滴溜溜的眼睛转动着,随后便扑腾着翅膀离开。 …… 立冬后五日,秦国正式出兵攻燕,五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分两路直朝东北方向赶去。北路王翦领队,兵力为三十万,负责攻破燕国边境都城。 南路伍丰登领队,兵力二十万,行军比北路慢了些许,而且还是沿着齐国的边境线北上行军,为的就是防止齐国出兵突袭。 而这果见成效。 风雪中,伍丰登在将辇里便感受到了一股真武气息在往秦军方向扩散。 吁! 几乎瞬间,全军的战马都开始局促不安,尥蹶子抬身子,任凭马夫鞭打也安静不下来。 “田中?” 伍丰登觉着这气息很是熟悉,当即掀开帐帘,便见原本风雪漫天的空中已然开始扭曲,像是褶皱透明的粉皮般。 是为领域。 “果真是他。”伍丰登微微冷笑。 上次四国伐秦,田中便是与公孙棋一齐攻打颍川郡的真武,上次逃走之后便一直没有动静。 “行将就木之人,就该老老实实的躺着等死。” 伍丰登随手一挥,猩红之色如同洪流般刷了过来,随后便好像撞到了一堵无形的气墙被截住。 红色如火焰翻滚,褶皱扭曲摆动,这是属于领域的较量。 被红光照到的战马渐渐安静下来,将士们心头的异动心悸也是荡然无存。 随后终究是红莲业火领域占据了上风,开始丝丝入侵田中的无形领域,红色再次蔓延开来。 与此同时,齐边境城头,一个苍颜白发老者负手而立,眼神阴鸷,一动不动,若非那浮动的须发宽袍,都会让人以为这是一尊蜡像。 在田中身边,则是林立着几十个主副将领,将领之后,城中,更是陈列了数十万的大军,全部整装待发。 “田中将军的领域果真广泛呐!” “哼,敢从我大齐边境过,就该给他们点下马威!” “不过这伍丰登也的确是聪明,竟然猜到了我们会绕后迂回突袭。” “聪明有何用?这次我等燕齐联军,备战数月,等的就是秦军自投罗网!” “就是不知现在的领域较量情况如何了。” “那还用说?肯定是田中将军占了上风,伍丰登这刚晋级的毛头小子不足为惧,田中将军可是老牌真武了!” …… 众将窃窃私语,颇为嘈杂,就等这场领域较量结束了。 待其结束,便是大齐将士冲出城门,痛击秦军的时候! 嗡! 然刹那间,他们这方原本灰蒙的天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红。 咳! 却见田中突然咳嗽一声,稍稍后退一步,脸上尽是骇然惊诧。 “什么?” “这,这是……”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猝不及防,连忙上前簇拥住田中,只能听他操着沙哑声音凝重道:“好生了得的领域!” 几乎同时,一身红衫的伍丰登便冲至众人前方,独面田中等将领,居高临下睥睨道:“老东西,如此着急找死么。”(本章完) 第234章 弹指灭杀藏气境 他没有带兵前来,只是独自跨越十里距离。 而此时看着那城头众将,还有感知中密密麻麻,数十万的强弱不一气息,便知道这是打算趁王翦攻燕之时迂突袭。 “二十万的兵力么,看来此次燕齐两国准备充分,这些估摸着得是齐国三分熟的兵力了。” “若是有可能的话,干脆灭了燕之后直接南下,继而灭齐。” 在他心中依然将这些判为死刑之时,他们却丝毫没有意识到不久将来的厄运,纷纷跳将出来怒斥。 “狂妄!” “区区一个毛头小子,竟敢口出狂言!” “连王翦都不敢在田将军面前这么说话,你算哪根葱!” “年纪轻轻狂的没边了!” …… 虽然伍丰登晋级真武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神州,但他们可是有田中坐镇,自然是不用惧怕。 再者,伍丰登敢一人兵临城头,明显就是不把齐军放在眼里,若是一声不发,岂不是自认下流! “田中将军,我等干脆合力将他拿下!” “对!” “趁他刚晋级尚能对付,直接杀了他免除后顾之忧!” 众将的声音却未让田中动手,只是挺身负手,神色傲然,满是褶子的脸上却尽是凝重。 方才领域比拼,毫无疑问是自己败下阵来。 说起来终究是灵气等级的差距,红莲业火太过凶猛,他的无色灵气单论质量完全无法抵抗。 而真武之间的对决,领域可视为一个缩影,所以现在如果动手,自己多半也不会是伍丰登的对手。 毕竟年富力强,毕竟天资妖孽,他不服不行。 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田中也不能自认下风,冷道:“小子,张狂的没边可是自取灭亡,本座身为前辈不屑与你动手,免得传出去折了老夫面子。” 伍丰登呵呵笑道:“是不屑还是不敢?老田头儿,我都骑在你们头上了,你还能忍住不动手,看来你不是一般的怂。” “那如果这样呢?” 他手指弹起,遥遥指向田中身边一个年轻的藏气境主将,方才就是他叫的最欢。 “你小子指我干嘛,本将……” 后者刚要叫嚣,却见田中脸色大变,急忙伸手欲要阻挡。 可这毕竟是在伍丰登的猩红领域,他才是主宰。 那主将尚未明白什么,便突然察觉到体内一阵燥热,好像一个被打翻的火炉般滚烫。 “灵气……好像……被烧了……” 他这念头刚起,便听轰的一声,身体顿时被一团红火由内而外包裹起来,烧得噼啪旺盛,吓得众将噌噌后退。 啊啊啊啊! 凄厉惨叫声仅仅维持了片刻便停歇,火焰散尽,原地只留些许灰烬。 嘶~ 如此一手令在场众人无不胆战心惊。 弹指间灭杀一名藏气境主将,这般恐怖的压制力可见其领域的强悍,当下再也没有人敢嘤嘤犬吠。 “放肆!”田中勃然大怒,当着他的面杀了自己的将军,这不就是相当于打自己脸么! 这能忍?! “老夫今日非得教训教训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话落,伍丰登的猩红领域开始动荡,些许部位也开始变得透明,明显是田中也开始反入侵了。 他只是召出掩日,遥指田中:“老田头儿,来试试,今日不把你打成瘫痪,算你身子骨硬朗。” “哼!” 田中宽袖一拂,刚欲动手,却见一人急匆匆登上城楼,在他耳边低声说着什么。 须臾,田中眼神释然,身上那鼓动的灵气竟然缓缓停歇。 见状,伍丰登眉头微皱,这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方才自己强行抹杀了一名藏气境主将,为的就是逼田中动手,一来试试自己如今的战力是何种概念,二来是拖延时间,将齐军拖在这里,从而给王翦那边更多的时间攻入燕国境土。 毕竟攻不进去,一切便是徒劳,还会面临齐军迂回突袭的风险。 眼看田中就要忍不住动手,却不想在这关头竟然直接刹车了,是察觉到自己的计谋了么? “撤。” 果然,田中只是狠狠瞪了一眼伍丰登,便下令带着众人撤退。 其实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方才那斥候来报,伍丰登部下的秦军在十里之外已然布下军阵,以待齐军出城。 这明显是打算着将齐军堵在这里,从而给王翦免除后顾之忧。 这样一来,齐军想要突袭的想法只能破产,眼下最好的对策便是撤出边城,直接从燕齐边境进入,从正面战场抵御秦军。 否则这二十万大军在这里只是浪费时间兵力。 相比之下,方才伍丰登冒犯之仇就显得可有可无了,日后有机会再报便是。 一时间,城中铿锵作响,伍丰登亦是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果然是发现了,是打算撤军直接正面支援燕国么,倒是个合适的决策。” “要不,趁此地兵力空虚,直接攻打齐国?我这二十万足以对齐国本土造成威胁了。” “当然,一旦我部攻城,田中也不会离开了,这样一来也能给王翦那边减轻负担。” “不过如此一来,战略就变了,王翦三十万不足以灭燕,局势恐怕得僵持。” 伍丰登脑海飞速旋转,权衡之下还是放弃了直接进攻齐国的想法。 毕竟饭还是得一口一口吃,先合力将燕国解决掉再说。 时间流逝,在伍丰登亲眼目睹下,齐军由东门撤出边城,然后消失在视野中。 他也就不再盯着,回到军中召来一名斥候都统:“你带人守在此地,若是发现这边城兵力徒增,马上上报。” “喏!” 田中撤退并不意味着不会杀个回马枪,伍丰登还是得早做打算。 随后这一插曲算是过去,伍丰登率军北上与王翦汇合,合力之下轻而易举地破开了燕国边城,开始入侵燕国本土。 往后月余,燕国武阳城败报频传,秦军势猛刚烈,所向披靡,各郡各城难以抵抗,即便有着齐军援助,也只能延缓而已。 无奈之下,燕丹只得将所有兵力粮草全都集中在都城,易水周边百里内全力筑防,让局势僵持下来,这才保住了燕国之本。(本章完) 第235章 剑箫双修高渐离 是日,风雪将止,燕军大营中喧嚣声震天。 中军营帐,燕齐两国主将齐聚,最前方座上乃是燕丹,左右为田中和一个中年男子。 他生得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蓝衫长发,腰挎长剑,正是燕国唯二真武之一,江湖人士高渐离。 “秦军势猛,惟有继续力量,与其易水决战方有胜算,本王已作部署,不过对于王翦与伍丰登二人,我们还需计划应对。” 燕丹揉揉眉头,说着间很是无奈。 算起来此战燕齐两国共有三位真武,数量上是占据上风的,不过王翦向来都是真武境界中的绝顶,需两人才能应付。 而伍丰登作为新锐真武,也是战力彪悍,往前月余时间他虽没有动过手,但是从田中的描述中也可知不是个省油的灯。 如何安排战力应对二人,可算是个难事。 田中抚须道:“若想取胜,非得积蓄力量解决其中之一方可。” “老夫可应对伍丰登,不过难保战胜,拖住战局还是可以的,若是太子殿下与高先生能够解决掉王翦,从而助我,此战方可胜。” 高渐离却道:“既然要先解决一人,何不将目标放在伍丰登身上,毕竟他比王翦要好对付许多。” 闻言,燕丹倒是赞同地点点头:“田将军与高先生言之有理,伍丰登毕竟尚在前期,若是两人联手应对,些个时间是可以杀了的。” “不过较难一点是,剩下一人得缠住王翦。” 说完,他长舒了口气,按住负手,眼神坚毅道:“那便由我牵制住王翦,你们二位全力围剿伍丰登。” 如此分配力量现在看来是最合理的,也是胜算最大的。 当然,这一切都得建立在燕丹可以承受得住,神州大陆最负盛名的老牌真武,王翦的攻势才可 …… 秦营。 伍丰登悬在空中看着远方燕军筑起的严密防御工事,当下不禁微皱眉头。 燕丹很聪明,他将易水方圆百里的所有城池全都布了重兵,并且相隔之间大多有山脉丘陵阻挡,派上几千士兵就可以牢牢守住。 就连平地管道地区,他都提前令人挖了沟壑,填了水和火油,几乎封锁了防线周边秦军能活动的区域。 整个防线宛如一个铁通,滴水不漏。 “举全国之力修筑防线,保住燕国根本,的确是个明智之举,想要攻破,实属不易啊。” 眼下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想辙正面突破,他与王翦商量了一天一夜,终是得出了个还算成熟的进攻方案。 回到自己营中,伍丰登当即召来了所有的将领。 “此次进攻,王将军与我部同从易水西部进攻,之间相隔十里。” “不过西侧仅是我们的佯攻方向,目的便是给燕军足够的压力,迫使他们从其他方向的防线中抽调兵力,从而削弱其他方向防御力量,给我军以趁虚而入之机。” 伍丰登先是简单说了一下此战的战略安排,众将闻言亦是点头赞同。 这的确是个好计策,毕竟燕军与齐军加起来有七十万,虽然比秦军要多,但在易水周边百里布防,总体看兵力还是分散的。 秦军在一个方向上全力施压,为保防线不被突破,燕军必定会抽调其他方向兵力,如此一来便会有薄弱缺口。 “下面我来具体安排。”“李群,张庆,吴龙峰,你三人率十万大军迂回北侧,蛰伏不出,若是看着燕军北线抽调兵力,则伺机进攻。” “届时杨端和王旭二将会在燕军南侧蛰伏,你们两部分是突破燕军防线的关键,切记要看准时机再出兵,必要一举攻破。” “攻破防线之后,燕军必定会收拢防线,我要你们赶在他们之前,占据立峡口,小兴山……等地,阻断燕军第二道防线形成。” 伍丰登在地图上详细指出了自己猜测燕军第二防线的位置,李群等人全神贯注地记下。 “其余诸位,明日由乔展博任总指挥,率军全力攻城,依旧是轮番上阵,不可间断,若是哪一营畏死怯战,本将先斩将领!” “末将遵命!” 余下众将面色凝重,壮气应下。 部署完毕后,伍丰登负手站立,环顾众将,肃然道:“诸位,开战之后,本将要对付敌方真武,因此不会再给你们具体分配任务,出谋划策。” “如何打,什么时候该干什么,全靠你们自己思忖,随本将打了这么久的仗,你们也该学着独当一面了。” 以往战争中,伍丰登都是统筹全局,做详细部署的,但现在不同,他在战争中的任务就是应对敌方真武,一旦打起来少说几天才能分胜负,根本无暇顾及地面战争。 因此,地面的决策就得看这些将军了,成败胜负他不可再去操心,只能战前做一个大概的战略部署。 “伍将军放心,我等必不辱命!” 乔展博率先割开手掌,在地图上按了一个血印,随后抱拳笃定道:“完不成任务,末将必当以死谢罪!” 他一开头,其余诸将纷纷效仿立下军令状,营帐中颇有气吞山河之势。 “很好,本将等你们凯旋。” 翌日,战鼓擂响,王翦与伍丰登部下同时对燕军防线展开了进攻,同时,两军后方也分出了大片兵力,趁着清晨浓雾,分南北两侧迂回绕开。 易水决战,开始! 伍丰登拎着掩日一飞冲天,选在战场中间盯着前方燕军。 片刻,他骤然感觉周围好像更加变冷了很多,一股莫名诡异的寒气毫无征兆出现,甚至都冻住了空中的雾霾颗粒。 “寒冷属性的领域,这是燕国高渐离么?” 伍丰登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这种寒气吹得他都觉着身体有些僵硬,便很快反应过来这是燕国高渐离。 一个传闻中寒气与音波双修的独特真武,尤其是现在正值隆冬,对于高渐离来说简直是处处皆是主场作战。 与此同时,空中大片褶皱蜿蜒而来。 “又有一个,田中!” 伍丰登脸色微惊,当即毫无保留的释放出猩红领域。 红色荡开,原本空无一物的周围直接掉出片片寒冰碎片,伍丰登摆脱束缚之后直接闪至一里开外。 须臾,他便看到原先站的地方闪现出两道身影。 其中那老者正是田中,而剩下那中年男子,手持长剑,腰别玉箫,看样子应该就是高渐离了。(本章完) 第236章 燕丹,化龙 “是这两个来对付我么,还以为是燕丹呢。” 伍丰登脸色阴沉,瞬间就明白了他们的想法。 原本他以为,燕丹会因为自己动了荆轲而来找自己报仇算账,田中高渐离两人合力对付王翦。 然而没想到他们竟然掉换过来了。 此举何为? 不就是想一鼓作气先拿下自己,从而打开燕齐两军的胜利局面么! “看来这燕丹也并非庸才。” 从燕军防线,到这真武力量的部署,燕丹都可以说是极为妥当,若是把伍丰登放在他那个位子,也会如此考虑。 如此一来,自己这一战就注定要艰难了。 “二位,看来我面子不小啊。”伍丰登冷道。 田中冷哼道:“老夫说了会有一日来好好教训你,今日高先生也在,你觉着自己还能逃得掉么?” “谁说我要逃了?” 伍丰登脸上带着戏谑:“想杀我,也得看看你们有没有那能耐。” “大言不惭,老夫就不信我等二人还拿不下你!” 田中被气到了,提起长剑便是奋力一劈,褶皱的空间瞬间蔓延到伍丰登面前,但还是被染开的的红色硬生生撞碎。 破片中,伍丰登直冲而来,抡起掩日便照着他头顶狠狠砸下。 “此人力猛,不可硬抗!” 田中不止一次听说过伍丰登的劲力强悍,而自己年老体弱,这方面正是弱点,当即后退避开。 “定!” 与此同时,他爆喝一声,伍丰登的掩日还没来及提起,便直接被定在空中,周遭布满了肉眼可见的褶皱。 伍丰登毫不迟疑,直接要以领域之力强行抽出,然而霎时间面前的褶皱中却多了大片寒气。 寒气冻结了田中的褶皱,进而更令他的掩日无法抽出,二者叠加的领域之力就连他一时间都无法抽出。 不仅如此,二人的剑锋已然一前一后划来。 “这要是夏天就好了。” 伍丰登微叹一声,高渐离的寒气在冬天简直是得天独厚,配合上田中扭曲空间的本领,囚禁能力堪称一绝。 若是在夏天,他的火力更猛,想要破开两人的合力囚禁也不是难事。 此时他只得抛下掩日,直接向上飞去,躲过了两人的夹击,顺带着往下延伸出猩红领域。 嘭! 刹那间褶皱与寒气被拦在半途,但也只是一瞬而已,随后猩红领域便节节败退。 不过,伍丰登也早已飞至数里开外,旋即伸手一招。 “来!” 他的召唤瞬间唤醒了被囚禁住的掩日,尤其是上面附着的杜渐廉头颅,更是亮起莹莹绿光。 嘎吱~ 异响瞬间吸引了田中和高渐离,二人齐齐回头,顿时眼瞳放大。 只见掩日尖端的锋刃好似一口利牙,正在不断地啃食着囚禁他的无形灵气,感触最深的便是田中。“这是什么鬼东西!” 他惊呼一声,很是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幕。 这掩日能吞噬他人灵气? 田中对这越王八兵之一的掩日也了解一些,当初在百越人手中凶名赫赫,现在被伍丰登执掌,也是在各个战争中很是亮眼。 可他却从未听说过这东西还能吞噬灵气,关键他可是真武境界! “不仅仅是掩日,其上还有着极为奇特的……材料?伍丰登必是对掩日进行了重铸,加了何种材料才有此效果。” 还是高渐离行走江湖见识的较多,很快就察觉出端倪,但随即脸色一变:“不好,困不住了,快躲!” “什……什么?” 田中闻言一头雾水,下意识地没有反应过来。 却见掩日突然暴起,直朝田中脸庞刺来,后者惊恐间慌忙躲避。 可毕竟距离太近,又事发突然,还是不可避免地被掩日划到了脸庞。 冰冷,刺痛。 在那电光火石间田中与锋刃上的骷髅头对视,亲眼见着自己飞溅出去的血液被它贪婪吞下。 歘! 刹那间掠过,田中只觉着自己一边脸已然冰凉僵硬,好像被吸干了血液似的。 “好生诡异的武器,除了灵气,竟也能吞噬血液。”他心中骇然。 而伍丰登伸手稳稳接住掩日,首次饮血的锋刃闪烁着暗红光泽,枪头的重量也好像加重了些许。 “灵气,血肉,精血,这些都能吞噬么,仅仅是擦到了皮就能有如此效果,看来上次卫国一行,杀了杜渐廉是无比正确的。”他面色凝重。 方才这掩日不仅吞噬了灵气,而且仅仅是擦到了田中,就能吸食这么多精血,若是真的杜渐廉抱着他咬一口,岂不是得要他半条命? 这般恐怖的吞噬能力,若是让他吃了足够的灵气血肉,还真不好说他能成长到什么地步。 幸好早就杀了他,除掉了后患。 伍丰登收回思绪,看着远方田中高渐离两人,对方也明显注意到了掩日的独特,眼神变得警惕了许多。 “要靠这个破局么,看来最好还是近战。” 他心中已然有了对策,当即拎枪冲上。 伍丰登将自身领域压缩到身边十米之地,仅仅用来抵抗田中二人的领域袭击,真正的手段还是近身缠斗。 一时间,空中流光四溢,三名灵气碰撞的动静肆虐了周边十里之地,天空都被凌乱得不成样子。 与此同时,战场另一侧同样激烈万分。 金光呈菱形片过,所过之处空间纷纷崩塌,然后被两只紫色利爪死死捏住。 僵持片刻,方才轰然爆开! 呼! 燕丹倒退数里方才止住退势,鼻中喷出滚烫白气,喘息连连。 此时他头上玉冠的已然破碎,长发散在后面,原本俊朗的面庞已经变成了一副紫色狰狞龙面,胡须飘浮,咧起的大嘴中尖牙锐利。 他竟也化龙! 王翦负手悬在空中,看着面前这已然蜕变成半龙半人的燕丹,脸色无比肃然道:“想不到你的血脉也足以开启化龙状态,难怪敢独自一人面对老夫,单凭这一点,你的确有成王的资格。” “但也仅此而已,你这头龙比之秦王差的太远,若是猜得不错,你是把其他王子都杀了,强行汇聚了他们的血脉,才能达到这种程度吧?”(本章完) 第237章 杀田中 王翦的猜测不无道理。 现在神州大陆各王室的血脉都很是稀薄,不足以开启化龙状态,就连千百年来血脉最浓的秦王嬴政,都是在融合了韩国血玉之后才激发了黑龙。 更别提其他人了。 而眼前燕丹年纪轻轻便达至真武境界,而且此战再无燕国其他王室子弟的出现,很有可能是被他吞噬了,汇聚了除燕王以外的所有的血脉。 这猜测的确准确,燕丹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操着粗重的嗓子道:“不错,本王兄弟都为此战而殉国了。” “不过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只要能打败秦国,任何人的牺牲都是微不足道的。” 荆轲进秦失败后,他便预料到秦国大军压境的局面不会太远,在思索许久之后,才做了这个惨烈的决定,强行以血脉将自己堆成了真武。 如此一来,才能有与秦国抗衡的资本。 “呵呵,说的挺冠冕堂皇的,明明是自己修炼天资不到。” 王翦嗤之冷笑:“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得了燕国覆灭?大秦一统之势浩浩荡荡,岂是你这蚱蜢可阻止的!” “那也得试试了才知道,我燕国如此多的烈士献身,遗志可移山!” 燕丹气势不减,不过眼睛却飘向了田中等人的方向。 怎么还没结束? 两个人至于连一个刚晋级的伍丰登都拿不下么? 他这化龙状态虽然会极大地提升实力,但毕竟是前期修为,比之王翦差了许多,只能勉强做抵挡牵制。 若是再拖下去,情况只会愈发糟糕,毕竟化龙不是时时刻刻都能维持的。 “跟老夫作战还分心,你这是嫌自己命长了。” 蓦然间,金光已经蔓延到了燕丹脸上…… 嘭! 空中高渐离拖曳着碎冰倒飞出去,卸掉力道欲要再冲进战场,可是迎面而来的,却是一把猩红长枪! “他的底牌之一么。” 高渐离不敢拖大,赶紧后撤。 而霸道枪意将他牵制住之后,伍丰登终是可以腾出手来全力对付田中,凛然眼中充满了杀意。 在那不到一息的时间内,他以强力冲进田中的领域中,抡起掩日狂砸。 铛铛铛! 几枪下来田中的长剑都有些豁口,更是被震得手臂发麻,苦不堪言,甚是危急。 这不仅仅是力道上的差距,更要命的是伍丰登那杆长枪的诡异。 由于那锋刃可以吞噬灵气,所以田中只能在长剑上部下远超于之前几倍的灵气,这才能支撑得起那惊人的消耗。 但如此一来,他的灵气消耗太快,绝对不是长久之计,若想止住这颓势,惟有让高渐离前来分担。 可转头一看,高渐离此时刚击飞那道猩红长枪,距离此地至少还有一息的时间。 一息,在这关键之时便是足以决定胜负的了。 “想让他来救你,那就看看他的速度,赶不赶得上你死亡的速度!” 伍丰登瞬间开启暴血术,身边的红色肉眼可见的浓郁了数倍,直接将田中笼罩了进去。 啊! 他刹那间觉着自己体内的灵气无比沸腾,甚至还有些不听使唤。 “领域!领域!” 能硬抗领域的只有领域,田中咬着牙要放开领域,可是周边的红色好像凝固住般根本撼动不了,仅仅是褶皱几下便没了动静。 完全被压制了! “去死。” 伍丰登拉起真刚,无双箭意凝结其上,就要一箭了结了他。呜~ 这时,一道悠扬箫声响起,伍丰登顿时感觉全身僵硬不能动,耳边似乎也完全安静下来,只有箫声回荡。 “终究是用了音波攻击么,也只有这样才能来得及救下田中。” 他眉头微皱,在暴血状态下的澎湃灵气猛地翻涌,迅速恢复了行动力,转头看去,果然是高渐离在闭眼吹箫。 箫声美妙动听,却呈现寒气涟漪在空中荡开,所过之处停止凝固。 “走!” 同时,高渐离的声音在田中耳畔响起。 后者再也不藏着掖着,只见他那白须纷纷断裂开来,扭曲呈白色褶皱,将身边红色往外推移了十多米,这才摆脱了伍丰登的领域束缚。 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跑! 现在也顾不上什么面子身份了,再继续与伍丰登纠缠下去,自己都得折在这里。 只是支援燕国而已,拼什么命啊! “老家伙,你走不了!” 伍丰登可不会如此轻易地放过他,左臂袖口涌动,掩日碎片暴涌而出,凝结成型瞬间便刺向田中。 呜!!! 箫声骤紧,高渐离已然动用了全力,空中的阻碍何止是金刚的硬度。 可是,这能挡得住掩日? 伍丰登放弃了可以一击必杀的无双箭意,改而使用掩日,看的就是它可以吞噬灵气的特性。 箫声中有寒气,可视为高渐离的更高阶领域。 领域,说白了就是灵气的集合。 既然是灵气,掩日焉能吞噬不了? 就像最开始那般,囚禁住它的领域不到一息就被啃食殆尽,现在也是,掩日锋刃上的头骨嘎吱嘎吱嚼着,一往无前,根本挡不住。 “该死,又是它!” 田中彻底知道害怕了,在躲无可躲的情况下,只能提起长剑。 喝! 长剑带起褶皱,欲要撞在掩日身上。 锵! 掩日仅仅是伍丰登掷出去的力道,难以为继,在接触的瞬间就被他狠狠打飞。 “真以为老夫是泥捏的!” 田中怒吼一声,然而却骤然间心头一颤。 “小心!” 高渐离的提醒终究是晚了,待田中发现端倪之时,无双箭意已经冲到了面前。 等等,它怎会…… 田中眼瞳骤然放大,明白了过来。 刚刚掩日的袭来并非是攻击自己,而是依靠它能吞噬灵气的特性在高渐离领域中开出一条道路,然后让这只箭矢畅通无阻。 这才是真正的杀招! 箫声萧瑟中,箭矢毫无哨地没入田中眉心,旋即周围猩红色全然收缩,不多时便荡然一清。 “呃……” 田中原本就苍老的面容此时更是肉眼可见的枯瘦,沙哑着还没来得及说出什么,便眼前一黑,含恨而终。(本章完) 第238章 雷霆之势骇然全场 苍老的尸体并未下沉,而是悬于空中,没有了丝毫生机气息。 刹那间,这方战场上突然消失了一个真武气息,无疑引起了巨大的哄动,所有的真武藏气境强者不约而同地看向此地。 却见天空猩红如血,田中悬于其间沉浮。 “田……田将军……” “怎么可能!” “田将军与高先生两人,还打不过伍丰登么!” “何止是打不过,连田将军都被其反杀,这太不可思议了!” …… 众将骇然,就连秦军的将领,也是颇为惊诧。 要知道田中与高渐离可是两人,合力之下是堪比王翦的,对付伍丰登这初涉真武的新人,本应是碾压压制才对。 可现在非但没有杀了他,田中反而还被杀死,这般反转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以此可见,伍丰登这真武新人是何其恐怖。 “田将军,殉国了?!” 空中燕丹大为惊骇,情急之下直接被王翦的长剑砍中肩膀,直接飙出鲜血。 不过此时他已然无心顾及身体的伤势,田中的突然战死令他整个布局直接崩溃,情况急转直下。 “田中毕竟是老将了,伍丰登能在此时杀了他,必是付出了大的代价,虽然只剩高先生一人,但依然有可以杀了他的可能。” “对,现在更不可退,不能给伍丰登喘息休息的机会,这一次若是杀不了他,往后就更没机会了!” 燕丹咬咬牙,在田中战死的情况下,更得舍命拼搏一把,一旦败退,以后更无翻身可能。 他眼中的锐利凛然亦是让王翦敏锐捕捉到,当即猜到了他的想法,冷笑道:“还想着负隅顽抗么,那便让你彻底死心。” 话罢,他气势全开,金光大盛,犹如烈阳般刺眼,比之前还要恐怖的气息直逼燕丹的心理防线。 方才王翦一直在担心伍丰登那边的情况,所以并没有全力对付燕丹,而是时刻准备着闪现到伍丰登那里支援。 不过现在来看自己还是多想了,那边根本不用自己操心,既然如此,那便没什么顾忌了。 可完全放开手脚杀了燕丹! “糟糕!” 此时高渐离亦是注意到远方的金光,当即面色大变,提剑和玉箫欲要冲上给燕丹助阵。 他可明确感受到,王翦现在的水准已经无限逼近了地仙境界,燕丹绝非对手。 远远不如! 若是再与他纠缠下去,不出十息燕丹肯定会死,虽然眼下伍丰登消耗巨大,正是杀了他的好机会,但高渐离也不得不放弃了。 还是太子燕丹重要。 嗖~ 然而他刚动身,一根箭矢便飞驰而来,稍加分神之下速度迟缓片刻,便被伍丰登拦截在空中。 “这边还没结束,就这么着急走么。”伍丰登面若冰霜。 “让开,我饶你一命,你应感到庆幸。” “是么。” 伍丰登呵呵冷笑道:“先前田中也是铁定能杀了我,现在死的反而是他,看来你也要步他的后尘了。” 其实伍丰登现在状态的确不好,与两人作战灵气消耗巨大,已然过半,而且霸道枪意和无双箭意也都用了出去,现在还真没办法能杀了高渐离。但不能杀归不能杀,纠缠牵制还是能做到的,只要等王翦杀了燕丹,这一仗就算赢了。 “那便先杀了你!” 高渐离满脸愠色,逼人的寒气扩散开来。 而后再战,寒气以绝对优势侵入了伍丰登领域,招招交手间他已然落入下风。 不过也并无大碍。 果然,在伍丰登坚持了不到五息的时间内,远方爆开浓浓毁灭之势,其中还夹杂着一声凄厉惨叫。 金光闪烁不定,便见燕丹那半龙半人之躯仓皇而逃,空中残留着些许紫色鳞片,还有猩红血迹。 显然是受了重伤。 “该死!” 高渐离见状便知大势已去,眼看王翦即将腾出手杀来,自己也只好收拢起寒气头也不回地跑开。 一时间,燕齐联军三位真武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秦军可谓大胜。 而地面战场,依旧焦灼激烈,源源不断的燕齐军队涌来支援,几乎每秒都有几十人战死。 不过他们这防线虽然坚固,准备多时,但现在随着真武境界的较量结束,地面防线被攻破也是迟早的事情。 毕竟王翦伍丰登还有着战力,稍加恢复之后可以以强势影响藏气境主将们的战斗,也是绝对可以大胜。 藏气境局势也是分明,那么带来的不仅仅是士气影响,还有众多藏气真武对地面的降维打击。 所谓一环失,环环失。 “如此一来,这第一道防线算是可以攻破,现在关键就是李群王贲等人,看他们能否抓住机会阻碍第二防线的形成了。” 伍丰登对局势有了大概判断,便不再多分精神,拉着田中的尸体就回到了军营中。 “这老家伙成名已久,身上必定有着不少好东西。” 他在尸体中翻了翻,果然在胸口找到了些许丹药,还有一块玉简。 “裂空术,是这老家伙的领域技能么。” 其上有着几百蝇头小字,伍丰登拿起仔细端详了一下,嘴角渐渐泛起弧度。 果然是田中的领域技能,他那可以扭曲空间,达到禁锢或者绞杀效果的手段。 领域技能是随着领域形成而自带的,比如伍丰登可燃烧范围内的灵气,高渐离可利用寒气冰冻等等。 像田中这样将技能单独记载下来的很少,多半是觉着自己年事已高,不会再有何进步,而寿命也是有限的,所以就想记载下来供后人研究。 虽然不到真武境无法修炼,但留下这份参伍心得,也是非常珍贵的修炼资源。 只不过,现在被伍丰登截胡了。 “裂空术可制造空间的扭曲,若是以红莲业火催动,可增加些灼烧效果,而且两个技能效果叠加,不知能有何奇特反应……” 南海,落星岛。 山林中一道青色流光急速穿梭,所过之处仿佛有着青色颜料渲染一般,开草盛,绿茵缭绕,很是生机盎然, “师傅,找到了!”(本章完) 第239章 落星岛陷阱 一声响起,竹叶凭空出现,直接在那青光前方汇织成了网。 青光欲转向,不过为时已晚,随着越来越多的竹叶飞来,直接将其全方位围住。 嗡嗡! 那青光不断地撞击着,却只能在圆球上荡起竹叶涟漪,柔和而坚韧的灵气牢牢束缚着。 而后树冠耸动,以素和姜祈雨落了下来。 她迫不及待地上前将竹叶汇成的圆球拿在手中,拨开,便见其中是一个长着粉色耳朵的兔子。 其就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山兔,体型稍大。 “兔子?” 姜祈雨微怔,不明所以。 她们师徒二人自从进入这落星岛之后,便一直跟着扶桑气息的波动寻找,不过由于它处于虚空中,诡异难测,一直没有抓到。 直到方才以素抓住机会将其强行逼出,这才得以抓住。 可是令师徒二人疑惑不解的是,一个扶桑气息怎会出现在一个兔子身上? 它看着倒是娇小可爱,两只红色眼睛滴溜溜地看着周围,不断蹬着腿想要逃脱。 “有些古怪……” 以素却在这时有些不好的预感,稍稍颦蹙,终是发现了些许端倪。 却见那兔子嘴里嚼动着,偶然间露出,竟是一片铁青色,偏暗淡的竹叶,其上有着点点红斑,瞬间便让以素脸色一变。 “泣血竹,快扔了它!” 说着,她便挥动拂尘挡在姜祈雨面前。 轰! 刹那间,一股极为强悍的气势爆开,姜祈雨猝不及防之下直接被轰飞在了树上。 哇~ 她不禁吐出一口鲜血,小脸迅速煞白,已然受到了重创。 “是个陷井。” 以素面色漠然,抬起手中拂尘,便见上面布满了墨绿色的灵气残留,正在不断腐蚀着,明显是有剧毒。 刚刚要不是这拂尘挡下了大部分的威力和剧毒,姜祈雨现在说不定已经死了。 所以,这是个陷阱。 沙沙~ 夜色之下,月光愈发明亮,丛林中窸窸窣窣,不断发出声响,似有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迫感。 “不愧是活了五十年的道家老人,反应还是如此敏捷。” 圆月中,望舒倏地浮现,被光晕遮着的脸上却能让人诡异地感觉到她在冷笑:“上次我们见面,还是三十年前吧,你怎地也不显老呢?” 她一出现,以素似乎也不是很意外,只是淡然道:“不过是皮囊而已,你又何必遮遮掩掩的,故弄玄虚。” 说完,她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这次是你们设下的埋伏吧,目的是什么?本座,还是我这徒儿?” “当然是她了,你这个老女人,我们可不感兴趣。”望舒语气中多些戏谑。 姜祈雨狠狠瞪了一眼望舒,忍着痛拔出长剑,冷喝道:“上次没杀了你真是遗憾。” “呵呵呵,你觉得和那个伍丰登能杀的了我?” “少废话,既然你肯出现,那我便送你上路。” 姜祈雨含怒欲要冲上,不过却被以素一个眼神给拦下了。只见她妙手抄起拂尘,淡青色灵气直接扫清了上面的毒液残留,便道:“卫晟,李伯仲,不妨现身吧,尔等拙劣的躲藏实在可笑。” 话音落下,姜祈雨果然感觉两道气息凭空出现在前后两侧。 其中之一红色身影正是东君,而另一个紫袍白发老者,拄着一根点着红斑的竹竿,看样子就是湘君李伯仲了。 阴阳家现存的全部三位真武! 姜祈雨面色凝重,亦是认识到了现在的严峻。 “妙哉妙哉,区区凡人之躯,竟然能做到以扶桑幼苗做灵丹的旷世奇迹,若非亲眼所见,老夫实在是不敢相信呐。” 湘君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姜祈雨,啧啧称奇,眼神很是火热:“姜小姐,呵呵呵,能认识你,真是三生有幸,今日便请你到我阴阳家一坐吧。” 唰唰唰! 在那电光火石间,以素手中的拂尘直接延长开来,如同一根根绳索般直接缠向了三人,速度之快,出手之干脆,湘君东君望舒三人亦是来不及反应便被死死困住。 “走!” 以素侧目,一声令下让姜祈雨不再多想,直接腾空而起。 这落星岛就是个陷阱,目标便是自己,或者准确来说,是自己丹田中的扶桑幼苗。 姜祈雨不知道他们要这个具体有何用处,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眼下最关键的,就是自己要赶紧脱离此地,至于师傅以素,他是真武境强者,想退易如反掌,无需担心。 然而就在这时异变突生,姜祈雨刚升起十几米高,便突然高翔撞到了一面坚韧的大网,直接又将自己给甩了下去。 待她定睛看去,却见空中不知何时多了密密麻麻的流风,几乎要遮住了整个天空,无边无际,让她丝毫看不到纰漏。 “这是……” 姜祈雨见那些轨迹很是眼熟,呆滞片刻便反应过来,这正是先前追踪扶桑气息的踪迹! 他们竟在那时就不知不觉间布下了结界! 怪不得他们等了这么多天才动手,原是在暗中布局。 “我三人等了你们这么多天,自然是做好了将你们留下的万全之策,今夜你师徒二人谁也别走了,好生在此地待着吧。” 望舒冷冰冰说着…… 燕国。 从中俯瞰下去,历经三天,燕齐的防线终是在南北两侧被埋伏的秦军给迅猛攻破,场面极为混乱。 秦军势如破竹,一路直插,引得几十万燕齐军队紧急调防,已然到达了决定此战胜负的关键时刻。 此时,最外围秦营中,除了伤兵和些许后勤之外,已经没有了多少士兵驻留。 嗡~ 却见天空骤然变红,而后不断有嗡鸣声响着,空中也是时不时闪烁着身影。 “伍将军又开始了。” 一名半边身子缠着纱布的伤兵看着天空,喃喃说着。 “是啊,这三天伍将军似乎在修炼什么仙法,现在看来是已经有了成果吧。” “看样子是个身法技能,天哪,竟然可以刹那间跨越整个天空!” “啧啧,大人就是大人,这般天资要是分给我一丝就好了。” …… 其余士兵也是纷纷驻足抬头,惊叹声四起。(本章完) 第240章 新技能,猩红闪烁 空中,猩红领域中某处凭空出现了诡异的红色褶皱,形同火焰涟漪,而几乎同时,红色涟漪竟在刹那间凝结成伍丰登的身体,使其悄无声息地凭空出现。 他回过头,看着十里之外的那处正在迅速消失的褶皱,清秀的脸上带着些明悟:“看来目前虚空穿梭的极限距离是十里距离,所耗费的时间大约是……弹指间,可忽略不计。” 这三日他参伍田中的裂空术,便发现这技能需要配合田中的无形灵气才可发挥杀伤力,以红莲业火催动伤害微弱。 这让他颇为失望,不过紧接着,他便发现其另有妙用。 若是在自己的猩红领域中施展裂空术,完全可以借助火焰无形,随心捏造的特点,将自身化为红莲业火灵气,以极快速度出现在目标地,达到闪现瞬移的效果。 毕竟领域中尽是他的灵气,自身化为火焰之后形同融为一体,可随时出现在领域的任何一处。 而这极限距离,现在测试而来大概就是十里的距离。 “比神行步速度还快,而且距离更远,消耗更小,突袭杀敌可用,躲避突围也大有用处,真是捡着了。” “算是利用裂空术创造了一个属于猩红领域的闪现技能,既是新技能,那便取名猩红闪烁吧。” 伍丰登对此很满意。 随后他收起领域,凌空迈向战场。 此时战场的激烈比之前还有过之而无及,一起都如伍丰登预料那般,第一道防线破了之后,燕齐联军紧急收缩,欲要建立第二防线。 可是由于之前伍丰登的布置,李群等人乘胜抢占先机,硬是中断了第二道防线的形成,而后秦军大片涌入。 原本燕齐预定的第二防线战区,完全陷入了混乱之中,三国士兵乱成了一锅粥。 当然,由于之前胜败有别,燕齐联军溃不成军,秦军倒是还保留着较好的队形建制,虽然场面混乱,但能明显看出来秦军已经占尽了优势,正在逐步蚕食清理。 对此,伍丰登亦算是放心,看起来李群等人带兵的本事有了长足进步,就算不用自己指挥,也能独当一面了。 “那么,就此结束吧。” 伍丰登踩着空间踏入战场上空,猩红领域全面放开,直径十里的范围笼罩了大半战场。 旋即,领域中便时不时燃起火光,凄厉惨叫不绝于耳。 全都是燕齐一方的藏气境主将,他们没有死在自己对标的对手之中,仅仅是被伍丰登顺手给收了。 这是真武境界的碾压,藏气境根本无法抵挡。 而他这大肆碾压着,自是引起了远方正在与王翦交战的高渐离注意,虽是心急,可他现在自身难保,哪能操得了这个心。 燕丹重伤无法参战,田中战死,能活动的真武只剩他一个,本来独面王翦就是险象迭生,现在又加一个伍丰登,他内心甭提多绝望了。 半刻钟后,空中的藏气境敌军消灭殆尽,伍丰登又把目光放在了高渐离身上。 猩红领域猛地挪移,狠狠撞在他寒冰领域之上,再加上王翦的领域夹击,几乎瞬间空中便纷纷崩裂开来无尽的寒冰碎片。 猩红唰得一下降临。 “不好!” 后者敏锐地感觉到了危险,下一瞬便感受到背后凌冽的劲风。 刺啦! 高渐离奋力躲闪,但仍是不可避免地被突然出现的伍丰登刺穿了肩头,锋刃像是野兽般大口大口吞噬着他的鲜血。 仅仅是一个照面,高渐离的左臂便已是极度麻木。 啊! 强如他也不仅倒吸一口凉气,慌忙施展身法拉开距离,然后低头看去,左肩伤口深可见骨,却无血液流出。那是血液几乎流干了,知觉亦是微弱,难以抬起。 “你已经废了,还要负嵎顽抗么?” 伍丰登看着身负重伤的他,心中还是有些敬佩的。 仅凭现在情况危急,他非但没有独自逃走,反而独战王翦,便知这也是个忠义之人。 虽是敌人,但也值得尊敬。 高渐离没有回答,只是试着抬起左臂,连续几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只得将长剑拿在右手。 旋即看向下方,燕齐军队已经所剩无几,秦军已经成建制地攻到了武阳城,狼烟烽火之下,武阳城岌岌可危。 那苍白的脸上多了些悲凉自嘲。 “看来今日天要亡我大燕。” 伍丰登淡然道:“这是历史必然,可不只是燕国。” “的确。” 高渐离咳出了几口鲜血,感慨道:“先有白起,后有王翦,现在又多了一个你,秦国的运气似乎好得过头了。” 秦国在百年前还不显如此强盛,可百年内一个武安君白起,便杀得全神州大陆无敌手,若非后来病逝,秦国怕是在上一代便统一神州了。 原以为这边是秦国巅峰,却不想其后还有个稍逊一筹,但依旧处于全神州巅峰的王翦。 往后,一个横空出世的伍丰登更是妖孽。 秦国国运愈发昌盛,莫非真的天命所归? “所以,你还打算负隅顽抗么,你我无仇,若是投降,我可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 “呵呵,我燕国可无投降的孬种,既然横竖一死,那便拉个垫背的。” “那你就试试吧。” 伍丰登握紧了掩日,蓦然间施展猩红闪烁出现在高渐离身后。 掩日竖劈,却在触碰到高渐离头顶之时僵住。 那是比先前更为渗人的寒气,空中肉眼可见的冰晶冰霜,极为强横的气势急速酝酿。 咔~ 高渐离腰间的玉箫破碎,阴森的箫声却诡异响着。 “领域融合了田中的裂空术,不错的构思,不过同样的亏,我可不会吃第二遍。” 高渐离没有回头,只是沉声说着。 寒气弥漫,让伍丰登瞬间感觉到危险:“自爆灵婴,这是准备同归于尽么。” 真武境已是大陆之巅,很少有不惜命的,往常那些诸侯国的真武,都是在最后关头亡命天涯,不会选择白白死去。 像高渐离这种一言不合就自爆灵婴的,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躲! 他瞬间松手,施展猩红闪烁远遁而出,同时掩日片片碎开,冲破束缚后紧随而去。 “士为国死,无上光荣。” 高渐离长发飘拂,沾血的嘴角轻轻闭合,便任命般闭上双眼……(本章完) 第241章 力挽大厦于即倒 轰~ 随着一声闷响,已经撤至十里之外的伍丰登顿时察觉到自己的一部分领域被硬生生冻住。 极目看去,那里已然升腾起了如惊涛骇浪般的寒气,声势之浩大,即便伍丰登身处十里之外,也是不禁背后冒出冷汗。 至于那一部份被冻住绞碎的领域,他已然没有心思不在乎。 那些只是灵气汇集而成,损失了再补回来就是,真正棘手的是高渐离这自杀性的灵气爆炸。 “真武境界的自爆,瞧着威力简直和小型核弹似的,刚刚若非撤退及时,我怕是也会被冻在其中,尸骨无存。” 伍丰登不免庆幸。 与此同时,地面的士兵也是被这惊动,纷纷抬头看去,只见空中一片雪白,原本落下的飞雪已经变成冰晶,气温骤降,极寒彻骨,冷得让人打哆嗦。 轰隆隆~ 而后空中震荡,秦军中不少人都觉着天空好像越来越近…… “不好,高渐离的目标是秦军!” 伍丰登在十里外瞬间察觉出不对劲。 高渐离爆开的寒气并未四处飘散,而是在空中形成了超大的冰山,范围之广,几乎遮住了整个天空,再加上那白茫茫的,极易让人将冰山底部视为天空。 而在伍丰登视角中,那冰山破开云层,正在轰然下落。 高渐离自爆的目标不是王翦和自己,而是下方众多秦军! “好狠的一手,意识到现在武阳城沦陷在即,干脆釜底抽薪,想要灭亡秦军主力。” “只要秦军主力覆灭,燕齐联军便有战胜的可能,顶尖战场输了,可地面战场却有反攻希望!” “该死!” 伍丰登瞬间洞悉了高渐离的计策,当下暗叫不妙,赶紧冲了上去。 自己的二十万部队可还在下方,若是让着冰山压下,自己这家底可就损失大半了! “跑啊!” “天哪,天哪,天塌了!” 地面上的秦军也终于是意识到了不对劲,纷纷面露极度惊恐,欲要躲避。 边缘的人还可有机会躲开,可中间大部分人根本来不及逃出冰山覆盖的范围,只能边跑边回头绝望着看着。 同时金光弥漫,那下降的冰山顿时迟滞在空中,正是王翦硬生生站在下面扛起,老脸上紧咬牙关,显然是拼尽了全力。 可这种就是杯水车薪,偌大的冰山就算是王翦也不能抵抗,还是被压着降落,他拼尽全力也只能是其速度减缓而已。 随后伍丰登悍然冲上,也是抵在下方抗住,同时释放出大量红莲业火,蜿蜒蔓延,瞬间布满了整个冰山。 火焰烧得旺盛,不断有白气升腾。 “还是不行,这冰山汇聚了高渐离毕生的灵气,一时半会根本融化不了,而且……也扛不住了……” 伍丰登眉头紧皱,眼下情景根本无法阻止冰山砸落,而下方的混乱秦军绝大部分还有跑出范围。 怎么办? 他呼吸急促,头脑风暴中顿时想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死马当活马医,反正也挡不住,不妨试试!” 伍丰登当即大喝道:“王将军,撤!” 此时王翦不可思议地回头看他,现在撤退冰山更是势不可挡,下面死伤只会更严重。 不过见伍丰登那坚定的眼神,似是有了应对之策,他便不再犹豫多想。 “好!” 金光闪烁,他已然撤退了出去。伍丰登亦是咬咬牙,直接松手,并下降了百米,距离地面也仅仅只有二百多米。 与此同时,猩红领域再次展开,更像是给天空增添了一抹绝望色彩,众秦兵看着真可谓是绝望至极。 完蛋了。 “猩红闪烁!” 却见伍丰登紧咬着牙床,头顶上方的空间骤然变得扭曲褶皱,并且平面范围还在急速扩张,几乎瞬间便超过了冰山底部。 轰~ 冰山降下,在众人骇然的眼神中已经压到了伍丰登头顶。 “伍将军!” “糟了糟了!” “伍将军怎不躲啊这都压到头顶了!” …… 众秦将见状皆是吓得不行,然而下一刻便见伍丰登奋力一挥,武阳城墙上空也是出现了同样的褶皱。 然后奇怪的一幕发生了,那冰山在撞到伍丰登头顶的瞬间却诡异地消失不见,并且从武阳城上空出现。 整个冰山就像是被切割成两部分似的! 城墙上的燕齐联军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喝! 随着伍丰登火力全开,朗声大喝,那冰山已然下降了大半。 众秦军听到动静抬头,便纷纷眼瞳缩小。 那给他们带来绝望的冰山竟然只剩下了一个小山头! 而与此同时,在燕齐联军渐渐愕然的眼神中,冰山被完全移到了他们上空,轰然砸了下来。 嘭!!! 前所未有的巨响撼动着大地,庞大的冰山几乎瞬间就压垮了武阳城大半城墙,砸死士兵不计其数。 这一下,全场皆惊,就连王翦都极为罕见的表情凝固,眼神难以置信。 那庞然冰山,就这么被伍丰登给转移了过去! 这移山倒海之势,不是地仙境界才有的本领么! 伍丰登才真武前期,就能做到这一步了?! 其实还真不是,这完全是他取巧了而已。 伍丰登是在赌,毕竟猩红闪烁自己只是用来闪现的,从没想过将这个大家伙转移过去。 他也算是幸运,先前欲要融化冰山,他就在其上布满了红莲业火,才能在刹那间将其转化为火焰挪过去。 如果没有先前这一步,在那短短一息内自己就算是打开了传送门,也无法将其移过去。 即便如此,也只能腾挪不到一里的距离,好在距离武阳城头不远,还能起到作用。 “仅这一手,灵气就全耗尽了。” 伍丰登此时脸色苍白,丹田中的灵婴已经缩小到了拳头大小,再也榨不出多少灵气了。 不管怎么说,这一下因祸得福,武阳城墙破损严重,秦军已经是必胜的局面。 “王将军,我且退出恢复了。” 伍丰登不再去操心,打了声招呼后便飞离此地。 王翦眼神复杂地看着他的背影,良久后终是无奈笑笑:“果真是后生可畏。”(本章完) 第242章 燕国灭 撤出战场之后,伍丰登手上所有的军务再次撂下,专心恢复,于翌日清晨又回到了巅峰状态。 彼时武阳城已经全面沦陷,正是最后混乱决战。 而嬴政,亦是带着黑龙骑前来了却残局,袖中飞出两块黑色牌位,正是隐匿的两位秦国地仙。 而燕国那位,亦是不约而同现身,且不说单个战力如何,仅凭数量来说,燕国便再无翻身可能。 果然,不出半日,武阳城上上下下皆被秦军占领,所有战局皆是结束。 伍丰登踩在断壁残垣中,看着周围正在捆绑俘虏,清理道路,燕国旗帜倒在血泊中,四周飘扬的,只有秦国黑水龙旗。 一时间他竟有些感慨,亦是如释重负。 六国尽灭其五,剩下齐国苟延残喘,田中战死,他们支援的二十万军队也全军覆灭,可谓是元气大伤,更无什么资本来抵抗秦国。 齐国唾手可得。 如此,秦国的统一大业也算是基本完成,自己这一路伐战也终是看到了结束的时候。 不过对于自己而言,还不是能彻底躺平享乐的时候。 “还有阴阳家,得催着嬴政尽快吞并齐国,赶在太一之前集齐血玉成仙,这样才能彻底灭掉阴阳家,高枕无忧。” “说起来,祈雨那边也很多天没消息了,不知落星岛情形如何,此战过后得去看看。” 伍丰登沉吟片刻,便收起思绪,来到燕王宫。 昔日恢弘的王宫已然是破败一片,太监婢女跪成一片,大殿之前王室所有人更是吓得瑟瑟发抖。 最前方一个瘦巴的白老者,身穿龙袍,看样子便是燕王喜,在他身边燕丹被锁链牢牢束缚,王翦在远处时刻盯着,本就重伤未愈的他更是无法做出何危险行为。 “你曾派人,想杀我。” 嬴政走到他面前,睥睨着冰冷道。 燕丹抬起头,看着面前这英朗青年,即便感觉着他并未有真武修为,可自己心头还是忍不住颤抖。 风声呼啸,燕丹眼中的嬴政已然换了模样,狰狞龙面,獠牙怒眼,黑气弥漫,远比他还要浓郁的血脉压制下,燕丹只觉自己血液都有些堵塞不畅。 这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嬴政,同时自己那颗不服输的心也终是沉寂。 但从这前所未有的天子血脉来说,嬴政果然是天命所归,自己做的一切努力,终究是一场徒劳。 燕丹沉声道:“咳咳……你我水火不容,杀你是我的宿命,死在你手里也是。” “不错,你与寡人不会共存一世,但你不该利用荆轲来杀我,这一点很卑鄙。” “卑鄙?呵,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你是赢家。只是本王可惜,荆兄英杰,没有在天下大义上殉国,却被自己兄弟亲手杀害。”燕丹转头看向伍丰登。 后者静静站在一旁,气息内敛,眼神漠然,红衫在阴暗中拂动,与其他面露凶悍气势骇人的战将相比,他显得过于安静,不起眼。 可燕丹深知,他才是在场所有人中最恐怖之人。 先是主动出手杀了荆轲,后是以一敌二杀了田中,自己两次关键的布置皆被他打破,算起来,他才算是自己最在意的敌人。 伍丰登只是淡淡回应着他的凝视,平静道:“你不必看我,一个逼着别人去送死的家伙没资格来指责我,若非要留燕王血脉,我早就宰了你。” “本王对不起荆兄,却对得起燕国黎民百姓。” “呵。”伍丰登只是冷笑:“你任何人都对不起,若是真的明智,早在开战之前就得开门投诚,让燕国免除战祸。” “燕地男儿怎能不战而降!” “要不说你愚昧,蠢呢,连天下大势都看不清,和庸人无异。” “或许再说的讽刺一些,开战之前我军便已昭告天下不伤百姓,你或许早就意识到此战惨烈,一旦开打会死很多百姓,但为了你燕王一脉的统治,仍是选择负嵎顽抗。” “你这叫对得起黎民百姓?” 面对伍丰登的质问,燕丹面目渐渐狰狞,青筋暴起,咬牙切齿道:“强词夺理,难道我燕国就只能任人宰割不成!” “所以说,你蠢到家了。” 伍丰登摆摆手,不愿再与他争辩这没有意义的事情。 或许不战而降是一件耻辱,英勇就义值得歌颂,但这种英勇,是建立在累累白骨,建立在黎民百姓尸骨之上的。 秦国灭掉五国后,对各国子民一视同仁,这已经是全神州皆知,所以燕丹如果真为了百姓好,投降不战是最明智的选择。 可他选择了抵抗,选择了用百姓的血成就自己的英烈,不是蠢,就是愚昧。 “血玉。” 此时嬴政走到燕王面前,伸出黑龙爪,后者满脸虚汗,在这龙威之下已然是吓破了胆,只好颤颤巍巍地从袖中拿出一块拳头大小的血玉。 “很好,你这一脉还可享用荣华富贵。” 嬴政见他识时务,也算是满意,捏着血玉掩在广袖之下,旋即抬头环顾燕王室。 “带走。” “喏!” 黑龙骑直接上前,将他们每个人都套上特制的枷锁锁链,尤其是燕丹,更是由王翦亲自看押。 至于那些个官员贵族,嬴政只是挥手,示意全斩。 霎时间,满场血流成河。 “王上,可以顺便吞并齐国了。”此时伍丰登上前建议。 “还差最后一块血玉,齐国那边也没有多少兵力抵抗了,趁现在士气正盛,正是吞并齐国的好时机。” “现在祈雨没有消息,我担心落星岛那边出了问题,必须赶在太一成仙之前集齐所有的血玉。” 嬴政微微颔首:“不错,我也正有此打算。” “不瞒你说,我来之前,曾向道家那边打听落星岛的消息,现在还是了无音讯,不过你放心,以素大师与姜小姐所培育的竹林依旧青翠,它们性命相连,就说明没有生命危险,现在可能还在找线索。” 闻言,伍丰登内心算是稍稍放下,不过还是担忧道:“我稍后还是去一趟落星岛,看看具体什么情况,齐国那边就不参加了。” “报——” 正在这时,一道急报从宫殿门口传来。(本章完) 第243章 匈奴进犯,蒹葭之危 伍丰登回头看去,那是个身穿甲的普通士兵,从款式来看应是秦国驻守边关的传令兵。 “大王!” 他急忙冲到嬴政面前,从怀中掏出一份军报:“启禀大王,长城边关告急!” 伍丰登神色微怔。 长城? 难道杨笺文那边出了问题么? 果然,那传令兵随后喘着粗气喊道:“匈奴四十万大军南侵,昨日将长城毁坏殆尽,杨家主率军防御,却因兵力差距而陷入绝境!” “请大王速速派兵支援,此次匈奴南侵的规模史无前例!” 嬴政赶紧展开战报,大概浏览片刻后面色无比凝重,然后递给伍丰登。 只见上面只有寥寥百余字,却让他眼瞳微缩。 信上讲,此次匈奴大军足有四十七万,左右贤王外加新晋真武冒顿单于,共三位真武,余下强者数量是杨家的两倍有余。 再加上他们谋画多时,立冬开战之日便不计代价的破坏长城设施,从而造成如今杨府被动的局面。 杨笺文为了将他们拒之边关,率亲兵精锐强行在匈奴大军中杀了七进七出,斩杀强者不计其数,这才勉强强行维持住了战局。 但她毕竟是还未晋级地仙,连番杀敌已经身负伤势,现在杨府更是被困在蒹葭城,损失惨重,形势十分危急。 简言之,今年匈奴的入侵当属百年之最! “冒顿也晋级了真武么,这家伙果然是个劲敌,怕是除了杨笺文之外,无人能是他的对手。” 伍丰登眉头紧皱,仍记得当初与冒顿单于交手时他的强大,现在晋级真武,更是无所敌手。 “伍兄,情况危急,不容耽误,还是你带兵去支援杨府吧,蒙恬将军需守国,李信将军负责并齐,现在只有你能机动了。” 嬴政转头提议道:“黑龙骑你也一并带走,算上你现在剩下的兵力,刚好补足了二十万。” 伍丰登放下战报,点点头。 现在看来的确只有他能去支援了,而且武阳距离长城仅有数百里,现在出发的话,不消半日即可到达。 “王上,我可去支援,不过还是请你派人去落星岛走一遭,我总有些不放心。” 伍丰登还是担心姜祈雨的情况,虽然自己无暇去操心,但还是迫切想知道现在的情况。 嬴政也理解,拍拍他的肩头道:“好,我会让非走一趟,他办事你我都放心。” “那再好不过!”伍丰登便应下,欲要即刻动身。 “伍兄且慢!” 此时嬴政突然叫住了他,挥挥手,旁边一个太监赶紧拿上来一个木匣。 “寡人来之前,令尊曾主动来信,让我去医家将这绛珠瑶草取回交给你,其中还有医家对此药的最新心得。” “义父嘱咐的?” 伍丰登微微惊诧,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魏辙操心外面的事情。 绛珠瑶草。 义父此举,是有何意? 他是奇门高手,一举一动必定是有何深意,眼下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撞来,让自己带着绛珠瑶草,是预料到了什么么? 伍丰登抿抿嘴,不过眼下情形危险便不再多想,将木匣收入背后的机关盒中就告辞整军。 经此一战,他的部下共计损失三万余人,若是加上嬴政带来的两万黑龙骑,差不过能有二十万的兵力。 他以最快速度召集了诸将。“诸位,匈奴进犯,蒹葭城告危,我神州男儿自当驰援,下面我来做些部署。” “张庆将军,你马上带人去备足十万石粮草,还有药物,能带多少带多少。” “乔展博,现在由你去整军,黑龙骑也归你管,开拔之后你一路统领,先锋骑兵部队必须在今夜午时前抵达蒹葭城。” “其余将军,随本将全速飞往蒹葭城!” 时间紧迫,伍丰登做了很简单的部署,便不再犹豫,直接腾空而起,众将纷纷跟上,而张庆和乔展博则是深知此事严重,赶紧按照命令去行动。 …… 边关,蒹葭城。 浓烟弥天,除了还算完整的城墙之外,城中建筑多数已成断壁残垣,大量民众畏惧地缩在城主府附近,个个蓬头垢面。 除了他们之外,周围也有大量伤兵徘徊,军医忙不迭地安置,惨叫嘶吼声此起彼伏,绝望之气无声弥漫着。 城主府中。 杨府众将齐聚大堂,也是大多身负深浅不一的伤势,甚至比上次都有了几个减员。 而上座的杨笺文,此时那身红甲也是伤痕累累,面色苍白。 其搭在扶手上的手掌正在不断往下滴着血,已成一个小血泊,是红绿色的,显然其中有着剧毒。 这是在流血,亦是在排毒。 一个釜底抽薪,直接损耗精血来排毒的狠人方法。 她这也是被逼无奈的,匈奴贤王的毒素根本无法用灵气派出,只能用这种自残的法子。 其实她也可以用红莲业火炼化,可惜当时她只顾着杀敌,没有时间来处理,直到现在就连红莲业火也无能为力。 不过战力还是有的。 “这次匈奴举全族之力进攻,必是打算着今年一举攻入神州,他们这养精蓄锐一年,我等还是轻敌了啊。” 杨守正摇头叹息道。 “唉,不错,我们今年就该想辙主动出击几次,消耗他们有生力量的。” “这也不妥,毕竟我杨府的底蕴远不如他们,主动出击不会有好结果。” “这些蛮子是学聪明了,知道我们最大的依仗是长城,所以就不惜代价的加以毁掉,尤其是那个冒顿,竟然用真武境界的修为来强行摧毁!” “现在说这些没用了,还是得想想如何度过眼下难关。” …… 褒儿站在一旁插不上嘴,只能默默听着,小脸上也多是悲怆。 “匈奴围城之前,秦国传令兵已送信出去,援军不久之后就会到达,最迟在今夜午时。”此时杨笺文略显虚弱地说着。 “诸位,务必坚持到今夜午时。” “就这,抓紧时间散下休息吧。” “是。” 众人也知道眼下唯有想尽一切办法拖到援军到来,留在这里已经没用了,有这时间还不如好好休息,便四下散开。 待到众人走散,杨笺文这才闷哼一声,嘴角渗出红绿血丝,气息似乎有萎靡了些许。(本章完) 第244章 绝境 第244章 绝境 “大人!” 褒儿赶紧上前,急得眼圈都有些红晕。 杨笺文摆摆手,淡淡道:“无妨,毒素都排出了而已,扶本座去休息吧。” “是。” 褒儿将其搀起,这才发现杨笺文已经无法站稳了,生平第一次感受到她如此虚弱无力。 想来也十分令人心痛,匈奴一方左右贤王和冒顿单于三名真武,而蒹葭城这里只有杨笺文一人,本身应对已然十分吃力。 更别提为了扭转地面防线的劣势,她更是不计消耗地出力维持,这样巨大消耗下来,让她在三人的联手围攻中能活下来就很不错了。 但是这次应付得了,下一次呢? 以杨笺文现在的状态,下一次匈奴进攻怎能御敌,对面三人,怕是自己活下来都希望渺茫。 而且褒儿深知,下一次即为此战决战,亦不会相隔太久,匈奴绝不会给己方留有太多的休息时间。 “大人,如若可以,我们撤出蒹葭城吧。”她很是无奈地劝道。 杨笺文摇摇头:“我们撤出,这边关几十万百姓就真保不住了。” “秦国已经派援军赶来,我们可以先撤出去,与其汇合,再拿下蒹葭城,这样我们也能减少损失。” “弃城易,攻城难,况且我杨家何时退缩过。” 杨笺文眼神坚定,旁边褒儿也只好咽下劝解的词语。 她又何尝不到撤退后再攻城的难度,但以眼下杨笺文的状态,绝对不是那三个真武的对手,搞不好下一次就是她的死期。 说是撤退,其实褒儿真正想的,只是不想让杨笺文牺牲而已。 不过自己终究无法撼动她的坚决,只好说道:“您歇着,我去药房看看抓些药。” …… 蒹葭城的平静并未持续太长时间,待夜深之后,匈奴的戎甲士兵再一次发动了进攻,且声势比先前更加猛烈。 滔天轰隆中,匈奴军营三道身影走出,其中左右两侧为古稀老者,稀疏胡须,阴鸷眼神,正是匈奴的左右贤王。 而其间那高大英俊的青年,拥有着不输于左右贤王的气势,乃为王子冒顿。 “呵呵,瞧我大胡勇士之勇猛,个个悍不畏死,剿灭杨府指日可待!”左贤王对战局很是满意。 其实这想来也正常,匈奴近百年来从未有过像现在这般大好的局势,长城破,城池危,占领这边关之地很有希望。 而占领之后,此地的粮食,过冬衣服柴火煤炭应有尽有,还有数不尽的神州女子可为玩乐,在这激励下,匈奴的戎甲士兵皆是战意高涨,冲锋勇猛,甚至都不用督战。 “这可完全归功于王子殿下,如若没有他的计策,我们怎能一举攻破长城防线?” “没错,看来我们这些老家伙还是不中用了,不服老不行啊,还得是殿下用兵如神。” “依本王看,小王子难能比得上殿下,单从带兵这一点,殿下就无出其右!” 左右贤王你一言我一语的奉承,让冒顿听了极为受用。 虽然他是后辈,但现在论战力,论带兵,论地位,一点也不输于他们,完全值得他们卑颜奉承。 冒顿淡然道:“二位王叔,可别臭我了,杨笺文一日不死,父王是不会将王位传给我的。”右贤王冷笑道:“杨笺文中了我的毒,现在战力肯定十不存一,杀了她还不是易如反掌?” “现在杀了她容易,不过本王倒想着还不如废了她的修为,给殿下做个妃子小妾什么的,平日消遣消遣,岂不妙哉!” “哈哈哈言之有理,她那般容貌若是死了也怪可惜的,而且还能给这些神州人一个威慑,老兄,你这想法不错嘛!” 冒顿嘴角渐渐泛起危险的弧度,便抬抬手制止了左右贤王的哄笑,道:“好了,二位王叔,待会儿视情况再定吧,若能生擒她最好,如若不行,该杀还是得杀。” “动身吧。” 话落,他便拖曳着紫色流光冲天而起,左右贤王相视一眼,皆是心知肚明一笑,随后动身跟上。 与此同时,蒹葭城,杨家祠堂。 杨笺文脸上已经恢复了些许血色,看着漆黑夜空,亦是感觉到了强敌逼近。 她不紧不慢地起身,在案桌上的香台中插了三炷香。 白烛火焰摇曳,在杨家灵牌间晃动着黑暗,一个个金粉名字煜煜闪光。 杨笺律,杨众望,杨伯安……皆是杨家历任家主。 杨笺文面色肃然:“诸君,笺文不敢忘祖训,以武护一方安宁,以德守浩然正气,今日乃杨府兴衰荣辱之关键。” “若成,得以诸君庇佑,若失,则笺文之过,九泉之下,再待惩戒。” 她说完,又看了看最近的杨笺律灵牌,那一直冷着的面容终是多了些动容,蹙眉之间是真正属于女儿的柔情怆然。 “兄长,原来当初你如此心累。” 杨氏兄妹为老族长杨众望老来得子,待二人刚刚年少有为便撒手人寰,那时杨笺文痴迷武道,一心想要超越兄长,族中大小事务皆为杨笺律操持。 算是独挑大梁。 那时她尚不懂这为家族主心骨的劳累,待后来杨笺律战死,尸骨无存,杨笺文接任家主之后,才是对此责任的劳累感同身受。 身体劳累尚在其次,真正的麻烦是心累,尤其像现在这样,她的一个坚守决定可能会导致整个杨家的覆灭。 这沉甸甸的担子压在肩头,就算杨笺文再心如磐石,坚不可摧,可有些被压得喘不过气。 家族命运系在身上,谁都无法轻松释然。 “若伱在就好了。” 她眼中光点闪烁着,片刻后便深吸口气,伸手弹出一丝红莲业火缠在灵牌上:“兄长,再帮小妹一次吧。” 这丝红莲业火安安静静缠在灵牌上,并没有任何的破坏力。 但若是杨笺文今晚战死,这丝火焰失控,则会在顷刻间吞没掉整个祠堂,将一切烧为灰烬。 再如何,也不能让匈奴踏足此地。 做完这一切,杨笺文不再逗留,挥手披上红甲,红枪一出,又如出鞘锋刃般冷意逼人。 抬头,正有三道身影在居空临下。 (本章完) 第245章 杨笺文,危 没有过多赘言,新账旧仇在此刻一并算起。 夜空中刀光枪影,火焰翻腾,紫烟缭绕,就算泄露出的一丝波动都足以令其他人胆战不已。 铛! 鬼首大刀在红璃枪上狠狠一劈,所爆发的大力顷刻间掀翻了冒顿单于,而杨笺文亦是脸色再度苍白,紧蹙眉头。 还未得以喘息,左右贤王的毒钩则又袭来,她深知其毒素的利害,不敢有丝毫怠慢,赶紧闪身躲避。 刺啦! 却不可避免地被毒钩刮到了胸甲,伤痕处顿时冒出浓浓白烟,更有密密麻麻的蛊虫似乎在涌动着,杨笺文毫不迟疑地将战甲撇下扔出。 红袍拂动,如火般妖冶凄美。 “杨笺文,你已然是强弩之末,何必自寻死路,乖乖投降,我大胡还是能你一条性命的!”左贤王阴阴冷笑。 “是不是强弩之末,你来一试便知。” 她依旧面色平静,长枪遥指左贤王,令对方笑容一僵,冷哼一声,却又不敢上前。 去年与她交手,左右贤王两人都不及,今年差距更大,若非冒顿加入,他们肯定不是对手。 虽然现在他感知中杨笺文气息波动巨大,状态颓靡,但谁也不知道她有多少致命的杀招。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可不想拿命去试探。 “死到临头了还嘴硬,神州人都这么不知好歹么!” 右贤王扶着胡须阴森道:“也罢,不杀你也可以,只要你好生服侍冒顿殿下,你这杨府还可以苟延残喘,得以保全。” 冒顿单于下颚抬起,凝视着杨笺文,眼中终是掩饰不住那火热之色。 “老东西,找死。” 她眼中升腾起浓浓愠色,刹那间便令右贤王浑身汗毛倒竖,赶忙运气欲要迎接杨笺文的怒火。 然而,预料中的攻击并未抵达。 啊! 却听到了左贤王的惨叫声! 只见远处左贤王一条臂膀已经被硬生生斩下,那身红袍鼓动,长枪刺出,以惊人的速度和锋锐穿心而过。 噗呲! 左贤王的惨叫戛然而止,眼瞳剧烈颤抖着,很是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凶手。 你不是要去攻他么? 左贤王到死才反应过来,却也没有了丝毫用处,只得饮恨而终,栽倒了下去。 咳! 杨笺文身形一晃,咳出了些许鲜血,面色更是苍白如纸,就连嘴唇都失了血色,显然刚才那一枪已是极限。 不过说来亦是可惜,方才若是杨笺文鼎盛时期,完全可一击毙命,但重伤之下,她的攻击还是失了准头,只砍下了左贤王的臂膀,好在补救及时。 可如此一来,本就强弩之末的她更是油尽灯枯。 已然无法阻止身后那翻涌滚动的紫烟了。 大刀劈来,毫无阻碍地划开了杨笺文的红袍,中衣,背部,鲜血迸溅,染着冒顿单于的狰狞面容,更显瘆人恐怖。 红袍咧咧作响,重重砸在地上,单薄的身躯微微弹起,又沉重落下,荡起无尽尘风。 “家主!” 此景,瞬间引起了周遭杨府众将的歇斯底里,红着眼眶注视,却又因敌人纠缠而无法脱身。 糟了糟了。 家主以一敌三坚持了这么久,终是无以为继。 这还是众将第一次见杨笺文败得如此彻底。 不,没有败! 明明是拼着重伤之躯以一敌三,还反杀了一名匈奴真武,这是胜利,是独属于杨笺文杨家主的不败辉煌! “杀了他们!杀!” 伴随着杨守正尖声嘶吼,杨府众将眼含滔天怒火,更是悍不畏死,杀得眼红。“大人!” 地面褒儿冲进雪尘之中,第一眼便看到了地面上沉寂的红袍身影。 依旧冰冷着面容,没有痛苦绝望之色,只是眼神空洞,怔然不动,手中的红璃枪攥得紧。 “大人!” 褒儿急得眼泪打转,赶紧将她从地上扶起,那背后滚滚流出的温热让前者心慌不已。 轰~ 此时空中劲风肆虐,冒顿稳稳落地,手中砍刀流血,极具压迫感的气势涌来。 杨笺文眼眸瞬间回神,又是挺直站立。 “杀我大胡贤王,你给自己选择了一条生不如死的结果,当个妃子太便宜你,便到我军中当个军妓吧。”冒顿眼中怒气难消。 左贤王被杨笺文以雷霆手段杀死,谁也没来得及阻止,这无疑是让他原本无上的战功变得黯淡无光。 一个真武的陨落,这般严重事故就连他都无法承受。 眼下只有最严酷的折磨,才能缓解他心头之恨! “你放屁!” 褒儿挡在杨笺文面前,对其亵渎之话无比愤恨,直接拎着弯刀消失在了原地。 “区区伎俩。” 冒顿却是冷冷一笑,紫气猛然爆开,瞬间将潜行状态的褒儿炸出了身形,撞进废墟中不知生死。 没办法,修为差距乃是云泥之别,任何伎俩都是无用。 呼~ 杨笺文长舒口气,面色淡然间已经开始做了爆开灵婴的准备。 即便此举会让自己粉身碎骨,会让整个蒹葭城所有的军民陪葬也在所不惜,这至少可以消灭绝大多数,乃至全部的匈奴士兵。 若是不这样做,蒹葭城沦陷,只会成为人间炼狱,所有军民下场更是惨烈。 所以,同归于尽吧。 杨笺文贝齿咬紧,然就在这灵婴爆开的前一瞬息,一股莫名力量瞬间冲了进来,打断了这一进程。 噗! 她又吐出一口鲜血,背后火辣辣的疼痛更多几分冰凉。 这是……毒。 杨笺文视野开始晃动,面前冒顿好似有了无数重影,无数冷笑。 “想自爆么,倒也勇敢,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敢自爆的真武强者,仅凭这点,你已经超过了绝大多数的男人。” “只可惜,谁让你是女儿身呢,呵呵,你应该知道这些大兵最想玩什么。” 戏谑的声音在杨笺文耳边回荡,像是恶魔低语,搅动着她的脑浆挥之不去。 看着眼前这重叠的身影,杨笺文内心徒生悲凉绝望,身形不稳,腿生软瘫。 “杨府子弟……可站死,不会跪生。” 她紧咬着舌头,不过在这自尽之前,还想再挥枪一次。 最后一丝气力,也要用在杀敌! 红璃枪颤颤巍巍抬起,火苗窜出,仿若黑夜中最后的光芒,朝冒顿刺去。 “徒劳而已,你这般气力,连我的胸甲都刺穿不了。” 他满脸鄙夷讥讽,甚至根本不作任何动作。 可是下一秒冒顿就后悔了,脸上的讥笑像是雕塑般凝固,他那黑瞳中,不知何时突然出现了一个红衣身影。 他悬浮在杨笺文上方,同样的鲜红,同样的面若冰霜,同样的刺枪动作。 却给了他完全不一样的浓烈危机感!(本章完) 第246章 猩红闪烁的妙用 叮~嘭! 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冒顿终是仓惶举刀挡在胸前,而后红光滚滚袭来,形同波涛,直接将他拍飞了出去,撞着废墟接连倒飞了数里。 轰隆隆~~ 恐怖的劲风在整个蒹葭城中肆虐,吹得所有人不管是杨府士兵还是戎甲士兵,全部东倒西歪,站都站不稳。 夜红了,像是被鲜血浸透,夹杂着原本夜空的黑意,给人以诡异的黑红压迫。 一时间,万籁俱寂,无数目光唰唰投来。 便见地上那道红衫青年持枪,身姿挺拔,即便身在下方也有种世间主宰的威严,令人看一眼便觉浑身燥热难安。 “这是,伍丰登!” “没错是他!” “援军赶到了!哈哈哈城守住了,守住了!” 杨府众将皆是泄愤般大吼,喜极而泣。 匈奴一方看傻了眼,尤其是那右贤王和藏气境将军,在这猩红夜空之下更能感受到这股力量的可怕,令人胆颤不已。 他们早在开战之前便知道伍丰登是新晋真武,可是这又如何,正值秦燕开战,他必定脱不开身。 然而他们千算万算,还是没有想到秦燕之战能这么快结束,而且伍丰登这新晋真武还能有如此恐怖的领域。 全场惊诧之下,杨笺文转过迷蒙的眼眸,的确在眼前看到了那张清秀面容,水雾上眼,原本就看不清的视野更加模糊。 恍然间,那面容模糊,竟与她心中一张容貌缓缓重叠。 那是他的兄长,杨笺律。 死寂许久的心终是生起了些许波澜,杨笺文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可依赖,可安心倒在其怀中闭眼休息,轻吟歌谣的触动。 这是,情。 她思绪停留在此刻,开始沉寂,晃神间摇摇欲坠,后被伍丰登伸手扶住。 看着眼前这煞白面容,伍丰登微叹口气,这是他第一次见杨笺文这般柔弱,虽然以前在她手底下做事时也时常幻想过,她做女儿态会是何模样。 但现在见着了,还是觉着自己不要期待的好。 “来个人。” 他低声说着,便见旁边一道倩影踉跄而来,扶着腰,似乎也是身受重伤。 正是褒儿。 “下去歇着吧。” “好……” 伍丰登将杨笺文交给了她,旋即转身看向冒顿单于倒飞的方向,眼中含意丛生。 “杀匈奴,一个不许放过。” 一声令下,夜空中几道身影飞出,以强横姿态插进空中战场,而在蒹葭城周边,亦是响起了大秦独有的擂鼓号角声。 砰! 待到这时破砖烂瓦迸溅,紫气剧烈,冒顿单于摇摇晃晃挺起,死死盯着远处的伍丰登。 “是你!终于来了。” “很意外?” “不,猜到你会来,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冒顿咬牙切齿地说着。 去年一战,让他颜面尽失,更是养了大半年的伤势才恢复过来,要不是之前攒下的战功够多,说不定都会被免去王子的身份。 毕竟他的父王可更喜欢那个小儿子。 所以冒顿单于可谓是恨透了伍丰登,疯狂修炼晋级到真武之后,就迫不及待发动战争,欲要一雪前耻。整整一年,他等的就是今天。 伍丰登冷道:“别废话了,既然你们选择不落荒而逃,今日便是你们所有人的死期……” 歘! 刹那间,一道弯钩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伍丰登身后,直接勾在了伍丰登的后背。 阴暗中,一抹森冷笑意浮起。 “哼,终究是年少轻狂,中了本王的毒,就算你有天大的能耐,今日也得给本王乖乖跪下。” 老了老了,就爱玩儿一些阴人的损招,靠着这些令人猝不及防的招式,右贤王可是名副其实的暗杀高手。 比如现在,这声势浩大的伍丰登,不也是中了自己的毒么? 可随后弯钩挑起空气,右贤王眼瞳当即跳了跳。 面前伍丰登身体在迅速虚化,直至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一样。 这…… 这是……幻影? “老不死的,阴招玩儿的溜啊。” 右贤王心头猛震,下意识回头,却也只能见到一把狰狞的长枪狠狠落下。 铛!咔咔! 他提起弯钩格挡,却在第一照面被掩日直接砍断,锋刃落在他肩头,瞬间感觉好像被一只猛虎啃食般皮肉筋骨撕裂。 啊啊啊! 在伍丰登的强力之下,鲜血碎肉迸溅,仅仅是片刻间便见到了森森白骨,右贤王直接痛得跪倒在地,哀嚎连连。 “大胆!” 此般异状让冒顿脸色大变,赶紧挥出两道刀芒欲要将伍丰登逼退。 左贤王已经死了,若是右贤王再死,一口气损失两个真武,对整个部落来说可是极为沉重的打击,冒顿单于就算真的占领了蒹葭城,也得受到严惩! “先解决了你这个碍手碍脚的家伙。” 伍丰登眼神漠然,空余的右手挥动,面前的右贤王周遭空间褶皱,竟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与此同时,其又诡异地出现在空中,在那两道刀芒的必经之地。 “不好!” 冒顿单于倒吸一口凉气,可也是为时已晚。 噗噗! 两道蕴含了他全力的刀芒,直接将右贤王砍得七零八落,尸骨无存,一个活生生的真武就这么被直接直接在了空中。 可见冒顿这两刀的威力。 不过头疼的并非是伍丰登,而是他。 “王叔!!!啊啊啊!” 听着冒顿声嘶力竭的吼叫,伍丰登却好像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事实也的确如此。 自从上次将高渐离凝结的冰山的挪移之后,他就发现这猩红闪烁不仅可以使自身闪现,还能搬运其他东西,包括人。 在来的路上他也拿部下战将做过实验,藏气境的武者可以在领域内强行将其腾挪,至于真武境,刚刚他也试过了。 阻力很大,几乎不可能,但若是对方重伤,或者没有精力来应对的情况下,还是能做到的。 这技能的可塑性非常强,而且潜力巨大,若是伍丰登的领域足够大,修为再提高到地仙境界,岂不是可以随随便便挪山移海,操纵世人? 这有些遥远,但也并非不能实现。(本章完) 第247章 威慑众人 “混蛋,今夜你必死!” 冒顿已经彻底癫狂了,眼中的怒火好似要喷发出来,紫色灵气形成一阵阵飓风,怒号肆虐。 蒹葭城最为浩大一战爆发,几乎整个城池都在其波及中,紫烟与红火交织侵蚀,异常激烈。 地面,在褒儿等几名军医的救治下,杨笺文此时已然清醒,坐着注视空中的战局,脸色平静,目光深远,谁也不知道她在想着什么。 “大人,要切肉断毒了,您……忍着点。” “嗯。” 看着她不以为然的样子,褒儿亦是抬头看看空中战局,随后咬咬牙,对旁边的两个军医做了做手势。 呲! 后背割肉声响起,血淋淋的,那场面就算是杀手出身的褒儿也于心不忍,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褒儿。” 而杨笺文却依旧面不改色,只是平静道:“你觉得他像不像本座兄长?” 褒儿脸色稍显狐疑,空中伍丰登挥枪的姿势的确是有杨府枪术的基础,可这也不至于跟杨笺律像吧。 “大人,您……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杨笺文眼帘微垂,低声道:“不是看出来的,是一种感觉,奇怪的感觉。” 她这话可是让褒儿很是惊诧,扶着腰坐在她旁边,深深凝望着她,杨笺文回头,见其直勾勾盯着,不解问道:“怎么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您有这种迷茫复杂的神情。” “很明显?”杨笺文脸色有了些血色,却更像是本能的晕红。 “那太明显了。” 褒儿好像蓦然间反应过来什么,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这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女儿态,该不会…… 想到这,她又释然明白了过来。 怪不得大人会觉着伍丰登像其兄长,合该是把情错当成了可依赖的亲和。 也对,她哪经历过这种儿女情长的事情,这方面的阅历经验,还真不如自己。 “可能是本座想念兄长了。” 杨笺文呢喃着,默默地又抬起头。 空中战斗正酣,不分上下的两人在这常规战斗中谁也奈何不了对方。 不过总体来说,还是伍丰登占据了些许薄弱优势的,但从那占据大半夜空的领域范围就可见一斑。 “你的那箭术呢,使出来!本王倒要看看你有无长进!”冒顿单于打得兴起。 去年他就是险些死在伍丰登的冥血箭之下,对这件事可谓是耿耿于怀,亦成了他一块心病。 此次再战,定要了却此仇! “你还不配。” 伍丰登一枪将其击退,又是给冒顿的怒火添了一把柴。 “不配?好好好,那本王就逼你使出来!” 后者深感受到了侮辱,直接高举大刀,紫光大盛,烟雾缭绕间其头顶竟凝结出了一个高达十丈的巨大虚影。 依然是冒顿单于的模样,依然是同样的挥刀动作,那延伸出数丈的大刀直接将夜空都劈开,当真是惊天动地。 【风绞】 对这大范围攻击,伍丰登自有应对之策,火海直接将那大刀吞没了进去。 “这就是你的手段,如此拙劣,是看不起本王,还是无计可施?!” 哗! 随着冒顿的怒吼,大刀径直劈开了风绞范围,除了上面的紫色黯淡了少许外,几乎没有任何损伤。 毕竟风绞这个仙法虽说强大,但还不够强到硬刚匈奴王室的不传仙法。不过这也足够了,伍丰登本就没指望着它能有多大作用,只是简单地体会一下冒顿这一刀的威力就行了。 “应该差不多可以承受。” 伍丰登面色平淡如水,即便那大刀距离自己只剩不到百米也面不改色。 因为他头顶的空间已经褶皱。 嗡! 随着空间的剧烈震荡,那声势浩大的一刀竟然如此石沉大海般不见了踪迹,无声无迹。 下一瞬,远处十里外紫光闪烁,一个山头竟然直接轰隆着被劈了下来。 “什么?” 冒顿彻底傻眼,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一刀竟然也被伍丰登给转移了出去。 这怎么可能! 通过刚刚右贤王的事情,他是知道伍丰登有个能在领域中转移的仙法,只是没想到这么大范围,这么大威力的也能做到。 这还了得?! 这可是妥妥的地仙手段! “还是有些勉强了。” 而此时伍丰登也是有些有口难言,脸色苍白了不少,仅那一瞬间的消耗就让自己过半灵气消失。 就这,还只是能将其消失,不能控制出现的位置,否则他就直接将刀架冒顿的脖子上了。 “该结束了。” 消耗了冒顿一个仙法之后,伍丰登毕生的把握也就更大,便不打算再缠斗下去。 【霸道枪意】 猩红长枪暴掠而出,在猩红闪烁的加持下,更是第一瞬间便出现在冒顿的面前。 “哼!” 却听他重重冷哼,右手直接伸出将霸道枪意抓了下来。 此时他的手掌已经完全变成了深紫色,好似刀枪不入一般,就算霸道枪意也丝毫动不了半分。 随后,便听咔咔声响,霸道枪意竟被他硬生生捏碎,化作几道红流光重回伍丰登体内。 不过他手掌的紫色也是迅速退却,直至恢复正常。 “能捏碎枪意,果真棘手。” 伍丰登还是第一次能把他霸道枪意给捏碎的人,不过也并未太过惊奇,当即拿出真刚,拉了满月。 【暴血术】 【冥血箭】 瞬息间两个技能施展,大幅提高了灵气力量后的冥血箭成型,而后射出。 “等的就是这个,本王也懂射术!” 冒顿一声冷哼,将腰间一个骨链取下,直接捏成了一把骨弓与骨箭,紫光萦绕,咻得盘旋而出。 嘭! 两箭相撞,瞬间爆开,引得夜空震荡,红紫光芒亮如白昼。 “这下,你无计可施了吧。” 冒顿冷笑,提着刀欲要再冲上前,然而看到的,伍丰登竟又举起了长弓,一个与之前一模一样的猩红箭矢凝结。 不,不一样! 冒顿霎时间感受到了其上所蕴含的威力要比先前那一支箭强许多,带有浓郁的死亡危机。 他怎会有两个射术仙法! 冒顿彻底傻眼,要知道世上关于射术的武学希少,仙法更是寥寥无几,能得到一个都已经烧高香了。 就算是冒顿,搜遍全大胡也只找到了一个拿得出手的射术仙法,本想以此对抗伍丰登,却不想他竟有两个!(本章完) 第248章 灭杀冒顿慑众人 眼下情形,无计可施的反而是自己。 嗖! 红光闪烁,冒顿心中那些忿怒与战意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想要保命的渴望。 跑! 却见紫烟滚滚,他眨眼间已经出现在十里开外,逃命功夫堪称一绝。 但无双箭意在必中的加持下,早已跨越了一切障碍,包括空间,任凭冒顿如何变幻身位,它只会越来越近。 “这什么鬼仙法!” 他彻底慌神,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箭矢穿进自己胸口。 嗡! 刹那间他脖子上一颗虎牙吊坠破开,紫黑闪过,心口猛地伸出一只干枯如柴的苍老手掌,将无双箭意狠狠抓住。 红光如炮仗般闪烁爆鸣,而那手掌也是青筋暴起,二者角力,竟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僵持。 “上次让你得以逃脱,这次就乖乖留下吧。” 蓦然间一道冰冷声音在冒顿身后响起,见那里褶皱涟漪传荡,伍丰登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出现,掩日直接插入冒顿后背。 噗~ 鲜血飞溅,更为恐怖的啃食能力爆发,直接令冒顿惨叫一声,没有了丝毫行动能力。 这才是伍丰登酝酿的制胜手段。 毕竟像冒顿这种身份特殊之人,身上难免会有什么保命手段,源自于地仙境界的匈奴王,就像去年那般救了他一条小命。 同样的失误,伍丰登可不会犯第二次。 而后随着冒顿身上生机的快速流失,那只手掌也渐渐变得透明,同时传来了一声低沉叹息。 嘭! 尸体轰然落地,整个夜空全部被红色所浸染,再也没有了其他真武的气息。 这代表什么,所有人都清楚,匈奴一方上上下下当场绝望哀嚎。 冒顿死了! 他们的两位真武,竟然一前一后皆被这个伍丰登所斩杀,可谓是直接摧垮了他们的心理防线。 地面部队尚且还好,空中那些匈奴战将见情况急转直下,竟然都纷纷动起了逃跑的念头。 然他们从踏入蒹葭城上空时就注定是死路一条,伍丰登的领域覆盖之下,对付他们简直不要太轻松。 “来都来了,给你们主子陪葬吧。” 伍丰登淡漠说着,紧接着夜空中就燃起了团团火焰,剧烈的嘶吼声听着让人头皮发麻。 仅仅是几息时间,匈奴所有藏气境主将悉数被烧成了焦炭灰烬。 “收拾残局吧。” 伍丰登将剩余事情交给了杨府战将和自己部下,便在最后的灵气耗尽之前落在地上,走到冒顿尸体旁边,挑起他身上的布袋翻了翻。 其中多是些匈奴那边的小玩意儿,有何用处尚且不明,伍丰登现在也不打算细细研究,收起后便准备日后当做战利品奖励部下。 地面上那副白骨弓箭倒是让他兴趣颇深,方才就是这只骨矢打爆了他的冥血箭,可见也非凡品。 “这把骨弓材质特殊,似乎可以事先储存灵气,达到不需蓄力能瞬发的效果。” “若是将其加持到真刚之中,不知能否继承这特性,再配上这根特殊的骨矢,我的弓箭方面的杀伤力应该能更上一层楼。” 伍丰登稍加思索了一下,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改装真刚的计划。 随后他将其收起,看向远处已然能站起的杨笺文。“多日不见,没想到你能有如此大的长进。”她静静说着,眼中少有的赞叹。 她依稀记得当初伍丰登晋级时引起的天道异响,当时便觉得他潜力远不止于此,现在看来果然。 虽然还只在初期,但战力可已经达到了后期的水准,否则绝不可能一口气解决掉两个真武,而且其中一个还是匈奴王子。 “杨将军过奖,只是了却残局而已。” “秦燕之战结束了?” “武阳城已被占领,燕国亡了。” “嗯。” 杨笺文点点头便没有了下文,空气中却多了几丝莫名的尴尬气息,伍丰登都觉着有些不自在。 以前两人算是上下的领导关系,相处下来颇为融洽,但现在他已经是真武,论修为论地位,不说能和杨笺文平起平坐,但也相差无几。 这般身份的改变,此时见面也难免尴尬。 还是旁边褒儿上前插嘴道:“伍公子,这次多谢你的驰援,大人伤重在身,需要运功恢复,这边还是得麻烦你。” 伍丰登点点头:“残局我来处理吧。” 杨笺文毕竟连续遭受重创,此时虽然能站起行动,但也只是强撑而已,她不说,伍丰登也能看出来。 随后她便被褒儿搀下恢复,伍丰登回头看向战局,便寻了个高台坐下,并没有再出手。 一来自己的灵气也消失殆尽,二来这战局基本已经可以敲定了,匈奴一方的真武藏气强者全部死亡,余下几十万大军没了主心骨,注定是要落败的。 黎明时分,战事已然停歇。 蒹葭城在这惨烈激烈的战斗中大半都被夷为了平地,但好在匈奴大军被彻底击溃,一切都是值得的。 李群稍加整理了战报,便呈了上来:“大人,此次匈奴四十万大军已被歼灭二十余万,俘虏十二万人,余下趁夜逃离。” “我部损失微弱,仅有两千余人,杨府那边损失较大,大概死了八万人。” 伍丰登道:“还可,匈奴来势汹汹,杨府能保住已经不错了。” “你去与杨府杨守正交涉,筹备战后事宜,安置民众伤员,调配粮食冬衣,让那十二万奴隶现在清理城中废墟,修补城墙房屋,尽快重建,冬天还很长。” “是,末将这就去安排。” “吴龙峰。” “伍大人!” 伍丰登接着道:“你去找杨府杨守德,带着工兵去长城那边勘探破损情况,现在就开始着实修复长城。” “另外派出斥候,去塞外探查匈奴部落的现状。” “喏!” 做好这一切安排,伍丰登便摆摆手退却众将。 现在齐国那边有嬴政亲自督战坐镇,军队雄壮,他已经不需要急着赶回去了,既然大老远来了一趟,就索性让军队在这里多住些时日,协助蒹葭城和长城的重建。 而他自己,则是另有安排。(本章完) 第249章 重铸真刚,威力大增 还是落星岛那边,虽然韩非已经被派去查看了,但自己始终有些不放心,解决了蒹葭城这边的危机后就得去亲自看看。 “先试试重铸真刚,忙完再去。” 伍丰登随后来到辎重营那边,就地搭起了简易的熔铸台,将真刚与骨弓拿出,稍加设计后,便开始鼓火重铸。 方案也很简单,依旧是以真刚为主体,那骨弓削减成一样的形状,然后嵌入真刚之中,二者弓弦则是缠绕锤合。 有了上次掩日的经验后,这次他更加得心应手,不到一天时间就熔铸完成。 彼时真刚已经整体大了一圈,铁青色的整体基调下,分布有不规则的森白纹路,就像是掩日碎枪的风格般,卖相看着有些不伦不类,但实际威力可是惊人。 吱吱~ 伍丰登寻了处空地,拉起弓弦,那恐怖的阻力让他第一次竟然都没拉圆。 “有意思。” 他笑了笑,非但没有担心,反而是颇为满意,当即运起灵气,全力拉动,这才将弓拉满。 “这弓的开力估计得是上万斤了,就算不施加任何技能,杀伤力也是不容小觑。” 伍丰登咂舌,旋即拿起那枚骨箭,瞬间拉满。 【落日箭】 骨矢射出,眨眼间化作一道白光驰向远方,便不见了踪影。 伍丰登闪身跟上,视野中,那骨矢径直地撞进一座小山丘中,溅起些许碎石,岩壁上依然留下了碗口粗细的洞。 而在山体的另一侧,骨矢猛地窜出,又向前飞行了数里后才堪堪减慢,栽倒在地。 空中伍丰登亲眼目睹了全过程。 “在落日箭的加持下,这一箭可以击穿整座山体,范围性的伤害不大,但穿透力着实惊人,单凭这一点来说,就算冥血箭也不及。” “若是对上真武强者,施加上必中的效果,除非那种有超强防御,基本都挡不住,战斗之时完全可做一杀招。” 伍丰登对这效果甚是满意,而后晃了晃手中的真刚,插在地上的骨矢自动飞起,眨眼间又重回他的手中。 夜晚,被派去刺探情报的斥候都统返回。 “伍将军,如您所料,败报传到匈奴之后,其部落内部产生了很严重的动荡。” “冒顿单于和左右贤王是匈奴能出动的所有真武,现在全部伏诛,其内部只余一个即将入土的真武老者,他出面才勉强稳住了局势。” “另外,匈奴王也有了动静,召集了部落现存的藏气真武密谋,具体内容属下不得而知,不过想来他们也就是在商量退路而已。” “另外,属下也估计了匈奴现在的兵力,只剩下了不到二十万,而且大多都是老弱伤兵,若是我们主动出击,定能一举荡平他们!” 伍丰登微微颔首,对此也在意料之中。 “退吧,继续监视。” “喏!” 这一战,匈奴三位真武和四十万大军覆灭,这已经让他们上上下下折损了大部分力量,怕是很多年都不能恢复元气。 尤其是新生代领军的冒顿单于战死,更是让他们青黄不接。 当然,他们这种颓势,是伍丰登他们进攻的大好机会,说不定可以一举剿灭匈奴,以绝后患。 但匈奴王这个地仙毕竟还活着,伍丰登这里没有地仙坐镇,主动出击只会是找死。 再加上他现在将落星岛那边看重,更无精力去筹画出击的事情。 这现状也挺好,至少匈奴在十年之内不敢进犯神州,伍丰登这也算是立了大功。既然如此,那就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他来到杨府,迎头撞见了正在拿药的褒儿。 “杨将军呢?” 她指了指深院的一个练功房:“杨将军现在正运功疗伤呢,你这是……” “我要走了。”伍丰登说道。 “现在?可你才来了一天啊。”褒儿脸上满是不解。 伍丰登解释道:“我还有事要处理,不能在这里久待,这些秦军就先留下帮你们重建蒹葭城,不过黑龙骑我得派走,那毕竟是秦王的亲卫。” 褒儿闻言眼中闪过些许失望落寞,便点点头:“好吧,你稍等,我这就去禀报杨将军。” “不用了。” 伍丰登还是拉住了她的胳膊:“算了吧,你代我说一声就好,杨将军伤重危险,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仅仅是告个别而已,有个传话的就行了,犯不着打断杨笺文的修炼。 “对了,还有件事需要你留言给杨将军。” 临走时,伍丰登又蓦然想起了一件事,对着褒儿压低声音道:“最近神州恐有大乱,阴阳家太一是祸根,将来若是我这边应对吃力,还得请杨将军来助阵。” 现在全神州的真武境强者,单论战力而言杨笺文绝对称得上是前三,这是一份应对阴阳家,尤其是太一极为重要的力量,不可忽视。 而见他如此认真,褒儿对他与阴阳家的瓜葛也了解过很多,当下认真地应了下来。 “好,这话我一定带到。不过我问个私人问题哈,你和姜小姐现在怎么样了?” “很好啊,一切正常,为何要问起这个?” “随便问问而已,毕竟老友一场,我也得准备准备礼金不是。” “哈哈哈,心意领了,我先走一步,告辞。” …… 练功房中,杨笺文站在门口,待屋外声音消失,手依然搭在门栓上迟疑着,脸色平静,不知在想什么。 而后终是微微叹息,转身重回屋中…… 落星岛。 已然是深夜,月色皎洁,岛上山林静谧幽蓝,某一时刻飞出一道身影。 此人白袍长发,骨玉折扇,面容俊朗,正是韩非。 “以素大师和姜小姐到底去哪了?这岛上明明有她们经过的痕迹,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她们,难道已经离开了?” “不会,若是离开,早就应该有消息了才是,现在音讯全无,肯定是遭遇了不测。”韩非面色凝重。 昨日他就抵达了落星岛,可是在整个岛上翻了好几遍,除了发现些许踪迹之外,根本找不到以素师徒的身影。 好像凭空蒸发了似的。 然而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时,突然在远方感受到了一丝灵气波动,定睛看去,其如涟漪荡开,又很快消失在了空中。(本章完) 第250章 姜祈雨危 “毫无征兆的灵气波动,很像是哪里或者谁溢出的,可这里除了我之外再无任何人,难道说是在……虚空之中?” 韩非神色一怔,瞬间醒悟过来。 虚空看不见摸不着,但是真武强者却以穿梭其中,难怪自己找不到她们的身影,原来是在虚空之中。 “方才这灵气波动很是强烈,似是某种攻击手段,想来应是以素师徒正在虚空中与人交战。” “谁?阴阳家?” 韩非脸色愈发凝重,毫不迟疑地在肩头金鸽腿上馋了红色布条,然后任其腾飞,前往武阳城报信。 而他则是暗中运转灵气,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他现在还只是藏气后期,并没有晋级到真武境,所以用常规手段无法进入虚空。 当然,这也不代表他没有些方法能进去,只是自己这藏气后期的实力,冒然加入真武境界的战斗中怕是很容易战死。 所以他只得将信息发出去,以待援兵,同时警惕这边情况。 嗡~ 在这短短几息的时间内,又有几道灵气波动荡开,而且一个比一个激烈,看得韩非都心惊肉跳。 “看起来里面的战斗非常激烈,姜小姐身怀扶桑,战斗力可以比得上半个真武,再加上以素大师,两人对付两个真武应该不成问题。” “可正常来说,发现了阴阳家踪迹,她们应该第一时间传信才对,可是失联了这么多天,现在还在和他们战斗,明显是脱不开身,或者……被困住了?” “对!肯定是被困住了!否则不会一点消息都传不出来,如此说来,里面阴阳家的真武空有两个以上,甚至是三个!” “东君,望舒,湘君,这三人还在活跃中,他们若是将落星岛当做陷阱,引诱以素师徒也未必不可能。” 韩非抽丝剥茧,迅速将这前因后果全都想明白了,当即攥紧折扇,略有犹豫。 眼下来看她们的情况似乎不太好,而这一来一去,援军要赶到至少也得是明天,这一晚的时间里能发生太多变故了。 “进去瞧瞧!虽然我现在还不到真武,但这把以龙骨改造的折扇可令我短暂拥有真武的力量,必要之时还是能发挥些作用的。” 韩非心一横,便不再犹豫,展开手中的骨玉折扇,其上空白一片,不过随着他的灵气催动,一条盘旋龙影若隐若现。 唰! 折扇那锋利的边缘竟直接撕开了空间,露出一片幽蓝深邃,韩非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 刹那间眼前光华闪烁,再度恢复视野时,发现自己依旧处在原来的山林上空。 周围还是幽蓝山林,璀璨星空,似乎并没有离开过,不过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里的一切和原先世界是镜像对称的,韩非知道这已经是虚空之中了。 虚空与现实并无差别,形同镜像。 砰砰砰! 与此同时一阵激烈巨响炸起,韩非循声看去,便见山头另一侧一副巨网笼罩,其上涟漪丛生。 “果然被困住了!” 韩非赶紧上前,隔着巨网便看到其中人影窜动,灵气闪烁,战局异常激烈。 五道身影,其中两道青色正是以素和姜祈雨。 以素手持拂尘以一敌二,将东君和望舒纠缠住,漫天流窜的拂尘流絮几欲遮蔽整个夜空,单凭这声势而言已经压了两人一头。 但她现在的情况看起来不怎么好,原本灰白声长发已经变得愈发苍白,虽然面容没有明显改变,但明眼人能感受出来,她已经比之前老了十岁有余。 这是在用寿命抵御两人!“以素,束手就擒吧,再打下去,你还有几年活头?” “太一大人已经发话了,你若是能归降我阴阳家,必定会许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神明位次!” 望舒的声音响起,却更加加深了以素眼中的含意:“阴阳家已是穷途末路,尔等不会存活太久。” “但在这之前,你一定会比我们先死!” “死亡有何惧?” 以素没有丝毫动容,这轻飘飘的几个字说出,道尽了她内心的淡然宁静。 生死各有天定,她早就看淡了一切,那人人避讳的死亡在她眼中不过是上天的恩赐。 长生是恶报,死亡才是福祉。 若无这份世间淡然的心境,以素也不会领悟出这身修为。 而相比于她的云淡风轻,另一侧的姜祈雨则显得异常凶悍,原本纯真的眼眸中尽是恨意愤怒,手中的长剑一下下斩在湘君的手杖上。 青光煜煜闪烁,仍属于藏气境的境界却被她打出了无限接近真武的水准。 “妙哉妙哉,扶桑之力竟如此源源不断,老夫可真是开眼了!” 湘君那布满褶皱的脸上尽是惊讶贪婪。 他在阴阳家研究扶桑树皮已经有几十年了,自然十分清楚扶桑之力的神奇,平常一丝一毫都是极为珍贵的,泄漏一点都能让他心疼好几天。、 然而眼前这姜祈雨挥手间就是他这辈子都没见过的浓郁,犹如一颗真实存活的扶桑立在眼前,让他如何能不激动? “别磨蹭了,赶紧收了她!太一大人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此时远方传来东君的喊叫,湘君微微冷笑,挥手便是紫色领域蔓延,直接将姜祈雨笼罩其中。 “小娃子,让老夫见见你的极限吧。” 刺鼻难闻的毒气酝酿着,让她瞬间就头脑发昏,耳边嗡鸣作响。 “该死,要是晋级真武就好了,没有领域真是太吃亏了。” 姜祈雨咬咬牙,赶紧抬手放出大梁扶桑之力,将自己全方位包围起来,这才阻断了绝大部分的毒气入侵。 但这毕竟十分勉强,青光中不断渗透进去紫色气流,明显撑不了多久。 “拼了!” 眼看自己无法完全抵御这毒气入侵,姜祈雨心中的野性被彻底点燃,提剑冲向湘君。 就算是死,也得砍下一块肉来! “呵呵,勇气可嘉。” 湘君稍稍后退了几步,紫气在身前翻涌,直接形成了一根根地刺,把姜祈雨直接拦了下来。 实话讲,不擅长战斗的他正面交战还真打不过姜祈雨,用毒才是他的强项。 “老夫可不会给你任何翻盘机会,乖乖被我的毒气侵蚀变成傀儡吧,你若顺从,给你保留一份理智也未尝不可。”(本章完) 第251章 及时赶来 姜祈雨身怀扶桑幼苗,就注定她的身体不能受到任何损害,所以湘君便打算用毒气抹去她的记忆,控制意识,从而变成一具对他能言听计从的傀儡。 这样就相当于可以完美的掌控扶桑幼苗! “你做梦!” 却听姜祈雨厉声大吼,唰唰唰几剑将那些地刺打得粉碎,青光转瞬即逝,便已手握长剑砍到湘君面前。 四目相对,她眼中已经满是决然。 青光此时被紫色染了大半,代表着不多时她就会彻底暴露在毒气之下,这种绝境中,姜祈雨只得殊死一搏。 长剑刹那间将湘君斩成两截,却如同斩到了空气般毫无阻碍。 “你杀得死我么?” 一声戏谑响起,姜祈雨这才发现眼前这人只是一道残影,真实的湘君已经闪到了百米开外,笑得讽刺。 “老夫承认单打独斗打不过你,但论消耗持久你还远远不及,不出五息,你就得中毒动弹不得了。” “在这之前,你能碰到老夫么?” 湘君是个老江湖了,做事非常稳妥,这种拖延时间以求让姜祈雨毒性发作而丧失战力的计策很是完美。 然而他计划不错,却惟独没有料想到意外发生。 轰~ 夜空轰隆,却见那巨网在颤抖,白色流光在其上流淌徜徉,像是在寻找什么漏洞般。 “那是……” 湘君眼神微怔,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那是何物。 随后那白色流光终究是找到了缝隙,无孔不入,形同雨点般渗下。 咻咻咻! 同时几道流光猛然射出,朝湘君蜿蜒而来,后者眉头紧皱,赶紧闪身退下。 “来者何人!” 韩非身形迅速凝结,捏着折扇冲下,直接冲进了战局之中…… 夜色渐深,落星岛依旧一片宁静。 呼~ 随一阵劲风,一红衫青年浮现在上空。 伍丰登看着下方的岛屿,全面放开神识,片刻后又是微皱眉头。 “这是落星岛没错,可为何没有一个人影气息?韩非不是也来了么?” 以素师徒失联许久,在岛上找不到伍丰登也是有心理准备的,可是韩非刚到不久为何也找不着了? 难道也遭遇了不测? “或者说,他们压根不在落星岛,而是去了别处。” 伍丰登微微思索间,亦是敏锐地捕捉到了某处的灵气波动,瞬间明白过来。 “在虚空中!” 他直接施展明水观,眼前的世界微微扭曲之后,便是眼缭乱的灵气痕迹,几乎布满了整个落星岛上空。 “果然在虚空里!” 伍丰登毫不犹豫地划开空间,一进入便发现了不远处那张铺天巨网,其中好几道气息非常熟悉。 “望舒,东君,还有那老不死的应该就是湘君了,找死!” 他面若寒霜,身边宛如血染了般变得晕红一片,并迅速蔓延开来。与此同时,巨网中正在作战的众人纷纷感受到一股恐怖气息正在接近! 反应最快的当属望舒,她猛地抬起头,便见头顶的那轮圆月已经被染得红了半边,代表着她的领域正在不断被侵蚀。 而且这股炙热的气息……是伍丰登! 望舒脸色大变,暗叫不好! 她之前与伍丰登交过手,很是清楚他的气息,眼下自己这边紧锣密鼓的进攻,没想到还是被拖到了他赶来! “快,带走姜祈雨!” 眼下再与以素缠斗已经没了意义,等伍丰登彻底攻破她的领域之后,这次计划无疑会宣告破产! 望舒直接从战局中脱身,可还没飞多远就被发怒的以素拦下。 眼看自己和东君实在无法脱身,望舒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湘君身上。 此时他也是意识到了现在的严峻,重重地捣了几下手杖,放出比之前要浓郁数倍的毒气。 没时间了,必须一招制敌! 毒气中怒吼连连,好像有很多猛兽集结,让韩非都不禁浑身汗毛倒竖,再看看手中那已经被毒气侵蚀过半的折扇。 方才他依靠这折扇才短暂有了真武的战力,从而给姜祈雨解围,但这毕竟是借来的力量,没多长时间就快消耗殆尽。 不过好在,伍丰登终于赶来了。 “你护好自己,伍兄很快就能冲破封锁进来,再坚持一会儿!” 此时姜祈雨已经被毒气侵蚀得脸色煞白,站都有些站不稳,可当她看到夜空中蔓延开来的红色时,便是惨然一笑。 “好……” 姜祈雨提剑站起,看着心安了不少。 叮叮~ 湘君手杖上的铜铃响着,毒气中直接冲出来几十只形状各异的猛兽,直接将韩非与姜祈雨围在其中。 “滚开!” 韩非握着折扇掀起阵阵流光,将面前两只野兽搅碎,可这双拳终究难敌四手,仍是不可避免的被一只毒气野猪扑倒在地。 吼! 紫色毒气扑面而来,韩非下意识屏住呼吸,可这毒气竟直接从他皮肤的毛孔中钻入,根本防不住,刹那间他便眼前恍惚失神。 他这边情况危急,姜祈雨那边同样险象迭生。 经过几天激战过后,她的灵气已经所剩无几,连毒气都无法用扶桑之力净化掉,这般身中剧毒加灵气枯竭的状态,根本挡不住那些毒气猛兽。 长剑奋力挥舞,却被一条虎尾狠狠抽飞了出去。 噗! 那虎尾同样沾了剧毒,姜祈雨直接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脸色煞白,连提剑都异常艰难。 似乎已是绝境。 而他们紧张,旁边的湘君更是紧张地手心冒汗,一个劲的输出灵气加大攻势,同时心慌地留意空中。 猩红已经布满了整个天空,巨网在其中剧烈燃烧,这能束缚住以素师徒的囚牢,却挡不住专烧灵气的红莲业火。 嘭! 嘭! 更妄论,其中某处传来的沉重撞击声,一下一下地砸在湘君心头,令其心悸不已。 “快啊!快毒死他们!” 然而人终究是要为自己的轻狂付出代价,下一瞬间那巨网直接被硬生生撕开一个大口子,猩红火焰如同天火般清晰而下。 轰~ 湘君瞬间脸色大变,感觉全身滚烫燥热,自己那些紫色毒气此时也凭空燃烧了起来,响彻着众野兽的惨叫哀嚎。 “你在找死。” 些许空间褶皱出现在湘君面前,从中伸出一只白净手掌,以迅雷之势掐住了他的脖子。(本章完) 第252章 独灭神明 猩红闪烁的速度何其恐怖,湘君还没来得急后撤,便被死死地扼住喉咙,强悍力道直接将其拎起。 褶皱之中,红衫青年缓步走出,冰冷眸子闪烁寒光,甚是骇人。 咚咚! 湘君顿感不妙,当即猛地敲击地面,浓郁的紫色毒气暴涌而出,欲要以此逼退伍丰登。 “行将就木的老东西,你还是活得太长了。” 他随手一拂便是猩红色散开,原本的毒气瞬间化作了熊熊火海,就连湘君身上都开始冒出热气,绝对的压制让湘君毫无抵抗之力。 “呃……怎么会……” 湘君瞪大了眼睛,根本不敢相信伍丰登这刚晋级真武境没多长时间,竟然能有如此恐怖的压制力,自己这引以为傲的毒气更是好像遇到了似的毫无威胁。 “解药。” 伍丰登倒是不急着杀他,手掌缓缓用力,捏得他颈骨咔咔作响,令人毫不怀疑他只要再稍稍用力就能彻底捏断他的脖子。 “没……有……”湘君挣扎着,嘴里都开始流出白沫。 “那就去死吧。” 伍丰登面无表情,直接伸出手将他的四肢全都捏断,咔嚓的骨骼断裂声密密麻麻作响,更有湘君的凄厉惨叫。 远在另一端的望舒和东君注意到了这里,脸色纷纷难看至极。 “该死!这家伙终究还是赶来了!”望舒那朦胧的脸庞也愈发明显,肉眼可见的愠色怒火。 本来他们的计划天衣无缝,以一丝扶桑气息为诱饵吸引姜祈雨和以素,然后布下巨网将她们困住。 一边牵制以素,一边去收了姜祈雨,若是顺利的话一天时间就能得手。 可是没想到那姜祈雨愣是坚持了好几天,更是好几次都差点反杀了湘君,这让后者极为慎重,谨小慎微,不知不觉间就拖到了现在。 韩非和伍丰登也支援了过来! 而他们一到,就意味着外面也肯定传开,用不了多久这里就会彻底暴露。 已然是彻底败落了。 “撤!” 望舒当机立断决定撤退。 “可湘君怎么办?”东君皱眉。 “他救不回来了,况且太一大人已然闭关,不需要他再炼药,一个连藏气境都不能拿下的废物,死就死了。” 望舒语气冰冷,没有丝毫情感,更没有顾及当初湘君替他们说话的恩情。 而且她当初不也是在伍丰登这藏气境手中吃过亏么?还有脸说湘君? 东君没有继续说话,只是默默点头。 心念一下,两人赶紧撤出战斗,急速远遁,而以素则是眼眸深邃,轻轻挥动拂尘,无数树叶凝结,如同毒蛇般蜿蜒缠绕,直接拉住了两人。 “想战就战,想走就走,把本座当什么了?” “还未分出胜负,何必急着离开。” 以素倏地浮现,白发飞扬飘散,让望舒东君两人脸色极为难看。 而此时伍丰登已经将湘君身上所有的锦囊布袋翻出,顺带着他的手杖一并扔给了韩非和姜祈雨。 “里面有解药,你们找找吧。”说完他就拎着四肢粉碎,经脉尽断,只剩一口气的湘君走向以素那边,看着空中那已然开始拼命的两人。 “我说,下来聊聊吧。” 伍丰登的声音传来,望舒东君两人不禁回头,便见下方他正平静站着,手中提着奄奄一息的湘君。 虽未有何攻击性的动作,但却令他们心中无比骇然绝望。 “决不能被他缠上!” 望舒很清楚现在的形势,纵使伍丰登不是他二人的对手,可旁边还有一个以素,论整体实力,还是阴阳家这边占据劣势。 她当即拉着东君虚化身体,欲要躲进领域中隐匿身形,而这也果然奏效,在夜空中明亮月色的掩护下,两人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以素微微蹙眉,手中树叶漫天铺开,顿时找到了些许异状,但转瞬即逝,根本没有捕捉的时间。 “唉。” 伍丰登拿出骨矢,将湘君的身体钉死在地上,然后提起掩日腾起,眼中红光闪烁,已然是施展了明水观。 “找到了。” 他目光锁定在十里外的空中,直接闪身欺至,掩日之上燃起熊熊火焰,猛劈下去! 嗡! 火光似是烧化了牛奶般流出银色液体,模糊中可见两道身影仓惶躲避。 “这家伙怎会如此恐怖!” 其中传来一声咆哮怒吼,满是不甘,而后望舒和东君被硬生生逼出了领域。 不是她的领域不够强,而是伍丰登的红莲业火太过强势,而且猩红领域覆盖之下谁的灵气都受到了限制影响,这才仅仅一照面就被打出了原身。 “原来你们这么弱,阴阳家的高级神明也不过如此。” 伍丰登微微冷笑,随手唤出霸道枪意刺向东君,在猩红闪烁的加持下直接从他体内浮现,挡无可挡。 噗! 东君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胸口插着的长枪,摇摇晃晃地栽了下去。、 “夫君!” 望舒脸色大变,下意识欲要上前救援,可是伍丰登的枪锋又让她不得不拼尽全力去防。 铛铛铛! 纯粹的近身搏战,伍丰登那诡异的身法粘得望舒躲无可躲,只能被迫正面硬扛,一枪枪砸得她都有些怀疑人生。 “这家伙晋级真武之后,明明是前期,怎会有这么强的力量!” 望舒可是记得当初在卫国第一次见伍丰登时,自己还能依靠修为死死地压制他,可是现在他仅仅是真武前期,就能在各方面稳压自己一头。 要知道她可是在真武境界待了十几年了! 这般差距,已经足见他的天资之恐怖。 而更加糟糕的是,阴阳家已经完全丧失了可以杀死伍丰登的机会,除非太一出手。 昔日的眼中钉肉中刺,已经完全成了他们阴阳家的大敌! 砰! 又是一枪,这下望舒终是扛不住被狠狠打在了地上,整个山体都为之震颤。 “可恶。” 她刚要起身,掩日的冰冷枪锋就已经抵在了她的下颚,再往前半分就能直接刺穿她喉咙。 “不过等死之辈,你们若是能说出太一现在在哪,我可以让你们痛快死去。”伍丰登漠然道。(本章完) 第253章 太一现身,他所在乎之人 此时湘君奄奄一息,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东君被霸道枪意穿透了胸口,钉在地上咬牙挣扎着;望舒也被长枪扼住了喉咙。 这等变故也仅仅是不到半刻钟而已,阴阳家三位真武便全都被击落在地,性命不保。 而这,皆系伍丰登一人。 以素从空中降落,看着那道挺拔身姿,向来平淡泊然的眼中也有些诧异。 这才仅仅两三年时间,当初在卫国四处寻求庇护,挣扎求生的小子,如今竟成了连自己都得平视,甚至仰视的存在。 这天资的恐怖愈发明显,让她叹为观止。 “太一在哪?” 伍丰登又重复了一遍,可得到的只是望舒张开的血口,美颜的脸上稍显疯狂。 “呵呵,想从本座口中得到情报?劝你不要天真了,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出卖太一大人。” “而且我可以告诉你,没人能找到太一大人,过不了多久,待他成仙,你们都得死!” 伍丰登看着她眼中的坚决,便知道此人是极为硬气的,当下便不打算在她身上浪费时间,直接将其一枪封侯。 “娘子!” 东君见状目眦尽裂,但随着伍丰登又把枪搭在他的脖子上,其上狰狞的骷髅头似在张着大嘴,很是阴森恐怖,东君的声音也就慢慢减小。 “你说,太一在哪?” “你休想……啊!” 东君话音未落便是一声凄厉惨叫,原是那枪锋撕咬在他肩头,血液迸溅,连骨头都被啃食得不成样子,这般刺破天灵盖的疼痛可不是一时就能结束的。 “这是你们阴阳家想要的杜渐廉尸骨,若是啃食的话,大概一刻钟就能将你吃干抹净。” “当然,我会让他慢慢来,保证你能承受最大的痛苦而死。” 伍丰登语气冷漠得像是恶魔,静静地欣赏着骷髅头的饕餮盛宴。 啊—— 东君的惨叫听得众人都头皮发麻。 “我……我……我说!” 东君卫晟疼得牙齿崩裂,终究还是松了口。 伍丰登这才收起掩日:“说吧。” “太一……大……大人的蜃宫……在虚空……” “哪里的虚空?” “昆……” 噗! 东君表情瞬间僵住,声音戛然而止,片刻后,便垂头没了气息。 伍丰登眼神微怔。 怎么死了? 虽然他身中霸道枪意,而且还被枪锋啃食了肩头,但短时间内也不应该会死,怎么这到了关键时候就咽气了? 有人! 伍丰登瞳孔微颤,猛地转头看向夜空。 血月中,一道黑金色的背影凭空出现,周边灰蒙蒙的,猩红领域无法渗入。 “这是……” 伍丰登看着这极为陌生的身影,混身上下不禁汗毛倒竖,其恐怖危险的气息像是在他身上压了座山般沉重。神州上还有这等高人? “是太一。” 以素的凝重声音传来,伍丰登更是惊讶,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不是说地仙不会随便走出藏身地的么? 而且刚刚望舒说了,太一在闭关,不可能中断外出吧。 “是他没错,不过只是一道投影,并非他真尊降临。”以素解释道。 “地仙境可身化投影,因没有灵气所以不会受到天道监管,但也同样有着不容小觑的威压。” 她这一解释,伍丰登便明白过来。 地仙境界不可随意出示,所以有些人就会用特殊手段制造些投影,代替自己出现在世上,以达到震慑的目的。 因为投影没有灵气,所以不会受到天道监管,不过也并不代表没有威胁,其本身携带的地仙威压同样也是一种攻击方式。 敢情太一的投影一直在这里,因为没有灵气,而且担心自己闭关的消息泄露,所以才没有出现。 方才东君要说出他的藏身地,这才急着现身灭口。 只是强行抹杀一位真武,这个投影的威压力量还能剩下多少? 伍丰登想着,便抽出骨矢,欲要先射一箭看看。 “伍丰登。” 谁料那太一投影开口了,声音悠远绵长:“你的成长速度着实令本尊吃惊,今日本尊三个手下折在你手,你与我阴阳家的恩怨可否了结?” 伍丰登眉头微皱,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一开口就是要求和,当然,这也不排除是他拖延时间的缓兵之计。 “你应该是非杀我不可,你觉得我会同意和谈么?” “也许可以。” 太一继续道:“我阴阳家大部分神明皆折在你手,可以说你已经灭掉了阴阳家,本尊付出了这般代价都不计较了,足见诚意。” “你一直想杀我,现在是,未来也是。”伍丰登始终坚持这点。 黄鼠狼给鸡拜年,绝对没安好心! “你错了,以前我想杀你,但往后就算了,我有了不杀你的理由。” “哦?那我倒是想听听。” 太一沉默片刻,又道:“现在还不可说,本尊只能说,若是杀了你,那人会找我算账的。” “也就是说,我身边某个人在你眼中很重要?”伍丰登敏锐地分析出了太一话中的信息。 太一没有回答,但这沉默或许也是一种默认。 伍丰登眼睛微眯,不由得陷入深思。 太一这句话着实是出乎他的意料,没想到自己身边竟然有人能引起他的重视。 那是谁? 他身边亲近之人,无非就是姜祈雨嬴政韩非杨笺文等人,还有魏辙以素这些前辈。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阴阳家的仇人,谁能和太一有关系? “也许这只是他随便捏造的一个借口呢?为了让我相信他不会再杀我,从而令我放松警惕,给他一个足够安全的闭关环境。”伍丰登又想到了这个可能。 太一随后又悠然道:“伍丰登,你不应该怀疑本尊的话,不久之后你就会庆幸自己的运气,本尊现在在乎的人可不多了,若无那人,我成仙后第一个杀的就是你。” “呵,好啊,我等着。” 伍丰登不再在这件事情上浪费精力,直接射出骨矢,嗖的一声穿透了太一的背影,见其开始扭曲模糊起来。 “本尊登阶成仙在即,四海八荒,也不过缥缈一粟,届时,你只有臣服。”(本章完) 第254章 威慑 第254章 威慑 太一声音空荡悠远,消失得也是很快。 伍丰登放下弓箭,心中还在想着太一刚才说的话,不过随后就回过神来,不再多想。 眼下自己知道的信息太有限,若是能多些信息,说不定能猜到太一在乎的是谁,从而顺藤摸瓜弄清楚他的真实身份。 “丰登大哥。” 此时姜祈雨满脸虚弱地走来,韩非也是身上多有伤势,不过看样子是没有生命危险的。 “找到解药了吗?” 伍丰登上前扶住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姜祈雨气息之微弱颓靡。 其实这已经很好了,她以藏气境的修为与湘君打了这么多天,本身就是个奇迹,现在没有生命危险着实是不幸中的万幸。 “找到了……” 她顺势倒在伍丰登怀中,苍白的小脸贴在他胸口,那提起多天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旁边以素给她把了把脉,然后皱眉道:“虽然服用了解药,但毒性已经深入骨髓,还未完全消散,得立即回道家疗伤。” 伍丰登点点头,道:“嗯,以素大师,你们先回去吧。” 这次以素师徒也不算无功而返,至少将阴阳家三位高阶神明留下了,现在的太一就是光杆司令,再也没了做事的人。 唯一的问题,就是他的藏身地还不知道。 待两人走后,伍丰登便和韩非商量着往后的计策,关于如何能找到太一藏身地。 韩非思索片刻,便道:“太一所居蜃宫之中,而蜃宫必定会藏在虚空的某个地方,全神州大陆皆有可能,在没有线索的情况下,只能逐个地区排查了。” “你的意思是,让所有的真武强者进入虚空中寻找?” “没错。” 韩非继续道:“听闻蜃宫是个非常庞大的地方,是往任阴阳家太一的藏身地,得有数百年历史了,在虚空中很是明显。” “而大秦现在的真武强者,算是你共有四位,可分别负责数个郡,这样一来就能囊括神州大陆半数地方。” “至于其他地方,我们可以请些外援,比如道家长老们,还有江湖一些真武,杨笺文杨将军也可算上。” “如此一来,调用我们现在所有的真武强者,以他们的心动速度,不出五日就能翻遍整个神州虚空。” 伍丰登稍稍思索之后微微颔首,对这计划倒也颇为赞同,眼下来看这是最合适的计划。 “我们先去齐国那看看,争取最快时间解决掉他们,然后开展计划。” “伱去吧,我直接回咸阳,现在就开始沟通那些江湖强者,毕竟时间宝贵,多耽误一天就多分危险。” “好。” 伍丰登带着韩非重回落星岛,然后分开,自己与天亮之时赶到齐鲁大地。 此时最后一个诸侯国齐国已经是烽火连天,嬴政御驾亲征,势如破竹,这短短几日时间就占领了大半齐国境土。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毕竟上一战中,齐国为支援燕国,出动了老将田中和二十万大军,可是却伴随着燕国覆灭而永远留在了战场上,悉数覆灭,可谓是元气大伤,国内仅存的四十万兵力和一位真武难以为继。 似乎战败是已经注定了的。 临淄,已然大军压城,轰隆声震天响。烟火灰天中,十几道身影来回流窜,最顶端的真武战局更是激烈,正是新锐真武李信和齐国宦官出身的强者齐廉之战。 金色流风刮起熊熊火焰,与蓝色光华纠缠不休,不光仅从这领域上看,似乎李信还是稍处下风。 并非他实力不够,而是这齐廉常伴齐王,久而久之自己也就沾染了一些血玉的力量,在临淄这块地面上完全属于主场作战,所以能取得一点的压制优势。 拂尘挥动之间,柔和但雄厚无尽的力量将李信打至数百米外,白净肥硕的脸上却也是紧皱眉头。 “李信,你不是咱家对手,还是让王翦来吧。” “我一人足矣。” 李信生性要强,眼眸炯然有神,没有丝毫后退之意。 因为这不仅关乎自己的荣辱,还有整个战局的士气! “冥顽不灵,那今日咱家就送你一程!” 齐廉身上劲风鼓动,临淄城上空蓝光大盛,引来了众多目光凝视,恐怖的威压令方圆十里之内的士兵都有些喘不过气。 这汇集了自己最强的一击,还有血玉的加持,其威力已然是惊天动地的层次,让李信都满脸凝重,暗自捏着拳头。 然而就在齐廉打算动手之际,天际却刷一下变红,强悍的领域之力几乎没有任何阻碍的强行破开了李信与他的领域。 天空猩红如血,诡异妖冶。 咚! 齐廉心头猛地鼓动,下意识目光投向远方,神情顿时呆愣在原地。 远处天空中静静挺立一傲然身姿,目光投去第一眼便觉着双眼如火烤般炽热,呼吸都不自觉地沉重起来。 不仅仅是他,整个战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这股气息,纷纷抬头看去。 只见伍丰登不紧不慢地端出真刚,搭上骨矢,冥血箭的猩红交织缠绕上去,红光闪烁,瞬间让齐廉起了一身冷汗。 “不好!” 他本能地感受到了极度的危险,这是他晋级真武以来首次如此害怕,下意识地要转身离开。 可是他现处在猩红领域中,根本无处可逃。 冥血箭钻进猩红闪烁中,再次出现时已经是他的后心,防无可防,直接被贯穿了进去。 “呃……” 齐廉身体僵硬在空中,全身生机在那瞬间被吞噬殆尽,没有任何痛苦尖叫,眼神直接涣散开来。 身形摇晃片刻后,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径直地栽了下去,刹那间令在场所有人都为之惊诧,目瞪口呆。 仅此一箭,就能杀了老牌真武齐廉? 这还是在他主场作战的情况下! 秦军倒无多大惊愕,可齐王宫这边却瞬间炸开了国,上到齐王下到百官,无不惊得双腿发软。 “齐公公可是有血玉之力加身啊!” “嘶~知道伍丰登厉害,但现在都能强到这种程度了么?” “糟了糟了,还想着齐公公可以镇场,力挽狂澜,现在来看仅这一个伍丰登我们就无计可施。” 众人心头蒙上了浓重阴霾。 (本章完) 第255章 神州一统,最后决战 而伍丰登射杀了齐廉之后,便不再插手战局,直接回到了地面秦营,找上了嬴政。 “伍兄,落星岛那边情况如何?”他挥手撤去了营中所有人。 “赶到的还算及时,东君望舒湘君三人已被诛杀,他们不重要,关键是太一。” 伍丰登又道:“所以我和韩非商量着,得动用所有的真武强者在虚空中寻找蜃楼,现在太一在闭关,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若是让他抢先一步登顶天仙,我们都会被他清算。” 嬴政沉着脸点点头:“看来必须得抓紧了,等灭掉齐国后我来着手安排。” 伍丰登道:“就现在吧,齐廉已死,已经没有真武危险了,若是他们有脑子的话,现在估计在写投降书。” “现在么,嗯,也好,他们已经不成气候了。” 嬴政不再迟疑,当即召来两只金鸽,在案桌上写下王令,寄与金鸽飞出。 “王翦和蒙恬会即刻前往咸阳,商议安排,李信也会随后出发,伍兄,你先留在这吧,怎地也得有个真武坐镇。” “好。”伍丰登应下。 嬴政的安排颇为妥当,先让王翦蒙恬李信三人前往咸阳,和韩非商议,顺便震慑那些江湖真武。 毕竟这些真武强者出现在咸阳也是个大隐患,若是没有强力镇压,保不准他们会出什么乱子。 至于如何分配区域,那就是韩非操心的事情了。 接下来,临淄战局也敲定了。 正如伍丰登那般预料,齐国主动开门投降,齐王宗室捧着传国血玉走出,文武百官跟随在后,投降的场面倒也宏大。 他们这般识时务,嬴政也没有加以为难,并没有大开杀戒,仅仅是杀了朝堂大部分官员,齐王宗室得以保全。 如此,齐国覆灭,神州大地彻底归为秦国境土。 站在齐王宫台阶上,伍丰登长舒一口气,这几年的征战终于可以告一段落。 嬴政更是欣慰,秦国六世的宿愿终于在他这一代达成,而且还正是年富力强之时。 “伍兄,这一路多谢,大秦能够一统六国,你当为第一大功臣。” 他转身冲伍丰登抱拳躬身,语气中多有诚恳致谢。 他这般真挚的语气与表情,伍丰登也是稍稍放下了心。 不是他多心猜疑,而是历史上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事情太多,就算他和嬴政是兄弟,有义气,也难保日后自己可以高枕无忧。 不过眼下来看,嬴政倒也没有任何猜忌的意思,而且反正自己等处理掉太一之后也会归隐,对他造不成伤害,也无需考虑之后的兄弟相残之事。 伍丰登道:“王上不必如此客气,现在既然神州一统,你也该准备登基之事了。” 嬴政笑道:“不错,既然是千年一统,制度也要变更一下,非已经制定了一套新的法制制度。” “这个月中,便在雍城登基即位吧。” 他与韩非制定的制度,不用说伍丰登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所以也没细问,等临淄这边事情全部处理好之后,他便返回了咸阳。 彼时韩非已经召集了七八位真武强者,准备实施搜寻任务,伍丰登没有过问,因为这并没有将他考虑进去。 毕竟他现在可称地仙境界以下数一数二的高手,保存实力比什么都重要,搜寻这种事情交给其他人做就可以。而他也乐得清闲,去了一趟稷下学宫,姜祈雨的伤势已经稳住,只不过以素似乎是想让她趁机突破到真武境界,所以便延长了闭关时间。 这个考虑倒很合适,先前与湘君一战她就是吃了境界的亏,若是真武,她们也不至于陷入那种被动。 眼下最关键最危险的时刻来临,她提升到真武境界这件事最为重要。 随后伍丰登又来到了魏辙这边,听这位老前辈说了很多,核心意思也就是让他小心行事,现在是神州千年,甚至数千年都未有之大变局,身处其中就连魏辙都不能高枕无忧。 更何况现在的风云人物伍丰登了。 等忙完这些事,他就直接回了伍府闭关修炼。 此时距离他上次突破到真武得有好几个月的时间了,日积月累之下,他的灵婴已经长成了少年模样,已经隐隐触碰到了真武中期的门槛。 正是突破境界的大好时机。 而就在他闭关突破之时,神州大地便动荡开来,足足八位数的真武强者如流星般驰过,纷纷进入虚空中搜寻。 同时,秦国分布在神州各地的军队也都动员起来,时刻备战,以待召唤。 虽然这些人在与太一的战斗中起不到作用,但必要之时还是能尽一些疏散维持秩序之用。 现在都是大秦子民,韩非的法制也许建立在这些人上,所以他对子民们尤为重视。 对于外面发生的变动伍丰登一概不闻,直到第七日,他的灵婴终是长成了少年模样,金红色的身躯清晰真实,所蕴含的灵气也比之前多了五倍不止。 真武中期! 伍丰登松了松筋骨,出关之后和青黛了解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之后,便直接来到了王宫。 “伍兄,找到了!” 此时刚好李信带着消息赶了回来。 韩非快速道:“李将军在卫国帝丘那边发现了蜃楼,现在王翦将军正在盯着,是时候行动了!” “能有多少地仙前辈参与?” “四位!” 嬴政在旁说道:“我大秦三位地仙前辈,还有道家掌门李澈。” “好,这般布置足以摧毁蜃楼和太一了。”伍丰登对此很是满意。 毕竟是四位地仙,九位真武,这般超级豪华的阵容若是还平不了太一,那就十分荒唐了。 当然,这也是建立在太一没有晋级天仙的情况下,否则去再多人也只是白送死。 也正因如此,这一战才尤为重要。 “事不宜迟,即刻出发!” 现在人已集齐,算上伍丰登在内的九位真武齐齐赶往卫国帝丘,而那四位地仙则是直接穿梭虚空,出现在了目的地。 两个时辰后,众人抵达。 伍丰登悬在虚空中,前方是熟悉的卫国帝丘城,而蜃楼,就如同天宫般凌驾在上空。(本章完) 第256章 近百真武,历任太一,阴阳家的底蕴 这是伍丰登第一次看见蜃楼,这传说中在少有的地仙福地。 其呈雁塔状,高大恢弘,目测得有百丈之高,金碧辉煌,紫气流转,所居之处都有祥云白鹤,一派仙风道骨。 “太一这厮命可真好啊。” “老夫怎说这么多年一直感受不到他的气息,这蜃楼简直鬼斧神工,世间罕有。” “诸位老伙计,感觉到了么,这座蜃楼可完全隔绝天道的探测。” “简直是我等最佳藏身之地啊。” …… 四位地仙看着艳羡不已。 他们的藏身地不是王宫深处就是山洞之中,若非要紧之事,可能数十年都不能踏出一步。 可这蜃楼却能满世界流窜,而且其隔绝天道的能力世间无出其右,天下再难寻此洞天福地所在。 “诸位,待收拾了太一,这蜃楼我等可共享。”道家掌门李澈说着。 其他三位地仙沉默着没有回应,他们当然想着将蜃楼归为大秦所有,如此一来秦王的统治将会更加坚固。 可现在是联手抗敌的关键时期,他们可不愿意惹得李澈微词,所以这种事情还是等最后再说吧。 就在几人说话的功夫,蜃楼中敲响了钟声,咚咚咚的富有节律。 而后祥云流动,一道背影出现在蜃楼玉阶之前,他依旧是紫黑色长袍,玉冠黑肩,站在玉阶上的背影有一丈多高。 正是太一。 “诸位,本尊现在不待客,请回吧。” 李澈冷笑道:“到现在你还不想以真面目示人么,不知有何值得遮遮掩掩的,太一,你可比前几任要胆小得多。” “尔等不配见本尊真容。” “你是不敢吧。” 李澈回头看了看伍丰登,旋即又道:“这么多年你蛰伏不出,就算阴阳家神明上上下下死绝了都不为所动,看来你对自己的身份极为看重。” “如此想来,你的身份就是你的弱点,本座说的可对?” 他与阴阳家作对多年,虽然现任太一出现次数寥寥无几,但李澈通过这些年的蛛丝马迹也能猜到太一的身份神秘,且是阴阳家的最大秘密。 如此遮掩,必定是极为重要。 而太一并没有正面回应他,而是稍稍抬手,蜃楼中响起木头敲打的哒哒声,空中突然浮现出近百道木偶人形。 它们像貌不一,但每个相貌都有十几个木偶,其中东君望舒湘君占据了半数,其余都是陌生面孔,不过气息却不陌生。 而且,都是真武境! 刹那间,除了四位地仙,其他真武强者纷纷面色一变,就连伍丰登都有些面色凝重。Β “神明么,本尊这里还有很多,死几个何需担忧。” 太一微微昂首,背对众人却气定神闲,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最后一句奉劝,诸位修行不易,莫要寻死,本尊登仙之日,也可留你们一条活路。” “你不会成功。”李澈身上宽袍拂动,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太一长叹一声:“世间纷纷扰扰,多的是蠢货庸人,看来本尊是得好好梳理天下了。” “今日,诸君请上路吧。” 话音刚落,伍丰登骤然感觉几道极为恐怖的气息降下,不禁抬头望去,却见空中四个人影降临。 他们男女不一,相貌各异,但皆是呈现死人一般的丧气,身上所携带的气势也是无比强大,汇合在一起连李澈等人都甚感危险。“历任太一!你竟把他们的尸骨做成了傀儡!” 李澈见此极为惊讶,根本没想到阴阳家的底蕴竟然如此身后,高阶神明甚至历任太一都能以傀儡形势再现,这种实力已经远超了道家。 阴阳家这些年的蛰伏,果然可怕至极。 “不过尽是些浪费时间的废物罢了,他们若有本尊一半能耐,也不会留你道家至此。” “本尊乃是阴阳家希望,他们做些牺牲又能如何?” 太一对他们毫无敬意,这般的孤傲令四位地仙皆感受到了些许棘手。 他们对于太一知之甚少,更没想到蜃楼中还藏着这四个历任太一傀儡,他们虽然没有生前的战力,但好歹也是地仙境界,能与他们纠缠一番。 这么一拖延时间,岂不是给太一机会? “即刻动手,尽快解决他们!” 众人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当下直接飞起。 地仙与地仙战斗,而伍丰登等九位真武,要面对的则是那近百道真武傀儡。 “死了也不消停。” 伍丰登满脸杀意,火力全开,猩红领域直接笼罩了二十多个傀儡,汹涌的业火另半边天空都燃烧了起来。 嘭! 他一枪以绝对力量砸碎了一道傀儡,木片迸溅间,周围已被傀儡包围。 “伍丰登,本尊给了你生的机会,何故执意与本尊如此做对?”此时离他最近的一个傀儡开口说着。 伍丰登目光凛冽:“你觉得我会把自己的性命交给敌人么?” 说完,他闪至那傀儡面前,一枪将其胸膛贯穿。 “本尊一言九鼎。”另一傀儡接着说道。 “呵呵。” 伍丰登对此嗤之以鼻:“我从不信别人的诺言,若无这份谨慎,早就死在你们阴阳家手中了。” “除非让你亲自面临死亡,否则你会一直对自己的实力保佑信心,对么?” “对。” 咔咔! 木屑乱飞,伍丰登长枪掠火,杀得凶悍。 “罢了,你我或许真不可同存一世,只是可惜了,她会怪我。” 太一的声音非常低沉,隐有叹息声,似乎有着无尽的遗憾和悲伤,这份低沉是刚刚李澈等四人逼近之时都未有过的。 伍丰登眉头微皱,才觉着这并非是他故作假装的。 之前他还在怀疑太一的和解是缓兵之计,但现在来看似乎并不是那么回事。 “她是谁?” “你若归降,本尊就告诉你。” 伍丰登微微咬牙:“那你还是带着这个秘密进棺材吧!” 轰~ 红莲业火顷刻间席卷了方圆十里,火海之中木偶傀儡身上烧得正旺。 蜃楼玉阶上,太一背影凝实了些许,平静之中稍显落寞,而后缓步走进大殿之中。 一时间,虚空中只余你死我活的争斗。(本章完) 第257章 恐怖的太一 时间渐渐推移,这边的战斗已经持续了半天。 八位地仙的争斗引得虚空震荡,风云变幻,而真武们的战斗虽然没有他们那般宏大的,但惨烈程度却有过之而无及。 除了伍丰登王翦二人有着超强战力,可以维持战局之外,其他人都是深陷重围落入下风。 尤其是那些江湖之人,本身在真武境界中就是中庸,面对数倍于自己的敌人自然是力不从心,当下有两人直接拼命逃出了包围,然后不顾一切的远遁。 对此,伍丰登等人也没说什么。 人家毕竟已经帮忙找了蜃楼,这次战斗也出力了,为了自己的性命而选择撤退也是人之常情。 毕竟,已经有一位真武被木偶们围攻致死,那般惨状看着着实令人心痛。 所以场上顿时只留下了六名真武,剩余两名江湖真武看样子也到了极限,估计用不了多久就得是伍丰登等四位将军来维持战局了。 “还有法子请外援么?” 此时李信忿怒大吼。 伍丰登持枪四望,还未有何回答,木偶傀儡便如同潮水般涌来。 银色流光,毒气,黑烟,数不尽的攻击让他面色凝重,已然无暇顾及其他地方。 啊——! 此时一声惨叫,伍丰登看去,却是一江湖真武被木偶硬生生扯断了胳膊,钻心的剧痛加上突然间失去的平衡,他瞬间被更多的木偶给淹没。 轰~ 而后一声剧烈爆炸,灵气传荡范围极广,一道身影方才踉踉跄跄地飞出,眨眼间消失在远方。 而剩下那名江湖真武见状,也是咬咬牙,转身离去。 “伍将军,我等尽力了!” 情况急转直下,那些木偶失去了目标,便全部将杀意集中到伍丰登身上。 算上现在的敌人,已经足足有了四十位之数! 伍丰登刹那间眼皮跳动,强烈的死亡危机涌来,当即毫不迟疑,连续发动猩红闪烁出现在百里之外。 砰砰砰! 几乎同时,他原先站的地方爆炸声震天响,灵气翻涌而来形成一朵巨大的蘑菇云,甚是骇人。 “棘手啊。” 伍丰登眼睛微眯,心中在迅速思考着对策。 “杀了他。” 蜃楼方向,传来了太一漠然的话语,四十多个木偶傀儡顿时扭动着僵硬身姿,一拥而上,恐怖阴云笼罩而来。 “拼了!” 伍丰登身上红光闪烁,顷刻间进入暴血状态,瞳孔都被极度的灵气给染红。 然就在他要动手之时,身后劲风袭来,些许清凉降临身上。 回头,青光疾驰,正是以素与姜祈雨赶了过来。 “丰登大哥!没来晚吧?” “没有,来得正好。” 伍丰登紧接着道:“这些人偶都有真武的八分实力,多加小心!” 时间紧迫他没有过多闲聊,以素和姜祈雨也知道此事的严重性,直接加入战局中。 而有了她们的帮助,伍丰登顿时压力骤减,猩红领域得以展开,战局已然有了微妙的变化。 此时太一又出现在玉阶前,似乎对姜祈雨的出现很感兴趣,虽然依旧是背对着,但一丝神识始终萦绕在她身上。 “这就是扶桑么,果真与本尊炼出的不同,虽是珍奇,但本尊已然不需要了。”“……算了,有备无患,赝品终究是赝品,有这女娃子,本尊的上限只会更高。” “不过若想抓也有些难度……伴侣么,那便帮她试试你们感情如何。” 正在清除木偶的伍丰登骤感一股冰冷从头浇下,微微侧目,却见最近的一个木偶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寒光。 谨慎的他当即闪烁到千米开外,同时挥手便是火浪涌出,将其笼罩其中。 可是接下来令他傻眼的一幕发生了,那火焰中木偶从容走出,像是完全不受影响般。 “怎么可能!” 伍丰登愣住,木偶本就被火焰所克制,而且他的红莲业火对真武境有着极强的灼烧威力,就算是他是地仙投影,也不能做到这样的完全无视。 “你还不够火候。” 木偶中传来太一的冰冷声音,便见它抬手,伍丰登顿感呼吸困难,好像有只手死死地捏住了他的喉咙。 紧接着二者距离急速缩小,不像是被拉去的,更像是空间折叠,瞬息间,他竟抵达了木偶的面前。 危! 伍丰登眼瞳震颤,情急之下直接掏出真刚,猩红箭矢凝结而出。 嗡! 无双箭意出现,他身上的束缚感才稍稍减弱了半分,随即拼命挣脱着,才堪堪从木偶手中逃出。 “跑!” 伍丰登深知太一肯定是把那投影的力量加持到了这个木偶身上,自己绝非对手,再待下去就是死路一条。 然而太一怎会轻易放过。 “咫尺天涯。” 那木偶轻声说着,脚下的位置直接变幻,出现在伍丰登身后。 嘭! 一掌拍下,纵使伍丰登提前防御,也是被恐怖的压制力直接击飞了数里,地仙境界的威压何其恐怖,瞬间就让他头晕目眩。 哇! 待回神瞬间,便是一阵翻江倒海地吐血,后背脊骨断裂般疼痛。 “咳咳……” 极重的伤势让伍丰登咳血不止,脸色变得极为苍白,站都站不稳。 没办法,就算他在真武境界再如何无敌,面对地仙,哪怕只是一个投影也毫无抵抗之力。 “本尊给过你生的机会,可惜你死性不改。”太一浮现在他面前,空洞的眼眶中闪烁着杀意。 伍丰登牙关紧咬,眼看他近在咫尺,死亡的威胁让自己迸出强烈爆发力,抬手便扔出了霸道枪意。 嘭! 这般近距离瞬发,纵使是太一的投影也来不及躲避,直接被轰的一声炸开。 趁此时间,伍丰登赶紧发动猩红闪烁欲要撤退。 “手段还真不少,但也仅此而已。”又有一个木偶傀儡浮在他面前,又被太一的投影给操纵,显然是不肯放过他。 不过还没等它动手,姜祈雨及时支援而来,绿色藤蔓呼啸而至。 太一嘴角浮起些许冷笑,当即后退数步,似乎连他也不敢和那藤蔓有何接触。 “你快走,这家伙打的是你的主意!” 伍丰登似乎反应过来什么,赶紧催促着姜祈雨离开,但无奈自己实在是受伤太重,难以再解释。(本章完) 单章 客官们,作者菌明天请个假,要去医院复查,也就是今天更完,后天再继续更新。本书预计在月底完结,现在也到了最后的结局阶段,在这时候请假实在是不好意思。 本书连载至今从未请过假,这次就破例一次吧,在医院实在是不方便。 另外作者菌这几天也准备了新书,已经过稿,将在六月初发布,题材和本书不太一样,是内核爽文的悬疑文,大概类似于神秘复苏类型的,比本书多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现在正在润色开头,等六月初就与大家见面~(本章完) 第258章 死里逃生 伍丰登的话让姜祈雨微微一怔,而后转向太一,便见对方略显阴沉的冷笑。 “我带你走。”她当即抱起伍丰登飞去。 空间在此时再次折叠,太一傀儡仅仅是跨出一步,便如影随形地跟在身后,木偶手掌伸出抓向姜祈雨后颈。 嘭! 他的手刚刚触碰到,姜祈雨连同伍丰登的身体便轰然碎开,化作无数的树叶。 与此同时,二人便出现在了十里开外。 “替身么,在瞬间引爆肉体,并以扶桑之力重塑,以此来顶住我的神识锁定,倒也是个不错的手段。” 太一手中捏着一把树叶喃喃自语。 他的身法攻击是可以锁定住对手的,不论对方身在何处都能时时刻刻欺进,而姜祈雨却在瞬间爆开了两个的肉体,重塑之时便已经摆脱了他的锁定。 这种手段听起来不可思议,但放在扶桑身上就很正常了。 “看你能重塑几次。”太一身形再度消失。 一时间,空中时不时爆开绿色树叶,你追我赶,硬生生变成了一场拉力竞速。 伍丰登被她抱着也能明白眼下情形,只是实在伤势过重无法出手,只能问道:“能坚持吗?” 他不清楚姜祈雨这种方法能用几次,但消耗肯定不小。 她却是坚定地点点头,笑道:“丰登大哥放心,重塑肉身不是负担,肯定是太一率先坚持不住。” 而随后也好像映正了她的话,这你追我赶的过程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很快太一的木偶就呈现僵硬之状,身法不像先前那般游刃有余。 说到底,那具木偶不过是消耗品而已,太一附身并不是没有代价的。 而后不久,随着姜祈雨最后一次自爆重塑肉身,终是将太一木偶远远甩在身后,至此直接消失在天际。 蜃楼那边的战斗已经不是伍丰登去操心的了,自己生挨太一那一掌的伤势正在急速恶化,可明显地感觉到灵婴在缓缓溃散。 “丰登大哥坚持住,我这就去寻医家。”姜祈雨感受到伍丰登愈发虚弱的身体,赶紧往其中输送扶桑之力维持。 然而这毕竟是地仙带来的伤势,扶桑之力的医治效果再好,也不过是真武境界,能勉强维持住就不错了。 脱离了战场的她直奔云镜山,那里医家重建镜了心湖,眼下算是惟一能指望上的地方。 迷蒙中,伍丰登尚有些理智,从怀中拿出盛有绛珠瑶草的木匣,塞到姜祈雨手中。 “拿着……” 之前他就被告知有朝一日自己会用上此物,眼下重伤垂危,不用更待何时? 姜祈雨紧紧攥着,见他愈发苍白的面色不禁咬咬牙,将速度提升至顶峰。 不到一个时辰,她终于赶到了云镜山。 此时云镜山恢复了往日的繁荣安宁,众多医家弟子在山上种药采药,更多的是来往的附近村民,一派祥和。 黄医师站在镜心湖前,看着烟波渺渺的湖面,脸上很显欣慰微笑。 镜心湖的重建象征着云镜山作为医家本家之一重新落定,日后一些珍稀药材也可在湖中孕育,一切呈现欣欣向荣。 不过黄医师笑容没持续多久,脸色瞬间凝重地望向天边,那呈现碧绿色的天空。 “那是……”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是属于真武强者的威压,肥胖的脸上瞬间神色大变,而后便看见了两道身影急速降临。“伍将军,姜小姐?” 黄医师这才认出,随即便注意到了气息萎靡的伍丰登。 “黄医师,丰登大哥被太一所伤,求您相救!” “太一?!我看看。” 黄医师上前仔细查询了伍丰登的伤势,尤其是当她看到灵婴正在被强行涣散的迹象时便大吃一惊。 灵婴竟然在不受控制地涣散! 要知道灵婴是真武强者的身家性命之本,也是全身最不容易被伤害的地方,可此时伍丰登的灵婴被强行驱散,可见太一那一掌威力。 “我从医多年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不过也不是没救,镜心湖刚刚建成,随便伍将军使用!” 黄医师打算直接用镜心湖水来医治,虽然没时间去跟掌门申请调用,但伍丰登身份特殊,可特事特办。 毕竟当初要不是他,云镜山众多医师性命难保,此地的镜心湖水也会落入阴阳家之手。 单凭这份恩情,便足以让他享用镜心湖水。 随后不迟疑,她将伍丰登衣衫退下,涂了些药膏之后便放在镜心湖中,烟波开始缓缓聚拢,奇特的生命力徐徐汇入他体内。 姜祈雨见状才稍稍放心下来,旋即拿出绛珠瑶草:“黄医师,丰登大哥将这个交给了我,这次需要用上吗?” 黄芷微微一怔:“这是伍将军吩咐的?” “嗯嗯。” 黄芷接过绛珠瑶草,眼神变得深远,明显是陷入了沉思。 当初她将其带回医家时,掌门曾言此物谁找到就会用在谁身上,那时她就知道伍丰登早晚有一天能用上。 虽然不知道具体有何功效,但眼下似乎已经到了成熟的时机。 “好,姜小姐请跟我来,绛珠瑶草的使用需要真武境界的灵婴来辅助。” …… 蒹葭城。 自从上次击退匈奴之后,此地和长城一直在重建中,而且得益于众多俘虏和秦军,工力庞大,杨笺文决定将扩建蒹葭城,延长长城工事。 匈奴元气大伤,这几年正是韬光养晦的好机会! 是日,她站在山巅,遥望着东南方向,在她的感知中能察觉到天道在那里汇聚,而且还有众多隐晦的灵气波动。 似是一场大战。 “是伍丰登发起的么?”杨笺文微微颦蹙。 当日伍丰登离开时说的话她记得很清楚,与阴阳家的斗争似乎到了最关键时期,现在这般大动荡多半也是与此有关。 “杨将军!” 此时城外呼喊,掠来的身影正是伍丰登留在蒹葭城的将军吴龙峰,他面色极其严肃道:“已经查清楚了,东南方向的具体位置是卫国帝丘,大秦强者们找到了太一的蜃楼,正在围剿。” “这个消息是我从一个江湖真武口中问到的,绝对为真!”(本章完) 第259章 愤怒的杨笺文 “那伍丰登呢?” “那位真武说太一召唤了近百道傀儡,都具有八分的真武实力,伍将军与其缠斗,已经不成问题。” “嗯,辛苦了。” 杨笺文说完后沉默片刻,而后眼神空洞着似是出神,直到三息之后方身体微颤,眼瞳缩小。 麻烦了! 她赶紧说道:“本座去走一遭,蒹葭城的事务由杨守正暂未掌管。” 说完,还没等吴龙峰反应过来,杨笺文就直接撕开空间消失在了原地。 虚空中,她的速度极快,瞬息百里,已经是远超真武境界的水准,绝美的脸上尽是担忧凝重。 方才她并非在发呆,而是冒着危险进行了奇门占卜,得知伍丰登处于大凶之门的境地,所以才如此急切。 不到一个时辰,她便来到了魏国帝丘上空,此时战斗仍是激烈,尤其是那漫天的木偶,汇聚在一起绝对是最恐怖的。 相比之下,那四位地仙的战斗倒是接近尾声,那些毕竟只是傀儡,实力最多存在半数,还拖不了太长时间。 “伍丰登呢?” 杨笺文对此不甚在意,只是搜寻着伍丰登的身影,放眼四周却见不到丝毫踪迹。 “莫非是受伤离开了?若真是如此,他所选择的疗伤之地不会太近也不会太远,原楚地的云镜山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迅速理清思路,而后就要转身前往云镜山,然而她刚要离开,神识中一丝熟悉又有些不一样的气息转瞬即逝。 嗯? 这好像是杨家灵气的味道。 杨笺文心头微震,转头看向方才感知之地,那是一大片木偶傀儡,正在围攻以素,而边缘处一个木偶却诡异地静立不动。 许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太一没有回头,但也看见了远处天际的杨笺文,当下僵硬的木偶躯体咯吱咯吱作响。 “有些奇怪……不过稍后再来,先去云镜山。” 杨笺文不明白那木偶身上为何会有杨家灵气的味道,难道杨家祖上也有人在阴阳家任职? 她没有继续多想,直接动身消失在了此地。 半个时辰后,杨笺文终是赶到了云镜山上,从空中俯瞰下去,视线瞬间就锁定在了镜心湖水中的伍丰登。 其静静坐立,虽然身上没有新鲜伤痕,但苍白无血色的脸庞和颓靡气息,更显得内伤严重,濒危至死。 咯吱~ 杨笺文掩在红袖中的手掌顿时握起,一丝愠色浮于眉心,欲要下去仔细查看时,便见着姜祈雨和一个身体肥硕的胖女子走出。 她们端着些许不知名的药草,还有一尊紫金鼎炉,在湖边小心翼翼地施针下药。 见此情形,杨笺文止住了动作,静立观察片刻后,便直接拂袖离去。 滔天怒火化作一朵鲜艳红莲,点在她眉头,直朝卫国帝丘而去。 帝丘。 轰~ 随着最后一声轰隆,那些历任太一傀儡终是被李澈等人悉数毁尽,他冷冷地瞥向太一傀儡:“该你了。” 太一站在蜃楼门前依旧是淡定平静:“区区几个木偶而已,尔等需耗费如此多的时间来应付,本尊还是高看你们了。” “死到临头了还如此嘴硬。” “呵呵,这只是最外围的手段,尔等想要找到本尊真身还差得远。不过本尊闭关实在枯燥的很,那就有劳各位陪我耍耍。”太一挥手,身后的金红大门砰得一声打开,露出其中绚丽的夜空景象。 竟主动打开了蜃楼大门! 李澈眉头微皱,没想到太一会这么有恃无恐,看来的确是还留有后手。 不过还没等他们闯进,一片火海已经汹涌蔓延而来。 “快撤!” 正在与木偶交战的王翦瞬间脸色大变,饶是他几十年的心态在此刻也是有些稳不住,赶紧闪身躲到了远处。 在他之后,李信以素等人也是意识到了危险,纷纷避开,火海瞬间将蜃楼周边吞噬。 啪啪啪! 尚余下几十个的木偶傀儡身处其中,被烧得噼啪作响,纵使他们有着真武的八分实力,在火海中也是被压制得动弹不得。 “红莲业火,她的实力已经强到这种地步了么?” 李澈等地仙虽然不受影响,但依然能感受到火焰中蕴含的恐怖能量,其已经远超了真武范畴,说是半步地仙也不为过。 而且这神州大陆上,能将红莲业火练到如此境地的,也只能是杨笺文了。 果然,一道红影瞬间出现在蜃楼大殿门前,素手扬起,一杆火焰长枪凝结,二话不说直接刺向了太一投影。 “你不该来此。” 太一声音明显有些意外,随着他手掌虚按,头顶上空瞬间凝固下来,将长枪牢牢锁住。 “这和你无关,何必来淌这趟浑水?” “给他报仇。” 杨笺文冰冷地吐出四个字,红袍在此刻猛烈鼓起,竟自动脱了下来,缠绕在长枪之上使其金红光芒大盛,如破冰般刺破了太一禁锢,猛地扎了进去。 嗡~ 太一投影闪烁模糊,明显是被这一枪给重创了。 “唉,女大不中留啊。” 他摇头长叹一声,身影变得愈发模糊,肉眼可见地开始溃散,不过相比于他的消亡,这句话更让杨笺文心头发颤。 “你说什么?” 谁知太一并没有回应她,只是猛地伸出手掌,趁着手臂还未消散之时直接拉着杨笺文扔进了蜃楼之中。 砰! 刚刚打开的大门又瞬间合上。 李澈等人脸色一变,赶紧合力冲向蜃楼大门…… 而此时被太一揪住的杨笺文意识恍惚,只觉着身体在不断地下坠,纵使她竭力想运功抵抗,可灵气却仿如石沉大海般没有丝毫动静。 如此不知道下坠了多久,她终是被截停了下来,原本漆黑的视野在此时骤然变亮。 定眼看去,自己却身处在一个古典优美的庭院之中,青砖黑瓦,绿树红墙,竹节打造的枪架,练枪专用的木偶傀儡,还有随风簌簌作响的槐树。 阳光明媚,照得这里如画优美。 杨笺文瞳孔缓缓缩小,手掌竟在此时也是颤抖着,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这里竟然是杨府! 而且,是上一辈还在,杨笺文还小的时候的样子……(本章完) 第260章 太一,杨笺律 在那一瞬间,杨笺文好像明白了什么,呼吸在此时都有些急促,听着旁边茶杯的清脆响声,转过眼眸。 一个身着黑红长衫的男子正坐在石椅上沏茶,他一头黑发高高竖起,皮肤莹白,像貌俊秀,剑眉星目高鼻梁,其面容与杨笺文竟有六分相似。 见他,杨笺文小嘴微张,眼中充斥着不可置信。 “兄……兄长?!” 眼前此人正是杨笺律! 他淡淡微笑:“好久不见,小妹。” 水雾渐渐弥漫上杨笺文的眼眸,她身形晃动着,皱眉噙泪:“你,你怎会在此?” 当初在与魏国的战斗中杨笺律战死沙场,乃至于尸骨未存,虽然后来杨府曾许诺用三个藏气境主将俘虏换回杨笺律尸体,但魏国依然拒绝了。 无奈之下,杨笺文只能设立为其衣冠冢,请进祠堂,却不曾想这些年过去,竟然还在太一的蜃楼中见到他。 多年的思念与复杂委屈涌上心头,她再也抑制不住泪水,欲要上前,可是刚走出几步,她就猛然意识到不对劲。 眼前杨笺律只是一道幻影,并非实体。 “兄长,不,你……你是太一!” 杨笺文愕住眼神,旋即眼眸彻底寒下,伸手从空中拉出一杆长枪:“太一,你敢冒充本座兄长!” 杨笺律泡好两杯热茶,转头起身,双手负在身后,眼含慈爱地看着她:“收起来吧,为兄已经见识过你的成长了,老实说,你才是家族史上最具天赋之人,为兄很是欣慰。” “找死。” 杨笺文咬牙切齿,生平从没有像现在这般气愤过,太一敢幻化兄长,这已是她绝对禁区。 以至于,她上来便是一朵金红火莲飞出,这凝聚了她全力的一击,威力足以摧毁一座城池。 然而那火莲冲到杨笺律面前,却瞬间停滞下来,仿佛没有找到目标,只在原地旋转,就连他的手掌托上去都没有任何反应。 怎么可能!? 杨笺文怔住。 “火莲呐,许多日子没见了,瞧这颜色,再给你一年时间,也必将进入地仙境界,真不愧是杨家后人。” 杨笺律像是拿着玩具一样把玩着,随后和煦一笑,将其推给她:“好了小妹,坐下来喝一杯吧,本来想事成之后再去找你,不过现在也差不多了。” “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哥。” 他掀起衣摆重新坐下:“当然,现在我是阴阳家太一。” “可是你几年前就死了。” “是死了,不过后来又活了。” “世上没有起死回生的仙法,就连地仙也不行。” “太一传承,逆转阴阳,再加一点气运,即可生死人,肉白骨。” 相貌一模一样,举手投足的动作习惯相同,只认杨家血脉的火莲也不会说谎。 杨笺文一遍遍确认着眼前这男子的真实身份,可是证据越多,她心里就越拧巴难受。 “你在恨我,是因为这些年我弃杨家不顾,还是动手伤了你的心上人?”杨笺律轻描淡写地说着。 “我给过他机会,很多次。” 杨笺文拧巴的不仅仅是这个,此刻复杂的心理让她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得深吸一口气:“告诉我为什么。”“你想知道?” “全部。” 杨笺文紧咬着嘴唇,很是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 杨笺律深深看了她一眼,缓道:“为兄对你有愧。” “那时我的确是死在了公孙棋手中,尸体被东君卫晟带到了阴阳家,欲要炼成傀儡,不过前任太一看中了我,临终之际将传承递到了我身上。” “阴阳家太一掌握阴阳五行七系所有奥秘,配合扶桑树皮的功效,我就复活了。” 杨笺文冷然问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回家?” “家?” 杨笺律微叹口气:“任何一份力量传承都是有代价的,我继任了太一,也就表示彻底丧失了以前的身份,那时我记忆全无,直到最近两年才想起了一些。” 说完他指了指这处庭院,又道:“前任太一抹除了我的记忆,我就算想起了一些,也会日渐薄弱模糊,所以在我清醒时在蜃楼中布了这处景园。” “我并非不想回家,而是回不去,等我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你已经带着杨家搬到了北面蒹葭城。” 这个世界是公平的,平白无故得到什么,就会失去与之对应的东西。 这太一传承相当于凭空造出一位新的地仙,价值无可估量,对于杨笺律来说,丧失的就是自己最重要,最看重的家族羁绊。 若是有选择,他断然不会同意继任太一。 可世间没有如果,他也没有选择,坐到了太一这个位子上,就注定和以前的一切都切割干净了。 “小妹。” 看着沉默的杨笺文,他起身来到面前,将手搭在她肩头道:“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寻找遗失的一切。” “等我晋级了天仙,杀了嬴政,杀了所有对我们有威胁之人,世间将再无能束缚我的,天道也不行,届时我才能选择重回杨笺律,你兄长的身份。” 她凝视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所以你现在还是太一。” “你可以这样理解。” 杨笺文后退了一步,虽然他的复活对自己而言算是个好消息,但同时也是个不幸。 因为现在操纵这具身体的,还是野心勃勃的太一,即便他有着杨笺律的思想,带给她的感觉也和以前大不相同。 “小妹,何必呢,现在我和以前的我没什么不同,只不过我想要的宏大了一点而已。” “你想要取天下。” “没错,我要让我杨府的威名,传遍整个神州!” 杨笺律笑着伸出手,似在邀请她加入:“小妹,跟为兄一起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会留伍丰登和以素姨娘一命,不过其他人都得死,尤其是姜祈雨。” “我的妹妹只能做正妻。” 杨笺文沉默着没有回应。 诚然,自己兄长复活,且即将晋级天仙,这是十辈子都修不来的福祉。 但他要杀这么多人,而且有如此野心手段毒辣的他,与自己记忆中的兄长相差甚远,甚至让她都有些感到陌生。(本章完) 第261章 登基,始皇帝位 杨笺文十分明白,这是历任太一传承的影响,从他接任太一那天起,也就继承了成仙的宿愿。 所以现在的他更像是历任太一与他的结合体,让杨笺文十分难做。 “你在犹豫么?” 杨笺律也不心急,只是淡淡笑道:“没关系,你安静看着就可以,为兄会做好一切。” “他们快找到你了。” “他们?李澈?哈哈哈,一群蠢货而已。” 杨笺律挥手,一面铜镜浮现,其上被分割成四份,正对应着李澈等人,正在蜃楼之中摧毁着一个又一个的微空间。 “他们以为蜃楼是本尊的藏身之地,可事实上这是本尊给他们准备的葬身之地,真正的本体,可远在千里之外。” “我筹备多年,岂能因为这几个迂腐的家伙而毁于一旦?” 杨笺文看着铜镜中他们不断搜寻摧毁的样子,心中也难免有些惊诧,没想到众所周知的太一居住地蜃楼,竟然也只是他的弃子。 “走了小妹,既然你犹豫不决,那就先睡一会吧,等睡醒了,这个天下就是我们兄妹的了。” 杨笺律随手挥起,她下意识地想要运功反抗,不过也只是徒劳,夹杂着奇异味道的空气流风早就渗入她体内,只需杨笺律挥挥手便彻底发作,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咸阳,王宫。 沙沙沙~~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那一身白紫长衫的翩翩公子,正是韩非,此时他面色焦急,甚至直接动用身法来到了大殿之中。 “王上!” 王座上憩息的嬴政微微睁眼,黄金色缓缓退却。 “今日距离月中还有足足七日,来不及了,最多三天,您必须登基称帝,凝血玉,登临天仙!” 嬴政皱眉:“这么急?” “形势逼人!” 韩非似是猜到了什么,脸色凝重道:“我们把太一想得太简单了,蜃楼固然是他最合适的闭关场所,但绝不是唯一!” “而且在明知对方即将围上来的情况下,太一很有可能转移闭关地点,也就是说蜃楼就是一个圈套!” 他信誓旦旦地说着,在经历了落星岛一事后,他已经对阴阳家的深谋远虑有了清晰认知。 虽然这次他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但这可能性也是存在的,为确保万无一失,提前登基是最为稳妥之举。 嬴政闻言眼神稍加犹豫i:“容我想想。” 他是按照秦王室祖训来选的登基之日,月中是初春的第一个黄道吉日,也是满朝文武都一致推举的好日子。 若要提前,这看起来只是改了时间,实则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得调整。 而且三天时间,说实话很急。 “必须要改么?” “必须改!” 韩非沉声道:“纵使这样会违背祖训,惹得朝中非议,也得提前登基,确保我们能赶在太一之前。”“否则太一率先进入天仙境界,第一件事肯定是先杀了王上,而且这时间绝对不会超过一刻钟,你们二人现在完全是时间竞争。” “王上,我们奔波劳累这么多时日,可不能在这临门一脚被人全盘掀掉。” 韩非的话很是中肯,让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嬴政直接坚定下来,猛地一拍扶手。 “好,那就提前!” …… 登基日子提前的消息传出,就在众官员百姓们刚刚炸开锅时,咸阳的所有黑龙骑已经全部动用,接管了全部的登基工程。 同时火甲军等锐士调动,严格把控咸阳与雍城方圆百里之内的任何要道。 天空变得灰蒙蒙的,隐有雷霆炸响,压得众人喘不过气。 接下来三日之内,就在嬴政紧锣密鼓地筹备登基事项时,远在百越之地的祈灵山上百兽匍匐,万物竞发。 山巅的灵树之上,黑白两色气流旋转不绝,终于在某时某刻停止了转动。 嗡! 嗡! 嗡! 接连几道嗡鸣从中荡开,引得方圆百里之内的空间震荡。 随后,空中乌云迅速凝结,雷霆轰鸣,似是引来了天道的愤怒,数百道水桶粗细的雷霆纷纷降下,刹那间将祈灵山上空变成了一片雷海,一些弱小的野兽直接被吓得肝胆破裂。 但这些雷霆还未劈进虚空中,便见一黑一白两道灵气飞出,轻而易举地将所有雷霆悉数摧毁殆尽,随即直冲云霄,轰的一声便直接驱散了乌云。 天空荡然一清,澄澈云白,好像刚刚的乌云密布只是一场梦。 杨笺律从虚空中缓步走出,此时他身上全无任何灵气的气息,如同一个普通人似的,但那凌空而立,举手投足间风云变幻的样子,更像是天地之间的主宰。 “这便是天仙境界么,不,只能算是半步天仙,那些丹药灵器强行堆砌的,只是空有力量没有境界,还差最关键的东西。” 杨笺律俊朗的脸上稍显遗憾。 他的成仙之法就是以扶桑树皮为根基,加上这些年搜罗的所有灵丹妙药,强行拔高了自己的实力。 只不过因为缺少最重要的血玉,这般天仙也只是半成品,还需补漏。 随后太一将目光投向咸阳所在的方位,眼神凌冽,心念一动,便直接来到了秦国境内。 呜~ 此时雍城,文武百官齐聚,一座完全由象牙白玉搭建的百丈登天梯拔地而起,随着钟声号声齐响,嬴政踏上了玉阶。 他身着黑金龙袍,头戴冠冕,黄金色的眼眸充满威严,拾级而上,直到顶端方鼎祭台。 激昂的乐声在此刻达到顶峰,百官万民齐齐仰望,即便是脖子发酸也不肯挪开眼睛半分,这等前古未有之大事岂有错过之理。 “孤,嬴政,一扫六国,结束纷争,立大秦朝,继周朝一统往,开万世太平来。以全民心之所向,秦诸君之遗愿,合传国血玉,铸我九州疆土之龙脉,护佑秦朝传至千秋万代!” “朕于此,昭告日月山川,史今未来,神州一统之浩荡,万民所向之大业,由我大秦朝始!” “此刻,登始皇帝位。” 嬴政的声音不紧不慢,念完诏书后便手持三根香插到祭台上,躬身敬天。 下一刻,他脸色一变,似是感受到了什么,一双金色瞳孔中倒映出百里外的太一身影。(本章完) 第262章 血玉化神龙 祭台上火光摇曳,就在众人还沉浸之时,空中已然多了一个人影。 咚咚咚咚! “不好!” 王翦等人瞬间脸色大变,急忙出现在空中,看着悬在上空的那道身影,身为真武的他们竟然在此时抖如筛糠。 那不仅仅是对于强者的畏惧,还有源自骨子里的颤栗,如同他们初次晋级真武时,感受到的天道一般。 “大秦重地,尔等何人?” 王翦壮着胆子上前喝道,现在李澈等四位地仙还未归来,身为当场的顶尖战力,他自然是得顶上去。 杨笺律淡淡瞥了他一眼,手掌抬起,电光火石间一股寒意传遍王翦全身,如置冰窖般,那是极度的死亡直觉。 吼~ 唰! 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嬴政持剑狠狠斩下,黑龙之形若隐若现,将砍得王翦面前空间破碎不堪。 笼罩在他身上的死气这才消散开来。 嗬嗬嗬! 王翦后知后觉地撤退两步,喘气如牛,很是惊恐地看着杨笺律。 方才他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挥手,竟然差点直接抹除掉自己,这般恐怖的压制远不止地仙境界可做到的。 此人究竟是谁?! “你们退下。” 嬴政侧目下令他们后退,然后看向杨笺律:“太一,你来晚了。” 杨笺律负手站立,定睛看了他一眼后,脸色稍显疑惑,然后环顾四周。 “来晚了?可你并没有成仙,是还没来得及吸收血玉的力量么。” 他此行来已经是做好了和嬴政决斗的准备,毕竟若是他执掌血玉,肯定会第一时间将其吸收。 在他的预估里,自己的闭关成功已经是落后的了,只是没想到现在看着嬴政,竟然还停留在小小的真武境界,方才若不是黑龙的血脉力量,嬴政断然是救不了王翦的。 所以太一才会如此惊讶。 “何故要执着成仙?”嬴政冷笑。 “你灭六国,一统神州,不就是为了用血玉成仙么,追求与天同寿。” “谁告诉你成仙就可以长生不老了,否则洪荒时期那些仙人怎会全都销声匿迹?” 太一笑了笑:“本尊早有研究,那些废物不过成仙后混吃等死,故步自封,甘愿沦为天道鹰犬,死有余辜。” “你要逆天而行?” “征途永无止尽,成仙只是本尊迈出的第一步。天道,呵呵,不过是囚禁此方天地的狱卒,又何足惧。” “原来你也意识到了。”嬴政闻言眼睛微眯,还是对太一的宏远野心感到惊讶,没想到他能有如此认知。 神州大陆上空的天道只是一道意识,亦或者说是一座囚笼,凌驾在众生之上,对少有起色的修士实施打击,比如那些地仙境界,以维持自己的绝对统治。 万年以来无数人想打破囚笼遨游外界,但无一成功。 嬴政也只是在史书上了解过这些,所以并未选择成仙,而是选择了另一种方式。 “言尽于此,把血玉交出来吧,本尊可饶你不死。”杨笺律伸出手,绝对恐怖的威压令众人喘不过气,很多像是王翦等义愤填膺之人想上前阻拦都动弹不得。 唯有化身黑龙的嬴政能挥剑活动。 “朕说了,你来晚了。” 黑金龙袍浮动,嬴政那龙首之上饱含杀意威严,看得杨笺律都有些皱眉颦蹙。 轰~ 此时整个神州大陆都在震颤,而且几乎同一时刻,咸阳,新郑,邯郸…… 原七国国都震颤得尤为强裂,所有的军民百姓都以为地震来袭,纷纷出逃,一时间慌张杂乱,哀嚎声四起。 不过很快,他们发现这并非只是地震这么简单,天空不知何时变得一派暗红色,波谲云诡,似有什么东西在酝酿般。 吼! 最先感受到的是咸阳居民,只听王宫方向一声扬天长吼,紧接着一颗硕大的龙头扬起。 轰隆隆~ 龙首庞大巍峨,比整个咸阳城还要大上几圈,隐天蔽日,剧烈的震颤声令无数人纷纷腿软倒地。 在龙首彻底从地面中扬起,紧接着是宽达十里的龙身,甲片寒森明亮。 六国国都上空也纷纷露出了庞大无边际的龙身,一时间,从高空俯瞰下去,一条黑红巨龙盘踞在整个神州大陆之上! 雍城中百官万民跪地埋首,瑟瑟发抖,空中的太一亦是看着空中那庞大狰狞的龙头而面色凝重。 “你以血玉做了神龙,以达对抗天道的目的?”他似乎明白了什么,诧异地看向嬴政。 之前他出关之在面临天道的惩戒时,就察觉出天道的力量削减了大半有余,当时还只道是自己实力太强,没想到竟是因为这头龙的存在。 嬴政傲然道:“不错,朕建立秦朝,若是不做此举,将来天道也会设计分裂神州,这就是当年周朝灭亡的根源。” “一个统一的神州,一个万万之多的普罗大众,才是天道最为忌惮的。” 杨笺律闻言淡淡笑然:“不错的想法,不过你这也是鼠目寸光,将天道取而代之才是正途,你这只是苟延残喘罢了。” “也好,至少你让本尊看到了你的不凡,这头神龙来的正好,本尊尚缺一坐骑!” …… 秦国雍城的动静吸引了全神州所有藏气真武的注意,云镜山上的姜祈雨也不例外。 她站在山巅遥望远方,还能看到龙尾在空中渐行渐远,当下小脸上略显担忧凝重。 “太一出关了么,看来掌门师叔他们终究是失败了,不知道秦王能否应付得了。” 姜祈雨微叹口气,旋即看向身后,镜心湖的朦胧缥缈中伍丰登依旧静静坐着,此时他身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颓势萎靡,身体血色充盈,气息旺盛。 “黄医师,还需要多久丰登大哥才能醒来?” 她问向旁边的黄芷,后者沉吟片刻,道:“那一池子镜心湖水的力量已经消耗殆尽,估摸着差不多了。” 话音刚落,镜心湖之上烟波瞬间消失一空,紧接着响起哗哗水声,是伍丰登从中站起了。 姜祈雨神色大喜,赶紧上前给他披上衣服:“丰登大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本章完) 第263章 出关,一步仙境 “很好,灵婴已经与我完全融合了,算是一步登天,直接进入了地仙境界。” 伍丰登微微喘息着,灵婴与自己完全融合后,身高也似乎提升了些许,身上肌肉更加明显。 不过这种外在的变化不值得关心,真正重要的是自己体内那无穷无尽的灵气,此刻的他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无关紧要,成为了漫天灵气的一部份。 地仙,融于灵气,无穷无尽,真正的与天地建立起联系,灵气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那就好,咸阳那边似乎有麻烦了,我们去看看吧。” 姜祈雨按捺下心中的喜悦,现在还不到开心的时候,真正的威胁还没有解决掉。 “不急,嬴政召唤出的神龙可以支撑一段时间,在这之前我要去趟塞外。” 伍丰登之前虽然在疗伤,但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也大概有了了解,毕竟动静这么大,他想忽略都难。 本来依照绛珠瑶草,还有黄芷准备的众多配药,他可以直接突破到半步天仙的水准,但无奈外面的动静太大,而他也意识到时间已经不够自己继续闭关,所以只能选择提前出来。 不过也不算是半途而废,现在绛珠瑶草还有不少的药力残留,只要再有一个配药,他就能以最快速度突破到半步天仙境。 而这配药,伍丰登已经有了眉目,随后看向她道:“祈雨,你现在去祈灵山,杨笺文被太一藏在虚空中,你将其唤醒,之后怎么做再视情况而定。” 在消化绛珠瑶草之时,他也通过它感受到了百越之地祈灵山的变故,那里无疑是太一真正的出关场所,也感受到了属于杨笺文的气息。 从那时他就明白,太一,也许就是她的兄长杨笺律。 其实再往前回想,早在轩辕关的时候,他就从山鬼口中得知太一是卫国人士,只能怪当时自己没有过多在意。 不过现在一切还来得及,为时未晚,姜祈雨即刻动身前往了百越之地,而伍丰登直接进入虚空,不出十息便出现在了长城外,匈奴部落上空。 此时匈奴还没从上次大伤元气中回过气,整个部落中都笼罩着死寂凝重之气,进进出出的大多都是老弱妇孺。 伍丰登深吸一口气:“匈奴王,滚出来!” 话音刚落,一个佝偻老者便凭空浮现。 他身穿华丽的黑紫长袍,脸庞干瘦如柴,满是老年斑,睁着浑黄的眼睛,神色很是诧异。 他认出了面前这年轻人正是杀死冒顿的凶手,而且最奇怪的是,伍丰登竟然已经晋级了地仙境界! 二十几岁的地仙,这世界是疯了么?! 匈奴王握着手杖的手又紧了几分,冷道:“伍丰登,你已经杀了本王的大儿子,现在还想干什么?!” “跟你借个东西。”伍丰登面若冰霜,手杖扬起,掩日寸寸浮现。 “借什么?” “命。” 匈奴王瞬间脸色大变,亦是垂暮之年的他赶紧后撤,然而伍丰登已经出现在了他身后。 红莲业火汹涌而出,直接击溃了匈奴王放出的紫气,同时将猩红闪烁运用到极致,将方圆百里之内的空间牢牢锁住,彻底封死他的退路。 “怎么可能!” 匈奴王满脸的不可置信,没想到伍丰登竟然出手便是如此狠厉,根本不像是刚晋级地仙那般僵硬。高手过招,往往就是这一瞬间。 伍丰登已经持枪站在了他面前,面无表情地挥枪斩下。 咔! 匈奴王举起手杖还想反抗,却被瞬间给打成齑粉,掩日直接咬在了他肩头。 啊啊啊! 凄惨的号角声响起,浓郁的紫气还想涌出,但还是被伍丰登的火焰硬生生给压回,将匈奴王烧成了一个火人,空间压缩禁锢,成功地令其动弹不了分好。 一个地仙境界的强者,此时在他手中却如此不堪一击。 掩日在疯狂啃食着匈奴王的血肉,这由灵婴融合而成的躯体可谓是世间绝品,杜渐廉的头颅啃得不亦乐乎,一时间血肉横飞,然后又被伍丰登给拦住,一分一毫都没有浪费。 足足十息之后,匈奴王彻底被啃食殆尽,与此同时掩日也在剧烈震颤,其上杜渐廉的尸骸部分在涌动扭曲,似乎还有些血肉长成。 头颅的眼眶中绿油油的,竟开始有了些神采,裸露的牙床渐渐扬起,露出一抹瘆人的阴笑。 吞了匈奴王的的血肉,他似乎也有复活的迹象,不过伍丰登可是在旁边。 “很好。” 他冷然一笑,猛地将掩日轰碎,连带着那些杜渐廉的尸骸全部被火焰笼罩进去,然后悉数钻进伍丰登体内。 轰~ 伍丰登闭眼,周边百里狂风呼啸,一股极其恐怖的气息在他身上酝酿开来。 呼呼呼~ 下方匈奴部落已经是一团糟,被狂风摧残得东倒西歪,站都站不稳。 而在匈奴王宫中,一个小孩儿缩在角落中,身边众多仆人正在哭喊慌张,与安静的他对比极其鲜明。 男孩儿只是静静地看着空中的伍丰登,大眼中闪烁着诡异神色…… 这般天摇地动足足持续了三个时辰,直到夜幕降临才缓缓停歇。 伍丰登缓缓睁眼,身上鼓动的衣衫安静下来,敛气收神,完完全全如同普通人般毫无气势。 “算是将绛珠瑶草利用到了极致,半步天仙,天道不会降下惩罚么?” 伍丰登抬头看看天空,对此倒是有些意外。 先前太一出关时可是受到了天雷的攻击,本以为自己也会遭遇,可是现在天空平静如水,根本没有丝毫动静。 “是在无视我,还是……纵容我?” 伍丰登眼睛微眯,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 咸阳那边太一与神龙交战,天道肯定是注意的,虽然自己远在千里之外,但天道无处不在,不会将自己忽视的。 唯一的解释,便是它没有限制自己,多半是在鼓励自己去杀了太一,解决掉这个想要逆天而为的狂人。 “该会会他了。” 伍丰登眼中倒映出那黑色神龙的躯体,心念一动,便出现在了秦国境内。(本章完) 第264章 送你上路 嘭! 咸阳城上空,神龙的身体已经缩小到了原先的百倍有余,力量更加凝实强大,却还是被杨笺文抓着龙角狠狠摔在地上。 刹那间山崩地裂,地动山摇,几乎半座雍城都被摧毁,哀鸿一片。 杨笺律悬在空中,双手浮在身后,睥睨道:“不过幼龙,空有其表,本尊这就抽了你的筋。” 吼! 神龙仿佛听到了他的话语,怒然扬首长吼,肉眼可见的音波荡开。 嘭! 但随后杨笺律如流星般坠落,直接砸在它头上,硬生生给按了下去,身躯疯狂摇摆,却根本挣脱不了。 “煮汤吧,烹了你。” 杨笺律手中黑白两气缠绕交织,逐渐形成一朵火莲形状,其中的滚烫之感好像瞬间将空气都沸腾了似的,举在空中,重重按了下去。 铛! 霎时间嬴政闪身而至,长剑横在空中,将那火莲截住。 “妄想!” 他眼神忿怒凌厉,双手持剑丝毫不退让,然而这对杨笺律来说不过是螳臂当车而已,只是轻飘飘地挥手,嬴政便如遭重击,身上的龙袍便瞬间化作齑粉,倒退着暴掠而出,黑龙之躯都险些被打回原形。 “大王!”王翦等人纷纷上前,合力才将嬴政从空中接了下来。 杨笺律漠然地收回目光,再次按下火莲,神龙那猩红眼眸中透露出些许死亡畏惧。 嗡~ 就在那象征着死亡的火莲即将触碰到神龙之时,一片褶皱凭空出现,没过火莲,消失不见。 杨笺律神色微怔,猛然抬头,便见远方红色染了半边天,一道红衫身影静立。 “是冠军侯!” “侯爵大人!” “有救了,有救了!” …… 雍城众人纷纷喜极而泣,终于看到了救星。 此时伍丰登无心他们的呼喊,只是低头看着手中那朵黑白火莲,正在不断地释放着灵气,若非自己的灵气禁锢,这早就炸开了。 “果然是红莲业火的心法,杨笺律,真是没想到啊。” 伍丰登手掌一捏,便将火莲捏得粉碎,消弭在空中,前方杨笺律浮空,冷眸凝视着自己。 “伍丰登,莫非你还要诚心寻死?” 他终于肯认真了下来,沉声道:“我答应了小妹会留你一命,但前提你不可拦我。若是本尊登顶天仙,定会助你突破桎梏,届时神州大地乃至天外天,皆在我们一家手中,岂不美哉?” 伍丰登回绝道:“你想太多了,我和杨家主只是朋友关系,而且你我之间仇怨极深,已经没有和解的余地,否则当初在落星岛我就答应你了。” “如此记仇,你就没点度量么。” “对付敌人,多一分度量只能是多一份危险,当初你阴阳家三番五次欲要置我于死地,这仇可不是你攀攀关系就能化解的。” 伍丰登是个睚眦必报之人,从卫国开始,若不是自己幸运外加谨小慎微的谨慎,自己早就不知道死在阴阳家里多少回了。 灼火毒,女魃,少典,癔蛊……这一个个血仇岂是一句话就能结束的? 杨笺律见其眼中的坚决含意,便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说动的了,只能长叹一声:“唉,好吧,本想和你联手打破天道,进入天外天,但现在来看你我终究不是一路人。” “那就只好杀了你,修改小妹的记忆了。” 黑白两色唰得荡开,天地变得一片骤然灰寂,其中所有人都变得迟滞缓慢,仿如一切都按下了暂停键。 只有伍丰登身后鲜红如旧。 “杨笺律,我没有兴致与你做一些不痛不痒的缠斗,这是你我第一次面对面战斗,也会是最后一次,一击定胜负吧。”伍丰登冷然说着。 对于他二人来说,灵气已然是无穷无尽的了,所以若不动用杀招,二人只能是毫无意义的缠斗,分不了胜负。 既然如此,还不如干脆利落解决的好。 “好啊。” 杨笺律沉沉一笑,单手挥出,又一朵火莲凝结,只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朵火莲多了些其他颜色。 黑白战局多数,纹路为彩色,一经出现便是周边山川无声崩解,好像整个世界在不可逆转的崩坏般。 彩莲出,万物灭。 “红莲业火与阴阳七系的结合,本想用来打破天道桎梏,没想到先用在了你身上,不过也好,拿你练练手。” 杨笺律说着,手中火莲便缓缓飘出,极度恐怖的毁灭气息徐徐上涨。 伍丰登长舒口气,沉寂许久的奇门四盘浮现而出,刚刚运转其上便多了无数的细小龟裂。 然而他心念使动,强行压制下硬生生令其裂而不散,现在天道对他的影响也已经是微乎其微了。 奇门在疯狂运转,伍丰登则是不紧不慢地唤出霸道枪意与无双箭意,一手一个,猛然合在胸前,将其揉成一团。 然后拿出真刚,搭上拉弓,冥血箭再度重合而上,至此,他的三道底牌彻底融为一体。 恰逢此时,吉门停滞,遥指天空。 伍丰登扬起弓箭,松手射出,却见一道红光冲天而起,而后宛如彗星坠落,猩红之色从上而下撕开了灰色领域。 红光与彩莲相撞,寂寥无声,却令空间纷纷崩塌,大地裂谷蜿蜒,方圆千里之内鸟兽哀鸣,一时间天地同悲。 吼~ 在这之时,神龙腾飞,身躯虚幻蜿蜒至万里,匍匐在地,以身躯扣住地面,这才勉强保住了行将崩坏沉掉的千里大陆。 不过核心雍城,依然是在崩坏之中。 猩红光芒闪烁,伍丰登悍然冲入灰色领域中,杨笺律也是面色凶悍,身体会直接分化出百道分身。 这些分身都有着和原来一模一样的模样气息,甚至连动作神情都没有丝毫差别,每一个都像是真的。 不,应该是每个都是真的! 伍丰登直接发动猩红闪烁,数不尽的褶皱将杨笺律所有的分身全都吞没,然后强行糅合在一起。 既然分不清哪个才是本体,那就全都揉到一块! “送你上路!” 杨笺律在那瞬息间失神,没有反应过来时,伍丰登已经伸手钳住了他的脖子。(本章完) 第265章 无人与我共饮(完结) “你敢!” 杨笺律终是流露出了些许惊恐,身体闪烁模糊,欲要折叠空间逃离,却惊恐地发现四周空间已经坚不可摧。 这完全是在伍丰登的掌控中! “有何不敢。” 伍丰登猛然用力,便已是颈骨的咯吱声,杨笺律奋力挣扎扑腾着,做着徒劳无用功。 就在这关键之时,伍丰登蓦然察觉到一丝危险,只见杨笺律身后升腾起四道阴暗的高大虚影,只是有着人类躯体的轮廓,看不清面容。 但从这提醒来看,定是阴阳家历任太一! 而这四道残魂一出,杨笺律眼神明显变得有些不一样,惊愕之中搀杂着些许解脱轻松。 呼~ 强烈危险的气息袭向伍丰登,后者顿时眉头紧皱,有些犹豫。 “这四道太一残魂明显是要逼迫我放开杨笺律的身体,若是松手,下次可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可若是不松,这四个老家伙蕴藏多年的力量又不能无视,就连我现在若是硬挨上,也至少得是重伤,更加得不偿失,” 就在伍丰登陷入两难境地之后,一抹青光疾驰而来,其间伸着几道粗壮的绿色藤蔓横在伍丰登面前。 这还没完,他刚要提醒姜祈雨不要插手,这种境界的交手就算一点余波都能杀了她,就看见大片鲜红火焰从藤蔓上蔓延开来。 青红两色映照,竟硬生生将那些残魂的攻击给挡了下来。 “尔等需魂飞魄散!” 随后便见到杨笺文满脸愠色地冲来,死死地盯着那四道害得自己骨肉相残的残魂,猛地按出一朵金红火莲。 “躲开!” 伍丰登瞬间反应过来。 杨笺文这是要拼命了,可是刚才替他挡下攻击,对于真武境界的她来说已经是超乎极限的发挥,岂能还有何战力? 他当下将杨笺文扔出,姜祈雨似是明白了过来,赶紧操纵青色藤蔓将杨笺文圈圈缠住,扶桑的力量直接切断了那四道残魂与杨笺律的联系。 而此时杨笺文的身体已经开始变灰,金红火莲还没来得及炸开就被凝固在空中,四道高大阴冷残魂将其围在中间,纷纷抬手。 毫无疑问,手掌落下,便是杨笺文的死期。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伍丰登直接用猩红闪烁将其送了出去,直到百里之外的猩红领域中时才开始恢复生机。 而此时,伍丰登已经在收拾这些残魂了,它们眼看大势已去还想逃离,但怎能逃得过伍丰登的箭矢,当下一人一根冥血箭全都射穿钉在空中,紧接着火焰翻滚,烧得凄厉作响。 不多时,便悉数魂飞魄散。 至此,笼罩在这方天地的灰色终于退却,大战之后的天地已然是千疮百孔。 伍丰登还无心操心这些,直接来到了杨笺律面前,手中握着那根骨矢,紧盯着他的眼睛:“杨笺律,你可还想成仙?” 姜祈雨死死拎着藤蔓不松手,甚至还又紧了几分,生怕再出何意外。 杨笺律呆呆地看着伍丰登,张开嘴呼吸着,眼神已经明显地没有了之前的凌冽高傲,苦笑道:“呼~终是解脱了,伍丰登,动手杀了我吧,趁小妹未醒,我已无颜再见她。” “好。”伍丰登面若冰霜,拿着骨矢扎进了他胸口,鲜血迸溅,直接扎穿到后背。 杨笺律依旧闷哼一声,嘴角流出鲜血,却也是带着笑意的,不过随后他就脸色一怔,感觉自己体内的灵气如潮水般消失,迅速无影无踪。 “你这是……” “念在杨家主戍守边关,抵御匈奴的情分上,我留你一命,但废了你的修为,终生无法再修炼,且在你丹田中植入了灵气,若有丝毫灵丹凝结迹象,就会立即暴毙而亡。” 这并非伍丰登圣母,而是知道杨笺律对杨笺文的重要性,这位兄长一直是她的精神支柱,这次若是死在他手中,杨笺文就算不说什么,也多半会活不好。 希望死灰复燃又被浇灭,这是最残忍的。 既然杨笺律之前的行为多受阴阳家历任太一的影响,那便并非十恶不赦,废了他的修为就好,一介凡人再也无法作恶,和死了没两样。 “……多谢。”杨笺律头发散乱,垂头道了声谢。 伍丰登回头看向远处的嬴政,后者已经在医家的照料下苏醒了过来,脸色依旧惨白,不过他看着这片恢复正常的天地,眼中尽是释然放松,安下心来。 轰隆隆~ 匍匐在地的神龙拖动着庞大身躯凌空,鳞片上洒着七彩霞光,梦幻般美丽,修复着这片饱受璀璨的大地。 神龙的身躯也在此时再次扩大延长,如同刚开始那般巍峨庞大,挪动间匍匐在神州大陆的边缘,北爬长城,南伏海岸。 虽然失去了凝实的血肉感,却真真实实地护住了整个神州。 “原来这才是嬴政的目的。” 伍丰登明白了他所作所为的意义,世人皆羡慕的成仙机会,被他用在了一统神州的大业之上,往后神州气运只会愈发昌盛,传至千秋万代…… 一月之后,神州大地完全进入了新的安定祥和,海晏河清。 伍丰登也终于如愿以偿地与姜祈雨举行了婚礼,这天普天同庆,来往之宾客将伍府的门槛都踏平了,可谓宏大气派至极。 这片热热闹闹,蒹葭城头却略显安静。 杨笺文拿着一封烫金请柬,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咸阳方向,嘴角微有笑意,眼中还是隐含些遗憾复杂意味。 而在函谷关一处无名山村,一个蓬头垢面,穿着破烂的男子坐在村口,正大快朵颐地享受着面前的好酒好肉。 鹅腿烤羊,猪肘鹿肉,几坛烈酒,还有一封烫金请柬,只是其上没有字迹,被随意丢在一旁。 “哈哈哈,好酒,好酒!” 他吃得满嘴流油,喝得畅快享受,仰天大笑,似在感谢老天爷这一顿天降赏赐。 不远的柴火垛中,韩非摇动着骨玉折扇,深深地看了一眼村口的糙汉,会心一笑,便转身没入虚空。 “好酒,好酒!” “只可惜无人与我共饮,唯风雪尔!” (本书完)(本章完) 完结通知 历经四个月,本书终于完结了,刚好卡在八十万字,与作者的大纲差不多,算是将这个故事完完整整地写下来了,多谢各位客官的支持,小生给宁磕一个了!这一路走来,有很多朋友离开,作者菌也知道是自己写的有问题,不够吸引人,崩得改不过来,所以对看完本书和看过本书的朋友都要说声谢谢! 不管怎地这个故事算是完完整整的结束了,没有切割,更新还可以,除了前几天在医院复查实在没时间更新,断更了一天,跟各位说声抱歉了。 本书完结了,新书正在审核,估计今天中午或下午就能与各位见面了,书名《诡秘复苏:我有一座诡戏院》,作者头像下面就能找到。 新书是现在背景的,类似于神秘复苏类型,有诡异有御鬼者,算是一个老生常谈的题材了,在金手指方面做了些不一样的尝试(灵感来自于坐忘道~)。 多的也不唠了,诸位,新书起航,还请多多支持,收藏追读票票越多越好,更新时间还是在中午十一点~(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