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综修仙,无法无天》 第1章 大刀王五 第1章 大刀王五 光绪二十四年九月,年中时在这片腐朽的大地上激扬文字指点江山的戊戌六君子,在本月末全部被慈禧下旨拉到京城菜市口斩了首。 至此,这个本就走到王朝末年的国度越发的令人看不清前路。 裕泰大茶馆,在一堆三教九流人士的注视下,一对穷的活不下去母女畏畏缩缩的走了进来。 看着中厅八仙桌上摆在瓷碟里的精致点心,头上插着草标的女儿低声哀求:“妈,我饿,我饿。” 听到女孩的哀求声后,八仙桌旁的锦衣中年面生怜悯准备掏出几个铜子施舍一番,但他摸了个空后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感受着周边投来的目光,自觉被落了面子有些难堪的秦二爷冷着脸:“小王,轰出去。” 茶馆东家王利发见自家房东开口发话了立马挥手撵人:“这儿待不住了您呐。” 脸上满是风霜看不出具体年岁的妇人听到赶人的话以后,心肝颤了又颤狠着心咬牙高喊:“那位爷行行好买下这个孩子……” 但这令人看了忍不住落泪的一幕却并未打动旁观者分毫,因为眼前这卖儿卖女的场景在这腐朽糜烂的土地上到处都是。 茶馆一角,一个灰布道袍的少年皱眉瞥了一眼中厅后,便没在注意那里。 世道太乱,苦命人太多,就连他自己都只是勉强在这灼灼尘世中挣扎着喘气,实在是顾不过来。 但是,坐在他旁边的精瘦道童却面露不忍想要有所动作。 可不等精瘦道童起身灰袍道士便探出一只手死死摁住了他:“千鹤师弟,我们现在麻烦缠身不说还容易祸及他人,这时候伸出援手不是在帮她们,而是在害她们。” 精瘦道童千鹤闻言后,不在挣扎着想要起身,回想一下自己前夜和师兄做下的事。 他明白,师兄之所以不伸手助人确实是在为那对母女好。 就在师兄弟二人这桌儿重归安静之际,一道昂扬的身影快步从茶馆外走到师兄弟二人面前坐下。 来人身材高大魁伍两边太阳穴高高鼓起,背后一柄藏于鞘中的虎首吞金刀虽未出鞘,却依旧散发着摄人的金戈之气。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清庭正在通缉的要犯,京城顺源镖局总镖头大刀王五。 “王五爷,壮飞先生的遗体我师兄弟二人已背回入殓,灵柩于今日清晨送至浏阳会馆后门交由老长班刘凤池安置。 今日之后,我师兄弟二人将南下茅山祖庭认祖归宗,自此江湖路远山高水长,望五爷好生保重。” 灰布道士丁蟹说完这番话后不待坐在他对面的王五做出回应,便迅速拉着身旁的师弟千鹤快步离开了裕泰大茶馆。 对于两人的匆匆离去,大刀王五未置一言,只是默默的解下缚在背后的虎首吞金刀放于桌上,面露不屑的傲视着茶馆内突然安静下来的诸多茶客。 出了裕泰大茶馆没几步,一直被自家师兄丁蟹拖拉着的道童千鹤猛地发力甩开了死死箍着他胳臂的大手:“师兄,咱们屁股后面又没有老虎追着咬,你跑这么快干嘛? 王五爷才刚坐下,你连一杯茶都不请,师傅教的待客之道你怕不是都忘了吧。”千鹤怒气冲冲的看着身旁的丁蟹,脸上七个不服八个不忿。 别看他年纪小,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该明的事理他早就明了。 壮飞先生谭嗣同和友人共同发起的维新运动虽然失败了,但究其根本他们并没有错,他们想要救这个国家,只是力有不逮罢了。 王五爷虽然在名声上没像六君子那样享誉全国,但京城人都知道他为了保护壮飞先生这些维新派付出了多大代价。 昔日通达两江镖行关外的顺源镖局没了,他一手带出来精锐镖师死的死伤的伤,就连他自身也成了清庭明文通缉的江洋大盗。 这样的义举,街面上虽然明着不敢说,但背地里谁不对他竖大拇指称赞他是英雄好汉。 英雄当面,不说倾心相交一番总该奉杯热茶吧。 看着手边怒气冲冲的傻师弟丁蟹脑壳直突突,这个眼神跟大学生一样清澈纯真的师弟谁要?赶紧来带走! 在不带走的话丁蟹怕自己会忍不住给他两个脑瓜崩,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叫道教的厚重。 “千鹤,没事让伱脖子上的东西动一动,行吗,裕泰茶馆咱们俩个穷道士来的确实少,可裕泰主要的客源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从王利发他爹开始,裕泰就是奔着挣周边七八条街的小商户、小买卖人兜里的钱去的,但你今天有在裕泰里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吗。 除了王利发和刚才那个自我感觉良好的秦二爷,其他人是人是鬼可不好说,就连那对喊着要卖身的母女都巧合的过分了。” “师兄,你是说刚才茶馆里的那些茶客有问题。”尽管眼神纯澈了些但千鹤的脑子还是能转圈的。 丁蟹讳莫如深的朝身后的茶馆看了一下:“这些人八成是内务府里豢养爪牙,咱们这细胳臂细腿可招罪不起。” 从丁蟹口中得知有人欲要对王五不利以后,心中热血未凉的千鹤当即转身想要冲进茶馆里给王五报信。 “傻了吧唧的,做事能不能动动脑子。”早就猜到自己师弟下一步动作的丁蟹一把捆住千鹤。 “王五爷之所以会单刀来赴会就是为了给我们俩解围,不要辜负他的一片好心。” “再有一个,咱们俩这三脚猫的功夫能打得过谁,这时候回去的话,王五爷厮杀之余还得分神顾忌着我俩的安危。 赶紧跟我去漕运码头坐快船离开京城,以免内务府的爪牙在王五爷手上吃了大亏以后再拿我们做文章,才是对王五爷最大的帮助。” 虽然小有本事,但对自己有着清晰认知的丁蟹知道,自己在内务府面前屁都不是。 真要认不清形势贸然回去跟王五同进退,非但帮不到王五,反而会为王五增添负担,起到猪队友的作用。 要不是昨夜去菜市口为谭嗣同收尸的时候,就已经被内务府的爪牙们盯上实在没办法脱身,他早就想办法逃离京城了。 自打穿越到这个王朝末年,丁蟹就没过过一天顺心的日子。 刚睁眼那天他被一群饥肠辘辘的流民架上了简易烧烤架。 要不是自家师父恰巧路过那座山神庙,他恐怕就成了第一个被人易子而食的穿越者了。 被自家师父带到京城以后他的日子也不好过,牛羊奶什么的自家师父一个穷道士买不起,幼时全靠米粉活着。吃不好也就算了,毕竟这年头家家都这样。 让人直流眼泪的是住,直到他六岁那年自家师父才勉强买下南城一块荒地,建了个只有三间房的道馆。 在此之前,他们师徒俩不是厚着脸皮在城郊的道观挂单,就是流窜在各个周边义庄之间跟守村人搭伙,主打一个该溜子生活。 本以为稳住跟脚以后,好日子总归要来了吧,可谁知道苦日子这才起了个头,三年洒扫立规矩,三年担水练力气,三年诵经悟道理。 学了整整九年道经以后,他才被自家师父正式纳入茅山斩邪一脉的门墙。 成了道士以后更操蛋,自家师父还没传他几样本事呢,就被茅山总坛一封纸鹤传书唤走。 留他一个半大小子带着一个总角之龄的师弟千鹤,在这京城里苦苦求活。 要不是同住一条街的王五爷看不过眼发了话,顺源镖局附近不准青皮混混出没,暗地里护了他们师兄弟一把。 他们俩这会儿指不定在那条阴沟里烂成一堆白骨了。 老话说得好,得了人家的恩就欠了人家的债。 金钱再大总有个数,能说的清楚算的明白,可是这人情债就不同了。 六天前,谭嗣同六人被推到菜市口斩首示众,清庭明着下旨,当天就准许亲友殓尸。 但是背地里清庭却把谭嗣同的尸体当成了饵料,想要藉此钓出更多的维新派。 明眼人都看出来这是个套,怕被牵连不敢为其殓尸入葬,唯有王五不惧,想要为好友料理身后事。 可当时他已经被清庭通缉,亲自出面的话只会让形势更糟糕。 无奈之下,王五四下拜托昔日友人想要他们助自己一臂之力。 但他所拜访的友人不是闭门不见就是左顾而又言他,没有一人敢答应王五为谭嗣同收尸。 王五也理解,这里毕竟是京城是清庭的大本营,他这些友人真要帮了他这个忙,日后莫说继续立足于京师了,能不能逃过内务府那群爪牙的追杀都是个问题。 就在王五走投无路准备冒险强闯菜市口为谭嗣同收尸之际,为了偿还昔日欠下的人情了结因果,丁蟹带着自家师弟千鹤找上了王五。 当天晚上,他带着千鹤在众多内务府特务的盯梢下,硬着头皮背回了怨气冲天的谭嗣同。 出了浏阳会馆,还清了人情的丁蟹本想带着自家师弟直往漕运码头而去,远离京城这个是非地。 可藏在暗中提着刀子阻路的内务府爪牙们,愣是把他们师兄弟堵回了顺源镖局附近的裕泰大茶馆。 这是摆明了车马要拿他们师兄弟逼王五露面了。 这会儿好不容易趁着内务府这群爪牙被王五牵扯住精力,无暇顾及自己两人,丁蟹那还敢停留,出了门立马拉着千鹤一溜烟的朝着漕运码头而去。 就在两人离开没多久,两道穿着长袍马褂的身影从裕泰大茶馆侧面一条巷子里钻出。 “吴哥,咱们就眼睁睁看着这两小子逃了不成。” 矮胖巡捕宋恩子心有不甘,这可是两个现成的革命党,抓住了往大牢里一送,最起码能得二十块龙洋的赏。 往大牢里送之前在使些上不得台面的阴损手段,说不定连那三间道馆都能弄到手。 “这钱烫手,不好挣啊,依我看还是算了吧。”高壮巡捕吴祥子也眼馋。 但想起今年三月份去城南刘老大家吃白席时碰到的诡事,以及内务府这群鬣狗对这两人只困不抓的奇怪举动,他强压行下了心中的贪婪。 开春的时候,城南刘老大新纳的小妾受不了刘老大没日没夜的殴打,梗着脖子上吊没了。 这刘老大为了敛财,愣是打着替小妾办白事的幌子,广邀城南这片道上的去他家祭奠他小妾。 谁曾想他那小妾一口怨气闷在喉咙管里下不去,当天晚上就诈了尸。 要不是这个大一点的道士恰巧路过制住了僵尸,那天晚上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另外,内务府对这对师兄弟的态度也有问题,这群鬣狗可不是好说话的主,比他们兄弟俩还要贪。 这对师兄弟肯定有让他们忌惮的地方,不然他们怎么可能放过这两人。 吴祥子虽然贪财,但也知道这种有本事的奇人不是自己能得罪的起的,跟这种人为敌,搞不好就有命挣钱没命。 就在巷子口这两人琢磨着要不要冒险发一笔横财之时,一墙之隔的内务府爪牙们已经和王五交上了手,刀光剑影顷刻间便笼罩住了裕泰大茶馆。 没本事全知全能的丁蟹可不知道不知道自己离开以后发生了这么多事。 一心躲灾的他直到坐上南下的快船上这才松了一口气,还人情归还人情,他可没准备搭上自己的小命。 不等丁蟹一口气喘匀实,师弟千鹤那纯澈的声音再度在他耳边响起来:“师兄,咱们的行礼里好像多了一本书。” 看着千鹤递到自己跟前的心意六合拳拳谱,丁蟹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麻烦你把好像这两个字去掉行吗。 心意六合拳是王五赖以成名的看家拳法,咱师父教的本事里可没这门功夫。 “这门拳法因该是王五爷的一番心意,能不能学这套拳还是等到了茅山问过师父以后再说吧。” “是,师兄。”听了丁蟹的话千鹤将拳谱重新装回行囊里,对于把自己一手带大的师兄丁蟹,千鹤多数时候还是挺尊重的。 (本章完) 第2章 津门黄虎 第2章 津门黄虎 京杭大运河不承担漕运的任务以后行起船来还是挺快的,一个白天下来,丁蟹两人乘坐的快船就到了南运河中段。 夕阳西下,囊中羞涩的师兄弟两人啃着自带的窝头。 就在丁蟹暗自琢磨要不要找船老大要口热水把窝头泡软和一点好入口时,船老大却率先找上了门。 “两位小师傅,今夜咱们要路过九连环,这地方湾多水急有些邪性,二位晚上只管闷着头睡觉千万别出舱。 有人招呼只当没听见,不然的话很有可能会被水鬼迷住,被水鬼拉到河底当替身。” 简短的交代后,船老大就转身离开了。 尽管身负茅山道术,但丁蟹未敢托大,因为他知道,这些老江湖绝不会无的放矢。 九连环,是京杭大运河南运河段湍流最急风浪最大的河段。 就连从未来过此地的丁蟹都曾在自家师父口中听过有关于这段河流的传说。 元朝初年,九连环首尾两端虽有河道相连,但当时的河道又窄又小沿岸尽是滩涂,连百料船都难以通行。 彼时元朝刚刚入主中原,在南方的统治基础极其不稳定。 为了早一点打通京杭大运河,好借助水运的力量保证南方大军的后勤,当时在位的元帝征发了三十万青壮来修建这段河道。 为了媚上尽快修通运河,元朝派出的河道大使修建这段运河时滥用民力,完全不把三十万河工当人看。 据说这段运河通航时,三十万河工仅有十万余人全须全尾的回到了家乡,其余河工全都倒在了这段运河上。 至今运河边上还有几个以坟头、门头命名的村子留存于世。 野史传闻,这段运河修建时虽然出了不少邪门的事,但在随军萨满与元朝大军的联手镇压下,多数都有惊无险。 但引水通渠以后,这段运河被奔流而来的水中玄煞一激,立马就闹出了泼天的鬼事。 据在这段运河上讨生活的老漕工们说,当年运河完工引水通航时当时的河道大使因为中途出了不少邪门事,特意找随军的长生天萨满问了一卦,选了个艳阳高照万里无云的好日子进行试航。 准备借助煌煌大日,压一压运河里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鬼东西顺利通航。 但首航当日,尽管烈日当空慑的一众鬼魅不敢冒头,但以河道大使为首的众多军将和那位随军萨满乘船试航时,依旧在青天白日下凭空消失在了运河中央,不仅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就连运河大使特意调来充门面的千料牙船,都在青天白日下无影无踪了。 高坐龙椅的元帝知道这件事以后勃然大怒,一纸令下便召来了两名草原长生天大萨满和三名密宗大喇嘛。 责令他们七日之内平定南运河上的鬼事,保证元军南下时的后勤生命线。 结果,五位能和道家阴神真人一较高低的外道高手三天不到,就和那位河运大使一样消失在了这段运河上再无音讯。 此事一出,当时的北方灵幻界尽皆大骇。 五尊阴神级别的外道高手连点水都没溅起来,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了,这是什么概念! 在道门,阴神可称真人。 在佛门,阴神称做比丘,只差一步就可证得罗汉果位。 在旁门、外道,阴神可自立一道法脉盘踞一方称宗做祖 数遍整个北方灵幻界,这样的高手顶多也就两位数。 这个结果就连高卧大都的元帝都被吓了一大跳,大萨满和大喇嘛可是长生天与密宗中仅次于主祭与活佛的存在。 他们中任意一人不怀好意搞刺王杀驾的话,就连他那样的一国之主都要头疼不已,结果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了! 事情闹大了,大到元庭都感觉到了棘手,但元庭的南侵战略绝不可能就此罢手。 可任凭元庭如何折腾,这段运河就如同黑洞一样,源源不绝的吞噬了所有接近它的人。 直至藏地边界一座古庙中走出的活佛自沉在了南运河中,许下大宏愿,愿以一身近仙修为永镇此地诸邪,这才勉强消弭了这场泼天鬼事。 打从那时候起,每逢清明、中元、上巳、寒衣等节日,这段运河总要闹腾出一些事,拉一些旅客水手沉底。 可寒衣节已经过去了啊,当年那些河工的冤魂没有鬼节当天升腾的地煞之炁襄助,根本不可能突破运河中的玄煞束缚拉人下水食肉寝皮的。 尽管脑海中闪过了诸多想法但丁蟹面上却纹丝未变,起身笑着将船老大送出船舱以后,他转身从行李里找出两张平安符。 屈指一弹,一张平安符稳稳当当的贴在了正啃着窝窝头的千鹤脑袋上:“师弟,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今天晚上咱俩就别睡了,打坐诵经熬过去吧。” 无语的摘下平安福后,千鹤没好气的白了一眼自家看起来稳健的一批的师兄:“师兄,至于吗,咱们这趟认祖归宗可是带上了观里全部家当。 不说旁的,就是你背上那柄祖师剑平日里溢出气机,就能吓得普通厉鬼两股颤颤,找咱们麻烦,这段运河里的水鬼得有多想不开。” 不是千鹤托大,而是知道自家家底的他确实不相信这趟认祖归宗的路上,会有牛鬼蛇神不开眼来招惹他们。 师兄这个刚满十八岁就跨过了服气、养元、定念三道关卡,剑指筑基境的道门小天才暂且不提,单说他们师兄弟俩身上的背着的家伙事儿。 北茅斩邪一脉开脉祖师留下的七星斩邪剑一柄,此剑经本脉历代祖师温养,稍微会点拳脚的武师持之都能轻松斩杀厉鬼。 自家师父祭练了数十年的雷击枣木拂尘一柄,这柄拂尘打起鬼来比开过光的柳枝还厉害,柳枝打鬼一下鬼矮一寸,拂尘抽鬼一下鬼消三分,普通的鬼挨上三四下就得魂飞魄散。 在祖师像前供奉了十年以上的五雷斩邪符两张,任意一张都有轰杀猛鬼的伟力。 余下各种科仪法器、符箓秘宝就更别说了。 这种配置,千年老鬼见了得摇着头退避三舍,百年老鬼路过不小心挨了大耳刮子得自认倒霉。 “还有,真要有水鬼找上门来找晦气,你往我额头上贴平安符顶用吗?” “怎么不顶用,平安符专门替人破煞转运,助人遇难成祥。 咱们俩昨晚上替谭嗣同背尸时被他体内的滔天怨气冲撞了一路,现在时运低的可怕,就差倒欠老天爷两斗运气了。 不佩戴平安符转转运,接下来指不定要倒霉到什么时候呢,昨个晚上要不是时运低,咱们俩怎么会被内务府那些爪牙盯上。” 看着一幅我很信命的丁蟹,千鹤无语的拍了拍脑壳,这事说出去谁能信。京津冀一代小有名气的飞羽道人可是出了名的伱命由我不由天,不讲缘只讲圆,这会儿居然大搞忌讳迷信。 这要让那些受过他恩惠,被他救助过的百姓富商知道,恐怕都能惊掉下巴。 看着又开始间接性痴癫的师兄千鹤无奈的继续啃起窝窝头。 自打师父三年前应祖坛召令南下除魔以后,没人管着的师兄隔三差五就会抽风一下。 经常说些牛盾的棺材板快要摁不住了,雷部天尊忑死拉真牛逼等令人听不懂的话,搞一些洋人看了都摸不着头脑的玩意。 不过疯归疯,师兄好像也是自那时候起踏上了修行快车道,一年一个台阶,短短三年就站在了筑基境门前,可能天才的世界本就是疯狂的吧。 金乌西陲后,漫天红霞渐渐被浓厚的黑夜侵蚀覆盖。 初时,天上如银钩一样的残月虽然被云雾遮挡的有些朦胧,但总算为这方大地带去了些许光亮。 可随着夜色渐深,朦胧的残月不知何时也被乌云遮住了,运河两岸瞬间陷入了深沉的黑暗中,只余三两泛着青光的烟火自运河中顺水而下,似是在追寻着什么,又似是在躲避着什么。 微弱的烛光下,一大一小两道身影盘坐在船舱中,随着流水拍岸的声音默诵着茅山宗坛晚课经。 太极分高厚,轻清上肃天 人能修至道,身乃做真仙 …………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丁蟹两人并没有默诵灵宝度人经、太上老君常说清静经等容易引起人鬼纠纷的经文。 可人无抓鬼意,鬼有害人心。 一阵带有鱼腥味的阴风凭空自狭小的船舱内升起,昏暗的烛光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幽风吹灭。 原本尚有些许光亮的船舱瞬间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阴风升腾起来的第一瞬间,原先一直闭目打坐墨诵经文的丁蟹便惊觉起来。 烛光暗淡下去的那一刻,他屈指一弹,一道黄符瞬间杀至已经熄灭的蜡烛跟前。 天圆地方,律令九章 雷部应诏,万鬼伏藏 五雷——破邪——诛祟——杀 蓝色火闪耀,一道细小的雷霆凭空出现,轰击在蜡烛跟前数道若隐若现似存非存的黑影上。 “啊啊...”一个照面,潜入进船舱的数只鬼祟便被丁蟹一道五雷符诛杀干净。 他和千鹤收敛气息默诵宗坛晚课经文,确实有示弱不想招惹是非的意思。 以船舱门为边界,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谁也不招惹谁。 但示弱绝不代表软弱,孤魂野鬼都敢当着他们师兄弟二人的面吹灯拔蜡了,那些游走在船舱里的厉鬼过会儿是不是要一拥而上,吃他们师兄弟的血肉吞他们的魂魄了。 先前在内务府的爪牙面前退让是因为满清统治了这方大地将近三百年。 近年来虽然一直在衰弱但依旧底蕴深厚,他这个才入道数年的小道士即便榨干所有,也难以撼动它分毫。 但你们这些孤魂野鬼也想享受满清的待遇,也不撒泡尿照照看自己配不配,治不了满清,我还治不了你们。 “师兄,火的颜色变了。”丁蟹弹指杀鬼之际千鹤也没闲着,他利落的掏出火折子想要重新为船舱带来一抹光亮。 可火折子接触空气以后散发出来的光芒却和以往迥异,惨绿色的火焰吓了千鹤一跳。 看了一眼千鹤手上摇曳着绿色火焰的火折子,丁蟹的脸色难看起来。 他们的火折子都是随身携带着的,绝不可能被人调包或者撒上磷粉。 排除掉这些因素后,能使火焰变色的可能就只剩下一个。 他们正在被人拉往阴间,此刻已经不在阳世了,火折子点燃后的火焰因为环境的变化,由凡火化作了鬼火。 “拿出拂尘跟我走,有鬼往你身上扑直接往死里抽,抽的魂飞魄散最好,要是撞上了拂尘抽不动的大鬼,别舍不得那两张雷符。” 交代完千鹤注意防范后,丁蟹又将七星斩邪剑系到千鹤背后,法剑有灵,纵然还未出鞘也能护住千鹤后路。 自觉安排妥当后,丁蟹不在啰嗦快步走到舱门跟前并指成剑。 天雷奔地火,破除世间邪 北斗驾临,诸邪易辟,破 一股凝实的法力在空中组成了一道完整破邪符,伴随着丁蟹一声呵斥,破邪符冲向舱门,原本紧闭的舱门瞬间被一股龙虎大力撞碎。 待到漫天木屑散去后,一条布满了青苔腐朽不堪的廊道印入丁蟹的视线。 在回首看向立身的船舱,只见刚才还无恙的船舱也变得破破烂烂随时要散了架一样。 “霍爷,前面有打斗声要不咱们还是绕道走吧,万一是厉鬼堵路咱们可就全都完了。” “绕路,那里还有路可绕,这艘快船本就不大,船舱通向甲板的就这一条,除非破开头顶的隔板直接翻上甲板。 可咱们头顶上这片隔板被船老大包了层生铁加固舱体,赤手空拳想要破开要不少时间,有这时间船上的鬼怪只怕早就把我们吃成空壳了。” 廊道拐角,小心护着友人农劲荪的霍元甲苦笑着否决了护卫郑山傲提出的建议。 现在情况不明,手头又没有利器傍身,与其费大力气破开头顶包了一层生铁的隔板翻上船舱,倒不如留点力气搏杀廊道以及两侧船舱里的鬼怪,试试看能不能逃出去。 “师兄,拐角有人。”紧跟在丁蟹身后的千鹤紧张的看向廊道拐角黑暗处。 (本章完) 第3章 茅山道术 第3章 茅山道术 千鹤还未出师,虽然偶尔也会跟在自家师兄身后做些法事,驱逐一些小诡震慑一些邪祟,但迄今为止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大场面,所以听到动静后,下意识的就喊了出来。 他这一喊,武人敏锐的五感也让霍元甲在千鹤低声说话的瞬间发现了丁蟹师兄弟俩。 危险诡谲的环境下,霍元甲顾不得其他,想要和丁蟹二人兵合一路抱团求生。 “前方的朋友,鄙人津门霍家拳掌门人霍元甲,我身后的是津门淮庆行的东家农劲荪,不知你们可知这船上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会有诡怪噬人。” “霍爷,贫道乃京师南城青云观弟子,道号飞羽,这艘快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也不知,正准备寻船老大问个究竟,你若不弃,咱们一起搭个伴吧。”丁蟹在津门替人抓诡驱邪时,经常在菜市口看霍元甲和津门其他武行打擂台。 所以霍元甲自报家门后,他立马就认出了这位近几年在津门有着莫大名气的津门第一。 “阁下可是今年开春时率领津门群雄大破海河养尸地的奔雷手飞羽子道长。”听到丁蟹自报家门以后霍元甲顿时眸中一亮。 都是在京津冀一代混出名号的江湖人物,尽管未曾谋面,但霍元甲也曾听说过丁蟹的事迹。 根据江湖传言,面前这位道长虽然年轻,但手上本事可不弱。 津门九条河总瓢把子河神,曾当着众多乡绅宿老的面,称赞这位一手雷法出神入化是个神仙人物。 跟河神一向不对付的巫神婆更是逢人就夸这位爷是有道之人,当初大破海河养尸地时不惜力更不惜命,一举拔除了困扰津门百姓数年的荫尸之祸。 同他一样在津门有着不小名声的铁刀门秦爷谈及这位时,也是直竖大拇指极尽夸耀,称他有侠义风范。 这位道长在传闻中除了死要钱这一点为人诟病不够侠义,其他的简直就是照着三侠五义里的正面人物描摹出来的一样。 跟这样的人互相帮扶着走,心里说不出的安心。 霍元甲心里是妥帖了不少,但丁蟹一听见奔雷手这个诨号,心里立马糟心了起来。 河神这个中登害人不浅啊。 下尸窟的时候他不就是无视这个中登的请求,对着尸窟里的荫尸甩出了一沓又一沓的五雷斩邪符,硬生生砸穿了海河养尸地,让这处养尸地的功效一下去了一大半。 至于到处嚷嚷着他雷法惊人给他安了个奔雷手的诨号,悄咪咪的败坏他名声吗。 丁蟹下意识的遗忘了自己事后跟事主漕运商会,开出每张五雷斩邪符二十块龙洋不二价,在漕运商会会长的咬牙切齿中一下卷走四千龙洋的事了。 此时龙洋刚发行没多久,购买力远超后来发行的冤大头,二十块龙洋只买糙米的话够津门一家三口人每天两顿稠的吃上大半年。 但他至今都不觉得自己这价格开错了,海河养尸地那件事,别看他得了名声打响了青云观名气,但那处养尸地内里余下的好处都被地头蛇河神跟神婆吞了,他们俩跟漕运商会互为表里,他不找漕运商会要补偿找谁要补偿。 铁刀门的秦爷虽然没吃到海河养尸地的福利,但也因为此事拜入了漕运商会麾下,真正的在津门站稳了脚跟开起了武馆。 不然他一陕西人,既不是大拳种出身,又没有名号响当当的师门背书,凭什么在津门这块油水地大口喝酒大块吃肉。 心里糟心归糟心,丁蟹可没忘了正事:“正是贫道。” 确认了丁蟹的身份以后,无论是打头的霍元甲,还是他身后被两名护卫护在中间的农劲荪全都松了一口气。 霍元甲确实武艺超群,当下已经打遍津门无敌手几有津门第一的势头,跟大刀王五并称京畿双虎。 但面对没有实体的诡怪时,除了鼓动气血吓走孤魂野诡,他能做的其实很有限。 “飞羽道长,面对诡怪我等皆是外行,接下来我们四人任凭你吩咐,但有不从叫我们不得好死。” 死亡危机下,霍元甲短暂的放下了自己津门第一的傲气,带着身后三人快步来到丁蟹师兄弟跟前请求庇护。 没辙,谁让船上肆掠的是没有实体的诡怪,但凡把敌人换成人或者僵尸之类有实体的诡怪,霍元甲绝对会用家传的燕青拳告诉他们自己这个津门第一是怎么来的。 “霍爷过谦了,相逢即是有缘互相帮扶罢了。”虽然不觉得霍元甲一行人能帮上什么忙,但人家姿态都摆得这么低了,丁蟹也不介意顺手推舟拉他们一把。 “傍晚的时候,船老大曾来过我们师兄弟二人所在的舱房,告知我二人接下来这段运河风高浪急有些邪性,安守舱内不动如山就能避免被水诡拉下水当替身。 现在这艘船变成这样,我想他应该知道些什么。”简短的交代了一下自己知道的情况以及接下来要做什么后,丁蟹没在磨蹭,转身沿着廊道向着甲板走去。 跟在丁蟹背后的千鹤则自觉担负起了向霍元甲一行人,讲述他们目前所处境况的活。 听闻自己等人正随着这艘破船快速堕向阴世,霍元甲几人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不是他们心性不过关,而是目前的情况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阴世,传说中唯有亡者才能踏足的领域,岂是他们这些大活人能够驻足的地方。 快船不大,创造不了神话。 总长四十来米的快船从头走到尾也不了多长时间。 至于那些不知死活跑出来的拦路的孤魂野诡,丁蟹当初能用一沓又一沓的五雷斩邪符砸穿海河养尸地,现在自然也能用符送这些孤魂野诡归于冥聻。 十息不到,丁蟹一行人便来到甲板上,抬头看去,奔涌不息的运河不见了,入目所及,尽是淡黄色的迷雾,阵阵腐朽的纸灰味翻涌进众人的口鼻,熏的众人直欲作呕。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腐臭味,唯有丁蟹与霍元甲面不改色。 丁蟹是这几年斩诡驱邪时各种臭味闻了个遍,早已经习惯了,霍元甲则是凭借着强大的自制力忍住了身体的不适。“师兄,甲板上没人,船老大该不会老早就跑了吧。”看着空空荡荡的甲板,千鹤怀疑船老大已经咬着牙舍财保命了。 丁蟹沉着脸摇了摇头否定了千鹤的猜测,鼻翼微动嗅了嗅后,一张五雷斩邪符快速自他掌中飞出朝着船头的桅杆疾驰而去。 天圆地方,律令九章 雷部应诏,万鬼伏藏 五雷——破邪——诛祟——杀 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后,桅杆的顶部突然多出一道低头耸脑舌头外吐的黑影。 看着黑影随风飘荡的身形众人心底一沉,船老大死了,他们还能找谁了解情况继而破解这场死局。 与身后众人不同,丁蟹此刻的脸色反而由阴转晴。 桅杆上的黑影单看身形与衣饰确实很像船老大,但双目视力极佳的丁蟹却透过黑影脸上批盖着的头发看清了黑影的面庞,这个在桅杆上自挂东南枝的男人绝不是傍晚时提醒他们的那个船老大。 “霍爷,咱们这几个人里伱身手最好,劳烦你出手在挂着的这具尸体上取下一块巴掌大的布片。 接下来能不能找到真正的船老大就看这一遭了。”确定自挂东南枝的黑影不是船老大以后,丁蟹并没有如常人一样返回船舱去找人。 那样效率太慢,还容易和船舱里已经吃饱喝足的厉诡迎头撞上。 在阴阳夹缝这个诡怪的主场,丁蟹也不敢跟大量的厉诡对上。 得了丁蟹的吩咐后,霍元甲没有食言,朝着好友农劲荪微微颔首示意他多注意安全后,他便纵身一跃冲天而起,在桅杆上数次借力后他以一记虎爪在黑影身上撕下了一张脸盆大小的布片。 得手以后,慑于黑影怪异的死法霍元甲不敢在桅杆顶部逗留,可不等他翻身返回地面,脖子套在船帆缆绳上的黑影猛地张开瞳孔如针一样的惨白双眸,死死的盯向了近在咫尺的霍元甲。 “糟糕,霍爷阳气太重,桅杆上的尸体心里怨气又太浓,两相冲击后诈尸了。”一直关注着霍元甲的千鹤看到这一幕后立马伸手摸向背后的七星斩邪剑,想要激发宝剑护住霍元甲。 然而,还不等他摸到剑柄,丁蟹屈指一弹,一道被层层污血包裹着的棺材钉瞬间自丁蟹手中射出直插黑影的眉心,将它死死钉在了桅杆上。 丁蟹二人都有所反应了,诨号黄面虎,以拳风灵巧迅捷拳势勇猛无铸著称的霍元甲又怎么可能没动作。 在黑影睁眼盯向他的那一刹那他便扭动猿腰一个鹞子翻身腾空而起,甩出一记如同铁鞭一样的鞭腿狠狠的踢向黑影的颈子,欲要踢碎黑影的脊椎骨。 一个正直壮年尚在巅峰的大武师全力一击下,抽的黑影周身的空气都扭曲了三分,丁蟹观之其威力更胜北方魁星一派的绝技魁星踢斗一筹,绝对有断金碎玉之威。 但他的动作大开大合,使得他的攻击慢了丁蟹一步。 眼见丁蟹已经钉杀黑影,怕自己的踢击会横生枝节的霍元甲硬生生止住了攻势,鹰转豹变一个反身轻飘飘的落到了丁蟹面前。 本就为刚才那一踢感到惊艳的众人看到这一翻转展露出来的功夫后,全都止不住在心中喝彩。 就凭这份举重若轻的本事,京畿双虎之名真不是吹出来的。 丁蟹一行人觉得刚才那一翻转的功夫惊艳无比,当事人霍元甲却没觉得有什么,二十年的功夫,有这样的表现不是很正常吗:“飞羽道长,布片我已取来,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茅山有一门纸鹤传音术,我对此术小有研究,桅杆上的那具尸体虽然不是船老大的,但衣服却是船老大傍晚时穿的那一件,沾染了他的气息。 接下来我会以布片为纸张,施展纸鹤传音之术,只要他还在这艘船上纸鹤会带我们找到他的。”说话解释之余丁蟹的双手可没闲着。 伸手接过布片之后,他双手如同穿蝴蝶一样飞快折叠起来,片刻功夫后,一只像模像样的布片纸鹤稳稳的立于丁蟹掌心。 天法清清,地法灵灵 阴阳结精,仙鹤显形 吾奉三茅真君如律令 千里传音,咄,疾,去 法力催动下,立于丁蟹掌心的纸鹤两翼渐渐煽动起来,数息之后展翅飞起,循着自身携带的气息疾驰而去,只是它飞赴的方向极其古怪。 看着盘旋在桅杆顶端不断绕圈的纸鹤,甲板上其余五人不约而同的扭头转移视线看向别处,想要尽量淡化丁蟹的尴尬。 可和先前的霍元甲一样丁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因为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船老大,你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这艘船最多还有一盏茶的功夫就要坠入阴世,届时你照样要死。 现在咱们通力合作的话,多的我不敢给你保证,但我可以对着老天爷发心魔道誓,我活你必活。 但你要是不识趣,依旧躲在桅杆里装死,别怪我伐了桅杆,直接把你连人带杆扔进外面的阴阳夹缝里,让你生不能入阳间死不能进阴世。” 目光锐利的盯着桅杆之余,丁蟹伸手握住了千鹤背后的七星斩邪剑。 此方阴世不比他处,纵然有着一身小极品法器护身,丁蟹也不敢托大乱入,若是有关于这段运河的种种传闻尽皆真实不虚,只怕现如今的茅山侵巢而出都平定不了此方阴世,他一个还没出师的小道士就更别提了。 所以,丁蟹此刻真起杀心了。 桅杆顶部,蜷缩在包铜吉祥顶珠内部的船老大根本不理会丁蟹的威胁,好不容易假死脱身,他可不会傻乎乎的在暴露在明面上。 至于丁蟹刚才的威胁,他纯当听人放屁了,这根主桅杆足有一人合抱粗,材质是老榆木,装上船之前还泡了不少天桐油刷了不少层生漆,普通人拿锯子都要锯半天,想要伐倒它,根本不是短时间能做到的事。 (本章完) 第4章 阴山邪术 第4章 阴山邪术 就在包铜吉祥顶珠蜷缩着的船老大打定注意要继续装死时,一道璀璨的星光如彗星一般划过众人的双眸。 星光闪耀过后,原本矗立于丁蟹一行人面前的桅杆瞬间自根部断裂成两截,向着船头方向倾倒。 轰隆一声过后,斑驳不堪的甲板被桅杆砸的向内凹陷了不少。 要不是附着在甲板上尚未腐朽完的包铁抗住了压力,只怕这艘正在快速腐朽的快船都能被砸散架。 船头尖端,原本包裹在桅杆顶端的包铜吉祥顶珠在重力的作用下脱离了桅杆滚落到了船舷边缘,随着船体的摆动,随时都有可能滚出船体消失在阴阳夹缝之间。 死亡危机下,吉祥顶珠内的船老大也顾不得装死了,当即运使缩骨功朝外钻去,片刻功夫后,一个一米六上下的中年人如泥鳅一样从脸盆大小的顶珠中钻出。 脱离顶珠以后,船老大二话没说哐当一下给丁蟹跪了下来:“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真人在此,还请真人见谅。 先前真人喊话寻求合作时小人之所以迟疑,是怕有诡怪冒充真人欺骗小人所以不敢贸然答应真人。 如今得见真人,便如见到了天上的北斗星一样,愿为真人效犬犬之劳。” 看着比迈克尔.杰克刚跪的还要利索的船老大,丁蟹无语了,犬马之劳都改成犬犬之劳,是要自荐给他当狗吗。 这是拿他当几十年后才出生的那位了,傍晚的时候还一口一个小师傅现在居然直接叫上真人了,这拍马屁的功夫有一套。 可你还别说,被人吹捧的滋味真就不错,怪不得几十年后那位大院子弟那怕打心眼里瞧不起迈克尔·杰克刚,但还是愿意提携他一把。 不过丁蟹可不敢学那位大院子弟不管不顾的收船老大当小弟,此人可不简单,身上遮掩气息的方式更是令丁蟹心生忌惮。 尸油盖顶、尸水抹身,再加上骨灰塞窍门,怪不得满船的诡怪找不到他,灯下黑是一方面,这三重封闭人气的手段才是关键。 用尸油盖住自身三把阳火让自己阳气跌落谷底不算什么秘术,有点道行的术士都会。 但尸水抹身骨灰塞窍这种遮盖自身气机的方式,可就不是一般术士能会的了,这里面的区别比这条沟通大江南北的运河都要深。 后两种乃是阴山道七十二道小术中的两种,邪异的很,也少见的很。 说它邪异是因为这两种阴山邪术单独用的话还好,要是合在一起用,施术者一个不注意就有可能成为阴山道门人的资粮。 尸水跟骨灰都是阴怨之物,单独用一种阴怨之物封住全身,都跟埋在阴煞绝地里没有任何区别,自身会快速朝着阴祟诡物转变。 两种阴怨之物齐用,经由阴山邪术调和后,可就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的了。 说它少见是因为就连丁蟹这中大宗弟子都是偶然才在自家开脉祖师的游记里,见过有关于这两种邪术一鳞半爪的记载。 盖因阴山道早在前明初年就被明庭大军剿灭了,门内诸多邪术也在灭门之战中尽数被销毁。 元末时,阴山道曾刻意散布七十二道小术中的诸多邪术,欲化众生为资粮以壮阴山道。 很多无知者得了阴山道邪术以后还以为自己时运已至,要卷动风云乃至逐鹿天下了。 结果,除了个别幸运儿另有机遇脱离了阴山道的掌控,其他修习了阴山道邪术的人,基本上都为阴山道在明初时的大兴奉献了自己的一切。 血、肉、皮、膜、五脏六腑都不算什么,癫狂无脑容易操纵的生魂与坚固不朽任艹任练的尸身,当初可给才打完靖难之役的明高祖带去了极大的烦恼。 要不是民心思定,天下诸多法脉不愿华夏大地重归混乱无序,联手帮助明高祖覆灭了阴山道,朱家的江山能传几世可就真说不准了。 “船老大,现在这情况可和你傍晚的时候说的不一样,水诡拉人下水找替身能有这动静。” 问询之时丁蟹的手一直没离开过剑柄,在他的把控下,七星斩邪剑的剑刃始终游离在船老大脖子不远处。 小心翼翼的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面前明晃晃的剑刃后,脖子上汗毛孔全都炸开了的船老大装作没有看出丁蟹在威胁他的样子,翻手就朝着丁蟹竖了大拇指哥,满脸真诚的夸耀起丁蟹。 “真人明察秋毫令人佩服,九连环的那些水诡哪有这般本事,咱们这趟其实是遭了无妄之灾。” “今早快要开船前,临时来了五位客人想要搭船南下,打的是京城四岳之一拳王步亭的旗号,为首之人更是步亭的独子步渊。 但我们这些跑江湖的眼睛里都有点不为人知的活儿,跟在步少馆主身后的那四人绝不是普通的练家子。 尽管他们身上佩戴了香囊更撒了很重的香粉,但我迎他们上船时还是闻到了淡淡尿骚味。” “京城人都知道,拳王步亭是奕王府的教头,那几位的身份不问也可知了。 猜到他们是在帮奕王爷办差以后我立马让出了自己的舱室,小心翼翼的伺候着那几位,生怕怠慢了他们招来灾祸。” “可我万万没想到,这帮奕王府的王八蛋居然拿我们满船人当了幌子,傍晚时,我怕诸位不知深浅着了九连环的道,陪着笑脸跟他们讨了个空档专门去船舱里提醒了你们夜里注意点。 转过身回来以后,他们一行人五人就不见了,当时在甲板上当值的小力巴告诉我,我前脚才离开他们后脚就趁着昏暗的夜色,跳弦上了一艘一直沿着航道跟在我们屁股后面的铁壳船上.” 通过船老大的叙述,丁蟹结合现况与自己的猜想,大致弄清楚了目前的情况。 船老大要是没撒谎的话,他们这一次应该是代人受过了。 有术士在针对奕王府的人,只不过奕王府的人在傍晚天色暗淡时来了一手金蝉脱壳,避开了动手那人的视线,偷龙转凤逃出生天了。 借助九连环独特环境将一船人都拉向阴世的术士并不知道自己要找的人已经不在船上,而是按照原定计划发动了攻击。 所以,这一船的诡怪里即有九连环里拉人当替身的水诡,也有动手把一船人朝着阴世狂拉的那个术士手笔。 但是,一个能面不改色拉人替死的家伙,真的会实打实说出一切吗。丁蟹不信。 手腕抖动,一朵剑盛开,伴随着剑闪耀,一朵血也在船老大身上绽放。 “刚才的话九真一假,还是没有一句实话,伱自己知道,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能布坛施法将这么大一艘船拉进阴阳夹缝的高手绝不可能连目标都搞错。 现在,我再给你一次组织语言的机会,希望你能把握住,最多还有盏茶功夫,这艘船就将堕入幽冥黄泉,如果你在玩心眼,我会把你扔进黄泉里让你永世沉沦。” “真的,我没骗你,小人那有胆子敢骗真人你。”左肩上血肉模糊的空洞并没有吓住船老大,尽管对白面书生一样的丁蟹二话不说就下黑手感到惊诧,但他依旧没有推翻自己刚才的话。 看着面前捂着伤口死不悔改的船老大,丁蟹的耐心降至冰点,你想死可以,别拉着我们师兄弟。 足尖发力,一击快如霹雳的踢击瞬间轰中船老大的腹腔,将正在叩首作揖的船老大踢出三丈远。 本以为丁蟹还会听自己掰扯一会儿的船老大猝不及防下,猛地呕出一大滩鲜血。 “呕,呕,呕”那怕已经飞出去三丈远卸了不少力,但丁蟹那骤然暴起的踢击也震的船老大五脏六腑移了位。 止不住的恶心感控制住了船老大的身体,让他不停的呕吐起来。 丝丝缕缕的鲜血伴随着味道难闻的胃酸不断自船老大口中喷出。 对此,丁蟹视如无睹,依旧步步紧逼船老大,想让他交代清楚这艘船为什么会被术士盯上。 至于同情心什么的,就连尚未出师的千鹤这会儿都未曾开口阻拦丁蟹,这年头,不是什么人都值得同情的。 就在丁蟹抖动宝剑准备再给船老大雕上一朵剑的时候,一只黑蝉随着血丝与胃酸自船老大的口中滑出。 咚.咚咚 黑蝉落地时发出细小的碰撞声并不起眼,在船老大震耳欲聋的呕吐声遮盖下,霍元甲几人甚至都没发现。 但一直观察者船老大一举一动的丁蟹却察觉到了不对劲。 鲁地确实有吃金蝉的习惯,但油炸的金蝉掉落在地上可发不出咚咚的声音。 快步走到黑蝉近前,丁蟹无视酸臭味一剑挑起了地上的黑蝉。 仔细观察剑尖的黑蝉后,丁蟹转头看向渐渐压低呕吐声想尽一切办法缩小自身存在感的船老大,心中的杀意暴涨至极点。 “通灵玉蝉,这就是我们落到而今这个地步的原因吧,奕王府的那群人只怕是都让你沉河了吧。” 见丁蟹一幅恨不能活剐了船老大的样子,一旁的霍元甲等人十分不解,不就是一块黑色石头雕刻的蝉虫吗。 看到几人不解的神情千鹤低声解释了起来,蝉这种虫子因为生活习性,在古人的眼中是有特别寓意的,古人认为蝉有入土重生之能。 因此,古代帝王将相喜欢在生命的最终时刻口含玉蝉,寓意自己能和蝉虫一样破土重生。 古言:玉能养人。 这话不假,所以温玉、暖玉等玉中珍品万金也难求。 这好玉养的了人,自然也就养的了人死后化作的尸体,只不过养尸体的玉相性跟养人的玉截然不同罢了。 阴玉、死玉、血玉等活人避之不及的葬玉,在那些濒死的帝王将相眼中可丝毫不比温玉、暖玉差。 而葬玉之中的极品,传闻中只能在幽冥深处阴煞绝地诞生的通灵宝玉,可是连许多帝王将相都难以寻到的极品阴珍。 古来帝王四百多,想找到通灵宝玉雕成玉蝉护住自己尸身不朽灵魂不堕的帝王起码有一半。 这一半帝王里,有记载得到通灵宝玉雕成玉蝉的不到十分之一。 这十分之一里,真含着通灵玉蝉下葬的帝王恐怕连五指之数都凑不齐。 远的不提,就说紫禁城里才杀了戊戌六君子的那个老妪,自打年岁上来感觉精力不济以后,她就下旨全国征寻通灵宝玉。 凡献上通灵宝玉者,赏三品顶戴赐黄金万两,荫子三人入京师大学堂,真正的让你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可这封懿旨颁布出来快十年了,至今无一人应诏奉宝。 清庭内务府曾经穷搜天下想要找到一枚通灵宝玉雕成玉蝉送给慈溪邀功,但任凭他们刮地三尺,也没能搜出一枚真正的通灵宝玉。 了解到甲板上看起来毫不起眼的通灵玉蝉有多珍贵以后,护卫在农劲荪身旁的郑山傲与另一名手持双刀的韩姓护卫,皆不由自主的盯着七星斩邪剑剑尖的通灵宝玉看。 这可是真正的通天捷径啊! 尽管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清庭已经走到末路,但对于他们这种底层武师而言,此刻的清庭依旧是他们可望而不可及的洪荒巨兽,随便拔根腿毛就比他们腰杆还要粗。 要不是尚存的理智正在疯狂警告他们不要作死,只怕他们已经忍不住把手伸向明晃晃的剑尖了。 “真人饶命,自古宝物唯有德者居之,我愿意献上宝玉和跑船多年积攒下来的身家,只求真人脱险时拉我一把。”见自己不小心呕出藏在腹中的通灵玉蝉后,船老大立马放弃了侥幸心理开始恳求丁蟹。 但找出问题的结症以后,丁蟹就懒得搭理匍匐于地不断叩首求饶的船老大了。 你要是在他一开始喊话寻求合作时坦诚相待,道德底线很灵活的丁蟹并不介意顺水推舟拉上他一把救他一命,事后好处对半分就行。 现在他机缘巧合找到破局的关键点了,还要你有何用处,嫌拖后腿的人还不够多吗? (本章完) 第5章 归宗认祖 第5章 归宗认祖 反手从千鹤的胸口掏出两张蓝色符箓,丁蟹手腕一振,原先立于剑尖的通灵玉蝉便如离弦之箭一般射进了包裹在快船周围的黄色浓雾中。 玉蝉甫一离开快船,原本静谧的船舱瞬间涌出数十道裹着鲜血的阴风,向着玉蝉射出的方向快速冲去。 船舱里那些摄于七星斩邪剑锋芒不敢跳出来扎刺的厉诡,全都追逐着通灵玉蝉离开了这艘快要朽烂的快船。 满船的厉诡离开以后,包裹住快船的浓雾立时消散不少,看到这一幕,丁蟹立马精神起来,脱离困境的机会来了。 先前的黄色浓雾里,不仅有黄泉之水蒸发后形成的天然迷雾,还夹杂有满船诡怪布下的诡遮眼与困人之术。 莫说丁蟹,就是阴神真人来了都得迷失一阵子。 “师弟,掏家伙布下南极长生引星阵,将南斗六星的阵旗分发给霍爷他们,我要施法破开阴阳夹缝了。 霍爷,接下来你们领到阵旗以后紧守阵眼,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动不要思不要想,老老实实站在原地就行。 信我,我必带你们脱离困境重归人间,不信,那就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了。” 简单的告诫一下最有可能坏事的霍元甲几人后,丁蟹手持天府阵旗踏罡步禹感应起南斗星光。 一转司命,二转司禄 三转延寿,四转益算 五转渡厄,六转上生 南斗注生,斗宿应我 三茅祖师在上,急急如律令 主持阵法的丁蟹一声令下后,数道微弱的星光突破了黄泉迷雾的阻拦,被千鹤刚刚布下的阵法引来护持在众人身边。 借着星光的引导,一直寻不到来路的丁蟹终于找到阳世的坐标。 剑指一划,一张被千鹤珍藏在怀中的蓝色五雷斩邪符瞬间破空朝着星光源头激射而去。 天圆地方,律令九章 雷部应诏,万鬼伏藏 祖师助我,五雷--破邪——诛祟——杀 遁入虚空的蓝色五雷斩邪符被丁蟹的法力激活后,瞬间劈出一道绵延数里的黄色闪电。 代表着毁灭与新生的雷霆顷刻间便将阴阳夹缝靠近阳世那一端的屏障轰碎,人世间与阴阳夹缝之间再无阻隔。 南斗注生,斗宿应我,疾 一声大喝后,位于六道星光笼罩中的众人同星光一道消失在了甲板上。 看着空空荡荡的甲板,刚刚缓过劲的船老大立马高声哀求:“真人,不要抛下我啊,我上有老下有小不能死在这儿啊。” “差点忘了,还有你个老逼登在这呢。”船老大凄厉的哀求声还没落下,一道星光从天而降,穿过还未闭合的阴阳通道笼罩住了他。 只是和预想中的不一样,这道星光并没有裹住船老大带他脱离阴阳夹缝,而是将七道闪烁着星光的阵旗并一道蓝符传送到了船老大跟前。 北斗注死,杀-破-狼,诛 七道阵旗散发出的血色星光笼罩住了破船,受星光刺激,又一道白色闪电凭空劈出,无数细小的闪电在破船上腾空跳跃,毁灭着眼前的一切。 十万伏特下,滔天雷火点燃了木质的快船,满船未敢跟在厉诡后面捡便宜的孤魂野诡眨眼间全被诛杀。 快船不远处争夺通灵玉蝉的众多厉诡,在血色星光与闪电的攻击下也死的七七八八,唯有个别几个离得稍远一点的厉诡勉强扛过了雷霆的抹杀。 本以为自己要得救了的船老大更加凄惨,都没反应过来就被白色闪电劈了个魂飞魄散,正在快速朝着诡怪转化的肉身也成了焦炭。 如此大的动静震的整条阴阳夹缝开始不稳,夹缝末端,一片被黄色幽泉环绕着的水面上,受此刺激瞬间涌起惊涛骇浪。 无数面容愁苦的人脸藏于水面之下伴随着惊涛骇浪翻涌不休。 若有人凝神细听便会发现,那来的波浪翻涌声,那明明是被镇压在水面下的亡者对于生者的怨毒诅咒。 可惜,任凭水面下的人脸如何不甘寂寞,每当浪潮的达到一定高度的时候,便有一道黑黄相交的卍字大印携万钧之势压下浪头,使得水面下的众多诡怪只能无能怒吼。 不知过了多久,风也平了,浪也静了,一道浑身惨白没有一丝血色的身影手持黝黑的通灵玉蝉出现在阴阳夹缝中。 “咳咳,咳咳咳.北茅斩邪一脉的小鬼,贫道记住伱了,待贫道转生归来,今日之仇贫道定会跟你一一清算。” 谋夺通灵玉蝉这等阴世奇珍惨白身影可不敢假手于人,要不是顾忌七星斩邪剑的锋芒与那两张有着阴神一击威力的五雷斩邪符,他早就跳出来拿下丁蟹一行人了。 还好,虽然多有波折,但通灵宝玉雕成的玉蝉总归是落到他手里了。 尽管嘴里狠话不断,但惨白身影这时候最想做的事却并不是找丁蟹复仇,他此刻最想做的事是将掌心的通灵玉蝉带回自己存放肉身的地方。 有了它,天寿已尽他就能复刻那些古代帝王的方法,挑选一处万年吉土静待新生的到来。 快意恩仇确实爽,但又哪能比得上活出第二世的诱惑。 另外,那柄剑身篆刻七星的宝剑也让他忌惮不已,多年修行养成的灵觉告诉他,那柄剑加上那个斩邪一脉的小道士,有威胁他生命的可能。 未免节外生枝,惨白身影从怀中掏出一方阴木雕刻而成法印,开始勾连自己提前布下的法坛,欲要破开虚空挪移到肉身跟前。 天清地灵,祖师显形 神游天地,万象归墟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 法印散出乌光包住惨白身影冲向已经闭合的阴阳屏障。 有着法坛在外接应,不用在浩淼虚空中寻找阳世坐标惨白身影突破阴阳屏障的动静并不大,悄无声息间他就融了入屏障中。 一息不到,他便跨越了阴阳屏障回到了人世间。 但刚回到阳世他便傻了眼,一张由数百张黄符组成的符网阵兜头笼罩住了他。不等他做出应对,数百道细小雷霆组成的雷网将他死死捆住。 被阴了。 看着比绝户网还密集的蓝色雷霆惨白身影面露不甘,不,他明明已经找到了活出第二世的机会,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老天爷,我不甘心啊! 轰隆隆. 临淄城外,听到远处运河传来的沉闷雷霆声后,千鹤瘪着嘴委屈的摸了摸背后小了一大圈的包裹。 道馆一年多的积蓄,摔水里听了个响,没了。 “师兄,值吗。” 站在临淄城前静待城门开启的丁蟹闻言后,伸手摸了摸千鹤扎着总角的小脑袋:“我也不知道,按理来说,咱们和那幕后之人虽有冲突但不至于分生死。 那一船船客咱们不认识,能顺手救下来就救,救不下来我心里也没什么遗憾,毕竟这年头那天没有死的不明不白的人。” “但不搞死他,我心里总是有些不得劲,所以,为了让我心情好一点就只有请他乖乖去死了。” 一旁同样等待城门开启的霍元甲几人听到丁蟹的回答以后心思各异。 郑、韩两个护卫听了以后只觉得丁蟹霸气外露,霍元甲这等津门武行中的大豪平日里也没这么霸道吧。 文化人出身的农劲荪则觉得丁蟹应该是口不由心,观其行为听其过往,明明是一个背剑救苍生的真侠道,为何要口不对心。 唯有已经隐隐摸到武道宗师境的霍元甲听出了,这就是丁蟹最真实的想法。 顺逆由心,我思即我想,我想即我行,至于其他,皆外物矣。 这种心境和家传拳谱上有关于武道宗师的描述心如平湖、动静由心好相似。 向来不在意别人眼光的丁蟹并不在乎霍元甲等人的想法,进了临淄城后,丁蟹便和霍元甲一行人分别了。 简短的休整之后,他和千鹤又寻了一艘南下的客船向着茅山祖庭赶去。 又一个夜幕降临,临淄城外一处偏僻的山神庙外,一个童颜鹤发的黄袍道士带着两个破衣烂衫的青年道士来到庙前。 看着昏暗阴沉没有一丝灯火的山神庙,老道士叹了一口气:“师弟啊师弟,小时候跟师父后面学道时你非要在道法进境上胜过我,为此,修行时不分日夜,反而熬坏了身体,困于筑基境难以精进。 艺成出师以后你非要在名气上盖过鲁地的同道,大小法事你也不管能不能处理好,都以远低于正常的价格接到手里,结果能力有限经常搞砸法事落了一个毁誉参半。” “老了老了,我本以为你该消停下来了,没想到你居然想想胜老天爷一筹跟天争命。 这下好了,原本你还能活个一年半载,现在直接没了小命。” 唉!!! “钱开,许发,你二人进去为你师叔收敛一下遗骨吧,那些有伤天和的术法和法器,收集柴火一把火烧了,免得流传出去害人。” “是,师父。”x2,一胖一瘦两名道士听到指示后,立马遵从师命进入山神庙。 只见原本山神像所在的坛城上已经没了神像,只余一个血色全无的黄袍老道士坐毙于供桌前。 面容肃穆的向坛城上的道士行了一礼后,胖瘦道士便按照自家师父的嘱托收敛起老道士的遗骸。 不知道自己打了老的以后惹出来一个更老的丁蟹根本就没想那么多,乘上客船以后,他就按照原计划南下了。 倒了一次霉以后,丁蟹的时运终于走出低谷,一路顺风顺水来到了茅山,成功和自家师父汇合。 因为此次从北方南下路程遥远了不少时间,丁蟹二人赶到时本次认祖归宗的外茅弟子已经到的差不多了。 为了不耽误参加两天后举行的茅山收徒大典,丁蟹师兄弟二人都没来得及跟自家师父叙一叙这几年发生的事,就匆匆的跟着宗坛的童子跑起了入门前的种种前置手续。 先相面,由门中擅长卜卦的长老测算一下递交上去的八字与本人是否相符,防止有人冒名顶替,顺带在测一测该弟子的大致性格与命格。 后摸骨,由门中数位大修从上到下从前到后测算一个人的资质与修为,以便门中针对该弟子给出最全面最严谨的指导。 最后,在命灯中留下心头精血与神魂气息,好让门派能够直观的知道你的死活,能在命灯熄灭后及时追查你的死因,在根据你的死因决定为不为你报仇。 至于领取门派统一的袍服跟安排临时住处这些细枝末节,就不再赘述了。 忙完上述各种手续后,茅山收徒大典已经近在眼前,第二天傍晚沐浴更衣后,折腾了两天的丁蟹与千鹤早早就睡下了,明天还要以最佳面貌拜见三茅祖师与当代大真人呢。 月明星疏,弟子院中诸多认祖归宗的外茅弟子有的和丁蟹两人一样,胆大心大睡得香,有的则因为各种情况影响,辗转反复始终难以入眠。 内茅青玉峰,两名头戴莲冠的鹤发道士正通过面前铜盆中的水面观察着弟子院。 “掌门师兄,此次认祖归宗的外茅弟子共计七十六人,来自我宗散布在大江南北的十二支支脉。 其中根骨优秀者两人,根骨优良者九人,余下弟子的根骨也尽在良庸之间,无一人根骨低劣。 待到这批弟子出师以后,我茅山必将声势大振,一扫这些年的阴霾。 届时,以师兄的通天修为在加上这番功绩,福地内的祖师们必然以一道地脉酬师兄之功,如此一来师兄阳神有望啊。” 开口之人乃是内茅外事堂的掌院道士青松,他左侧寿眉长须的道士正是茅山当代大真人青海。 “师弟,这么多年了你这张嘴还是这么甜,怪不得外事堂在你手里从未出过差错,我茅山和诸多同道的关系也蒸蒸日上。”青海笑着点了点青松,却并没有开口反驳青松的话,因为他也是这么想的。 说实话,对于这次招收的门人他一开始是没报什么期望的。 要不是为了酬谢三年前应诏前来除魔的十二支外茅法脉之主的功劳,他从未想过招收这些思维已经成熟的青少年的。 从小就养在山上知根知底的童子才是茅山弟子的主要来源。 (本章完) 第6章 一人之下 第6章 一人之下 但这次弟子的质量,确实出乎他的意料。 根骨优秀的弟子说百年难得一见有些夸张了,正常情况下也得数十年才能出一个。 根骨优良的弟子虽然每次招录时都有,可多数时候也就两三个,至多也就招到过五个。 九个,刚听到这个数字时青海都觉得有些夸张了。 可惜,同属三山符箓的其他几家这几年也收了不少好苗子。 不然的话,嘿嘿嘿 “师兄,龙虎山前阵子派人往外放风,他们门下有两个张姓弟子已经艺成开始行走江湖,据说这两名弟子各有神异。 一个天生百脉俱通,阴神之前没有关隘,一个好似拥有七窍玲珑心一般,任何功法一看就会一会就精,一手金光咒出神入化,就连最难练的雷法都已经入了门。 江湖上有好事之徒给这两个龙虎山的弟子取了绰号,号称龙虎双璧。” 青海不屑的摇了摇头:“江湖上的好事之徒,呵呵。” 当了上千年的队友加良性竞争对手谁还不知道谁,那两名即将下山的弟子肯定不差劲,很有可能真如传闻中那样天赋惊人。 但龙虎双璧这个绰号,你要说背后没张清静那个牛鼻子暗搓搓的推动,青海是不信的。 知道自家掌门师兄在笑什么的青松继续说道:“武当山知道龙虎山这么搞以后,不久前也推出了三个在术法一道天赋异禀的弟子跟龙虎山隔空打起了擂台,正道同仁称其为武当三英。” “阁皂呢,武当山都跳出来唱大戏了,我就不信他们能忍得住没有动作。” 这些年来阁皂山后继无人,在南方灵幻界的声势一再跌落,就连三山符箓中的席位都快被武当山这个后起之秀取而代之了,他们绝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武当山大出风头的。 “阁皂上个月不甘寂寞,派了四名弟子下山降妖除魔,一个月下来还真就做下了不少大事,灵幻界的同道们给他们起了个名头叫阁皂四秀。 掌门师兄,这三家都相继出招了咱们要不要跟上,南方灵幻界就这么大,他们三家名声大振,咱们茅山的名气就要弱上三分。 短时间内到也还好,若是长此以往的话,我怕阁皂的今天就是我茅山的明天。” 青海闻言后认真的思考一下青松的建议,发现自家宗门不下场还真不行。 阁皂当年就是因为有一代人脑袋顽固了一点一心只顾着清修,忘记派门人下山打响自家招牌。 结果,被清庭道录司忘到犄角旮旯里了,执笔一划就将阁皂山名下的大片水田划到了两江总督噶礼名下。 彼时清庭的统治刚到巅峰,噶礼这个两江总督又备受康熙信赖。 阁皂山迫于无奈只能生生的咽下这个闷亏,以至于此后数十年受困于钱财不济的原因,培养门人弟子时未能人尽其才,渐渐落后于自家开始被武当山追上。 “龙虎山推出了双璧,武当山推出了三英,阁皂推出了四秀,我们要是按照这个规矩来的话,该推出五名弟子跟他们打擂台。 但内茅当代弟子里大的大小的小并无适龄的门人,本次收录的外茅弟子里也凑不出五名天骄,难不成要滥竽充数。” 尽管已经心动了,但青海并没有直接点头同意推出弟子跟其他三家争锋,而是目光炯炯的看向了一旁的青松,希望最深得他意的青松师弟不会让他失望。 相处多年,青海才撅屁股青松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 推出五名弟子跟其他三家打擂台没问题,但要是弟子本事不济干不过其他三家,那就有问题了,到时候好事变坏事谁来背这个锅。 这并非青海怕事,而是身在其位有些事必须有所顾忌。 “师兄多虑了,依我看,这批收录的外茅弟子里,还是有不少英才的,何来的滥竽充数。 譬如南茅镇魔一脉的石坚,天生雷灵体,于雷法一道有着无与伦比的天赋,一手法脉秘法木椿大法也施展起来鲜有人敌。 南茅八卦一脉的林凤娇,身具凤格不说,年纪轻轻于符箓一道也有不少独特的见解。 赶尸一脉的四眼陈友,一手赶尸术已经青出于蓝,还机缘巧合的通过请神术,跟咱们茅山一位在阴间当判官的师叔搭上了线。 还有南洋一脉的楼南光,他破天荒的将咱们茅山道术跟西学结合到了一起,还小有所成,若是真让他趟出一条路,在这千古未有之变局中,我们或许能领先其他法脉一步迎接新的世界。” “石坚和林凤娇不必多说,赶尸一脉四眼的根骨在优良中这个层次算是到了顶,根基又被他师父打的极其扎实,算他一个问题不大。 那个喊着要搞术法与西学相结合的楼南光,我不太喜欢,才来茅山几天,不好好学功课整天满山乱窜。 看到什么都要掰扯两下,就连祖师堂里的命灯都要盘磨两下,要不是他是南洋一脉的独苗苗,我老早就撵他下山了。” 青海性格是古板了点,但他并非不知变通之人,楼南光提出的术法与科学相结合一说他很看好,若是真能钻研出什么,茅山必定能在接下来的大变局中占据主位。 要是能平安渡过这次大变局并吃下变革带来的红利,茅山日后莫说是跟隔壁天师府平起平坐了,就是压张清静那个老牛鼻子率领的天师府一头也是有可能的。 但青海不看好楼南光这人,根据他的观察,此人机灵有余却没什么大智慧,搞出了的那些术法变革看起来像模像样的,但也仅仅只是看起来罢了:“还有一个名额,师弟你准备推荐谁?” “北茅斩邪一脉的丁蟹。” “青云师弟的大徒弟?他的根骨虽然也在优良之列,但在九名弟子里,他的根骨顶多也就排到六七名吧,比青云师弟的二徒弟千鹤还要差上一点?”“没错。” “既然师弟你知道这些,为何还会属意他?”选他,如何服众?青海不解。 “原因有三,第一,其余四子皆出自南茅,若是一个名额也不留给北茅弟子,我怕北茅门人日后会离心离德。 第二,他的命格有些独特,为他相面的青苍师弟给出的批语是刑克诸亲天煞孤星,这种命格的人若是在红尘俗世必定孤苦凄凉,但在咱们灵幻界可就不一样了。” 青海略微思索便明白了:“伱的意思是让他走缺一门的鳏、孤、独三道,常人单走一道便可削一分业力增一成道行进境,他若肯三道齐走,日后成就未必就弱于石坚、林凤娇二人。” “第三,他有一个好师傅,青云师弟为了突破至阴神,燃尽了自己的阳寿,最多还能存世三五年。 这般情况若是放在别家,纵有再大的不甘,也只能叹息一声认命待死,但咱们茅山就不同了。 以青云师弟的修为和功绩,下地府领一小判官的职位活满一甲子阴寿不成问题。” 待到青松将属意丁蟹的条件一一列出后,青海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丁蟹和石坚、林凤娇二人相比是有些不如,但若道心坚定再有一个好师傅在背后相助,确实不差陈友、楼南光什么,至于为何不选条件大致相同的千鹤,纯粹是因为千鹤年齿太幼,短时间内难以担当大任。 “待到这次入门大典以后,我们可以安排一次较技,将七十六名弟子分成五组让他们上擂台比试,最终胜出的五人,便由师兄出面授予他们茅山五杰的称号。” 至于此时讨论的这五名弟子要是没能走到最后该怎么办,青海和青松都没在意,舞台已经给你搭好了,扶不起来你怪谁,能把他们列为种子选手不让他们提前撞到一起已经是极限了。 当然了,分组时稍微偏向某个弟子在他们看来也无可厚非,南茅北茅皆是外茅,总不能自折一条腿当瘸子吧。 此次外茅归宗一事,茅山总坛并未大肆宣扬广邀三山五岳的同道前来观礼,只是邀请了临近的佛道同仁做个见证。 在金陵朝天阙、杭州灵隐寺等正道同仁的见证下,丁蟹一行人先是在大茅峰峰顶祭拜了天地,随后在后山祖师堂祭拜了三茅真君,最后在崇寿观拜见了当代掌门青海大真人。 神坛前方,看着稽首作揖恭敬礼拜的众弟子,青海开怀的大笑了数声,尽管这些弟子并非由茅山从小培养长大,对茅山的归属感不会太深,但终归同拜三茅祖师,饮一溪水食一锺粟,待到出师以后必能广大茅山名声。 “尔等都是好样的,作为尔等的师长,我希望尔等日后能牢记门规勤学苦练,不负青春不负韶华。 艺成下山之后更要坚守本心守正辟邪,广扬我茅山正道之名,铭记正邪对立搏斗终生的诫令……” 一番不算长的训诫后,青海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青松。 青松收到青海的眼神后会意的走出了队列:“诸弟子入我茅山之前大多数都有艺在身,虽然一身技艺根源皆源自我茅山,但总有别出机杼之辈。 为了摸索清楚诸弟子所学,进而能够分门别类因材施教,我以禀明掌门大真人,将设下一场考核供诸弟子展示一身技艺。 考虑到诸弟子入道时间各不相同修道进度有前有后,故此次考核不做名次排列,只取最优者五人稍作褒奖,余下弟子无须担忧今后得到的培养会因为此次较技影响。 较技将于明日开始,烦请前来观礼的同道们做个见证,看一看我茅山当代门人的粗浅技艺,帮忙指出不足之处。” 听完青松的发言,场中众人的神情瞬间不一起来。 没有准备的一众弟子里,有人自觉本事够硬,明日一定能拿出精彩表现,有人唉声叹气,明显被这突如其来的较技打乱了手脚,害怕在师长面前丢了所在法脉的脸面。 一旁观礼的众多正道同仁则尽皆露出了果不其然的神情,都是在南方灵幻界讨生活的,谁还不知道谁。 龙虎山推出了龙虎双璧,武当山弄了个武当三英,阁皂山紧跟着来了个阁皂四秀,你茅山要是没动作那才叫奇了怪呢,就是不知道茅山此次推出来的弟子够不够格跟其他三家的英杰掰掰手腕。 在场观礼的正道同仁里有好几位曾跟其他三家推出的英杰打过交道,那几位少年英杰在南方灵幻界里虽然火的有些莫名其妙,但手底下的本事可是一个比一个硬扎。 自打他们出道以来,同辈之中难逢敌手不说,就连老一辈的邪魔外道都有不少栽在了他们手中,为他们的名声添砖加瓦。 心思各异的众人匆匆用了一餐斋饭后便各自散去了。 难得空了下来,尽管明天还有一场较技在等着,但丁蟹与千鹤仍旧来到了自家师父居住的小院里。 师徒三人都不是磨叽人,简单的叙了叙师徒之情后就探讨起明天的较技。 “师父,我记得你说过,诸法脉重归宗坛的时候,法脉道术当时就跟着一起交了上去,就算真有别出机抒之处,掌门大真人他们应该早就摸了个透了吧?”不知道南方灵幻界近况的丁蟹疑惑不解。 在他看来,以茅山雄踞江浙影响力辐射大半个南方的实力,吃透他们这些分支法脉的道术应当易如反掌才对,通过明日的较技摸清各弟子技艺一说根本就不成立。 “我虽入驻宗坛有些时日了,但大多数时候都在闭关苦修谋求突破阴神,对于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不甚清楚。” 身型枯瘦的青云坦言之前并不知道这个安排:“不过,你青松师伯既然特意强调了会取最优者五人稍作褒奖,那这五个名额肯定是有深意的。 或是在师资方面有所倾斜,或是在修行资源上有些照顾,但在这种培养应当侵蚀不到你们这些普通弟子该享有的资源。 这是福地内的众位祖师们当初邀请我们这十二支外茅法脉斩妖除魔时,当着三茅祖师的灵位给出的承诺,纵然是掌门大真人也休想篡改。” (本章完) 第7章 熟人满座 第7章 熟人满座 在青云老道看来,明天那场擂台较技跟他们师徒三人关系不大。 老大丁蟹和老二种發都是他从小养到大的儿徒弟,有几斤几两他最清楚。 丁蟹娘胎里就营养不良,生下来以后一口母乳都没喝过就被其父换给他人当和骨烂了,打小身子骨就弱。 偏偏那时候自己初到京城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以至于丁蟹从小连羊奶都没喝过几口,全靠米粉活命。 先天的营养不良加上后天的营养不足,使得丁蟹的根骨差到差点难以入道,直到他应诏南下时才勉强服气入体踏上道途。 老二种發的生母是八大胡同里的老鸨姆?怀种發的时候应该是没愁过吃喝。 将种發遗弃在青云观门口的时候,种發已经过了周岁断了奶,先天上是不差什么的。 但种發生来天资就一般,勉强脱离庸碌可称一句良罢了。 这两笨徒弟,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挤进此次较技前五名的料,所以关注那么多干嘛? 在他心里,这两个笨徒弟要是能抓住这次重归山门的机会多学一点本事,以后能撑起他们斩邪一脉的门面,就已经是祖师有灵了。 日后再在自己的庇护下,舍掉北方的那点基业,在南方择一小镇重立青云观,师兄弟俩安生渡过接下来的一甲子岁月,那就更是无量天尊了。 说是师徒,实际上拿丁蟹二人当儿子养的青云老道并没有鸡娃的想法。 他之所以舍了老命也要踏足阴神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让这两个笨徒弟日后能有所依仗。 要是他冲击阴神失败了,那没得说了,提着鞭子抽也得让丁蟹二人往死里学。 想尽一切办法也得让丁蟹二人在此次较技里露露脸,好给掌门大真人、一众师叔、师伯留点好印象混个脸熟,日后遭难时好腆着脸找这些长辈求助。 可他都阴神有成了,在逼两个笨徒弟去跟其他法脉的天才弟子去争那可望不可及的五个名额,那不是脑子拎不清吗。 师叔、师伯在照顾,能有自个师父上心:“行了,不去想那些不相干的事情了,为师告诉你们几个好消息,此番为师斩妖除魔时立下的功勋宗门已经兑现了。 蒙福地内的祖师们照顾,《北斗斩邪录》得福地藏经楼传法祖师推衍,已经有了阳神篇。 咱们斩邪一脉自此也算是有半仙传承的大法脉了,除此之外,传法祖师还将之前的几篇做了一个查漏补缺。 待过了明日擂台较技,你们俩就跟在我身边重新习练一下《北斗斩邪录》的服气篇吧。” “另外,福地内祖师们允诺我的一旬福地修行时间,我这次冲关阴神时没用上。 我跟祖师们申请过了,这个机会可以用到你们俩身上。 所以,接下来这几年里伱们两个臭小子争点气,一定要摸到百日筑基的门坎。 福地内灵炁充沛,对你们俩破关踏足筑基境有极大的益处,入了筑基境,你们俩的道途也算是踏上正轨了。 届时拿上观里传下来的几样法器和符箓,在这乱世里算是有点立足的本钱了……” 看着坐在上首不断诉说着对自己俩人日后安排的师父,丁蟹跟千鹤数次张口想要说些什么。 可青云老道滔滔不绝根本就没给他们插嘴的机会。 等听完青云老道对他们以后六十多年的人生安排后,晚霞都下班回了家。 被自家师父叮嘱了半天的师兄弟俩待到青云老道话音停下后,已经被自家师父叮嘱的头昏脑胀,根本不记得自己刚才想要说什么了。 匆匆行了一礼后,师兄弟俩就拜别了自家师父,慌慌忙忙的逃离了自家师父居住的小院。 回弟子院的路上,千鹤心悸的拍了拍胸口:“师兄,师父过去也没这么唠叨啊,这次怎么这么能侃。” 与年齿尚幼的千鹤不同,两世为人的丁蟹咂摸出一点东西,师父青云刚才的那番叮嘱好似在托孤一样。 但也不对啊,阴神真人天寿足有三甲子,自家师父今年连甲子大寿都未过。 保养的好,活到新世纪轻轻松松,怎么也不至于来一出托孤的戏码啊。 心里头装着事的丁蟹并没有表露出来,而是神色如常的说道:“师父他老人家攒了三年的教诲而今只说了半天,咱们俩赚大发了好吧。” 被丁蟹这一打岔,处世不深的千鹤就更反应不过来师父青云先前那番话的背景涵义了,没过多久就将之抛诸脑后。 “师兄,明日擂台较技咱们俩怎么个路数,我岁数小,重在参与一下就差不多了。 行囊里的符箓和法器你明天早上带着吧,争取夺个魁好让师父高兴高兴。” “我的傻师弟呦,你这脑袋离了京城以后就不能转转吗,明日的较技虽然也有比试的意思,但根子还是在考察我们业艺上面。 你掏法器出来切磋,你觉得山上的诸位师长会怎么看你,哦,玩不起就拼祖宗是吧。” 点了千鹤一下后,丁蟹对明天的较技做出了安排:“行李里的五雷符、六丁六甲符、金光箓你明天都揣上。 碰上对手你直接用符砸,砸得赢就顺利通关,砸不赢,麻溜的认输。 对了,上场之前别忘了给自己贴一道平安符,增强增强运势,好多碰到一点弱小的对手。” “那师兄你呢。”听到自家师兄的安排以后跟在丁蟹屁股后面的千鹤挠了挠头。 丁蟹头也没回的答道:“打擂台这种事,不是有手就行的吗,天色不早了,早点回去洗洗睡吧。” 丁蟹是真没拿明天的那场擂台较技当回事,所以他第二天做完早课以后真就空着个手晃晃悠悠的来到了崇寿观前。 直到看着五个三丈见方的青石擂台后,他才挑了挑眉毛。 昨天拜见掌门大真人时还没这东西呢,这才一夜过去,青石板上就多出了这五个的擂台。 看来门内的众多师长们确实挺重视这次较技吗。 辰时刚过,昨日前来观礼的江南同道们尽皆落座以后,提出擂台较技这一说法的青松便站了出来。 “此次较技旨在考察诸弟子的业艺水平如何,未免伤了同门之间的和气,故有三条规定。 一、诸弟子较技时不得攻击要门命害之处,不得故意致死致残。二、诸弟子较技之时除发挥自身业艺的必要法器,不建议使用各法脉传承下来的强大法器。 三、此次擂台较技时不用特意谦让留手,我等会在一旁看护,尔等可尽情施展自身所学。” 简单的介绍了本次擂台较技的规则以后,青松就挥了挥拂尘示意本次擂台较技开始。 得了指示以后,立于擂台前方的诸多弟子便按照五个擂台前张贴的分组来到了各自的擂台前。 顷刻间,原本空旷的五座擂台便两两对立了第一轮较技的弟子。 三号擂台下方,看完本擂台名单丁蟹愕然发现,因为人员分配问题,他第一轮轮空了。 虽然有些惊讶,但不知内情的他也没想太多,毕竟隔壁二、四、五号擂台,也有和他一样幸运的师兄弟们本轮轮空了。 唯有一号擂台分配到了十六名弟子,第一轮需要展开八场较技。 既然第一轮不需要上场,丁蟹便准备去自家师弟所在的五号擂台看看。 千鹤这小子性子比较倔荣誉感也挺强,遇到强手未必肯听从他之前的安排老实认输,未免他受伤得多叮嘱一下才行。 心里虽然想着事,但丁蟹却依旧保持着对外界的观察,路过四号擂台时,随意扫了一眼擂台上正在较技的师兄弟后,他皱眉停下了脚步。 双目微眯仔细观察过擂台上其中一方的面容后,丁蟹心里泛起了波浪。 擂台上正在全力应敌的那人身材不高体型瘦小,一对浓眉粗犷不羁几乎要连成一线。 看到他的那一瞬间丁蟹心底便涌出了许多称号,九叔、英叔、一眉道长。 原来他也是这一批入门的外茅弟子。 认出俗名林凤娇的林九后,丁蟹退出人群找了一处视线开阔的地方,将广场上的众多师兄弟一一认了一遍。 这一认,许多相熟却略显青涩的面孔便映入他的视线。 一号擂台下方,一名扎着道髻已经蓄须的青年道士正一脸无趣的看着擂台上的较技。 尽管未曾言语,但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擂台上正在较技的两位师兄弟皆未入他的眼,此人不出意外应是石坚。 二号擂台上,将对手打的节节败退的眼镜道士一手请神术此时已经有几分日后的风采。 五号擂台上,正从随身衣袍中掏出各种法器击退对手的矮胖青年那一张大饼脸也让人熟悉的很。 除了这几个叫的出名字的熟面孔,余下的师兄弟中也有不少脸熟之人。 怪不得日后四目、林九、石坚等人明明各自传承不同,所居之地也分布在天南地北各处地方,却依旧以师兄弟相称,原来他们和自己一样,都是由外茅认祖归宗的。 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丁蟹的脸上勾勒出一抹笑容,精瘦的身体里骨节噼里啪啦作响。 他,开始兴奋了。 学道这么多年,虽然也出手镇杀过不少妖邪处理了不少鬼怪,但一直没个标杆不知道自己上了称值几斤几两,现在总算是遇到几个指路明灯了。 至于自己会不会败在这几位指路明灯手下,丁蟹并不在意。 胜,固然可喜,败,照样接受。 略微有些亢奋的丁蟹收回目光以后继续朝着五号擂台走去,还没跟自个那跟大学生一样纯(鱼)澈(唇)的师弟千鹤耳提面命呢。 认出石坚等人的身份以后,丁蟹觉得更有必要提醒一下自家师弟打不过赶紧投这件事,不然就他那死脑筋,恐怕要吃个小亏。 片刻后,五号擂台旁的千鹤捂着长了一个肉角的额头幽怨的看着丁蟹的背影,默默的为三号擂台的师兄弟们祈祷起来。 打小跟着丁蟹长大的他对于自家师兄的了解自认第二,那就没人敢认第一。 旁人看不出来自家师兄现在什么状况,千鹤却看的一清二楚。 丁蟹兴奋了,不,更准确一点的形容应该是自家师兄发癫了,这种情况千鹤迄今为止只见过三回。 第一回是三年前,师父应诏南下以后,京城有几个穷疯了的泼皮无视了王五爷的警告盯上了道观。 这些泼皮混混趁着师兄不在道馆时掳走了他,想要用他逼迫丁蟹交出所有钱财和道观。 按理来说,丁蟹当时刚刚服气入道筋骨未壮,是打不过那些泼皮的,但当天夜里,丁蟹就踹开囚禁他的柴房木门救出了他。 并且,那天晚上过后,街面上再也没有过那几个泼皮的身影。 第二回是两年前,师兄丁蟹服气有成刚养出了一口法元灵炁,彼时,师父留下的钱财已经用尽,厨房米面缸里的粮食连熬两碗稀粥都不够。 知道快断炊以后,师兄丁蟹带着符箓和法器头也不回的出去了一趟,然后,城外秦家庄那块儿闹了个把月的血衣新娘子没了声息。 第二天早上,道馆米面缸里就装满了粮食,自打那次以后,师兄丁蟹开始游走在京津冀,闯出了只讲元不讲缘,飞羽道长死要钱的名声。 第三回是一年前,具体什么情况当时留守道馆的千鹤并不知晓。 但自家师兄丁蟹从津门漕运商会手里抠出来的那些龙洋,差点没闪掉千鹤的一对招子。 四千块龙洋是一笔多大的钱当时的千鹤并没有具体概念。 但他知道,街面上那些泼皮混混抢地盘时被人打断了手脚,所属帮派撑死也就给个二十块龙洋汤药钱。 衙门外面专门替人掉脑袋的白鸭胚子,买命钱只有八十块龙洋外加一顿管饱的肥肉饭。 在千鹤的认知中,这个状态下的丁蟹是不可控的,能干出什么事谁也不知道。 处于不可控状态下的丁蟹,千鹤这个最亲近丁蟹的人见了也直犯怵。 所以,灵宝道尊在上,三茅祖师保佑,希望三号擂台的诸位师兄弟们也像自己这样‘识时务’,打得过就打,打不过赶紧投,免得师兄丁蟹急了眼,直接捅破天。 (本章完) 第8章 一人一下 第8章 一人一下 天门依约开金匙,云路苍茫挂玉虹。 明媚的阳光下,丁蟹与擂台上刚刚战胜了对手的师弟甲擦肩而过负手走上了三号擂台。 “香气沉沉应乾坤,燃起香气透天门,金鸟奔走如云箭,玉兔光辉似车轮,拜请本坛众恩主,列圣金刚众天尊,扶到乩童临圣力,指点弟子甚光明,神兵急急如律令” 不等丁蟹在擂台上站稳,一道略微急促的请神咒便自擂台另一侧响起。 看着尚未上台就燃符呼咒的不知名师弟乙,丁蟹面色如常。 茅山道法众多,以清修诵经吐纳练气为主,开设法坛纂写符箓为辅,旁门外道手段为枝叶末梢。 并不是每种道法都适合在擂台上施展的,请神术就是其中一种。 正统的请神术最起码要斋戒三日起步,起坛之前焚香沐浴必不可少,期间各种忌讳颇多。 想要在擂台上用正统请神术对敌,一般的高功只怕都够呛。 所以不知名师弟乙在擂台下就燃符呼咒在丁蟹看来在正常不过。 不过,就算这位师弟乙提前在擂台下做好了请神的准备,丁蟹依旧不看好他,因为他连请神术的皮毛都没掌握。 挥手轻轻扇去鼻尖萦绕着的刺激性药味,丁蟹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真神不附体,附体非真神。 请神术说是请神,其实请的从来都不是大众意义上的神。 三山符箓中传下的请神术名义上是请神,其实只是接着法坛科仪为媒介撬动天地之力为己用,这是最上乘的请神术。 但是,最上乘的请神术要求太高,历代祖师们也不是人人都能达到这个要求,所以就有聪明人搞起了减配版请神术。 我没本事撬动天地伟力,但只要侍奉的勤快,哄的祖师喜欢,我就可以向有本事撬动天地伟力的祖师们借来这份力量啊,于是乎高仿版的中乘请神术出世了。 这等请神术相比上乘请神术难度上降了不是一星半点,只要自家祖师爷真灵不昧,所处之地也在法脉影响力笼罩范围内。 能不能请来祖师相助,就看你平日里对待祖师们是不是执礼甚恭殷勤侍奉了。 可就算是中乘请神术也不是谁都能学会的,你祖上要是没出过法力高强的祖师,亦或者法力高强的祖师阴寿已尽难以借力,那这中乘请神术就不灵了。 最下乘的山寨版请神术在这种情况下应运而生了。 撬不动天地伟力,借不来祖师的法力,那我就自己祭练灵鬼道兵放在法坛上充当辅助力量,开坛做法时借用自家祭练的灵诡道兵达成自己的目标。 这等请神术在三山符箓等大法脉内部已经不被视为正统法门。 但因其风险适中可行性极大用起来也颇为顺手,所以在灵幻界中广为流传。 丁蟹他们这些外茅法脉里流传的请神术,十个有八个是这种下乘请神术。 然而,擂台下方燃符呼咒的那位师弟乙,连下乘请神术的边都没能摸到。 他手中符箓燃烧时散发出的刺激性药味,只是迎风摄入一些,便让人有些亢奋。 这看起来更像是从白莲教、弥勒教等邪门外道里流传开来的丐版请神术--神打术。 按照使用风险不同,这神打术也分为三等,上等神打术养诡为己用,中等神打术奉请四方诡怪,下等神打术用药刺激身体。 但是,无论哪一等神打术,都会要施术者付出极大的代价。 “得罪了。”待到手中黄符燃尽之后,吸尽面前烟雾的师弟乙便一个鹞子翻身跃到丁蟹面前,一道武揖作罢,师弟乙便扬手微蹲摆好了攻击架势。 看来是要武斗啊,看着无意中cos了一把黄狮虎的师弟乙,丁蟹眉头挑了挑,并没有感到意外。 毕竟师弟乙连请神术的皮毛都没掌握好,你总不能期望他上来就来一套雷法,各种远程法术不要钱的一样往他身上砸吧。 回手一揖,丁蟹双步错开摆出拳架也拿出武斗的架势,静候师弟乙来攻。 可没想到的是,对面的师弟乙非但没有趁势攻向丁蟹以求占据先机,反而朝着丁蟹勾了勾手,示意要让丁蟹一手。 见状,丁蟹也不客气,四肢发力一个闪身便跨越丈八距离,如同一头暴怒的犀牛一样顶膝挥肘,瞬间轰在了面前来不及反应的师弟乙身上。 勾动的手指还未收回,澎湃的血气刚刚上涌,正准备大干一场的师弟乙只觉得眼前一身体一轻人间便变了颜色。 看着和煦阳光下碧蓝的天空听着耳边判罚他输的声音,他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后,他先是下意识的摸了摸被丁蟹铁肘正面轰击的胸骨,根根分明一根没断,胸口除了有些发闷,没别的不适。 确认自己没有大碍以后,他这才看向眼前的擂台,微风灌动宽敞的灰布道袍,阳光下的青年挺拔清俊。 获胜的丁蟹拱手朝着擂台下师弟乙稍稍示意后,便和接替他继续打擂的不知名师弟颔首打了个招呼转身下了擂台,等待半决赛到来。 崇寿观前,一直默默注意着丁蟹的青松见丁蟹胜的如此干净利落不由得点了点头。 尽管未曾施术斗法,窥不得术法根底,但就凭这一手举重若轻的手上功夫,三号擂余下的三名弟子应该没人能够胜得过他。 第二轮时,丁蟹的登场次序是第三场,故而待到排他后面的两个师兄弟决出胜负后,三号擂台便进入了四进二的半决赛。 这一轮丁蟹排在首场,所以在擂台空了以后,他便依旧负手走上了擂台等待着对手上台。 这次的对手师弟丙并未让丁蟹继续久等,和维持秩序的火工道人确认好次序后,一个七尺男儿阔步走上了擂台。 看着对面足足高了自己一个头的师弟丙,丁蟹不由自主的垫了垫脚跟想让自己看起来更高一点。 一八八的他在这个年代已经是少有的‘高人’了,但在师弟丙这个小巨人面前依旧不够看。 这体魄!抗上一把精钢铸造的宣大斧,只怕能力劈僵尸横荡妖邪了! “师兄,还请赐教。”师弟丙见过丁蟹刚才打人如挂画的手段。 所以他上台打过招呼以后就聚精会神的摆出了防守架子,准备来个以不变应万变。 丁蟹见状也放弃了耍宝的心思面容渐渐肃穆起来,他认出了师弟丙这一手防守拳架的出处了。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师弟丙练的拳法应该是本门的招牌拳脚功夫茅山僵尸拳。别看这套拳法的名字里带有僵尸两个字,就下意识的把它想成把人练成僵尸那个鬼样子样的拳法。 恰恰相反,这门拳法走的是灵巧机敏的路子,练成以后比八卦掌滑比燕青拳奸,只要功夫到家,平地上等闲三四个僵尸都近不得身。 两米一几的大个子,走机敏灵活的拳路子。 没练出门道也就算了,真要练出点东西,丁蟹可不敢小觑,一个不注意就容易翻车。 步踏罡禹,脚踩八卦,打起精神的丁蟹缓缓的围绕着师弟丙转了一圈,想要寻出师弟丙的破绽。 可师弟丙也不是吃素的,一圈转下来,愣是没露出丝毫破绽。 嘶嘶嘶...丁蟹有些牙疼。 尽管对于自己的拳脚功夫有着足够的信心,但丁蟹知道,真要靠着一身拳脚功夫跟师弟丙硬碰硬一场,他就算能赢多数也是惨胜。 意识到自己难以靠拳脚功夫打出完胜局以后,没有道德洁癖底线比较灵活的丁蟹放弃了硬碰硬的打算。 足尖发力,他浑身一震便横移了数米攻到了师弟丙面前,抬手一击,他的右掌便如同一座古碑一般镇在了师弟丙青筋隆起的右臂上。 做足了准备的师弟丙见丁蟹真的如他所愿那样率先发动攻势,心底立马大喜,身大力不亏,体型健硕的他远比普通人能扛击打。 眼前这位师兄虽然武力出众能够打人如挂画,但也别想一击就将他千锤百炼的身体击垮。 可事情的发展总是往往出乎人的预料,不待师弟丙气沉丹田蓄力反击,他就浑身一软瘫倒在地。 这一幕看的周边数十个茅山弟子满头雾水。 擂台上这个看着跟个小巨人似的师弟昨晚是不是做贼去了。 怎么连人家一巴掌都扛不住。 该不会是银样蜡枪头吧。 周边的弟子年岁小修为浅看不出什么,但不远处一号擂台下一名扎着道髻已经蓄须的青年道士却看出了门道:“掌心雷还是五雷掌。” 本以为都是一些庸人,没想到还有一两个惊喜在里面,有趣。 石坚板正的脸上扬起一丝兴奋劲:“总算没那么无聊了。” 出其不意的拿下师弟丙后,丁蟹并未和上一场一样直接离去,而是俯身拉起了瘫软在地的师弟丙。 擂台较技各凭本事,只要不用阴招邪招都算不得错,所以这一场比试他谈不上胜之不武,但也确实打了师弟丙一个措手不及。 对于这位小巨人师弟,丁蟹还是很认可的。 等到这位师弟日后境界跟上来法力变得浑厚,在场的诸多新弟子里,能胜过他的恐怕最多也就一掌之数。 丁蟹的好意师弟丙并未拒绝,愿赌服输,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握住丁蟹伸向他的右手借力站起了身子。 缓过劲站稳以后,师弟丙朝着丁蟹拱手一揖后转身下了擂台。 接下来还有一场半决赛等着擂台空出来好开赛呢,这时候可不适合在擂台上来个惺惺相惜的戏码。 丁蟹同样如此,回到擂台下静待下一场比试。 三号擂台的另一场半决赛结束的同样很快,一个面容苍白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师弟丁很轻松的靠着手中的软剑战胜了对手。 那如同灵蛇吐信一般的剑尖,丁蟹看了都忌惮不已。 赢下半决赛的师弟丁并未离开三号擂台,剑尖轻颤,他看向了擂台下的丁蟹做出了邀请。 这次,丁蟹没有在和之前一样大大咧咧的负手上台了,眼尖的他敏锐的察觉到擂台上的师弟丁应该还有所保留。 踏步登上擂台,丁蟹双手抱拳合了一揖后便手掐拳印严阵以待。 “师兄勿着急,愚弟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师兄,若所得答案与愚弟所料差不多,愚弟愿意就此罢手认输。”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师弟丁并没有如先前一样上来就动手。 丁蟹瞥了瞥眉毛:“师弟尽管问便是,师兄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看来这位师弟丁也是个有心人哪。 “师兄之前那一掌的风采可是看的师弟我佩服不已,敢问师兄的拳脚功夫是否已经出神入化。” “未曾。”丁蟹没骗人,他的拳脚功夫是有了三分火候不假,但离出神入化的宗师境界也确实差了一大截。 不说旁人,就是来时路上撞见的津门黄虎霍元甲,在武道上的造诣就强出他不止一截。 “看来师兄除了一身拳术外,在道法上也颇有心得吗,我的问题已问完,目前自觉尚有三分胜算,师兄,对不住了。”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以后师弟丁若有所思的进入了进攻状态。 剑光一闪身形一扭,他便离奇的消失在丁蟹的视野里。 “好步法。”外人视野广阔看不出什么门道,但擂台上直面师弟丁的丁蟹却恨不得击节称叹。 刚刚那一下可没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剑光,身法,都妙到了极点。 剑光闪耀了他的眼,身法轻盈不带一丝烟火气,是杀人的妙招。 自家那个愚蠢的师弟此刻要是碰上他,只怕连护体的六丁六甲符与金光箓都激活不了就丢了小命。 可惜,这一剑虽然绝妙,但还不够诡谲。 和京津冀那片儿的妖魔诡怪打成一片的丁蟹早就不靠一对眼睛应敌了。 劲力一运,他手背上汗毛便全部乍起,气流划过,他便找到了视野中消失不见的师弟丁。 只是他并未顺着感觉攻向藏匿于他侧后方虎视眈眈盯着他的师弟丁,而是伸出两指立于喉咙前轻轻一夹,夹住了一件肉眼看不见的物件。 “我认输,师兄好手段,师弟我拜服。”在丁蟹两指夹住喉咙前的无形物后,师弟丁果断投降。 (本章完) 第9章 不服不忿 第9章 不服不忿 “搞什么,又是这样,大家都是同一批入门的弟子,至于这样作假吗。” 不远处的五号擂台下,已经利落击败对手获得胜利的楼南光不屑的看着丁蟹嘲讽道。 至于同属五号擂台的千鹤,早在八进四的时候就败在了另外一名弟子手下。 “这位师兄,何有此说?” 靠着擂台上打出的胜绩,楼南光在周围一干茅山弟子中有着不小的人气。 他话说的又直白,就差指着丁蟹的鼻子骂丁蟹不要脸搞舞弊。 于是乎,立马就有几个同样一头雾水,不知道师弟丁为何要主动开口认输的弟子应和起来。 “三号擂台这位师兄胜的确实有些莫名其妙。” “我记得昨日入门时,三号擂台这几位并非一脉的吧……” 议论声渐渐在周围诸多茅山弟子中传开,慢慢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茅山弟子看向丁蟹的眼神开始变味。 人多不仅嘴杂,力量也大,没几下功夫,丁蟹有个阴神师父当靠山的事就被人捅了出来继而传遍了五个擂台。 一听丁蟹有阴神境界的师父罩着,很多弟子眼中露出了了然的神情。 怪不得三号擂台那两位师弟刚才会输的如同儿戏一样,感情是得罪不起人家的背景啊。 人群中的千鹤看到这一幕后急的直跳脚,旁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还能不知道自家师兄吗。 先前和自家师兄交手的那两位师兄确实有几分本事,但和自家师兄相比他们就显得有些不够看了。 要不是自家师兄手下留情,废了那两位师兄都易如反掌。 可急归急,这几天长了一些脑子的他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又和丁蟹同属一脉拜的一个师父,这时候说什么都没人信。 故而他虽然直跳脚,却并没有贸然冒头为丁蟹解围。 而是死死盯着崇寿观前正在观礼的青松等老一辈,希望实力强劲眼光高绝的青松等人此刻能站出来为丁蟹洗刷冤屈。 除了千鹤,一众弟子中还有数人没有跟着周围的茅山弟子起哄。 取得一号擂台最终胜利的石坚依旧还是那副目无余子的表情。 丁蟹展露出来的实力确实让他高看了一眼,但也就一眼罢了,他可没兴趣为丁蟹出头辩解。 至于身旁那些起哄不休的其他茅山弟子,一群庸碌之辈,连丁蟹怎么赢的都看不出来,这辈子成就有限,没必要在意太多。 四号擂台的擂主九叔林凤娇也没开口质疑丁蟹,丁蟹获胜的手段他是没看透,但他相信丁蟹绝不会作弊打假赛。 阴神真人再强,也强不过此刻崇寿观前的诸多茅山长老,更别提还有众多江南同道在此观礼呢。 这种场合打假赛,茅山丢不起这个人。 二号擂台刚刚取得胜利的四眼陈友同样没有开口。 他到不是看出了什么亦或者分析出了什么,而是刚才迎敌时已经耗尽了他的全部精力,他根本分不出神来观察丁蟹先前有没有作弊。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所以他此刻紧抿嘴唇一言不发,静候崇寿观前众多茅山长老们下场评判。 崇寿观前,金陵朝天阙此行代表景山长老看着场下嘈杂的场面笑呵呵的朝着青松打趣:“道友不出声为下方那位弟子解释一二吗。” 尽管景山长老没有明言,但在场的其他人都听出了他的话外音。 这就是你们茅山准备推出去和其他三家打擂台的弟子? 这还没下山行走江湖呢,就闹出了同门不和的场面,真要艺成出师了,指不定会闹成什么样呢。 被调侃的青松面容平静:“本次较技虽然以考验场上诸多弟子的业艺为主,但门下弟子的心性也在考核范围内。 且让此子自行处理一下,真处理不了的话,我等老家伙在下场也不迟。”对于这场事故主要矛盾对象丁蟹,青松并没有立马伸予援手的想法。 这批弟子于茅山而言虽然算不得带艺投师半路出家的外道人,但也跟从小养在山上的童子们有着不小的差别,此时正好借此机会看看他们的心性到底如何。 至于挑起事端的楼南光,他也没有责怪的意思。 眼力与眼界都是磨砺出来的,以楼南光此时的实力与阅历,不亲身体会一下,看不出丁蟹的手段在正常不过了。 不过日后还是得好好打磨打磨他这争强好胜鲁莽冲动的性子,免得日后因此误送卿卿性命。 三号擂台上,站在丁蟹侧后方的师弟丁听了良久后终于反应过来了,感情自己的识时务被人误解成畏惧丁蟹的背景只能打假赛了。 哭笑不得的他准备开口向擂台下的众多师兄弟门解释一二。他这一脉修的乃是符剑术,他最强的攻击手段就是被丁蟹那两根钢指夹住的无形符剑。 没有那柄祭练十数年的无形符剑傍身,他可没把握单靠一手剑舞与丁蟹争锋。 另外,场上这位师兄不是说他一身拳脚功夫并未出神入化吗,他这一手金风未动蝉先觉的本事可不是俗人能练出来了的。 心理活动剧烈的师弟丁在胡思乱想之余,并未忘记开口为丁蟹和自己正名:“诸位师兄弟,还请静一静,听我说两句。 我和赢了我的这位师兄此前并不认识,今日之前也不知他乃是门内长老嫡传,怎么可能和这位师兄打配合,我之所以认输,只是因为技不如人罢了.” 不待师弟丁把解释说完,与他同处擂台上的丁蟹挥手止住了他的话。 在丁蟹看来,与其站在场上干巴巴的解释倒不如更直接一点,把所有质疑他的人全都车翻掉,自然也就不会有质疑声了。 至于这么干会有什么后果丁蟹并不担心,真当他师父青云老道是摆设啊。 阴神真人在高手如云的茅山也不是大白菜。 理亏的话那没得说,该认打认打该认罚认罚,出来混,有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 但要是占理的话,掌门大真人也别想和稀泥,真不行闹到福地里的诸位祖师跟前让他们评评理就是了,看谁更丢人。 “师弟,收好东西下去吧,这件事我自会处理。” 弹指将指尖薄如蝉翼却又锋利无比的特制符箓送回到师弟丁跟前后,丁蟹歪头看向五号擂台下的楼南光。 “假不假,你自己上台来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吗,有兴趣就上来切磋切磋,我保证,不打死你。” 丁蟹本来就准备趁着这次较技和石坚、林凤娇等熟人打上几场试一试自己有几斤几两。 没想到刚打瞌睡,楼南光就送来了枕头正好如了他的意。 只不过,虽然楼南光质疑他的举动恰好帮了他一把,但感受到对方本意不良的丁蟹却并不打算领他这份‘人情’。 只要楼南光敢上台,丁蟹就敢拍着胸脯保证,不打死他。 “试试就试试。”面对丁蟹的邀战楼南光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和初来乍到的丁蟹不同,在茅山盘桓数月的楼南光昨天晚上就打听到了这场擂台较技对于当下的茅山有何意义。 本次较技优胜的五人将成为茅山青年一代的代表,获得茅山五杰的称号,受到本门最好的培养。 从小到大一直在师长们的夸耀下长大的楼南光对于五杰之位势在必得。 如果可以的话,他更想化五为一,一人独占五杰之位,尽得五杰名下的所有修炼资源。 茅山这个传承上千年未曾败落的大派拥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修行资源,其中一些珍贵资源,阴神真人看了都得眼红。 要是能在此次较技中压下所有弟子独占鳌头,尽得门内准备用在五杰身上的修炼资源,楼南光有把握十年内摸到阴神真人的边。 早早的结束五号擂台的较技以后,他就在想着该如何独占鳌头成为当代弟子第一人。 无缘无故打压其他四杰恐怕会为引起门内长老的不满,长于斯老于斯的长老们可不待见不团结不友善的门人弟子。 直到看见丁蟹打‘假赛’,他这才灵机一动找到了能让自己独占鳌头的契机。 只要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能够证明自己不是刻意要打压其他四杰,再在擂台上光明正大的打败其他四杰。 届时,那怕他什么都不说,只怕门内长老们也能看得出谁更值得培养吧。 一事不烦二主,眼光不够犀利的楼南光本着挑谁不是挑的想法,盯上了总是莫名其妙取胜的丁蟹。 所以,应下邀战后,他二话不说就腾空跃起一个翻滚跳到了三号擂台。 登擂以后,楼南光从身后嗖的掏出一块黑布拿在手上:“我已经做好准备了,就是不知道伱有没有做好挨揍的准备。” 面对楼南光的挑衅,丁蟹没有开口反驳,有那功夫多捶这家伙几下不是更爽吗。 身形一动,丁蟹直来直去的冲向楼南光,腰胯一扭,一记足以开碑裂石的重拳带着凌厉的破空声轰向楼南光的面部。 这一拳要是打实了,楼南光轻则鼻梁内陷变成不要碧莲人,重则脸上要开水陆道场直接躺板板。 (本章完) 第10章 直面石坚 第10章 直面石坚 直面丁蟹这记能打熊灭虎的重拳楼南光面不改色,脸上依旧挂着贱兮兮的笑容。 只见他双手一展,手中的黑布便腾空升起朝着丁蟹兜头盖脸的罩去。 人群中的千鹤看到这一幕后心脏不由自主揪了一下。 先前在五号擂台上靠着一手剪纸秘术击败他的那位师兄,就是败在这招上面的。 楼南光手中这块黑布虽然遮不了天蔽不了日,但能轻易盖住小半个擂台。 猝不及防被黑布盖住的人视野受阻什么都看不见,很快就会败在楼南光的一对大拳头下。 擂台上,甩出手中黑布的楼南光边笑边往手上套拳套,一点都不担心丁蟹能破开他的攻击。 他这招偷天换日自打问世以来就没被人破开过。 凡是被他用这招偷天换日罩住的敌人最终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被他一顿老拳打成猪头。 “吃我一记茅山旋风拳。”套好拳套以后,楼南光立马飞身向前想要狠狠揍丁蟹几拳。 可他才抬腿迈步,一张如钢似铁的大手就掐住了他的后颈脖子将他提溜到了半空中。 是丁蟹,他恍如瞬移一样凭空出现在楼南光身后。 “给你个忠告,你要是喜欢变戏法最好退出茅山专心练变戏法,要是喜欢练道法就好好在山上跟着诸位师长学道法。 别把他们混为一谈,最起码在你道法不够精深时别这样,不然伱迟早有一天要栽在这上面。” 单手抓着楼南光的颈脖将他横举起来后,丁蟹整好以暇的给出了善意的提醒。 可这话听在楼南光耳中却比世间最狠毒的脏话还要恶毒三分。 他走的是融洋技改道法师夷长技以制夷的路子,丁蟹这话是在根本上否定了他这个人存在的意义。 怒从心头起,半空中的楼南光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杆双管猎枪,想要将身下否定了他道途的混蛋打成筛子。 可惜,丁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掏出能够威胁到自己生命的武器。 一股强劲的电流瞬间从他扣在楼南光后颈脖子上的掌心涌出,冲向楼南光身体各处。 感受到电流的那一瞬间,楼南光终于明白丁蟹为什么会赢得那么诡异了。 因为,在电流抵达他皮肤的瞬间他就失禁尿了出来,等到电流贯穿他全身以后,他的后方也不由自主的失守门户大开肆意喷射起来。 很少有人能抗住掌心雷,人高马大的小巨人师弟丁不能,他楼南光同样不能。 “你难道没听说过,七步以外枪快,七步以内拳快吗,脊梁骨在我手上捏着还敢跟我动枪,怕不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吧。” 碍于崇寿观前的诸多师长在,丁蟹没办法下杀手弄死楼南光。 但不能弄死楼南光并不代表他没办法让楼南光怕他怕到骨子里。 在雷法一道有着不小造诣的他限于实力不济,弄不出球形闪电直接让楼南光变成渣渣,但模拟出审讯电椅的威力还是不难的。 两倍孕妇分娩痛感袭击下,楼南光不出意外的如丁蟹所料那样前后尽皆失守。 但此刻的痛楚又未曾到达人体疼痛阈值,不能直接昏死过去,于是乎楼南光只能眼睁睁的体会着电流如凌迟一样,切割着他的血肉。 十数秒过去后,眼看楼南光已经被电成一滩烂泥出现脱水迹象,丁蟹这才断开掌心雷的法力供给。 不屑的将已经吐白沫不能自理的楼南光扔下擂台后,丁蟹转头看向了隔壁四号擂台方向。 相比较楼南光这个添头,他其实更想和九叔林凤娇交手。 见丁蟹解决掉楼南光以后就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看,年轻的林九还以为丁蟹误以为自己也参与进了质疑他的人群里。 不想蒙受不白之冤的林九赶忙摇手解释起来:“师兄,我先前并未怀疑你的胜绩,之所以会盯着你看只是在随大溜……” 面对急于解释的林九,丁蟹未等他把话说完,便直白的道出了心中的想法:“我知道你先前并未加入怀疑我的人里面。 我之所以看向你,并非为了此事,只是想问问师弟你有没有兴趣上台来切磋一下,我保证,只是切磋,绝不会下重手打死你。” 再次从丁蟹口中听到以打死你三个字为结尾的保证以后,林九的嘴角直抽抽。 是,你是没有打死楼南光,但你让他屎尿齐流直接社死了。 但凡有的选,只怕刚才被你当垃圾一样扔出去楼南光更愿意光明正大的死在擂台上吧。 “多谢师兄厚看,但师弟我有自知之明,一身道法业艺暂且还不及师兄,若擂台较技就此而止,师弟我更想回房闭关一二日,吸收此次较技中所学到的经验。” 林九拒绝了丁蟹的邀约,通过刚才的观察,他看出了丁蟹在雷法一道上的造诣。 很厉害,但他手段齐出的话未必应对不了。 丁蟹那一身惊人的拳脚功夫也吓不住他,他也是从小食夜粥长大的,一手八卦掌虽然稍逊丁蟹三分却也不是拿不出手。 真正让他忌惮的是丁蟹刚才突兀闪现到楼南光背后的手段。 在林九看来,防不住丁蟹那比诡魅还要诡异近似瞬间移动一样的手段,和他交手必输无疑。要是宗门有规矩,他们五个擂台的擂主必须分出个胜负。 那没得说,冒着和楼南光一样的下场他也得上场一战。 可要不是必须分出个胜负,好胜心没那么强的林九可不想跟楼南光一样屁滚尿流社死当场。 见林九不上钩,不愿意同自己切磋一下,丁蟹有些失望。 但他也没多说什么,转身看向了四眼陈友。 陈友见状赶忙摇头,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他可不想丢人现眼。 “师兄,师弟我功夫还没练到家,日后艺有所成以后,再请师兄不吝指点。” 有了林九拒绝在前,丁蟹对陈友没抱太大希望,听到他拒绝自己也没做什么感想,只是继续向一号擂台看去。 林九腹黑、四目滑头,他们摸不清楚自己底细之前不肯下场和自己一试高低,但丁蟹相信,石坚绝不会让他失望。 此刻,迎着丁蟹的目光,石坚也跃跃欲试的看向了丁蟹。 丁蟹刚才展露出的手段他全都看在了眼里,那突然闪现到楼南光身后的术法他也没看出什么。 但看不懂又如何,他对自己一身业艺有着足够的信心。 迈开脚步,石坚三步并作两步登上了三号擂台:“师弟既然雅兴未尽,做师兄的就来陪陪你。” “只希望刚才那些手段并非师弟你的全部本事,不然的话师兄我会很失望。” 自出道以来就未逢敌手的石坚说话时很认真,认真到场上所有听到这话的弟子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透过话音,他们不仅听出了石坚此时很兴奋,更听出了石坚在兴奋之余展现出的霸道。 若是丁蟹技止于此,没能让石坚满意,只怕下场不会比楼南光好到那里去。 “师弟尽管出手,若师弟真的技高一筹,就是活生生将我打死在这个擂台上也无妨。”骨子里同样骄傲的丁蟹直接跟石坚争锋相对。 “好,好,好”听见丁蟹称呼自己师弟后,石坚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厉色。 他,生气了。 单掌一翻,一道蓝色电光凭空出现缠绕在他掌心,五指开合间闪电瞬间划破虚空冲向丁蟹。 噼哩一声,蓝色的细长电流就在电光火石之中击中了丁蟹。 见自己一击即中,石坚的唇角微微上翘,雷法而已,他也会。 但下一刻石坚脸色瞬间一沉。 击中‘丁蟹’的闪电穿透了丁蟹的身体,落到了擂台后方的青石地板上。 被闪电贯穿了的丁蟹也如泡沫一样消散不见。 与石坚面对面的丁蟹早在他施法聚雷之时,就挪动步伐施展出了他最拿手的术法神行术。 他也是学雷法的,闪电的速度有多快他自己最清楚不过。 单论速度,他不及闪电的千万分之一,那怕全力催动神行术,在短距离内挪腾转移,顶多也就能达到闪电破空时百万分之一的速度。 真要等石坚使出雷法以后在行躲闪之举,他百分百躲不开。 届时,他恐怕比楼南光还惨。 但跑不过闪电,并不代表他快不过御使闪电的人。 石坚灵觉强大感知敏锐,单论反应速度远超常人。 可那又如何,只要他还依靠五感观世间,那就绝不可能察觉到丁蟹的踪迹。 意识到自己的攻击落空之后石坚瞬间激活了身上的护身符箓,数道淡黄色的防御屏障霎那间护住了他全身上下。 他的应对方式是有效的。 防御屏障刚刚升起,丁蟹的攻击也到了,数道赤红色的闪电自四面八方朝着石坚劈来。 赫赫阴阳,日出东方 风火雷电,听我号令,亟 “以血引咒,让掌心雷困于掌心的雷霆法力随引而动,师弟好手段。”看着身边被赤红色雷霆不断破坏的防御屏障,石坚承认自己刚刚小觑天下人了。 但正如他先前所说,仅是这样还不够。 心念一转,澎湃的法力在他体内涌动,顷刻间他须发皆张:“木椿大法!” 正文字数快四万了,不敢多求,有推荐票,月票什么的万分感激,没有的话求各位读者大爷每天翻看一下最新章节,仔细阅读个二十秒给个追读,新人新书,数据对我这种扑街来说太重要了 (本章完) 第11章 未分胜负 第11章 未分胜负 随着石坚一声大喝,三号擂台上方迅速汇聚了海量的木行灵炁。 待其浓度达到一定程度,石坚施展木椿大法,将其化为数十根磨盘般粗细的原木桩。 “神木有灵,听我号令,落!”石坚喝道。 瞬间,上百根原木桩如暴雨般砸向三号擂台,其密集程度足以将擂台上除石坚站立之地外的一切空间砸得粉碎。 此景令台下众弟子瞠目结舌。 他们心中疑惑:这真的是弟子间的较量吗?若是,那他们先前较技时施展的手段又算什么?小孩过家家酒吗? 迷茫的情绪在众弟子中悄然蔓延开来。 四号擂台,林九全神贯注地观看着比赛。 看到那几乎遮蔽了整个三号擂台的原木桩,他不禁为丁蟹感到惋惜。 在林九看来,面积有限的三号擂台对丁蟹而言如同囚笼。 若在野外,石坚即便法力倍增也难以逼出丁蟹的行踪。 那快到令人咋舌的速度,即使石坚的木椿大法范围扩大十倍,也不可能困住他。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本次较技局限于擂台之上,如此一来丁蟹只有两条路可选。 一是跳出擂台,避开木椿大法的攻击,但这意味着认输。 二是冒险突进,直面石坚。 但这条路风险极大,稍有差池生死难料。 石坚性格霸道,他若真顶着压力下死手,以闪电奔雷拳展现出来的攻速,恐怕无人能及时阻止。 林九思绪纷飞,但现实中只是瞬息之间。 他并不知道,在丁蟹眼中,这看似无懈可击的木椿大法,其实并不足以为惧。 一直施展神行术游走在三号擂台上的丁蟹对于迎头砸下的原木桩并不重视。 他甚至敢说,石坚自己都没指望单靠木椿大法就能拿下他,这百来根原木桩,仅仅只是石坚用来探测他所在位置的工具罢了。 他们最终的较量,不出意外的话还是会落在雷法上。 除此之外,其他手段难以让他们在短时间内决出胜负。 理清思路后,丁蟹闪身至石坚正前方,显露身形,单手擎天,摄来一根原木桩。 赫赫阴阳,日出东方;心血为引,万灵听令;风林火山,雷霆万钧,亟! 刹那间,丁蟹手中的原木桩化为电芒缭绕的雷柱,劈头盖脸砸向石坚。 石坚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在丁蟹现身的瞬间便提起全身法力施展闪电奔雷拳。 赤天之威,电扫风驰;洞罡太玄,威震乾坤;雷霆震八方,万雷听我令,杀! 数十道蓝白闪电在石坚的驱使下迎向雷柱。 摸清丁蟹底细的他,同样选择了他最擅长的雷法来与丁蟹一决胜负。 顷刻间,三号擂台化为小型雷海,迎头落下的原木桩被四溅的电浆炸得乱飞。 幸得林九、四目、师弟丙等强手四处奔走,击落不少撞向人群的原木桩,否则周围不少实力低微的弟子恐遭重伤。 然而,即使林九几人奔走不休仍有漏网的原木桩伤人。 就在众人焦头烂额之际,崇寿观内传出了一道平和之声:“够了,你二人皆是我茅山好儿郎,擂台较技分个高下即可,何须至此。” 声音伴随着细风而至,细风吹过,三号擂台外围火四溅的电网即刻消散了个干净。 这电网虽为丁蟹与石坚交手时溢散的雷霆,但威力足以击倒周围绝大部分弟子而不损分毫。 可如此强大的雷霆,竟然挡不住一阵细风! 那怕明知此风非寻常之风,乃是掌门大真人青海在施术止戈,丁蟹与石坚仍就惊讶不已 压下心中的惊骇,三号擂台上的两人选择听从掌门青海真人的建议罢手言和。 撤回僵持的法力后,丁蟹二人相视一眼,默契地消除了心中的敌意。 这场争斗,与掌门青海真人那无声无息、细风拂物的手法相比简直就是涂鸦之作。 有了这个认知,丁蟹二人皆不在将对方视为人生大敌。 有这攀比二功夫,不如多开阔一下眼界,好好欣赏一番沿途的风景,为未来攀登更高峰做好准备。 此刻他们虽未一笑泯恩仇,但也绝不会因为今日之事再心生怨怼。 因为,他们的眼光已经看向了更高的地方。 看到丁蟹两人遵从劝解摆手言和,一直关注这场争斗的青松真人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认为,年轻人争强好胜、脾气暴躁是常态,只要三观正、听从教诲、具备大局观即可。 心情愉悦的青松真人轻挥拂尘开始收拾残局,顿时狂风骤起。 但这能席卷一切的狂风却在他的控制下未伤一人,便将崇寿观前的凌乱一扫而空。 狂风过后,青海真人从崇寿观内走出,面向众人宣布:“本次收徒大典圆满结束,欢迎各位弟子加入茅山大家庭。今日,我观众弟子因为参与了擂台比试看起来颇为疲惫,诸般功课便暂歇一日。 尔等回转弟子院休息吧,待到明日起,尔等就要须遵守弟子戒律认真修行了。” 体贴而庄重的演讲后,青海真人挥手让众弟子散去。 唯有五位擂主被掌门青海真人单独留下,包括已经抽空洗漱更衣后的楼南光。 崇寿观内,青海真人端坐于三清道尊像下,直截了当地告知了丁蟹五人召见他们的目的。 经过考察,茅山诸多长老认为他们五人是个可造之材。 三山符箓其他三家年轻一代的杰出弟子,日后就交给他们五人出面应对了。 若能应对得当,他们五人日后将成为茅山年轻一代弟子的代表。 门面该有的场面与资源,茅山不会吝啬,全部会给他们配齐。 若是应对不当,甚至出现重大失误。 宗门虽然不会收回已投入的资源,但若无重大功绩,这辈子也别再奢望宗门的优待了。 待到丁蟹五人看完青松手中传来的宗门优待条例后,不禁全都呼吸急促起来。 不是他们心性不稳,实在是宗门提供的待遇之丰厚,令他们几乎难以自持。 在见过一些世面的丁蟹看来,宗门这次真的大出血了! 此次入门的弟子,在物质上每月享有三根醒神香、十包大补药。 在道法学习上,藏经阁内阴神层次以下的知识全部对普通弟子开放。 为了避免门下弟子走弯路,宗门每旬还会安排阴神真人出面讲道三天,解疑答惑两天。 每一季度,会安排一次贴近福地入口处的修行,让普通弟子能够更直观地感受到天地灵机。 这种待遇,七煌洞、黑水庙等小法脉里的真人嫡传看了以后,只怕都要心生嫉妒了。 不是每位阴神真人都十分重视弟子的,有些性格孤僻的真人收徒后,仅留下道经让其自行研习,便闭关修炼去了。 上述的还只是普通弟子所能享受到的待遇,与他们五人相比,这堪称优渥的待遇就有些不够看了。 茅山这个千年大宗们给予杰出弟子的待遇拿到外界去,甚至能让不少穷鬼真人眼红。 物质待遇上,醒神香增加至十根不说,能增进阴神真人道行的龙涎香都配给了三根。 大补药仍为十包,但根据他们目前的境界,还为他们额外配备了三份筑基药浴。 筑基成功后,药浴的档次将跟着修为一起提升,绝不会让他们在肉身上留下短板。 膳食方面,他们五人也和普通弟子不同。 普通弟子日常吃大锅饭,量大管饱口味清淡。 他们五人平日里每餐免费供给药膳不说,每月还会供给一次福地内祖师们种植出来的灵食。 在道法学习上,他们不仅可以全面接触阴神层次的知识。 青海真人还跟他们保证,茅山所有未闭关的阴神真人,同样对他们全面开放,并且,山上所有的阴神真人都不会对他们藏私,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至于福地资源,青海真人虽未明确承诺,但他表示会尽力确保他们在下山行走江湖前能进入福地一趟,让他们真正的体验一次灵幻界的鼎盛时期是什么样子。 说实话,要不是自身思维早就已经熟透了,心里也有感情寄托。 丁蟹此刻恨不得纳头便拜,指天发誓要为茅山大业奋斗终身了。 但时,即使没有纳头便拜,丁蟹也打心眼里认可茅山这个师门。 没办法,谁叫师门诚心待他,给的太多了呢。 “从今往后,你们五人将肩负起茅山年轻一代的重任。 能否勇往直前一路长虹,就看你们自己了。” 交代完丁蟹五人后,青海真人转身离开了崇寿观。 目送青海真人离去,青松真人微笑着对丁蟹几人叮嘱起来:“我知道,伱们各有心思,都有自己的小九九,但茅山包容万物,容得下你们。 你们都是聪明人,很多话无需我多言,作为过来人,我只提醒你们一条,牢记我茅山的戒律,坚守正邪对立的信念,切勿误入歧途。 否则,茅山不仅能助你们青云直上腾飞万里,亦能将你们打入幽冥遭受无尽地狱之苦。” 青松真人完成嘱托后,也飘然离去了。 此次的收徒大典虽告一段落,但江南的同道们依旧驻留未走。 身为外事堂掌院的他,尚需忙碌一些日子才行。 (本章完) 第12章 蜕蛇化蛟(上) 第12章 蜕蛇化蛟(上) 看着青松渐行渐远的背影,丁蟹五人亦各自返回了住处。 他们五人此前并无交情,反而因为刚才的擂台较技产生了一些微末纠葛。 此刻凑在一起,实在不知道该聊些什么。 与其留在崇寿观内尴尬的大眼瞪小眼,还不如就地解散来的痛快一点。 丁蟹回到了临时栖身的弟子院开始整理床铺。 宗门为五杰提供了诸多隐形的优渥待遇,其中便有一方自然灵炁充盈的小院。 按照内务院的安排,他的小院离师父青云老道所居的小院并不遥远。 他回来时火工道人已经候在弟子院外将钥匙交给了他,并告知他小院已大致清扫干净,若不介意简陋可以直接入住。 丁蟹自幼便过惯了苦日子,小院简陋与否对他影响不大,所以他接过钥匙后便决定即刻迁居。 他目前居住的弟子院本是一处建在风水地穴上的农家小院,结构上有三间正房和一间耳房。 若仅他和千鹤两人居住,除了灵炁稍显稀薄,其他都挺不错的。 但如今,这小院内连同他们师兄弟二人在内,已住了七个本次新入门的弟子了。 为了不影响到他人,亦不被他人影响,这两天,莫说是打坐静修了,就是做个早晚功课,丁蟹都只能到外面寻个幽静地方,实在太不方便了。 因为住的时日不长,丁蟹和千鹤的行李尚未全部铺陈开来,简单收拾过后,丁蟹便扛起两人的行李前往新分配给他的小院。 一直暗中观察院内动静的五名弟子见丁蟹收拾床铺离去,心中百感交集。 理智上,他们期望丁蟹俩人能够留下,同住一个屋檐下,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怎么也会产生一些交集,有了交情,他们日后或多或少能沾到丁蟹一些光。 但情感上,他们却不愿意与丁蟹这样的妖孽为邻。 同为刚入门的弟子,他们之间的差距大到令人难以承受,真要日日相见天天对比,他们心中总有一天会不舒服,届时该如何自处? 所以,直到丁蟹扛着行李走出院门也没有一个弟子出面挽留。 丁蟹并不知晓临时邻居们内心的纠结,出了弟子院后他匆忙地将行李放入分配给他的小院里,随后便朝着不远处自家师父居住的小院走去。 不出他所料的话,千鹤此刻应正在师父面前,手舞足蹈地描述自己今日的表现。 之前拜见自家师父时,青云老道虽口称这次擂台较量与他们关系不大,但眼中一闪而过的期盼,丁蟹与千鹤皆以洞悉。 所以,知道丁蟹有夺魁实力的千鹤出了门以后就和丁蟹谈起了夺魁一事。 话里话外都在鼓动丁蟹不要藏拙留手,好给自家师父一个惊喜。 如今丁蟹虽未夺魁,却与石坚并列第一,这份荣耀,他自然欲与亲近之人分享。 掌门召见丁蟹有事相商,千鹤不知他何时归,遂代其前来与师父分享喜悦,此乃常理。 然而,丁蟹步入师父独居的小院所见之景却与预想大相径庭。 千鹤侧立于师父身旁,手足无措地望着进门的丁蟹,脸上交织着愧疚与焦急。 丁蟹见状,眉梢轻挑,望向自家师父道:“师父,幸不辱命,弟子未辱没斩邪一脉威名,与石坚并列第一。” 尽管心中疑惑师父对千鹤说了些什么,致使其满脸愧疚,但丁蟹仍先向师父报喜,这是为人弟子的本分。 青云老道望着已高出自己一头的大徒弟,目光复杂。 实话实说,眼前的情景与他当初的设想相去甚远。 若非深知千鹤不会撒谎,他几疑自己先前听错了。 修道九年方才勉强踏入服气一关的大徒弟,竟与镇魔一脉天生雷灵体的天才弟子石坚平分秋色。 三清道尊在上,是这个世界太魔幻了?还是自己已经跟不上时代了? 这回南下斩妖除魔时,他没少与镇魔一脉师兄弟们联手杀敌,交流间,常闻石坚这个镇魔一脉的天之骄子大名。 在他的认知中,石坚不仅拥有灵幻界百年难得一见的雷灵体,且在道法上的天赋也远超常人。 虽说称其为天生道子或许有些夸张了,但只要悉心培养,他未来未必不能叩开阳神的大门,静观世事变迁坐看一朝起落。 若是有幸得到福地内祖师爷们的青睐,进入福地身合地脉,或许真能如彭祖那般,驻世八百载,尽享世间美好。 可就是这般神仙人物,竟与自家那个沉默寡言的大徒弟并列第一名。 听千鹤所言,若非擂台空间有限,限制了大徒弟丁蟹的发挥,谁胜谁负尚难预料。 “老大,你做得很好,师父只是不太习惯你突然变成天才。”青云老道感叹地说。 此次南下,他与其他法脉的师兄弟们交流了不少关于教导弟子的经验。 他的教徒方法,虽在十二法脉中并非首屈一指,但也被师兄弟们推崇为前三之列。 能让一个根骨低劣的弟子在舞勺之年便达到服气境,且未消耗过多资源,这份能力谁不佩服?要知道,以灵幻界现如今的修行环境,除了和阴山道一样走‘吃人修行’的邪魔外道,绝大多数法脉都不愿收资质低劣的弟子。 并非法脉歧视,而是性价比太低。 根骨良庸的弟子在正常培养下基本都能在舞象之年迈过服气大关正式入道。 而根骨低劣的弟子若想同样在舞象之年跨过这一大关,所需资源至少是前者的十倍以上,且还不能保证他们一定能成功入道。 青云老道扪心自问,他从未亏待过两位二徒弟,教授他们时也是全心全意。 然而,令人费解的是,在他教导期间,丁蟹二人资质平平,甚至不如顽石。 但他离开不到三年,其中一人已如未磨的璞玉,潜藏光华;另一人则锋芒毕露,成为天之骄子。 面对青云老道的唏嘘,丁蟹坦言说道:“全靠师父根基打得好。” 他并非推辞,而是真心实意。 在他看来,若非自家师父在他幼年时精心调理他的身体,补全了他脆弱的根基。 即便他再有奇思妙想,三年下来也难以取得今日之成就。 青云老道听得出丁蟹并非言不由衷,于是开心地笑了起来。 虽然大徒弟已经出息了,但他依旧保持着那份熟悉的样子。 片刻之后,青云老道收敛了笑声开始谈起了正事:“老大,有个事情我想跟你确认一下。 伱那来无影去无踪的本事,是不是祖师爷手札中历代祖师都没能学会的神行术?” “是,一年前我在津门附近绞杀一伙邪道时,从他们的老巢中搜到了一门残缺的神行甲马术。 刚开始,我并未在意,以为只是江湖上流传的御诡甲马术,但偶然翻阅时,我惊觉自己大错特错。 这门奇术应该是我道门高人因门下弟子难以参悟神行术,特地根据自身经验删减简化而来的。” “那门神行甲马术因为缺少部分关窍而无法修炼,但那位道门高人的简化思路依然留存。 我逆向推导了高人的思路,逐渐领悟了神行术修行的部分关键要点。 经过一年的努力,我勉强将神行术修炼至大成,如今,能够制约我速度的瓶颈仅在于我的肉身强度和法力的多少。” 丁蟹坦诚地解释了为何他能学会那让斩邪一脉历代祖师都困惑不解的神行术。 听完丁蟹的解释,端坐在上首的青云老道长舒一口气说道:“神行术乃地煞七十二法之一,你能修成这般法术,可见你的本事已经不在历代祖师之下了。” “既然如此,老大,我有件事想与你商议一下,我们斩邪一脉能不能绕过你,交到千鹤手上?” 说完,青云老道小心翼翼的看向丁蟹静待答复。 按理说,丁蟹不仅是他的顶门大弟子,更是他一手抚养长大的儿徒弟,斩邪一脉的怎么也不应该落在二徒弟千鹤身上。 通常,待他百年之后,丁蟹只需给予千鹤一些财物,便可让千鹤分家另过自立门户。 届时,斩邪一脉的家业底蕴将全归丁蟹所有。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斩邪一脉在世俗钱财上确实有些困顿,但在法器、符箓方面,放眼本次重归山门的十二法脉里,轻轻松松保五争四。 若是算上神行术这类独有的传承法术,排个第三不算难。 然而,见丁蟹即便不继承斩邪一脉的基业,也能在灵幻界活得风生水起,青云老道不禁为千鹤操心起来。 “绕过我,将咱们斩邪一脉交到千鹤手上?”一直以北茅斩邪一脉未来掌门人自居的丁蟹,听到这话时瞬间愣住了。 自他这辈子能记事起,他便在心底默默发誓,要竭尽全力报答师父的救命之恩与养育之情。 得知师父最大的愿望是将斩邪一脉发扬光大后,丁蟹也将此视为自己的终身追求。 然而,现在师父却要他让出斩邪一脉。 以丁蟹的心性,此时也不禁迷茫了起来。 难怪,千鹤之前看他时会满脸的愧疚与焦急,原来根源在此。 本来想试试看分开发布章节能不能多吸引一些曝光量的,但刚才翻了一下作品日报,发现数据没一样上涨,以后还是两章一起发让诸位老爷们看个爽吧。 另外老生常谈一句,各种求,推荐票,月票,追读,我这个扑街都求 (本章完) 第13章 蜕蛇化蛟(下) 第13章 蜕蛇化蛟(下) 沉思片刻,丁蟹抬头望向自家师父郑重地说道:“师父,我需要一些时间来好好考虑,明日,我会给您和师弟一个答复。” 这件事关系重大,他无法立刻作出决定。 青云老道理解道:“好,老大,无论你作何决定,我都会尊重你的选择。”他并不强求丁蟹立即给出答复。 手心手背都是肉,青云老道本就觉得拿本属于丁蟹的资源去补贴二徒弟千鹤有些过分。 若再逼迫下去,他自己都会觉得过意不去。 “那我就先走了。”丁蟹此刻心情纷乱无序,向千鹤告知了搬迁新居的事宜后便转身离去了。 离开青云老道的小院,丁蟹并未返回自己新得的住所,而是在茅山上漫无目的地徘徊起来。 他沿着山间的青石小道前行很快便融入了苍翠的山野之中。 然而,若是有人从正面观察丁蟹的话,会立刻察觉到他看似在欣赏风景,实则目光从未停留在周围的山水上。 月上柳梢头,丁蟹在山里转悠了半天后,终于坐在一块大青石上望着月亮发起了呆。 对于师父想要千鹤继承斩邪一脉的决定,丁蟹并无异议。 尽管他一直以斩邪一脉未来掌门人自居,但现代思维使他轻易摆脱了这一身份的束缚,能够理智看待整件事。 首先,斩邪一脉的现任掌门是他师父青云老道,虽然他代管青云观快三年了。 但这并不意味着斩邪一脉的基业就此归他所有,师父有权决定传承给谁。 其次,对于家当传给千鹤,丁蟹并无异议。 这臭小子是他一手带大的,丁蟹视他如半个儿子。 即使没有师父的请求,他日后多数还是会将这些留给千鹤。 再者,丁蟹虽渴望将斩邪一脉发扬光大,但这并非他的梦想。 他之所以将此视为终生追求,是为了报答师父的养育之恩。 在山上闲逛时,丁蟹不止一次问自己,他的梦想究竟是什么? 起初,他认为是让斩邪一脉再度辉煌。 但反复思考后,他意识到,让斩邪一脉复兴是他的责任,而非梦想。 责任和梦想,二者应分明。 想通之后,丁蟹终于明白了该如何回复自家师父。 趁着露珠尚未凝聚,丁蟹起身向山下走去。 没过多久,他再次站到了自家师父的小院前。 见小院门户敞开,他面带微笑径直走了进去。 在小院的正房内,青云老道见到丁蟹走来,笑着向他招手:“千鹤傍晚拿铺盖过来时,说没在你那间小院见到伱,我就猜到,你晚饭肯定没吃。 我从火工道人那里要了几道你爱吃的菜,一直用符温着呢,快来吃饭吧,有什么事边吃边聊。” 看着八仙桌上丰盛的菜肴,丁蟹毫不客气。 按照从小养成的习惯,从筷筒中抽出筷子放在袖子上随意擦了擦后,便大快朵颐起来。 吃下一块红烧肘子后,他终于腾出嘴巴:“千鹤把铺盖卷拿过来干什么? 我那个小院比师父你这儿还要大一些,灵炁供养两个人修炼绰绰有余,他是不是闲得慌。” 尽管拿千鹤当半个儿子养,但丁蟹从来都不惯着千鹤。 青云老道一边帮丁蟹夹菜,一边为千鹤解释:“你那小院是宗门奖励给五个擂主的。 如果我不在,千鹤住你那儿也没关系,只要实惠落到手里了,怎样都行。” “但我在这情况就不同了,千鹤若再与你同住,就有涉嫌侵占宗门修行资源的嫌疑。 你脸皮厚,实力又强,没有人敢说你,但千鹤若是如此,必会遭人非议。” “他搬到我这儿就不同了,徒弟侍奉师父理所应当,谁也挑不出毛病。 我院里的灵炁浓度也不亚于你那个小院,够他修行所用,还能避免被人诟病。” 姜还是老的辣。与行事粗放的丁蟹相比,青云老道的安排既实惠又周到,无懈可击。 “如此甚好,让千鹤在您面前尽孝也是件美事。”丁蟹对师傅的安排未再询问,转而说起之前的事。 “我同意了您之前的提议,日后斩邪一脉就交由千鹤来主持大局。” “但有一事,我必须提前向您老人家说明,今后我会帮衬千鹤,但再也无法像对待自家一般全心全意地为青云观付出。 这对我不公平,对千鹤这位未来的掌门人亦不公平。”丁蟹直言不讳,把后续有可能发生的矛盾摆在了明面上。 若将斩邪一脉比作一份家业,丁蟹并无继承权,迟早要自立门户。 无论是情感还是现实,都不允许他继续倾尽所有。 千鹤亦是如此,若斩邪一脉是在丁蟹手中壮大的,他对法脉的贡献微不足道。 这样一来他即便成为掌门,也难以坐稳那个位置。 看着面容平静的丁蟹,青云老道此刻竟无言以对,只能借为丁蟹布菜之际,掩饰内心的愧疚。 丁蟹并未打断自家师父,而是静静地享用完一桌丰盛的饭菜。 这样的话,师父的心里或许会更好受一些。天色已渐白,他起身,恭敬地向师父青云老道行了一礼,随后缓缓走向自己的小院。 今日之后他们依旧是师徒,师徒之间的情感也没有丝毫改变。 但两人都心知肚明,他们不会再为同一个目标奋不顾身舍生忘死了。 今日之事并未在他们师徒三人之间留下隔阂,只是对待某些事情的态度,三人此刻已经悄然改变。 这,或许就是成长的代价吧! 踏着朝阳,丁蟹回到了他的小院,站在小院门口,他回望来时的方向很久很久,直到天光大亮,才转身走进主房。 躺在床上,丁蟹长舒一口气彻底放下了心中的重负。 此刻,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精神上也不再那么压抑了。 相较于以前,现在的他或许更加快乐了一些。 双目闭合,丁蟹结束了这别扭的一天,安然进入了梦乡。 青云老道的安排是让丁蟹失去了一些可能获得的资源,但也让他摆脱了长久以来的牵挂。 因此,丁蟹这一觉睡得格外踏实,直到第二天太阳升起才醒来。 次日清晨,丁蟹睁开眼睛,朦胧中一张半透明的面板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嗯。 嗯? 睡蒙逼了?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于是拉了拉被子,打算再睡个回笼觉清醒一下。 但当被子盖过头顶后,丁蟹却猛的坐起身来,紧盯着脑海中的半透明面板。 金手指到账了? 可今天既不年也不节,更不是他生日。 金手指为什么会到账? 还有,为什么是系统面板,就不能是技能树或着苍天祭坛吗? 丁蟹心绪不宁,盯着脑海中的系统面板,思绪纷飞。 然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原本应该坚不可摧的系统面板,竟然随着他脑海中闪现的各种金手指形象而变化。 当他想象技能树时,脑海中的半透明面板瞬间变成了半透明技能树。 当他想到苍天祭坛时,技能树又迅速转变为他印象中的祭坛。 这一情况让丁蟹开始怀疑自己脑海中的东西,是否真的是传统意义上的金手指。 出于好奇,他躲在小院里进行了一系列尝试。 三天后,丁蟹仔细分析了所有实验结果,得出结论:自己脑海中的东西并非传统意义上的金手指。 它只是自己过剩的精神力与这具身体最初产生的意志结合到一起后,诞生的奇异产物。 这么说可能有点饶舌。 简单来说,丁蟹不用承担斩邪一脉复兴的重任后,心情变得轻松精神力量也大增。 然而,他的身体承受能力有限导致部分精神力量溢出。 这些精神能量在没有外部干扰的情况下本应自然消散,但丁蟹作为穿越者,他的脑海中还保留着这具身体初诞生时的微弱意识。 两者因此相互融合,形成了他脑海中的‘金手指’。 这东西看起来像金手指,实则毫无用处。 祂既无法一键加点,也不能让丁蟹勾连所谓的上苍,窃取上苍之力。 等等,电光火石之间,一个脑洞大开的思路闪过丁蟹的脑海。 他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操作得当,或许,他能够亲手打造出一个独属于他的金手指。 丁蟹拿起床头的行囊,取出开脉祖师的手札,翻到记载天眼术的页面仔细研读起来。 通读数遍以后,丁蟹的眼眸越来越亮。 天眼术,作为斩邪一脉开脉祖师一生中最大的奇遇,在开脉祖师的人生中充当了金手指的角色。 开脉祖师曾在手札中亲述,若无此奇术,斩邪一脉便无从谈起。 据手札记载,开脉祖师早年间先从儒,屡试不第后才转投茅山修道。 然而,当时他年华已逝,原本的优良根骨已经荒废大半,以至于修道十年都未能突破服气大关。 直到他在自家收藏的残缺道藏中发现了天眼术,他的人生才迎来转折,开启全新篇章。 天眼术,这门术法不知源自何朝,诞于何代,传于何人。 但入门即可观地气,且其玄妙程度丝毫不逊于地煞七十二法中的识地术。 与识地术相比,后者需要深入学习风水相术知识,徒步丈量万里山河,方能掌握。 而天眼术则只需取两枚地元果的汁液滴入眼中,在以秘法炼化即可。 (本章完) 第14章 三年不鸣 第14章 三年不鸣 天眼术小成后,其威能愈发玄奇殊胜。 据开脉祖师记载,他那时仅凭一对天眼,便能如观掌纹般洞察天运。 意念一动,便能轻易洞悉一方天地运行的规律明了天机之玄妙。 若全力催动,福运、人运,乃至国运,皆能一眼窥尽。 与之相比,地煞七十二法中的知时术显然逊色不少。 知时术需广泛阅读道藏,积累大量知识作为根基,然后方可尝试着修习。 而天眼术仅需炼化两滴三光神水融入眼中,即可迅速小成。 天眼术大成后更是非同小可,其威能远超地煞七十二法。 根据开脉祖师推测,此中奥秘在于“观己”二字。 这里的“观己”并非表面之意。 若真要形容,可曰:我观观音观自在,我见真武见真我。 彼时,修行此术者已经开启眉心祖窍,仅凭天眼便能洞察本源明心见性。 达到看山仍是山,看水仍是水的境界。 至于天眼术的最高境界,手札上仅简短记载:天地万物,众生寰宇,皆在眼中。 除此之外,便无其他内容,既无修炼方法,也无相关猜测。 此次,丁蟹欲尝试直接跨越天眼术的前两重境界,借助金手指存于上丹田的便利,一举打开自己的眉心祖窍,超越自家开脉祖师。 若真能做到,他日后能走到那一步就真不好说了。 放下祖师爷的手札后,丁蟹开始思考该如何自造这个金手指。 至于为何不遵循自家开脉祖师的足迹,按部就班地修炼天眼术。 别傻了,你以为斩邪一脉的历代祖师没有这样想过吗。 地元果、三光神水等稀世奇珍可不是大白菜。 除了开脉祖师那般拥有大气运之人,斩邪一脉的历代祖师们再也未曾寻到过如此珍稀的宝贝。 丁蟹列出自身所有条件后,反复思量,最终勉强将自创金手指的步骤精简为三个主要环节。 首先,他要提升自己的点穴寻脉技巧,以便准确找到眉心祖窍的确切位置。 若无法寻得此窍,之前的一切假设都将如幻影般虚无缥缈。 其次,他要努力增强脑海中金手指的力量。 要知道,叩开眉心祖窍绝非易事。 自家开脉祖师那般人物,也在此关卡前耗费了大半生时间而不得寸尽。 最终,更是为了寻找有助于开启祖窍的天材地宝,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再也没有回来。 最后,他要充分利用宗门藏经阁的丰富资源,以及诸多阴神长老们的丰富经验。 藏经阁内藏书浩如烟海,其中必定有关于眉心祖窍的详尽记载。 而长老们见多识广,或许能在这方面给予他一些宝贵的建议。 若仍就不足,那就厚着脸皮通过掌门青海真人向福地内的祖师们请教。 自己再怎么说也是宗门推出五杰之一,这点面子应该还是有的。 丁蟹明确了自己接下来的目标后便全身心投入其中。 他成了藏经阁的常客,有时看到关键处,他干脆就直接在藏经阁过夜。 山上尚未闭关的阴神真人他也逐一拜访过,许多阴神真人那里他都混了个脸熟。 宗门分配的资源,每每未到月底便被他消耗殆尽。 偶尔修行至关键时刻,他还会厚着脸皮去师父青云老道那里蹭点修炼资源用以突破。 如此这般,四季更迭。 这期间虽然有些小波折,但总体而言并无大碍。 春去秋来,寒暑更迭,转眼又是一年秋末。 丁蟹沐浴更衣,斋戒三日后,盘坐于床。 他凝视着脑海中如金针一般的金手指,吐纳调气,将自身状态调至巅峰。 半年前,他凭借自身寻穴点窍的技艺与师长们的指点,顺利找到眉心祖窍。 三个月前,得益于宗门与师父提供的修炼资源,他成功将脑海中的金手指淬炼至极限。 如今,三个月已过。 丁蟹已消尽身上烟火气,平息了识海中的浮躁,此时此刻,他做好了所有准备。 挥手点燃香炉,嗅着醒神香特有的清香,丁蟹闭目驱使那金针般的金手指,向那识海中一处不可知不可见之地冲去。 随着那金针般的金手指缓缓深入识海深处,丁蟹的呼吸变得愈发平稳,心神完全沉浸在这片深邃的海洋中。 识海深处,波涛翻涌,暗流不息,无数似真似幻一闪即逝的生灵穿梭其中。 丁蟹的金手指灵活如游鱼,巧妙避开重重障碍,疾驰向目的地。 突然,一股难以言喻的巨力自识海深处涌现,如狂风暴雨般向金手指袭来。 这是开启眉心祖窍的阻力。 眉心祖窍拥有的力量神秘又强大,天地不容其再现人间。然而,丁蟹毫不退缩,咬紧牙关,全力催动金手指与之对抗。 经过一年打磨的金手指逐渐显露出不凡之处,似乎拥有无尽的韧性。 无论阻力如何,都能巧妙化解重重阻碍,继续前行。 随着时间的推移,阻力逐渐减弱,金手指距离目标越来越近。 突然,丁蟹感到眉心剧痛,仿佛有物强行破开。 他明白这是开启祖窍的关键时刻,于是拼尽全力催动金手指进行终极一跃。 轰隆一声,一道雷霆划过,丁蟹成功开启了眉心祖窍。 霎那间,磅礴的力量从丁蟹识海深处涌入他体内,瞬间充斥在他的四肢百骸。 他的意识变得无比清晰,仿佛能洞察天地奥秘。 不知过了多久,丁蟹缓缓地睁开双眸,微弱的白光从他的眼眸中探出三寸才凭空消散。 他成功了,他真的亲手替自己开了外挂! 自今日起,他成功超越了自家开脉祖师。 澎湃的情绪在丁蟹心中涌动。 这一刻,丁蟹内心激动的情绪再也无法抑制,他仰天长啸,尽情宣泄着内心的亢奋。 茅山广袤,他所居之处又格外的宁静,尽管如此,他发泄情绪时的声响还是惊扰了不少在山中苦修之人。 要不是考虑到他地位不低,为人又比较和(能)善(打),只怕都有人打上门来了。 许久之后,冷静下来的丁蟹开始感知体内充盈的祖窍之力。 他依心而动,在脑海中幻化出一张淡蓝色的半透明面板。 虽然这个外挂是他机缘巧合下亲手制造的,与那些深蓝、系统有着本质的不同,但牌面不能丢。 别人有的,他也要有。 轻轻调动神识之力,原本空白的半透明面板上涌现出了大量简体文字。 宿主:丁蟹 境界:定念(圆满) 元炁:零 玄功:北斗斩邪录 术法:掌心雷(圆满)、神行术(大成)、茅山二十四符小解(大成)、衍星阵解(大成)、牵星术(小成)、通幽术(小成) 武技:锻体操(圆满)、八段锦(圆满)、五禽戏(圆满)、易筋功(圆满)、茅山僵尸拳(大成)、杨式太极拳(大成)、八卦掌(大成)、八极拳(小成)、通背拳(小成)、草上飞(小成)、八步赶蝉(小成) 看着熟悉的简体字,丁蟹满意地点了点头。 该有的都有了,不错。 心满意足以后,丁蟹看着面板上的元炁一栏泛起了愁。 开启眉心祖窍后,他的大脑得到了质的飞跃。 若将普通人的大脑比作初代电子管计算机。 未开启祖窍前的他可以看作普通家用电脑。 开启眉心祖窍后的他,则可以视作最先进的超算平台。 当然了,这是指通过眉心祖窍勾连天地,借助天地伟力后的他。 正常状态下,他顶多算个高性能工作站。 然而,电脑运行需要电,没有电,超算也是一堆废铜烂铁 他想御使眉心祖窍的力量‘观己’,也需要消耗海量精气神。 看着代表着自身精气神的元炁一栏后面那大大的鸭蛋,丁蟹愁的直抓头发。 他身上的资源已枯竭耗尽,就连师父青云老道富余的修炼资源也被他薅得所剩无几。 短时间内,他还真没办法获取足够的修炼资源,让自制的祖窍系统运转起来。 “不至于这么悲催吧?我好不容易开辟出一条通天大道,如今却被资源所困?”丁蟹欲哭无泪。 片刻后,丁蟹收拾心情,摸着下巴喃喃自语道:“不知宗门能否通融一下,让我提前预支一年的修行资源?” 好歹我也是茅山五杰之一,宗门日后的门面,内务院应该会给我这点面子吧,再说,我只是预支又不是不还。 丁蟹暗自给自己打气后,换了身衣服,向半山腰的内务院走去。 然而,期望越高,失望越大。 内务院负责分发修炼资源的长老明确表示,资源都是定时定量发放的,从未有过提前支取的情况。 除非,丁蟹能说服掌门青海下法旨为他破例,不然想都不要想。 离开内务堂后,丁蟹站在青石路旁望着通往掌门青海真人洞府的道路,犹豫了片刻。 在茅山的一年多里,他与掌门青海真人的接触寥寥无几,若贸然上门,恐怕更易遭拒。 然而,短暂的犹豫过后,丁蟹毅然踏上了那条青石小路。 为了在道途上走的更远一点,他都敢聚起一股莽劲,勇闯数百年来无人可开的眉心祖窍。 如今,不过是请求青海真人相助行个方便罢了。 成功固然好,即使不成,也只是丢了些面子而已,何惧之有?何必畏缩? 萌新新书各种求,请各位读者老爷不要怜惜我,尽情的用各种票砸死我吧 (本章完) 第15章 一鸣惊人(上) 第15章 一鸣惊人(上) 青石小路尽头,丁蟹凝望着青海真人居住的洞府,震惊之情溢于言表。 这个洞府比他居住的小院更为简朴,甚至用‘简朴’都难以形容。 只能用‘简陋’二字才能贴切地描绘出眼前的景象。 这不过是一个在山壁上开凿出的洞窟,洞内除了一个蒲团,再无他物。 他原本以为青海真人所居之地即便不华丽,至少应庄重典雅。 然而,真相却大相径庭。 青海真人是在苦修吗? 尽管心中满是疑惑,丁蟹却未忘此行目的。 他向已注意到自己的青海真人躬身行礼,随后大声表达了自己的请求:“掌门大真人,弟子飞羽有事求见。” “飞羽?如果我没记错,你应该是青云师弟的大徒弟丁蟹。 飞羽,这是你入道时青云师弟为你取的道号吗?” 平日里,青海不是在苦修就是在处理宗门事务,他记得丁蟹这个人,但真的不记得丁蟹收录在宗门名册上的道号。 “是的,家师对我期望甚高,弟子深感荣幸。” 寒暄过后丁蟹说明了来意:“弟子近日修行时,在资源上消耗颇大总感觉资源有些不够用。 此次前来,是想请掌门真人通融一下,允许弟子提前支取明年的修炼资源。” “本次支取完毕,弟子保证下一年不会再以任何理由向宗门寻求修行资源。”讲明请求后,丁蟹顺便给出了保证。 立于青石小径上,丁蟹的声音在幽静的山谷间回荡。 青海真人听完丁蟹的请求,清冷的目光在丁蟹身上流转不休。 “丁蟹,伱知道吗,提前支取资源与宗门的规矩相悖。”青海真人缓缓道,声音沉稳。 丁蟹闻言,顿时心中一紧,但仍坚持道:“弟子知晓,但弟子有信心,提前得到明年的资源后,定能在道途上取得重大突破。” 面对青海真人的询问,丁蟹并未强调自身需求,也未提及他所求取的资源按理来说迟早会发放到他手中,现在只是卯吃寅粮。 他直言,有了这批资源,他将更为强大。 宗门之所以立他为五杰不就是看重他的实力,想要他日后战胜三山符箓其他三家的天骄,狠狠的为茅山挣面子吗。 青海真人听后,眼眸中闪过一丝赞赏。 鲜少有人能认清自身价值,丁蟹不仅认清,还能据此判断宗门对他的容忍度。 是个有智慧的,不错。 然而,宗门定下的规矩自有其存在的意义,每条看似离谱的规定背后都有着更离谱的故事。 因此,青海真人摇了摇头拒绝了丁蟹:“宗门规矩森严,此时的你,还不足以让我破例。” 见青海真人拒绝了自己,丁蟹虽略感失望,但能够接受。 毕竟,来之前他已经做好可能无功而返的准备了。 再度躬身向青海真人行礼后,丁蟹转身离去。 既然短时间内无法从宗门获取大量修行资源,他决定转变思路另寻他法。 丁蟹离去后,青海真人朝着洞外飘落的一片枯叶轻轻一点,枯叶立马泛起淡黄荧光。 荧光消散后,一只浅粉蝶出现在半空,秋风拂过,它便展翅随风飞去。 盏茶功夫后,青松真人手持依旧振翅不休的浅粉蝶立于丁蟹之前所在之地:“师兄,唤我至此,有何事相商?” “丁蟹先前向我预支未来一年的修炼资源,被我拒绝了。此次请你来,是想听听你的想法。”青海真人直言不讳。 青松真人看着青海真人,心中无语至极。 你这个掌门都拒绝了,他这个长老又能有何看法? 不过这话一出,青松真人也摸准了青海真人的脉象,猜到了青海召他来的原因了。 五杰计划明面上是他提出的,具体的进程也是他负责的。 对于这五名弟子的观察与考验也多由他把控。 丁蟹贸然提出支取未来一年资源这事,背后有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最清楚不过。 “师兄,丁蟹此子过去一年里道行虽未有显著进步,但据我观察他因该另有计划。 宗门下发给他的修炼资源,他也未曾浪费,全都用于自身修炼上了,有时资源不足时,他还会到青云师弟那里打秋风。” 青松真人首先排除了丁蟹套取修炼资源倒买倒卖的可能。 得知丁蟹未倒卖宗门资源,青海真人点了点头:“师弟,规矩是宗门之基,不可因一人而破,以免滋生麻烦。 但若他修行至关键处,因资源匮乏而难以突破,亦属遗憾,你怎么看?” 青松真人听完再次沉默,他们自幼一同长大,师兄之意他岂会不知,不就是让他擦屁股背黑锅吗。 良久以后,青松真人面无表情的说道“师兄所言极是,规矩乃宗门之基,不可因一人而破。 待我回去查阅宗门旧例,看看能否找到既满足丁蟹需求,又不违背规矩之法。”青松真人虽心里白眼直翻,但仍接下了任务。青海真人眼中闪过赞赏之色,不愧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好师弟。 懂他。 “既然师弟已心有成竹,此事便交由你处理吧。”青海真人道。 青松真人点头应允,随后向青海真人躬身行礼后,立马就转身离开了。 至于先前振翅不休的蝴蝶,你看错了吧,哪有什么蝴蝶?不过是一片四分五裂的枯叶罢了。 回到自个小院,丁蟹摩挲着下巴面露愁容。 虽然刚才在青海真人面前他表现得颇为硬气,但真要另从外界谋划大量修行资源,他一时之间还真没头绪。 重拾老本行,出山斩妖除魔赚取佣金这条路,暂时行不通。 这里是江南,他在京津冀积累的名声,这里毫无用处。 没有名声作保,即使他顶着茅山弟子的名头,本地的豪绅大户也不会轻易信任他。 想再次像津门漕运商会那次,一举赚得四千龙洋,难度极大。 至于学小说话本里主角蒙上面劫富济贫,那更是妄想。 茅山在江南经营了上千年,早就度过了野蛮发展的阶段,开启了细水长流的经营模式,是绝不会容忍宗门弟子在这片地界上败坏茅山名声的。 一旦他敢劫富,你信不信不等他济贫,就会被宗门打入邪魔外道的行列落得个被追杀至死的下场。 丁蟹正犹豫是否要暂时离开茅山北上一趟时,他师父青云老道推开了小院的柴门,拎着一个大包袱走了进来。 看着推门而入的青云老道,丁蟹赶忙站了起来:“师父,您老人家怎么来了?” 丁蟹颇为惊讶,自家师父为了巩固修为,已有一年多未曾出过门了。 青云老道微笑道:“老大,修炼资源不足为何不告知为师? 若非内务院的当值长老与我论道时顺嘴提了一句,你准备瞒到什么时候。” 丁蟹面露尴尬,自从他同意师父将斩邪一脉交予千鹤,便算是与千鹤分家。 去年为了能尽快自造金手指给自己开挂,他偶尔去师父那里蹭些修炼资源,已经很不妥了。 直接讨要更是违背了他去年许下的承诺,自己打自己的脸,他岂能做那种事。 见丁蟹沉默,青云老道未再言语只将包袱置于桌上,轻轻打开露出其中物品。 单看醒神香的数量,足有丁蟹十年份额那么多。 “师父,这些东西我不能收” 丁蟹明白自家师父的来意,但他坚决拒绝了青云老道的好意。 因为,若他厚颜无耻地接受这份资源,便等同于在掠夺千鹤日后可能继承的财产。 也不知师父究竟是卖了那件祖传法器,才换来的这些资源?能否七天无理由退货呢? 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儿徒弟在想什么青云老道那能不知道,他轻抚胡须笑着骂道:“你这臭小子,心思真多。 既然已经定了名分,我又怎会冒着风险明目张胆偏心你,让你们师兄弟俩产生隔阂。 这些资源是我以自身名誉和长老之位作保为你从宗门借来的,日后是要成倍归还的。” “真的吗?”丁蟹半信半疑。 见状,青云老道从袖中取出一道灵契展示给丁蟹看。 大致意思是:今有弟子丁蟹因自身原因,向宗门借得若干修行资源,弟子丁蟹承诺,期满以后会偿还宗门双倍修行资源,亦或为宗门立下三次大功抵消本次借贷。 将灵契递给丁蟹后,青云老道感叹的说道:“徒儿,师父能做的就这么多了,希望你能理解。” 看着桌上的灵契,丁蟹心中欢喜如同吃了蜂蜜。 既未盘剥千鹤这兔崽子,又解决了眼下的难题,真是好极了。 至于让自家师父为自己背上了担保之事,丁蟹颇为豁达。 他对自己有信心,只要让他度过眼前的难关,日后翻倍偿还资源或立下三大功于他而言皆算不上难题。 感受到师父的慈爱,丁蟹感动不已,当即跪伏于地向青云老道叩首道谢:“多谢师父此番襄助,弟子定不负师父所望!” 见丁蟹额头触地,狠狠的磕了三个响头,青云老道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老大,为师虽不明你为何需如此多修炼资源,但我相信你自有打算。 然而,修行之路险阻重重,单纯依赖大药、奇香等修炼资源堆砌境界,终将害己。 修行路上诱惑颇多,你需时刻保持警惕,不可掉以轻心。” 丁蟹郑重地点头,铭记住了师父的教诲。 昨天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拉肚子拉倒虚脱,今天上午挂了半天水,这会儿才缓过劲,先送上一章,下一章今晚一定送到 (本章完) 第16章 一鸣惊人(下) 第16章 一鸣惊人(下) 恭敬地送走自家师父后,丁蟹盯着堆满小桌的各式灵材,眼眸中闪烁着精光。 有了这些灵材在,他终于能体验一把自造系统的伟力了。 还是自家师父的面子大。 也是,虽然自己顶着五杰之一的头衔,但这本就是宗门赐予他的虚名,用来吓唬那些不明真相的人还凑合。 在宗门高层眼中,他仍然只是个晚辈而已。 丁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激动的心情,开始将桌上的灵材逐一归类。 每种灵材都拥有独特的属性和用途,因此需要不同的保管方式。 尽管随意放置不会毁坏这些灵材,但它们的药性会因此减弱。 过去,他因每月领取的修炼资源有限,没等灵材药性流失就已用完,因此并未在意这些。 而今,自家师父一下拿来了他十年的修炼资源,要是因疏忽导致部分灵材药性流失,丁蟹也会感到肉疼。 他脑海中回忆起师父传授的灵材知识和保存技巧,迅速而有序地将这些灵材分类保存。 直至天色渐暗,他才完成了这项工作。 放好各类灵材后,丁蟹起锅烧水准备自己炖自己。 呸,说错了。 丁蟹烧了一大桶热水,并点燃一根醒神香,心情愉悦地开始泡药浴。 一个时辰后,浴桶中的药水由油黑清亮变得与清水无异,仅剩下少许药渣沉淀在桶底。 这一幕令丁蟹惊讶不已,因为他以往泡药浴时从未有过这样的变化。 尽管他吸收能力不弱,但每次泡完药浴后,浴桶中的水总是显得浑浊。 许多药力,他之前可没办法吸收殆尽。 然而,惊讶之余,丁蟹并未忘记自己的初衷。 意识下沉,自造的系统展现在丁蟹的眼前。 宿主:丁蟹 境界:定念(圆满) 元炁:拾 玄功:北斗斩邪录 术法:掌心雷(圆满)、神行术(大成)、茅山二十四符小解(大成·衍)、衍星阵解(大成·衍)、牵星术(小成·衍)、通幽术(小成·衍) 武技:锻体操(圆满·合)、八段锦(圆满·合)、五禽戏(圆满·和)、易筋功(圆满·合)、茅山僵尸拳(大成·衍)、杨式太极拳(大成·衍)、八卦掌(大成·衍)、八极拳(小成·衍)、通背拳(小成·衍)、草上飞(小成·衍)、八步赶蝉(小成·衍) 初次使用眉心祖窍的力量,丁蟹谨慎地选择了低难度的操作。 他轻轻一动意识,在武技列表中的锻体操(圆满·合)上轻点。 系统面板随即弹出三个组合选项:一、锻体操(圆满·合)+八段锦(圆满·合) 二、锻体操(圆满·合)+五禽戏(圆满·和) 三、锻体操(圆满·合)+易筋功(圆满·合) 既然只是尝试,丁蟹并未过多犹豫,选择了锻体操(圆满·合)+八段锦(圆满·合)的组合。 刹那间,一股无形的伟力自丁蟹体内涌出,与天地融为一体。 脑海中,他过去修炼锻体操和八段锦的画面一一浮现。 此刻,他的意识立于高空,凝视这些画面,往日忽略的细节逐渐在他心间重现。 电光火石间,他心中涌起海量的感悟。 突然,他身形微震,仿佛受到天地万物的启示。 闭眼深吸,他将小院内的天地灵炁尽纳体内,周围空气因此变得凝重。 无形之力从四面八方汇聚,涌入丁蟹之身。 此刻,他思维飞跃,突破桎梏进入全新境界。 无数新的感悟和理解涌现,让他对锻体操和八段锦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直至丁蟹化繁为简,提取两门锻身功夫的核心理念,重新演化出一套新的锻体功夫后,他活跃到极致的的思维才渐渐沉寂下来。 睁开双目,丁蟹的眼眸中闪烁着明亮光芒。 武技一栏中,一门全新锻体功法浮现,等待他命名。 武技:???[圆满]、五禽戏[圆满]、易筋功[圆满]、茅山僵尸拳[大成]、杨式太极拳[大成]、八卦掌[大成]、八极拳[小成]、通背拳[小成]、草上飞[小成]、八步赶蝉[小成] 丁蟹意识轻动,将这门新的锻体功法命名为锻体术。 深呼吸一口气,丁蟹平复了内心的激动,起身擦干水渍,他换上一身短打,走出房门,就在院子里缓缓演练新功法。 随着丁蟹的动作,院子内的空气似乎被搅动。 微风轻轻吹拂,丁蟹的每一个动作都流畅自如,仿佛与天地间的灵炁融为了一体。 新创的锻体术巧妙融合了锻体操的刚猛与八段锦的柔韧,既蕴含磅礴的力量,又不失细腻的技巧。 每个动作都蕴含着玄妙,引的人忍不住深入探索。随着功法的演练,丁蟹的气息逐渐绵长,宛如古树山石,一举一动都充满了自然的韵味。 当锻体术演练至高潮,他的身体仿佛化为无底的深渊,不断吸纳周围的天地灵炁轻柔地洗练自身。 此刻,院子内的灵炁似乎都被丁蟹所吸引,形成了一个小型的灵气漩涡。 月挂中天,丁蟹缓缓收功。 亲身体验过锻体术的神奇功效后,他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知道,自造的金手指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已成功将锻体操与八段锦的精髓融于这门新功法之中。 两者结合,绝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 首次修炼,便让丁蟹已经锻炼至极高境界的身体更加轻盈,力量更加雄厚。 体验过自造系统的伟力后,丁蟹彻底迷上了祂。 要不是身体需要时间恢复,不能持续吸收药力化作身体元炁,丁蟹都准备继续‘奋斗’到天亮了。 当然了,这种做法并不可取。 劳逸结合才是正确的选择,所以丁蟹最终回到了卧房,强制自己下机休憩起来。 夜色渐深,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丁蟹的脸上,让他看起来如同神圣一样。 随着时间的流去,丁蟹的呼吸逐渐平稳,宽阔的胸膛在月色下不断起伏,与这宁静的夜晚融为了一体。 在月亮的陪伴下,丁蟹渐渐进入了梦乡,熟睡中的他期待着明天的到来,期待着继续探索这个充满神秘和惊喜的世界。 秋去冬来,冬消春暖。 两年后,丁蟹望着卧室里空空如也的药柜,不由自主地扇了自己两巴掌:“就不能省着点用?看你得瑟的,现在傻眼了吧。” 他师父青云老道两年前送来的灵材,被沉迷于系统不可自拔的丁蟹消耗殆尽了。 尽管他的实力也随着灵材的消耗而飞速增长,各项短板几乎全补齐,但丁蟹仍感到心痛不已。 这可是他十年的资源份额啊! 只是,看着变得清爽许多的系统面板,丁蟹干嚎几句就没再继续了。 丁蟹 境界:定念(圆满) 玄功:北斗斩邪录 元炁:贰拾伍 术法:掌心雷(圆满)、神行术(圆满)、通幽术(圆满)、茅山符阵小解(圆满)、牵星术(大成) 武技:锻体真解(圆满)、拳道真解(圆满)、缩地成寸(圆满)、心意六合拳(大成) 五禽戏和易筋功被丁蟹融入锻体术中,结合四门锻体功法的理念与精髓,新功法《锻体真解》比九阴真经中的易筋锻骨功还要强上三分。 半年来,勤练《锻体真解》的丁蟹根骨更上一层楼。 若有茅山宿老再次为他摸骨,定会大吃一惊。 如今的他,根骨之强,已经全面超越四眼陈友,仅次于身具雷灵体的石坚,比未曾开启凤格的林九都要强出一线。 每次运转《锻体真解》时,丁蟹的体内便会诞生一股磅礴的力量涌向他的四肢百骸。 在这股力量的洗炼下,他的肌肉如钢铁般坚硬,筋骨似灵蛇般柔韧,刚柔兼备。 长久下来,他的一拳一脚,都蕴含着无匹的力量,仿佛能够撕裂虚空。 茅山僵尸拳、杨氏太极拳,八卦掌上、八极拳、通背拳等五门拳法被丁蟹合而为一,变成了《拳道真解》。 要不是王五爷赠予他的《心意六合拳》上手太迟,在他熔炼功法的次序中太过靠后。 再加上丁蟹后期消耗了太多资源,这会儿怎么也不至于独留它一门拳法孤零零的挂在那儿。 但是,即使没有融入《心意六合拳》,《拳道真解》里的技巧招式也几近于道,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无穷的玄妙。 无论是茅山僵尸拳的机敏,还是杨氏太极拳的绵长,亦或是八卦掌的灵动,八极拳的刚猛,通背拳的迅疾,都被《拳道真解》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八步赶蝉与草上飞两门轻功融合出的新轻功,被他命名为《缩地成寸》。 这个名字包含了丁蟹的野心。 要不是资源不够,没有足够多的元炁,丁蟹想其实是想将这门新功法融入神行术中,让自己在速度一道上向着天罡大神通--潜渊缩地的方向前进。 可即便没有融入神行术中,新轻功《缩地成寸》也让丁蟹如虎添翼。 此时的他身形一动,便能跨越数丈之遥,小空间的挪腾转移比最擅此道的虎豹还要强出数十倍。 这份速度与灵巧,足以让他在任何战斗立于不败之地。 这是今天的第二章,我坐在马桶上码出来的,虽然带了点味道,但数量与质量未变,所以,萌新各种求,推荐票和月票都需要 (本章完) 第17章 师恩如山 第17章 师恩如山 在术法方面,丁蟹这两年的进展平平,并未取得显著突破。 除了将已掌握的术法修炼至圆满,他仅将《茅山二十四符小解》与《衍星阵解》结合,创出了《茅山符阵小解》。 至于术法栏末尾的《牵星术》为何会标注大成,原因在于要真正圆满掌握此术,需从外太空牵引一颗陨星坠落地球。 你一颗陨星都没牵引过,有何资格说已然圆满。 但牵引陨星这件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具备现代知识的人都知道,当陨石坠落地球时,小型陨石穿越大气层因与空气摩擦产生高温,大部分物质会在此过程中分解。 仅余部分坚固矿物质会幸存并撞击地面,形成天坑。 而大型陨石一旦坠落,其影响将极为恶劣。 比如六千万年前那颗导致恐龙灭绝的小行星,直接让整个地球的生态环境重启,灭绝了这颗星球上的绝大多数生灵。 再如明末的天启大爆炸,这场突如其来的爆炸在明史中有着明确记载:震惊百里,伤亡惨重,就连天启帝的太子都被吓死了。 因此,丁蟹下定决心,除非他修得能一息之间跨越百里的缩地成寸神通,否则绝不使用牵星术。 他害怕真的引来陨星,自己却无法及时逃离。 届时,不等消灭敌人,自己反倒先被陨星砸死,那就丢人丢大发了。 苦修三年,结果倒欠宗门二十年资源份额的丁蟹出关了。 他凝视着满山飘零的枯叶,不禁叹息一声。 资源匮乏,依旧贫困啊! 要是资源足够,他本可继续闭关修炼的! 三年下来,丁蟹虽然弥补了自身不足,实力远超从前,单手就能镇杀昔日刚刚南下的他。 然而,丁蟹的计划中仍有诸多未完成之事。 此刻的他,距离预想中的巅峰状态仍就遥不可及。 经由福地内阳神境祖师增补了阳神篇的新版《北斗斩邪录》,他仅学了大概,连入门都未能达到。 掌心雷的进阶法术五雷掌,他也仅仅翻阅了数遍,虽然记下了修炼方法,却尚未开始修行。 至于预想中的神通——缩地成寸就更别提了,说起来都是泪。 叹息过后,生活还要继续。 丁蟹手持刚刚抄录的《锻体真解》朝师父青云老道的住所走去。 拿千鹤当半个儿子养的他有了好东西自然不会忘记千鹤。 丁蟹当初创出《锻体真解》以后之所以没有立即传授给千鹤,是因为最初的版本是以他的身体条件为样本,专门量身打造的。 每个人的体质、经脉、气血运行都有所不同,修炼功法时自然会有不同的效果。 他修炼时,感觉如有神助,但旁人修炼的话效果如何就难说了。 尽管《锻体真解》固本培元、易筋锻骨的底子在这摆着,怎么也不可能让人练出个五劳七伤。 但旁人修炼后事倍功半的情况是有可能发生的。 现在这份《锻体真解》则是经过他删减改良的普世版本,修炼到极致以后,虽然达不到他而今的高度,但也仅有一线之差。 穿过青石小径,丁蟹推开虚掩的木门,步入院内,只见青云老道正在教导千鹤修炼。 看到丁蟹,青云老道笑意盈盈地打趣道:“老大,平时想见你一面,比见未出阁的大姑娘都难。 今天山上刮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儿了?”这三年来,师徒三人确实难很少碰面。 丁蟹沉迷于修行,不是在自己的小院里打坐静修,便是在茅山中锤炼武技和术法。 除了逢年过节时,会来师父青云老道这里拜个节,其余时间都难觅其踪。 “师父,您就别打趣我了。”丁蟹说着,将手中的《锻体真解》递给青云老道。 “这部功法名为《锻体真解》,能后天改善人的根骨,提升修行资质。 修炼至极致,即便是根骨低劣之人,在资质上也能与请神一脉的四眼陈友相提并论。 师父若觉得合适,不妨让千鹤修炼一番,要是能入您老法眼,日后也可作为斩邪一脉的传承。” 青云老道听闻《锻体真解》竟有如此神效,能让根骨不佳者通过后天努力达到四眼陈友般的资质。 他立刻收敛了笑容,郑重地接过丁蟹手中的书册。拿到《锻体真解》后,青云老道便开始翻阅,渐渐地,他的眼神变得凝重。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看向丁蟹说道:“老大,难怪伱当初能与石坚一较高下。 你先天根骨低劣,但有了这部功法助你固本培元、易筋锻骨,你的修行资质终将不逊于任何人。 千鹤原本的根骨只能勉强算的上良庸,但宗门摸骨后评价却是优良,这应该也是你的功劳吧。” 丁蟹点头,承认千鹤根骨的提升确实出自他手。 但他并未告诉青云老道,他和千鹤根骨的提升与这本问世不到两年的《锻体真解》并无关联。 当年,青云老道应诏南下,丁蟹掌控了青云观的财政大权后,便投入巨资,为他们师兄弟二人营造了一个科学的成长环境。 新鲜的牛乳、温和的药膳、科学的锻炼、中医名家的正骨,外加几部健身锻体功的辅助。 多重因素共同作用下,使仍在发育期的两人赶上了人体自主生长进化的末班车,这才一举改善了他们俩的资质。 “《锻体真解》我收下了,千鹤,还不快谢谢你师兄。”青云老道并未追问下去,人皆有秘密,师徒之间亦需保持适当的距离。 “师兄,多谢了。”千鹤并不与丁蟹见外,自幼跟在丁蟹屁股后面,他早已习惯接受自家师兄的好意与安排了。 “小兔崽子,我来这么久,连杯茶都没见着,究竟是你在侍奉师傅,还是师傅在照顾你?”丁蟹笑着调侃千鹤,并未将千鹤的敷衍放在心上。 “你又不是外人.”千鹤嘴里嘟囔着,但话未说完,一个熟悉的脑瓜崩便让他回想起在京城被丁蟹支配的日子,连忙改口:“我这就去沏茶。” 目送千鹤回屋,丁蟹收敛了笑容转向自家师父:“师父,为何您的生机流失得如此之快?” 刚踏入小院时,丁蟹便察觉到了异样。 自家师父的外貌似乎与往常无异,但内在的精气神却明显衰败了许多。 若非他进门时,下意识地用神识扫视了小院,以防打扰到千鹤练功时,察觉到了这一情况,恐怕至今还被蒙在鼓里。 青云老道听到丁蟹的询问,目光立刻转向他疑惑道:“你是如何看出来的?你如今连根基都未铸就,理应无法察觉。”青云老道心中不解。 他与丁蟹相差三个大境界,且自己已刻意掩饰过,丁蟹理应无法洞悉。 丁蟹并未直接回答自家师父的疑问,而是再次将话题转回青云老道身上:“师父,我们还是谈谈您自身的情况吧。” “好吧,有些事情,确实应该告诉你了。” 察觉丁蟹不愿深入讨论,青云老道转而谈论起自己的状况:“我生机流逝迅速,并非外力所致,而是我自己的选择。” 丁蟹听后,困惑地问道:“师父,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您在修炼上遇到了难题?” 青云老道轻轻摇头:“修炼上并无问题。” “修炼方面并无问题,那究竟是何故导致如此情况?阴神真人寿命长达三甲子,而您如今连甲子大寿都未曾迎来。 按常理来说,您老人家再活一百年应当不成问题,然而,根据您目前生机流失的速度,两年后,您的肉身将会彻底衰败。” 说到这,丁蟹的情绪立马激动起来:“您一旦失去肉身这具渡宝筏,阴神恐怕用不了多久便会遭遇迷失之祸,若无法度过这一劫.” 尽管丁蟹话未说完,但青云老道与他都心知肚明。 若无法度过,最终只会化作尘埃消散。 看着激动不已的丁蟹,青云老道伸手向下压了压:“老大,静心凝气,别让情绪左右你的思绪。 另外,放宽心,我死不了,宗门已经许我地府判官的神职,待我的肉身腐朽之后,便会前往地府任职,享受一甲子的阴寿。” 听到这,丁蟹虽然弄清楚师父不会在两年后突然离世了,但他仍对青云老道选择这条路感到困惑。 “老大,以我天资与根基是难以突破至阴神境的,三年前,我除魔归来,宗门给予我两个选择。 一、宗门提供一门燃烧生机与寿数但可以大幅度增进道行的秘术,并给予我最佳的冲关环境,让我有机会放手一搏,冲击阴神。 二、若我愿意舍弃京师的产业举家南下,宗门将为我们斩邪一脉提供一甲子的庇护,确保我们平安渡过乱世。”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清庭气数已尽,每逢王朝末年,不仅人间纷乱不休,灵幻界亦多灾多难。 虽有宗门庇护可享太平,但靠山易倒,靠人易散,所以我选择了第一条路。” “我曾以为突破阴神后,能庇护你们安稳渡过一甲子。 但观你如今的气数,日后师父怕是难以为你提供太多帮助了。” 今天第一章,厚脸皮各种求 (本章完) 第18章 南海归墟 第18章 南海归墟 听完自家师父的解释,丁蟹沉默了许久,不知过了多久他声音沙哑地低吼道:“如果不成功,您会死的。” 青云老道并未多言煽情之语只是用朴实的语言道出了心声:“若我不能守护你们师兄弟平安度过乱世,我死难瞑目。” 这朴实的话语如利剑一般直插丁蟹的内心,让他真切感受到了师父对他们师兄弟俩深厚的爱护。 见丁蟹情绪不佳,青云老道反过来安慰他:“事已至此,向前看吧,别再纠结过去。” “对了,我听你青松师叔说宗门福地即将开启,你之前说掌门曾承诺过,在伱们出师前,会尽力确保让你们进入福地一次,体验灵幻界鼎盛时期的风貌。 你回去后可以去内务院询问此事,若真有机会,我攒下的福地修行时间,你便拿去用。 千鹤此时距离筑基境还有一段距离,且要修炼你刚送来的《锻体真解》,短时间内无法利用这份机缘。” 听到自家师父准备将原打算赠予他和千鹤的福地修行时间,全部给予他,丁蟹心中五味杂陈。 他明白,这是师父为了补偿他送来《锻体真解》的情分。 毕竟,他和千鹤已经分家。 《锻体真解》给千鹤是情分,不给是本分。 丁蟹摇头婉拒:“师父,入不入福地修行对我来说差别不大。” 青云老道听后,皱眉注视丁蟹许久,确认他并非虚情假意后,点头应允了丁蟹的推辞。 “老大,我信你,既如此,便按原计划,你和千鹤各得一半福地修行时间。” 丁蟹点头,认同了青云老道的安排,属于他那一半的福地修行时间是自家师父的心意,没必要强行推却掉。 谈完事情,丁蟹起身向师父青云老道深深行礼:“师父,我告退了。” 至于千鹤那个小兔崽子,早在躲在门后偷听到师父青云老道仅剩两年寿命时,哭晕过去了。 青云老道笑着挥手:“去吧,去吧。” 离开自家师父的小院,丁蟹并未遵照青云老道的指点,前往内务院询问福地之事。 五杰之名虽虚,但虚名他也是名啊。 只要青海真人争取到福地修行的机会,他丁蟹绝不会被遗漏。 既然如此,何必着急忙慌的跑到内务院问东问西去。 还不如回到自家小院,美美的睡上一大觉。 这三年,他专注修行,未曾想过要悠闲地睡个懒觉。 今日难得有空,便偷得浮生半日闲吧。 老天爷似乎与丁蟹过不去,他尚未到家门口,便被一位火工道士在半路上叫住:“丁师兄,掌门传召你,请你即刻前往崇寿观。” 火工道士传达完掌门口谕后匆匆离去,似乎还要去通知其他人。 丁蟹收到传召,无奈地叹了口气放弃了回家偷懒的念头,他暗自嘀咕:“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我想偷懒时来,真是扫兴。” 尽管有些不爽,但丁蟹还是按照青海真人的指示,迅速前往前山的崇寿观。 不久,他便抵达崇寿观门外。 看到三清道尊像前站着四道身影后,他心中疑惑:石坚他们都在这里,那火工道士为何传完话后跑得那么快? 此时,正蹲在某处草丛中拿着手纸奋战的不知名火工道人突然打了个喷嚏。 “江南的天气真是有病,前天还穿长袖,今天就得加夹袄了。” 火工道士抽出一张草纸抿了抿鼻涕,浑然不知自己差点被人惦记上。 崇寿观内,丁蟹打量了眼前站得紧凑的四人许久,见无人肯挪动脚步给他让个位子,他眼珠一转毫不客气地走到石坚左侧,取代其位置,成为新的首位弟子。 这一举动瞬间将石坚原本平静的脸色气得变成了猪肝色。 “丁蟹,你这是何意?”石坚冷冷地质问道,声音中透露出强烈的不满和愤怒。 面对石坚的质疑,丁蟹毫不在意地回应:“石师弟,我觉得这个位置更适合我。” “丁蟹,你何德何能称我为师弟?”石坚愤怒地反驳,“你既不比我年长,又未曾赢我,怎敢自诩为师兄?” 听到丁蟹的称呼,石坚更是怒火中烧,如果没记错,三年前的擂台较技,他并未输给你丁蟹吧。 石坚紧握拳头,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这里是崇寿观,是茅山的门面不是动手的地方。 且忍他一时,等出了崇寿观在好好教训他。 “丁蟹,掌门召见结束后,你有本事别走,我会让你知道,强者应受尊敬。” “强者?尊敬?”丁蟹反复咀嚼这两个词后,审视了石坚片刻。 嗯,气息比三年前强大了十倍不止,想必已经筑基成功。 他眼眸中时不时闪过细小的蓝色光芒,显然闪电奔雷拳已有极大的进步。 身体也不再单薄清瘦,武技方面的短板似乎也已补齐。 不错,有些实力,不愧是曾经的茅山大师兄! 再看看林九三人,见他们像鹌鹑一样畏缩,丁蟹终于弄清楚了情况。 怪不得与他无甚恩怨的林九几人硬要顶住他的目光,不肯挪步给他腾出位置。 原来,他们早已被石某人的拳头压服了真是有趣。 面对丁蟹审视的目光,石坚的脸色越发阴沉。 就在他即将控制不住脾气,准备不顾一切给丁蟹一个教训时。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从崇寿观深处走来。 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掌门大真人青海和外事院掌院青松真人。 “见过掌门大真人,见过青松掌院。”五人齐声说道。 看清来人的身影后,丁蟹五人立刻摆出弟子礼,恭敬地向两位真人问安。 “诸位师侄,请起。”青海真人并未摆架子,受了礼后,便让丁蟹五人起身。 待到五人起身后,他转头看向那个最懂他的人,他专门找来的嘴替,青松师弟。 感受到青海真人的目光,青松真人脸皮微抽。 他本不欲前来,但青海真人多次化叶为蝶催促他,扰的他不胜其烦,只能来此替掌门真人分忧了。 “此次召集五位师侄,有几件事需你们办理,第一件事,蜀地武侯世家的诸葛一族已选出新家主。 诸葛家与我茅山世代交好,因此我茅山需派遣弟子前往蜀地,参加诸葛家少主的拥立庆典。” “这个任务在庆典结束之前没有任何难度,只需将我茅山的善意带到便可。 但庆典结束以后,本次前往蜀地的弟子可能会遭到灵幻界各家势力年轻一代的弟子轮番挑战。 对于这些挑战,宗门的要求是许胜不许败,必须一战打出茅山的威风。 圆满完成这个任务的弟子记大功一次,可在宗门藏宝库内兑换相应的宝物。” “尔等谁愿意去。”青松真人介绍完第一件事的大致情况后,青海真人适时的插话,向丁蟹几人问询。 林九三人有些意动,但衡量一下自身实力后,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放弃。 他们连石坚缠满雷电的闪电奔雷拳都扛不住,到了外面万一不敌灵幻界其他大势力的俊杰,丢了茅山的脸面,那就真没脸见人了。 放弃任务后,三人立马兴致勃勃的看向左侧的丁蟹与石坚。 这两位可不是善茬子,彼此之间又不对付。 依照这两位的性子,为了争抢任务直接打起来也不是不可能。 到底是石坚的闪电奔雷拳厉害还是丁蟹的掌心雷更甚一筹,今日说不定就要见个分晓了。 顷刻间,崇寿观内的氛围变得微妙而紧张。 迎着众人的目光,石坚挑衅的看了丁蟹一眼后挺身而出:“宗门培养弟子这么多年,弟子愿为宗门效死,不败尽诸敌绝不回宗。” 见石坚正的如大家所愿站了出来,林九几人的目光移向了丁蟹。 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丁蟹并不没有站出来和石坚抢夺任务的打算。 见状,众人不由得有些失望。 对此,丁蟹没好气白了在场所有人一眼。 他又不是天生战斗狂,一天不打架就不舒服斯基人。 听青松真人的话音,后面摆明了还有其他任务。 与其话都没听完就急吼吼的干翻石坚抢夺第一个任务,丁蟹觉得还是听完了所有任务后,在从中挑选一个合心意的比较好。 什么? 万一第一个任务最合心意怎么办? 很简单,干翻石坚就是了。 见除了石坚再无人出列,青海真人朝着石坚点了点头示意这个任务就是他的了。 随后他再次看向嘴替,呸,师弟青松真人。 “第二件事,最近宗门接到闽地的支脉汇报,闽地地脉有异,其源头可能在南海一代。 宗门需要弟子前往闽地,勘察闽地的风水地脉,找出地脉异动的源头。 该任务圆满完成后,同样奖励一个大功,尔等有谁愿去。” “青松师叔,除了这两件事以外还有其他事情吗?有的话麻烦您一次性说完吧。 这样,我们也好根据事情的难易程度,以及自身的实力做出选择。”见青松真人有挤牙膏的趋势,性格最跳脱的楼南光忍不住站出来了。 “到是还有一件事,不过这件事的奖励只有小功,两江总督府闹诡,求到宗门头上,需要有人去处理一下。” 青松真人并不是真想挤牙膏,先前那么说只不过是在配合自家师兄青海真人,好让他插话显示存在感罢了。 见楼南光有些不耐烦了,他直接将最后一件需要解决的事托盘而出。 求票票,求包养,老熊我连相亲对象都不搭理,就为了专心码子孝敬各位读者老爷,还请各位老爷搭救老熊一把,后面有没有推荐位就看今天的数据了。 (本章完) 第19章 追鬼七雄 第19章 追鬼七雄 丁蟹立于一旁,听完之后,双眼微眯。 沉思片刻后,他决定不与石坚争个高低,直接揽下第二件事情。 两江总督府驱诡的任务,看似轻松且报酬丰厚,离家又近。 但倒欠宗门三个大功的丁蟹对此任务毫无兴趣。 不要因为宗门出手就是两个大功和一个小功的组合,就误以为宗门功绩不值钱。 实际上,若非青海真人等宗门高层为了讨个开门红,顺带提升茅山五杰的名气,这三件事加一起都不足以换取一个大功。 宗门养你多年,不仅待遇优厚好吃好喝供着你,还倾注心血教你真本事。 如今只是安排一些风险不高但稍显繁琐的任务,就要以大功酬谢伱,这怎么可能? 青海真人等高层不傻,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他们懂。 严格来说,上述三件事加起来也仅够换取一个小功。 这还是最理想的情况。 通常,你只会获得一些宗门下发的物质奖励。 除非你一人同时接下三件事并在短期内全都圆满完成。 届时,宗门见你如此尽心,或许会酌情给予一个小功以资奖励。 所以,有机会捞取大功,丁蟹肯定会先紧着大功来。 至于为何不抢夺石坚的任务,去蜀中人前显圣一番? 一是因为年纪过了,两辈子加起来快小五十岁了,相较于高调做人,他更倾向于闷声发大财。 二是因为专业对口,尽管丁蟹未曾深入研究过寻龙点穴等风水术数,但自天眼术大成后,平日里不知不觉间就积攒了不少有关方面的经验。 旁人学习寻龙点穴风水术数时需持罗盘、寻龙尺,跋山涉水,双脚丈量万里山河才能小有所成。 但丁蟹只需施展天眼术,登高望远,便能洞悉方圆百里内的地脉形胜。 有了完整的答案,再辅以书中记载的知识倒推过程,他学起这些东西毫不费力不说,进度还远超常人。 “弟子愿远赴岭南,为师门分忧解难。”一番思考后,丁蟹挺身而出接下了第二个任务。 见丁蟹与石坚并未起冲突,林九三人难免有些失望,其中,楼南光更是毫不掩饰地显露了出来。 对于楼南光而言,丁蟹与石坚皆非善类。 丁蟹曾令他颜面尽失,至今仍为茅山弟子所嘲笑。 石坚也好不到哪里去,没有擂台束缚,他应对不了丁蟹那诡异的速度。 克制不了丁蟹的速度,就不可能正面击败丁蟹,赢不了丁蟹,石坚就没办法证明自己才是名正言顺的茅山大师兄。 高傲如他怎么可能容忍有同辈人与自己并肩而立。 时间一长,他心中就积蓄了熊熊妒火。 为了发泄心中的嫉妒,石坚常以切磋之名,冲着他们三人发泄心中的怒火。 林九实力强横,手段又多,每次切磋后鼻青脸肿个一两日便能恢复正常。 四眼有一位在地府任职判官的宗门长辈庇护,石坚亦不敢过分逼迫。 因此,他楼南光便成了那倒霉之人,每个月总有十来天要顶着猪头度日。 石坚听闻丁蟹选择前往岭南而不是同他争夺去蜀中,心情瞬间明朗起来,看来丁蟹终于懂得何为对强者的尊重了。 “甚好,师门正需你这样的有担当的弟子。”掌门青海真人点头,将前往岭南勘察地脉异动源头的任务交给了丁蟹。 前两件任务已被两个拳头大的人接下了,林九等人便将目光转向第三件任务——去两江总督府驱诡。 虽然这个任务虽然只给一个小功,但总比什么都捞不着强吧。 然而,林九等人还未开口请命青松真人便已做出安排。 “蜀中武侯世家乃千年世家,石师侄一人前往观礼或许稍显单薄。 陈师侄,你便作为副使,一同前往增长见识。 丁师侄前些年一直在北地讨生活,对岭南不甚熟悉。 而林师侄你是粤州人,对当地风俗了解颇深,此次岭南之行,你也一同前往吧。 待你们二人归来,宗门自有赏赐。”青松真人开口给林九和千鹤安排了辅助任务。 如此一来,前往两江总督府驱诡的任务,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楼南光的头上。 楼南光突然得到这个任务,心中还感觉有些不真实。 其实,他也隐约察觉到宗门中老一辈不怎么待见他。 他原本已做好此次一无所获的准备,没想到却柳暗明又一村。 站在左侧的丁蟹,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正暗自欢喜的楼南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仿佛在看一个傻子。这傻货恐怕还没意识到,他其实已被宗门抛弃。 若非其他弟子中尚未出现能够替代他的人,只怕他早已被逐出五杰之列。 两江总督府虽然就坐落于离茅山不远的金陵城中,但这次若非总督府的人亲自上门求助,茅山根本不会插手此类小事。 朝天阙等与茅山交好的灵幻界势力其老巢可就在金陵城里呢,一般的诡物人家又不是处理不掉。 如无必要,茅山轻易不会将手伸进这些友好势力的老巢里的,因为这很犯忌讳。 做老大的要是一点边界感都没有,下面的小弟们夜里可就睡不安稳了。 此次,总督府既然已经向茅山求援了,于情于理茅山都不能袖手旁观,定要派人出手。 尽管清庭已不复往日辉煌,开始江河日下走向末路,但只要他一天没有倒下,茅山就必须对权力抱有尊重。 考虑到金陵城内诸多友好势力的存在,正确的做法是:联合所有能团结的友好势力,在金陵灵幻界发起一场声势浩大的会盟。 然后大家一起出手,将场面搞的大一点,最后‘艰难’的解决掉两江总督府内的诡物。 这个过程中要是有人吐点血受点伤那就更好了,都不用找太多借口就能顺势向总督府索取一笔丰厚的报酬。 拿到报酬以后,主持会盟的茅山弟子再按照亲疏远近以及出力大小,拿出三成银子近依次给各家势力分发酬劳。 就可以在各家势力的感恩戴德中,带着大把银子回茅山过个肥年了。 但这个玩法不是人精中的人精根本就玩不转。 对于那些势力需以礼相待示以尊重,对于那些势力需要扔出根把根骨头收下当狗,极其考验人的眼界。 如何巧妙的让两江总督府的人掏出大笔银子也是一门大学问。 稍有不慎,便可能鸡飞蛋打得罪所有人。 茅山并不畏惧得罪人,江南地区能与之抗衡的势力屈指可数。茅山不朝他们龇牙显露锋芒,已是难得的宽容。 然而,前去办事的弟子们,若是办砸了事,想要全身而退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江南灵幻界,水深的很,就算是阴神真人都未必能探出底。 真得罪了不该得罪人,茅山五杰这个身份能保人不死不残,至于更多的就别奢想了。 以楼南光的跳脱性子,这趟下来不脱层皮都算他走运。 尽管看出了宗门高层的深意,但丁蟹并没有讲出来。 作为宗门的高层,青海真人他们这么安排自有他们的用意,还轮不到他来质疑。 说不定青海真人他们就是想要通过这件事,让楼南光吃个大亏,借此磨一磨楼南光跳脱的性子呢。 安排好三个任务后,青海真人就飘然离开了,青松真人见状,本就不想来崇寿观当嘴替的他也直接开溜了。 观中并立在一起的五人各自瞅了瞅其他人,同样各回各家了。 数日后,浙地边缘,两道衣着普通的身影一前一后的沿着山道穿山越岭。 这二人不是旁人,正是领了前往岭南勘察地脉异动任务的丁蟹与林九。 两人行走间,走在前方的丁蟹神情悠然好似出来踏青一般,跟在后面的林九则眉头紧锁,看起来满腹心事。 浙地南部多山川,深山老林层峦叠嶂,一眼根本就看不到头。 林子大了,自然什么鸟都有。 一路行来蛇虫鼠蚁常有,虎豹豺狼不缺,孤魂野鬼到处飘,淫祭邪祀天天见。 可丁蟹却好似瞎了一样,对这些全都视而不见,每日只自顾自地行走着,除了时不时抓些野兽烤炙饱腹才会停下脚步,根本没有插手解决这些乱象的想法。 这日,出了浙地即将进入闽地,林九再也忍不住了:“丁师兄,你忘了我茅山的戒律吗?路上那么多的孤魂野鬼淫祭邪祀你为什么不管? 我想要管的时候,你不帮我也就算了,为什么要拖我的后腿,头也不回的继续走?” 林九的质疑,丁蟹并未太过在意:“师弟,我知你心怀正义,但世道糜烂,不平之事到处都是。 你管得了一件管不了十件,管得了十件也管不了百件。 如此一来,到不如先扫干净自家门前雪,有了余力以后在去管人家的瓦上霜。” 丁蟹的劝诫,林九听了以后直感不可思议,这种人也配当茅山弟子,还练出了一身厉害本事。 老天爷真是瞎了眼! 就在林九准备开口驳斥丁蟹的话将之斥为歪门邪道时,一串人影一蹦一跳的从他们身后的山道上追逐而来。 “阴人上路,阳人回避” 今晚还有一章 (本章完) 第20章 理念分歧 第20章 理念分歧 看着山路上蹦跳而来的人群丁蟹露出了玩味的笑容:“师弟,我知道你打心底不认同我的想法。” “没关系,我们就以眼前这队人做个赌注,看看你所坚持的正义能否让他们活下去。” 林九顺着丁蟹的目光,看向后方不远处的人群。 当了这么多年道士,活人和行尸他还是能轻易分辨出来的。 眼前这群人,尽管位于后方的五人行走时的动作酷似行尸,但假的终究是假的。 只要克服对死人的恐惧,仔细观察一阵,便能轻易看出破绽。 明明是一队大活人,却装作赶尸匠赶路,这队人显然有问题。 看出身后七人有问题的林九并未轻易答应与丁蟹对赌,他疑惑地问道:“师兄,你刚才的话,究竟是何意?” “何意?很简单。” 丁蟹回答道:“伱不是自诩正义的化身吗?那我们就来打个赌。 你看完这群人的所作所为后,是否还会愿意救他们?” “什么意思?”林九不解,眼前这七人,虽然行为上有些装神弄鬼,但都活的好好的,看上去并无大碍,为何需要他搭救? “我观这群人时运不济印堂发黑,算定他们七日内必死。 这七天里,你可以秉持正义施展任意手段搭救他们。 但前提是,你了解他们的行为后仍愿出手,七天后,我们再来看结果。” “当然了,为了公平起见,我会在你出手前,适当的为他们增加一些难度。”丁蟹补充道。 丁蟹并未说的太详细,一是因为保持神秘感,接下来才有趣味。 二是因为,有些事,除非亲身经历并且吃过亏,否则旁人的话语再多也无济于事。 因此,他没必要对林九说得太明白,毕竟,亲身吃过亏后总结出的教训,才是最深刻的教训。 林九听完丁蟹的话,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不安的预感。 他深知丁蟹虽然行事古怪,但绝不会无的放矢。 他忍不住问道:“师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你既看出他们时运不济印堂发黑将有死劫,为何不伸出援手救他们一救?” 丁蟹嗤笑一声眼眸中闪过一丝玩味:“师弟,世上有些事,非人力所能改变。 你帮的了一时帮不了一世,除非他们自己做出改变,否则终将难逃一死。” 林九深吸一口气,朝着丁蟹坚定地说道:“师兄你太悲观了,这个赌约,我接受了,咱们俩七天后见分晓。 若我赢了,我也不求师兄你改变什么,只望日后遇到孤魂野鬼淫祭邪祀时,你莫要再催促我早点离开就行。” 丁蟹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尽管他心中的正义早已被这糟乱的世界磨灭了,但这并不妨碍他对心怀正义之人的欣赏,相反,丁蟹对这类人更为看重:“好啊,那咱们就拭目以待。” 随后丁蟹便走到山道边缘,为即将赶来的七人让路。 既然要用他们作为赌注,自然要确保他们始终在自己两人的视线之内。 因此,丁蟹决定放缓脚步跟在这群人后面,这样更容易观察他们的动向,林九见状,也跟随避让。 他们此次外出未穿道袍,且在避让时有转过身去,看起来与普通路人无异。 因此,领头的两个假扮赶尸匠的胖子和瘦子并未多加留意丁蟹二人,他们自顾自的赶着‘尸’超过两人。 目送胖瘦赶尸匠带着‘尸’远去后,丁蟹两人这才远远地坠在他们身后,跟了上去。 金乌西沉,夜幕渐渐降临,大地被黑暗笼罩。 无论是前方的胖瘦赶尸匠,还是后方的丁蟹二人,都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 赶尸这一行当忌讳颇多,为了不冲撞到活人引来骂声,他们常常昼伏夜出,走夜路是家常便饭。 丁蟹二人则不以为然,以他和林九的实力与体力,白天或晚上赶路对他们来说并无差别。 三更半夜时,一前一后九人终于穿过了浙南群山,来到了闽地地界。 下了蜿蜒曲折的山道后,一道有着持枪兵丁守卫的关卡,映入众人眼中。 守卫关卡的兵丁怎么也没想到大半夜的还能碰到人来过关。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倚在关门处的兵丁满脸怒气的看向胖瘦赶尸匠一行人。 要不是怕贸然开枪惊了正在关卡内睡觉的长官,他都想崩了这群走路蹦蹦跳跳的傻缺了。 等等,走路蹦蹦跳跳? 活人走路哪有蹦蹦跳跳的? “诡啊?不对,僵尸下山杀人吸血了。”察觉到华点的兵丁猛地高呼起来,要不是两条腿软的跟面条一样,他恨不得立马转身开溜。和守门兵丁一起值守关卡的还有不少人,听到守门兵丁的呼喊声后,本来半睡半醒的他们立马一个机灵精神起来。 “诡在哪?” “那里有僵尸?赶紧绕着火堆跑,我听老人说过,僵尸怕火,只要绕着火堆跑,它就追不上你。” ‘砰、砰、砰’就在一众兵丁如无头苍蝇一样乱转时,三声枪响猛地将守关的兵丁镇住了。 “都给老子安静下来,你们手上的是枪,不是烧火棍,几十杆枪一起开火,大罗神仙来了也得给老子躺下来。” 领头军官出自闽地新军,接受过严苛训练的他根本不惧一般牛鬼蛇神。 早些年,闽地新军刚成型时,新军里的炮营没少被都统拉出去对着一些盘踞山林祸害百姓牛鬼蛇神开炮。 那些平日里传的神乎其神的牛鬼蛇神们面对炮营铺天盖地的炮火时,不比普通人强到那里去,该死还是得死。 随着领头军官的怒喝声响起,原本混乱不堪的关卡逐渐恢复了秩序。 兵丁们被他那威严的气场所震慑,纷纷紧握手中的枪支,紧张的站立在各自的岗位上。 胖瘦赶尸匠一行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有些措手不及。 他们站在原地,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兵丁,确定他们没有立马开枪的意图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为首的胖子赶尸匠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迈步向前试图与领头军官沟通。 “这位长官,我们师兄弟二人是赶尸匠,半夜赶路是因为急着将尸体送回故乡安葬,刚才真不是有意惊扰贵关卡。” 说话之余,胖子赶尸匠从道袍袖口里摸出了十余枚大洋,隐晦的向领头军官递去。 “还请长官通融一下,放我们师兄弟和这群客死异乡的苦命人过关。”胖子赶尸匠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诚恳和恳求。 领头的军官并未第一时间伸手拿钱,而是打量了胖瘦二人许久。 赶尸这种事他听说过,这一行确实是昼伏夜出的。 但这里是岭南不是湘西,很少有赶尸匠出没的。 在他们这,一般人客死他乡后多数会被送到当地的义庄,然后由同乡人给死人家属带个话,在规定时间内到义庄捡骨。 若规定时间内没人为死者捡骨收尸,义庄里的守村人就会将死人移出义庄,裹上一张草席拉到附近的乱葬岗随便挖个坑埋了。 尽管心中有些疑惑,但嫌死人晦气的军官并没有上前搜查,接过胖赶尸匠手中的大洋后,他随意伸手指派一个手下上前做做样子。 被指派上前搜查的兵丁本就嫌弃死人晦气,又见自家长官收了好处,立马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装模作样绕着五具行尸走了一圈后他就小跑到自家长官跟前大声汇报道:“报告,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嗯,既然是赶尸匠,那你们就快点过去吧,不过,记住,下次别再大半夜的来吓人了。”听完手下的汇报后,领头军官挥了挥手示意兵丁们放行。 胖瘦赶尸匠闻言大喜,连忙道谢起来。 老天爷保佑,没想到这次能够如此顺利地过关。 远处黑暗中,林九看着这一幕眉头直皱:“不应该啊?那个兵丁距离那伙人那么近,都不需要多认真搜查。 只要他伸手摸一下那五具假行尸就能发现他们是活人假扮的,为什么?” “师弟,你很疑惑?”丁蟹看着眉毛快要连到一块林九,终于弄明白他日后为什么会被人起了个一眉道长的外号了。 “是有点。”林九没有隐瞒自己的疑惑,他确实不理解。 “浙地和闽地相连的地方多了去了,你知道闽地官员为什么偏偏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设关卡?” “为什么?” 丁蟹伸手指了指他们脚底下杂草横生的山路:“因为咱们脚下的这条山路,能帮助一些商队省下大笔金钱。” “这条山路崎岖不平,最多只能容纳一辆马车缓慢前行,从这条路走商,商人不得亏死。”林九摇头否定了丁蟹的话。 他又不是没见过行商,大商队行商时最愿走的肯定是水道,没有水道也优先选择官道,除了一些行脚的货郎,没有哪个商人会往山沟沟里钻。 “如果他们运的是能获得十倍百倍暴利的违禁品呢?” “什么样的违禁品能给人带来十倍百倍的暴利?师兄你不要胡吹一气.”说着说着,一样害人的东西浮现在林九脑海中。 大烟膏。 体积小,价值大,相比低廉的成本,一旦售出确实能获取十倍乃至百倍的暴利。 “这群假赶尸匠,也是卖那玩意的?”尽管用的是疑问句,但林九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第二章送上 (本章完) 第21章 世道昏暗 第21章 世道昏暗 “不然呢,好好的大活人假扮行尸,总得有所图谋吧?”自打丁蟹看到那七人起,他便猜出了他们的勾当。 说他们时运不济、印堂发黑也不是他胡诌。 他确实运用天眼术观察过这群人的命理,这伙大烟贩子真的即将大难临头。 不出所料,最多只有一两人蒙祖荫庇佑能侥幸脱劫。 若这一两人仍执迷不悟,继续借助装神弄鬼的把戏干缺德事,将最后一点祖荫消耗殆尽,迟早也得下去陪其他人。 这个世界可是真有诡的,夜路走多了确实容易遇到诡。 这些凝视深渊的人,深渊也在凝视他们。 成天装神弄鬼的人,迟早会被诡怪找上门来。 作为粤州人,林九深知大烟膏的危害,他当即准备冲上前去揭露这群假冒的赶尸匠。 然而,不等他迈开脚步,一只比大山还沉重的肉掌轻轻地压在了他的左肩上。 无论他如何发劲用力,都无法挣脱。 看着一旁轻描淡写就禁锢了自己的丁蟹,林九心中震惊不已。 他这几年没少与石坚交手,但即便是石坚,也不可能如此轻易地将他制服。 而且,石坚已经筑基有成,丁蟹看着似乎还停留在定念境! 这?这怎么可能? 心中虽感惊讶,但林九并未忘记当前的最重要的事:“丁师兄,大烟膏祸国殃民。 我们绝对不能让这些大烟贩子将大烟膏带进闽地,祸害闽地的百姓啊。” 在林九看来,即便丁蟹再没有人性,也不至于眼睁睁地看着大烟这种能轻易摧毁一个民族脊梁骨的东西荼毒闽地吧。 丁蟹看着身旁的林九,觉得他傻乎乎的程度与千鹤不相上下。 无奈地说道:“你信不信,如果你上前揭穿那群假赶尸匠,非但落不到好,反而可能会和他们一起被守关的兵丁乱枪打死。” 林九听闻丁蟹的话心中一震。 他难以置信地问道:“这怎么可能?”但他深知丁蟹并非信口开河之人,可林九还是不愿放弃。 “丁师兄,有些事,总得有人去担当。”林九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说道:“我虽能力有限,但也不能坐视闽地百姓受苦,若因此丧命,是我林九命不够硬。” 看着决心已定的林九,丁蟹感到一阵头痛,这要是他一手带大的千鹤,他早就赏他几个脑瓜崩让他清醒一下了。 嘶,真是头疼。 “有所为有所不为固然没错,但你也得看清楚形势啊。” 丁蟹努力克制住自己动手的念头耐心的劝道:“师弟伱可能还没搞清楚,眼前这个关卡设立的目的从来都不是为了阻止大烟膏进入闽地,而是为了方便抽取大烟税。” “对于有背景的大商帮,关卡士卒抽够规定的税金就会放行。 对于小商行,他们会想尽办法敲诈勒索,从大烟膏的暴利中分一杯肉羹。 而对于那些跑单帮的烟贩,这些士卒们会化身为土匪,直接杀人越货。 将跑单帮的大烟贩子就地正法全部枪毙,财物全数充公到自己的口袋里。” “你以为前面那七人为何要假扮赶尸匠?还不是因为这一行对外人来说显得神秘莫测,人们通常都避而远之。 他们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一旦被守关的兵丁发现他们身上藏有大烟膏,且他们并无任何异术傍身的话。 关卡内的士卒会立即换上土匪的面孔,穿着军装将他们全部突突掉。 你这时候上前揭发他们,不仅将他们七个人送进了鬼门关,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兵丁为了感谢你,肯定会顺带送你一起到鬼门关。” 几十杆快枪齐射,莫说是林九了,就是石坚都得吃个大亏。 茅山当代弟子里敢保证自己能屁事没有的唯有速度惊人的丁蟹。 林九震惊不已,若丁蟹所言非虚,这世道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 他从小修道涉世不深,有些难以接受这个世界的残酷真相。 “林师弟,你所见的这些污秽之事在这个年代屡见不鲜。 仅凭你一人之力,是无法肃清所有黑暗的。 或许你会感到愤怒与不公,但这就是王朝末年的生存法则,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在你没有能够打破这些规则的力量前,你必须学会适应,甚至利用它们,才能在这乱世活下去。” 林九的脸色苍白,显然被丁蟹的话深深震撼。 他沉默片刻终于开口道:“师兄,那我们该如何应对?难道就任由大烟荼毒百姓,若真是如此,我们修道又有何意义?” 丁蟹闻言后叹息了一声,这个世道对于那些已经看清真相,却又无能为力改变什么的人,实在是太残忍了。 “我们能做的有限,你若想铲除这群大烟贩子和他们手中的大烟膏,没问题,都不用和我联手,光你一人就能将他们杀尽。要是觉得还不够解气,狠下心来施展法术清理干净这个关卡里的士卒也可以,他们手上沾染的人血也不少,杀了,不可惜。” “然而,我更建议你对此保持沉默,你我皆是方外人,能做的实在不多。 推翻清庭、革新政体,我们并非适合的人选,没有那个精钢钻揽下这个瓷器活,只会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效仿古代侠客,专挑贪官污吏进行暗杀,除了制造恐慌,并无实际效用。 京城中等着候补实缺的官员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这些候补官员为了得到实缺,不惜费巨款贿赂吏部官员。 期望他们上任后不贪不占、真心为民,简直是难如登天,三年清知府,十万雪银才是常态。” “响鼓不用重锤,师兄,你真是好算计!”对于这次的劝诫,林九听了进去,人力有穷时,他确实杀不尽天下所有不平之事。 “难怪你会拿这群人的性命与我对赌,你对人性的理解确实远超于我。” 得知前面七人是大烟贩子后,林九心中对他们已无多少同情,自然不愿意再管他们的死活。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救这七人,恐怕要倒欠七七四十九级浮屠。 “不过,我认为师兄你的态度还是过于消极了,在不影响行程的前提下,我仍会出手干预那些孤魂野鬼和邪恶祭祀。” 林九并非软弱之人,短暂的迷茫后,他重新坚定了自己的信念重塑了自己的道心。 人间事他管不了也管不尽,但他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处理那些他所能看到的阴冥诡事。 看着虽未脱胎换骨却也焕然一新的林九,丁蟹挑了挑眉角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不愧是日后的‘万界圣师’九叔,这心里素质,真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 石坚日后死在他手上,或许有剧情杀的原因,但林九当时的实力绝不会输石坚太多。 丁蟹一路行来之所以跟个睁眼瞎一样,有三重原因。 一是因为他此行有任务在身。 和来打下手的林九不同,探查闽地地脉异动这件事,才是丁蟹当下最重要的事情。 二是因为他这一路行来路过的地方都是有主之地,山神土地一个不缺,日游夜游偶尔能见。 外茅、野茅还有一些民间法脉更是到处都是,镇镇都有。 尽管其中参次不齐有不少招摇撞骗的骗子,但这不意味着丁蟹能一句招呼就不打,撸起袖子就干。 这样子很得罪人的。 在这些毛神和民间法脉看来,你不是救世主,而是来抢食的。 毛神还好,这些坐地户怎么也要给茅山一个面子,不会闹的太过分。 民间法脉就不一定了,茅山的名声镇不住所有人的,诡知道这些民间法脉有什么压箱底的本事,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三是因为一无亲、二无故,他疯了才会学真武荡魔那样,将一路上撞见的孤魂野诡、淫祭邪祀全部铲除掉。 这对他有半毛钱好处吗? 斩邪镇诡消耗掉的符箓和法力谁来补偿他,他要是招惹出惹不起的大敌谁来搭救他一把给他兜底。 俗人一个的丁蟹很现实,能井水不犯河水就尽量井水不犯河水。 当然了,有钱另说。 但真要井水犯了河水,那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斩草除根,避免被人寻仇上门。 之前在南运河九连环时,他就是这么干的。 “师兄,之前的赌约我输了,你直接告诉我你的要求吧。”林九光棍得很,他意识到自己坚持的正义难以融入这个世道,于是直接认输。 丁蟹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对你没有其他额外要求。” 他之前与林九打赌,只是为了阻止林九无休止地滥发好心。 此次他们二人同行,一正一副,若林九在斩妖除魔时招惹到大妖老魔,陷入危险,丁蟹肯定不能见死不救。 可一旦伸手帮忙了,就彻底搅进泥潭里了。 世人都知道,走进泥潭里容易,想从泥潭里脱身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到时候,探查闽地地脉的任务还做不做?得罪了那些坐地户后该如何善后? 灵幻界的主流从来都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 第一章送上 (本章完) 第22章 诡异客栈 第22章 诡异客栈 按理来说,之前的赌约已经分出胜负,前面七人对丁蟹二人已经没有用,自此他们就该分道扬镳天南海北再不复见了。 丁蟹与林九也是这么做的,他们直接穿山越岭绕过关卡,全力奔赴闽地离这里最近的小镇,想要看看能不能打听到有关地脉异动的事情。 闽北,马祥坪,永安客栈。 初来乍到的丁蟹两人在这里暂时安顿了下来。 永安客栈虽然坐落在一个大镇子边上,但并不做本地人生意。 他更像是一个小型黑市,闽北地界的三教九流若要北上江浙,多数会选择在这里落脚。 江浙一带的牛鬼蛇神若要南下闽粤第一站基本上也是这里。 在这里,你只要有钱,就能买到江浙闽粤四地江湖中的绝大部分情报。 坐在贴满符纸的大堂边缘,丁蟹掏出随身携带的筷子,跟店小二要了两碗清水面,油盐皆不放,煮熟即可。 桌子对面,林九并未质疑丁蟹为什么只点两碗清水面。 永安客栈这地方龙蛇混杂,诡知道送上桌子的是什么东西。 清水面制作简单,制作的原材料又比较单一,只要入嘴之前小心查验一番,就很难被算计。 真想吃点好东西,离了客栈去马祥坪的酒楼就是了。 “师兄,连着两天没有探查到有用的消息了,还要等下去吗。” 林九有点搞不懂丁蟹的想法。 之前在浙地时,他们俩人赶起路来可谓是日月兼程。 除了解决吃喝拉撒时会短暂的停下脚步,其余时间都用在赶路上了。 为什么进了闽北以后,就停下了脚步? “再等几天吧。”丁蟹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不容置喙的做出了决定。 此行本来就是以丁蟹为主,故而林九虽然满腹疑问,却什么也没说。 “两位小哥,你们的清水烫面来了。”一道捏着嗓子的娇俏声音从后厨传来。 听着耳边那矫揉造作的声音,林九瞥了一眼对面的丁蟹。 要不是和丁蟹睡一个屋里,知道这位师兄晚上并未夜不归宿,他怕不是都要以为这位师兄是沉迷于温柔乡不肯走了。 随着声音的落下,一道前凸后翘面容娇媚的身影,带着阵阵香风朝着丁蟹二人走来。 随手将一碗清水面扔到林九面前后,永安客栈的老板娘袅袅的依着丁蟹坐下,轻轻的将另一碗面递到丁蟹嘴边。 “小哥可是囊中羞涩,连着在小店吃了两天清水烫面,也不怕素着自己。 来,姐姐请你吃两个荷包蛋润润嘴巴。”看着面容阳刚身形清俊的丁蟹,特意换了一身素净衣服的老板娘媚眼如丝。 老鸨爱钞,姐儿爱俏。 丁蟹这种身形魁梧面容刚毅的男人或许在新世纪不吃香,但在清末这个四处充斥着暴力的时代,很得姐儿喜爱,永安客栈的老板娘自然也不例外。 伸手接过老板娘手中加了两个荷包蛋的清水面,丁蟹照例用手中的筷子搅了搅后,见没什么异样才大口吃了起来。 至于身旁快把半个身子依到他左臂上的老板娘,他全当没看见。 反正他丁某人没吃亏,管那么多干嘛。 “咳咳,咳咳咳.”一连串的咳嗽声不间断的从客栈柜台处响起,是客栈的老掌柜在提醒自家媳妇收敛一点,别这么明目张胆的给他戴绿帽子。 柜台后的老掌柜个子不高满头白发,穿着长衫带着个老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像是个儒商。 只不过年纪上来了,经常感到腰酸背痛力不从心,所以渐渐管不住家中的小娇妻了。 当然了,谁要是真信了这些流露于表面上的东西,那就等着变成旁人的盘中餐吧。 “死老鬼,自己不行了还不允许人家自己找食吃,老娘今年二十八,如似玉一朵,跟了伱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一直在喂丁蟹吃大馒头的老板娘小声嘀咕一番后还是起身离开了。 看着快被香粉腌入味却依旧面无表情的丁蟹,林九偷偷在心中竖了根大拇指。 偷人这种事屡禁不绝,老夫少妻的组合最容易出现这种事,但大部分人都是私下里偷偷的调情,胆战心惊的偷嘴。 直接在人家丈夫面前打情骂俏占人家便宜的,林九还是第一次见到。 要不是丁蟹一直都是被动的在接受,从未主动出击过,林九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频道,到了高h区。 清水面没滋味,除了饿极了的人会把它视作美味,其他人多数只是用来果腹。 果腹的东西吃起来自然快,三下五除二,丁蟹两人就解决了今天的晚餐。 就在两人起身准备回屋休息时,一队熟悉的人影推开客栈的大门蹦跳着进了客栈。看着为首的胖瘦组合,丁蟹和林九对视了一眼。 这群大烟贩子进了闽地以后不赶紧找到买家将身上的大烟膏卖出去,跑永安客栈来干嘛? 能来这里的三教九流可没一个简单的,不是捞偏门的,就是吃死人饭的,他们这群装神弄诡的大烟贩子在这里就是人家嘴边的肥肉。 吃不吃,什么时候吃,全看人家的今天的心情。 尽管有些诧异,但丁蟹与林九并未多管闲事。 丁蟹是不在乎这群大烟贩子的死活,林九则是不愿意搭救这些祸害闽地百姓的人中垃圾。 正在柜台前交钱办理入住的胖瘦组合,也没太在意丁蟹与林九这两个小年青。 简单的和老掌柜沟通后,就摇着铃铛带着五具假行尸,堂而皇之的穿过了大堂向后院走去。 大堂内,不少正在吃饭的客人见到这一幕后,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柜台后面的老掌柜。 不少客人眼中的凶光都快要冒出来了,比饿极了的豺狼看着还要吓人。 但正在打着算盘的老掌柜却对这些比豺狼还要饥饿的客人视而不见,只是自顾自的教训着自家小娇妻。 “你不要脸我还要脸,接下来几天你给我待在房里不准出了丢人现眼。 刚刚你整个身子恨不得都融进那个小青年的身体里了。 今晚我要是不在,你是不是就要钻进那个小青年的被窝里,倒贴着给人家暖床加暖棒去。” “老娘哪有你说的那么贱,我之所以出来抛头露面,还不是为了帮衬你把客栈开好,好多挣点钱养老。 你床上三两下就完事了,一直搞不大老娘的肚子,没个孩子承欢膝下,再不多挣点钱防身,咱们俩到老了该怎么办?” 一身素净旗袍的老板娘说着说着就娇滴滴的哭了起来,哭着哭着就扭动着纤细的腰肢向后院跑去。 这美人落泪的场景看的不少人口干舌燥,心里痒痒,不少人胯下半两肉都支楞起来了,有些脸皮薄的人为了不被人发现异样,只得弓腰驼背的趴在桌上。 见自家小娇妻头也不回的跑进后院里,老掌柜的那还能坐的住。 别怕不是跑到刚才那个野男人的怀里哭诉衷肠去了吧。 “哎呦喂,我不过是晚间多喝了两杯这才没个把门说错话了。 杏儿,我的好杏儿,咱们俩老夫老妻这么多年,你可千万不能当真啊。” 老掌柜一边解释一边跟着跑进了后院。 没了大戏看,大堂内的客人轰的一下也四散开来,不少憋的难受的客人直接冲出了客栈向着不远处的马祥坪跑去。 作为闽北少有的大镇子,马祥坪上有不少做皮肉生意的女子。 客栈后院西北角,老掌柜追着自家小娇妻进了自住的小院。 油灯亮起,两道人影倒映在窗户纸上,若有外人站在小院外面看去,能看见一道枯瘦矮小的身影正拉着一道细支结硕果的身影苦苦哀求着什么,时不时还会往自己脸上轻轻扇上一巴掌。 可要是有人此刻进到屋子里就会发现,屋里一个大活人都没有。 只有两个身形与老掌柜、老板娘一模一样的竹扎纸人,正在烛光的映照下,活灵活现的演着默剧。 一处深埋地下的暗室内,本该在屋内跟老掌柜吵的有来有往的老板娘轻轻蹭下脚下的荷绸面软底绣鞋,将一只莲足塞到了老板的嘴边。 只不过好似用力过多没控制好距离,连着足衣一起踩到了老掌柜脸上。 被踩了脸的老掌柜并未生气,反而小心翼翼的褪去莲足上洁白的足衣,捧着指甲上涂有胭脂红的莲足轻轻把玩起来。 枯瘦如柴的手掌不断的在洁白如玉的莲足上划过,若有画家看到这一幕必然会感叹,苍老腐朽与生机勃勃在这里展现的淋漓尽致。 “师傅,那两个小鬼的来历你还没打听出来吗?闽王陵将要开启,这时候突然来了两个看不透跟脚的小鬼,我这心里总是一突一突的。” “这两个小鬼嘴严的很,老娘打过去的衣,大的那个一个不留的吃下肚子里了,但嘴里就是一句实话都没冒出来过。 但这两个小鬼绝对不简单,老娘身上刚才抹的香粉里加的有迷情粉,大堂里那些混球那个没被迷的情迷意乱。 但别说那个大的了,就连那个小的闻了以后都没露出丑样。”说到这,老板娘娇俏的脸上闪过一丝忌惮。 “刚才那伙假赶尸匠呢,他们之前从未来过永安客栈,这个时候突然冒头?” “那就是一群什么都不懂的肥猪,要不是时间不对,又有那两个看不透跟脚的小混球在,今晚就能杀了他们吃肉。” “这样啊,我明白接下来该怎么做了。”正事谈完,自然就该谈不怎么正经的事了,看着眼前俏皮舒展的莲足,老掌柜张开嘴亲了上去。[省略三千字] 第二章送上,各种求,在没数据,我下周又要裸奔了,到时候没有新书入库的帮扶,恐怕要一路裸奔到上架。 (本章完) 第23章 大戏开幕 第23章 大戏开幕 后院茅房旁的大屋里,胖瘦两位赶尸匠进门后立即关紧了门窗。 “现在安全了,把头套摘了休息会儿吧。”绰号排长的胖赶尸匠插上插销后,对墙边的五具假行尸说道。 听到招呼,五具假行尸纷纷摘下了头上的黑纱兜帽,各自找了地方坐下休息起来。 “排长,跳了一天累死了,有吃的吗。”高大的憨厚胖子元宝小声问询。 “吃吃吃,就知道吃,原本联系好的买家被同行干掉了,要是找不到新的买家,咱们一行人都得喝西北风。”排长不满地回骂道。 憨厚胖子见自家头领语气不太好立马陪着笑脸说:“排长,别生气,是我不好。” 排长叹了口气摇了摇道:“算了,不关你的事,这次的货如果卖不出去,大家都得玩完。 我早年间听人说过,马祥坪边上永安客栈龙蛇混杂三教九流的人都有。 这两天我和阿英到客栈大堂找新买家,影武者、书生,你们带人在屋里守好货。 这一趟大家都辛苦了,等这批货出手后,咱们回程路过文州的时候,大家一起去春香楼好好放松一下。” 其余六人听到排长描述的美好愿景,眼中立马闪过期待的光芒。 文州的春香楼,乃是当地著名的销金窟,传说里面的姐儿各个美的不可方物,眼睛一勾就能勾走男人半条命。 平日里,他们这些跑单帮的烟贩子,哪敢奢望在这种地方潇洒一把。 “排长,还是你够意思!”憨厚的胖子满脸喜悦地说道。 “好了,别啰嗦了,休息好以后全都靠墙站好。”胖子排长吩咐道:“我刚跟店小二点了四十个馒头和二十碗面,应该很快就会送来,别让人看出破绽。” 众假行尸立刻动作麻利地戴上头罩靠墙站好,不敢有丝毫怠慢。 不一会儿,五具假行尸便和刚才一样靠墙站好。 恰巧此时,敲门声响起,原来是店小二送来了饭食。 离大屋不远的一处小院里,丁蟹靠坐在床头上,脸色玩味的收回了神识。 有趣,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客栈里居然汇聚了这么多的卧龙凤雏。 摩挲着下巴,本准备接下来两天没有收获就动身走人的丁蟹有了新的想法。 他倒要看看,这永安客栈的水到底有多深,能不能淹死他。 要是能淹死他的话,技不如人没得说,是他该死。 要是淹不死的话,自己未来数年的修行资源说不定就有着落了。 闽王陵,没怎么听说过,但既然是个王陵,怎么着也该有些好东西吧。 还有永安客栈,既然那对老妻少夫的师徒,因为自己脑补出的误会已经对他和林九动了杀心,有机会还是送他们下地府接受自家祖师爷们的审判吧。 到时候助人为乐的自己顺带收取一些手续费,应该没问题吧? “丁师兄,伱先前说那七人时运低迷七日之内将有死劫,他们的死劫是不是应在了永安客栈上?” 房间另一张床上,半躺着的林九突然问了丁蟹一句。 “差不多吧,怎么了,林师弟你准备搭救他们一把?”丁蟹没搞清楚林九问这话的意义,所以随意的回了一句。 “那倒没有,不管那七人有什么苦衷,从他们选择当大烟贩子那一刻起就已经死有余辜了,他们死不死我并不是太在意,我是想问师兄你能不能帮人看姻缘?” “姻缘?”林凤娇的姻缘! 湿身诱惑! 呕,呕.呕. 丁蟹突然想到了极其辣眼睛的一幕。 他眉头微皱,开始思索自己该怎么回答林九这个问题。 说自己不能帮人看姻缘,那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你都能看出一群人死劫将至了,怎么可能算不出姻缘。 说自己能看姻缘,丁蟹又怕自己透露天机以后,会毁了林九的既定姻缘。 作为本次七十六名弟子里少有的女弟子,蔗姑单论长相勉强算个中上吧,但也不知到她未入门时她那一支的长辈是怎么教导的。 平日里的行为举止比假小子还要假小子,抽水烟喝大酒,衣着上不修边幅整天邋里邋遢。 都说青春无丑女,但蔗姑愣是打破了这一定律。 这时候要是告诉林九,蔗姑以后会是和他厮守一生的人,丁蟹怕林九茅今晚就收拾行囊回老家,从此再也不回茅山了,那不完犊子了吗? ‘哦,安排个弟子跟你一块出了趟差,然后人就死活不肯回茅山了。 你出差时,到底干了什么样的事才能让人这么怕你。’ 类似的风言风语到时候不知道要传出多少来。 “姻缘之事,玄妙难测,非我所长。”丁蟹想了又想,选择了自己刷自己两个嘴巴子。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不就是唾面自干吗,为了林九日后的性福,爷干了。 希望林九日后跟蔗姑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时,能想起他丁某人今晚的奉献,在酒席上多敬他这个隐形媒人几杯酒。 听闻丁蟹说自己不擅长观测姻缘林九有些不信,都是行内人,你藏什么拙啊。 “哦,是吗?那师兄能帮人看子嗣缘吗?”林九另辟蹊径,想要换个途径,让丁蟹帮自己看看能不能和白月光莲妹有情人终成眷属。 丁蟹沉吟片刻:“缘分二字既有天定,也有人为,并非一成不变的,有时候,尽信命不如不信命。 以我为例子,三年前,茅山崇寿观外认祖归宗前,替我相面祖师说我这人是天煞孤星命,注定会刑克诸亲。 若想修道有成,最好顺势走缺一门那条路,不过我不同意,我认为都逆天问道了,是生是死该由自己决定。” 林九听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后没在继续追问下去。 在他看来,自己和莲妹青梅竹马情比金坚,若非自己上茅山修道三年,只怕这时候都已经抱上儿子了。 以莲妹和自己的感情,待自己修道有成回到家乡后,肯定会欢欢喜喜的和自己比翼双飞喜结连理。 到时候,一定要和莲妹没羞没臊的生他个十个八个大胖小子。 看着嘴角挂笑,神情逐渐浪荡起来的林九,大致猜到他正在思春的丁蟹立马钻进了被窝,把自己裹成了粽子。 男人出门在外,也是要好好保护自己的。 要不是怕林九经验不足,一个人单独住容易遭人暗算,他这会儿说什么也要另外开一间房单住。 随着夜色渐深,客栈后院陷入了寂静。 不少房子里居住的客人,在马祥坪操劳了半夜后,疲惫的打起了呼噜。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安宁。 但二更时分时,一行脚步匆匆的人打破了这份宁静。 永安客栈的大门被人敲响了。 做惯了三教九流生意的永安客栈晚上并没有闭门不待客的习惯。 值守大堂的店小二拉开大门后恭敬的将来人请进了大堂。 “听说贵店今日来了两位专门送人归乡的道爷,不知他们现在是否还在贵店。”一个留着一撮山羊胡手持一柄纸折扇作师爷打扮的中老年男子,向着开门的店小二扔出了一枚碎银子。 熟练的接过银子收入袖口,店小二躬身陪笑:“那两位道爷今日晚间来投的店,这会儿正在后院休息呢。” “嗯,在就好,麻烦替我们通传一声,就说马祥坪的苗老爷有事想请两位道爷来大堂商量一下。” 师爷摇了摇手中的折扇,朝着店小二吩咐道。 店小二听了师爷的话后,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师爷瞟了一眼立马又扔出了一枚碎银子。 再次得了好处后,店小二立马转身向着后院走去。 片刻功夫后,胖子排长和瘦子阿英面色谨慎的跟在店小二身后进了大堂。 看到胖瘦二人后,山羊胡师爷立马上前将两人请到了一处靠墙的饭桌落座。 原本站在山羊胡身后一言不发的光头员外也在大门边上选了一个桌子坐下。 “两位道爷,大半夜的还来打扰你们实在是不好意思,不过事情紧急,我想两位道爷慈悲为怀,应该不会在意。” 师爷上来寒暄两句后,伸手朝着光头员外所在的方向指了指。 “这位,是我们马祥坪鼎鼎有名的苗老太爷,整个马祥坪,有一半的人都要靠我们老太爷生活。” 看着咄咄逼人的师爷,胖子排长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他们又不是本地人,你苗老太爷在威风也不关我们的事:“这么晚了,找我们有什么吩咐吗?” “事情是这个样子的,因为我们老太爷的弟弟风流成性,整天拈惹草天酒地,结果,不知道在哪染上了一身麻风病。” 见师爷左说右说始终说不到点子上,瘦子阿英不高兴的回怼了一句:“我们是赶尸匠,又不会医麻风病。” 山羊胡师爷听了以后心里有些不痛快,但想到事情还没办成,压下了心中的不满:“会医现在也不行了,昨天晚上他已经死了。 道长,你们也知道,家丑是不可外扬的,麻风病跟别的病是不同的,要是传出去的话,对我们老太爷的声誉会造成很大影响的。 所以,希望道长你们下次出城的时候,能顺便把他带走,找个山清水秀的埋了。” 第一章送上 (本章完) 第24章 不作不死 第24章 不作不死 听到要自己带一具货真价实的尸体出城,胖子排长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行。” “不行的,这很困难,进出城门都有兵丁检查,我们来的时候带了五具尸体,走的时候多带一具尸体很难说的清。”瘦子阿英也顺着排长的话拒绝了师爷的请求。 他们又不是真的赶尸匠,没办法让尸体自己动起来,贸然答应带尸体出城简单,到城门口的关卡那儿就要傻眼了。 万一被守城的兵丁发现他们的真实身份,小命都得搭上。 面对两人的拒绝,师爷直接从腰间摘下了一个装了半满的钱袋子放到瘦子阿英手边。 “怎么会不行呢,这个事情简单的很,二位道长顺便把他带走就行了。” 看着钱袋子,胖子排长的心理防线有些动摇,他们七个人的钱全部用来购买大烟膏了,现在身上真没多少钱。 永安客栈的物价又高,搞的他想吃点好的都没钱买。 要是接下这单找自己上门来的生意,自己一行人短期内就不愁住宿与吃喝了。 但考虑到自己一行人身上的带着的货,胖子排长又迟疑了起来。 做他们这行的,最怕的就是节外生枝:“真的不行,你知道,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规矩,要想不出事就要照规矩行事,没有你想的那么容易的。” 思考再三后,胖子排长还是选择了拒绝。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看到钱袋子时的挣扎早就被坐在门边的苗老太爷看在了眼里。 聪明绝顶的苗老太爷一下就看出了胖子排长眼中的贪婪。 未免夜长梦多,苗老太爷直接起身走到排长他们这桌,往排长手边丢出一包鼓鼓囊囊的钱袋子。 “我弟弟就在门口,你们看着办。” 砸完钱后,苗老太爷直接转身离开了。 这两个道士要是识相,那就伱好我好大家好。 要是不识相,马祥坪有的是人会教他们识相。 住在永安客栈又如何,在马祥坪没人能违逆他的想法。 目送苗老太爷和师爷两人离开永安客栈以后,胖子排长拿起两个钱袋掂了掂,大致估算出这单生意的价钱。 小两百鹰洋。 只是带一具尸体出城找个地方埋了就能挣到这么多,要不是他们真不会赶尸这门手艺,胖子排长此刻都有转行的想法了。 “阿英,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出去把苗老太爷的弟弟请到咱们房间去。”见一旁的瘦子阿英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手里的钱袋看,胖子排长立马把两个钱袋都揣进了自己怀里。 这笔钱,他一个人肯定是独吞不了的,但操作得当的话,昧下个十块八块鹰洋还是不难的。 就是得先把阿英支开,不能让他知道两个钱袋里到底有多少钱。 阿英也不傻,跟了排长这么久排长是什么人他还能不知道吗。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靠着平日里紧跟排长的脚步给排长当狗,团队里的其他人都要扮演行尸蹦蹦跳跳的,就他不用。 要是因为钱的事恶了排长,日后恐怕没他好果子吃:“我这就去搬尸体,排长,你现在手头上有了这么多活钱,我们能不能不要顿顿吃面条、馒头了,偶尔吃点肉才有力气赶路嘛。” 多的阿英不敢提,但为全队人谋取伙食福利他还是敢的。 “知道了,知道了,赶紧去请苗老太爷的弟弟进房间。” 见排长答应了自己,阿英开心的来到门外,抱起了一具全身缠绕着白色麻布的尸体,走进了永安客栈。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抱着尸体跨进永安客栈门槛的那一瞬间,后院不少房客瞬间惊醒。 丁蟹二人居住的房间内,林九猛地起身看向前院大堂方向:“好浓郁的尸煞怨气,丁师兄,你感觉到了吗?有人带了一具快要尸变的尸体进入客栈了!” 另一张床上,刚刚使用天眼术观察过大堂,知晓刚才发生了什么的丁蟹并未将自己通过神识看到的情况告诉林九。 “睡吧,这里是永安客栈,真出了事,最着急的可不该是我们。 尸煞怨气而已,这只是尸变的条件之一,你就算真想做些什么也得等到尸变了以后才行。” 丁蟹的话林九听了进去,这里是永安客栈,客栈里进了脏东西以后最着急的肯定不该是他们这些局外人。 无缘无故毁人尸体到那里都说不过去,刚刚被人带进客栈的那具尸体要是不诈尸,他林九也无能为力。 已经熄灯的西北角小院,刚刚腻在一起你侬我侬的老掌柜与老板娘也同时起身看向了大堂方面。 自带超大号白馒头的老板娘额角青筋暴起。 “谁,到底是谁在这个节骨眼上给老娘上眼药?”老板娘气急败坏的低吼起来。 旁人不知道,她这个永安客栈真正的主事者还能不知道。龙蛇混杂的永安客栈现在已经如同一锅沸油,任何一点火星都能引爆所有心怀不轨的房客。 现在,又有人带了一具随时有可能诈尸的尸体进入客栈。 一旦那具尸体诈尸,很有可能如同溅入油锅里的清水一样,瞬间让整个永安客栈炸开。 这种局面是老板娘和老掌柜当下竭尽全力想要避免的。 摸不透丁蟹、林九这两条过江龙的底细前,老板娘和老掌柜绝不允许局面失控。 看着快要气炸了的老板娘,老掌柜枯瘦的手掌轻轻拍了拍她的没有一丝赘肉的美背,示意她稍安勿躁先平复情绪。 待到老板娘呼吸平稳以后,老掌柜无视了面前不断跳跃的两朵长在山尖尖上的粉梅,自顾自的分析起来:“师傅,没必要太生气。 咱们客栈现在什么人都有,干出什么事都不稀奇,岭南八凶、湘西常胜山、神出鬼没的汪家人、长沙流窜来的那群土夫子。 彩戏班月亮门,咱们蒲城本地的独眼老道,还有那两条至今还没探出跟脚的过江龙。 这么多人凑到一起,不发生意外才真叫人意外呢,依我看,咱们没必要太生气。” 听老掌柜这么一说,老板娘本来提着的心略微放下一点。 “再者说了,今晚虽然有了变故,但咱们也不是没有收获。 无论是那群土里刨食的鬣狗还是那些术士,今晚可都没冒头。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们其实也在互相提防着对方,谁也不肯当出头鸟。” “也就是说,在闽王陵出世之前,这些人其实是‘可控’的,我们还有充足的时间准备,”意识到这一点,老板娘紧绷着的脸蛋立马舒缓了不少。 说实话,她有点后悔了。 二十天前,要是没黑吃黑干掉那几个常胜山派来探路的马匪,安心过自己的小日子该有多好! 可一想到手中的线索涉及到一座王陵,老板娘心中的贪婪又压下了她的理智。 她开了几十年客栈,但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钱财,也敌不过王陵中的任意一件珍宝。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自我安慰一番后,老板娘趁着老掌柜转身的时候,恶狠狠的看了他一眼。 要不是这个废物去蒲城售卖她从马匪手中黑来的宝贝时,露出了破绽,被人识破了来历,怎么可能召来这么多饿狼。 那样的话,待到月圆之夜,她就能尽取一座王陵的所有宝藏为己用了。 想到自己还需要这个已经被她榨干了血髓的废物,站在明面上吸引那群饿狼的视线,为自己在十天后的月圆之夜创造脱身的机会,老板娘瞬间又媚眼如丝的缠了上去。 反正已经醒了,干脆继续废物利用一把,再吸点阳气吧。 最近眼角生了一条皱纹,这可不行,没了这一身堪比白玉观音的皮肉帮忙,老娘还怎么吸引男人为我付出一切。 于是乎,阿英带着差点引爆了整个永安客栈的尸体,顺利的回到了他们居住的房间。 这期间暗藏的刀光剑影,天生迟钝的阿英一无所知。 躺在床上用神识观看了全程的丁蟹只能说:傻人有傻福。 刚才但凡有一方势力没忍住起了刀兵,最先死的绝对是抱着尸体的阿英。 就算他祖坟冒青烟侥幸的逃过了第一轮袭杀,阿英身边的尸体也会瞬间撕碎他。 林九没有感觉错,阿英抱着的那具尸体已经到了诈尸的边缘,一旦让它沾上了血气或者煞气,它立马就会暴起。 届时,谁在它身边,谁就是它的第一个攻击对象。 看完大戏以后,丁蟹拉好被子进入了梦乡,永安客栈这场戏且还有的唱呢,没必要天天防备来防备去搞的自己紧张兮兮的。 根据丁蟹这两天的观察,汇聚在永安客栈里的主配角们,没有一个能打得过他。 甚至,林九有了准备以后也能轻松放翻他们所有人。 既然如此,干嘛还神经兮兮的防备这儿防备那儿。 那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一夜好梦后,丁蟹第二天起床时觉得整个人都活络了一点。 判断出这场大戏大概还要唱上一段时间以后,丁蟹没有继续守在永安客栈大堂,而是带着林九逛起了不远处的马祥坪,体验起了当地的民俗风情,痛痛快快的玩了一天。 第二章送上 (本章完) 第25章 死劫将至 第25章 死劫将至 直到夜幕降临时,丁蟹才带着林九回到了永安客栈。 玩了一整天的林九此时十分惬意,他虽然心性颇为成熟,但也不过是个弱冠青年,身体里仍旧带有些许玩性。 “师兄,刚才那家的肠粉和马蹄糕味道真好,几乎能与我老家任家镇翠鸣楼的相比。 但较真的话,应该还是我老家翠鸣楼更合我口味一点。”林九回味着晚饭时的吃食,想起了三年未归的家乡,和在家乡等了他三年的那个璧人。 “等你有空时,不妨到我老家任家镇做客,我请你去翠鸣楼品尝早茶。”短暂的思念故人之后,林九客气地向丁蟹发出了邀请。 “会有机会的。”丁蟹点头应下了林九的邀请。 任家镇,这个听起来普通的小镇,日后丁蟹有空定会去探访。 毕竟,这里是“万界圣师”林九的故乡,不为别的,光是为了怀念过去,也值得他去逛一逛。 说笑间,两人穿过客栈大堂,步入后院。 不料,刚踏入后院,一队蹦跳着的身影便在夜色中向他们奔来。 林九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吓得一激灵,立刻摆出八卦掌的架势准备应战。 而丁蟹见状,则神色如常地拉住了准备出手的林九,带着他退到一旁。 “师弟,别冲动,把路让出了请喜神先行,莫冲撞了他们,会影响时运的。” 林九被丁蟹拉到一旁后,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刚才反应过度了。 突然遇到丁蟹二人,排长和阿英也吓了一跳,特别是看到林九摆出拳架子时,排长的手已经不由自主地摸向了腰间的盒子炮。 “两位,误会一场。深夜突然碰到你们出行,我想任何人都会有所反应。” 听完丁蟹的解释,再看到他们让出的道路,排长这才稍稍放松了警惕。 确实,普通人深夜碰到赶尸匠感到害怕才是正常的。 否则,他们也不会选择伪装成赶尸匠来隐藏身份。 得出这个结论后,排长向丁蟹点了点头,便带着队伍自行向客栈外走去。 天气炎热,昨晚接收的尸体得尽快处理,否则明天恐怕就会有异味了。 虽然行尸身上有点臭味是正常的,但他们这些活人可受不了那股尸臭味。 目送排长一行人远去后,丁蟹和林九返回了房间。 “师兄,那些假赶尸匠胆子真大,他们带的那具怨尸,只差一口气就能诈尸了。 虽然诈尸后也只是最低级的游尸,几个壮汉就能对付,但他们难道不觉得瘆得慌吗?” 林九心想,如果自己将来成为赶尸匠,绝不会像这些假赶尸匠那样轻率。 稍有了解的人都知道,僵尸集天地怨气而生,不容于三界,不归五行中。 它们以地煞之气为根基,以活人的气血为食,是最不易控制的诡怪了。 条件不合适,游尸要想化为黑白双煞,最起码需要经历地煞之气百年滋养。 但若条件合适,数日内跳过黑白双煞,直接化作绿僵的僵尸历史上也不是没出现过。 “他们这种跑单帮的大烟贩子脑袋时刻悬在裤腰带上,只要能赚钱,伱觉得他们会顾及这些吗?” 称排长等人为亡命之徒或许有些过誉,但一旦被逼到绝境,排长些人还是有胆子舍得一身剐,直接把皇帝拉下马的。 只要能赚到大钱,随身带着一具即将尸变的尸体又如何? 要是防护措施得当,能将僵尸死死困住,他们甚至敢带着已经尸变的僵尸赶路。 “另外,你也别指望这些假赶尸匠能懂得什么真本事。 我敢断言,他们根本不知道那具尸体即将变成僵尸。” 不知道丁蟹与林九正在背后悄悄议论着他们的排长一行人,有惊无险的通过出城的关卡后,便连夜赶往闽浙边界的群山。 马祥坪附近,每一寸土地都有主人,他们这些陌生人难以找到附近乡民购买墓地。 这里又久经和平,并无乱葬岗等可随意抛尸之处。 于是,排长等人决定将目标锁定在闽浙交界处的群山上。 把尸体带上山,届时若有余力就挖个深坑掩埋,若无余力则直接将其抛入猛兽的猎食区域,一切便都了结了。 走惯了山路的排长等人赶起路来还是很快的。 一夜过去后,他们便到了群山边缘。 看着道路尽头的苍莽大山,排长和阿英带着一众假行尸们一头扎了进去。 进了茂密的丛林里,影武者和书生等人也懒得继续装行尸了,纷纷摘下头上的黑纱兜帽恢复了活人装扮。 “排长,要我说干脆就在这地方挖个坑,把这具尸体埋就算了,我看这地方也挺山清水秀的。”心里惦记着赶紧回永安客栈找个买家,把大烟膏卖出去好回家潇洒的书生提议道。 客户只是让他们把尸体带出城找个地方埋了,又没规定他们一定要埋多远,那干嘛还傻乎乎的往深山老林里钻。 书生的提议说道其他几人心里去了,引的其他人纷纷附和。 “不行,这里还能看到砍柴人和猎人的痕迹,把尸体埋在这里难保不会被人发现。 我们接下来还要在马祥坪待上好几天,能不得罪那个苗老太爷,最好就不要得罪他。这种坐地虎真要发狠,我们七个很难活着走出马祥坪。”反对就地掩埋的人并非排长,而是这个七人小队里的另一名主事者影武者。 他看的很清楚,他们七人要是以后再也不到马祥坪去了,别说是在这挖个坑埋了那具尸体,就是出了城门以后随意找个地方丢下尸体都行。 坐地虎再厉害,能影响到的范围也有限。 可偏偏埋完这具尸体后,他们七人还得返回马祥坪给身上背着的大烟膏找买家,这就不得不考虑得罪苗老太爷的后果了。 影武者想到的事,排长也想到了。 “别抱怨了,抓紧时间休息,休息好以后我们立马赶路,争取在天黑埋好这具尸体,然后返回永安客栈。” 说话间,排长冲着影武者挑了挑眉毛,缓缓地抽出了袖口中的盒子炮。 影武者见状,右手往腰间武器袋上一抹,立马取出了一枚寒光灿灿的回旋镖。 不等看到这一幕的其他几人反应过来,回旋镖已经射出。 “啊。” “点子扎手。” “刀在手,跟我走,杀。” 不等回旋镖回转,密林里突然杀出七八个壮汉。 “小心!”排长低声喝道,同时迅速举起了手中的盒子炮,瞄准距离自己最近的壮汉开了一枪。 影武者眼神一凝,身形急速闪避,同时又射出一枚回旋镖直取一个躲在树后正在提弩瞄准的壮汉。 “砰!”盒子炮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火光在黑暗中闪烁。 但被瞄准的敌人似乎早有准备灵活地躲避了这一击。 正在射弩的壮汉也闪身避开了冲着自己而来的回旋镖。 排长和影武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骇。 这伙人是高手,各个身手都不在他们两人之下。 “做好拼命的准备”意识到今天难以善了以后,排长大喊一声率先冲向了敌人。 影武者紧随其后,身形飘忽灵动,手中不断射出的回旋镖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致命的弧线。 一时间,密林中响起了激烈的打斗声和惨叫声。 排长和影武者配合默契,一个用枪远射,一个靠着回旋镖护住两人周边,两人的联手让来敌也感到棘手。 然而,敌人的数量众多,且战斗力也不容小觑。 很快,排长和影武者就陷入了苦战。 七人队里其他几人也各自掏出武器狠狠地劈向敌人。 书生身手敏捷,不断在树林间穿梭寻找机会捅人一刀。 元宝力大,从旁边掰断一根两丈长手腕粗的树木,就挥舞着加入了战场。 阿英虽然看起来怂包,但手中短小精干的手斧出其不意也劈翻了一人。 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赶尸七人队终于将敌人全部击杀,但他们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影武者为了护住武力最强的排长,身上满是刀伤。 书生瞎了一只眼,胖妞胳臂被人打断了。 元宝身上不深不浅的插了数枝弩箭,要不是手上小树上的枝枝叶叶帮他削弱了弩箭的动能,那怕他皮糙肉厚这会也死定了。 阿英运气最好,全程装怂的他没被敌人针对,身上只有两三道浅浅的刀伤。 队伍里的大嘴最倒霉,与敌人厮杀落入了敌人的陷阱,被人乱刀分尸了。 看着大嘴的尸体,排长眼中闪一丝悲伤,但理智告诉他,这里不能待了,这里只是密林边缘,刚刚的枪声肯定惊动了附近的人。 再待下去,他们恐怕都得就在这了。 “我们走。”排长低声吼道。 “排长,大嘴的尸体怎么办?我还有力气,能背的动他。”憨憨的元宝不想看到朋友客死异乡后连个埋骨之地都没有。 至于那具无名尸体,这时候没人还能记得它。 “元宝,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我们不能让死人拖累活人,你中了那么多箭,那怕没有伤到内脏,这会儿也元气大伤。 现在,只能委屈大嘴了,等这批货卖出去以后,属于大嘴的那份我一定亲自送到他屋头里。” 排长想了想还是拒绝了元宝的好意。 大嘴已经死了,可他们还要活下去,现在人人带伤,不能再增加额外负担了。 第一章送上,老规矩,跪求各位读者老爷们给点票票,推荐票,月票都行,我不挑食的 (本章完) 第26章 煞尸出世 第26章 煞尸出世 对于排长的决定,元宝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反驳。 六人匆匆将大嘴随身携带的大烟膏捡起,略微辨认了一下方向,便一头扎进了密林深处。 他们此刻不敢再走来时的路,诡知道后面是否还有追兵。 待排长六人离去后,数道身影从不同方位的密林中陆续走出。 面对遍地的尸体,其中一人啐了口唾沫,愤愤道:“还什么岭南八凶,依我看,叫岭南八狗熊还差不多。 一群兵痞子出身的大烟贩子都对付不了,你们不死谁死。”尽管骂得凶狠,他却没有追击排长六人的意思。 经过刚才那一战,他们已经探出排长等人实力与跟脚。 挺难缠的,没个好牙口硬啃肯定要崩的满嘴血。 虽然排长他们个个带伤,看似更易对付。 但稍有常识的人都明白,此时的他们已如困兽犹斗,要想吃下他们,必须做好被反噬的准备。 从密林中走出的几人将岭南八凶身上的财物搜刮一空后,便毫不留恋地离开了现场。 从始至终,前后两波人都未曾发现一个诡异的现象,满地的鲜血正悄然汇聚向一处低洼之地。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颗大树根部的凹坑逐渐被鲜血填满。 在这鲜血之下,一具被血色麻布紧紧包裹的尸体发生了异化。 它的指甲重新生长,变得黝黑而光亮,面颊逐渐凹陷,但两根尖锐的犬齿却异常突出。 若非阳光不时透过茂密的树叶洒在树根处,限制了这具尸体的异化速度。 这具尸体恐怕将成为千百年来首个在白昼时分发生诈尸的僵尸。 时光流逝,夜幕悄然降临,密林中的光线逐渐昏暗。 排长六人穿越整片密林后,临时找到了一处废弃的浮屠,开始了短暂的休整。 他们不能再跑了,身上的伤势若不及时处理,光是流血就有可能要了他们的命。 夜色下,排长六人相互协助简单包扎了彼此的伤口。 处理好伤口后,排长与其余五人围坐在火堆旁,讨论起为何会被别人盯上。 “排长,你觉得是不是城门口那个兵头看穿了我们的伪装?昨晚他检查时态度很不对劲。”阿英猜测他们昨晚出城时可能暴露了。 “不太可能,守城的兵头那里我们做得天衣无缝,如果真的在过关时暴露了,他们早就开枪了,怎会放我们离开?”排长否定了阿英的猜测。 “排长,会不会是你们在永安客栈找买家时出了纰漏?”影武者提出了另一个可能性。 “应该不会吧,昨天在大堂里我们并没有提及大烟膏的事。”排长有些不确定,他们昨天在客栈只是探听消息,并未透露手中有大烟啊。 左思右想良久,那怕头皮都快抓破了,排长六人始终想不到他们一行人为什么会被人盯上。 夜深人静后,众人围在火堆旁休息时,心头的疑惑依旧久久不能散去。 倘若丁蟹在此,他会坦诚地告诉他们,他们的不专业,从一开始就暴露了他们。 赶尸匠除了送客户回家,鲜少会携带尸体靠近城镇。 像排长他们这样,一下子带五具尸体进入城镇,除非这五具尸体都是要在马祥坪交付给客户,否则这种情况实在罕见。 再者,他们选错了住宿地点。 永安客栈虽是闽粤与江浙江湖人士往来时的首选落脚地,但赶尸匠很少会选择入住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的。 在湘西,赶尸匠通常只在熟悉的喜神客栈投宿。 因为喜神客栈从掌柜到杂役都是同行,不会犯下低级错误让行尸诈尸成僵尸。 在没有喜神客栈的地方,赶尸匠通常会选择借宿当地的义庄。 义庄是个充满死寂之地,平日里鲜有活人出入。 只要与守庄人沟通妥当,便可避免发生意外导致尸变。 因此,他们一行人刚踏入永安客栈时,那些房客便已经看穿了他们的真实身份。 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略加思索,那些房客们便大致猜出了排长一行人假扮赶尸匠的用意。 要不是那时候的永安客栈已维持着一种诡异的平衡,谁也不想当出头鸟,他们早在进入客栈的当晚就成为他人餐桌上的佳肴了。 三更时分,万籁俱寂。 突然,一具被鲜红麻布紧紧包裹的僵尸冲破薄薄的血痂,朝着树叶间隐约可见的月亮高声吼叫。 它本能地开始了拜月仪式。 随着僵尸的持续吼叫,月光丝丝缕缕地洒入它的喉中,同时,一缕又一缕的白毛从它体内冒出。 直到一片乌云飘来,遮住了月亮,它才停止拜月。 此刻,它身上大部分地方已被白毛覆盖。 拜月结束后,血红僵尸蹦跳着来到早晨的战斗现场。 望着满地散落、引来无数蝇虫的九具尸体,它俯身一一咬去。 别误会,它并非在散播尸毒制造眷属。僵尸咬过的死人,并不能变成僵尸。 它只是吸走了这九具尸体中剩余的血气,为自己的进化之路添砖加瓦。 片刻后,留下九具干尸的血红僵尸受本能驱使,向着密林深处走去。 那里,似乎有股力量正在召唤它。 那怕骨子里的嗜血本能不断的提醒它,它需要更多的血液才能继续进化,也依旧无法让血红僵尸抗拒这股神秘力量的召唤。 月光洒下,一具长满了白毛的身影悄然消失在密林之中。 转眼间,新的一天又已过去。 夜幕下,六个人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的人在密林里疯狂逃窜,仿佛火烧屁股了一般。 体型胖大的元宝落在队伍最后面忐忑不安。 他时不时忍不住回头张望想要看清背后追杀的诡东西离他们还有多远,但夜幕下,他只能看见一片漆黑的树木。 “元宝,别回头浪费时间,注意脚下。”影武者焦急地提醒,他奔走在队伍最前面:“那个诡东西不会放过我们的。” 其实,后方除了重物坠地时发出的咚、咚、咚的声音,并没有其他异常声响。 不过,这里似乎过于安静了。 毕竟身处茂密的森林,尽管夜色已深,鸟儿都已入巢,但通常应该还有虫鸣蛙叫的声音。 然而此刻,整片密林里,除了排长一行人的喘息声,再无其他声响。 “我们再跑快一点,只有抵达马祥坪城门口,才有机会逃脱它的追杀。 守城兵丁那么多枪支,即使打不死它,也能把它逼退。”队伍中的排长低声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诡话,声音低沉且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与害怕。 听到排长画出的大饼,众人默默加快了步伐,但密林后方不断逼近的咚、咚、咚声音,使他们的双腿止不住的颤栗,难以跑出最快速度。 突然,一道黑影从身后的树林中窜出,直扑元宝。 元宝尚未反应,便被两只黝黑尖锐的爪子洞穿了胸膛。 一阵低沉的咆哮过后,元宝那原本肥胖的身体开始快速萎缩,他的血肉精髓在被身后的东西迅速吞噬,不一会儿就变成皮包骨头的干尸了。 见到这一幕后,活着的五人全都面露绝望,他们真的能在这种诡怪手中逃脱升天吗? “不能一起跑了,分散逃,能逃出一个是一个!”一直位于队伍前列的排长看着元宝枯瘦如柴的尸体咬咬牙大声喊道,然后率先冲向一个方向。 众人醒过神后纷纷紧随其后,各自选择一个方向,撒腿狂奔。 身后的怪物速度愈发加快,他们无论如何也无法逃脱其追杀。 继续一同逃跑,只会逐一落入其口中,成为它的食物。 既然如此,不如各自为战,赌一赌谁的命更硬了。 看着四散而逃的五人,吸干了元宝一身的血肉精气诡怪随意挑选了一个血气较为浓郁的方向,蹦跳着地追了上去。 月光下,褪去了一身血色麻布的僵尸看起来并不高大,但满身的黑毛却足以让每一个见到它的人都胆寒不已。 一夜奔波后,排长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远。 直到远远地看见马祥坪城门口的卡哨时,他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此刻的他,宁愿被守城的兵丁乱枪打死,也不愿意再面对昨晚那个刀枪不入的诡怪了。 他快步跑到正在撤岗的兵丁们面前,高举双手,准备告知守城的兵丁们,马祥坪周边的密林里出现了诡怪。 然而,他的手刚举起,便见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是阿英。 他正手舞足蹈地向兵头讲述着他刚才打算说的话。 排长看着阿英那张老成的脸有些错愕。 在他心中,昨晚谁都有可能从诡怪手中逃脱,但绝不包括阿英。 阿英的身体素质在他们七人中是最差的,能力也是最弱的。 怎么看都不像是能从诡怪手中逃脱的人。 影武者才是除了他以外最有可能逃脱的人选。 “队长,马祥坪外面真的出现了诡怪,您不相信我没关系,但我师兄昨晚跟那头诡怪交手过。 他手中的驳壳枪打在那头诡怪身上,竟然连那头诡怪的皮都没能擦破,他现在人来了,如果您不信可以亲自问他。” 阿英颠三倒四的话听的值了一夜班的兵头很难受。 见兵头脸色渐渐变差,阿英立刻将排长拉到兵头面前,让排长为自己作证,证明自己没有说假话。 今天第二章送上,过了十二点,老熊我要上第一轮推荐跟同批次的新书pk了,下一周各种数据都很重要,尤其是追读,新书期,因为曝光量跟新书榜限制,老熊没办法爆更,但只要让老熊渡过了新书期,带着一个好成绩上架了,老熊保证爆更让诸位老爷看到爽。 (本章完) 第27章 跟脚暴露 第27章 跟脚暴露 马祥坪,李记肠粉店,丁蟹熟练地在肠粉上滴了两滴香油,随后抄起筷子大口吃了起来。 在马祥坪逗留的这几天,丁蟹几乎尝遍了镇上的所有美食,有满意的也有不满意的。 经过一番挑挑选选后,他发现李记肠粉最符合自己的口味。 闽地炎热,即使到了深秋,太阳依然炙热,令人无所适从。 高温下,人很难保持旺盛的食欲,此时,一碗清爽可口的肠粉下肚,便让人感到格外舒适。 吃了半碗肠粉,正感觉滋味无穷的丁蟹打算再向老板要一碗,然而,林九带来的消息却瞬间浇灭了他的食欲。 “丁师兄,不好了,那伙假赶尸匠带出城的怨尸成气候了。” 听到“成气候”三个字后,丁蟹不禁眉头紧锁。 林九并非门外汉,如果只是普通的诈尸,他断不会用这个词。 难道有外力介入,巧之又巧的让那怨尸所化的僵尸得了势? 匆匆将剩下的半碗肠粉倒进肚子里后,丁蟹将饭钱放在桌上,拉着林九离开了李记肠粉店。 有些事不宜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容易引起百姓恐慌。 回到永安客栈的客房,丁蟹示意林九详细讲述。 随意抽了个椅子坐下后,林九朝着丁蟹说起自己打听到的消息。 “今早,城防队在城门口抓住了那伙假赶尸匠的两个头头,一胖一瘦。 他们说,马祥坪附近的山林里有一头诡怪,能将人吸成人干,这头诡怪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一身黑毛,连驳壳枪都打不穿。 昨晚他们俩送客户回家后路过城外密林时,碰到了这头诡怪守在山道边上拦路杀人。 为了搭救那些过路人,他们师兄弟俩和那几个过路人联手,跟那头诡怪做过了一场。 但任凭他们想尽办法,也伤不了那头诡怪分毫,最终,那几个过路人被诡怪杀害吸成人干,只有他们师兄弟俩侥幸逃脱。” “大晚上那来的路人,看来他们俩那几个同伙没能逃脱掉他们命中的死劫。”知道排长一行人底细的丁蟹刚听没几句,就知道排长撒了谎。 这两人应该是怕守城兵丁知道他们俩的真实身份后,直接下黑手弄死他们俩。 所以装作不认识他们同伙的样子,将他们同伙的身份弄成了过路的人。 “若他们俩所言非虚,那具怨尸已颇具气候了。”丁蟹摩挲自己光滑的下巴,思索起接下来该怎么办。 僵尸依实力不同可分为九个等级:游尸、跳尸、白僵、黑僵、绿僵、飞僵、不化骨、旱魃和吼。 其中,后三个等级的僵尸已数百年未现,飞僵也鲜有耳闻。 据排长二人描述,杀害其同伙的僵尸已有黑僵之兆。 地煞怨气所化的黑毛覆盖其躯体,黑毛不落,僵尸体难伤,故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这个等级的僵尸,已经不是普通人能对付了的了。 除非上大口径武器,直接摆下炮阵不停歇的轰上几个基数。 不然的话,就算是霍元甲那种离宗师只有一步之遥的大武师,遇到这个等级的僵尸多数也要饮恨。 就连精通道法的术士们,也不是人人都有资格和这个等级的僵尸掰掰手腕子。 茅山当代弟子里,能击杀这个等级僵尸的弟子不足十人。 准备不足的情况下,丧命在这个等级的僵尸口下都有可能。 当然了,这里面肯定不包括丁蟹和石坚。 精通雷法的他们是妖魔诡怪的克星。 不会雷法的妖魔诡怪遇到他们俩自动矮一头。 林九这方面就差了他们俩不是一星半点,不做足准备的话,一头黑僵肯定奈何不了已经筑基有成的林九,但林九想要轻松取胜也没那么简单。 做足准备以后,他打黑僵也很难和丁蟹、石坚一样打出无伤杀敌的战绩。 “丁师兄,人间事我们管不尽也没办法管尽,你说我们最好先扫尽自家门前雪在管他人瓦上霜,我听你的。 但如今有僵尸害人,你该不会还要我忍下去吧?”林九死死的盯住丁蟹,希望丁蟹不要让他失望。 这几天相处下来,大致了解丁蟹是个什么样的人后,林九已经初步认同了丁蟹这个比他还小一岁的师兄。 但若丁蟹今日敢再劝他莫管黑僵害人之事,一心只顾宗门任务。 那林九说什么也要和这样的自私之人翻脸。 “伱又不是忍者神龟,何事能插手,何事需避让,你已有自己的判断。 都是成年人,我为何要阻止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意识到那具怨尸失控化为黑僵后,即便林九未提丁蟹亦会出手。 一头黑僵若放任不管,其危害更甚于小型瘟疫。丁蟹虽不喜多事,但也不忍见数千名百姓因尸祸而丧生。 “是我误解师兄了。”林九闻言心中大石顿时落地,就是有些疑惑丁蟹口中的忍者神龟是何神龟,东瀛的吗? “丁师兄,你可有快速寻找黑僵的办法?”林九问道。 他虽有些本领,但对付黑僵此等诡怪尚属首次,心中虽有想法却不敢轻易道出。 而丁蟹则不同,他虽未杀过黑僵,但昔年大破海河养尸地时,曾以五雷斩邪符诛杀众多不亚于黑僵的荫尸。 所以,听到林九的问询后,想也没想的就将自己当初的经验套来用了。 “黑僵虽然紧要,但此时日正当中诸邪退避,它定已经藏于阴煞之地,寻找起来要耗费时不少。 当务之急,是焚毁黑僵昨夜所杀的那几个假行尸,以防其诈尸后为祸乡里,扩大了尸祸规模。 至于那头黑僵,烧完那几个假行尸后,我们直接在城外绕着密林巡查几圈。 届时我会鼓荡气血,来一个明饵吊僵尸,只要它现身,杀它如屠狗。” 林九听完丁蟹的计划后不由得点了点头,这个计划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但很实用,各方面也都考虑到了。 丁蟹果然不是吃素的! 心里有了底以后,林九立马准备起来。 符箓、法剑、阵旗,这些南下时随身携带的物品都在行囊里未曾拿出来,把行囊背上就行。 但做法时的引子却缺了点,于是他闪身出去了一趟, 没一会儿功夫,就拎着一只鸡冠赤红的老公鸡进了屋子。 双手一拧,鸡头与鸡身分离。 殷红的鸡血迅速流入林九备好的竹筒,待鸡血滴尽,他从行囊中取出止凝符,催动法力点燃后投入竹筒中。 塞好竹筒,背上行囊,林九转头看向一旁毫无准备的丁蟹,嘴唇微动,似乎想问丁蟹为何不做些准备。 但想起三年前那场让他怀疑人生的雷霆大战,他终究没有开口。 黑僵虽强,但若放在三年前的三号擂台上,能活几息都要打个问号。 如今,三年过去了,丁蟹的实力愈发深不可测。 他言杀黑僵如屠狗,想来还是谦虚了不少。 “准备好了?那就出发吧!”见林九准备妥当,丁蟹一马当先向着屋外走去。 打黑僵这种诡怪,放三年前都是有手就行的事,更何况是现在。 就这样,师兄弟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永安客栈。 后院的西北角,自从丁蟹两人入住以来,就一直密切关注着他们俩的老板娘和老掌柜,看到两人此时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客栈,顿时喜笑颜开。 “总算摸清了这两条过江龙的底细,原来他们是术士啊,难怪老娘之前那些手段在他们两个面前都失灵了。” 老板娘虽然也精通异术,但她并不擅长感知之术。 因此,她虽然本能地觉得丁蟹二人不好对付,却始终无法摸清他们的底细和实力。 如今,丁蟹两人主动出击,打算拿下马祥坪外的那头黑僵,立马让老板娘看出了不少端倪。 推己及人,老板娘觉得丁蟹这两人至少具备在黑僵手下逃生的本事,否则他们怎么敢去狩猎黑僵。 出了客栈,林九掏出一枚符箓用以夹住一根头发。 他双手飞舞,将两者巧妙地结合在一起,叠成了一只千纸鹤。 此术不是旁的术,正是丁蟹南下时用过的纸鹤寻人术。 “师弟,你这头发是从哪里拔来的?”同样精通纸鹤寻人术的丁蟹皱起眉头问道。 纸鹤寻人术需以带有被搜寻者气息的物件作为引子,方能确保找到目标。 随意拔取一根头发,是无法准确找到想要找的人的。 “早先听到消息时,我跑了一趟城防队,用了点手段从那个胖子头上拔了一根头发下来。” 听闻所用的头发并非无关之人的头发后,丁蟹点了点头没在说什么,林九心中有数就好。 叠好纸鹤后,林九从装满鸡血的竹筒中蘸取一点殷红之血,为纸鹤点上眼睛。 天法清清,地法灵灵; 阴阳结精,仙鹤显灵; 吾奉三茅真君如律令; 千里寻此人,速去,急! 林九施咒时念的咒语与丁蟹略有不同,其效果也与丁蟹施展的纸鹤寻人术有所区别。 随着林九一声低喝,他掌心的纸鹤开始舞动,鹤头朝向一个方向频频轻点,便再无其他动作。 对此,丁蟹并不觉得奇怪。 他所施展的纸鹤寻人术,是经过他个人改动的,要是和林九施展的纸鹤寻人术一模一样,那才真叫见诡了。 今天第一章送上,祝大家周末愉快 (本章完) 第28章 找到黑僵 第28章 找到黑僵 得到纸鹤指引的方向后,两人出了马祥坪,立即施展各自手段疾驰而去。 不久后,他们便抵达了昨日排长等人被伏击的地点。 此地离马祥坪最近,且排长曾在此流血,因此纸鹤首先带丁蟹二人来到了这里。 望着遍地的干尸,丁蟹和林九皆紧锁眉头。 这些尸体太干净了!他们的脖子上都有明显的咬痕,但体内既无尸毒,也没有一丝怨气。 黑僵绝没有这样的本事! “师兄,看来是有同道中人先我们一步,处理了这里。”林九说话时不断的朝着四周密林扫视,试图找寻同行留下的痕迹。 “有人帮忙将这些事情处理干净是好事,林师弟,用纸鹤寻人术采集一下这里的气息,单凭那个胖子的头发,未必能找到所有被害之人的尸体。” 丁蟹对于满地尸体被人处理过这件事并不在意,在对付黑僵这件事上他看得很开,没人介入,自己和林九辛苦一点尽量不留后患。 有人介入,自己能少点力气也挺好。 嘱咐林九采集气息后,丁蟹顺着地下干涸的黑色血痕来到一颗大树下,看着大树下凹坑边缘四散开来的血痂,他伸手取了一片用符纸包裹住。 根据现场的情况来看,被排长一行人带出来的怨尸,应该就是在这里完成了第一次进化,变成了一头真正的僵尸。 收好血痂后,丁蟹观察了一下四周的地面。 见周边的地面并没有留下僵尸跳跃时产生的足迹,大致猜出了那头怨尸第一次进化时,一身实力到了什么程度。 游尸若无外力介入,虽然也是蹦跳着前行,但速度很慢,小脚老太太可能都比这个等级的僵尸快。 进化到跳尸以后,僵尸已经能初步接触地煞磁力了,这个等级的僵尸在速度上已经于常人无异,但灵活性差普通人很多。 普通人胆子要是够大的话,七八个壮汉搭配上合适的装备,付出一些代价后杀之不难。 再往上,就是民间俗称的白煞的白僵了。 白僵已经能够勾连地煞磁力。 因此。其跳跃时的速度与距离远超普通人。 并且,白僵若不全力跳跃追袭的话,由于地煞磁力的影响,落地时发出的动静并不大。 那头怨尸离开此地时,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已经进化至白僵阶段了。 面对这个等级的僵尸,普通人已经没有还手之力,一般的民宅也挡不住它,碰上了只能任其屠杀。 “师兄,有什么发现吗?”采集完气息以后,林九快步走到丁蟹身旁,看着若有站在树下所思的丁蟹问道。 “有一点点头绪,但相关信息太少,我暂时还没什么想法。”丁蟹没有隐瞒林九,他脑海中确实刚刚闪过了一丝灵感,然而却怎么也抓不住。 “好吧。”见丁蟹并未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林九便不再多说。 只是依照之前定下的计划,又点化出了一只纸鹤。 两只纸鹤共同指引下,丁蟹和林九很快就在茂密的丛林中,找到了排长的其余五位同伙。 他们无一例外,都被人施术清理干净了。 白跑了一趟的林九心里有些不爽,早知道是这个情况,他才不顶着个大太阳往深上老林里钻呢。 丁蟹到觉得无所谓,体魄强健的他早已寒暑不侵,就算中午站在太阳底下也不会感到丝毫不适。 只是,他现在对那位一直抢在他们前头的同行,有了一丝兴趣。 能赶在他和林九前面将尸体处理干净不算太难,毕竟,他和林九知道有黑僵出没的消息时,这件事已经在马祥坪传的沸沸扬扬。 他们师兄弟俩的消息最起码滞后了一个时辰以上。 只要那位同行在寻人找物之类法术上稍微有些造诣,赶在他们前面净化所有尸体并不是什么难事。 真正让丁蟹高看这位同行一眼的是,迄今为止,他都没在被净化的尸体周边,发现那位同行留下的痕迹。 这就很不可思议了! 俗话说得好,人过留名,雁过留声。 可这位同行却完全打破了这个规律。 一连六处地方,都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如此手段,丁蟹都叹为观止。 反正,不善守藏之道的丁蟹是没这般本事的。 “既然有人提前帮我们收拾好了首尾,那我们就直接去找那头黑僵的晦气吧。 当然了,要是赶在我们前面的那位同行,连同那头作乱的黑僵也收拾了,那就再好不过了。” 丁蟹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了那片不久前捡来的血痂,虽然心中对那位同行有些好奇,但这些许好奇并不足以让丁蟹放弃手中的事,去追逐那位同行的踪迹。 这一次,丁蟹没有再让林九施展纸鹤寻人术,相比他改良过的纸鹤寻人术,林九的纸鹤寻人术呆板了一点。 双手恍若穿蝴蝶一般上下飞舞片刻后,一只栩栩如生的纸鹤在丁蟹掌中渐渐展翅。 一阵清风吹过后,双翼齐展的纸鹤便借助上升气流轻松的飞了起来。看着如同鸟类一样飞起来的千纸鹤,跟在丁蟹身后的林九不由自主的用手揉了揉眼睛! 这还是纸鹤寻人术吗? 我学的怕不是假的吧? 心中惊讶不已的林九一边怀疑起人生,一边跟在丁蟹身后穿过一片又一片密林。 盏茶功夫后,在山林中穿行了十数里的二人停下了脚步。 看着在一处沼泽上方不断盘旋的纸鹤,林九看向了身前的丁蟹。 你这纸鹤是不是坏掉了? 沼泽这类地方确实容易堆积地煞之气,但它根本就不是僵尸能待的地方啊? 一旦陷进沼泽里,僵尸的感知就会被沼泽里含有大量水分的泥浆遮蔽。 那时候,就算这头僵尸能够因为沼泽里充沛的地煞之气不断成长进化,可它也出不来啊? 除非地脉异动,从地下喷出一股浓郁的地煞之气,且这股地煞之气还恰巧撞到了僵尸身上,将它从沼泽中撞了出来摔倒了地上。 不然的话,这具僵尸就和死物无异了。 可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这次到是好运,本只想为民除害,干掉那头黑僵,没想到却误打误撞的找到了一处地脉异动的节点。” 丁蟹看着眼前散发着硫磺味的沼泽池,在脑海中补全了那头黑僵进化的全过程。 那头黑僵在树下化作白僵后本应该就此打住,但此处异常活跃的地脉节点却给了它又一次进化的机会。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头黑僵应该曾跳进过这方硫磺沼泽池,经受了这方沼泽下方淤积的地煞之气冲刷与洗礼,最终在池底化作了黑僵。 昨夜,这头黑僵又恰巧遇到了往日里难得一遇的地脉异动,一股从地底深处喷薄而出的地煞之气恰巧又把它带上了岸。 于是乎,离这里最近的排长一行人撞上了他们的死劫,一一死在了僵尸口中。 尽管这听起来有点巧合他妈给巧合开门,巧合到家了。 但估摸着就是真相了。 林九耳朵没问题,听完丁蟹说的话以后也愣了一下。 他和丁蟹此行的目标就是勘察地脉异动的源头,这还没准备好正式上岗呢,线索就自动跑到自己跟前来了。 这运气,去买鱼虾蟹或者猜字的话不得把庄家买破产啊! “师兄,你以前在北边讨生活的时候一直都是这么好运的吗?” “你是不是有提振自身气运的小妙招啊,方便的话,能教教师弟我吗,我保证不外传,亲儿子都不传的那种。” 林九自小运气平平,偶尔还会遭遇些小霉运。 他最初接触道法,就是希望能找到一两种既无害又能小幅提升个人气运的方法,从而摆脱偶尔倒霉的命运。 丁蟹无语的看了一眼身旁的林九,感觉这货比他还迷信。 说起来林九可能不信,丁蟹觉得自己之所以能这么顺利找到宗门任务里的线索,全是因为沾了林九主角光环的光。 他对自己的运气好坏大致是有数的。 他这一生的运气,基本都用在了几件关键事上面了,平日里的运气,跟过山车有的一拼。 单凭他自己,不把闽地翻个天翻地覆,是绝对完成不了宗门任务的:“师弟,西边的太阳虽然快要下山了,但终究还没下山呢。” 林九阅读理解能力不差,立马听明白了丁蟹的话外音。 他要有提振运气的本事,那里还用的着苦哈哈跑到闽地来做宗门任务。 早就坐在家里等着天降仙缘一举登仙了。 别白日做梦了。 “丁师兄,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知道丁蟹手中没有自己昼思夜想的气运法术后,林九并没有气馁,这类法术有多难得,他自己也清楚,甚至,有没有都是两说。 “点时间,把眼前这方硫磺沼泽挖开。” “啊?”林九不解,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头黑僵的气息经过这方硫磺沼泽冲刷后已经变了,咱们那位同行净化那些尸体时,做的又太干净了,以至于一丝有用的气息都搜集不到。 现在离天黑还有一个时辰,速度快一点的话,我们可以在天黑之前挖开这座硫磺沼泽,取到淤积在地底的地煞之气。” “有了曾经跟那头黑僵有过交集的地煞之气,我就能施法找到那头黑僵。”不知道具体情况时,丁蟹也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找到那头黑僵。 所以他之前出城时,只能计划以身为饵,试着钓出那头黑僵。 但找到这方硫磺沼泽池后,以身为饵的计划已经赶不上变化了。 今天第二章送上,求票,求追读,老熊继续码字去了,看看能不能凌晨在送上一章 (本章完) 第29章 捷足先登 第29章 捷足先登 听到挖开这座沼泽后,就能快速找到那头黑僵,林九毫不犹豫的动起手来。 放下身上的行囊,他撸起袖子就向沼泽走去。 看着两手空空就走向沼泽的林九,丁蟹满脑袋问号:“师弟,你这空着手往沼泽走,是准备直接钻进沼泽里,沉到底后摄来一缕地煞之气吗?” 要是真这样的话,是能节省不少时间,天黑之前说不定就能找到那头黑僵。 但要是操作不好的话,那可就真的自沉沼泽了。 有丁蟹在此,死肯定是死不掉的,但狼狈却是必然的。 没想到林九居然还藏有这手绝活?以前没听过啊? “啊?”林九听了丁蟹的问询以后也一脑袋问号,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刚刚不是你说要把这座沼泽挖开的吗? 不用手挖,用什么挖? 这里又没有铲子,你随身携带的餐具又是筷子,而不是勺子。 看着林九满脸懵逼的表情,丁蟹意识到自己好像猜错了。 他是真莽到准备靠着一双手挖空一座沼泽池啊! 我用双手,成就伱的梦想! 可你既不盲,也不秃啊。 顾及林九的面子,丁蟹并没有点破这件事:“师弟,我有一门阵法,布置以后可以有效隔绝泥水。 要不,你把你包裹里的阵旗借我用用,师兄我来布个阵。 这样虽然没有直接沉入沼泽底部摄取地煞之气省事,但难度总归没你那种方法那么大。” 想了想,自己和林九这段时间相处的也还行,没必要眼睁睁的看着林九丢人现眼,所以丁蟹强行将话圆了回来。 对于丁蟹主动递出的台阶,林九想都没想就顺坡下了:“那便听从师兄的吧,我虽有分水辟地的本事,但御使起来颇耗法力。 今晚还要和那头黑僵斗法,能多保留一点法力,就多保留一点法力吧!” 看着说着说着不由自主装了起来的林九,丁蟹腹黑的笑了两声。 给你圆场不是让你到我面前来贴脸装叉的,既然你死要面子,那就别怪我坑的你底裤都穿不上。 “原来师弟你今晚有心单刷那头黑僵活动活动手脚啊,那今晚那头黑僵就交给师弟你了。”让你死鸭子嘴硬,我到要看你今晚硬抗黑僵时好不好意思求援。 听闻丁蟹直接将应对黑僵的事甩锅到自己头上,林九顿时忍不住偷偷叫苦。 丁师兄,至于吗? 我不就是过了两句嘴瘾,往回圆了一下面子吗? 相煎何太急啊! 看着蹲在地上从自己行囊中找出七面阵旗的丁蟹,林九张了张嘴想要委婉的邀请他晚上一起对付那头黑僵。 最好由丁蟹主攻,他在一旁辅助控场。 可口张了无数次,林九也始终没能把软话说出口。 都是年青人,他林某人不要面子的啊。<(`^)> 小坑林九一把的丁蟹要是知道他此时在想什么,会极其认真的告诉他,年青人,脸皮厚一点日子过的更舒服。() 从林九的行囊中找出七杆微型阵旗后,丁蟹拿出装有鸡血的竹筒递到林九面前:“师弟,单凭鸡血为引难以更易阵旗的作用。 你看,要不咱们各自往里面加一些带有法力的法血吧?有了法血做引子,我更有把握。” 于符箓一道颇有心得的林九知道丁蟹没乱盖,于是掏出一把随身携带的小刀往手腕上抹了一下。 顷刻间,大量血液涌出,没几秒丁蟹手中的竹筒就已经灌满了。 见竹筒装满血液以后,林九这才并指为剑念动咒语: 金顶玄天,仁为上帝 止血不痛,血路不留 封血无去处,封血无影踪 吾奉三茅真君如律令,急 止血咒一出,林九手腕上的伤势瞬间愈合。 他分水辟地的本事丁蟹没看到,但这手止血术确实玩出了。 “师弟,你能将流传甚广的止血术改进到如此地步,可见你在咒法上的造诣不浅啊。” 这道止血咒和丁蟹的纸鹤寻人术一样,都被改得面目全非了。 更加简洁,更加好用,也更加好上手。 怪不得在没有他的时间线里,石坚对林九忌惮无比。 要不是身具雷灵体,石坚单对单还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林九得了丁蟹称赞后并未得意忘形,他施展出来的止血术和丁蟹那手纸鹤寻人术相比,差了不止一筹。 如果他的止血术都值得大书特书吹上一气,那丁蟹的纸鹤寻人术是不是值得吹上一天。 “师兄,到你了。”用止血术愈合好伤口以后,林九提醒起丁蟹。 “我?用不着我奉献了,单单师弟你奉献的法血,就足以让我完成这次布阵了。” 丁蟹说着,将已经满满当当的竹筒放到林九眼前,示意他看,已经没地方让他放血了。 看着真没打算放血的丁蟹,林九差点气吐血,还带这么玩的? 不是说好咱们各自放一些法血为引的吗?早知道就先剌丁蟹一刀了。 丁蟹这回真没打算坑林九,他原本只是想从林九那里取几滴指尖血,再加上自己的指尖血,足以作为引子更易阵旗的功效了。 哪知道林九上来就朝着手腕来了一刀,哐哐哐的就灌满了竹筒。 让他的提议没了用武之地。林九这次踩坑,应该得算到他自己头上吧。 斩断心中的杂念,丁蟹以指为笔沾染血液,在阵旗上书写刻画起来。 半柱香后,满头大汗的丁蟹放下第七杆阵旗长舒了一口气,临时更易阵旗的功效本就不是简单的事。 一连更易七杆阵旗,也就是丁蟹根基雄浑法力浑厚远超同济,才堪堪完成了这个任务。 换做林九,连续更易七杆阵旗的功效,足以让他累的连头都抬不起来。 大头小头都一样。 就这,还是因为林九高了丁蟹一个境界已经筑基有成。 不然的话,林九把自己榨取成人干都不一定能做到同样的事。 一转天枢,二转天璇 三转天玑,四转天权 五转玉衡,六转开阳 七转摇光,北斗应我 三茅祖师在上,急急如律令 大量星光被阵旗牵引,丁蟹手腕翻转,七杆阵旗便呈北斗七星状将沼泽池半抱于阵中。 “给我,开。”一声大喝后,海量星光在阵法的牵引下,瞬间汇聚成一道磨盘粗细的光柱,裹挟着无边伟力轰向沼泽池。 刹那间,沼泽池中央出现一方磨盘大小的圆柱形空洞。 “师弟,通往地脉节点的通道我已打开,抓紧时间,我体内剩余的法力不多了。” 得了丁蟹的招呼后,林九想也没想一个鹞子翻身冲进了沼泽中央的空洞中。 十数息后,一只纸鹤从沼泽中央的空洞中飞出,为丁蟹带来了一段简短的录音。 “丁师兄,下方有异,这处地脉节点曾经被人改动过。” 上方维持阵法的丁蟹听到录音以后一头雾水,甭管下方有什么变化,你就不能先完成咱们的既定任务吗。 那头黑僵可还等着你今晚去单刷它呢。 纸鹤传完话以后,直接当着丁蟹的面自燃了。 不清楚空洞下方到底出了什么意外的丁蟹,除了源源不断的输出法力维持阵法外,什么也做不了。 他敢断开法力,由法力维持的空洞就敢塌陷给他看。 空洞真塌陷了,林九不死也要脱层皮。 小坑林九一把,让他吃点苦头没问题,直接坑的林九脱层皮,丁蟹觉得自己跟林九的关系还没恶劣到这个地步。 于是乎,一炷香后,丁蟹遭遇了他学道以来的最大危机,体内的法力快要枯竭了。 “林九,你再不出来就真不出来了。”感受着体内十不存一的法力,丁蟹急的朝着空洞大吼。 我不想坑你,但你千万别自己坑自己啊。 丁蟹大声呼唤后没多久,一道沉闷的声音从空洞中传出:“师兄稍待片刻,我这就出来。” 沉闷的声音刚落下,林九便冲天而起跃出了沼泽中央的空洞。 看着林九腾空而起的身影,丁蟹果断的撤掉了维持阵法的法力。 轰的一声,海量泥水倒涌进空洞中,将丁蟹开辟出来的通道重新封死。 “师弟,你知不知道为了不让你埋在下面,短短一炷香功夫,我体内的法力足足被消耗掉了九成。 这些法力要是用在雷法上,一群黑僵也给我杀光了。”丁蟹没好气的怼了林九一句。 我是给你挖了个小坑,但你不是还没陷入坑里吗,何必如此小心眼呢? 丁蟹明目张胆的双标了一把。 看着新鲜出炉的丁姓双标狗,林九眼珠子一转直接岔开话题。 “师兄,这个硫磺沼泽池是人为制造出来的。” “你刚刚说过这件事了。”丁蟹提醒林九,不要说废话。 “制造这个硫磺沼泽池的人是为了掩盖一座陵墓。” “嗯。嗯?”听到陵墓二字后,最近特别缺钱的丁蟹想到了自己从永安客栈探听到的秘密:“下面该不会是闽王陵的入口吧。” 正准备告知丁蟹具体情况的林九被丁蟹一句话干懵逼了,难不成丁蟹刚才也跟他一起下去了? 只不过下面太黑了,他林九没看见而已? 看着林九懵逼的表情,丁蟹也愣了一下,不会吧,永安客栈那帮牛鬼蛇神朝思暮想的闽王陵就这么被他和林九误打误撞的找到了。 还有天理吗?还讲道理吗? 林九这货的主角光环也太离谱了吧! 不过,我喜欢,处于双标状态中的丁蟹此刻满心欢喜。 要是能尽取一座王陵的珍宝。 他立马就能脱贫返欧,继续狗大户的生活,将自己的道途打磨的更加完美。 今天第一章送上 (本章完) 第30章 斩杀黑煞 第30章 斩杀黑煞 但心里骚动不已的丁蟹并没有立马追问闽王陵入口的事,他做事不喜欢半途而废。 既然已经决定今晚要干掉那头黑僵了,那今晚无论如何也得送那头黑僵魂归幽冥才行。 不对,僵尸体内的三魂七魄早已离散,它去不了幽冥。 应该是送它回归大自然。 “把取来的地煞之气给我,早一点把那头黑僵干掉,咱们就能早一点来探一探这座闽王陵。”丁蟹伸手跟林九要地煞之气。 “地煞之气在这。”林九先把取来的地煞之气交给了丁蟹,然后后知后觉的挠了挠脑袋,他有说过要跟丁蟹来探查这座闽王陵吗? 应该没有吧? 林九有些怀疑人生,自己刚刚是不是失去了某些记忆? “师兄,早一点把那头黑僵干掉我能理解,咱们为什么还要回来探一探闽王陵? 难不成那头怨尸之所以能这么快的化为黑僵,和闽王陵有关?” 丁蟹拿过折成纸包状的人符后,无语的看了一眼脑洞大开的林九,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据我推测,因该无关。” “既然无关,那我们为什么要探查闽王陵。” “因为我缺钱缺资源,还欠了宗门一屁股外债,现在兜里比脸还干净。 这次出门要不是把千鹤存压岁钱的小猪罐子拿了出来,我连饭都吃不起。”丁蟹没有胡编乱造找些看起来正义凛然的借口。 这事既然自己准备干了,那就大大方方的干就是了。 扯那么多谎干嘛,不闲累的慌吗? “师兄,你的意思是,你要倒斗闽王陵?”林九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不用弄那些文雅的黑话,直白一点的告诉你,我就是准备盗取闽王陵的金银财宝为己用。 和永安客栈里的那些牛鬼蛇神一个目的。”不屑于撒谎的丁蟹毫不掩饰自己对于闽王陵中那些随葬品的贪欲。 “师兄,我们是茅山道士,不是搬山道士,帮人超度祈福才是我们的工作。”林九听到丁蟹毫不遮掩的话后郑重的警告起他。 甚至都忘记问丁蟹,他怎么知道永安客栈里的那些牛鬼蛇神盯上了这座闽王陵。 他们这些正统茅山道士可没有倒斗这种业务。 “别扯这么多,伱要是愿意跟我一起下闽王陵,看你在找到闽王陵这件事上出力颇多的份上,咱们师兄弟可以二一添作五。 你要是不愿跟我一起下闽王陵,爱到哪去到哪去,别在我跟前晃悠就行,不然的话,我会打哭你的哦。” 听着丁蟹用玩笑口吻说出来的强硬通知,林九沉默了。 他有心反驳丁蟹,他这么干是在给茅山道士抹黑。 但他知道,但凡他敢开口,丁蟹就真敢爆锤他一顿,让他几天下不来床,阻拦不了他下墓。 尽管丁蟹此时一身法力十不存一仅于一些武道蛮力,但敏锐的直觉告诉林九,此刻的丁蟹依旧有打爆他的能力。 所以,默默的将丁蟹准备盗取闽王陵这件事,记在心中的小黑本上后,林九并未在这上面过多纠缠下去。 当下最重要的事,是杀死那头黑僵。 早一点杀了它,就能早一点清除尸祸,避免伤及无辜。 看着沉默的林九,丁蟹耸了耸肩没在搭理他。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与行为准则。 正如丁蟹不会过多的干涉林九的人生一样,他也不希望自己的人生与决定,被他人干涉。 用的依旧是纸鹤寻人术。 只不过这次丁蟹没有随意拿出一张符纸就施术,而是掏出一张蓝色的空白符纸,折出了一只能够承受地煞之气侵蚀的千纸鹤。 将沾染了那头黑僵气息的地煞之气渡入千纸鹤后,丁蟹便放任掌心的千纸鹤展翅高飞了。 蓝色纸鹤腾空,于丁蟹头顶稍作盘旋后,便朝着西南方飞去。 因蓝色空白符纸承载能力大增,蓝色的千纸鹤飞行速度比之黄符纸鹤要快上许多。 要不是丁蟹和林九脚程都不慢,两人差点就被蓝符纸鹤甩开了。 天边微微擦黑之时,丁蟹两人来到了一处废弃多年的石浮屠附近。 看着不远处石浮屠内部的杂乱场景,丁蟹大致猜到排长等人为何会遭到那头黑僵追杀了。 感情他们选择的藏身之地,就在那头黑僵选择的藏身之地附近。 怪不得那头黑僵昨晚会逮着他们咬。 时运低,死劫又至,能活下来两个已经是祖宗保佑了。 “师兄,纸鹤在浮屠不远处一个地洞上方盘旋起来了。”眼尖的林九暂时忘却了丁蟹要下闽王陵的行为,将精力全都放到了捕杀黑僵这件事上。 丁蟹顺着林九手指的方向谨慎的缓步上前,收取了地洞上方的纸鹤。 收完纸鹤后,丁蟹看着内壁光滑的地洞若有所思。感情这头黑僵因为之前在闽王陵大门外打了个转,没能破门而入享受一把王侯待遇觉得亏的慌,找了一处被盗墓贼盗取过的大墓来过死人瘾了。 “这是一处盗洞,看样子开挖时间应该没多久,不出意外的话那头黑僵应该就藏身在这里面。 师弟,盗洞内部空间有限,我体型较大,难以在盗洞内部灵活出手,得麻烦你打头下洞了。” 查找到黑僵的踪迹以后,丁蟹变得正经起来。 战略上,他藐视黑僵,但战术上他绝不会大意失荆州。 走南闯北这些年,因为傲慢丢了小命的人他没少见,自己南下时甚至亲手送走过一位。 丁蟹可不想因为傲慢,去地府跟他们作伴。 听闻丁蟹要自己打头,林九并未多想什么。 他和丁蟹确实因为闽王陵的事有了分歧,但两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还是有的。 于是乎,林九掏出一柄法剑用竹筒中余下的法血为其开封后,便一头钻进了盗洞中。 丁蟹运转武道真解,将骨骼肌肉收缩一下后,也跟着一头扎进了盗洞里。 盗洞不大,创造不了神话。 没几下功夫,林九与丁蟹就一前一后的落地了。 落地后,看着周围空旷的钟乳石地貌,林九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身后的丁蟹,你不是说刚才那个洞是盗洞吗?大墓呢?那头黑僵呢? 丁蟹也懵了,刚才那个洞的开辟手法确实是盗洞的开辟手法啊。 那座废弃浮屠里的杂乱也证明了那头黑僵确实在附近出没过。 在加上他的纸鹤寻人术至今从未失手过。 多项线索都指明,那头黑僵就在这底下。 “咳咳,莫着急,待我施法在找找看。”丁蟹再度掏出蓝符千纸鹤,这次,为了能精准找到那头黑僵,丁蟹运劲从指尖逼出两滴精血为纸鹤开了眼。 去吧。 轻吹一口气,蓝色的纸鹤在地窟中展翅飞了起来。 鹤头左顾右盼一段时间后,朝着地窟深处飞去。 不用丁蟹招呼,林九就提着剑跟在了纸鹤后面,丁蟹亦然。 地窟不比地上,无尽的黑暗笼罩着一切。 要不是丁蟹和林九都是修炼有成之人,双眼各有神异,想要在这里跟上速度极快的蓝符纸鹤,简直难如登天。 但走着走着,方向感极强,且对地脉走势有所研究的丁蟹就发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和林九好像再走回头路。 纸鹤前进的方向,放到地面上看的话因该是闽王陵那边。 意识到这件事后,丁蟹心里有了个猜测,闽王陵,似乎对那头黑僵很重要? 可不应该啊,僵尸灵智未启时,除了血食和地煞之气堆积之地能吸引它们,其他的东西根本就不在它们的认知中才对。 他先前开天眼看过,闽王陵入口处地煞节点里的地煞之气,已经被那头黑僵吸取的差不多了。 沼泽下方的闽王陵虽然还残余不少其他邪气、煞气,但都吸引不了僵尸才对。 心里犯起嘀咕的丁蟹并没有停下脚步,反而加快了步伐,隐隐跑到了林九身前。 咚、咚、咚 黑暗中,一道黑影在两人前方突然闪过,那标志性的跳跃声让丁蟹与林九立即放缓脚步警觉起来。 “师兄,是那头黑僵。”林九一边说话一边提剑不经意的越过丁蟹。 被动接受击杀黑僵的任务后,林九确实想过跟丁蟹服个软,今晚就跟在丁蟹后面打打辅助算了。 但好面子的他既然之前都没能开口说出服软的话,现在就更不会躲在丁蟹身后接受他的庇护了。 咚、咚、咚。 追寻着僵尸的脚步声,两人接连穿过了数个钟乳石洞。 不少钟乳石洞中有着数个不同的石洞,要不是蓝符纸鹤和绵延不断的僵尸跳跃声互相佐证。 丁蟹和林九真不一定能快速的找到正确的路线。 或许是察觉到了身后有人在追踪自己,亦或者就是单纯的闻到了人气,不断跳跃前行的黑僵在一处洞穴中停下了脚步。 丁蟹两人对视一眼,谨慎的追进了那处洞穴,放眼看去,那头黑僵就在洞穴中央静静的‘看’着他们二人。 发现了丁蟹两人后,立于洞穴中央的黑僵在嗜血的本能催动下,发出一声低吼后,便朝着丁蟹两人扑了过来。 对此,林九早有准备,一手持着法剑,一手捏着法诀,就迎着黑僵杀了上去。 今天第二章送上,跪求票票和追读 (本章完) 第31章 寿诡转生 第31章 寿诡转生 法剑开封后,对妖魔诡怪有极强的克制作用。 一剑挥下,瞬间便破开了黑僵表层的煞气防御,直伤其体。 尽管僵尸并无痛觉,但仍就本能地向后跃去,意图与林九拉开距离。 黑僵体内积攒的地煞之气并非无穷无尽的,每次修复伤势,都会消耗其体内的地煞之气。 当地它体内的煞之气耗尽,它便与寻常死尸无异。 眼见黑僵有逃跑的迹象,林九伸出左手在法剑上一抹,以自身指尖精血为引,催动体内的法力凭空画了一道符:“大将军到此,敕。三茅真君如律令。” 以血为引的符咒瞬间化作一道金光向着黑僵的脑袋飞去。 刹那间,金光与黑僵相撞,爆发出强烈的能量波动,将黑僵定在了原地。 丁蟹见状,对林九于符箓一道的造诣又有了新的认知。 他要是没给自己装个外挂,符箓一道上他不如林九。 但仅凭一道仓促间画出来的敕令大将军到此符,就想控制住一头黑僵,未免有些不足。 果不其然,丁蟹的念头才从脑海中落下,被定在原地的黑僵便挣脱了敕令大将军到此符的束缚,恢复了凶猛姿态。 林九见状,不由的苦笑一下。 但凡刚才那道敕令大将军到此符能多撑一秒,他都能上前斩下眼前这头黑僵的头颅,可惜,世界不会因为他的意志而停止转动。 “林师弟,既然没机会一剑砍下它的透露当球踢,不如换个思路。 尝试着找找它体内存储地煞之气的地方。”对付荫尸有一手的丁蟹不忍林九吃瘪,好心提醒了一下。 林九听了丁蟹的提醒后,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回敬丁蟹。 他又不傻,怎么可能不知道寻找到黑僵的弱点,就能以最简单的方式制胜。 刚交手时,他就上来就给了这头黑僵心口一剑。 结果呢,找错地方了。 僵尸的弱点若真易寻,每年便不会有那么多的术士命丧尸口了。 “我此前已尝试过,但这头黑僵的弱点并非心脏,这样一来,与其在它躯体其余部位寻找弱点,远不如直接攻击其头颅。” 尽管场面有些胶着,但有着自己骄傲的林九并未向丁蟹求助。 这头黑僵固然棘手,但观林九不时能抽出空来与丁蟹交谈,便知它其实并非林九的对手。 林九之所以未能速胜,只因他所掌握的降魔手段没有雷法那么克制妖魔诡怪罢了。 “你可以试试破开它的喉咙,泄掉它的最后一口气,虽然不如直接攻破它体内地煞之气节点,但也能削弱其凶性。”一计不成,经验丰富的丁蟹又提出了新的计策。 “我要是能割开它的喉咙,为何不干脆点斩下它的头颅?”林九不客气地回怼了丁蟹。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拥有近乎宗师般的武艺吗? 林九的拳脚功夫不弱,剑法也有板有眼,但面对皮糙肉厚、速度迅捷的黑僵,他的拳脚功夫和剑法都难以为他提供更大的帮助。 他做不到像话本小说中的绝世剑客那样,一剑如龙,轻松削去眼前这头黑僵的头颅当球踢。 被怼的丁蟹讪讪的笑了笑。 搞错了,林九不是他,确实难以复制他刚才说的方法。 尴尬的摩挲一下下巴,他悄悄的打开了眉心天眼,朝着眼前的黑僵看了过去。 一眼过后,眼前的黑僵在他的眼中再无任何秘密可言。 但丁蟹非但没有露出笑容,反而紧抿嘴唇满脸肃穆:“师弟,情况有变,我需要出手尽快拿下这头黑僵。” 听到丁蟹的话后,林九尽管万分不解,但还是在战斗中让出了一个身位留给丁蟹。 见状,丁蟹迈开脚步,施展出轻身功夫,恍如缩地成寸一般,瞬间出现在黑僵身侧,一指点向它两肺之间。 细小的电弧闪耀。 原本又吼又叫比猛虎还要骇人三分的黑僵,瞬间蔫成了猫咪。 别看丁蟹运转掌心雷打进它体内的电弧很小,但就是这么点电弧便轻松破开了黑僵的煞气节点,将它体内的地煞之气全部打散。 没了地煞之气支撑,先前铜皮铁骨的黑僵现在跟一滩烂肉一样摊在地上。 这种状态下的它,莫说是林九这样的道士了,就是随便来个普通人都能轻易割下它的脑袋,让它彻底翘辫子。 “师兄,怎么回事?”先前,因为两人之间的信任,所以林九问都没问就交出了战场,而今,战斗结束了,他自然想弄明白丁蟹为什么改变主意。 “这头黑僵很有可能不是我们要找的那头。”丁蟹将自己突然插手的原因告知了林九。 “怎么可能?”听到这个消息时林九的第一反应是,丁蟹是不是搞错了。 黑僵又不是大白菜,怎么可能一下冒出两头来。 “这头黑僵身上的地煞之气里没有沾上人的血气,也就是说,它其实没咬死过人。” “它没咬死过人,那昨天死的那些人是谁咬的,总不至于他们自己咬自己吧。”林九还是有些不信丁蟹的推测。“师弟,伱仔细观察一下眼前这头黑僵身上的服饰。”丁蟹也没跟林九争辩,直接将他观察到的不对劲之处指出。 “服饰?”林九顺着丁蟹的指引仔细观察了一下地上那滩僵尸身上残留的衣物。 “这头黑僵身上的衣物最起码经历了数百年岁月的洗礼,而咱们要找的那头黑僵,身上寿衣的成型时间绝对不超过一年。” 僵尸这种诡怪,就算开了灵智也不会在意自己穿没穿衣物,在结合它体内的地煞之气没有沾染人的气血这一佐证。 眼前这头黑僵还真就不是他们要找的那头,想到这林九不由得为马祥坪附近的百姓长叹一口气。 这得造了多大的孽啊,才能一连碰到两头黑僵出世。 叹完气之后,林九从背后行囊里掏出一张阳火符扔到了地上的黑僵身上。 两者甫一接触,便如天雷勾地火一样,激发出了火。 嗯? 上面那句话好像有点怪怪的。 算了,不管那么多了。 顷刻间,地上的黑僵便被阳火符激发的大日真火包裹起来。 原本昏暗无光的钟乳石洞瞬间亮堂起来。 虽然找错了僵尸,但无论是丁蟹还是林九都不会放任眼前这头黑僵不管。 化作灰烬回归天地,是它唯一的结局。 片刻后,钟乳石洞中的熊熊大火逐渐熄灭,原地只留下一小撮白色的骨灰。 这撮黑僵焚化后留下的骨灰若是被一些邪门外道看到了,只怕能两眼冒绿光,这可是施展邪术的上佳媒介,在黑市中有价无市的。 可无论是丁蟹还是林九,都没有看它一眼。 林九有些麻爪:“师兄,接下来该怎么办?” “接着找呗。”丁蟹也没什么好办法,他也没想到在自己手中从未失手过的纸鹤寻人术会失手。 “这地窟一洞连一洞,洞洞都有歧路,没有指引的话,想要在这里找到那头黑僵不亚于大海捞针。 师兄,要不你在用一次纸鹤寻人术吧,我觉得你的纸鹤寻人术应该没出错。”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杀死的这头黑僵和我们寻找的那头黑僵有着某种关联。 所以,师兄你的纸鹤寻人术才会找错僵尸?”林九是真这么觉得的。 丁蟹改进过的纸鹤寻人术有多玄奇他都看在眼里了。 按理来说不应该出问题才对。 除非,这两头黑僵之间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 听林九这么一分析,丁蟹也咂摸出一点东西。 先前的种种迹象无不表明,咬死影武者等人的黑僵,肯定在那座废弃的石浮屠附近出没过。 也就是说,在地面上,他们俩并没有找错位置。 那么,问题应该出在地下,纸鹤寻人术确实在地下洞窟中探查到了那头黑僵的气息。 一开始也确实是在追寻那头咬死影武者等人的黑僵踪迹。 除非,纸鹤寻人术在追踪途中被外力误导了。 可当时丁蟹和林九就跟在蓝符纸鹤后面,不可能有人能在他们俩眼皮子地下耍样的。 思来想去,丁蟹想起了自家开脉祖师年青时遇到过的一个奇特诡怪。 一头未成飞僵之体,就已经灵智大开的僵尸。 那头僵尸本是鲁南一个小法脉祭练出来的护道手段。 为了防止僵尸反噬,那个法脉祭练那头僵尸并未用血食喂养。 而是不断的带着那头僵尸游走在乱坟岗、万人坑之类的地方,让它以煞气为食,以月华为饮。 这样祭练出来的僵尸虽然凶性远不如野生僵尸,但用起来却极为顺手,不必担心僵尸反噬主人。 小法脉传承有限,脱凡境便是此法脉的顶点。 筑基境与蜕凡境虽然已经让修士逐渐朝着非人蜕变,但并不会增长人的寿元,能活多久,全看自身天寿有多少。 直到到了阴神境,与天地交感之后,才能将修士自身寿元堆至三甲子岁月。 因此,那个小法脉某一代法脉之主在寿元将近时,打起了自家法脉护法僵尸的主意。 他东拼西凑,自研了一套夺舍转生之术,将自身魂魄塞进了护法僵尸的识海内,成功的拥有了一幅永生不灭的躯壳。 今天第一章送上,求推荐票,求月票,求追读,今天问了一下责编,追读可能不达标,下周又要裸奔了,平台十万字后给的智能推要是也不能拉动数据,老熊这书基本就凉透了,到时候会咋样,我心里也没底 (本章完) 第32章 单手杀敌 第32章 单手杀敌 解决了躯壳问题后,这位已经变成寿诡的法脉之主便开始计划炼制一副命匣,意在保护自己的三魂七魄,防止三魂离散、七魄离体之灾。 然而,还没等他付诸行动,阴山道就盯上了他所在的法脉。 全胜时期的阴山道在中原地带的声势,比茅山在江南的声势还要强大。 其蛮横起来,莫说茅山了,就是三山符箓一起出面,照样要被强落脸面。 一个偏安鲁南的小法脉又怎么可能挡的住阴山道的兵锋。 法脉被灭,传承被夺不说,就连那位夺舍了僵尸的法脉之主,也被阴山道的修士一记戮魂咒打的魂飞魄散。 整个法脉唯一留下痕迹就是那具被人入主过的僵尸躯壳,区区黑僵还入不得阴山道的法眼,于是被人遗弃在那个小宗门的废墟之中。 令人不解的是,经过那位法脉之主的夺舍后,那具不过黑僵境的僵尸躯壳竟然在随后的岁月中通了灵,诞生了新的神志。 按理来说,僵尸唯有进阶飞僵以后才能通灵,拥有堪比少年人的智慧。 只有晋升不化骨后,才能如常人一般思考,智慧之光大涨。 但它的出现,却打破了这个所有人都习以为常的规律。 如果,那具怨尸化成的黑僵也被‘人’夺舍,而今已经有了智慧。 那么,先前很多讲不通的地方就都能说得通了。 甚至,就连夺舍黑僵的‘人’来自那里,丁蟹都有了大致猜测。 没想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闽王陵居然都这般诡异。 那始皇陵、乾陵等大墓,又该隐藏了多少秘密? 脑海中闪过无数思绪后,丁蟹还是将注意力放到了眼前。 掏出蓝符纸鹤,丁蟹咬破手指以血为引,又在上面加了一层纸鹤寻人术。 两道符互相叠加后,蓝符纸鹤搜寻气机的能力将翻上数番。 但如此一来,原本能当符宝代代传下去的蓝符纸鹤,用完这次便会毁灭。 一张空白的蓝色符纸,说价值千金有些扯淡了,但卖个百金还是不难的。 若是符纸上面所画之符简单实用又好祭练,是能像丁蟹南下时携带的那三张五雷斩邪符一样,充当一个法脉的底蕴的。 这就是丁蟹为什么不喜欢多管闲事的原因了。 多来几次,都不用宗门追债,他自己就穷死了。 “吾奉三茅真君如律令,去。” 强忍着心中的疼痛,丁蟹催动了蓝符纸鹤。 被史诗级加强的蓝符纸鹤不负丁蟹所望,刚腾空而起,便探查到了与符内封存煞气一样的气息。 只不过,它这次指引的方向却和先前截然相反。 盏茶功夫后,丁蟹看着原先畅通无阻,而今严严实实的盗洞,越发确认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闽王陵里真的走出了一个‘人’夺舍了那头黑僵。 拿出先前用完后顺手收了起来的阵旗,丁蟹施展牵星术引来星光催动阵法,强行将盗洞重新开辟。 通过重新开辟的通道返回地面以后,丁蟹与林九顺着蓝符纸鹤的指引再度追查下去。 月上中天,看着不远处隐匿在黑暗中寂静无比的马祥坪,丁蟹与林九的脸上满是凝重。 两人相顾无言,默默对视一眼后便以最快速度冲向马祥坪。 这时候,指望那头黑僵还没大开杀戒不太现实,只能期望它还没来得及将马祥坪化作一方死域。 片刻功夫后,两人来到马祥坪城门口。 看着地上十数具被吸成人干的城防队兵丁,以及被蛮力撞开的包铁原木门。 丁蟹二人只是略微停顿一下便继续快步向着城内跑去。 穿过城门洞,丁蟹和林九又林林散散的看到了几具被吸成人干的尸体。 但除此之外,马祥坪主干道两旁的民宅,却似乎没有受到任何祸害? 丁蟹神识扫去,发现主干道两旁的民宅里,居然无一人被僵尸戕害。 这是怎么回事? 心中尽管萦绕着无数疑问,但眼前最重要的事并不是追寻真相。 跟在蓝符纸鹤后面,丁蟹二人朝着马祥坪深处狂奔而去。 盏茶功夫后,看着眼前门户大开却静得出奇的苗宅,两人眼中都流露出凝重之色。 林九之所以紧张,并非因为黑僵就在宅内,而是因为他至今未见到黑僵大开杀戒。 城门口的那些城防队的兵丁之所以丧命,看样子只是因为他们阻挡了黑僵的去路。 这意味着什么,林九已经有所猜测。 那头怨尸所化的黑僵,多半已经通灵成精了。 丁蟹紧张,则是因为他无法估量从闽王陵中走出的那“人”的实力。 若是筑基境,他自信能够轻易击杀,若是蜕凡境,他相信自己手段尽出后,多半还是能取得最终胜利。 但若是阴神境,则只能祈求对方尚未磨合好新肉身,否则他和林九恐将命丧马祥坪。 尽管心中紧张,丁蟹和林九却毫不犹豫地跨过门槛,踏入苗宅。苗宅占地广阔,假山池塘、亭台楼阁一应俱全,仿佛置身于江南水乡的某一大户宅院之中。 “狗大户,真可恶啊。”极度缺钱的丁蟹用神识扫视了一遍苗宅前院后,不禁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吐沫。 单他感知范围内的黄金和鹰洋,就已经远超他之前在津门从漕运商会中卷走的钱了。 这还只是前院! 中院和后院又该是什么景象? 尽管已经想资源想疯了,但丁蟹瞬间便斩掉了脑海中的贪欲与杂念,专心致志的搜索起那头黑僵。 片刻后,他在中院一处厢房门口找到了目标。 一个笼罩在茂密黑毛中的身影正抱着一具身着旗袍的女尸望月流血泪。 僵尸。 流泪? 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词闯进了丁蟹的脑海,将他震的不轻。 见到这一幕,丁蟹心中一凛。 这头黑僵,果然非同一般,死物流泪,这种奇景千古难见,能完成这一奇景的黑僵绝不是刚才那头被他一指击杀的黑僵可以媲美的。 丁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震撼快步向着中院走去。 林九见状,虽然不明所以但也紧跟在丁蟹身后。 片刻后,丁蟹便来到了黑僵身前不远处。 看着抱尸流泪的黑僵,林九也愣了一下。 但反应过来以后他大喝一声,持着法剑朝着黑僵当头劈去。 不管这头黑僵背后有多凄美动人的故事,它都是一头已经戕害了数十条人命的僵尸。 生而为人,屁股坐在人类一方的林九绝不可能放任它活下去。 尽管大部分精力都在怀中的女尸身上,但仰头望月的黑僵依旧躲过了林九的剑。 “吼吼.”一声爆喝后,黑僵小心翼翼的放下怀中的女尸,挥舞双手朝着林九杀了过去。 凌厉的尸爪下,原本气势大盛的林九瞬间狼狈起来。 “师弟,他人血喝多了,已经有几分绿僵的气象了!我来对付它吧。”自打进了中院以后,丁蟹就一直在观察面前这头黑僵。 它的眼神虽然有一丝迟滞,但无疑是通了灵,已经有了神志。 可观其行为,又有点不像是被老怪物夺舍了一样。 难道自己猜错了? 困惑归困惑,丁蟹可不是非要弄清楚真相才行的滚筒洗衣机。 法力运转,数十道电弧瞬间将之缠绕起来,看起来如同雷神临凡一般。 “死。”脚步一动,如同雷神一般的丁蟹便出现在黑僵跟前。 一掌拍出,十来道电弧如离弦之箭一般,射向眼前这头黑僵身上诸多有可能储存地煞之气的地方。 面对这如迅雷一般的攻击,黑僵张开獠牙狰狞的大口,瞬间喷出一道黑色起浪。 已经退到丁蟹侧后方为丁蟹压阵的林九看到这一幕后大惊失色。 一头黑僵怎么可能御使的动它体内的尸气。 根据宗门藏经阁中记载,这是飞僵才有的本事啊! 面对黑色气浪,丁蟹不退反进直接冲撞了上去。 经过刚才的交手,他确认了一件事,眼前这头黑僵状态有异,既然如此,先杀了再说。 “嘭!” “轰隆!” 雷霆与尸气碰撞后,产生了惊天的爆炸,爆炸产生的冲击波瞬间将方圆数亩的苗宅中院夷为平地。 滚滚烟尘中,一具浑身焦黑的身影倒飞出爆炸中心,如一块陨石一般撞塌了不少摇摇欲坠的残存建筑物。 全力施展金光咒,才勉强护住自己的林九见状立马着急起来。 他认出了那道黑影,是刚刚顶着尸气硬冲上去的丁蟹。 强大如他,也败在这头已经成精的黑僵手下了吗! 想着茅山正邪对立,搏斗终生的祖训,林九咬牙催动体内的法力准备接替已经倒下的丁蟹,继续与邪恶搏杀。 那怕注定会死,他也要死出茅山弟子不惧妖魔不怕诡怪的气节。 可不等他迈步上前,一道白发长须的干瘦身影走出了爆炸中心。 “小辈,你胆子还真大,要不是我附体的这具僵尸不争气,硬要为了狗屁爱情和我争夺身体。 让我出现了难以弥合的破绽无法发挥出应有的实力,今晚,你们几个死定了。” 一片废墟中,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的丁蟹半躺着傲视着老者。 “我赌赢了,不是吗?我要是你这会儿就不会硬挺了,雷霆撕裂神魂的痛楚,比天下间任何刑罚都要疼。 硬挺这一会儿,就为了留下一个完美的谢幕,值吗?”说话之间丁蟹咳嗽数声,带出数道殷红的鲜血。 “是啊,值吗?”一声不知是叹息还是疑问的话音落下后,伫立在烟尘中的老者瞬间被无数道雷霆撕成碎片。 排版出了一点问题,有不少段落丢失、重复,刚刚发现,已经改正过来了,对不住各位抢先支持的老爷们了,厚颜无耻跪求一波票票和追读 (本章完) 第33章 武当三英 第33章 武当三英 老者化为飞灰后,丁蟹看向南方一处角落,冷声道:“朋友,出来吧。 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师兄弟与恶鬼搏斗,自己却躲在暗处坐享其成感觉如何?” 丁蟹说这话时的语气中透露出强烈的不满快要爆表。 若不是他刚才硬抗闽王陵中走出的恶鬼时,始终开着天眼术警惕四周。 无意间发现,周围有一处空间与周边有些不协调,他还真没察觉到自己的一举一动竟都在他人监视之下。 意识到周围还有他人,林九立刻拔剑冲到丁蟹身前,紧张地守护着看似虚弱的他。 “啪、啪、啪…道友好本事,跨越两境击杀千年恶鬼,不愧是茅山当代五杰之首。” 一阵微弱的掌声响起后,丁蟹紧盯之处空间出现波动,一名灰袍扎道髻的青年道士凭空出现,他自报家门:“武当卢卓,见过道友。” “三英之首,八阵卢卓!”林九惊呼一声,目光紧盯着眼前的青年道士。 他做梦也没想到,一直在暗中窥视他们的人,竟然是武当三英之首。 卢卓,这位在南方灵幻界都小有名气的青年高手,身为武当青年一代最杰出的弟子之一,声势甚至超过了一般的阴神真人。 据宗门小道消息,卢卓半年前因行侠仗义与七煌洞的岐黄老祖发生了冲突,随后便遭到这位阴神真人的追杀。 自此,卢卓的行踪开始变得飘忽不定,没想到,今日竟在马祥坪与他相遇。 “今日先我们师兄弟一步清理掉那些尸体中尸毒与怨气的人,莫非是你?” 林九想起今早遇到的那位总是领先他们一步的同行,若那人是卢卓,一切便都说的通了。 想通早上碰到的怪事后,林九终于记起此人当下敌友不明:“同为三山符箓弟子,你刚才不现身帮我二人一把没问题,可为何要躲在暗中窥探我们俩。” 说这话时,林九也同样怒气冲冲的。 “自然是想看看,茅山推出的青年一代俊杰,是个什么成色?”卢卓没有隐藏自己的想法,他直接了当的说道:“现在看到了,龙蛇混杂鱼目混珠。” “这位善使雷法的道友,因该就是五杰之首丁蟹吧。 尽管境界尚低,但你的基础确实扎实,看样子道友是想在定念境多夯实一下基础,好在突破筑基境是铸就玉品道基吧? 难为伱了,一个外茅弟子,要什么没什么,却依旧敢想着玉品筑基种下仙道种子。” 见卢卓将自己比作蛇虫,林九的脸上立马露出一抹怒色,他又不是木头人,听到别人的贬低以后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生气。 可听到卢卓道出丁蟹欲要铸就玉品道基时,他脸上的怒色瞬间消失不见,满脸惊讶的看向丁蟹。 玉品道基,神仙种子。 这句话,林九早些时候曾听的耳朵起茧了。 因天赋、功体、道经、悟性等多重原因,术士筑基时铸就的根基各不相同。 千百年下来,先辈根据筑基时法力蜕化后的品相,将术士铸就的根基分为五品。 下品,铁相。 彼时,术士中丹田中孕养出来的法力根源呈灰褐色,法力较之定念境并无质变,只是有了根源,恢复速度远超定念境。 此等根基,终身无望下一境。 中品,铜相。 此相的术士,体内的法力在突破筑基时的蜕变中完成了质变,一缕法力能轻易碾压定念境时十缕。 这等根基,有三成的几率窥视蜕凡境。上品,银相。 术士在跨入筑基境时不仅完成了法力的蜕变,就连一身功体也随之升华,自此体魄强健百病不侵。 这样的根基,突破蜕凡境的概率在五五之间。 极品,金相。 铸就金相的术士精、气、神三道将在跨入筑基境时全面升华,为日后的道途打下最坚实的基础。 蜕凡境对铸就此相的术士而言唾手可得,阴神大关也不会是他们的终点,站在灵幻界顶端的阳神真君才是他们最终的目标。 林九的道基就是极品金相,日后阳神真君有望。 在这之上,则是卢卓刚刚说的玉品道基。 世人对于玉品道基,只有一个中肯的评价。 神仙种子! 短短四个字,却道尽了所有求仙者的期望。 半躺在废墟中的丁蟹经过短暂的吐纳后,稳定住了伤势,恢复了一些战力。 看着不远处侃侃而谈的卢卓,他没好气的送了对方一个白眼。 “咱们俩很熟吗?用得着你一武当弟子来给我猫哭耗子假慈悲。 别扯淡了,我有几件事想要和你请教一下,希望你能如实的告知我,不然的话,鄙人会很生气的。” 看着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却依旧笑嘻嘻的丁蟹,卢卓收起了眼中的玩味:“我如果不回答呢。”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灵幻界流传过的一句俚语:诡上诡身,阎王转身;诡上尸身,地藏降神。 你猜,我刚刚击杀那头千年恶鬼时它处在什么状态? 你在猜猜,我要是拿起法剑搭上法坛,有没有能力,带着你一起去见阎王爷?” 丁蟹说道要拉着卢卓一起去见阎王爷时依旧笑嘻嘻的,但卢卓却不敢当这句话是个笑话。 因为眼前这个癫佬真要不顾一切的拉他下水,他肯定没办法全身而退。 卢卓先前之所以藏在暗中,一方面是想观察茅山推出的五杰是否名副其实。 另一方面,也确实忌惮那头刚刚被丁蟹的雷法打崩黑僵躯壳,灵体化作灰灰的千年恶鬼。 诡上尸身,地藏降神一说,是灵幻界先辈们付出血的教训后总结出来的警示,绝不是在无的放矢。 单单一头千年恶鬼,他杀起来不比杀鸡难多少。 黑僵这种不入流的诡怪,只要他卢爷想,能和割草一样,一茬又一茬的收割。 但两者合流融入一体后,能在阴神真人手下讨到便宜的他,也不敢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不会翻车。 所以,面对丁蟹毫不掩饰的威胁时,卢卓沉默了。 “闽王陵是不是你破开的?”丁蟹可不管卢卓在想什么,他现在只想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 第一章送上,今天外婆过世一百天,白天有事忙了点,所以字数少了点,还请见谅 (本章完) 第34章 合伙分赃 第34章 合伙分赃 “不是,我来闽地也不过十来天罢了。”自认是个正常人的卢卓不愿意和看起来就疯疯癫癫的丁蟹计较,爽快的回答了丁蟹的第一个问题。 明知道千年老鬼诡上尸身占据了黑僵躯壳后,连试探都不试探就不管不顾的往上冲。 丁蟹不癫,谁癫。 “根据我探查到的消息,闽王陵应该是一伙常胜山的响马于一个月前破开的。 那伙响马破开闽王陵后,在这头千年老鬼算计下,基本上全都留在了闽王陵里,只有几个放风的和一个背夫活了下来。” 将自己在永安客栈探听到的消息和卢卓所说的讯息做个对比,丁蟹判断卢卓应该没撒谎。 闽王陵不是他破开的,马祥坪死的这些人和他没有直接因果。 得出这个结论后,丁蟹掐去了心中针对卢卓的敌意。 道德底线很灵活的丁蟹想的很明白,他和卢卓对于这场小型尸祸都没有任何责任,遇上了,心情好帮一把是情分,不帮是本分。 只要这场尸祸不是卢卓故意制造出来的就行。 “看样子,道友你应该已经确定了闽王陵的位置,就等机会合适一探究竟了。”没了敌意以后丁蟹说话时的语气瞬间温和不少。 看着跟个神经病一样突然又变了一张脸的丁蟹,卢卓很想吐槽一下茅山宿老。 到底是谁把这种喜怒无常的疯子放下山来的,前脚码卖批,后脚笑嘻嘻,很折磨人的好不好。 “道友不也探查到了闽王陵的具体方位吗,有机会我等可以共探闽王陵。”尽管心里快把丁蟹骂成疯狗了,但卢卓依旧邀请丁蟹和自己一起下闽王陵共同发财。 不是他嫌钱烫手,而是他知道就算自己不邀请,丁蟹也不会放过闽王陵。 确认过眼神,都是穷批人。 既然都盯上了闽王陵的财富,与其为了钱打生打死,倒不如二一添作五。 “闽王陵的财富三七开。”早就看穿卢卓跟自己一个德性丁蟹毫不犹豫的狮子大张口。 七成,是他的。 闻言,卢卓皱眉看了一眼护在丁蟹身上跟个门神似的林九,怎么看怎么觉得林九碍眼,要是没有这个显眼包在,让丁蟹占据了人头优势。 丁蟹敢开口要七成,他卢爷就敢翻脸甩出八阵图,教丁蟹做人。 “可以。”咬牙认下这个分配比例后,卢卓心里肉疼的很:“但苗家的财富,必须五五分账。” “那头千年老鬼虽然死在了你手中,但你信不信,没有伱,我用不了多久就能无伤杀了它。”话音落下后,一道又一道的阵纹自中院地下浮现。 诸多阵纹齐显后,隐隐呈八卦阵势将整个中院囊括在阵中。 “我信。”看着眼前能让自己感到心悸的阵法,丁蟹相信给足卢卓准备时间,他真能单杀刚刚那头千年恶鬼。 但瞥了一眼近在咫尺却始终未能将自己拉进阵中的八阵图,丁蟹依旧开口否定了卢卓的分配方案。 你真当我丁某人是随意找个地方躺下的啊! 已经成型的八阵图再猛,也伤不到恰巧落在阵外的他。 “这样吧,我们师兄弟俩今天吃点亏,苗家的财富我们师兄弟俩一人拿三成,你独拿四成,你看行不行。” 面对厚颜无耻,一幅你占了大便宜的丁蟹,卢卓伸手摸了摸自己腰间,我刀呢,我刀呢,我要砍死这个王八蛋。 摸来摸去,始终都没摸到刀的卢卓自然砍不死八阵图外的丁蟹。 “可以。”卢卓咬牙切齿的应下丁蟹定下的分赃比例。至于苗家人会不会反对自己的财产被眼前这两个王八蛋瓜分。 实在不好意思,死人是没有发言权的。 早在卢卓追踪到苗家时,苗家就已经没有活口了。 丁蟹俩人进来时之所以没在前院看到尸体,是因为苗家人在已经启灵的怨尸驱赶下,全部汇聚到了后院。 被它当做敬猴的半拉柯基,当着苗老爷的面,一个接一个的咬死吸成人干了。 “道友好肚量,不愧是武当高徒三英之首,看着就风度翩翩、一表人才.” 占了便宜的丁蟹见卢卓争都没争就同意了分配比例,立马绞尽脑汁把自己身上的诸多优秀特质cos一下,也不管合不合适,全部安插到了卢卓身上。 见丁蟹‘诚意满满’的搁那吹嘘自己,卢卓牙根泛酸,几句不值钱的话就从自己手上捞走了万把块鹰洋,他这生意经‘真棒’。 “道友,你先我们一步进了这苗家大院,想必对于苗家的了解要远胜我和师弟。 我现在有伤在身,能不能麻烦道友你帮忙,点时间将苗家藏匿的财富全部取出。” 都已经接受吃了大亏的分脏比例了,卢卓也不介意被丁蟹在使唤一把。 朝着丁蟹点点头后,他运转法力一催,整个中院值钱的东西全被他用阵法摄了出来。 搞定中院后,卢卓转身向着后院走去,并未趁机将八阵图向丁蟹二人立身的方向延伸。 既然没打算得罪死丁蟹这个喜怒无常的癫佬,卢卓做事时自然会留几分余地。 卢卓转身离开后,林九茫然的看着眼前堆积成一座小山的财物。 “师兄,就算苗家大院里没有能继承苗家财富的活人了,马祥坪总能找到跟苗家沾亲带故的人吧。 你们俩连亲属都不找寻一下,私下里就把苗家的家业瓜分了,这有违戒律吧?” 头一次跑江湖的林九,打心眼里不赞成丁蟹和卢卓的做法。 但又不能在卢卓这个外人面前拆丁蟹的台,所以委婉的劝诫起丁蟹。 对此,丁蟹理都没理林九。 他做事,自有章法,还轮不到林九来说三道四。 早在排长那伙假赶尸匠接手那具怨尸后的第二天,丁蟹就把怨尸的来源查了个底朝天。 那具怨尸本是马祥坪附近一个杂戏班里的乐师,因苗老太爷过五十大寿,跟着杂戏班子一起来给苗老太爷唱杂戏祝寿。 那曾想吃惯了山珍的苗老太爷见他婆娘生的靓丽动人,动了吃海鲜鲍鱼的念头。 怨尸生前也硬气,宁死也要保护自家婆娘。 结果,自己被苗老太爷摁在鱼缸里活活淹死不说,婆娘也被苗老太爷玩弄致残后,赏给手下喝鲍汁汤了。 可以说,整个事情就是因为这个苗老太爷管不住裤裆造成的。 劫这种渣渣的富,济自己这种人渣的穷,丁蟹和卢卓都觉得挺好的。 第二章送上,求票,求各位大佬不要养书了,今天假追不升反掉,基本已经确定我要凉凉了,但老熊决定,继续写下去,明天开始新的剧情,请诸位老爷拭目以待 (本章完) 第35章 钓鱼执法 第35章 钓鱼执法 见丁蟹瞧都不瞧自己一下,林九明白自己刚才的话做了无用功。 他想要继续劝告丁蟹,他们是茅山道士不是卸岭力士,不能强占别人家产时,卢卓御使八阵图带着大量财物走了过来。 “后院那些被咬死的人我顺手净化过了,除了那些人随身携带的财务,苗家中院和后院值钱的东西都在这了。”卢卓运转阵法,将所有财物堆积到一起。 “前院的财物比之中、后两院不值一提,让我师弟把它们取出来分发给此次枉死之人的家属吧。”看着眼前两座小山一样的财物,丁蟹并没有太过动容。 他对钱并没有太多执念,之所以想要捞钱,只是因为此时的他需要钱购入大量灵材快速提升自己的实力而已。 听完丁蟹带着商量的话,卢卓面露玩味的看向丁蟹,死命的捞钱却又舍得散财,性格还真是矛盾。 癫佬一个。 “可以,马祥坪城防队那些兵痞暂且不提,苗家大院里不少帮佣确实是受到压榨之人。 前院的财物予以他们的家属作为安慰,挺合适的。”对于丁蟹的提议卢卓想都没想便答应了。 他捞钱,是因为他缺钱。 但他缺的是钱,而不是良心。 即使丁蟹不提这一茬,他事后也会从自己那一份中分出一笔钱财抚慰那些枉死之人的家属。 “城门口那边你有空跑一下,把那些兵痞的尸体净化一下,我身上伤势颇重,需要回住处疗伤了。 师弟,你去……以下几处地方仔细搜查一下,应该能搜出价值八九千鹰洋的财物。” 将自己探查到的财物藏匿地点全部告知林九后,丁蟹从后腰处掏出两个由符纸编织而成的小袋子。 这一幕看的林九一脸懵逼,这是什么意思? “这两个我以符阵编织而成的纸囊能够短暂的收容死物,黄色的符囊能够容纳十个嫁妆箱子大小的死物,你拿去收容前院的财物吧。 蓝色的符囊能够容纳数量马车大小的死物,待武当的卢卓道友取走他应得的那份财物后,伱在将余下的财物全都装进蓝色符囊。 过几天我养好伤势以后,咱们师兄弟俩在关起门来慢慢分。”丁蟹将手中两个符囊的作用和用途一一交代给林九。 林九听闻黄、蓝两色符囊能够储物后惊讶不已。 能储物的宝物,他们这些宗门出身的大派弟子都难得一见。 这可不是纳戒、储物戒指满天飞的修仙界,而是追敌多靠两条腿的灵幻界。 宗门不可能单给丁蟹储物宝物而不给自己,丁蟹出身的斩邪一脉也不是什么大法脉。 也就是说,这两件能储物的符囊只能来自于丁蟹自己。 他于阵法与符箓一道的造诣到底有多高深? 居然都能制作符囊这种涉及到空间的宝贝了! 惊讶数息后,林九接过符囊按照丁蟹说的去做了。 一旁的卢卓挑了挑眉毛,看着这一幕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动身走进两座堆积成小山一样的财物中挑挑拣拣起来。 只不过和常人不同,他每次拿起一件感兴趣财货后,他手中的财货便会消失不见。 显然,他也有能储物的宝贝。 取完自己应得的那份财货后卢卓朝着丁蟹拱手拜别:“今晚还得跑一趟城门口那边,就不久留了,三日后,这个时辰。咱们闽王陵缺口处见。” “劳烦道友处理手尾了。”丁蟹点头应下了卢卓的邀约。 林九收取财物归来以后,看着两座只小了四分之一的财物小山与一旁盘坐的丁蟹,不由得感到了困惑。 “师兄,怎么只有你一人?那个武当卢卓呢?苗家大院里的财货他不是有四成的吗?这里看起来只少了两成多一点啊?”看着一回来就跟蚊虫一样嗡嗡叫的林九,丁蟹脑仁有些疼。 “卢卓拿了一些高价值的财物就去城门口处理那些兵痞的尸体了。 别看这里东西多,但真正容易出手的珍宝全都给卢卓拿走了。” 可脑壳再痛,丁蟹也不好跟应付千鹤一样,赏林九几个脑瓜崩。 听完丁蟹的解释后,在看看丁蟹那张写满了不耐烦的脸,林九明智的闭上了嘴吧。 别看丁蟹刚才能笑嘻嘻的说能拉着卢卓一起下地狱,就认为他此刻屁事没有。 恰恰相反,他丁某人确实身受重伤。 那头藏身于黑僵体内的千年恶鬼可不简单,要不是被丁蟹打了一个出其不意。 抓住了它和那头怨尸所化的黑僵争夺身体控制权时露出的破绽。 一举御使最克制妖魔鬼怪的雷霆摧毁了黑僵的躯壳,打中了它的灵体。 真让他把那头黑僵体内的意志压制下去,今晚这场战斗会出现多大变数丁蟹自己都没底。 卢卓要是一直缩着头当乌龟,躲在一旁坐收渔翁之利。 丁蟹和林九说不定得有一个永远的留在苗家大院里长眠。 挨个将两座小山的财物收纳进蓝色符囊后,林九搀扶起丁蟹,缓缓地向着永安客栈走去。 见林九还算识趣,没在自己耳边继续叨逼叨的,丁蟹满意的点了点头。 收回放在林九身上的视线,丁蟹抬头看向不远处隐藏在黑暗中的永安客栈。 自己都身受重伤虚弱成这个鬼样子了,应该能勾动某些心怀不轨者的邪恶念头吧。 都查找到闽王陵在哪儿了,永安客栈于丁蟹而言,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 老板娘和老掌柜两人要是不动手的话。 单以神识探查到这两人对自己师兄弟两人起了杀心的丁蟹,明面上是不能出手斩杀这两人的。 你不能因为人家想杀你,就给人家定一个杀人罪,然后就不管不顾的出手杀了人家。 人家说不定只是想想呢。 谁没幻想过杀了某某人,谁没口嗨过要杀某某人。 这里面的区别在于,有些人只是想想,而有些人不仅想,还准备付诸行动。 我有时还想和桃谷绘里香、佐佐木明希、julia等小日子女星玩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呢,这犯法吗? 只要我不飞到小日子,大价钱将这三人同时邀请到一间房里玩些不可描述的运动,那就不犯法。 所以,丁蟹希望自己这幅惨样能够勾出这两个家伙心中的欲念。 让他们今夜主动对自己出手。 今天第一章送上,顺便问询一下各位老色批读者老爷,你最喜欢哪一位,记得上图,不要上番号,容易封书 (本章完) 第36章 客栈升邪 第36章 客栈升邪 起了坏心思的丁蟹在临近永安客栈时,将自己的气息压制的愈发微弱了,到了永安客栈门口后,更是直接陷入了昏迷中。 这一举动让一旁的林九完全摸不着头脑。 刚才还中气十足的和别人瓜分苗家的财富呢,这会儿就五劳七伤奔着终身伤残去了。 这前后的差别也太大了吧? 虽然心底吐槽不已,但并不影响林九装聋作哑,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之前卢卓没来时,他还没察觉到自己和丁蟹这类跑过江湖的老油子差在那里。 可有了声名卓著实力不凡的卢卓做对比以后,他敏锐的发现了自己和这两个江湖老油子的差距。 林九有理由相信,刚刚在苗家大院时,要不是丁蟹率先发难一举拿下了那头上了尸身的千年老鬼。 卢卓很有可能直到丁蟹和他跟那头老鬼拼到两败俱伤后,都不会冒头,而是躲在暗中静看他们俩拼死拼活。 他本质上和丁蟹一样,良心这玩意虽然有,但不多。 丁蟹也一样,要不是事赶事撞上了,外加自己一直在旁边将他拖拽进了这件事里,他也不会这么上心这次尸祸。 单单只有一个丁蟹是那副德性的话,林九还能将其解释为丁蟹贪财怕死,不配宗门给予的茅山五杰称号。 山上的师长们,全都被丁蟹之前的表现给骗了。 可来了一个同样如此的卢卓后,林九动摇了。 武当的高层们总不至于也被卢卓欺骗了吧? 巧姐他妈妈给巧姐开门,巧到家了,也不可能发生两大宗门高层同时被骗的事情。 所以,林九决定今后一段时间里少说、少做、多看、多学。 等对江湖有了更深刻的理解以后在说其他的。 夜幕下,单臂撑起丁蟹身躯的林九敲响了客栈大门。 过了片刻后,大堂里才传出人声低声询问:“外面是人是鬼?今天坪上闹僵尸了,本店不营业了,还请见谅。” “我是住在后院厢房的林九,尸祸已经被我师兄解决了,尔等不用担心了,堂头,快开门。”林九先报上家门,随后便立即告知问话之人闹事的僵尸已经被自家师兄击杀。 想要让堂头尽快打开大门让看起来越来越虚弱的丁蟹,得到一个好的休息环境。 “林九?你是每天跟在那位俊俏小哥的小矮子?今晚进城的那头僵尸真被你师兄杀了?”一道娇媚的声音取代了堂头继续问话。 林九都不用看,听声音就知道问话之人,肯定是那位风骚入骨老板娘。 “是我,今晚作乱的那头僵尸也确实被我师兄击杀了。”虽然很不满自己被冠以小矮子之名,但林九还是回答了老板娘的问题。 确认了林九的身份以后,大堂内的人低声讨论起来,到底要不要放门外这两人进来? 万一他们撒谎,僵尸就在客栈外面等着吃一顿大席,那可就不得了。 但最终,老板娘还是说服了老掌柜力排众议,放丁蟹二人进店。 片刻后,一只有些浑浊的眼睛透过门缝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林九与丁蟹数息,见二人身后并未有僵尸尾随,这才手脚麻利的拿开了门栓放二人进入大堂。 待到两人进了大堂以后,堂头立马将三根成人手臂粗的门栓放回原位。 林九二人进了大堂以后,立马就被老掌柜拦在了大堂中央:“二位客官稍待一下,传说中被僵尸所伤之人会染上尸毒,变成半人半尸的怪物。”“二位是我们的顾客,所以我们今夜冒险放了二位进店,但为了其他客人的安全,还请二位接受我们的检查。 我们不能因为我们的善意,让其他客人置于危险之中。”老掌柜说话有理有据,态度也十分和善,林九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 便任由老掌柜和堂头上前,探查起他们身上有无被僵尸抓伤的迹象。 老板娘见状,也饶有兴趣的走到林九身旁看起来昏迷不醒的丁蟹跟前,伸出一双葱白一样白静的玉手抚摸起丁蟹体表的肌肉线条。 看着浑身上下布满了烧伤与划伤的丁蟹,老板娘满是春水的眼眸里居然闪过了一丝心疼。 要不是老掌柜见势不对一把拉走了老板娘,饥渴难耐的老板娘怕不是都要把手伸进丁蟹的裤裆里。 “你个骚蹄子,发浪也不看看人家现在是什么样,那一身伤口,再不清洗包扎,单是发热就能要了那个小哥儿的命。 咱们开门做生意,可不能让客人死在客栈里,那多晦气。”老掌柜边说边拉着老板娘往后院走。 显然,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并不是为丁蟹考虑。 更多的是在考虑一直在丁蟹面前卖骚,恨不得将丁蟹一口吞进肚子里的老板娘,以及最近经常有被发原谅帽的自己。 “老六,伱再查一查,要是两位客人身上真没什么问题,就放他们到后院休息吧。”将老板娘拉进后院以后,老掌柜才对丁蟹二人做出了安排。 …… 深埋地下的暗室内,老板娘杏儿没在和上次一样踢踏掉绣鞋请老掌柜品尝自己的玉足。 而是面露严肃的和老掌柜商讨着事情:“我刚刚上手试了那个道士一下,他身上的伤势不似作假。” “如果今晚杀进马祥坪的那头黑僵真是那个大的干掉的,那这人受这么重的伤很正常。”老掌柜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普通人,黑僵他虽没见过,但他见过同层次的诡。 这个层次的诡怪有多厉害,他心里有数。 两个二十郎当岁的毛孩子道士能击杀一头黑僵,只怕是借了他们师门的光,身上带有重器。 “机会难得,要不要?”老掌柜说话间伸手向脖子上抹了一下。 “大的伤了不假,可那个小的还在呢?”老板娘有些犹豫。 但老掌柜杀心甚坚,不想下闽王陵时留下后患是一方面,丁蟹不主动不拒绝的吃老板娘豆腐是另一方面。 要不是之前没摸透这两个家伙的底细,他早就想尽一切办法弄死这两个小鬼了。 真当他能忍受枕边人整天跟别人卿卿我我卖弄风骚啊。 “杀,不趁这个时候杀,万一那个大的明天伤势就好转过来,到时候更麻烦。” 听了老掌柜的话后,老板娘也下定了决心。 跳下床榻,她快步走到密室尽头一扇厚实的木门前,从两团雄伟中掏出钥匙打开了门上的锁头。 “既然要杀,那就狮子搏兔全力以赴。”推开木门,一具又一具两腮殷红的纸人,整整齐齐的排列在黑暗中,齐齐看向门口妖娆的老板娘。 随着纸人们的目光所及,老板娘手边的木门似乎变了材质,看起来跟纸糊的一样。 (本章完) 第37章 极乐宝鉴 第37章 极乐宝鉴 卧房内,林九轻手轻脚地将丁蟹放在床上后,便转身朝后院厨房走去。 他打算烧些热水,为丁蟹擦拭身上的血痂和灰尘,随后用止血咒助其伤口愈合。 然而,他尚未走到房门口,便停下脚步,警觉地望向门外。 直觉告诉他,屋外已非安全之地。 正当他准备从背后的行囊中取出符箓以防万一时,刚刚见过的堂头捧着一个大木盆站在门外不远处轻声呼唤:“客人,在吗?老板娘不忍见人受苦,特地命我送来热水和伤药。” 林九仔细打量了堂头几眼,心中不禁生疑。这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年人啊? 尽管未能找到引发直觉示警的原因,林九仍从行囊中取出几张符箓紧握手中。 做好准备后,他让开道路请堂头进入屋内。 堂头见状什么也没说,只是捧着木盆,步履瞒珊地走进卧房。 “真是多谢老板娘了。”林九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戒备,但尽量保持着礼貌,他接过堂头手中的木盆放在床边上。 堂头递出木盆后并未离去,而是从怀中掏出一瓶药膏,一同递给林九:“这是坪上三笑堂坐堂大夫亲手调制的伤药,能助人愈合伤口防止得金疮病。” 林九微微点头,接过药膏,却没有立刻使用,他拿出房内的脸盆倒了一些热水在盆中,用布巾蘸湿后,轻轻为丁蟹擦拭着身上的血痂和灰尘。 直至血痂与灰尘拭尽,一盆水已经浑浊不堪。 将丁蟹身上清理干净后,他并未立马取用堂头带来的药膏,而是客气的请堂头帮忙再打一盆水来。 如果说堂头刚才送水时,林九只是怀疑永安客栈出了问题,但堂头送完水后至今不肯主动离去的举动,却让林九确信。 他有问题。 永安客栈真的出了问题。 面对林九的请求,堂头微笑着点头说道:“客人客气了,老板娘常说,出门在外能帮一把是一把。 我这就去厨房为客人在烧一锅热水,若客人还有其他需要,尽管开口就是。” 说完,堂头便拿过床边上的大木盆走了去出去。 目送堂头远去后,林九松了一口气,准备起身去行囊中拿些止血符出来,按照原定计划为丁蟹愈合伤口。 至于堂头带来的那瓶金疮药,他反正不敢给丁蟹用。 “师弟,你还是太单纯了。” 林九正欲转身,床上的丁蟹已睁开双眼,低声叫住了他。 “怎么了?”知道丁蟹并未真正伤重昏迷的林九听到丁蟹的声音后并不惊讶。 但听完丁蟹的话后,他心中一紧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错。 可江湖经验尚浅的他,难以察觉具体错在何处。 “难道,堂头送来的那瓶金疮药有问题?不,若只是金疮药,师兄不会这么说。 是堂头送来的那盆热水吗,莫非它有问题?”林九用排除法,迅速得出一个结论。 丁蟹轻叹一声:和日后那个能在任何时候给人带来安全感的九叔相比,这个年纪的九叔还是太稚嫩了。 “热水你必然已检查过了,若有问题,你怎会用来为我擦拭? 对方算计得精准,金疮药伱绝不会用在我身上,热水也会经历检查。 所以,他们大概率并未在这上面设陷阱,让堂头送水送药,只是为了牵制你。 使你忙于应对这些明面上的小手段,无暇顾及屋外,其实,永安客栈早已变了天地。” 教导林九一番后,丁蟹起身从林九的行囊中取出数张止血符,轻轻拍在自己身上。 接着,他手掐印诀,对自己施展止血咒。 得益于专用符箓的助力,几息之后,丁蟹身上的伤口开始逐渐愈合。 半盏茶的时间过去,丁蟹全身再无伤口。 随后,他从行囊中取出一套灰布道袍穿在身上。 穿戴整齐后,他提起一把椅子悠然走到房间门口,对着寂静的后院大声吆喝:“看在热水和金疮药的份上,我给你们一次先出手的机会,让你们死而无憾。” “大言不惭。”一个提着雁翎刀的壮汉自黑暗中走出,看样子是想用他手中的大刀替丁蟹剃剃头。 丁蟹没在说话,先手的机会他已经给了,抓不住就不能怪他了。 提刀壮汉离丁蟹还有七步远时一个跳步上前挥刀立劈,一记最简单的力劈华山愣是被他使得虎虎生风。 可惜,面对这势大力沉的劈砍丁蟹只是伸出两根手指便接住了。 右手劲力翻转,寒光闪烁的雁翎刀便落入丁蟹手中。 执刀之后,丁蟹顺手挥刀横斩直接将眼前的壮汉分成上下两截。 可诡异的是,被拦腰斩成两截的壮汉落地以后连一滴血都没有流出。 透过腹部的伤口看去,只能看见一堆竹篾拼凑成的骨架,这哪里是人啊? 对此早已心知肚明的丁蟹没有感到丝毫惊讶,早在探查到老板娘与老掌柜这对师徒对自己和林九起了杀心时,丁蟹就已经开过天眼将他们查了个底朝天。 民间法脉的剪纸秘术虽然诡谲多变能一人成军,但也要看遇到什么人才行:“给你们机会,你们不中用啊。” 闪耀的雷霆在丁蟹右手萦绕,夹钢的雁翎刀承受不住雷霆的压力瞬间碎裂成数十块碎片,裹挟着电弧朝着前方射去。 电光火石之间,无数道黑影被裹挟着电弧的雁翎刀碎片撕裂。 霎那间,熊熊大火照亮了整个后院,近百只纸人在丁蟹的攻击下化作了飞灰。 但火焰熄灭以后,密密麻麻的人影又堆满了后院,于黑暗中虎视眈眈的看着丁蟹。 见状,丁蟹并没有继续催动掌心雷攻向人影,而是伸手从一旁的门框上撕下一块木头放在手心打量起来。 无论是视觉还是触觉都在告诉他这就是一块木头制成的门框。 但直觉告诉他,手上的门框碎片分量不对,他被蒙蔽了。 没关系,他丁某人有的是验证手段。电弧一闪而过,原本成人手腕粗细的门框立马化作了纸灰,证明了丁蟹的直觉没有出问题。 “用纸扎出一间永安客栈,老板娘好灵巧的双手。”要不是打开眉心祖窍以后灵觉大涨,丁蟹还真不一定能看出来,自己现在其实是在一间纸扎的客栈中。 念头稍动,丁蟹想要开启天眼术看天地寰宇观四面八方,直接找出敌人真身所在直捣黄龙。 但神识刚刚催动,一股虚弱感便自丁蟹体内传来。 今晚大战那头千年老鬼留下的伤势终究没那么容易抚平。 止血咒加止血符的操作虽然让丁蟹身上的伤口都愈合了,但愈合这些伤口消耗掉的元炁却并未得到有效的恢复。 强行提振精气神催动天眼术也不是不行,只不过那样就真的要元气大伤了。 心思急转,丁蟹停下催动天眼术的念头。 玩不了直捣黄龙,那就来个一力破万法。 他倒要看看,老板娘到底为他们备下了多少纸人。 站起身,丁蟹跨出房门迈步向着后院走去,至于后院中手持利刃的纸人。 不是丁蟹看不起它们,而是它们真的构不成任何威胁。 “赫赫阴阳,日出东方;吾今持咒,斩尽不详;斩邪灭精,体有灵光;三茅真君急急如律令。”丁蟹动手之时,林九也没闲着。 翻出护身符给自己和丁蟹各拍一张后,他也拿着法剑跟在丁蟹身后杀了出来。 别看卢卓视他为蛇虫就以为林九真的很菜。 卢卓是武当嫡传,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接触到的修炼资源,都是当今灵幻界最顶级的那种,他眼高于顶看不上铸就极品道基的林九,是因为他自身更强。 林九这种天资,放在蜀地青羊宫之类稍差茅山一筹的法脉中,会被视作掌门种子的。 民间法脉就算祖坟炸了,也很难出现一个可以媲美林九的门人弟子。 老板娘要不是占了经验老道的便宜算计了林九一把,提前隐藏了真身,林九都能轻易拿捏他们。 有林九在旁边不停的清扫冲向他们二人的纸人,丁蟹乐得轻松。 径直向着老板娘和老掌柜居住的小院走去。 剪纸秘术扎出来客栈在玄奇,它也成不了真。 只要找准破绽,一把火就能将其烧的干干净净。 藏于暗中的老板娘等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丁蟹的目的,不断的御使纸人挥动能够切钢割玉的纸刀向着丁蟹二人冲杀。 可惜,不过是在做无用功罢了。 数十只纸人一拥而上,也扛不住林九加持了阳火咒的法剑轻轻一挥。 除了在地上留下一些纸灰,它们什么也做不到。 永安客栈的后院虽然占地面积不小,但真走起来也就那么回事。 又不是故宫或者王家大院那种占地以平方公里计的地方,一分钟不到,丁蟹二人便来到了老板娘与老掌柜居住的小院外。 “我们还能在谈谈吗。”小院大门洞开,一个看身形和老板娘差不多身影藏身于小院幽暗处,轻声细语的向丁蟹二人告饶。 “谈,怎么谈?” “我可以出很高的条件,闽王陵的方位只有我知道,只要你愿意放过我,我可以告诉你。 一座从未被人盗取过的王陵有多大价值,你应该算的出来,这个条件足够高了吧。” “是够高的,但在我看来没天高就不算高。”丁蟹想到了海对面那位喜欢毯下藏人,最后挂足一百八十天的侯部长,他的下场告诉丁蟹一个道理,既然下手了那就别磨叽,先把敌人杀了再说。 法力运转,数道电弧瞬间冲进小院中,将酷似老板娘的身影撕成了碎片。 “师兄,它没变成纸灰?”一直关注着战况的林九,见酷似老板娘的身影没有和其他纸人一样化作纸灰,有些惊奇。 “从剪纸术演变来的纸扎匠曾有一支走上邪路,融汇了苯教和黑教不少糟粕,以人皮为纸,人骨为篾,扎出了能和我道门黄巾力士媲美的邪道纸兵。 但这支法脉的扎纸匠早就在明武帝时期,就被心圣王阳明率领大军清剿干净了?没想到居然还有残脉藏匿到了闽粤之地,苟延残喘下来了。” 丁蟹上前看了一眼酷似老板娘的纸人,认出了老板娘一身邪法的来历。 当年,宁王为造反,曾搜罗天下奇珍收买了海量异人。 能扎出媲美道门黄巾力士的人偶扎纸匠一脉,只是那海量异人术士中的一员,甚至在那些异人术士中都算不得最出彩的。 根据茅山记载,宁王麾下对他造反助力最大的是极乐门的极乐老人。 此人一手采阳补阴的秘术,不知为多少赣地的达官显贵们重振雄风,找回当男人的自尊。 靠着极乐老人在那些达官显贵身上留下的手脚,宁王造反初期势如破竹,许多沉迷于秘术的达官显贵见到宁王的帅旗都是直接开城投降的。 很显然,老板娘祖上跑路时应该卷走了宁王军不少好东西。 最起码,极乐老人的传承应该有部分在老板娘手中。 深藏地底的地下暗室中,闭眼施法的老板娘感应到自己的人偶纸身被破以后愤恨不已。 该死的道士,老娘都已经愿意将闽王陵拱手相让了,你为何还要咄咄逼人非要与我不死不休? “师傅,不用怕,我们操控的纸人确实杀不了那一对师兄弟,但他们也破不开师傅你的纸扎术,只能困在那座全部由纸扎成的假客栈中。 打不死他们不要紧,我们可以饿死他们,渴死他们。”老掌柜见自家师傅有些丧气,赶紧开口安抚起来。 “蠢货,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想要用纸扎客栈困住那对师兄弟,我每时每刻都需要输出大量的法力。 要不是老娘灵机一动,抽取了常胜山那些马匪的生命力作为辅助力量,这才勉强维持住纸扎客栈的存在,这会儿那队师兄弟只怕是已经打到密室跟前了。” 可老板娘却并没有领老掌柜的好意,而是臭骂了老掌柜一顿,真当维持纸扎客栈不需要法力啊。 “既然这么麻烦,干脆放弃纸扎客栈就是了。”一道低沉的男中音在深埋地下的密室中响起。 “谁?谁在说话。”老板娘一边紧张的看向声音传出的方向,一边暗自催动法力,探查刚刚还被她困在纸扎客栈中的丁蟹是否还在。 补偿周三第一章少的一千字 (本章完) 第38章 大幕落下 第38章 大幕落下 “鄙人,武当卢卓。”出现在密室中的正是才和丁蟹分手没多久的卢卓,就在卢卓准备进一步介绍自己时,一道璀璨的星光自永安客栈后院升起,连天接地。 嘶啦、嘶啦、嘶啦. 一层又一层的纸张撕碎声响彻整个永安客栈,澎湃的星光撕裂了一切假物。 原本深藏地下的密室也被浩瀚的星光洞穿。 “本以为你只是在雷法一道上造诣惊人,没想到一手牵星术也如此强横,京城钦天监监正在牵星术上只怕也比不过你吧,丁道友。” 星光汇聚的光柱中,身着灰布道袍的丁蟹缓缓走出,他并未立刻回答卢卓的问询,而是环视了一圈曾在神识中仔细感应过的密室。 随后,他熟稔的走到一处不起眼的墙壁前,伸手点了一下其中一块青砖。 咔嚓一声。 青砖内陷,青砖旁一道砖墙忽的朝两边裂开,露出了一个朴实无华的樟木箱子。 伸手提出箱子后,他这才不紧不慢的看向密室内的三人。 “卢道友,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应该不住这里吧,忙活一天下来还不累吗?怎么还有闲情逸致到永安客栈来?” 面对丁蟹的问询,卢卓安然自若的回道:“我处理完成门口那些尸体以后,本准备回客栈休息,但未等我动身,便发现这个方向怨气升腾,有化诡域的趋势。” “马祥坪的老百姓们已经被尸祸吓得够呛了,本着不让他们惊吓过度的想法,我特意来这里看看怎么个回事。 没想到一来,就看见这对男女在施术困扰丁道友伱,想着今晚好歹也和丁道友你并肩作战过,我刚准备让他们撤去困阵放丁道友你自由。 没想到我才开口,丁道友你就自己找上门来了。”卢卓的解释很没诚意,说话之时语气也比较轻佻。 这使得跟随丁蟹一起下到密室里的林九忍不住怀疑,永安客栈今晚的事里面有没有卢卓的手笔。 但丁蟹却听了进去,并朝着卢卓轻轻点头,算是承了他一个小人情。 在丁蟹看来,卢卓即使真的对他们师兄弟俩身怀敌意,也不至于操纵老板娘和老掌柜两个废柴来试探他们。 因为这两位对丁蟹二人的威胁几近于零。 冒着将人得罪死的风险搞一出闹剧,他卢卓的脑回路要是真这么神奇,武当根本不可能放人下山行走。 解释完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以后,卢卓闪身到了密室角落静静地看起了戏。 将一米见方的箱子塞进蓝色符囊里后,丁蟹转而看向一直呆愣在原地的老板娘与老掌柜。 “二位,游戏到此结束,你们该考虑一下怎么体面的结束自己的人生了。”说这话时,丁蟹指尖溢出一抹蓝光,似笑非笑的看着老板娘与老掌柜。 面对犹如神兵天降的丁蟹,老板娘与老掌柜皆感到不可思议。 他们明明做了那么多准备,光是纸扎的永安客栈就一层套一层准备了足足五层。 还抓了客栈里的所有活人点燃了他们的生命力,充当维持纸扎客栈的备用法力池。 就连密室外面也设置了诸多机关陷阱,能轻易坑杀一队术士。 为什么,这些布置都还未全部生效,这人就找到了这里! 两人很迷茫。 但在丁蟹指尖闪烁的蓝色电弧压迫下,他们很快又清醒过来。 “我们可以效忠于你,我们的财富,我们的产业。连同我们两个人都可以认你为主,为你鞍前马后赴汤蹈火。” 老掌柜反应过来后立马跪下想以卖身为奴为条件,给他和老板娘换取一条的生路。 “是个有想法的人,可惜,回答错误。”丁蟹毫不留情的射出了一道电弧洞穿了老掌柜的心口。 “到你了,老板娘。”摧毁老掌柜的生机以后,丁蟹的视线看向了老板娘。 “我愿意献出我家代代相传的人偶剪纸秘术和《极乐宝鉴》,烦请高人绕我一条小命。”和对灵幻界了解不深的老掌柜相比,老板娘开出的条件更有针对性。 人偶剪纸秘术也就罢了,《极乐宝鉴》才是最重磅的诚意。 丁蟹摇了摇头:“对不起,依旧回答错误。” 丁蟹弹指,又一道电弧射出。 但老板娘可不是没有反抗能力的老掌柜,早在丁蟹摇头之际,她就已经做好了翻脸的准备。 数道人影如同鬼魅一样从她身上射出,两道一前一后跑向星光笼罩处,欲要通过这里逃离密室。 两道身影分别扑向站立于角落里的卢卓与林九,抬手射出道道银芒,想要速杀林九与卢卓。 但不等这几道魅影达成预定目标,丁蟹射出的电弧瞬间膨胀,化为了数条水缸粗细的电蟒,将数道身影绞杀干净。 数息后,电芒消散,整个密室仅余丁蟹三人。 “师兄,这就完事了?”林九有些不适应。 先前为了追踪一头黑僵,他们跑来跑去浪费了不知多少时间,就连鞋底都跑薄了一层。 怎么这次半夜功夫都没用到就打完收工了? “应该吧,等上去以后收拾一下手尾,基本就没问题了。”解决掉两个潜藏的敌人后,心情大好的丁蟹又开始搭理林九了。 “哦。”不知道还有什么手尾要收拾的林九懵懂的哦了一下,提起了另外一个问题:“师兄,老板娘要是真愿意给你为奴为婢的话你会不会?” 虽然话未问尽,但林九话里的意思却很明显。 “林九,首先,你刚才的问题里有个语病,老板娘成不了婢女,她最多只能当奴仆。” “为什么?”林九没有在意丁蟹说自己刚才的问题里有语病,而是专注于老板娘那么妖娆的女子为什么当不成婢女。 “因为他和我们一样,都长了一杆枪。” “什么枪?”未通人事的林九依旧不解。 立于角落里的卢卓见状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什么枪,当然是用于区别男人和女人性别的那杆枪。 丁道友,你这师弟未免也太可憨憨了,他该不会连《极乐宝鉴》的大名都未曾听闻过吧。” “《极乐宝鉴》乃赣西极乐门的传承神功,功法立意深远,秉承着于极乐之中得大欢喜、大自在。 修习此功者,初窥门禁时体内阳火便比常人强出十倍,有所小成后,便能延缓身体衰老,得一幅青春永驻之貌。功法大成以后,躯壳坚固、魂魄凝实,一身阳气犹如瀚海,一举一动都有莫大威力。 传说,此功若能练至圆满,甚至能让阴神真人突破阳神大关时平添三成把握。 但这一切都有个前提,那就是这门功法只有男人才能练,也就是说,你口中的老板娘,其实一直都是老板郎啊。” 听完卢卓的解释,林九顿时三观崩灭。 还带这样的? 怪不得老板郎当初上赶着把豆腐喂到丁蟹嘴边,丁蟹也没有任何表示,全程冷着个脸,像是死了妈一样。 感情原因在这里啊。 回想起自己某日清晨曾因为老板郎的风骚,于睡梦中迎接了老熟人陈伯,林九就恨不得在这座密室下面再抠出个三室一厅。 还有,老掌柜也是的,没事就不能管好老板郎吗, 你爱好特殊,我们这些普通人爱好正常呀。 林九恶狠狠朝着老掌柜残留下来的骨灰渣子吐了口唾沫,唾弃他作为一个大男人,却管不住自己男人。 “行了,林师弟。”丁蟹不想让卢卓继续看林九的笑话,抬手制止了林九的行为:“去厨房里取些油料过来,将这间密室烧了吧。” “这间密室隔壁先前存放了许多人偶纸扎人,整个密室淤积了不少怨煞之气,一把火烧个干净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怕林九接着问东问西,不自觉的就漏了屁股,丁蟹指挥林九办事之前,不等他张口询问,就率先说出了理由。 “是,师兄。”林九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知道自己先前因为知识储备不够,已经在卢卓面前丢了大人,想要不继续丢人,最好还是只干活不说话。 于是乎,上半夜被僵尸吓了个半死的马祥坪百姓,下半夜又被一场滔天大火吓得差点魂不附体。 林九引火焚烧密室时,一不小心没看顾好火星子,顺带把老板郎和老掌柜居住的小院也点着了。 下半夜又刮起了风,火借风势瞬间大涨,将整个永安客栈吞尽了肚子里。 好在当时整个永安客栈只有丁蟹三人还能喘气,火势虽大却并没有伤到人。 至于那些冲着闽王陵来的常胜山马匪、汪家人、长沙土夫子等倒斗的盗墓贼,早在纸扎客栈替代真正的永安客栈时,就没活路了。 丁蟹牵引星光暴力破开纸扎客栈时,这些被老板郎施过手段,小命跟五层纸扎客栈连在一起的盗墓贼们,全都当场见了阎王爷。 对此,间接送了他们一程的丁蟹一点也不感到抱歉。 都是出来跑江湖刀口上混饭吃的人,江湖生江湖死,再正常不过了,为什么要感到抱歉? 次日清晨,三个身着道袍的身影离开了动乱不休的马祥坪。 林九离开时还不舍得回头看了看清晨下依旧寂静的马祥坪。 这个小镇承载来他下山以来遇到的绝大部分事情,有不少惊心动魄的地方,甚至值得他大书特书记于手札中,流传给徒子徒孙,让他们引以为戒。 说实话,他对这个小镇已经有了一丝好感。 要不是心中记挂着青梅竹马的白月光,他甚至有日后出师下山以后就在这里立下道堂传承八卦一脉的想法了。 林九的多愁善感在丁蟹与卢卓看来跟无病呻吟没什么区别。 这里只是人生旅途中的某一站罢了,可以铭记,但不值得留恋。 “走路记得看路。”丁蟹伸手掰正了林九时不时回望的脑袋。 “林师弟,你信不信我们离开马祥平以后,这个小镇才能真正的恢复到平静的生活中。” “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们这些人走到哪就会给哪里带来灾祸。”同行的卢卓帮丁蟹解释了一下。 “这是迷信,不可取,我们之所以会在马祥坪停留,是因为马祥坪本身就要大难临头。”林九很快想明白丁蟹和卢卓话里的意思,但他不认可丁蟹和卢卓的说法。 对此,丁蟹和卢卓都没有跟林九争辩的兴趣,三人快速朝着闽王陵而去。 或许是因为倒霉事都已经经历完了吧,亦或者是丁蟹几人时来运转了。 头一次下墓的他们并没有遇到什么难题,就顺利的将整个闽王陵搜刮一空。 全取闽王陵的财富之余,三人也弄明白了那头千年老鬼的来历。 此鬼生前乃是唐初大修士袁罡天的族人,唐末时为了躲避战乱举家搬迁到了兵家不争之地闽地。 可他没想到,闽地这个出了名的兵家不争之地,唐末也被一个河南来的节度使给占了。 老家河南的闽王一听自己境内来了个袁罡天的族人,据说还精通风水术数,立马就高兴坏了。 当即下重金,请那头老鬼出山为自己择吉壤,建陵寝。 老鬼刚带着一大家子人在闽地落脚,那敢拂了闽王的好意。 立马屁颠颠的出山,为闽王寻龙点穴,建造陵寝。 本来到这儿,一切都很正常。 可谁知道闽王在陵墓建成以后立马翻脸不认,想要所有建造陵寝的工匠都为他陪葬,以防他万年以后有人给盗墓贼领路来挖坟掘墓。 那个时候的上位者都不拿人当人看,这么做也没出乎那头老鬼的预料。 可老鬼万万没想到,闽王那个神经病居然他这个陵寝设计者也想杀掉。 他可是能帮人寻龙点穴的大风水师,且又有修为在身,寿命长的很,完全可以一人传三代,人走他还在啊。 家人在人家手上捏着,老鬼纵有天大的本事也施展不出来。 于是乎,他被闽王一道白绫带到了地下。 但他也不是吃素的,临死之前只是告知后人,在他死后三年后的某一天,悄悄前往陵寝山脚下堵住一方拳头大小的泉眼,便将好好一处龙穴的风水败坏了干净。 今天第二章,补周三第二章一千字 (本章完) 第39章 武夷神君 第39章 武夷神君 老鬼有修为在身,死后魂魄未曾离体,在七败五衰的闽王陵里渐渐转为鬼修,历经千年时光,终于摸到了阴神境的门槛。 要不是那群常胜山的马匪破开闽王陵,泄了七败五衰局积攒的阴煞怨气,那头老鬼估摸着能修炼到天荒地老。 好好的龙穴变成七败五衰的阴煞之地后,墓主人闽王自然讨不了好,死后家族气运衰败不说,尸身也被阴煞怨气转化成了僵尸。 丁蟹和林九在地下岩洞中遇到的那头黑僵,不出意外的话就是那位闽王了。 可怜巴巴的追逐着那些常胜山马匪的残留的人气进了岩洞,结果人早就被它的老对头杀光了。 极个别没死的马匪也早就跑的没影了。 真是悲催的僵尸生涯。 当然了,要不是这位闽王生前随身携带的一枚宝珠有克制阴煞鬼祟的功效,只怕它早就被那头老鬼夺舍附体了。 那样的话,它的僵尸生涯可能就更悲催了。 那头千年老鬼也倒霉,好不容易遇到一头能容纳它灵体的黑僵。 结果人家是个痴情种子,化为僵尸以后都没能忘掉意中人,愣是把它拖在了马祥坪附近不说。 还因为那道爱意总是和它争夺身体主导权,让它难以彻底掌控黑僵之躯。 直到被丁蟹干掉前,都无法映照诡上尸身,地藏降神的偈语,发挥出令仙神都为之惊叹的强大力量。 ………… 尽得闽王陵的财富后,三人并没有就此分道扬镳。 因为,他们三人此行的目标是一致的。 从卢卓口中问出他来闽地后的目的后,林九打量着卢卓:“你也是来闽地探查地脉异动的?” 说实话,林九有些不信。 要不要这么巧? 卢卓朝着林九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示意信不信随你后,继续说道:“又不是只有你们茅山在闽地有支脉,我武当在闽地也有分观的。” “这次探查闽地地脉异动源头,基本上已经成了灵幻界各大势力锻炼新弟子的通用任务了。 龙虎山、阁皂山,还有灵幻界一些其他势力,都派出弟子来闽地了。 就连争夺诸葛家少主之位失败的诸葛孔平,为了不留在蜀地碍旁人的眼也来了。” 本以为自己是来拯救苍生的林九听到这儿瞬间蔫了。 好么,自己来之前都做好了牺牲性命也要守正辟邪的准备了。 结果来了以后才知道,这就是一个大型新手任务,专门来给新人涨经验的。 这落差,要不是林九岁数还小骨质还未疏松,怕不是得闪了腰。 对此,丁蟹心中早有猜测。 他和林九在这一代弟子中确实比较出挑,可要是说他们能比肩老一辈,那就吹的有些过了。 真要有什么危害苍生的大妖大魔出世,宗门里苦修的各位师长们早就亲自出马了,那还能轮得到他们这些小字辈。 “伱这段时间一直绕着马祥坪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丁蟹可不跟卢卓客气,一起分过脏以后,他和卢卓虽然算不上朋友,却也勉强是个熟人了。 对于熟人,他丁某人从来就不知道客气为何物。 “闽王陵存世千年,之所以会在近期被人发现,确实和闽地地脉异动有关。 我追山寻水良久,发现了一些有关于地脉异动的蛛丝马迹,现有的种种迹象皆表明,武夷神宫可能出了问题。” 卢卓将自己知晓的情报一股脑的告知了丁蟹。 除了闽王陵之外,沿着闽王陵所处的龙脉向上追溯,还有好几处地脉节点出了问题。 不少地脉节点处也滋生了阴邪诡物,只是都被卢卓路过时顺手除掉了而已。 丁蟹并没有因为卢卓的话就直接朝着武夷山而去,他们的关系还没好到那个份上,有些东西不自己亲眼看一遍,他怕到时候被卢卓卖了都不知道。 自顾自的沿着闽王陵所处的地脉向上寻觅一番,确定所有矛头都指向武夷山以后,他这才带着林九向着武夷神宫而去。 武夷山脚下,看着奇骏秀丽的武夷山,丁蟹止步不前,没有贸然上山,而是在山脚寻了一处民居暂时住下了。 武夷山上的武夷神宫是闽地有名的正道宗门,虽比不得茅山、龙虎山等三山符箓之宗,却也是传承了上千年的大派。 要不是此宗所走的香火神道不合大势日益衰微,此宗声势绝不会下于蜀地青羊宫、西蜀青城山等西南大宗。 此次石坚前去观礼的武侯世家虽然声势不差,诸葛武侯之名更是流传千古,但真论实力,诸葛家恐怕也就和武夷神宫在伯仲之间。 这等势力,在你自身没有能够让你随心所欲的超绝实力前,最好还是保持尊重比较好。 人在江湖飘,没人是你爹,茅山的名头也不是万能的。 在没弄清楚武夷神宫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之前,丁蟹反正是不想和武夷神宫对上。 卢卓只怕也是这么想的,这个家伙精明的很,明明很早就掌握了闽地地脉异动与武夷神宫有关的线索,但就是死活不上武夷山。 直到等来有茅山背景的丁蟹二人以后,叠加了茅山与武当两个大派的名声,这才厚着脸皮准备结伴上山。 他为什么这么做,还不是怕武夷神宫不讲究,为了遮盖问题,暗地里朝他下黑手。 竖日,丁蟹钱在山脚下请人向山上投了一封拜贴,在拜贴上他向武夷神宫说明:三日后,欲要上山拜访,想问问武夷神宫的高功们三日后是否有空?可否拜访? 当天午时未至,武夷神宫的回帖就由一名火工道人送抵丁蟹三人暂居的民居。 回帖上对于丁蟹二人的到来表示很欢迎,并且言说天下道门是一家,既然已经到了武夷山,怎能不上山挂单而是在山下民居暂居。 诚挚的邀请丁蟹师兄弟二人与武当的卢卓道友上山挂单。 看着奉上回帖的火工道人脸上那满满的诚意,丁蟹和林九爽快的答应上山挂单,卢卓沉吟片刻后也未在矜持,与丁蟹二人一起上了武夷神宫。 丁蟹的拜帖中并没有写明卢卓的身份,可人家回帖时却表明自己已经知道武当三英八阵卢卓也在。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卢卓的踪迹其实早就被武夷神宫摸的一清二楚了。 既然人家都已经明牌了,卢卓要是还忌惮这顾忌那的,死活不肯上武夷山,丢的可就是武当的面子了。 当下的武夷山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妖窟魔府,你又怕这又怕那的是什么意思? 上了武夷神宫后,丁蟹三人才知道,原来除了他们三个之外,已经有不少法脉的少年英杰上山了。 诸葛家的诸葛孔平、粤地罗浮山的真传弟子叶知秋、藏地黄教上师格桑、闾山派净明一脉黄柏。 除了这些大法脉弟子,还有梅山水师章九郎、苍洱观林志鸿等十数个名声尚可的小法脉顶门弟子也在山上。要是再加上还未赶到的其他几家大派弟子,武夷神宫几乎汇聚了南方灵幻界半数英才。 上了山以后,与茅山相熟的法脉弟子免不得要来丁蟹二人这拜访一二,互相通通气。 丁蟹与林九也没端架子,和和气气的与几个交好法脉的传人叙了叙祖上的旧情,顺带听取了他们带来的消息。 这些法脉传人带来的消息里以诸葛孔平的消息最为全面。 “孔平兄,武夷宫中那位神君离奇失踪了,武夷神宫找我们这些小字辈来是什么意思?”听完诸葛孔平带来的消息后,丁蟹心中升起诸多疑惑。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这一条。 武夷宫不仅乃是历代武夷神君的寝宫,更是他们驻世时的神域。 这种地方对历代武夷神君有着极大的加持,龙虎山老天师张静清这等天下公认的绝顶高手,若在武夷宫中和当代武夷神君交手,也得碰上一鼻子灰。 这可不是丁蟹在胡诌,茅山藏经阁中有过明确记载。 明初时,阴山道曾派遣高手南下传法,因顾忌三山符箓几家大派的存在,不敢在江南、两湖等膏腴之地生事。 南下传法的阴山道大高手便准备另辟蹊径,先从闽地入手。 结果,那位疑似阳神存在的阴山道高手进了武夷山以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虽然数百年过去了,武夷神君之位已经传了两代。 但丁蟹相信,此时的武夷宫依旧有埋葬阳神的能力。 扯完闲话,回归正题。 当代武夷神君大限尚早,不可能寿终,更不可能退位让贤。 那么,谁有本事让一尊比肩阳神的香火神道高手,在自己的神域中离奇失踪? 这简直骇人听闻! 按诸葛孔平所说。 三个月前,武夷山上就有高功在祭祀武夷神君时,发现神君受奉香火时断时续不复往日的连贯。 向武夷神君祷告时,经常得不到回应。 两个月前,武夷神君离奇消失在武夷宫中,没有留下任何讯息。 失去了武夷神君镇压,武夷山周边的地脉率先紊乱。 但在武夷神宫诸多高功的全力压制下,并未出现太大的问题。 直到一个月前,武夷神宫再也压制不休此起彼伏的地脉异动后。 武夷神君离奇失踪的事,才渐渐传播开来。 “我来这几日,也曾和其他道友交流过这个问题,有一点不成体系的猜测。 当下,武夷神宫中的高功们只能确定武夷神君性命无忧,但神君失陷再何处,又是被什么力量困住的,武夷神宫暂且没有头绪。 他们这次之所以广邀天下灵幻界英才,因该是为了借助天下英才的智慧与运气赌一把。 赌我们中有人秉承大气运,能帮助他们找寻到武夷神君的下落。” 诸葛孔平道出了自己的猜测,解答了丁蟹的疑惑。 这并非无的放矢,胡乱猜测。 灵幻界的气运这十数年来一直呈上升趋势,各种前人传承、天材地宝出了一茬又一茬,十来年间造就了无数天才。 使得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现如今不说遍地都是,却也不在罕见稀缺了。 而今,武夷山招揽半个南方的青年英杰,欲要汇集所有人的智慧与气运跟老天爷博一把,试着救出武夷神君,放在灵幻界是很正常的操作。 说不定那个少年郎就在这次事件中气运大爆发了呢。 至于为什么只邀请诸多法脉的青年英才,而不向龙虎山老天师这些成名高手求援。 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请神容易送神难,只是其中最浅显的一个顾虑。 听闻此次之事牵扯到一尊香火神道的阳神真君,丁蟹非但没有感到害怕,反而有些兴奋。 他不蠢,也不傻,知道阳神真君打个哈欠就能吹死他。 但他更知道,富贵险中求,只要自己能克制住心中的贪婪,保持清醒的头脑,未必不能在此次事件里大捞特捞一笔。 最起码,武夷神宫想要他乖乖入局,为他们寻找武夷神君之事出一份力,得付出一份足以让他心动的代价。 不然的话,爱谁谁。 武夷神宫又不是选不出新一代武夷神君了,只不过仓促上马的新任武夷神君难以掌控武夷宫,无法完整的继承历代武夷神君留下的底蕴罢了。 这个后果,对武夷神宫有些难以接受。 因为他们会因此陷入虚弱。 可对丁蟹这些外人来说,就完全无所谓了,他们和武夷神宫一没亲二没故,武夷神宫衰不衰落跟他们关系不大。 “丁兄,对于这次的事,不知茅山持何种态度。”将自己知道的消息全都告知丁蟹以后,诸葛孔平顺势探知起茅山的态度。 这本就是应有之义,作为茅山的朋友,他需要知道茅山在这件事上的态度,继而参考茅山的态度调整自己在这件事上的定位。 是出工不出力,还是全力以赴帮助武夷神宫,这都是有讲究的。 丁蟹也没在这上面隐瞒诸葛孔平什么:“掌教大真人对此事关注有限,此行对我师兄弟二人并无太多要求。 孔平兄可尽随心意,我们师兄弟绝不会因此生隙,若有什么地方需要我二人相助,孔平兄也可尽说无妨。” 丁蟹道出茅山的态度后,顺势提出了想要和诸葛孔平在这件事上结个小盟。 武夷神宫这件事水太深了,他和林九搅和进去,虽不至于被水淹死,但也很容易灰头土脸。 这时候,一个能声援,甚至能支援他们的盟友,就很重要了。 第一章送上,补周四第一章一千字 (本章完) 第40章 结盟诸葛 第40章 结盟诸葛 诸葛孔平一身修为无愧于他千年武侯世家少主候选人的身份。 他铸就的道基比之林九丝毫不差不说,一手术法也别出机杼,不下于而今的丁蟹。 再加上他半只脚跨进了蜕凡境的修为以及即将大成的武侯奇门。 林九单对单不是他的对手,丁蟹想要胜过他,也得到十招开外。 别觉得能硬抗丁蟹十招不败算不上什么,卢卓要是不布阵,单凭其他业艺都未必能硬抗丁蟹十击。 茅山当代弟子里,唯有天生雷灵体的石坚,能凭着一手御雷的本事达成这一壮举。 对于丁蟹抛出的结盟邀请,诸葛孔平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而今的武夷山,汇聚了南方灵幻界众多英才,他诸葛孔平虽然是其中的佼佼者,但也不是没遇到能和他一较高低的存在。 这种情况下,多两个知根知底的茅山弟子当盟友,他也能松一口气。 事急从权,丁蟹三人并未把这个独属于他们三人的小盟约弄的人尽皆知。 确定好盟约的内容后,三人直接指天立誓,约定此次武夷山之行共同进退,互不侵犯各自的利益。 夜色渐浓,武夷山的群峰在月色下更显神秘。 诸葛孔平站在一处山巅,俯瞰着脚下星星点点的灯火,心中不由得复盘起刚才的两场战斗。 既然已经结盟,那他们三人最起码要对彼此的实力和性格有个初步认知。 而交手战斗一次,无疑是最容易达成这一目标的方式。 所以,诸葛孔平事后邀请丁蟹与林九,寻了个地方切磋了一下。 这次切磋,让平日里看起来和和气气,实则骨子里高傲无比的诸葛孔平大受打击。 世人不知,他本名其实不叫诸葛孔平。 之所以会改成这个名字,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天赋不下于先祖诸葛孔明,日后获得的成就必能与之齐平。 此次竞争武侯世家少主之位失败也另有隐情。 他兄长诸葛冲虽然则在家族的帮助下,也铸下了极品道基,但动起手来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是他看出了兄长对于家主之位的渴望,也认可了兄长对于武侯世家的爱护,这才主动退出竞选的。 “明明是外茅出身,可这两个家伙比之过去同境界的茅山嫡传弟子还要强大。 丁蟹个死变态更过分,还未铸下道基,拿捏我时就跟拿捏峨眉山的猴一样,茅山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回想起自己刚刚那场切磋中一胜一负的战绩,诸葛孔平有些意难平。 林九的根基丝毫不比他差,要不是才踏入筑基境没几年,各种手段没跟上来经验也欠缺了一点,他们俩之间谁胜谁负真不好说。 另外,眼尖的诸葛孔平看出林九体质有异,只不过林九当下实力浅薄,未能开发出来。 日后,林九若能抓住机会彻底开发出体内的潜能,自己恐将被他超过。 这种情况,诸葛孔平能够坦然接受。 茅山毕竟是三山符箓之一,灵幻界的顶级大势力,麾下最杰出的弟子有这个表现很正常。 诸葛家有的,茅山有,诸葛家没有的,茅山同样有。 茅山培养出来的杰出弟子比诸葛家的杰出子弟强出一截,不是在正常不过的事吗。 但在丁蟹手上溃败的遭遇,却让他被打击了个彻底。 林九再有潜力,没个十几二十年别想和他诸葛孔平拉开差距。 但丁蟹就不一样了,明明低他足足一个大境界,可打他跟打小孩一样。 他的家传秘术武侯奇门,在丁蟹面前只能用于躲避和防守。 就这,都没能在丁蟹手下坚持住半盏茶功夫。 细数自己曾经遇到的敌人,诸葛孔平觉得恐怕也就龙虎山上的另一个变态,能压丁蟹一头了。 这还是因为丁蟹目前尚未铸下玉品道基,体内法力没有根源,无法快速恢复。 等丁蟹补足这个短板,龙虎双璧中的大张也未必能稳压丁蟹。 虽然心里很不得劲,但诸葛孔平知道,这次盟约自己其实占了点小便宜。 所以,他切磋完以后,就将自己用武侯奇门推演出来的一些独门秘密告知了丁蟹和林九。 按照他的推算,这次武夷山之行机缘大过风险,只要别自己找死基本上不会有安全问题,武夷神君虽然失陷在未知领域,但只要找到关键节点,日后多半能顺利脱困。 听完诸葛孔平推演出来的独家秘密,丁蟹和林九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如果诸葛孔平没有乱盖,这意味着什么他们俩在清楚不过。 武侯奇门虽然玄奇,但也要看在谁手上才行。 在创造它的诸葛孔明手中,它能谋划国运三分天下,算尽乱世苍生之命。 在诸葛后人手中,这只是一门比较适合他们的奇门遁甲之术,御使起来威力虽大,却再也重现不了诸葛武侯算尽天下的伟力。 没想到诸葛孔平这个夺位失败的武侯世家前少主候选人,居然已经能够重现武侯奇门三分威能! 他都如此了,那位武侯世家正牌少主又该有怎样的风采。 不知不觉间,一个美丽的小误会就此诞生。 丁蟹还好,大心脏的他觉得武侯世家那位正牌少主再强也不可能强过他。 林九就有些emo了,武侯世家差茅山最起码两个层次,但人家的少主却比他这个茅山五杰强出一个层次。 这要是传出去,他那还有脸出去见人。 问,三个人的切磋,有两个人不高兴。 那么,剩下的那个人,心情会怎么样? 丁蟹的回答是,很爽。 只不过,这个爽不是诸葛孔平带来的,而是他切磋回到临时居所后,上门拜访的武夷神宫弟子带来的。 上门拜访他的弟子告诉他,武夷神宫为了感谢这次前来助拳的各路英才,决定拿出一部分宝库珍藏举办一个交流会,和各位英才互通有无。 此次交流会,各路英才之间的交易可以自行商定,只要不强取豪夺就行。 而武夷神宫拿出的天材地宝大药灵材,则不仅可以以物易物,同时也接受世俗财物购买,只是价格较之市价要贵上一些。 这个举动真是一下就暖到丁蟹心窝子里了。 他身上汇聚了苗家的财富和闽王陵的中的珍宝,此刻正是财大气粗的时候。 要不是为了探查闽地地脉异动这件事,丁蟹早就跑到各大省城去寻那些老字号药铺大采购去了。 七叶参、火灵芝、龙涎香等普通灵材,那些老字号药铺里还是藏有不少的。 足够多的金钱,加上十分充沛的武德,丁蟹有信心从那些老字号药铺手里,淘换到自己想要的大药灵材。 “师弟,武夷神宫走的是香火神道的路数,很多于我们有大用的大药灵材,在他们手上很难发挥应有的药力。 所以,他们手上肯定积攒了一大批我们能用的上的大药灵材。 这次,要不是武夷神宫有求于我们,必须让出部分利益收买我们为他们出力,这些大药灵材我们只怕连面都见不到。 苗家和闽王陵的财富属于我们的那一份,咱们俩是平分的,你身上的财富不比我少,记住,该出手时就出手,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得知武夷神宫要开交流会拉拢前来的各路英杰后,丁蟹立马找到林九耳提面命起来。 刚刚下山没多久的林九此时还有些清高。 虽然从丁蟹手里接过了丁蟹分配给他的财富与珍宝。 但他骨子里并未将这些东西视为己有,而是想着这次任务完了以后,要么把这些财富与珍宝上缴给宗门,要么全买米面粮油,寻个受灾之地全部捐赠出去。 大致猜到林九想法的丁蟹没准备管他,等他回茅山以后,师门长辈自会告诉他行走江湖时,那些善财能自取,那些钱财不能动。 到时候林九自然会知道,自己这个便宜师兄带他捞了多少可以光明正大用的好处。 可现在不同了,武夷神宫为了拉拢人心,间接的为他和林九开辟了一条省心又省力的灵材大药兑换渠道。 这种可遇不可求的机遇,就连茅山都给不了他们俩。 茅山能够收集到的修炼资源是有数的,其中有不少普通灵材是钱买来的不假,但这里面还搭着其他的东西,不单单是钱的问题。 他们俩要是想用金钱从茅山内务院购买修炼资源,内务院的人多数不会搭理他们。 东西都是有数的,你们掏钱买了其他弟子怎么办? 这不是在变相鼓励门下弟子一切向钱看向厚看吗?如此一来,宗门风气还能有好? 能看在茅山五杰的名头上给他们介绍一下购买渠道,都是三清道尊保佑了。 将一切利弊都给林九仔细的分析清楚以后,丁蟹就转身离开了。 都是成年人,各自有各自的考量与想法。 他可以给林九提建议,但不能帮林九做决定。 要不要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为自身道途添砖加瓦,还得看林九自己能不能转过那个弯。 旁人说再多也没用。 (本章完) 第41章 缘牵一线 第41章 缘牵一线 目送丁蟹离开以后,林九面露挣扎之色。 他不傻,那怕丁蟹不来剖心剖肺的给他分析,他也知道武夷神宫举办这场的交流会,对他这种手握巨资的人意味着什么。 要不是武夷神宫一脉走的是香火神道,每年都需要费海量金钱布施闽地修桥补路、救济孤寡,行功德之举。 人家根本就不可能允许别人用世俗财物兑换大药灵材的。 普通修士想要依靠世俗金钱换取有益修行的资源,只有到各大药材集散地,去和各大药帮打交道。 看看能不能从各大药帮手里捡些大宗门、大药铺看不上的药物灵材。 手握巨资的修士想要获取修炼资源稍微简单一点,只要你钱给的足,总有大药铺愿意奉你为上宾。 但无论是前一种还是后一种,都需要费大量时间。 在这个讯息不透明的时代,想要找到一条可靠的供应渠道,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为什么天下间法脉无数,拥有高深传承的也不在少数。 但像三山符箓这样能够一直辉煌的千年大宗就那么几个? 因为人家上千年积攒下来的诸多资源渠道,永远不是你撞一次大运得到某个机缘就能比拟的。 现如今,难得有一次能够获取大量大药灵材的机会。 该怎么选? 把握住这次机会,他接下来数年都不需要为资源发愁。 宗门内务院下发的资源够他当下修行用了,但林九心里也有更大的野望啊。 道基已铸,再无反悔的可能。 可要是能激发本命凤格,完成一次凤凰涅槃,他就能追上石坚和丁蟹了。 同为茅山五杰,石坚天生一具雷灵体,筑基之时只要能勾动灵体本源融入中丹田,玉品道基本是手到擒来。 以石坚的心性和毅力,玉品道基于他而言是必然。 丁蟹当下迟迟不愿意铸就道基也是冲着玉品道基去的。 [我警告伱不要乱讲话,我告你诽谤啊,你知道吗,我告你诽谤吖,他诽谤我呀·jpg] 林九根本不知道,若只是追求所谓的玉品道基,丁蟹早就可以筑下道基了。 他追求的是精、气、神三项尽皆圆满,而不是神与气合。 如果可以的话,林九也希望能够站到他们两人身旁,与他们并肩齐立,不负五杰之名。 想要激发自身命格,汲取大量的大药灵材的药力为自身蜕变积攒能量只是基础,后续每一步都极其艰难。 但若连基础条件都办不到,就更别提后续步骤了。 可动用这笔‘赃款’,林九又过不了内心那一关,他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告诉他,掠夺有主的财富是抢劫,盗取逝者财物是盗窃。 苗老太爷确实恶行累累,算得上是死有余辜,但这并不代表丁蟹和卢卓就有权利私设公堂,判夺他的家业充入自己的口袋。 闽王生前也不是什么好人,可为了一些财货就贸然打扰逝者安息的人,怎么看也没比闽王好到那里去吧。 挣扎了许久,林九最终还是下定决心,不是自己的钱,不该用。 日后还是寻个机会,让这些民脂民膏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吧。 交流会开始那天,没在会场看到林九的丁蟹自然而然的知道了他的选择。对此,丁蟹深感敬佩。 这不是调侃,他丁某人是个五毒俱全的俗人不假,但对于好人还是怀有敬意的。 林九的道德底线与精神状态或许达不到圣人层次,但明显高出自己这个人渣一大截。 对于这样的人,丁蟹打心底里佩服的很。 可惜了,他这辈子都成不了这样的人。 怀念一下自己那稀碎的道德底线以后,他就把注意力放在武夷神宫放出来的大药灵材上了。 醒神香、龙涎香这类需要费大量时间炮制的修行资源,一个也没有。 香火神道最前面那个字可不是白写的,这类资源武夷神宫也缺的很。 武夷神宫自制的内服大补药和外用药浴同样没有,这类资源涉及到法脉的功法传承,即使在武夷神宫中不受重视,也基本不会外流。 这次,武夷神宫拿出来的大药灵材基本上是经过简单炮制的六叶参、以及一些能够补气益血的新鲜灵果。 像七叶、八叶层次的老山参虽然也有,但价格就有些喜人了,超出市价三成有余。 火灵芝、朱果、百年黄精、百年老山参之类的少见灵材,更是比市价贵出五成都不止。 最珍惜的三样地宝,木精、冰魄银莲、太岁,武夷神宫直接标了一个天价,让在场的绝大部分人望而却步。 当然了,大家也能理解武夷神宫为什么这么做。 天材地宝就那么多,这三样地宝武夷神宫就算自己用不上,也总能找到合适的势力换取自己需要的修行资源。 而今拿出来不做任何限制就售卖给前来助拳各路英才,等于是在拿麾下弟子的资源来送人情。 这种情况下,价格要是让人挑出刺来,麾下弟子还不恨死拍板举办交流会的高功,大骂此人爷卖崽田心不疼。 丁蟹等青年才俊在交流会上仔细观摩武夷神宫拿出大药和灵材。 不断计算着手中的财货能够购买多少珍品时。 会场不远处一座阁楼上,也有人正默默观察着他们,盘算着自己的姻缘。 “慧儿,南方灵幻界半数英才都聚集在此了,你若对谁有意,告诉爹爹。 爹爹我今天拼了老命也要为你算窥尽天机,看看你的意中人是否是你的良人。” 说话者是在闽粤地区享有盛名的卦师,人称天机算尽小诸葛、铁口直断王半仙的王诩。 他此次受邀来到武夷神宫,是来推算当代武夷神君下落的。 其身旁站着的少女,正是他的独生女王慧,年仅二八,已在紫微斗数与梅易数上有所建树,日后的成就必能超越其父。 “爹爹,你看那个在灵材摊位前与人交谈的高个子如何?”少女那能不怀春。 丁蟹身材高大、面容俊朗,在这动荡的时代里,显得尤为可靠。 王慧眼明心细,一眼相看过去自然对他青睐有加。 (本章完) 第42章 棒打鸳鸯 第42章 棒打鸳鸯 王半仙眯着眼,仔细观察了丁蟹的面相后,捻着山羊胡子摇了摇头说:“慧儿,此人不出意外的话,应是茅山五杰之首,拥有雷电法王之称的丁蟹。 他跟脚上乘,根骨中上,一身本领在南方灵幻界的年轻才俊中名列前茅,但是,他并非你的良配。” “爹爹,你都没和他接触过,怎能轻易下结论?”王慧虽未与丁蟹正式相识,却因为那张俊脸已对他心生好感,不禁为他辩解。 “我看人,从不只看表面。他这面相,我一眼便能窥其本质。”王半仙严肃道。 事关女儿的终身大事,王半仙不能容她的任性。 若选错了人,他如何对得起亡妻临终前的嘱托? “好,那你说说,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王慧有些不满:“是伱让我来武夷山相看各路俊杰,寻找如意郎君的。 我鼓起勇气,遵循爹爹你之命前来,如今,我好不容易看中了一个俊俏郎君,你却直接说他不适合我,这岂不是拿我的终身大事开玩笑?” “女儿,身为卦师,我们看待事物时,需剥离表面,洞察其本质。 丁蟹的天地二纹短窄,说明他双亲早逝,家庭不美满。 他天庭虽然饱满,但眉间却有一道隐纹,这意味着破财之兆,也就是说,他手里抓不住钱财。 观其面容,五官端正,然而他眼中桃泛滥,容易招蜂引蝶。 其龙骨挺拔与眉心隐纹隐隐连成一线,昭示着他性格坚毅,主意极正。 按理来说是好事,但这种人一旦认定某事,便坚定不移,九头牛亦难拉回,即便前方有南墙阻挡,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将其击穿。 与这样的人相恋,必会经历诸多悲欢离合与惊心动魄,平淡生活注定与他无缘。 简而言之,他或许能时常给你带来新鲜感,使你为他所经历的风雨而惊叹。 然而,作为一个过来人,爹爹我想告诉你,再多的新鲜感也无法替代平稳安宁的生活。” 对丁蟹有好感的王慧动了动嘴想要反驳自家老爹,但她自小学习的‘专业’知识告诉她,自家老爹所言非虚。 丁蟹,确实是个只可远观,不可近处的男人。 “依我之见,那个跟在丁蟹身后屁颠屁颠的小胖子,似乎更适合你。 观他面相,父母宫双全,子女宫有一长一短两道纹路,预示着他父母安康,日后儿女双全。 再看他耳垂,肥大圆润,显然是个有福之人,且耳纹软弱,以后一定是个耙耳朵怕老婆。 只是眉毛稍显散乱,可能会招惹些桃缘,略微有些不美。” 相较于刑克诸亲,天煞孤星命格的丁蟹,王半仙更倾心于跟在丁蟹身后的诸葛孔平。 此人命格平平不好不坏,性子仁义耳根子又软,是做女婿的上佳之选。 可王慧不干了,她相中的丁蟹并非良人,她认了,毕竟面相在那摆着骗不得人。 然而,她并不认为父亲选的那个小胖子比她看中的丁蟹强多少。 丁蟹那种英俊得让人心生满足的男人,日后会招来众多桃,她能理解。 毕竟,他那张刚毅与俊俏并存的脸往那儿一放,肯定不缺女人朝他怀里前赴后继的扑。 就连她王慧,之所以第一时间注意到丁蟹,不就是因为那张让人看了就忍不住心动的脸吗。那小胖子凭什么也能招桃? 是凭他那突出的将军肚吗?还是那比小姑娘还要大的胸口? 冷哼一声,王慧转身就走。 总之,她不愿意听自家爹爹的建议,去和那个小胖子相看一面。 吃不上细粮没关系,她王慧可不会随意抓把粗粮就往嘴里塞。 王半仙看着自家女儿气呼呼离去的身影,并未加以阻拦。 缘分天注定,有些孽缘,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掉的。 待到王慧的身影消失在阁楼转角处,他快步走到水盆前,突然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真是见鬼了,我只是推算了一下丁蟹的未来命数,为何会遭到如此强烈的天地反噬?” 王半仙掏出手帕,擦净嘴角的血迹,目光幽幽地看向正在与武夷神宫道士商讨所付财物价值几何的丁蟹,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忌惮。 他先前推算武夷神君这位比肩阳神真君的神道真君时,都未曾受到这么重的反噬。 此子身上要么有重宝护身,要么有天大的因果,慧儿绝不能和他走到一起。 将丁蟹从女婿备选名单上狠狠划去后,王半仙随即起身离开了阁楼。 三日前,他受邀前来此,为武夷神宫推算当代武夷神君的下落。 由于准备不足,当日他仅能推算出当代武夷神君虽状态不佳,但性命无虞。 如今,武夷神宫已用丰厚的好处收买了众多法脉英才作为助力。 想必很快就能集结到足够多的力量助他推演天机,彻底洞悉当代武夷神君当前处于何方。 这时候他可不能掉链子,必须尽快平复今日遭受的反噬。 不知道自己刚才莫名其妙得了姑娘青睐,又莫名其妙被姑娘她爹棒打鸳鸯错失一桩姻缘的丁蟹,此刻正聚精会神的和负责交流会的武夷神宫高功唇枪舌剑呢。 手握苗家、闽王陵、永安客栈三重财富的丁蟹,原本自信满满地认为自己会是此次交流会当之无愧的榜一大哥。 就连同样发了一大笔的卢卓也要逊色他三分。 毕竟,卢卓在苗家和闽王陵分到的财货是不及他丁蟹的。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武夷神宫方面对他准备出售的财物进行了折价处理。 文玩大件只按五折计价,冥器陪葬品更是只算三成,金银珠宝则只按实际价值来算,完全不考虑其文物价值。 如此一来,原本打算在交流会上挥金如土、彰显神豪身份的丁蟹瞬间变得不再那么富有。 他符囊里的财物要是按照武夷神宫给出的收购标准,全部折算完以后,一直跟在他身后为首是瞻的诸葛孔平,兜里能掏出的不下于他的钱财。 这让丁蟹如何能够接受, (本章完) 第43章 龙虎张大耳贼 第43章 龙虎张·大耳贼 同样接受不了的还有卢卓。 冥器、陪葬品三折,可以。 这种沾点晦气东西想要快速找到合适的买主没那么简单,有压货的风险,三折收购他和丁蟹都能接受。 但正儿八经的文玩大件五折收购就有些让人受不了。 他和丁蟹带来的文玩大件都是普通货色,在世面上极易流通。 对普通人来说,这些物件或许难以出手,但在武夷神宫这种实力雄厚有着豪绅拥众的势力面前,这些文玩大件并不算什么。 要不是时间紧张,他们俩都无需借助武夷神宫的渠道,只需前往福州寻找一家古董行,便能够以七八成的价格轻松出售。 武夷神宫要抽取渠道费,这无可厚非。 但是,一下子抽走五成,这肉割的就有些狠了。 卢卓眉头紧锁,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他心知肚明,这次与武夷神宫的交易,他和丁蟹显然被对方摆了一道。 武夷神宫的负责人之所以开出如此低价,背后自有其因。 闽王陵和苗家都在闽地,他和丁蟹连招呼都没打一声,便联手瓜分了苗家和闽王陵的财富,这才是他们被狠狠压价的关键。 若非他们背后有茅山和武当两大门派撑腰,且苗家罪有应得,闽王陵中的财物又是无主之物,此次后果恐怕远不止敲打这么简单。 马祥坪苗家或许与武夷神宫并无直接联系,但必定与其他依附于武夷神宫的豪绅大户有所往来。 毕竟,马祥坪所在的蒲城就在武夷山隔壁。 考虑到麾下诸多豪绅大户兔死狐悲的心情,武夷神宫能够仅对二人稍加敲打,站在武夷神宫一方的角度,他们已算是仁至义尽了。 可站在丁蟹和卢卓的角度,他们辛辛苦苦弄来的钱,一下就缩水四分之一,这谁心里能舒服。 那头千年老鬼当晚要是掌控了僵尸躯壳,完成了诡、尸合流,丁蟹和卢卓可是会倒大霉的。 他们俩那晚虽然算不上为武夷神宫排忧解难,但也算得上帮武夷神宫拔了一颗钉子,结果,就落了个这种下场。 两人当场就不干了,要不是场合不对,他们当场就能闹起来。 接待丁蟹和卢卓的交流会负责人也看出了这两人因为自家的敲打变成了不稳定因素,可他除了暗自叫苦也没其他办法。 宗门中有些人安逸太久,都已经认不清自己的地位了。 觉得武夷神宫好歹也是执闽地灵幻界牛耳的大势力。 能不追责两个小字辈冒冒失失在闽地抓住机会大捞特捞,已经是看在这两个小字辈背后宗门的面子上了。 却从未想过,要不是茅山、武当这类大派看不上七山二水一分田的闽地,只想守着江南、两湖这样的膏腴之地过自己的日子。 他们武夷神宫怎么可能坐稳闽地头几把交椅。 就在交流会负责人难以招架丁蟹二人时,一名火工道人迅速走到负责人身边,递给他一张信纸。 负责人看完信纸内容后,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对丁蟹和卢卓道:“两位,请这边来,关于这些文玩大件的价值我已经上报给宗门了。 我宗神子愿意与二位再次商议,相信他会给出一个让你们满意的价格。” 负责人收起信纸,转身引领丁蟹和卢卓前行。 卢卓望着负责人的背影,轻声对丁蟹说道:“道友,你觉得这是鸿门宴呢?还是真心实意?” 说实话,虽然被武夷神宫一下黑了四分之一财物,但卢卓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愤怒。 要不是丁蟹也在一旁,且和他站在同一个立场,他大概率会同意武夷神宫给出的价钱。 毕竟,无论是苗家还是闽王陵他未曾出多大力气,只不过因为实力与地位摆在那,有资格从丁蟹二人口中分一杯羹罢了。 只不过这次助拳,就别怪他卢某人全程神隐出工不出力了。 他也是有脾气的。 另外,他敢打赌,身旁的丁蟹其实也没他表面看起来那么愤怒。 他们二人展现出的愤怒,只不过是用来和交流会负责人讨价还价的价码罢了。 如无必要,他们怎可能因为一些随手可得财货,就和武夷神宫翻脸。 “武夷神宫成不了霸王。”尽管丁蟹不清楚武夷神子邀请他们三人目的是什么,但他相信,武夷神宫绝不会在此刻翻脸。 时机不对。 此刻的武夷神宫或许无需丁蟹和卢卓的助力,便能达成目标,寻得当代武夷神君的踪迹。 然而,在当代武夷神君未曾归位之前,他们绝不可能贸然得罪茅山和武当,断绝将来可能需要的求援之路。 跟随交流会负责人,丁蟹、卢卓和诸葛孔平三人踏上了一条山壁上开辟的蜿蜒小径。 尽管周围环境恶劣,时不时就有飓风吹过,吹的众人衣袍猎猎作响,但众人皆面色如常不以为意。 山风而已,在大上十级也吹不乱他们的身型。 不久后,一座位于山崖边缘的石亭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亭中,一位身着宽袍大袖、头发雪白的青年道士正在专注地沏功夫茶。 这位青年道士身旁,站着一个蒜头鼻招风耳的矮个子道士,他欣赏着青年道士那行云流水的茶艺不时发出赞叹之声。 丁蟹三人看见亭中二人时,亭中二人自然也发现了丁蟹三人。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白发道士微笑着提起茶壶热情的为丁蟹三人备下了热茶,“三位道友,请入亭共饮。” 石亭中头发雪白的青年道士丁蟹认得,此人正是武夷神宫的当代神子李圣兵。 若当代武夷神君真的失落在未知之地,此人便需舍弃肉身,借助门派秘法,登临神君之位。 尽管能获得大法力,却也失去了自由。 需时刻以武夷神宫为重,上理神宫香火,下疏闽地地脉。 至于另一位蒜头鼻招风耳的青年道士,丁蟹虽然不认识,但也通过观察其面貌特征,猜出他大概是谁,龙虎双壁中的小张,张锡林。 此人天生百脉俱通,阴神之前毫无挂碍。 林九求之不得的玉品道基,他却是天生拥有。 凭借一手金光咒与阴五雷,在南方灵幻界纵横驰骋,未尝一败。甚至有与阴神真人切磋而不落下风的战绩。 面对李圣兵的邀请,丁蟹三人欣然接受。 然而,先前和交流会负责人争论不休时,也一直挂着笑脸的卢卓脸色却突然沉了下来。 为什么会这样,在场的所有人基本都心知肚明。 卢卓自出道以来,就没遇到过什么大挫折。 之前虽然曾被七煌洞的岐黄老祖追杀的狼狈不堪,但境界差距摆在那。 谁也不能说三英之首,八阵卢卓能力不行。 可据小道消息说,他曾在拜访龙虎山天师府时,在龙虎双壁里的另一张,大张手里吃过闷亏。 又据小道消息说,大张那次虽未和卢卓真的交上手,但凭借大张展露出来的实力,卢卓应该不是大张的对手。 还据小道消息说,以上两个小道消息都是大张让卢卓吃了闷亏以后,回山跟师兄弟们一起吹牛时大嘴巴说出来的。 灵幻界普遍认为,以上三个小道消息,除了第三个小道消息尚且存疑,其他两个小道消息应该是真的。 不然谣言的另一方,卢卓为什么不站出来和大张打上一场,为自己正名。 至于为什么认为第三个小道消息存疑,大家相信,龙虎山天师府精挑细选的继承人之一,应该不会这么没素质。 巍巍千年天师府,总不可能选个长舌妇一样的继承人吧,那不是拿天师府的名声开玩笑吗。 将丁蟹三人引入石亭后,交流会负责人便转身离去了。 交流会还在进行中,他不能离开太久。 丁蟹三人坐下后,并未立即寒暄客套,而是先捧起茶杯,将杯中茶一饮而尽,亲身感受了让张锡林赞不绝口的功夫茶艺。 三人饮尽杯中茶,只觉得茶香四溢,回味悠长,不禁赞叹不已。 丁蟹放下茶杯看向李圣兵,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之色:“李兄,难怪张道友先前不停称赞你的茶艺,艺以近道乎啊。” 丁某人这辈子生来穷困,后来也一直拮据,没喝过什么好茶,但他上辈子也是吃过、喝过、睡过的场面人。 闽粤之地的功夫茶,他上辈子不知喝过多少回。 有合作伙伴自娱自乐泡的,有挂羊头卖皮肉的茶艺师炮的,还有真正的茶道大家炮制的。 但即使是那些在闽粤之地小有名气的茶道大家,泡出来的茶水在滋味上也逊色李圣兵这杯茶数分。 “这杯茶,茶好、水好、火候也刚刚好,一切都是最好,神子的茶艺确实技近于道。”诸葛孔平是千年世家诸葛家的前继承人,伱别看他长得胖胖憨憨的,就以为他是个粗人。 人家从小接受的可是正儿八经的世家公子教育,茶一入口便体会出三分心得。 卢卓其实也不差,武当山上的道士自己就有采茶制茶的习惯,他怎么可能不懂茶。 抿尽杯中茶水后,他真心实意的说了三个字:“好茶艺。” 李圣兵得了几人的夸耀后诚挚的笑道:“三位道友过奖了,这不过是些微末之技,不足挂齿。” 尽管他在谦虚,但在场的四人都看的出来,他对自己的茶艺很是自得。 并且,因为丁蟹三人真的懂他的茶艺,他开始逐渐接纳三人进入自己的世界。 仅是一杯茶,三句真实心实意的评语。 这位武夷神宫的当代神子似乎真的将三人当成了朋友。 开心的为亭中四人再次续上一杯香茶后,李圣兵这才谈及正事。 “在下这次之所以邀请四位道友来此一叙,除了品茗之外,还有一件事想和四位道友商议一下。 我有个不情之请,想四位道友放弃在此次交流会上大批量采购大药灵材。”李圣兵开口就说了一件很冒昧的事。 本次交流会确实是武夷神宫举办的,主办方拥有最终解释权,不让某些人参加也是情理之中。 然而,旁的身份地位不如场中四人的人都能参加,唯独他们四个身份地位最高的人被要求不得进场采购。 在普通人看来,这不就是在隐晦的排挤他们四人吗。 不过,在场的四人皆未曾这么想过。 张锡林作为龙虎双璧之一,深得老天师宠爱,修行至今从未缺过资源。 老天师私下里没少拿自己的修行资源补贴这个小徒弟,这次交流会于他而言可有可无。 丁蟹和卢卓的情况虽然和张锡林有所不同,确实急需采购一批修炼资源。 但武夷神宫这里只是他们当下的最优选,而非必选。 真不参加此次交流会,除了让他们多浪费一些时间,耽误不了什么大事。 所以,只要李圣兵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他们二人不参加此次交流会也无妨。 至于诸葛孔平,他的情况和张锡林类似,但又不尽相同,参加这次交流会更多的是为了和丁蟹保持统一步调罢了。 但四人都未立马开口答应,而是等着李圣兵给出一个能让他们信服的解释,如若不然,他们也不是好欺负的。 “四位出身大派,我宗这次交流会上摆出的大药只怕很难入各位的眼,各位能够相中的最起码都是灵材。 但是,我宗此次展出的灵材数量有限,四位道友手上又手握有巨额财富,道友你们下场以后,只怕旁的道友们连根灵材的毛都看不见。 这种情况与我宗举办这次交流会的目的大相径庭,当然了,我认为并不能因为四位道友身家巨富就不让道友们追求道途进步。 故而,我和宗门的师长们商议了良久,愿与四位道友单独交易一二,不知四位道友意下如何。” 场中其他四人听到李圣兵给出的答复时,都有些惊讶。 武夷神宫开罪不起他们四人背后的宗门、家族不假,但真不惯着他们四个,他们背后的势力也说不出什么。 他们四个小字辈各个实力再不俗也威胁不到而今的武夷神宫。 见场中四人都未反驳单独交易的提议,李圣兵道:“丁道友、卢道友还有诸葛道友,三位手中的财货若愿意全部折换的话,我可代表宗门做主,予三位道友各自三份地宝。 张道友若有需求,你手中的财货可得两份地宝,这是我权利范围内所能给予的最大优惠了,若诸位道友还不满意,我在厚着脸皮去求求各位师长。” 听完李圣兵给出的价码后,场中四人无不感到惊讶! 今天第一章,补周五第二章少的一千字,求推荐票,求月票,求追读,各种求,明天就是决定下一轮推荐的时候了,老熊我想在新书榜前一百名多待几天,今晚还有一更,应该在凌晨左右,敬请期待。 (本章完) 第44章 阜口诡域 第44章 阜口诡域 不是给的太少,而是李圣兵给的太多了。 大药虽名头大,实则多为陈年老药。 到大药帮批量采购,均价约百枚鹰洋一株。 灵材才是真正的稀罕物。 以灵芝为例,普通赤芝生命周期短暂,当年生当年死,仅能算是药材,价格依药性不同,从五角鹰洋到三块鹰洋不等。 唯有生长于灵木,历经一甲子以上的赤芝,方可称为大药,其售价常超百枚鹰洋。 而生于灵炁之地,渡过自身大限摆脱木化之劫的赤芝,才有资格成为灵材。 武夷神宫出售的那株火灵芝年份约百二十年,在灵材中品阶不算高,但价格已经极其惊人。 且计价单位已经不是和白银挂钩的鹰洋之类的银币,而是颜色泛赤的黄金。 同类灵材,大药帮售价常超百根小黄鱼,武夷神宫更是标价至一百五十根小黄鱼。 在这之上的地宝,通常都是有价无市的。 起步万金只是门槛,通常还会伴随各种附加条件。 因此,丁蟹三人才会对交流会上那三株地宝被标注天价的情形觉得很正常。 说实话,丁蟹一开始的打算只是购入一株地宝,他符囊中的财货就算全部按照市价结算,也就将将能凑够两万两黄金。 这笔钱,买两株不附带任何条件的地宝够呛,经过武夷神宫的折算以后,撑死也就能购入一株地宝外加大量灵材。 卢卓和诸葛孔平的情况应该和丁蟹大差不差。 所以,听闻李圣兵开出的三株地宝价码,三人都感到了惊讶。 感到惊讶的同时,三人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 他们和武夷神宫的关系应该还没好到武夷神宫宁愿自家吃亏,也要照顾他们的地步吧? 有着自知之明的三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个词,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于是,那怕丁蟹三人此刻尽皆心动不已,但却始终不敢轻易开口应下这份大礼。 要知道,地宝的价值远非寻常大药和灵材可比,这是普通阴神真人也难得一见的极品修行资源。 沉默片刻,丁蟹首先打破局面向李圣兵询问道:“道友,我们身上的财货价值如何,我们几人心里大致都有数,不知你究竟所求为何?” 卢卓和诸葛孔平见丁蟹率先发话探听李圣兵的意图,两人立刻竖起耳朵聚精会神地倾听起来。 一旁的张锡林也暗暗注视着李圣兵,想要听一听他准备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居然值得以地宝为饵。 李圣兵微微一笑说道:“不瞒四位道友,在下确有所求。” “但此求,一不会让各位上刀山下火海,二不会让各位道友违反公序良俗。” “我宗已经请来闽粤两地赫赫有名的卦师王半仙及其独女王慧,来推算神君下落。 但神君境界高深实力强大,单凭王半仙父女二人,很难推算出神君的准确下落。 这次找上各位,是想请各位搭一把手,助王半仙一臂之力,让他能够更轻松的洞晓天机,顺利的算出神君身处何方。” 丁蟹心中一动,但表面上依旧却是不动声色的问道:“李道友所说的搭一把手,不知是何意思?” 李圣兵再度为四人续上一杯热茶后才说道:“四位道友都是有大本事的人。 丁道友你的牵星术比之京城钦天监监正都不差,若是能完美的搭配张道友的黄道十二宫占星术。 说无物不算或许有些夸大了,但世间应该少有事物能够避开你们的推算。” “诸葛道友的武侯奇门昔日在诸葛丞相手中可是能算尽天下的,卢道友的八阵图据传也和诸葛丞相有着莫大关系。 这两门奇术两相叠加之下,只怕能重现诸葛丞相七分风采。”李圣兵坦然的道出了他为什么近乎白送四人一件地宝。 因为,他所求非小。 牵星术想要和黄道十二宫占星术完美搭配到一起,可不是他嘴里说的那么简单的。 同样地,武侯奇门与八阵图要达到完美结合也绝非易事。 这需要丁蟹和张锡林,卢卓和诸葛孔平四人毫无保留地将各自的秘术传授给对方。 不能有丝毫保留不说,在合作布阵时还得摒弃一切私心,全心全力地投入其中。 要不是李圣兵给他们选定的合作对象不是武夷神宫的人,而是其他势力且和武夷神宫没什么瓜葛的人。 丁蟹四人差点以为李圣兵想要谋夺他们的术法传承了。 现如今可不是二十一世纪,知识共享什么的连影子都没有。 在这个时代,敝帚自珍才是主流思想。 就拿丁蟹来说,师父青云老道传他北斗斩邪录时,曾让他对着开脉祖师爷的牌位发下过心魔大誓。 除了同样拜过祖师爷牌位的入室弟子,绝不外传北斗斩邪录,违背此誓日后必走火入魔不得好死。 其他几人学的师门绝艺时,肯定也都发过类似的誓言。 所以,灵幻界流通的知识里基本上都是东一锄头西一棒子的,很少有完整的传承及术法流传在外。 “此事恕在下无能为力,神子好意在下心领了。”卢卓听完李圣兵的条件够,立马就起身拒绝了。 神鬼八阵图在武当可不是人人可学的东西,卢卓若不是本代掌门嫡传也没资格修习此绝技。 他怎么可能因为一点小恩小惠就违背大誓,将神鬼八阵图传给诸葛孔平。 那怕最初的八阵图确实出于诸葛孔明之手。 那是对师门武当的背叛。 诸葛孔平也是同理,他让出了诸葛家少主的位置不假,但他又没叛出诸葛家。 几株地宝就想从他手中交换走诸葛家赖以生存的武侯奇门,怕不是想瞎了心。 “武侯奇门乃家族绝学,鄙人不敢违背祖训外传,让神子失望了。” 诸葛孔平拒绝李圣兵后,也起身离开了。 石亭中顿时就只剩下丁蟹和张锡林还在迟疑。 丁蟹没有立马挥袖而去是因为牵星术并非斩邪一脉的根本术法。 这门术法是他家开脉祖师从唐代某一任钦天监监正墓室里面考古出来的。 因为比较契合北斗斩邪录,这才被开脉祖师收录进传承中。 世间会这门术法的法脉至少在十支以上,而今的京城钦天监监正就是其中最显赫的一脉。 用这门算不上秘传,也算不上烂大街的术法全部心得,换取一门听起来就高大上的黄道十二宫占星术,丁蟹自觉是不亏的。 毕竟,除了黄道十二宫占星术外还有地宝可拿。 张锡林没有走的原因和丁蟹差不多,黄道十二宫占星术并非天师府的术法,而是他俗家的传承。 而今,俗家已经只剩下他一个人活着,他当初学这门占星术时也没立下什么心魔大誓。 只要价格合适,把这门术法交易出去也无妨。 石亭中,丁蟹和张锡林两人的眼神交汇,彼此都在探寻着对方的意愿。 李圣兵也在静静的等候着两人的答复,此时此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微妙的紧张感,仿佛连刮过石亭的飓风都屏住了呼吸。 丁蟹心中权衡利弊后,朝着张锡林点了点头,问询他是否有意交换。 张锡林思虑片刻后,朝着丁蟹微微颔首,同意了交换术法之事。 他刚刚从自家师父身上偷学到了阳五雷术,当下正是需要修行资源的时候。 达成意向后,丁蟹和张锡林同时看向李圣兵。 他们二人虽然觉得此次交换术法自己不算吃亏,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会同意李圣兵先前的条件。 若没有交换术法这个条件,李圣兵先前给他们的兑换价格可谓是极有诚意,诚意足到丁蟹和张锡林二人都觉得不好意思的地步。 在灵幻界,有人愿意平白送伱一株地宝,记住,立马跪下磕头拜他为义父。 这样的义父要是来上一打,阴神不是你的道途终点,阳神说不定都能尝试摸摸看。 可添上这个条件以后,一株半株的地宝就有些不够看了。 那怕交换术法的最终受益人并非武夷神宫的人也不行。面对丁蟹二人的视线,李圣兵收回握在茶壶上的右手,坐姿端正的向丁蟹二人诚恳的说道:“两位道友,不管你们信不信,十一株地宝已经是我能拿出的最大诚意了。” “长老们虽然想要尽快寻找到真君的下落,但也不可能不顾一切。 武夷神宫也并非离了神君就无法立足了,在此基础上,我可以动用家族关系,为两位道友各填十株灵材,不知二位道友意下如何?” 李圣兵直接将他所能给的筹码全部抛出。 十一株地宝,具体怎么分配丁蟹和张锡林自己看着办。 除此之外,他再额外补偿两人每人十株灵材。 这个手笔不算小了。 要不是当代武夷神君与李圣兵来自同一支脉,彼此之间利益牵连极深,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额外的那二十株灵材,根本不可能会有。 丁蟹点头同意了这个价格,伸手摘下腰间的符囊递给李圣兵。 人家做人不差事,他自然不能不懂规矩:“我先前在交流会上向负责人询价的财货都在里面了。 这个符囊还能用上一年,也一并送给你算了。” 张锡林从怀中掏出一张兑票同样放到了李圣兵面前:“粤州十三行联名开具的黄金兑票,能兑足金两万两整。 这次沾了道友的光,在下铭记于心,后续和丁道友合作布阵时定会拼尽全力,不让道友失望。” 李圣兵没有客气,将面前的符囊和兑票收入囊中,随后掏出一枚玉牌轻点数下。 片刻后,丁蟹三人来时的青石小路上,一名气息浑厚的老道士携带着一堆匣子,缓缓走向石亭。 看着和自家师父气息差不多雄浑的老道士,丁蟹猜出了李圣兵的用意。 这是一个摆在明面上的警告。 告诫丁蟹和张锡林,不要拿了好处以后拍拍屁股就溜了。 武夷神宫可不是他们能够随意拿捏的软柿子。 对此,丁蟹和张锡林都没说什么不合时宜的话。 人家为了救出自家神君,提前在你身上投资了大把资源,担心你尥蹶子跑路所以特意警告一下,不是在正常不过的事吗。 这个警告,只要他们俩没有心存不良心思,就永远不会落实到他们二人头上。 将一堆玉匣和木匣放到丁蟹二人面前后,堪比阴神真人的老道士什么话都没说就离开了。 响鼓不用重锤,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就行了,说出来就伤情分了。 十一个玉匣子,丁蟹分得了其中六个。 二十个木匣子,按照说好的丁蟹和张锡林一人一半。 拿到谈好的报酬以后,二人也不磨叽,离开石亭走到一处幽寂无人处,便将各自要交换的术法,默背了一遍。 一遍后,两人初步记下了各自术法的全部内容。 为了尽快参透对方过后术法,丁蟹二人并未继续口述心得。 而是约定好,明日各自带着纸质心得再来石亭碰面。 全力教导对方术法,好以最快速度完成李圣兵的委托。 次日,二人依约碰面,开始全力教导对方。 有了资源在手,再加上张锡林的倾力讲解,丁蟹学起黄道十二宫占星术快的不可思议。 一株灵材下肚,黄道十二宫占星术就被他借助系统推导至圆满。 丁蟹 境界:定念(圆满) 玄功:北斗斩邪录 元炁:零 术法:掌心雷(圆满)、神行术(圆满)、通幽术(圆满)、茅山符阵小解(圆满)、牵星术(大成)、黄道十二宫占星术(圆满) 武技:锻体真解(圆满)、拳道真解(圆满)、缩地成寸(圆满)、心意六合拳(大成) 张锡林学起牵星术也不慢,短短十余天就将牵星术推至小成,比没开挂之前的丁蟹厉害多了,无愧其龙虎双璧之名。 其实张锡林对于丁蟹的学习进度也感到十分惊讶,用七天时间将一门过去从未接触过的术法修至圆满。 这是他师兄都无法办到的事。 他师兄的最高纪录是半天入门一门术法,三天小成,七天大成。 费了小半个月时间,最终才将那门术法修至圆满。 丁蟹将黄道十二宫占星术修至圆满后,其实无须张锡林配合,也能独自布置出李圣兵等人想要的阵法了,但他并未那么做。 他和张锡林一无仇二无怨,干嘛要往死里坑人家。 武夷神宫给出的地宝与灵材里是含有布阵的费用的。 他一个人大包大揽下来,不是明摆着要让武夷神宫的人,对张锡林升起不满吗。 ‘你又没布阵,凭什么还拿那么多的地宝与灵材。’这种心思阴暗的人那里都会有。 如无必要,没必要招惹这种人。 得了丁蟹照顾的张锡林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在布阵的时候,多次主动承担下一些繁复冗长,但又难度不大的工作。 自他们交换术法那日起算,短短一个月不到,丁蟹和张锡林就通力完成了一门全新的阵法。 说实话,当丁蟹和张锡林提着阵盘扛着阵旗找到李圣兵时,李圣兵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们武夷神宫合一派之力,到现在都没能配合王半仙搞定他提出的紫薇河洛大阵。 这两个单打独斗的同辈人不仅没拖他们后腿,反而远远赶超了他们,将一门纸上谈兵的阵法搞了出来不说,还贴心的制成了阵盘和阵旗。 要不要这么夸张! 跟王半仙布阵这么长时间,那怕之前从未布过阵的人,对于阵法都有了一个基本了解。 一门能够拿出阵盘的阵法,只要资源充沛,布阵之人随时可以复制出一批又一批的阵法。 这意味着什么,有点阵法常识的人基本上都懂。 在王半仙的带领下测试过新阵法的功效后,武夷神宫的人和王半仙一块沉默了。 一个月前,王半仙主阵,武夷神宫数名堪比阴神真人的宗门长老辅阵,拼死拼活才勉强推算出来的信息。 用上丁蟹和张锡林拿出的阵法后轻易就推算出来了。 要不是这两人合制阵盘、阵旗时用料太差,使得新阵法经受不住太大的法力输入。 武夷神宫的人估摸着自己等人都不用布置王半仙提出来的紫薇河洛大阵,就能找到自家神君了。 这可不是他们自说自话,而是王半仙的独女王慧吐槽丁蟹二人太过变态,简直不给旁人活路时,自己秃噜出来的原话。 将新阵法交付给李圣兵以后,丁蟹和张锡林就分道扬镳了。 虽然他俩经过先前的合作以后确实有些欣赏对方,但再欣赏对方也不能忘记自身修行啊。 其他南方灵幻界的俊杰们,自那场交流会上得到想要的修炼资源后,全都借住武夷神宫的客舍进入了闭关状态。 虽然他们就算闭关十年,出关以后也不会是丁蟹和张锡林的对手。 但这种眼睁睁的看着身边的人不断前进,就你原地踏步的滋味可不好受。 所以,空下来以后,丁蟹和张锡林也选择了闭关修炼。 两人都有很多设想,想要借助这次闭关完成。 于是乎,他们俩完美的错过了王半仙推导出武夷神君下落的日子。 有了丁蟹二人推导出的新阵法襄助,王半仙布下的紫薇河洛大阵不负众望的推算出当代武夷神君失陷在何处了。 可看着王半仙拼了半条老命才算出来的[阜口]二字。 在场的武夷神宫一众高手全都跟哑巴了一样。 今天第二章,总计五千字,补齐昨天欠的两千字,接下来会恢复正常更新,萌新求各种票,求追读 (本章完) 第45章 阴神之下我无敌(上) 第45章 阴神之下我无敌(上) 阜口,一个你在地图上根本找不到的城市。 却在两百年前,硬生生的让闽地灵幻界第一势力灰飞烟灭。 往前倒数两百年,武夷神宫虽然也是闽地赫赫有名的大派,但闽地灵幻界可轮不到他们执牛耳。 南少林。 这个在元、明两朝声势丝毫不差茅山、阁皂的佛宗大派,才是当时闽地灵幻界真正的王。 彼时,武夷神宫虽然代代都有阳神层次的武力。 但与处于鼎盛时期的南少林相比就有些不值一提了。 那时的南少林,六尊阳神首座持咒镇压天下,一尊半仙老祖有望羽化登仙。 其锋芒之盛,同出一脉的北少林都要逊色三分。 南方灵幻界除了龙虎山天师府能压祂半头,三山符箓其他两家皆稍逊风骚。 清庭入关坐龙庭后,对打着反清复明旗号的洪门义士可谓是深恶痛绝,只要发现必定赶尽杀绝。 然而,在明知道南少林是南方诸多洪门义士源头的情况下,拥九州财富的清庭也咬牙硬忍了整整一甲子岁月,直至南少林那位半仙老祖闭死关失败。 方才胆敢带着积聚了六十多年的修士力量进逼南少林,欲要铲除这个心腹大患。 可就是这么一个能让正处于巅峰时期的王朝都忌惮不已的强大宗派,却在阜口这个常人根本寻觅不到的城镇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清庭派来追杀南少林的诸多高手与随行的数万大军,也和南少林一样,未曾激起一丝波澜便消失在了阜口。 这个从未真正在闽地出现过的城市,身上缠绕着的迷雾实在是太多了,多到武夷神宫长老们此刻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倾一宫之力杀进阜口救回当代武夷神君? 武夷神宫的长老们知晓武夷神君陷落的地方是阜口以后,想都没想过这件事。 阜口既然能悄无声息的吞了强大的南少林和清庭派来覆灭南少林的大军,多吞一个远不如这两者的武夷神宫肯定也不费什么事。 为了宗门传承着想,武夷神宫的众多长老们宁愿当代神君就此失落无踪,也不愿带着门人弟子去阜口送死。 就此放弃拯救当代武夷神君。 这个答案,宗门里有很多人难以接受。 当代武夷神君平日里为人公平待人和蔼,这会儿要是有人说直接见死不救,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更何况,当代武夷神君作为武夷神宫唯一拿得出手的阳神层次战力,在武夷神宫的地位并没有大家想象中那么低。 场面凝滞片刻后,两名已经垂垂老矣的道士相视一眼后站了出来了:“我兄弟二人年轻时曾深受神君大恩。 神君未出事时,我二人苟延残喘活在世间勉强能为宗门添加一些底蕴,苟活也就苟活了。 而今,就让我兄弟二人在为神宫发光发热一次,也算报答神君当年的恩情。” “二位长老,万万不可,你们可是神宫的中流砥柱,小道我今年九十有八,早已无望阴神,要去还是我去吧。”一名鹤发鸡皮的老道士立于阵法外围高声喝到,愿以己身替代两名长老 “莫说了,我兄弟二人寿元也快到三甲子大限,留在宗门也是浪费灵炁。 小恒子你若不惧阜口诡谲有可能让人永不超生,咱们爷三一起闯一闯这阜口城便是。” 两名阴神长老中的另一位长老见恒执事,说要以身替代他们时情真意切,便上前拍了拍他已经衰败的肉身,发出诚挚的邀请。 “能和二位长老并肩作战,是弟子的荣幸,敢不从命。”虽未替下两名长老,但恒执事觉得自己临死前还能为宗门效力一次,日后就算身死也算死而无憾了。 “还有我。” “加我一个。” “贫道空在山上吃了神宫百一十年米粮,而今神宫有难,怎么少了贫道。” 一名又一名年长的老道士站了出来,挡在了武夷神宫青壮一辈身前。 他们视宗门为家,渴望在临终前为宗门再贡献一次自己的力量。 虽然他们已经垂垂老矣,但他们年轻时成名的术法却从未忘却。 进入阜口城后,只要他们愿意以生命为代价,发挥出的实力未必逊色于青壮一辈。 此次,神君已经失陷在那座吃人不吐骨头阜口城里 若再将宗门青壮一辈也送进阜口城那个无底洞,神宫最好的下场是失去一代人,黯然三十载。 严重一点,就此出现人才断层直接衰败下去也不是不可能。 他们这些老不死进阜口城就不一样了,即便他们这些老东西全都死在了阜口,武夷神宫依旧是那个武夷神宫。 宗门虽然损失了一些战力,但于大局无碍。只要后继神君处理得当,没了他们这些占着资源不拉屎的老东西阻碍,神宫说不定能更加辉煌。 处于闭关之中的丁蟹对外界发生了什么基本上一无所知。 费一天时间将余下的九株灵材全都吸收殆尽后,他看着系统面板短暂思考了一下。 丁蟹 境界:定念(圆满) 玄功:北斗斩邪录 元炁:九百 术法:掌心雷(圆满)、神行术(圆满)、通幽术(圆满)、茅山符阵小解(圆满·衍)、牵星术(大成)、黄道十二宫占星术(圆满)、黄道占星阵(圆满) 武技:锻体真解(圆满)、拳道真解(圆满)、缩地成寸(圆满)、心意六合拳(大成·衍) 黄道占星阵就是是丁蟹和张锡林联手推导出的新阵法。 作为开创者之一,丁蟹觉得暂时应该没人能在这门阵法上超过自己了。 我说这门阵法我以修至圆满,伱们谁赞成,谁反对。 盯着系统面板数息后,丁蟹在上面新增了三门功法,以及一个天赋栏。 丁蟹 境界:定念(圆满) 玄功:北斗斩邪录、北斗斩邪录·改(入门·衍)、阴阳·极乐·大乘宝鉴(入门·衍) 天赋:天生神力(入门)、钢筋铁骨(入门)、板肋虬筋(入门) 元炁:九百 术法:掌心雷(圆满)、神行术(圆满·合)、通幽术(圆满)、茅山符阵小解(圆满·合)、牵星术(大成)、黄道十二宫占星术(圆满·合)、黄道占星阵(圆满·合)、五雷掌(入门·衍)、 武技:锻体真解(圆满·合)、拳道真解(圆满·合)、缩地成寸(圆满·合)、心意六合拳(大成·衍) 经由福地内阳神境祖师增改过新版北斗斩邪录,丁蟹早已经研读通透。 有着原版打下的底子,这门新版北斗斩邪录,丁蟹上半年时间自己都能完成重修。 照理来说是不应该在这上面费元炁的,要将好钢用在刀刃上。 但丁蟹心中有个预想,若能顺利完成,却少不得这门新版功法参与。 阴阳·极乐·大乘宝鉴,是丁蟹从老板郎密室中那个樟木箱子里翻出来的秘籍,传自赣西极乐门,虽不如北斗斩邪录精妙,却也是一门直达阳神的功法。 丁蟹这次新开天赋一栏,就是因为从这门功法中,汲取到不少有关于人体肉身一道的修行灵感。 五雷掌是丁蟹从茅山藏经阁中拓印出来的新雷法。 这门掌法据说是某一任祖师参悟大神通掌握五雷的残篇后,心有所感创出来的,比之石坚独有的闪电奔雷拳丝毫不差。 就是入门门槛高了一点,需对雷法有着极高的见解才行。 丁蟹要不是将掌心雷修至圆满境界了,想要参悟透这门雷法只怕也是千难万难。 神识轻动,北斗斩邪录·改(入门)开始快速变幻,沿着原版北斗斩邪录到创功思路,丁蟹脑海中闪出无数有关于新版功法为何如此改进的火。 一炷香后,头脑风暴了一场的丁蟹按压着自己鼓胀的太阳穴,忍不住为增改这门功法的阳神祖师击节称赞。 斩邪一脉开脉祖师传下来的北斗斩邪录并无什么疏漏。 资质良庸的普通人按部就班修行这门功法,筑基之时视各人缘法不同,铸就上品道基与极品道基的几率基本上在五五开左右,但想要铸就玉品道基,机会就很小了。 因为开脉祖师自己当年斗未曾铸下玉品道基,所以北斗斩邪录中有关于这方面的知识,多数都是开脉祖师从别人家传承里考古过来的。 能不能用,好不好用,目前尚且存疑。 因为斩邪一脉迄今为止还没出过铸就玉品道基的神仙种子。 丁蟹虽然有把握轻松铸下玉品道基,但跟北斗斩邪录关系不大。 纯粹是因为他用武道淬炼出来的肉身太过强横,间接纯化了他的根骨。 但经过阳神祖师增改后,新版北斗斩邪录有关于铸就玉品道基的内容全部被理顺了不说,铸就玉品道基时有那些需要注意的关键节点也被一一指出。 修炼原版北斗斩邪录铸就玉品道基的机会只有半成不到,但经过增改后,这个机会提升到了三成。 要知道,掌门大真人青海所修的上清大洞真经,想要铸下玉品道基也只不过有五成几率罢了。 除了筑基一关,服气境、养元境、定念境、蜕凡境乃至阴神境都被福地内的那位阳神祖师增添了不少真知灼见。 今天第一章送上,求求各位大佬不要在养书了,我今天的追读都快倒跌了,守藏却还在涨,求追读,求票票 (本章完) 第46章 阴神之下我无敌(中) 第46章 阴神之下我无敌(中) 起身休息片刻后,丁蟹再度回到蒲团上。 刚才重修新版北斗斩邪录只耗费掉五十道元炁,此刻系统上还积攒有八百五十道元炁,可不能浪费时间。 神识再动,心意六合拳全部精义尽入丁蟹心头。 有着武道真解打底,此次只耗费了二十道元炁便将这门王五的独门绝技推至圆满。 头一次过上如此富裕日子的丁蟹闭关了整整一个月。 直到将九百道灵炁全都耗尽他这才出关。 九百道灵炁砸下去,丁蟹的实力比之闭关之前又有了一个极大的飞跃。 丁蟹 境界:定念(圆满) 玄功:北斗斩邪录(圆满)、阴阳·极乐·大乘宝鉴(圆满) 天赋:天生神力(小成)、钢筋铁骨(小成)、板肋虬筋(小成) 元炁:零 术法:掌握五雷·残(圆满)、缩地成寸(圆满)、通幽术(圆满)、符阵初解(圆满)、牵星术(大成) 武技:武道真解(圆满) 新版北斗斩邪录和阴阳·极乐·大乘宝鉴两门根本功法,被丁蟹耗费一百二十道元炁推至圆满。 两门功法叠加后,丁蟹下丹田中的法力总量多出了五成,法力比之过去精纯了三成。 现在,那怕没有肉身加成,丁蟹也有把握铸下玉品道基。 耗费一百道元炁将五雷掌推导至圆满境界后,丁蟹将掌心雷与之融合了,尽取两门术法全部精髓的新法术,他一开始准备将之命名为掌握五雷。 但后来想了想,新法术比之传说中的天罡大神通掌握五雷差之甚远,就在后面点缀了一个残字。 丁蟹相信,他终有一天能推导出属于自己的掌握五雷。 届时,要是有机会的话,他到想看看是自己推导出来的掌握五雷犀利,还是上古传下来的天罡大神通掌握五雷厉害。 武技轻功一道的缩地成寸被丁蟹融入了术法神行术中,推演出了小神通缩地成寸。 瞬息百里他当下还做不到,但破开音障一息十里,已经难不倒他了。 机会合适的话,丁蟹想召唤一颗陨石玩玩,反正普通的小型陨石已经砸不死他了,不试试,那牵星术学了有什么用。 黄道十二宫占星术和黄道占星阵被他全部融入了符阵小解中。 只不过因为融入旁的阵法,不便再冠以茅山之名,所以改成了符阵初解。 武技一栏变动最大,靠着海量元炁襄助,丁蟹完成了一直以来的设想,将对于人体的了解推进到了细胞层次。 到了这一步,世间绝大部分拳法他俯首可拾,人体诸多关窍,他尽皆洞悉。 要不是没有武道宗师百战生还养出的武道意志,他随时都能跨入武道宗师境。 可就算没能踏足武道宗师,丁蟹此时也有信心单凭肉身击败任意一位武道宗师。 武道说穿了也是在追求进化。 而丁蟹如今已经完成这一层次的进化了,只是独缺一道武道意志罢了。 但他的身体进化的更加全面更加强大。 仅凭一道意志,可越不过实实在在的力量差距。 四两拨千斤,但我要是举手投足间的力量不止千斤而是万斤呢。 天赋一栏的三个天赋,就是丁蟹身体完成一次进化后,自主进阶的。 在丁蟹的道途构想中,他准备将精、气、神三道全都推至他当前所能承受的极限,然后借助修士踏足筑基境时蜕变,完成精气神三宝合一之路。 若能办到,那时的他才真算洞开了通天仙途。 当前灵幻界的顶点——阳神,只会是他道途中的某一站风景。 阳神之上的仙境,也不会是他的终点。 靠着武夷神宫倾力赞助的六株地宝,丁蟹有把握将代表精力的肉身一道推到人体极限。 精之一道突破极限后,连锁反应下,与之息息相关的气之一道也会向着极限推进。 届时,只要在完成神的脱变,他敢放言:我观天下俊杰,都是垃圾。 要不是猫了一个月实在有些难受的慌,丁蟹其实是准备将肉身一道推至进无可进再出关的。 没办法,武夷神宫借给他的客舍可没他在茅山上的小院那么大。 成天闷在一个十平方不到的小房子里,那怕有道行精进这种喜事勾着他,丁蟹心里偶尔也会生出烦闷的感觉。 推开客舍的木门,丁蟹朝着一旁的另一间客舍走去,林九这几个月就住在丁蟹旁边的这间客舍里。 平日里除了和武夷神宫的弟子谈经论道交流切磋,他也很少出门,似乎和丁蟹一样,也在精研某门术法,只不过节奏没丁蟹那么紧绷罢了。 可今天奇了怪了,林九竟然罕见的没有在客舍里。 感知到林九不在以后,丁蟹转身离开了二人居住的客舍小院。 他这次出关并无什么目的,只是为了放松一下心情。 没办法和林九这个师弟交流一下感情,那就出门去找其他人侃侃大山呗。卢卓、诸葛孔平、张锡林,乃至仅有过数面之缘的李圣兵都可以是丁蟹侃大山的对象。 对了,也不知道武夷神宫当代神君找回来没有? 也是巧了,丁蟹才出院门,就撞上了林九一行人。 看着背负着昏迷之中的诸葛孔平快速朝着隔壁客舍小院奔去的林九,丁蟹不解的挠了挠已经能滴油的头发。 这是什么鬼? 林九跟诸葛孔平走的近,丁蟹能够理解。 都是茅山五杰,诸葛孔平不可能只亲近他,唯他马首是瞻,而不甩林九。 可他们俩是怎么和卢卓、李圣兵二人搭上关系的。 李圣兵好说,他是地主,在武夷神宫能和他打上交道不奇怪。 这人骨子里比较温和,论跟脚和根骨同林九、诸葛孔平差不多。 林九、诸葛孔平和他结交,中间不存在什么门槛。 卢卓就不同了,同为客人,他除了必须和武夷神宫打交道外,其他人他都可以不搭理。 以卢卓的傲气,他根本看不上跟脚差他一线,道基差他一品的林九和诸葛孔平。 他先前之所以会和林九、诸葛孔平二人打交道,纯粹是因为丁蟹一直在其中充当桥梁。 这人骨子里傲气的很,不是和他一样的天才很难和他平等相交。 只不过他家教比较好,平日里并未将之表现出来。 丁蟹要不是两世为人看惯了人情冷暖,都未必能发觉到这一点。 “怎么回事?”丁蟹可没忘记自己和诸葛孔平缔结的盟约,迎着人群快步走了上去。 看到客舍小院门口的丁蟹,护送诸葛孔平的一行人神色各异。 林九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什么都没解释,而是先将诸葛孔平送进了隔壁小院的客舍里。 李圣兵朝着丁蟹拱手一揖后,也跟着进去了。 唯独卢卓抛下三人,快步走到丁蟹身旁,绕圈打量了丁蟹一番。 虽然在不断打量丁蟹,但卢卓也没忘记告知丁蟹,诸葛孔平为什么会昏倒:“他精神消耗太大,脱力昏迷了,有武夷神宫配置的醒神药水,睡上两天就能安然无恙。” “精神消耗太大?诸葛孔平干什么去了?”除了没日没夜的布阵画符,修士很少会一次性将精神消耗殆尽的。 这里是武夷山,诸葛孔平就算遇上敌人了,也不可能在这里大打出手。 也就是说,他当下没有布阵和画符的需求,怎么可能会精神消耗太大? “哦哦哦,是我忘了,你闭关快一个月,武夷神宫最近发生的事你一无所知.”探知完丁蟹身上发生的变化以后,卢卓将武夷山上最近的变动告知了丁蟹。 王半仙在他和张锡林布下的黄道占星阵帮助下,已经找到当代武夷神君陷落在何处了,那是一个曾经葬送了闽地第一大势力的诡域。 名曰:阜口 为了找回武夷神君,武夷神宫数次派出高手进入阜口,可不仅没能达成目标不说。 宫中老一辈高手基本都死在了阜口诡域里。 要不是来自粤地罗浮宫的叶知秋说他有办法,可以不用拿人命往里填,就能探查阜口诡域的方法。 武夷神宫已经准备放弃营救当代武夷神君了。 不用拿人命往阜口诡域里填就能探查阜口的办法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难的是,想要达成这个目的需要调用三个宗门的顶级秘宝及根本秘法。 简单的是,武夷神宫当下有调用其他门派顶级秘宝和根本秘法的面子。 武夷神宫的至宝山神印能够助人分化神念,让人高居山上便能倾听信众祷告。 罗浮宫奉养的万年蚌仙孕有一颗蜃气珠,这颗蜃气珠只要沾染了人的气息后,就能用蜃气大致幻化出那个人的面貌、实力,以及一些那人会使的粗浅法术。 三魔派的三尸秘法能够勾动人心底的贪、嗔、痴三毒,分化处三道恍若实体的分身。 这三者单一用起来,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各大法脉也有类似的手段。 但结合到一起后,却能调教融合出一具实力不下本人,却又被本人牢牢控制的分身。 分身死去,损失也不会太大。 武夷神宫的山神印,只要香火足够信仰充沛,随时可以用印。 罗浮宫蚌仙那里多奉上一些灵炁充裕的宝珠,便能让其体内的蜃气快速恢复。 三魔派的高手施展秘法勾动人体内三毒时,损耗并不是太大,多用一些灵材乃至地宝,人家就可以持续不断的点化修士心中的三毒。 只要分出神念控制三毒蜃气分身的人能扛得住精神消耗,武夷神宫就有了海量人手能往阜口诡域里填。 今天第二章送上,求追读,求票票 (本章完) 第47章 阴神之下我无敌(下) 第47章 阴神之下我无敌(下) 听完卢卓的话后,丁蟹一脸懵逼的在原地呆愣了一下。 这是碰上同行了?那个什么叶知秋也是穿过来的? 玩家流都搞出来了,说他不是穿越过来的,丁蟹都不信。 可仔细询问卢卓后,丁蟹才发现自己搞错了。 用分身探查险地绝域在灵幻界可不是什么新鲜事。 纸分身、符分身、傀儡分身之类的法术,灵幻界各大势力基本上都有。 武夷神宫自己就有一门名为神像身的分身术。 只不过维持神像身需要耗费大量香火信仰不说,还得有阴神层次的高手魂魄出窍入驻其中,才能远程发挥出这门法术的真正的威力。 并且,催动神像身探查阜口的方式与阴神高手亲身进入阜口没什么区别,在这次事情上不太合用。 武夷神宫这才没有仰仗自家的分身术,而是选择了听从叶知秋的建议,费巨大的代价请罗浮山和三魔门来助拳。 而且,早在武夷神宫之前,罗浮山就和三魔门合作很多次了。 这两派早年间没少靠着三毒蜃气分身,割南洋的蛊蛮妖鬼们的韭菜。 只要南洋的那些邪门外道稍微成点气候,就会遇到一批比他们还要诡谲残忍的修士。 南洋传承稍微有点久远的法脉都知道,每隔几十年,南洋诸岛上就会冒出一批比那些他们这些巫蛊毒师还要邪性的修士。 杀人放火是这些修士的常态,屠村灭寨他们经常干。 南洋十大邪术中赫赫有名飞头蛮他们当皮球踢,古老邪恶的小鬼降到他们手里被当成鬣狗养。 近百年来,除了暹罗南部传承阴阳降的大巫寨,南洋其他法脉基本上都被这些魔鬼捣灭过。 至于暹罗的大巫寨为什么能没被这些魔鬼割韭菜。 丁蟹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无非是请客、斩首、收下当狗,这一套老祖宗玩惯了的手段呗。 没有一个熟悉南洋诸岛势力分布的内应,里应外合将那些巫蛊毒师的据点、实力等情报泄露给罗浮宫和三魔门。 这两家总不能大海捞针的一样的将整个南洋诸岛都犁上一遍吧。 至于暹罗的大巫寨有没有失控的可能。 那还用说,当然有了。 但罗浮宫和三魔门也不傻,过上一两百年就会合力将这条养肥的肉狗宰了吃香肉,然后再扶持一个类似的势力继续割韭菜。 至于杀狗吃肉的具体时间,那就要看这类势力肥到什么程度了。 两人交谈之间,林九和李圣兵安置好诸葛孔平后联袂走出小院。 最近武夷神宫需要烦神的事情太多了,李圣兵简单寒暄一下就立马离开处理其他事情了。 林九见丁蟹才出关,浑身上下又酸又臭,虽然精神奕奕,但看起来跟个乞丐似的,转身进了两人居住的客舍小院烧水热饭了。 他虽然依旧不太认同丁蟹的行事风格,但丁蟹对他够不够意思他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良心没被狗吃了的他,内心深处已经认同丁蟹这个比他小一岁的师兄了。 知道自己现在味道大的丁蟹见状也准备回转客舍小院,痛痛快快的洗个热水澡。 但当他转过身后,看着刚才明明在他面前,却转瞬就来到他身后的卢卓皱起了眉头。 “卢道友,麻烦让一让,我现在这幅模样,实在不好待客。”大致猜到卢卓意思的丁蟹并没有成全卢卓的念头。 吃完武夷神宫的大瓜,舒缓了心中沉闷的情绪后,他准备洗个澡吃个饭然后继续闭关苦修,真没和卢卓切磋的功夫。 当初要不是缺修炼资源,他能在茅山苟成十里剑神在下山。 “丁道友,我辈修道之人闭起关来废弃忘食是常有之事,何须在意这些小节。”卢卓嘴上说的漂亮,但脚步丝毫不挪。 刚刚见到丁蟹时,他敏锐的察觉到月余未见的丁蟹气息变的更加雄浑深厚了。 如果将马祥坪时期的丁蟹比作一柄锋芒毕露的利剑。 而今丁蟹虽然没在寒光烁烁锐气逼人,但那股堂而皇之的沉稳大气却让卢卓更加惊叹:“今日,还请道友赐教一二。” 说话之间,一道笼罩十丈之地的阵法拔地而起,将丁蟹困在阵法中间,虚幻的八卦开始转动。 “乾三连,兑上缺……”伴随着卢卓的呼喝,十丈之内的天地灵炁快速被阵法抽干。 得了天地灵炁加持后,卢卓施展出来的八阵图,隐隐有撼动天地之威。 阵法内的光线开始扭曲! 无处不在的风停止吹动! “乾、兑、离、震、巽、呕……” 一记快如陨星的重拳打断了卢卓的法咒,将他轰到一旁的山壁上扣都扣不出来。 看着轻而易举挣脱神鬼八阵图束缚的丁蟹,腹部遭到重击的卢卓顾不得身体中传来呕吐感,瞪大双眼惊骇无比的问道:“怎么可能?” 自他学成神鬼八阵图,从未有人能够如此轻松的破阵而出过,七煌洞的岐黄老祖也做不到,丁蟹怎么可能办到?认识丁蟹这么久,他推算过无数次和丁蟹战斗的场面。 因战斗风格问题,他胜不了速度极快又有雷法这个远程攻击手段的丁蟹,但只要把阵摆开,他有把握不胜也不负。 可现如今真的打上一场后,卢卓发现自己错的离谱。 他明明已经将丁蟹困在神鬼八阵图中了,应该胜利在握才对? 可丁蟹仅用一拳,就撕开了他的神鬼八阵图,击碎了他的骄傲。 卢卓很清楚,面对丁蟹刚才那一拳时他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要不是随身佩戴的护身符宝自主激发护住了他,他只怕有罪受了。 受罪不是关键,关键是刚刚那一拳意味着,只要丁蟹想,他随时可以将这一拳攻击的位置挪到他卢卓身上任何地方。 也就是说,丁蟹想杀他,不比踩死一只蚂蚁多多少力气。 这让从小就心高气傲的卢卓如何能够接受。 一拳搞定卢卓后,心思不在这上面的丁蟹自顾自的走进了居住的客舍小院。 跟丁蟹擦肩而过的林九小跑出来看到这一幕后,下巴差点惊掉下来。 看着整个陷进山壁里的卢卓,林九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睡醒。 这可是武当三英之首,有着鬼神之威的八阵卢卓啊! 从他上武夷山开始,迎接了不下于二十场挑战。 至今,未逢一败。 武夷神子李圣兵输了,那怕在自家大本营,有着近乎无穷无尽的香火信仰供他使用,李圣兵也没能在卢卓手中走过十招。 隔壁院里正在躺尸的诸葛孔平也败了,武侯奇门无愧创始人诸葛丞相的千古威名,卢卓的绝技神鬼八阵图也逊色其三分。 可在卢卓神乎其技的攻伐下,诸葛孔平根本发挥不出武侯奇门的威力,就不幸败北了。 他林九也是卢卓道途中的众多踏脚石之一。 八卦对八阵,他尽管拼尽全力却依旧输的体无完肤。 余下那些小法脉顶门弟子则更加不堪,多数时候连让卢卓用出八阵图的欲望都没有。 可就是这么一个强大到常人难以望项其背的青年天才,居然连自家师兄一拳头都没能抗住! 林九咽了口吐沫,小心翼翼的上前探查起卢卓的伤势。 片刻后,确认卢卓身上没什么大问题的林九,这才将卢卓从山壁上扣下来。 “他真的是外茅归宗的弟子?” “啊?”正在扣人的林九陡然听到卢卓的话后愣了一下。 随后他便反应过来,卢卓这是在问他,丁蟹是不是真的是他们同辈人,而非茅山某位阳神真君换了层皮出来装嫩。 “据我所知,是的。”老实人林九实话实说。 没兴趣管外面发生了什么的丁蟹将自己洗刷干净以后,又一头钻进了客舍里,继续闭关了。 一株又一株的地宝下肚,海量的药力被他吸入体内存储起来。 丁蟹 境界:定念(圆满) 玄功:北斗斩邪录(圆满·合)、阴阳·极乐·大乘宝鉴(圆满·合) 天赋:天生神力(小成·衍)、钢筋铁骨(小成·衍)、板肋虬筋(小成·衍) 元炁:九万五千 术法:掌握五雷·残(圆满)、缩地成寸(圆满)、通幽术(圆满)、符阵初解(圆满)、牵星术(大成) 武技:武道真解(圆满) 拉开系统,看着元炁一栏那恐怖的数字。 丁蟹不由感叹,不愧是起步就要万两黄金的地宝,这钱真不是白的。 六株地宝,平均每株给他提供了一万五千多道元炁,比之每株只能提供百道灵炁的灵材,强出百倍不止! 强行压下上挑的嘴角,丁蟹神识转动,在天赋一栏三大天赋上分别轻点了一下。 刹那间,一股强烈的灵炁风暴自丁蟹体内生出,吞吐着方圆数里范围内的天地灵炁开始迅速膨胀。 方圆数里内的空气开始扭曲。 客舍内,丁蟹的皮肤开始泛起淡淡的金光,每一寸肌肉都在细微地震颤着,进行着最原始最神秘的蜕变。 随着时间的推移,丁蟹的骨骼开始变得更加坚硬有力,每一个关节都在发出清脆的响声,如同金石相击。 这一刻,丁蟹仿佛与天地融为了一体,他的灵魂深处传来阵阵轰鸣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被打破又有什么新的东西正在孕育。 终于,在一声震天的轰鸣声中丁蟹的身体猛地一震,彻底挣脱就天地间某道无形的枷锁。 良久之后,丁蟹缓缓睁开双眼,锐利的光芒从他眸中射出,仿佛能看透一切虚妄。 今天第一章,惯例求个追读,求各种票 (本章完) 第48章 阴神之上照样无敌 第48章 阴神之上照样无敌 运劲一震,丁蟹身上一整层如人皮般的死皮脱落,落地后迅速化作飞灰。 轻轻吸上一口气,大量天地灵炁涌向丁蟹,被他轻松吸入体内滋养起他的血肉皮膜,使丁蟹时时刻刻都在变的更加强大。 手掌轻握,丁蟹便展现出比肩龙象的巨力,掌心瞬间形成真空。 握拳轻挥,拳风破空呼啸,客舍内的设施瞬间被他撕成碎片。 心念一动,丁蟹身形瞬移,出现在客舍各处,又轻易将所有物品碎片拿捏于掌中。 这种速度、力量和掌控力,都是丁蟹从未有过的体验。 两世为人,活了近五十年的丁蟹终于体验到了天才的快感。 这种快乐,唯有踏入此境界者才能深刻体会。 将所有的物品碎片归置到客舍一角后,丁蟹席地而坐。 原本天赋栏中的三个天赋已不见踪影,仅剩下两个:先天武体与混元一气·衍。 先天武体这一新天赋,是由天生神力、钢筋铁骨、板肋虬筋这三个肉身天赋融合而成。 张锡林天生百脉通畅,丁蟹如今也不遑多让。 他的周身大窍已全部贯通,体内经脉如蛟似龙坚韧无比。 莫说阴神之前,就是阴神之后他也再无关隘。 在丁蟹当前所处的层次,他的身体已淬炼至人类这个生物所能达到的极致。 至于混元一气·衍这一天赋,是丁蟹下丹田内的法力,在肉身蜕变后被动纯化所产生的。 据丁蟹所知,茅山中唯有掌门大真人青海在修炼上清大洞真经至极高境界后,才勉强将自身法力纯化至混元一气的层次。 先前,丁蟹曾推测自己破开精关一道后,气关也会随之蜕变。 现在看来,他的推断是正确的。 然而,气关的蜕变并非完全由丁蟹主导,因此当前的蜕变尚未至完全状态。 在丁蟹设想中,他希望气关一道能够逆反先天,孕育出人在胎膜中自然造化时的那道先天一炁。 但这样的话,他当前修炼的功法就有些拖后腿了。 丁蟹 境界:定念(圆满) 玄功:北斗斩邪录(圆满·合)、阴阳·极乐·大乘宝鉴(圆满·合) 天赋:先天武体、混元一气·衍 元炁:五万 术法:掌握五雷·残(圆满)、缩地成寸(圆满)、通幽术(圆满)、符阵初解(圆满)、牵星术(大成) 武技:武道真解(圆满) 无论是阳神祖师增改过的北斗斩邪录,还是从老板郎那里得到的阴阳·极乐·大乘宝鉴,都无法运转先天一炁。 甚至,他们连混元一气都无法完美御使。 若元炁不足,丁蟹或许也就暂且凑合着用了。 然而,破开精关后,他仍然拥有五万道元炁。 条件允许,作为处女座,丁蟹怎能容忍自己有缺陷? 给我合吧! 海量的元炁被飞速消耗,大成的天眼术将丁蟹曾见过的所有事物全都拉回识海中,逐一剖析起来。 北斗斩邪录与极乐·阴阳·大乘宝鉴这两门功法,如同两条曲折蜿蜒的河流,在他识海深处汹涌澎湃的碰撞起来。 一门功法引星光为己所用,自诞生起便刚猛无匹,如同烈火焚烧原野,势不可挡。 一门功法则注重阴阳调和,一切柔和如水,绵延不绝,无声地滋润万物。 两者看似毫无关联,实则蕴含着殊途同归的道理,只是深浅有别罢了。 丁蟹深吸一口气,默默回顾此生接触过的所有道经典籍精义和术法精髓,将它们一并融入正在碰撞融合的新功法中。 每个刹那,都有灵感如泉涌般在他心头浮现。 每个瞬间,都有海量创意自他心底喷薄而出。 然而,这一切都需要付出代价。 没过多久,他就头痛如裂。 有那么一刻,丁蟹感觉自己整个脑袋都被被撕裂了。 尽管高频的思维碰撞让丁蟹痛苦不堪,但他并未放弃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因为一旦放弃,就意味着他之前吃的苦都将付诸东流。 时间缓缓流逝,丁蟹的额头已布满汗珠。 他的心跳逐渐加速,每次跳动都伴随着沉重的鼓声。 若非他的身体先前经历过精关一道的蜕变,如今身体对思维高速运转的自然反应,就足以让他深受重伤,甚至丧命。 终于,在某一刻,他脑海中灵光一闪,找到了所有精髓的共同之处——那就是进化。 不惜一切的进化! 若恐怖直立猿不进化,今日被囚禁的便是它。 生物若不进化,一场风雨便可能致其灭绝。 人类若就此停滞不前,终将走向毁灭。 刹那生灭间,丁蟹仿佛目睹了无数溪流汇聚于两大江河,最终交融成一片浩渺的海洋。 他心中微动,双手迅速结印,口中吐出新生的经文。 随着经文的吟唱,一股磅礴之气从丁蟹体内喷薄而出。 服气境,其根本何在?多呼多吸,始于心肺,强健全身。 养元境,其根本何在?多食多练,自下丹田始,滋养生命之气。 定念境,其根本何在?心无杂念,完美掌控己身。筑基境,其根本何在?统合体内,完成人体进化。 蜕凡境,其根本何在?掌握进化之体,调用精气滋养三魂七魄。 阴神境,其根本何在?凝三魂,聚七魄,精气神渐融。 阳神境,其根本何在?涤荡体内阴私,达至无垢无瑕之境。 天眼术剖析下,一门融合了丁蟹毕生所学,以进化为主旨的新功法凝结成文字。 空荡荡的客舍中,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股强大的气场在丁蟹周边形成。 这气场既如烈火般炽烈,又似水波般柔和而坚韧。 它包容世间万物,却同时排斥一切与进化无关的异己。 丁蟹 境界:定念(圆满) 玄功:阴阳星辰录 天赋:先天武体、先天一炁、神而明之(大成) 元炁:零 术法:掌握五雷·残(圆满)、缩地成寸(圆满)、通幽术(圆满)、符阵初解(圆满)、牵星术(大成) 武技:武道真解(圆满) 耗费五万元炁后,新生的功法阴阳星辰录取代了之前的北斗斩邪录与阴阳·极乐·大乘宝鉴。 原本的气关一道,也顺势完成了最终进化,逆反先天,蜕变为先天一炁。 精、气两关的进化,同时带动着丁蟹的神关一道蜕变,达到了一个极为深奥的境界。 由于连续突破,使得丁蟹此刻神思疲惫懒得动弹。 若非如此,他随时都有可以迈入筑基境。 感受着从身体和精神层面传来的疲惫感,丁蟹深知,自己已至极限。 继续硬撑下去,有害无异。 “呼……”缓缓吐出一口沉积已久的浊气后,丁蟹起身推开客舍的木门,快步走进不远处一间空置的客舍,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他实在是太累了。 寂静的夜色中丁蟹渐渐入眠,整个世界似乎也随之陷入沉睡。 他的呼吸平稳而有节奏,疲惫的身体在梦中得到了舒缓。 今晚,丁蟹久违地做了一个美妙的梦。 梦中,他仿佛置身于一片无垠的星海之中,无数星辰闪烁着璀璨光芒,诉说着宇宙的奥秘。 他心神沉醉于这片星海,感受着星辰的韵律,仿佛与整个宇宙合为一体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丁蟹醒来,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脱离梦境回到了现实中。 窗外的天空已微微泛白,预示着新一天的来临。 丁蟹坐起身,感受着身体的轻盈与精神的焕发。 他感受到,这一夜的深度睡眠已让他恢复了不少元气。 回想起昨晚的突破,丁蟹此时满心欢喜。 他成功完成了精关一道和气关一道的蜕变,神关也仅差一步之遥便能圆满,着实可喜可贺啊。 离开床铺,丁蟹站起身,伸了个久违的懒腰,准备迎接新一天的修炼。 修行之路漫长无尽,他虽已踏上正途,但仍需不懈努力。 走出客舍,清晨的新鲜空气让丁蟹感到愉悦,整个人充满了活力 他取得了大突破喜不自胜,然而有人却阴郁了十数日之久。 卢卓沿着山道疾走看到刚出门的丁蟹精神立刻振奋起来:“丁道友,我找你找了十来天,终于等到你露面了。” 丁蟹看着迎面而来的卢卓,只是挑了挑眉毛,并未言语。 他静待卢卓自己说出,为何如此执着地寻找自己。 “上次与你交手后我深思熟虑了很久,终于找到克制伱的方法。 丁道友此次闭关出来,道行定有所精进,不知可否与我切磋一番以验证闭关的收获?” 卢卓并未咄咄逼人强求丁蟹与他再战一场,而是以邀请他交手验证自己的所学的名义向丁蟹发出挑战。 虽然结果都一样,但卢卓的措辞和态度,却让丁蟹对他少了些反感。 当然,这主要是因为丁蟹现在心情不错。 要是在他心情差的时候,你看他鸟不鸟你。 “卢道友,如果还是神鬼八阵图那一套,我就不奉陪了。” 尽管丁蟹心情好,但他并未立刻答应卢卓的邀战。 卢卓的神鬼八阵图确实有其独特之处,但丁蟹已见识过。 于他而言,那也就那样,并无太多惊喜。 “丁道友放心,我特地请了几位道友相助,布下了新的阵势。 前日我主持此阵,曾与武夷神宫一名阴神境长老相持不败,定会让道友大开眼界。” 自那次败给丁蟹后,卢卓意识到没有阴神层次的力量难以与丁蟹抗衡。 因此,他费大量代价请来多名青年俊杰,共同完善了一门新阵势。 为测试其威力,他甚至骗武夷神宫一名阴神长老下场,成为他新阵势的试验品。 若非他当时刻意留手,武夷神宫那位阴神长老就要丢大人了。 刚刚发现往作家助手复制粘贴时,丢了一段,已经补上五百字的缺失段落,实在是不好意思,这章就不各种求了,祝大家晚安 (本章完) 第49章 就这 第49章 就这 和阴神真人相持不败。 卢卓要是没扯淡的话,他的新阵势恐怕有点东西。 他现在不过筑基圆满一只脚才踏入蜕凡境罢了。 靠着深厚的底蕴以及神鬼八阵图的莫测,等闲蜕凡境修士不是他的对手。 三山符箓同辈之中有能耐压他一头的也就那一两个。 但要是不着眼于同辈人,他其实也算不得什么。 能走到阴神境的,就没几个人是简单的。 谁年轻时没在江湖上留下过自己的名号,谁没一两手有着偌大威能的成名绝技? 能以筑基圆满的修为,和阴神高手交锋而不落败,卢卓看样子已经找到新的实力增长点了。 这里面说不定有自己之前那一拳带来的帮助。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吖。 乐于助人的丁蟹为卢卓感到由衷的高兴。 反正再怎么强,也强不过他。 (* ̄ro ̄),那就随意吧。 其实卢卓已经是同辈之中少有的高手了,单丁蟹了解,除了龙虎双璧中的大张能在同境界时稳压他一头,其他人,多数和之前的他在伯仲之间。 双璧中的小张,张锡林。 以前想要胜过卢卓的话估摸着有些够呛,但消化完那五株地宝和十株灵材,将阳五雷推至小成乃至大成后,应该能强过卢卓一线。 不是竖着的线,他们之间的差距没那么大。 石坚这个天才守门员,若死守着闪电奔雷拳不放,不和卢卓打攻坚战应该能维持个不胜不败,要是头脑发热硬闯神鬼八阵图,八成要落得个下场凄凉。 其实吧,卢卓也就吃了不会雷法的亏,不然的话,当下的张锡林真就未必能胜过他,石坚也很难跟他强行五五开。 可这个世界是没有如果的。 张锡林和石坚随手一道只用了三分力的雷法,卢卓就得拿出七分心思认真对待。 即使有阵势襄助,能抽调阵法范围内的天地灵炁为己用,不至于在法力上输什么。 但消耗的心神,却永远超出张锡林和石坚。 时间一长,时时刻刻都要紧绷心神的卢卓自然就落入下风了。 心思活跃的丁蟹脑海中此起彼伏的流转了很多念头,但这并不影响他回复卢卓:“那在下就拭目以待了。” 刚出关,丁蟹手上也有点痒。 卢卓既然自己眼巴巴的送上门来让他试手,那他丁某人就不客气了。 “一个时辰后,我在心波湖畔静候丁道友大驾。”得到丁蟹的准确答复,卢卓定下时间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他得赶紧回去在准备一番,这次可不能像上次一样,败的那么惨了。 没错,这次邀战,卢卓其实并没有想着要赢。 他只是想借丁蟹的手,验证自己仓促间选择的道途正确与否。 虽然在丁蟹手中尝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失败,但回去以后卢卓想的并不是报复回来,而是自己为什么会输。 论玄功,他身负邋遢祖师晚年所创的太极经,经由历代阳神祖师去芜存菁增删补改后,不差茅山上清大洞真经分毫。 论根骨,他虽未身具灵体,但从娘胎里开始,就受到了家族的精心培养。 入门宗门以后,更是得阳神境的祖师们以大法力为他易筋伐髓。 张锡林的百脉俱通之体和石坚的雷灵体,在他看来也就那样。 论术法,他的神鬼八阵图也是一门威震天下的绝技,诸葛武侯将其化用在军事上时,曾仗之七出岐山北伐中原。 玄功、根骨、术法,他每一样都比丁蟹强。 可为什么他就是如同儿戏一般败在了丁蟹手上? 这个问题,他苦思冥想了整整三天三夜,将自己和丁蟹接触时点点滴滴全都掰开了揉碎了回忆一遍后,这才得出答案。 丁蟹似乎已经脱离樊笼,走出自己的路了。 以掌心雷为例,掌心雷,虽然也是雷法,但初始之时只是聚阳气于掌心的粗浅法门罢了。 根据典籍记载,掌心雷小成时有雷无电,大成时也不过能激发出数道头发丝粗细的电弧,就算练到如创建此法之人那般境界,撑死也就能射出十来道筷子粗细的闪电。 可丁蟹御使的掌心雷,比神霄派的五雷正法还要厉害。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他对于雷霆的理解已经超出了掌心雷的精髓,有了自己的构架与想法。 所以他的掌心雷,小时如发丝大时似蛟蟒。 卢卓相信,丁蟹除了在雷法一道走出自己的路外,肯定在其他方面也找到了自己的道途。 唯有这样,他才能在所修玄功不如自己、根骨天赋不如自己、术法原本威能不如自己的情况下,轻松的战胜自己。 推断出自己失败的原因后,卢卓开始思考自己的路在何方? 太极经? 不,这不是他的路,这是邋遢祖师的道与理。 神鬼八阵图? 不,这也不是他的路,这是诸葛武侯的道途,甚至,是不是他最重要的道途都存疑。自己的路是什么呢? 想着想着,卢卓想到了自己从小研读的诸多道经。 想到了自家掌门师父为了让他参悟透神鬼八阵图,带他游遍两湖时看过的那些形胜地势。 想到了自己下山这么些年双脚丈量过的大地与河山,想到了游走江湖时看到的那些灾祸与苦难。 他隐约抓住了什么,但良久以后却又怅然若失的长叹一口气。 第四日清晨,顶着一个鸡窝头的他厚着脸皮找上了诸葛孔平,打着切磋的名义,开始‘偷师’武侯奇门,在战斗中体会武侯奇门的精妙绝伦之处。 待到单纯‘偷师’武侯奇门已经汲取不到能让他道途前进的营养后。 他立马抛下诸葛孔平转身找上了林九,和林九探讨起了八卦阵和八阵图各有那些优劣,又有那些共同的闪光点。 王半仙的紫微斗数、梅易数卢卓请教过,那些小法脉流传的风水术数、粗浅阵势他也交流过。 短短十来天,开阔了心胸与思维的卢卓便完成了蜕变。 别轻视这些天才,很多东西对于他们而言,就像隔着一层薄纸一般。 在这层纸未戳破前,他们可能会因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而过于自负妄自尊大。 然而,一旦这层纸被戳破他们立马会迅速反思、学习、总结,直至超越。 目送卢卓远去后,丁蟹转身回了自己原本的客舍。 毫不客气的借用林九的客舍将自己打理干净后,他又从林九的橱柜里摸了点食物填饱了肚子。 就在他擦擦手,准备把桌上的残羹剩饭给林九还回去时,林九突然出现在了客舍门口。 看着突然回来的林九,丁蟹丝毫不觉得尴尬。 有句话,说得好,只要你不觉得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所以,那怕丁蟹早在林九踏足客舍区域时,就已经感知到了林九气息了,他依旧无动于衷的往肚子里塞着肉干果脯。 果不其然,看着慢条斯理放下擦手巾的丁蟹,林九的脑海里根本就没想到,丁蟹那来的擦手巾,还有那条擦手巾为什么有点像他洗脸用的毛巾。 也忘了,这是他的客舍,丁蟹正光明正大的吃着他的储备粮呢。 “师兄,出大事了,卢卓在心波湖边上摆开了阵势,就等你去挑战,好一雪前耻了。”受房间内一本正经的气氛影响,林九上来就紧着正事说了。 “你怎么知道的?”丁蟹有些好奇的问道。 卢卓不是碎嘴子的人啊,他应该不至于到处宣传这场刚刚约定好的战斗。 “卢卓跟我说的,他刚刚请我到心波湖边上,帮他加固了一下阵法。”林九想也没想的就把卢卓卖了。 要不是卢卓给的太多,他绝不会接下这单活。 毕竟,卢卓要对付的是一直都挺罩着他林九的丁蟹师兄啊。 请林九帮忙加固阵法,看来他真放下了傲气开始正视别人了,丁蟹摩挲着下巴点了点头。 “除伱之外,还有那几个人也帮卢卓加固了阵法?”起身将残羹剩饭放回橱柜之余,丁蟹顺带问了一句。 他要是没记错的话,卢卓当时跟他说的是请了好几个道友襄助布下了新阵势。 “还有孔平、王慧、罗浮宫的叶知秋和三毒门的君莫问道友。” 丁蟹点点头,没有表态,而是示意林九带路。 来武夷山这么久,他真没怎么逛过这座闽地名山。 林九要不带路,他还真不知道心波湖在那儿。 得了指示的林九立马转身向着小院外走去,直到出了客舍院门他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好像混淆忘记了什么东西。 但一时半会他又想不起来具体是什么。 被跟在身后的丁蟹一催促,立马就将之抛诸脑后,给丁蟹当起了带路党。 半刻钟后,两人并肩来到了武夷山脚下一处水波碧蓝的湖泊旁。 立于湖心孤岛上的卢卓看到丁蟹的身影后,立马打起精神,法力一催,数十道阵旗瞬间立起,一道无形的波动立马笼罩了整个湖面。 相比较精神奕奕的卢卓,丁蟹则有些无精打采。 一是因为卢卓刚起阵,他便运转天眼术将这门新阵势的根底看了个七七八八。 八卦衍八阵,风水尽相随。 易数浮表面,四象暗中藏。 很惊艳的新阵势,以八卦为基八阵为底,藏风纳水容纳阵法内的天地伟力。 将易数作为疏导力量的底层逻辑更是一绝,那些不通易数的学渣碰到这个新阵势,恐怕根本察觉不到卢卓的攻击规律,到最后连怎么输的都不知道。 潜藏的于阵下和卢卓一起充当阵眼的三毒分身更是神来之笔。 呈四象之势,占尽天时地利。 不爆发则以,一旦爆发便有石破天惊、摧山断江之威。 今天清明三天小长假,鄙人也休憩,所以,今天第一章送上,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反正各种跪求,不给我就找阿娇,让他跟你们的先辈谈谈心说说道理() (本章完) 第50章 在座的各位都是LJ,卢卓除外 第50章 在座的各位都是lj,卢卓除外 二是因为围观者太多了。 心波湖不远处一方石台上,挤满了前来武夷神宫助拳的人。 他们此刻正兴致勃勃地等着看他与卢卓的交手呢。 丁蟹不介意当猴给人看,但不能一点好处都没有啊。 他头上怎么着也顶了个茅山五杰的名头,一点出场费都不给,让他以后出门怎么自抬身价。 三是因为刚刚吃饱,闽地冬日的阳光一照,他有些困了。 这一点最重要。 修道这么些年,好不容易有个短暂的机会,可以随意支配自己的时间。 他丁某人此刻只想随心所欲。 所以,那怕刚刚才答应过卢卓要切磋一波,丁蟹依旧停下脚步准备转身离开。 嗯,理由什么的,就让林九随意编一个给卢卓吧。 吃坏肚子,大姨爹来了,师父喊他去喝旺仔牛奶,都行。 青石台上,一直关注着心波湖这边动静的诸法脉弟子中,有眼尖的看出了丁蟹似乎有转身开溜的意思。 “跟在林九道兄身后的就是他师兄雷电法王丁蟹吗?看起来也没什么特殊的吗? 看他的样子,他是不是被卢道兄摆下的阵势给吓到了,感觉要脚底抹油一样。” 闾山派静明一脉的传人黄柏有些不解,这样的人也能被茅山赐予五杰之名,茅山是不是真没人了。 “这人看上去是不怎么样,行走之间筋骨松散,气息也随意的很。 卢道友这些时日虽然为了新阵势弄的憔悴了一点,但气象也比这个丁蟹强多了。” 黄教上师格桑仔细观察了一下丁蟹和卢卓的气色后,也觉得丁蟹不太行。 在他看来,别看丁蟹长的高大威武雄壮有力,但身上一点战斗的痕迹都没有。 皮肤白嫩水润,双手干净整洁。 这些特征放到女人身上很合适,但放到一名时刻准备和妖魔鬼怪战斗的道士身上就有些不协调了。 也不怪他误会,丁蟹才褪下一层死皮没多久,新生的皮肉在阳光下连一天都没晒足。 看起来确实比大户人家的黄大闺女还要白嫩水润。 有人唱衰丁蟹,自然也就有人看好丁蟹。 梅山水师一脉的章九郎就是其中一个:“两位,这位雷电法王要真的只是个样子货,你们觉得卢道兄会如此慎重吗。” 章九郎不了解丁蟹,但他知道卢卓是个什么样的人。 依这位骨子里的傲气,丁蟹这位茅山大师兄要是没点真本事,卢卓能多看他一眼,算他章九郎输。 青石台上和章九郎持同样态度的还有两人,分别是罗浮宫的叶知秋和三魔派的君莫问。 卢卓的新阵势里可有不少他们两人的手笔,这个阵势有多恐怖他们两人心知肚明。 反正他们俩联手,都没能在这个新阵势里走上一招。 被卢卓骗进新阵势里的那位阴神长老,别看表面上和卢卓打了个平手。 但叶知秋和君莫问知道,那是因为卢卓保留了一道杀手锏,专门候着丁蟹呢。 能让卢卓这个眼高于顶的人都忍不住藏了一手,准备事有不谐时不讲武德搞偷袭。 丁蟹要能是个简单人物,叶知秋和君莫问宁愿相信公牛下奶、母鸡打鸣了。 眼看丁蟹转身,卢卓急了。 他从想过丁蟹这般人物居然也有不讲信用的时候。 牙关一咬,卢卓大手一挥,围绕在他身边的几十杆阵旗瞬间向外扩张了数圈。 伴随着阵旗的扩张,原本只笼罩住整个湖面的阵势瞬间扩大了十数倍,将丁蟹和林九一同囊括了进去。 青石台上站着看戏的诸法脉弟子也没能幸免。 从直线距离看,他们此时比丁蟹二人还要靠近卢卓,向四方成比例扩大的新阵势想要困住卢卓,就必须得先困住他们。 已经转过身的丁蟹看着脚下若隐若现的淡黄色阵纹,不由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让你磨叽,这下好了吧,人家不讲武德起来,你不打也得打了。 由于是他先不干人事的,丁蟹到也不好怪罪卢卓。 霎那间,阵势颠倒,丁蟹硬生生的被卢卓御使阵势颠倒空间挪移到了心波湖边上。 可能是一下把场面搞的太大有些控制不过来,卢卓挪移丁蟹时阵内的其他人也跟着被挪移了。 有直接一头栽进湖里的,有一下窜上孤岛的。 有和丁蟹一样被弄到心波湖岸边上的。 总之,全都乱了。 但已经发动攻势的卢卓可管不了这么多。 “赫赫阳阳,日出东方,乾天坤地.” “天地无极,道尊借法,离火坎水.”“.震雷巽风” “.垦山兑泽” “八阵无量,八卦无极,四象生衍,地水风火,开。” 新阵势四处阵眼中,四个气息不同的卢卓口中咒语急促,双手不断结印。 每一次结印,周围的天地灵炁便疯狂地涌入他体内,再经由他的双手,化作一道道璀璨的光芒,射入乱中有序的新阵势中。 新阵势内,无端端被卷入的众人瞬间乱作一团,虽未惊慌失措却也无计可施,只能祈求卢卓不会殃及池鱼。 伴随着卢卓的施法,新阵势内的空间仿佛被卢卓的咒语和手势操控了一样,时而翻涌如波涛,时而平静如止水。 在这变幻莫测的空间中,人体如同飘摇的小舟一般,随时都可能翻覆断折。 原本困意上涌的丁蟹感受着身边无处不在的天地之力,边打哈气边挪动着脚步,总是快阵内的天地之力一步,让其根本无法侵入他周身一丈范围内。 他无碍,旁的遭受无妄之灾的人就有的受了。 叶知秋原本以为凭借自己的修为足以抗住卢卓攻击时的余波,却没想到这新阵势全力催动后的威力远超他的想象。 那怕阵内的天地之力并未刻意针对他,他也觉得时时刻刻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不断地拉扯着他,让他无法稳定身形。 要不是身旁还有个君莫问时不时能和他联手,击散无意中扫过他们的天地之力。 只怕,他们已经和不远处的黄柏一样,被天地之力压的脑袋亲吻屁股了。 “卢道友,收了神通吧。”黄教上师格桑练过瑜伽术,虽然在天地之力的摆弄下,已经后背贴大腿了,但尚有余力说话。 意识到自己牵连无辜后,卢卓也想过要不要就此罢手算了。 可丁蟹那忽前忽后,忽左忽右的身形,时不时的就踩到新阵势的枢纽节点上。 弄的他此刻上不上下不下,根本就没办法控制住新阵势中的天地之力走向,想关停新阵势也关停不下来啊。 “啊,卢道友,救命啊。”大喊救命的是黄柏,他又被无意中扫过的天地之力摆弄了一下,此刻已经被击中他的天地之力团成了一个肉球。 看到已经有人因为自己的任性受了伤,卢卓突然大喝一声双手猛地向前一推:“八卦合一,万象归元!散!” 随着卢卓这一声暴喝,地面上淡黄色的阵纹,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光芒中,似有无数符文流转。 在这光芒的照耀下,除却丁蟹之外的人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他们紧紧地束缚住。 不等他们挣扎,便被全部摔飞出新阵势笼罩范围内。 这一情况,让原本心气甚高的叶知秋等人瞬间蔫了下来。 他们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修为在卢卓和丁蟹眼中,竟然如同儿戏一般。 没了一帮子陌生人相伴,丁蟹的困劲也涌了上来。 于是乎,他步步生莲一般踩着卢卓新阵势的所有中枢节点,来到了卢卓身边。 “卢道友,是我给伱一拳让你不怎么体面的晕过去,还是您自己体面的运转法力震晕你自己?”人这么多,跟卢卓没仇没怨的丁蟹好意提醒到。 看着闲庭散步一样走到自己身边的丁蟹,卢卓傻了。 不是,你那堪比五雷正法的掌心雷呢?你那能击碎神鬼八阵图的拳头呢? 为什么你在符阵一道上的造诣也这么高。 你还是人吗? 一连串的问题后,卢卓哭丧着脸掐了一个手印。 原本笼罩了十里方圆的新阵势瞬间开始收缩起来。 散布在四方的阵旗重新挪移到卢卓身侧。 海量的天地灵炁在这一举动下瞬间朝着阵旗中心涌来。 大量的能量堆积到一个狭小的空间后,都不用火星引燃,碰撞摩擦下瞬间开始自爆。 ‘轰隆’一声后,丁蟹和卢卓脚下的小岛消失了,只余一个向下凹陷的水面留在原地。 原本只有微波吹拂的心波湖瞬间涌起十八级巨浪。 海量的湖水被不断膨胀的冲击波带到了湖岸上,大量的鱼虾也随着之上岸赶考。 爆炸中心,一道雷浆幕布将丁蟹护的严严实实,任凭爆炸冲击波如何横冲直撞,也没能伤到丁蟹一根汗毛。 心波湖东面水域,一道手掐法印分割开一道又一道的巨浪的狼狈身影,看着湖心处那道巍然不动的雷浆幕布,嘴角苦涩无比。 他都用出同归于尽的手段了结果还是这样。 “卢道友,你这次的行为有些不乖呦。”爆炸冲击波稍稍平复一点后,丁蟹便真·一路火带闪电,瞬息出现在卢卓真身面前。 登上湖心岛的那一刻,他才发现岛上主阵眼中的人并非卢卓,而是卢卓三毒中的痴毒化身。 为了骗过丁蟹,卢卓在这具痴毒化身上了不少心思。 沾染了他气息的替身符,能遮蔽推算的天机符,带有他心头血的替死人偶等多种手段齐下后,丁蟹不近身观察,还真看不出来主阵的卢卓其实是痴毒分身。 那时他就猜到,卢卓为了验证自己的道途有没有追上他,乃至只是伤到他的可能,会走极端。 丁蟹本以为,卢卓会用出新阵势最后的大招,四象自爆,重演地水风火。 没想到爆到是爆了,但爆的居然是卢卓费无数代价海量资源布置出来的新阵势。 今天第二章送上,我已经跟阿娇沟通过了,他会和每一个看过此章节,却不投推荐票和月票的读者老爷长眠于幽冥的长辈讲讲人生谈谈理想(づ ̄3 ̄)づ,所以,把票那来吧你 (本章完) 第51章 志向远大,恕不奉陪 第51章 志向远大,恕不奉陪 “尽管知道这么问很失礼,但我还是要多嘴一句,丁道友,感觉如何?” 看着面前雷霆环绕,恍若天上雷部真君下凡尘一样的丁蟹,卢卓满怀期待的问道。 “东拼西凑的东西,漏洞和破绽太多,应敌手段有限,乾坤八卦的威力你根本没有发挥出来。 天地元气重演的地水风火虽然勉强幻化出四象之形,但无有四象之神韵,略显矫揉造作。” “总结一下,有点潜力,但你想要彻底掌控这门新阵势,将他磨砺到神鬼八阵图那般无漏无缺,只怕得很多年。” 丁蟹直截了当的将自己对于这门新阵势的评价全部说出,也不管卢卓听后青一阵白一阵的面皮有多难看。 “看来,我这门新阵势还是勉强入了丁道友你的眼。”虽然被丁蟹的话气的三尸神跳,但卢卓还是把握住了关键点。 “神鬼八阵图包囊万物,没有诸葛武侯那样多智近妖的脑袋,常人一生也很难将这门绝技修至圆满无缺。 伱的重演地水风火,演绎四象开天的新阵势,看起来似乎简单了不是一点,但内里其实和八阵图没什么区别。 只是在把八阵图中的东西演变成自己的东西了,这条路满是荆棘不比登天简单多少。” 但丁蟹没说出口的是,一但这条路真被卢卓走通了,武当只怕又要出一个张三疯那样横压江湖百年的大才了。 这个世界的张老道和金庸小说里的那位有相似之处,也有不同之处。 唯一不变的是,武当,因他而生因其而壮。 邋遢道人真名叫什么已经没人知道了,只知道他俗姓张,应该是两宋年间人。 具体师承也无从可考,但观其初出江湖时的战绩,应该不咋的。 在两宋年间此人并不出彩,南五祖之首张紫阳和神宵妖道林灵素才是当时最负盛名的道门大能。 但两宋覆灭以后,一直游走在两湖一代的邋遢道人好似开悟了一般,整个人的道行蹭蹭直往上涨不说,一手降妖除魔的手段也在妖魔鬼怪的鲜血洗礼下快速成熟起来。 据茅山某一代祖师记载,当时的邋遢道人好像老天爷的亲儿子一样,看个山观个水都能陷入顿悟。 下山斩妖除魔时越阶而战什么的还能理解,毕竟茅山历代天才祖师们也没少干这样的事。 打不过人家时,经常在战斗中突破然后反杀妖魔鬼怪的事,就有些超出大家的认知了。 在灵幻界,突破从来就不是一蹴而就的事,而是一个过程。 突破至新的境界是这个过程结出的果实。 所以,正儿八经的道士除了做宗门任务或者处于下山游历红尘磨砺道心阶段,基本上很少下山瞎晃悠的。 没那闲工夫啊。 要不要做早晚课了。 要不要锤炼法事科仪了。 要不要练习符箓、丹道了。 要不要打坐练气纯化法力提升境界了。 正常道士,都要。 丁蟹这种略微不正常的道士都得要做后两者,只不过当前在人家山门里,不方便采购符纸磨练符道罢了。 可张老道不用,他甲子荡魔时经常是一件事连着一件事。 一头妖后面牵扯出两只怪,两只怪后面牵扯出一窝鬼,这种事对张老道来说是日常。 他一年到头,很少有空闲下来的时候。 丁蟹这个穿越者,这些年都没他那么忙碌过。 扯远了,说回卢卓身上,丁蟹并不看好他选的这条路。 诸葛武侯只有一个,让天下妖魔鬼怪闻风散胆的张邋遢也只有一个。 卢卓虽然也是个天才,但他和张锡林、石坚等人一样,天才的并不彻底。 远没那些传说中的人物那么惊艳耀眼。 想要将四象阵势推演到神鬼八阵图那个地步,数十年难得一遇的普通天才只是耗材。 数百年难得一遇的天骄估计都有些够呛。 诸葛武侯和张老道那样千年不遇的妖孽才有可能完成这一伟业。 当下已经跨入天才层次的丁蟹要是没有天眼术这门能观天之道的外挂,指定是不会碰这种一看就要把一辈子陷进去的‘大工程’。 “丁道友似乎不太看好我。” 丁蟹内心想事的时候并没有刻意掩盖脸上的表情。 卢卓又不是傻子,自然能够看的出来。 面对卢卓的质问,丁蟹微微一笑直接反问道:“我看好与否对道友你重要吗。”像他们这样已经选定道路的人怎么可能因为别人的想法,就改弦易张自己的道途。 “不重要,但会影响我追逐道途时的情绪,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能开开心心的求道,而不是整天顾前怕后胆战心惊的求道。”知道自己今天免不了一顿狠揍的卢卓说话也直。 直言不讳的指出,丁蟹的不看好其实已经影响到他了。 听卢卓说道情绪两个字,踏波而立的丁蟹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来干嘛的。 说兴师问罪过于严厉了。 他之前既然已经答应了卢卓要试手切磋,那么对于切磋时可能遇到的各种情况,他就应该要有所预料。 因此,被卢卓自爆阵法这一招坑一把,虽然已经超出他的预见范围,但他按理来说并不能因此怪罪卢卓。 正好借用卢卓刚才的说法,我好好的睡意都被你弄没了,在你身上撒个还未成型的起床气,问题不大吧? 纯用拳脚将卢卓揍的胖了整整一个号后,丁蟹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至于聚集在心波湖边缘的武夷神宫弟子与诸法脉门人,关他丁某人鸟事,又没几个熟人。 丁蟹已经有了谁都不鸟的底气,这种情况下再不放飞自我,那他还修什么道。 和林九结伴回到客舍后,看着焕然一新的内饰,还有那些消失不见的各种垃圾,丁蟹笑了笑坦然的接受了武夷神宫的好意。 对于武夷神宫为何如此迅速地礼敬他,想他所想急他所急,丁蟹心知肚明。 之前的他虽然被茅山赐予了五杰头衔,以及一个不算太正式的雷电法王诨号。 但放在灵幻界,就是一个还没证明过自己的小字辈。 吹的在神乎其神,其实也就那么回事。 没有茅山这层虎皮罩着,和那些小法脉的顶门大弟子没什么区别。 而今,他虽然依旧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战绩,但卢卓用自己闯荡江湖数年积攒下来的名声,为他铺垫了一条含金量尚可红毯。 一个看起来似乎比阴神高手还要厉害的战绩,虽不足以让武夷神宫拿他当阴神高手那般捧着,但适当的给些便利用以交好还是没问题的。 进了卧房后,早就没了睡意的丁蟹随手抽出一本才补充到书架上道经,准备用以打发时间。 翻开道经首页后没多久,他忍不住抬头朝着进门以后就死死盯着他看的林九没好气的问道:“你准备看到什么时候?我脸上又没长出来。” “你脸上要是长出来,我才不看呢。”林九下意识的回怼了丁蟹一句,怼的丁蟹脸皮直抽抽。 “呃师兄,莫生气,气大很伤身体的。” 丁蟹没好气的瞪了林九一眼,这个道理要你说,我能不知道。 “有事直说?” “师兄,你真的不是那家阳神老怪物转世重修?”林九也挺好奇卢卓当初提出的这个问题。 丁蟹没有直接回答林九提出的问题:“要是能转世重修的话,你觉得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衰落下来的宗门。” “咱们茅山好像确实没有迎祖师回山重修的例子。”林九回想一下好像确实是丁蟹说的那样。 反正从来没有宗门拿这套理论当过真。”自打丁蟹修行以来,就没听说过有那位灵幻界的大能是转世投胎回来重修的。 灵幻界的天庭和地府,也和普罗大众认知中的天庭、地府有所不同。 甚至,天庭其实早在先秦之前更久远的时代,就已经崩灭了。 地府也没有佛家虚构出来的轮回通道,绝大部分人死后直接就三魂出窍七魄离体魂归天地了。 正常情况下,十万个死人里面都不一定能出现一头鬼。 要是人人死后都能化鬼的话,这个世界那还有活人待的地方。 解决林九的疑惑后,暂时用不上林九的丁蟹直接让林九圆润的离开:“没事就跪安吧。” 但林九却并不想走:“武夷神子李圣兵先前在心波湖边上托我向你问个事。” “说。”不想搭理林九的丁蟹语言很简洁。 林九无视丁蟹的不耐烦继续自顾自的说道:“他想请你帮忙,救出武夷神君。” 听完林九的话,丁蟹脸皮又抽抽上了,李圣兵也太看得起他丁某人了,去阜口城救出武夷神君,这是他这细胳膊细腿能抗的事。 “不白请你帮忙,除了武夷神宫开出的价码,李圣兵背后的势力愿意给出同样的价码。” 林九也知道阜口的危险,但他这段时间和李圣兵相处的不错,话最起码要原原本本的给丁蟹带到。 他不知道的是,丁蟹从他刚才的话里发现了一个华点:“你们凝聚三毒分身帮武夷神宫探查阜口不是无偿的?” 至于丁蟹为什么知道林九最近在帮武夷神宫探索阜口。 废话,他只是闭关了,又不眼睛瞎了。 同住一个小院里,林九隔三差五就精神萎靡,不是跟诸葛孔平一样被武夷神宫忽悠去玩分身玩家流了,还能是什么。 今天第一章送上,硬顶着各路妖魔鬼怪的引诱通宵给各位读者老爷码字,求个推荐票和月票不为过吧,顺手给个追读就更ok了,阿娇已经下去休息,本冒牌雷电法王上线,不给票,就别走了,当心我驱使僵尸敲你家门要票票(`へ) (本章完) 第52章 我加钱,加大钱 第52章 我加钱,加大钱 说实话,丁蟹一直以为大家都是无偿来助拳的,因此他对营救武夷神君的之事一直兴致不高。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这居然是有偿的。 难怪他初到武夷山时,只有十来个法脉的门人弟子闻讯而来,而今在心波湖畔,前来助拳的人数一下就翻了数倍。 原来是因为有利可图,才吸引这么多人前来相助。 “这不是很正常吗?”已经加入有偿助拳体系小两个月的林九觉得没什么问题啊。 每次分出三毒蜃气分身都很耗精神的,分身折在阜口以后,本体虽然不会元气大伤,但也要萎靡不振好几天。 这期间,大家的修行自然而然的就耽搁下来了,武夷神宫要是没点表示的话,总不能让大家自掏腰包义务帮忙吧。 这么搞的话,大家撑死看在同为正道的面子上,分身一两次撑撑场面,怎么可能真的全心全意帮武夷神宫探寻阜口诡域。 “都是什么标准?总不会所有人都一样,吃大锅饭吧?”丁蟹觉得武夷神宫的长老们应该不至于蠢到这个地步。 “筑基以下,只要愿意凝聚三毒蜃气分身探寻阜口诡域,每次可得一株大药作为补助。” 嚯,这价码给够高,一次就得撒出去百枚鹰洋, 不过丁蟹知道,这个价码就是用来千金买马骨的,筑基以下的修士神魂力量有限,普通定念境修士一个月能凝聚一次三毒蜃气分身已经算是底蕴深厚了。 “筑基境修士,助拳的一次性补助是一株灵材,三毒蜃气分身折在阜口以后,武夷神宫还会送上两根醒神香。” 手笔也不错,灵材和醒神香是不少小法脉筑基修士可望不可及的修行资源。 武夷神宫的补助不仅让他们能补足消耗的神思,还能满足日常的修炼需求,让他们在修炼资源上短暂的享受大宗弟子的修行待遇。 估摸着不少出身小法脉的筑基修士都在暗自期待,武夷神君能失陷个三五年才好。 “蜕凡境修士,助拳的一次性补助是十株灵材,分身折损后,武夷神宫会送上一根龙涎香。 阴神境修士只要肯来助拳,武夷神宫就会送上一株地宝。 每次折损分身后,除了龙涎香增加到三根外,还会附赠武夷神宫特有的神明香一根。” 听闻武夷神宫肯拿出神明香作为报酬,丁蟹也不由得有些动容。 这可是武夷神君才有资格享用的修炼资源,于阳神真君的修行都有所增益。 武夷神宫的长老真下血本了。 可惜,当前只要消磨掉神魂中一丝烟火气,就能顺利踏入筑基的丁蟹,对武夷神宫开出的价码并不感兴趣。 地宝摆在他面前也没用,他当下不缺普通资源,缺的是时间,是火候,是对精气神的打磨。 按照他的估算,再有个把月他就能顺风顺水的踏足筑基境。 已经勘破精气神三关的他在筑基境没有任何关隘,只要确保精气神三宝不失衡,最多一年半载他就能破关蜕凡。 届时,他也就才二十四岁。 无论放到那个宗门都是妥妥的阳神有望,会被冠以神仙种子的美誉。 就算他接下来立马躺平,他三十岁前也必成阴神。 还是那种底蕴雄浑,一只手就能打的十几二十个同阶高手抬不起头的至强阴神真人。 届时,掌教大真人青海和他说话都得客客气气,青松真人找他谈事肯定会改用商量的语气。 至于自家师父青云老道,那肯定还是该打打,该骂骂,但臭小子有出息了之类的话,一定会天天不绝于耳。 “师兄,你意下如何?”林九介绍完武夷神宫为助拳宾客开出的补助资源后,立马炯炯有神的盯着丁蟹。 在他看来,以自家师兄死要钱的性格,听闻有便宜可占以后,肯定会忙不迭的去占便宜。 可丁蟹要是那么容易被人猜中心思的话,他这个名义岂不是白叫了:“不如何,没兴趣,圆润的出去吧。” 已经探知闽地地脉异动的原因是因为武夷神君失踪,未能及时梳理闽地地脉造成的,丁蟹二人来闽地的任务就已经完成了。 他和武夷神宫又不熟,之前从武夷神宫获取的资源也是付出代价交换而来的,脑子抽了才会帮武夷神宫去阜口火中取栗,那怕只是分出三毒蜃气分身也不行。 每一道神识入驻分身,都需要修士分割自己的神魂力量。 神魂力量能够收回,或者少量的分出神魂力量,那无所谓。 醒神香、龙涎香这类专门针对神魂的修行资源能将损失的神魂力量弥补回来。 可一旦分出的神识超出人所能承受的极限,就有可能让人的神魂变得蒙昧。 一旦那样,天才变庸才,道途会就此中断。 虽然武夷神宫会极力避免这种事发生,但天底下意外这么多,谁敢说自己肯定不会撞上这种事。 不然武夷神宫为什么不全用自己人探查阜口,还不是因为这么干始终是有隐患的。很多来助拳的修士不是不知道这回事,只是他们觉得只要自己不贪婪,这种事就落不到自己头上罢了。 还有,丁蟹敢说,来武夷神宫助拳的修士里,只怕是一个阴神真人都没有,那怕地宝再有诱惑,神明香再馋人,也不会有阴神真人冒着神魂受损的危险来帮忙。 得到丁蟹的准确答复后,林九没有劝丁蟹也为武夷神宫出分力。 他眼馋武夷神宫给出的资源下场助拳是他的事,没必要强求丁蟹也这么干,就像丁蟹从不会强求他做什么事一样。 片刻后,林九来到武夷山腰一处小殿中,将丁蟹的决定告知了李圣兵。 小殿内,李圣兵听闻丁蟹不愿出手相助后面露沮丧:“王半仙,你真没算错吗? 神君若想脱困,除了丁蟹以外就真的无人能助了吗?” 王半仙苦笑:“说实话,要不是我复制了丁蟹、张锡林二人制成的黄道占星阵重新演算过多次,次次结果都一样,我也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他们送来黄道占星阵给蒙蔽了。” “丁蟹实力虽强,但在阜口诡域面前,也算不得什么,按理来说他能起到了作用应该有限才对。” 李圣兵无奈:“您老用其他天机术数推演过吗?” “怎么可能没推算过。”王半仙又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伙,怎么会不知道得出结果后最好相互验证一下的道理:“但没了和丁蟹息息相关的黄道占星阵加持。 我的紫微斗数和梅易数,只能算出丁蟹是武夷山当下气运最旺之人,他一人的时运,就能将所有来助拳的人运气压下去。” 话说到这,其实已经不用在说下去了。 武夷神宫早已明白,想要救出武夷神君只有两种办法。 一,请动几大法脉的底蕴,唯有那些长年于福地内闭关修行的仙境强者,才有可能在阜口诡域这种绝域全身而退。 但武夷神宫支付不起请动仙境强者出面的代价,与其选择这个办法,他们宁愿扶持新一任武夷神君上马。 二,找几个鸿运当头的大气运之人来碰运气,大气运之人有大福源,说不定误打误撞的就把武夷神君救出来了。 这种离奇的事,灵幻界不是没发生过,三疯道人崛起时,这属于他的常规操作之一。 一旁还未离去的林九听完李圣兵和王半仙的对话后,人直接傻眼了,他知道丁蟹牛气,但真没想到他原来这么牛气。 一人时运抵得上其余所有助拳之人的运气,这还是人吗?要不要赶紧回去凑到丁蟹跟前吸上两口运气? 从王半仙口中再次确认当下最优解唯有丁蟹后,李圣兵厚着脸皮拉着林九再度找上了丁蟹。 没兴趣趟这摊浑水的丁蟹看到李圣兵后,不等他开口,就先拒绝了他。 可李圣兵既然都腆着个老脸来了那能这么轻易放弃:“丁道友可否先听我说完条件,然后在考虑要不要拒绝。” 李圣兵已经不要面皮了,丁蟹对他这个地主也没辙想。 “只要道友愿意分化神魂帮忙探寻阜口,我可以代表宗门给予道友阴神真人的待遇,而且之前的承诺不变,一应待遇全都给双份。 另外,我听王半仙说道友你而今神魂有些浮躁,我可以做主,动用神君宝库里的珍藏,额外再赠送道友伱一滴地髓元乳。” 李圣兵许下的承诺很重,额外赠送的地髓元乳也很诱人。 若真能获得一滴地髓元乳这等沾染了天地灵韵的奇珍,丁蟹立马就能消尽神魂上的躁气,三宝合一踏足筑基。 但丁蟹还是拒绝了他,没有地髓元乳也耽误不了他多少时间。 见地髓元乳这类奇珍都不能打动丁蟹,李圣兵咬牙,喊出了一个他自己都觉得疯了的天价。 “只要道友你肯下场,我愿赠予道友你一滴龙髓,且,只需要道友你三探阜口。 在阜口折损分身三次之后,道友你便无需在下阜口。”喊出这个天价以后,李圣兵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 那可是龙髓啊! 等闲阳神真君都难得一见的天地珍宝! 武夷神宫这个千年大宗也只是偶然才寻觅到三滴。 历代武夷神君都不敢轻用。 丁蟹听到李圣兵喊出龙髓后也呆愣住了。 龙髓这种天然蕴藏大量道与理的天地珍宝,举世都难寻几件。 茅山这样的三山符箓之宗,都不敢保证宗门宝库里长年有这个等级的宝贝。 这是能随便拿出来的吗? “李道友,虽然有些冒昧,但我还是想说一句,值吗?”武夷神宫又不是没有能够快速堆出一名阳神真君的手段。 和修自身的茅山不同,走香火信仰一道的武夷神宫只要基本盘不丢,阳神真君层次的战力是不会断代的。 只是限于地盘上限,无力同时供养两名阳神真君而已。 今天第二章提前送上,厚颜求推荐票、求月票,顺带求各位不要养书,每天给个追读▄██●,没什么才艺,只能给各位读者老爷磕一个了 (本章完) 第53章 步入筑基,单手镇压一切敌 第53章 步入筑基,单手镇压一切敌 “如果能救回神君,值。”李圣兵毫不犹豫的说道。 丁蟹沉默起来,论诚意,李圣兵真的给出了比天还高的条件。 论代价,只分出三道神识的话于丁蟹而言基本无伤大雅。 就在丁蟹迟疑不定时,李圣兵开出了一锤定音的条件:“反正已经赌了,我干脆赌的更大一点。 丁道友,只要你肯点头,我答应你的东西今天晚上就能送来。 只要你一个月内完成我们约定好的任务,在那之后伱可以随时离开武夷神宫。” 本来还迟疑的丁蟹听完李圣兵的话后,再也没有拒绝的想法与借口了。 李圣兵这种先给钱,后办事的风格实在是让人难以拒绝。 而且,他给的钱已经远远超出丁蟹当前的能力范围了。 要丁蟹付出的代价于丁蟹而言又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这就相当于有个富婆说:我给你一千万现金,让你师父今晚跟我睡一夜。 丁蟹除了目瞪口呆的说,要不你再加点别的条件,不然这钱拿的太容易心里不踏实。 还能有别的反应吗。 “我除了答应,好像没有别的选择了吧?”心里惴惴不安的丁蟹被李圣兵的大手笔砸服了:“把武夷神宫有关于阜口的资料和那些资源一起拿过来吧。” “七天后,我会下阜口,能有什么成果我也不敢给你保证,只能说必定全力以赴。” 得了丁蟹的答复后,李圣兵起身离开了客舍,这个让他大出血的伤心之地,他反正是不想待了。 李圣兵离开后,亲眼目睹了这场交易的林九也一脸茫然的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他刚刚都听到了什么?是不是还没睡醒,现在还在梦里? 怎么地髓元乳和龙髓这个等级的东西都冒出来了? 地髓元乳是地脉精髓中最精华的部分,其中蕴藏的天地灵韵是阴神真人都求而不得的珍宝,有一定的几率让人陷入顿悟中。 龙髓更不简单,整个华夏大地只有三条干龙才能孕育出来,其内交织的道与理有着无尽造化。 这种天地珍宝,每一滴都能让阳神真君打破头的! 普通修士服下一滴龙髓,运用得当的话,可轻易打通周身诸窍与体内百脉,生生造就一具百脉俱通之体。 他这种拥有特殊命格的人来若能得享一滴龙髓,能让他即刻开启命格完成一次凤凰涅槃。 石坚那类灵体修士要是能吞服一滴龙髓,可将自身灵体强化至极致于雷法一道独步天下。 阴神真人饮下一滴,其跨过阳神大关的机会能比他人多出一成! 即便对于阳神真君而言,炼化此物亦能平添一甲子修为。 我一定是还没从梦里醒来,现在得赶紧睡个梦中觉,或许醒来后一切都正常了。 然而,真正躺在床上时,林九却发现自己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长时间的折腾后,他摸到了嘴角滑落的泪水,心中不禁泛起一阵苦涩,原来自己是馋哭了。 没等到傍晚,李圣兵又回到了他的伤心之地。 先将盛放地宝的两个玉匣和安放龙涎香、神明香的两个香盒摆放到桌上。 随后,他依依不舍的从怀里掏出两个极品和田玉雕琢的玉瓶,郑重的递到丁蟹手中。 “虎钮瓶盖的是地髓元乳,龙钮瓶盖的是龙髓,在下祝道友你道途顺遂。”咬着牙收回手以后,李圣兵直接转身离去。 再不走,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把地髓元乳和龙髓抢回来。 看着‘狼狈’离去的李圣兵,丁蟹眼中流露出一丝欣赏,他的果决大气,令人心折。 李圣兵来的时候,丁蟹运转神识探查过周边。 相比之前和他与张锡林在石亭中那次交易,李圣兵这回真的一个人都没带,来了个用人不疑。 这份心气,丁蟹佩服不已。 感叹过后,他随手挥出一道掌风将洞开的木门合上。 揭开虎钮瓶盖,丁蟹的神识随即探入玉瓶中,配合法力迅速炼化地髓元乳。 很快,一股精纯至极的元力自瓶中散发,如涓涓细流般涌入丁蟹脑海。 他闭目凝神,全力引导这沁人心脾的元力,滋润着脑海中的每一缕神识。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放慢了自己的脚步。 丁蟹的呼吸与天地间的律动融为一体,他的神识逐渐变得圆润如玉一切棱角尽消,大量的道韵对他的身心进行了一次深度洗礼。 一日后,丁蟹睁开双眸,眼中锋芒尽敛仅余温润。 借着地髓元乳的洗礼,他成功消除了神魂中的最后一丝躁气。 心念一动,原本盘踞在下丹田的先天一炁向中丹田发起了冲击。 已经打通周身所有大脉与关窍的丁蟹,毫不费力地将先天一炁送入中丹田。 阴阳星辰录一转,那精纯至极的先天一炁犹如锋利的宝剑,开始在中丹田内开疆拓土。 狂风骤雨般的先天一炁冲刷着每一个角落,激发出中丹田中深藏的元炁。 随后,在丁蟹的操控下,它又如灭世巨磨,将所有元炁碾碎、提纯、凝聚,化作崭新的先天一炁。很快,新生的先天一炁布满了整个中丹田。 然而,丁蟹破开精、气、神三关攒下的潜力,却远未曾耗尽。 霎时间,他的中丹田在源源不断的先天一炁支撑下,迅速膨胀至极限。 待到中丹田扩张至极致后,其体积居然比丁蟹原本的下丹田大了百倍不止。 若将丁蟹的下丹田比作一方可以泛舟嬉戏的湖泊,那么此刻的中丹田已然拥有了四大湖般的辽阔。 对于常人而言,至此便算是真正踏入了筑基境,但对丁蟹而言这仅仅是开始。 海量先天一炁在丁蟹的操纵下于中丹田最中心聚合。 “给我凝。”随着丁蟹一声如同雷霆般的暴喝后。 一缕又一缕的先天一炁围绕着中心点,如螺旋一般汇聚成型。 又从中心点兵分两路,分别向着下丹田和上丹田一往无前的冲去。 先天一炁开天辟地的景象在丁蟹的上、下丹田中重演。 精、气、神三宝在先天一炁构成的天柱勾连下,渐渐不分彼此。 是时候了。 丁蟹的眸中闪过一道精光,屈指一弹,龙钮瓶盖应声而开,仰头一倒,珍贵的龙髓便滴入他眉心祖窍外露时凝聚的道纹中。 一经融入丁蟹的眉心祖窍,龙髓这等天地珍宝,便立刻将他的天眼术推至圆满之境。 天眼术圆满之后,又自发的解析起龙髓中蕴含着的道与理与丁蟹毕生所学相互碰撞、印证、融合。 将他的天赋、术法以及武道,在短时间内又推陈出新了一遍。 最后,圆满无缺的天眼术更是融汇他毕生所学于眉心祖窍,凝聚成了一门能够洞悉天地乾坤、生灵万物的新瞳术。 七日后,晨光刚刚破晓,在道途上横跨一个大境界的丁蟹身不染尘的走出了客舍,和以往出关时灰头土脸的模样截然不同。 看了一眼脑海中推陈出新后简洁到极致的系统面板。 丁蟹 境界:筑基·圆满 玄功:阴阳星辰录 天赋:先天道体、观天法瞳 元炁:三万 术法:五雷正法、咫尺天涯、符阵真解、牵星术 武道:原始武解 丁蟹迎着朝阳,满意的步出了客舍的小院。 是时候去应约了,否则,刚给自己送了大礼的李圣兵,马上就要被人扒去神子之位,打入戒律殿等待审判了。 踏着晨曦,丁蟹心念一动,身影便在山道上消失,瞬息间便跨山越水,出现在武夷山巅一座雄伟巍峨的神殿前。 “后学末进丁蟹,应神子李圣兵之邀,前来助拳。”他站在神殿前高声喝到,冷峻的声音回荡在武夷山之巅。 丁蟹本不欲如此张扬,但殿内正在上演的戏码,却迫使他不得不如此高调。 原来,李圣兵这个扑街,竟然是擅自与他交易的。 若非丁蟹在客舍内测试神识能笼罩多大范围时,无意间窥见他被武夷神宫的长老们严厉质询,让他把当代武夷神君私人宝库里的珍宝都交出来。 他是真没看出来,李圣兵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竟然如此大胆! 他原本以为李圣兵这家伙只是赌性重胆子大,没想到他是莽到家了! “我武夷神宫正在举行宗门决策会议,暂不接待外宾。”大殿内有阴神长老开口回应,希望丁蟹能够自觉的离开。 听到这话,丁蟹越发肯定,李圣兵莽起来是真够狠。 居然到现在都没吐露地髓元乳和龙髓已经被丁蟹用了的情况。 “我受李道友邀请,已经提前收取地髓元乳和龙髓作为礼物,此时正当为神宫出力才是。”丁蟹自觉实力摆在这儿,没有武夷神君的武夷神宫已经问责不了他了。 所以,开口就放大招。 “原来是你这个外来的骗子在蛊惑我宗神子,给我拿下他,我要发信给青松真人问问他,茅山是怎么教导你们这些外茅弟子的。”主持会议的阴神长老气急败坏之下,向着几个与会的蜕凡修士看去。 得了指示的武夷神宫执事们当即起身冲出了神殿,想要联手将丁蟹拿下。 尽管丁蟹已经有击败卢卓的战绩加身了,但武夷神宫中不少人觉得这算不得什么,阴神与阴神之下,那是两个层次。 自家长老和卢卓切磋时,肯定留了一手,不想落了这位武当首席弟子的脸面。 但自家人知自家事,被卢卓骗进四象阵势中的阴神长老知道,他的四象阵势真不是白给的:“老夫也去见识一下这位来自茅山的雷电法王,到底有何风采吧。” 得了主持会议的阴神长老颔首同意后,他也起身出了大殿。 出了殿门,他正准备配合先行的几名弟子和丁蟹大战一场,却没想到眼前看到的一幕,彻底惊呆了他。 先行出击的执事们无有一人能够站立,全都被一股无形的气势镇压,趴伏于地苦苦挣扎。 这?怎么可能? 不等这位惊骇万分的阴神长老回过神来,丁蟹运转法力轻挥,一记几近凝实的虚空大手印,将他毫发无损的拍进了整块玄武岩制成的廊道中。 今天第一章送上,多加了四百字,就为了让老爷你们看的爽,贴心不,感动不,感动就投小弟几张推荐票和月票吧,顺带在给个追读,在有五天我就下新书榜了,当下想尽量在新书榜上多爬高一点,弄点曝光量,不然数据太差了。(°°) (本章完) 第54章 拳头硬,说话就硬 第54章 拳头硬,说话就硬 尽管丁蟹出手时的法力波动并不算大,但殿内的阴神真人们还是察觉到了。 他们是灵觉敏锐的阴神真人,不是无知无觉的死人。 “放肆。” 三名处于壮年正在巅峰的阴神长老同时起身,联手施展移山术摄来武夷山神韵,以万钧之势朝着已经不请自入的丁蟹兜头砸下。 由法力聚合天地灵炁凝结而成的虚幻武夷山,虽然比不得真正的武夷山,但其声势也恐怖的紧! 真要砸在地面上,一击砸出一个心波湖还是没问题的。 刚刚踏入大殿的丁蟹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势,却是不惊反笑。 他身形未动,只是握紧如同冷玉一样的右拳猛的向上一击。 凌厉的拳风瞬间如同钢刀一般将虚幻的武夷山撕成碎片。 “有形无实,有韵无神,亏你们以武夷山为家,真是白瞎了。”由三名阴神长老联手施展的移山术,在丁蟹面前连一战之力都没有。 一步踏出,原本立于殿门处的丁蟹穿过武夷神宫众人的阻隔,来到了李圣兵跪立的位置,仿佛从未受到任何阻碍。 场中的阴神长老见状,面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他们没想到,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雷电法王,不仅肉身比肩龙象强悍无比,于空间挪移一道也有着惊人的造诣! 他们一大殿的人隐隐结成的拦阻阵势,在对方眼中竟然如同儿戏一般。 那他赖以成名的雷法,又该强到什么地步? “阁下既是来助拳的,为何擅闯我宗内部决策会议?”刚刚施展移山术的一名长老沉声问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忌惮。 他们师兄弟三人都是七魄阴神中的佼佼者,联手之下,就是三山符箓那等大宗中的顶尖阴神,也要避他们三分。 可对上筑基境的丁蟹,他们现在却一分把握也无。 “我说了,我是应李神子邀请前来助拳的,想要助拳出力,总得找到正主吧。” 说着,他环顾看向四周,目光所及之处,众人皆感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丁蟹肆意张扬的气势如利剑一般锋锐,让人无法直视。 “这里是武夷山,这座大殿叫做武夷神宫。”一股同样强大的气息突然从人群中爆发出来。 是先前主持这场会议的武夷神宫大长老,他在用行动表达自己的不满与愤慨:“丁蟹,我听说过你的名字。” 武夷神宫大长老目光如炬盯着丁蟹道:“我不知你为何这般年纪就有如此深厚的修为,但伱的教养配不上你的修为。 今日若不给你一个教训,世人该以为我武夷山是泥捏的了。”大长老说着便双手结印,一股强大的法力瞬间凝聚成形。 还是移山术,但与之前那三个阴神长老施展的移山术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一米见方的微型武夷山并没有细致的描绘山中的群山碧水,万物霜天。 但那股恒古长存,坐看日升月落的苍莽气息,却压的殿内所有人都难以站立。 直面这一击的丁蟹受到的压力更甚于其他人,仿佛真有一座存世百万年的巍峨山脉正在向他压来。 面对这看似儿戏,实则威力惊天的一击,丁蟹深吸一口气,体内先天一炁开始澎湃,身形顿时如松般挺拔。 他双手结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体内爆发而出,凝聚了他一身武道精髓的虚影在其背后缓缓浮现。 “真空大手印,碎!”随着丁蟹一声低喝,武道虚影单手张开。 一只恍若五指山的大手,瞬间轰击在微型武夷山上,将其与那股苍莽气息一并拍成飞灰。 单手击碎微型武夷山后,丁蟹不在保留,数道蛟龙一样的电光围绕着丁蟹追逐打闹起来。 看着丁蟹周身那几头形神具备活灵活现的电蛟,感受着藏于电蛟中引而不发的毁灭气息,武夷神宫大长老颓然的松开了手印。 他还有一战之力,真要调动武夷神宫中存储的香火神力以命相搏的话,丁蟹未必能活着走出这座大殿,可那有什么意义。 连他在内,在场的所有人都得给丁蟹陪葬。 千年武夷神宫,顷刻间就会毁的一干二净。 “你们走吧,这辈子都别在踏足闽地了。”武夷神宫大长老看起来瞬间老了十岁不止。 丁蟹有些不解,走去那?他刚刚喊的还不够清楚吗?难不成他们准备让自己真身进入阜口诡域? “那个,打断一下,我答应贵宗李圣兵神子条件的是,分化三毒蜃气分身去阜口帮忙,不是真身进入阜口诡域。 前者,李圣兵给出的价码可谓是绰绰有余了,后者,当代武夷神君都陷进去了,我可不敢闷着头往里冲。” 听完丁蟹的话,场中武夷神宫的人懵了。 “地髓元乳和龙髓是不是落你手里了?” “是,已经被我用了,无论你们要不要我助拳我都概不退货。” “你不是来救李圣兵的?” “是,但是因为和我做交易邀请我助拳的人是李圣兵,不存在其他任何人情。” “你们没筹划卷走我宗武夷神君的私人宝库,然后叛出武夷神宫的行动吗?” 听到有人提出这个问题,丁蟹差点炸毛,你丫什么脑回路。 我一好好的茅山五杰,大好前途就在眼前,得疯成什么样,才会筹划拐带你宗神子叛出宗门。那样一搞,等于他也间接的叛出茅山了。 脑子里但凡不是只有面粉和水的神人,应该都想不出这个可能。 “没有,事先说明一下,我来助拳的基本报酬是贵宗给予阴神真人的双倍,额外报酬则只有一滴地髓元乳和一滴龙髓。 当代武夷神君私人宝库里有那些珍宝我一概不知,我也从没帮过李圣兵某夺当代武夷神君的私人宝库。” 虽然已经能靠拳头压住殿内的武夷神宫众人,但不想莫名替人背锅的丁蟹还是开口澄清了一下。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那你为什么上来就对我们大打出手?”问这话时,武夷神宫大长老觉得自己脑子不够转了。 你没跟李圣兵一块图谋武夷神君的私人宝库,为什么要冲击武夷神宫,强势至极的要带走李圣兵。 “喂喂喂,别以为你年纪大就能明目张胆的说瞎话,从我站在大殿门口开始,一直都是你们先攻击我的,我是正当防卫。” 要不是场合不对,怕场面一发不可收拾,丁蟹都想上前给这个老登一个脑刮子,真就说瞎话不犯法是吧。 听完丁蟹的解释,殿内众人仔细回想一下丁蟹刚才的行为举止。 他们猛地发现,丁蟹好像没有瞎掰乱盖。 他真的只是在反击,没有主动进攻过任何人,充其量只是态度嚣张了亿点点,一直都是他们在喊打喊杀。 这就尴尬了,感情这顿‘毒打’是他们自找的。 当然了,丁蟹要是拳头没能硬过场中所有人,只是一个普通的筑基修士,那就得两说了。 可惜,没有如果。 “那个,诸位师长,能不能容弟子说一句话?”跪在供桌前的李圣兵见事态平息,弱弱的开口想要解释一下。 知道自己等人闹了个乌龙的武夷神宫众人没有阻拦李圣兵说话。 “首先,弟子之所以会费偌大代价邀请丁道友助拳,是有原因的,根据王半仙推算,武夷山中当下气运最盛之人就是丁道友,他一人抵得上我们一山人。” “按王半仙所说,在丁道友气运勃发的这段时间内,他就算做不到心想事成,也绝对百无禁忌。 在请不来仙境高手营救神君的情况下,丁道友是我们当下唯一的选择。” “二,弟子之所以迟迟不肯接任下一代神君之位,并非是弟子有私心,贪念红尘不肯归位。 而是因为当代神君融合历代神君的智慧,已经找到了摆脱香火神力掣肘的方法了。 但在神君还未突破最后一道关窍之前,他还离不开香火神力的供养,弟子之所以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迎回神君,也有这方面的考虑。” 尽管李圣兵话没有说透,但大殿内所有人都猜到他未曾说尽的话是什么了。 当代武夷神君恐怕自己也没想到会困在阜口诡域中,所以根本就没把尚未验证过的秘术传下来。 想尽一切办法把当代武夷神君救出来,他们武夷神宫就有了隔上数十上百年,便能诞生一尊阳神真君的可能。 放弃救援维持现状,他们大概在等一千年,也迎不来发展壮大的机会。 “三,神君为了探寻脱离香火神力的办法,他的私人珍藏早就已经被他用尽了。 地髓元乳是我李家的珍藏,龙髓是我这一脉祖师早年发现孕育龙髓的龙穴上报宗门时,那一代神君取得龙髓后奖励给我祖师的。 除了答应多给丁道友的那份阴神真人礼物是宗门出的,其他的都与宗门无关。 丁道友虽不是阴神,但其实力胜似阴神不说,在阴神高手中也是顶级好手,我作为神子,多许诺一份礼物应该不犯忌讳吧?” 李圣兵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其中的内容却让在场所有武夷神宫之人震耳欲聋。 原来如此? 这样一来,一切都说得通了。 “那我们先前问你时,你为何一言不发?”大长老心里还有最后一点疑惑没有解开。 “没有丁道友这般强横的武力在背后撑我,让你们能够心平气和的考虑事情。 大长老,您扪心自问,我说的这些话,您能相信吗?”李圣兵委屈的反问道。 听出李圣兵话里的反讽后,大长老无奈的笑了笑。 是啊,他能信吗? 要不是事实摆在眼前,谁敢相信丁蟹一人气运真能抵得过整整一山人。 没有这个事实做基础,谁敢相信李圣兵之所以迟迟不肯接掌神君之位是事出有因。 至于地髓元乳和龙髓,在丁蟹展露出他有能力与当下的武夷神宫同归于尽时,就已经不在重要了。 今天第二章送上,多赠送两百来字,欢迎各位老爷用推荐票和月票砸死我,新书榜末期实在是缺数据。 另外,开设一个话题,各位最近都看那些漂亮人气新生代,有好的推荐一下呗,有佐佐木明希那样少妇气质的请一定要@本p色批,星宫一那样的大长腿也行,推荐时请上图,本色批三张神图镇楼 (本章完) 第55章 三毒蜃气身,死在阜口城 第55章 三毒蜃气身,死在阜口城 山腰石亭内丁蟹对李圣兵献上的香茶置若罔闻,他带着一丝戏谑问道:“你觉得你刚才所说的话有多少人相信?” 李圣兵平静地回应:“能进入大殿的人,即便不是智者,也绝非愚人。 我刚才的话,他们中大多数都不会信,但我所要传达的意图和态度,大长老应当已经明了。” 李圣兵从未期望自己的话语能迷惑殿内众人,他只是想借此机会表明,他对养育自己的神宫绝无二心,丁蟹的突然出现绝非他安排的。 原本,他已准备好在戒律殿接受宗门的审查,待真相大白后,卸下神子的身份,以一名普通神宫执事的新身份迎接新的未来。 然而,谁能想到,半路会冒出丁蟹这样的意外搅局者,莫名其妙地改变了他的命运。 这其中的好坏,他自己此刻也难以言说。 说实话,尽管他听从了王半仙的建议,在丁蟹身上下了一注前所未有的重注。 但李圣兵内心仍对当代神君能否从阜口诡域安然归来存疑。 武夷神君身为阳神高手,身负武夷神宫一宗气运,他的时运怎么也不可能比丁蟹差。 然而,即便是这样一位实力强大时运不差的阳神真君,都未能挣脱阜口诡域的困杀。 样样不如当代武夷神君的丁蟹凭什么救出神君。 李圣兵之所以在丁蟹身上下重注不过是为了让自己问心无愧。 “作为武夷神宫当代神子,你似乎并不热衷于登临神君之位?”丁蟹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玩味。 “道兄应该也听说过香火有毒的说法吧。”李圣兵直言不讳,毕竟茅山和武夷神宫同为千年大宗,彼此间的底细早已了如指掌。 丁蟹之所以不清楚他为何抗拒接替武夷神君之位,只是因为他之前并未深入了解过关于武夷神宫的情报而已。 “确实听过,但武夷神宫传承至今已有八代神君,即便香火有毒的问题伱们不能完全解决,至少也应该找到了镇压削弱办法了吧。” 丁蟹不认为完全依赖香火神力的武夷神宫,能找到摆脱香火神力桎梏的方法。 然而,要说武夷神宫一点压制或削弱香火之毒的本事都没有,那也未免太过荒谬。 毕竟,失去理智后的疯神是不会顾及传承和后人的。 八代武夷神君中但凡有一代被香火中的祈念侵蚀,武夷神宫这个势力早就自我崩溃了。 “我武夷神宫之所以能够削弱并压制香火之毒的侵蚀,全靠初代祖师东方朔的庇佑。 当年,祖师随大汉天军南下覆灭闽越时,将当时与闽越结盟的武夷山山神炼化成一枚山神印。 后来,东方祖师因武帝猜忌被迫假死脱身,最终选择以武夷山为根基,创立了武夷神宫。 有山神印在,历代武夷神君如同武夷山的无冕之王,在梳理山中地脉时能借助山神印,将体内积累的香火之毒逐渐散入山中生灵的体内……” 关于香火之道的利弊,丁蟹曾在茅山藏经阁看过一些记载。 香火神力确实带有毒性,但关键在于控制其积累量。 微量的香火之毒不仅无害于山中生灵,反而能助其开启灵智。 但这些生灵因为开启灵智时受了香火之毒影响,先天上有缺。 不仅无法化为大妖大魔,对武夷神宫构成威胁,自身还成为优质的修炼材料来源。 难怪武夷神宫中大药、灵材如此丰富,甚至地宝、天地奇珍亦能轻易拿出。 除了此宗的修行方式对修炼资源需求不高,武夷山这座持续产出修炼资源的宝库,亦是其资源丰富的关键。 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人物,果然无一简单。 至于刚才那场会议的主题,即李圣兵是否握有当代武夷神君的私人宝库。 丁蟹认为,宝库就在他手里。 地髓元乳这类珍宝还好说,但龙髓这样的稀世之宝,绝非李圣兵背后的势力所能轻易拿出。 即使他们真的拥有此类宝物,也只会内部使用。 因此,丁蟹在大殿里曾特别强调过助拳的报酬有那些物品。 就是为了表明对于李圣兵是否贪污了宝库中的珍藏,他丁蟹并不知情。 李圣兵因失去山神印,不愿接任武夷神君之位,这在丁蟹看来也挺合理。 阴神真人天寿三甲子,阳神真君寿满五甲子。 然而,过往的历代武夷神君即便有山神印帮忙削弱香火之毒,也往往不能尽享天年,常常短寿一甲子。 如今无山神印镇压,新任武夷神君能否活过阴神真人的寿命都是未知数。 以武夷神宫在闽地的信徒数量,新任神君能否撑上一甲子不疯都成问题。 以李圣兵的天赋来看,他四十岁前必将成就阴神。 若不接任神君之位,他有望活到新世纪中旬;可一旦接任,恐怕连这个世纪中旬都难以挺过,最终可能不得不自我了断。 换作是你,你会怎么选? 对于李圣兵的选择丁蟹并没有置喙的想法,干他鸟事。 了解一下大致情况,别被李圣兵稀里糊涂的拉下水,臭了名声就差不多了。 “今日发生了这么多事,不宜在分化分身下阜口了。 明日辰时,我会到山腰迎宾殿履行我们之间定下的约定。” 微微颔首后,丁蟹转身就走。 先前大殿一战,他已经还完李圣兵对他的看好之情了。 武夷神宫即将有大变,他不准备继续参与下去了,不然很容易落得个里外不是人。 打定主意以后,丁蟹不想跟李圣兵牵扯太深,没事的时候还是避着点比较好。 次日,辰时,丁蟹如约来到了位于山腰的迎客殿。 武夷神宫从罗浮宫请来的蚌仙就安置在此殿内,三魔派的高手又和罗浮宫同进退。 所以武夷神宫干脆就将分化三毒蜃气分身场地,放在了迎客殿的左厢房中。 右厢房则开辟成助拳宾客操纵三毒蜃气分身时的休息场地。 丁蟹来时,迎客殿前的小广场上已经汇聚了不少人。 心波湖一战前,他在武夷山只能算是小有名气,击败卢卓后,他开始声名鹊起,昨天那场发生在武夷山巅的大战被人流传出来后,他瞬间红得发紫。 不少前来助拳的法脉弟子此刻跟看神仙一样,死死的盯着丁蟹不放,想要看出着个所以然来。 “丁道兄除了白净了一点,看起来跟之前也没什么两样啊?怎么就突然拥有能和武夷神宫抗衡的力量了?”人群中的王慧不解,用胳膊蹭了蹭身旁的诸葛孔平,想问诸葛孔平知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诸葛孔平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他确实不知道,丁蟹的实力为什么跟坐了窜天猴一样,一下就飙升到了天际。 他没记错的话,当初刚结盟时丁蟹的实力还没这么恐怖吧! 彼时的丁蟹虽强,但诸葛孔平自问还是能看出一点东西的。 可现在,他要是不用眼睛看,都察觉不到丁蟹这个人在自己面前。 至于王慧怎么和诸葛孔平凑到一起了,只能说,有个打心眼里就想招你为婿的老丈人在,有些姻缘就跟天注定一样。 面对丁蟹这个一人战平一宗的大高手,罗浮宫和三魔派的人可不敢托大守在迎客殿里等他上门。 他们在察觉到丁蟹气息降临的第一时间,就和守在迎客殿的武夷神宫长老一道迎了出来。 略做寒暄,罗浮宫率队的长老小心翼翼的取出一枚不过巴掌大小的海贝。 此贝看起来平平无奇,但丁蟹却能感受到其壳体孕育着的恐怖力量。 莫看此贝小巧玲珑,但真要放出贝中的蜃气,将小半个武夷山拉进它的幻境不难。 “蚌仙子,还请您老人家出手相助弟子。” 手捧蚌仙的罗浮宫长老轻柔的打开了闭合的海贝,一个只有拇指大小的小仙女印入丁蟹的视野中。 被罗浮宫长老唤醒时,藏于海贝中的蚌仙子似乎正在睡回笼觉。 醒了以后一直气呼呼的鼓着婴儿肥还未消去的腮帮子,不断朝着罗浮宫长老的吐泡泡,表达自己的不满。 见状,罗浮宫长老除了不断告饶之外,还从怀里取了一枚蕴藏灵机的夜明珠。 得了夜明珠后,原本气愤不已的蚌仙子终于不在生气,收好夜明珠后就向丁蟹伸出了双手。 早已了解过流程的丁蟹将一滴蕴含自身精气烙印的精血,送到蚌仙子细嫩的双手上。 得了丁蟹的精血后,蚌仙子低头朝着他的精血吐出了一口精纯的蜃气,两者甫一接触,便开始变化起来。 片刻后,一个与丁蟹有着三分相像的小人从海贝中跳出。 小人迎风便长,瞬间就和丁蟹差不多高了。 化出蜃气分身后,君莫问的师父涂绍兴便站到丁蟹身前:“还请丁道友尽量鼓动情绪,不然在下可没能力以秘法激发道友体内的三尸。” “不必这么麻烦。” 三尸一说在道门源远流长,茅山虽然没有三魔派诱发三尸离体化为实体的手段,但临时斩却三尸至体外的秘术还是有的。 快步走到蜃气分身前,丁蟹先天一炁运转,很快斩出了三道气息各不相同的虚幻人影。 三道人影中,一者贪婪无比的扫视着周围的一切,似乎要将天地万物、宇宙众生都纳入自己的脑海中。 一者出现后,就骂骂咧咧的朝着场中每一个盯着他的人指手画脚不断挑衅。 要不是他只是幻影,没办法发出声音,大家相信,他一定骂的很难听。 最后一道幻影看起来最正常,出现以后就安静的站立在原地。 但只要涂绍兴的目光扫视过这道幻影,他体内的三尸便颤栗的恨不能自我消解。 那不是遇见天敌的感觉,更像是碰到了极致的毁灭。 丁蟹不是道门弟子吗,怎么比他这个被人蔑称为魔门的家伙还要极端! “进去。”化出三尸后,丁蟹眉毛一挑,他的三尸幻影便老老实实的进入了蜃气分身中。 这一幕,看的周围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丁蟹的三尸分身长的像人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这么听话。 他们的三尸奇形怪状不说,还总是跟他们对着干,又因为三尸乃是自己欲望的化身,他们往往很难讨到巧,多数时候都会丢人现眼。 老天爷不公平啊! 无数哀嚎声在前来助拳之人的心中响起。 可惜,不会读心术的丁蟹听不见他们的哀嚎。 随着三道形似丁蟹的虚幻身影融入蜃气分身中,原本飘渺无定的蜃气分身瞬间变得凝实生动起来。 蜃气分身的形态和丁蟹的外貌越来越像,每一个细节都仿佛精雕细琢过一般。 三毒蜃气分身的气息也随之变得深邃而强大,肆意张扬的气势让小广场上不少实力偏弱之人不敢直视祂。 “我怎么觉得这具分身比我师父的三毒分身还要邪性?”藏于人群中君莫问低声的嘀咕了一句。 他师父涂绍兴可是已经定住地魂的高手,在天下阴神真人中,也是喊的出名号、拿得出战绩的人物。 三具三毒分身中的任意一个,都有着媲美大派七魄阴神佼佼者的战力。 可曾经多次直面自家师父三毒分身的君莫问,此刻真心觉得,自家师父的三毒分身那怕一起上,恐怕也会被丁蟹这具分身单手吊打。 待到三毒蜃气分身彻底成型后,丁蟹也没麻烦武夷神宫的长老施展秘法勾连他的神识与三毒蜃气分身。 他直接伸手在三毒蜃气分身的眉心一点,分出一缕神识入驻分身之中掌控了这具分身的一切。 活肩扭胯,丁蟹短暂的适应了一下三毒蜃气分身的基本情况后,便控制分身直接下山去了。 阜口诡域在海上,一般人分出三毒蜃气后,需要乘坐武夷神宫准备的法架赶到沿海,一般耗时三个时辰。 丁蟹可不耐烦去乘坐由甲马符改进来的法架,太慢了。 咫尺天涯稍稍运转,盏茶功夫他便跨越数百里山河,来到了武夷神宫在海边设下的驻点。 自顾自的取了一叶扁舟后,他立于船头潇洒的出海了。 离岸十来里后,他催动扁舟朝着一片如同镜面一样寂静无波的海域驶去。 大海之上,海风吹拂,但任凭海上的风有多大,这片海域就是起不了一丝波澜。 若非有意寻之,丁蟹平日里绝对对这种怪异之地敬而远之。 法力催动,丁蟹脚下的扁舟驶入了这怪异无比的‘无风带’中。 似乎是穿过了一层薄膜,又似乎落入了水中。 驾舟驶入无风带的那一刹那丁蟹也说不清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但他的灵觉告诉他。 他,死了。 今天第一章,4k的哦,麻烦各位老爷挥动发财的小手,给个推荐票和月票,顺带给个追读,昨天追读狂掉160,是写到什么毒点恶心到大家了嘛 (本章完) 第56章 梳着发髻的佛爷,只会南无的经文 第56章 梳着发髻的佛爷,只会南无的经文 一股溺水后的窒息感,笼罩住了丁蟹。 下意识的,他挥动了双手,想要用狗爬式挣脱束缚回到水面。 “啊!”一声惊慌的吼叫声后丁蟹醒了过来。 看着身下细软的沙滩,以及不远处海面上渐渐沉入海面的太阳。 他使劲的拍了拍脑袋,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 可任凭他如何想,他就是想不起来到自己底忘掉了什么? “阿锅,您醒了啊?”一道清脆如黄鹂的女声惊醒了沉寂在自我世界中的丁蟹。 脑袋一片空白的丁蟹看着从一片礁石后冒出头来黝黑少女,茫然无知的问道:“阿锅?我是你你哥哥吗?” “啊?”皮肤黝黑发亮的少女被丁蟹的话问的愣了一下:“阿锅你是不是龙王爷的老酒喝多了,记不得自己叫什么了? 我叫墨儿,家就在前面的小陈村村尾,家里穷的只剩咸鱼了,可养不活不起一个伱这么白净的亲哥哥。” 丁蟹闻言,看了看自己那一身细腻如绸缎白净如冷玉的皮肤,又看了看对面少女那雀黑面庞,确实不像是一个爹生的。 夕阳下,和少女墨儿交谈良久后丁蟹终于弄明白,眼前的少女虽然不是他的妹妹,但却是他的救命恩人。 要不是少女驾舟出海打鱼时把他从海里捞上来,他早就沉进海里喂龙王了。 本着一事不烦二主的心思,脑子里混混沌沌的丁蟹下意识的厚着脸皮紧抓少女不放,死活要跟少女回家过一夜再说。 没办法,他同样白净的肚皮已经敲锣打鼓起来,人生地不熟,又记不起来自己是谁家住那里,兜里还空空如也。 不死死抓着眼前的救命稻草多啃两口,难不成躺在海边等着饿死吗? 临近傍晚时,跟个跟屁虫似的丁蟹尾随少女,来到了她居住的小陈村。 小陈村只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海边渔村。 稀疏的炊烟下,打渔归来的村民们各自收拾着渔获,将不值钱的鱼类挑出,指挥自家大一点崽子赶紧趁着还有光将鱼宰杀干净,然后用盐腌制起来。 小一点崽子则缩在低矮的屋檐下尽力削减存在感,免得被大一点的哥哥姐姐拧着耳朵抓壮丁。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村外金色的沙滩上,映照出一幅和谐的画卷。 丁蟹跟着墨儿走进了这个简朴却温馨的小村子。 村里的村民们看到丁蟹并不觉得惊讶。 “墨儿,你又从龙王爷爷手底下救回来一个人,这是你救过的第几百个人了。 在这么下去,你当心龙王爷爷不给你鱼。”村头已经收拾好渔获的汉子笑着调笑了墨儿一句。 “才不会哩,龙王爷爷的心胸跟大海一样宽阔,才不会和村长你一样小气哩。”墨儿笑着回了矮壮的村长一个鬼脸,随后笑嘻嘻的带着丁蟹和村里人一一打起了招呼。 “刚才那个是村长,每回城里的税兵来征收税赋时,都是村长跟他们打交道讲道理,把我们的税赋压到了最低。 要不是村长,我们村不少人家恐怕都被税兵抄家抓走了哩,先前站在院子里朝我们笑的是村里的人瑞洪阿耶,村里人都说阿耶今年快有七十岁了哩。 村长说过,阿耶明年就不用给朝廷交税赋了,这样洪阿耶家明年就能轻省很多了.” 一路上,好动活泼的墨儿几乎把遇到的每一个人,都跟丁蟹介绍了一遍。 直到太阳落到地平线时,她才停止介绍村民给丁蟹认识。 因为,在不做饭,就要点油灯做饭了。 在小陈村,油料和肉,可是最难获取的物资了。 带着丁蟹快步回到位于山坡后的小屋里,墨儿借着残阳挥洒下的余光忙碌了起来。 她手脚麻利地烧火煮鱼,没用多长时间就端给丁蟹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鱼肉。 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的丁蟹看到吃的以后立马两眼冒精光,他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也不管白水煮的海鱼除了鲜,就没别的滋味了。 墨儿见丁蟹并没有嫌弃晚餐只有鱼肉,没有主食,依旧吃的很开心,顿时对丁蟹好感大增。 嗯,明天早上给这个白净的阿锅抓上一把米,煮个鱼肉粥,让阿锅吃饱在上路。 饭后,墨儿引着丁蟹踏着月光来到了村长家,她可还是黄大闺女哩,可不能留男人在自家过夜。 村长似乎早就做好了墨儿会带人来的准备,见到丁蟹时一点都没感到意外:“小哥你今天从龙王爷口里死里逃生,得好好感谢龙王爷的不杀之恩。” 说着便引着丁蟹向不远处一座三开间的夯土房走去。 “阿锅,今晚,你就在村头的庙里跟龙王爷爷叙叙恩情吧,免得下次出海,龙王爷爷又要拉你到海里聊天。”墨儿也笑着同意了村长的话,推着丁蟹跟在村长身后。 头脑一直混沌的丁蟹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笑嘻嘻就跟在村长身后进了夯土房里。 刚进夯土房里,丁蟹便看到一个怒气冲冲的龙王塑像正朝着每一个踏进房门的人张牙舞爪。 那狰狞面目,那锋利的獠牙。 反正是没吓到丁蟹半点。 随大流的跟在村长屁股后面给龙王爷上柱香后,丁蟹在村长的指引下拐进了右厢房。 “左边那间房原来是这座庙的庙祝住的地方,庙祝十年前死了以后,被一个游方和尚占了去。 看在和尚是出家人的份上,村里人不好和他多计较,就让他暂且在这住下了。 但那和尚平日里疯疯癫癫,隔三差五就会跑出去不见人影,为了防止他半夜跑回庙里吓到你,今晚就安排你暂住一下以前的柴房。” “放心,有床,床上的稻草和芦苇絮,我经常指使我家兔崽子拉倒外面翻晒,不会有跳蚤和虱子的。 对了,柴房的门是好的,你晚上要是怕被那个和尚吓到,可以从里面把门销插上。” 把丁蟹带进右厢房后,村长抹黑掏出火折子,点燃了一盏插在墙上油灯。 昏暗的照耀下,丁蟹终于看清了右厢房全貌,四周墙壁是已经开始风化的夯土墙。 除了一张瘸了腿的椅子,就剩下一张旧床,床上芦席下压着已经板实的稻草和芦苇絮,有没有跳蚤和虱子丁蟹不知道。 但他知道,村长的小崽子肯定没有认真执行他老爹的吩咐。 丁蟹能看到的东西,村长自然也能看到。 但人家不愧是村长,面对丁蟹玩味的视线,黑黝黝的脸庞直接面不改色:“你早点熄灯休息吧,油料挺贵的。”要不是丁蟹看到村长离开时的脚步慌乱了一下,他差点以为村长脸皮已经比城墙拐弯还厚实了。 笑着送走村长以后,丁蟹回到右厢房,想了想,他按照村长的指示把门销插了上去,然后便熄灯上床了。 上了床以后,丁蟹翻来覆去不少圈就是说不着。 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认床? 不至于,他还没这么矫情。 有跳蚤和虱子? 还真没有,村长家的小兔崽子还没彻底把他爹的话当狗屁。 海风呼呼的吹,丁蟹跟个蛆一样的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扭。 就在他扭的精疲力尽,快要睡着的时候,一阵木鱼声响起。 “南无南无,阿弥陀佛,南无南无,世尊自在,南无南无,阿弥陀佛,南无南无,阿弥陀佛.” 伴随着木鱼声,一阵急促的诵经声传进右厢房。 尽管丁蟹对于佛门诸经没有太多的研究,也听出来诵经之人颂的不是什么正经经文。 那有经文,翻来覆去就只念叨南无阿弥陀佛,南无世尊自在的。 怪不得村长说住在左厢房的和尚是个疯和尚。 丁蟹并没有因为自己是客就忍气吞声:“佛爷,这都快三更半夜了,您老人家能不能明日早晨起来以后在奉佛?” 躺在床上的丁蟹大声打断了左厢房里传出的诵经声。 至于左厢房何时有人这件事,脑子还没痒起来的丁蟹考虑不到这么多? “南无南无阿弥陀佛,南无南无世尊自在” “南无你个头啊?佛爷,您老人家不困,我困,龙王爷夜里也得打个盹啊? 你要在南无下去,也不管人家受得了受不了,别怪小子我做个恶客了。” 丁蟹起身下床,拎起瘸腿的椅子快步走到门边,一把拉开插销朝着房门大开的右厢房大喝起来。 左厢房里诵经的人似乎被丁蟹这幅凶恶模样给吓到了,一阵小碎步来到房门口,啪叽一声,把门关了起来。 看着梳着发髻的佛爷如此识相,丁蟹满意的点了点头。 反手锁上房门,把瘸腿椅子放回原位,回床继续数绵羊去了。 不知数了多少只绵羊,困意上涌的丁蟹终于睡着了。 惨白的月光下,左厢房的房门被一道黑影拉开一道缝,接着窗户外惨白的月光,黑影缩在门后打量了右厢房的木门很久。 期间,黑影数次想要拉开房门走出左厢房。 但每每欲要付诸行动的时候,总会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反向拉住木门,任由黑影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没能撼动木门分毫。 直至天光快要大亮时,黑影愤愤的看了依旧张牙舞爪的龙王爷雕像几眼,狠狠的关上了木门。 重重的关门声惊醒了睡眠不深的丁蟹,揉搓掉眼角的眼屎后,丁蟹伸着懒腰起了床。 拉开插销,丁蟹走到龙王爷雕像前的供桌上,拿起火折子给龙王爷上了一炷香,好歹在人家庙里借宿了一宿,谢谢还是要说一声的。 感谢完龙王爷后,丁蟹朝着木门紧闭的左厢房喊了一声:“天亮了,佛爷,您老人家可以起床诵经做早课了。” 喊完以后,丁蟹就拉开龙王庙的大门,准备去寻墨儿先混一顿早饭再说。 路过村头村长家时,正好碰到村长从家里走出来,想着人家昨晚帮过自己,丁蟹笑着向村长问好。 “村长,早上好啊。” “小哥,你也好,昨天晚上睡得怎么样?没跳蚤和虱子吧? 要有的话,我今天就要家里兔崽子屁股开。” “您客气了,能容我在村里借宿一宿已经感激不尽了。”丁蟹笑着给了个意味深长的答复。 为了不被村长看出自己藏着的小心思丁蟹给完答复以后立马转移话题:“昨天夜里,庙里的佛爷好像回来了,半夜敲着木鱼念起了歪经。” “我当时睡得正迷糊,以为是在做梦,就起床跟佛爷吵了一架。 村长你待会见到佛爷以后,记得帮我跟佛爷道个歉。”说着,丁蟹转身朝着墨儿家走去。 村长看着丁蟹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还不等他话出口就被屋里走出的婆娘打断了。 “当家的,刚才那个小哥就是墨儿昨天救回来的人吗?” “是他,别看人长得娇气,但其实挺和气的。” “他刚说半夜听到佛爷敲木鱼诵经了,我昨天夜里怎么没听见什么动静?”村长婆娘有些狐疑,他们家离龙王庙拢共也没几步路,真要有人敲木鱼,他们夫妻俩怎么没听见。 “应该是听错了吧?”村长不确定的说道,昨晚的海风在海边人家看来并不算大,真有木鱼敲击的声音他不可能听不见。 “洪阿耶说昨天在镇上看到过疯和尚,他正死皮赖脸的贴在张大户家,跟着法明寺的大师们给张大户家祈福呢。 据说,张大户家的流水席这次要连摆七天,今天才第三天,疯和尚不吃完流水席,怎么可能肯回庙里挨饿。 应该是这小哥昨天听我提到过疯和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 “这小哥真俊呐,单看着就能把姑娘看饱了,你说墨儿会不会对他动心招他做上门女婿?” 听到自家男人这么说,村长婆娘也放下了好奇心,转而八卦起丁蟹和他的救命恩人墨儿。 “拉倒吧你,你也不看看这位小哥那身细皮嫩肉,那是一般人家能养出来的吗? 我上次去县里交鱼干时,见过县里刘主簿家的小公子,那可是咱们县里出了名娇气人。 但刘家公子看起来也没这位小哥长得俊俏,依我看,想把他招进家里做女婿,黄帝老儿招驸马还差不多。” 以为皇帝也用金扁担的村长狠狠的捧了丁蟹一把。 第二章送上,依旧四千字。 (本章完) 第57章 难办,干脆不办,直接掀桌子 第57章 难办,干脆不办,直接掀桌子 不知自己已被村长认为有驸马之姿的丁蟹,悠闲地来到了墨儿家门外。 空气中飘荡着米香,让丁蟹垂涎欲滴。 墨儿这姑娘虽然外貌平凡了一点,心却是极美的。 “早啊,墨儿。” 在厨房中忙碌的墨儿,听到丁蟹的声音后探出脑袋回应:“阿锅,你也早啊,鱼肉粥快好了,你先去堂屋坐会儿。” 她虽貌不惊人,但灿烂的笑容却总是让人心生愉悦。 丁蟹见状,也不由自主地展露发自心底的笑容。 依言走进堂屋,丁蟹抽出靠墙的餐桌摆放好。 不等他拉出凳子,墨儿已端着热气腾腾的砂锅进入堂屋:“粥来喽。” 鲜香四溢的鱼肉粥被她轻轻置于餐桌上。 接过墨儿递来的木勺子,丁蟹小心翼翼的舀起一勺粥,吹了吹热气送入口中。 鱼肉鲜嫩,米粥滑润,两者完美融合,让人回味无穷。 少油少盐能做到这个地步,墨儿有大厨之姿啊! “墨儿,你有没有想过靠着这手熬鱼粥的手艺,到城里摆个小摊开了铺子什么的? 我跟伱说,你这鱼粥熬的可谓是一绝,不比顺德那边几家大酒楼做的差。” “阿锅,墨儿要在家里等阿耶阿娘回来哩,可不能随意离开。” “墨儿还要在海上救起更多阿锅你这样落水的人,离开了大海,下次阿锅你在掉龙王爷嘴里,可就没人救你了哦。” 看着墨儿脸上如夏一般绚烂的笑容,丁蟹把带这个女孩外出见见世面的想法抛之脑后。 她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是等待,是救护。 是助人为乐,是予人玫瑰手留余香。 如此,为何还要在扰乱她的生活呢? “对了,阿锅,我昨晚已经拜托村长向洪耶耶打过招呼了,今天洪耶耶去镇上卖鱼干时会带上你。” “带上我?做什么?卖鱼干还是把我当人干卖了?”丁蟹愕然,他放弃干涉墨儿的生活,没想到墨儿却反过来开始干涉他的人生。 “阿锅,你这身白净的肌肤,一看就不像我们这种大海的儿女。 你还是跟洪耶耶去镇上找官府查问你的身份,然后回去做你的大少爷吧。 不然的话,你总不能跟我们打一辈子的鱼吧。” “那倒也是。”虽然丁蟹已经不记得自己以前是做什么的了,但他自觉自己应该不是渔夫,因此并不抗拒离开小陈村。 喝完陶碗中的鱼粥后,丁蟹跟在墨儿身后找到了人瑞洪耶耶。 据说已经年逾古稀的洪耶耶虽然外貌看起来苍老,但干起活来却十分惊人。 两大担咸鱼不轻,他却仅凭一根竹扁担就轻松挑起。 而且,走起路来比丁蟹这个年轻人还要利索得多。 洪耶耶在路上与丁蟹扯闲篇的时候提到过,若非丁蟹行走缓慢需要照顾他,从村里到镇上,他最多只需要一个时辰。 通常,他天不亮就出发,中午前就能回家补网和喂鸡。 对此,丁蟹只能讪笑,无法反驳。 因为他的脚程确实不如这位年近古稀的洪耶耶。 “我有这么差劲吗?” 丁蟹感觉头部有些痒。 正当他感到头痒难耐时,忍不住想要伸手狠拍几下时,洪耶耶突然出声打断了他。 “小哥,前面就是镇上了,老汉我就送你到这。”洪耶耶说道。 “镇上?”被洪耶耶惊醒的丁蟹看向不远处的小镇,更加疑惑地拍了拍头,刚才怎么没看到前面就是镇子呢? 他回头望去,路上并没有山坡阻挡视线。 “小哥,你到镇上如果暂时没有地方落脚,可以去城里张大户家吃个流水席。 张大户最近在为他家老夫人祈福施舍,任何人只要去说几句吉祥话都能去吃上一顿免费的流水席。 我听说,住在庙里的疯和尚最近就常去那里蹭流水席。”洪耶耶好心建议道。 “住龙王庙的佛爷?他不是昨晚回村里去了吗?”丁蟹满脸疑惑。 然而,还没等他继续追问,洪耶耶似乎看到了某个熟悉的买家。 他挑起担子便匆匆离去,几步之间便消失在人海中。 随后,丁蟹也被身后突如其来的人流推搡着进了面前的小镇。 进入小镇,丁蟹眼前所见的景象令人目不暇接:唐朝的金器、宋朝的瓷器、明朝的书画、还有精美的景泰蓝。 然而,镇上的百姓却大多穿着清朝的服饰。 这是何种万国大融合的景象? 正当丁蟹打算随着人流细细游览小镇时,一个街边的乞丐突然拉住了他的手臂,将他拽进主干道旁的一条小巷里。 按常理,丁蟹被乞丐突然拉进巷子理应心生恐惧,但他内心并未涌起丝毫害怕之情。 “师兄?你下阜口了?”乞丐将丁蟹拉入巷子后,竟直接称呼他为师兄。 这一称呼令丁蟹大为震惊。 我难道是丐帮弟子?不对,我不是乞丐。 但我似乎真的有个师弟。 我究竟是谁?为何会有师弟? 眼前的乞丐又是何人? 见丁蟹愣住,林九拨开脸上的乱发,露出面容:“我是林九,师兄。” “林九?阿娇,林凤娇。”看清小乞丐面容后,丁蟹脑海中的迷雾消散,记忆逐渐清晰。 他记起了所有事情。 “好手段,真高明。”恢复记忆的丁蟹心中涌起波澜,随即崩碎一身血肉,仅留下一道邪气凛然的虚幻身影。 他被人算计了,或者说,所有用三毒蜃气分身进入阜口的人,都中了圈套。 踏入阜口的瞬间,他们体内的蜃气便被诡域替换。 失去蜃气支撑,踏入阜口的人,某种意义上已死去。 因此,他的灵觉才会告诉他,他已经死了。 来到阜口后,那具身躯与其说是身体,不如称之为鬼体。 难怪他什么都想不起来,因为那具身体不允许他回忆过去。 面对邪气凛然的丁蟹,林九心生畏惧,不由得向后退了两步。 阜口内诡异之事层出不穷,他开始怀疑眼前之人的真伪。 丁蟹拂去灵台的迷雾后自然能看明白林九的意思,没好气瞥了林九一眼问道:“你想知道你的天命姻缘对象是谁吗?” 原本准备逃离的林九,听到丁蟹的话后停下了脚步,这正是他在永安客栈向丁蟹提问的内容,当时房内只有他们两人。 林九开始相信眼前这比妖人还诡异的家伙是丁蟹了:“师兄,师弟当然想知道。” 丁蟹熟稔的骗道:“姻缘之事玄妙难测,非我所长。” 林九追问:“那子嗣呢?” 丁蟹继续骗道:“缘分二字既有天定,也有人为,并非一成不变。” 听完丁蟹一模一样的回答,林九松了一口气接着问:“师兄,你何时进的阜口? 是不是也是跟随武夷神宫前辈的指引,来到阜口内层世界的?” “不是。”说到这,丁蟹也疑惑万分,根据他从武夷神宫得到的情报,常人进入海上无风带后,率先进入的应该是一座光怪陆离的城市。 这座城市并无具体名字,只是城外码头上,每天都会来往大量船只与海外行商,所以才被人称为阜口。 这座城白天时一切正常,你在这座城里游玩、饮食、购物都没有问题,因其特殊性,你甚至能从这里买到世界上绝大部分商品。 但临近傍晚时,一定要在城门关闭前离去。 夜幕下的阜口并不寂静,明面上灯火辉煌,暗地里鬼祟横行,活人很难在这座城里看到第二天早上升起的太阳。 按照武夷神宫给出的情报,当初追随此宗两位阴神高手进入阜口的蜕凡修士共有十四人。 他们留在山上的命灯,第一夜就灭了十一盏。 余下三人的命灯,第二夜也全部熄灭。 两位阴神长老的命灯虽然至今还未熄灭,但他们多半也和武夷神君一样,陷入了某种非生非死的境地,而今的命灯上灯火微若星点。 丁蟹本以为自己要在阜口城里玩上好长一段时间脑筋急转弯,亦或者大闹阜口城,才能找寻到武夷神君的线索,乃至根本一无所获。 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连阜口城都没进过,就被人蒙蔽了意识。 要不是遇到林九,他只怕要一辈子蒙昧下去。 “师弟,你说这里是阜口的内层世界是什么意思?”武夷神宫给丁蟹的情报里,可没有关于眼下这个小镇的消息。 阜口流传在外的传说里,也从未有人提过这个小镇。 “三天前下阜口时,我在阜口南城一个角落的城墙根,发现了一个狗洞,这可是个稀奇事。 当时又处在白天,所以我就凑上前去看了看,结果在狗洞里面发现了武夷神宫的标志。 我怀疑这个标志应该是武夷神宫那两位长老留下,用以告知后来人什么讯息的。 本来我准备退出狗洞,将这个发现告知武夷神宫的,结果不知道被谁在背后推了一把,直接把我从狗洞这头推到了外头。 等我费劲巴拉的爬出狗洞,就来到了这个小镇,身上也穿的破破烂烂的跟个乞丐似的。” “我本来以为这个小镇和阜口诡域一样,一到晚上就群魔乱舞妖魔尽出,届时就能死了回去报信。 可来这两夜了,我发现这就是一个正常无比的镇子,别说妖魔鬼怪了,一点异常都没有。 所以,我怀疑这里是阜口城内层世界,一个和阜口城截然相反的世界。” 林九也不是吃素的,茅山藏经阁他也经常去,里世界,表层世界这类知识他懂的。 “师兄,我前天和昨天将这座小镇明面上查了个底朝天,没发现留下记号的武夷神宫长老们留下的新记号,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很明显,我们已经落到了人家的地盘上,怎么办不由我们说了算,依我看,也别玩什么狄青天、包青天之类的游戏了,干脆一点直接掀桌子吧。” “师兄,什么意思?”林九看着满脸狂拽炫酷模样的丁蟹,莫名的有些害怕。 “师弟,听说过爆炸即正义,当量即道理吗?” “没。” “你很快就能看见了。”丁蟹看着天上璀璨的大日,无言的笑了笑。 今天第一章送上,责编通知无望三江,最迟下周上架,希望届时诸位能给个首订再走 (本章完) 第58章 COS秀儿,丁大魔导师 第58章 cos秀儿,丁大魔导师 有日光,就证明这里并未和外界彻底隔离,只要这里没有完全自成一体,那就能勾连到周天星斗。 他倒要看看,阜口诡域能抗住多少当量。 此身是化身,本就是用来当炮灰冲锋的。 武夷神宫那边当下对救回武夷神君已经不报太大希望。 如此一来,倒不如把桌子掀了看看阜口城的牌底比较简单。 说不定车翻阜口城以后,武夷神君就自动脱困了哩。 等等,我想事情的时候,语气词里为什么多个‘哩’?丁蟹怀疑自己被墨儿传染了口语? 想到墨儿,已经彻底醒来的丁蟹拉着林九向不远处的城门走去。 昨晚的龙王庙大有问题,左厢房里的‘佛爷’不太对头。 智商重新上线的丁蟹准备趁着召唤陨星彻底掀桌子之前,在往小陈村走一趟。 他的直觉告诉他,小陈村在阜口诡域里很特殊。 甚至,比他脚下的小镇都要特殊的多。 先天道体叠加观天法瞳后,天下间能封住他记忆,让他变的跟个二傻子一样的手段已经不多了。 最起码,一般的阳神真君肯定是办不到的,脚下这座小镇自带的混淆手段也办不到。 可他先前在小陈村时,虽然也经常有‘长脑子’的迹象,但却始终未能挣脱束缚,巡回自己的记忆重新占领智商高地。 这就很恐怖了! 可走回原本的主干道后,丁蟹却并没有发现来时的城门。 “区区幻境,也想蒙我。”看到这种情况,丁蟹并未惊慌。 法力运转,一道无形的神光从他眉心的道纹中射出。 观天法瞳运转,顷刻间他便找到了刚刚消失不见的城墙。 不在他来时的方向,而在他此刻所站方位的后方。 混淆空间,颠倒阴阳,这座小镇果然没看起来那么简单:“闭着眼睛跟我走,别问为什么。” 对身旁的林九稍做叮嘱后,丁蟹便拉着林九朝着城口走去。 咫尺天涯运转下,他上一秒还在小镇内,下一秒就出现在了小镇外。 出了小镇以后,丁蟹茫然了。 脚下立足之地是一座孤岛,举目望去全部朦胧一片,四周除了灰色的雾气,没有其他任何东西。 他来时的路没了,原本从四面八方赶往小镇的百姓也没了。 身后的原本隐匿在重重幻境的城门口也没了。 什么都没了! 观天法瞳朝着灰雾中看去,除了能看到些许破碎的空间碎片,以及一些深不见底的空间缝隙,就再也没有别的了。 “该死。”丁蟹结合林九的遭遇与眼前这一幕,立马知道怎么回事了。 阜口诡域从来都不是指明面上的那座阜口城,那只是表相,根本算不得真正的阜口,虽然到了夜间会变得危险万分,但根本困不住阳神真君。 阴神高手若是手段够多,也能勉强在那座城里活下来,武夷神宫那两名长老就是最好的例子。 刚刚那座小镇,才是阜口诡域的核心区域,是所有表层世界的中转站。 喧闹的阜口城是表层世界。 平和的小陈村也是表层世界。 他和林九现在立足的荒寂小岛同样是阜口诡域的表层世界。 只不过平日里唯有那座喧闹的阜口城会显露于世间罢了。 理清一切后,丁蟹全力运转观天法眸勘察四周,他不能陷在这座荒寂的小岛里。 牵星术引来的陨星,是以他为坐标的。 陨星撞击后的爆炸冲击波能不能震碎空间,波及到别的空间。 还没跟‘前辈’刘秀一样玩过大流星召唤术的丁蟹心里也没底。 所以,他得想办法回到刚才那座小镇去。 只有摧毁了那里,阜口诡域的牌桌才算是被掀翻了。 观天法瞳全力催动下,丁蟹循着自己来时留下的气息,快速追溯着来路。 直到耗尽下丹田中的先天一炁这才找到来时的空间裂缝。 一步踏出,咫尺天涯。 刚刚睁开眼的林九还没反应过来周边环境已经发生变化,便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原地。 看着没有太大变化的街道,他疑惑的看向身旁的丁蟹。 师兄,你在搞毛线?_? “跟我走,看看能不能搜集到一点制符布阵的东西。”丁蟹看到了林九的表情,但他装作没看见。 总不能让他跟林九坦白,自己因为不了解情况,差点把他们师兄弟两个弄丢吧。 那不丢死个人了。 习惯跟着丁蟹指挥走的林九咽回了问题,下意识的跟着丁蟹向小镇内走去。 小镇虽然看起来商业发达、川流不息,但面积始终有限。 没过多久,丁蟹就找到自己的目标了。 看着巷道内靠墙摆设的十几张八仙桌,以及源源不绝到大门口高喊几句吉利话便奔向八仙桌狼吞虎咽的人群,丁蟹止住了脚步。 洪耶耶曾跟他说,镇里张大户在为他家老夫人祈福。 但凡祈福必有僧道,既有僧道便肯定不缺做法事用的东西。 “师兄,咱们来这吃流水席?” 见丁蟹止步,一时没转过弯的林九皱眉不已。 “吃什么席?这家院子里有僧道在为主人家祈福打斋,是这镇子最有可能获得朱砂、黄纸的地方了。 不来这,咱们难不成满镇子去寻施法的材料不成,就算寻到了合不合用都是两说。” 听完丁蟹来此的用意,林九立马羞愧的用脚趾扣鞋底。 心思都在张宅上面的丁蟹没有在意林九此时的心理活动。 他快步上前拉住一个穿着似管家的中年,向他道出自己的来意。 听闻丁蟹二人是道士,游历至此也想为家里老夫人祈福消祸,张宅管家并没有想太多,只当是某个道馆的小道士,听说自家老爷在布施特意来蹭几顿饭的。 “好说,好说,府内虽然已经有道门高功在做法了,但也能容得了二位道爷。 只是,二位道爷只能在前院替我张家念念祈福消灾的经,不能到中院打扰那几位道爷。至于二位祈福念经时需要用到的黄纸和朱砂,我会跟中院几位道爷打个招呼,匀二位一点。”混进张宅的过程出奇的顺利,害的丁蟹差点疑神疑鬼? 是不是阜口诡域里的诡异已经发现了他,准备把他骗进张宅里坑杀。 但进了张宅前院以后,丁蟹就发现自己想多了,因为前院里林林散散分布着不下于十伙僧道。 怪不得张宅管家这么好说话,原来原因在这儿。 疑心尽去的丁蟹带着林九找了一处屋檐坐下,待从张宅管家手中接过一刀黄纸和一钱朱砂后,便自顾自的忙活起来。 跟在他身边的林九见状,自觉的诵起了太上老君常说消灾经。 于符箓、阵法一道有着极深心得的丁蟹制起符来得心应手。 那怕手中的黄纸与朱砂效用十分一般,他也行云流水的制出了十二杆黄道阵旗与二十八星宿阵盘。 “好利害的符阵之术。” 就在丁蟹收好阵旗与阵盘,准备将余下的黄纸与朱砂送还张宅的管家时,一个头顶十二道戒疤的和尚猛的把头伸到丁蟹边上,对着阵旗与阵盘赞叹不已。 这个突如其来和尚,吓了丁蟹一大跳。 他刚才虽然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制符布阵上了,但并没有放弃对周围的观察。 可即使以他当下的实力,都没发现这个和尚何时来到他身旁的? 这怎么可能? 不是丁蟹自吹自擂,别看他才刚刚筑基圆满,但以他的底蕴与实力说一句阴神之中鲜有人敌,绝对算不上夸大。 阳神真君想要悄无声息的靠近他基本都没戏。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和尚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头顶的戒疤到底是不知好歹自己烫上去糊弄人的?还是真的? 尽管心中波涛汹涌,但丁蟹明面上却波澜不惊:“过誉了。” “不过誉,不过誉,小友能将西方的黄道十二宫与东方的二十八星宿结合到一起,弄出一门全新的引星法阵,实在是大才啊。 吾名月空,当下在镇外三十里的小陈村龙王庙挂单,待祈福法会过后,小友有空可去我那参禅论道一番。” “你是村长口中在龙王庙挂单的疯和尚?”丁蟹听完和尚的自我介绍后顿时惊觉。 “疯?我那疯?真要疯的话张家可不会请我来为张老夫人祈福,村长这人太古板了,平日里一点玩笑也开不得,所以视我如疯癫。”疯和尚见丁蟹提起村长说他疯了,立马开口为自己辩解。 “是,是,是……我相信大和尚你没疯癫。”看着和尚光溜溜的头顶丁蟹若有所思。 昨晚小碎步跑到左厢房关门的人可不是光头,小陈村的问题比他想象的还要大。 但已经做好掀桌子准备的丁蟹不准备继续探查下去了。 没意思,还是直接掀桌子更爽。 收好阵旗与阵盘,丁蟹寻机和管家说了一声,便带林九离开了。 对于丁蟹二人的离去,张宅管家虽感不悦,但并未多言,主家正在祈福打斋,不宜闹得太僵。 月空和尚笑着目送丁蟹二人离去后也消失在张宅前院。 离开张宅,丁蟹带着林九随意找到了一处空旷之地:“师弟,我要引陨星破开阜口诡域,这期间麻烦伱为我护法。” “牵星术,师兄你疯了,这镇上还有这么多活人呢?”林九听闻丁蟹的话后,第一时间提出反对。 “活人?你观我现在的样子像是活人吗?” 林九看了一眼丁蟹的三毒分身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丁蟹的三毒分身虽有人形,但看起来就是个虚影,怎么看也不像是个人。 “咱们一路行来,有人对我这副鬼样子提出任何质疑吗?活人,阜口早就没活人了。” 被丁蟹点醒以后,林九这才反应过来那里不对劲,他和丁蟹先前可是大摇大摆穿街过巷的,却从未有人因丁蟹现在这幅模样感到惊吓与惊慌。 这不是活人该有的反应。 知道自己错在那里以后,林九默默转身为丁蟹护法。 丁蟹见状直接大手一挥,先将十二黄道阵旗布置于外,再将二十八星宿阵盘置于脚下。 先天一炁流转,黄道阵旗与阵盘开始遥相呼应,海量阳光被丁蟹引来。 有着现代知识打底的丁蟹知道星光其实一直都在,只不过白天时阳光太盛,遮掩了星光而已。 并且,阳光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是一种星光。 “牵星为引,地磁交映,三茅真君急急如律令,化神,登天。”一阵光芒闪烁后,丁蟹消失在了原地。 他的意识顺着阵盘牵引而来的日光与星光,直接冲上了天际。 浩瀚宇宙中,一道微不足道的意识裹挟着地磁元力来到了域外星空。 看着漆黑一片唯有点点星光闪耀的星海,丁蟹愣神了片刻。 他上辈子没少从电视、电脑等设备上观看星空的景象。 但那些在设备上描述星空不及丁蟹眼前之万一。 浩瀚宇宙,无边星河,原来是这般模样! 怪不得宇宙区长孙连城会觉得宇宙之浩淼、时空之无限。 若非自身先天一炁急剧消耗惊醒了丁蟹,他恐怕也要迷失在这美丽的星河中了。 醒过神来后,丁蟹赶忙顺着周身环绕的星光感知起近期会经过地球附近的流星。 这颗太大了,不行。 这颗太小了,也不行。 最近一段时间路过地球附近的流星有并不多,复合丁蟹需求的少之又少。 直径超过一公里的陨星,丁蟹一点都不敢招惹。 那会毁灭人类文明的。 直径不足十米的陨星,丁蟹招来无用,经过大气层时,陨星上的物质就会被高温摩擦殆尽。 直径二十米左右的陨星,招来效果不大,理由同上。 直径五十米的陨星,是最理想的直径,但丁蟹并没有在地球周边的射来的星光中,发现这个尺寸的陨星。 眼看分身体内的先天一炁快要消耗殆尽,丁蟹咬牙勾动地磁,牵引了一个直径约七十米的陨星。 星海看似无序,但很多时候都有其规律。 来自地球的地磁元力一勾,原本会和地球擦肩而过的陨星瞬间以极快的速度,朝着丁蟹布阵的位置冲来。 达成目标后,丁蟹的意识瞬间被地磁乱流吞噬。 武夷神宫迎客殿右厢房,意识回归本体的丁蟹缓缓起身,走至殿外抬头看起了天。 依照那颗陨星的速度,一炷香后它便会裹挟着无边伟力砸进阜口诡域。 届时,一切便都结束了。 四千字回馈诸位读者,明天本剧情正式结束,新剧情正式开启,欢迎大家阅读 (本章完) 第59章 陨星灭世 第59章 陨星灭世 看见丁蟹出关,一直守在右厢房外面的诸法脉弟子不由得感到气馁。 有着偌大名声的丁蟹也没能在阜口诡域里活到第三天。 看来想在阜口诡域里找回武夷神君应该是不可能了。 负责此地的武夷神宫长老也叹息不止,看来宗门真的要沉寂一段时日了。 一直关注着丁蟹动向的李圣兵试探着向丁蟹问道:“丁道兄,你首次进入阜口,略微不适应再正常不过。 不知你这次是否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亦或者发现什么奇怪独特的地方?” 李圣兵脑洞再大,也没敢幻想丁蟹能一次找寻回自家神君。 “有用的消息有,奇怪独特的地方也有,不过这些信息马上都没有用了。”被拦下的丁蟹,给了李圣兵一个答复。 “道兄,什么意思?”李圣兵一头雾水。 “我御使三毒分身在阜口诡域核心地带牵引了一颗陨星,一炷香后这颗陨星会毁灭阜口诡域里的一切事物。 所以,以上那些情报很快就都没用了。”丁蟹也没隐瞒自己干的缺德事。 人家请他出手救人,他跟俄罗斯大兵一样,觉得反正不一定能把人完整的救出来,干脆把人跟恐怖分子一起人道毁灭算了。 这事不缺德,就没比这还缺德的事了。 当然了,那些俄罗斯大兵是不是真的救不出人质,丁蟹不知道。 但丁蟹知道,他反正是没本事靠脑子和运气通关整个阜口诡域。 刚进阜口诡域就被未知的存在坑的团团转,要不是林九偶然撞见了他,他还不知道要被愚弄多长时间呢。 自觉干不了神探的丁蟹觉得还是暴力一点比较好。 “我要去海边观察那颗陨星的坠落轨迹了,就不奉陪了。”回复完李圣兵以后,丁蟹一步跨出瞬间咫尺天涯来到了海边。 寻一处较高的山峰站立,丁蟹运转观天法瞳扫视起海面。 阜口诡域这片海域早已成了闽地渔民的禁区,敢来这儿的人多数都是想要进阜口诡城发笔横财的亡命徒。 但保不齐就有家里困难的渔民的冒险靠近这片海域打渔谋生呢。 丁蟹可以不管不顾召唤陨星直接砸爆阜口诡域,但总不能波及无辜让普通渔民为他的行为买单吧。 环视周围海域一圈后,丁蟹收回了目光。 当前有可能被陨星撞击波及到的海域只有两艘船,一艘是挂着骷髅旗的海盗船,船上除了一群海盗没其他活人,没兴趣cos英雄的丁蟹不准备搭理他们。 能不能在陨星冲击阜口诡域卷起的海浪中活下来,就看他们自身运气了。 还有一艘船也非渔船,而是武夷神宫派出巡视周边海域,避免有渔民无意闯进这片海域的巡逻船。 这艘船,丁蟹得救一救,自己得了李圣兵的好处后,没把武夷神君从阜口带回来已经挺不好意思的了,要是在因为自己,折进去几个武夷神宫的门人弟子,丁蟹自己也觉得过意不去。 闪身来到巡逻船上,丁蟹朝船上的武夷神宫弟子表明身份后,便运转法力将所有弟子敲晕。 别误会,之所以将这些弟子全都敲晕,是因为这些弟子很难承受咫尺天涯全力运转时的极速,真要让他们醒着经历一遍咫尺天涯,对他们来说反而是一种折磨。 陨星最多还有半柱香就要到达大气层外面了,巡逻船丁蟹是保不住了,只能先紧着人救。 身影数次变幻,一船十余人全部被丁蟹带回了岸边。 解决掉自己造成的隐患后,丁蟹盘膝在海边一座山峰之巅坐下。 无名小镇内,不知道自家师兄已经把自己遗忘的林九,仍在兢兢业业的守护着已经失效的阵旗和阵盘。 在林九视线死角,头顶十二道结疤的疯和尚悄无声息的进入了阵盘中。 双目闭合数息,他不仅洞悉了十二黄道阵旗与二十八星宿阵盘的所有奥义,更是借助引星阵势隐隐约约的看到了那颗正在以每秒十四里的极速,奔赴阜口而来的硕大流星。 “善哉。”看到再有半柱香就要砸落到头顶的流星,疯和尚非但没有感到恐惧,反而双手合十低念一声善。 手掐法诀反复确认陨星只会正中此地后,疯和尚笑着离开了。 从始至终,守在阵前的林九都没有察觉到疯和尚的存在。 离开林九守护的阵势后,疯和尚先是去了一处和尚窝,只见一座不算高大但甚是奇峻的山峰上,布满了身穿灰袍的和尚。 看着漫山遍野的和尚,疯和尚轻念法号唤醒了所有和尚:“阿弥陀佛,诸弟子众比丘,吾等解脱的之日已至,该醒来为吾等的超脱尽一份力了。”伴随着疯和尚的话语,满山或坐、或卧、或躺、或站的和尚全都睁开紧闭的双眼苏醒过来,向着疯和尚躬身行大拜之礼。 “吾等多谢祖师怜悯,代吾等受岁月折磨之苦。”x??? “善哉、善哉,吾也要谢诸弟子众比丘,愿意随吾深入险地,以一身佛法度化诸邪两百年,今日合该我南少林诸弟子功德圆满,同登极乐世界。” 疯和尚受了众和尚礼拜后,也躬身向众和尚行了一礼。 原来疯和尚一行,正是两百多年前进入阜口的南少林僧众。 “弘法、弘远、弘志听令,尔等各率三百佛兵,前往最表层世界驻守城池,莫让我等的孽,逃脱掉好不容易等来的制裁。” “弘一、弘文、弘阳听令,尔等率领余下的佛兵驻守各大里层世界进出口,莫要让藏于其他表层世界的魔孽,躲过这次劫数。” “是,师尊。”x6 六尊气息深远恍若天渊的和尚跨步向前躬身一礼后,便带着满山和尚离开了这里。 目送门下弟子全部离开这方狭小的里层世界后,疯和尚身形一动来到了小陈村外。 看着安静祥和的小陈村,疯和尚眼中充斥着浓浓的厌恶。 挥手打开龙王庙的大门,疯和尚走进屋内伸手扣下龙王雕像的两个眼珠子:“小友,再有半柱香这里就要化为灰灰了,我知你有香火神道一脉的挪移秘术。 劫数降临时,我会帮伱争取一息时间,若你的秘术能让你安然逃出升天,麻烦你帮我给南海那位娘娘带个话。 月空和尚并南少林阖寺上下所有僧众,祝娘娘余生尽安,所镇归墟永远无恙,护得人间太平,阿弥陀佛。” 说完,便将龙王爷的两颗眼珠子扔进了左厢房。 一只虚实相间的男性手掌接住两颗眼珠后,藏于阴暗中,向疯和尚行了一礼。 朝着左厢房微微颔首后,疯和尚走出了龙王庙,径直站在了小陈村村头堵住了通向村外的小道。 村里人看到疯和尚很惊讶,正在自家院子里忙碌的村长皱眉朝着疯和尚喊道:“疯和尚,你不在镇上张大户家里吃流水席,怎么这个点回村了?” “和尚幸得有缘人相助,即将带领阖寺上下脱离苦海,而今想来渡一渡各位贤达。 请各位贤达与和尚一起前往西方极乐世界。”疯和尚笑着回答了村长的话。 本来不以为意的村长听到疯和尚的话后,立马神色大变:“你这个疯子干了什么?这可是娘娘留下的神域?你就不怕影响到娘娘?” “阿弥陀佛,和尚放纵各位贤达二百余年,早已罪孽深重,今日不管是否影响到娘娘,和尚都想请各位贤达随和尚一起上路。” “如果我们说不呢?”明悟疯和尚真的不准备放过自己等人后,村长的气势瞬间高涨,一股浓郁的神道金光从村长身上升起。 正在家里补网的洪耶耶也放下了手中的梭子,一步三变的向着村头走来,待其走到村头时,那还有半分苍老的模样。 两尊金甲神人立于村头,其身大放光明,隐约之间,似有无数祈祝之音在两尊神人周身缠绕。 村中其他人见状,也各自放下手中的活计,变幻身型来到了村头与疯和尚展开对峙。 放眼望去,小陈村所有村民全都化作了神仙人物,不少气息强大之人其威势比之武夷神宫的大长老都不差。 为首的村长和洪耶耶勾连身后所有的气势后,那一身神威,压的虚空都隐约扭曲起来。 疯和尚看了并不觉得意外,这些人都是那位娘娘的陪祀之人,又走香火一道,没这般气象反而才有大问题。 可惜,不明所以的情况,他们做的再多也无用。 要你们小命的可不是和尚。 心里跟明镜似的疯和尚没有贸然动手,只是立于村头不断诵经勾连小陈村与小镇的空间通道。 寂静的星空下,星辰点缀着深邃的苍穹。 一颗灰色的陨星,悄无声息的跨越星海来到了外太空。 倏忽之间,一道耀眼的光芒划破了天际,裹挟着无与伦比的力量向着闽地沿海地区砸下。 在陨星被地球引力捕捉达到外太空时,阜口诡域中的所有诡异都感觉到了大祸临头的气息。 但任凭他们如何探查,都没能探查到危机到底来自那里。 陨星坠落时的速度极快,待众诡异抬头看天发现陨星时,祂已重重的砸进数百年来波澜不兴的无风海面中。 第一章送上,在新书榜的最后一天,求个票吧 (本章完) 第60章 误打误撞,底线灵活 第60章 误打误撞,底线灵活 数千度高温下,平静的海面迅速沸腾起来,表层世界中的阜口城在重力和地磁元力的共同作用下瞬间被狂暴的力量撕成粉末。 微小的空间通道被恐怖的能量撑至极限。 陨星面前,众生皆平等。 恐怖的冲击波席卷一切,层层表相世界被无情撕裂。 有魔孽察觉到异常,企图封闭空间裂缝以求自保。 然而,南少林僧众在空间裂缝另一端略施手段,便打断了他们的计划,平静地带领他们共同面对死亡。 小陈村村头,感受到外界那股毁天灭地的力量,以村长为首的神人们惊慌失措。 “你们这些和尚真是疯了,难道不怕死吗?”村长与洪耶耶一同催动神力,试图打破疯和尚的阻拦关闭空间裂缝,以保全小陈村。 但疯和尚岂会坐视阜口最大的孽障逃脱? “阿弥陀佛,和尚诚邀诸位贤达与我一同启程。”佛号一落,疯和尚瞬间化身为撑天菩萨,顶穿头顶苍穹,强行开辟出数条新的空间裂缝。 目睹此景,小陈村的神人皆陷入疯狂。 若仅有一条空间裂缝传递灭世之力的话,他们或可竭尽所能将其挡在村外。 然而,空间裂缝数量激增,一切希望皆化为泡影。 阜口的空间混乱无序,而非层层叠加。 若无这些裂缝,侵入小陈村的灭世之力尚可控。 只要不直面那股力量,依靠香火神道的特性,他们或许还能留下后手以期日后归来。 然而,月空和尚方才之举,彻底打破了这一设想。 澎湃的毁灭之力已通过空间裂缝涌入小陈村。 小陈村内实力稍弱的神人毫无挣扎之力,瞬间被恐怖的震动波撕成碎片,化作光点消散。 村长与洪耶耶所化的金甲神人虽奋力抵抗,但数息后亦步入了村民的后尘。 “阿弥陀佛。”撑天接地的月空和尚看到这一幕后,微笑着收敛了护体光华,任由海量的毁灭之力冲击自身,悄然消失在人世间。 月空和尚消失的瞬间,一道缠绕着香火愿力的身影冲天而起。 身影寻着身上香火源头,其速度之快,恍若流光。 然而,尽管身影的遁速已经快到不可思议,却仍未能避开无处不在的毁灭之力。 “众生助我,我化众生。”眼见身边毁灭之力愈发强烈,身影咬牙舍弃了大部分形体与力量,裹着两颗石珠,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闽地海边,盘坐于山峰之巅的丁蟹在自己召唤的陨星抵达外太空时,便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他的灵觉疯狂地警示他,前方危险禁绝通行。 当陨星进入大气层时,丁蟹浑身汗毛竖起。 生命的本能告诉他,一股足以致命的力量正悬于他头顶。 直到陨星穿越大气层,化作火流星狠狠砸入阜口诡域,他身上的预警系统才逐渐平复。 目睹因陨星坠落而掀起的滔天巨浪和无风海面的消失,丁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掀桌行动,大获成功。 为了探查阜口诡域有没有被掀个底朝天,丁蟹踏着滔天巨浪来到了原先的海域。放眼望去,这里除了一个根植于海床上的巨大凹陷,以及不断回涌的海水之外,再无别的东西。 见状,丁蟹不由得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虽然没能帮武夷神宫救回当代武夷神君,但也算是间接的帮他把仇报了。 对此,丁蟹自我感觉还不错。 就是有点对不住在他身上下了重注的李圣兵。 好在丁蟹本人的道德底线灵活又多变,从来不会因为别人而为难自己。 所以,很快他就将这件事抛诸脑后了。 身形挪移,上一秒还在海外的丁蟹瞬间回到了武夷山山腰处的迎客殿前。 解决掉所有问题的源头后,丁蟹终于想起那个被他遗忘在阜口诡域里的师弟。 希望林九不会因为被陨星当头砸下的经历留下心里阴影。 林九一脸茫然地推开了右厢房的木门,望着屋外明媚的阳光心中涌起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刚才并没有诡怪攻击他,他为何会突然失去意识呢? 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他试图理清失去意识前所见的一切,想要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他还未进入状态,丁蟹便突兀地出现在他眼前。 “师兄,你也出来了?”看着突然出现的丁蟹,林九向他问了好心中却有些愧疚。 以丁蟹那强绝的实力,若非分心于阵法,绝不可能轻易的被诡怪击杀。 林九自责地想,如果他能更好地尽到护法的职责,丁蟹的三毒蜃气分身或许不会这么轻易死去了。 “师弟,我们这次来闽地的任务已经结束了,你有时间抽空回一趟客舍,把行李收拾一下。 我现在去和李圣兵告别,等我回来以后,咱们就回茅山吧。”为了不让林九知道自己刚才又小坑了他一把,丁蟹上来就转移了话题。 “回茅山?”林九疑惑,此时的武夷神宫已经汇聚了半个南方灵幻界的视线,正是扬名的好时候。 这时候打道回府,是不是有些过于急躁了。 才出关的林九并不知道,丁蟹不仅在武夷神宫这里闯下了偌大名声,同时也惹了一屁股麻烦。 自家人知自家事,不提之前就说现在,他在当代武夷神君这件事情上,就和武夷神宫就有一道过不去的坎。 人家撒出了海量资源,是为了营救自家的定海神针。 结果他丁某人倒好,得了最多的好处不说,还顺带将他们的领头人给挫骨扬灰了。 这种情况下,即使丁蟹脸皮真的比城墙拐弯处还厚,也不好意思继续在武夷神宫了。 “出来已经快小半年了,是时候该回去了。”不准备留在武夷神宫受人家白眼的丁蟹,随意找了个借口便敷衍了过去。 “哦。”社会经验不太丰富的林九尽管不太情愿,但还是选择听从丁蟹的安排。 就在这师兄弟二人准备提桶跑路之际,武夷山巅突然出来九声厚重的钟鸣声。 都是道门中人,丁蟹于林九大致能从钟声的数量及间隔时间上获取一些信息。 当代武夷神君归来了? 今天第二章送上,问了责编,我是11号签约,字数不超过二十万字的话,新书榜能蹲到明天夜里12点,所以,请容我卡个字数,后天下榜以后补回来 (本章完) 第61章 晓前因,知后果,成瘟神 第61章 晓前因,知后果,成瘟神 不应该啊? 丁蟹虽然没有直接经历陨星压顶的灾难,但他一直身处附近,对那颗陨星的威力还是有所了解的。 别说阳神真君了,就连能困杀阳神真君的阜口诡域都被抹平,武夷神君凭什么活着归来? 难道,是王半仙算错了,武夷神君并非被困在阜口? 丁蟹正暗自嘀咕时,李圣兵突然找来:“丁道兄,此次真是要多谢你了。 神君说,若非你那一记陨星直接抹除了整个阜口诡域,他这次恐怕真的要栽在那里了。” 李圣兵从武夷神君口中得知丁蟹真的召唤了一颗陨星,将整个阜口诡域抹除后,顿时震惊不已。 原来,丁蟹先前在迎客殿前所言非虚啊。 他回过神来后,不等武夷神君开口询问,便详细叙述了丁蟹近期的事迹及与他的交往时的感受。 武夷神宫大长老知晓丁蟹不好惹以后非但没有阻止李圣兵,反而不断的在一旁补充一些李圣兵不知道的细节。 在丁蟹召唤陨星轻松的抹除掉阜口诡域之前,武夷神宫上下虽忌惮他,但这种忌惮有限。 若真到了翻脸的地步,即便冒着宗门千年传承尽毁的风险,他们也有能力与他同归于尽。 可现如今,不论是李圣兵还是武夷神宫的大长老,甚至是刚刚借助宫内封存的香火神力重回阳神境的武夷神君,都不愿意轻易得罪丁蟹。 这种能随时向你头上扔下一颗陨星的家伙,几乎是所有门派的噩梦。 偏偏他出身名门,天赋与实力均属上乘。 若是可以,对于这种人还是敬而远之比较好。 因此,当听闻丁蟹又在山腰迎客殿现身时,武夷神君立刻吩咐李圣兵下山邀请丁蟹共饮香茗,探讨道法。 这个命令让李圣兵惊讶不已。 显然,武夷神君是将丁蟹视为同辈相交了。 尽管心中惊讶,李圣兵还是迅速行动,上来就朝着丁蟹胡捧海夸起来。 “神君吉人自有天佑,就算我不出手相助,他也会安然无恙的。” 丁蟹摸不清楚情况,客套地稳了一手。 同样不会读心术的李圣兵不清楚丁蟹此刻的心虚,所以,他按计划向丁蟹发出邀请。 “为了感谢丁道兄的援助神君在山顶大殿设宴,希望能宴请道兄与林九道友,以答谢道兄伱的救命之恩。” 丁蟹仔细咂摸李圣兵这番客客气气的话后,心里逐渐有了底。 看来,武夷神宫这次并非来找他算账,反而似乎对他有所忌惮。 错觉吗? 丁蟹虽然自信,但并不认为自己真能与阳神真君抗衡,更别提此刻他还身处武夷神君的老巢里。 回想自己最近的行为,终于找到了答案。 是牵星术。 武夷神宫忌惮的,是他刚才抹平了阜口诡域的陨星天降之术。 想通一切的丁蟹顿时如释重负,看来这次宴请并非鸿门宴,武夷神宫可能还会付出些代价,好早点送他这个“瘟神”离开。 明白此行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后,丁蟹拉着林九笑呵呵地跟在李圣兵身后。 反正属于自己的好处少不了,干脆也让林九沾点光。 就当补偿他了。 当代武夷神君身形不高,看起来不甚雄伟,但其风采气度却不输任何人。 掌门大真人青海与之相比也就半斤对八两。 坦然的瞻仰了一番武夷神君的音容面貌后,丁蟹看着武夷神君头上的发髻出神了片刻。 一直注意着丁蟹目光的武夷神君见他盯着自己的发髻不放,不由得微微皱眉,这是什么坏习惯?他的发髻又没乱? 但基本的养气功夫,武夷神君还是不缺的:“小友是对我这发髻有什么疑虑吗?” “确实有些疑惑,想请神君能替在下解疑一二。”丁蟹没客气,顺着杆子就往上爬:“我的分身昨夜下阜口诡域时,曾在一个名叫小陈村的海边渔村落脚。 当时似乎曾隐约见过一个和神君你发髻相同的身影?对了,当时我落脚的地方是一个只有三开间的龙王庙。” 听完丁蟹的话后,武夷神君立马开口向他确认道:“昨天闯进小陈村的人是你?” “昨晚半夜三更在左厢房诵歪经的是神君你?”武夷神君一开口,丁蟹也确认了他的身份。 “没想到你我之间居然还有这重缘分在。”武夷神君提杯向丁蟹遥遥一礼后,回答了他的疑问:“所谓的阜口诡域最开始其实只有小陈村。” “那些表层空间、里层空间都是后来的,要不是小陈村的主人出现了变故,那里才是阜口诡域真正的核心区域。” “墨儿,是那位吗?”早在找回自己记忆时,丁蟹就有所怀疑。 墨儿,闽地,海的儿女,愿意终身救护大海上所有落海之人。 这么多buff叠加在一起,他要是在猜不到墨儿身份有异,那就是猪了。“是,也不是。”武夷神君是真的将丁蟹视作同层次的人了,所以他并没有卖关子,借着酒意就将所有的一切全都和盘托出了。 他当初之所以会陷落在阜口诡域里是事出有因的,闽地地脉由内陆而来,入大海而终。 半年前,地脉发生莫名异动。 彼时,正在梳理地脉的武夷神君第一时间察觉到这个情况。 为了弄清楚缘由,武夷神君先是沿着地脉向内陆追溯。 可查遍闽地所有地脉源头,都未发现任何异常。 没辙,武夷神君只能转头朝着海里查。 这次,他有了收获。 地脉之所以出现异动,是因为其终点之一的阜口诡域,开始了新一轮的扩张。 探知这一情况后,深知阜口诡域难缠的武夷神君决定立即返回武夷神宫,纸鹤传书、盟友邀兵。 欲集结天下正道大派的力量平定阜口诡域,或者,至少限制其扩张使其维持现状。 然而,就在武夷神君准备采取行动之际,却不慎被扩张中的阜口诡域吞噬进了里层世界。 要不是侥幸得到南少林祖师月空和尚的庇护,他恐怕早已被小陈村的村民们分食殆尽。 至于传说中闭死关失败的月空和尚为何会出现在阜口诡域,那就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了。 阜口诡域起初只是一个名为墨儿的善鬼自己的鬼域,其规模不过与小陈村相当。 墨儿身为鬼,却从不害人,反而经常在暴风雨中屡次搭救海上落水之人。 因此,被救之人活下来后,常怀感激之心,经常祭拜墨儿。 随着时间的流逝,得益于香火神力的加持,墨儿逐渐被人们尊称为夫人。 宋元时期,海上贸易繁荣,祈求墨儿保佑的人越来越多,夫人之名进而升华为天妃,小陈村鬼域也由此发展,成为一个镇大小的天妃神域。 明初,郑和下西洋时,墨儿被明朝廷正式接纳位列神仙谱中,由天妃晋升为天后。 那座曾名不见经传的小镇,也变成了南海运近闻名的罗刹海市。 彼时的罗刹海市因妈祖的信仰越发广大逐渐显露于现实,成为了一个游走在南海上的活动城市。 但本质上仍是一个略带奇异色彩的神域。 这里既能容纳讨活之人,也能容纳南海诸鬼。 活人白日里往来自如,而诸鬼则在夜间自由自在地生活。 没有诡异,没有杀戮。 直至,南海归墟发生暴动。 归墟具体来历已无从考证,因其独特的性质,它曾见证并埋葬了无数岁月。 许多古代巨擘,与岁月一同被埋葬在此。 这些巨擘生前实力强大,死后亦未曾真正安息,残余在世上的躯壳上很容易诞生一些实力强大诡谲的魔孽。 所以,自古以来,归墟便受到南方灵幻界各大门派的联手封控。 明末的那次暴动,在南方灵幻界共同管理归墟后的暴动事件中能排到前三,彼时的南方灵幻界正处于低谷期。 因此,勉强镇压下暴动后,各大门派都无力再派人看守归墟。 为了南海的安宁,妈祖娘娘挺身而出,愿意独自镇守归墟古境。 她的义举令当时南方灵幻界的各大门派感激不已。 为报答妈祖的恩情,各派都将她纳入自家的神仙谱系中,并分出一部分信仰来酬谢妈祖娘娘。 由于归墟的特殊性,尽管妈祖娘娘实力强大,也无法将整个神域移至归墟。 经权衡利弊,妈祖娘娘毅然放弃了自己的神域,孤身进入归墟。 没有神域的妈祖娘娘,依然是众生敬仰的天后娘娘。 然而,失去妈祖娘娘的罗刹海市已不复往日风采。 阴暗开始快速滋生,香火之毒不断积聚。 居住其中的诡怪渐渐失去了人性与理智,嗜血本能开始觉醒。 起初,妈祖娘娘留下的从祀之神们尚能公正处理所有问题,但绝对的权利滋生了更加强大的黑暗。 好在独镇归墟的妈祖娘娘察觉到异常送回了一道执念体,震慑住了她部下诸神。 同时,南少林祖师月空和尚为避免妈祖娘娘失望,继而在漫长岁月中被归墟蛊惑投敌,便孤身进入阜口诡域,开始以自身佛法化解其中的冤孽。 否则,阜口恐怕早已沦为一个小号的南海归墟了。 今天第一章送上,惯例跟各位老爷们求个票 (本章完) 第62章 既然叫老佛爷,还是驾鹤西去比较好 第62章 既然叫老佛爷,还是驾鹤西去比较好 大茅峰外,丁蟹随手将头晕目眩的林九丢下,自顾自地走向外务院。 他早已告诫过林九,咫尺天涯速度极快,非一般人所能承受。 空间感和反应神经一般的人很难抗住那种时空错乱感的,但林九却不以为意,非要跟他一起回山。 结果,一路飞,一路吐,弄的大家极不体面。 丁蟹本打算回山后直接将他送回他自己的小院,他又不愿愿意。 说出去时众人瞩目,回来时怎能悄无声息。 无奈,丁蟹只得按他的意愿将他留在山门之外,待他做好准备再风光回山。 至于丁蟹本人,武夷神君都得与他平辈相交了。 他还差这点面子吗? 外务院中,丁蟹向青松真人详细汇报了此行的所有情况。 “地脉异动之事,你追查到源头来自武夷神宫时,就已经完成宗门予你的任务了,没必再为其他门派冒险火中取栗。”青松真人道。 对于丁蟹召唤一颗陨星抹平阜口诡域之事,青松真人略有微词。 他认为武夷神宫又非茅山的附属势力,与有可能得罪镇守归墟的妈祖娘娘相比,一任武夷神君的生死于茅山而言并不那么重要。 但丁蟹召唤陨星之事,目前看来纯属事赶事,因此他并未对此事过于计较。 一尊能剥离自身神域的神灵,其强大程度远非丁蟹所能想象。 当然了,以茅山的实力足以轻松应对这一事件。 鉴于这一情况,就没必要深究此事不放了,以免打击门下弟子的积极性,略微提点一下丁蟹以后该怎么做就行了。 “武夷神君赠予你的抱山印,伱往后最好多加练习,此印之潜力不比任何天罡大神通差。 另外,此印最好不要再传,于你而止最好,我茅山虽然不惧武夷神宫,但也不好落得一个谋夺他派传承的名声。” 相比之前的那些事,青松真人其实更关心后面这件事。 抱山印虽然不是武夷神宫最核心的传承,但次序也极为靠前。 人家这次本着送瘟神的想法捏着鼻子传下了这门法印,但心里肯定不快活,只你丁蟹一人学会这门法印,武夷神宫没话说。 可这门能比肩天罡大神通的法印要是传的到处都是,武夷神宫可就有话说了。 你丁蟹活着时,人家不会翻脸不认人。 但一旦你丁蟹坐化了,就别怪人家悄咪咪的针对你的传人了。 青松真人虽然没说透,但丁蟹听出了其中蕴藏的意思。 “弟子谨记,绝不再传。”知道青松真人是为自己好的丁蟹认真的给出了答复。 “另外,关于你待遇提升一事我无权做主,鉴于你的特殊情况,得等你掌门师伯出关以后对你进行考核以后,才能晋升。” 虽然青松真人只凭气息感应就能确定,丁蟹确实有了阴神境的实力,但有些事他不能越俎代庖。 “行了,我这里没事了,去内务院交接功勋吧。”教导完丁蟹今后需要注意的地方后,青松递过一张写有确认宗门任务以完成的纸条,便打发走了丁蟹。 此时的丁蟹确有亮眼之处,但还没到能让青松真人另眼相看的地步。 武夷神宫没办法应对丁蟹的陨星天降,可不意味着茅山也没有。 所以,在武夷神宫看来犹如瘟神一样的丁蟹,在青松真人眼中只是一个潜力已经兑付出来的弟子罢了。 接过纸条后,丁蟹起身离开了外务院,拐进了内务院。 内务、外务二院为了方便门下弟子办事,本就靠在一起。 进了内务院递上纸条后,丁蟹等待着当值的执事结算功勋。 “丁蟹,特等弟子待遇,本次宗门任务结算为一个大功,你可以在桌上的功酬簿里挑选需要兑换的物品。 另外,我看了下你的账户,当下有两年半的资源未曾领取,是否要趁着这次机会一起领取掉?” 等待中的丁蟹得知自己账户上有一笔时长为两年半的资源未曾领取后,立马想到什么:“阁下是不是搞错了,我应该倒欠宗门十七年半的资源才对?” 为了验证自己心中的猜想,他面容平静的开始套话。 正在功勋簿上记述的内务院执事并未察觉到什么:“没搞错,我记得你,两年半前你曾经来内务院问过能不能提前支取资源。 自那以后,你就再也没来过我们内务院领取相应的资源了。”对于丁这个曾想让内务院为他破例的男人,当值执事还是很有印象的。 “哦,是吗,敢问执事,自那以后有人曾一次性领取走十年份的资源吗?” “还真有一个,隔壁青松师伯批的条子,用他的功勋代为支付那笔资源。”当值执事毫无防备的说出了丁蟹想要知晓的消息。 “多谢,我才从外面回山,还没见过自家师父,等我问问自家师父的建议以后,再来挑选合用的奖励吧。”丁蟹隔着墙壁深深的看了一眼隔壁的外务院后,动身离开了内务院。 步履轻动,一息不到他便来到了自家师父青云的小院前。 看着敞开的大门,丁蟹如往常一样走了进去。 半年不见,师父青云老道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不少。 “师父,您身体?”见到自家师父后,丁蟹并未立马询问当初那笔资源的事,而是关心起自家师父的身体。 “我这具臭皮囊大概还能在撑个年把,没必要做小儿姿态。”青云老道看的很开,反正皮囊腐朽以后还能下地府活上一甲子,干嘛搞的要死要活的。 “千鹤呢?”见自家师父不想多提阳寿的事,丁蟹转而问起了千鹤那个小崽子的近况。 听大徒弟提到二徒弟,青云老道苍老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这个臭小子自从得了你那本锻体真解以后,没日没夜的练,月前总算练出了点东西。 最近实力有些长进,我从宗门外务院里挑了一些没什么危险的任务让他下山历练去了。” 听闻千鹤的近况后。丁蟹也跟着笑了起来。 能让自家师父青云子觉得实力有些长进,看来千鹤实力增长的不错嘛。 “师父,既然千鹤不在,那有些事我就直问了,两年半前那笔资源是怎么回事?” 面对丁蟹突如其来的问题,青云老道并没有感到惊慌,他做这件事时留下的手尾那么多,根本就没想过要隐瞒丁蟹多久。 当时之所以找个借口,只不过是为了让丁蟹收下那笔资源而已。 “怎么回事?那有那么多的怎么回事,我是你师父,这事就这么简单。”青云老道给出了一个无懈可击的答复。 丁蟹听完这个答复后,久久不能平复,是啊,那有那么多的怎么回事。 “您付出多少代价才从青松师伯那里换来这些物资,现在有没有全部支付掉,如果是功勋的话,我可以补一个给您或师伯。 余下的给我个把月时间,我能抹平这笔交易。”丁蟹说这话时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 以他的实力,宗门外务院里挂着的任务,很少有他完不成的。真要想刷功勋,个把月时间刷出几个大功问题不大。 “你小子就是心思重,这里面没你什么事,我用的是判官一职的阴俸和你青松师伯交易的。 三年阴俸换你十年资源,今年的阴俸我年头的时候就已经划给你青松师伯了,你这次任务得到的大功还是自己留着吧。 千鹤那边我自有安排,没必要再从你身上割肉补贴他。”青云老道没要丁蟹的补偿,都是徒弟,手心手背都是肉。 因为丁蟹有出息,自己已经从他身上扒了不少好处给千鹤了。 难得大徒弟遇见困难,自己帮一把是应该的,不能算的那么清。 见师父青云老道坚持不肯要自己的补偿,丁蟹也没多劝什么。 有机会在拉千鹤这个兔崽子一把就是喽。 “你这次下山执行宗门任务没遇到什么麻烦吧?”丁蟹没问题以后,青云老道有问题了。 “这次任务难度不大,宗门为了讨个开门红,给我们发布的任务基本上有手就行。”报喜不报忧的丁蟹下意识的忽略了自己遇到的那些麻烦事。 钢铁加鲁鲁一个的他觉得,反正事情都已经解决了,干嘛还要说出来让亲近的人担心。 男人,肩膀上抗点事不是再正常不过吗。 “那是你走运,镇魔一脉的石小子这次就吃了个大亏。”知道自家徒弟没跟自己说实话的青云老道见丁蟹不欲报忧,默契的将先前的话题翻了过去。 都是男人,谁还不知道谁。 只不过看丁蟹这副模样确实没有受伤,所以没必要追着那些旁枝末节问罢了。 “龙虎的大张去蜀中了?”听闻石坚吃了个大亏后,丁蟹的脑海里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龙虎双璧中的另外一壁,张锡林的师兄张之维。 那是一个经过卢卓与张锡林双重认证的天骄。 让他们两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都自愧不如的人物。 除了他,丁蟹想不出灵幻界年轻一代,谁还能让被他抢了绰号的石坚吃个大亏。 当下刚修成阳五雷张锡林和此时的石坚交手,至多能占上风,想要击败石坚有的磨呢。 雷灵体对上最擅长雷法的人就是这么霸道。 初步融汇出四象阵势的卢卓要是只凭四象阵势,除非像对待丁蟹那样直接自爆阵势,不然真不一定是石坚的对手。 当然了,他要是改用神鬼八阵图的话,大概率五五开。 石坚忍不住冲阵,石坚败。 卢卓忍不住出阵,卢卓败。 “给你小子猜中了。”为了给丁蟹开阔眼界,不让自家这个傲气的徒弟坐井观天。 青云老道大概描述了一下石坚此行的遭遇。 石坚虽然初出茅庐,但其实力还是不容小觑的。 到蜀中诸葛世家后,与同来观礼的年轻一辈切磋时未尝一败。 对上武当三英中的洪音、方平时虽未取胜,但也占据上风。 阁皂四秀中前去观礼的褚休清与张英修和石坚交手时,大意之下差点不慎落败。 在诸葛家的观礼大典后,简直出尽了风头。 当代诸葛家少主诸葛冲都没当时的石坚风光。 可这些风光都在碰到龙虎山那个不修边幅的张之维后,一股脑的输了个干净。 石坚引以为傲的闪电奔雷拳在张之维手中连三招都没撑过,就稀里糊涂的败下阵来了。 要不是张之维留手,三招之后就能要了石坚的小命。 听完石坚的遭遇后,丁蟹不由得为他默哀了三秒。 和张锡林一起制作阵盘时,丁蟹曾从侧面了解过大张。 当时已经在灵幻界年轻一代中小有名气的张锡林,提到自家师兄后那种无力感,可是给丁蟹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那时,丁蟹就知道,这是一个有横压一世潜力的天骄。 或许比不过张邋遢和诸葛武侯这类传说中的人物,但绝对不是一般天才能比拟的。 卢卓融汇诸多精义的四象阵势要是大张鼓捣出来的,估摸着有生之年将之推演成神鬼八阵图那样不算难。 丁蟹师徒二人的叙旧并未持续太长时间。 千鹤从山下带来的一个消息,打破了小院中的宁静。 王五死了。 被清庭斩首示众了。 头颅现在还挂在京城的城门楼上悬首示众呢。 千鹤从清庭告示栏上知道这个消息时,王五已经悬首超过一个月了。 他这次之所以终止任务匆忙回山就是为了和师父青云老道告别。 一直认为自个师兄弟二人承了王五不小人情的千鹤,想要北上京城为王五收尸。 对此,青云老道的第一念头是训斥千鹤:“胡闹,清庭这是在用王五兄弟的头颅钓鱼,你这时候去就是送死。” “那就放任五爷悬首城门永不超生吗?”千鹤不忿,那怕面前之人是他最敬重的师父,他也要为心中的正义争取一下。 “师父说的没错,清庭这是在用王五爷的头颅钓鱼,你去了只有死路一条。”丁蟹同样不同意千鹤北上,因为那是在送死。 “不过,我倒是想看看,清庭要是从水面下钓出一头史前巨鳄的话,他们还有能力保住早就摇摇欲坠的江山吗?”说话之间,丁蟹起身欲要离开。 在场的都是他最亲近的人,那能不知道他的想法。 青云老道张口欲言,但看着丁蟹那坚毅的眼神,收回了口中未曾说出的话,希望这臭小子不是乱来的吧。 千鹤看不懂脸色,下意识的也起身想要阻止丁蟹:“师兄,你不能去,会死人的。” “你也知道会死人啊,那你刚才还跟个犟驴一样。”丁蟹拍了拍已经有他肩膀高的千鹤:“把心放肚子里,阎王爷还收不走你师兄我这条命。” “西太后既然那么喜欢被人叫老佛爷,你师兄我这就送她驾鹤西去早登极乐。” 今天第二章送上,新书榜已经下了,明天开始两更4k回馈各位读者老爷,周日或周一上架时,保底五更,均订超过一千,每多一百均多加一更,三天之内补齐,基础两更不占均订加更,顺带习惯性求个票,看看能不能上个新书第四轮推荐。 (本章完) 第63章 窥探大内,百鬼夜行 第63章 窥探大内,百鬼夜行 离开小院后,丁蟹先去了一趟内务院,将名下的大功兑换成一件顶级地宝,随后取走了账户上的所有资源。 昨日拿到抱山印后,他只粗浅的修习了一下,勉强算是入了门。 没王五这件事,丁蟹是准备靠自己慢慢把这门法印修至圆满的。 但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他需要一门能够提升自己即战力的手段,让自己的实力更上一层楼。 虽然刚才在师父青云老道与师弟千鹤面前,他表现得轻松自若声称取西太后首级如同探囊取物。 但那只是对敌人的战略藐视,真要交锋,他可不敢轻视清庭三百余年的深厚底蕴。 清庭的没落与衰败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明眼人都知道,清庭已经到了王朝末年。 为此,天下各大法脉早就对清庭爱搭不理了。 所以,此行应该不会碰到各大法脉的阳神真君。 蒙地和藏地这些年早就对清庭离心离德了,或许还有高手为清庭卖力,但层次绝不会太高,也绝不可能为清庭效死。 真正需要忌惮的只有清庭自己的底蕴和白山黑水里的那些精怪。 白山黑水里的五仙家虽然喊的名声震天响,但丁蟹知道,它们也就那么回事。 以全真为首的北方法脉和蒙藏的密宗早就抽断了它们脊梁骨。 当年它们随清庭入关时,动不动就屠城吞吃血食,早就惹火了所有正道大派。 但彼时清庭兵锋正盛,手底下又汇聚了蒙地密宗以及白山黑水所有强大的精怪,实力。 曾有三五家大法脉看不惯这些精怪的做派带头反抗,结果却被清庭以雷霆万钧之势集火灭了门。 形势比人强,余下的法脉为了保住自家传承不灭,不得不强忍了这口恶气。 清庭坐入关天下后,为了防备各地反清力量,手中力量自然而然的分散到全国各地,自身短时间内能够调集到的力量反而不增反减。 那几家被覆灭的法脉后人瞧见这个机会后,开始联合各方势力寻求复仇。 在他们的推动下,北方各法脉暗地里与当时意欲扩大在清庭中影响力的蒙藏密宗结成秘密联盟。 以正当手段,将那些曾为清庭效力的妖王一一送入了中原大地上的各大绝地中,合理合法的坑死了那些妖王。 除了一头黑蛟因察觉到不对劲及时逃脱掉,那些制造了各大血案的妖王皆已消逝于历史长河。 所以,五仙家一方,除了一众阴神大妖,值得注意的只有那头黑蛟妖王。 黑蛟虽是可比拟阳神的妖王,但其兽性仍存,手段匮乏。 只要能找到它的逆鳞所在,丁蟹有把握越级杀了它。 让他有些拿不准的是清庭自己的底蕴。 入关这么多年,要说清庭手里没有阳神层次的力量,丁蟹自己都不信。 但在各大法脉和蒙藏密宗隐晦的算计下,真正属于清庭自己的阳神境高手,基本上是出现一个就被坑杀一个。 按理来说,清庭此时是没有阳神境战力的。 毕竟,当年的太平天国,可是把清庭的底裤都扒下来了,也没见有阳神层次的战力出手,对太平天国诸王玩刺王杀驾。 可丁蟹心里总是没什么底。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出了内务院后,丁蟹跨步走出了茅山开始北上。 一路上,每遇名山大川,他都会停留片刻,全力催动观天法瞳观摩其地势神形,刚刚入门的抱山印很快就步入大成。 在丁蟹不计损耗的投入下,临近京城时,这门得自武夷神君的法印已被丁蟹修至圆满。 夜半三更时分,丁蟹来到了永定门外。 法瞳运转,清庭隐藏在暗中的布置被丁蟹看了个一清二楚。 瓮城的藏兵洞里有两队枪兵。 城门楼里藏了三名蜕凡层次的左道修士和十来名大拳师。 挺不错的配置,一般的阴神真人遇上这样的阵仗,恐怕都要狼狈不堪。 别看丁蟹现在计算自身战力都是用阴神真人当做对标基础,就认为阴神真人烂大街了,那只是幸存者偏差,以及丁蟹自身层次上去了而已。 王五这个武道宗师所能接触到的反清势力,在清庭眼里可不值得劳烦一尊阴神搁这守株待兔。 看清清庭暗中的安排同时,他还在城外看到了几个老熟人。 津门的黄面虎霍元甲,还有铁刀门的秦爷。 他们怎么会在这? 难不成,和丁蟹想一块去了? 心念微动,丁蟹一步跨出,突然闪身出现在一身夜行衣装扮的霍元甲和秦爷面前。 正爬伏在护城河边上的霍元甲和秦爷看到丁蟹以后,第一反应不是惊喜而是惊骇。 以他们两人的实力居然被人摸到跟前才发现人影,这下只怕是死定了。 直到借着清冷的月光看清丁蟹的面容后,二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熟人,有的谈。 秦爷手握刀柄,略带试探的朝着丁蟹问道:“飞羽道长,您今日来此所谓何求!” “道长,您若缺钱,我霍元甲愿倾家荡产为您筹钱,只盼您莫要走上歧路。”霍元甲的手也未曾离刀柄太远。 认出丁蟹的一瞬间,两人心里虽然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却也不由得咕咚了一下,下意识的将丁蟹算在了清庭那边。 没办法,青云观飞羽道长死要钱的名声,现在还能在京津冀附近的江湖上听到呢。 这次清庭为了抓捕拳民中侥幸逃出京城的几大头领,开出的价码不可不谓不重。 要不是霍元甲与秦爷心中侠义之气尚存,且胸中皆有景秀,看出清庭不能长久。 只怕连他们都扛不住清庭开出的重酬,化身清庭的走狗了。 死要钱的丁蟹若因清庭的重金酬劳而转投其门下为虎作伥,在两人看来也属正常。 “我南下已有数年,对京城的近况所知甚少。 今日特来拜访二位,是想请教一番近来京城究竟发生了何事? 竟至于让王五爷被清庭悬首于城门之上?”面对两人的敌意,丁蟹却表现得毫不在意。换做是他,要是被一个接触不多的陌生人突然摸到跟前,只怕也要警惕万分。 处在戒备中的霍元甲和秦爷听完丁蟹的话互相对视了一眼。 好像冤枉人了? 霍元甲曾受丁蟹救命之恩,虽然怕丁蟹转投清庭为虎作伥,但心底还是不愿意和他发生冲突的。 飞羽道长手段邪性人又贪婪,暂时还是防备一下比较好。 秦爷是和丁蟹并肩作战过,但两人当时所处立场不同。 站在漕运商会这边的他对丁蟹最大的印象就是贪婪无度,此时此刻可不敢轻信丁蟹。 “道长,您在南方听说过拳团和拳民吗?”对丁蟹颇有好感的霍元甲率先开口回答起丁蟹的问题。 “自然知道。”新世纪的历史课本上曾提到过拳民,洋人联军侵华战争这一历史事件曾经有好几个考点,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五爷是山东拳民的领袖,曾率领拳民在津门一代和洋人展开血战,在五爷的带领下,拳民们悍不畏死与洋人展开白刃战,杀的洋人一度胆寒。” “清庭见拳民可用,便派出人手招降拳民,当时王五爷不同意归降清庭,认为清庭不可信。 但因拳民来路复杂,虽然同顶一炷香,却各自为政,最终绝大部分拳民还是被清庭收编了。” “但清庭根本就从未想过和洋人堂堂正正的交手,拿回天朝上国的尊严。 他们收编拳民只是为了增加手上的筹码,好和洋人谈判。”说到这时霍元甲气愤填膺,恨不能生撕了朝堂上那些狗官。 在他看来,要不是朝堂上那些狗官被荣华富贵磨软了脊梁骨,朝廷的兵马加上各地蜂拥而至的拳民们,是有机会把洋人赶下海的。 “和洋人谈判完以后,清庭就开始嫌弃拳民碍眼了,再加上洋人的推波助澜,清庭掉过头来和洋人一起捕杀拳民。 王五爷就是被清庭内务府的高手和洋人的洋枪队联手围杀的。” 宁与友邦,不予家奴,哈、哈哈、哈哈,丁蟹的嘴里泛起一丝血腥气。 身处这个时代的他,亲身听闻这一情况后,更想斩下西太后的项上人头了。 “为了钓出那些逃窜出京的拳民领袖,清庭还将五爷的头颅割下硝制一番,挂在了永定门的外城门上。 元甲不才,今日和秦爷来此是想给五爷一个全尸,不知飞羽道长可否行个方便。 待五爷下葬以后,元甲就是倾家荡产也会给道长你送上一份丰厚的仪程。” 说道最后,霍元甲干脆将话摊开了说。 只要今夜丁蟹不阻拦他们,霍元甲愿意倾尽全部身家,让丁蟹不会空手而归。 秦爷也顺势开口:“鄙人虽然没有霍兄弟家资丰厚,但也愿意奉上一份厚礼。” 看着认定了自己今晚是来阻止他们的霍元甲与秦爷,丁蟹并没有开口解释,自己的目的其实和他们一样。 有时候说的再多,不如做出来给人看。 “按霍爷你先前的话,王五爷的尸身已经被你们收敛了?”丁蟹想要确认王五的尸体在何方。 若在霍元甲两人手上,就立马动手取走王五的头颅,让王五尽早下葬。 若还在清庭手里,那就先找到王五的尸体,在动手摘下王五的头颅。 免得清庭发现王五的头颅被人摘走后,拿他的尸体泄愤。 先前丁蟹之所以没有先取下王五的头颅再来找霍元甲二人,就是顾虑到这一点。 “是在我们手上。”霍元甲和秦爷也是老江湖,见丁蟹不问他们俩能给出多少钱财,反而关注起王五的尸身在何处,立马反应过来。 这是来了友军啊。 “清庭割下五爷的头颅后,对五爷的尸身不甚重视,只是让人草草扔到了乱葬岗,我和秦爷就是在乱葬岗遇上的 以我们俩的眼力,绝不可能认错尸体。”霍元甲简略的告知了丁蟹,王五的尸身为何会落到他们俩人手里。 确定王五的尸身不在清庭手里后丁蟹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一息不到,他便捧着王五干瘪下去的脑袋回到了俩人面前。 为了防止打草惊蛇,他并未对城门楼里的那些清庭爪牙下手。 暂且让他们的头颅先在脖子上多挂几天吧。 看着身影变幻一下,就取回了王五头颅的丁蟹,霍元甲和秦爷内心惊喜之余,更添万分惊讶! 他们藏身之处离永定门最起码有一里远,丁蟹一个呼吸就能来回一趟,这还是人吗? 眼前两人看他的眼神,就在他们对面的丁蟹看的一清二楚,但他并未责怪二人:“五爷的尸身既然在二位手中,那就麻烦二位好生安葬五爷吧,过几日,我会带上一份同样的祭品去祭拜五爷的。” 将手中捧着的头颅郑重的交予两人后,丁蟹消失在了夜色中。 该去探查一番清庭当前手里还有多少底牌了。 若底牌不多,在自己能力所及范围内,今夜就送那位老佛爷驾鹤西去。 若高手众多,那就好好筹划一番将他们一一送下地府。 刺王杀驾的事丁蟹之前虽然没有干过,但就凭他这手极速,世间就没有几人能躲过他的刺杀。 趁着夜幕,丁蟹围着紫禁城绕了好几圈。 在观天法瞳的帮助下,他探查到了不少有用的讯息,清庭的大内高手还是有不少的,紫禁城摆在明面上的阴神战力大致在十至十二名左右。 之所以会有波动,是因为有两名阴神高手驻扎的地方并非在紫禁城内,而是在内城靠近紫禁城的达官贵人府上。 丁蟹无法判断这两名阴神是清庭的力量,还是这两个达官贵人的私人力量。 所以干脆一并算到了一起。 他动手那日敢冒头,一并杀了了账就是。 除了这些摆在明面上的力量,紫禁城内还有三处丁蟹当下看不穿的地方。 但天色将明,没有夜幕遮掩,已经不适合继续探查下去,丁蟹融入夜色中,离开了内城。 他准备明天夜里深入紫禁城摸排一下那三处清庭的底蕴,看一看自己能不能对付的了。 若能,那就找到西太后的藏身之处直接强杀。 若不能,那就引动地脉,将紫禁城底下积压了五百多年的怨煞之气全部激发,来上一出万鬼夜行。 届时,来个浑水摸鱼,袭杀掉那位老佛爷。 第一章4k送上,惯例求个票 (本章完) 第64章 寻病龙,斩黑蛟 第64章 寻病龙,斩黑蛟 清晨时分,丁蟹出现在南城。 看了一眼屋顶已经生出杂草的青云观,他又闪身离开了。 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太大了,最好不要暴露真实身份。 不然对师父、对千鹤,乃至对茅山都不太好。 清庭虽然摇摇欲坠,但一天没倒下就拥有一天大义。 真倾尽全力对付某个势力,即使以茅山的体量,也会难以招架。 改易身形后,丁蟹换了一身粗布短打到裕泰喝了个早茶。 看着恢复如常的裕泰茶馆,他不由得感慨万千。 三年半前,他从这离开京城时是何等的狼狈。 要不是有些手段护身,只怕早就被那群内务府的鹰犬扒皮拆骨了。 而今,他居然已经在筹谋该如何摘下内务府的主子,那位太后老佛爷的头颅了。 还真是世事难预料啊! 简单的缅怀一下当初后,丁蟹融入人群出了京城。 清庭手上的力量他已经有了一个初步了解,现在该看看周边的法脉里有没有能威胁到自己的人了。 如果有,得手以后的逃跑路线就不能太“随心”所欲所欲了。 想都没想,丁蟹先跑了一趟藏地密宗在京城的驻地雍和宫。 有高手,但没有媲美阳神真君的活佛坐镇,不足为虑。 妙峰山,三教杂居,这一法脉手段挺多,但多数杂而不精,阴神高手只有一个,不值一提。 妙应寺,蒙地密宗法脉在京城的驻地,其内高手数量还不如雍和宫多。 查完几家佛宗后,丁蟹转而探查起道门。 第一站,自然是他最熟悉的大白云观。 嗯,高手不少,他都认识,只要白云观开脉祖师不从终南山回来阻他,问题应该不大。 离开白云观,丁蟹转身去了一趟东岳庙,看着庙内那比武夷神宫还要旺盛的香火神力,他迟疑了片刻,默默将这里重点标记了一下。 吕祖宫、真武庙和东岳庙享受了同样待遇。 城隍庙更甚,直接被丁蟹划为了禁区。 不是说城隍庙里的那位都城隍比泰山府君、真武大帝、吕祖的门下还要厉害,而是丁蟹摸不准祂姓汪还是姓蒋。 其他三位大神麾下门人虽然有阻击丁蟹的能力,但只要丁蟹自己别送上门去,人家未必肯为清庭出力。 可这位都城隍就不一定了。 清庭虽然不敬他,但也给了他小两百年供奉与尊荣,保不齐人家为了报答清庭的恩情就对丁蟹动真格呢。 在京城这片地域,这位都城隍动起手来比武夷神君只强不差。 即便在来时的路上将抱山印修至圆满,丁蟹也没把握和这位都城隍分出个胜负。 所以,还是避着点比较好。 查完有能力对自己逃跑时产生阻力的法脉后,丁蟹看了一眼渐渐西沉的大日,隐蔽身形向着内城赶去。 夜幕降临后,丁蟹收敛全身气息化作一道幽影,融入了紫禁城的阴影中。 在影子里极速穿梭的他先去了一趟太庙,这里有阵法守护,是他第一个看不穿的地方。 太庙虽然就在紫禁城南侧,且是皇家最重要的宗庙,但守卫力量并不森严。 整个太庙里除了一些装样子的大内侍卫,只有两个修行者。 一是太庙的庙祝,蜕凡境巅峰的修为。 二是清庭安插的萨满祭司,勉强有蜕凡境实力,若是加上他供奉的柳精,不比那位庙祝差。 以这两人的实力,丁蟹就算光明正大的从他们眼前走过,也有办法不让他们发现自己的踪迹。 所以,太庙一行,丁蟹探查的很顺利。 清庭确实败落了,这座从明朝时期延续下来的宗庙有一门极强的阵势保护,但无论是那位庙祝还是那个萨满祭司,都没办法主持那门阵势,甚至连维护保养都做不到。 不然的话,这里的凶险不会比城里的都城隍庙差。 至于挂在太庙大殿里的那些清庭皇帝,香火神道可不是谁都能踏足的,烂的只剩骨头渣的他们这会儿正躺在自己的坟头里,享受水泡的待遇呢。 虽然确认太庙没问题了,但丁蟹并未松懈下来,他刚才在太庙大殿里发现了一些痕迹,让他很是不解。 第一,太庙里似乎有蛇虫类的精怪长期驻留过,不是那个萨满祭司背后的柳怪,以它的实力,要不是出马之人被赐予了可以自由行走太庙的权利,它连太庙的边都近不了。 可惜时间太久,藏身太庙的蛇虫精怪气息早已消散的差不多。 要不是观天法瞳,丁蟹都未必能发现这一问题。 第二,有人和他一样进了这座皇家宗庙找寻着什么,而且时间并不久远,就在这几天内。 此人实力很强,入侵太庙的手段不在丁蟹之下。 丁蟹游走在阴影之中,此人游离于光辉之下,从这一点看,对于光影一道,丁蟹不如他。 只是,在不照面的情况下,丁蟹也难以判断出此人出身何门,所欲为何? 悄然离开太庙后,丁蟹遁入阴影来到海子边。 看着微波荡漾的湖面,和不远处那座孤立于湖面的瀛台,他运转观天法瞳打量片刻后,转身离开了海子边。 怪不得! 怪不得明明手上已经没有合适的牌了,西太后还要将她亲侄子囚禁在瀛台,硬生生的耗尽了清庭最后一点气数。 她还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拿清庭的气运喂养黑蛟,传导气运的容器还是一国之主。 哈哈哈,普渡慈航估计都没她这么疯狂。 权势,真是个好东西啊。 探查出瀛台的真相后,丁蟹欢喜不已。 妖后敢拿一国之君当容器,喂养那头黑蛟,只能说明一件事,清庭真的没有底牌了。 另外,窃居太庙的那头蛇虫类精怪不出预料的话,应该就是藏于瀛台底下的那头黑蛟了。 甚好啊。 查出第二处看不穿之地的具体情况后,丁蟹转身进了后宫。 他第三处看不穿之地在东六宫后方的一处小院里。 每次用观天法瞳扫过那里,丁蟹心底隐隐都会酥麻一下。 不出意外的话,清庭最后的底蕴应该就在那处小院里了。谨慎的靠近东六宫后,丁蟹并未贴近那处小院,选了一方地势较高的宫殿,丁蟹立于宫殿屋顶阳面阴影处,朝着小院四周看去。 判断出那处小院是清庭最后的底蕴后,丁蟹不可不敢大大咧咧的直视这处小院。 万一里面的老怪物感知惊人能够察觉到丁蟹的视线怎么办? 尽管今夜残月黯淡,但丁蟹依旧凭借稀疏的月光,将小院四周的院落查了一个遍。 小院左侧的院子,好像是几个有品级的大太监住所,明明自己都是伺候人的,却依旧指使着小太监伺候自己。 这些太监筋骨疏松眼神浑浊,不像是有修行在身的样子。 小院右侧的院子,驻扎着几个轮休的大内侍卫,和太庙里的那些样子货不同,这个院子里的大内侍卫各个都有绝活压身。 为首的侍卫长,丁蟹认识,尹氏八卦掌创始人,尹福,一个比王五还要强的武道宗师。 正在鞍前马后伺候他的两个年轻侍卫是他俩徒弟,一个绰号宫猴子,一个诨号丁鬼手,这两人实力不在京城四岳之下,霍元甲单独对上他们胜负多在五五之间。 左右两侧院子明面上看都没什么问题,丁蟹无奈,只能谨慎的运转观天法瞳,朝着两侧小院的地下查去。 但是,不等他的视线落入两侧小院的地面,西六宫方向突然传出一声爆喝。 “快来人护驾,有人刺杀太后老佛爷。” 收敛观天法瞳,丁蟹愣住了。 他还没动手呀?难不成有同行抢先一步? 数息后,回过神来的丁蟹立马将自身气息收敛到极致。 既然有人帮他探路了,那就先看看探路之人的本事,若是探路那人能将东六宫后方那处小院里的清庭底牌逼出来,自己未必不能阴这些老妖怪一手。 “杀。” “杀啊。” “保护太后老佛爷,不能让逆贼惊动圣驾。” “老佛爷勿惊,在下来也。” 纷乱的声音从西六宫传出,炸醒了整个紫禁城。 刺杀妖后的刺客为了扰乱宫禁让大内侍卫不能及时救援,还指使了不少‘宫人’四处纵火。 一时之间,整个紫禁城乱成了一锅粥。 但一直关注着这场刺杀的丁蟹却不由得感到失望,行刺之人虽然看上去即将接近成功。 但丁蟹知道,截止目前为止,守卫紫禁城的那些修行力量根本就没动真格呢。 摆在明面上的十位阴神高手到现在都没亲自下场。 除了分出五人守在坤宁宫,其余五人正如猫戏老鼠那样,嬉笑的看着刺客‘表演’呢。 凎。 丁蟹心中愤愤不平,但他知道自己此时不能出手,不摸透清庭的底牌,他就算出手也很难获得他想要的东西。 ‘单凭今天夜闯紫禁城行刺的这些刺客,恐怕是逼不出东六宫后面那处小院里藏着的老怪物了。 我要不要勾连地脉,给这些刺客加点筹码?’丁蟹有些意动,他不想在拖下去了。 经过今夜的刺杀后,妖后的防御等级肯定会上调不止一个层次。 一旦妖后下旨征召白山黑水中的精怪入朝侍奉,到时候在想像今天这样自由的出入皇宫大内,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念头一动,丁蟹飘身落地,心神一凝,便用抱山印勾连起了紫禁城中积压了五百余年的怨煞之气。 没人勾连指挥,紫禁城里埋藏的那些痴魂怨鬼偶尔阴气大盛时还要出来溜溜了。 而今有了丁蟹催发,整个紫禁城瞬间被朦胧的鬼雾笼罩,无数困死在这座幽城下的痴魂怨鬼,侵入了这座金碧辉煌的宫城。 “何方妖人,胆敢扰乱紫禁城的龙脉地气,你不怕担上天大的因果吗?”丁蟹没出手之前,藏身东六宫后面那处小院里的老怪物还能坐的住。 丁蟹出手以后,小院里的老怪物瞬间坐不住了。 别看这座宫城是全天下最珍贵的场所,但这里面的肮脏也冠绝天下所有地方。 要不是有王朝气运镇压,这里早就化作无边鬼域了。 “乱我祖宗法,杀。”伴随着一声惊天怒吼,一道身穿明黄甲胄的身影冲出小院,向着宫廷阴暗处滋生的鬼祟挥刀砍杀。 观其气势,竟是武道高手。 不对,尽管明黄甲胄下那人举手挥刀之间,便能迸发出无量气血斩鬼杀祟。 但丁蟹还是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太呆滞了,刀招除了横平竖直就没别的变化了。 这是不可能的事。 莫说他这样的人间武圣,就是尹福的两个徒弟应敌时都不会如此呆板。 透过现象看真相,丁蟹猜到了明黄甲胄下那气血无量之人是什么东西了。 傀儡。 一尊人间武圣制成的傀儡! 玛德。 人间武圣可是能让阳神真君都望之生畏的存在,居然被清庭制成了一尊傀儡。 清庭昔日主持这件事的皇帝是疯子吗? 人间武圣一旦和麾下兵马结成兵道阵势,破山伐庙只若等闲! 武夷神宫这种只有个别阳神真君坐镇的实力,在人间武圣面前连盘正菜都算不上。 这种人物,往往一朝数百年都难寻一二人。 清庭真奢靡! 猜出明黄甲胄下的人间武圣是傀儡后,丁蟹不准备继续探查下去了。 泡过一段时间藏经阁的丁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这具傀儡后面最起码还有一个同层次的阳神高手。 尽管傀儡和操纵傀儡的阳神高手叠加以后,大概率一加一小于二,但也不是他当下所能匹敌的。 与其留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趁所有人注意力都在东西六宫,先去杀了那头黑蛟,折断清庭一条臂膀。 斗不过人类阳神,我还杀不了一头畜生。 心中有了成算的丁蟹快速向着海子边上瀛台赶去,他必须要在紫禁城内所有动乱结束之前,杀掉那头黑蛟。 要不然,一旦被东六宫后面那个老怪物反应过来,带着那具人间武圣傀儡来围杀他,丁蟹就算能凭借咫尺天涯逃脱生天,也得被活活扒下一层皮。 借助地脉之气与鬼雾的遮掩,十数息后,丁蟹重回海子边。 就在他准备蓄力攻破瀛台,逼迫那头黑蛟现身时,一道璀璨的雷光先丁蟹一步,轰进了瀛台的地基里。 第二章,4k,求个票 (本章完) 第65章 鄙人无法,在下无天 第65章 鄙人无法,在下无天 “妖五雷!”都是玩雷法的谁不认识谁。 看见那道雷光的刹那,丁蟹便认出了它的出处,神宵道的五雷正法中的速成法。 北方众多小法脉传承的雷法多由此演化而来,例如斩邪一脉的掌心雷,便是修习妖五雷之前置功法之一。 然而,除了已经烟消云散的神宵道之外,多数小法脉仅传承了其中一两道雷法,北方更是鲜有五雷俱全的传承。 此刻,这位妖五雷的传人突然现身瀛台处攻击这头黑蛟,究竟是何缘故? 和他一样,来刺王杀驾的? 丁蟹心中闪过诸多念头。 同时,他也确认,先前在太庙察觉到的那个人,正是眼前这位。 此人身材高大,面容普通,一身灰袍显得颇为邋遢。 但正是这看似普通的路人,却在撩拨虎须,不,更准确地说,是在撩拨蛟须。 “昂吼……”妖五雷侵入瀛台地基的刹那,似牛哞似虎吼的震天吼声骤然响起。 潜伏在瀛台之下的黑蛟,从未料到有人敢攻击它。 它已在瀛台地基下的空洞中蛰伏数年,气息与瀛台浑然一体,除了极少数人,谁能知晓其存在? 愤怒之下,黑蛟立刻鳞甲张合腾空而起,穿透了瀛台地基。 在儿皇帝的惊恐目光中,如同一柄利剑般洞穿了瀛台屋顶,恶狠狠扑向袭击者。 “轰!” 雷霆炸响,灰袍人抬手便射出一道五行轮转的雷光,与黑蛟的妖躯猛然相撞,瀛台侧空瞬间被耀眼的雷光笼罩。 远处的丁蟹,眼神凝重地注视着这一幕。 这头黑蛟身上散发出的妖气比他过去遇到过的邪祟都要强大,单论量不论质的话,几乎不比重归阳神境的武夷神君差。 能够媲美阳神真君的妖王果然非同凡响! 暴怒下的随手一击,威势比昔日武夷神宫大长老的全力一击强出数十倍。 若非灰袍人已将妖五雷修炼至五行相生之境,恐怕早已被黑蛟撞碎雷光,惨遭其毒手。 黑蛟在空中翻腾不休,发出阵阵怒吼“昂吼……” 盘旋中的黑蛟,每一次挥动都似要将天空撕裂,它怒了。 尽管兽性尚存,但黑蛟的灵智已不逊于人类。 它早已看穿眼前这人的真实境界并不高,若非其雷法精妙,根本难以成为它的对手。 可恼,这蝼蚁的妖五雷但凡稍弱一些不能五行轮转生生不息,它早能将其一口咬死。 看着愤怒无比的黑蛟,灰袍人面不改色的再次抬手。 一道孕育着五色毫光的妖五雷如银蛇一般游走在空中,裹挟着数千度的高温,意图轰杀黑蛟。 一旁的丁蟹暗自惊讶,没想到这玩妖五雷的灰袍人竟能与他一样将雷霆一道玩出,怪不得他能短暂与黑蛟这等妖王抗衡。 是的,若灰袍人技止于此,丁蟹对并不看好他的下场。 五行相生层次的妖五雷,是能凭借绵长的后劲,跟蛟躯如钢似铁的黑蛟展开激烈较量,打个有来有回。 然而,这仅仅是因为这头黑蛟尚未全力以赴。 要知道,蛟龙一族,除了其引以为傲的近龙肉身外,更擅长控水之术。 水是导电体,一旦玩出,短暂地引导雷霆按其意志流动并不是什么难事。 “昂吼!”面对再次主动挑衅它的蝼蚁,黑蛟怒吼一声,身形骤然收缩,随后如离弦之箭冲向空中的妖五雷。 玄黑的妖气如同盾牌一样护在黑蛟周身,轰鸣声再度响起,两者的激烈碰撞再次引发爆炸。 眩目的雷光下,黑蛟在撞碎雷霆之后,立即向瀛台不远处的灰袍人发起扑杀。 灰袍人见状双手迅速结印,再次催动妖五雷,五道如蛟似蟒的雷霆环绕其身,散发出强大的威压。 这一招虽然没有丁蟹在心波湖时以雷为布化雷为幕那么惊艳,但也不能小觑分毫。 好彩! 同为雷法一道的佼佼者,丁蟹看到这一幕后,忍不住的在心中为灰袍人击节叫好。 五道气息迥异的雷霆再次与黑蛟猛烈碰撞,雷霆之力与黑蛟的妖气在瀛台上空交织,形成一幅惊心动魄的画面。 每次碰撞都震撼人心,连空间都仿佛要被撕裂,雷霆轰鸣、妖气滚滚,令人心悸不已。 然而,黑蛟已有防备,这次的妖五雷对其影响并不显著。 它的眼神残忍的看向正在掐印的灰袍人,猛的张血盆大口,一道幽深光芒直射灰袍人。 那是凝练至极的水汽,已具三分玄冥重水的气势。 灰袍人眼神微凝,他感受到这恍若光柱的水汽中蕴含着的恐怖力量。 双手迅速变换手印,一道细微的灰黑色闪电浮现在他掌心。 看到灰黑色雷霆的瞬间,丁蟹脸色骤变。 他立刻迈开脚步,闪身进入那看似摇摇欲坠的瀛台,将已经吓呆的儿皇帝拽了出来。 稍后还需要他确认他那位亲爸爸的身份,此刻可不能让他有任何闪失。 儿皇帝原本在瀛台中等待死亡的降临,突然间发现自己被人迅速带离,整个人顿时瘫软在地,他颤声问道:“壮士,是不是亲爸爸派你来救我的?” “不是。”丁蟹随手将已吓得尿裤子的儿皇帝扔在地上,随后调动体内的先天一炁,准备联合灰袍人杀掉黑蛟。 不能再耽搁下去了,东六宫操纵傀儡的阳神老怪物这会儿恐怕已经回过味来了。 见丁蟹有些冷漠,裤裆正在往下滴黄汤的儿皇帝急忙说道:“壮士,你现在是什么职位?是几等侍卫?只要你能带我离开海子边,我一定让亲爸爸给伱加官进爵。” 已经被黑蛟和灰袍人的激战吓得魂飞魄散的儿皇帝,试图画大饼诱惑丁蟹,希望他能先带自己逃离危险之地。 “你亲爸爸要是知道,是你领我来到她面前,她估计会开心地直接赏你一瓶鹤顶红,送你去见你的列祖列宗。” 丁蟹这种前世就开始给手下画大饼的人,怎么可能受到儿皇帝的摆弄。 听丁蟹语气不善,儿皇帝难得智商在线,试探地问:“你是来刺杀亲爸爸的吗?”他提出这个猜测时,心脏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或许有机会重夺皇位。 没了那个牝鸡司晨的老妖妇把持朝纲,自己这个皇帝就将是这个国家最尊贵的人。 届时,他要好好清算这几年所受的委屈。 尽管内心权欲膨胀,但历经打击的儿皇帝并未显露心迹。 他那位亲爸爸手中有多少底牌他这个皇帝都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虽身手鬼魅,但未必能得手。 此时表露心思,若是被亲爸爸派来监视他的人察觉,那他可就危险了。 正在运转观天法瞳探查黑蛟七寸与逆鳞所在的丁蟹,浑然不知身旁的儿皇帝给自己加了许多戏。 若他知道,定会劝诫儿皇帝,别瞎想那些有的没的。 没了你亲爸爸的庇护,你以为踩着你上位的太监、嬷嬷,还有外朝那些背叛过你的王公大臣们,会让你上演王者归来的戏码,继而杀他们满门吗? 大概率是他们联手送给你一瓶鹤顶红,然后对外宣称你因伤心过度随你亲爸爸而去了。 从丁蟹救出儿皇帝,到他准备联手灰袍人准备击杀黑蛟,虽然仅仅只用了数秒时间。 但在丁蟹救出儿皇帝之时,灰袍人可没闲着,面对黑蛟直冲而来的本源真水,灰袍人双手迅速结印合十。 存于他掌心的灰黑色闪电如同一条被激怒的怒龙一样瞬间暴涨。 化作一道水缸粗壮的雷霆,与直射而来的水汽光柱猛烈相撞。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两股力量交织,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周围的空气瞬间被难以想象的高温加热,迅速膨胀,一股强大的气浪以两者为中心,迅猛地向四周席卷。 原本已摇摇欲坠的瀛台,在气浪的冲击下瞬间坍塌,飞沙走石漫天飞舞。 黑蛟的瞳孔中闪过一丝狠厉。 这水汽非比寻常,它似光、似水、似气,乃是黑蛟凭借天赋模拟玄冥重水演化出的本源真水。 一旦喷出,穿山裂石、销金毁铁皆不在话下。 然而,眼前这位灰袍人竟能轻易抵挡其杀招,令黑蛟倍感意外。 但它并未因此气馁,反而更加疯狂地催动体内妖力。 它发出一声震天的怒吼,全身的鳞片仿佛竖立,喉间蛟珠运转再度凝聚本命神通。 直面黑蛟的灰袍人感受到了死亡气息,他此时终于体会到媲美阳神的妖王全力出手时有多恐怖。 就在灰袍人准备放开顾虑殊死一搏之际,儿皇帝身旁的丁蟹身形一闪化作残影消失。 一道混沌缭绕的闪电出现在黑蛟背后,如冰冷利刃从头顶劈下。 “嗤!” 数万度高温的“剑刃”瞬间劈开黑蛟背部,腥臭血液喷涌而出。 从未想过一旁两个蝼蚁敢对自己出手的黑蛟惨叫一声,庞大身躯坠入海中,激起层层波浪,腥臭血液迅速顺着水面蔓延。 “阁下怎么称呼?西六宫那几位义士与阁下是什么关系?”丁蟹并未乘胜追击黑蛟。 一是因为时机不对,他虽然想要和灰袍人联手,但灰袍人想不想和他联手还是个未知数。 没有达成潜在默契之前,丁蟹可不敢把自己的后背暴露给这个灰袍人。 二是因为水中乃是那头黑蛟的主场,除了一些天赋异禀的人,正常人下水和蛟蟒搏杀,一身本事能发挥出三成就算他本事大了。 西游记中的齐天大圣够厉害了吧,但就是这么个神话人物轻易都不想下水和敌人搏杀。 面对丁蟹的质询,灰袍人沉默了一息,最终决定释放善意:“鄙人无法,西六宫那几位义士虽与我不是一路人,但我知道他们。” 无法?听着这个一耳朵假的名字丁蟹牙根泛酸:“在下无天,想在今夜请太后老佛爷法驾西天,合作一把如何?” “善。”和丁蟹目标一致的无法并未在意丁蟹临时起的假名到底有多假,他点头同意和丁蟹结盟。 清庭的底牌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多的多,单枪匹马的话,他很有可能要铩羽而归。 “你前,我后,先联手杀了这条老泥鳅,再去送太后老佛爷驾鹤西去。”达成共识以后,丁蟹很快便分配起二人的攻击方向。 用观天法瞳探查黑蛟良久的丁蟹已经找到了黑蛟的致命弱点。 就算没人帮他牵制黑蛟,速度远超黑蛟的丁蟹也有把握在百招之内击杀黑蛟。 而今有了无法这个实力与他在伯仲之间的人协助,这头黑蛟死定了,他无天说的。 空中的两人达成盟约时,跌落到水中的黑蛟也没干等着。 海量的水汽被它运转蛟珠汇聚到了喉咙间,它不准备在你来我往的玩过家家了。 背后伤口传来的痛楚,让它想要以最快速度杀死那两个敢于挑衅它的蝼蚁。 待到喉咙被以本源真水为主的天量水汽充满,一直观察着上方动静的黑蛟直接从水下喷射出自己的杀招。 想一前一后围攻你龙爷爷,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真当你龙爷爷听不懂人话。 无边水汽裹挟着黑蛟本源真水的少量精华,瞬间将丁蟹与无法驻足之处笼罩。 看着能轻易腐蚀铁锭的水汽将两个蝼蚁的身影困住,黑蛟脸上闪过一丝狡猾。 它额间独角疾射出一道赤焰,瞬间引爆了覆盖数个足球场大小的水汽团。 刹那间,海子边升起一朵巨大的蘑菇云。 原本平静的海子在爆炸冲击波的冲击下,瞬间变得波涛汹涌。 爆炸中心,藏身于电浆幕布中的丁蟹朝着面前浑身被金光笼罩的无法点点头,身形一动,顺着爆炸冲击波消失在了原地。 催动金光咒护体的无法大致猜到丁蟹下一步要干什么,于是乎加大法力输出,顷刻间,一道金光闪闪的身影冲出了爆炸中心点。 藏于海子里的黑蛟看到无法如同鎏金一样的身形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它没想到自己的杀招竟然被其中一个蝼蚁防御住了。 倒是小看这两个蝼蚁了,黑蛟冷哼一声,再次张开了巨口,准备发动更为猛烈的攻击。 第一章,4k送上,接下来还有,另外,顺带求个票 (本章完) 第66章 灭五鬼,弑五仙 第66章 灭五鬼,弑五仙 但是,无法岂是那种任打不还手的人。 又一道灰黑色的雷霆迅速在他手中膨胀,如一条巨龙直冲藏于水下的黑蛟。 黑蛟竖瞳一缩,立马甩动蛟尾想要躲避,但雷龙速度惊人,瞬间便降临其藏身之处。 一息不到,水缸粗细的雷龙化作庞大的电网,在黑蛟藏身的水域肆虐起来。 “嗷!嗷嗷!”黑蛟在水下痛苦地嘶吼,庞大的身躯翻滚不止。 这灰黑色的雷霆已触及五行克制的毁灭之道,尽管当下尚未登峰造极,但其威力已足以威胁到媲美阳神真君的妖王性命了。 黑蛟经过几番翻滚,才勉强缓过气来。 它甩动蛟尾,迅速在水中游出数百米。 水中已不安全,继续逗留恐怕会被电击至失去知觉,届时将任人宰割。 原地浮出水面,也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半空中那头蝼蚁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它呢。 为求安全,黑蛟决定换个地方冲出水面,然后和敌人决一死战。 “吼昂吼”蛟躯扭动,换了位置的黑蛟冲天而起,再度朝着无法杀去。 但不等它冲到无法身边,使出自己的最强攻击,便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冲它袭来。 它想要扭动蛟躯躲避,但已经来不及了。 一道雷霆便狠狠地插进了它的额头上,直接沿着额头与独角的交界处某块鳞片,横冲直撞的杀进黑蛟的脑海里。 这头黑蛟狡猾的很,它的致命破绽既非颌下的逆鳞,也非七寸要害。 就连它喉间的蛟珠,对这头黑蛟而言也并非不能舍弃之物。 它真正的致命之处,竟然隐藏在人们难以想象的额间独角下方。 这你敢信? 若非丁蟹有观天法瞳傍身,很有可能也找不到这处致命之处。 恐怖的雷霆在黑蛟脑海中肆虐,瞬间令这头强大的妖王陷入狂暴与混乱。 它的双眼变得血红,疯狂地扭动身躯,试图驱逐脑海中的雷霆。 然而,雷霆之力如同附骨之疽,紧紧纠缠其元神,不断摧残其意志。 黑蛟痛苦地咆哮,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愤怒。 它不甘心,长平古战场那个鬼地方它都活着回来了,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倒在两个籍籍无名的蝼蚁手中。 不远处,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无法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他万万没想到,丁蟹竟然能精准地找到黑蛟的致命弱点,并给予其如此沉重的打击。 此刻,他对接下来的战局充满了期待。 立于黑蛟背上的丁蟹并未因战局取得重大突破而沾沾自喜。 他紧盯黑蛟,手中雷光闪烁,不断围攻黑蛟的元神。 在雷霆的摧残下,黑蛟逐渐失去了反抗之力。 它的身躯在海海子里无力地翻滚扭曲,然而,无论它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脑海中那无尽的雷霆。 最终,在一道猛烈炽热的雷霆轰击下,黑蛟的双瞳失去了以往的光彩,其庞大的身躯缓缓沉入海子底。 这头在清庭入关时,就在中原肆虐吃人的妖王,时隔数百年后终于被丁蟹和无法联手击毙。 感知到黑蛟的气息彻底消散以后丁蟹这才停止释放雷霆。 长舒一口气后,他提着两人粗十丈长的黑蛟返回了海子边。 一旁的无法见丁蟹手提黑蛟的蛟躯不放,便猜到了丁蟹的用意。 “我身上没有储物装置,击杀这头黑蛟出力最多的又是你,你若能将这头黑蛟的血肉全部带走,它就全归伱了。” 无法无意和丁蟹争夺战利品。 丁蟹闻言,看无法的眼神顿时柔和了一点,比卢卓那个刮地三尺的王八蛋要强,但他丁某人岂是小气鬼。 双臂发力,丁蟹扒开了黑蛟满是獠牙的血盆大口,伸手取出了它藏于下颌的蛟珠。 “这头黑蛟早年间曾靠着自爆蛟珠从中原一处险地死里逃生,这枚蛟珠应该是它近年才凝聚出来的。 功效比之它原本的那颗蛟珠差之甚远,你身上没有储物装置,这蛟珠小巧,归你,它的血肉归我。” 随手将蛟珠扔给无法后,丁蟹将黑蛟庞大的身躯收入了符囊中。 无法也不墨迹,见丁蟹是真心和自己分享战利品,接过蛟珠便收入了袖口中:“怪不得它身为龙属,实力却比一般的妖王还要差上许多。” 无法似乎有何其他妖王交手过的经验,和黑蛟大战时,他就觉得这头黑蛟的实力有些不对劲。 非但没有龙属妖王的悍勇,一身实力比一般的妖王都要逊上三分。 “走吧,我勾连地脉发起的万鬼夜行快要被清庭尚存的老怪物清扫干净了,再不动手,他就该来朝我们先下手为强了。” 收好黑蛟后,丁蟹提溜起目瞪口呆的儿皇帝,准备带他去找他的亲爸爸。 看见丁蟹提溜儿皇帝,无法皱眉不解:“你是保皇党?” “不是。” “那你为什么要带着他?”无法理解不了丁蟹为什么要带着这个拖油瓶,他们接下来可不是去过家家的,一个不好,他们俩都会死。 “你见过那位太后老佛爷吗?” “没有。”无法摇头。 “我也没有,不带一个那位老佛爷的亲近人去西六宫指认一下,万一认错人怎么办?”丁蟹将自己为何万带着这个儿皇帝的原因告知给无法。 “在宫中随便抓几个人,让他们指认谁是西太后不就行了吗?”无法提出了异议。 “是可以,但你敢保证你抓的那几个人跟你说的一定是实话吗? 但我敢保证,他要是能有机会弄死那位太后老佛爷,绝对不会跟我们扯谎。” 无法被丁蟹的话打动了。 确实,这个世界上最想那位西太后死的人,就是这位儿皇帝了。 宫人可能因为惧怕、因为恩情不敢指认谁是西太后。 但这位儿皇帝可没这些顾虑。 “另外,他和那位太后老佛爷本身是姨侄,他们之间的血脉是有联系的。 有必要的话,直接施法让他们血脉勾连起来,也能帮我们顺利找到目标。”丁蟹早就考虑好了一切。 无法听到这儿,不由自主得点了点头,面前这个家伙想的确实细致:“那就带上他吧。” 解决完分歧,两人瞬间动了起来。 数十息后,他们二人便跨越了高高的宫墙,朝着西六宫杀去。 海子边那么大的动静早就被这边感知到了。 发现丁蟹三人的第一时间,数道身影便挪移到他们面前。五个无形无质的鬼影看着丁蟹三人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 “哈哈哈,今天运气不错,又来了三个送死的。” “我不管,刚才你们几个都分到了一整个人,就我运气差,只分到两个半截身子,这三个人,我要先挑一个。” “凭什么你先挑,你怎么不说你昨天晚上偷嘴,吃掉了一个小太监的事。” “就是,就是,平日里执勤时就你偷嘴最多。” “害的我们经常被罚就算了,你每次偷嘴还不带我们吃。” …… 五个鬼影大声讨论起丁蟹三人该怎么吃,该谁吃,无所顾忌的声音中带着一种诡异而又令人毛骨悚然的音调。 看到这一幕的儿皇帝直接吓晕过去了。 丁蟹和无法却都没把这些鬼影当回事。 五鬼能养到这个地步,确实有点手段。 但在丁蟹和无法看来,这五个鬼影连盘菜都算不上。 “你上,我上。”提溜着儿皇帝的丁蟹问了一下无法。 皇城内的鬼雾即将消散,若再拖延下去,他们便得一边与阳神级别的战力交战,一边抽空应对这些小鬼。 无法没有开口回答,他只是掌心一劈,释放出妖五雷。 夜风拂过,原本喧嚣不止的五道鬼影瞬间消失,残留诡异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轻松解决五鬼后,丁蟹三人继续向西六宫进发。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跨越眼前巷道时,丁蟹左侧突现鬼影,凌厉的鬼爪直掏其胸腔。 紧接着,另外四道鬼影从不同方向发动攻击。 一时之间,丁蟹二人看起来像是瞬间陷入激战一样。 “这不是普通的五鬼。” 随手捏爆攻来的鬼影,认出了这种五鬼来丁蟹,将它们的来历一一道出。 “有人捕获了五只五通神,将它们炼成了小鬼。 这种拿邪神练小鬼的招数源自酆都派,其诡谲之处更甚太平道的黄巾力士。 按照记载,这些由五通神炼制而成的小鬼只要寄宿之物不毁,每次被击杀后都会化作一阵黑烟消散,然后在重新凝聚成形。 所以,你刚才那能轻松绞杀一大片鬼祟的妖五雷才没有建功。” 这些邪神被炼制成小鬼后,不仅保留了原有的狡猾与残忍,还增添了几分诡异难缠的特性。 要对付这类小鬼,仅凭力量轰杀它们的形体是远远不够的。 更关键的是要找到发兵之人的法坛所在,直捣黄龙。 “无法,你需密切注意这些小鬼的动向,别让它们近身。我来想办法寻找法坛的位置。”丁蟹低声对旁边的无法说道。 无法点头回应,双眼紧盯着周围的鬼影,不断挥出雷霆将它们击退。他提醒道:“无天,这背后之人既然能捉五通神炼制小鬼,定非等闲之辈,很可能在法坛处设下了陷阱,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丁蟹听完无法的提醒,点头表示自己会多加注意。 先天一炁运转,观天法瞳悄无声息向着四面八方看去,无形的波动向四面八方扩散,试图寻找那隐藏在暗处的法坛所在。 周围的鬼影似乎察觉到了丁蟹的异常,攻击变得更加凶猛起来。 然而,在无法的保护下,它们始终无法靠近丁蟹。 有着无法的保护,丁蟹的心神完全沉浸在了观天法瞳的感知中。 他脑海中的神识仿佛穿越了层层空间一样,寻找着那一丝与法坛相连的气息。 没用片刻,他的感知中突然出现了一丝异样。 那是一种诡异、邪恶的气息。 丁蟹心念一动,顺着那丝气息追寻过去,很快就发现了一道看似微弱实则绵延坚韧的法力波动。 “找到了!”丁蟹低声喝道,他的双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无法听到丁蟹的话,转头看向丁蟹问道:“在哪?” 丁蟹抬手一指,指向他们身后宫殿旁的小院,说道:“那边,设坛的家伙正在催促五鬼尽快发兵击杀我们,他应该还未察觉我已找到他的踪迹。” 无法点头,独自朝着丁蟹所指的方向悄悄摸去。 身形变幻之间,便越一条幽深的巷道抵达了那个小院外。 靠近后,无法用神识一探,便发现了一个隐藏在地底密室中的法坛。 这个法坛与普通法坛不同,坛台上陈列着各种邪异的法器,其中就包括五通小鬼的寄宿骨牌。 在找到法坛之前,任凭无法拥有再强大的力量,也没办法彻底消灭五通小鬼。 然而,一旦发现了法坛,对付这个御使五通小鬼的外道术士就变得轻而易举了。 无需第二招,无法便能轻松杀他破坛。 霎那间,无数跳跃的电浆涌入小院中,将御使五鬼的术士和五通小鬼的本体全部炸得粉碎。 搞定五通小鬼以后,无法闪身回来了丁蟹身边。 看着趴在丁蟹脚边的几只白毛黄皮子,无法问道:“白山黑水的那些畜生,趁我离开时偷袭你了?” “这又不是什么回合制游戏,调虎离山后,搞偷袭不是很正常吗? 毕竟,它们也就这点出息,除了聚众偷袭,别的它们也玩不转?” 丁蟹耸耸肩,对这些送死的黄皮子不以为然。 妖王他都亲手杀了一头,这些几百年修为的黄皮子,在他看来根本就不算阻力。 在丁蟹这种人面前,除了绝对的实力,不然很多小手段在他们面前会显得无力。 “修士进场了,之前突袭西六宫的那些义士已经全部牺牲,我设下的万鬼夜行最多还能拖延住那具武圣傀儡一盏茶时间。” “你想兵分两路?”不用丁蟹把话说透,无法就猜到了丁蟹话里暗藏的想法:“我们的目标是送西太后早登极乐,如果清庭藏于暗中的那个老怪物愿意给个方便,确实没必要跟他死磕到底。” 无法顺着自己的思路说道。 虽然刚刚和丁蟹联手手杀了一头能够媲美阳神真君的妖王,但不走到最后一步,无法也不想跟一尊阳神老怪对上。 “我去跟他谈,看看能不能让他行个方便,真要不行的话,我会尽量拖延一些时间。” 看着自说自话的无法,丁蟹眉角直跳:“大哥,我刚刚想说的是你丫有没有办法能够抗住阳神层次的战力。 没有的话,就由你带着他去西六宫送那位太后老佛爷上路,有的话我占个便宜,去送西太后驾鹤西天,你想什么呢你?” 跟阳神真君谈判,你以为你是能召唤陨石天降的我吗。 今天第二章,依旧4k,求个票,有个别语句和错别字没改好,我先改一下,你们稍后刷新即可 (本章完) 第67章 硬撼武圣,直面阳神 第67章 硬撼武圣,直面阳神 如果清庭的老怪物毫不在意周围之人的生死,丁蟹其实也拿人家没办法。 想要让人家坐上谈判桌,你手上得有让人家在意的筹码才行。 丁蟹起初曾想过,或许可以像对付阜口诡域那样,直接引来陨石天降,替王五报仇。 故宫宏伟壮观是个奇迹,但又不姓丁。 对丁蟹而言,毁了便毁了,不算可惜。 然而,真正绕着京城走了一圈后丁蟹放弃了这个念头。 不为别的,只因涉及的人命实在太多。 若真的招来陨星,紫禁城里被牵连而死的太监、宫女,数量恐怕就要过万。 陨星坠落后引发的大地震,很可能导致南城和北城的贫民窟大面积坍塌,届时不知会有多少无辜之人丧生。 丁蟹虽非善类,但也不是滥杀无辜之人。 若这些人站在他的对立面,阻挠他为王五报仇,那他必定毫不留情大开杀戒。 可仅仅因为自己报仇,就要牺牲他们的性命,让他们枉死,这实在说不过去,也没这个道理。 “应对阳神真君的手段。”听闻丁蟹欲要分出一人去拦住那尊武圣傀儡,以及那藏于暗中至今都未曾露面的阳神老怪。 无法不由自主的回头看了一眼正在紫禁城内四处奔走,一拳崩碎一片厉鬼的武圣傀儡,他的喉咙不由得咽了口吐沫。 武圣傀儡虽然强大,但因为灵智缺失的缘故,真动起手来最多也就和刚才那头黑蛟差不多。 虽有媲美阳神的实力,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都不算完整的阳神境战力。 以他的手段,杀之甚难,牵扯拖延住不难。 但要是再加上一个藏于暗中操纵武圣傀儡的阳神境老怪。 他觉得仅凭自己能够抵挡两个阳神层次的战斗力三招,便已经无愧于这些年的刻苦修炼。 可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放弃并非他的风格,他坦言:“我手中能拿出来用于对抗阳神高手的手段仅有一种。 并且,这种手段对武圣傀儡这类存在效果有限,你呢?是否也有能力抵挡阳神层次的手段?” 虽然丁蟹先前的话语里已透露出他能与阳神真君抗衡。 但无法仍然再确认了一下,他不想死,也不想看着丁蟹去送死。 “我速度快,能用放风筝的方式短暂拖延住阳神,清庭仅存的老怪物想要速杀我很难。 但对方要是直接舍弃我往西六宫而去,我没有好的阻拦方式。” 丁蟹很强,强到阳神以下鲜少有人能与他匹敌,强到能抓住机会袭杀掉一头不在巅峰状态的妖王。 可这些都无法改变,在正统无缺的阳神境高手面前,他其实也很无力。 抱山印和五雷正法很强,但阳神真君那个级别的高手,谁手中没有一两手绝活。 当代武夷神君便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别忘了,抱山印就是他传给丁蟹的。 清庭老怪物的底蕴或许不及武夷神君深厚,但清庭入关那么多年下来,肯定不至于让自家最后的底牌没有相匹配的攻伐之术。 武道始解让丁蟹举手投足间有着莫大的威力。 但丁蟹并非专修武道的武者。 想仅凭这门近乎于道的武道奇功逆伐阳神,未免过于异想天开。 无法眼中闪过一丝挣扎,随后他果断决定:“我去牵制那具武圣傀儡和隐藏在暗处的阳神,你带儿皇帝前往西六宫尽快除掉西太后。 我会拼尽全力为伱争取一盏茶的时间,若我无法为你争取到这个时间,那就说明清庭仅存的阳神高手非同一般。” “届时,你最好立刻逃命。”无法深知自己对上阳神真君并无十足把握,因此言辞之间留有余地。 “别硬撑了。”说完,丁蟹立刻提溜着已经吓昏过去的儿皇帝向西六宫杀去。 既然阻击和刺杀的任务已经分配好了,就不要磨叽。 尽快除掉那位西太后,才是最佳选择。 为了达成目的,丁蟹动手时不再留情。 他毫不留情地施展五行相克层次的妖五雷,血腥地屠杀了关外白山黑水中的那些精怪。 许多在关外骑在满人头上自称为祖宗的五畜,连丁蟹的人影都没见到,就被一道混沌缭绕的雷霆劈散了妖魂。 西六宫外,十几道气息强横的人影看着急速而来的丁蟹,眼中满是忌惮。 “这家伙是个杀星,他的五雷妖法比昔日神霄派的五雷正法还要霸道凌厉。 你们再不出手,我关外的仙家就要死光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萨满哭丧着脸向周围的人求援。 至于撂挑子不干,给清庭当了一辈子狗的老萨满可不敢说出口。 要是太后老佛爷听到,整个族群都会遭殃的。 考虑到太后老佛爷就在背后的宫殿里看着他们,在场的众人不敢明目张胆地坐视那些浑身腥臊的孽畜死去,自己却一动不动。 于是乎,他们纷纷向丁蟹出手。 两个黄教的喇嘛踏步上前,朝着丁蟹的方向,手掐法印,猛地诵起六字大明咒:“唵嘛呢叭咪吽。” 随着六字大明咒的响起,无量光明自两位喇嘛身上绽放,一股殊胜的气息从他二人体内涌出,朝着丁蟹压去。 数道身影走肉身武道一途的修行者见黄教喇嘛动手了,也各自提起千锤百锻的兵器向丁蟹杀去。 他们磅礴的气血压得前进方向的空气都为之避让。 “山河大阵,起!”有术士起阵配合前面几人,意图困住丁蟹。 老萨满见状,立刻与自己供奉的精怪合二为一,高喝道:“柳太爷爷下凡助我杀敌,杀!” 面对众人的围攻,丁蟹脸上却无丝毫惧色。 他身形一动,犹如鬼魅般穿梭于众人之间。 每一次出手,都伴随着雷霆的轰鸣声。 一道雷霆落下,便直接将冲在最前面的武道高手劈成焦炭。 那人倒地时,仍难以置信自己就这样死去。 他于武道中称尊,实力远超董海川、杨露禅等武道大宗师。 本该名动天下的他,怎么会死的这般潦草! 雷光在闪,丁蟹抬手轰爆了藏于阴影中企图偷袭他的蛇人。 是老萨满,他与供奉的柳仙合体后想要偷袭丁蟹。 众人目睹此景心中皆生寒意。 他们虽知丁蟹手段霸道,但没想到如此恐怖,连两尊能自开法脉的阴神高手都接不住他随手一击。 一时间,无人敢轻举妄动。正当众人踌躇不前时,一道身影从天而降,双拳如重锤般砸向丁蟹头颅。 磅礴的气血瞬间吹散了丁蟹头顶的发髻,是那尊武圣傀儡! 丁蟹心中暗骂:“不是说能帮我挡上一盏茶时间吗?” 然而,骂归骂,他还是迅速做出了应对,脚步挪动,以毫厘之差避开武圣傀儡的铁拳。 看到武圣傀儡后,原本忌惮丁蟹不敢动弹的众人又活了过来。 霎那间,一道金光冲向丁蟹。 两个黄教喇嘛联手催动了一面摩顶骨境,一尊四头八臂的佛影藏于镜中发出强大的佛力射向丁蟹。 正在躲闪的丁蟹眼神微凝,身形暴退数丈,先与武圣傀儡拉开了距离,随后单手掐印,唤出五道雷霆朝着那道金光轰去。 轰鸣声响起,金光与雷霆在空中相撞,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待光芒散去后,丁蟹的身形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想要杀他唯有两种办法,要么用强大的阵势埋伏他,出其不意的困杀他。 要么以绝对的实力封锁方圆百米的虚空,用无匹的力量强杀他。 不然的话,拥有极速的他先天就立于不败之地。 一击落空的武圣傀儡遵循着体内的战斗本能,在虚空中疯狂挥舞着拳头。 阵阵拳风在西六宫外掀起无数的气浪,但任凭他如何发力,都无法捕捉到丁蟹的身影。 死物终究是死物,武道大宗师都能够如秋风未动蝉先觉般,敏锐地察觉到敌意,迅速找出敌人。 然而,这具武圣傀儡却永远都做不到这一点。 两个黄教喇嘛见状面色骤变。 因为他们联手催动的摩顶骨境竟也无法锁定到丁蟹的气息。 这般诡魅的速度,真的是人所能达到的吗。 正当众人惊疑不定之际,丁蟹的身影突然出现,他身形一闪来到了一名黄教喇嘛的身后。 那喇嘛只觉一股寒意袭来,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丁蟹一掌斩下了头颅。 斩下一名喇嘛的脑袋后,丁蟹顺势握拳轰出,直接将另一名喇嘛的头颅打得粉碎。 此时,武圣傀儡终于又捕捉到了丁蟹的气息。 它发出一声怒吼,身形化作一道流光朝着丁蟹冲去。 丁蟹眼神微冷,身形一闪再度与武圣傀儡拉开了距离。 这尊武圣傀儡虽然强大,但并非无懈可击。 只要找到其破绽,是有可能和刚才击杀那头黑蛟一样将其击败。 但前提是,进行这种生死之战时,周围不能有太多能够威胁到他的人存在。 这些护卫紫禁城的阴神高手究竟隐藏了多少手段,谁也无法提前预见。 若自己在与武圣傀儡的搏杀时被他们抓住破绽,吃亏甚至丧命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丁蟹开始清场了。 以他的速度和手段,这些阴神境的大内高手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要不是顾忌武圣傀儡没办法全力出手,西六宫外的阴神高手们别想活过十息。 尽管有着武圣傀儡阻拦,丁蟹的战果也很惊人。 十息后,十九名阴神境的大内高手除了有三人见势不妙,趁着丁蟹无暇他顾时,脚底抹油偷偷溜之大吉保住了一条小命,余下的人全部被丁蟹清理掉。 解决掉所有障碍后,丁蟹随手将儿皇帝抛掷到一个隐蔽处,随后朝着武圣傀儡发起了猛攻。 夜色中,丁蟹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飘忽不定,一道又一道的雷霆精准狠辣射中武圣傀儡的关节处。 武圣傀儡虽然强大,但其速度始终跟不上丁蟹的脚步,在他的猛攻下,不由得步步后退。 丁蟹的攻势如同狂风骤雨,一波接一波,让人应接不暇。 他时而双手结印,体内先天一炁如同流水般涌出,化作一道又一道的雷霆,疯狂的轰击着武圣傀儡的身躯。 时而贴近武圣傀儡背后,以雷霆化作利刃,不断切割着武圣傀儡如金刚一般的躯体。 但他的每一次攻击,除了使得傀儡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根本没有达到丁蟹的预期。 以丁蟹的攻势,就算这具武圣傀儡是精金所铸,这会儿也该破防了才对。 除非,这具武圣傀儡生前并非肉体凡胎,先天体魄有异的同时其主修的还是横练功法。 只有这样,这具傀儡在被炼制时才能承受住异种神金的增添,而不毁傀儡躯壳。 想到这,丁蟹隐约猜到面前这具武圣傀儡是谁了。 康熙朝权臣,满洲第一勇士。 鳌拜。 此人天生神力不说,其主修功法正是密宗的龙象般若经。 据说,清庭入主中原时,他还曾从嵩山那些和尚手里拿到了十二关金钟罩。 若是他的话,怪不得自己的观天法瞳全力运转也难以寻到破绽。 传闻中,鳌拜十二关金钟罩早就练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缩阳入腹于他而言只若等闲。 此人曾仰仗一身霸道至极护体的罡气,在北地连破数个大宗,破山伐庙马踏宗门。 彼时,曾有剑仙中人看不惯此僚凶厉,御使一颗淬炼经年的剑丸刺杀他。 但以锋锐闻名天下的飞剑也未曾攻破他的防御,反而被他挫了飞剑锐气。 猜出武圣傀儡的身份后,丁蟹闪身就走。 他有自知之明,凭他现在的手段想要攻破鳌拜的防御,除了一点一点的硬磨,别无其他办法。 可现在哪有时间让他硬磨,在不解决掉西太后,去东六宫那边阻击清庭老怪物的无法,只怕就要饮恨京城了。 靠着极速,他拎起儿皇帝领先鳌拜一步冲进了西六宫。 神识探出,他很快找到了西太后的居所储秀宫。 撞开储秀宫的大门,丁蟹并指成剑在儿皇帝的眉心划了一下,以秘法取了儿皇帝一滴精血。 “天圆地方,律令九章,万灵听我令,血脉为引,疾。” 一声爆喝后,丁蟹指尖的精血瞬间化作一道细长的血线,洞穿了储秀宫紧闭的门户,缠绕在一个缩在宫女群中瑟瑟发抖的老太婆手腕上。 今天第一章送上,依旧是老熊我承诺的四千字,厚颜求个推荐票和月票 (本章完) 第68章 杀鳌拜,坑太监 第68章 杀鳌拜,坑太监 顺着血线指引,丁蟹瞬间来到老太婆身前,看着面容和上辈子历史书上的黑白照片有几分相似的西太后。 丁蟹运转法力,欲要凝聚一道拳头粗细的电光,轰爆了西太后的头颅。 就在他准备动手之际,一具浑身金灿灿的身影冲破一道又一道宫墙闯进了储秀宫。 是鳌拜,他怎么可能这么快追到这里来? 尽管心中疑惑大增,但丁蟹还是率先弹手射出电弧。 ‘砰’的一声后,张口欲要求饶的太后老佛爷如愿的法驾西天极乐世界。 趁着丁蟹轰杀西太后之际,鳌拜闪身来到丁蟹身后,朝着他的后心就是一记雷霆重拳。 “砰!” 丁蟹被这一拳直接轰飞,重重撞破储秀宫的宫墙,在储秀宫外的地面上砸出一个大洞。 一口鲜血喷出,丁蟹心中骇然无比。 这鳌拜已成傀儡,速度怎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增强这么多? 回想刚才,鳌拜的速度连可是他的衣角都未触及。 丁蟹尚未来得及细想更多,鳌拜已再次杀至。 尽管后背疼痛难忍,丁蟹仍勉力运转法力,施展咫尺天涯,险之又险地避开鳌拜的攻击。 躲过攻击后,丁蟹没有试图与鳌拜纠缠,而是高声大喊:“西太后已经被我诛杀,准备撤。” 他夹杂的法力的雷音瞬间响彻整个紫禁城,丁蟹在提醒阻击清庭老怪物的无法,目标已经达成,没必要跟清庭尚存的阳神老怪物死磕到底了。 “撤,往那撤?”一声尖锐的男音跟在一具倒飞的身形后面,来到了储秀宫前。 抬手一个揽雀尾,丁蟹飞身接下了倒飞中的无法,连退数十步卸掉无法身上的劲力后,他皱眉看向了走到鳌拜身前的蟒袍老太监。 “这就是东六宫后面那个藏身于暗处的老阴·逼?” 无法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这个老怪物登临阳神境最起码小两百年了,其一身速度不下于你不说,还有一手飞针之术。” 听到飞针之术,丁蟹的心中顿时凛然起来。 飞针之术其实就是飞剑术的变种术法,只不过限于铸造飞剑的材料不够充裕,所以选择将剑丸铸成成了毫针而已。 如此一来,铸成的飞针虽然失了飞剑的堂皇,但其诡谲之处更甚飞剑三分。 “小小年纪不学好,竟然学人家来皇宫大内刺王杀驾,无君无父的乱臣贼子全都该死。”蟒袍老太监看丁蟹二人的眼神冰冷无比,如同在看死人一样。 早在丁蟹二人联手击杀瀛台下的那头黑蛟时,蟒袍老太监就已经注意到他们俩了。 要不是被某些事绊住了脚,他早就亲自下场将这两个小蟊贼击杀掉了。 虽然心中杀意滔天,但蟒袍老太监并未亲自下场与丁蟹、无法战斗,而是挥动拂尘朝着鳌拜打出一道法诀。 法诀进入鳌拜体内后,只见鳌拜浑身金芒大放,瞬间化作一尊一丈有余的金色小巨人。 丁蟹面色大变,怪不得先前鳌拜的和如今的鳌拜差距如此之大。 这蟒袍太监竟然能如意操控鳌拜这具武圣傀儡! 当初主持炼制这具傀儡的高人到底是谁? 居然能在保留鳌拜坚不可摧的肉体同时,还保留部分鳌拜生前的护体罡气! 化作金色小巨人后,鳌拜瞬间如同一支离弦之箭射向丁蟹。 面对这记势大力沉的撞击,丁蟹身形挪腾,快速撤离到西六宫外的巷道里。 目标已经授首,他不想和蟒袍老太监继续纠缠下去。 他的目标是帮王五复仇,而不是推翻清庭的统治,没必要继续死磕。 眼见丁蟹要逃走,蟒袍老太监身影闪烁欲要阻断二人的退路。 可他的速度虽然鬼魅,但和全力以赴的丁蟹比起来,还是稍差了一筹。 那怕丁蟹手里还提溜着两个人也照样能甩开他。 数息后,丁蟹便摆脱了蟒袍老太监带着无法和儿皇帝逃到了紫禁城外。 就在丁蟹准备一鼓作气逃出京城之际,一道来自身边的声音阻止了他。 “壮士,当下你走不得。”一直处在昏迷中的儿皇帝居然在出了紫禁城后,离奇的醒了过来。 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追击声丁蟹有些不耐烦问道:“我为什么走不得。” “因为你杀的不是妖后。”儿皇帝知道丁蟹现在时间紧张,直接道出因由。 “扯淡。”丁蟹不信,他挥手将儿皇帝扔到地上,准备带着重伤的无法离开。 ‘砰’的一声跌落在地后,儿皇帝满脸诚恳的指天发誓:“我敢对天发誓,伱杀的真不是妖后。” “那我杀的是谁?”丁蟹依然不信儿皇帝的话。 他刚才可不是随意杀人的,且不提刚才那个老太婆与史书中黑白照片那相似的面容,单是血脉联系就做不得假。 “是我额娘,亲额娘。”儿皇帝冷漠的说出了一个丁蟹先前从未想过的人。 “你刚才没晕过去?”丁蟹瞳孔紧缩连忙追问。 血脉一线牵这门术法是古代道门为了帮助权贵辨别子嗣是否是自己亲生的,而开创出的法术版亲子鉴定。 其功效是,施法以后,献出精血的被施法者,会和当时场中血脉联系最深的之人形成一道血线。 如果儿皇帝亲娘今晚恰好在储秀宫的话,丁蟹确实有可能杀错人了。 “你将我放置在宫墙上时,我就已经醒过来了,只不过害怕你对我不利所以一直装昏。 你在储秀宫杀妖后时,我曾眯着眼睛想要亲眼看着这激动人心的一幕。 所以,壮士你真杀错人了,光我知道的,妖后身旁一直有一盏宝灯护体,你刚才杀我额娘时,可曾察觉到有东西庇佑我额娘。” 看着漠视自己亲娘死亡,侃侃而谈自己杀错人的儿皇帝,丁蟹忽的有些毛骨悚然。 那是他亲娘啊! 当然,丁蟹并没有指责儿皇帝的想法。 每个人的成长环境都不一样,说不定儿皇帝打心底就恨她额娘狠心将他让给了西太后,让他卷进权利的漩涡呢。 听完儿皇帝的话后,丁蟹看向被他搀扶着的无法:“我可能真的搞砸了。” “咳咳,怪不得你,这里面也有我的责任,我没能为你争取到足够多的时间,让你有机会分辨谁是西太后。”无法知道,锅固然是丁蟹的,但里面也有他的原因。 “走?还是再战?”丁蟹没脸要求无法跟自己在拼一笔命,但又有些不甘心就此放弃。 这次杀不了西太后,日后在想找到今日这样的机会就难了。 “那有行百里者半九十的,待我吞服一颗大药,联手杀他个天翻地覆。” 无法也不愿意就此放弃。不然怎能对得起今晚夜闯西六宫的那些义士。 从怀中掏出一枚蜡丸,无法捏碎腊衣,直接合着嘴里的鲜血吞下自家师父让他带着的保命金丹。 霎那间,刚才还病恹恹的无法瞬间红光焕发起来,人也不用丁蟹继续搀扶便能行动自如了。 丁蟹见状,也鼓动起自身气血准备再拼杀一场,不就是一尊阳神和一具武圣傀儡吗。 豁出去了,办了他。 脑海中的神识涌出,丁蟹开始勾连脚下京城的地脉。 先前他不敢用抱山印,怕给武夷神宫带来灾祸,一直有些畏手畏脚的。 现在,既然已经决定豁出去拿命来博了,那就没必要顾虑那么多了。 胜了,清庭就算知道他和武夷神宫有牵扯,大概率也不敢上门报复。 输了,那没得说,我死之后管他洪水滔天与否,反正他丁某人又看不见。 丁蟹心做出决断后,他的气势瞬间暴涨:“还是跟先前一样,武圣傀儡由我来解决,你尽量缠住那个老太监。” 再度分配好对手后,丁蟹手掐抱山印,强行与京城的地脉产生了联系。 整个大地微微震动,仿佛一条沉睡的巨龙即将苏醒。 追击丁蟹二人的老太监在追丢了二人以后,本已经意兴阑珊的准备回小院继续守卫宫禁了。 没想到丁蟹二人的气息居然在午门外停了下来。 这真是,太好了。 带着鳌拜,老太监快速赶到了午门城楼上。 御使抱山印将京城地脉彻底唤醒为己用后,丁蟹猛地抬头,望向城门楼上的老太监和鳌拜。 “来战!”丁蟹一声大喝,声音如同雷霆般炸响在京城上空。 他双手结印,一股强大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直冲云霄。 老太监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没想到这个小辈竟然还有勾连京城地脉加持己身这道底牌。 可惜,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是徒劳的。 一道法诀掐出,立于他身后的鳌拜便挥舞着双拳,向丁蟹二人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他身形一动,便化作一道残影冲向丁蟹。 丁蟹深吸一口气,体内的气血瞬间沸腾,他猛地一踏地面,整个人如同炮弹般冲向了鳌拜。 一时间,午门上空声浪冲天。 丁蟹仗着京城地脉的加持和武圣傀儡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他手捏抱山印,模拟了一路行来所有名山大川的神髓,每一击都蕴含着万钧之力。 巨大的碰撞发出了惊天巨响,仿佛要将整个京城都撕裂开来。 无法见状,也立刻飞身而起冲向城门楼上的老太监,想要稳坐钓鱼台,问过他了吗。 老太监看着直冲自己而来的无法,笑眯眯地吐出一枚芝麻粒大小的金色毫光:“咱家倒要看看你破碎过一次的金光咒,还能抵挡我飞针几下。” 话音刚落,那枚毫光已经舒展开来化作一道流光,射向无法。 无法眼中精光一闪,其身形未停手中法诀变换,瞬间形成一道金色流光屏障挡在身前。 “叮!” 毫光模样的飞针速度极快,瞬间穿透金色屏障。 但在穿透金色屏障时,也受到不小的阻力,稍微停滞了一刹那。 “就是现在!”无法一声爆喝再度化出一道金色屏障,挡在飞针前方。 被洞穿的金色屏障也如水幕一般流动,恢复破损之处,与新的屏障一同将飞针紧紧困在中间。 “给我凝!”见计策奏效,无法迅速在两道金色屏障前后堆叠出更多金光屏障,意图靠数量困住这绣针大小的另类“飞剑”。 此刻,丁蟹与鳌拜的战斗已进入白热化阶段。 丁蟹施展的抱山印勾连上整个京城地脉后,每击之下都如同真的有大岳在镇压鳌拜。 尽管鳌拜体魄坚韧到令人难以置信,但在丁蟹连绵不绝的无量巨力冲击下,也逐渐布满伤痕。 一直开启观天法瞳的丁蟹察觉到这具异常强大的傀儡已至极限。 只要再轰击他百十下,胜利终将属于他。 飞针受阻,鳌拜也未能如预想中那样,摧枯拉朽的击杀那个小辈,这让城门楼上的老太监心底涌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不行,不能再继续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了。 老太监催动体内法力,瞬间将半数法力灌输进飞针之中。 刹那间,原本已被重重金光包围的飞针,犹如得到神助,化作一点光明,穿透金光,直射向不远处的无法。 就在这时,一道早有预谋的身影突然挡在无法身前,直面了老太监的飞针。 别误会,不是丁蟹。 而是被丁蟹‘恰巧’击飞的鳌拜。 本就已伤痕累累鳌拜,如何能抵挡同层次高手的全力一击? 换作他生前还差不多。 丁蟹用尽全力捶打数百下都未能破防的鳌拜,在老太监射出的飞针面前,没比无法的金光咒屏障强多少,也是一捅就穿。 鳌拜防御破碎的瞬间,两道携带毁灭气息的雷霆同时轰击在他坚韧的躯壳上。 蓄谋已久的雷霆顺着飞针留下的伤口,将傀儡内部搅了个天翻地覆。 目睹自己最强之盾被毁,老太监几乎气得吐血。 他上了面前这两个小崽子的当了。 刚刚那个看起来能和鳌拜打的有来有回,甚至能短时间压制住鳌拜的小子是在装腔作势。 他根本无力继续裹挟整个京城的地脉一起战斗了。 要不是自己犯蠢,单凭鳌拜就能打的他们抬不起头,再有自己的飞针在一旁协助,他们死定了。 第二章送上,依旧是答应各位读者老爷们的4k,给不给力,觉得给力的话麻烦给个推荐票和月票,顺带给些追读 (本章完) 第69章 太监内讧,老佛爷显身 第69章 太监内讧,老佛爷显身 解决掉鳌拜后,丁蟹与无法并肩而立,欲要联手与老太监决一死战。 看着两人充满杀意的面孔,老太监此刻很想说:两位少侠,不就是想杀个妇人吗,里面请,今天就当没见过我如何? 当了这么多年老祖宗,老太监早已被荣华富贵腐蚀了。 顺风局时,他不介意下场活动活动筋骨显示一下存在感,好证明自己没有白吃皇家饭。 但眼前这种有可能危及他老命的逆风局,那就要好好商榷一下子了。 没有足够的利益,他可不想平白无故和人以命相搏。 眼前这二位‘少侠’虽然看起来其貌不扬,但实打实的战绩已经有一头妖王级的黑蛟和一具人间武圣层次的傀儡了。 搞不好真有可能让自己阴沟翻船命丧于此。 心念一动,老太监准备找个差不多的借口,暂避一下眼前二人的锋芒。 但是,不等他将脑海中的想法付诸行动,一股锥心刺骨的疼痛自他的胸口升起,瞬间让他跪伏于地动弹不得。 “谁,谁在暗算咱家?”强忍着胸口处的痛楚,老太监恶狠狠的看向丁蟹与无法。 这两个小崽子还有别的手段没施展出来了? 丁蟹和无法看着老太监也是一头雾水,什么情况? 看着一脸茫然的两人,老太监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他的眼神在丁蟹和无法之间来回游移,试图寻找答案。 然而,丁蟹二人对他现在的情况是真的不知情。 随着时间流逝,老太监感觉到一股诡异的力量在他体内游走,犹如一条冰冷的毒蛇,无声无息地侵蚀着他的心脉,啃食着他的灵魂。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不好,是牵机毒!” 老太监心中一凛,他终于意识到自己遭到什么力量暗算了,他猛地抬头望向四周:“安德海,给咱家滚出来。” 听闻安德海三个字,午门外的丁蟹一脸懵逼,老太监失心疯了。 莫名其妙喊一个已经被斩首几十年的太监干甚。 老太监运转神识催动飞针,将午门附近能藏人的地方,全部捅了一边,但始终未曾找到他想要找的安德海。 慢慢的,他发现四周的景物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仿佛被一层淡淡的雾气笼罩。 不是周围起雾了,而是他的视觉和灵觉被剥夺了,察觉到这一点的老太监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恐惧感。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被体内流窜不休的牵机毒缓缓吞噬剥离。 “安德海,咱家是你干爹,你不顾父子之情以牵机毒暗算咱家,你不得好死。”老太监愤怒地向着四周咆哮,但声音却显得异常虚弱。 丁蟹和无法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暂且罢手的意思。 这么大的瓜,不吃白,呸,是好像不用他们俩动手,清庭开始自己内讧狗咬狗了。 一道尖锐的笑声突然响起,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又仿佛只在众人耳边响起。 “哈哈哈,干爹,这时候伱想起来我是你干儿子了。 我被前朝那些官员算计,一刀砍下头颅时,怎么没见你这个做爹的来救儿子一把。 我呸,老畜生,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尖锐的笑声中充满了戏谑和嘲讽。 听见有人回应老太监后,丁蟹和无法各施手段环顾一圈,试图找出那个疑似安德海之人的踪迹,但却一无所获。 明显被人来了把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把戏的丁蟹与无法,心里还是对藏于暗中的安德海比较忌惮的。 可惜,安德海确实有些东西。 老太监则是面色惨白,牵机毒说是毒,其实是一种诅咒和蛊毒的结合体。 一旦爆发,瞬间就能从人体内部开始无限增殖,疯狂的吞噬人体内部的一切能量,精、气、神,牵机毒都吞噬。 这东西除了调配之人专门配制的解药,再无其他解法。 当然了,老太监这个阳神真君也不是吃素的。 真要狠下心舍弃掉已经被牵机毒侵蚀的部分精、气、神,牵机毒还要不了他的命,了不起元气大伤罢了。 眸中闪过一丝狠色,老太监快速的分割起自己的精、气、神,数息之后,一具带有部分血肉的骨架便从他苍老的肉身中破壳而出。 舍弃掉绝大部分精、气、神的老太监破壳而出后,一边快速调动残存的法力衍生血肉,一边将飞针调至跟前,谨慎的看着午门外的丁蟹二人。 如果说早些时候,他不想和丁蟹二人战斗,是因为和他们战斗有危及老命的可能。 那么现在,老太监敢确定,眼前这两个小崽子,真有送自己见阎王的本事了。 “二位,这偌大的紫禁城今夜属于你们了,想杀谁你们杀,想拿什么你们拿。 过了今夜,咱家绝不会为今夜之事为难二位,只求二位现在给咱家也行个方便。”元气大伤的老太监失去了主动权。 丁蟹二人再度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底斩草除根的意思,之前不敢这么想,是因为他们拼尽全力也未必能杀了老太监。 而今,机会就摆在眼前,这时候在不晓得要永绝后患,那就蠢的有些天真了。 当然了,丁蟹二人并不准备现在就动手。 老太监这条老狗已经想办法解决掉自身的麻烦了,相信藏于幕后的安德海该坐不住了。 黄雀他们俩是当不成了,但闪到一旁看看能不能当个猎人还是没问题的。 于是乎,丁蟹两人不约而同的缓缓后退,带着儿皇帝绕过老太监重新向着西六宫冲去。 明面上,他们俩同意了老太监的交易,暗地里,丁蟹二人一直各施手段紧盯着午门不放。 城门楼上,已经恢复大半血肉的老太监看着丁蟹二人的背影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 终于忽悠走这两个煞星了,紫禁城不能待了,先找个地方恢复好伤势再说。 经验老道的老太监岂能看不出丁蟹二人的想法,不就是想要坐收渔翁之利吗。 愚蠢,天底下除了你们俩个怪胎旁人可没本事跨境逆伐阳神。 没有你们俩个被动的充当安德海那个畜生的打手,安德海可没本事拦下咱家。 神识转动,老太监催使飞针所化的毫光裹住自己,向着京城外激射而去。 好汉都不吃眼前亏,何况他还是个太监。 但老太监的身形刚冲出午门城楼没多远,一道捧着头颅的鬼影微笑着拦住了他:“干爹,您可是咱们这些没了命根子之人的老祖宗,您离了紫禁城,那可怎么得了。” 看着手捧头颅的鬼影,老太监脸上闪过一丝疑惑。 他怎么敢的?安德海此时的气息确实不差,可也就区区鬼将罢了。 万劫阴灵难入圣,他这类鬼祟连最同阶中普通阴神真人都打不过,哪来的胆子阻拦自己这个阳神真君。 真拿豆包不当干粮了。 觉得自己被轻视了的老太监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你想找死,我成全你,正好报了元气大伤之仇。 法力一转,裹挟他飞驰的飞针就杀了出去,如捅气球一样,将安德海的鬼体捅炸了。 然而,爆炸的余波散去后,安德海的鬼影却再次凝聚成形,他微笑着看着老太监,仿佛刚刚的攻击只是挠痒痒一般。 “干爹,您可真是老了,这点小手段就以为能杀了我?”安德海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 老太监心中一凛,他明白自己小看安德海了。 眼前的安德海虽然气息只是鬼将级别,但那份诡异和难缠,却远超过他以往的认知。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闪烁片刻有了决断,必须全力以赴了,否则今日恐怕难以善了。 “好儿子,既然你找死,那咱家就成全你!”老太监冷哼一声,周身法力暴动,一股强大的气势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他的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时,已经来到了安德海的面前。一只干枯的手掌探出,直取安德海捧在手心的头颅。 安德海却不闪不避,只是微笑着看着老太监。 就在老太监的手掌即将触碰到他的头颅时,他的身形突然一阵模糊消失在了原地。 老太监的攻击落了个空,他心中一惊,立刻警惕地看向四周。 然而,就在他分神的瞬间,一道冷冽的鬼爪突然从背后袭来。 老太监反应极快,身形一侧躲过了这道鬼爪。 他回头一看,只见刚才消失不见安德海已经将捧着的头颅安回了脖子上,正挥舞着一双鬼爪跃跃欲试的看着他呢。 “干爹,您真的老了,连我的鬼爪都躲不过。”安德海微笑着说道。 老太监脸色阴沉,他没有想到安德海竟然还有这样的手段。 说实话,他刚才真没看出来安德海是怎么从自己眼前消失的。 再度深吸一口气,血肉躯壳已经恢复七七八八的老太监体内的法力如同翻涌的江海,疯狂地涌动起来。 刹那间,他的身形变得模糊仿佛与周围的空气融为一体。 原本游离在他身边的飞针化作点点星光融入了他的身体。 人剑合一,呸,是人针合一。 西六宫外,一直关注着午门那边情况的丁蟹和无法看到这一幕后不由得感到后怕。 剑仙身与剑合后有多厉害,他们门中可没少用笔墨记载。 总结下来就一句话,同阶无敌轻轻松松,越阶杀敌只若等闲。 他们俩个苦修经年将自身打磨至极致才拥有的战力,剑修只要能人剑合一,就能俯首可拾。 “还好刚才没留在午门那儿跟老太监拼命。”丁蟹有些后怕,尽管老太监的人针合一远不远比不得剑修的人剑合一,却也不是当下的他能挡的住的。 无法背后也冒了一身汗:“鬼能想到一个太监居然能有正统的剑仙传承。 我们龙,咳咳咳,多少千年大宗藏经阁里都寻不到剑仙传承。” 由不得两人不后怕,老太监要是一上来就展露出这份本事,搭配鳌拜那个人间武圣,他们俩此刻多半已经饮恨在此了。 人针合一后,老太监的速度一下提升了数个层次。 白色毫光一闪,他比安德海这个鬼祟还要鬼魅的出现在安德海的身后,干枯的手掌猛地探出,直取安德海的后心。 一股锋锐的气息撕的空间都隐隐不稳起来。 然而,就在他即将触碰到安德海的一刹那,安德海的身影竟然再次变得模糊,从他的攻击中逃离。 老太监心中陡然一惊,这是怎么回事?他明明已经拥有了天下极速,为何攻击始终难以建功? “干爹,伺候您那么多年,我怎么可能不防着您这位世上独一份的太监剑仙。 您老要是没别的招了,儿子我可就不客气了。”安德海朝着老太监戏谑地说道。 老太监脸色铁青,他知道自己被眼前这个杂种小看了,但此刻他真的有些黔驴技穷了。 人针合一,已经是他手中最大的底牌了! 见安德海真能抗住老太监人针合一的攻势,西六宫前的丁蟹和无法将部分心神收了回来。 老太监被纠缠住了,赶紧趁此机会将西太后斩杀才是正理。 两人齐齐冲进西六宫,各施手段搜寻起西太后。 片刻后,丁蟹和无法谨慎的看向半边宫墙倒塌了的储秀宫。 不应该啊? 储秀宫虽然是西太后的寝宫,但刚才才死过人。 但凡西太后讲究一点,这会儿就不会继续待在储秀宫,那怕死的那个人是她亲妹妹也一样。 “走了九十九步了,总不能差这一哆嗦吧。”尽管猜到储秀宫中有了异变,但无法还是决定入内一探。 丁蟹没有说话,只是将体内已经恢复大半的先天一炁全部运转起来,手掐抱山印,将自己的状态推至当前的巅峰,以备不时之需。 做好准备后,两人跨步走进狼藉一片的储秀宫,冲着储秀宫大殿而去。 数息后,储秀宫大殿外,丁蟹与无法看着门户大开的殿门,各自将警惕提到了最高。 “二位俊杰,在下并无恶意,还请进内一叙。”就在丁蟹二人考虑要不要先下手为强,朝大殿里扔几团球形闪电时,一道故作沉闷的声音在储秀宫大殿中响起。 看着突兀出现在大殿中央的灰袍老人,丁蟹和无法都吓了一跳。 因为他和无法都没察觉到灰袍老人是怎么出现的。 这情形,和刚才老太监始终捕捉不到安德海的身形,几乎是一样一样的。 他是安德海幕后之人! 看着已经忍不住要向自己出手的丁蟹二人,灰袍人微笑着朝大殿上首的贵妃榻指去:“二位欲要手刃的西太后就在那儿,我无意阻拦二位杀她。” 今天有事,就一章了,依旧是4k,没脸厚颜求票,所以,先溜为敬。 (本章完) 第70章 恭请老佛爷,法驾西天 第70章 恭请老佛爷,法驾西天 丁蟹二人顺着灰袍人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名满脸褶子的老妇人正坐在贵妃榻上强装镇定。 “不知内相刚才所说的话是否还算话,我若能说服这二人,内相会指天发誓,绝不会杀我。”贵妃榻上的西太后虽然颤栗不安。 但长期的大权独揽,还是让她养出了一分气度。 尽管快要被刀兵加身了,这个女人依旧按照自己的认知,将殿内之人分了一个主次。 在这个女人眼里,真正能决定她生死的,唯有跟前这个不知从那冒出来的死太监。 至于今晚在紫禁城闹了一个天翻地覆的丁蟹与无法,还真没被她看在眼里。 在她看来,只要这个死太监和午门外的老供奉罢手言和,殿中那两个毛都没长齐的汉人奴才,根本就不值一提。 灰袍人笑着对西太后道:“我对太后您的生死并不在意,但我也不愿意为了太后您,而和两名前途无量的天骄为敌。 所以,您的命确实掌握在他们二人手中,他们不杀您,我自然不会以下犯上,他们要杀您,我也不会施加任何阻拦。” 清晰的表明自己的态度后,灰袍人向后退了几步,让出了通向西太后的道路。 眼见灰袍人如此态度,丁蟹和无法开始思量,眼前这位突然冒出来的阳神真君,到底‘姓’什么? 忠于清庭?以他当下的行为怎么看都不像。 与清庭有怨?单看午门那场越来越凶厉的战斗,确实有些像。 但听其对西太后的称呼,又有些不太像,他刚才称呼西太后时用的可是敬称。 他既不像是个乱臣贼子,也不似个忠诚的朝廷爪牙。 得到灰袍人的明确答复后,西太后试图劝说丁蟹二人放下对她的仇恨,投身清廷,享受荣华富贵。 “二位壮士,你们今夜擅闯宫禁已经犯了大不敬重罪。 但本朝用人向来不拘一格,只要你们愿意归顺朝廷,我将赐予你们无尽的荣华富贵。” 深知自己的处境西太后怕丁蟹两人忍不住气立刻翻脸,于是立马补充。 “金银珠宝、名利地位,我们旗人的贵女,我都愿意赐予伱们。 甚至,就连朝廷搜集到的那些修炼资源,经内相挑选后,你们也可随意取用。” 能说出:量中华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的西太后,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重利。 别看清廷已犹如一艘四处漏水的破船了,但它所掌握的资源依然远超任何宗门。 三山符箓与之相比,也显得微不足道。 然而,无论是丁蟹还是无法都不为所动。 看着越说越起劲的西太后,丁蟹咧开嘴说道:“西太后,在下今日来此只为一件事,那就是送你驾鹤西天,帮我恩人王五报仇。 其他的事,我不关心,所以你要是没别的遗言要说,那就安心上路吧。” “钱、权、名利,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们,劝劝他,你们会成为人上人的。”见丁蟹似乎铁了心要杀她,西太后一下就慌了神,不由得看向一旁的无法。 这人怎么和她过去见过的那些人不一样。 “鄙人今日来此,也是为了帮友人报仇。”无法没有搭理西太后的蛊惑,转头朝着丁蟹点了点头便跨步走到灰袍人跟前不远处,明目张胆的防备起灰袍人。 对此,灰袍人笑着又向后退了三步示意丁蟹二人请自便。 确认灰袍人真没有和自己二人动手的想法,丁蟹先是取了一滴儿皇帝的精血,再度施展血脉一线牵秘术。 见儿皇帝的精血死死缠绕在老妇人身上后,他向自打进了储秀宫就开始装死的儿皇帝问道:“我这次没有找错人吧?” 一直装死降拼命低自身存在感的儿皇帝,见丁蟹真准备杀了自己亲爸爸,他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榻上那人是那个妖妇,但她手上本该有一盏神灯护持的。”儿皇帝瞬间就将自己的亲爸爸卖了。 自从珍妃被他亲爸爸命人投入井里后,儿皇帝就对自家亲爸爸又惧又恨了。 被囚禁于瀛台后,他的恨意成长到了极致,因为他察觉出来,自己的亲爸爸,真姨娘,对他动了杀心。 这个女人为了权势,要杀他这个假子。 既然已经反目成仇,不趁着对方跌落谷底时落井下石,难不成还要愚忠愚孝,等着她缓过劲来反杀自己。 双重确定贵妃榻上的老妇人真是自己的目标后,丁蟹跨步走到西太后面前,并指一划,在西太后的惊愕不解中,斩下了她的头颅。 权势滔天的西太后又如何,死的时候依旧和普通人没两样。 随手在贵妃榻上拿起一块绸缎包裹住西太后死不瞑目的头颅,丁蟹将之收入了符囊中。 达成今夜最大的目的后,丁蟹和无法并未立即离开,而是共同将目光投向一旁的老太监。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尽管灰袍人的目的与初衷尚不明朗,但他确实先助他们牵制住了老太监,随后又将西太后拱手送上。 “前辈,若有所求的话,你现在但说无妨,出了这个门,咱们是敌是友可就不好说了。”无法直接了当的要求灰袍人有话直说。 灰袍人也不磨叽:“在下确实有求于二位,但不是现在而是未来。 清庭起家之初曾意外得到过一份大藏的信息,这份大藏据说和上古女仙西王母有关。 但彼时清庭正在谋求入关,没功夫去探寻这份大藏的真假,就将有关于这份大藏的信息全部扔进了内务府里的书库里。” “鄙人虽已突破阳神,但因所修功法只缘故,天寿并未增长,尔今我已活了一百五十余年,再有个二三十年,就要形容枯槁、体泛恶臭面临天人五衰。 所以,我想和二位俊杰定个十年之约,十年之后我等三人共探那座大藏。 我可向二位保证,无论那座大藏中有何等稀世珍宝,我只要其中延寿之物便可。” 丁蟹二人并未被灰袍人口中的西王母大藏冲昏头脑。 “前辈为何不与午门外的那个老太监合作? 以那个老太监的实力在加上海子里那头黑蛟,你们现在就能探索那座有可能与西王母有关的大藏。” 丁蟹的话直指灰袍人话里的核心矛盾。 相比他和无法这样才打过一次照面的陌生人,灰袍人跟蟒袍老太监才是某种意义上的一路人。 灰袍人听到丁蟹的质疑后坦然的说出了自己的顾虑:“我之所以不和他们合作,就是因为他们联合在一起后,实力太强了。 就算有好处,又有几分能落到我手中,尤其是延寿重宝,午门外那位也没多少年好活了。唯有二位这样年纪轻轻不愁寿元的青年俊杰,才是我这等老不死最佳合作对象。” “另外,午门外那位没进宫之前可是一名红带子,要不是征三番的时候伤了命根子,人家可不会进宫伺候人。 在那位眼里,我这种因为家穷被卖进宫的奴才,永远都是奴才。 那怕我修行天赋不差,小四十年不到就顺顺利利的修成了三魂阴神,可在一众大内供奉中,也依旧得伏低做小装孙子。” “说实话,没有二位今晚闹出的这番动静,咱家甚至都不敢暴露自己已经突破至阳神的事情。 就怕召来午门外那位惦记,然后死的不明白呐。”灰袍太监毫不掩饰自己对外面那位同僚的不信任。 无法也跟着提出灰袍人行为中的一个矛盾之处:“按理来说,清庭于前辈你是有恩的。 但前辈你刚才漠视我们俩将清庭最后一点威严扯下来,岂不是在恩将仇报。” 不弄明白这个问题,无法可不敢随意答应灰袍太监任何条件。 “有恩?哈哈哈,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我老家通州的,祖上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也有十几亩水旱田。 做田人的日子过得虽苦,但也能勉强活下去,可就是因为清庭委派的狗官疯狂的加派苛捐杂税。 我爹因为交不起税,被税吏一棒子打死了,我娘被他们拉倒县城的窑子里,我被他们卖进宫里当太监。” “这是恩吗?哈哈,哈哈,这是咱家一辈子都忘不掉的仇。 还有,咱家进宫的时候,没钱给敬事房的太监使银子,结果差点没挺过那一刀,那时候有人可怜过我吗。 我在浣衣房大冬天用冷水浣衣的时候有人可怜过我吗?我的对食只是个粗使宫女,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岁数到了能放出宫去。 结果临近放出去时,被伺候的主子牵连,让总管太监指派人用棍子活活打死时,有人可怜过我吗? 我被人排挤到内务府书库里坐冷板凳时有人问过我吗,要不是我年幼时习过几个字,在内务府书库得了造化,只怕早就死在某个冬天里了。” 听完灰袍老太监的话后,无法没在继续追问,若灰袍老太监没扯谎的话,清庭于他而言还真没什么恩义。 “你就不怕我们出了京城以后直接一去不复返?”丁蟹问出了心中最后一个疑惑。 “哈哈哈,那可是和上古女仙西王母有关的大藏,甚至,有可能是西王母的埋骨之地,涉及到上古仙人的存在,二位扪心自问,就一点不心动吗?”老太监没有正面回答丁蟹的疑问。 但他相信,但凡面前两人稍微有些心气,就绝不会放过这个了解上古时代最著名女仙的好机会。 无法动没动心丁蟹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确实有些心动了。 别看他而今不过筑基圆满,但阳神的大门其实早已为他打开。 阳神之上的仙境,在他眼中也算不得雾里看。 天时、地利、人和皆具的话他未必不能摸一摸。 但仙境之上,莫说他了,就连茅山都没什么记载。 上古之时,神人辈出。 那时,彭祖这样的练气士能轻松的寿延八百载,活出阳神真君小三倍的天寿。 那些享誉海内外的神人各个都有着不可思议的寿元与力量。 丁蟹也曾肖想过,自己若生在那样的时代,日后取得的成就该有多大。 “以利诱人,方能掌控人心,老前辈好手段。”无法眸光闪动,显然也有些心动了:“想来午门外那位就是老前辈刻意留下的投名状吧?” 经由无法点拨,丁蟹也立马反应过来了。 怪不得这灰袍老太监明明已经将午门外的蟒袍太监得罪死了,却依旧不紧不慢的跟他们在这磨蹭。 原来是用蟒袍老太监的性命为代价和他们二人互结投名状。 有西太后的性命打底,再加上并肩杀敌之事做基础,他们确实能建立初步的信任。 “所以,二位意下如何?”灰袍老太监笑着等待答复,他相信,自己这局不会输。 “送那位上路吧。”无法迟疑一瞬后给出了自己的答复。 丁蟹没有说话,只是站到无法身旁表明了自己的意向。 灰袍老太监见事情如自己所愿那般达成了,笑着从手中抽出一道灵契递给丁蟹二人:“口说无凭,还请二位签下这份以心魔大誓为保的灵契。” “当然了,二位手上要是有富余的灵契,也可以用自己的灵契,只是灵契上的内容,需按照我这份灵契上面的条款来。” 丁蟹和无法看了一眼灵契上面的内容,不多,就三条。 一是十年之约,定下了十年后他们中除非已经有人不在人世,不然不管身处何地,都要前来赴约。 二是定下分配原则,若西王母大藏中有延寿重宝,除非于灰袍老太监无用,不然必须由灰袍老太监先挑,其余非延寿类重宝,丁蟹二人优先选择。 三是定下大藏之中守望互助的基本原则,灵契中约定,三人共探西王母大藏时,必须做到有力一处使有劲一块用,不得坐视队友陷入险境而无动于衷。 有违以上三条契约之人,日后天天遭受心魔侵蚀,直至道毁人亡方才罢休。 很公平的条款,彼此的义务和权利都差不多。 两人各自确认一边后,无法从怀中掏出一张空白的灵契,将老太监定下的条款一一抄录上去。 为了以防万一,他不准备用老太监备好的灵契,那怕上述的条款并无问题。 待无法重新制好新灵契后,灰袍老太监看了一眼条款,确认无误便签下了自己的真名。 丁蟹二人见状,也跟着在灵契上签下真名。 虽然灵契在二人落笔后就立马化作点点星光融入三人体内,构建出一道莫名的联系。 但丁蟹和无法还是看到了各自的真名。 今天第一章送上,4k,后面还有,所以厚颜求票,推荐票和月票都求 (本章完) 第71章 萝莉脸御姐身的前辈 第71章 萝莉脸御姐身的前辈 默契的略过各自的真名后,丁蟹二人和灰袍老太监王钦联手杀至午门外,在蟒袍老太监的惊骇中斩下了他的头颅。 通过这一战,丁蟹二人窥到了老太监王钦一些底细,王钦的功法确实有大问题。 以人身修鬼法,有点阴山道的影子在里面。 所以他寿元将近一说应该没什么问题,因为当初的阴山道也有这方面的问题。 王钦大概也摸到了丁蟹二人部分底细,没办法,拼起命来的蟒袍老太监真的很恐怖。 丁蟹二人要是只顾伪装而不顾现实的话,很有可能会被重创乃至击杀。 摘下蟒袍老太监的头颅后,丁蟹二人便离开了即将风起云涌的京城。 天津卫,在霍元甲家养伤数日的丁蟹和无法皆有些困惑。 在他们的预想中,没了西太后的清庭肯定会掀起一场大风暴。 可接连数日得到的消息,京城那边一切都很正常。 这是怎么回事? 不说其他,就说他们二人三天前在紫禁城中闹出的动静,就不可能随意遮掩过去,午门前那一战损毁的建筑物就更别说了。 临近傍晚时,霍元甲风尘仆仆的为他们带来了最新消息,将汇总所有消息的信封递上后,霍元甲开口解释起来。 “飞羽道长,我通过神手敖白的关系打探出一些情况,其中有没有疏漏就得靠你们自己分辨了。” 三日前,丁蟹来访时,曾当着霍元甲的面,拿出妖后的头颅放置在王五墓前祭奠王五。 初时,霍元甲并未认出这是妖后的头颅,他一民间拳师,怎么可能认得妖后。 但返程回转天津卫时,他渐渐琢磨出了点头绪。 从和丁蟹接触的这两次来看,丁蟹绝不是个无的放矢之人。 也就是说,他肯定不会拎着一个无缘无故之人的头颅,来坟前祭拜王五爷。 而王五爷自打戊戌年后,心中敌意最深之人除了那位太后老佛爷就没别人了。 他之死,也或直接或间接的和那位太后老佛爷有关。 不想还好,一往深处想,即使以霍元甲的武道功底,也不由自主的惊出一身冷汗。 难不成,摆在五爷坟前麻了头颅真是那个妖后的! 这要是被人知道了,自己九族得跟着一块砍头吧? 虽然心里清楚,一旦被人知道这件事必定要担上莫大的关系。 但骨子里犹未冷却的热血,却让猜出真相的霍元甲激动不已。 匹夫一怒,刺王杀驾,只为帮一个朋友报仇雪恨,这是何等快意恩仇!这才是三侠五义中描述的江湖啊! 当然了,激动归激动,回了天津卫以后,霍元甲立马找了个借口给家中的帮佣放了个大假,避免人多嘴杂,泄露了丁蟹二人的踪迹。 在津门本地牵连甚广的他可不希望九族跟他一块消消乐。 其实,霍元甲不知道的是,丁蟹二人夜闯紫禁城时,全都施展秘法改易过身体与面貌。 就连各自最擅长的雷法,都改成了明面上跟他们扯不到任何关系的妖五雷。 就连已经跟他们结下盟约的灰袍老太监王钦,也只是大致猜到他们二人的来历,而不知晓他们的具体身份。 霍家书房,丁蟹接过霍元甲递来的信封,取出信纸看了起来。 信纸上有用的消息不多,但作为局内人,联通上下所有讯息,他还是大致拼凑出他和张之维离开京城以后发生了什么。 老太监王钦并没有对外公布妖后的死讯,而是直接以有刺客刺王杀驾的名义,短暂了封锁了紫禁城一天时间。 趁着这一天的空档期,他解决了紫禁城里所有不从之人,然后以秘法弄了一个假太后出来,稳住了当下的局面。 关于那晚的事,很多人都知道有人夜闯紫禁城刺杀妖后,但到底到什么地步,妖后死没死,就不是一般人知道的了。 所以,只要能控制住宫禁以及妖后身边绝大多数侍从,弄一个假太后出来顶替妖后并非不可能。 知道老太监王钦修习的功法里有阴山道影子的丁蟹,大致猜出他要干什么了。 阴山道的功法,表面上是当时流传甚广的七十二邪法,实际上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借运修行。 不对,应该是夺运修行。 所以,他们才会在明庭最鼎盛时期跟明庭硬刚,因为他们当时所处的环境,已经不足以让他们掠夺到足够多的运势,飞速的提升修为境界了。 而今,清庭无论是明面上还是暗地里,都没有阳神真君层次的高手坐镇了。 王钦又身处清庭最核心最关键点地方紫禁城里,他要是能忍住自己的贪欲,不吞噬清庭残余气运修行,那才叫有鬼呢。 将信纸转交给张之维时,丁蟹把自己的猜测也告知了张之维。 “这几天之所以会这样,恐怕和你猜测的大差不差。”张之维出身龙虎山,对阴山道的了解比丁蟹只多不少。 略一思索,他便得出了和丁蟹大差不差的结论。 听闻有人弄了个假太后顶替了真妖后,霍元甲一边吃瓜吃到肚子撑,一边不由得感到庆幸。 只要顶替真妖后的假太后不漏馅,那王五爷坟前的那颗头颅就永远不会有人追问来历。 如此一来,他霍家就不用担心某一天被清庭抓住诛九族了。 弄清楚自己等人预想中的大风暴为何未曾出现后,丁蟹和张之维便离开了霍家,准备分道扬镳各回各家。 丁蟹当初听到王五的消息后,急忙急火的就北上了。 家里可还有一老一小等着他回茅山报平安呢。 张之维也差不多,他有个早已出师的同辈师兄和王五一样参与了拳团,想要扶清灭洋。 结果被清庭背叛,落得个和王五一样的下场。 听到这个消息后,他偷偷摸摸的从天师府后山摸了下来,孤身一人来了京城,替自家师兄报仇雪恨了。 这时候正发愁回去以后该怎么和他师父当代老天师交代。可两人才踏出霍家大门,一个曾让丁蟹咬牙切齿的中登,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看着拽着个烟斗的河神,丁蟹没好气的问道:“河神,你怎么知道我在霍家?” “飞羽道长,伱在咱们津门江湖可是有着偌大名声的。”老河神笑呵呵的打着马虎眼,死活就是不肯说出他怎么知道丁蟹踪迹的。 其实,老河神不说丁蟹自己也能猜到。 他三日前和张之维上门拜访霍元甲时并未刻意遮掩身形,津门有不少人看见他进了霍家。 这里面有那么一两个江湖中人通知老河神自己又临津门,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有事说,有屁放。”一直对奔雷手这个绰号耿耿于怀的丁蟹态度并不友好。 老河神虽然不知道丁蟹为何不喜欢奔雷手这个霸气的绰号,但也知道因为这个绰号的原因,自己在丁蟹面前早就好感度清零了。 所以,面对丁蟹的恶劣态度他依旧笑颜以对,没辙,谁让他这趟是来求人的。 “飞羽道长您说巧不巧,我有个朋友所在的道观叫青云观,和贵观一个名字。 这不,他从我这听说了令师和你事迹后便对二位心生敬仰,一直想请贵师徒去他那道观谈谈经论论玄。” 看着面前一张老脸快要笑出褶子的老河神,丁蟹皱眉:“有事要帮忙就直说,拐弯抹角给谁看?” 虽然心里不待见河神这个败坏他名声的中登,但丁蟹心底里还是承他的人情的。 他当初能在津门打响名声,河神这个中登出力不小。 所以,他要真有事求上门,丁蟹怎么着也得搭把手。 当然了,亲兄弟明算账,就算龙洋之类的银钱于他而言已经用处不大了,丁蟹依旧会按照老规矩狠狠敲他背后那人一笔竹杠。 听见丁蟹毫不客气的语气,河神非但没有感到不适,反而松了一口气,飞羽道长还是念旧情的。 “我在廊坊有个道士朋友最近遇到了点麻烦,想请高人帮忙破个劫。”摸清楚丁蟹对自己的态度后河神立马不装了。 “文县边上的青云观?”同在京津冀这片江湖上混,道观名字还一模一样,丁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家道:“我记得这支道观的祖师出自唐时长明派,是有真本事传下来的,怎么会让你帮忙找人破劫。” 丁蟹是真的感到奇怪,别看河神这个中登在津门这片混的人模人样的,其实主要是沾了漕运商会和地头蛇身份的光。 他确实有些本事,但他的那些本事全都不成体系。 普通的妖魔鬼怪,他靠着自己的本事和经验,付出一定代价后能处理掉。 但一旦遇到的事情涉及到筑基境及以上的妖魔鬼怪,河神这个中登就抓瞎了。 真正了解他的人应该知道,他根本就接触不到多高层次的灵幻界人士,与其求他,还不如转道京城给白云观添上一大笔香火钱,请那群同样只认元不认缘的道士出马。 “这不都是朋友吗?”河神说话之时瞟了瞟丁蟹身旁的张之维。 有些隐秘,说给丁蟹这个朋友听问题不大,但要是被张之维这个外人听去了,那可就不好了。 丁蟹看懂了河神这个中登的隐晦示意,但他直接装作看不懂。 虽然才接触没几天,但他已经看出来了,身旁这位龙虎双璧中的大张是个爱看热闹的乐子人,要不是跟自己还不怎么熟,估摸着还得是个碎嘴子。 这时候明摆着有瓜可吃,大张这货怎么可能乖乖的离开。 与其让大张明着离开,暗地里竖着耳朵偷听这边的动静,倒不如干脆就让他站在这把瓜吃完算了。 还有,猫在霍宅大门后面的那位津门大侠霍爷,你半个身子都快探到门外面来了,干脆利落站出来不舒服吗? 何苦假模假样的缩在门后,平白落了人口舌。 见丁蟹无视自己的暗示,死活不愿意赶走一旁的张之维,河神这个中登考虑片刻后,觉得多带个把个人分享一下自己那个朋友的秘密问题应该也不大。 主要是,他怕丁蟹这个好不容易碰到的救命稻草,因为自己的磨叽直接撂挑子不干,那他那个朋友岂不是完蛋了。 “我那朋友所在的道观上一代出了个天赋异禀的邪道妖人,四处掠夺活人精气修行。 为了清理门户溯本正源,我那朋友的师爷带领门下所有弟子和那妖人展开了殊死搏斗。 那一战,我朋友的师爷、师叔们虽然获得了胜利,但也基本都殁在了那一役。 如此一来,我朋友他们道观虽然传承仍在,但没人教导,他们那一脉在灵幻界的地位却日益衰败起来。” 等等,听着河神这个中登的话丁蟹死去的记忆开始诈尸了。 他好像从那听说过这个故事? 一个萝莉脸御姐身的形象渐渐在丁蟹心底浮现。 他当初打听文县那个青云观时只打听了一些最基础的消息,比如派别、传承之类的,还真没在意这个青云观过往的经历。 丁蟹想要跟河神这个中登确认一下自己有没有搞错:“你那朋友遇到了什么劫难?” “当年,我那朋友的师爷为了引导他那个走入歧途的徒弟重归正道,降服他师叔后并未下死手,而是找了个地方把他封印了起来。 谁能想到现在发展这么快,当年封印他师叔的荒郊野岭,现如今已经快要被城镇覆盖。 最近,有个权贵人家盯上了封印我那朋友师叔的荒地,想要在上面盖个大宅子。 那人当下权势滔天,我朋友得罪不起,但他又没本事迁移那处封印之地,所以就委托我寻个高人帮忙破一下劫。 这不,我立马就想到飞羽道长你这个大高手了吗。”老河神最后一句话说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但对面的丁蟹听了以后就差没嗤之以鼻了,他最近一直都在南方晃悠,走之前又没给河神这个中登留下联系方式。 要不是恰巧得知自己最近在霍元甲家里做客,这个中登能想到他才有鬼。 不过通过河神的叙述,丁蟹大致理顺了自己死去的记忆,记起了这档子事的大致情况。 说实话,他来兴趣了。 15号的第二章,写到一大半时候思路突然断了,磨到现在,总算搞定,本章不占今天的更新,所以,厚颜求各种票。 (本章完) 第72章 馋人家身子,下贱 第72章 馋人家身子,下贱 直白一点讲,他丁某人馋岳绮罗的身子了。 呸,下… 啊不,走错频道了。 说实话,回忆起岳绮罗的种种神异后,丁蟹确实想好好和她亲近一点。 能切片最好。 切不了的话,得带在身边用神识时刻扫描。 单就能轻松夺舍,还没排异反应这个事,就值得好好研究一下。 老太监王钦要是知道岳绮罗有这本事,清庭残余的气数他恐怕看都不会看一眼,西王母大藏这件事都得往后有空再说。 不把岳绮罗研究透了,他指定是不会干其他事的。 更别提她曾经说过,她还能灵魂不朽。 岳绮罗真要有这能耐,丁蟹估摸着自家三茅祖师的棺材板应该要摁不住了。 融洞天于福地,铸就茅山上千年辉煌的葛天师,恐怕也要从福地里揭棺而起出来看神仙了。 阴神真人天寿三甲子,下地府合地府阴脉能多活一甲子,总计两百四十年。 阳神真君天寿五甲子,下地府合阴脉的话能多活一百年。 有福地接纳身合福地地脉的话能多活两百年,也就是说最多能活到五百岁。 仙境人物按所修不同,寿元各不相同。 鬼仙,又称尸解仙,天寿五百年。 尸解寄形后还能再得阴寿三百年,无灾无劫能驻世八百年。 走香火神力一道的神仙,天寿只有四百年。 解形入驻神域后能活多久全看其信仰传播广泛与否,以及自身堆积的香火之毒浓厚程度。 当前活的最久的人神,闽地那位妈祖娘娘是一个,入驻神域以后活了三朝六百余年。 看样子再活一朝问题不大,有望触碰千载大限。 地仙天寿六百年,与福地相合后能多活三、四百年。 具体能活多久,要看其所在福地的地脉之气充盈与否,基本都能摸到千载大限。 天仙天寿就有一千年,与洞天相合后还能再活八百载。 可惜,早在先秦之前,各大洞天就消失的消失,坠落的坠落了。 整个灵幻界已经有小两千年没有诞生过天仙了。 最后就是以武入道的人仙,天寿与阳神真君一样唯有五甲子。 但战力是天、地、人、神、鬼五仙中最为凶悍的存在,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上古神人之威。 人仙存世之时,俾倪天下,莫敢不从,任你什么仙,都要在他面前俯首帖耳。 就是寿元太短了,且千百年难出一个。 十个阳神里,机缘合适的话能出一个尸解仙,可一百个人间武圣里,也不一定能有一个以武入道。 丁蟹那怕给自己开了外挂都没把握走通人仙之路,据他估算,旁边的大张也够呛。 唯有武当张邋遢那种老天爷追着喂饭的亲崽,才有机会窥视一下以武入道那条路。 所以,岳绮罗要是真能灵魂不朽的话,丁蟹怎能不馋她。 天下修行者谁没在梦里幻想过自己长生久视驻世称尊的场景,丁蟹自然也不例外。 “多少钱?”虽然馋岳绮罗,但丁蟹可没忘记自己的原则。 帮忙归帮忙,竹杠还是得敲。 听到丁蟹提钱,河神这个中登立马喜笑颜开:“我那朋友的道观在文县那一代香火挺旺盛的,他这次手笔也大。 能帮他破了这个劫,十根大黄鱼起步,要是能直接磨灭他那位师叔,五十根大黄鱼不是不能谈。” 河神早就从朋友灵明子那里打听好他的心理价位了,当下就给丁蟹报了出来。 考虑到自己有可能在岳绮罗身上得到更大的好处,丁蟹没有讨价还价,点头应下了河神的报价。 “什么时候出发?”已经准备动身离开津门的丁蟹不准备继续耽搁下去。 “今日就能出发,马车我已经准备好了,就等飞羽道长你出马。” 和丁蟹合作过数次的河神知道他的行事风格,有事当天办,不留第二天。 所以,他一早就备好了马车。 虽然很想拎着河神运转咫尺天涯跑一趟文县,以节约时间。 但考虑到河神身体素质差,来上这么一趟很有可能要在床上躺上十天半个月才能缓过劲,丁蟹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见丁蟹准备跟河神去搞事,站在一旁吃瓜的大张立马装作若无其事样子跟在丁蟹身后。 原本缩在自家大门里的霍元甲也正儿八经的走了出来,装成要送丁蟹一程的样子。 河神这个不知内情的中登看到这一幕后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霍元甲他认识,跟他们漕运商会秦爷齐名的大拳师,有资格为飞羽道长助拳。 另外一个道士一看就和飞羽道长很熟,他刚才眼睛都快眨瞎了飞羽道长都没避着他,说不定也是来助拳的。 丁蟹这个知情人则是有些哭笑不得。 大张也就算了,廊坊虽然不在他南下规划的途径中但也没绕到那里去,跟着去吃个瓜不算什么。 霍爷你这就有些过了吧,伱又不顺路,跑那吃什么瓜去? 虽然心里满是槽点,但丁蟹并未出声驱赶霍元甲。 人家容他们安住三日,还跑前跑后帮忙探听消息,怎么着也是担着风险的。 说至交谈不上,但怎么也算是朋友了,总不能为了点芝麻绿豆大的事,就落朋友面子吧。 他又没像河神那个中登一样到处败坏他名声。 出了霍家所在的巷子,四辆马车一溜排的停在巷外,老熟人秦爷也在车队里。 丁蟹有些意外的看向河神,这是怎么个意思? 河神嘿嘿一笑:“这不是把不准飞羽道长你的脉吗? 真要请不动你出手,我也得跑一趟文县,我那几手三脚猫功夫道长你也知道,没秦爷跟着,心里没底啊。” 丁蟹闻言点点头没说什么,和秦爷颔首打过招呼后,他上了第二辆马车。大张和其他人都不熟,自然也跟着丁蟹钻进了第二辆马车。 河神和秦爷和霍元甲各自招呼了一声后,进了第一辆马车担当起带路的任务。 霍元甲回了河神一礼后,本准备上第四辆马车的。 可还没等他动身,就被秦爷拉着上了第三辆马车。 上了马车以后,秦爷当即迫不及待的向霍元甲问道:“霍爷,王五爷坟前那个女人头颅是不是?” 说道最后时,秦爷没有道出心底压着的那个名字,而是心照不宣的伸出手向上指了指。 “你怎么知道的?”秦爷知道王五坟前有颗女人头颅,霍元甲不觉得奇怪,因为那块坟地就是他和自己一起挑的。 但秦爷能猜到那颗头颅的归属就有点不可思议了! 他霍元甲要不是最近几天跟丁蟹接触多了,偶然联系起前因后果这才反应过来,现在只怕也被蒙在鼓里呢。 “那天安置五爷的后事后,我便去京城拜访了一直挂记这件事的狱神余万山,将五爷坟头的位置告诉了他。 天牢就在西城,那晚紫禁城里的动静我可是听了个一清二楚,你是不知道,京城现在私底下早就传疯了,说西太后被人杀了。”说道这时,秦爷把声音压倒了最低。 警惕的看了一眼马车外正在赶车的车把式,见车把式的注意力都放在路面上忙不迭的躲让行人,根本没心思注意车厢内,秦爷这才继续说道。 “我走时,余万山说不少王公大臣其实已经猜到些什么了,只不过大家都在装糊涂。 这朝廷眼看就要江河日下,现在他们自顾不暇,都想着法子捞银子呢,只要上面人不捅破那最后一层纸,不少人乐得装糊涂。 你是不知道,我回津门替余万山祭拜五爷时,看到那颗脑袋后差点没被惊掉了魂。” 秦爷自问胆气不算小,可前两天猜出那颗脑袋是谁的以后,还是被吓得腿脚发软。 他是真没想到,丁蟹那天晚上跟他们分道扬镳时提到的祭品居然是妖后的脑袋。 第三辆马车交谈不止时,第二辆马车上的丁蟹和张之维也在扯着闲篇。 “丁道友,为什么我感觉就算前车那个朋友不请你帮忙,你大概率还是会跑一趟文县?那里有什么让你心动的东西吗?”心思敏锐的张之维看起来比河神这个老朋友还要了解丁蟹。 早就知道张之维心思纯澈,能感知他人情绪的丁蟹并未否认。 “文县那里是有个让我心动不已的东西。”一个一米七的大萝莉正等着他去解剖呢。 “能让道友你道行精进?”张之维观察丁蟹神情猜到了些东西。 “不敢保证,但要是真有所收获的话,会很惊人。” 说到这儿,丁蟹看着张之维,不由得有些气馁。 当初铸就先天道体时,他以为自己自此已经变成天才了,世间再难有人能在天赋上压自己一头了。 可跟这位龙虎双璧中的大张接触数日后,丁蟹不得不承认,一山还有一山高。 张之维当前徘徊在蜕凡境大成与圆满之间,比筑基境圆满的丁蟹要强一点。 单论战力,两人当下差不多。 除非生死搏杀,不然很难分出个胜负。 按理来说,两人同境界以后丁蟹应该能强出张之维一线。 但张之维这个挂逼居然能遇强则强自我进化! 简直离了大谱了!破音·ing 丁蟹搞出来的精、气、神人体极限法,这个挂逼只是从他这里问询了一下原理后,没用两天就融入进了他那该死的金光咒中。 要知道,连丁蟹这个创始人都没把握能将这门极限法传予他人。 不然他早就传给千鹤了。 硬生生趟出这条路的丁蟹能清晰的感知到,面前这个挂逼的身体正在朝着先天道体的方向蜕变。 只是限于他随身携带的修炼资源有限,没办法汲取足够多的药力加速进化罢了。 还有,他和丁蟹探讨雷法时,得知丁蟹的雷法之所以能有如此进境,是因为曾经制造过类似武当金顶的法拉第笼。 经常在笼子里直观的感受雷霆的天威,所以才对雷霆有着深刻的认知后。 这个妖孽立马根据武当金顶的建筑原理,设计出一款与现代法拉第笼没什么区别的笼子。 要不是当时正在霍家做客,且津门最近都是大晴天,他在雷法上的造诣只怕也要直追丁蟹了。 这悟性,说他是七窍玲珑心丁蟹都有些不信,就他这浑身的心眼子最起码百窍起步吧。 丁蟹这次之所以答应河神往文县跑一趟,有友情的原因,但也有来自张之维的压力。 自己这个‘开挂’的要是到最后干不过张之维这个没开挂的,那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文县和津门隔的不远,马车跑了两天便到了。 第二天临近傍晚时,一行人住进了文县一间客栈里。 早已等候河神多时的灵明子见老朋友河神真的带人来助拳了,差点没喜极而泣。 自家那个师叔有多凶厉,旁人不知道他这个师侄还能不知道吗。 要不是这次准备在封印地上方建宅那人他实在得罪不起,且那人死活不愿意另择宅基地。 他都有心自己掏钱换个地方给那位贵人起宅子,以此保下那块封印地了。 当天晚上,灵明子下血本摆了一桌好宴招待丁蟹一行人。 待众人都落座后,他客客气气的请河神这个朋友帮忙介绍一下丁蟹一行人的身份:“河神兄弟,我久居文县见识短浅,不知这几位来助拳的英雄高姓大名,还请兄弟帮忙介绍一二。” “好说,坐在我左边的这位就是在京津冀有着偌大名声的奔雷手飞羽道长,你说巧不巧,飞羽道长在京城的道观也叫青云观。”河神率先介绍了丁蟹,只认元不认缘的飞羽道长,在京津冀这片还是很有牌面的。 都是京津冀的江湖中人,灵明子也曾听闻过丁蟹的名声:“原来这位就是飞羽道长,失敬失敬。” 介绍完丁蟹后,河神转而介绍起张之维:“飞羽道长身侧这位乃是他的至交好友张道长,可莫看张道长年轻,他可是龙虎山天师府的高徒。” 两天相处下来,河神早就摸清楚张之维的来历,知道张之维来自龙虎山后,他立马知道这趟妥了。 就算飞羽道长失手了,这位龙虎山的高徒肯定也能兜住底。 龙虎山虽然在南方,但其威望在北方灵幻界也是如雷贯耳的。 “原是天师府门下高徒,怪不得道长如此丰神俊秀。”激动之下灵明子举着酒杯站了起来。 他知道河神一向挺靠谱,没想到他居然靠谱到这个程度,拉来了小有名气的飞羽子不说,还顺带请来了龙虎山高徒,这把优势在我。 今天第一章,4k,和责编确认过了,这周五中午十二点上架,届时五章送上,所以,撒泼打滚的求点票,在不求,你们转战盗版网站就求不到了。 (本章完) 第73章 ‘捡’了一个大长腿萝莉 第73章 ‘捡’了一个大长腿萝莉 不等灵明子心情平复,河神又亮出两张大牌:“这两位,一位是津门声名显赫的大武师霍元甲霍爷。 另一位则是我漕运商会的武术总教头,铁刀门秦爷。” “原来是黄面虎霍爷和铁刀镇三川秦爷当面,对于两位的帮助,在下感激不尽。” 霍元甲和秦爷都有过以武破邪的辉煌经历,绝非寻常武师可比。 得知他们也被河神邀请来,灵明子差点笑的合不拢嘴。 如此一来,就算他那师叔当场破封而出,恐怕也会被面前这几位联手制服重新封印回去。 众人享用完丰盛的素斋后,便各自回房休息,连续两天的马车之旅也是很让人疲惫的。 次日清晨,众人用过早餐,在灵明子的带领下,前往文县近郊一处荒地。 此地既无山峦也无水流,地脉又不显,看似平凡无奇,似乎不是设置封印的理想之地。 然而,丁蟹和张之维却洞察了选择此处的前辈的深谋远虑。 山会崩塌,水会干涸,地脉也会变动,届时,即便封印阵法再巧妙也无用。 唯有这种看似平凡、无甚特色的平原土地,方能确保封印百年不衰,千年不磨。 遗憾的是,那位前辈虽考虑到了天时与地利,却未能预见到人和的变数。 他未曾料到,短短几十年间,文县的居住区竟已扩展至此。 “诸位道友,当时我师公正是在这片荒地上布下阵法,成功封印了我那师叔。” 眼前这片杂草丛生的荒地,让灵明子眼中流露出怀念与畏惧交织的神情。 他当年年幼,并未参与那场激战,但亲眼目睹过各位师伯、师叔坐化前的凄惨景象。 早些年,文县青云观虽不及京城白云观那般显赫,但在京津冀一带也小有名气。 然而,自那场大战后,门派荣光不再,传承也出现断代。 见灵明子神情有异,丁蟹等人默契地保持沉默等待他平复情绪。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触景生情再正常不过。 不久,灵明子恢复过来,向丁蟹等人歉意一笑,随后快步走到一处偏僻角落,轻轻扭动一块不起眼的青石。 随着咔咔声响,一块荒草地突然下陷,露出一条青石台阶。 “师公曾经叮嘱我们,为防止封印失效,每十年需来此更换符箓和镇物。 遗憾的是,我们学艺不精,连维护封印都做不到,已有二十年未曾下来过了。”灵明子说着,带领众人顺着台阶进入地室。 这地室虽旧且未通风,但空气并不污浊,显然下方有通风口或与地下水脉相连。 丁蟹和张之维顿时有些尴尬。 刚才他们还评价这封印之地无山无水无地脉,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事实打脸。 沿着台阶向下十数米后,众人来到了地室底部。 看着纂刻八卦的青石封堵,灵明子停下了脚步:“我那师叔就在这扇墙后面,飞羽道长你想好该怎么处理她了吗?” “有些想法。”譬如切片,譬如抽魂溯源,在譬如找个丹炉扔进去练一练。 打从记起岳绮罗动不动就以人精气为食开始,丁蟹就没准备给她一个好下场。 妖魔鬼怪食人,那是因为双方立场天然对立,你杀我我杀你,没那么多大道理可讲。 但伱一个修士若也食人,那就说明你已失去人性。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将你视为人?难道就因为你是一个身高一米七的大萝莉? 不好意思,在下不好这口。 “道长可否说的具体一点。”虽然丁蟹名声在那摆着,但事关一观人的性命。 灵明子想要知道丁蟹的具体应对方式,好评估一下其中的风险。 “大概率抽魂炼魄。”丁蟹也没准备隐瞒什么,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听到抽魂炼魄几个字,灵明子额角挑了挑,他要是没记错的话丁蟹那支法脉师承的是茅山而不是阴山吧? 为什么你一正道中人开口就是抽魂炼魄? 河神个中登也愣了一下,飞羽道长南下受了什么刺激,这路怎么越走越歪? 霍元甲和秦爷反而很平静,面前这位道长连妖后的头都砍了,还有什么他不能做、不敢做的事。 一旁的张之维对丁蟹的做法也没什么异议,被封印的这个岳绮罗明显不是什么好货色。 短暂的震惊过后,灵明子立马欢喜起来。 抽魂炼魄虽然邪恶歹毒,但对付岳绮罗这样灵魂有异之人却再合适不过了。 “本门封印我这位师叔时就没想过要在放她出来,所以,面前这道封堵是砌死的。 我不通拳脚,还请霍爷和秦爷助在下一臂之力。” 灵明子虽然看起来仙风道骨形象极佳,但没有修为傍身的他,还真没本事击碎面前这道青石封堵。 “不必了。”丁蟹拦住了跃跃欲试的霍元甲和秦爷。 他快步走到纂刻有八卦的青石封堵前用力一推,便将砌的严严实实的封堵墙推的七零八落。 似乎是感应到了有外人进入封印密室,被八条铁链拉至空中的赤红色悬棺瞬间激动起来。 可惜,封印之力犹存,任凭悬棺中那位如何折腾,也没能挣脱铁链束缚。 丁蟹见状,随手弹出一道闪电击断八条铁链。 原本悬于空中的赤红色悬棺砰的一声瞬间落地。 赤红色悬棺落地的瞬间,被八颗棺材钉封住的棺材板瞬间被一股澎湃的力量冲飞。 一具身穿大红嫁衣的身影显露在众人面前。 看着棺中双目紧闭的女人,霍元甲与秦爷不由自主的握紧了腰间的钢刀,武者的直觉告诉他们,棺材里的这个女人很不好惹。 实力稍差一点的河神干脆直接拉着灵明子退出了密室。 丁蟹朝着张之维颔首,示意他帮忙照顾下河神四人后,便跨步走到棺材前,一把将睁开双目欲要起身的岳绮罗按回了棺材里。 掌心雷霆轻触,刚才还大发神威的岳绮罗瞬间瘫软在棺材里。确定岳绮罗做不了妖以后,丁蟹运转观天法瞳探查起岳绮罗的身体。 这个一米七大萝莉的肉身并未死去还有活性,但活性很微弱,纯靠灵魂力量在供养。 有点类似于植物人。 不,不对,更像是活死人。 探查完肉身,丁蟹开始观察她的灵魂和肉身有没有不协调之处。 灵肉合一,看起来就像是她原本的肉身一样。 有古怪? 阳神真君夺舍都做不到她这么干净利落,始终会有不协调之处。 她一个阴神境都不是的小修士,怎么可能真有这个本事? 探查完岳绮罗的灵魂与肉身契合程度后,丁蟹全力催动观天法瞳观察起岳绮罗的灵魂。 识海中精神杂质太多,应该是吸食他人的精气神时,未能消磨干净的灵魂碎片。 这些灵魂碎片化作的精神杂质要是不能磨灭掉,她这辈子都阴神无望。 魂魄很年轻,完全没有上了岁数之人的暮气,就好像刚刚出生的婴孩一样,简直不可思议! 有问题,岳绮罗有大问题。 简单的扫视一遍岳绮罗后,丁蟹得出一个早有预感的结论。 “飞羽道长,搞得定吗?”灵明子见丁蟹伫立在棺前良久,却迟迟没有动静,不由得关心起来。 丁蟹收回扣住岳绮罗脑袋的右手朝着灵明子招了招手,示意他上一步,自己有事要和他谈一谈。 看懂丁蟹手势的灵明子有些迟疑不定,他这位师叔没被封印前最擅长蛊惑人心,丁蟹刚才反常的举动让他有些担心。 但他身旁的河神看的分明,丁蟹眼神灵动锐利,可不像是被人迷了心智的样子。 所以,他半拉半拽着将灵明子带到了丁蟹面前。 “灵明子道友,你这位师叔身上有大古怪,她的灵魂在被封印的这些年里非但没有虚弱衰老,反而好似新生的婴儿一样生机勃勃。 这种古怪,不知你师门中师长可曾记载过?”丁蟹不啰嗦,上来就直奔主题。 “有这种情况?”灵明子一脸茫然的看向丁蟹,他也是道士,虽然没有修为傍身,但也能理解丁蟹话里的意思。 一个被封印几十年的老家伙灵魂的活力犹如婴孩一样,这是什么概念! 仙道人物只怕都没这份本事! 要有这份本事的话,那些仙道人物就不会迎来天人五衰了。 见灵明子也不明所以,一点也不知道岳绮罗身上的隐秘,丁蟹皱起了眉头。 没参透岳绮罗身上的隐秘之前他有些不想毁掉岳绮罗的肉身。 直觉告诉他,完整的岳绮罗有可能让他的道途更一进步,甚至参悟出一些仙道人物也要为之垂涎的秘密。 但岳绮罗的所有权当下并不在他手里,而是在灵明子手中,所以最终还得看灵明子怎么想:“灵明子道友,当下你可以有两个选择。 一、将你这师叔转移,这里的封印我大概看了一眼不算太难,我有把握另择一处吉壤,封印住你这位师叔。 二、按我先前所说那样,将她抽魂炼魄,直接打的魂飞魄散,但这样的话就有些可惜了。” 可惜什么,同为道士的灵明子心里清楚。 所以,他的内心瞬间陷入巨大的挣扎之中。 理智告诉他,岳绮罗身上的秘密太大了,大到青云观根本就不能和这样的秘密沾边,一旦沾上就有被人灭门的可能,最好直接抽魂炼魄弄死她最好。 但感性告诉他,岳绮罗身上的秘密很有可能涉及到仙,乃至仙道之上,青云观但凡能沾上一点光立马就能青云之上,重现祖辈辉煌。 左右横跳许久后,过惯了安稳日子的灵明子做出了选择。 他既不选一也不选二,他要跟命运赌一把。 丁蟹刚才的神情他一直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他看的出来,飞羽子丁蟹对他这位师叔动心了。 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对他师叔身上蕴藏的秘密动心了。 他之所以没有直接跟自己讨要师叔的归属权,纯粹是因为介绍人是河神,外加自己找他来的初衷是帮青云观渡过这一劫,而不是请他来探索自家师叔身上的大秘密。 两相结合之下,这才不情不愿的把决定权交到自己手上。 如果,把这位身上藏有大秘密的师叔交给他呢? “飞羽道长,看在河神兄弟的面子上大家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 第一,我师叔身上的秘密大致在什么层次? 第二,这个秘密对飞羽道长你有没有用? 第三,若将我师叔交给你,你能保证我青云观的安危吗?” 执掌青云观多年的灵明子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命中靶心。 “你师叔身上的秘密阳神真君看了会疯狂,仙道中人见了她亦会大惊失色。 她身上的秘不止对我有用,对世界上绝大部分修行中人都有用。 你若肯将她交予我研究,我可在青云观停留三月,为青云观教导出一批合用的弟子,重新续上青云观的法脉。” 丁蟹通过灵明子的问题,听出了他已经看出自己的企图。 所以,一五一十解释都同时,他也针对青云观的近况,开出了自己的筹码。 为已经断代的青云观,重新续上法脉。 “我还有一个要求。”听着丁蟹开出的条件,灵明子心动了,但理智让他试探着得到更多的好处。 见灵明子真有意将岳绮罗的归属权转交给自己,丁蟹明白这笔交易八九不离十了,只是最后的细节还要在谈一谈:“但说无妨。” “若我青云观后人出了个有出息的弟子,我希望飞羽道长你能将从我师叔身上得到的秘密,在传回青云观。”灵明子最终还是没能压住心里的贪欲。 但他的这个要求在丁蟹看来还算合理,知识并不会因为分享而掉价,所以丁蟹点头同意了灵明子开出的条件。 两人达成共识后,灵明子立马退后数步,伸手示意丁蟹可以接受自己的物品了。 丁蟹见状也不客气,拿起棺材板往棺材上一盖,随手在棺材盖上点出一个封印阵势后,便将岳绮罗收入了符囊中,丝毫不顾符囊不能储存活物的情况。 以岳绮罗展现出来的生存能力,区区符囊还闷不死她。 今天第二章送上,4k的,所以,本萌新理直气壮的求票,月票、推荐票,都拿过来吧你 (本章完) 第74章 你捡长腿萝莉,我捡兽耳萝莉 第74章 你捡长腿萝莉,我捡兽耳萝莉 见丁蟹直接收起棺材,不明就里的霍元甲和秦爷有些懵,不是说要抽魂炼魄的吗?又变了? 人精一样的河神刚才早就被丁蟹的话吓得选择性失忆了,阳神真君、仙道人物,那是他这种土鳖能接触的人物吗? 不过虽然选择性失忆了,但河神决定要趁着这次机会和丁蟹多拉进一下关系。 不为别的,都是朋友嘛。 至于一直未曾开口的张之维,尽管猜到岳绮罗可能有异。 但他根本不在乎,只要丁蟹会了,那他也差不多也能会了。 ctrl+c和ctrl+v是什么他不懂,但复制已有的修行方式融入金光咒中对他而言并不算难。 当然了,丁蟹要是愿意和他共享岳绮罗的秘密,张之维也会很高兴的和他共同研究。 不知道有人准备白嫖自己的丁蟹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对于岳绮罗,丁蟹并不准备长期持有,但也没准备让张之维继续白嫖。 他的金光咒有些邪性,看起来是金光咒,用起来也就比别人灵活亿点点,但内里跟正统金光咒差了快十万八千里了。 那怕有观天法瞳傍身,丁蟹也没把握能学会张之维的金光咒。 那么,丁蟹理所当然的盯上了阴五雷和阳五雷。 通过五雷正法,丁蟹迟早有一天能掌握阴阳五雷。 但迟早这个词,到底有多迟,到底有多早,可都是没数的。 所以,想要分享岳绮罗的秘密没问题,拿阴阳五雷来换。 丁蟹并不需要龙虎山关于阴阳五雷的原本秘术,他只需获取张之维对阴阳五雷的感悟即可。 雷法一道,丁蟹当下缺的不是神功秘籍,而是能让他迸发灵感的思路。 解决掉岳绮罗这个祸患后,众人没在地室下面久待。 回到地面,众人未做停留,一起去了青云观。 霍元甲和秦爷都有事在身,在青云观小住数日后,便联袂向灵明子请辞了。 河神个中登按理这时候应该和他们二人结伴回转津门,但他就是不走,整日跟在丁蟹身后转悠。 丁蟹依约为青云观弟子梳理法脉传承时,这个中登也厚着脸皮跟后面硬蹭。 时不时的就朝丁蟹讨教,借机梳理自己一身本事。 丁蟹沾了他的光才把岳绮罗拿捏到手,总归要给他一些情面,于是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灵明子因岳绮罗一事也欠了河神一个大人情。 尽管他不太喜欢河神这种硬蹭知识的行为,但也不好意思直接赶走他。 于是乎,日子就这么晃晃悠悠的过了一个月。 这日,青云观内阳光洒落,河神提着烟杆找上了灵明子。 正在为明灯增添香油的灵明子看到河神后,放下了手中的工作。 “老朋友,叨扰月余,我来和你辞行了。”河神上来便朝灵明子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灵明子听完河神的话,面露困惑说道:“丁道友即将开讲修行路上的关键节点,你此时离开,那可就亏大了?” 尽管灵明子未曾修行,但他的见识并不匮乏。 丁蟹为青云观梳理法脉时,随手抖落出来的知识,放到一些小法脉中是能当镇派秘法的。 他对于道法的理解,比青云观历代祖师爷留下的注解还要简洁精辟。 无论多深奥的问题,他都能讲得深入浅出,这可不简单! “丁道友是高人,能从他那儿学到一些道法精妙已属难得,我可不敢奢望更多。”河神笑着拒绝了灵明子的挽留。 其实,他也不想离开。 与丁蟹再次接触后,河神发现丁蟹早已不是他印象中那个只会狂扔五雷斩邪符的莽夫了。 他对道的感悟、对法的理解已达到极高境界。 灵明子这一脉可是出过数尊阴神真人的。 但丁蟹讲道时,不仅能轻松指出那些阴神真人留下的注解中的不足之处,还能给出更简洁更有效的解决方法。 短短一个月,他便为青云观弟子打下了坚实的修行基础。 就连他这个未曾正统修炼过道法的人,也在丁蟹的指点下,摸索出了一套粗浅的修行方法。 这简直不可思议! 但丁蟹接下来要讲述的内容将触及青云观的核心传承,他作为外人在继续旁听显然有些不合适了。 灵明子或许能容忍,但青云观的其他门人弟子可就未必了。 他们之所以能容忍丁蟹查阅研究青云观的法脉传承,一是因为他们此刻有求于丁蟹。 二是因为他们看的出,青云观的道法在丁蟹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若非为了履行承诺,丁蟹根本无心研究这些“粗浅”道法。 两相叠加之下,他们做不到对丁蟹说不,相反还得对丁蟹感恩戴德。 但他河神就不一样了,青云观确实欠了他人情,但这份人情还没大到要用法脉传承来还的地步。 所以,趁着大家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时候,急流勇退才是河神当下最好的选择。 灵明子也明白这一点,所以稍作挽留后,便任由河神离开了。 送走河神后,青云观再度恢复到平静中,括弧,除了后山。 从丁蟹手里得到躲在法拉第笼里直观感受雷霆之威的思路后,张之维就忙碌了起来。 撒下大量银钱后,他在青云观的后山上立起一座石亭。 石亭虽然不大,但建筑结构上却与武当金顶十分类似。 此时又正值雷暴高发期,所以青云观的弟子们隔三差五就能看到后山被雷劈,还不是一道两道的那种。 雷霆向来都是一闪而逝的,常人想要观摩雷霆之威,往往只能候到雷暴天才能远距离感受一二。 但有了另类的法拉第笼后,任何人都能近距离的感受雷霆的天威了。 普通人观摩雷霆,事后能有多少感悟谁也说不准,全看运气。 甚至一点感悟都没有,事后只会说真牛皮都有可能。 但张之维这种天赋异禀的天骄就不一样了,第一次近距离观摩雷霆后,他瞬间便将阴五雷推陈出新了一遍。 几个雷暴天后,他在雷法上的造诣已经直追丁蟹。 亲眼目睹这一切的丁蟹,差点因此自闭三秒钟。 要不是张之维中途和他交流雷法心得时,将阴阳五雷的心得与体悟和盘托出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不然的话,丁蟹都有心毁诺离开青云观了。 这也太打击人了! 交流雷法心得时,张之维没有提及岳绮罗。所以,丁蟹也不知道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回报自己之前教导他的恩情,还是另有所求。 但自此,丁蟹并不介意与张之维一同探究岳绮罗的秘密。 毕竟,志同道合有来有往者便可为道友,张之维当下的表现值得这个称呼。 帮青云观培训弟子重塑法脉的这个月,丁蟹并没有闲着。 依靠观天法瞳和神识,他几乎将岳绮罗研究了个底朝天。 但限于时间与眼界,他在岳绮罗身上所获甚微。 只是对夺舍之后该如何磨灭灵魂与肉体之间的不协调,有了初步猜想。 被研究的岳绮罗也很无语,她本以为封印解除后,自己就能重获新生了。 可眼睛刚睁开,一张臭男人的手掌就摁在了她巴掌大的脸上,将她弄晕了过去。 每次醒来的时候,弄晕她的那个男变态都会用一种诡异的眼神打量她。 看兴奋起来以后,那个男变态还会用神识肆无忌惮的抚摸她的每一寸身体。 也就她没经历过网络时代,不然肯定要说:家人门,谁懂啊,普信男,真下头。 其实,岳绮罗误会了,丁蟹看她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看一个女人,反而更像是在观察一只有着重大成果的小白鼠。 她的灵魂真的很特殊,特殊到丁蟹能违背自己的意愿留她一命。 经过长达一个月的观察,丁蟹发现岳绮罗的灵魂衰老的速度比常人快上一倍左右。 灵魂衰老以后,她的肉身也会跟着一同衰老。 这就是当年岳绮罗为何要修炼邪法的原因,不练,她就得老死。 她在夺舍后能快速消磨灵魂与肉身不协调之处的原因也在这里。 大量灵魂力量冲刷下,无论她夺舍谁的身体,都能快速完成身体的转化,抹去那丝不协调。 王钦这个老太监看来是没办法从岳绮罗身上,得到他这么多年求而不得的秘法了。 他寿元有限,让他加快灵魂逸散速度就是在要他的命。 岳绮罗的方式也不适合除她之外的其他人。 吞食人类精气增添修为乃至延寿的方法,灵幻界有没有? 肯定有。 但其中需要付出的代价,可没岳绮罗这么简单。 面对岳绮罗时,丁蟹总是感到一种莫名的困惑和无奈。 他知道,自己这是吃了知识不够的亏。 于灵魂一道并不精通的他想要研究透彻岳绮罗只有两种方法。 一、想尽一切办法搜集与灵魂有关的知识,接下来数年内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岳绮罗身上。 二、引张之维入局,看看这个差点让他自闭的天骄,有没有更好的思路。 没怎么考虑,丁蟹就准备使用第二种方法。 有现成的大牲口不用,非得跟自己过不去干嘛。 就在丁蟹准备引张之维入局联手研究岳绮罗时,没想到张之维率先找上了他。 看着被张之维提溜在手上的狰狞异兽,丁蟹愣了一下,饕餮,这玩意不是早就灭绝了吗? 等等,岳绮罗好像是和饕餮扯上过关系,她日后好像被饕餮吞进肚子里过:“伱从那儿找来这么个玩意?” 没错,这只号称上古四凶的饕餮在丁蟹眼里就是个玩物。 观天法瞳一探,他便看出眼前这只饕餮不仅未能成长起来,甚至已经虚弱到快小命不保了。 “就在白云观东边不远处一座山头上。”张之维也没拿这头饕餮当回事,这些山海异兽说起来大名鼎鼎,但也是看个体实力的。 实力强横,你是上古神人畏之如虎的四凶。 实力较弱,不好意思,山海食谱欢迎你。 “我去那边山头演练雷法,不小心惊醒了这玩意,它想吃我,但又打不过我,就被我擒来了。 据说饕餮的胃能剥离分裂一切吞入腹中的东西,我在想能不能剥离它的胃制出一两件储物用具。” 张之维说这话时瞟了瞟丁蟹挂在腰间的几个符囊。 他是天才,但不是全才,能储物的符囊,对阵法没什么了解的张之维就制不出来。 今天恰巧遇到这头饕餮后,张之维的心思又活络起来,手艺不行我可以用材料来凑啊。 传说中饕餮能吞噬万物,饿极了连一座山都能吞进腹中。 那他的胃,岂不是一个天然的储物法器。 对于张之维的想法,丁蟹张了张嘴没有给出评价,因为他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符囊虽然能储物,但限于自身材质问题,其储物能力有限。 海子里那头黑蛟团成一团后连五个立方都没有,就这,都快撑爆丁蟹的符囊了。 要是能用饕餮的胃囊做几件储物法器,自己就不用随身携带那么多符囊了。 “不要杀我,我有用,我对你们有大用。” 被张之维擒在手上的饕餮一开始没有挣扎。 因为它觉得自己作为世所罕见的山海异兽,那怕败在了人类手里也能落得一个好下场。 大不了被这个人类牵回家当护山神兽呗。 等打赢它的人类老死,继不继续当护山神兽还不是看它。 它是没多长时间好活了,但熬个几百年问题还不是不大的。 可它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两个混蛋居然眼皮子浅到这个地步,想要开它的膛剖它的肚,取它的胃囊制成储物法器。 这是人该有的脑回路吗? 古时候那些法力通天的神人也不敢这么奢侈吧? 看着手中不断挣扎的饕餮,张之维觉得该让这头凶兽临死前留个遗言:“给你个机会,你可以说说你对我们有什么用,要是你说出来的理由不够充分,那可就别怪我们了。” 张之维并不觉得这头饕餮能对自己起什么作用。 论传承,这头饕餮血脉里流传下来的知识,早就落后这个时代数个版本了。 论武力,龙虎山天师府在当今灵幻界虽然谈不上独领风骚,也是最顶尖的几个大派,真用不着养个上古凶兽当护山神兽。 他们又不是蜀地青羊宫。 今天第一章,4k送上,第二章会晚一点,惯例求月票,求推荐票。 (本章完) 第75章 咚咚,献王在家吗,查水表 第75章 咚咚,献王在家吗,查水表 察觉到危险后,小饕餮立刻费尽心思想要证明自己的价值:“我知道众多天材地宝的所在,能够指引你们前往采摘。” “理由不够充分。”张之维不假思索地驳回了小饕餮的提议,身为当代龙虎双壁的他并不缺资源。 丁蟹同样兴趣索然,天材地宝于他而言,已不再是稀缺之物。 简单梳理自己的记忆后,他已经记起数个资源丰富的地点,如湘西的瓶山和滇南的虫谷。 那天元炁不足,直接前往这两地进货就是了。 至于这两地的主人会不会有异议。 丁蟹想对它们说,有,也给老子憋回去,不然赏你一耳刮子不说还把你挫骨扬灰。 见第一个提议遭拒,小饕餮急忙亮出最后的筹码。 “我还知晓许多陨落的老怪物的葬在那里,这些老怪物的遗留放到现在,哪怕只是一根毛发都是无价之宝,伱们要是能尽收其造化,成仙得道绝非难事。” “研究老怪物?我们现在连个人都没能研究透彻,你提议去探寻那些老怪物的秘密,未免有些异想天开了吧。”丁蟹对小饕餮的第二个提议依旧不为所动。 他连岳绮罗身上的秘密都未能完全揭示,更何况是其他更为神秘的存在。 这时候,你即便将西王母放在他跟前,他亦不会动容,那不是他们当前能研究的东西。 张之维同样不感兴趣,虽被誉为天才,但他深知自己之所以能在同辈之中脱颖而出,靠的是一个纯字。 金光咒修性命,雷法护道途。 除此之外,别无他求。 因此,他才能超越当代众多同辈之人。 其余旁枝末节,有固然好,没有也影响不到他的道途。 见自己的杀手锏都没用,小饕餮顿时慌了,它是快死了不假,但它也不想今天就死啊。 “你们研究不透彻的人,我说不定能研究透彻,要不,你把人拉出来让我试试。”情急之下,小饕餮直接满嘴跑火车,能忽悠一时忽悠一时吧。 丁蟹闻言没有说话,而是看向张之维,用眼神传递:要不要陪它继续玩下去? 张之维看到丁蟹和自己挤眉眨眼后愣了一下,什么意思?我看不懂啊? 见张之维始终未给出回应,丁蟹无奈开口:“我们要不要让它试试,研究一下岳绮罗呢?” “哦,哦哦,原来你刚才是这个意思啊,让它研究岳绮罗? 也行,免得它说我们不教而诛不给它证明自己有用的机会。”张之维点头表示同意。 小饕餮见有人松口,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丁蟹见张之维没反对,虽然搞不清楚他的想法,但也没多啰嗦什么。 挥手一招,将装有岳绮罗的棺材从符囊中取了出来。 推开棺材盖,岳绮罗面色苍白神情萎靡的躺在棺材里,恶狠狠的看着棺材外的两人一兽。 小饕餮见状,哭丧着脸飞离张之维刚刚松开的手掌,趴伏到棺材前仔细打量起岳绮罗。 它还以为丁蟹二人研究不透的人在别处关押着,自己怎么也能多拖延个半天一天的。 谁能想到他们这么变态,居然随身带具棺材。 心中暗骂这两个人类变态之余小饕餮缓缓绕着岳绮罗转了几圈。 突然间,小饕餮猛的张开大嘴吐出一团黑色的雾气,将岳绮罗整个笼罩其中。 丁蟹和张之维见状,不由得眉头一皱。 小饕餮的手段怎么看都不像是在研究在研究岳绮罗,到是有点像是在进食? 但二人此刻都不能百分百确定自己的猜测,只能先静观其变。 黑色雾气中,岳绮罗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仿佛正在经历着什么痛苦的折磨。 而小饕餮则是闭上了眼睛,仿佛正在用它的特殊能力,探寻着岳绮罗身体内的秘密。 一时间,整个房间都陷入了沉寂之中。 丁蟹和张之维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着小饕餮的结果。 而岳绮罗则是在那团黑色雾气中不断地挣扎着,仿佛正在与什么力量做着殊死的搏斗。 片刻后,黑雾消散,小饕餮精神奕奕的看向丁蟹二人。 不好意思,今天这道题,它是真的会:“这个不男不女非生非死的生物,是一名鬼仙尸解失败后残留在人世间的遗蜕。” “你说她是鬼仙尸解失败后的遗蜕她就是了。”丁蟹并不相信小饕餮的话。 他看的出来,小饕餮一开始就准备胡诌一气,先保住它自己小命再说。 “真的,我没骗你,我娘舅魏晋南北朝时,经常吃这些尸解失败的鬼仙遗蜕补充体内的能量,我怎么可能认错。”小饕餮急了,慌乱之下它甚至把该说不该说的全都说了出来。 见小饕餮神情不似作假,丁蟹转头看向张之维,你不是心思单纯最能感知别人情绪吗。 赶紧来帮忙,看看这个小东西有没有撒谎。 这一次,张之维领悟到了丁蟹的意思,仔细感知小饕餮此时的情绪后,他朝着丁蟹摇了摇头,它没撒谎。 看懂张之维要表达的意思后,丁蟹愣了数秒。 他苦思冥想一个月都没琢磨出来的秘密,居然真给这个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的小东西给破解了! fuck! 拽句洋文后,丁蟹看向气壮的小饕餮说道:“你要是能说出她身上的特殊之处,我就信你。” “真的?”小饕餮喜出望外。 “真的。” “好,一言为定。”小饕餮赶忙答应下来,生怕答应晚了丁蟹又要改变主意,开它的膛剖它的肚了。 “我娘舅说过,这都是一些不自量力的修士为了能多活几年,走捷强行尸解搞出来的垃圾。 除了灵魂有些嚼头,其余的地方多嚼一下都是对胃的不尊敬.” 听着小饕餮叨逼叨良久,丁蟹终于搞明白岳绮罗的灵魂为什么会那么特殊了。 魏晋时期,玄学大兴,那时候还没那么多这派那派的,南方多数都尊天师道。 彼时,天师道天师孙恩欲要取代南晋,建立地上道国,所以曾广传道法于天下,意欲激起天下野心家把水搅浑。 那知,当时的南人心气早就被胡奴打崩了,一个个都开始醉生梦死。 得了修行法门后,更是彻底放浪形骸,一心修玄避世。 以至于南晋出了不少权臣,却始终未曾大乱。 未能如愿的孙恩强行掀起叛乱,结果兵败被杀。但整个南晋的聪明人却都一头扎进了修玄中,再也没出来过。 聪明人多了,各种五八门的心思也就多了。 持戒苦修多累,要是有捷径能让人成仙了道该有多好? 一时间,各种乱七八糟的成仙法门开始广为流传。 服用五石散只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种修玄方式。 类似于岳绮罗这种,想办法越过数重境界,直接奔着尸解成仙去的也不在少数。 岳绮罗的前身应该是通过某种禁忌之术,强行将自己灵魂与肉身分离。 然后以自身的肉身为薪柴助燃神魂之火,使得神魂的本质在一瞬间跨越数个境界直逼仙境。 可惜,根基不稳,地动山摇。 史上有没有人走通过这条路丁蟹不知道,但岳绮罗很显然是个失败品。 她的本我,那位冲击尸解仙境界的前辈,早就在失败的一瞬间便魂飞魄散了。 但冲关前准备的救命奇珍,又让她死的没那么彻底。 于是乎,岳绮罗这种非生非死的怪物便诞生了。 多数怪物‘死’的比较彻底,残留下来的遗蜕诞生不了意识。 只能乖乖的呆在闭关之地,无意识的汲取天地灵炁死中求活。 世人偶尔会发现这类残蜕,将之称为太岁。 少部分准备充沛的怪物‘死’的没那么彻底,残留下来的遗蜕经历漫长的岁月后逐渐通灵,诞生了新的意识。 遗蜕虽然蜕变失败了,但其本质还是足够高的。 所以,新诞生的意识有着超出阳神真君的灵魂本质,但并没有对应的境界。 这类怪物是小饕餮娘舅最喜欢的食物,本质高、实力弱,非生非死状态下,又能和天然太岁一样汲取天地灵炁自行恢复。 简直是饕餮一族的最佳餐点。 岳绮罗比较特殊的地方在于她在诞生之初,似乎因为某种外力影响,意识被分割成了阴阳两面,形成了一体双魂的局面。 阳魂存世时,阴魂不显,阴魂显现时,阳魂隐匿。 这样一来,只要有着充沛的灵魂力量滋养魂魄,她就永远能在生死之间跳转。 只不过,弊端也很严重。 每一次死亡,翻转的魂魄都会诞生全新的意识。 按照灵幻界的标准,此人已非彼人了。 也就说,虽然从古至今的岳绮罗们用的是同一个灵魂,但她们却并非同一个人。 并且,因为要反哺陷入沉睡中的另一面,每一任岳绮罗消耗的神魂力量是正常的情况下的两倍。 这也就导致了,不走歪门邪道延长寿元,每一任岳绮罗人到中年后就得死。 至于这一任岳绮罗为何能在复活后记起‘上辈子’的事,小饕餮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灵幻界能保留记忆的手段多了去了。 那些转世重修的闹剧,多数都是部分有心人,植入某人部分记忆闹出来的。 “岳绮罗虽然失败了,但她所走的那条路却是真实存在过,曾经得到的造化也真实不虚。 怪不得我研究这么长时间却一无所获。”丁蟹缓缓开口,坦然承认自己在岳绮罗这件事情上栽了个小跟头。 岳绮罗这样一尊曾经无限接近仙道的高手遗蜕,单凭现在的他确实研究不出什么东西。 张之维没在意这个,他担心丁蟹钻牛角尖,放着好好的大路不走也去尝试捷径。 “这条成仙路充满了危险与各种不确定,之所以没能流传至今是有原因的。 各派祖师已经为我们趟出了一条通天大道,没必要太过纠结一条废弃的小道。” “放心,我不傻,但了解了她的来历后,我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尚不成熟的想法。”丁蟹没有在岳绮罗身上纠结太多。 脑洞大开的他想到了一个有可能让他三魂七魄再度蜕变的方法。 “什么想法?该不会是跟她一样也搏一把命吧?”默契度不够的张之维还是有些担心。 “我想找几个和她同类型的家伙研究一下他们的灵魂本质。 我试过,以我当前最强的雷法虽然能伤到她,但杀不了她。 我们要是能拥有和她一样强大的灵魂本质,踏足阴神以后就不用一点一点的容纳太阳真火,慢慢磨灭魂魄里的阴祟杂质了。” 听到丁蟹的话后,没了死亡危机的小饕餮差点笑着打滚。 “你以为你是谁,我娘舅那样纵横天地硬撼仙神的凶兽,想要吃尸解仙遗蜕都要满九州的翻找。 你说找几个和棺材里差不多的尸解仙遗蜕就能找到,老天爷是你亲爹啊。” 丁蟹对于小饕餮的讥讽只是轻轻一笑:“我自有我的办法。” 小饕餮瞪大了眼睛,有些不信邪地看着丁蟹。 它虽然是饕餮家族里面最拉胯的饕餮,但也不是没有见识之辈。 看丁蟹这样子,就知道他肯定已经胸有成竹。 不是吧,什么时候尸解仙遗蜕这么不值钱了。 它娘舅那般实力,当初翻遍整个九州,也没找到几具尸解仙遗蜕打牙祭。 面前这个它娘舅吹口气就能熏死的人类,难不成真能找到几具尸解仙遗蜕。 “吹牛不打草稿。”小饕餮心中虽然怀疑,但嘴上却是不服输地说道。 丁蟹微微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他心中已有计划,待青云观这边的事情结束后,该跑一趟滇南的虫谷找献王谈谈心了。 什么? 你说献王要是不肯敞开心扉跟他谈心该怎么办? 那还用说,当然是社区送温暖或者老乡查水表,把献王拉起来强行嗨皮一下。 岳绮罗这个已经诞生灵智的尸解仙遗蜕都没拒绝自己研究她。 你一还没彻底活过来的尸解仙遗蜕凭什么拒绝。 就凭你棺材底下那个疑似同为尸解仙遗蜕的五眼太岁? 还是半路上那只披了一层青铜皮的大虫子? 亦或者是献王你本人? 今天第二章送上,依旧4k,上。so,理直气壮的求各种票 (本章完) 第76章 路遇僵尸,大张吃瓜 第76章 路遇僵尸,大张吃瓜 除了献王,还有岳绮罗的死对头无心,他比岳绮罗还要奇特。 就是不知道他最近在那晃荡? 毕竟,灵明子的弟子出尘子目前还是个鼻涕泡直冒的小屁孩呢。 每天听课的时候,那大鼻涕泡看的丁蟹差点忍俊不禁。 心中有了大概思路后,丁蟹将岳绮罗又收回了符囊里。 张之维见小饕餮可能真的有用不由得有些可惜,看来储物法器要离他而去了。 但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上前在小饕餮身上连点十数下,在它身上下了禁制,防止它暴起伤人。 他和丁蟹可拳头够硬,可以视小饕餮为玩物,对其他人而言可就不是这样了。 它要是发起飙了,能一口吞了青云观。 小饕餮知道自己当前的处境,真要唧唧歪歪会被扒皮抽筋。 只能无奈的接受张之维在自己身上设下禁制。 秋天的青云观仿佛一幅流动的精美画卷,色彩斑斓,宁静深远。 金黄的落叶在秋风中轻轻摇曳与古观的红墙绿瓦相映成趣,构成了一幅和谐的画面。 这一日,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落在青云观的青石地板上,观内的道士们正各自忙碌着,有的在清扫落叶,有的在整理经卷,有的在打坐修行,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宁静的氛围。 一名年轻的道士气喘吁吁地穿过庭院来到观主灵明子跟前,脸色急切的说道:“观主,不好了,丁师的房间空了,那位天师府的张道长也不见了!” 早前和丁蟹定下三月之约的灵明子对此早有准备。 三月之期已到,观内有修行资质的弟子也都铸下修行根基,丁蟹已经完成了他们当初的约定。 只是灵明子没想到丁蟹会选择不告而别。 当初他和河神说过,只要找到人帮助青云观渡过此劫,钱财方面会有重酬。 灵明子不仅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 霍元甲和秦爷此行虽然没有帮上什么忙,他们离去时灵明子依然各自送上两封龙洋。 河神那边灵明子没给银钱,但他将青云观的大宗采购给了河神。 百十人的道观每天消耗的米面粮油可不是个小数目,更别提逐渐攀升的药材生意。 河神背靠漕运商会,都不需要自己亲自做这笔生意,只需挂在漕运商会下面的商队里,每月就能得到源源不断的钱粮。 三名没出多大力的副客,灵明子都依约备下了重礼,收服岳绮罗的主力,他又怎么可能忘记。 他为张之维这位龙虎高徒备下了十根小黄鱼,不仅覆盖掉张之维在后山建石亭用掉的银钱,还能让张之维南下归宗时不缺盘缠。 丁蟹这个出力最大的人,灵明子为其准备了五十根大黄鱼,为此几乎掏空了青云观一半的库藏。 没想到这份重礼居然压在手里送不出去。 “丁道友走前和我说过,尔等莫要慌张,安心修行便是。”灵明子看着庭院内听闻丁蟹走后,尽皆有些失神的弟子,不由得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人心都是肉长的,丁蟹教导青云观诸弟子时并未藏私。 并且,来自后世的习惯让他更喜欢因材施教,而不是划定一个进度放在那,不达标就非打即骂。 相反,多数时候他都是鼓励居多,批评较少。 所以,青云观不少门人弟子都觉得丁蟹是个良师可为益友。 他们对他的称呼也从一开始的丁师傅变为更加亲切的丁师。 已经离开青云观的丁蟹之所以不告而别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人面太熟了,不好意思一刀割掉青云观半数库金。 要搁他南下闽地之前,那没得说,肯定是以自己为主。 可闽地一行后,五十根大黄鱼已经买不来合他用的天材地宝了。 这些青云观的弟子刚踏上道途又是最缺钱的时候,天天又丁师前丁师后的叫着。 那五十根大黄鱼,就当他这个半路师傅送他们的礼物吧。 按丁蟹的想法,离开青云观以后,他准备直接拽着张之维一路狂飙到滇南的。 凭借他的极速,最多当晚就能达到遮龙山。 就这,还留出了中途吃喝拉撒的时间。 可张之维死活就是不同意,按他的说法,人生之中并不是只有修行,那样会遗漏沿途的风景。 但丁蟹有些不信他的鬼话,当初离开津门时,他们俩可是打定主意要快速赶回各自宗门的。 中途在青云观耽搁这么长时间正常人早就该急了,他怀疑张之维晕空间。 通过三个月的相处,丁蟹也摸清楚张之维的天赋到底处在什么层次了。 比他丁某人强,但还没到诸葛武侯与张邋遢那个地步,丁蟹要是不计一切代价,天天全功率开启观天法瞳,未必就比他差。 先前之所以能惊到他,纯粹是因为他自己正好一头撞进了张之维最擅长的领域里了。 离开张之维最擅长的领域,你就会发现,他也是人,也有很多东西玩不转。 就拿符囊来说,看出张之维想要储物法器后,丁蟹并未藏私,将自己制作符囊的方式与原理倾囊相授给了他。 但张之维左琢磨右琢磨,就是搞不出一个空间稳定的符囊,最后还是丁蟹让出一个符囊给他,才算了结这件事。 还有挪移方面的神通,短距离内他的速度很快,比丁蟹也差不到那里去,但这纯粹是靠他那离谱的金光咒和他渐渐蜕变的强大肉身。 一旦涉及到长途奔袭,他立马就麻爪了。 咫尺天涯这门神通丁蟹不是没教过他,但他始终不能理解地球本身是在快速转动。 只要你能想办法摆脱地心引力的吸引,你不动地球都会让伱动。 还有,丁蟹和他说过很多回。 在地球上,短距离内两点一线是最短的。 但距离一旦放大到几千里乃至上万里,曲面其实比直线更短。 可这些理论在张之维听来就跟天方夜谭一样。 所以,那怕丁蟹把咫尺天涯这门神通揉开了掰碎了,张之维就是消化不了。 据小饕餮私下里说,张之维曾经背地里偷偷按照自己的理解演练过咫尺天涯。 他原本的目标是青云观东边发现它的那个山头,结果却一头扎进了青云观北边一个山沟沟里。 要不是实力够强,差点把自己埋进土里出不来。 所以,两人商量良久后,愉快的决定让小饕餮发挥一下作用,驮着他们俩南下算了。至于会不会吓到沿途的人,丁蟹和张之维可管不了那么多。 接到通知,知道自己从宠物变成坐骑后,小饕餮反抗过。 饕餮一族永不为奴。 当天晚上多了满头包以后,上面那段话又加了一句:除非人族包吃包住。 小饕餮的本体真放开,足足有一座小山头那么大。 为了不扰民,张之维让它显化出大象那么大就行了。 有大象那么大的背脊,够他和丁蟹在上面盘膝打坐了。 于是乎,一头大象大小羊身人面的怪兽,开始骂骂咧咧的跨山越河一路向南。 大部分时候,小饕餮都是沿山而行的。 丁蟹和张之维这两个混蛋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它饕餮在乎。 这要是被识货的人认出自己的身份与种族,它那还有脸在灵幻界里混。 偶尔实在没山可踏后,小饕餮才会迈着沉重的步伐,快速通过人群密集区。 它的背上,丁蟹偶尔会睁开双眸观察周围逐渐变化的景色。 但没到观天地成己身境界的丁蟹只是在纯粹的看风景,并没有什么奇特感悟。 张之维也差不多,只是他偶尔会给小饕餮喂点大药灵材,以补充它消耗的体力。 小饕餮虽然嘴里骂骂咧咧,但吃起大药灵材可不客气。 源源不断涌入体内药力,让它感觉好像重归青年了一样。 这一天,两人一兽来到了一个繁华的小镇外,赶路数天风尘仆仆的丁蟹二人知道小饕餮好面子,也没刻意为难它。 在离小镇还有数十里路时,就起身离开了小饕餮的背上。 将不愿意频繁转换体型的小饕餮留在镇外一处高树林中后,丁蟹二人大步流星的进了小镇。 小镇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但热闹的方向让人眉头直皱? 全镇的人都聚集在了米店和棺材铺门口? 这是什么个鬼? 闲来无事,又不着急赶路,张之维好奇的凑上前去跟村民打听起来。 知道张之维喜欢凑热闹的丁蟹没管他,自顾自的进个一家酒楼采购起食物。 他们俩个都是正一门下,除了牛肉、狗肉、乌鱼、大雁不食,其他忌口的东西不多,所以没用一会功夫,丁蟹便从酒楼采买了今后数日所需的食物。 至于小饕餮,它那大体格子再加上它的种族,丁蟹和张之维反正是没想过喂它常人的吃食。 不然这一镇的存粮,都不一定够它吃一顿。 能时不时喂它一些大药灵材都是看在他们俩在它背上的份上。 小饕餮对自己的饭量也有数。 真嘴馋了,就直接扒着某个山头张开大口狂吸一通。 山精野兽、草树木它都吃。 丁蟹才出酒楼没多久,就遇上了满脸兴奋的张之维,看他那快咧到耳朵根的嘴角,丁蟹知道,这个瓜他吃到了撑。 “丁道友,原来这个镇上有户人家闹僵尸,镇上的村民之所以会聚集到米店和棺材店门前,是为了抢购糯米和棺材粉。”分享欲很足的张之维,上来就噼里啪啦的将听来的瓜转述给丁蟹。 “等等,糯米能克制僵尸,棺材粉能治疗尸毒,村民抢购这两样东西我能理解。 去米店也没什么问题,但是去棺材铺是什么鬼?”丁蟹敏锐的发现了华点。 棺材粉能治疗尸毒,是因为下葬的棺材天天接触地煞之气。 部分活性还未消失的木材,被动的养出了吸纳阴煞怨气的能力。 只有这样的棺材粉敷到被僵尸所伤之人身上,才能将伤者身上的尸毒彻底吸出。 新棺材粉说穿了就是木屑,你要真指望木屑吸出尸毒,干脆自己在家里弄点木粉什么的,不是更省钱吗。 被丁蟹一提醒,张之维立马反应过来,好像是有问题?他当即就要转身到棺材铺门口,将新棺材粉治不了尸毒的事告诉村民。 丁蟹见状,赶忙伸手将张之维一把拉住。 这明摆着有人在里面搞鬼,你这么直愣愣的冲过去揭发人家,别一个不小心被人家倒打一耙。 “你真想管这事,晚上自己抽空把僵尸除了就是,何必掺和进这些蝇营狗苟里。”对待张之维丁蟹并未像对待林九那样,耳提面命让他不要多管闲事。 因为张之维惹出来的事,他自己都能摆平,真惹到地头蛇了,人家记恨的也是天师府的龙虎双璧。 “你说的有道理。”虽然性格冲动莽了一点,但张之维不是那种听不进劝的人。 随即压下自己的脾气,和丁蟹一起出了小镇。 镇外高树林,随意用掌风扫出一片空地后,丁蟹生火加热起购买来的食物。 待两人用餐完毕,天色也黯淡的差不多了。 稍作收拾,张之维便甩着大袖子向着镇子而去。 区区僵尸,他龙虎大张出马自然手到擒来。 目送张之维远去,丁蟹随即躺上小饕餮的背安心休憩。 无论是丁蟹还是小饕餮,都对张之维信心满满,并未为他担心。 毕竟,于张之维而言,对付僵尸不过是举手之劳。 夜色下的高树林幽静孤寂,月光透过茂密的树梢,斑驳地洒在大地上。 秋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似有鬼魅在窃窃私语,为这片高树林增添了几分神秘。 月色下,一阵马蹄声突然深入这片高树林。 人喊马嘶的声音惊动了休憩中的丁蟹与小饕餮。 丁蟹无所谓,高树林本就在荒郊野外,旁人不知这里有人休息弄出动静在正常不过。 小饕餮就有些烦躁了,它是有起床气的,平日里之所以没有展现出来,是因为它但凡敢跟张之维他们龇牙,第二天必定会被揍的满头包。 要是丁蟹不在场的话,它肯定要让打扰它睡觉的家伙好看。 眼看高树林外那批骑手要路过自己脚下这片空地,丁蟹翻身下了小饕餮的背:“敢问林外诸位是何方好汉?” 第一章送上,4k,撒泼打滚求个票,明天中午十二点开通上架,会五更一把,让大家看个过瘾,准备弃书或者转战盗版的读者老爷还请看在老熊小四十天的陪伴上,给个首订再走,准备继续支持老熊的读者老爷也别觉得有落差,因为老熊决定狠狠爆更直到月底以此来回报你们的恩情, (本章完) 第77章 飞僵来袭,那不得研究一下 第77章 飞僵来袭,那不得研究一下 陡然听到丁蟹的声音,众骑手全都吓了一跳,林高树密,丁蟹又没点燃篝火,他们进高树林之前还真没发现林中有人! “鄙人乃是南茅武法一脉的掌门计世福,敢问林中的好汉来自何方?”领头的骑手虽然惊讶,但瞬间便稳定了心神与丁蟹客套起来。 “南茅武法一脉。”听到这个名字后,丁蟹在脑海中快速回忆起宗门谱系上记述过的支脉名称。 可任凭他怎么想,都没从宗门谱系上找到有关于这一脉的记述。 “鄙人丁蟹,原是北茅斩邪一脉分支弟子,近年来方随师父青云子认祖归宗。”摸不准对方来路的丁蟹想了想,还是如实报上了自己的身份。 听完丁蟹自报家门以后,领头的骑士赶忙下马上前:“可是雷电法王丁蟹师兄当面。” “法王之称不敢当,若无其他丁蟹的话,尊驾口中的丁蟹应该就是我。” 高个光头计世福,听见丁蟹承认他就是雷电法王后,立马高兴的快步走到丁蟹跟前。 高树林内视线昏暗,计世福看到小饕餮的一瞬间,吓得差点直接拔出手中的宝剑。 降妖除魔多年,他从未见过如此磅礴内敛的妖气。 要不是丁蟹及时挺身而出,示意计世福不要激动,成功的安抚住计世福,估摸着高树林接下来有的热闹了。 “丁师兄,你背后这头妖物到底是何来头?为何会有如此惊人的妖气?”尽管有丁蟹作保,但计世福还是没有放松警惕。 “这头饕餮是龙虎双璧中大张张之维豢养的宠物,其巅峰时期能与阴神真人争锋。”小饕餮的来历光明正大,丁蟹坦言告知计世福。 得知丁蟹背后这头饕餮是龙虎双壁中张之维的宠物,计世福这才放松一点。 在他的认知中,张之维有着比拟阴神真人的实力,他养饕餮这种凶兽当宠物,计世福能够接受。 “计道友也源自我茅山?为何我在宗门谱系上不曾见过南茅武法一脉的记述?”简单寒暄后,丁蟹并未承下师兄之称,而是先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灵幻界,师承来源于何处是很重要的东西,因为这关系到师门的名声,而名声又是一个宗门的立身之基。 所以,计世福要是说出不个一二三来,丁蟹按理是要拿下他们带回茅山接受审判的。 对此计世福心里也有准备,不可能他上来喊句师兄,丁蟹就直接应下,没这个道理。 丁蟹要是不盘道的话,就该轮到他来怀疑面前这个雷电法王的真假了。 不过他确实和茅山有渊源,武法一脉虽然未入茅山谱系,却也不是那些野茅:“家师鸿鹄子,本是南茅飞龙派传人。 因不满上一代掌脉师伯改丛林观为子孙观,故破门别出,另立我武法一脉。 只因近些年来,总坛未曾召开茅山恳亲大典,因而暂未录入宗门谱系之中。” 计世福仔细的说完武法一脉的传承来历后,丁蟹对于他的身份信了七成。 南茅飞龙一脉和斩邪一脉同是明时才分离出去的法脉,宗门谱系上有过这一法脉的记载。 此法脉和斩邪一脉一样,每隔数代都会门人响应宗门召令挥洒热血斩妖除魔。 因此,在宗门谱系之中,这一脉与内茅的法理关系一直未曾掉出过五代。 按宗门规矩,飞龙一脉由丛林观改为子孙观后,其法脉余下门人是可以破门别出,重立丛林观法脉顶替飞龙一脉在茅山中的谱系的。 这么算,计世福确实有资格称呼自己为师兄。 “计师弟勿怪,是师兄我见识浅薄了。”丁蟹确认了计世福的传承来源后,立马向他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也就他同为茅山弟子,且武法一脉也确实未曾录入宗门谱系。 不然的话,他刚才的举动是会被视为对整个南茅武法一脉的疯狂挑衅。 跟直接贴脸开大对人家说你是个野种没什么区别。 计世福知道这怪不得丁蟹,南茅武法一脉至今未能正名,各方面原因都有:“不知者不罪,丁师兄客气了。 对了,丁师兄,你深夜来大方伯外的高树林,可是来降服将军墓里的僵尸的? 若是的话,能否让我率领门下弟子观摩一二,也好教育门下弟子莫要坐井观天。” 计世福的话里透露出的信息让丁蟹愣了一下,僵尸?张之维不是说前面镇子上闹僵尸吗?怎么跟高树林又扯上关系了? “计师弟,我今日来此只是路过歇脚,还真不知道这高树林里藏有邪祟。 倒是听前方小镇上人说镇上有户人家闹僵尸,张之维已经前去处理了。” 丁蟹没有不懂装懂,他确实不了解高树林里的情况,之前也没想过开启观天法瞳探查一下落脚的这个树林有没有什么异样。 所以,如果计世福对此早有安排的话,丁蟹并不想随意打断。 “原来如此。”弄清楚丁蟹不是来高树林斩妖除魔的后,计世福便将他们为何会来高树林一五一十的告知了丁蟹。 富康县这一代风水有异,死人葬入地下后很容易发生尸变。 穷人无立锥之地,死后要么被抛尸乱葬岗喂了山精野狗,要么被家里人一把火烧了,多数时候不会出问题。 但富人们就不一样了,他们阡陌连绵有的是钱,死后往往会请风水师会挑选吉壤,以避开富康县整体风水的影响。 可风水师水平有高有低,高的不仅能帮人安然下葬,还能让吉壤助力主家更加富贵。 低的那就不好说了,一点风水都不懂的骗子都有。 这里每隔几年就有一两家轻信骗子的富贵人家,被埋入土里先人化成的僵尸来一个满门尽灭。 计世福的师父破门别出后,看出这里对法师、术士之类的奇人有着长期需求,故而将法脉迁移到了这里。 武法一脉也确实如他所料,短短三代人就在当地官员和富人们的支持下,发展壮大起来。 他们这次之所以来高树林,是因为一伙外地来的盗墓贼在大方伯外高树林盗掘一座武将坟墓时,将墓主人弄诈尸了。 那伙盗墓贼中望风的人见势不妙脚底抹油溜了,但没跑出富康县就因为行为鬼祟被捕快给逮了。 进了牢房里,三木之下那个望风的人就全交代了。 县里的县令听说高树林出了僵尸立马联系了计世福,让计世福带领门下弟子前往高树林,看看尸祸有没有蔓延开来。 所以计世福认出丁蟹后,才会误以为丁蟹也是来降服僵尸的。 “丁师兄,师弟我有个不情之请想请师兄考虑一下。 不知师兄今夜能否展现五杰之首的风姿,让我门下弟子开阔一下眼界。 为此,师弟我可将此次得到的报酬全部转赠给师兄。”“计师弟,此行还是以贵脉原定计划为主吧,碰上即是有缘,我可帮伱们压阵。” 没准备插手武法一脉事物的丁蟹摇了摇头,拒绝了计世福的不情之请。 但当下无所事事的丁蟹同意帮计世福他们压压阵。 没能达成目的,让门下弟子见识一下茅山五杰之首的风采,巩固他们的求道之心,计世福有些失望。 别看武法一脉现在弟子众多看起来人才济济,但计世福心里清楚这只不过是时局所迫罢了。 门下的这些弟子之所以加入武法一脉只是为了吃上一碗饱饭,顺带找个能庇护他们的势力。 就连他从小养到大的四个儿徒弟求道之心也没多坚固,只是因为他这个师父在头上压着,这才冲锋在与邪恶搏斗的第一线。 但失望归失望,计世福却并没有不知好歹,丁蟹愿意顺水推舟帮他一把是情分,不愿意让他达成所愿是本分。 两人之前又没什么交情,丁蟹肯答应帮忙压阵,已经算是全了同为茅山弟子的情义了。 “那便谢谢丁师兄了,风、雨、雷、电,你们四个上前来。”计世福见初始目的难以达到,便立马改变计策。 准备让门下最看好的几个儿徒弟在丁蟹面前混个眼熟,拓展一下门下弟子的交际圈。 “是,师父。”x4 四个昂扬大汉在计世福的招呼下快步上前。 “丁师兄,我这四个徒弟是武法一脉当前所有弟子中,最靠谱最有能力的四个。 今日这场战斗,主要由他们四个负责,还请师兄压阵时多多看护一二。” “好说。”丁蟹没有拒绝计世福的引荐,他师父青云子当初也有过类想法。 想让当时‘平平无奇’他在宗门师长面前混个眼熟,留下一个好印象,这很正常。 计世福见丁蟹并未反感他介绍门下精锐弟子的举动,他立马朝着四个儿徒弟使了个眼色,让他们这次好好表现,好给丁蟹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 “还不快提前谢谢你们丁师伯的照顾。” 早已成年的风、雨、雷、电也不是傻子。 丁蟹在武夷神宫力压当代所有同辈之人,召唤陨星救出当代武夷神君的奇事。 经过武夷神宫的不断宣传,早就传遍南方灵幻界。 要不是凑巧,他们这辈子都很难有机会在这种大人物面前露脸。 “多谢师伯替我等压阵。”x4 “好说,好说。”丁蟹依旧客气的回应了风、雨、雷、电四人的问好。 问礼过后,风、雨、雷、电四人立马尽展生平所学,向着高树林内的武将墓摸去。 电身法最轻盈,几步助力之后便跃上了树梢朝着林中摸去,为其他师兄弟充当开路先锋。 这一幕让一直关注着他们的丁蟹不由得点了点头。 世间上绝大部分僵尸都是依地跳跃的,只要不倒霉的碰到飞僵这类特殊存在。 在树上挪移不仅不容易被僵尸突然袭击,还能占据开阔视野早一点发现僵尸的踪迹。 风、雨、雷三人则呈三角箭头形跟在电的身后,由地面向着目标所在地快速前进。 这三人筋骨强壮,道法练的如何丁蟹暂且不知,但光看身体强度应该已经可媲美武者中的武师了。 结合手中特制的武器,一般的白僵他们三人就可单杀。 就是碰上黑僵,应该也能周旋一会儿,支撑到身后的其他师兄弟们赶来支援。 片刻后,在树梢挪腾转移的电率先传回情报:“师父,已经看到盗墓贼口中的那具武将墓了,当前坟墓周边并无异样,盗洞入口保持原样。” 风、雨、雷三人紧跟着也传回了地面情报:“师父,这座墓所在位置沼气浓厚,不能将明火带到附近。” “另外,盗洞入口出并未发现明显的僵尸外逃痕迹。” “我们初步判断,那头诈尸的武将僵尸应该还在墓穴中?” 得了准确信息后,以计世福为首的大部队先熄灭手中的火把,随后快步赶赴至一处破败不堪的坟墓前。 电从树梢跃下,朝着计世福拱手请战:“师父,这座坟墓周边沼气浓厚,想必墓里面的情况也好不到那里去。 要是指派人手下墓,下墓的弟子必须拥有夜视以及长时间闭气的能力。 弟子不才,正好同时拥有这两样能力,愿为师父分忧,下墓除掉那头僵尸。” 电很聪明,知道想要让丁蟹记住自己,就得先从一众师兄弟中脱引而出才行。 所以,他这趟豁出去了。 宁愿冒着被墓里那头僵尸杀死的风险,也要搏上一搏,看看能不能得到丁蟹的青睐。 计世福那能不知道自己这个徒弟的想法,但他也乐得成人之美。 于是乎,他准备点头同意电的请战要求。 但不等他点下头颅,开启观天法瞳扫视了一遍坟墓的丁蟹挥手止住了他的动作。 “计师弟,坟里有古怪,诈尸的这头僵尸不是你这些徒弟们能应付来的。 我看你此行带了不少火药,干脆将这些火药串联起来,一起扔进墓穴里,炸死那头僵尸算了。” 观天法瞳看不穿岳绮罗,是因为岳绮罗的灵魂本质已经近仙。 墓里头正靠在墓墙边缘静待猎物自投罗网的那头僵尸,可没这份本事。 观天法瞳一扫,丁蟹便大致看出了它当下的状态。 毛僵巅峰,飞僵未满。 这已经超出计世福这队人马所能应付的极限了。 上架前的最后一章,依然4k送上,这么有诚意,诸位读者老爷好意思不留下推荐票和月票吗 (本章完) 第78章 上架感言 第78章 上架感言 老熊萌新一个,本书前期有不少地方被喷成狗,但因为最新的章节审查政策,我还不敢随便更改那些毒点。因为想要解封就要麻烦责编跟审核沟通。 我是个社恐,想着能不麻烦责编就不麻烦人家了,所以好几个点愣是已读不回,一路装死到现在。 说实话,能一路闯到第四轮推荐于我而言已经挺不错了,没敢奢望更多。 我也知道上架以后,有很多陪伴了老熊小四十天的读者老爷要转战盗版或者直接弃书。 老熊也能理解,但还是厚着脸皮想要跟诸位老爷求个首订。 准备继续看正版的衣食父母们也别觉得老熊偏心,因为老熊已经准备好了大量稿子,就等上架爆更了。 老生常谈,明天中午十二点上架以后,我会陆续爆更五章总计两万字。 首销结束后,老熊会根据首销均订来决定爆更多少章。 我当前假追2323,真追大概在1300到1400之间,订阅大概率会降低不少。 所以,首销加更均订老熊我准备设在1000,多100均,我多加一更。 这个加更上不封顶,并且会在三天之内补上。 至于打赏,从舵主开始算吧,舵主加一章,堂主加两章,以此类推盟主加十章。 但作为一个手残党,我还是希望正常订阅比较好。 因为加更章节太多的话,我会忙不过来。 所以这只是按规矩附带加更条件,启用固然好,不启用更好。 好了,扯了这么多,我该继续码字去了。 (本章完) 第79章 遮龙山外烤蛟龙(求首订) 第79章 遮龙山外烤蛟龙(求首订) 计世福实力不错,已经有半只脚踏入了蜕凡境。 武法双修的他加上一柄有些门道的法剑,已经具备和普通蜕凡境修士掰手腕的实力。 然而,墓中的那头僵尸已褪去怨煞之气化作的尸毛,即将进入飞僵境。 法脉传承一般,道基勉强才到达上品计世福,即使立刻突破至蜕凡境,也难以战胜那头半步飞僵。 更何况,他还有这么多徒弟需要保护。 当参与战斗的双方实力达到一定高度时,低端战力的数量多少已难以左右战局。 就连风、雨、雷、电,都很难在这场战斗中派上用场。 稍有不慎,反而可能成为计世福的累赘。 夜色深沉如墨,斑驳的月光穿过重重阻隔,轻轻洒落在计世福的脸上,使得他此刻的表情显得阴晴不定。 计世福的心情正在急速起伏。 他并非听不进劝之人,丁蟹刚才话语中的含义,他已然明了。 这座坟墓中的僵尸,已非他所能应付。 为求稳妥,用炸药引爆整个坟墓才是最为合适的选择。 然而,若如此行事。 风、雨、雷、电他们好不容易等来的展示机会,便会付诸东流。 日后再想引起丁蟹这样的大人物关注,只怕比登天还难! 思量片刻,计世福歉疚地看了一眼垂头丧气的四个徒弟,决定稳妥行事为先。 “风、雨、雷、电,将你们师弟手中的炸药包全部收集起来,然后送到我这里。”计世福一旦下定决心便迅速调整心态。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风、雨、雷、电迅速将数十个炸药包送到他跟前。 计世福低头仔细测量一下盗洞的大小,随后按照盗洞的半径重新捆扎炸药包。 不一会儿,一个略显圆润的炸药包出现在盗洞前。 他掏出一张阳火符贴在炸药包上以后,便挥手示意门下弟子远离这里。 炸药包一旦爆炸,必将引发坟墓周围的沼气连环爆炸,届时,爆炸范围将很难控制。 为了避免误伤,风、雨、雷、电带领着众弟子退出去十丈有余。 丁蟹站在原地估算了一下沼气数量后,向他们挥手示意:“不够,你们还需再往后退二十丈左右。” 想了想后,他补充道:“想要不惊扰到马匹,你们最好派几人将马全部牵至高树林外。 记住,经过我先前所在的那片空地时,别忘了告诉那头躺尸的饕餮。 它今天胆敢趁我不在时偷吃伱们的马,今晚我会和它主人张之维商议,扒它的皮、抽它的筋,将其肉刮下打边炉。” 丁蟹清楚记得小饕餮被弄醒时看那些武法一脉弟子的眼神。 他要是不叮嘱一下,小饕餮虽无吃人的胆子。 但趁他不在时,吞掉武法一脉所有马匹的胆子却它却有,而且还很大。 计世福见门下弟子已经退到百米之外,便毫不犹豫地将贴了阳火符的炸药包扔进了盗洞。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瞬间在高树林中回荡开来。 巨大的冲击,冲击的地面开始剧烈震动。 风、雨、雷、电见状等人纷纷捂住耳朵,以防止耳膜受损。 爆炸产生的烟尘冲霄直上,遮挡住了众人的视线。 待到烟雾稍散,计世福一行人才敢上前查看。 只见原先的武将坟墓已被炸开一个大洞,周围的树木也被爆炸的余波震得七零八落。 一直立于原地,没受到爆炸丝毫影响的丁蟹目光锐利地扫视了一遍炸开的坟墓。 洞内虽然一片漆黑,但在丁蟹眼中与白昼没什么区别,看清洞中的情况后,他不由得眉头紧锁。 “丁师兄,怎么了?”计世福一直关注着丁蟹,见丁蟹皱眉,他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那头僵尸没死掉。”丁蟹没有隐瞒计世福:“让风、雨、雷、电他们赶紧撤离。” 从丁蟹口中得知藏于坟墓里的僵尸未被炸死后,计世福不由得深吸一口气。 能硬抗刚才那场爆炸,难不成自己遇到了传说中的旱魃? 丁蟹看出计世福的惧意,立即安慰道:“别担心,这具僵尸能从刚才的爆炸中活下来,纯粹是因为它生前有异,如今机缘巧合能遁地而已。” 能遁地,还而已。 丁师兄,你对僵尸的认知是不是与常人有所不同啊? 这种僵尸已经相当恐怖了吧? “对了,它已经超越了毛僵的范畴触摸到了飞僵的门槛,若不出意外,应该还能飞。 计师弟,你是准备拿它练练手磨砺一下自己,为突破蜕凡境做准备,还是由我出手解决它?” 丁蟹从始至终就没把地洞深处的那头半步飞僵当回事。 即使它立刻进阶,彻底化为飞僵,也抗不住他一巴掌。 只是丁蟹见计世福如今离蜕凡境只差临门一脚,稍加刺激,便能收回停留在筑基境的另一只脚,因此不想出手打断计世福的机缘。 面对丁蟹的询问,计世福原本想说丁师兄,你太高估我了,我可没能力单独对付半步飞僵。 但话到嘴边,他意识到丁蟹刚才的话另有深意。 丁蟹是在跟他承诺,待会为他保驾护航,让他有机会亲身感受半步飞僵的压力,继而尝试彻底跨入蜕凡境。 若是没有丁蟹在一旁,信奉正邪对立、终生搏斗的计世福,定会率领门下弟子与这头半步飞僵死战到底。 是生是死全看天命,身为茅山道士他们奉道而行,终生无悔。 但丁蟹的存在,大大提高了降他妖除魔时的容错率,让这件事完全没必要跟以往一样那么死板。 “风、雨、雷、电,带领你们师弟退出高树林,丁师兄,请你为我压阵助我一臂之力,今日,我便来会一会这头半步飞僵。” 计世福话音刚落,一双猩红浑浊的眼睛悄然睁开,在洞口深处死死的盯住他。 计世福降妖除魔多年,对危险的感知极为敏锐。 他立刻运转法力催动法剑,与洞口深处的半步飞僵对峙起来。 他手持法剑,眼神坚定,比一旁吊儿郎当的丁蟹,看起来更像茅山师傅。 风、雨、雷、电四人一见计世福如临大敌的模样,便明白这场战斗他们只能远远旁观,无法插手。一旦靠近,只会成为自家师父的累赘。 于是,他们立刻按照计世福刚才的指示,带领师弟们向高树林外退去。 眼见大批活人远离自己,藏于地底深处的僵尸立马在地底深处嘶吼起来,发出自己的怒吼。 “昂、昂、昂,吼” 这头半个身子已挤进飞僵境界的恐怖僵尸,每次嘶吼时都伴随着浓厚的尸气喷发。 瞬间,数道尸气冲出地洞,仿佛有生命一般朝计世福袭去。 计世福见状,深吸一口气,体内法力涌动,催使手中的法剑瞬间划出数道剑芒,击散了尸气。 他不喜欢被动挨打,身形一动便冲上半空,御使剑芒向地底深处的僵尸发动攻击。 夜空中,法剑划出一道道耀眼的剑光,仿佛要将高树林里的黑暗全都撕裂一样。 计世福每次挥剑,都带有勇往直前的气势,誓要将地穴深处的僵尸斩为两段。 然而,藏于地底深处的半步飞僵对此却毫不在意。 任由剑光劈砍在自己身上,只是嘶吼声愈发猛烈,口中喷出的尸气愈发浓郁。 “吼,昂” 直到连续遭受多次攻击后,这头半步僵尸才终于不耐烦。 一声爆吼之后,这具已经拥有飞天之能的半步飞僵直冲半空中的计世福而来。 计世福见状心中一紧,身躯灵活一扭化作数道残影,巧妙地避开了僵尸的猛扑。 随后,他分散的残影又瞬间从四面八方朝着僵尸围攻而去。 这次,他不再只是简单地挥动法剑斩出剑芒了,而是将法力与剑芒完美融合,激发一道道威力强大的斩邪之光。 这些斩邪之光在计世福手中展现出不同的威势,有的快如闪电锋锐无比,有的重如泰山立达万钧。 这头半步飞僵虽然强大,但在计世福的凌厉攻击下,也开始显得手忙脚乱。 终于,在一次猛烈的攻击下,半步飞僵的身形开始摇晃。 计世福抓住机会,法剑猛然一挥,一道璀璨的剑光划破夜空,直取僵尸腰部,将其斩为两段。 “师父真厉害!”高树林外的风眼力过人,看到这一幕后立马激动得跳了起来。 雨、雷、电三人也同样激动不已。 这可是能飞天遁地的半步飞僵啊,竟被自家师父一剑斩断。 一直处在第一线的丁蟹看着气喘吁吁的计世福,开口问道:“计师弟,胸中那口气顺直了吗?” “丁师兄,我修道至今从未有过如此酣畅淋漓的感觉。” 丁蟹笑了笑:“看来你心中那口气是顺直了。 想来回去闭关一段时日,应该就能顺利的突破至蜕凡境。 既然如此,师兄我可就出手收拾手尾了。” 收拾手尾? 计世福疑惑不解,这头半步飞僵已经被他斩于剑下,那还有什么手尾需要收拾? 丁蟹看出计世福的疑惑,朝着半步飞僵断成两节的尸体那边颔首示意了一下。 计世福抬头看去,只见刚才已经被他斩成两节的半步飞僵,居然已经重新粘连到一起。 在一身磅礴的尸气辅助下,原本断为两截的尸体正在快速愈合。 该死,它刚刚是诈死! 下意识的,计世福握紧手中的法剑欲要上前拼命。 丁蟹闪身到他身前,挥手制止住了他。 右脚轻跺,半步飞僵身下的泥土瞬间化作一具泥棺,将半步飞僵吞噬了进去。 随手招来一缕月光,丁蟹以月光为墨在泥棺上刻下封禁阵势。 随着阵势的落下,原本躁动不安的半步飞僵瞬间安静下来。 将泥棺收入符囊中后,丁蟹看着一旁目瞪口呆的计世福,笑着提醒他:“计师弟,托住下巴,别真掉下来。” 计世福那能听不出丁蟹是在调侃自己:“丁师兄,你这手段,真是神了!” 计世福没开玩笑,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一头能飞天遁地,能御使尸气弥合伤势的半步飞僵,不比正统的飞僵差到那里去。 可在丁蟹手中,这头半步飞僵的表现连条狗都不如。 只能说,丁蟹无愧茅山五杰魁首之名啊! “吼,主人,丁蟹歧视我,我可是饕餮一族的末裔,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他居然怀疑我会偷吃他小弟的马。 还威胁我,要是敢不听他的话就要扒我的皮抽我的筋,刮了我一身的肉涮火锅。”高树林边缘,小饕餮看见张之维以后,立马屁颠颠上前打小报告。 可惜,它的小报告打着打着就发现自家主人张之维有些不对劲。 你吞口水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感觉你的眼神这么无良? 说着说着,小饕餮自己脚底抹油先溜了。 他怕自己再不走,就真要下锅滚一滚了。 “大张,怎么回事?怎么一幅没精打采的样子?”丁蟹见张之维垂头丧气的模样,不禁有些疑惑。 前面大方伯里的僵尸难不成比他刚逮住的半步飞僵还要稀有?就连张之维都吃瘪了? “老丁,别提了,镇子里根本就没僵尸,是米铺老板和棺材铺的掌柜的在装神弄鬼。 我守了大半夜,结果等来一帮子大活人,真是倒霉透了,赏了他们一人一个大嘴巴子后,我这就回来了呗。 你这怎么回事,怎么搞出这么大的场面来?”张之维朝着丁蟹身旁的计世福微微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 “我来为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在富康县这边的同门,南茅武法一脉的掌门人计世福。”知道张之维守了个大乌龙后,丁蟹立马转移起话题。 “原来是计道友,你好,鄙人龙虎山天师府张之维。”听闻计世福和丁蟹同属一宗,那怕张之维此刻心情很一般,还是勉强挂起笑脸跟计世福寒暄了几句。 计世福也不是呆子,看出张之维因为刚才的乌龙事件情绪不怎么样后,客套几句就带着弟子离开了高树林。 平定尸祸的任务已经完成,还顺利的和茅山五杰魁首丁蟹搭上了关系,没必要在死赖这了,那样只会让人讨厌。 在大方伯丢了面子的张之维也开始催促丁蟹,喊着要早点赶到遮龙山。 知道因由的丁蟹顺应了张之维的心意。 于是乎,数日后的清晨,两人一兽在蛇河边上烤起了蛟龙。 今天第一章,老规矩4k,求首订,求各种票票 (本章完) 第80章 饕餮逞凶,飞僵晋升(求首订) 第80章 饕餮逞凶,飞僵晋升(求首订) 丁蟹依稀记得,蛇河藏尸洞内好像有一条即将化蛟的青鳞大蟒。 他来到遮龙山前,张开观天法瞳往藏尸洞内一探,果然发现一条青色巨蟒正在捕食食人鱼。 为了感谢小饕餮这些日子没日没夜的赶路奔波,张之维踏水进入藏尸洞,将那条正享受美食的青鳞巨蟒捞起,放到小饕餮面前。 “嗟,吃吧。” 看着面前这条数丈长、水桶粗的青鳞巨蟒,小饕餮原本是颇为兴奋的。 这种身怀稀薄龙血的异兽,对于虚弱至极的它来说,无疑是上佳的补品。 然而,张之维的语气触动了小饕餮敏感的神经。 我是饕餮,不是狗!岂能随意听从你的命令吃嗟来之食?我也是有尊严的! 愤怒之下,小饕餮大声对张之维吼道:“我要吃熟的!” 张之维听后,并未觉得过分。 前日上午,他身上的大药灵材已用尽,为了激励小饕餮继续出力驼他们俩个南下,他没少用卤鸡烤鸭等美食引诱它。 他以为,小饕餮想吃熟食,应是这两天被他把嘴喂叼了。 考虑到返程仍需要小饕餮既出身子又出力,张之维砍下几颗参天古木,将尚处于茫然中的青鳞巨蟒串起现场烧烤起来。 一试之下,丁蟹和张之维惊讶地发现,异兽之肉烤制后竟然如此香醇! 嗅着空气中诱人的香气,两人心中一动,随即想到了瀛台那头黑蛟的蛟躯。 丁蟹原本计划将这头阳神境的蛟躯带回茅山,看看宗门能否将其炼制成傀儡。 他想将炼成蛟龙傀儡留给师父青云子,作为自家师父肉身腐朽后的临时归宿。 然而,前两天在高树林得到的那头半步飞僵后,使丁蟹的想法又有所转变。 与黑蛟的蛟躯相比,自家师父或许更青睐人形身体。 那头出世不久便化为半步飞僵的僵尸,显然比符囊中的黑蛟更适合作为师父的傀儡躯体。 所以,丁蟹毫无负担的将黑蛟从符囊中拿了出来,和张之维一起享用起来。 他与张之维一同将海子里那头黑蛟剥皮抽筋,剔骨片肉。 不论是烤炙还是炖汤,蛟肉的味道都是无与伦比的。 烤炙时,只需将蛟肉切成半透明的薄片置于火堆之上。油脂便会缓缓溢出,香气四溢,令人垂涎。 待肉色微焦,便可品尝,一口咬下去,外焦里嫩,满口鲜香,回味无穷。 炖汤时,只需将葱姜和蛟肉一起放入砂锅细火慢炖。 时间流转间,蛟肉的精华与葱姜的香气融合,形成独特的鲜香。 待到汤色浓郁如牛乳时,便可以享用,此时蛟肉鲜嫩q弹,汤汁香醇回甘,令人陶醉无比。 丁蟹和张之维是吃美了,旁边的小饕餮却急眼了。 看看眼前一没扒皮、二没抽筋的青鳞大蟒,在看看丁蟹两人面前隐隐泛着荧光流着神华的蛟肉,小饕餮馋的口水从眼角流了下来。 大家都是一路人,非要分的那么清干嘛? 知道丁蟹二人肯定不会跟自己分享蛟龙肉的小饕餮,恶狠狠的咬在了青鳞大蟒最肥美的肚子上。 疼的还没死透的青鳞大蟒流下了忏悔的泪水。 当蛇这么多年,青鳞大蟒头一次如此痛恨自己发达的神经。 丁蟹二人享用美食之余,也在讨论藏尸洞该怎么处理。 摸金三人组战战兢兢勉强通过的藏尸洞,丁蟹和张之维无论是谁都能如履平地的趟过去。 就算藏尸洞里的人彘全部复活也不够他俩任意一人一巴掌拍的。 可他俩身上的道士的身份,让他们没办法坐视藏尸洞里那些冤死的亡魂继续受折磨。 “老张,你身为龙虎山天师府的候选天师面子比我广,要不,你这两天辛苦一点。 跑一趟昆明,从那儿借道下一趟地府,请几位判官来帮忙收走藏尸洞内的那些残魂。 虽然咱们身为道士,都会两手超度经文,但这事咱们不专业啊。” 丁蟹心里坏水直冒,想撺掇张之维出马扛下这件事。 然而,张之维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回应道:“伱自己怎么不去,地府自有规矩,判官们各有职责。 想请他们帮忙并非易事,除了人情面子还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你要是愿意出这笔费用,我即刻前往昆明,卖了这张老脸请人来相助。” 丁蟹自知理亏,讪讪地笑了笑没敢接话。 要知道,地府认同的交易货币唯有地脉凝结的阴禄,其价值远超一般的人间珍宝。 这种东西,除了在地府当值的各路鬼差、判官,三山符箓这种体量的宗门,每年都分不到多少。 别说是他了,就是掌门大真人青海想搞一些阴禄都得费劲的很。 因为,一年阴禄能在天寿已尽的基础上,无条件延人一年寿命! 直至延寿之人的阴寿同样也尽了为之! 当初要不是丁蟹急需资源,青云老道可舍不得用它换取资源。 张之维也没好心眼,他边吃蛟肉边笑着调侃道:“老丁,要不你辛苦一段时间。 多操劳个十天半个月,为那些残魂诵念灵宝度人经,茅山乃是灵宝正宗,这专业绝对对口。” 丁蟹暗骂张之维:呸,老子信了你的邪。 灵宝度人经是能超度亡魂,但若无水陆法会、罗天大蘸之类的法阵加持,单凭一人之力想要超度大量亡魂,比登天还难。 丁蟹现在就能登天,但让他一人成军搞出比水陆法会、罗天大蘸还要强的声势,他还真做不到。 丁蟹心中暗骂张之维之余,表面上仍笑脸相迎,毕竟,是他准备先坑张之维在先,真计较起来是他理亏。 “老张,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我们本是同伴,应相互扶持。不如我们一起想办法,看能否找到两全其美的解决方案。” 略过互坑之事,丁蟹二人凝视着眼前雄伟的遮龙山陷入了沉思。 遮龙雪山巍峨耸立,如巨人般屹立于天地间,静静地守护着滇南这片古老的土地。 其主峰高耸入云,终年积雪不化,阳光下,雪顶熠熠生辉,犹如蓝天中镶嵌的璀璨明珠。 山风吹过,不仅带来了山顶的凛冽寒意,同时也带来了雪山顶部的清新气息。 即便在山脚蛇河之畔,空气中也弥漫着淡淡的雪香。 深吸一口,仿佛能涤荡心灵,令人精神焕发。仰望雪山,连绵起伏,峰峦叠嶂,宛如一幅巨大的水墨画卷在天地间徐徐展开。 山间云雾缭绕,时而聚拢,时而飘散,为这座雄伟的山峰增添了几分神秘与朦胧。 这般美如画的风景,一般人会掏出相机拍照留念,二般人会一边吃着bbq一边直呼卧艹。 丁蟹这个三班人就不一样了。 脑洞比较大的他,想给遮龙雪山开个天窗,让山顶的阳光射进暗无天日的藏尸洞内。 然后让张之维这个大号电灯泡承接阳光,净化藏尸洞里的一切鬼祟,顺带送走那些受了两千多年折磨的冤魂。 将自己当前拥有的各种工具一一列出来后,丁蟹发现,这个脑洞真有可能实现。 首先,有请我们的一号大牲口张之维。 超度这活太精细,张之维只配打下手,但挖洞这活对他而言没什么难度啊。 只要法力不枯竭,他挖到天荒地老也没问题。 其次,一号大牲口张之维的宠物小饕餮,也是个挖洞的好手。 饕餮一族饿极了以后,山石土木都能吃,挖个洞对它来说问题应该不大。 初步拟定,它可以作为二号大牲口使唤。 最后,自己手里可是还有个能遁地的半步飞僵。 它的遁地方式比较粗暴,是以尸气引导地磁之力,排挤开前进方向的泥土遁行的。 无论是速度还是效率,都比五行大遁差了十万八千里。 但用在这里,正好合适,丁蟹决定了,它就是三号大牲口了。 当然了,为防它实力不足,排挤不动坚硬的岩石,丁蟹决定给它史诗级加强一波,让它晋升飞僵。 藏尸洞里那么多阴祟邪气,全部喂进它肚子里以后,足以让它轻轻松松的将另外半个身子挤进飞僵层次了。 至于它晋升飞僵以后会不会造丁蟹的反。 不好意思,蛇河边上正在疯狂bbq里的两人一兽里,最弱的那个兽都能轻松的拿捏一头飞僵。 想要逃脱丁蟹的控制,它蜕变成旱魃还差不多。 理清思绪后,丁蟹一本正经的看向张之维:“你说我们给遮龙雪山开个天窗,让藏尸洞里的兄弟姐妹们也见见阳光,怎么样?” “不怎么样。”张之维想都没想就要拒绝丁蟹。 给遮龙雪山开天窗,你怎么不给长城贴瓷砖去。 这工程量,是人干的事吗? 恩?等等,人干不了,不是还有兽在吗? 张之维想着想着眼睛不由自主的亮了起来。 一旁正在狂嗦蛇骨的小饕餮莫名的感觉背后一凉。 考虑到这里的山风多来自遮龙山山顶,本就自带寒气,它也没想太多,继续开开心心的嗦起了蛇骨头。 两个人类坏种对视一眼后,笑嘻嘻的拿起手中的石碗碰了一杯。 三天后,由一号大牲口升迁而来的蓝帽子监理,开始监督起二号大牲口和三号大牲口努力挖洞。 二号大牲口起初不是没有反抗过蓝帽子和白帽子的暴政,可他们不仅拳头邦邦硬,给的也太多了。 遮龙山背面的原始丛林他们都当做报酬赏给它了,各种奇异草珍惜灵材。 只要它完成既定任务,就可以让它随便吃。 平日里张之维扣扣搜搜才喂几株的大药灵材,这里遍地都是。 就连蛊雕这种外面早就已经绝迹的小雀儿,这里面都有一群。 不就是挖石头吗,只要你能包吃包住,小饕餮觉得自己能挖到世界毁灭。 三号大牲口对蓝帽子和白帽子的反抗更加激烈,彻底晋升飞僵以后,它的灵智已经不逊色于十来岁的儿童。 稍微正常一点的僵尸,谁肯给人当苦力挖石头。 可惜,都没用蓝帽子和白帽子出手打翻它,二号大牲口小饕餮就主动为二位领导分忧,强势镇压了它。 在两个大牲口不知疲倦的联手协作下,来到遮龙山的第十天,丁蟹终于如愿的给巍巍遮龙山开了一个笔直的天窗。 从上到下验收了一下天窗的笔直程度后,挺满意工程质量的丁蟹开始忙碌起来。 他先是将这些天用石英砂炼制一次性阵盘,由上到下的安插在开凿出来的洞穴中,随后将藏尸洞中也布满了阵盘与阵旗。 最后,请出原一号大牲口,现天窗工程总监,龙虎山天师府嫡传张之维,站在遮龙雪山之巅施展金光咒,聚集天地间逸散的阳光,将之传导进布满阵盘的洞穴中。 霎那间,原本暗无天日的藏尸洞迎来了千万年未曾见过的阳光。 藏尸洞中,主持阵势的丁蟹步罡踏禹开始做法:“天清地灵,众生得净,吾奉三茅真君急急如律令。 鬼门大开,地府接引,渡无量众生往生,助天地万灵归真,金光凝,万物生,开!” 一声爆喝后,被铁链悬挂在半空中的蛊甬瞬间如遇见烈日的初雪一样,消散了个干净。 漂浮在蛇河中的痋人也迎来了一切的终末,在温和的阳光下,分解成光点,沉入了亘古不变的蛇河中。 蛇河两畔的岸边上,堆积如山的尸体,也在金光的照耀下烟消云散。 短短一刻钟不到,原本阴暗潮湿鬼祟遍地的藏尸洞,彻底变了个样,再也看不到一丝阴祟。 耀眼的金光下,数以万计的残破虚影褪去了原来的狰狞,面容平静的走进了温和的阳光中,向丁蟹遥遥一礼后,重归于天地。 待到最后一个残魂离开后,丁蟹缓缓收功,满怀笑意的离开了藏尸洞。 踏波走出献王命人开凿出来的运输水道,丁蟹刚上岸,便疲惫的晕了过去。 立于山顶的张之维看到这一幕后立马从山顶一跃而下,滑翔到丁蟹身边。 伸手把住丁蟹的命门仔细探查了许久,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体内法力消耗过度,脑海中神识几乎消耗殆尽,问题不大。 没错,在旁的修行人眼中,能要命的问题,在张之维这就是问题不大。 已经朝着先天道体蜕变的张之维深知这种体质的恐怖,别人身上要命的伤势,在他们这,都是小问题。 今天第二章,4k,没得说,就一句话,求各位给个首订,剩下来三章,会在晚上发出来。 (本章完) 第81章 霍霍虫谷,搜刮献王墓(求首订) 第81章 霍霍虫谷,搜刮献王墓(求首订) 睡了整整三天后,丁蟹伸了个懒腰悠然醒来。 环顾四周,见山神庙里尚算整洁,他心中给张大总监默默记下下一功。 永不兑现的那种。 老张是有心人哪,还知道将他安置在屋内,不错。 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丁蟹便走出了山神庙。 出了庙以后,他望着左侧生机勃勃的虫谷,又看了看右侧那如狗啃过的原始丛林,不由得陷入沉思之中。 他没记错的话,右侧丛林本应高大茂密,树木交错,枝叶茂密到形成天然屏障的地步。 阳光偶尔透过缝隙洒落,只能形成光柱,勉强照亮丛林深处。 在那片丛林里,生物们各展生存之道,猴子在树间灵活跳跃,色彩斑斓的蝴蝶在丛舞动,小鸟在枝头欢唱。 可谓是风景美如画才对,现在是个什么鬼? 丁蟹愣神之际,张之维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猛捶小饕餮向着山神庙走来。 “我告诉你,别不知好歹,赶紧给我吐出来!我好说话但庙里躺着的那位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要是醒来,真的可能扒你的皮,抽你的筋,割伱的肉涮火锅。” 但是,无论张之维如何捶它,小饕餮都毫无反应。 到了最后,它干脆双眼紧闭,开始装死。 “怎么回事?”丁蟹好奇地向张之维问道。 正装死的小饕餮在听到丁蟹的声音时,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我们不是把这片原始丛林赏给它了吗?这孽畜三天前忙完后,就赖在这林子里大吃大喝。 它个没眼力见的,吃光了林子里大药灵材、珍奇异兽后,连生机稍旺的树木也不放过。” “这本来也无所谓,既然我们答应将这片林子赏给它,它再怎么糟蹋也是它的事。 但千不该万不该,连人都往肚子里吞,我刚才捶它,就是为了这个事。” 人?这里哪有人? 蛇河下游遮龙古寨的来人了? 丁蟹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但眼前光秃秃的原始的丛林提醒了他,献王的大祭司似乎就葬在这片丛林中的某棵妖树里。 难道说,它吃树的时候连树带棺一起吞下去了? 大祭司手中的黄金短杖虽然在后续的旅程中有些作用,但那是对于摸金三人组而言。 对于丁蟹二人来说,那玩意儿没有任何用处。 但丁蟹并未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的猜测必然正确:“它没吃蛇河下游遮龙古寨的人吧?” “那到没有。我想让它吐出来的是一具藏在树中的棺材。 按那棺材的形制,里面明显已经葬了人,它吞噬那棺材与生吃人的尸体有什么区别。” 张之维仍旧有些愤愤不平,希望能从小饕餮的肚子里取出那具棺材。 生而为人的他,无法容忍自己的宠物日后以人为食。 若有那一天,他誓必亲自出手清理门户。 “算了吧,看它这副模样,能吐早就吐了。”丁蟹能理解张之维的想法,但饕餮一族的胃连它们自己都无法控制。 吃进它们肚子里的东西,除非特别坚固,不然进了肚子基本上就被消化的差不多了。 小饕餮难得听到丁蟹为自己说了句公道话,然而,它并未因此感激丁蟹,反而暗中提高了警惕。 十几天前,丁蟹这个混球让张之维这个混蛋给它逮了一条青鳞大蟒。 然后没多久,它就苦哈哈地挖穿了一座山。 现在,他突然又对自己这么好,其中必有蹊跷。 丁蟹并不知情小饕餮此刻正在在心里诋毁他,否则他一定会从张之维手中夺过小饕餮,狠狠地赏它一头包。 劝解完张之维后,丁蟹开始关注自己为自家师父准备的礼物。 “我那头飞僵被你弄哪去了?” 知道三号大牲口的本性的丁蟹就没指望这个大牲口能在他昏迷期间安分守己。 “你那飞僵不安分,你昏迷当晚就想暗杀你,被我制止后,又企图悄悄溜走。 它甚至诱导小饕餮,跟它一起沿着蛇河到下游,将遮龙古寨的人吃干净。” 张之维对那头飞僵甚是厌恶,上来就给它上了一大堆的眼药水。 “废话,指望僵尸是个好鸟?你没睡醒还是我没睡醒? 它被关那儿了,赶紧把它放出来,接下来还有用呢。” 丁蟹怎么可能不清楚三号大牲口的本性,之所以没有立马抹去它的神志,纯粹是看它还有用,不然早送它去轮回了。 张之维闻言,指了指左侧生机勃勃的虫谷:“喏,我把你那头飞僵关进这条虫道里了。 说起来也挺奇怪,它自从进了这条虫道,就再也没出来过。 要不是我能感受到自己设下的禁制就在虫道里,我甚至都以为它已经溜之大吉了。” 待在虫谷里不出来?丁蟹不记得虫谷里有什么奇特之处? 得知飞僵的下落后,丁蟹不再多言转身向着虫谷走去。 能熏瞎陈瞎子一对夜眼的毒瘴在丁蟹面前毛作用不起。 张之维望着丁蟹远去的背影也跟了上去。 步入虫谷之后,丁蟹察觉到了一不对劲劲之处。 虫谷里的生物似乎都陷入了狂暴状态,原本泾渭分明的毒虫们全都躁动不安起来,疯狂地撕咬着周围一切生物,包括它们的同类。。 这不应该啊? 虫古的生态环境依托于地底的霍氏不死虫,只要霍氏不死虫不出问题,虫谷就不会出问题。 丁蟹微微皱眉,探出神识,开始快速寻找起自己那头飞僵。 片刻后,他在虫谷后半段一处天然裂缝中,发现了飞僵的踪迹。 既然来了,那就进去看看。 被张之维撵进虫谷的飞僵正趴在一只青铜巨兽身上,狠狠的吞噬它的生命精元。 看到一情况后,丁蟹总算知道虫谷里的毒虫全都躁动不安了。 它们生命源泉霍氏不死虫,已经被飞僵从屁股上开了个洞,吞吃的只剩一层皮囊了。 没了霍氏不死虫,这些依托不死虫才能生存的毒虫,很快就会一族接着一族灭绝。 再不躁动,它们就再也没机会躁动了。 怪不得那头飞僵进了虫谷以后就不肯出去了,原来寻到了能让它短时间内继续勇精猛进的口粮。看着眼前气息更加幽深,眼神更加灵动的飞僵。 丁蟹上前毫不客气的一脚将其踹开八丈远。 被丁蟹踹开以后,飞僵瞬间暴怒欲要杀死阻拦它进食的人。 可不等它有所动作,数道闪电突然从它身体各处大窍中冲出,电的它跟个三孙子一样。 “吃吃吃,就知道吃,体内生机过剩了都不知道。”没拿这头飞僵当回事的丁蟹,之所以踹开它可不是看不得它好。 恰恰相反,已经准备抹去它的神志将其制成傀儡送给自家师父青云子的丁蟹,当下很重视它的。 大量的生机确实能让它朝着旱魃迈进一大步,但过量的生机只会破坏这具飞僵体内自带的造化。 僵尸这种东西,不在三界中,跳出五行外。 按理来说生前的一切,都和死后诈尸的僵尸无关。 但天下这么大,总是会出现一些意外。 眼前这头能够遁地的僵尸,便是其中的一例。 根据丁蟹推测,这头飞僵生前在土行上的天赋,可能不比石坚的雷灵体低。 并且,它死后应该曾偶然得了富康县那一代的特殊风水眷顾。 多方面因素叠加下,它这才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成为飞僵。 可要是让它继续趴在霍氏不死虫身上继续吃下去。 最多一天时间,这具飞僵体内过量的生机,就会压垮其他力量主导它进行新一轮的进化。 因为它此次进化的力量主要来源于体内堆积的生机,完成进化以后,它的力量也会不由自主的偏向这方面。 如此一来,它最得丁蟹看重的土行天赋,很快就会被新的力量磨掉大半。 对丁蟹而言,这头飞僵要是失去了自带的土行天赋,也就没了培养的价值。 茅山后山镇魔塔里当下就有几具被磨成了白板的飞僵,手上功勋足够就能兑换出来。 相比较那些已经被‘养熟’了的飞僵,眼前这头飞僵唯一的优势就是在土行方面的天赋。 它要是没了这个天赋,丁蟹为什么非要培养它。 就凭它身上的尸臭辣眼睛吗? 浑身焦黑,抽搐不止的飞僵越发焦躁狂暴。 可惜,任凭它如何挣扎,都没有任何卵用。 石坚那种具有雷灵体的人死后化作僵尸的话,或许能够不惧一般的雷电,它一土行天赋出众的僵尸可还没这本事。 趁着飞僵倒地的机会,丁蟹走上前伸手在飞僵的各处大穴中,又补充了一些雷电,重新加固了一下它体内的禁制。 “老丁,我记得茅山炼制僵尸的方法好像不是这样的吧?”这话憋在张之维心中好久了。 他知道丁蟹有将这头飞僵炼制成傀儡的打算,但见多识广的他真没见过丁蟹这种练尸方法。 正常修士练尸,第一步就是抹去僵尸的神识,然后带着僵尸辗转各类阴煞绝地。 以秘法催动僵尸缓缓吸纳阴煞绝地的怨煞之气,慢慢推进僵尸的道行进境。 极端一点的修士练尸时,除了喂养僵尸的东西不一样,由怨煞之气换做了人血,其他的基本上没什么差别。 可丁蟹练尸,不抹去僵尸体内的神志也就算了。 没事还打着惩戒的名义用雷霆帮僵尸练体,帮僵尸把基础打的更结实一点。 你这是养僵尸吗? 我养宠物都没你这么细致。 “茅山藏经阁里的练尸术都是外茅从野茅手里收缴上来的,虽然历代都会有感兴趣的人推陈出新。 但万变不离其宗,很难发挥出一头僵尸的最佳潜力,反而会磨灭僵尸自带的天赋。” 作为灵宝正统,茅山本来没有练尸这门传承的。 但架不住外面打着茅山名义的野茅喜欢练尸啊。 对于那些生活在灵幻界阴暗面的野茅而言,练尸多好啊。 原材料到处都有不说,就连喂养僵尸的饲料,狠下心来也能到处都有。 并且,僵尸不死不灭,能做到一尸传三代,人走尸还在。 可比符宝、法器之类的易损法宝实惠多了。 他们练尸练嗨了,茅山清剿作恶野茅时,抄家也抄懵了。 《我和僵尸有个约会》、《如何保养僵尸的二十种妙法》、《怎么让僵尸怀孕二三事》. 有关于练尸的秘籍,零零总总占到了诸多野茅传承中的一半。 另一半则是养鬼,为什么野茅喜欢养鬼,理由和他们喜欢养僵尸一样。 给张之维稍作解释后,丁蟹朝着他手上的小饕餮看去:“让它吞掉这头大虫余下的生命精气吧。 它的灵魂和肉身差距太大,再不补充一些生命精气,再有个十来年,它就必须陷入沉睡,不然必死无疑。” 小饕餮身上的问题,丁蟹和张之维全都清楚。 时代变了,没机会成长起来的小饕餮灵魂太过孱弱,根本没办法支撑起它那强大的体魄。 小马开大车或许很爽,但小马拉大车就要了它的命了。 所以,在遇到丁蟹和张之维之前的那些岁月,小饕餮多数时候都是在沉睡中渡过。 偶尔醒过来,随意弄点东西糊弄糊弄自己的胃后,它就又睡了过去。 除却跟着它娘舅屁股后面混的那段日子,张之维靠着强横的武力收服它的这段时间,是它迄今为止清醒的最长时间。 “对了,等它吞完霍氏不死虫体内参与的精气,让它顺带把外面的虫谷刮个层把层地皮吧。 虫谷里面有不少毒性浓烈的天材地宝,我们俩不玩毒,采摘了也没什么用处,正好便宜它了。” “你又想让它干嘛?”都不用小饕餮暗自嘀咕了,张之维就能看出丁蟹又要拿自己的宠物当大牲口用了。 “这里是西汉时期滇南本地土著献王为自己选定的埋骨之地,除了大自然中天生地养的各类灵材宝药,还有数之不清的金银珠宝。” “你缺钱?”张之维不解。 世俗财物对他们这个境界的修士来说不能说一点用处都没有,但也微乎其微了,丁蟹要那么多钱干嘛用? “不缺,但我有个资质平平这辈子可能会止步于阴神的师弟。 他求不得长生,我总要保他一世荣华富贵吧。”丁蟹坦然的道出原因。 第三章,还是熟悉的4k,求票,求首订,第四章会在十二点左右送上,都是时间按顺序来的,主要是听说多点更新曝光更多一点,第五章会在凌晨送上。 (本章完) 第82章 开开棺材,社区送温暖 第82章 开开棺材,社区送温暖 听完丁蟹需要钱的因由,张之维愣了一下,他好像也有很多求不得长生只能当个富贵闲人的师弟。 沉默片刻后,张之维开口替小饕餮答应了这场交易:“我也有不少师弟,咱们二一添作五。” 达成共识的两人当即将目光看向目露惊恐的小饕餮。 “我这拢共有两个选择,你要不要听一下?”丁蟹和颜悦色的对着小饕餮说道。 看着皮笑肉也笑的丁蟹,小饕餮疯狂的摇脑袋:“我不听,也不想知道,这具大虫子我不吃了,外面那些天材地宝我也不要了,你们放过我,行不行?” 张之维听了小饕餮的话温和向着丁蟹说道:“你看这孩子,都高兴的说胡话了,伱有什么计划赶紧告诉它,免得它兴奋的嘎掉。” 见自己肯定逃脱不了丁白帽子和张蓝帽子的压榨,小饕餮立马蔫了起来。 为了防止自己选中的大牲口出工不出力,丁蟹笑着为小饕餮精心介绍自己的计划:“你放心,我们俩都是有良心的人,不会干压榨童工的事。” “第一,我准备让你带着我这头飞僵,先将咱们脚底下的一条暗河打捞一遍,报酬是这条活了上万年的霍氏不死虫和外面的虫谷。 记住,咱们脚下这条地下暗河里有一座象墓,里面的象牙你可不能给我掰断了。 第二,过了虫谷以后,咱们就到献王墓的核心地带了,献王这个小儿搜刮了不少奇珍异宝。 我看得上的奇珍异宝,你记得帮我背” “等一等。”小饕餮举手提出了异议:“你刚刚不是说给我两个选择吗?我怎么听着好像两个活都压在了我身上?” “没错,是给你两个选择,但都是必选题,有问题吗?”丁蟹笑意盈盈的看向小饕餮,眼中闪烁着亮(寒)光。 见丁蟹直接不要脸了,小饕餮立马撒泼打滚:“你干脆扒了我的皮算了。” “哎、哎、哎,小同志注意一下形象,搞的我们好像在压榨童工一样。”张之维熟稔的摁住正在地上打滚的小饕餮。 “我说真的,你们干脆扒了我的皮自己炼制储物法宝,然后自己搜刮去吧。”被摁住的小饕餮爆出一个惊天猛料。 “我们饕餮一族天生与空间有着极高的亲和,胃虽然是与空间亲和度最高的器官,但其他器官对空间的亲和度也不低。 我记不得是先秦还是两汉,经常有人找到我娘舅,向我娘舅求取一些褪下的死皮角质,加入异种金属中炼制储物法器。 丁大混,呸,丁大善人你对空间一道这么精通,我忍着疼,给你扒两张巴掌大的皮,应该够你炼制储物法器了。” 说着,小饕餮撅起了屁股,示意丁蟹赶紧下刀子,在磨磨蹭蹭它就不伺候了。 丁蟹和张之维对饕餮一族的了解,基本都来自于宗门藏经楼里的典籍记载。 他们是真不知道,原来饕餮除了最珍贵的胃以外,其他地方也能用于制作储物法器。 之前不知道这个消息时,丁蟹和张之维可以肆无忌惮的将扒皮抽筋挂在嘴边,但现如今知道这个消息以后,他们反而麻爪了。 真在小饕餮的身上割块皮下来炼制储物法器,他们这些天处下来的情分基本上也就玩完了。 早些时候摸清楚小饕餮没做过什么恶后,丁蟹和张之维对它的态度就已经发生了改变。 有点类似于宠物,又有点类似于朋友。 坑它时候是真坑,但给它好处的时候也是真给。 蛇河里那条青鳞巨蟒要是养的好的话,日后成就未必会低。 别忘了,丁蟹和张之维手上可是有着一条完整的蛟龙。 单是把这头蛟龙喂给青鳞巨蟒就能让它脱胎换骨,破蛇化蛟。 那片原始丛林也是这样,普通的大药灵材他们俩是用不上了,但别忘了,他们背后可还有着一整个宗门呢。 外面的虫谷跟霍氏不死虫就更别提了。 以丁蟹和张之维的手段,想要变现远比几十年后来此的摸金三人组简单。 张之维一时之间想不出什么好办法破局,只能期望丁蟹不会让人失望。 养了小饕餮这么久,又被小饕餮奉为主人,他是真不想跟小饕餮只剩下冰冷冷的利益。 丁蟹则咂摸着小饕餮刚才所说的那些话,它说先秦两汉之际,经常有人跟它娘舅求取一些褪下的死皮角质,结合异种金属炼制储物法器。 现在,饕餮他有了,死皮角质什么的他没有,但可以放点血来替代。 异种金属他也有了,霍氏不死虫肚子里那块蓝色癞蛤蟆是陨铁所铸,拥有极强的磁性。 空间一道的感悟他也不缺,那不就正好齐活了吗。 心里有了底的丁蟹一脚将撅着屁股的小饕餮踹翻:“收好你的大屁股,当心我真扒你的皮。” 回首看了一眼半死不活的霍氏不死虫,丁蟹射出一道雷霆,破开它表面的青铜铠甲与皮肉,将装有蓝色癞蛤蟆的青铜箱子取了出来。 指尖轻点,随手击碎青铜箱体里依旧能够运转的锁匙系统,丁蟹将献王大祭司珍藏的三样异宝取了出来。 一具活灵活现的昆仑胎。 一只陨铁铸就的蓝色癞蛤蟆。 几片曾经登神过的山魈骸骨。 山魈骸骨丁蟹直接扔给了缩在一旁装死,呸,说错了,飞僵本身就是死物。 鉴于山魈骸骨中沉积的香火之毒与死怨之气,它被丁蟹用来喂养刚刚经历过电刑的飞僵了。 正好可以中和一下这头飞僵身上浓郁生机。 陨铁铸就的癞蛤蟆,被丁蟹抛给了张之维:“这东西是被人精炼过的陨石精金。 搭配你家小宠物的鲜血,应该能炼制出几件储存法器,你抽空把它分割一下,顺带从你家小宠物身上取点鲜血。 献王墓好东西这么多,怎么着也能让它补回气血,放血的时候千万别小气。” 至于被胡八一推测为昆仑胎的玉婴胎,丁蟹当然不让的收进自己的符囊里了。 这玩意乃是大地龙脉的结晶。 运用得当的话,会有不可思议的功效。 对于丁蟹而言,它比躺在棺材里正等着他们登门拜访的献王还要有价值。 北上杀了妖后以后,丁蟹当年被内务府爪牙提刀堵截时,强忍下去的那口气就通透顺畅了。 彼时,他就已经勘破了筑基境的所有关隘,可以按部就班的突破至蜕凡境了。 但因为些许疑虑,丁蟹强压下了本该水到渠成的突破,并未立马踏足蜕凡境。 蜕凡境,其根本何在? 掌握进化之体,调用精气滋养三魂七魄。 进化之体,拥有先天道体的丁蟹已然拥有。 调用精气滋养三魂七魄的方法丁蟹也不缺,阴阳星辰录在这方面不逊色世间任何功法。唯独三魂七魄该滋养到什么地步,该往那个方向滋养,他有些拿不准。 和张之维同行这些天,丁蟹曾问过张之维,他当时是怎么选的。 结果这个死扑街告诉丁蟹,他的金光咒走的是性命交修的路数。 根本没有这一步! 玛德,死变态。 吐槽完张之维以后,丁蟹返回山神庙全力运转观天法瞳,探查起昆仑胎身上天然的道与理。 随着海量元炁的燃烧,他似乎看到了大地的脉动,见证了滇地龙脉是如何从无到有孕育出这般天地奇珍的。 待到系统上面存储的元炁消耗殆尽后,丁蟹已经将刚刚领悟到的先天胎息法,融入了先天道体中。 一呼一吸之间,丁蟹吞吐天地灵炁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三成不止。 除此之外,通过借鉴昆仑胎的生长过程,丁蟹也明悟自己的三魂七魄该往什么方向滋养,滋养到什么地步方是正好。 念动之间,他正式踏入了修行第五关,蜕凡境。 丁蟹 境界:蜕凡(入门) 玄功:阴阳星辰录 天赋:先天道体、观天法瞳 元炁:零 术法:五雷正法、咫尺天涯、符阵真解、牵星 武技:原始武解 解决掉自身修行上的问题后,丁蟹开始着手炼制储物法器。 具备一切条件的他怎么可能会失败。 据某位被放了一大盆鲜血的不知名知情人爆料。 丁蟹因为没有地火、没有炼器用的鼎炉、天气不太好,采集到的天火温度不够等诸多原因,练废了十数件储物法器胚子。 最终,他练成了六件储物法器。 按照见面分一半的原则,伙同张姓无良宠物主,一块瓜分了六件储物法器。 某日清晨,将两件新鲜出炉的储物戒指,交给接下搜刮献王墓任务的饕餮小丁猫和苦工飞僵后。 丁蟹带着张之维正式向献王地宫进发。 待两人走后,为储物戒指出世出了大力的饕餮小丁猫,立马指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叉腰狂飙脏话。 自打献皮被拒后,小丁猫虽然之后也损失了一大盆鲜血,但还是打心底认可了丁蟹两人。 自然而然的,就将自己的真名告知了两人。 所以,丁蟹和张之维对它的称呼也从一开始的小饕餮,转变成小丁猫了。 站在小丁猫身旁的苦工飞僵看着嘴皮子直翻,可就是一点声音都没传出来的小丁猫,疑惑歪了歪脑袋。 不知道自己二人正在被兽疯狂被控诉滥用童工,不体恤宠物等多条罪名的丁蟹二人,结伴走过只剩一层地皮的虫谷,来到了献王的凌云天宫前。 凌云天宫之上的会仙殿,初看之下真的很惊艳,仿佛一座悬浮于云端的仙境,令人叹为观止。 构成它的秦砖汉瓦层层叠叠,每一块都仿佛承载着千年的历史。 撑起它的紫柱金梁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闪耀着夺目的光彩,仿佛是仙神们亲手搭建而成一样。 殿内外云雾缭绕,如梦似幻。 风声吹过,特殊的建筑构造发出似鹤鸣似凤寅的鸣叫声,为这立于云端之上的仙境增添了几分生机与灵动。 站在会仙殿前,你仿佛能听到远古的仙乐在耳边回荡。 山风拂过,你似乎能感受到那份超脱尘世、飘逸出尘的仙气。 但无论是丁蟹还是张之维,短暂的惊讶后,便深深的厌弃起这座人间仙殿。 因为,它的每一块砖,每一片瓦,每一道梁,每一根柱,都沾染着人命。 它的仙气早已被鲜血染成殷红色。 “走吧,来了这么多天,该去见见此地的主人了。”尽管人间仙殿就在眼前,但丁蟹和张之维还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居于此处,道心会不安的。 离开凌云天宫后,丁蟹既没有按照摸金三人组走过的路,去闯脚下的深潭。 也没按照献王老儿的设计,老老实实的去走布满陷阱的墓道。 而是上观星宿,下观地气,直接打穿了山壁,来到了献王老儿的主墓室前。 单论风水一道,符阵真解修至圆满的丁蟹只差那几位开宗立派的风水大师一筹。 看着眼前的三座桥梁,张之维挠头不解:“看这里的种种布置,这个献王追求的应该是尸解成仙。 他在这里搞三生三世桥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丁蟹也搞不懂献王的脑回路只能胡乱猜测:“他说不定是想给自己留个后路。” “既然都准备闯仙路了,还给自己留个屁的后路,仙路无悔这个道理先秦之前就流传甚广了,他不可能不知道。” “人家生来含着金钥匙,怎么可能不知道仙路无悔这个道理,只不过性格作祟,抱有侥幸罢了。” 说话之间,两人踏步上了三生三世桥。 能冻毙活人的口阴风煞吹在他们身上,都没能给他们俩带来一丝阴凉。 毕竟,他们的身体早就已经寒暑不侵。 走过三生三世桥,一道白墙并三具棺材映入两人的视线。 放眼看去,三口棺材无论是材质还是大小尽皆不同。 “这个献王搞迷信搞上瘾了?弄了个三生三世桥就算了,还搞三生三世棺。 我看他也别修仙了,他剃个光头去隔壁佛门传教,肯定能名流千古成为一代大忽悠。” 看着眼前的布置,张之维觉得槽点太多,都不知道该从那个方面下手吐槽了。 你这那是追求尸解成仙啊! 你这是来玩仙人过家家来了。 “你管他那么多干嘛?记得出去以后让小丁猫来一趟。”丁蟹虽然也槽点满满,但他的注意力可不在这上面。 第四章送上,因为首订从昨天中午十二点起算,到今天中午十二点结束,所以我今天的更新,都是卡着时间来的,就为了多点曝光,这一章不会影响今天保底的两更,目前已经更新一万六千字了,求票,求订阅。 (本章完) 第83章 蛇神蛊惑,六天故鬼(求首订) 第83章 蛇神蛊惑,六天故鬼(求首订) “你让它来干嘛?搬棺材啊?” “答对了。”丁扒皮是真没准备放过这几具棺材。 “这三具棺材可不是常人用的普通棺材,就说这具青铜棺。 单论历史价值,说它是国宝有些过了,但放在滇省当个省宝,还是绰绰有余的。” “你再来看这口木棺,别看它在这三具棺材里最不显眼,但你上前细看。 其木质细密钢韧,颜色古朴如碳,这是一口上乘的窨子棺! 窨子木据说只有在阳光照不到的永夜之地方能生长,几十上百年下来才能增加一圈年轮, 想要成材,没有个几千、几万年都不可能。 再加上窨子木能够隔绝蛇虫鼠蚁,不惧水气侵蚀的诸多优点。 这种棺木自古以来就受到帝王将相推崇。 只是,这种木料极其稀少,很多帝王将相穷搜天下也找不到。 所以比它差上一大截的金丝楠木才开始火起来。 伱是不知道,金丝楠木现在都有一两木头一两金的说法了。 窨子木这种奇木,放到信这玩意的人面前那就是无价之宝。” “行了,别介绍了,我对棺材不感兴趣。”作为一个励志要成仙得道的道士,张之维可不想跟棺材有太大联系。 丁蟹见状挑了挑眉头,没有继续介绍下去,转而说起了对这几具棺材原住民的安排。 “棺材里的鬼祟、僵尸,让小丁猫直接喂给我那头飞僵吧。” 别看摸金三人组把这三具棺材里的鬼祟、僵尸吹上了天。 但在丁蟹二人面前,它们连揭棺而起反抗霸权主义都不敢。 因为,试试真的会逝世。 绕过三口棺材后,六盏鲛尸制成的长明灯出现在二人眼前。 对此,无论是丁蟹还是张之维都没有任何评价。 不熟,又非我族类,总不能让他们俩为献王的行为,给六具鲛尸磕一个吧。 “也带走吗?”路过六具鲛尸长明灯时,张之维鬼使神差的问了丁蟹一句。 没考虑过这个问题的丁蟹被张之维搞蒙了 鲛人又不是传说中的美人鱼。 制成长明灯以后,看起来又丑又狰狞。 这玩意卖又卖不出去,自用的话又磕碜的紧。 你要这玩意干嘛? 癖好真够特殊的。 张之维迎着丁蟹审视的目光咬牙收回刚才的话:“当我没说过。” 撂下一句话后,张之维快步穿过六具鲛尸。 丁蟹收回诧异的目光,紧跟在张之维身后。 片刻后,一根牛首铜柱连接三具童尸场景,侵入了丁蟹二人的视野。 “畜生。”尽管早就通过来时的种种痕迹,知晓献王是个不拿人当人的独夫。 但看到眼前这一幕后,张之维还是破防了。 用童男童女殉葬,在古时候极为常见。 尤其是先秦时代,人殉几乎是王侯大墓中的标配。 只不过,如眼前这般,殉葬之人依旧栩栩如生者少之又少。 和之前那几具鲛尸一样,三具童尸半跪于地,一截长长的灯芯从肚脐眼里钻出。 他们的后背被人用利器残忍的开了一道口子,通过某种手法与铜柱连在了一起。 牛首铜柱是中空的,内部填满了鲛人油脂。 细滑的油脂顺着童尸背上那道伤口流入童尸腹内,再浸染到灯芯火绒上,维持了此处千百年不灭的灯光。 三具童尸的面相因该是被人特意摆弄过,看起来祥和安宁。 但这些都是假象,闪烁不定的灯火下,丁蟹和张之维皆能看出他们离世前遭受到的痛苦与绝望 “献王老儿真够狠!三个七八岁的童子,眉眼间稚气都未消去,却被人硬生生做成灯烛。 他要是能成仙得道,这破仙我不求也罢。”张之维心中的杀意此刻升腾到极致。 先前通过蛇河藏尸洞时,他被丁蟹引导,将心思都放在了超度藏尸洞中诸多残魂上,真没考虑到该用什么态度对待献王。 跨过藏尸洞后,献王墓中那些阴祟邪鬼全部被丁蟹交给了那头飞僵去处理,由小丁猫在一旁监工。 他没亲眼看到那些惨样,心里始终隔了一层。 而今,亲眼看到童尸的惨状后张之维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他怒气冲冲的向前走去,欲要先赏献王几个大逼兜,然后再将他挫骨扬灰。 尸解,直接分解吧你。 随手轰开面前黄芯崖柏组成的黄肠题奏,张之维看见椁室里摆放着的棺材后,立马想要上前掀棺拿人。 但不等他进入椁室,就被丁蟹一把拦下:“大哥,你想宰了献王我没异议,但你找错人了。 看清楚,椁室内壁上刻画的是凤鸟图案,没有一处龙纹,这是他王后的棺椁。” 说话间,他看着隐隐有虫潮此起彼伏活跃起来的后棺,抽空弹出一道阳火将之点燃。 丁蟹知道献王为了尸解成仙有多疯狂,他疯到连自己的枕边人都利用上了。 这个王八蛋干了一件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事,将自己的王后制成了一具虫尸。 真踏马恶心。 虽然献王布置的蛊虫伤不到丁蟹二人,但为了避免麻烦,他还是直接点燃了后棺。 被丁蟹提醒后,张之维立马反应过来,自己真找错人了。 一惊一乍之间,张之维心中的愤怒渐渐深藏,理智重新回归。 智商重新登上高地以后,张之维手掐法诀,没用片刻就推算出献王真正的埋骨地。 他的风水术数是不够强,但并不代表不能用。 单手劈出,一道璀璨的雷霆划破天空击碎了隐藏起来的墓门,一间像方士住所更像过椁室的房间显现出来。 眼睛一搭,张之维便看出这间所谓的椁室有问题:“五眼太岁当椁室安置肉身,够有本事。” 让几十年后的摸金三人组差点丧命的五眼太岁,在张之维看来就那么回事。 所以,找出献王真身所在之地后,他直接头也不回的冲进了五眼太岁构成的肉椁之中。 踏足肉椁之后,张之维反手一掏便将献王老儿的棺材从层层肉椁中拽了出来。 收到外力刺激,沉睡之中的五眼太岁开始复苏。 但张之维可不管你这个那个。 念动之间,金光咒直接由内到外的定死了五眼太岁。 尸洞无物不吞,狗屁,先吞了张之维再说吧。 椁室下方的丁蟹见状不由得摇了摇头。 这头五眼太岁被此地十数万冤死之人的怨气侵蚀了两千多年,体内堆积的怨煞之气比山高比海深。 你单靠自己一己之力硬撑,撑的了一时,撑不了一世啊。 踏步上前,丁蟹绕着肉椁连连引动天地灵炁,在其身上刻下一道又一道符箓,先出手隔绝了它与地脉的联系。随后进入肉椁,甩出早就准备好的阵旗。 以五眼太岁体内的怨煞之气为能量维持阵法,将已经复苏的五眼太岁死死的定在了而今的状态。 “老张,收功吧。”布下阵势后丁蟹拍了拍张之维的肩膀,让他赶紧收回金光咒。 别消耗太大,跟他前几天一样昏睡过去。 那知道,张之维对丁蟹的拍击没有丝毫反应。 进了椁室以后,就忙着布下阵势稳固住五眼太岁的丁蟹,还真没怎么关注张之维。 意识到不对之后,他立马探头顺着张之维的视线看去,一只如玉般润泽的竖瞳冲入了丁蟹的视野。 恍惚之间,丁蟹似乎看到了自己日后成仙了道的场面。 天下万宗来贺,众生朝他礼赞。 这场面,啧。 两个字,真土。 都没怎么费劲,丁蟹就挣脱了蛇神之眼的蛊惑。 除了丁蟹自身意志足够坚韧之外,还因为蛇神之眼的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张之维身上。 搞清楚问题在那里以后,丁蟹就没管张之维了。 要是蛇神当面,说不定真能蛊惑住张之维。 当下境界差距太大,超维打击丁蟹和张之维都扛不住。 可区区一个几千年前就脱离了蛇神的眼珠子,别被张之维乘机摸清楚老底,都算它有本事了。 不在关注大眼珠子后,丁蟹打量起人形玉棺中的献王老儿。 受五眼太岁滋养,他的身体外表已经呈半玉化,看起来是有神仙中人的样子。 实际上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他的身体内部早已在长达两千年的时光长河中腐朽掉了,而今只剩下一滩黑糊糊的烂泥。 想要靠着这具身体死而复生,献王老儿怕不是想瞎了心。 观察完献王老儿的身体后,丁蟹避开他含在嘴里的雮尘珠,探出神识观察起献王的识海。 该说不说,献王老儿忙活了这么多年,坑杀了这么多人,还是有些成果的。 他识海中有一股极其微弱的意识,正奋力的御使着雮尘珠,欲要困杀掀了他棺材的张之维。 观其灵魂本质,确实有些岳绮罗的意思,但相比岳绮罗,他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最多也就比武夷神君、老太监王钦等阳神真君强出一筹,隐隐沾了一丝仙道气息。 这道气息还虚的很,丁蟹估摸着自家掌门大真人青海要是修至阳神境巅峰,灵魂本质估摸着都比他要强。 靠外力得来的仙道,果然垃圾的一批。 但弱也有弱的好处,岳绮罗的灵魂本质太高端,丁蟹当前根本参悟不透。 献王老儿的灵魂就不一样了。 他的灵魂虽然隐隐和雮尘珠连成一线,但毕竟不是一体。 丁蟹研究起他的灵魂时,难度一下就下降了数个档次。 原本只有个大概方向的灵魂蜕变计划,而今总算开挖地基。 丁蟹研究的正嗨时,一旁的张之维突然长吐一口气:“呼……” “古神被世界抛弃是必然的!” 长呼一口气后,回来神来的张之维张口就来了一句无头无尾的感叹。 “怎么个情况?”丁蟹收回神识后问了一嘴。 张之维没有着急回答丁蟹的问题,而是先探手将雮尘珠从献王老儿的嘴巴里扣了出来。 “这玩意是一颗古神眼睛,里面包含了诸多的算计。” 丁蟹心里默默吐槽:这还用你来跟我说,搞的我没看过鬼吹灯一样。 “上古之时,天地间巨兽横行强者辈出。 人族彼时孱弱,为了生存曾托庇于一些性格尚算温和,能够勉强沟通的巨兽麾下。 他们奉巨兽为神明,倾尽一族之力供养巨兽。 满足巨兽神明一切有理、无理的要求,这就是最早的图腾信仰的由来。” “我知道,一些巨兽因天生强大感知敏锐,率先领悟了信仰之力。 于是,最早一批登神的巨兽神明出现了,只是这些神明对于供奉他们的人类并不在意,视为蝼蚁。 有些巨兽神明脑子抽风的时候甚至会一口吞掉自己的子民。 没了人类奉上的信仰之力,最早登神的一批巨兽神明里,有不少因为实力跟不上趟被仇家击杀了。 这一批无脑神明陨落时,击杀它们的敌对神明麾下人类得了不少好处。 人类的修行之路起始,就是站在这些神明的尸体上,慢慢建立起来的。” 这是茅山历代祖师追溯出来的修行之路起源,丁蟹在后山藏经阁中看过。 大概十数万年前,天地发生了一次巨变,生态环境变得不在适合巨兽神明生存。 未能登神的巨兽最早陨落,一些实力偏弱的巨兽神明也消失在了岁月中。 唯有一些实力强大血脉特殊的巨兽神明勉强活了下来。 可惜,当时初生的人类文明经过十来万年的蛰伏,开始渐渐成长起来。 一批又一批的神人带领族人踏上了历史进程。 原本呼啸天地的巨兽神明愿意和平共处的,成了部落图腾,依旧享有部落供奉,只是再也不能生杀夺予了。 不愿意和平共处的,全都进了山海食谱里,直接亡族灭种。 还有一些实力超维,一直死而不僵的巨兽神明,被当时无力处置它们的上古人族称为古神。 但这些古神基本上都被人族先祖们排挤封印到了‘世界尽头’。 南海归墟最深处,据说就关押着一两头古神。 “这头宗门未曾记载过的蛇神想要舍弃原身,夺舍归来。”张之维面容严肃的看着丁蟹。 丁蟹起初并没有在意雮尘珠,古神遗留虽少,但终归是有的。 但听完张之维最后一段话,他蹭的一下走到雮尘珠前:“它敢回来我就敢埋了它。” 而今的灵幻界有个共识,遇见想要复苏的古神时,可号召天下所有修士共击之。 夏启开辟家天下后,为了能镇压丹朱,背弃了诸族盟约,和众多古神勾搭到了一起。 没想到夏启会开历史倒车的丹朱兵败被杀,原本死而不僵的古神们用一种另类的方式,重新回到了这片大地上。 人祀人祭这种消失数万年的陋习重新出现。 要不是帝辛、周公,以及数之不清的先贤们一代接一代的奋起反抗,人族只怕还在神明的阴影下朝不保夕的苟活着。 “六天故鬼已经是过去式,谁想归来我就杀谁。”那怕以丁蟹的混不吝就,也绝不想看到六天故鬼们再度祸害人世间。 昨天的,不占今天的保底两更,我看了一下当前均订七百不到,真追读者跑了一大半左右,但不少读者走之前给了首订,让我数据好看了一点,所以,今天万字,后续内容会在下午送到,顺带着,求个票吧,推荐票、月票我都要。 (本章完) 第84章 湘西异动,巫神寨显 第84章 湘西异动,巫神寨显 “这里结束以后,我要回龙虎山向师门禀报这件事,这颗眼珠子就暂时由我带走吧。”张之维和丁蟹商量。 “可以。”丁蟹对于这颗所谓的雮尘珠并没有太多兴趣。 献王用周天十六卦通过雮尘珠看的种种登仙奇闻,对丁蟹可没什么吸引力。 他更信自己。 说起来,丁蟹反而对周天十六卦兴趣更大一点。 掰开献王老儿紧握的双手,丁蟹将记述了周天十六卦指环与核桃拿了出来。 “献王老儿机缘不浅,这十六个指环记载了周文王推演出来的先天八卦与后天八卦,合计一十六卦。 你要不要拿去练练,提升一下自己风水术数一道的造诣?”没准备吃独食的丁蟹将十六卦指环递给身旁的张之维。 未曾想,张之维想也没想的就拒接了丁蟹:“我的路该怎么走早已定下,学的太杂于我不利。” “得,我好心办坏事了。”丁蟹见张之维确实不想要周天十六卦指环,便收回指环揣进自己兜里。 本着不能让张之维空跑一趟的朴素想法,丁蟹将半石化的核桃扔给了他:“献王老儿手里的。 什么来路我也不清楚,就当来一趟留个纪念吧。” 双眼睁开一条细缝的献王老儿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宝贝,被两个无耻的强盗瓜分了,可愣是不敢多一句嘴。 要是可以,他也想和外面的三狱身一样,老老实实的躺在自己的棺材里,静静等待最终时刻来临。 立马诈尸揭棺而起什么的,那是想都不敢想。 听见丁蟹说留个纪念,张之维没在推拒,伸手接过了半石化的核桃。 分完赃物以后,两人站在打开的棺材面前,先后对着献王的识海品头论足起来。 “我觉得识海里这道意识已经不是献王原本的意识了,没人能活两千多年。 你要知道,洞天未曾坠毁前的天仙至多也就能活三十个甲子。” 张之维不认为刚刚御使雮尘珠小坑了自己一把的意识,是献王的本我。 与洞天相合的天仙都活不了这么长时间,献王一个凡夫俗子凭什么能活这么久。 蛇神的眼珠子还没这份本事。 它要真有这份本事,别说它这个眼珠子了,蛇神都得被那些上古神人从鬼洞里拉出来,来一个大骨熬成汤套餐。 他觉得,现在蜷缩在献王识海中的意识,应该是献王这具身体受蛇神眼珠子影响,近些年才刚刚诞生的全新意识。 对此丁蟹持认同态度,献王一没修为在身,二没献祭自己的身体化为薪柴以秘术增强灵魂本质。 他没道理能拥有可以媲美阳神真君的灵魂本质。 但是,他对于献王识海中那道意识的来历和张之维持不同意见。 丁蟹怀疑,这道意识其实是雮尘珠无意识催生出来的幻化意识。 看起来像是真的,用起来也跟真的没两样,但离了雮尘珠后,立马失去了力量来源。 献王识海中,那道离了雮尘珠立马就元气大伤的神识,侧面佐证了丁蟹的猜测。 为此,丁蟹还搜过献王的魂浏览过他的记忆。 没得到蛇神眼珠子之前,献王的记忆很模糊,只有大而化之的画面留存在他的脑海里。 可从他得到蛇神眼珠子之后,他的记忆就像高清视频一样。 看起来全无卡顿不说,视角偶尔也有问题。 其实关于这个问题,丁蟹和张之维还问过献王自己。 但躺在棺材里的献王始终拒绝回答这个看起来就很无礼的问题。 寡人要不是献王的话,谁是献王。 将献王研究个透彻以后,两人转而研究起脚下的五眼太岁。 可惜,这具太岁在长达两千年的时光冲刷下,早就被怨煞之气彻底摧毁了。 莫说比肩岳绮罗了,就连普通的太岁都不如,根本研究不出什么东西,只能拿来喂养丁蟹那头飞僵了。 小丁猫其实对这具五眼太岁也挺眼馋的,它是饕餮是凶兽,又不是龙凤麟之类的瑞兽,沾点怨煞之气又怎么了。 它娘舅魏晋南北朝时,还经常跟在各路军队后面大张旗鼓的吃人呢。 再说了,之前那具霍氏不死虫也没见多干净,它还不是分食了一部分。 可惜,张之维死活不肯让它吞吃这头五眼太岁:“这头五眼太岁体内堆积的怨煞之气实在太重了。 你吃了它,短时间之内实力能恢复大半,寿命也能恢复过来,但伱的脑子就要蒙昧糊涂了。 海量的怨煞之气冲刷下,你的人性会被冲垮只余兽性存在,变成一头只知道吃吃吃的野兽。” “我本来就是凶兽,饕餮一族生下来就是为了吃吃吃的,变回去也没什么关系呀?”小丁猫不解。 “你觉得变回去没什么关系,但在我们看来关系可就大了。”张之维试图继续劝解小丁猫。 一旁正镇着献王,让自家飞僵能开心进食的丁蟹见状,直截了当的对小丁猫说道:“老张能容纳你是因为你有人性,能够交流。 你要是退化成野兽,天天就知道吃吃吃,老张一开始或许能容忍你,毕竟是自己养的宠物吗。 可时间长了以后他也会烦,你要是在一不小心吃些人,坏了老张的规矩,你觉得我们能容你多久。” 听着丁蟹淡漠到不带丝毫感情的话语,小丁猫一下就不闹了。 张之维这个主人的脾气它摸的差不多了,只要接纳了它,有好东西恨不得都往它嘴里塞。 捶它是真捶,但也护短的很。 可丁蟹就不一样了,小丁猫的兽类直觉告诉它,丁蟹之所以对它还不错,纯粹是看张之维的面子。 但张之维的面子在丁蟹那里也是有限度的,搞毛了他,他真有可能对自己痛下杀手。 “你们怕我被怨煞冲垮人性,为什么不怕小飞也没了人性。”正面跟丁蟹抗衡,小丁猫不敢。 但小声逼逼挑拨离间的胆子小丁猫不仅有,还大的一批,因为这触犯不到丁蟹的底线。 丁蟹就算知道了,大多数时候也会一笑了之。 “小飞?你是说我这头飞僵?” 丁蟹看着正趴在献王身上,不断从献王体内掠夺力量的飞僵笑着给了小丁猫回复:“因为我对它一直没怀好意。 这一点它知道,我也知道,所以它一路行来,会主动抓住一切机会疯狂的提升自己,就是为了某一天能反噬我。” “你疯了吗?”小丁猫头一次觉得丁蟹是如此的不可理喻。 倒不是说它跟小飞处出了感情。 跟一头僵尸产生友谊,它还没那么蠢。 那就跟羊跟狼做朋友,耗子找猫当伴郎一样。 而是它觉得丁蟹就算心里有再多的想法,也不该当着小飞的面说出来。 吞掉霍氏不死虫后,小飞现在的灵智,已经不比十几岁的少年差了。 它能听得懂人话的。 丁蟹这么说,岂不是把自己的意图暴露在了小飞面前? “没人疯了,你不要太小瞧僵尸对于危险的感知。”张之维开口为丁蟹辩解了一下。 不是丁蟹不会装,而是再怎么装也没用。 飞僵这种死灵生物对于危险的感知不比一些灵兽差。 丁蟹再怎么收敛杀意,只要他没放弃把小飞炼制成傀儡的想法,小飞就一定能感知的到。 既然这样,干嘛还要装出一副自己看着都恶心的样子。 “你就不怕小飞反噬?”小飞在献王墓得了多少好处于造化,它最清楚不过了。 那是旁的僵尸十辈子也得不到的造化! 在这些造化的滋养下,小飞现在都不能算作纯粹的僵尸了,说它是妖尸可能更贴切一点。 要是按照丁蟹的想法,再将献王和五眼太岁也喂给它,小丁猫怀疑小飞都能摸到旱魃的边。 那可是上能飞天下能遁地,吞云杀龙的狠茬子,就不怕翻车吗。 “求而不得。”丁蟹对小飞当前的实力有着准确估算。 就算尽得献王墓的所有资源,也达不到晋升旱魃的地步。 它撑死也就达到飞僵的顶点。 如果说绿僵晋升飞僵是一道大坎的话,那么飞僵晋升旱魃就是一道劫了。 小飞有成为旱魃的资质,但资质始终只是资质。 就像有阳神之姿的评价,灵幻界每年都有不少修士能得到这个评价,但这些修士最终能跨入阳神境的不足十一。 依照丁蟹的估算,像献王墓这样的资源点,再给小飞来上三五个,它估摸着才能勉强尝试突破成旱魃。 随着时间的流逝,小飞的实力是在增长,但他丁蟹也不也是就此止步不前了。 如此一来,担心那么多干嘛。 就像小飞一样,没有反噬丁蟹的实力之前,它能做的事并不多。 抓住一切机会疯狂提升自己才是正经事,其他的都是旁枝末节。 脑回路跟不上的小丁猫懵了。 直到数天后,离开被搜刮一空献王墓时,它也没能反应过来。 总感觉丁蟹的脑子不太正常。 出了滇南后,丁蟹就和张之维分道扬镳了。 小丁猫现在摸准了张之维的脾气开始向老油条转变,出个滇南都磨磨蹭蹭了好几天。 照它这个速度赶路,没有一两个月功夫,别想踏足江南。 丁蟹那能耗得起,自家师父的阳寿可不多了。 有正事的时候,耽搁一下还能说一句情有可原。 没正事了在浪费时间,那不是在浪费生命吗。 随手掏出一具棺材将小飞安置进去后,丁蟹一边啃着人形肉蓕一边快速朝着茅山疾驰而去。 短短半日后,啃光了肉蓕的丁蟹回到了自家师父小院前。 咽下口中味甘清脆的肉蓕,丁蟹推门而入。 正在小院里练功的千鹤见来人是自家数月不见的师兄,立马开心的笑了起来。 “安心练你功,别分神,我找师父有点事,待会给你个好东西。”见千鹤行功已过一半,丁蟹打断了他要停功的打算。 得了丁蟹叮嘱后,千鹤虽然很想跟自家师兄叙叙旧,但还是依言继续练功。 走进小院正房,看着消瘦下去的青云子,丁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关切的话,但死活就是说不出口。 “行了,别站那杵着了,王五兄弟的后事处理的怎么样了?”青云老道知道丁蟹在孝心上拙于表达,立马给大徒弟解了围。 见自家师父已经通过自己的尴尬看到自己的孝心后,丁蟹索性也不搞表面工作了。 “我走之后头天晚上就取回了王五爷的头颅,第三天,在津门大侠霍元甲和铁刀门秦爷的操持下,王五爷被葬在了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 “京城白云观近来和宗门互通有无时说,宫里的那位太后老佛爷可能已经被人顶替了,这件事……?” “我干的,同行的还有龙虎双壁中的大张张之维,他当时也为其他缘故也去找妖后报仇,跟我恰巧撞到一起了。 我们俩联合宫里一个早就想谋权篡位的阳神境大太监,杀光了清庭最后的修士力量。 妖后的头颅被我割下,送到王五爷坟前当祭品。”丁蟹坦然承认自己杀了妖后一事。 “你小子太冲动了……哎!”青云老道有心说些什么,但最后只余一声叹息。 在京城灵幻界打晃十数年,他岂能不知清庭底蕴有多深。 阴神十数尊,就连阳神境的战力也不缺。 丁蟹北上时才什么境界,和阴神真人搏杀,躲避阳神真君追杀。 苦了这孩子了!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反复念叨两遍后,青云老道没在继续追问下去,徒弟长大了,该给他留面子了。 在问下去,就该问到自家徒弟是如何在清庭阳神战力手底下死里逃生了的事了。 单看丁蟹过了数月才回来,青云老道都能猜到这里面肯定有着说不出的辛酸泪。 “这事,你待会得找你青松师伯说一声,毕竟,你因为一时意气给宗门招了灾祸,不跟宗门通通气总归不好。” 青云老道的话,让丁蟹脑袋懵了一下。 自己刺杀妖后的事败露了? 回来的时候,没看见清庭派遣重兵包围茅山啊? 不知道自己和自家师傅闹了个乌龙的丁蟹赶忙起身往外事院赶。身份真要泄露出去了,这事他得扛起来才行。 外事院中,青松真人听完丁蟹的来意后,看着面前不声不响就捅破天的丁蟹,开始怀疑起自己当初的决定。 让他当茅山五杰,真的好吗? 不,是让他认祖归宗重归茅山真的好吗? “你说你和张之维联手杀了一头阳神境的蛟龙。” “对。” “你还说,你和张之维联手毁了一具人间武圣制成的傀儡。” “没错。” “你确定,你和张之维联手一个阳神境的大太监,杀了另外一个修习飞针之术的阳神大太监。” “我确定。” 再三确认后,青松真人狠狠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别说我这边了,就连京城白云观也没查出到底是谁动手杀了妖后。 你这件事处理的很干净,没为宗门带来任何负面影响,只要知情人不往外说,问题不大。 另外,没了阳神境战力后,清庭已经无力针对宗门展开报复了。 所以,这件事在我,在宗门层面可以翻篇了,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就先行退下,我要找你掌门师伯谈点事。” “大事没有,小事有两件想和师伯你汇报一下。” 听闻清庭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后,丁蟹就知道,自己跟自家师父各自会错意,这趟算是白跑了。 本着来都来了的心思,丁蟹将自己养了一头飞僵,外加蛇神个老逼登想要舍弃旧体重新降临人间的事,告诉了青松。 本以为真是小事的青松太阳穴又突突的跳动起来。 飞僵的事,确实是小事,只要拿得出功勋,宗门可以帮忙抹去飞僵的意识,将其练成可容纳阴神真人入驻的傀儡。 但蛇神这件事可不是小事,凡是牵扯到六天故鬼的事,就没一件简单。 “蛇神之眼被张之维带到了龙虎山天师府,好好好,有人领头咱们就不怕。” 心情起伏比较大的青松真人听闻张之维主动把蛇神之眼带回龙虎山,差点没乐笑起来。 “行了,你回吧,这件事我会和龙虎山那边对接的。 至于制造傀儡的事,你跟青云师弟商量一下。 他要是能接受用一具飞僵躯壳当傀儡,你安心准备功勋就行了。” 交代完自己出门这段时间干了那些事后,丁蟹就回转了自家师父的小院:“师父,您老人家真能吓唬人。” 稍稍抱怨后,丁蟹将刚才跟青松真人说过的话,又跟自家师父重复了一遍。 听闻丁蟹这趟北上不是给人家打下手,而是充当刺杀主力,青云老道沉默了。 徒弟太优秀,也有点不好,经常搞出一些大事,吓得他心脏无规律乱跳。 “对了,你刚才在外面说要送千鹤一个大礼,是什么东西?” 青云老道生硬的转移话题,他怕在聊下去,自家徒儿会两手一摊跟自己说。 师父,我不装了,摊牌了,其实我已经成仙了。 不知道自家师父正在吐槽自己的丁蟹,拿出两枚血蓝色的戒指放到青云老道面前。 “这是我在滇南时炼制出来的储物戒指,内部空间都在一百个立方左右。 左边的戒指里,我放了一些大药灵材,还有一些世俗财货。 这是为千鹤准备的,能让他彻底撑起咱们斩邪一脉。 右边的戒指里,是一些天地奇珍和地宝灵药。 这些东西,师父你能用得上就留作自用,用不上就帮千鹤存着。” 青云老道看得出,其实这两枚储物戒指里的东西,都是帮千鹤准备的。 只不过交付到他手上的这枚戒指里面的物品价值太高了,千鹤拿在手上就如同小儿闹市持金一样。 青云老道很想对丁蟹说,你以后也会有徒弟,有徒孙的,不能什么好东西都拿来给千鹤。 千鹤已经得了斩邪一脉的所有传承法器,不需要你的资助也能过的很好。 “放心,我有更好的。”丁蟹猜出自家师傅要说什么,伸手展示了一下无名指上看起来更加精致的储物戒指。 他可没打肿脸充胖子,这次给千鹤的都是一些他用不上的资源。 像昆仑胎、岳绮罗之类于他有用的顶级重宝,他回来以后连提都没提。 青云老道见丁蟹此时神情真挚不似作伪,这才收下桌上的两枚储物戒指:“你心里有数就好。” “对了,师父,我这次外出捉了一头飞僵回来,你阳寿将尽,肉身已经枯萎。 我想请动宗门里的炼器大师将这头飞僵制成一具傀儡,方便你日后得享阴寿时有个寄托,不知师父你意下如何。” 从丁蟹口中听到飞僵二字时,青云老道已经麻木了。 他虽然突破至阴神境了,但在阴神境中也是垫底的。 就算带上斩邪一脉所有家当,他也不敢保证能战胜一头飞僵。 没想到大徒弟居然准备送他一头飞僵当傀儡肉身。 青云老道为丁蟹感到骄傲之余,脸也不自觉的红润了一点。 “你的好意师父心领了,但我觉得没必要,既然已经下地府了还是保持阴身比较好。”青云老道可不习惯鸠占鹊巢,拿人家的身体当自己的身体用。 那怕这个‘人家’是一具僵尸。 丁蟹沉思片刻劝解道:“师父要不在考虑考虑。 地府判官虽有神职护身,不至于形体飘散,但始终不如有一具能够灵活操纵的肉身方便, 我捉来的这具僵尸当前境界已至飞僵巅峰,行走坐卧时不差正常人分毫的。” 青云老道听了丁蟹的劝解后依然选择了拒绝。 见状,看出自家师父真没这个心思的丁蟹没在劝谏。 师徒二人又聊了一会儿,青云老道便让丁蟹回转自己的小院休息去,那座院子千鹤时常会去打扫。 他知道丁蟹此次外出历练虽然收获颇丰,却也身心疲惫。 刚才丁蟹前往外务院找青松真人解释时,他便叮嘱千鹤往那座小院送去一个浴桶外加几桶热水。 准备让丁蟹好好的泡个澡,解解身体与精神上的双重疲乏。 丁蟹这时候回去,时间上差不多刚刚够千鹤忙活好一切。 得了自家师父指示后,丁蟹躬身行礼告退。 这对师徒的交流结束了,茅山上另一对师兄弟的交流却才刚刚开始。 青松真人找到青海真人后,一股脑的将丁蟹这段时间干的事,倒给了青海真人听。 青海真人听完丁蟹这段时间做下的事情后也有些咋舌。 但好在没什么手尾需要他们出面收拾,便宽慰青松真人道:“师弟,我们年轻时,不也搞出不少纰漏吗。” “年轻人想要快速成长就得出去闯荡,可出去闯荡的话,那有不惹祸的。 丁蟹能自己把手尾收拾干净就已经挺不错了,我觉得没必要苛责太多。” 青松真人点点头同意了青海真人的说法,因为他们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 “我没准备在这几件事上挑丁蟹的刺,而是在想,当下我们还能给他什么帮助?” “帮助?是啊,他都能硬抗阳神真君而不败了,再按照培养弟子的方式去培养他,确实有些不合时宜了。” 青海真人点头,觉得自家好师弟想的真周到。 “功法方面,上清大洞真经非掌门继承人不传,丁蟹的出身是个问题。 他是由外茅法脉行认祖归宗仪式回内茅的。 按照祖师定下的规矩,无论他修炼到什么境界,在身份上只能止步于普通长老。 资源方面,这小子除了一开始上山的时候穷困了一点,这几趟下来,只怕已经富得流油了。” “让他去内藏库吧,以他的实力已经足以接触阳神境,乃至仙道层次的知识了。”青海真人直接一锤定音。 内藏库里的知识,虽然没有藏经阁那么包罗万象,但其中知识涉及到的层次之高,在整个灵幻界都当属顶尖。 在茅山,普通长老都不能自由进出内藏库。 唯有三魂层次的阴神真人,才能递交申请,短暂的进入其中找寻想要的答案。 “内藏库?挺适合他。”青松真人想了想,觉得自家师兄做出的决定真就不错。 “另外,湘西巫神寨最近不是要开启了吗,安排他当领队,帮他彻底坐实五杰魁首之名。”给了里子以后,青海真人还给了面子。 “明白。”和自家师兄探讨好该如何培养丁蟹后,青松真人立马脚底抹油开溜了,一点都不给青海真人挽留的机会。 正准备吩咐自家师弟,让青松真人能者多劳一点的青海真人,看着瞬间就消失在小径上的背影,最终还是没好意思开口叫住他。 成功的避开自家师兄后,青松真人并没有立马去找丁蟹,想要正常进出内藏库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通行令牌、堪合信物,可是一样都不能少的。 三天后,彻底缓过劲儿的丁蟹在自家小院里,接待了登门拜访的青松真人。 将青松真人请到小院正堂上首落座后,丁蟹先奉上热茶,随后才好奇的问向青松真人:“师伯,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来了? 你有事找我,随意指派一个火工道人来喊我一声就是了,师侄我必定随叫随到。” “我恰巧路过你这里,正好手头也没什么事,就顺带把东西给你带来了。”说话之间,青松真人将三样物品摆到了丁蟹面前。 令牌,类似虎符的堪合信物,一封信纸。 看着桌上的三样物品,丁蟹疑惑不解,自己最近好像没帮宗门做什么事儿吧? “令牌和堪合信物是进入内藏库的凭证,内藏库里有什么东西我想你应该是知道的,就不给你多说了。 信封里是湘西巫神寨的所有情报信息,六十年一次的巫神寨大会快要开始了。 我和师兄商议了一下,这次由你带队前往湘西,希望你能在巫神在大会上为我茅山争光添彩。” 知道内藏库是什么地方的丁蟹很想要前面两样东西。 但对于第三样东西,他的兴趣着实不大:“青松师伯,家师阳寿快要走到人生尽头。 弟子这段时间想在山上侍奉家师最后一程,湘西巫神寨大会烦请师伯另选他人。” 短时间之内,丁蟹确实不打算下山了。 这次回来,都不用开启观天法瞳他就能看出自家师父的老态了。 依照他的估算,最多七到八个月时间,自家师父的阳寿就会走到人生尽头。 尽管青云老道阳寿用完以后还有阴寿可活,但丁蟹依旧准备床前尽孝一段时间。 “湘西巫神寨大会按照惯例会在三个月后召开,一般持续时间不会超过一个月。 也就是说,这趟宗门任务最多占用你四个月时间。 青云师弟的阳寿将在八个半月以后迎来最后一天,你这尽孝尽的也太早了吧。 就这么定了,真有问题你可以让青云师弟来找我谈。” 将通知撂下以后,青松真人起身就走。 小样,我要是连你这个弟子都搞不定,还怎么搞定你掌门师伯。 看着青松真人远去的背景,丁蟹苦笑着收好了令牌和堪合,随即打开信封看了起来。 一炷香后,将有关巫神寨的情报都看了一遍后,他放下信封若有所思。 湘西现如今苗汉混居,早就不分熟苗、生苗了,但往前推千年可不是这样的。 那时候的湘西地界,可是苗汉分明的。 彼时,湘西苗人中威信最强的九座大寨。 不仅在俗世中威名赫赫撑起了苗人的天,在灵幻界中也有着偌大的名声,是三峒苗寨之外最强的黑苗大寨。 其中,藏于湘西大山最深处的巫神寨,据说其镇寨至宝,乃是一面从上古流传下来的兵主战旗。 根据记载,巫神寨大祭司曾凭借此面战旗率领九寨苗兵,降服湘西一切牛鬼蛇神。 那一战,九寨苗兵杀的湘水都红了三日之久,数尊媲美阳神境的妖魔鬼怪饮恨于那面战旗之下。 可没过多久,原本声威直追三峒苗寨的九座大寨便出了问题。 似乎是巫神寨寨主,在湘西大山深处挖出了什么不该挖的东西。 正处在巅峰时期的九座大寨,全都葬在了湘西大山里。 第一章,8k送上,今天保底任务已完成,后续我努力努力,看看能不能再来一章,求推荐票,求月票 (本章完) 第85章 猛捶石坚,瓶山共发财 第85章 猛捶石坚,瓶山共发财 三峒苗寨事后曾派高手去湘西一探究竟。 结果那位能和阳神比肩的大祭司重伤而归,留下一句他们挖出了不该挖的东西后,便睡死了。 你没看错,不是睡死过去了。 而是睡死了! 这简直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是如此。 而且,不仅那位大祭司死在了睡眠中,就连他豢养的蛊虫也一并睡死了。 其中不乏金蚕蛊、气线蛊、六翅血蜂蛊等苗疆奇蛊。 这一变故,迫使三峒苗寨收缩地盘百年之久。 此后几十年,不乏有成名高手深入湘西大山。 但九寨那片区域,永远都只见进不见出。 时人不知曾经威名赫赫的九寨已经全部遭劫,以讹传讹说九寨在湘西大山深处发现了仙缘,九寨苗人已经全部登仙。 宋庭官家一直崇道,听到这一消息后那还能坐的住。 一边派遣兵马占据了瓶山作为先遣阵地,一边暗自招募大江南北的修士,以延请他们烧汞炼丹为理由,将他们请到了湘西大山外。 消息灵通一点的修士看见湘西大山后,各施手段溜了。 消息迟滞一点的修士,则被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这句话忽悠瘸了,一头扎进了九寨里。 然后 没有然后了。 几百号实力强大手段各异的修士填进九寨后,连个泡都没冒出来。 谁还敢提着脑袋挣宋庭官家那点安家费。 宋庭的官家不甘心也没办法。 修士真想躲着朝廷,朝廷很难寻到修士的人影。 直到北宋末年时,才有个道士踏瓶山破九寨,弄清楚巫神寨到底挖出了什么禁忌,使得九寨一夜之间全部沦陷。 妖道林灵素不愧是能自开神宵道的妖孽存在。 困杀了九寨所有苗民的梦母都没能困住他,反而被他因势利导圈地自缚起来。 梦母的具体来历已不可考,林灵素根据祂的表现,推断祂是一尊已经陨落却又死而未僵的神祇。 跟鬼洞中的蛇神有些类似,处于一种非生非死的状态下。 九寨当年在湘西大山中开拓生存空间时,无意中挖到了供奉祂的那个部落残存下来的遗迹,惊醒了死而未僵的祂。 或许是为了收集足够多的力量以期复活,亦或许只是为了报复九寨侵蚀祂的领地。 一场起于夜间的大雾过后,九寨所有苗民全都睡死了。 就连手持兵主战旗的巫神寨大祭司也不例外。 九寨苗民死后,他们的灵魂本该散于天地。 但梦母骨子里的贪婪,让祂舍不得放走这十几万道精神力量。 为了能将这十几万道精神力量纳入自己的体内。 祂将十几万苗民的灵魂拖进了一场大梦中,继而融入了自己的身体里。 观其行为,祂被林灵素毫不犹豫的划分到了六天故鬼中。 同为道士,林灵素和天下绝大部分道友一样,见到六天故鬼这类只知索取不知反哺的家伙就想杀。 但已经逝去无尽岁月的梦母早就在时间的冲刷下,与湘西大山深处的山川河流融为了一体,成为那些山川大地的灵。 林灵素雷法再惊人,也没办法将一大片山川河流磨灭。 只能借助九寨的地势,以那杆兵主阵旗为主,以被那些被梦母困杀的苗人灵魂为辅,在湘西大山深处布下一个半天然的阵势。 让这片土地上,每时每刻都会上演不同的梦境。 生生的将梦母的力量拖死在了那些永远醒不来的梦里。 说实话,弄清楚林灵素的手段后丁蟹后脖颈子直发凉。 怪不得他明明成就巨大,开辟雷法一道的新篇章,却还是被人称为妖道。 丁蟹见到蛇河藏尸洞里那数以万计的夷人残魂时,产生的第一个念头是想办法超度他们。 林灵素见到九寨那些被梦母困杀在梦境里苗人时,恐怕直接将他们当做了耗材。 十几万苗人的灵魂都被他视作了可以消耗梦母力量的地缚灵。 梦母很可怕,可怕到阳神层次的高手面对祂时,也没有多少反抗之力。 但十几万苗人的灵魂同时做同一件事后同样可怕。 十几万个梦境同时升起,除非大罗神仙下凡,不然谁也不可能控制住所有梦境的走向。 林灵素这个因势利导布下阵势的妖道做不到,吞噬了十几万苗人的梦母也做不到。 于是乎,梦母本来近乎无解的力量一下被分成了十几万份。 不仅再也无力扩张,反而陷入了持续消耗之中。 因为梦与梦,是有冲突的。 妖道林灵素杀不了梦母,但他却为后人创造了击杀梦母的机会。 经过千年的消磨,梦母已经虚弱到了极点。 巫神寨大会就是灵幻界为了加速梦母消亡,特意定期举办的一场法会。 和罗天大醮、水陆法会之类的传统法会不同,巫神寨大会一不开坛、二不做法。 而是让与会者全都入梦,制造新的梦境,加剧梦境的冲突。 千年前,梦母的实力未被消耗太多时,这个行为是有危险的,与会者的最低要求都得是三魂阴神。 不然很有可能会被梦母的梦境困杀在九寨。 但千年以降,与会者的要求被放低到了筑基境便可参与。 甚至,提前做好防护的话,定念境都能进去溜一圈。 只要不深入九寨核心区域,惊醒已经虚弱到极点的梦母。 就算与会者失落在梦境中也能被救回。 根据福地内的长老们推算,照这样下去,再有一个千年梦母就会自然消亡。 届时,已经延续了千年的巫神寨大会也会跟着一起消失。 湘西不是茅山的主场,巫神寨这件事也不是茅山主要负责的封禁之地。 所以,除了最早那几期危险程度较高的巫神寨大会,茅山一般都是随意派遣一名三魂阴神带队。 而今丁蟹都能单抗阳神了,让他带队前往问题不大。 收好信封,知道这件事没什么回转余地的丁蟹只能坦然接受这项宗门任务。 没辙,谁让他是这一代茅山弟子中最出色的人。 能者多劳嘛。 石坚能带队吗。 带不了。 没这个能力,你知道吗。 人家宗门随意来个阴神长老,就能压他一头。 让他带队,那不是给茅山的脸面抹黑吗。 自吹自捧几句后,丁蟹拿出这次任务的报酬,内藏库的通行令牌与堪合信物。 把玩两下后,丁蟹便决定让它们发挥作用。 他这次回山,除了想在自家师父床前尽孝一段时间,其实也抱着增进知识的想法。 从献王老儿手里抠出来的周天十六卦,后天八卦丁蟹看起来不怎么费劲,虽然没能短时间内将其融会贯通,但也就是迟早的事。 等他日后将后天八卦融进符阵真解中后,卢卓的神鬼八阵图他都能cos一下。 但先天八卦就不行了,丁蟹看的很吃力,那怕催动观天法瞳进度也快不起来。 周文王根据连山、归藏二易推衍出来的周天全卦,比丁蟹自己鼓捣出来的外挂还要高深一点。 有着观天法瞳在,他能看的懂先天八卦,也能根据先天八卦推算天机演化。 但他始终没办法理解先天八卦的底层逻辑,也就是先天八卦中蕴含着的道与理。 来时的路上,他啃完了一整个人形肉蓕,消耗了十来万元炁全力催动观天法瞳,才摸到了先天八卦的皮毛。 想要入门,丁蟹估计,即使将自己从滇南虫谷获得的所有天材地宝都砸进去,也够呛的很。 但先天八卦对于丁蟹的帮助也大的惊人。 由天眼术演化而来的观天法瞳虽然是丁蟹一手制造出来的。 但丁蟹很多时候都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但摸到先天八卦的皮毛后,他再回头一看,原来道理如此简单。 丁蟹有种感觉,他要是能彻底吃透周天全卦,自己的观天法瞳肯定能更进一步。 这是比岳绮罗这个尸解仙遗蜕还要惊人的造化。 参悟透岳绮罗,撑死也就能让丁蟹的神魂蜕变一次。 他日后的道途会因为这次蜕变走的更顺畅一点,也能初步窥探一下仙道的风采。 但有无岳绮罗,丁蟹日后都能走到这一步,只是时间长短罢了。 看来这趟去湘西的时候,得跑一趟瓶山了。 希望献王墓的天材地宝加上瓶山山阴的那些灵材奇珍,能让他将周天全卦推至小成。 拿着令牌与信物,丁蟹一头扎进了内藏库中,如饥似渴的汲取起所有知识。 靠着观天法瞳与周天全卦,他汲取知识的速度快的惊人。 短短三个月,便将内藏库中记载的知识全都印入了脑海里,并且形成初步理解,有了自己的思考。 要不是被找来的青松真人强行拉出内藏库,他估摸着还要在里面泡上十天半个月。 这趟内藏库之行,极大的开阔了丁蟹的修行视野。 他和张之维联手将献王研究个底朝天后,对于神魂如何蜕变一事丁蟹有了初步思路,算是把基坑挖好了。 内藏库一行后,丁蟹整理好思绪知道该从何处下手了,按盖房子进度来算的话,可以视作打好了地基。 进度到了这一步,剩下的就是按部就班的修行了。 前往崇寿观的路上,对丁蟹故意躲避宗门任务很不满的青松真人说道:“师侄,你说伱这次回来是为了床前尽孝的。 可据我所知,你除了头一个月天天往青云师弟那里跑,后两个月根本就不见人影,这就是你口中的床前尽孝?” 知道自己理亏的丁蟹讪笑几下没敢和青松真人辩解。 以前年轻没发现,现在境界上来了以后,丁蟹才知道青松真人藏的有多深。 他的气息在丁蟹的感知中,比武夷神君和老太监王钦还要深厚。 单对单打起来,他恐怕不会比京城那个玩飞针的蟒袍老太监差。 丁蟹指的不是没了鳌拜傀儡以后的蟒袍老太监,而是全胜时期可攻可防的蟒袍老太监。 他有预感,当初守卫紫禁城的人要是换成青松真人,自己跟张之维未必能讨到好。 有这能耐,还叫什么真人,搁这扮猪等老虎呐? 稍微刺了丁蟹一句后,青松真人就没继续内涵他了。 不是怕丁蟹翻脸,而是因为崇寿观到了。 在众弟子面前,他要给丁蟹这个巫神寨大会领队留点面子。 不然的话,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 来到崇寿观前广场后,青松真人也没磨叽,当着广场上十几个与会弟子的面,宣布了丁蟹丁蟹的领队身份后,就麻溜的离开了。 都是成年人,他相信丁蟹能搞定余下的事。 被青松真人摆了一道的丁蟹也没在意,面前这些同一批入门的弟子他摆平起来不要太容易。 毕竟,都是老熟人。 石坚、阿娇、四眼、楼南光,师弟甲乙丙丁…… 这些人不是被他打败过,就是被他打败过。 除了石坚之外,没人敢跟丁蟹龇牙咧嘴不听招呼。 目送青松真人远去以后,丁蟹伸手招来排在人群前列的阿娇,掏出信封拍在了他手上:“林师弟,这是巫神寨大会的相关情报。 你先和众位师兄弟互相传看一番里面的讯息,我和你们石坚师兄有点事要谈,暂时先离开一下。” 丢给林九一个我很看好你哟的眼神后,丁蟹走到从头到尾一直冷着个脸的石坚面前。 看着浑身上下散发着莫挨老子气息的石坚,丁蟹一把搂住他的老颈巴子,运劲镇散他体内欲要集结的法力,将他强行拖拽到了崇寿观后方好好谈了会心。 包括林九在内,广场上的所有弟子都想跟在两人身后,看看丁蟹是怎么跟石坚谈心的。 但丁蟹一个眼神甩过来后,林九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并且积极的阻止了其他师弟旺盛的好奇心。 今天这种场面,好奇心或许害不死猫,但一定能让他们吃个大苦头。 平日里,诸位师弟都说自己心眼有点小,但林九想说,那是你们没见过丁蟹的心眼,和他相比,自己的心眼已经大的不可思议了。 被丁蟹强拉硬拽到崇寿观后方无人处后,石坚再也忍受不了这种屈辱的姿势。 恶狠狠的看着丁蟹说道:“你有本事不要搞偷袭,咱们放开手脚光明正大的打一场。你要是能赢我,我石坚喊你一声师兄又如何,从今以后我对你避退三舍。” 知到石坚一直不服自己的丁蟹那里会鸟他,想跟我单挑,先从我手底下逃出去再说吧。 挑挑眉毛,丁蟹毫不犹豫的对着石坚塞了几拳:“别扯淡,我又没封了你了丹田气海。 你体内的法力调动不起来不是因为你弱,而是因为我更强,机会已经给你了。 抓住机会,你翻盘反捶我,抓不住机会,你就老老实实挨了今天这顿揍吧。 这次任务过后,你怕我怕的退避三舍也好,奋起直追想要挑翻我也罢,随你的意。 但在这次任务中,我劝你最好识相一点,跟着我的指挥走,别给我搞什么幺蛾子。” 丁蟹边说边捶,一点都不给石坚面子。 石坚听完丁蟹这段视他为无物的话后,心理受到的创伤比身体受到的创伤还要重。 他,他怎么敢这么轻视我。 啊啊啊…… 愤怒激发了石坚的潜力,他冲破了丁蟹设下的震劲,重新凝聚了法力,霎那间!什么也没发生。 真当一旁的丁蟹是喝稀饭的。 实打实交手,当下的石坚在他手里走不过一招就得败,更何况他还出其不意占据了先手。 石坚不信邪,强烈的羞耻感让他再度鼓起勇气,倾尽一切想要反抗丁蟹的王八拳。 但连续挣扎十来次后,他依旧逃不过丁蟹的羞辱性毒打。 丁蟹的拳头很重,重到能轻松将一个普通人捶的吐血。 但落在早就特意淬炼过身体的石坚身上,还没他心里的受到的伤害更让他痛。 半炷香后,前前后后反抗了二十几次的石坚麻木了。 在这二十几次反抗中他用尽了一切手段,可他拼尽全力也难以挣脱丁蟹的束缚。 激情过后,冷静下来的石坚认清事实,身旁这个正在糟践他的混蛋和张之维一样,都有轻松击败他的能耐。 见石坚认命以后,丁蟹停手放开了他:“我这样的,整个灵幻界最起码有三五十个,福地里那些不问世事的宿老还不算。 你傲来傲去给谁看,有这功夫不如多巩固一下修为,给自己定个先成阳神的小目标吧。” 将自己近期得来的经验真心实意的分享给石坚后,丁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按丁蟹的性格,他根本不可能搭理石坚,你石坚的死活跟他有半毛钱关系,你丫又不是千鹤。 就连跟他同去闽地武夷神宫跑了一趟的林九,在丁蟹心里也没多重要,不然这回给千鹤送钱又送粮的时候,指头缝里稍微漏一点给林九又如何。 主要还是青松真人不想看到石坚这个阳神苗子就此一蹶不振,来时的路上,拜托了丁蟹帮忙开导一下石坚。 石坚自从败给张之维后,整个人就变了。 原先的他虽然高傲,但他的傲气伤不到不如他的人,因为他的目光从不会停留在这种人身上。 他的眼里,只有当初和他打成平手的丁蟹,只能看得到武当三英中的洪英与方平。 就连阁皂四秀中张英修与褚休清他隐隐的都有些看不上。 从蜀中诸葛家回来以后,石坚开始怕了。 怕紧跟在他后面的林九、四眼等人会在修行上追上他。 怕同辈弟子会因为他在蜀中的大败嘲笑他。 怕人人都说为南下闽地的丁蟹为茅山争光添彩,而他石坚只会给茅山丢人现眼。 他开始频繁和同辈弟子切磋。 除了几个女弟子,和个别年纪太小的男弟子。 七十六名同辈弟子基本都被他打了一个遍。 对他态度恭敬的师弟,他下手还算可以,打个轻伤就住手了。 对他态度一般的师弟,切磋过后大多数都在床上躺了个三五天。 如林九、四目这两个勉强能威胁到他的师弟,都喜提了半个月卧床套餐。 眼看石坚要从心高气傲、眼高于顶的青年俊杰变成耗子扛枪窝里横的主,青松真人那能坐的住。 于是就有了今天这一幕。 被丁蟹放开以后,石坚双拳松了握握了松,看着丁蟹的背影数次想要轰出闪电奔雷拳偷袭丁蟹,给他也来一个狠的。 但最终,他还是放弃了这个诱人的念头。 因为他知道,单凭丁蟹刚才表现出来的实力,偷不偷袭他都打不过丁蟹。 咬咬牙,不甘心就此服软的石坚高声朝着丁蟹的背影大喊:“丁师弟你别太得意,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好看。” 对于石坚的挑战宣言,丁蟹没有任何回应。 听到师弟这个称呼后,他就知道石坚又找回了那股勇于争先,天老大我老二的势头。 这就够了,对得起青松真人的嘱托了。 回到崇寿观广场前,看着表面面容平静,实则八卦之心快要溢出的众位师弟,没兴趣为他们解惑的丁蟹直接挥手让他们跟上自己,便大步流星的向着山下走去? 跟丁蟹接触甚少的其他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与丁蟹打过交道的林九立马招呼各位师弟赶紧跟上。 按照他对丁蟹的理解,他不会干涉你做任何事,但你也别指望他会迁就你。 遥遥的跟在丁蟹身后,一众弟子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四眼最八卦,当着林九的面啾着嘴点了点走在最前面的丁蟹,又用眼角瞟了瞟队伍最后面的石坚。 “林师兄,你觉得刚才他们俩谁胜了?我觉得后面那位可能吃了个小亏。”四眼问询之余,不忘给出自己的猜测。 林九顺着他的目光先看了眼丁蟹,又看了眼石坚,内心里面赞同四眼的推测。 但深知这两人心眼都不大的他没有随意表态,只是朝着四眼微微点头示意自己赞成他的猜测。 四眼多精一个人,看林九对丁蟹二人的态度,立马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很有可能让石坚以为他在捧高踩低,所以他立马闭嘴装起鹌鹑蛋。 其他弟子本来也想相互八卦一下丁蟹与石坚的爱恨情仇。 可看到他们这群人里实力稳居前二的四眼都讳莫如深,也立马闭上了自己的嘴。 再次迈动十一路公交车后,丁蟹怀念起小丁猫的好。 这回下山的弟子数量太多,用咫尺天涯将他们一对一带到湘西是不可能的。 那消耗的法力,往小了说都得海了去,往大了说,把丁蟹血抽干了他也做不到。 要是小丁猫在,它变得稍微比大象大那么一点,这事就解决了。 可惜,小丁猫是张之维的。 没了小丁猫,又不能用咫尺天涯快速赶路。 懒癌犯了的丁蟹从山下一户农户那里买了一辆没有牛的牛车。 在身后诸多师弟惊恐的目光中掏出小飞,随后将牛鞍往小飞身上一套,便悠哉悠哉的躺在铺了被的牛车上,解析起脑海中储存的海量知识。 自家师父不想要傀儡,丁蟹也不知道小飞还能有什么用。 直接宰了吧,又有些浪费。 只能先拿来当坐骑用了。 看着被丁蟹当做牛马使唤却连呲个牙都不敢的小飞,跟在丁蟹身后的茅山弟子全都惊呆了! “这尸气?为什么我看了两腿就有些发软?”真名刘上元师弟甲瞟了小飞一眼后,赶紧转移视线。 他怕再看下去自己会忍不住逃得远远的。 真名姚洪波的师弟乙双手伸进了他随身携带的背囊中,紧紧握住祭练数年的藏兵桃符,一旦小飞有所异动,他就拼了。 师弟丙穆雷从背后抽出祖传的镔铁陌刀,掏出数张大将军到此符无言的准备起来。 他们这一脉修行茅山僵尸拳,和僵尸打交道多年。 只是一眼,他便认出了小飞是什么等级的僵尸。 飞僵! 自他们这一脉独立以来,还是首次有门人遇到这个层次的僵尸。 师弟丁许志轩见状,直接脚底抹油溜到了队伍末尾的石坚身旁。 在他看来,在场的众多茅山弟子里只有石坚能抗住小飞的攻击。 沉寂在自己世界中的丁蟹,可没心思安抚身后被吓得跟小鸡崽子一样的诸位师弟。 大太阳底下,需要时时刻刻御使尸气抵抗阳光的小飞,也没心思搭理不远处的茅山弟子,老老实实给丁蟹当牛做马起来。 见小飞真的给丁蟹拉起了车,以石坚为首的茅山弟子们惊掉一地下巴。 这也行? “林九,你见识广,这头能在大白天光明正大出来的僵尸,你估摸着有多强?”楼南光惧怕小飞之余,也在贪婪的看着小飞。 如此极品的僵尸,赞。 “我也不知道。”林九看着小飞摇了摇头。 他当前对僵尸的了解基本上都来源于古籍记载,真正和僵尸动手也就马祥坪那一次,当时的主攻手还是丁蟹。 初看之下,他是真看不出小飞当前的境界。 “我知道,能在大白天出现的僵尸最起码得是飞僵。 丁师兄这头飞僵眼神灵动,能自主御使尸气防御太阳光照射。 即使在野生的飞僵中,也是最顶级的那种。 而且,据我观察,丁师兄好像并没有用祭练僵尸的方法,炼制过这头飞僵。” 穆雷这一脉虽然没有和飞僵打过交道,但对飞僵的认知他们还是不缺的。 ‘嘶嘶嘶’x12 除却石坚,其余十二名茅山弟子全都为全球变暖做出了贡献。 他们脑海中不约而同的闪过一个和小丁猫一样的念头。 丁师兄你这么屌,你妈妈知,呸呸呸,你不怕这头飞僵反噬吗? 队伍最末端的石坚看到小飞后也不由得紧张了片刻。 小飞要是突然暴起,靠着一手闪电奔雷拳,他有信心能在小飞手下逃得一命。 但真没把握能在小飞口下搭救出其他任何人。 许志轩的小聪明白耍了。 打从那天起,石坚修行起来更加刻苦了。 白天赶路时,他埋头钻研各路道法精义,晚上休息时,他闷头苦修自身玄功。 通过小飞,他彻底看清了自己和丁蟹的差距。 想要理直气壮喊丁蟹师弟压丁蟹一头的他,怎么可能容忍自己连丁蟹养的僵尸都比不过。 从来不知道嚣张为何物的丁蟹并不知道自己一行人火了。 火的快成南方灵幻界的当红辣子鸡了。 在灵幻界其他法脉看来,用一头未驯化过的顶级飞僵当牛马,茅山这批弟子胆子真够大。 不少人都在暗搓搓的期待,这批茅山弟子什么时候翻车命丧僵尸之口。 可惜,直到丁蟹一行人来到湘西,他们的愿望也没实现。 牛车上的丁蟹看着不远处湍流不息的湘水,目光熠熠的打量起湘西大地。 险峻的山川雾气缭绕,起伏的大地古木参天。 这里的道路曲折蜿蜒,宛若横亘在一座又一座大山里的巴蛇。 湘水的分支分布四野,为这片古老的土地带去勃勃生机。 “好地方!”看着如画般的风景丁蟹忍不住拍手叫好。 他看惯了北方的苍凉,看遍了江浙的婉约,看过了闽粤桂滇的热带风情,但还是忍不住为湘西的莽荒感到惊讶。 怪不得日后的张家界会让那么多人流连忘返! 跟在牛车后面的林九见丁蟹心情不错立马上前问询:“师兄,接下来我们是顺湘水而上,半途折进湘西群山里,还是怎么说?” 丁蟹跃下牛车,一遍朝着湘水而去一遍给出回复:“咱们这趟不按宗门给出的路线顺湘水而上。 我带你们走另外一条路,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师兄我带你们发点小财。” 听见发财两个字,林九立马精神起来,上次回山以后,尽管青松真人告诉他不义之财取之无妨。 但过不了心里那一关的他还是找了一处受灾之地,将那些钱财换成了米粮散给了百姓。 因为看不得百姓的惨样,他连自己身上的钱财也散了出去。 现在兜里比脸都干净,要是能发点财那就再好不过了。 可一想到丁蟹的脾性,他立马又蔫儿了下去。 以丁蟹荤素不忌的性格,这次只怕又是去掏那个王爷的坟了。 这种钱是不烫手,但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的林九知道,自己揣不热就会找处受灾地区散出去。 心中有了预估以后,他立马无精打采起来。 直到,跟在丁蟹身后来到了瓶山跟前,看着瓶山山阴生长着的大药灵材,眼神这才逐渐亮了起来。 今天第一章送上,8k,完成当日保底,看时间,今天第二章应该在十二点之前送上,依旧8k,所以,鄙人可以理直气壮的说:打劫,交出你的推荐票、月票、各种票,不要iq票 (本章完) 第86章 坏水直冒,天 地 人三榜出 第86章 坏水直冒,天 地 人三榜出 但看到丁蟹掏出一堆木匣、玉匣子后,他又低下了头。 “只要地宝和一些异种草,其他不要,漏了一个赏你一鞭,尸气破坏一个赏你十鞭。 干得好,瓶山里面的阴煞怨气任你吞噬,努力吧,争取早一天晋升旱魃,看看能不能把我干翻。” 讲明奖惩,再给小飞打个干翻自己的鸡血后,丁蟹转头看向身后的诸位师弟们。 “这里是瓶山,早在先秦开始这里就有人烧炉炼丹,里面道藏、丹器什么的都有,但能不能用,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 山腹里有地宫有明楼,山顶还葬了一个已经化为僵尸的元朝的大将军。 觉得这钱烫手,伱们就在山阴这片采摘一些草药,除了地宝以外你们可以尽情采摘。 不觉得这钱烫手的,你们可以进山任意取拿,记得把那些阴祟邪物留给我这头飞僵。” 略做交代后,丁蟹便没管他们了。 瓶山这地方,对搬山、卸岭来说是处大凶之地。 可对四眼、楼南光他们来说也就比自已家陌生一点。 六翅蜈蚣也好,那头苗民口中的尸王也罢,在他们面前蹦达不了什么。 也就是他们以前没起过这种心思,不然他们搬起山来那才叫一个快。 鹧鸪哨他们是为了方便行走天下才做道士打扮,这里可是有一群真道士,还都是道士里的精英。 看着丁蟹回到牛车上继续盘膝打坐后,林九和四眼他们大眼瞪小眼起来。 “这是盗墓吧?咱们是道士,以前干的都是帮人家找墓的活,现在突然反转,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四眼低声嘀咕了一下。 楼南光却持反对意见:“你刚刚没听丁师兄说的,这里从先秦开始就被历朝历代帝王占据,开始烧炉炼丹了。 也就是说,这里其实并不是某一个人的专属场地,就连把墓建在山巅的那个元朝大将军,也只是个后来者罢了。” 别人怎么想,楼南光不管,盯着小飞看了半个多月的他听到山巅有具僵尸后,立马心痒痒了起来。 穆雷对此也无感,他们这一脉吃的就是死人饭,只要不是无缘无故的破坟掘墓,他都能接受。 “师弟我最近练武修行时消耗的资源比较大,这次就不和各位师兄客气了。”说完,他率先朝着瓶山走去。 有人带头,楼南光也不管其他人怎么想,直冲冲的往山顶而去。 刘上元、姚洪波、许志轩与几个叫不出名字的茅山弟子,看见几人的动作后,也跟着向瓶山走去。 就连石坚,听说瓶山里有不少道藏以后,也迈开脚步进了瓶山。 最终,一行十三人,只剩下四眼跟林九站在原地。 其实四眼也想跟着去的,他这一脉吃的也是死人饭,只不过职业道德比较高,正常情况下不会坏了规矩。 所以,对于瓶山这种非某一人亦或或某一势力专属的大藏,他并不怎么忌讳。 只不过考虑到,不愿进瓶山的人只剩下林九一个,怕林九面子挂不住,这才站在原地未动。 “四眼,你想去就去吧,青松师伯说过,不义之财取之无碍。 待我跟丁师兄问个问题后,我也会进山的。 对了,丁师兄刚才说里面还是有一定危险的。 你记得帮衬着点其他师兄弟,石师兄的性格终究是冷了点。” 林九过不去心里那关,但他并不会要求别人也跟自己一样,没这个道理。 见林九不似在说假话,四眼朝着他点了点头后,顺着穆雷用陌刀开出来的小路钻进了山林中。 目送四眼离去后,林九来到丁蟹身前说道:“丁师兄,你这么干不太好吧,不是所有师兄弟心性都足够坚韧的。 一旦让他们觉得只要倒坟掘墓就能够不劳而获,他们日后说不定会走上歪路。” 林九对丁蟹带其他师兄来瓶山有些意见,倒不是说他想吃独食什么的。 而是怕挣惯了快钱以后,其余的师兄弟里有人把持不住自己,日后走偏门。 “修道之人如果连自己的欲望都把握不住,迟早会走上邪路,有没有瓶山这一遭都不影响,这点你自己心知肚明。”丁蟹眼皮都没抬,直接回怼了回去。 林九知道丁蟹说的没错,但所有事都讲究一个先后的:“可你这是在凭空放大他们的欲望。 没有你,他们未必会产生挣快钱的欲望,你种下的是因。” “错,他们自己的心性,他们从小接受到的教育,他们的三观,他们对戒律和道德的敬畏,才是最开始的因。” 相比于只能看到表面的林九,丁蟹看的更深更远。 欲望一直就在那里,它不会因为你的刻意忽视而消失。 如何把握住自己的心,控制住自己的欲望,宗门天天在讲,月月在说,但真正能够做无欲无求的又有几人? 反正他丁蟹做不到。 你林九也做不到。 只不过他们的欲望并不会侵害到普通人的利益罢了。 各执己见的两人终究还是没能谈到一块去,林九最后负气离开跟小飞一块采摘大药灵材去了。 至于他现在为什么不怕小飞。 废话,你要是见到一头飞僵在你面前给人当牛做马小半个月,你对飞僵的恐惧也会下降到最低。 他有数,只要丁蟹在一天,这头飞僵就做不了乱。 等那天丁蟹人没了,就该整个灵幻界联合讨伐这头飞僵了。 林九离开后,丁蟹继续琢磨起自己的七魄,其中,尸狗魄已经被他寻出,用精气喂养到最大。 此刻,他的灵觉和警觉前所未有的强大,念动之间,整个瓶山都在他的感知下。 石坚也经历过这一步,但他的灵觉与警觉,想要笼罩一个千把平方米的小山头都难。 正常人修行到丁蟹这个程度,基本上已经可以偷着笑了。 但丁蟹却总觉得还不够,不是不够大,而是不够细致不够精密。 要想做到这一点有两个方法。 一、模拟昆仑胎找一方龙脉,用龙脉之气冲刷尸狗魄。 二、根据丁蟹研究昆仑胎孕育过程得出的心得,冒点风险将龙脉之气换成月华精粹冲刷尸狗魄。 相比较第一种方法,丁蟹更青睐自己琢磨出来的方法,龙脉说穿了也是地脉,只是规模更大已生神异而已。 用龙脉冲刷尸狗魄,始终会有一点地浊之气无法怯除。 若用月华的话,就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了,就是要布置一个阵势引来纯粹的月华这一点比较麻烦。 但现在再麻烦,也好过以后遇到麻烦。 确定使用月华,而不学昆仑胎借用龙脉后,丁蟹反手从储物戒指中掏出一大堆材料,开始着手炼制专门吸引月华的阵盘。 有黄道占星阵和牵星术打底,他几乎没有过多思考,就设计出自己想要的阵盘。 天火练金,刻符画箓,一个白天过去后,一方蒲团大小,专门吸引月华的阵盘便新鲜出炉。 看着天边刚刚升起的弦月,丁蟹一屁股坐在阵盘上,开始尝试牵引月华。 法力一催,整座瓶山立马黑了数个亮度。 本该挥洒在整个瓶山的月光全部集聚到了丁蟹头顶,经过一道又一道阵纹转化后,灌入他的百会穴中冲刷起的尸狗魄。 随着月华的不断冲刷,丁蟹的尸狗魄越来越灵动,原本虚幻的尸狗魄开始朝着丁蟹的模样转变。 一夜过去,丁蟹闭着双眼接过小飞递来的匣子,他没有检查也不用检查,小飞昨天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灵觉掌控之下。 “做的不错,瓶山任你取用,别和我那些师弟争,我会拉偏架,你必输无疑。”一边将绝大部份匣子收回储物戒指,一边警告小飞不要动歪心思。 他的灵觉告诉他,干了一天精细活以后,小飞已经不耐烦了。 这时候要是不敲打敲打它,它恐怕会在瓶山里搞一些小动作。 作为这次的领队,丁蟹要确保十四人去,十四人回,根本不可能容忍小飞乱来。 僵硬的点点头后,小飞趁着太阳升起前的最后一点时间,一飞冲天冲进了瓶山之中。 它确实可以御使尸气抵御阳光带来的伤害,但这不代表它喜欢生活在阳光下。 生活所迫罢了。 敲打完小飞,丁蟹随意取出一株九龙盘开始炼化。 献王墓得到的地宝灵药已经被他消耗殆尽,先天八卦而今也只差临门一脚便能小成,希望瓶山采摘来的地宝奇珍能助他走完这一程。 往后接连数日,丁蟹都是白天炼化灵药,晚上采集月华,日子过的规律的很。 但进了瓶山的茅山弟子们可就没他这么轻松了。 石坚目标明确,就是冲着里面的道藏来的,他的实力又足以在瓶山之中横着走,所以费一天时间将整个瓶山搜刮一遍后,他便出了瓶山,整理起寻来的道藏。 林九目标也明确,在山阴采集到够自己数年修行用的灵材后,他也罢手离开了瓶山。 偶尔某个师弟需要帮把手时,他才会进瓶山一趟搭把手。 四眼和其他师弟先是搜寻了一些奇珍异宝,随后也去了山阴采集了部分灵材大药,第三天时基本都已经出来了。 唯有楼南光,趴在山巅整整忙活了三天,都没能收服那头元朝大将军化作的僵尸。 穆雷劝他要不把目光放到镇陵将身上,好歹也是一头煞气十足的黑僵,有一定的陪养价值,但他死活不同意。 彼时,小飞已经生吃了瓶山内的所有阴祟邪物,正跃跃欲试的盯着这两天在瓶山周边一头浑身尸气的白猿。 丁蟹说,瓶山之内任它取用。 也就是说,只要这头白猿踏进了瓶山范围内,就可以成为它的食物。 许久未曾吸过人血的小飞觉得暂时用白猿这种类人灵兽的血,代替一下丁蟹的血,也挺不错的。 六翅蜈蚣,山蝎子、黑蟒这些妖兽的血肉精气虽然也不错,但始终没有人形,不够过瘾。 待众人回归之后,丁蟹又等了楼南光半日。 灵觉大开的丁蟹看着楼南光为了收服瓶山尸王,搞出的一系列骚操作,实在有些无语,也渐渐烦躁起来。 并且,此时距离各大宗门齐聚九寨的日子也没几天了。 他冲着身旁脸上写满了反叛的小飞说道:“去山巅,把那两具僵尸全部吸干,做完这件事以后我允许你去吸了那头白猿。” 得了丁蟹的指令后,小飞即兴奋又惶恐。 兴奋是因为它即将达成所愿,惶恐是因为它发现丁蟹越来越可怕了,居然都能知道它在想什么! 但不管它怎么想,它此时都无法拒绝丁蟹的意志。 尸气一激,它立刻飞天而去。 山巅古洞内,不知道丁蟹已经被他搞毛了的楼南光,正在用自己琢磨出来的现代化阵势不断的压制瓶山尸王。 他一边压制,一边对这阵势中的瓶山尸王不断劝说。 “我的亲亲好宝贝,继续待在瓶山你就是一头野僵尸,这辈子都很难有什么发展。 跟我走就不一样了,我一定会将你炼制成僵尸中的极品。 迟早有一天,你会超过丁大白痴的那头飞僵,成为整个茅山僵尸中最靓的仔,你就从了我吧。” 可惜,灵智也就相当于三四岁小孩瓶山尸王鸟都不鸟他。 就在楼南光还要继续给瓶山尸王洗脑时,一道速度奇快的黑影冲进了古洞中,一爪撕破楼南光布下的阵势抓起瓶山尸王就往嘴边送。 等楼南光反应过来的时候,原本高大壮硕的瓶山尸王,已经被小飞吸成了一堆灰白的骨粉。 “你搞什么飞机,这头僵尸王是我的战利品。”知道小飞灵智已经不下于常人的楼南光怒了。 清楚小飞有那些禁忌不能碰的楼南光可不怕它。 丁大傻子就在山下,这头飞僵不敢动他。 小飞理都不理这个沙雕,心里惦记着那头白猿的它,只想快点完成丁蟹交代给它的任务。 反身跳到镇陵将跟前,尸气一催,贴在镇陵将额头上的大将军到此符便化作了飞灰。 一旁的楼南光立马反应过来,这是连他的备胎也要一起捅了。 情绪激动之下,他立马滑跪到小飞脚下,抱住小飞隐隐散发着尸臭的大腿哀求起来:“这可是我的心头肉啊,你不能那么干。 瓶山尸王我还没收服,你吃了我认了,可这头黑僵已经被我用符镇压,你再吃我可就不认了。” 小飞那管他那么多,你以为你是丁蟹啊。 大口一张,当着楼南光的面将他的心头肉吸成了骨灰粉。 随后,也不管脚下的楼南光是怎么想的,直接像带挂件一样,带着着楼南光飞下了瓶山。落地后的楼南光那能不知道做出决定的人是谁,但你让他冲着丁蟹呲牙,那是万万不敢的。 石坚小心眼起来,就已经整得他够惨了。 得罪比石坚更强的丁蟹,他还没那个big胆。 臭着脸起身后,楼南光一言不发的回到了人群中。 小飞瞟了一眼从始至终未曾睁开过双眼的丁蟹,见丁蟹没有其他指示以后,这才小心翼翼的飞离原地去抓它心心念念的白猿去了。 人群中的楼南光看着在丁蟹面前比狗还要乖巧的小飞,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有一头属于自己的极品僵尸。 要是能从丁大混球那里把这头飞僵夺过来,那就再好不过了。 楼南光不知道的是,灵觉大开的丁蟹不仅知道他刚刚骂过自己。 还能通过他的一举一动,乃至一个细微的眼神变化,看出这个沙雕心里刚才对自己恶意满满。 片刻后,小飞一脸满足的飞回丁蟹面前,熟稔的把牛鞍往身上一套开心的给丁蟹当牛做马起来。 瓶山其实已经处于广义上的湘西大山里了,只是距离九寨所在的大山还有一点距离。 千百年过去,九寨苗民曾经开辟出来的陆路早已不见了踪迹。 从这里前往九寨,并不是最佳的选择。 一路上的潮湿环境与蛇虫鼠蚁让人烦不胜烦。 可一行十四人没有一个抱怨。 瓶山一行,他们个个收获了一大笔常人难以想象的财富。 石坚从瓶山的海量道藏中,翻找出了一门地煞奇术摄魂和一门木属奇功。 地煞七十二术放在整个灵幻界都是一流的术法,得了摄魂术的石坚虽然没有喜不胜收,但也高兴了好几天。 那门木属奇功也不简单,和木椿大法配合着用,能发挥出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他此行可谓是收获满满。 就连看起来一屁股两光蛋的楼南光也捞了不少好东西。 只是他都藏进了放在后腰的储物法器里了,没有外露罢了。 至于,丁某人为什么会知道这么清楚。 废话,你真当他灵觉大开是开玩笑的。 石坚躲在瓶山地宫里偷偷摸摸翻看摄魂术跟那门木属奇功时,丁蟹也通过灵觉跟着一起看了一遍。 那门木属奇功丁蟹看不上,记下内容以后就把它抛诸脑后了。 摄魂术丁蟹觉得很有意思,这门法术的底层逻辑,也就是它的道与理,对丁蟹完善神魂蜕变起到了一定的推进作用。 没得到摄魂术前,丁蟹估摸着自己最起码得上半个月时间,才能借助月华将尸狗魄彻底变成自己的模样。 但现在,最多再用四天,他就能慑服自己的尸狗魄,将自己的灵觉化为一种本能。 到时候,秋风未动蝉先觉对他来说只是常规操作,像张之维那样感知别人内心,提前预判别人的预判都不算难。 在深山密林中行进两日后,一个由诸多帐篷组成的营地,进入众人的视线。 看着营地里冉冉升起的炊烟,众多茅山弟子全都松了一口气。 没有怨言归没有怨言,但谁也不想尽在深山老林里到处乱钻。 就在丁蟹一行人准备朝着营地进发的时候,一个老熟兽带着老熟人向他们冲了过来。 “小飞小飞,你居然没被丁扒皮制成傀儡,我真是太高兴了。”小丁猫驮着张之维一溜烟的来到了丁蟹的牛车前。 原本悠哉悠哉坐在牛车上的丁蟹用灵觉看了看小丁猫,又看了看自己屁股下的牛车,立马起身离开了牛车。 差距太大,总有一种想把小丁猫抢过来当坐骑的念头。 见丁蟹起身下车,张之维也翻身下了小丁猫的背:“双目紧闭,你真的开始进行神魂蜕变了?” 丁蟹点点头:“蜕凡境最适合进行神魂蜕变,错过这个机会,到阴神境以后虽然也能进行蜕变,但麻烦程度直线上升。” 张之维听后,满脸佩服的朝着丁蟹竖了根大拇指。 三个多月前,他们从滇南分别的时候,神魂蜕变法还只是一门存于丁蟹幻想中的理论。 没想到三个月过去,丁蟹居然已经搞出了具体的修行方法。 按照从丁蟹那里学来的俗语,张之维只能说牛逼plus! 可惜,这门蜕变法和他的道并不兼容,他真要练的话也能练,但练了也没什么卵用。 诸天万法殊途同归,这门蜕变法能达成的效果,他的金光咒修到阴神以后,也能拥有类似的效果。 因为没有专门精修,或许会比丁蟹得到的增益稍逊一点,但肯定够他用了。 明白最强的不一定是最适合自己的这个道理的张之维,问明白丁蟹为什么闭着双眼后,就对神魂蜕变法失去了兴趣。 站在队伍前列的四眼和队伍末尾的石坚,看到张之维和丁蟹如此熟悉时,都不由得惊讶了一番。 按照他们两人当前披露出来的行动轨迹,这两人应该不认识。 现在看,两人怎么跟一对老朋友似的。 稍作寒暄,作为领队的丁蟹便负担起自己的责任。 将身后十一名未曾跟张之维打过交道的师弟,挨个介绍给了张之维。 随后,他便打着套取情报的借口跟张之维一块溜了。 当了二十来天保姆,他现在烦透顶了。 他相信,就算他不在,林九也能照顾好其他人。 相比较没心没肺的自己以及心肝冷的一批的石坚,林九更有大师兄的样子。 在瓶山时,他总是关心这个担心那个,比丁蟹和石坚有责任心多了。 可惜,实力差了点。 别说挑战丁蟹了,就连和石坚交手都得小心翼翼,以防一个不慎被石坚一波带走。 丁蟹溜了,小飞本来准备一块跟着溜的,灵智不比普通人差的它知道,跟在小丁猫后面能落不少好处,为它的反噬大业增砖加瓦。 但丁蟹不允许。 废话,小飞要是跟着他们一块溜了谁拉牛车啊。 小丁猫是梦想不假,可梦想总是可望不可即的。 牛车才是现实,不把牛车拉倒营地里去,万一丢了或者被野兽损坏了怎么办? 他回程的时候还指望着这架牛车继续出力呢。 你还别说,被小飞用尸气托着的牛车,除了逼格比小丁猫差了亿点点,其他方面还真不赖,平稳性上面更是超出小丁猫不少。 搭乘小丁猫号列车的丁蟹盏茶时间没到,就到了先前看起来远在天边的帐篷营地里。 来了营地以后,丁蟹发现到处都是熟人。 卢卓,诸葛孔平,还有孔平他对象王慧,黄教上师格桑等等一大摞熟人都来了。 丁蟹记得宗门给的情报上,往届巫神寨大会没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势力啊? 南方灵幻界top3,三山符箓四家是必到的。 三峒苗寨作为苦主兼大会主持者也是没跑的。 闾山一脉每次大会都有人来。 梅山水师不一定每次都来,但赶上了就会来凑个热闹。 剩下的就是一些本地小法脉。 光头党的天门寺、普照寺,神宵道余留下来的五雷观,土家几个大寨里的巫师,外加一些本地黑苗寨里的祭司。 诸葛孔平来这还算合理,他现在孤家寡人一个,正跟游魂野鬼一样到处晃荡,想要找个妥帖的地方落脚,来这凑个热闹说得过去。 毕竟湘西的气候环境和蜀中比较相似,他现在回不了蜀中,找个类似家乡的定居,很合理是不是。 王慧就不用说了,看她跟孔平恋奸情热的样子,就知道她来这有多合理了。 但黄教上师格桑,你这就有些过分了。 不好好在雪域高原呆着,先跑到南边闽地,又跑到西南湘西。 你想作甚? 跟在张之维身后进了他独居的帐篷后,丁蟹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这次巫神寨大会怎么一下来了那么多不相干的人? “这事其实也是巧了,蜀中诸葛家庆典和闽地武夷神宫之劫结束以后,咱们俩不是各自声名鹊起了吗。 为了给各自的后辈打造一个追赶的标杆,南方灵幻界各大势力准备借没什么危险的巫神寨大会当试炼场,炼一炼门下的门人子侄。” 听完张之维给出的答复后,丁蟹总算明白青松真人为什么非得扒拉自己来湘西。 感情是让他来当指路明灯,专闪南方灵幻界其他势力双眼的。 可惜,丁蟹才没心思和那些同辈之人玩过家家,累不累的慌。 有这时间,多引点月华下来冲刷自己的三魂七魄不好吗。 眼珠子一转,丁蟹已经想到一个歪主意,可以将矛盾从自己身上转移出去。 但这件事他一个人办不成,刚才来营地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三峒苗寨这趟来了一位大祭司。 那位大祭司身上有好几道让丁蟹感觉到威胁的气息,单对单乃至一对二,丁蟹都有把握搞定。 可三峒苗寨大祭司身上这类气息足足有六道,再加上她本人,丁蟹就有些麻爪了。 所以,得拉上张之维才行。 你1+7未必能大于我们1+1。 同样不是什么好鸟的张之维见丁蟹眼珠子开始乱转,立马意识到这个损友恐怕有了什么歪主意。 “有想法?”张之维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问询起来。 “有点,但得咱们联手说服三峒苗寨那位大祭司,单我一个,干不过人家。” 听到丁蟹真有歪主意,张之维立马兴奋起来。 能搞事,说不定站在旁边看着自己的搞的事搞人,这可比献王墓什么的有吸引力多了。 刮地皮那有搞事看乐子有趣。 “说说看,人家毕竟是灵幻界的大前辈,该有的尊重咱们还是要给人家留的。” 都没听丁蟹说出具体计划,张之维就已经准备和丁蟹联手,架空营地中唯一一位阳神战力,把营地的话语权收拢到手里,好方便他们搞事了。 “你身上挂着的龙虎双璧,我身上挂着的茅山五杰,虽然叫出去都挺响亮的,但终归是我们自己背后的宗门自吹自擂起来的。 只不过旁的大势力没三山符箓拳头硬,捏着鼻子承认了而已,要说他们心里能没点想法,我觉得比老鸨一本正经的跟客人说自己是处女还扯。” “你想搞个排名出来?”张之维脑子一转,就明白丁蟹打什么歪主意了。 “没用,咱们两个虽然已经小有名气,但根本就没有话语权,搞出来的排名人家不会认的。” 丁蟹不以为然,那是你没看到过新世纪的那些碰瓷骚操作。 刘师师刚出道时谁认识她,人家挂了小安小曦的名头,立马就火的不要不要的。 其实她比安小曦还大几个月,这你敢信。 飞鹰刀片更绝,盗版出道,就因为质量过硬,愣是干翻了正版自己上位了。 只要他们操作的好,故事讲的漂亮一点,野鸡榜单明天也能变得高大上,忽悠的人不要不要的。 “我是茅山的领队,某种意义上我在这里能代表整个茅山。 你是下任天师候选人,临时代表一下龙虎山天师府,我想应该没人有异议.” “等等。”张之维打断了丁蟹突然变得充满磁性的话语:“我师父其实更想传位给我师弟,我也觉得我师弟比我适合坐那个位置,他现在也在营地里。” 丁蟹无语的看着一本正经打断自己的张之维,头一次发现这家伙也挺能破坏气氛:“这不重要,你以后接不接位,跟我们今天要做的事没有半毛钱关系。 重要的是,只要我们的故事讲的漂亮华丽,外面那些人就会认为我们能代表三山符箓中的两家。 再拉来一尊阳神真君以及一堆阴神真人给我们背书,我们就能搞出一个像模像样的榜单,忽悠那些原本对我们摩拳擦掌的家伙,互相内斗起来。” 今天第二章送上,还是8k,保质又保量,我觉得我强的可啪,呸,可怕,虽然是个萌新,但我已经站在更新的山腰上笑看风云,所以,叉腰理直气壮的打劫你们,问题不大吧,走过路过的,识相点,都把票票主动交出来。 (本章完) 第87章 拒绝精神内耗,享受缺德人生 第87章 拒绝精神内耗,享受缺德人生 “想要让榜单有公信力,就要让人知道这个榜单以后,第一时间觉得这个榜单高大上。 各家各派的仙道高手基本上都猫在福地里不动弹,苦心参悟天地大道。 离当下的灵幻界太远了,不能拿他们做噱头,会让人觉得太虚太假,那些已经遁入福地里身合地脉的阳神真君同理。 所以,我们的第一个榜单用来排列当今灵幻界风头最盛实力最强的阳神真君。” “阳神榜,有点意思。”张之维看着意气风发一副智珠在握模样的丁蟹,下意识的信了丁蟹的鬼话。 听到阳神榜三个字,丁蟹不屑的看了一眼张之维:“你不觉得三个字的榜单名字太土鳖了吗。 既然已经要高大上,这榜单的名字就得吓死人,要我说,就叫天榜,上榜的人也不叫真君,得尊称天君。” 张之维被丁蟹猖狂的口气吓了一大跳。 天榜和天君这类名字,小说家可以乱用,但活人乱用的话,德不配位容易损气数的。 “不太好吧?”张之维有些不想参合进去了。 感觉这事闹腾的动静好像有些大,万一兜不住,回山以后搞不好会被爆捶一顿。 “能进咱们这天榜的那个不是一方大佬,他们不会跟我们这些小角色计较的。” 见张之维心生退意,丁蟹直接脸都不要了,疯狂的忽悠起来。 张之维那怕明知道丁蟹这会儿不怀好意,但还是忍不住心里想要搞事看乐子的欲望:“那,继续?” “灵幻界而今还在外面抛头露面的阳神真君,加一块大概在小三十个左右。 要是都排上去,会显得我们这个榜单很垃圾,所以我们要在这中间挑选十个最能打的。 你们龙虎山号称正一祖庭,人面广消息多,挑选那些人上榜就看你的了。” “这个没问题,我师父十年前游历天下时,跟不少阳神真君坐而论道过,说急眼以后,还跟人家动过手。 天下现在依旧活跃的阳神真君我大概都有些了解,排列出十个天君问题不大。”张之维不知人心险恶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第二个榜单,咱们列三十六个比较能打的阴神真人,榜单的名字就叫地榜。” 张之维觉得上一个榜单都口气大到叫天榜了,这第二个榜单叫地榜也无妨。 “榜单名字无所谓,关键是,咱们怎么挑出这三十六个比较能打的阴神真人。 目前活跃在江湖上的阴神真人总量大概在一百来位,再加上那些退隐江湖的,不确定生死的,总数大概率超过两百位。 我们又没亲自下场一一试过他们的实力,不知道谁高谁低,总不能随意乱写吧?” “伱觉得天底下有多少阴神真人能打过你。”看着还没弄明白他们到底要干什么的张之维,丁蟹有种找个了猪队友的感觉。 张之维皱眉算了算:“应该没有几个吧?” “那不就行了,真有人不服,他只会有两种反应。 第一种,挑战榜单上面的人证明自己。 第二种,找我们这些制定榜单的人出气。 可能打得过我们的阴神真人拢共也没几个。 余下的阴神真人要是不服气,上门来挑战我们,打回去就是了。 所以,地榜我们只需要挑些名气比较大,战绩看起来漂亮的阴神真人就行了。” 张之维不得不承认,丁蟹给出的解决方法是简单粗暴了一点,但很有效。 天底下能让他高看一眼的阴神真人就那么一两个,大不了排榜单的时候把他们排在前列就是了。 余下的那些阴神真人真要找他麻烦的话,他龙虎大张的五雷法也不是吃素的。 “至于第三个榜单,阴神之下统统划归到人榜里,我刚刚用灵觉扫视了一下营地里的法脉构成。 发现南北都有,南方占七成,中原占三成,有利于我们的计划,咱们到时候直接抛出人榜让他们争。 为了防止事情闹大收不住,咱们不搞斗法,尽可能避免流血事件发生。 让他们去闯九寨,把所有的精力都发泄在九寨里,按闯寨数量和闯寨时间来给他们排名。 梦母现在已经被妖道林灵素削弱到了极点。 只要他们不闯进巫神寨里,陷落的再深,咱俩联手也能把人捞出来。” 听丁蟹这么一梳理,榜单的事是没问题了。 “那位苗寨大祭司,你准备怎么说服她?亦或者你们茅山这趟也来阳神了?”张之维开始考虑如何让这件事看起来更真一点。 “很简单,先让她明白我们两个不是吃素的,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再把她送上天榜称天君,让她扬名灵幻界。”丁蟹不假思索的说出了自己的应对方法。 张之维听完以后跟看傻逼一样看着他:“人家是能和阳神真君比肩的存在,早就已经声名卓著了。 我们干的这些破事,严格来说是在拉人家下水。 你这样就想让人家同意,是你脑子进水了?还是我脑子进水了?” “我本来以为你准备出让一两件你自研出来的奇术,或者搞些利益交换,没想到你这么不靠谱。”张之维瞬间有种不玩了的冲动。 “愚蠢。”丁蟹也不跟张之维客气直接回怼。 “你知不知道,有时候个人利益是个人利益,有时候个人利益是种族利益。 我问你,三峒苗寨最近这些年声势如何?还有几尊可以媲美阳神真君的大祭司?” 响鼓不用重锤,丁蟹话才说完张之维就猜到他的想法了。 能比肩阳神真君的苗寨大祭司确实不缺名不缺利,但已经衰落下来的三峒苗寨缺。 自打千年前,那位被梦母困杀的苗寨大祭司睡死以后,三峒苗寨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三尊大祭司同时镇压苗疆的场面。 从那以后,三峒苗寨虽然依旧大祭司不绝,代代都有媲美阳神的高手镇压。 但因为没有福地,镇压不了种族气运,三峒苗寨实际上已经沦为和武夷神宫一样的一流势力了。 看到苗寨衰落以后,环绕在三峒苗寨附近的势力,早就在慢慢的蚕食三峒苗寨的利益了。 和千年前对比,三峒苗寨的势力范围比之千年前小了整整一圈。 要不是三峒苗寨而今摆在明面上的大祭司有两位,而不是只剩下一位。 估计三峒苗寨的势力范围还要再缩小一圈。 但是,另一位大祭司已经快接近一甲子没有公开露面,灵幻界近些年已经不把她算在存世的阳神真君里了。 并且,按照时间推算,另一位苗寨大祭司就算还活着,此刻只怕也步入了暮年。 三峒苗寨又不像走香火神力一道武夷神宫一样,能在老祭司故去以后立马推出新的大祭司。 为了保障自己的势力范围不会被侵犯,他们确实急需立威,告诉别的势力,我们的爪牙还很锋利。 但在各家势力地盘早就已经划分完毕的情况下,三峒苗寨又不能随便朝着周边的饿狼龇牙。 因为那有可能真的挑起战争。 挑起战争简单,但结果如何可就不受控制了。 赢了还好说,万一输了,那三峒苗寨可就既输了面子,又要丢掉里子,彻底衰败下来了。 这种情况下,如果他们俩弄出的天榜真能忽悠住人。 对于三峒苗寨来说虽然算不上雪中送炭,但也当得起锦上添的作用了。 想通这点后,张之维知道,只要营地里这位大祭司心里还装有三峒苗寨。 就算不和他们俩合作,也绝对不会出面阻止他们搞事。 至于人家心里有没有三峒苗寨百万苗民,那不是废话吗,真要没有的话人家怎么会来这。 灵幻界这么多阳神真君,为什么单就她来了,她闲得慌吗。 还不是为了给日益衰落的三峒苗寨壮声势,让人知道三峒苗寨还有人能扛起一片天。 至于如何让营地里的这些阴神真人也站出来为他们背书,这事都不用丁蟹说,张之维自己就能想到好几个解决办法。 阴神真人虽然是灵幻界各大势力的中流砥柱,无论在那都会被人奉为座上宾。 但他们在三山符箓这种由四个顶级宗门组成的联盟面前,根本没有说不的资格。 按丁蟹说的那样办,他们两个就能代表三山符箓中最强的两家。 只要再略施小计,把阁皂山和武当山也骗过来,在这里,他们就是遮住所有人头顶天空的乌云。 质疑榜单就是在质疑他们,质疑他们就是在质疑三山符箓。 就算有人猜到天、地、人三榜有问题,也会闭嘴不言。 在没搞清楚这个榜单是不是真的出自于三山符箓授意之前,没人会蠢的和三山符箓作对。 三山符箓这么些年来一直盘踞在自己的地盘里不动弹,不是因为他们和善,而是因为他们已经占据了天下膏腴之地,旁的地方他们根本看不上眼。 像福建和湘西这种大山绵延的兵家不争之地,三山符箓看都不会看一眼,穷乡僻壤能养几个人。 但这两处地方,一个是武夷神宫的命根子,一个是三峒苗寨眼馋了千年的宝地。 至于怎么哄骗武当山和阁皂山加入他们俩的计划中,这事简直不要太简单。 他们俩只要打个时间差,先跟阁皂山说武当山已经加入了,再转头跟武当山说阁皂山早就加入了。 武当山和阁皂山肯定会积极的响应他们俩。 没辙,阁皂山不想被武当山这个后起之秀,挑战自己在联盟中的地位,就注定要在一些小事上紧追龙虎山和茅山的脚步。 武当山想要挑战阁皂山在联盟中的地位,稳固自己联盟成员的身份,就不能被阁皂山落下。 阁皂山有福地可以依托,底气可比武当山强多了。 要不是张邋遢实在逆天,硬生生把武当山拔高了数个层次。 并且以极快的速度夯实了武当山的底蕴,三山符箓这三家正一道的势力怎么可能带一个全真玩。 真以为当道士就无欲无求没有派别之分了? 还不是因为人家有个牛气到极点的祖师爷。 事情大致理顺了以后,张之维开始思索事后会有那些麻烦。 阴神真人找茬,搁在别人那里是麻烦,在他这里不算。 来自宗门的麻烦,自家师父也是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也就是有天师度约束着,让他的一言一行必须符合天师风范。 不然的话,让他知道自己和丁蟹鼓捣出来的这件事,很有可能搞出一大堆乐子看,他可能自己就亲自下场来玩了。 嗯,撑死回去被自家师父当着一众师伯、师叔的面爆锤一顿。 能接受。 至于丁蟹回去以后会不会遇到什么麻烦? 不好意思,大家不熟。 两个损种对视一眼后,又悄咪咪的溜了出去。 既然要以三山符箓的名义对外发布榜单,那这榜单就不能看起来太寒碜。 随意扯张白纸涂涂改改的榜单看上去就一眼假。 做戏得做全套。 让他们两个当指路明灯,闪瞎别的势力的双眼,他们俩个懒种做不到。 但搞出三个看起来布林布林的榜单闪瞎旁人双眼,对他们两个而言问题还是不大的。 远离营地百里后,两人随意平了一座山头就开始开干了。 张之维用金光咒聚集天火,丁蟹掏出从献王墓里搜刮来的五金菁英开始不断的反复提纯冶炼。 偶尔还会掏出一两个当初练废了储物法器器胚投入其中。 临近傍晚时分,三张华光熠熠的榜单从两人手中诞生。 “这玩意比咱们手上的储物戒指都要坚固,等闲阳神真君想要破坏都要大费周章。 也就没什么攻击力和防御力,不然我都快舍不得抛出去引诱他们上钩了。” 张之维看着新鲜出炉的三张榜单感慨不已。 为了能以假乱真,他和丁蟹刚才差点豁出老命。 先是用丁蟹创造出来的金光棱镜聚焦术,采集太阳真火,将五金菁英里的杂质全部祛除。 然后不断尝试配比,增减各类金属的比例,这才制造出三张颜色不同但本质差不多的半透明纸张。 随后,他们俩又各自施展雷法引来雷霆,对着看起来已经够神异的半透明榜单劈了小半天,让榜单自带夔牛纹。 使得这三张榜单身上缠绕的破邪气息恐怖到了极致。 普通的猛鬼沾之即死,落到有些道行的人手中,杀头把头鬼将轻轻松松,要是使用者蕴养得当,比肩阴神的鬼王都能重创。 真正去了半条老命的丁蟹看着一旁心满意足的张之维,赏了他一个不屑的目光:“就这,你就满足了,你们天师府的天师剑和天师印该不会已经遗失了吧?”“你什么意思?”张之维转过头看着丁蟹。 他不是问责丁蟹拿天师剑和天师印开玩笑,而是觉得丁蟹是不是眼光出了问题。 这三张充当天、地、人三榜的基材放到灵幻界中,已经算得上难得一见的精品法器了。 接着搞下去,那可就是冲着法宝去了。 要知道,法宝可不是什么烂大街的东西,那玩意儿放在有阳神真君镇压的一流势力面前,也是重宝中的重宝。 清庭入关坐天下那么多年,除了儿皇帝口中的那个未曾出现过的神灯有点法宝的气象。 就连蟒袍老太监那种阳神大高手都没法宝傍身。 他们俩只是准备忽悠一群人而已,要不要玩的这么大? “攻击、防御,能给它加上的都给它加上,在纂刻一些能够自主吸纳天地灵炁、日月星光的阵法。 让它平日里能够自主充能,关键时刻能够按照设定好的程序释放攻击,如此一来,就可以冒充法宝把人彻底忽悠死了。” 张之维听完丁蟹的话以后忍不住吐槽:“照你这么搞,天、地、人三榜除了没有灵性,跟传统法宝也没什么区别了。 你就不怕巫神寨大会事后,咱俩收不住场面? 有这三张新鲜出炉的伪法宝背书,就算我俩出面跟大家解释。 这只是我俩为了转移麻烦搞出来的破事,参加巫神寨大会的这些人估计都不信。” 不怪张之维想吐槽,当你把事情搞得比真的还真时,很有可能会脱轨的。 “收不住就收不住呗,真要能收住的话,你认为那位苗寨大祭司会怎么想? 哦,感情就是拿我做筏子,临时充个场面,达成你们自己的目的以后,立马就过河拆桥,人家会恨死我们的。” 张之维一听也觉得在理:“要不咱们不搞了吧。” “你是愿意坐在主位旁边笑着跟苗寨大祭司边喝茶,边看卢卓那些同辈之人,为了咱们搞出来的破事拼了老命挣个名次。 还是亲自下场,苦哈哈的晒着太阳等着叫号,然后控制自己的力量轻飘飘的给人一巴掌?”都是懒种谁还不知道谁。 丁蟹一番话,直接把张之维干破防了。 苦别人总比苦自己强,干了。 活了这么多年,张之维早就看清了真相,你要是能吃苦,多半就有吃不完的苦。 与其内耗自己,不如缺德一点内耗别人。 打坐回息数个时辰以后,两人趁着月光又忙碌了起来。 一夜过去后,布满夔牛雷纹与诸多云纂的淡蓝色半透明天榜,在丁蟹手中泛着微弱的荧光。 为了比真的还逼真,丁蟹和张之维联手在天榜上篆刻了二十八道禁制。 这二十八道禁制仿照天上二十八星宿,共计有二十八门能与星宿遥相呼应的法术。 二十八门法术依四象划分,又能组成四道攻防皆备的地煞级奇术。 四象合一之后,更是能激发出一道小神通封镇大敌。 要不是消耗太大,一个普通筑基修士拿着它都能轻松镇杀鬼王。 “天、地、人三榜搞定了,该往上填名字了,少天师,想好那些阳神真君能上榜了吗?”手捧天榜的丁蟹看着张之维问道。 “有点想法,我师父当年游历天下时” 不等张之维逼逼叨叨下去,丁蟹抬手就在天榜上刻下了第一个名字。 天榜第一:嗣汉天师府——天师张静清 看着落在榜上的名字,张之维不可思议的看着丁蟹:“你搞什么鬼?” “我问你,当今灵幻界最大的势力是哪家?” “咱们三山符箓啊。” “嗣汉天师府一直都是三山符箓其他三家默认的龙头老大,这个说法你没意见吧。” “没有。”张之维摇摇头。 “那这天榜第一,不排给你师父别人会怎么看你们天师府,会怎么看我们三山符箓?”丁蟹睁着眼说瞎话,打定主意要推老天师上榜给他们背书。 “好吧。”年纪尚轻的张之维没有觉得丁蟹的逻辑没什么问题。 “好了,直接了当一点说天榜第二该排谁吧?” “巴蜀青羊宫,巴蛇老祖,我师傅和它交过手,吃了个闷亏。 他游历归来和我们讨论天下英雄时说过。 巴蛇老祖要是能再次压缩自己的形体,达到三寸长拇指细,恐怕能弑仙。” 巴蛇老祖的名号丁蟹也从宗门记载里了解过,它和小丁猫一样是上古异种,但体内的巴蛇血脉并不存粹。 只不过和小丁猫这个靠着饕餮血脉躺平的废柴不同。 巴蛇老祖走到血脉极限够,并未延续巴蛇一族的老路走下去。 而是走上了一条所有巴蛇未曾走过的路,它不再一味地追求庞大的体型,而是不断磨练种族自带的空间天赋。 青羊宫祖师爷年少时只是一名持剑纵横川蜀,专门除恶扶弱的普通剑客。 直至某次被仇家追杀,遭受重创即将濒死时,遇到了巴蛇老祖。 一人一蛇未曾相遇彼此前,皆平平无奇。 但他们相遇以后,一个以飞剑之术纵横天地的一流势力诞生了。 要不是青羊宫祖师逝去的早,他们联手下,青羊宫能和任何势力争锋。 刻下巴蛇老祖的名号后,丁蟹继续看向张之维。 “北少林,虚空和尚。” 这是一个同样不用张之维介绍的大佬,他是月空和尚的师弟,修为直追曾经的月空和尚。 “上古遗族,姜族族长,上古八姓之后,当代八姓主事人。” 这人丁蟹没听过,但张之维既然说了,那他记就是了。 “藏地转轮寺,大轮明王。” 黄教法王大轮明王,而今藏地第一高手,传闻其修为已经能横贯三世。 当初坐镇京城的要是他,丁蟹和张之维估摸着就要折在京城了。 “终南山楼观道,白云子,我师父和他动手小胜了半招。” 楼观道当代法主,白云观兴盛起来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他。 “天山老人,我师父和他打过一个照面,说看不穿他,据说当年清庭入关有他的手笔,但时间上又对不上。 你还记得咱们借蟒袍老太监之手破掉的那具人间武圣傀儡吗?” “记得,鳌拜吗?” 张之维眼中露出忌惮:“我回山以后问了一下我师父,清庭到底请动了那位大佬,居然能降服一尊人间武圣,将其制成傀儡。” “是他!”听到这个消息后,丁蟹也心中一惊! 别看人间武圣寿元短,但人家的实力可是不容小觑的。 等闲阳神除非占据天时地利,不然是很难和人间武圣交锋。 “我师父说大概率。”张之维重重的点了点头。 “继续吧,这等人物很难和我们产生交集。” “行,天榜第八,可以将那位万鬼之主邙山鬼帝列上去。” 和姜族族长、天山老人等常人知之甚少的阳神真君不同,邙山鬼帝之名,大半个灵幻界都知道。 它是邙山诸鬼的帝王,其最大的成就是勾连了邙山地脉,硬生生的营造出了一方鬼国。 楼观道曾经召集北方灵幻界群雄讨伐过它,但被它仗着地利击退了。 白云子当初曾深入鬼国和它大战三天三夜,结果邙山鬼帝靠着鬼国中近乎无穷的鬼气,愣是和白云子打平了。 清庭那时曾想招安邙山鬼帝,让它帮忙出动鬼兵攻打捻军。 为此曾许诺将邙山附近九县划拨给它,作为它的封地,在这九县之内,所有人的生杀予夺全部归它所有。 可惜,挑错了时间,彼时邙山鬼帝为了补充和白云子大战时损耗的元炁,直接将清庭派去的使臣生吞活剥了。 “天榜第九:武当山石道长绝对当之无愧,他是当代武当掌教的小师叔,卢卓他们的师叔爷。 一手太极化两仪,我师父遇上都要困上数日方能挣脱。” 自己人,没得说,只要不是自家掌门大真人就行。 “第十名不用说了,留给三峒苗寨那位大祭司吧。”丁蟹录下九名天榜高手的信息后,直接收起了天榜。 张之维见状小声逼逼:“其实我师父说过,你们茅山的青海大真人是个内秀于心的人。 真动起手,你们家掌门大真人能在道门排前五,要不是为了给苗寨大祭司腾位置,他其实应该排天榜第十。” 看着好像颇为自家掌门可惜的张之维,丁蟹强忍住朝他翻白眼的冲动。 这榜单可不是什么好东西,真要以假乱真了,上榜之人以后有的烦呢。 与其跟天下群雄争锋,安安稳稳托庇在三山符箓的旗帜下,闷声发大财不舒服吗? 掏出地榜,除了前三人,两人稍微重视讨论了一下,其他三十三人直接根据名气大小,来了个排坐坐分果果。 搞定天榜和地榜以后,两人这才偷偷溜回营地。 丁蟹回营地后,先去看了看自己的牛车,见小飞安置的很妥当满意的点了点头。 为了不让小飞继续受烈日煎熬的痛苦,他将小飞收进棺材,装进了储物戒指里。 好吧,其实就是营地里各路人马太多了。 丁蟹怕小飞忍不住诱惑,偷摸的给正准备搞事的他来个惊喜,所以来了个提前避险。 收好小飞以后,丁蟹巡视了一边阿娇的工作。 不错,挺到位的,诸位师弟对阿娇的安排都挺满意。 确认队伍没问题后,丁蟹就又拐到了张之维的帐篷里:“你这边怎么样?” “阁皂和武当,我回来以后各自跑了一趟,两家带队的阴神真人有些疑问。 但听我说他们两家的对家已经同意签发天、地、人三榜后,最终决定跟我们共同进退。 地榜和人榜已经有他们签压的宗门印记了,就差请天榜第十归位了。” 丁蟹见张之维如此效率,立马伸出大拇指给他比了个赞:“明天是巫神寨大会的正式召开的时间。 天、地、人最好跟着大会一块发布出去,我们今晚就去请天榜第十正式归位。” “你把小丁猫带着,不要带进那位大祭司的帐篷里,就遥遥守在帐篷外不远处。”丁蟹开始筹划起该如何说服那位大祭司。 小丁猫血脉特殊,对三峒苗寨的蛊虫能起到一定的威慑作用。 有小丁猫在,苗寨大祭司就算直接翻脸,也没办法发挥出全部实力。 一增一减之下,胜利的天平说不定就倒向他和张之维这边了。 “咱们俩先用拜访的名义上门忽悠看看,要是能把她忽悠住,那就别让她知道事情的真相。 当然了,大概率是咱们俩忽悠不住她,那时候在坦诚一点。 记住,进了帐篷以后,咱们俩的气势只能和咱们的天榜第十争锋相对,不能牵扯到其他人。 不然很容易被她误以为我们在用三峒苗寨的后辈,强行威胁她妥协,那样局面会变的很糟糕。” 三言两语之下,丁蟹就定下了今天的拜访基调。 以忽悠为主,利益交换为辅。 可以和苗寨大祭司展开一定的气势碰撞,但不能真的动手。 张之维脑子一转,就明白该怎么做了。 掐动法印唤来小丁猫,两人便向着营地最中央的大帐篷而去。 靠近大帐篷后,有苗女守卫上前查问二人来意。 听闻是龙虎山少天师和茅山五杰魁首来访,盘问的苗女立马派人向大帐中汇报。 但不等她指派的人手动身,大帐已经被掀开,一个娇俏动人眸若星辰的苗女开口轻声制止了她们的行动。 丁蟹和张之维来时并未收敛自身气机,大帐中的苗族大祭司早就察觉到他们的到来了。 眸若星辰的苗女名叫阿悄,正是大祭司派来迎接他们二人的。 “二位阿哥儿,大祭司已经在账中设下热茶,还请随我入内。” 今天一章送上,8k,凌晨还有一章,求票票。 (本章完) 第88章 群英荟萃,断首伏尸 第88章 群英荟萃,断首伏尸 对此并不感到意外的丁蟹和张之维跟在阿悄身后进了大帐篷。 大帐篷内的陈设很普通,并没有太多的苗家痕迹,与一般二把刀蛊师的住所完全是两个样。 常人印象中蛊师住所里该有的各种奇形怪状的草药,以及能让人患上密集恐惧症的异虫,这里根本看不到踪影。 事实上,这才是正统的蛊师该有的样子。 在苗疆,广为流传着一句俚语:三流蛊师玩五毒,二流蛊师养虫子,一流蛊师种草药,正统蛊师养身心。 从上古祝由术中演变而来的蛊术可不是随便捉几个异虫,在身上养些虫豸就行了的。 天文地理,医药问卜,正统蛊师都得学。 只是他们所学的体系在版本上比较老旧,没有道门一代又一代推陈出新过的知识全面、丰富。 除此之外,他们和道士一样都得练气。 只是道士是采集天地灵炁或者日月星光,而他们则是选定一只蛊虫为本命蛊,和蛊虫一起吞吐天地间的异种气息壮大己身。 待练气到一定程度以后,他们选定的本命蛊便会和异种气息合而为一,最终融入到他们体内,为他们带来种种不可思议的能力。 所谓的金蚕蛊、气线蛊,只是本命蛊曾经的表相。 它们其实早已化为异种气息融入了蛊师体内。 面前这位大祭司能容纳六道异种气息在体内,说明她在本命蛊之外又凝练了五种玄奇手段。 放眼历代苗族大祭司中,也是极其出色的了。 “见过前辈。”x2 “晚辈龙虎山嗣汉天师府张之维。” “晚辈茅山丁蟹。” 进了帐篷以后,丁蟹和张之维稍稍打量了一下里面的环境,便恭敬的向坐在上手的中年苗女行了一礼。 中年苗女身形同样不高,但姿容庄重。 她身着传统的苗族服饰,银饰在火光下闪烁着温和的光芒。 面对丁蟹二人时,她的面容平和而威严,仿佛一位智慧的长者。 “二位都是我南方灵幻界的青年俊杰不必多礼,请入座。”大祭司并未摆谱。 一是因为丁蟹和张之维的身份并不简单,他们此时代表的是茅山和嗣汉天师府这两个顶级势力,该有的尊重要给予他们。 二是因为她体内的蛊虫正在疯狂预警,告知她面前这两个灵幻界的后起之秀,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在阿悄的指引下,丁蟹和张之维分别落座。 就着热茶和大祭司你来我往的寒暄几句后,张之维从袖口中抽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天、地、人三榜。 看着淡蓝、金黄、银白三色榜单大祭司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虽然只是一眼扫过,大祭司已经发现了三张榜单的不凡之处。 难道他们之所以专程前来拜访是来和我交易宝物的? “前辈,此次南北灵幻界之所以会集聚于此,一是为了消磨梦母的力量断绝六天故鬼归来的可能。 二是因为近些年灵幻界有些死气沉沉,很久没有热闹过了,大家都固步自封不愿意进行交流。 为了改变这种状况,让灵幻界重新焕发生机,家师联合三山符箓其余三家共同制定了三份榜单,欲要打破现状。 此次我等二人前来,就是想邀请前辈登榜为天下修士做出表率。” 张之位一边说一边将天榜递给了候在一旁的阿俏,示意阿俏将天榜传递给大祭司,让大祭司先过过目。 阿俏见大祭司并没有流露出反对的意思,恭敬的接过天榜后,放置于大祭司面前。 坐于主位的大祭司并未立马翻开面前的天榜,而是深深的看了一眼张之维与丁蟹,想要从这两个后生脸上表露的神情中看出些什么。 可惜,来时早就做好了心理建设的丁蟹二人表面一切如常,任凭大祭司怎么看都没看出个所以然。 收回视线后,大祭司伸手解开捆缚住天榜的淡蓝色丝带。 咻的一下,卷成卷轴装的天榜便自行摊开。 硕大的天榜二字,印入了大祭司的视野。 虽然惊讶榜单的名字为何会取天榜二字,不怕败坏气运吗。 但大祭司并未出言问询,而是顺着榜单上的排名一一看了下去。 天榜第一:嗣汉天师张静清 天榜第二:巴蜀青羊宫巴蛇老祖 天榜第…… 都是一些很熟悉的名字,有好几位她曾经还打过交道。 看完已登天榜的九人后,她又打量起天榜的材质,与炼制手段。 最后,更是打量起天榜右下角由三山符箓共同签压的印记。 已经成型只差灵性的法宝胚子用来当榜单,只为记述十个人名。 三山符箓还真是奢侈无度! 尽管心里总觉得怪怪的,但天榜的材质摆在那,三山符箓签压的印记也做不得假。 大祭司并未察觉出这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局:“榜上九位道友,皆有通天之能,妾身一介女流,自知不如诸位道友,怎敢名录天榜。” 大祭司推脱了丁蟹二人带来的登榜邀请。 自家人知自家事,她虽然在苗族历代大祭司中已是佼佼者。 但和上述九人比起来,还是差了一筹。 灵幻界中除却这九位外,还有比她强的阳神。 她若强行登榜,让其他阳神怎么看她。 大祭司的推脱在丁蟹和张之维的预料之中。 这位苗族大祭司很强,比武夷神君还要强出一线,但想要坐稳天榜第十还差了点。 单单茅山和阁皂山的掌教就不是她能轻易对付了的。 她要是受到邀约以后一口答应下来愿意登榜,丁蟹和张之维反而要怀疑,是不是有什么猫腻是他们所不知道的。 张之维开口就是一段听起来有理有据的瞎话:“大祭司有所不知,家师创立此榜单的目的并非挑起争斗。 而是为了促进灵幻界后辈弟子能在诸多前辈身上,找到与自己相似的影子。 继而朝着诸位前辈们达成的成就努力奋斗,因此,实力确实是登榜的一个重要指标,但并不是全部因素。” 大祭司听完张之维的话后,终于明白眼前这份榜单上,为何会出现巴蛇老祖、邙山鬼帝的名字了。 灵幻界虽然以人族为主,但也不是没有异类修士的生存空间。 只是相比较人族修士,异类修士的生存空间比较狭窄,前景也比较有限。 “少天师,烦请你日后回返天师府时帮我给老天师带声问候,多谢老天师看重。 但若是考虑到女修身份才让妾身登榜的话,其实粤地神仙学堂的白眉师太比妾身更适合。” 白眉师太是粤地散修,但其修为确实厉害,粤地罗浮宫也有阳神真君坐镇,可若无必要是不敢招惹白眉师太的。 因为白眉师太不仅在阳神境中走的极深极远,她还掌握有复数的地煞奇术。 只要不上罗浮山,罗浮宫的阳神真君真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其门下弟子白敏儿修道数十年已至三魂阴神境,眼看着也有阳神之姿。 如果这份榜单是真的,天榜第十也只考虑性别,不考虑其他的。 白眉师太确实比大祭司更有资格登榜。 可惜,以上前提全都是假的。 “大祭司,白眉师太有白眉师太的缘法,大祭司亦有大祭司的好。 家师之所以想要邀大祭司登榜除了看重大祭司你女修的身份,更是考虑到了大祭司伱身后的三峒苗寨。 近些年,苗汉对立的情形越发的严重,眼看就要发生冲突乃至流血事件,家师希望诸族共处和平为上。” 张之维不愧是张之维,瞎话说顺口以后比丁蟹都溜。 大祭司听到张之维点出苗汉冲突愈演愈烈之事,并未再次开口拒绝,而是望着天榜短暂的沉思了片刻。 侍立于一旁的阿悄也反应过来了登上这个榜单意味着什么,立马焦急看向主位上的大祭司,只是碍于规矩,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片刻后,大祭司心中做出决断伸手在天榜上录下自己的信息。 挥手施展法力将天榜送回张之维面前后,大祭司装作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不知少天师面前另外两份类似的榜单是何榜单?” “天榜,根据家师的意思,收录了天下间最具代表性的十位阳神真君。 地榜,收录了天下实力最强、潜力最深、名气最大的三十六位阴神真人。 人榜,欲要收录共计七十二名阴神境下的少年英杰,家师觉得此次巫神寨大会汇聚了天下近七成的少年英杰,是个好机会。 便让在下带着天、地、人三榜来此为灵幻界诸多修士做个标杆。” 问完天、地、人三榜的大致情况以后,大祭司便转移了话题,开始和张之维、丁蟹二人谈玄论道。 能比肩阳神的存在果然都有两把刷子,要不是丁蟹和张之维修为已经超纲,还真不够格跟大祭司坐而论道。 一个时辰后,大祭司主动结束了论道。 丁蟹二人也很识趣,不等大祭司端茶送客,便提出了告辞。 将丁蟹二人送出帐篷后,阿悄蹦蹦跳跳的来到大祭司身后,贴心的为大祭司捏起了肩:“阿嬷,你是不知道,刚才差点急死我了。” “鬼丫头,你急什么。”大祭司也放下了外人面前的端庄大气,回首点了点阿悄的额头。 “我怕你再拒绝那份榜单,我们寨子已经沉寂好久好久了。 阿嬷你是不知道,好多好多的汉人开始侵占我们的子民的山林,跟我们的子民收取粮食作为税收了。 明明那些汉人有着那么多那么多的地,他们为什么还要来抢我们的山林。 我们的地都在山上,每年产出的粮食就那么多,交了他们定下的税,自己就要饿肚子。 可不交的话,他们就要拿刀拿枪来抓人,我听说,被他们抓走的人,再也没有回过寨子里。” 大祭司听着阿悄的诉说,久久不能回过神。 阿悄说的情况她都知道,可形势不如人,知道也没用。 能勉强保住三峒苗寨的核心地盘不被别人瓜分,就已经费了她极大的心思。外围的苗寨她不是不想管,而是没办法管。 周围虎视眈眈盯着三峒苗寨的势力不是一家。 有汉家阳神修士,有深山老林里的大妖王,有游荡在山水之间的千年老鬼。 她顾了此就要失彼,顾了三峒核心地带,就顾不了外围苗寨。 但这些丧气话,她并未对阿悄说出来。 趁她现在还有能力替她们撑起一片天,就让她们多过几年无忧无虑的生活吧! “鬼丫头,那个榜单有问题。”大祭司找了个由头,把话题转回了原来的轨迹。 “问题?什么问题?”年纪轻轻的阿悄根本反应不过来,便已经被大祭司带偏了。 “这个榜单不该在这里发布。” “为什么?阿嬷你是最后一个登榜的阳神高手,这里又是最适合发布人榜的地方,怎么就不合适了。” 阿悄理解不了,在她看来这都是很好很好的。 “傻丫头,灵幻界真正能主宰大局的人从来都不是底层而是上层。 如果他们只是单独拿出一张人榜还能勉强说得过去,但他们却拿出了三张榜单,这就不对了。 正常情况下,已经敲定了上榜之人的天榜和地榜,应该在龙虎山嗣汉天师府发布才对。” 阿悄的小脑瓜已经被转晕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那阿嬷你为什么还要录入自己的信息呢?”明明知道榜单有问题,为什么还要参与。 “首先,阿嬷我也不敢保证我的猜测完全正确。 龙虎山这一任天师张静清年轻时候就以不靠谱著称,他是真有可能干出这种事的。 其次,就算这个榜单有问题我们也不吃亏,今天来这里的两个年轻人只要不中途陨落,日后成就都不可限量。 靠着今天这件事,我们能让他们欠一个大人情,日后真到了紧要关头,这两个人情或许能救我们三峒苗寨一命。” 阿悄觉得阿嬷言过其实了,今天来的两位小哥她也暗自观察了。 都在汉人的蜕凡境左右。 现在外面营地里,和他们两个年龄差不多的蜕凡境修士,不说一抓一大把,但也有几十个。 难不成他们日后的前途都不可限量吗? 阿悄的小心思那能瞒的过活了上百年的大祭司。 只是有些事,人教人没用,事教人一次就行了。 所以,她不打算告知阿悄,今天这两人其实已经能威胁到她了。 说实话,她最后之所以肯名录天榜更多的是看在张之维和丁蟹的面子上,而不是张之维那通漏洞百出的鬼话。 灵幻界向来看谁拳头大,什么时候在乎过修士的性别和种族。 离开大帐篷后,丁蟹二人回转到张之维的帐篷,看着天榜上烨烨生辉的十个名字,二人不由得相视一笑。 忙活两天,总算搞定了最关键的一环。 两人没有多聊,各自拿了两份早已准备好的纸质榜单,悄咪咪的遮掩了自身气息,混了进来营地中的人群里。 就着榜单的真实性,跟各路认识或不认识的人交谈起来。 没用多久,营地中绝大部分人都知道三山符箓搞出了一份榜单。 天榜收录十尊阳神天君。 其中第十天君,六欲天君吴倩珺大祭司就在营地中央的大帐篷中坐镇,为这次空前盛后的巫神寨大会保驾护航。 地榜收录当世三十六位强大的阴神真人。 第三十三真人神算子王诩王半仙也在营地里,据说王半仙算卦无有不准。 闽地武夷神宫的武夷神君这次能死里逃生就和他有莫大关系。 第十七真人俏罗刹白敏儿这次也来了巫神寨大会,白敏儿不仅修为高绝已至三魂境,一手飞剑术也有了火候。 ………… 三山符箓本来准备将人榜收录的七十二位青年俊杰,直接按照过往战绩排定。 但在天师府少天师张之维的据理力争下,决定将这次巫神寨大会作为一次试炼,重新评定一下天下青年俊杰的实力。 在按照诸位青年俊杰的闯寨数量与闯寨时间,誊写人榜名次。 ………… 反正,当丁蟹和张之维再度悄咪咪的回到张之维的帐篷时。 天、地、人三榜的事已经在整个营地里传的沸沸扬扬。 就连三山符箓自己门下,也被这三份榜单牵动了心神。 名利二字,可不是随便来个人都能看得开的。 整个营地都被三份突如其来的榜单搅动了起来。 俏罗刹白敏儿拿着自己三师妹抄录来的地榜面露讥笑,制定这份榜单的嗣汉天师府还真是有不知所谓的。 所谓的天榜第十,六欲天君吴倩珺根本就不是自家师父的对手。 要不是背后有三峒苗寨撑腰,这个位置应该是自家师父的才是。 还有这什么地榜,自认不弱于任何人的白敏儿看了以后,更是嗤之以鼻。 排名第十五的武夷山大长老曾和她交过手,那时她尚在七魄阴神境就已经能和他正面交手不败了。 而今自己三魂以定,实力比往昔强出数成,结果排名时还是落在他后面两位,排列榜单的人小心思实在是太明显了。 刻意拔高宗门修士,有意打压散修中人。 呸,嗣汉天师府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知道嗣汉天师府替自己二人背了锅的丁蟹与张之维,各自打发走彼此的师弟后,又叒叕凑到一块了。 “榜单的事基本上已经敲定的差不多了,待到明天早上一公布就齐活了。 我说,咱们俩要不要先到九寨里面趟趟水,咱们俩对九寨的了解都是从宗门信息里看到的。 终究有些不保险吧?”耍了所有人一把的张之维现在很开心,因为营地里现在发生的一切,在他看来都是乐子。 明明这些青年俊杰的本意都是来找他和丁蟹切磋一下的。 结果被他们俩搞出来的破事直接转移了注意力,他们俩也从一开始的苦哈哈工具人,变成了喝茶看戏的主儿。 但开心归开心,他心底还是有些底线的。 九寨从前往后,共计有九座大寨二十七座大山。 每一座大山和大寨,都缠绕着数以千计的梦境。 这些梦境从内到外,难度依次递减衰弱。 按照宗门记载,第一座大寨云溪寨周围缠绕的梦境,甚至和普通人的梦境没什么区别。 只要脑袋稍微清醒一点,就能挣脱梦境的束缚。 他们每挣脱一次梦境,梦境中的梦母神力便会虚弱一点。 而梦母为了困住维持梦境的苗民灵魂,会一次又一次的向苗民的梦境中注入自己的力量。 直到梦母因为力量流逝太多而警觉时,为了不惊动梦母,本届巫神寨大会便算是结束了。 丁蟹对于张之维的提议并不感兴趣,但张之维刚刚替他背了那么多的黑锅,他不可能现在就翻脸不认人。 所以,他点点头:“今晚一块走一趟吧。” 临近傍晚时,二人光明正大的出了营地,走向营地后方一座郁郁葱葱的大山里,踏着树梢,两人来到了云溪寨前山山顶。 放松警惕意识,一股微弱的雾气凭空出现,将他们拉进了光怪陆离的梦境里。 但下一息,陷入了梦境中的两人便齐齐醒了过来。 “比我尚未修行时做过的梦还要浅薄,普通人里面睡眠稍微浅一点的恐怕都能挣脱,走吧,去一下处。” 云溪寨本山大寨的梦境也没能困住两人一瞬。 后山、第二寨、第三寨、很快丁蟹二人便来到了第八寨后山。 看着不远处被浓厚雾气笼罩的巫神寨前山,丁蟹两人止步不前。 根据他们刚才的亲身体验,九寨当下确实已经虚弱到了极点。 云溪寨和第二寨的梦境,普通人意志强大点都能挣脱。 第三寨前山的梦境相当于比较真实的清明梦,普通人只能等待梦境散去,或者受到外力刺激才能苏醒。 到了第三寨本寨,梦境的强度和一般的幻术差不多,定念境修士不一定能挺的住。 第三寨后山强度更大一点,定念境修士肯定通过不了。 第五寨前山,基本上普通筑基修士的极限。 林九那样的,勉强能踏上第五寨后山吧。 到了第六寨后山,石坚和卢卓这样的恐怕也难以分辨梦境与现实的真假。 第七寨,差不多是大多数七魄阴神的极限。 第八寨,普通三魂阴神只能止步于本寨,摸到阳神边的三魂阴神能挺到后山,但一个不甚就有迷失的风险。 丁蟹和张之维也在里面困了小两柱香时间,才发觉不对劲,挣脱了梦境的束缚。 至于离后山十来里的巫神寨,进去基本就等于直面梦母。 张之维说他师父老天师张静清恐怕都没把握全身而退。 没有妖道林灵素的本事,还是老老实实按照林灵素定下的规矩玩吧。 不然,真会死人的。 今天第二章送上,卡文,只有六千了,过度结束,要继续嗨皮了,照例,求个票,月票、推荐票我都要。 (本章完) 第89章 鄙人冯曜,神而明之 第89章 鄙人冯曜,神而明之 “这次来的人太多,不一定个个都守规矩,咱们俩恐怕得留一个守在这。 要有人不知深浅的闯到这,也好及时搭救。”亲身体验一遍前八寨的梦境难度后张之维心里有了底。 宗门给的情报没问题,八寨之前都能救。 但为了以防万一,最好还是放个人在第八寨后山比较好。 “我来守吧,天、地、人三榜的事就交给你了。”丁蟹主动承担了蹲守第八寨后山的任务。 阿娇他们一行人当下已经安全到达目的地了,接下来只要按部就班的不断进入梦境,不断挣脱梦境的束缚就行了。 就算偶尔不自量力玩砸了,有张之维在一旁兜底,问题不大。 只要在梦母警觉之前把他们带离九寨就行。 另外,他之所以主动承担镇守的任务,也是有避风头的意思。 天、地、人三榜还未推出,就已经给本就躁动的营地添了把火。 要是正式推出以后,这些没打过排位赛的灵幻界青年俊杰会沉迷到什么程度,丁蟹也号不准脉。 当下已经足有七八十个法脉小六百人汇聚到九寨之前了。 除了百来个带队的老一辈人物,余下的都是冲着挑战他和张之维来的年轻人。 还好自己机智,想了个损招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 不然,这一个月的有的忙呢! 出来混,实力是一方面,人情世故又是一方面。 面对没什么关系的法脉时,丁蟹和张之维可以一人一巴掌,轻松获取胜利。 毕竟大家不怎么熟,没必要给你留面子。 人家对此心知肚明,输了就是正儿八经的输了。 心胸宽阔点的,小捧你几句,为伱扬个名。 心胸狭窄点的,无脑一生黑。 但这其实对你的影响不大,因为他们对你的评价,很难侵入到你的生活里。 但面对跟自家宗门关系还不错的法脉时,他们俩就不能这么粗暴的对待友军了。 首先,你得等友军在你身上打完一套最得意的连招,然后,你要点评小捧几句他的闪光点。 最后,你还得假装自己只是高了他一线,侥幸运气好才胜出的。 简单来说,就是你得很友军商业互吹一波后,才能勉强获胜。 只有这样,友军回去才会传播你和宗门的好名声,积极向愿意双向奔赴的你靠拢。 围绕在你身边,共同保护已有的利益,积极争取新的利益。 这种事,丁蟹能不能做到呢? 当然能。 但能做到不代表他想做。 修道这么些年,如果连自己的经本心都遵循不了,那这道修的还有什么意思? 张之维的心态和丁蟹差不多。 所以,他宁愿冒着回去被老天师张静清锤的风险,也要和丁蟹一块鼓捣个榜单。 看乐子是一方面,不想扎进人情世故里消磨人生也是一方面。 至于是乐子人的原因多一点,还是不想面对人情世故的原因多一点,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成,你来守后山,我到前台背黑锅去。”张之维不傻,丁蟹今天全程神隐的举动,他出了营地中心的大帐篷时,就反应过来了。 至于原因,他看了一下手中榜单上三山符箓共同签压的那个印记就什么都明白了。 丁蟹能顶茅山的名头闯祸,只要茅山的师长不追究他的责任,那就一切ok。 但他不能顶着三山符箓的名头闯祸,因为他代表不了三山符箓。 真要强行这么干,只会引起其他三家对茅山的不满。 他张之维就不一样了,给自己套上一层少天师的皮后,天师府作为三山符箓的隐性龙头老大,他是能够勉强代表三山符箓的。 “说的好像这口黑锅没有你的份一样。”丁蟹可不惯着张之维,这破事是他们俩一起干的,装什么白莲呀。 被丁蟹怼了一的张之维也不觉得尴尬,大袖一挥直接溜了。 目送张之维离开后,丁蟹掏出引月阵盘采集月华精粹,继续冲刷起自己的七魄。 他没注意到,伴随着海量月华精粹的集聚,他身后缠绕了巫神寨数百上千年梦境迷雾,悄悄的对外扩张了少许,似是要追逐月华精粹一样。 但扩张到一个极限后,好像触碰到了某种禁忌猛的又缩了回去。 这一景象发出的动静很细微,已经慑服尸狗魄的丁蟹也没能发现。 他若是看到的话,必然会心生警觉。 这可是六天故鬼里都比较难缠的梦母。 丁蟹这边当了甩手掌柜以后,张之维就有的忙了。 次日清晨,营地外一方临时搭建的高台上,大祭司吴倩珺与张之维并肩坐在前排主位。 三山符箓此次的领队以及一些一流势力的主事人坐在后排,一些强大的散人阴神修士,列座于高台两侧。 身为半个地主以及本次大会的主持者,大祭司吴倩珺见时间差不多后率先起身走到台前。 看着端庄大气的吴倩珺,场下众多法脉的青年俊杰,头一次对所谓的天榜第十有了印象。 “这就是六欲天君?感觉就是一个普通的中年妇女?”有性情浮躁的年轻弟子初看吴倩珺,感觉也没什么惊奇的。 “这可是咱们灵幻界少有的女性大修士,会说话你就说,不会说话你就闭嘴。”有同来的年轻女性下意识的维护起吴倩珺。 不为别的,就因为她能在全是男人的天榜上占据一席之地,给全天下女修挣了一份颜面。 不远处神仙学堂的聚集处,几个伶牙利嘴的小女修,也在四处出击回怼那些口出不逊的青年男修。 尽管大师姐俏罗刹白敏儿对吴倩珺排在天榜第十很不服气,认为这个荣誉应该属于自己师傅白眉师太。 但无论是对内还是对外,她都不允许门下诸多师妹拆大祭司吴倩珺的台。 天下女修中难得出现一个能与男修并立的风流人物,还破天荒的得到了三山符箓这个顶级势力联盟的认可。 可不能让人随意坏了名声。 因为,那对天下女修来说会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自认不弱于人的白敏儿一直坚信一个道理,女儿身又如何,只要道法精湛,就能打得天下男修抱头鼠窜。 高台上的吴倩珺本来不欲多生事端,她虽然已经填榜录名,但对于天、地、人三榜的关窍还没搞明白。 按照她的本意,这次最好还是和上次巫神寨大会一样走个过场。 然后多多看顾一些这些南方灵幻界的青年俊杰,不让他们被困杀在九寨之中便是了。 可神佛也有火气。 是,她和天榜前九相比是有些差距,但放眼天下数万万人,她也是站在山峰之上俯瞰众生的存在。 真拿豆包不当干粮了。 悄无声息间,一道平和厚重的气势笼罩了在场所有人。 大祭司吴倩珺眼眸一抬,高台下方原本争论不休的诸多男修瞬间变成了哑巴,想要开合一下口舌都难如登天。 正在联手和男修争论的诸多女修看到这一幕后,纷纷意识到是上首那位大祭司出手了。 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和阳神真君产生互动交集的女修们,瞬间对大祭司吴倩珺好感爆棚。 不愧是咱们女修的代表,关键时刻还是站在咱们女修这一边。 看来咱们女修是真要崛起了。 发出气势震慑住诸多男修的大祭司吴倩珺看到这一幕后,那能不知道场下女修的小脑袋瓜里在想什么东西。 可熟知灵幻界最深层规则的她却有些哭笑不得。 场中这些男修之所以会愿意和你们进行口舌之争,而不是直接上来以实力论高低,是因为今天这个场合不对。 来这的青年男修最开始目标是张之维和丁蟹两个小混球,没和他们两个交手之前,这些男修可不想随意出手暴露自己的绝活。 再加上各个法脉的师门长辈看管的也比较严格。 所以,营地中的气氛虽然随着人数的增加日益浮躁,却始终没人大打出手。 现在,在场的小青年们虽然没了初始目标可以追逐、挑战,但尚且无人录名的人榜正等着他们登榜扬名呢。 如无必要,他们可不想在其他地方浪费力气。 这才给了你们跟他们口舌交锋的机会。 但凡离开这个场合,他们才不会管你说的多有理,打败你乃至杀了你,道理就握在他手中了。 届时是黑是白,可就任由人家胡乱涂改了。 女修真想崛起,还是得多出几个俏罗刹白敏儿那样自立自强的女性大修,继而吸引更多的女修奋发向上才行。 心里活动再多,对于神念运转极快的大祭司吴倩珺来说,外界的时间流逝也不过一瞬。 “我代三峒苗寨谢过诸位诸位俊杰前来相助,九寨中的梦境纷乱如麻,还请各位量力而行。 另外,我在这里由衷的告诫各位一句,不要靠近巫神寨,当今灵界并无任何一方势力,有把握从巫神寨中救人。 下面有请龙虎山嗣汉天师府少天师张之维。”大家都是修士,平日里各项事务繁杂的很,时间根本不够用,所以大祭司吴倩珺并未长篇大论。 简短的告诫场下年轻人后,她便将位置让给了张之维。 张之维大步流星走到台前以后也没多啰嗦,他知道大家想要看到什么,挥手便抛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天、地、人三榜。 三张榜单离手之后,自发飞向天空中,榜单上阵纹华光一转,一排排透明的字幕便激射到天空中。 “天榜和昨天流露出来的名单一样,但这气势、这手笔!比昨天录写在白纸上的名字强多了!” “那是因为纪录天榜诸位天君排名信息的榜单本就不同凡响。” 有精通炼器一道的修士开始给身旁的人科普。 “你们莫要看天上那三张榜单皆呈半透明状,就以为它是由水晶或者玉石之类炼制的。 其实,这是将五金菁英萃取冶炼到极限了,能将金属冶炼的和水晶一样,龙虎山有大匠啊!” “天、地、人三榜的基材只是最基础的,你们看看上面的夔牛纹与云纂,那引而不发的破邪气息比一般法器都要强大。” 有神识敏锐之辈对着三榜细细感悟一番后,发现本以为是装饰品的夔牛纹和云纂,居然真有莫大的威力,不由的暗自乍舌。 人群最前排的张锡林和卢卓看的更仔细,天地人三榜背面那隐隐闪烁的群星,恐怕才是这三张榜单真正的底蕴。 因为,即使以他们的修为,直面那些闪烁的星辰时,也不由得感受到死亡威胁。 “家师为了促进天下灵幻界交流进步,特立下天地人三榜。 其中,天榜收录当世最负盛名的十位天君,地榜收录当世三十六位阴神真人。 尚且空白一片的人榜本欲直接收录七十二位年轻俊杰,但我觉得各位以往的战绩只能代表过去。 无法代表各位道友的现在,更没办法证明你们的未来,所以我向家师讨了个任务。 希望能在本次巫神寨大会之中寻到足够多的青年俊杰,登临人榜之中。” 张之维将昨天在大帐中跟大祭司吴倩珺说过的瞎话,又对着场下的诸多青年俊杰说了一遍。 只不过,相较于半信半疑的大祭司吴倩珺,场下这些小年轻很快便接受了这个说法,并且认为张之维说的贼他妈有理。 过去的事怎么能代表现在,今天的我比昨天的我更强,保不准就能榜上有名,继而扬名天下。 怎么能只看以往的战绩就评定人榜的名次。 “为了不伤大家的和气,本次人榜评定,家师欲借九寨的特殊环境来测评一下各位的实力与境界。 从第一寨至第八寨,以诸位道友不间断挣脱梦境所消耗的时间为准绳,排列各位的名次。 在梦母警觉起来之前,闯关次数不限,但人榜只纪录最好的一次成绩。 我知道,这样评判诸位道友的实力或许有失偏颇,但万事万物都难以尽善尽美。 为了不引起灵幻界的纷争,导致血流成河,当下我们嗣汉天师府只能先这么做。” 张之维一套连打带消下来,场下不少觉得闯九寨难以发挥自己全部实力的青年修士,也没别的话可说了。 人家搞出这个榜单,主旨是为了增加灵幻界的交流,打破门户之见为灵幻界带来新的生机,总不能一上来就打生打死,让大家先结仇吧。 “另外,针对人榜前十,我嗣汉天师府联合茅山,请动了一位炼器大师。 排名前十的潜龙雏凤只需要提供材料,便可以请炼器大师为你们量身定制一件顶尖法器。” 为了将气氛推向高潮,张之维直接大嘴巴许诺了十件顶尖法器。 现场果然如他所料那边,瞬间火热起来。 原本一些性格淡漠不准备争夺人榜排名的修士也激动了起来。 顶尖法器虽然比不得法宝,但放在一般法脉里,也足以当成传承重器代代相传了。 高台上不少阴神真人都有心想要问问张之维,能不能把地榜上面的名字全抹了,咱们也通过九寨来选拔一下呗。 可惜,大多数阴神真人放不下来架子,始终没好意思说出口。就连回到座位上的吴倩珺听到这个条件后,都不由得有些心动。 顶尖法器要是极为贴合一个修士的话,在这个修士手中发挥的作用可不是1+1=2这么简单。 用的好,直接媲美各路天才越阶而战都不难。 就算底蕴不够实力浅薄,做不到越阶而战,也能仗之在同阶之中横行。 七魄阴神要是能有一柄顶尖法器在手,叫嚣三魂阴神不是问题。 可惜,阿悄已经步入阴神,余下的弟子实力又有些不济。 想要挣一挣人榜没什么问题,想要竞争前十确实有力不逮。 正在第八寨后山默默参悟先天八卦的丁蟹莫名的感觉后背一凉。 他下意识的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巫神寨,难道这里出现变动了? 为了以防万一,他开启观天法瞳绕着巫神寨转了一圈又一圈。 从绵延千年的半天然阵势,到巫神寨周围的地脉,他全都勘察了一遍。 结果一无所获! “没问题呀,那我为什么会心血来潮?”丁蟹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他决定换个方向打坐,正对着巫神寨,以防梦母真诈尸。 高台上,大嘴巴完的张之维回到座位之后,这才后知后觉的想到自己可能坑了丁蟹一把。 顶尖法器虽然没有三榜这么难炼制,但加上量身定制这四个字就不是一般的坑了。 但张之维相信,看在自己帮他背了这么多黑锅的份上。 他应该不会跟自己翻脸,吧? 不管了,反正牛逼已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吹出去了,他不准备往回收。 不跟自己内耗以后,张之维顿觉天地宽,乐呵呵的品起了茶。 高台下,已经有性格急躁莽撞的青年修士向着九寨而去了。 参与这次巫神寨大会的青年修士最起码都有筑基境,云溪寨前方的茂密山林可拦不住他们。 也有比较沉稳的修士没有急忙急乎去闯寨,而是和同门、好友一起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 茅山此行一十三人就是后者。 “丁师兄自从来了营地以后就神出鬼没起来,今天是巫神寨大会正式召开的日子,也不见他的人。 要不是那辆牛车还在,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已经离开了。”吐槽丁蟹的是楼南光。 自从小飞将他的心头宝贝与心头肉吸成骨灰以后,他就对丁蟹无脑一生黑,永远不转粉的那种。 “丁师兄自有他的打算,而且他也嘱托了龙虎山少天师多看顾我们一点,于他而言已经很难得了。” 知道丁蟹是什么死德性的林九觉得当前情况已经挺不错了。 最起码,他们活着来到了巫神寨前不是吗,中途还各自发了笔横财。 “身为三山符箓之一,这次宗门联合其他三家推出的人榜我们还是要争一争的。 但具体怎么争,我们需要拿出一个章程。”林九不在废话,直指核心问题。 “在我们之中,有资格争人榜前十的除去丁师兄,唯有石师兄。 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先在内部做好划分,先确定由那几人充当冲榜主力,由那几人负责这段时间的后勤准备工作。” 虽然知道林九的话很有道理,但在场的诸多茅山弟子全都大眼瞪小眼不肯主动承担后勤任务。 原先来巫神寨只是为了增进一些见识涨涨阅历,进不进九寨闯闯大家其实并不是多在意。 但现在,人榜一出,闯九寨开始涉及到名与利,要是可以的话谁想轻言放弃。 一直默不作声的石坚见场面僵住了以后,本想直接甩袖就走。 但考虑到丁蟹在崇寿观后面那顿狠捶,他止住了脚步:“在营地之中保障后勤不需要太多人,有三人就差不多够了。 我和林九、四眼三人暂且不进九寨,保障你们的后勤,给你们十天时间尽情去闯。 十天之后,我不管你们十个人怎么分配,必须分出三人留在营地中保障大家的后勤。 还有,你们身上携带的大药灵财不要敝帚自珍,根据个人闯关所需尽量进行内部调配,祝你们全部都能登上人榜,名扬天下。” 石坚直接一锤定音,搞定了本来需要讨论很久才能得出的营地留守方案。 名利是动人心不假,但石坚提出的方案不仅兼顾了各方利益,还以身作则先将自己排除在外。 再加上他打出来的威望,其他弟子全都点头同意了这个方案。 楼南光见内部已经谈妥,立马猥琐的转身朝着九寨方向奔去。 茅山五杰中他排末尾,当了这么多场时间吊车尾,他也想好好的威风一把充个老大。 人榜这种由三山符箓联手推出的榜单正好合了他的意。 他想的很清楚,别看营地人数连四位数都没到,这是因为九寨有准入门槛,而且门槛还不是一般的高。 今年来这的人就没有一个实力低于筑基境,再加上高台上的那些阴神真人,说这里聚集了天下灵幻界半数精华有些过了。 但要是有人冒天下之大不讳把这里的人全部杀了,灵幻界起码要断层一代人。 同理,只要你能得到这里绝大部分的人的认可,你就是灵幻界这一代人里最靓的仔。 等到此次巫神寨大会结束,这里的人各回各家以后,你的名声也会随着他们传遍天下。 心里想着事的楼南光对于外界的感知弱到了极点,没注意他不远处也有一个人正在闷头苦想事情。 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人越来越靠近彼此。 直至,‘砰’的一声,两人撞击到了一起。 来人体型魁梧胖硕,轻松的就将楼南光撞倒在地。 定睛一看,原来是诸葛孔平。 他昨晚跟王慧一块看月亮时听到身后有动静,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粤地神仙学堂的几个师妹洗漱归来。 没想到,就是这一眼为他招了灾祸。 王慧说他转过头去以后,眼睛跟被钩子钩住了一样,跟着神仙学堂那几位师妹走,整个一副色狼模样。 天见可怜,诸葛孔平愿意指天发誓他绝对不是色狼。 他只是看到神仙学堂里一位师妹的披着的薄纱起了线头,正在想要不要提醒那位师妹及时处理,以免衣服跑线而已。 可惜,王慧不仅不相信他的解释还让他赶紧去死。 心烦意乱的诸葛孔平除了刚才开大会时精神了一会,这会儿又陷入了纠结之中。 不赶巧,正好将也陷入沉思之中的楼南光撞了个人仰马翻。 “你没长眼啊,我这么个大活人走在路上都能被你撞到。”被撞翻以后,楼南光立马就回过神来了。 搞不清楚谁对谁错的他率先向诸葛孔平发难。 可惜诸葛孔平正沉寂在自己的世界中,根本没听到说什么,就自顾自的走了。 本以为自己会得到道歉的楼兰光看到这一幕后愣住了。 这是人该有的态度? 死胖子,你不要嚣张,我茅山的知道吗? 尽管心里愤愤不平,觉得诸葛孔平欠自己一个道歉,但楼南光并没有计较太多。 人榜还在等着他呢,干巴爹。 云溪寨前发生的众生相看的张之维差点乐的合不拢嘴。 卢卓和他的一众师弟是最早一批到达云溪寨的修士。 以卢卓的心性,云溪寨的梦境困住他一秒都难。 但卢卓却一反常态的在云溪寨前山待了小半天,才踏足本寨。 踏足本寨以后,他依旧如此。 从天光大亮,到天色渐黑,他始终在第一寨打转。 不断的入梦,不断的挣脱。 这种举动莫说外人了,就连跟他一起长大的两个师弟洪英和方平都摸不着头脑。 但他们知道,卢卓是不会无的放矢的,便强忍住心中的疑惑,没有打扰卢卓。 夜幕降临,浮空飘在高台前的人榜开始快速闪烁。 很快,一连串的数据被收录到了人榜之中。 在张之维的操纵下,人榜一连七十二次闪烁后,七十二道硕大银白色名字挂在了营地上空。 其中,排名第一的不是他人,正是楼南光。 他刚上九寨便蒙着头一路往前冲起了榜,靠着诸多手段辅助,他今天一路冲到了第五寨本寨。 此时,不少与会者要么如石坚一样还没发起冲锋,要么似卢卓那样还在适应梦境与现实的区别,心思并没有全放在冲榜上。 结果,让楼南光捡了个便宜。 但不管怎么说,亲身闯荡过九寨以后,多数人对于楼南光还是比较服气的。 因为绝大部分筑基境修士都止步于第四寨本寨,只有少部分实力强大底蕴深厚的筑基境修士,走了到了第四寨后山。 有一个本地小法脉的赶尸匠性情比较急躁,勉强通过第四寨后也不顾吃不吃的消,梗着脖子硬闯第五寨前山。 结果刚踏上前山,就被困进了梦境中,他还比较倒霉,这次碰到的梦境似乎是在战场上。 要不是张之维通过人榜的远程观测功能看到这一幕时,发现了他的不太对劲。 他很有可能成为本届巫神寨大会第一个报销的修士。 第五寨的梦境,意志稍弱的人已经分辨不出梦境和真实有什么区别。 以至于,入梦之人要是真在梦里被杀了,现实中的身体也会在大脑反馈下会出现对应的伤势。 死是不会死,但元气大伤是最基本的。 这就是丁蟹和张之维为什么要兵分两路的原因。 丁蟹坐镇第八寨后山,防止有人自己找死。 张之维坐镇营地,防止有人自不量力。 时间如水,一眨眼,十来天就过去了。 人榜的角逐开始激烈起来。 今天,武当卢卓一口气连闯五寨登临六寨前山。 明天,嗣汉天师府小天师张锡林已经登顶第六寨本寨。 后天,又一位人类跳出来以最短的时间冲到了多少多少关。 整个营地躁动到了极点,一个又一个纪录出现,一个又一个纪录被打破。 迄今为止,除了头一天登榜的楼南光,从未有人在人榜第一的位置上坐稳一天。 石坚也曾短暂的登顶过,结果半天没到,就被北方楼观道当代道子撵了下去。 林九更可怜,至今连前二十都没能挤进去,基本上天天都在二十二三名左右徘徊。 四眼比他还差,成天在三十名左右晃荡。 至于楼南光,刚开始闯九寨那天就已经是他最近这些年最高光的时刻了,当下在人榜中都排到五十名开外了。 不少好事之人遇到他后,都会调侃他,当一天天下第一是什么感觉? 一开始,楼南光对这个调侃很是生气。 直到这个调侃传着传着,给他带来了一个天下第一茅的诨号,他的脸色这才好看一点。 但当他知道这个诨号是诸葛孔平率先叫起来的后,他的脸色变得比僵尸还要僵硬。 诸葛孔平这个死胖子害我之心不死啊! 营地里纷纷扰扰经常让张之维吃瓜吃到撑,但今夜,本准备接着吃瓜的他,却被一个陌生人拦截在了自家帐篷前。 “少天师安好,在下冯曜,想请少天师帮忙引荐一下贵友丁蟹。 我有一些修行的疑惑想要和贵友丁蟹讨教。”冯曜很客气,但他提出的请求,张之维没办法立马答应下来。 但为了不耽误自己吃瓜,他快速的将丁蟹所在之地,告诉了面前这个只见过一面的人。 “丁蟹当下在第八寨后山坐镇防止有人误入巫神寨,你要真想见他自行去第八寨就是了。” 所以,看着眼前跟自己侃侃而谈的冯曜,丁蟹忍不住为他的行为感到感动。 就为了见自己一面,一路穿过了巫神寨,当着自己的面从巫神寨浓厚的梦境雾气中走出来。 真的,我哭死。 澎湃的雷霆在丁蟹手中凝聚,丁蟹觉得自己得往天上放几道烟和别人分享一下他激动的心情。 最好能把张之维和大祭司吴倩珺一起招过来,和他一起欢迎这个横穿巫神寨本寨的大活人。 今天第一章送上,8k党,今天保底完成,夜里还有一章,求月票,求推荐票,求订阅 (本章完) 第90章 梦母生变,神魔大乱斗 第90章 梦母生变,神魔大乱斗 没心思听冯曜说什么的丁蟹伸手止住他的话头。 “冯道友,你说你通过张之维知到我在这里,我能理解。 但我不能理解的是,你为什么会从巫神寨里面穿过来,而不是从云溪寨那里来找我?” 无论是从距离还是其他方面,后者应该比前者更简单一点吧。 “我也考虑过从云溪寨那边过来找丁道友伱。 但其他道友都在为你和张道友弄出来的人榜,拼尽一切冲榜。 你制造的人榜在张道友的控制下又时时刻刻在监控着八寨。 我要是贸然闯入的话,人榜就会把我记录上去榜单,这对正在冲榜的道友不公平。 我在北方的时候,和阴神修士交过手,结果我赢了。 也就说,我真要争榜的话,应该去争地榜而不是人榜。” 看着一本正经解释着自己为什么不从前山而来,非得绕道巫神寨的冯曜。 丁蟹差点忍不住为他的行为拍手叫好,为了不影响其他人,所以特意找了个绝域借了个道。 这理由,绝了。 张之维算是会装比的人了吧。 丁蟹觉得自己比他还会装比。 但今天,终于出现一个在装比一道上,比他们俩加起来还要强的人了。 另外,他还发现一个华点。 “冯道友,我记得我炼制天地人三榜的时候用神识探查过周围,并没有发现类似于你的存在。 敢问,你是怎么知道天地人三榜是我和张之维搞出来的?”丁蟹问这话时心里已经起了杀心。 只要面前这个家伙,有一句话回答不上,他就准备干掉这个神神秘秘的冯道友。 到不是说要为天地人三榜的事情的保密,而是这个家伙嘴里没有一句实话。 丁蟹觉得自己可能问不出来什么有用的东西。 干脆先把他杀了,再看看巫神寨后续会不会发生什么变化。 至于能不能打得过这位突然找来的冯道友,丁蟹自觉问题不大。 冯曜的实力不差,他说曾打赢过阴神境,应该是真的。 但此时的他单论气息,充其量也就和武夷神宫那三个七魄阴神长老加一块差不多,连武夷神宫大长老都比不了。 丁蟹要强杀他,最多上半盏茶时间就行了。 “我当时暂居的地方其实和你们炼制三榜的地方并不远。 丁道友你之所以没发现我,可能是因为我忘记放开气息了吧。” 说着,冯曜体内的炁随着他的念头彻底蛰伏起来。 看着冯曜展示当时所处状态的丁蟹头一次在做好战斗准备后,恍惚了一下。 因为,在他的感知中,他面前这个大活人确实消失了。 风吹过他所在的位置时,没有任何遮挡。 就连阳光,似乎也没有受到任何阻碍。 若非他的视觉还在发挥功效,让他清晰的看见冯曜。 他差点以为自己见鬼了。 不,不对,见鬼都没让他这么惊讶过。 下意识的,丁蟹全力催动起观天法瞳朝着冯曜看去。 但一股丝毫不弱于观天法瞳的神秘力量,在丁蟹的目光注视到冯曜身上时,将观天法瞳挡了下来。 这怎么可能! 莫说张之维,就是阳神真君也挡不住丁蟹的观天法瞳。 接二连三的震惊后,回过神来的丁蟹散去了手中汇聚的雷霆。 这个冯曜有问题,但他的问题应该和梦母无关。 梦境迷雾确实能抵挡丁蟹的观天法瞳窥视,但阻拦的方式和冯曜刚才的手段有着天壤之别。 现在,丁蟹开始有些相信冯曜没有乱盖了,他真有可能是为了不影响其他人,转而横穿巫神寨的。 “道友好手段,在下佩服。”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丁蟹散去杀心后,冯曜也重新放开了自己的气机。 “只是对炁的一点运用而已,谈不上什么手段,丁道友你想学,我教你啊。”冯曜露出阿星脸,认真的对丁蟹说道。 “呵呵……”没摸清楚你的来历与身份之前,你敢教有什么用,关键是我不敢学。 “对了冯道友,你刚才横穿巫神寨的时候,有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丁蟹并没有直接问询冯曜是如何穿越巫神寨的,而是旁敲侧击起来。 “还真有,我经过巫神寨时察觉到一道庞大的意识正在缓缓苏醒。 并且,被梦境迷雾笼罩的巫神寨是没有的风的,但巫神寨中央的那杆大旗却无风自动猎猎作响。” 察觉到庞大的意识正在缓缓苏醒是正常的,灵幻界的青年俊杰在冲榜,梦母的神力在极速消耗中。 有点反应才没问题,没反应反而要担心。 至于兵主战旗无风自动,这件事丁蟹也给不出什么像样的解释。 这杆战旗上一任主人死了一千多年了,恐怕连大祭司吴倩珺都搞不明白它无风自动有什么含义。 “另外,我在巫神寨中听到了灵魂的哀嚎,很绝望的那种。” 又是一个丁蟹解答不了的问题。 巫神寨里到底怎么样,除了妖道林灵素之外,恐怕就属眼前的冯曜最清楚了。 林灵素没有记载,冯曜说不出来的事情,你也别指望丁蟹能给你凭空编造出个答案。 “道友你路过巫神寨时,是怎么避开那无处不在的梦境迷雾的? 这一点我倒是很好奇,不知道道友可否教教我。” “没问题,想要避开梦境迷雾很简单,只需要放空心中所有念头就行。”冯曜诚恳的告知丁蟹他是如何平安通过巫神寨的。 但他的答案的却把丁蟹直接干沉默了。 梦境是如何产生的? 作为一个穿过来的人,丁蟹对此还是有所了解的。 人的大脑正常情况下会无意识的接触到很多无用信息,这些信息在白天时会被人的主意识,也就是本我下意识屏蔽。 但当人夜晚陷入睡眠后,大脑便会本能的处理这些无效信息。 按照冯曜的说法,只要自己主动将这些无效信息散去,自然就不会受到梦境迷雾的影响。 道理我都懂,但真操作起来有几人能做到。 这不是常规意义的放空心灵。 而是压抑人体本能,只留本我控制身体。 茅山福地内的地仙祖师能不能做到丁蟹不知道,但他知道,阳神真君肯定是做不到的。 “你是怎么做到的!”丁蟹忍不住问了出来。 “道友可记得西游记中孙猴子拜师的地方?” “自然记得,寻心之处,即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冯曜听完后大大不解:“道友既然已经明悟这个道理,应该很容易如我一般散去诸般杂念才对,为何还要跟我学。 我的诸般法门皆源于此,神而明之存乎一心,自此再无诸般困惑迷扰。” 看着一脸坦诚的冯曜,丁蟹觉得自己不能再跟他谈下去了。 他的道心快碎了,沾都沾不起来的那种。 当初一头撞进张之维最擅长的领域时,他都没觉得这么无力过。 不用多说,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丁蟹明白,自己又傻乎乎的撞进了一个天骄最擅长的领域里了。 “道友先前来时说有说有一些修行上的疑惑想要询问我。 道友可以与我说说看,若有帮得上忙的地方,在下一定会倾尽全力。”想都没想,丁蟹直接开始转移话题。 见丁蟹提起自己的来意,冯曜赶忙拍拍脑袋:“对对对,和道友聊得太开心我都差点忘了来意。 我想知道用月光修炼,和用周围无处不在的炁修炼,有没有什么区别? 我观察过道友修行,见道友在夜晚会引动月华修行,这种方式我过去从未见过,所以有些好奇。” 听完冯曜的来意后,丁蟹并未立刻给出答案,而是沉思了片刻。 他在组织语言,想要尽可能给冯曜一个满意的答复:“月光其实也是阳光,这个道理不知道道友你能不能接受。” 能接受的话,丁蟹可以按照自己的理解继续往下说下去。 不能接受的话,丁蟹就只能掏出引月阵盘,让冯曜亲身体会一下拉倒。 “不是太能理解。”没接触过现代教育的冯曜确实理解不了丁蟹的话。 在他看来,太阳是太阳,月亮是月亮,两者并非一物。 它们散发出来的光,又怎么能是一样的。 “那么抱歉,我的理论可能暂时不适合道友你。 只能待到晚上,引动月华让道友你亲身体验一下。”冯曜的回答并没有出乎丁蟹的预料。 丁蟹的雷法和牵星术能够在很早之前,就到达常人无法企及的地步,他的现代化知识提供了很多的帮助。 他所能讲解的相关知识,也带有现代化思维,如果不能达成基础共识,丁蟹讲的越多,对听者而言反而越是个祸患。 见丁蟹脸上的神情不似作伪,冯曜遗憾的摇了摇头。 “那就麻烦丁道友了。”虽然没办法从丁蟹这里听到两者之间的差距原理,令人有些遗憾,但冯曜还是想试试两者有什么区别。 该谈的都谈完了,丁蟹和冯曜开始相顾无言。 因为两人各自所学体系有着极大的不同,且两人的境界都不足以绕过所学体系给予对方真知灼见。 他们俩想要坐而论道都差了一点意思,只能干瞪着眼,硬生生的消磨时间。 专注于某件事的时候,时间流淌的很快,但无所事事时,每一分每一秒都十分难熬。 煎熬的渡过一个白天后,看着天际边冉冉升起的弦月,丁蟹赶忙掏出引月阵盘摆放到冯曜面前,示意他自己上去体验一下。 等了一个白天的冯曜没有推辞丁蟹的好意,一屁股坐上了引月阵盘上,勾动体内之炁催动阵盘吞吐月华之气。 但怪诞的是,这货一边吐纳月华一边自言自语起来:“同样是天地能量的一种,只是其中某种属性偏寒,并且占比较大难以分离。” 一旁的丁蟹听完冯曜的自言自语后,双目瞪圆的看向他。 这货是人形分析机吗? 说实话,丁蟹要不是有上辈子的现代化知识加持,他怎么也不可能想到日、月、星三光本质上其实是一种东西,只是细微构成略有不同。 片刻后,冯曜停了下来朝着丁蟹说道:“丁道友,我有些理解你刚刚那句话的意思了,你不用告诉我,我想自己琢磨琢磨。” 说话之间,冯曜将引月阵盘还给了丁蟹,示意丁蟹可以进行自己的修炼了。 但丁蟹接过阵盘以后,并没有如往常一样修炼。 他虽然对冯曜没了敌意,但也不至于立马对他产生信任。 怎么可能当着他的面御使月华冲刷自己的七魄。 在第八寨后山这十来天,他不仅慑服了尸狗魄,还相继拿下了伏矢和雀阴魄,停止修行一两天对他没什么妨碍。 丁蟹虽然没有明言,但冯曜又不是真的傻,他看出了丁蟹对他的不信任。 但他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两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那来多少信任。 知道自己继续留在这,会干扰到丁蟹修行以后,冯曜微笑着朝丁蟹点点头,然后便起身离开了。 目送冯曜再次进入巫神寨,丁蟹还是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他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冯曜,只知道他要是能活的长久些,肯定又是一个妖道林灵素一般的人物。时间再逝,山外闯荡九寨的人开始肉眼可见的变少。 二十多天下来,该闯的人,能闯的人,都已经闯的差不多了。 人榜上的名次,也基本上稳固了下来,偶有变动,也很细微。 与会的青年俊杰们,都开始疲惫了。 除了个别实在心有不甘的还会进山一两趟,余下的青年俊杰都缩在营地里不愿意动弹了。 某日清晨,张之维悄咪咪的来了一趟后山,将当前的情况告知了丁蟹。 听到张之维帮自己在外面揽了十件顶尖法器的活,还是量身定制的那种,丁蟹差点没感谢他十八辈祖宗。 但考虑到这个破事是他们两个一起策划的,外界的风波也是张之维用自己的名义顶下来的,丁蟹咬牙点头应下了此事。 和张之维约好三天后人榜正式封榜不在记述排名后,他用如刀子一般的眼神,逼走了想要和他套套近乎的张之维。 没直接骂娘,都算他脾气够好的了,居然还想帮他一个姓田的小师弟,也搞一件量身定做的顶尖法器。 还他娘的不准备出材料,你以为你是谁? 天王老子在我这都没这个脸。 轰走张之维以后,丁蟹开始掰着手指头数日子。 人榜结束以后,他就没必要继续在镇守在第八寨了。 接下来,就该轮到带队前来的诸多法脉老前辈们入场了。 丁蟹又没坑他们,可没义务在这里替他们保驾护航,那是大祭司吴倩珺的事。 他才不会越俎代庖。 安安静静修行二十来天,先天八卦距离小成只差收回后脚跟,神魂蜕变法只差臭肺便能完成七魄境的修行。 丁蟹觉得这二十来天不比在自家小院里闭关来的差。 挺不错的。 心情尚可的丁蟹想着想着,又想到了那个十几天前见过的冯曜。 结合他的种种表现,丁蟹大致猜到他是谁了。 日后的全性妖人无根生。 来灵幻界这么些年,丁蟹听过全性的名声。 怎么说呢。 在某些方面上,全性的名声很响亮,全性妖人也能唬住人。 但放眼整个灵幻界,全性其实根本就不存在。 这是一块皮,谁需要用了,拿起来就能往身上套。 可以说是所有不方便干脏活的人共用的一个马甲。 巅峰时期,全性妖人能包含大半个灵幻界主要宗门势力的门人。 低谷时期,除了一两个捡了些传承勉强入道,其余什么都不懂的小白,整个全性就没旁的人了。 为什么说全性是所有不方便干脏活的人共用的马甲呢? 因为灵幻界稍微正规一点的邪魔外道都有自己的名号。 牛比一点的,邙山鬼帝。 人家直接跟楼观道掰腕子。 次一点的,七煌洞,人家开派祖师岐黄老祖,混桂南那里的,那地方太穷了,他根本不担心会有人上门找麻烦。 再次一点的,密宗黑教,托庇于黄教的庇护,靠着给黄教干脏事苟活。 你动它,就是在打黄教那些大喇嘛的脸。 很少有邪魔外道会打着全性的招牌出来作恶。 所以,行走江湖碰上全性妖人时有两种可能。 一、对面是个灵幻界小白,不知从那捡了一些邪门外道的传承。 二、对面是个扮猪吃老虎的灵幻界老白,指不定是哪个正道势力麾下门人批的马甲。 碰到前者,一定要注意,不要想着讲江湖规矩,能干死,往死里干。 因为他们没人引路,根本就不知道江湖规矩,动起手来也没轻没重,不想莫名其妙死在这种二愣子手里,最好先下手为强。 碰到后者,你只要不是他的既定目标,在稍微避着点,基本上不用担心他会突发神经对你动手。 至于具体怎么分辨这两种人? 一靠运气,二靠江湖经验。 余下的,就交给天命。 所以,对于无根生日后在全性混着混着就混成了掌门人这件事。 丁蟹觉得没什么好奇怪的。 天下即将大乱,用不了多少年就要进入拳头大就有理的时代。 新的规则即将取代旧规则,灵幻界各大宗门用不着再往身上披层皮才能干某些破事了。 全性自然也就跟着衰落了。 这种情况下,以无根生展现出来的的实力,被余下还在全性里混的人推举为全新掌门,以求他能庇护他们躲过乱世,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 可惜,不知道无根生还在不在这附近。 丁蟹有些眼馋他那招能将所有与气有关的东西,全部反转为原态的神明灵。 倒不是说他想学这一招,而是想试试他的神明灵能不能克制住自己的先天一炁。 要是能的话,他的神明灵可能就没表述中的那么简单了。 自己或许又要多出一个新的研究对象。 还有岳绮罗,神明灵要是能将自己的先天一炁溯本归元,未尝不能将岳绮罗这个奇特的生物也返本归元一下。 要是能做到的话,丁蟹有把握通过岳绮罗,窥探尸解时有可能遇到的所有问题。 这是他当下唯一有机会接触到的仙道层次知识。 真要能研究出成果来,前途无量啊! 三日时间一闪即逝,在张之维高声宣布人榜就此定榜以后,丁蟹离开了第八寨后山。 拿过人榜前十的卧龙凤雏们定制的顶尖法器要求后,丁蟹整个脑子都快炸了。 “卢卓踏马来这许愿了吧,要一套四象阵盘没问题,但要求四象还能单独拆开用。 这是要一件顶尖法器吗?这是要一整套!”人榜第一是丁蟹的老熟人卢卓。 说实话,丁蟹也不知道卢卓最近吃了什么药打了什么激素。 按理来说应该稍逊于张锡林的他居然勇夺人榜第一。 真是奇了怪了? 但丁蟹不准备惯着卢卓,真要按照他的要求来,难度将直逼天地人三榜。 他脑子秀逗了,才会答应这样的请求。 “你看看,还是人家楼观道子比较识时务,只要一柄能飞的法剑就行,能?”说着说着丁蟹又被人榜卧龙的许愿搞无语了。 你干脆跟我许愿直接要一柄飞剑算了。 蟒袍老太监倾尽一国之力都找不到炼制飞剑的材料,你一楼观道子能找到? 没有特定的材料,想让法剑飞起来需要的心思可不是一般的多。 俏罗刹白敏儿那把法剑之所以能飞,是因为人家会地煞七十二法里的剑术法。 “老张,你从他们手上拿过这些要求的时候就没看看吗?”丁蟹严重怀疑张之维在坑自己。 张之维也有话要说,他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 不等张之维把话说完,帐篷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嘈杂声。 “不好了,九寨起雾了。” “起雾个屁,那是梦母释放的梦境迷雾在显形。”有深入了解巫神寨的人打断了前者的话。 “今天是人榜定榜的日子,年轻一辈应该没人去闯九寨了吧?” “.” 原本正在互相怼着对方的丁蟹和张之维停了下来。 年轻一辈是出来的,但老一辈可是才刚刚进去啊! 意识到出大事了后,丁蟹和张之维快速冲出帐篷,朝着九寨飞驰而去。 半路上,两人碰到了从中心大帐中飞出的大祭司吴倩珺。 “大祭司,你们三峒苗寨是这里的半个地主,这种情况你们以前遇到过吗?” “从未。”知道事情有多紧急的吴倩珺回答的简短。 就在张之维还想多问几句时,一道人影从即将被梦境迷雾包裹住的云溪寨中冲了出来。 是无根生。 看到冯曜以后,丁蟹不由得两眼一亮,差点忘了,他可是能自由进出梦境迷雾的。 但不等丁蟹招呼冯曜跟他们说一说九寨到底发生了什么,冯曜就被迷雾中伸出的一只巨手抓住,向着迷雾里拖去。 在场的三人那能看着唯一有可能知情的人再度被拖回去。 三人同时出手,两道充满毁灭气息的电芒与一道赤红色的神华同时击中那只布满鳞甲的大手,将之齐腕斩断。 察觉不到身后的拖拽力以后,冯曜立马扛着鳞甲巨手冲到了三人面前。 “不能再往前走了,梦母用自己的记忆片段构筑了一个神魔纵横的世界,只要被困住所有人都得死。 我刚才逃出来时,和我一起进九寨的蜕凡境修士已经死的差不多了,就连阴神真人都陨落了两个。” 冯曜的话让丁蟹三人全都一惊。 怎么会这么快? 大祭司吴倩珺有些不太相信,九寨明明已经安稳了上千年。 为何偏偏会在这个时间段出现问题? 丁蟹和张之维的身份摆在那儿,他们要是和六天故鬼有勾结的话,嗣汉天师府和茅山绝不会放过他们俩。 上碧落,下黄泉,也要把他们俩诛杀。 所以,这两人勾结梦母的可能性很低。 那么,有可能导致这场变故的就剩下这个从梦境迷雾中逃出来的陌生修士了。 想到这,吴倩珺一对凤眸杀意盎然的盯向冯曜。 作为这次巫神寨大会的主持者她难逃其咎,但面前这个罪魁祸首也别想有什么好下场。 冯曜也不是傻缺,那能不知道自己现在要是洗脱不了嫌疑的话铁定要背锅。 “我与心魔立誓,此次九寨的变故与我冯曜没有任何关系,如有违背此事,叫我现在立马心魔缠身入魔暴毙。” 他赶忙立下一个心魔大誓表明自己是清白的。 听到冯曜的心魔大誓没有耍任何招后,丁蟹和张之维对他的态度好上了许多。 心魔大誓对于修士而言可不是开玩笑,修士修道最重要的就是修心,随意违背心魔大誓,真会出问题的。 大祭司吴倩珺也不在拿杀人的眼光盯着冯曜看。 “三位,我先前刚随着人流从正面进入九寨,还没来得及体验入梦是什么滋味, 就看到原本插在巫神寨中央的那杆大旗从天上飞了过来,笔直的插在了第五峰大寨上,然后,九寨就同时升起了梦境迷雾。 一个遍地神魔的梦境从第五寨开始笼罩了整个九寨,刚才你们也看到了,要不是我跑得快,肯定也折在里面了。” 冯曜说话之间,被他反手扛到肩上的鳞甲巨爪忽然化作一阵雾气散去。 看着这一幕,在场四人全都不由得瞳孔一缩。 今天第二章送上,7k的,求月票求推荐票,今天总计15k,感觉自己还不错。 (本章完) 第91章 门长左若童,娇俏小彩衣 第91章 门长左若童,娇俏小彩衣 冯曜脸色很难看,刚刚他被这只鳞甲大手的主人握在掌心时,真的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要不是丁蟹三人帮忙,他会死。 丁蟹三人则是快速回忆起刚才御使杀招和这只大手碰撞时,那与现实一般无二的触感。 “梦母的力量已经能够延伸到梦境迷雾之外了,这件事不是我们能处理的了。 二位,还请立马上报嗣汉天师府和茅山。”大祭司吴倩珺沉默片刻后决定请援。 “营地离九寨太近了,为了以防万一,二位和我一起回营地安抚疏散各法脉弟子吧。” 尽管没有明说,但丁蟹和张之维都看出了吴倩珺已经心生退意。 她不想在掺和九寨的事了。 梦母的梦境困杀过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如果她一个不慎也栽在里面,三峒苗寨就完了。 至于将眼前这摊烂局面丢给三山符箓,会不会引起三山符箓对她的不满,她已经顾不得了。 她活着,三峒苗寨就算受到打压丢失绝大部分利益,也不至于遭受灭顶之灾。 心中打定主意以后,大祭司吴倩珺直接转身离开。 她得趁着其他大势力还没到位将带来的苗族修士带回三洞苗寨。 看着大祭司吴倩君离去时头也不回的背影,张之维愤恨的骂了一句。 “要不是看在三峒苗寨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九寨盯防梦母。 就三峒苗寨现有的力量,也配继续盘踞在苗疆。 这些年要不是我们三山符箓达成默契,堵死了黄教和白教向苗疆发展的道路。 她们早就被黄教和白教联手吃的一干二净了。” 不怪张之维差点被气炸了,就连丁蟹对大祭司吴倩珺的好感也一下跌落到谷底。 三山符箓这些年在背地里可没少照顾三峒苗寨,苗疆能安稳延续到现在,三山符箓也出了不少力。 虽然这并不是无偿的,但对他们的要求也只有一个,那就是梦母出事的时候先行顶住,让南方灵幻界有一个反应时间。 可三峒苗寨除了在瓶山那边放置了一个苗寨,就再也没有别的动作。 往常梦母没诈尸时,考虑到大家的交情和颜面,三山符箓虽然对此颇有微词,却也没有计较太多。 现在,正是急需高端武力压阵的时候,吴倩珺竟然只顾自己,想要带着手下撤回苗疆。 虽然知道吴倩珺的顾虑,但两人还是不可避免的怒火冲霄。 “老丁,高个子走了,现在我们两个的个子最高了,这件事怎么办?” 张之维看着不远处翻腾不已时不时外扩的梦境迷雾,眸中寒光闪烁。 “怎么办,干。”丁蟹很果断的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他跟梦母没仇没怨,但深知六天故鬼是什么德性的他绝不愿意看到任意一头六天故鬼回归。 千年前,梦母刚刚苏醒,便一夜吞掉了十几万九寨苗民的生命。 千年后,祂若彻底复苏,又该有多少人命丧梦境迷雾。 丁蟹不是好人,更不是圣母。 但生而为人,他的屁股绝不会坐歪到六天故鬼那一边。 没那么热血。 也没那么多大义。 仅仅只是因为,他是人。 “怎么干?” 张之维的意思和丁蟹一样,在他看来,梦母既然已经死了,就别跳出来继续祸害人间了。 “你把营地里的人全部疏散,我来布法坛施展牵星术,用陨石将整个九寨砸碎。”丁蟹想都没想就祭出了自己的底牌之一。 “不行,不能这么干?”一道声音从云溪寨方向传来,伴随着声音传来,一个提着两人,背着一人的长发青年又从梦境迷雾中冲了出来。 张之维认出了来人是谁,三一门门长左若童。 “左门长,你为何会出现在九寨之中?”张之维确信,自己在坐镇营地这段时间,从未看到过左若童,三一门的驻地也不在湘西。 “我是跟着你们身前这位小兄弟来的。”左若童步踏虚空,数个闪身后来到了丁蟹三人面前。 “在他身上,我看到了突破我三一门逆生三重的机会。”左若童边说边将他身上重伤昏迷的三人放下。 “伱也是因为心无杂念才能冲破梦境迷雾阻拦的?”初步问明了左若童为何会来此后,丁蟹提出了心中的疑惑。 面对丁蟹的质询,左若童坦诚的回答:“这是这位冯小友的特殊本领,在下也学不来。 我之所以能够从梦母的梦境迷雾中冲出来,是因为我三一门逆生三重的特性是御使周身之气,溯本归元逆反先天。 梦母的梦境迷雾,虽然是以祂的神力为基础制造的特殊能量,但说穿了也是炁的一种。 只要我能保证自己的炁不被祂的炁侵染,祂的梦境迷雾便困不住我。” “这么说,左门长你能把陷在梦境迷雾中的人全都救出来?”张之维惊喜万分。 嗣汉天师府这次的领队是他一位师叔,当下也陷在了九寨之中。 要是能把人救出来,他想先以救人为主。 面对张之维期盼的眼神,左若童摇了摇头:“非常抱歉,能救出这三位,已经是我当前最大的极限了。 梦母的梦境迷雾将九寨所有的梦境全都串联到了一起,以祂自身的记忆碎片,构造了一个庞大的梦境国度。 我虽然能够凭着对炁的掌握进出那个国度,但却无法抗衡梦母散布在那个世界中的精神力量。 冯小友先前看到的那些互相攻伐乱战的魔神们,就是梦母的部分精神力量显化。 一旦被那些魔神击杀,你的精神力量只要比梦母之弱,就会被梦母的精神力量冲散,彻底消亡。 那些由梦母记忆演化而来的魔神虽然比真正的魔神差之甚远,但阳神之下很难和其抗衡。 另外,我虽将地下这三人搭救了出来,能不能将他们唤醒,还得看冯小友的手段。” 见左若童再次提到自己,冯曜大致猜到他要自己干什么了。 快步走到地下三人身旁,冯曜伸出食指触及一人眉心。 数息之后,一道浓郁的梦境迷雾从地上之人的眉心处飘出,逸散在了空气当中。 地上被拔出梦境迷雾之人的状态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他的精神创伤依然还在,但却没了生命之忧。 冯曜又在另外两人身上重复了这一过程,算是帮这三人捡回了一条命。 神明灵,恐怖如斯! 看着冯曜救完人以后,丁蟹问了左若童一个问题:“按照左门长你的说法,被困在梦境迷雾中的人其实已经没救了,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阻止我召唤陨星。” “原因有三。”面对丁蟹的质疑左若彤给出了三条不能召唤陨星的原因。 “第一,九大苗寨地处地龙活跃之处,地脉不能遭受重大打击。 不然的话,一旦导致大规模的地龙翻身,死伤之人可能直接上十万乃至破百万。 第二,梦母和阜口鬼域看起来有相似之处,内里其实大不相同。 梦境迷雾只是祂的力量延伸,真正的祂是这片连绵百里的山川大地。 单纯的物理攻击杀不死祂,不然当年妖道林灵素早就杀了祂。 林灵素虽然不精通牵星术,但天下精通星术的人,还是能找出一二来的。 第三,林灵素当年依据九寨形胜布下的阵势依然有效。 梦母虽然挣脱了部分束缚,但祂当下并未彻底脱困。 陨星一旦砸落下来,能不能重创梦母不知道,但没了阵势束缚的梦母肯定能脱困。” 左若童的分析,让丁蟹绝了召唤陨星的念头。 倒不是说他有多信任左若童。 而是他信三山符箓。 别看大祭司吴倩珺刚才逃跑得很潇洒,三山符箓事后的怒火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的。 三峒苗寨想要复兴,做她的春秋大梦去吧。 同理,左若童若敢在梦母的事情上面耍心眼。 三山符箓就敢不顾同为道门教派之谊,掀了三一门的山门,绝了三一门的传承。 大盈仙人左若童的声势在灵幻界确实不比阳神真君低,一身逆生二重的功力真动起手来不差阳神真君多少,但在三山符箓眼中也就那么回事。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总不能坐视不管,只想着等待援兵吧。” 张之维有些焦躁,多方面原因在影响着他。 他那位陷落在梦境迷雾中师叔是一方面。 未曾直面过六天故鬼,没有妥善的处理方法也是一方面。 丁蟹没有回答他,而是盯着不远处的梦境迷雾看了片刻:“我还有一个想法,说不定能够将梦母重新逼回巫神寨中,但是,这需要二位的帮助。” 说着,他看向左若童和冯曜。 早在知晓梦母的存在时,丁蟹就想过一件事。 在梦境之中,谁才是主宰? 是入梦的本我? 还是编制梦境的梦母? 要是本我的话,只要提前用手段在本我意识深处,种下有我无敌的念头。 侵入梦境的梦母就算再强,应该也困不住人的本我才对。 可若是这么简单的话,梦母之祸应该早就被人平定了。 但要是梦母的话,林灵素创造性地将其力量分为十几万份后。 祂应该能够快速的吞灭所有梦境随后再度归来才对。 而不是被林灵素布下的阵势困住了千年。 “你想踏足梦境迷雾之中,和梦母幻化出来的那些魔神争斗?” 在场的人里没有傻子,丁蟹刚起个头,想让他和冯曜帮忙,左若童就猜出了他的想法。 单纯的进入梦境迷雾之中,你只需要走到梦境迷雾前,伸手接触梦境迷雾,梦母便会贪婪地将你吞噬进去。 但当下能将人从梦境迷雾之中拖拽出来留得一条性命的人,只有他和冯曜。 “我不看好你。”左若童直截了当地否决了丁蟹的提议。 丁蟹很强,但还没能强过他。 就连他在面对那些由梦母幻化出来的魔神时,都只能勉强逃得一命。 他不认为丁蟹能够击败乃至击杀那些梦母幻化出来的魔神。 因为,双方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对手。 在他看来,梦母这件事,除非能够请动三山符箓那几位身合福地的地仙老祖出面。 亦或者聚集两位数的阳神真君进入到梦母的梦境国度里,将梦母幻化出来的诸多魔神击杀。 让梦母元气大伤,只能再度陷入沉睡中。 不然是很难解决掉梦母的。 那怕林灵素复生也不行。 丁蟹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挥出右臂并起剑指,直直的指向了云溪寨上空。 悄无声息间,两道凝练至极的玄色的闪电,以他的手臂为中心开始螺旋缠绕。 伴随着两道玄色闪电越来越快的速度,丁蟹指尖迸射出两道恍若细线的先天一炁。 原本只能堪堪突破音速的先天一炁在电磁力的加持下,瞬间化作两道流光,在云溪寨本寨上空发生了碰撞。 刹那间,一颗迅速膨胀的火球笼罩了整个云溪寨上空。 澎湃高温气流,甚至将包裹住云溪寨的梦境迷雾都灼散了三分。 亲眼看到这一幕后,张之维不可置信地看向了丁蟹。 说好了大家一起当废物,呸,说好了大家一起慢慢修行。 你这是什么意思?明目张胆的开挂啊? 丁蟹没有解释的意思,刚刚这一击耗费了他太多的精力。 以电生磁,以磁力助推两道蕴含了铀心铅粒的先天一炁,再让它们在预定好的目的地发生激烈的碰撞。 这些的操作但凡有一个失误,就别想造成这样的破坏力。 “用这一招杀那些梦母幻化出来的神魔,你看行不行。”丁蟹再次看向左若童。 左若童也惊讶地看着丁蟹,刚刚那一击,让他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你要是能把这一招带入到梦境国度中,别说梦母幻化出来的那些魔神了。 就算是那些魔神全都复活真身降临人世,也得死。 但我要是没感应错的话,你刚才那一招应该借用了两个细微的外物吧。 没有这两个外物发生碰撞继而产生爆炸,你还能释放出这样的攻击吗? 另外,想要释放这样的攻击对你的负担也很大吧? 刚才那一击便消耗了你大概十分之一的精气神,进了梦境国度之后你还能打出几击?” 左若童有些心动了,所以他发出了一连串的问询,他必须确认一些事情,才敢陪丁蟹冒这个险。不然的话,他也不愿意进入梦境国度白白送死。 “梦母确实很强大,但左门长你忘了一句话,我的梦境我做主,梦境之中缺的从来都不是物质,而是想象力。 我之所以要邀请冯道友和我一同前往,就是因为,只要他能护住我的灵台不昧,保住我的思绪不受到梦母干扰。 你口中的外物,我能在梦中源源不绝的快速制造,甚至直接复刻出来。” “而之所以邀请你,则是因为你对于人体的了解已经登峰造极。 我相信以左门长你的实力,将我的精气神短期内激发到极限状态应该不难。 正常情况下,这样的招式我只能打出七击到八击,一身实力便会跌落到谷底。 但有了你的帮助,我相信这个数字应该能翻上一番至两番。 你觉得这样的我,有没有资格毁灭梦母的梦境国度?” 听完丁蟹的回答后,左若童兴奋极了。 出道这么多年来,他击败过不少敌人,但和六天故鬼交手,他也是第一次。 虽然这次的主力不是他,但也足以让他激动不已。 “这事能干,就是”左若童话没有说尽,但在场的其余人都知道他要说什么。 就是丁蟹会承担难以想象的压力和损耗,一个搞不好,元炁大伤道途受损都是轻的。 要是失败了的话,更是会和千年前那位巫神寨大祭司一样,被梦母困杀在无穷无尽的梦境中。 “没有就是,六天故鬼这个层次的敌人,可不是随随便便的就能遇到的。 这种死而不僵的老东西,杀一个保本,杀两个可就赚了,二位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杀一个。”丁蟹笑着向左若童和冯曜发出了邀请。 看着谈笑间豪气冲天视梦母于无物的丁蟹。 左若童眸光闪动:“此战,愿与阁下共进退。” “算我一个。”冯曜踏步上前走到丁蟹身旁,表达了自己的意愿。 张之维也想跟进,但被丁蟹挥手阻止了。 吴倩珺已经靠不住了,营地那边需要有人去梳理,九寨这边也需要有人在外围盯防。 以张之维的身份与地位去做这些事情,再适合不过。 当了这么久的坑友,仅仅只是一个眼神交汇,张之维便明白了丁蟹的意思。 重重地朝着丁蟹点点头后,他停下脚步目送丁蟹三人朝着云溪寨而去。 丁蟹三人脚程不慢,顷刻间便到了云溪寨前山山脚。 左若童和冯曜各自对视一眼,一人选定一边,用手抵住丁蟹的后肩催动起逆生三重与神明灵。 刹那间,两股迥异于先天一炁的力量涌进丁蟹体内。 在左若童与冯曜的掌控下,逆生三重与神明灵的力量避开了丁蟹先天一炁。 前者散入了丁蟹的四肢百骸。 后者在丁蟹的识海外围构筑了一层薄薄的精神屏障。 感知到自己需要的力量已经全部就位后,丁蟹伸手触碰了近在咫尺的梦境迷雾。 一股微弱的吸力从梦境迷雾中传来,有着逆生三重与神明灵同时加持的丁蟹,此刻对梦境迷雾有了不小的抵抗能力。 但丁蟹压制住了这股本能,任由这股吸力,将自己吸入到了以梦母记忆构筑的梦境之中。 时光一个交错,再睁眼时,一片浩瀚的森林映入丁蟹的视野,此时的丁蟹正站在森林的边缘。 林中的树木郁郁葱葱,手臂粗的老藤缠绕其上,顺着古朴的树干直冲天际。 这是一片比虫谷前的那片原始丛林还要苍莽古老的密林! 迈开脚步,丁蟹踏入了这片神秘的森林。 他每走一步,脚下柔软的泥土和落叶都会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随手摘落一片落叶,看着上方清晰可见的纹理,丁蟹对于梦母的恐怖终于有了直观的认知。 若非丁蟹的灵觉一直在反复的提醒他:你看见的一切都是假的。 丁蟹恐怕用不了多久也要迷失在这真假难辨的梦境国度。 放开手中的落叶,丁蟹向着手中的储物戒指摸去。 他原本空无一物的右手上突然出现一道冰冷的触感。 感受到这股触感后,丁蟹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我思即我想,我思故我在。 很好。 意念轻动,两个米粒大小的铀心铅粒落入丁蟹的手中。 掂量一下原比例复刻出来的铀心铅粒,丁蟹知道,自己赌对了。 确定自己此战必胜以后,他开始深入眼前的森林,得去会会那些给梦母留下了深刻印象的神魔们去了。 不知道祂们胃口好不好,能吃下几枚铀心铅粒。 随着丁蟹的深入,周围的景色逐渐变得奇特起来。 有的树木高大挺拔枝叶繁茂。 有的则形态各异,盘根错节。 突然,一阵微风吹过,树叶哗哗作响,一道矫捷的黑影快速朝着丁蟹逼近。 早已察觉到对方的丁蟹并未立刻射出手中的铀心铅粒,而是静待对方出击。 他要先行试试这个梦境世界的强度与烈度。 霎那间,一只人脸豹身的野兽从树林中冲出,直扑向他。 看着眼前明显不是自然产物的凶猛野兽,丁蟹体内先天一炁自主护体,瞬间将来犯的野兽定在空中不得寸进。 走到人面野兽跟前,丁蟹看着这张似哭似笑的人脸若有所思。 食指探出,他用先天一炁探查了一遍面前的野兽。 充实的血肉,强劲的筋骨,以及尽是碎片的灵魂。 是以一个个独立梦境为依凭分布九寨中的那些苗民。 在这个梦境的国度中,他们的残魂被梦母塑造成了食人的野兽。 尽管脸上的笑意并未敛去,但丁蟹身上的杀意却陡然浓烈了数倍有余。 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心中默哀一息后,一道璀璨的雷霆从丁蟹食指射出,将他苗民所化的人脸豹身野兽焚为灰烬。 解决掉苗民所化的人脸豹身的野兽后,丁蟹转头看向不远处一根七八人合抱粗的苍天古木。 “出来吧,我发现你了。” 嗦嗦嗦数声后,一个阳光明媚的女孩儿,从古木一处不起眼的树洞里探出了头:“你是人是鬼?” 看着那怕质问他人时也巧笑嫣然的女孩,丁蟹闪身到树洞前,并指探出直插女孩后颈。 不等受到刺激的女孩惊声尖叫出来,丁蟹将一条人面竹叶青放置到女孩面前,止住了她的叫声。 “出来吧,你藏身的这个树洞已经不安全了,鄙人丁蟹,你应该听过这个名字,神仙学堂的小师妹。” 丁蟹认出来了女孩是谁,俏罗刹白敏儿的师妹彩衣。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人榜封榜时,所有年轻一辈,应该已经全部离开了九寨才对?”丁蟹对于彩衣的出现深感不解。 还有,按冯曜所说,他一开始老一辈蜕凡境基本上都死的差不多了,彩衣一个筑基境,为什么能活到现在? “我被缪震缠的烦不胜烦,就来九寨想找大师姐帮我打发走缪震。 但才和大师姐碰上头,就被带到了这片森林里。 才来这里,大师姐就和一群恐怖的凶兽厮杀起来,最终带着我勉强逃到了这里。” 采衣确实听过丁蟹的名字,只不过不是在九寨这里,而是在神仙学堂。 闽粤桂一体,闽地武夷神宫阳神真君失陷在阜口诡域的事,神仙学堂也是有所了解的。 自然而然的,丁蟹的名字也就被传进了神仙学堂里。 “你大师姐呢?还活着吗?”大致了解了一下彩衣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后,丁蟹追问起俏罗刹白敏儿的下落与生死。 “呸呸呸,你会不会说话,我大师姐活得好着呢。”彩衣说到这,自己也没多少信心,下意识的双手合十想要祈祷老天保佑白敏儿。 但是,不等她对老天爷许下自己的愿望,丁蟹便打断了她:“你与其搞这些没用的东西,倒不如求求我。 我听说这里进来以后是一片神魔乱战的场景,为什么现在这么平静?” 没心思和彩衣玩暧昧搞小情趣的丁蟹,咄咄逼人的问起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 彩衣被丁蟹的严肃狠厉的神情所震慑,她微微抿了抿嘴唇,努力回想道:“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记得刚进来时,这里确实是一片混乱凶兽横行。 要不是大师姐实力强大,我们刚进来恐怕就要死在这里了。 后来,我和大师姐打不过其中一头三臂三头的凶兽,就只能转身逃跑。 我不知道逃了多久,也不知道逃了多远,只知道逃到这里后,原本追杀我们的凶兽突然消失了。 大师姐说这里很危险,她要出去为我们寻找生路,便找了这个树洞让我躲起来,自己则去外面打探情况了。” 彩衣说着说着,脸上露出了担忧之色:“自从大师姐离开后,她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还是路上耽搁了,也不敢贸然出去寻找她。” 丁蟹听完彩衣的叙述,心中有了几分猜测,不准备在这里继续停留的他对着彩衣说道:“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一,跟我一起离开这里,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二,继续守在这个树洞里等着你大师姐白敏儿归来。” 彩衣听完丁蟹给出的选择,巴掌大的脑袋立刻陷入了挣扎之中。 单看刚才那只人面豹与那条人面竹叶青在这里出没,她知道丁蟹并没有吓唬自己,这里确实不安全了。 但大师姐又叮嘱过自己,一定要在这里等她回来。 现在大师姐迟迟未归,自己到底该怎么选? 等候数秒后,没有得到答复的丁蟹转身就走。 彩衣挺美,但那又如何,好言难劝该死鬼。 她或许命中注定,要在这里香消玉殒吧! 而且,就算带上她,丁蟹也没把握能把她安全地带离梦母的梦境国度。 或许,她留在这里等死也是一件挺不错的事,免了许多无用功。 彩衣看着丁蟹离去的背影,心中气的不行。 我又没说不跟你走,不就是多考虑的几秒钟吗? “等等我。”知道自己的修为浅薄的彩衣明白,在大师姐白敏儿音讯全无的情况下,面前这个茅山五杰魁首可能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再缩在树洞中不敢动弹,下一次迎接她的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跃出树洞,彩衣快步追上前方脚步没有丝毫停滞的丁蟹,紧紧的跟在丁蟹身后,小心谨慎的打量着四周的一切。 沙沙沙,沙沙,两道轻重不一脚步声渐行渐远。 随着丁蟹的不断深入,周围的树木变得越来越密集,天上的阳光几乎无法穿透茂密的树叶。 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潮湿而腐朽的气息,让人感到有些压抑。 他身后的彩衣面对周围越来越压抑的环境,不由自主的拔出法剑想要保护自己。 突然间,一阵低沉凶狠的咆哮声响起,震得丁蟹二人耳膜嗡嗡作响。 丁蟹听到咆哮声后停下了脚步抬头看了看黯淡下来的天空。 一个时辰前,太阳还高高的挂在天空中央。 这才多长时间,居然已经到了傍晚时分金乌西沉了。 看来这片森林里的白天和黑夜是两个面目啊! 夜晚的森林,才是那个神魔乱战的恐怖战场。 印证了自己的心里猜测后,丁蟹选了一处开阔地,停下了脚步。 一直跟在丁蟹身后的彩衣看到这一幕后有些疑惑不解:“为什么不走了?我还没找到大师姐呢?” 丁蟹没有搭理到现在都没搞清楚状况的彩衣,他眼中闪过一丝寒芒看向不远处一处树冠上。 夜晚的前奏要来了! 咻的一声,一道一人高的大鸟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丁蟹射来。 丁蟹不躲不避并指如刀,一道璀璨的雷霆从指尖射出,直取扑杀而来的蛊雕。 这头梦母记忆中的蛊雕虽然已经够活灵活现了,但没卵用。 蛊雕这种小凶兽,根本威胁不到丁蟹。 “战场自己找上门来了,看来这一千年,梦母并没有白白度过!” 神识一探,丁蟹发现自己四面八方都有凶兽来袭,这些凶兽的实力普遍还比较强,几乎都有着能够威胁道阴神修士的实力。 今天第一章送上,今天卡文,最多还有一章4k的,保底完成了的我,依旧厚颜无耻的打劫修为的推荐票与月票。 (本章完) 第92章 我欲核平,胜算在我 第92章 我欲核平,胜算在我 趁着准备围杀自己的诸多凶兽还未齐聚,丁蟹抽空抬手向着天空爆射了一道雷霆。 进入梦境国度以后,左若童二人被梦境国度隔开投放到了其他不同的地方去了。 而今夜幕将至,真正的危险将要来临。 丁蟹想要和他们汇合,给予他们庇护。 他们在现实中的力量正在源源不绝地灌入自己体内,让自己时刻处在巅峰状态中。 如此一来,他们便不可避免地衰落了不少。 真等到夜晚降临以后,撞上那些梦母幻化出来的魔神,可就未必能有之前那么幸运了。 刹那间,璀璨的雷霆划破了正在快速黯淡下来的天际,向着梦境国度中所有还存活的人类修士发出了邀约。 璀璨的雷霆消散后,夜色悄无声息的降临,顷刻间,各种虫鸣鸟叫遍布了整个森林,与白日安静的森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但丁蟹和彩衣都知道,现在看似生机勃勃的梦境国度,才是最危险的时候。 或许是过了一刻,亦或许只过了一瞬,森林上空突然变得星光璀璨起来,地面上不知何时也长出了淡蓝色的荧光草,与天空的群星交相辉映。 若从天空俯瞰大地,你会看到一幅绝美的森林夜景。 然而,这美丽的景象却掩盖不住隐藏在暗处的森然杀机。 “哇啊,哇啊”一阵婴儿哭嚎生在茂密的丛林深处传来。 那婉转哀怨的声音,听的人心里止不住的疼惜。 谁人这么狠心,将孩子抛弃在这深山老林了。 处世未深的彩衣忍不住揪了揪丁蟹的衣角哀求道:“要不我们去看看吧,万一是哪位前辈把自己的孩子带来了呢?” 一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戒备着看向四周的丁蟹,被彩衣傻白甜的话惊到了。 你要不要去翻翻山海经,看看里面有多少凶兽能发出婴儿的哭喊声? 尽说冷笑话。 就在丁蟹准备开口训斥彩衣让她清醒点时,一道璀璨的剑光划破婴儿啼哭声方向的天空。 还有幸存者? 丁蟹皱眉不解,按照左若童先前的说法,这里被梦母幻化出来神魔最起码有着阳神境战力。 就连他遇上了以后,都只能暂避锋芒。 彩衣能活下来,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了。 怎么刚入夜没多久,就又碰到幸存者了。 丁蟹不欲多事,周围冲着他来的凶兽已经汇聚的差不多了。 他这时候往那道剑光那里凑,是好是坏可说不一定。 但彩衣看到那道剑光以后却眼睛一亮:“是大师姐的剑气,丁道长,我大师姐在那边。” 说着说着,彩衣就想向剑光升起的方向跑去。 但她刚越过丁蟹,就被一支粗壮有力的臂膀搂进了怀里死死束缚住:“想要找死可以,别碍着我的事。” 丁蟹话音刚落,一群形态各异的凶兽便冲出了密林向着两人站立的方向攻来。 蛊雕、褚犍、山魈、牙虎等诸多凶兽向丁蟹张开了獠牙。 丁蟹面容平静,弹指射出一道绚烂的雷霆杀入了兽群之中。 狂暴雷霆瞬间开始教这些凶兽该如何做兽,每一跳次都会将一头凶兽击成焦炭。 然而,向着二人扑杀而来的凶兽似乎无穷无尽一般,每当丁蟹弹射出的雷霆击倒一头,便会有新的凶兽从黑暗中涌出。 被丁蟹揽在怀中的彩衣回过神来以后,看的心中焦急不已,又是这样,和上个夜晚一样。 这座森林里像是有着无穷无尽的凶兽:“丁道长,我们得想办法和我大师姐汇合,只有你们两人合力我们才能扛过今晚。” 丁蟹没有理会怀中什么都不知道的彩衣,依旧站在原地直面汹涌的兽潮。 彩衣心有不忿,觉得丁蟹就是个自骄自大听不进人话木头,自己的提议明明对大家都好。 但让她现在离开丁蟹,自己向着白敏儿所在的方向摸去,她也不敢。 周围快要堆积成山的凶兽里,随便拉出一头,都能把她生吃了。 一波又一波的兽潮中,雷霆始终未曾停止过闪耀,在丁蟹的控制下,从未有一具凶兽能够贴近他所站之地十丈之内。 就在丁蟹面无表情的又击退一波兽潮后,一道身影驾驭剑光从远处飞来。 剑光的主人看到这里的情形后明显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想要调转前进方向,远远避开丁蟹所站位置。 但几息以后,剑光扎了一个猛子朝着丁蟹站立的方向飞来。 瞬息之间,一道白衣飘飘香气四溢的身影落到了丁蟹面前。 不是旁人,正是刚才在不远处闹出大动静的俏罗刹白敏儿。 “彩衣,伱怎么会在这里,我正准备回去找你呢?”白敏儿落地以后,一边御使法剑朝着四周恶狠狠扑来的凶兽杀去,一边恶狠狠的盯着丁蟹。 “大师姐,这位是茅山五杰魁首丁蟹丁道长,我白天在藏身的地方碰到了他。 当时树洞附近出现了两个长着人面的野兽,丁道长说那附近不安全了,问我要不要与他同行。 我见你久久未归,怕你中途遇到了什么麻烦,就跟丁道长出来寻找你了。” 彩衣看着迷糊,但偶尔也是能超常发挥的,三言两语便说清了她为什么会跟在丁蟹身后? “既然是这样,现在我们师姐妹已经团聚了,丁道长,还请你的手离开彩衣。”白敏儿知晓彩衣不是被丁蟹挟持住以后,没好气的冲着丁蟹说道。 彩衣经由白敏儿开口提醒以后才发现,自己现在完全蜷缩在丁蟹的怀里,姿态十分不雅。 当下心思完全不在女人身上的身上的丁蟹很爽快的放开了彩衣。 事实上,刚才要不是彩衣贸然的冲出去时,正好碰上了凶兽潮成型即将开始朝他发起攻击,丁蟹才懒得管她的死活。 要是没发生梦母失控这件事。 正好碰上了的话,他不介意跟面容像极了小犹太的彩衣调调情说说爱。 可现在有正事要忙,女人,只会影响他拔刀的速度。 彩衣离开丁蟹宽厚的怀中后脸上有些泛红,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姿势有些不妥。 她偷偷瞥了丁蟹一眼,心中既感激又有些埋怨。 感激是因为,她并没忘记丁蟹是在什么情况下将她揽进怀里的。 那是为了救她的命。埋怨是因为,看着周围离自己最近都有小三十米的凶兽尸体,她要是还反应不过来,自己被占了便宜,脖子上这颗小脑袋瓜岂不是白长了。 白敏儿不是当事人,并没有反应过来丁蟹将彩衣揽在怀里的动作其实带了几分刻意:“多谢丁道长仗义出手相助。” 白敏儿虽然语气冷淡,但还是表达了感激之情。 “丁道长,我刚刚来时在上空看了一眼,大半个森林里潜藏的凶兽都被你这里的动静吸引了。 需不需要我御剑载你一程暂时离开这里,现在是上半夜,来的只是一些凶兽。 要是等到下半夜,那些故去的鬼神归来之时,你这里很有可能会成为祂们的第一目标。” 听完白敏儿的话,丁蟹眼前忽的一亮。 和彩衣这个糊涂虫不同,白敏儿似乎已经摸清了这个梦境国度的部分规律。 “白道友,听道友的意思似乎已经对这座梦境国度有所研究? 不知可否将你知晓的所有信息告知与我?”正愁找不到破局点的丁蟹热情的看向白敏儿。 那炽热的目光,看的一旁的彩衣不由得撇了撇嘴,呵,男人。 随后彩衣似乎想到了什么,深吸一口气抱胸站在了白敏儿身后。 可惜,场中另外两人都没关注到她的小动作。 白敏儿通过丁蟹的话,猜出这是一个有心人。 丁蟹则目光炯炯的看着白敏儿期待她给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然而,就在他静待时,一股强烈的危机感突然涌上他的心头。 丁蟹猛地抬头看向天空,只见一道乌光划破夜空,直奔他们三人所站之地而来。 是原本插在巫神寨本寨的那杆兵主战旗! 该死,怎么会是它! 难道,它在长达千年的时光里被梦母侵蚀夺取了? 丁蟹眼神微冷,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一道如蛟似龙的电光挡住了兵主战旗。 一击不中后,兵主战旗自主破空再度向丁蟹攻来。 丁蟹见状眉头微皱,因为他居然未在兵主战旗上察觉到任何控制之法。 没有神识控制,没有梦境迷雾的力量缠绕。 就好像这杆兵主战旗自主复苏了一样,这诡异的一幕令丁蟹摸不着头脑。 但该打还是得打,抬手之间数十道雷龙凭空出现,围剿起天空中的兵主战旗。 数十道雷霆与兵主战旗在空中交织碰撞起来,顷刻间,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彻整座山林。 原本正匍匐于密林深处准备围杀丁蟹的凶兽,被天空中的战斗余波震得立马四散奔逃。 彩衣和白敏儿也被战斗的动静惊呆了! 因为武夷神宫一事,她们对于丁蟹有多强,其实是有个大概概念的,应该能和阴神境修士一战。 先前丁蟹弹指御使雷霆射杀诸多凶兽的情形,在她们看来也比较符合这个映像。 但她们万万没想到,他们原本的预期在丁蟹这里,连个热身运动都算不强。 天空中正在围剿兵主战旗的数十条雷龙,每一条恐怕都有击杀阴神境修士的威力了吧! 白敏儿扪心自问,要是把那杆战旗换成自己,自己现在要么已经落荒而逃,要么重伤被擒。 不是说他才筑基境吗? 丁蟹操纵雷龙围剿兵主战旗之余并未忘记自己刚才要做的事。 他看向白敏儿:“白道友,还请将你所知的消息全部告诉我。 或许,我能带你们逃离这个该死的梦境国度。” 看着和兵主战旗战斗,一边尚有余力和自己问话的丁蟹。 白敏儿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将自己知道的信息全都和盘托出:“这方梦境国度分为白昼与黑夜两种形态。 我们刚被笼罩进来时,碰到的是这里的黑夜。 初始时,黑夜虽然危险,但诸多修士联手之下,还是能抵御层出不穷的凶兽的。 但当天空中的群星熄灭后,梦境国度最恐怖的时间来临了。 一群神形各异的古老旧神从天空中降临,开始无差别的击杀这座森林里的一切生灵。” 说到这,白敏儿眼中不自觉的流露出恐惧:“这些古老旧神有的和我们一样,使用神力攻击我们。 但有的,你只是看上一眼,便会不由自主的起身走到祂面前,将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祂。 还有的古老旧神,单单只是朝你轻轻勾勾手,你的神魂便会自动离开你的身体,被祂吹散成一缕又一缕的青烟。” “规则,这些旧神的神力经过一次质变,能够在短时间内改写自身周边的规则。”出身茅山的丁蟹不是散修教出来的白敏儿。 让白敏儿惊骇不已的奇异能力丁蟹只一听就知道是什么。 丁蟹见白敏儿面露疑惑,便给她解释了一下:“你们当时离那些旧神太近,不知不觉的陷入了祂们的神域当中。 神域顾名思义,是神明的专属私有领域,在神域中,神明只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便能改写现实规则。 没有防备的情况下,阳神真人也能也会中招,并且中招之后很难摆脱。” 了解到梦母幻化出来的神魔大抵在什么层次以后,丁蟹知道,胜利的天平已经向他倾斜:“除了白道友你之外,还有其他道友活下来的吗?” “有,但当时情况紧急,我们只能四散奔逃。 白日我探寻这座梦境国度时,曾经发现过他们的踪迹,但并没有见到真人。” “明白。”丁蟹点点头后直接冲天而起,奔向已经被几十条雷龙困住的兵主战旗。 用雷霆为自己披上一层流动的闪电盔甲之后,他近距离贴近兵主战旗,一举拿下这座在千年前曾经大放异彩的神兵。 被丁蟹握在手中以后,兵主战旗开始疯狂挣扎,释放出无数道乌光神华攻击近在咫尺的丁蟹。 可惜,这些能够轻易穿山断江的乌光神华,打在丁蟹身上的雷霆铠甲上,只能掀起一丝涟漪。 “非得自寻死路。”轻声低喝一声后,丁蟹手中涌出海量的五色雷光冲进兵主战旗中。 刺啦一下,原本威风凛凛的兵主战旗,瞬间被充满毁灭气息的雷霆淹没。 片刻之后,丁蟹右手扛着恢复平静的兵主战旗,左手捏着一道似人似虫的残魂落到了地面上。 第二章送上,有点卡文,只有4k了,算下来今天算是加更4k吧,还请多多支持,长久订阅,老熊才能持续写下去。 (本章完) 第93章 老东西,知道什么叫核平吗 第93章 老东西,知道什么叫核平吗 白敏儿看着以雷霆为披挂的丁蟹眼中满是震撼,真有人能将雷法练到这个地步! 她见过很多强大的修士,但从未见过丁蟹这样的。 他看着不像是人,更像是九天之上下凡尘雷部天尊。 彩衣也被深深震撼了,怪不得丁蟹面对铺天盖地的兽潮时那么淡定,以他刚才的表现,就算这片森林里的凶兽再多,恐怕也不够他杀的。 心思暂时不在女人身上的丁蟹并没有注意到白敏儿和彩衣的神情变化。 他打量了几眼左手的残魂,欲要搜魂夺魄,看看能不能发现一些有用的东西。 依照兵主战旗刚才自主复苏攻击他的情况来看,这具残魂肯定有问题。 神识探出,丁蟹施展搜魂秘术想要调阅这具残魂脑海中的记忆。 可还不等他的神识触碰到残魂它便烟消云散了。 看到这一幕,丁蟹满脸疑惑,他刚才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奇异气息从残魂身上抽离。 也就是说这具残魂不是死于诅咒或者其他类似的东西。 白敏儿看出了丁蟹的疑惑,她恰巧见过这种情况,便上前一步为丁蟹解了惑。 “这具残魂生前应该是人,依托兵主战旗这门神兵的存在,他才能存活这么久。 而今没了兵主战旗的庇护,原本未曾施加在他身上的时间,顷刻间带走了他。” 丁蟹若有所思的打量了一下平静下来的兵主战旗,看来这杆战旗比他想象中还要强大。 怪不得千年前九寨那位大祭司持之便能横行湘西,数次击杀同层次的妖魔鬼怪。 打量片刻后,丁蟹将之收入储物戒指中。 这梦境国度虽然诡异,但他已经找到破解之法。 这时候没必要非得仰仗这杆刚刚入手的兵主战旗。 陌生的法器想要熟练运用也是需要一些时间的,当下这个情况并不适合。 白敏儿见丁蟹空闲下来,立马问起丁蟹接下来的打算:“道友,你先前说,你能将我们带离这个梦境国度。 不知你是否有了具体的打算亦或者什么计划,若是有需要我们师姐妹配合的地方,还请尽管吩咐。” 丁蟹没有以绝对实力强势拿下兵主战旗之前,白敏儿对于丁蟹之前的话,虽然谈不上嗤之以鼻,但也没有相信多少。 可亲眼见证丁蟹那如神似魔的实力后,她不得不信,面前这个男人或许真的能带她们脱离困境。 丁蟹摇了摇头说道:“我准备从那些旧神身上入手,这些旧神既然是梦母幻化出来的,说穿了其实也是梦母力量的一部分。 把祂们全部击杀,梦母的力量自然而然便会大损,当力量损失到一定程度以后,祂自然再也维持不了梦境国度的存在。” 那怕明知到想要击败那些魔神难如登天,但白敏儿和彩衣看着丁蟹那胸有成竹的模样,还是下意识的相信了他的话。 “只杀后半夜旧神吗?这片森林里的凶兽,应该也是梦母用力量幻化而来的吧? 击杀它们,对我们脱离梦境国度有没有帮助?”白敏儿向丁蟹开口问道。 对于那些旧神,她力有不逮。 但她也想尽一份自己的力。 丁蟹沉吟片刻后摇了摇头:“我解析过这些凶兽,它们虽然是因为梦母的力量才存在的,但主导它们行为的,其实是它们体内纷杂的灵魂碎片。 击杀它们确实能消耗梦母的部分力量,但一来太耗费时间了,二来这些凶兽死亡以后,很有可能会变相的增强梦母的精神力量。 相比起来,直接斩杀那些由梦母幻化出来的旧神更容易,也更有效率一些。” 白敏儿和彩衣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她们现在除了相信丁蟹,也没有别的更好的选择了。 另外,丁蟹既然敢直接打那些旧神的主意,祂肯定是有几分把握的。 总比她们跟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好。 “白道友,伱先前御剑飞行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山峰或者高地之类的地方?”丁蟹准备离开这里。 距离他发出闪电释放集合信号已经过去快一个小时了。 到目前为止,左若童和冯曜都没来和他汇合,看来他们应该是遇到麻烦了。 丁蟹准备在附近找个显著一点的地方再释放一次集合信号,看看能不能吸引到一些其他幸存者。 继而问询一下他们有没有见到左若童和冯曜。 “前方十里处有一座小石山,这座小石山被一群蛊雕占据,道友你问这个做什么?” 白敏儿不解,在这片森林,到了后半夜以后,就算你什么都不做那些旧神都会来找你。 在那和那些旧神战斗不都是一样的吗? “占山为王去。”不准备跟白敏儿解释太多的丁蟹直接扯了个淡。 虽然不知道丁蟹找山峰和高地有什么用意,但白敏儿还是带着彩衣跟在丁蟹身后,朝着白日发现的石头山而去。 夜幕降临后,白敏儿没敢和白日一样御空飞行,万一恰巧撞进了旧神的怀里,那可就死定了。 她先前之所以敢御剑飞行,是因为当时是白天,这片区域没有旧神存在。 三人一路疾驰,途中遇到了几波兽潮,但不等兽潮形成规模,都被丁蟹轻松解决了。 约莫一盏茶后,三人来到了一处高度有限的‘石’山前。 看着眼前的‘石’山,丁蟹转头看了看身侧的白敏儿,看你眼睛挺明亮透彻的,怎么是个装饰品? 这是石山吗? 眼前这处山脉与之前常见过的那些山脉有些不同,它并不是由普通的山石构成,而是由一根根巨大的石化骨骼堆积在一起而成的。 这些骨骼也不知道是那些凶兽身上的,每一根都庞大无比! 最短的都有数十米长短,而那些支撑了整个骨山的支柱骨骼,更是长达百米。 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全是巨兽骨骼,数量恐怕不下万根。 而在这万根骨骼中,数十头蛊雕不断的飞进又飞出。 不用丁蟹动手,白敏儿和彩衣就主动清理起骨山上的蛊雕群。 骨山上的蛊雕虽多,但在这对师姐妹二人联手合力之下,很快就被清扫一空。 清理完蛊雕后,三人登上了这座由巨兽的骨骼堆积而成的石山。 登顶石山以后,嗅着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腥臭,丁蟹觉得,梦母要是也归属星座的话,肯定和他一样是处女座。 这细节,确实到位。 怪不得能困杀那么多人,让人分不清什么是真实什么是梦境。 三人登顶后没多久,天空中一颗略微黯淡的星辰忽的坠落。 一道流光撞猛地撞向丁蟹三人来时的方向。 亲眼看到这一幕的白敏儿与彩衣终于明白,丁蟹为什么要带她们离开那里了。 其实,站在她们前方的丁蟹也被这一场景搞得一脸懵逼。 他是真没想到自己也会被梦母来个陨石天降,之所以离那里真的只是为了找个显著的地标,好让梦境国度里还活着都人向他靠拢。 突然,低沉的咆哮声从三人来时的方向传来,强大的声波震的整个石山都在颤抖。 丁蟹听到咆哮声后,若有所思的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原以为是陨石天降精准打击,没想到是派送古神来杀他。 梦母,还挺配合的吗。 心中略微调侃梦母两句舒缓一下心情后,丁蟹立于骨山之巅看向声音来源。 黑暗中,一只体型庞大的狰狞巨兽缓缓走出,双眼闪烁凶光似乎要将三人吞噬。 是上古凶兽穷奇。 穷奇,力量强大且本性凶残。 在上古时,这一族和饕餮一族一样被列为四凶。 这只穷奇就算在梦母活跃的年代也是大凶之一,人神鬼怪都是它的食物。 但观其形态,这只穷奇的血脉似乎没有小丁猫那么纯粹,头上只有一只独角。 观察完这头梦母最早派出的古神以后,丁蟹毫无畏惧,赤手空拳恶地朝着穷奇飞驰而去。 他准备先拿这头穷奇试一试梦母幻化出来的古神到底有多强。 别人说的再多,也不如他自己亲身体会一下。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单一的古神并不值得丁蟹一上来就启用核平。 即使有了逆生三重与神明灵的共同加持,他能够用出的核平也是有限的,不能随意浪费。 白敏儿见丁蟹有赤手和穷奇单挑的想法,差点心急如焚,但她又不好阻止,只能高声提醒已经冲向穷奇的丁蟹道:“小心,传说中穷奇力量无穷,千万别硬拼!” 丁蟹听到了提醒后不语,身形一闪出现在穷奇侧面,挥手为剑斩出一道璀璨的蓝色电芒攻向穷奇的脖颈。 刺啦一下,一道硕大的伤口出现在穷奇脖子上。 虽未伤筋动骨,却差一点将穷奇的颈部血管切开。 穷奇吃疼,再次怒吼并扭转身形挥舞巨爪拍向丁蟹。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凌冽的爪风便来到了丁蟹面前。 丁蟹来不及为穷奇的反应速度感到惊叹,立马运转咫尺天涯向后退去。 一场激战彻底展开,丁蟹与穷奇你来我往,一时之间战的有些难解难分。 无论丁蟹的攻击给穷奇造成多大的伤害,随着时间的流逝,它总能以极快的速度自愈。 怪不得那些老前辈们被拉进梦境国度以后没挺多长时间,就被这些旧神杀死一大群。 以这些旧神展现出来恐怖的体魄与强大的自愈能力,很多没有物理攻击手段的老前辈,只怕连破开这些旧神的防御都做不到。 一番激战后,丁蟹找准机会闪现到穷奇脖子上方,靠着雷霆所化的电流屏障硬抗了穷奇一尾巴,双手聚集海量闪电,斩出一道惊天电芒砍下了穷奇的脑袋。 脑袋落地后的穷奇发出了一声凄厉咆哮。 它有些不敢置信,自己居然被一个还没它脚趾头大的蝼蚁给击杀了。 庞大身躯倒下,激起了满天的飞扬的尘土。 “他居然真的能击败穷奇这样的上古凶兽。”白敏儿立于骨山之巅看着浴血归来的丁蟹,满脸的不可思议。 她昨晚带着彩衣逃离时曾和与这头穷奇类似的凶兽梼杌交过手。 她引以为傲的飞剑连凶兽梼杌的皮都戳不破。 要不是遁速够快,她们可能已经在凶兽梼杌的追击下身死道消。 踏着雷光回到骨山之巅,丁蟹抬头看向天上的星辰。 有了例子摆在面前以后,梦母这回该多派遣一些旧神来了吧? 数息之后,七八颗星辰如先前的穷奇一样开始坠落。 满天的星辰开始黯淡,也开始摇摇欲坠起来。 七八头形态各异的古神相继坠地朝着骨山杀来。 丁蟹看来这一幕后,双手快速结起法印,一个巨大且复杂的法阵在他脚下迅速成型。 先前在现实中展示给左若童都核平并非丁蟹研究出的终极状态。 现在才是! 法阵成型以后光芒四射,将丁蟹笼罩其中,海量的地磁之力涌入法阵。 刹那间,两道玄色的雷霆便以丁蟹的右臂为中心,开始极速旋转起来。 白敏儿与彩衣看着这一幕皆是不明所以,但她们能感受到丁蟹身上散发出的恐怖力量。 两人相视一眼,默默走到法阵旁为丁蟹护法,以防有外物干预到丁蟹。 数息后,丁蟹准备完毕,两枚成人食指大小的铀心铅粒出现在丁蟹指尖。 看着已经完成集群向骨山冲来的旧神们,丁蟹右手一挥,两道被加速到极点的流光瞬间在众多旧神上空发生碰撞。 我送来核平了,就是不知道你们能不能享受到真正的和平。 一道散发着恐怖气息的大火球凭空出现。 将底下的七八头旧神快速吞进自己的肚子里。 上万度的恐怖高温下,那些梦母幻化出来的旧神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高温粒子蒸发成了热空气。 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和辐射迅速扩散开来,森林中的生物无不惊恐地四处逃散。 丁蟹冷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旧神们虽然强大,但在这种级别的爆炸面前,也显得如此脆弱。 在蘑菇云升腾之时,十数道流星再度坠下。 只是它们这次没有再坠向其他的地方,而是直冲着骨山而来。 看着快速逼近的十几名旧神丁蟹微微皱眉,他知道,这是梦母准备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准备调动手中最强的力量对丁蟹发动攻击。 但丁蟹却不为所动,看着天上疾驰而来的十几道流星,他淡淡地笑了笑,右臂再次抬起一挥。 两道易拉罐大小的流光再度划破天际,在流星的必经之路上空发生碰撞,形成一道更加恐怖的大火球。 核弹,从来都是在天空中爆炸时才能发挥最大效用的。 震耳欲聋轰鸣声响彻了整个梦境国度,巨大的爆炸后,整个梦境国度都在颤抖。 在天空炸响的大火球直接穿透了流星的表层,藏于流星中的旧神们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高温和冲击波瞬间蒸发。 梦境国度感受到这一击的恐怖威力后发出了无形的尖叫声。 它在不断的哀鸣。它想求丁蟹摆手。 它愿意礼送丁蟹出镜。 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但丁蟹拒绝了梦母通过梦境国度传来的妥协。 他进入梦境国度只为一件事,那就是毁了这里,重创梦母。 见丁蟹不愿接受自己的妥协,梦母癫狂了。 天上的群星忽然全部坠下,漫天星辰向着丁蟹砸来。 丁蟹见状反而笑的更开心了。 这样也好,虽然没有寻到左若童与冯曜,那就直接用核平撕破梦境国度,和他们在现实中重逢吧。 他连续挥动手臂,一道又一道流光不断在骨山上空碰撞,形成一道道恐怖的大火球。 漫天星辰又如何?能够自成神域改变现实规则的旧神又如何? 核平之下,人人平等。 整个梦境国度都在丁蟹的攻击下颤抖着,非阳神不可力敌的旧神们在满天的核爆中如韭菜一般,死了一茬又一茬。 天地在哀嚎,众生在哭泣。 但丁蟹却像是一个冷酷无情的刽子手,不断地挥舞着手中早已染红了的屠刀。 终于,在丁蟹的连续十数击的核平攻势后,天空之上再无星辰。 原本看起来苍茫的森林开始变得虚幻,整个梦境国度在遭受了十数核爆后,终于挺不住要崩塌了。 上一个黑夜收割了诸多法脉老前辈们的旧神们,无论是强大的还是弱小的,都在一场又一场的核平中化为了灰烬。 就连丁蟹脚下的骨山,也在不知不觉中化为了废墟。 原本守在他身旁的白敏儿与彩衣早就在第一次核爆升起后,就缩在丁蟹身后,被丁蟹刻意分出的一道电浆屏障保护起来。 不然四处溅射的高温粒子就能要了她们的命。 在梦境国度中死去,现实中就算不死也要大伤。 “昂昂昂啊啊啊.”一声无力的哀嚎后,天空中的黑暗开始消散。 丁蟹眼睛一睁一闭,又回到了云溪寨前。 看着迅速退回至巫神寨前的梦境迷雾,他知道,自己成功用以己之道还施彼身的方法,将梦母重新打回了原形。 神识探出,他发现就连原本缠绕在云溪寨上空的梦境,也被一扫而空。 看来梦母这次真的被打疼了。 感受着身后的传来的动静,丁蟹知道,左若童和冯曜在梦境国度崩塌以后,也回归现实了。 向前一步,自主断开逆生三重与神明灵后,丁蟹转身看着左若童与冯曜:“我说二位,先前我可是在梦境国度里闹出了不小的动静,为何不见你们二位来与我汇合?” 谈不上质问,只是丁蟹真的挺好奇这个事情。 梦境国度中的其他幸存者不敢来丁蟹能够理解,这些幸存者没见过他的诸般手段,并且自身也有修行在身,可能更相信自己一点。 左若童和冯曜就有些奇怪了。 梦母先前要是搞个分兵计划,分出部分旧神追杀幸存者。 他们可就真的危险万分了,尤其是冯曜,亲身体验过神明灵的威力以后,丁蟹已经摸出了冯曜部分底细。 真撞上梦母幻化出来的旧神,冯曜根本没有多少还手之力。 那些被幻化出来的旧神虽然依托梦境国度而生,但本质上其实是梦母的精神力显化。 神明灵是能破解一切与炁有关的东西,但面对梦母分解出来的海量精神力量,他只怕连那些旧神的皮都蹭不破,就被一巴掌拍死了。 “丁道友,不是我们俩不想去和你汇合,而是我们去不了。”左若童苦笑着给出了答复。 原来,他们被梦母拉入梦境国度中以后,并没有被投放到上古莽荒森林中,而是被拉倒了千年前的巫神寨里。 当然了,他们俩并没有穿越时空的能力,梦母也跨越不了浩浩荡荡的时间长河。 那座早在千年前就已被梦母埋葬的巫神寨是一座梦境,一座由两尊阳神高手灵魂共同支撑的梦境。 九寨大祭司与千年前那位三峒苗寨大祭司的灵魂,并未被梦母吞噬殆尽。 他们的执念携带部分精神力量在梦母的体内,开辟出了一个类似于安全屋的地方。 可以在短时间内庇护一些强大的灵魂存在,暂时真灵不昧。 因他们二人都曾依靠自身的本事从梦境迷雾中安全脱身。 那两位大祭司的执念下意识就将他们视作了林灵素一样的人物。 在察觉到他们再度被梦境迷雾拉进梦境国度以后,便疯狂的和梦母抢人,把他们拉倒了自己的梦境中。 在那座梦境里,他们并未收获什么好处,但却通过两个大祭司的残念了解到了当年事情的真相。 当初靠着祖上传下来的兵主战旗横扫三湘以后。 整个九寨非但没有像外人以为那样厉兵秣马,静待时机便一口气吞并湘西,反而蜷缩回了九寨中。 收拾起东西,准备高高兴兴的投奔三峒苗寨,成为苗疆第四峒。 没辙,这里看着是山清水秀风景如画,可他不养人呐。 千年前这附近可不是这样苍翠碧绿的,为了取火为了耕种,方圆百里之内,除了粮食田里你基本上看不到什么绿叶。 虽然三峒苗寨划拨给九寨的地方单论地势形盛,也没比九寨现有的地方好到哪里去,依旧是山多林多良田少。 可他新啊。 九寨搬过去以后,最起码能霍霍几百年,才会再现百里无绿叶的场景。 既然准备搬家了,九寨的高层肯定要盘一盘自家有哪些老底子能带走到新的族地,有哪些破烂干脆扔在这里算了。 盘完家底以后,他们突然发现一个自家祖上留下来的信息。 在巫神寨两百里外一处上千年未曾有人踏足过的丛林中,有着一座上古时期残存下来的遗迹。 彼时,九寨苗民高层并不知道那座遗迹中有什么。 九寨大祭司觉得,马上就要搬新家了,这时候就不要去搞什么探险以免节外生枝。 但九寨寨主们却觉得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或许能在搬家之前为九寨增添一笔巨大的财富。 搬家也是要开销的,要是能从那座遗迹中掏出一些好东西,搬到新家以后,大家的日子能更好过一些。 于是,九寨的寨主们秘密组织了一支精干的队伍,由族中的勇士和祭司组成,前往那座遗迹探险。 为了以防万一,他们还趁自家大祭司拜访三峒苗寨之际,带上了留于寨中兵主战旗以防万一。 都是在密林里混饭吃的人,一个白天的艰难跋涉后,那支队伍便来到了供奉梦母的部落遗址。 数千年时光过去,部落遗址上早已古木参天,藤蔓缠绕,变成了一片莽荒林地。 在这片莽荒丛林中,他们遇到了不少危险,有凶猛的野兽,有毒蛇巨蟒,还有能让人致幻的迷雾。 但是,这支队伍本就是由九寨精锐组成,这些困难于他们而言并不算什么。 可惜,时光早已磨灭了一切。 他们在部落遗址上并未搜集到多少有用的东西。 直到,他们寻到了座藏于地下的神殿,推开了那座古老的石门。 石门上的复杂图腾和咒语,并未吓住他们。 巫神寨中也有神殿,九寨苗民在神殿中供奉着兵主蚩尤。 神殿外围他们九寨高层也曾设下诸多手段,用以拱卫先祖不受外人打扰。 这很正常,只要注意防护,不被自己设下的诅咒缠上就行了。 正因为设有神殿,他们才更加知道一座神殿有多富裕。 他们怀着激动的心情展开了兵主战旗,求来了祖先庇佑。 在兵主战旗的庇护下,他们一一破解了供奉梦母的部落留下的诅咒与陷阱,进入了梦母神殿。 神殿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怎么样也驱逐不了的淡淡雾气。 但感知到这股雾气对人体没有伤害以后,九寨的寨主及同来的精锐们就没在管它了。 他们也来不及管了,因为他们看到了一排排整齐的石室,里面堆满了各种青铜器和金银器,以及数不清的珍惜宝石。 九寨的勇士们欣喜若狂,开始疯狂地搜刮着这些宝藏,很快,他们就将整座神殿搬空。 满载而归的他们,当天夜里在九寨发起了一场盛大的篝火晚会。 宰牛屠羊,载歌载舞。 就连访友归来的九寨大祭司在看到那些财货后,也选择了原谅。 毕竟,谁不想日子过的更好一点呢。 可当天后半夜,来自梦母的报复就找上了九寨。 漫天的大雾笼罩了一切,九寨中所有生灵都一睡不醒。 就连受到兵主战旗庇佑的大祭司也同样没能逃过一劫。 初时,九寨高层与普通苗民都没有感到惊慌。 他们有大祭司,有兵主战旗保佑他们。 一定会没事的。 所以,他们即使陷落在梦母展开的浩大梦境中,依旧很自信。 直到,他们现实中的身体因为缺水缺食渴死饿死后,他们才感觉到害怕。 可惜,无论早迟,都没用了。 最终,他们的灵魂全部落入了梦境国度之中。 若只是如此,九寨苗民倒也勉强能够接受在梦境中度过余下的生命。 毕竟,人终有一死。 但梦母将他们吞进体内可不是来做好好先生的。 祂觊觎他们的灵魂。 祂需要用他们的灵魂来滋润自己的灵性,让祂的灵性从周围山川之中重新聚集。 于是乎,各类存于梦母记忆中的凶兽出现了,它们开始吞吃九寨苗民,将他们的灵魂磨碎,彻底纳入体内。 九寨大祭司和九寨之主们为了庇护子民,拼尽了全力。 可惜,一切都已经注定。 绝望开始蔓延。 直至,林灵素的出现。 林灵素很妖,妖到已经恢复了部分实力的梦母依旧奈何不了他。 但他也没办法破解梦母的力量。 为了防止梦母彻底复苏,他潜入梦境国度之中,找到了意识已经半模糊的两名大祭司,借走了与所有苗民有着血脉联系的兵主战旗。 依托九脉地形,设下了一座千古奇阵,将梦母的力量按照残存苗民的灵魂数量,分割成了数万份。 至于梦母为什么能脱困,左若童和冯曜并未从那座梦境中得到答案。 但在梦境国度中和兵主战旗中那道残魂交过手的丁蟹大致猜到了一些。 应该是九寨中有人扛不住无尽的绝望,向梦母投诚了。 而且投诚之人的血脉与地位在九寨之中很高,不然无人操纵的兵主战旗发挥不出那般战力。 想到兵主战旗,丁蟹快速腾空向着第五寨看去。 他在梦境国度中确实拿下了兵主战旗,但在现实中可没有。 这杆战旗可是持之能纵横同阶的宝贝神兵,丁蟹可不想让其他人捡了便宜。 “老张,梦母布下的梦境国度已经被我攻破,你赶紧回营地组织人手来九寨进行搜救,应该还有一些前辈幸存了下来。”丁蟹朝着正飞驰而来的张之维叮嘱一句后。 便闪身朝着第五寨本寨而去。 他没注意到,他的身形掠过第三寨后山时,两对水光汪汪的星眸在满怀期待的看着他。 直到将笔直插在第五寨本寨的兵主战旗收入囊中后,他才想起自己好像还庇护过两个漂亮妞。 那颜值,那身材。 那叫一个嘿! 回忆起自己曾英雄救美以后。 丁蟹赶忙散出神识,准备再来一次助人为乐。 万一这两人里有人激动之下愿意以身相许,那不就赚了吗。 但当他的神识探查到白敏儿和彩衣的身形时,这俩靓妞已经架着飞剑歪歪扭扭的腾空而起,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后,头也不回的朝营地飞去。 今天保底第一章送上,依然8k,后续老样子还有一章,书票,月票,推荐票都求,还求追读订阅,昨天追读人数低于八百,各位是在养书,还是已经提桶跑路,我寻思我这更新量,应该挺有诚意了吧。 (本章完) 第94章 我这人心善,最喜欢送神最后一程 第94章 我这人心善,最喜欢送神最后一程 看到那两双星眸中射出的浓郁怨念以后,丁蟹知道,自己别说是全垒打了,就连想上一垒恐怕都有些难了。 再想撬开这对师姐妹的心扉只怕不比登天容易。 不等他发出一连串的感慨用以纪念他逝去的炮情,张之维带领一堆人找上了他。 “老丁,我已经安排好人手进山搜救了,左门长和那个冯曜也跟在人群后面忙活起来。 吴倩珺那个老娘们已经带着人跑路了,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营地暂时不用挪了,梦母已经被打残了,无力往外扩张,先全力救人。 然后,当然是抓住现在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将已经虚弱到极点的梦母干掉。 为惨死在梦境国度中的诸位前辈们报仇雪恨,除掉这个盘踞在三湘大地的恶疾。” 丁蟹没有说胡话,也没有瞎几八吹牛比。 他真的觉得现在是干掉梦母的最佳时机。 祂吞掉九寨苗民得来的造化在林灵素的布置下,已经全部吐了出来。 自己刚才那十几发核爆,更是重创了祂的元气,将祂的精神力量消磨到了史无前例的低谷期。 往前数个数千年,祂恐怕都未曾这么虚弱过。 这时候不杀祂,恐怕只能按照林灵素的安排,在候一千年,等待祂自己消亡了。 而且,当下没了兵主战旗率领的九寨苗民灵魂牵制祂,林灵素当初的布置还能不能再起作用还是两说。 听到丁蟹的话后,张之维眼睛顿时一亮,他知道丁蟹从不打无准备之仗:“你有想法?” “有。”丁蟹摩挲一下自己光滑的下巴,对着众人说出了自己的计划:“梦母不是一直在谋求复活自己吗? 我们就帮祂复活,然后再彻底的杀了祂,这其中有风险,但操作得当不出问题的话,我们和梦母大概三七开。” 见丁蟹敢打包票三七开,张之维立马知道妥了,于是恶趣味起来的他调侃道:“该不会是梦母七我们三吧?” 丁蟹看都没看跟个沙雕一样的张之维,而是对着跟在他身后的人榜前十人吩咐起来:“卢卓,想办法把营地里所有精通炼器与阵势的人组织起来。 我们需要布置一个阵势,将梦母散布于山川大地中的灵性汇聚到一起,这需要一个庞大的法阵串联诸多小法阵,单我一人没办法炼制出足够多的阵旗与阵盘。 石坚,稍后我会给你一门牵引星光的简单术法,你找一些人和伱一起将这门术法教导给营地中的其他人,阵旗与阵盘需要由星光来催动。 张锡林,你的任务最重要,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你必须说通营地里的所有人,将他们身上的财货与修行资源奉献出来。 单我身上的资源,想要炼制出既能够汇聚梦母灵性,又能够困杀祂的大型阵势,还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 林九,你带头,让师兄弟们把从瓶山得到的东西全都拿出来,事后我会想办法补偿你们,张锡林把资源收集上来以后,由你调配,务必做到公平公正,不然唯你是问。 另外,四眼,你带领一些道友重新回一趟瓶山,把整个瓶山能用上的东西全部给我带过来” “我反对。” 丁蟹话还没有说完就有人出声反对他的计划。 转头看去,除了张之维那个傻鸟还能有谁:“你反对什么?” “我觉得以我的威信,去营地里劝说大家奉献一下更合适。”张之维右手高高举起,看似无意实则有意的帮张锡林揽下了大麻烦。 他也知道,丁蟹不是在故意坑害张锡林。 吴倩珺撒丫子溜了,山外营地现在由三山符箓话事。 有资格代表三山符箓从营地内各法脉弟子那里讨要资源的,只有三山符箓的隐形老大嗣汉天师府。 而此时能代表嗣汉天师府的,除了他这个刚刚主持了人榜工作的少天师,就剩下另一个天师候选人张锡林了。 相比较一般熟的张锡林,丁蟹肯定更照顾一起出生入死过的他。 但张之维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师弟踩坑得罪人,只能硬着头皮自己出来顶。 丁蟹深深的看了一眼张之维语气平静的问道:“你确定你真的想好了吗?” 梦母这破事一出,这次巫神寨大会算是夭折了。 但巫神寨大会夭折了,也不影响他们俩联手搞出来的破事已经结束了。 人榜已经封榜,入榜之人现在都信心满满的认为,自己的实力得到了灵幻界最大暴力联盟的认可。 可等到三山符箓的阳神真君赶来以后,这个骗局立马就会被当场揭穿。 届时,营地里这些人在人榜上投入了多少精力,就会有多恨明面上操纵人榜的人。 届时,你张之维的名声瞬间就能臭出百里地。 这时候你在揽一个得罪人的活在身上,解决掉梦母以后,你这辈子都甭出龙虎山嗣汉天师府了。 不然到哪都会受人白眼的。 “我确定。”张之维看懂了丁蟹眼神中暗含的深意,但他依旧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帮张锡林撑起一片天。 “行,那就由你去。”丁蟹见张之维不准备改变主意,只能选择尊重他的意见。 安排后各项工作后,丁蟹运转咫尺天涯消失在了原地。 他要勘察周边方圆数百里的地脉走向,为自己的计划做准备。 没时间在这里耽搁太长时间。 丁蟹离开以后,张之维转身看向众人道:“按照丁蟹的吩咐去忙碌起来吧,他不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 我们或许真能创造一个震惊灵幻界的历史,达成一项史无前例的成就,以凡人之身,击杀一名欲要归来的古神。” 因为先前主持人榜一事,张之维在战场的青年俊杰中积攒了大量的威信。 再加上刚刚九寨出现变故时是他出面稳定了营地中的人心。 梦母的梦境国度又是他的好友丁蟹所破。 所以,在场被点到名字的青年俊杰尽皆转身准备忙碌起来。 当然了,最主要的是,丁蟹刚才很鸡贼的找的都是认识的人。 在有大义的情况下,这些熟人还不至于视他刚才的指示于无物。 人是群居性动物,余下的青年俊杰见其他人动了,不由自主的也跟着忙碌起来。 张之维说他们能达成一项史无前例的成就,他们不是太相信,但他们确实想给各法脉的师长们报个仇血个恨。 目送人榜俊杰们离去后,他走到张锡林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道:“师弟,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吧,你安心去做你的事情不用担心。” 张锡林看着张之维,眼中闪过一丝感激。 他知道,自家师兄这是在为他分担压力,为他撑起一片天。 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但心中的感激之情却难以言表。 与此同时,丁蟹已经来到了数十里之外的一座山峰之巅。 他俯瞰着下方的山川大地,眼中闪烁着精芒。 观天法瞳运转,他感知起周围地脉的走向和气息。 这些地脉的力量在他的计划中很重要,与他准备布置的大阵在重要性上可以做到五五开。 因为,如果稍有疏漏,不能将梦母的灵性全都聚集到一起。 让梦母残留了些许灵性散布在这片山川大地上,以梦母的难缠程度,祂迟早有一天会再度归来。 虽然时间很紧迫,但丁蟹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他全神贯注地感知着周围山川自然中的一切,不断地根据现场情况微调着自己的计划和策略。 一天一夜过去,丁蟹逐渐掌握了周围地脉的走向和气息。 他开始在心中推算起法阵。 丁蟹在识海中模拟出方圆数百里的山川和大地,随后又模拟出一根根阵旗插入识海中的大地中,模拟着地脉的力量涌动方向. 在他的不断精调下,一个庞大的法阵逐渐在他脑海中成形。 这个法阵不仅能够汇聚梦母散落于山川大地中的灵性,还能够御使山川地脉中的地气搭配林灵素布下的阵势短暂困住祂,让祂短时间没没办法逃脱。 当他心目中的阵法彻底在识海中成型以后,丁蟹才托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营地之中。 将阵图交给卢卓以后,他强打精神拉着张之维开始处理布置大阵所需的各种材料。 一炉又一炉的五金菁英被两人联手练出。 各种不同类别的符箓也在二人的分配下开始发挥作用。 卢卓带人加入进阵盘与阵旗的炼制中时,发现自己等人只能做一些繁琐重复的活。 真正需要攻克的难关,丁蟹早就已经全部搞定。 察觉到这一情况后,卢卓心中震惊不已。 武夷神宫一别后,这才过了多长时间? 丁蟹在炼器与阵势一道的造诣怎么会突飞猛进这么多? 他当初和张锡林联手炼制出的黄道占星阵盘自己又不是没看过。 那里面的技术含量并没有超出他的理解层次。 但这次,虽然他读懂了丁蟹交予他的阵图该怎么炼制与布置,但深层含义与运转逻辑,他却连一点皮毛都没摸到。 就连想偷师,都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 人多力量大这句话不是盖的。 数百名灵幻界精英修士联合起来干一件事,任凭这件事有多麻烦多繁琐,都在三天之内被彻底搞定了。 将天干阵盘交给已经获悉自己该在那里布阵的人榜前十后,丁蟹便带领营地里剩下的人,满山遍野的转起来,东留一处人手,西放一杆阵旗。 将整个营地六百多号人,散进了方圆几百里的群山里。最后,他带领一群莺莺燕燕来到了一处靠近湘水边的古崖上,丢下阵旗后便转身离去。 看着丁蟹远去的背影,莺莺燕燕中有人冲着他做了个鬼脸。 “呸,装什么大头蒜,大师姐好心提醒他不要太过劳累,以免损了自身根基,结果他连理都不理大师姐。”神仙学堂中的三师妹心有不忿。 一旁的彩衣看了看表面上丝毫不在意,实则觉得自己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的大师姐。 她悄悄的拉住了自己三师姐。 本来已经过去的事,你再继续纠缠下去,大师姐该如何自处。 “三师姐,丁道长此刻身负重任当下很难顾及太多,咱们就行行好别跟他计较了。”彩衣说这话时也有些不是滋味儿。 大师姐这几天一人独处时眼神经常放空,都是女儿家,她哪能猜不到大师姐的心思。 可是,明明我才是最早遇见丁道长的那个人。 还有该死的缪震,他们之间定下的娃娃亲,明明早就已经被他自己亲手毁了。 结果见自己不是丑八怪以后,又来打着要拯救苍生的旗号来忽悠自己嫁给他。 真恶心。 真想要拯救苍生,你有本事学学丁道长这样宵衣旰食为达目标不惜一切的精神,全心全意修炼,干掉那个要灭世的魔头。 整天围着自己说,用他的纯阳破了自己的元阴,就能拯救天下苍生了,烦不烦啊! 这鬼话要不是自己师父白眉师太说出来的,彩衣都想啐跟她说这话的人一脸口水。 白敏儿抬起星眸看了一眼一边维护自己,又小意维护着丁蟹的彩衣,心中闪过莫名的情绪。 但作为一名三魂阴神境的大修士她知道当下最重要的是什么。 按照丁蟹的计划杀了梦母,才是当下最紧要的事。 情情爱爱在这个目的面前,不值一提:“按照交代下来的,布阵吧。” 当了这么多年大师姐,白敏儿开口以后很快就震住了场面。 不知道身后神仙学堂一帮莺莺燕燕在讨论自己的丁蟹,拖着有些发馊的身子来到了第八寨后山,和张之维、左若童、冯曜三人汇合。 以丁蟹当前的实力,想要主持一个绵延方圆数百里的巨大阵势未免有些力有不逮。 所以,他需要人来辅助他。 张之维这货丁蟹想都没想就拉了进来,才合作过的左若童和冯曜用好了不比张大牲口差。 大义加持下,再加上左、冯二人也确实想找梦母晦气,以报当初险死之仇。 丁蟹找上门以后,两人便点头同意了再度合作一把。 “老张,我跑了半天下来,绵延几百里的阵图我都布好了,交给你布置的阵图呢?”丁蟹看着空空荡荡的第八寨后山,给了张之维一个死神凝视。 张之维干笑一声,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地说道:“这个嘛,你交代给我的阵图,我仔细研究了一下发现有些复杂,我这不还没完全吃透嘛,所以.” 丁蟹瞪大了眼睛,看着张之维心中一阵无语。 那他妈可是你跟我一块练制出来的阵图啊! 你偷师我先天道体时的那股聪明劲到哪去了? 我讲解法拉第笼时只是大致说了一下构型,你就自己鼓捣出来的机灵呢? 你但凡用点心在上面,怎么可能学不会? 丁蟹万万没想到,张大牲口在这关键时刻居然掉链子。 “我说老张,这可是关系到我们能不能一举拿下梦母的大事,你就这样应付我!”忙活了三天没合眼的丁蟹有些焦急地说道。 张之维挠了挠头:“老丁,真对不住,你这个主阵盘涉及到的风水术数知识太多了,我们三个联手研究了半天,确实搞不定。” 左若童和冯曜见状,也一同点了点头告知丁蟹:不是他们三人非要拖后腿,而是丁蟹鼓捣出来的主阵盘,他们三人确实玩不转。 主阵盘上面的符箓和代表天地的云纂太复杂了,他们本理解不了它们之间的关系。 丁蟹闻言,心中一阵无语。 他本来以为有张之维这个跟他一起炼制阵盘的家伙在,再有大盈仙人左若童,和日后搞出八奇技的冯曜在,布置一个主阵盘还不是手到擒来。 没想到这三位在风水术数一道上会差到这种地步。 “罢了,罢了,看来还是得我自己来。”丁蟹叹了口气,接过张之维手中的一大摞阵盘,按照天干地支、群星斗数,黄道星座、星相命理等因素布置起来。 他布阵的动作迅捷而精准,轻松且写意,短短数十息,让张之维三人看了头疼的阵盘便在丁蟹手中结成阵势。 随着阵盘的归位,第八寨后山的气息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海量的地脉之气开始从四面八方朝这里涌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浓郁的地脉之气几乎在第八寨后山凝聚成形。 “三位,麻烦你们结成三才阵势为主阵输入法力。”感受到地气凝结到一定程度后,丁蟹一边掏出兵主战旗,一边指挥起三人。 张之维三人依言站到主阵盘中央位置,各自手持阵旗,开始运转自身法力催动起主阵盘。 刹那间,一股璀璨的光芒直冲云霄。 周边四野,散布在各个关键节点上的青年修士,按照定下的约定操纵起手中的阵盘/旗。 “天干,立。”丁蟹挥舞兵主战旗向天空中射出一道闪电。 看到闪电以后,以卢卓为首的人榜十杰,顷刻间便将他们脚下的阵盘催动到了极限。 原本艳阳高照的天空瞬间暗淡了下来,海量的太阳精气被十块天干阵盘吸收,继而传导进阵盘下方的地脉节点之中。 “黄道十二宫,起。”丁蟹挥舞兵主战旗向天空中接连射出两道闪电。 原本黯淡下来的天空瞬间洒落无数星光,点亮了十二杆迎风招展的阵旗。 “地支定界,镇。”十二道乌光在天际边缘升起。 “二十八宿,临尘。”二十八杆上映星宿的阵旗,接连射出二十八道星光扑入地脉之中。 “群星应我,大地涌动。”丁蟹将手中的兵主战旗狠狠插进脚下的大地里高声爆喝:“地磁之力,搜魂万灵,天地,夺。” 霎那间,一股无形的力量笼罩住方圆数百里一切山水。 裹挟着海量太阳精气狠狠的冲击着万事万物的灵。 受此刺激,天地万物的灵下意识想要躲避太阳真火的灼烧。 于是乎,一道由星光勾连地脉组成通道恰巧出现。 只有集群意识的万灵可分辨不出这是不是陷阱。 祂只知道,钻进这条通道以后就不痛了。 一瞬间,方圆数百里内的大地微微震动了起来。 一道又一道无形的波浪向着第八寨后山汇聚。 当第八寨后山的地脉之气已经快要凝聚成液时,丁蟹挥舞兵主战旗将海量地脉之气引导进了前方不远处的巫神寨。 巫神寨中,盘踞在整座山里的梦母原本正在舔舐伤口,默默恢复自己衰落到极点的精神力。 可突然之间,海量的地脉之气夹杂着万物之灵涌进了祂的体内。 祂原本快要消耗殆尽的梦境迷雾在地脉之气的补充下,迅速恢复起来。 蒙昧的灵智随着万物之灵的涌入也快速灵动起来。 短短一炷香不到,巫神寨便被浓郁的快要化为液体的梦境迷雾吞没。 看到这一幕以后,张之维立马提醒前方的丁蟹:“梦母的实力已经快要恢复到之前的状态了。” “我没瞎,看的到,就是要让祂恢复,甚至要让祂超越,只有让他汇聚了所有的灵性以后,我们才能够动手,做到一击必杀,永绝后患。” 丁蟹知道张之维的意思,梦母之前在这个状态时,能够制造一次暴动。 当下未必不能再制造一次。 张之维提醒他要以防万一。 “让主阵盘超负荷运转,加快万灵汇聚的速度。”丁蟹并没有依照张之维的提醒,立马做出防备。 还不到时候,这时候还不能打草惊蛇。 一旦动用反制手段,让重伤中的梦母反应过来,不在吸纳这方圆数百里的万物之灵,丁蟹就没办法将祂的灵性全部汇聚到一起。 “明白,但你记得要尽快,我们未必能撑多久。”左若童看了看身侧已经头冒虚汗的冯曜,提醒丁蟹注意控制进度。 “逆生二重,开!” “神而明之,开!” “金光咒,开!” 三声爆喝后,第八寨后山堆积的地脉之气,带着万物之灵全部灌进了巫神寨。 整个阵势脉络中的地脉之气与万物之灵瞬间被抽取一空。 方圆数百里的大地肉眼可见的失去了生机。 对面巫神寨中梦母也顺利完成了祂梦寐以求的复生。 但当祂睁开眼以后,两道水桶粗细的华光在祂的头顶发生碰撞。 已经恢复部分灵智的祂面对这一景象时,除了绝望的喊一声谁也听不懂的上古语言。 再也做不了其他任何事情。 遮天蔽日的蘑菇云下,祂和祂幻化出来的那些旧神一样,从原子层面被抹除了。 第二章送上,本章6k,看的过瘾还请给个推荐票和月票,欢迎大家一起讨论剧情,我也想不带脑子抄书评。 (本章完) 第95章 去老廣吃胡建煲仔饭的啦 第95章 去老廣吃胡建煲仔饭的啦 射出自己储备的所有铀心铅桶以后丁蟹就拉着张之维三人溜了。 虽然自己根据土法搞出来的绿盐纯度不够,但架不住物理不够法术来凑啊。 早在梦境国度时,丁蟹就测出自己制造出来的核平武器大致处于什么水准了。 比二战时的美帝名菜李梅烧烤要强悍的多。 两个水桶大小的铀心铅桶加一块以后,当量大致能和爆炸原理差不多的小男孩较量一番。 直接爆炸半径在三里左右,整个爆炸直径差不多能将巫神寨本寨外加前后两座山包圆。 但爆炸产生的高温粒子迸射半径接近二十公里,第八寨后山正处在这个范围里。 不赶紧撒丫子跑,难道硬抗几千摄氏度的高温粒子。 可惜,人太多了。 一下带上三个人,丁蟹的咫尺天涯失去了往日的极速。 爆炸的冲击波开始在他们身后倒腾迸射,仿佛一只狂暴的巨兽开始吞噬一切。 感受着身后那致命的危机感,张之维三人不淡定了。 这?这货不对版吧? 先前在云溪寨上空爆炸的火球没这么厉害吧? 不对,丁蟹扔出去的外物好像比那时候大出几百上千倍都不止! 该死,被丁蟹坑了x3 意识到自己等人要是跑不掉真的会死以后,三人的心跳如同战鼓一般急促而有力跳动起来。 老丁,你挖坑不要紧,但千万别把自己也跟着埋了啊。 最终重要的是,别顺带把我也给埋了。 逆生三重完全化炁以后,我能抗住后面追击而来的危险吗? 要是有下次,打死也不跟丁蟹这个坑比合作了,老婆,我那还未出生的孩子,为夫/爹对不起你们。 狂风在四人耳边呼啸,仿佛是大自然在提醒他们,千万不能慢。 快,再快点! 丁蟹心中大声呼喊着。 他此刻也有些焦虑和紧张。 从未用过咫尺天涯同时带上三个人的丁蟹有些痛恨自己。 早知道多带两个人速度会慢成这个死样子,就在第八寨背面搞个永固工事了。 何至于成这样,小命就悬于一线之间,稍有不慎就可能万劫不复化作焦尸。 数息?还是数秒? 倾尽全力的丁蟹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们一路狂奔到了安全地带。 回头望去,只见一个巨大的火球冲天而起,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撼动着整片天地。 那怕离了很远很远,但扑面而来的热浪,仿佛依旧要将他们吞噬掉一样。 “我们成功了吗?”张之维喘息着问道,遭了这么大的罪,要是还不成功的话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丁蟹看着蘑菇云松了一口气。 “应该成功了,方圆数百里内的万物之灵被我全部抽取了过来。 我以这片大地未来数十年的生机为赌注,应该不会输,王半仙不是侥幸没死吗。 回去以后,拉着他跑一趟梦母的神庙,让他推算一下梦母的天机命数,看看还能不能感受到梦母的气息。” 丁蟹早就想好了验证梦母是生是死的方法。 张之维提出了异议:“以王半仙的实力推算梦母,梦母要是死了倒还好,要是没死的话,命运的反噬他可承担不起。” “所以,王半仙去布阵,你和张锡林顶上去卜筮,黄道占星阵是我和张锡林联手搞出来的,他知道该怎么用。”丁蟹想都没想,直接把事往提出异议的张之维头上套。 王半仙命不够硬扛不住,伱张之维扛得住。 上吧,小伙子。 听到事情突然落到自己头上张之维眯起眼看向了丁蟹,敢情我老张的命就不是命,是不是要跟丁蟹算一算刚才瞒报军情的事? 左若童和冯曜见张之维对丁蟹发生态度转变,两人也记起刚才死里逃生时的狼狈。 感受到三双不怀好意的眼睛同时盯上自己,丁蟹果断的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单单一个张之维就能和他打的有来有回了,逆生二重下的左若童真打起来也难缠的很,再加一个无根生在旁边放风筝牵制,这局还打个屁呀。 见丁蟹直接倒地,张之维是有些不相信的。 刚才还搁那威风凛凛的指挥他干这儿干那儿,现在就突然昏迷过去了,哪有这么简单。 但上前摸住丁蟹的脉门稍微探查一下后,他不得不承认丁蟹这个王八蛋鸡贼的有些过分了。 “真晕了,神识消耗过大,身体基本上到达了极限,体内的先天一炁也差不多一干二净,便宜这个王八蛋了。”刚刚那一瞬间,张之维是真有心和左若童、无根生联手给丁蟹一个好看的。 到不是因为丁蟹没有告知他们最后那场爆炸波及范围会那么大。 想要杀死梦母这种死而不僵的古老旧神,弄出的场面就算再浩大一点他们也能理解。 当他们三人决定和丁蟹一起去第八寨后山的时候,其实各自都做好了心理准备。 此去若不回,便不回了。 想来丁蟹也是如此。 他们之所以想要联手凑丁蟹一顿更主要的是想告诉他,别因为刚才那种手段膨胀的太快,道途始终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 至于他们三人为什么会达成这个共识,可能是因为天下间求道之人太多,同行之人太少吧。 丁蟹这一晕,倒是把张之维三人的不轨意图给浇灭了。 毕竟他们也不是真的想要对丁蟹如何,只是准备给丁蟹提个醒顺带发泄一下而已。 此刻见丁蟹是真的透支过度昏迷了过去,他们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左若童看着昏迷不醒的丁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说道:“先回营地把丁蟹安顿下来吧。” 张之维和冯曜都点头同意,于是三人便带着昏迷的丁蟹朝着空空荡荡的大营而去。 将丁蟹送回茅山驻扎的帐篷后三人便分开了。 张之维还需要忙碌一段时间处理后续的收尾工作,左若童和冯曜两人无所事事,便守在了丁蟹身旁防止出现变故。 看着身体伤势在以惊人速度恢复的丁蟹,左若童有些出神。 冯曜盘坐在一旁,脑海中也在想着别的东西。 良久之后,左若童朝着冯曜诉说起来:“早些时候,我之所以会跟踪小友你,是因为我在你身上看到了突破我宗逆生三重的契机。 你那手能够将所有的炁溯本归元的手段,于我三一门而言有着重大用处。 但看了丁道友刚才施展出来的手段以后,我突然发现,就算我将逆生三重练到了第三重,在刚刚那场爆炸面前,恐怕也毫无意义。 你说,我三一门的道是不是真的走错了?”左若童有些迷茫。 他一生都在沿着三一门祖师的脚步追寻着道途,逆生三重便是他的全部,但此刻,他却对自家祖师提出的道途产生了怀疑。 冯曜睁开双眼看先看了看昏迷中的丁蟹,随后才向左若童淡淡的说道:“在他面前,任何的道与理都会被那个大火球摧毁。 但我们穷尽一生苦苦追求的道真的就不存在了吗?我看未必吧! 道有千万,就算最后所有的道都会殊途同归,但我们求道途中遇到的种种风景,不也是一种独特的体验吗?” 左若童不是庸人,他只是还没从刚才的大爆炸中彻底醒过神来。 被冯曜点了一句后,他又重拾了求道的信心:“确实,每个人对于道的理解都不同。 有些人认为以力破万法的人仙武道才是道的真谛,有些人认为炁灵动飘忽不定才是仙道的精髓。 这些都没错,因为这些都是道,只是侧重有所不同罢了。 我的逆生三重没错,它或许在战力上永远比不了丁蟹的核平,但它也自己的独到之处。 我观观音观自在,我见真武见真我,我自求我道便是。” 想通了的左若童开始研究起面前的丁蟹。 他发现,丁蟹的身体很有意思,体内的炁也很特别。 和逆生二重状态下的他有部分重合之处,但也有迥异之处,更有许多独特之处。 若能参悟透彻,说不定不用冯曜的那种手段帮助,他也能成就逆生三重。 冯耀见状,也不动神色的加入了研究中,丁蟹识海中蕴藏着的秘密可不比他的神明灵差。 要是能学到一二精髓,此次南下便赚大发了。 张之维中途归来时,发现了丁蟹正在被两个大男人反复研究这件事,但他并没有太过在意,他和丁蟹都不是敝帚自珍的人。 若丁蟹此刻是苏醒状态中,恐怕他自己就会和左若童、冯曜交流起来。 就像他当初毫不犹豫的将人体极限法与雷法一道的精义告知了自己一样。 道,从来都是在不断的学习不断的交流中进步的。 而且张之维还知道,其实丁蟹也很眼馋左若童的逆生三重与冯曜的神明灵。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别看左若童和冯耀现在开心的很。 依照老丁的性格,他要是不把这二位的裤衩子都给扒下来。 他就不是丁蟹了。 事实证明,还是张之维了解丁蟹这个损种。 第二天醒来以后,他不仅没对自己被人研究一事感到气愤。 反而邀请已经忙活差不多的张之维也加入进来。 你想知道先天道体的原理。 没问题,人体极限法奉上,请问逆生三重是如何完成对人体之炁完的完全掌控?靠的是精神力量还是人体本能? 你想知道该如何在识海中蕴养出观天法瞳,ok,天眼术拿去。 敢问你是如何将精神力锤炼能够扰动分子层级物质的? 丁蟹亲身体验过逆生三重与神明灵之后,知道这两种道虽然各自走入了极端,但其中的可取之处大到吓死人。 正因为他们走入了极端,所以他们在某些方面的成就也是前无古人的。 若能将其中与己相合的精髓融入到自己的修行体系内,丁蟹有把握完成第二次精气神的全面蜕变。 而不是单单只完成神魂上的二次蜕变。 真要让他走成了这一步,他自身的天赋与才情,或许将超越当下的张之维,直追张邋遢与诸葛武侯那样的千古奇人。 至于完成二次蜕变以后带来的战力提升,那只不过是旁枝末节。 原先完成一次蜕变的他,虽然放下海口说自己阴神之上也无敌。 但在张之维面前,这个牛皮被打破了。 可要是真的如他所愿以后,而张之维却不能从这次交流中汲取到足够的灵感,将他的性与命再度升华的话。 他和张之维将会产生一个极大的差距。 说实话,左若童两人一开始得知自己二人的举动被张之维发现了以后,他们继续研究丁蟹时是倍感不安的。 可当丁蟹苏醒过来以后,非但没有反感他们的研究,反而主动拿出了人体极限法与天眼术后,他们两人反应过来了。 自己这是遭算计了。 丁蟹这是以自身为饵,诱他们入局啊。 可是,人体极限法与观天法瞳真的太香了。 次日,收获了逆生三重与神明灵基本原理与部分感悟的丁蟹,和张之维一起送走了精神有些恍惚的左若童、冯曜二人。 这场交流,双方都觉得自己赚大发了。 就连张之维这个大牲口,也有不少收获。 送走左、冯二人后,两人回到了张之维的帐篷里。 “老张,怎么样,这一次收获够大了吧?”左、冯二人日后能闯出那么大的名声,其天赋才情真不是盖的。 张之维那手让丁蟹看了直挠头的金光咒,他们二人在张之维的配合下也解析了个七七八八。 观天法瞳全力开启的丁蟹虽然在这里面只起到了辅助作用,但也将张之维的根基看穿了大半。 “收获确实颇丰。”尽管自己一身老底被人看走了大半,但张之维并不觉得自己亏了。 他和丁蟹联手之下,也摸透了三一门和冯曜的功底。 这一波交流,他们四人中获益最多的是丁蟹,精气神全面发展的他一旦完成全面蜕变,其余三人都会差他一线。 收益第二的就是他,性命交修的他通过这次交流,已经看清了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 若身处同一境界,自家师父张静清也远非他的对手。 无需《太平洞极经》,他也能天下称雄。 收益第三大的是冯曜,他最强的手段虽然是炁,但这只是表象。 他真正的依仗是他的神,是他那几乎赤子一般的灵性。 但是,若无肉身依凭,无有炁法护道,过于强大的神是会压垮人的肉身的。 至于天眼术,眉心祖窍早已洞开的冯曜略微翻阅以后,便不在关注了。 这确实是一门观察天地万物众生的好术法,但他澄心静神后,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深入了解过后,他发现,丁蟹的观天法瞳与他的神明灵一样,都有其极限性与独有性。 想要沿着他们的路完整的复刻这两门奇迹,最起码要等到他们两人摸到仙道的大门槛,转过头来将这两门奇迹倒推出可行的修行法再说。 不然的话,就算1:1重新复刻了他们曾经做过的事,最终得出的结果也会和他们大相径庭。 境界最高的左若童反而是他们四人中收获最少的,这并不是说左若童的天赋比其余三人差。 而是他在逆生三重上走的太深太深了,基本上已经没有再掉头的可能。 他或许能够融汇丁蟹三人身上的所有优点,创造出更加强大的逆生三重法,但他自己基本上只剩下一条路。 那就是突破逆生三重,全身化炁身与道合。 “你觉得左门长突破逆生三重以后还能回的来吗?”看着左、冯二人快要消失不见的背影,张之维觉得有些可惜。 尽管相处的时间很短,但他还是认同了左、冯二人道友的身份。 “很难,很难。”虽然彼此之间只交流了几次,但丁蟹知道,左若童其实已经走通了逆生三重的所有关卡。 但他也明白真正的逆生三重以后会有什么后果,所以才迟迟不曾踏入。 三一门的祖师爷是个天才,但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全身化炁身与道合确实能让人身合天地实现另类的永生。 但这种永生在丁蟹看来和死掉没有任何区别。 没有肉身作为道标,单纯只剩神魂是很难在天地中生存下来的。 他更疯狂,连神魂也不要了。 只留一道本我道化天地。 人体是一个小宇宙,天地是一个大宇宙。 一滴水融进海里简单,但融进海里以后再想保持自我可就难了。 “但这是他的执念,是他入道之时就已经种下的种子。”丁蟹和张之维因为此事劝过左若童。 但他心里已经做好了预期,早已不是旁人能够劝得动的了。 “我接到门中传信,午时左右我派青松真人就能赶来,你那边怎么说?” “这次事情闹得太大了,我师父得亲自来处理场面,我有把握说动他暂时忽略天地人三榜的事,你那边能不能也帮忙打个掩护?”张之维看向丁蟹的目光带上了一丝哀求。 前几天才和营地中这么多人通力合作过,这时候要是爆出来人榜是假的,他这辈子就只能待在天师府后山面壁度日了。 不然口水真的能把他喷死。 “只能说我尽量。”丁蟹也没办法给张之维太多保证。 但是,世事总是出乎人的意料之外。 丁蟹也没想到事情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顺利。三山符箓的阳神大佬来了以后根本就没注意到天地人三榜的事。 他们只关心一个问题,那就是梦母是不是真的死了? 四尊阳神联手查验过很多次。 得出的结论都是梦母确实已经死干净了。 距离巫神寨两百多里外的部落遗址上,丁蟹陪着青松真人第三次勘察了这里。 再度施展手段,确定梦母真的没有任何灵性残留下来后,青松真人不再以看后辈的眼神看向丁蟹。 这个才入门没几年的弟子已经有了属于他自己的风采,单他展现出来的手段,便让人再也不能孩视他了。 “丁师侄,我发现你每次出宗门任务都能给我带惊喜。”青松真人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意味难明。 青松真人是及其看好丁蟹的。 不然当初排列五杰的时候,他也不会想着给丁蟹一些便利。 但他发现,丁蟹的成长程度已经远远超出他和宗门的预期了。 最近干出的事情,更是一件比一件大。 武夷神宫的事情有可原,京城那件事他没留下什么后患,梦母也确实被他破天荒地解决掉了。 虽然这几件事都是事赶事,真的凑巧了。 但青松真人心里还是忍不住的想让丁蟹安稳一点。 万一他哪一天真惹出了茅山的兜不住的事,到时候该怎么办? 放弃他? 丁蟹展现出来的潜力已经不是阳神苗子了,照他这个架势继续下去,他可能比自家师兄青海还有资格进入福地身合地脉成仙做祖。 这种仙道苗子岂是能说放弃就放弃的? 不放弃他? 梦母这件事他要是没能处理干净首尾,那就得请动福地里的地仙境祖师出马才行了。 一两次宗门或许扛得住,要是次次都需要地仙祖师出来帮忙擦屁股,到时候该怎么办? “青松师叔过奖了,不过是运气使然不得不为而已。”丁蟹看似谦虚地回应道,但他心中却是波澜起伏的。 他清楚,青松真人的调侃其实已经对自己带上了些许规劝。 “希望你下次出宗门任务时运气能好一点。”青松真人由衷的希望丁蟹接下来能安静几年。 以他展露的天分,最多十年必然能够超越自己,二十年后,除了福地里的那几位地仙祖师,恐怕没人会是他的对手。 至多一甲子,福地里必然会有他一席之地。 不管如何,梦母的死,还是让三山符箓来此的四位阳神大佬松了一口气。 确认梦母真的和巫神寨一起消失了以后,在当代老天师张静清的主持下,各法脉开始有序的撤离。 至于提前跑路的三峒苗寨,后续有的是好果子等着他们吃。 回程的路上,青松真人突然向丁蟹问道:“师侄,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丁蟹愣了一下,他不是正在大队伍回转茅山吗:“我打算先回宗门将这次的收获好好整理一下,然后在山上修行一段日子。” 不明所以的丁蟹按实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挺好的。”见丁蟹没准备在外出以后,青松真人的心情肉眼可见的舒缓了不少,这孩子还是能听进劝的,不错。 他接着说道:“师侄,你这次历练应该收获了不少,回宗门的这段时间,好好消化一下,对你的修行会有很大的帮助。” 青松真人看出了丁蟹的气机是有些浮躁的,由衷的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丁蟹点头称是。 回了茅山以后,丁蟹真的没有再到处乱跑。 他缩在自家师父的小院里,细细揣摩起从张、左、冯三人那里得来的心得与感悟。 不断的将其中精髓融入到自己的体系当中。 原本只差收回后脚跟就能迈入小成的先天八卦,在这个过程中水到渠成的突破至小成了。 时间这玩意,一晃即逝。 数月后,青云老道迎来了阳寿的终末之日。 枯老干瘦的肉身再也供养不了他的阴神。 小院内,青云老道在丁蟹的服饰下焚香沐浴后端坐在蒲团上,等待着最后的时刻到来。 丁蟹站在自家师父青云老道的身前不远处,脸上挂着一丝哀伤。 虽然自家师父还能下地府再享六十年阴寿。 但入职地府以后,他们师徒三人再想这么轻易的相聚,就没那么简单了。 因为知晓自己死后会魂归幽冥地府在享一甲子寿元,青云老道心中此时充满了平静和满足。 根本不把阳寿的终结当回事。 月上中天时,小院庭院中央突然冒出一道乌光。 乌光散去后,一名身着判官袍服的阴差手持一枚神道符召缓缓浮现在小院中:“奉阎罗法旨,茅山道修青云子听令!” 早已打听过判官入职流程的青云老道立马开口:“小道青云子恭聆尊下宣读法旨。” 阴差见状点了点头,然后宣读阎罗口谕:“茅山修士青云子一生修道行善,积累功德无数。 今奉阎罗法旨特诏你入地府担任文武判官麾下诸多小判之一,望你入职以后勤勉工作认真负责,不负茅山举荐,不负朕之期盼。” 说完,阴差将手中的神道符召朝着青云老道抛来,那符召瞬间化作一道乌光,直接没入了青云老道的体内。 青云老道的身体突然绽放出一股莫名的气息。 身形轻动,一道同穿判官袍服的人影,从青云老道腐朽的肉身中走出。 正是青云老道已经融合了神道符召后的阴神。 “多谢阎罗恩赐!也多谢师兄前来渡我一程。”青云老道阴神离体以后恭敬的向阴差拱手道谢。 茅山可不是阴差能够随意进出的地方,能来这里向他宣布阎罗法旨的唯有同为茅山之人。 判官见青云老道礼节甚恭脸上露出一丝欣赏之色,他微微点头说道:“师弟,地府里各方势力交横错杂,咱们三山符箓虽然是其中最强大的一股势力,但也不是没有政敌。 希望今日你入职以后,能够尽忠职守,莫要被人抓住把柄,不要枉费青松师兄对你的一番心意。 其余的我也就不多言了,你且随我来吧。”说完,小院中判官化作一道乌光沉入了地脉深处。 青云老道见状,朝着丁蟹和千鹤点点头后,也紧随其后也化作一道黑光,消失在了小院中。 已经是个半大小子的千鹤直到此时才半后知后觉,一直以来爱护他的师父真的不在人世间了。 情感上,他不想哭,因为他知道自家师父下了地府以后还能再活六十年。 这时候要是嚎啕大哭的话,有点给自家师父哭丧的意思。 怎么看都有些不对头。 身体上,他的眼角却止不住的流下了泪水。 如师如父的师父,终究是下了地府啊。 丁蟹见状,并没有打扰千鹤。 抹去眼底的一丝哀伤后,他按照自家师父留下的‘遗言’,将盘坐在蒲团上的遗蜕,请至小院外一处火工道人早已准备好的柴堆上。 将自家师父的遗蜕请至柴堆后,丁蟹并没有动手点燃柴堆。 北茅斩邪一脉的传承已经交给了千鹤,他才是自家师父的衣钵传人,这把火按规矩只能由他来点。 青云老道终究不是真的死去,千鹤哭了一会儿后便缓过了神。 快步走到丁蟹身旁后,他从袖中掏出一枚阳火符扔进了小院外的柴堆里。 青云老道的遗蜕,在火焰的舔舐下逐渐化为灰烬。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柴堆燃起的火焰才逐渐熄灭。 千鹤见状,掏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陶罐,小心上前将灰烬的骨骼小心翼翼地收集起来。 将陶罐送至后山塔林中妥善安置以后,回程时,千鹤有些伤感的对着丁蟹说道:“师兄,我现在就有些想师父了。” “行了,师傅阳寿虽尽,但还有阴寿可活呢,分别之时伤感一些是正常情绪。 但要是陷在这种情绪中始终走不出来,你这么多年的道就算是白修了。”丁蟹可不惯着千鹤。 师父还没真的嗝屁着凉,你就这副模样。 师父要是阴寿已尽魂归天地,你是不是也跟着不活了。 被丁蟹臭骂一顿后,这几年一直在青云老道膝下承欢的千鹤,这才回忆起当初被丁蟹支配的恐怖。 “师父到地府入职以后,那个小院你不适合在居住了,麻溜的把东西收拾一下滚到我的小院来。 师父这几年太娇惯你了,没将你的一身潜力彻底开发出来,接下来一年里我不会对你客气。 一年后,你要是挑翻不了楼南光那个白痴,我会让你知道儿为什么开的那么红。” 丁蟹可没忘记楼南光在瓶山时背后说自己坏话的事。 只不过当时他身为领队,不好和麾下队员斤斤计较,后来又有梦母的事横插一脚,对他的惩戒就耽搁下来了。 现在,他准备将楼南光那个痴线佬当作千鹤的一块短期磨刀石。 让千鹤代兄出征,好好教教楼南光该怎么做人。 “你小子要是能提前把楼南光车翻在地,我可以考虑考虑带你南下两广,去师父入职的地方看看他过的如何。”随手给千鹤拴上一根胡萝卜后,丁蟹就没再管他了。 这个臭小子放在这个年代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能不能成器,最终看的还是他自己。 丢下千鹤以后,丁蟹朝着藏经阁走去。 回山这段时间,他除了在自家小院里修行,待的时间最长的地方就是藏经阁。 只收录阴神境以下修行知识的藏经阁,而今确实不能给丁蟹带来多大修为上的提升。 但里面收藏的医药筮卜典籍和诸多道经却能开拓丁蟹的眼界。 已经初步将张、左、冯三人修行精髓融汇贯通的丁蟹,现在缺的不是什么神功秘籍,而是知识的广度与精度。 穿过曲径通幽的回廊,丁蟹步入了后山藏经阁。 他信步而行,目光随意的在书架间游移,寻找着那些过去未曾看过的医药筮卜典籍和道经。 随手取下一本未曾观看过的泛黄古籍,丁蟹坐在窗边的蒲团上开始仔细阅读。 随着阅读量的增加,丁蟹已经很少一字一句揣摩书中的精义了。 他未曾不求甚解,只是书中的很多知识与思想在而今的他眼中再简单不过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丁蟹的修行稳中有进,千鹤的气息也一天比一天凌厉。 九月后的某一天,刚刚翻完一本药典的丁蟹刚出藏经阁,就被青松真人拦了下来。 看着悠哉悠哉的丁蟹,青松真人脑壳直抽抽:“丁师侄,你不是说过要在山上安静修行的吗?” 丁蟹被问得一头雾水,他这一年多下来什么事情也没干呀? 这还不是安静修行,什么是安静修行? “师伯,弟子不懂?” “千鹤最近是跟你住吧,你能不能让他消停一点。”青松真人直接把话挑明了。 丁蟹还是不解,千鹤最近除了按照他的指示,经常登门和同门师兄弟们切磋以外,没干别的事啊? “师伯,千鹤怎么了?我觉得他最近表现还可以啊?” “他表现是还可以,楼南光他们可就惨了,他们现在三天两头就要往丹院跑,讨取一些伤药。 石坚之前作妖的时候,丹院的伤药都没这几个月消耗的多。”青松真人说这话时恶狠狠的瞪了丁蟹一眼。 要不是丁蟹怂恿千鹤,就千鹤那个老实性子,怎么可能三天两头的找楼南光他们切磋。 当初和丁蟹一起参加巫神寨大会的弟子,千鹤全都找了个遍。 石坚、林九这类能痛殴千鹤的人看在丁蟹的面(拳)子(头)上通常对千鹤点到为止。 四眼的实力增长不慢,又有一位在地府担任判官一职的阴神境师长帮助,总是能险胜千鹤,自己却不受什么伤。 于是乎,和千鹤实力差不多的楼南光,以及几个实力稍差千鹤一线的弟子就倒了大霉。 有丁蟹这个人形外挂在,无论千鹤头一天伤的有多重,基本上第二天就能下床活蹦乱跳了,楼南光他们可就没了这个待遇。 每次受了伤以后,只能到丹院讨些伤药默默疗伤。 恢复速度的时间差出现以后,楼南光、姚洪波那些弟子好似一下就变成了千鹤的专属陪练一样。 只要他们伤势好的差不多了,千鹤便就会准时的出现在他们的居所门前,向他们发起挑战。 “师伯,我觉得你不能只看丹院的伤药消耗数量,你还得看看他们最近的实力有没有增长。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他们一个个原先根本摸不到雷法的边,但在我和千鹤的悉心帮助下,现在那个掌心雷玩的不溜。 他们几个现在一个月产出的五雷斩邪符,都快够咱们全茅山一年的用度了。” 丁蟹觉得自己有些冤枉,自打从湘西回来以后,他就把法拉第笼技术传授给了同行的师弟们,当做当时跟林九许诺给他们的补偿。 让他们一个个都能近距离的感受雷霆天威,帮助他们在雷法一道上勇精猛进。 五杰之外最杰出的几人,从原本混不上人榜的实力,现在已经能摸到人榜的边。 他和千鹤可谓是劳苦功高。 丁蟹觉得自己没找宗门要些特训费就已经够意思了,怎么青松的人还跑到他这里来倒打一耙? 青松真人看着脸皮比城墙拐弯还厚的丁蟹直接被干无语了。 悉心帮助,这个词你还真好意思用。 每次千鹤赢了以后,在那干巴巴的指出楼南光他们的雷法这里不行,那里不行的,这叫悉心帮助。 也就是他们几个连起手来都打不过你个混蛋,不然早就给你们师兄弟俩一顿黑棍了。 “别扯了,反正山上暂时是容不下你们两个了,你们俩下山随意找个地方待上几个月,让他们喘口气再回来吧。” 青松真人也舍不得丁蟹牌特训,所以话没敢说重。 别看丁蟹只是教导千鹤代兄给其他人特训,但那效果真的是杠杠的。 原本已经快要被他和宗门放弃的楼南光,当下都有着能挤进人榜前五十的实力。 要不是指使不动丁蟹,他都想把这一代所有弟子全都扔给丁蟹特训个一两年了。 说起来也是见了鬼了! 巫神寨那次以后,尽管老天师张静清不知抱着何种心态,疯狂向三山符箓其他三家安利天、地、人三榜。 但趋向于保守的三山符箓其他三家始终没有答应他,将这个野榜抬进正房里给个名份。 当然了,看在老天师的面子上,大家面对外界的质询时,也没有直接否认。 结果,天地人三榜在没有任何公信力的情况下,忽的在灵幻界爆火起来了。 名列人榜的青年俊杰们,短短一年里全都火遍了大江南北。 七十二名人榜成员,质量也挺坚挺的。 除了个别几个倒霉蛋,基本上没被慕名上门挑战的人车翻。 地榜三十六尊阴神真人倒是翻车了几个,但考虑到地榜的入榜条件是参考以往战绩。 这谁知道你以往的战绩有没有注水,你输了不能怪地榜呀。 天榜只有排名第十的六欲天君吴倩珺被人拉下了榜。 但经过参与巫神寨大会的青年修士们宣传,大半个灵幻界都知道这位苗寨大祭司能登榜,是因为她沾了民族和性别的光,都觉得她被挑翻很正常。 “师兄,你不是说要等我能彻底打败楼南光以后,才会带我下两广找师父的吗?怎么又临时改变主意了?” 第二次出远门的千鹤很兴奋,尤其是知道丁蟹准备带他到廣东吃胡建煲仔饭以后,就更高兴了。 今天卡文卡疯了,只有一章了,不好思意求票,匿了。 (本章完) 第96章 人吓人,吓不死人 第96章 人吓人,吓不死人 “你但凡争点气,和那些师兄弟切磋的时候赢而不伤,咱们俩至于被赶下茅山吗。”丁蟹没好气的白的千鹤一眼。 “额?”千鹤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也知道自己最近这几个月在自家师兄的教导下,确实讨人嫌。 但没想到,已经被嫌弃到了这种地步。 “青松师伯让我们俩下山躲个两三个月,给楼南光他们喘口气,我总不能找一地方,真带你猫上几个月吧。” 知到这一趟南下,其实是被宗门师长赶出来以后千鹤蔫了。 “别扯了,赶紧赶路,大晚上的走山路不吉利,越过前面这道山梁咱们就快进入粤地了。” 总觉得自己被千鹤牵连了的丁蟹这几天态度可不好。 千鹤这个兔崽子和张之维一个鸟样,也晕空间。 丁蟹运转咫尺天涯才把他带出江南他就去了半条命。 要是把他一路带到老廣,恐怕另外半条命也得去休。 到时候别说吃煲崽饭了,丁蟹恐怕该想办法如何才能不被自家师父爆宰了。 以至于,在丁蟹这里明明半天就能轻松完成的旅途,硬是被千鹤拖成了长途之旅。 千鹤看着自家师兄的背影,无奈的挠了挠头。 总感觉自家师兄的病好像越来越重了,咱们是道士,赶夜路有什么不吉利? 普通人赶夜路不吉利,是因为容易招惹妖魔鬼怪。 可咱们赶夜路,该害怕的应该是那些妖魔鬼怪吧。 其实千鹤没有感觉错,丁蟹这货的‘病’确实越来越严重了。 以前实力低微的时候,他任何一步都不能走错。 因为那时候的他承担不起试错的成本。 谨小慎微、理智冷静,才能让他带着千鹤这个小崽子,在这个乱世中活下来。 现如今,灵幻界明面上能够胜过他的人最多双手之数。 和他实力差不多的人也只有双手之数。 再给他一年时间,让他完成第二次精气神的蜕变。 他甚至有把握拍着青松真人的肩膀大声的问:为什么不考虑考虑闭个关,当做自己没有听见楼南光等人的事。 这时候再让他压抑自己的性格整天来个智珠在握啥的,丁蟹自己都觉得憋屈的慌。 实力没上来之前我装孙子,拳头硬了以后我还得装孙子,那我这身本事是不是白练了吗? 其实,站在灵幻界顶端的这群人真没几个好脾气。 老天师张静清要不是有天师度约束着,据说年轻时比张大牲口还要能闹腾。 自家掌门青海大真人,他确实不怎么闹腾,但是人家社恐。 除了和从小一块长到大的青松真人亲近些,其他人他很少接触。 丁蟹上山这么多年,拢共就跟他打过几回照面。 没什么大事,这位一般都是窝在他那个简陋的洞府里参禅悟道打坐练气的。 青松真人和自己一样,是个不折不扣的懒鬼。 能躺着绝不坐着,能站着绝不走着。 所以,不想整天当心理理疗师调节楼南光几人心理情绪的他,才会将丁蟹师兄弟二人一屁股踢下茅山。 主要原因,就是为了他能清静两三个月。 就在师兄弟二人互相拌嘴时,一道突兀的呼喝声突然从前方山梁上传来。 天灵灵啊,地灵灵啊。 夜黑风高啊,夜已深呐。 天灵灵啊,地灵灵啊。 早进引路啊,回家门啊。 喂嘘啊,回家啦。 大晚上突然听上这么一段不伦不类的开路谣,千鹤觉得自家师兄是不是有乌鸦嘴。 这段不伦不类的开路谣应该是某个民间小法脉自己搞出来的。 听其大义,应该是送尸还乡时为亡者指路用的。 但正常人死后基本上用不了多长时间就魂归天地了,那用得着这玩意儿? 这种引路谣说穿了,其实安慰意义可能比实际意义更大一点。 走在前方的丁蟹本不欲多理会这些半路碰上的事,但抬头看清法师打扮之人与千鹤有些两分肖像的面容后,他改变了主意。 丁蟹停下了脚步,回头朝着千鹤说道:“师弟,你看前方那个正在为亡者引路法师,是不是与伱有些肖像?” 千鹤闻言,抬头望去,只见前方山梁上,一位身着法师服饰的中年人正手持法器,口中念念有词的引着一队送葬人赶路。 那队人里,甚至还有个快要临盆的大肚婆。 千鹤仔细打量了为首的法师一番后说道:“师兄,这人也就骨相和我有一成相似,皮相和肉像加起来一成都没有,那和我像了。” 在千鹤眼中,为首那个民间法脉的法师确实没有一处像他的。 两人要是站在一起,任何人看了都不会觉得他们有关系。 丁蟹看了看队伍中被人抬着的黄色棺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你说不像就不像吧,考验你一下,你小子能不能看出这支队伍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千鹤闻言后,仔细打量的送葬队伍良久,然后若有所思的走到丁蟹身旁。 “师兄,我感觉他们有点不像是正儿八经送人归乡的队伍。” “说说看。”有意培养千鹤江湖经验的丁蟹,既没有赞同千鹤的说法,也没有否定千鹤的猜测。 “这支送葬队伍看起来和正常的送葬队伍没什么两样,但这恰恰是最大的问题所在。 正常来说,送归亡者的路程但凡稍远一点,主家一般有两条路可以选。 穷一点的找赶尸匠,让赶尸匠施展秘术将尸体化作行尸,然后一路赶尸送归家乡。 富一点的会找殓尸人,让殓尸人出手为尸体做好防腐工作,然后购置大车牲口,一路扶棺而归。 这口黄色棺木虽然是用最轻巧的松木制成,但观其形制也有个两三百斤重,再加上一具尸体。 棺木旁边那四个抬杠的仙家根本就扛不了多远。”千鹤虽然没有正式出道,但这些年也没少在茅山附近为人施法超度。 最基本的经验还是有的,只一眼就看出了这支送葬队伍中最大的破绽。 “还有什么发现吗?”但丁蟹去有些不太满意。 千鹤皱眉想了想:“有一个不算发现的发现。” “说说看。” “正常情况下,主家很少会安排快要临盆的孕妇跟着送葬队伍。 因为这里面有风险,万一孕妇伤心过度一个激动,很有可能在搭上一尸两命。 另外,快要临盆的孕妇腹中胎儿才孕育成型,魂魄极为不稳定。 一旦在送葬过程中被前来骚扰的游魂野鬼惊到,很有可能会丢魂缺魄,生出个痴呆儿。 但各个地方风俗不同,主家与主家的情况也不尽相同,这一点只能作为辅助论点。” 丁蟹满意的笑了笑:“还知道什么叫辅助论点,臭小子这几年没白混。 不过,兔崽子你还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透过表层现象看本质,好好感知一下这个送葬队伍里有几团阳气。” 丁蟹没有强求千鹤和自己一样眼睛一扫就知道这支队伍的底细。 但他还是从另一个层面点了千鹤一下。 “阳气?”千鹤似乎想到什么立马闭眼感知一下前方山梁。 结果,却在十人的送葬队伍里发现了十一团阳气。 多出来的阳气还偏偏就在那口棺材里。 活人假死装真死,有意思,棺材里那人就不怕弄假成真,真被埋进地里吗? 千鹤皱眉问道:“师兄,你觉得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丁蟹摇了摇头直接回道:“不知道,无非是是想用这种方法来掩盖什么,亦或者是为了达成某种目的。” 千鹤向着丁蟹问道:“师兄,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要不要直接上去揭穿他们?” 丁蟹瞪了兴冲冲的千鹤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小子懂个屁,江湖险恶,人心难测。 我们要是什么事都管,还活不不活了? 再者说了,他们既然敢这么做肯定是有备而来。 你要是感兴趣,我们就静观其变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你要是不感兴趣,早点赶路去老廣吃煲崽饭不香吗。”丁蟹将决定权放到了千鹤手中。 千鹤闻言后想了想,他确实对这支奇怪的送葬队伍有些好奇,想要一探究竟。 既然如此,先遵从本心。 “师兄,我觉得我们还是跟上去看看吧,如果这些人真的在做什么坏事我们也能及时阻止。”千鹤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丁蟹本既然将决定权交给千鹤就不会否定他的提议:“好,那我们就跟上去看看。” 他不让林九多管闲事,一是跟林九关系没到那一步,不愿意冒着风险帮林九擦屁股。 二是因为当时实力不足,拳头不够硬,真惹出什么大麻烦他也兜不住。 但相同的事放在当半个崽养大的千鹤身上,那就又是一回事了。 两人于是放慢了脚步,远远地跟在送葬队伍后面。 送葬队伍在山间小路上缓缓前行一路上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常。 偶有山间老林中的孤魂野鬼出来捣乱,也都被领头的那个法师给赶走了。 临近白天时,送葬队伍在一个乡间小镇外暂歇了脚,并派遣一人进镇子报起了信。 镇子不大,镇名却很古怪。 竹麻镇。 这个镇子看样子应该盛产竹、麻制品。 判断出这支送葬队伍的目标是这个镇子以后,丁蟹二人就不愿意继续跟在人家屁股后面吃灰了。 快步越过送葬队伍,一直在野外赶路的二人难得在镇里找个了客栈投宿起来。 各自要上一桶热水洗净身上的风尘后,丁蟹带着千鹤在小镇上逛了起来。 竹麻镇虽然看起来不大,但在附近的经济地位应该还可以,镇上人来人往商业比较发达。 来到一处桌椅板凳看着就清爽干净的小食摊,丁蟹要了两碗三拼腊味煲仔饭。 虽然才进老廣,没到顺德,但当地的煲仔饭怎么能不尝尝。 据说有些老廣比较野,都是胡建的崽放进砂锅里煲的饭。 那滋味? 反正丁蟹不想尝试。 “店家,吃煲仔饭有些口渴,你这有没有什么饮品出售。” 这时候的人缺油缺盐,丁蟹点的又是腊味三拼饭,才吃几口,他就觉得有些齁的慌了。 店家闻言指了指一旁用白布盖着的大木筒笑道:“客人,我这没有饮品。 但我隔壁摊位上有自制的凉茶清凉解渴,配着煲仔饭喝既下火又开胃,一个大子一碗,你看要不要来上两碗。” 丁蟹闻言顿时来了兴趣,他要是没记错的话,王老吉好像就是老廣这边的:“来两碗吧。” 店家朝着一旁守在木桶边的女孩喊了一声:“小云,这边有客人要两碗凉茶,快些送来。” 女孩听到招呼后,赶忙放下手中的针线活打了两大海碗凉茶送到丁蟹和千鹤所在的桌上。 丁蟹先从口袋中掏出两个大子放置于桌上,随后接过海碗,轻轻啜饮一口。 凉茶温热,但应该加了梅子粉在里面,一口饮下,顿时感觉一股清凉从喉咙直透心脾。 单论口感,比工业化后生产出来的王老吉差了点,但确实将有限的材料发挥到了极致,他不由得称赞道:“好茶,手艺也好,一口喝下去清凉解渴,果然配煲仔饭绝佳。” 千鹤接过海碗后喝了一口后点了点头,这凉茶确实如自家师兄所说那样,有点功夫在里面。 名叫小云的姑娘见有人夸奖自己煮凉茶的手艺到位,顿时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早上被心上人不懂风情差点气哭的事,也就随风飘散了。 从桌上拿回茶钱后,小云又回到了自己的摊位前,忙活起了针线活。 农家儿女,可没那么多时间想那么多的有的没的。 丁蟹并未对刚才小家碧玉式的小云投入太多关注,他一边吃着煲仔饭,一边喝着大碗凉茶,顺带听着自家蠢师弟的脑洞。 “师兄,这竹麻镇商业发达,人来人往,想必应该出过不少富贾大商? 你说之前那队人,会不会是一群盗墓贼,假借埋棺之事,实则挖坟掘墓。” 千鹤突然想起了之前遇到的送葬队伍,脑洞大开的问道。 丁蟹放下手中的海碗,当即就指出了其中最大的漏洞:“那个快要临盆的女人,你怎么解释?那群盗墓贼会带着一个大肚婆出来? 要我说,你与其在这里胡思乱想瞎猜测,不如吃完饭以后到镇上随意逛一逛打听一下。 他们既然选择在这里停留,必然要有所行动,说不定你不用费什么力气,就能打听到他们想要干什么。”就在丁蟹教导千鹤与其自己闷着头瞎几把乱猜,不如四处打听打听再说时。 他们想要得知的消息,居然自己送上了门。 “小云,小云,你快去一下马家祠堂吧,你家朱大肠正在马家祠堂门口瞎胡闹呢。 马麟祥客死异乡,麟祥嫂带人送他回来落叶归根,结果你家朱大肠非要说马麟祥的死有问题,吵着闹着要去城里请仵作来验尸。 现在场面难看的很,二叔公劝他都没能劝住,你快去帮着二叔公劝劝他吧。” 一个大嫂满脸八卦的来到隔壁铺位前,招呼小云跟自己一块走。 小云一听是朱大肠在马家祠堂门口闹事,娇俏的小脸上顿时露出了焦急之色。 她立马站起身来,拜托食摊的老板帮忙照看一下自己铺位后,就跟着前来找她的大嫂急匆匆地往马家祠堂赶去。 丁蟹和千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浓厚的兴趣。 快速划完饭。二人放下碗筷起身跟了过去。 两人不紧不慢地跟在小云后面来到了马家祠堂门口。 只见祠堂前聚集了不少乡民在议论纷纷,而一个身材胖大的青年男子则站在人群中,朝着昨晚那口棺材手舞足蹈地大声嚷嚷着什么。 一个看起来垂垂老矣的老年人 正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劝解,但似乎并没有什么效果。 丁蟹和千鹤悄无声息的挤进了人群中,侧耳倾听起来,逐渐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棺材里的人叫马麟祥,原是镇上的一个大户人家的子弟。 但因某些不为外人道的原因早年败光了家产。 为重现祖上荣光,他于去年外出做起了生意上。 谁曾想,不久前,他竟然英年早逝客死异乡。 他的遗孀麟祥嫂想着再怎么也要让人落叶归根,便了大价钱请人扶棺归乡,将他的遗体运回来安葬。 然而,他们今天才进镇子,马麟祥的发小朱大肠却就跳出来声称马麟祥的死有问题,非要请仵作来验尸不可。 “大家伙评评理,马麟祥跟我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 他死的蹊跷,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入土为安呢?” 朱大肠扒着棺材不肯松手,一脸义愤填膺地朝着乡民说道。 “可是,朱大肠,无凭无据,你这样做对麟祥嫂和未出世的孩子来说,未免太残忍了吧?” 二叔公试图从人情世故的角度来劝说朱大肠。 朱大肠这么一闹,不是明摆着对乡人说麟祥嫂有问题,是她勾结外人害死了马麟祥吗。 可关键是,马麟祥这一支脉早就已经破败了下去了,马老太爷留下的家产也被他霍霍一空。 在正常人眼里,他没什么东西好给人可图的了。 “残忍?如果马麟祥真的是被人害死的,那才是真正的残忍! 我这样做,是为了给马麟祥讨个公道,也是为了麟祥嫂和未出生的孩子着想。”朱大肠振振有词地说道。 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自己发小。 马麟祥根本不能人道,他之所以会败光家产,就是因为四处求药想要治疗自己这个病,结果一个不慎被人糊弄走了所有钱。 现在,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说她怀了马麟祥的孩子。 怎么可能?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要不是为尊者讳,不好让马麟祥背着个活太监的名声下去。 他现在就要这个贱女人好看。 丁蟹和千鹤在一旁的人群里听得津津有味。 对于朱大肠的行为,千鹤觉得值得敬佩,能顶着四面八方的压力也要查明自己兄弟的死亡真相,是个真汉子。 丁蟹则觉得朱大肠有些冒失。 到不是说其他的,你最起码得先查验一下你兄弟是死是活吧。 棺材里的马麟祥自身应该有些功夫在身上,闭气的本事在普通武师里算得上一流,脉搏和心跳也确实控制的很好。 再加上领头那个法师的手段,看起来跟死人差不多。 但这也只是看起来而已,但凡懂点人体常识,只需要在马麟祥身上找块软肉稍微掐一下,看看软肉的变化,就能发现你这发小其实还活着的事实。 不过,换位思考以后,丁蟹倒也能理解朱大肠。 他只是一个小镇青年,突闻朋友死讯没有慌了神,反而透过蛛丝马迹察觉到不对劲之处,已经很难得了。 没错,早在看到那个和千鹤有着两分肖像的法师时,丁蟹就想起这里会发生的事情了。 人吓人,喜剧多过恐惧。 挺有趣的。 他之所以会尊重千鹤的意见在这里短暂停留,一是因为他当时将决定权给了千鹤。 二是因为他对朱大肠身旁看起来垂垂老矣的二叔公有些兴趣。 如果事情依照原有路线继续走下去,朱大肠用不了几天就会嗝屁着凉。 正常情况下,事情到此结束。 但二叔公提出了一个说法,人死之后的头七回魂夜,会在阴差的押解下回家看看。 这时候只要能车翻阴差,就能和阴差达成协议,让已死之人重新还阳活上一段时间。 小云不仅信了这个说法,还真的拿捏住阴差,让朱大肠还阳了。 这简直不可思议! 阴差可不是大路货,能担任这个职位的基本上都是各大法脉中门路甚广的阴神真人。 三个阴神真人被一个没有任何修为的女孩儿玩弄于鼓掌之间。 这个玩笑要是真发生了,只怕十殿阎君都要震怒不已。 另外,这个世界的鬼差和民众印象中的鬼差并不是一回事。 什么勾魂夺魄这类事,根本就不在他们的职责范围以内。 他们最主要的工作是镇守阴世中的阴脉节点。 偶尔才会出马,将所辖区域内的各路鬼怪抓下阴世受罚,以免死人和活人抢占生存空间。 丁蟹吃瓜吃的正欢时,小云挤进了人群,她拉住了朱大肠的胳膊低声劝道:“大肠哥,你冷静一点。 这样大吵大闹的,对麟祥哥也没有什么好处,你如果真的觉得麟祥哥的死有问题,我们可以私下里商量一下。 我们不能让二叔公和镇长这时候下不来台。” 朱大肠看到小云,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对于这个从小指腹为婚的未婚妻,他心里很认可,但自觉自己配不上,所以一直冷面以对。 但这并不代表他不知道,小云很早以前就一切以他为主了。 她不会害自己的。 朱大肠点了点头,松开了马麟祥的棺木,被二叔公和镇长拉倒一旁询问起来。 朱大肠和马麟祥是他们从小看到大的孩子,虽然有些时候不怎么靠谱,但在大是大非上还是值得信任的。 既然朱大肠这么坚信马麟祥的死有问题。 他们也得重新审视一下扶棺回来的‘麟祥嫂’了。 丁蟹和千鹤见没热闹看了,便离开了马家祠堂。 他二人没有回客栈,而是继续在镇上闲逛。 一路上,他们听到了不少关于马麟祥之死的传言和猜测,但都没有确凿的证据来支持这些说法。 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镇上流传的传言与猜测越来越离谱。 “这镇上的人真是闲得无聊,整天就知道嚼舌根。”知道部分内情千鹤听着耳边不断变化的谣言,无奈的摇了摇头。 丁蟹淡淡一笑,没有搭话。 人言可畏可不是说着玩的,尤其是在这种闭塞的小镇,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引起轩然大波。 逛了半日,眼看太阳快要下山又到了饭点,丁蟹二人便找了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饭馆坐下。 刚点了几个菜,便听到隔壁桌的客人谈论起了马麟祥的事情。 “听说了吗?马麟祥的死,蹊跷的很呐,三姑说看到他脖子上面有掐痕!”一个中年男子神秘兮兮地说道。 “真的吗?”同桌的一个中年人可能才吃到这个瓜,一时之间十分惊讶。 “应该是真的,街口的六婆也说马麟祥的死有问题,看面相,他的眼睛好像是被人强行合上的。”中年男子压低了声音,似乎在担心被什么人听到。 “那不是死不瞑目,这得受了多大的冤屈啊!”隔壁桌有人偷听到这个消息后,立马转身跟熟人传递起来。 “可不是嘛,我听说马麟祥死之前曾经一封遗书,结果麟祥嫂扶棺回来以后,却愣说没见过遗书。”又一个声音插了进来,似乎对整件事情十分了解。 “遗书?我怎么没听说?”先前那个惊讶的中年人显然对这个新消息十分感兴趣。 “我也是听说的,具体真假就不得而知了。”那个插话的人似乎不愿意透露太多信息。 丁蟹和千鹤坐在一旁,听着这些越传越离谱的谣言,心中有些辛灾乐祸。 这些传言显然都是没有根据的猜测和臆想,但却在镇上迅速传播开来。 这下无论马麟祥那队人想要干什么只怕都要困难重重了。 不过,这事和他们俩无关,安心吃瓜即可。 第二日清晨,丁蟹与千鹤上街觅食时,突然发现,镇上的谣言已经被两个人联手打破了。 这两人分别是镇上代表官方的本镇镇长,与代表乡老的二叔公。 昨日下午,麟祥嫂的哥哥,也就是扶棺的那位法师,当着这两位和朱大肠的面,为马麟祥简略的验了一下尸。 确认了马麟祥之死并非外界流传的他杀或毒杀。 千鹤听到这件事时诧异的很。 马麟祥就算装得再像,他也是个大活人呐,开关验尸的时候但凡有点常识,也不至于上当受骗吧。 “师兄,我忽然有些看不懂这场戏当下的局面了?能否请你指点指点?”千鹤知道自家师兄这趟出来有意培养自己江湖经验。 发现情况已经超出自己的理解范围以后,他向丁蟹发起了求助。 丁蟹看了一眼尚且单纯的千鹤笑着说道:“如果在他们开关验尸之前,马麟祥就已经死了,他们验出来的结果当然不会有问题。” “怎么可能?我们昨天离开的时候马麟祥还活得好好的?” 千鹤说着说着停滞了下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想要让装死的马麟祥骗过三个大活人很难。 但马麟祥要是真死了,那就另当别论了。 念及此处,千鹤一脸骇然的望向丁蟹:“师兄,他们不是一伙的吗?” “为了避免麻烦,亦或者利益分配不均,死上个把个人不是很正常的吗?” 相比较不淡定的千鹤,丁蟹却觉得这种事再正常不过了。 因为朱大肠这一闹,马麟祥这队人实际上已经面临一个险境。 如果他们不能证实马麟祥的死和他们没关系,他们的下场只有一个。 那就是在镇公所当着所有乡民的面被乱棍打死。 经过这两天的了解,丁蟹已经弄清楚竹麻镇的基本情况。 这个镇以两大姓为主,二叔公与朱大肠所代表的朱姓,把持了镇上所有与竹子有关的贸易,镇长和马麟祥所代表的马姓,垄断了镇上有关麻的所有生意。 而且,这两姓两百年前曾是一家分出来的,就和白鹿原上的白、鹿两姓一样。 也就是说,只要这两个大姓的主事者意见统一,弄死十几个杀了本乡子弟的外乡人,对他们而言不是什么大问题。 别看这支送葬队伍的人各个都有点手段,竹麻镇可是有食夜粥的习惯。 另外,镇上还有一支人数在十人以上的洋枪队。 怎么看,这群送葬人都不可能在竹麻镇面前翻起什么风浪。 为了不正面和竹麻镇掌握的武力对上,送一名名义上已经死了的人真的去死,不是在正常不过的事吗。 念及此处,丁蟹不由得有些感慨世事无常,马麟祥可谓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典型,他大概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死在同伙手上。 千鹤看着丁蟹道:“师兄,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提醒一下镇上的人,毕竟是一条人命。” 千鹤这类事情见的还不够多,心肠还不够硬。 丁蟹看着街道上和镇长一起慢吞吞朝他们二人所在酒楼走来的二叔公,满脸玩味的说道:“这事和咱们没关系,静观其变就是。” 街道上的被镇长搀扶着的二叔公似乎察觉到了丁蟹的视线,抬头朝着丁蟹二人这边看了过来。 见丁蟹二人面容和善,不似大奸大恶之徒,便点头朝着丁蟹回了一个微笑。 今天第一章送上,8k,今日保底以完成,后续应该还有四千字。 (本章完) 第97章 要想俏,一身孝(上) 第97章 要想俏,一身孝(上) 丁蟹微微点头回应,心中却想起尽早路过镇上唯一一家扎纸铺时上面挂着的招牌。 极乐号。 这个名字让丁蟹不由得想到了一种在外茅中声名赫赫的秘术。 极乐灵屋。 要是真如他猜的那样,这个看似和蔼的二叔公可不简单呐。 没多久,镇长和二叔公就进了丁蟹二人所在的酒楼。 这二人上到二楼找了一个角落坐下后,随意点了几个菜便交流起来。 “镇长,这次的事情真是麻烦你了。”二叔公的声音有些沙哑。 镇长摆摆手笑道:“二叔,您这是哪里的话,麟祥怎么说也是我们马家的人,帮他操持一下后事是我应该做的?” 两人寒暄几句后,镇长似乎有些内急,和二叔公告罪一句后,便快步下楼向着酒楼后院冲去。 二叔公见镇长离开后,起身颤颤巍巍的朝着丁蟹二人走了过来。 “二位应该是修道中人吧?鄙人在本镇开了一家扎纸铺,柜上捎带售卖各类符纸和仪式用品,若有需要,欢迎光顾。” 面对二叔公看似揽客实则试探的话语,丁蟹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哦?没想到这偏远小镇还有售卖符纸的店铺,有空倒是要去见识一番。” 二叔公闻言后,眼底深处闪过一丝精光,他微微点头,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说道:“二位明日上午若是有空,不妨到我铺中一叙。 我那里有几张机缘巧合制成的蓝符正愁找不到适合的买家,若能入了二位的眼,折价售卖给二位也无妨。” 不清楚丁蟹二人底细的二叔公提出了可以售卖蓝符符纸给二人。 别看蓝符符纸在茅山很常见,就以为这东西烂大街了。 实际上,百金一张的蓝符符纸在灵幻界是当之无愧的奢侈品,而且还是一种有价无市的奢侈品。 黄符上的书写的符咒大多数是一次性的,即写即用,保存时间一般不会超过七天。 除非身处某些特殊的阵势内能够源源不断得到天地灵炁补充,不然随着时间的流逝,符纸的功效会逐渐变得衰弱。 但书写在蓝符上的符咒就没有这个顾虑了,相反,供奉得当的话甚至能加强符咒的威力。 丁蟹当初南下时用的那三张五雷斩邪符就是了例子。 所以,一旦那里传出有蓝符欲要出售,那怕只有一两张,也能引起周边县域诸多民间法脉的抢购。 二叔公所说的找不到合适的买家一说根本就不成立。 丁蟹微微颔首道:“哦,真有蓝符吗?那可真是难得!既然二叔公盛情相邀,我们师兄弟俩明日定去叨扰一番。” 二叔公闻言没在多说什么,朝着丁蟹二人和善的笑了笑,便颤颤巍巍地转身离开了。 丁蟹看了看对面似乎有很多话要说的千鹤,微微摇了摇头,别看这位二叔光好似耳聋眼,就真的视他于无物。 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有什么话,吃完饭离开这里再说。 千鹤看懂了丁蟹的意思,立马埋头干起饭来。 盏茶功夫后,完成清盘行动的两人离开了酒楼。 回客栈的路上,千鹤朝着丁蟹小声问道:“师兄,你是不是就是冲着这位二叔公来的?” 丁蟹习惯性的摩挲光溜溜的下巴说道:“是也不是,你要是不准备在竹麻镇停留看热闹,我并不会在这里驻足太多时间。” 虽然对外茅中声名赫赫的极乐灵屋都确实挺感兴趣,但丁蟹对这门奇术也只停留于感兴趣。 碰上了,他不介意研究一下。 碰不上,他也不会刻意去寻找这门奇术。 “师兄,这个二叔公看起来和蔼可亲,但眼神中却藏着精明,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 而且,他刚才故意提起蓝符似乎是在试探我们的底细,明天去他的扎纸铺时,要不要把法器挂身上趁手的地方?” 千鹤也有自己观人技巧,他虽然没从二叔公身上察觉到恶意的存在,但这并不代表他会毫无保留的相信二叔公。 “伱脑子秀逗了。”丁蟹看着思虑过度的千鹤有些无语。 你当这位二叔公是某位灵幻界赫赫有名的大魔头吗。 你跟着我一块去,我要是搞不定人家,你觉得你拿出七星斩邪剑就能玩的过人家。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两人便按照约定前往了二叔公的扎纸铺。 扎纸铺位于镇子的一角,店面看似不大,但店铺后面的院落却是镇上一等一的大院子。 不少镇上的青壮年,都在店铺后面的扎纸厂里上工,进进出出的好不热闹。 丁蟹与千鹤走进店内,只见店内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纸扎物品,从房屋楼阁到车船马轿,从人物到动物,应有尽有,无不惟妙惟肖。 这手艺,看起来不比永安客栈那位老板郎差了。 就是差了点灵韵,不然,都能集结出一支纸人大军了。 早就候在店铺里的二叔公见到丁蟹二人到来,连忙迎上来,脸上露出热情的笑容:“二位道友,里面请。 我这里虽然简陋,但各类纸扎用品和符纸、仪式用具却是一应俱全,二位若有需要,尽管挑选。” “道友客气了,蓝符市面上可不多见,道友愿意售与我师兄弟二人,可是帮了我们大忙。”丁蟹微笑着回应道。 二叔公闻言,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几分,他转身走到店铺一侧的柜子前,小心翼翼地打开柜门从中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 打开木盒,只见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几张散发着淡淡灵炁的蓝色符纸。 “二位请看,这便是鄙人这些年侥幸制出的蓝符符纸了。”二叔公将木盒递到丁蟹二人面前,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丁蟹和千鹤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之色。 他们没想到,二叔公居然真拿出几张蓝符,并且,这几张蓝符符纸品相既然如此高。 要知道,蓝符符纸的制作难度可是极高的,不仅要会炮制各种特殊的制符材料,还要高超的符箓技艺加持。 一般民间法脉因为缺少系统的培养与传承,制作出来的蓝符品相都比较差,很少有符纸会泛有荧光的。 没想到二叔公拿出来的蓝符符纸品相,居然比茅山大量供应的蓝符符纸还要强上一些。 这位貌不惊人的老者,有些真东西啊! “好!果然是好符纸!”千鹤仔细查看了几张蓝符后,忍不住赞叹道。 这些蓝符符纸上的隐形云纂纹路清晰,符纸灵气浓郁却又没有丝毫逸散的迹象,就是在茅山内务院都很难见到这样的精品蓝符符纸。“不知道友打算如何出售这些蓝符?”千鹤有些心动,青云老道临走之前,已经将丁蟹交给他的两枚储物戒指全都转交给了千鹤。 此时此刻,千鹤真不差钱。 二叔公闻言后沉吟片刻:“这些蓝符乃是我耗费了数年心血才制作而成的,我也不多要,五张蓝符五百两黄金,如何?” 丁蟹和千鹤闻言却并没有立马答应下来,不是价格高了,而是价格低了。 要知道,从茅山内务院购入一张普通的蓝符符纸,都需要付出一百两黄金。 这可是宗门本着不挣钱的念头给出的福利价。 二叔公开出的这个价格虽然看起来和宗门的一样,但考虑到他的制符成本与成功率,实际上跟清仓大甩卖没什么区别。 可关键的是,他们和二叔公可没什么交情,他凭什么要这么便宜千鹤? 千鹤想了想后,决定把话说在明面上:“不知,道友可有什么附加条件?” “附加条件没有,就是想和二位道友交个朋友,顺带问一问麟祥的事?”二叔公也不磨叽,点明了他之所以会找上丁蟹二人的因由。 “昨日马家祠堂发生的事二位应该都知道了,朱大肠这个孩子是在我跟前长大的。 他虽然有些难言之隐,没有明说出来,但我看得出,他十分确信马麟祥的死有问题。 只是因为人笨嘴拙,不知道该如何妥善的将这件事公之于众。 当时,我注意到了立于人群中的小道友你脸色似乎有异,喉咙里好像有什么话不吐不快一样。 只是当时限于场面问题,我不好立时找上二位,等我忙完了以后二位道友却又早就离开了。” 丁蟹二人昨日吃瓜时并未遮掩刻意身形,被当时也在场的二叔公不足为奇。 但他能从千鹤的表情里猜出千鹤应该知道些内情。 丁蟹除了感慨人老精,鬼老灵这句古话真没骗人以外,并没有脸色大变什么的。 人教人,教不会。 事教人,一次就够了。 吃了这个亏以后,想必千鹤日后行走江湖时,一定会记住表情管理。 早在昨日二叔公刻意寻他们二人交谈时,丁蟹就已经知道二叔公应该察觉到什么了,所以现在并不吃惊。 知道是自己漏了陷以后,千鹤顿时有些羞愧,怪不得师兄丁蟹老是说自己江湖经验不足。 现在看来,和二叔公这些灵幻界老油条相比,他确实嫩的很。 “关于马麟祥的事,我知道的也不多,但我可以确定,昨天在马家祠堂时,马麟祥其实还活着。” 记下这个教训后,千鹤开始掏出干货和二叔公做交易。 “不可能,昨天下午,麟祥嫂的哥哥当着我们的面?!”二叔公想到了什么,止住了话音。 马家老太爷生前曾对外说马家大半家产,都被他用于购买各类陪葬品葬进他们那一支的祖坟了。 马麟祥这个混小子要是在外面做生意失败,未必不会打上这批价值连城的‘陪葬品’主意。 但他那一支的祖坟和整个镇子的祖坟在同一处,正常情况下他基本上别想取出那批陪葬品。 无缘无故挖开自己老祖宗的坟墓取出陪葬品,会被族人把脊梁骨戳穿了的。 族人为了家族名声考虑,届时直接把打自己老祖宗主意的‘不孝子’马麟祥给填进祖坟里给老祖宗赔罪,也不是没有可能。 假死是为了冶墓。 冶墓是为了遮掩挖掘自家祖宗坟墓发出的动静。 为了钱财,不惜挖坟掘墓打扰祖先的安宁。 马麟祥这个畜生该死。 理顺一切的二叔公瞬间对马麟祥的死讯提不起任何情绪波动。 在这个族规比律法还要有效封建的时代,马麟祥的所作所为已经彻底不容于宗族。 这种人就算还活在世上,二叔公也会和镇长商量出个办法,让他顺理成章的死在外面再也回不来。 “多谢道友告知,待二位道友筹措到足够的钱财后,便可来我这里取走这五张蓝符符纸。”未从丁蟹二人身上见到包袱的二叔公并不准备赖账。 只是惯性思维,让他以为丁蟹二人并未将钱财带在身上。 千鹤闻言,直接伸手一抹。掏出了五十根大黄鱼置于面前的桌面上。 二叔公见状,瞳孔猛的一缩。 储物法器? 自己似乎有些小看面前这二位道友了。 电光火石之间,二叔公脑海中想到了很多东西,但他依旧伸手将木盒推至千鹤面前。 “谢过道友成全。”千鹤收了木盒以后便准备离开。 知道部分内情以后的二叔公接下来肯定有的要忙。 他们继续留在这的话,就多少有些不识趣了。 那曾想,不等他和丁蟹起身,一个瘌痢头突然冲了进来。 “二叔公不好了,麟祥嫂一家全部都被朱大肠杀了,朱大肠也死在了马家祠堂。 镇长现在正在带人在那里维持住秩序,他让我来请你,赶紧去看看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瘌痢头的话语让整个极乐号瞬间陷入了寂静,二叔公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你说麟祥嫂一家全都被朱大肠杀了,这怎么可能?”二叔公皱眉问道。 瘌痢头急切地解释道:“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我刚才去镇上买菜,路过马家祠堂时碰到了镇长。 是镇长跟我这么说的,他让我来请你去主持这件事情,我回来的时候,镇长已经带人封锁了马家祠堂。” 二叔公站起身,脸色凝重地将桌上的五十根大黄鱼收好后,便快步冲出了极乐号。 朱大肠可是他这一支的独苗苗,可千万不能有事。 忘了求票了,月底双倍月票,撒泼打滚跪求一下。 (本章完) 第98章 要想俏,一身孝(下) 第98章 要想俏,一身孝(下) 目送二叔公远去以后,千鹤看向丁蟹:“师兄,我们需要跟过去看看吗?” 丁蟹斜了他一眼:“你愿意被外人看自己家热闹吗?走吧,回客栈。” “可那支送葬队伍的事,我们还没调查清楚。”千鹤有些迟疑。 “随你便,你已经成年,爱做什么做什么,反正我回客栈了。” 丁蟹对于朱大肠和马麟祥的爱恨情仇并不感兴趣。 掺和进来也只是为了给千鹤开开眼,长长见识。 今天深入极乐号,将这里里里外外查了个遍,确认二叔公对千鹤造不成威胁以后,丁蟹已经不准备管这些破事了。 现如今,他只想等到猪大肠头七那天,看看那几个送他回魂的阴差是什么底色? 到底是真阴差,还是冒牌货。 至于极乐灵屋,或许二叔公的极乐号真和这门奇术没什么关系。 趁着二叔公离开之际,丁蟹用观天法瞳扫视了一遍极乐号,没发现什么异常。 纸人纸马扎的逼真,纯粹是因为伙计用心熟能生巧。 千鹤见丁蟹真的要走,心里不禁有些没底:“师兄,伱真的不管了吗?” 丁蟹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千鹤认真的教道:“千鹤,我能给你的帮助,就是让你有足够多的试错成本? 而不是像保姆一样,一路为你的道途保驾护航,雄鹰总有一天要张开羽翼去搏击风浪的。” 千鹤不傻,只是初次经历一些事情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但他还是听出了丁蟹的关切与支持:“我记住了,师兄。” “那就好,接下来的几天由你自由掌控,你想查,就去查,你觉得没必要,就回客栈找我。”丁蟹说完,转身继续朝客栈走去。 千鹤站在原地,看着丁蟹渐行渐渐远的背影,他的心中渐渐安定下来,既然自己对那支送葬队伍感兴趣,那就查下去。 查个水落石出,给这件事画上一个圆满的记号就是。 快步走出极乐号,千鹤向着马家祠堂而去。 丁蟹则是再次晃晃悠悠的来到了先前马家小食摊,点了一份烧腊双拼悠哉悠哉的享用起早饭。 觉得齁了以后,还从什么都不知道的小云那里要了一碗凉茶。 快要离开时,他才将朱大肠可能出事的消息顺手透露给小云。 至于听到消息后容失色的小云会怎么样,丁蟹并不在意。 拍拍屁股回到客栈后,他从随手掏出一本绢本道德经研读起来。 老子不愧是开创道门思想源流的大佬,道德二经虽未涉及到具体修行理论,但其内包罗万象的理论知识真要吃透了,并不比三山易数差。 丁蟹现在周天全卦看烦了,就会掏出道德经换换脑子。 道德经看累了,就会摸出周天全卦改改心情。 偶尔还会把岳绮罗拉出来研究亿下下。 岳绮罗刚落到丁蟹手上时,丁蟹拿她跟狗啃刺猬一样,基本上无从下手。 但经过献王的倾力奉献,外加那场与张、左、冯三人互相研究时诞生的各种头脑风暴。 丁蟹现在大致已经能把准岳绮罗的脉了。 他有预感,待他精气神三关二次蜕变以后,老岳于他而言将在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待到参透她的灵魂为何能不断的生死轮转以后,丁蟹有把握借助一些外物,为自家师父再延一甲子的阴寿,打破灵幻界的传统,让他活够一个阴神真人的正常寿数。 就连他自己,到时候也会受益不浅。 如此这般,丁蟹便在客栈中潜心修炼起来。 偶尔会在吃饭时,听千鹤唠叨几句这几天发生的事。 马麟祥枉死的事被遮掩了。 朱、马两家主事人为了不影响宗族清誉,没将他准备勾结外人盗取自家祖坟的事情披露出来。 被‘朱大肠’杀死的那支送葬队伍的痕迹,被朱、马两家联手抹平了。 一群盗墓贼,在本地一无根基二无亲朋,死了也就死了。 所谓的‘麟祥嫂’,有马家人这层皮披着,看在已故马老太爷的面子上,他们才能成为竹麻镇的短暂热点。 二叔公和镇长联手,随意制造几个吸引人目光的小热点后,已经没人在关注他们了。 接连数日,镇长和二叔公联手推出了数个修桥铺路、赈济孤寡的计划,稍微有些头脑的人,谁还敢关注他们。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间就到了朱大肠的头七之日。 丁蟹照常起了床,望着远处逐渐升起的太阳,他想了一下今晚的计划。 嗯,晚饭去洪德楼解决吧。 这家酒楼的爆鳝煲和土龙汤确实很赞。 什么? 你问丁蟹,今晚要是遇到了三个阴差被一个女人耍的团团转该怎么办? 那当然,是站着看。 他挺想知道,一个已经死了七天身体内部已经腐败的人,是怎么还阳的。 这种技术,丁蟹除了在神怪志异里看到过,穿过来这么些年还真没遇到过。 到是假死复苏的事,茅山藏经阁里记载了不少。 他不准备直接冲进朱大肠家。 没那个必要,一层薄薄的砖墙挡不住他的视线。 千鹤也早早地起了床,在他弄清楚马麟祥之死的前因后果的次日晚上,丁蟹就告知千鹤,朱大肠的头七晚上会有一场好戏发生。 并且还告知了他,大概会发生什么事。 饭桌上千鹤问道:“师兄,如果今晚来的是真阴差,咱们怎么办?” 丁蟹满脸无所谓:“要是来的是真阴差,我们就请托他们告知一下师父咱们俩南下来看他了。” 至于今晚来的要不是阴差该怎么搞,千鹤并没有傻乎乎的问自家师兄。 身为茅山弟子,他们是有责任维护阴阳秩序的。 碰到这种事,拿下假阴差送到本地真阴差手里是基本操作。 夜幕降临,丁蟹和千鹤消失在了客栈中。 竹麻镇西南角,一处独立的三开间砖瓦房外。 丁蟹随手扔了一个巴掌大的阵盘给千鹤:“遮掩气息用的,催动之后阳神之下很难发现。 阳神真君不用神识一寸一寸的搜山检海大概率也会忽略。 别仗着它干什么坏事,不然我会亲自扒了你的皮。” 这七天丁蟹也没真闲着,偶尔闲极无聊时,就掏出了一些上次剩下的五金菁英,帮千鹤炼制了一个能够遮蔽气息的小玩意。 至于他自己,气息一敛,他整个人好似脱离了这个世界一样。 这是他参悟神明灵,研究出来的一些运用小技巧。 虽然达不到无根生那样,连阳光都能透过他的身体挥洒而下,但也能让无处不在的风忽略掉他。 随着时间的流逝,夜色渐深。 竹麻镇上星星点点的灯火开始逐渐熄灭。 临近午夜时分,一阵阴风忽的在朱大肠家外吹过。 丁蟹与千鹤心中一动,猜到应该是阴差快要到了。 不一会儿,三个身穿兵卒袍服的虚幻身影,拉着一个胖大青年的鬼魂,出现在了朱大肠家的门前。 他们左手持锁链,右手拿着一根哭丧棒,看似挺像模像样。 但那跟大头儿子一样的身形,很难让人感到畏惧,只能让人觉得滑稽。 这三名阴差果然是假的,就连高仿版都算不上。 三名假阴差并不知道有人暗中观察它们,它们按照原定步骤,拉着朱大肠的鬼魂穿墙而过。 朱大肠家之后发生的事,丁蟹没在关注。 和千鹤打个招呼,让他自己多注意点以后,他便顺着三名假阴差来时的气息追寻起来。 那三名看着就滑稽的假阴差从来都不是关键。 保下朱大肠魂魄,派遣出这三名假阴差的幕后之人,才是关键所在。 丁蟹顺着三名假阴差留下的气息一路追寻而去。 在竹麻镇不断穿街过巷后,一个眼熟的建筑出现在他眼前。 极乐号! 居然是他七日前观察过后判定没有任何异常的极乐号。 好、好、好! 真是好手段! 刹那间,丁蟹不在遮掩身上的气机,一道又一道的玄奥阵纹出现在他的脚下。 片刻之后,小半个竹麻镇瞬间凝滞起来。 夜风不在吹动,万物陷入寂静之中。 “好一个不在此岸,不在彼岸的极乐灵屋,居然让我打了眼。” 看到极乐号的第一时间,丁蟹立马猜到自己七日前为什么会看走眼了。 因为白日,不,应该说当时的极乐号就是一座普通的建筑。 除了二叔公住的房间里有些民俗法脉里都有的物品,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只有处于阴阳夹缝之中的极乐灵屋真正降临于人世后,这里才变得玄奇起来。 “两百年前,清庭大举进攻南少林时,南少林六尊阳神首座本来是能依据多年经营的地利与清庭大军抗衡的。 但因护山大阵核心处,被一名早已在南少林中登临高位的奸细破坏,迫于无奈,只能带领麾下弟子进驻阜口鬼域,自此一去不回。” “一百年前,南方出现了一个以下九流扎纸之术纵横灵幻界不败的人物扎纸张。 此人曾凭一支纸人大军硬生生拼死一尊比肩阳神的大妖王,在南方灵幻界闯下偌大威名。 七十年前,扎纸张寿尽,其遗物被不少与其交好的小法脉共分。 一门名叫极乐灵屋的奇术,正式出现在众人视野。 随后三十年,闽、粤、桂、滇四省的小法脉,为这门据说能让人永生的茅山奇术尽皆癫狂。 不知多少人前赴后继的踏上了修行这门奇术不归路。 据后人统计,因为修行此术覆灭的小法脉总计超过三十支。 因为修习此术不成而死的修士大约在五百人左右。 直到四十年前,名噪一时的极乐灵屋才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没了动静。” “所以,我是该称呼你,南少林藏经阁传功长老衍空和尚?还是该叫你一声纸扎张?” 丁蟹口中最后一个字落下时,他脚下的阵纹瞬间撕裂虚空。 一座金碧辉煌的浩大宫殿群浮现于现世。 看着面前漂浮在半空中的浩大宫殿群,他目露审视。 “你是茅山弟子?”一名头顶斑秃的老年修士,突兀的出现在宫殿群最前方的大殿门口,朝着丁蟹盘起道。 “茅山弟子,丁蟹,想请阁下与我同去茅山一趟,解释一下当初为何要将极乐灵屋这门半成品的奇术栽在我茅山头上?” 根据宗门的记载,当初纸扎张临死前散布出去的极乐灵屋术是有重大缺陷的。 前期,不少小法脉按照纸扎张留下的方法修炼此术。 结果,不是一整个法脉和他们扎出来的极乐灵屋进入阴阳夹缝后直接永堕阴世。 就是修习者带着极乐灵屋撕裂阳世空间时,反被空间反噬,直接和极乐灵屋一起被空间碎片撕的七零八落。 但因这门奇术被纸扎张冠以了茅山的名头,不少小法脉修士总觉得是自己练差了,而没怀疑是极乐灵屋本身就有问题。 其实,丁蟹从宗门记载中看到这时立马就猜到了纸扎张的想法。 他这是将天下所有修炼过极乐灵屋奇术的修士,当成他的小白鼠了。 极乐灵屋术之所以会在四十年前忽然销声匿迹,只怕也和纸扎张脱离不了干系。 历经三十年,总计五百多人前赴后继的实验,应该让纸扎张总结出了极乐灵屋术所有的大坑与关键节点。 让他在四十年前一举修成了极乐灵屋。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那么本次实验用的小白鼠们当然再无保留的必要。 “解释?道友说笑了,我为何要向你茅山解释?”纸扎张装着明白揣糊涂。 “为了消除极乐灵屋一事为茅山派带来的名誉损失。 那几十年茅山派遣不少精锐弟子下山,在闽、粤、桂、滇四省落户扎根。 用一身性命为依凭,解决了那些小法脉缺失后滋养的祸患。 你可知,茅山为此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丁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冷意,双眼紧盯着宫殿群前方的纸扎张。 纸扎张微微一笑,脸上露出几分嘲讽之色,“代价?我怎么只看到茅山因为此事顺利南下传法。 成为闽、粤、桂、滇四省中影响力最大的法脉之一。 没有极乐灵屋这件事之前,闽地武夷神宫和粤地罗浮宫,对你们三山符箓没少阳奉阴违。 闽、粤、桂、滇四省的地府也一直半脱离你们的管辖。 现如今,闽地武夷神宫和粤地罗浮宫在三山符箓面前可是要多乖有多乖。 本就是互惠互利的事,你却来找我问罪,真是不知所谓。” 从结果上倒推,茅山确实因为纸扎张搞出的极乐灵屋一下子坐稳了三山符箓老二的位置,影响力在整个南方瞬间大增。 但你不能只看见贼吃肉,直接无视贼挨打,你可知,茅山当初为此事付出了整整两代精锐弟子。 茅山作为正一山门,确实经常有弟子耐不住山上的寂寞,选择艺成以后下山另立支脉。 但这在每一代内茅弟子中只占少部分,并不能动摇茅山的根基。 但百年前那一代,内茅一百五十多名弟子,除了极个别年少的弟子外。 共有一百四十二名弟子被派遣南下建立支脉,用以填补小法脉缺失留下的空白镇压当地妖魔鬼怪。 这一百四十二名内茅弟子三年后只有三分之一在那次法脉南迁中活了下来,顺利的镇压了当地的妖魔鬼怪。 余下的那些弟子,死的死,失踪的失踪。 七十年前那一代,内茅百余名弟子在三十年前南下的前辈们帮助下活下来了小一半。 要不是茅山底蕴够深厚,两代弟子的缺失差点让茅山一蹶不振。 整个茅山,上至福地内的地仙祖师,下至任意一个内茅执事,都对极乐灵屋这门奇术没有好感。 要不是纸扎张藏的确实深,怕不是早就茅山找出来挫骨扬灰了。 丁蟹对纸扎张倒是没有什么私人恩怨,但屁股决定脑袋。 当下还未出师离开茅山的他碰到纸扎张以后,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溜走:“话不投机半句多,看来咱们最终还是得靠拳头说话。” “小娃娃,靠拳头说话?这是我这几十年来听过最搞笑的笑话。 你凭什么觉得我要和你打,时间会是我最好的武器,放心,你死了以后,我有空一定会去你的坟头帮你上一炷香。” 纸扎张才不会搭理丁蟹,他和极乐灵屋一起寄托在阴阳夹缝中以后,就获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漫长寿命。 莫说丁蟹这个刚刚蜕凡圆满的小修士,就是阴神乃至一般的阳神真君在他眼中都是短命鬼。 千金之子,不坐危堂。 他怎么可能用自己这个玉器,去和丁蟹这种破瓦罐相碰。 当然了,主要是因为纸扎张看出了丁蟹有些邪乎。 一介蜕凡境修士能无物凭空布阵破开阴阳夹缝,这事要不是就发生在自己面前,纸扎张是打死不敢相信的。 为了不阴沟里翻船,纸扎张打定主意,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巍然不动。 “怎么?不敢动手?”丁蟹看着纸扎张那副避而不战的样子,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小娃娃,你以为激将法对我能有用?”纸扎张淡淡地瞥了丁蟹一眼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作为一个已经获得另类永生的老怪物,他早已看淡了名利。丁蟹这点小手段,在他眼里不过是小儿科罢了。 看着极乐灵屋门口好似稳坐钓鱼台的纸扎张,丁蟹身形一动瞬间出现在纸扎张面前一拳轰出。 真以为他丁蟹刚才叨逼叨那么多是为了水字数啊。 要不是为了确定极乐灵屋当前所处的阴阳夹缝,到底在虚空中何处地方,他早就能动手不动口了。 这一拳,蕴含着丁蟹全部的力量和意志,仿佛要将眼前的纸扎张一击必杀。 纸扎张起初满脸嘲讽,别看他和丁蟹现在好像面对面一样,实际上他们之间隔着一层空间呢。 除了一些只在传说中出现过的空间大神通,丁蟹就算一拳能催山断江,在他这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但是,一息之后,看着面前那近在咫尺的冷玉拳头,他慌了神。 这怎么可能? 他是怎么穿过阴阳夹缝与现世之间那道空间屏障的? 惊慌之余,他身形一晃,便躲过了丁蟹的攻击。 极乐灵屋乃是他的领域,想要在他的领域中打败他,可没那么简单。 纸扎张冷哼一声,出现在了丁蟹身后,他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根拐杖狠狠地向丁蟹的后心砸去。 丁蟹感觉到了身后的危机,但他却并没有回头。 战斗经验丰富的他已经料到了纸扎张的攻击,身形变幻间,就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 “有点意思。”纸扎张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没想到丁蟹的身法竟然如此诡异,连他这个主宰极乐灵屋的主人都有些捉摸不透。 不过,他并没有因此放弃,身为此方地主,他自然有着自己的手段。 只见他手中拐杖一挥,顿时一股阴风呼啸而起将丁蟹笼罩其中。 阴风中,无数纸人纸马若隐若现仿佛要将丁蟹吞噬一般。 丁蟹面色不变,这些纸扎小鬼要是用来对付普通修士确实厉害。 在扎纸张的纸人术下,这些小鬼虽然只是纸扎而成,但却仿佛有着真实的生命一般。 然而,丁蟹体内法力一转,便在体外形成一道雷霆铠甲。 瞬间,接触到他的纸人纸马全被劈成了纸灰。 “如果你只有这点手段,我劝你还是乖乖投降比较好?”丁蟹看着脸色大变的纸扎张,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身形变幻,他身形如电,再次闪现到纸扎张面前,一拳轰出。 这一拳,比刚才更加凶猛,仿佛要将极乐灵屋内的虚空轰成碎片一般。 纸扎张眼神微冷,他没有想到丁蟹除了在空间一道有着惊人的造诣外,在雷法一道上竟然也如此强大。 不过,他也没有丝毫惧色,这里可是他的主场。 纸扎张手中拐杖一挥,顿时一道黄光闪过,与丁蟹的拳头相撞在一起。 一声巨响响起,两人同时倒飞出去。 丁蟹落地后,只觉得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呼吸数下后,才算是平复下来。 而纸扎张虽然也嘴角流血受了些轻伤,但却依然稳稳地站在原地仿佛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一般。 “小娃娃,你是有些本事,但想和我斗,你终究还是太嫩了。” “不过是一些阴煞之气,连我的皮毛都没伤到,你就吹成这副模样,不害臊吗?”刚才那道黄光虽然打了丁蟹一个措手不及,但于丁蟹而言也就那么回事。 而纸扎张则是冷冷一笑,根本不相信丁蟹真的一点事都没有。 这可是连阳神真君的神魂都能侵蚀污染的黄泉阴煞之力,你一蜕凡境小修,那怕手段惊人,也不可能一点事没有。 自信满满的扎纸张手中拐杖再次一挥,一道又一道的黄泉阴煞向着丁蟹射去。 面对急速而来的黄泉阴煞,丁蟹身形灵动,咫尺天涯运转,在极乐灵屋的空间内穿梭自如,仿佛融入了这片虚实的夹缝之中。 纸扎张的攻击虽然凌厉,但总是差之毫厘,无法触及丁蟹分毫。 纸扎张见状心中有些惊惧,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身法,仿佛丁蟹就是这片空间的化身一般。 他虽然也能出现在极乐灵屋任意一处地方,但绝无丁蟹这般轻松写意。 突然间,扎纸张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判断。 然而,丁蟹却没有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他身形一闪,再次出现在纸扎张面前,一拳轰出。 这一拳,丁蟹催动了五雷正法辅助自己攻击,跳跃的电浆虽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那股毁灭一切的气息却做不得假。 纸扎张当即面色凝重,他手中拐杖猛地一挥,一道脸盆大小的黄泉阴煞自拐杖尖端射出,迎向丁蟹的拳头。 大量的黄泉阴煞与丁蟹拳头上的五色雷光发生相撞,瞬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碰撞产生的气浪瞬间席卷整个极乐灵屋,使得周围的纸人纸马纷纷化为齑粉。 这场碰撞的两端,丁蟹轻松写意的在空中连退数步完成了卸力。 纸扎张却只觉得一股浩瀚的巨力传来,身形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飞出去。 他心中大骇,没想到丁蟹的力量竟然如此恐怖。 半空中的丁蟹卸完力后立马趁势追击,身形如影随形般紧随纸扎张身后,想要一举拿下纸扎张。 纸扎张心中慌乱,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一个蜕凡境的小修士逼到如此境地。 他拼命想要稳住身形,但丁蟹随之而来的攻击却如暴雨般密集而迅猛,让他根本无法喘息。 就在纸扎张眼看着即将支撑不住时,他眸中发狠,心念一动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 丁蟹的攻击落空后,立马开启观天法瞳探查起四周。 七天前,他没能看出来极乐号有问题,那是因为他按照过往的惯性思维,根本没往阴阳夹缝这种亚空间边缘地带想。 在后面。 扭胯挥拳,然而,这一记充满毁灭雷光的拳头,居然破天荒的落空。 观天法瞳给出的答案是错的? 可丁蟹的灵觉与直觉当时也在告诉他,纸扎张就在他身后。 “不对,空间,极乐灵屋内部的空间紊乱了。”短短一瞬间,丁蟹就弄清楚自己志在必得的一拳为什么会落空了。 极乐灵屋不愧是扎纸张一身道法最高成就。 纸扎张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丁蟹的面前不远处,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小娃娃,你以为你能轻易打败我吗? 这极乐灵屋可是我的地盘,这里的空间规则由我掌控。”纸扎张冷笑道。 虽然话说的很漂亮,但纸扎张心里却在滴血,空间一道太过高深莫测,极乐灵屋虽然也涉及到部分空间法则,但很难作用于内部。 想要调动极乐灵屋蕴含的空间法则操控灵屋内部空间,每一分每一秒都需要消耗海量灵屋本源。 极乐灵屋虽然号称能够让人永世长存,但那也只是号称罢了。 一旦本源耗尽,极乐灵屋也会跟着毁灭。 也就是说,他扎纸张能存世多长时间,其实都看极乐灵屋本源多寡,这烧的不是本源,是他的命! 但输人不输阵,哪怕此刻心如刀割一般,扎纸张表面上依旧风轻云淡。 不知内情的丁蟹眼神微凝,他确实感受到了周围空间的异常,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干扰着他。 但丁蟹并不以为意,空间一道他也会,他的小神通咫尺天涯平日里除了赶路确实没什么存在感,但可不是真吃素的。 不然,刚才他怎么可能如此轻松的突破阴阳屏障,直接杀到极乐灵屋前。 “碎,碎,全都给我碎。”一连三声爆喝后,一股恐怖的波动从丁蟹脚下震出,凡他所到之地,挡在他前方的空间屏障皆被震碎。 纸扎张一惊,他没想到丁蟹在空间一道竟然走的如此深。 他急忙催动法力,想要将自己挪移走,暂且避开丁蟹的锋芒。 可是,迟了。 丁蟹已经击碎一层又一层空间屏障杀到他的面前,一道裹挟着五色雷光的霸道之拳,瞬间击中了纸扎张的胸口。 “砰!” 纸扎张的身形倒飞出去,撞在了极乐灵屋的墙壁上。 落地以后,纸扎张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仿佛被一座荒古巨兽正面冲撞了一般。 下一瞬,丁蟹的身形出现在纸扎张的面前:“空间一道不是万能的,真正的胜负,永远在于使用的人。” 纸扎张脸色苍白,他知道自己已经败了:“我愿意跟阁下回茅山领罪,还请阁下饶我一命。”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不想被丁蟹当场击杀的纸扎张选择服软认栽。 在他的印象中,他和茅山并无深仇大恨,就算上了茅山,也不至于身死道消落得个悲凉下场。 说不定将完整的极乐灵屋法献出去以后,还能到捞个客卿长老之类的职位当。 丁蟹单看扎纸张的神情,略微换位思考一下,就猜出了扎纸张的想法。 对此,丁蟹只能说你想多了。 你扎纸张当初确实没有直接坑茅山,但内茅因为你直接损失了两代人,这两代人还都是茅山现在掌权这批人倾心培养出来的。 这仇结的,海了去了。 还有,你坑了南少林这件事,大概率会被翻旧账。 南少林虽然是光头党,按理来说异端比异类更可恨。 但谁叫人家南少林小节拉满大节无亏,平日里还积极参与镇压南海归墟这个大麻烦,是三山符箓认可的正道大宗光头友军。 闽、粤两地,就是三山符箓特意让出来给南少林栖身的。 结果,一个本来能抗在南海第一线的强大助力,就因为你的出卖烟消云散了。 丁蟹觉得,他要是自家掌门大真人,只怕把纸扎张打得魂飞魄散的心都有了。 纸扎张见丁蟹面色阴沉,心中不由得一紧。 他知道自己此时能不能活下去全看这一着了。 深吸一口气,他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诚恳:“在下深知罪孽深重,但求能有机会弥补过错。 只要阁下能饶我一命,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为了活命,纸扎张直接脸都不要了。 丁蟹并未答应,也并未否决。 他只是快速在纸扎张的神魂上布下一层又一层的禁制,彻底封禁了纸扎张一身修为。 还顺带在他的识海深处设下了一枚随时能够被他引爆的诡雷。 一切搞定后,他这才冷冷的对着纸扎张说道:“你的性命我暂且先记下,但能否活命,还得看你接下来的表现。 现在,将极乐灵屋法的完整法诀交出。” 纸扎张闻言,心中一喜,连忙点头答应,开始缓缓念诵起极乐灵屋法的法诀。 随着法诀的念出,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凝重起来,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悄然涌动。 丁蟹察觉到了这一幕,但他并未做出反应,只是依旧静静地听着扎纸张口述法诀。 经过刚才的交锋后,他已经将扎纸张的实力摸了个底朝天,都不用动用那两个超常规手段,他都能死死的吃住扎纸张。 只要扎纸张不怕死,丁蟹欢迎他随时反噬。 然而,纸扎张似乎并没有反噬丁蟹的打算,亦或者他打消了这个打算。 直到他背诵完了法诀,丁蟹也没等来想象中的攻击。 扣住扎纸张的命门,丁蟹带着扎纸张闪身回到了竹麻镇:“收起你的极乐灵屋。” 生死尽在丁蟹手中的扎纸张除了乖乖听话,没有别的选择。 神识探出,原本立于阴阳夹缝中的极乐灵屋,瞬间破开阴阳屏障落入了他的识海中。 见极乐灵屋被收起,丁蟹立马封死纸扎张的命门让他动弹不得。 然后运转咫尺天涯向着茅山快速飞驰而去。 全力以赴下,一个时辰不到丁蟹便走完了来时的所有旅程,来到了茅山外务院外。 正在院中观星打坐的青松真人察觉到丁蟹的气息后,立马脑壳疼的厉害。 咱们不是说好了,你下山游山玩水两三个月,让楼南光他们喘口气吗。 这才一个月不到,你就麻溜的回来了,你这是想要逼死楼南光他们,还是想要逼死我? 等等,丁蟹身旁的气息不对。 感知到丁蟹身旁的气息不是千鹤的以后,青松真人立马眼神一凝冲出了院门。 待看到纸扎张的惨样后,这才放松下来:“活祖宗,你这是什么情况?” “青松师伯,这位就是咱们宗门内部通缉榜第三位,极乐灵屋法的创造者与散播者,纸扎张。”丁蟹还赶着回竹麻镇,上来就直接把纸扎张的身份撂了出来。 “等等?你不是带着千鹤南下一边游山玩水,一边去找青云师弟了吗,怎么会碰上他? 还是说你疯了,带着千鹤去讨伐一尊能够媲美阳神的存在?” 青松真人首先关注的不是纸扎张的身份,而是没回来的千鹤。 要不是相信丁蟹的为人,他差点以为青云师弟当初分家埋下的隐患现在炸了呢。 “一切都是巧合,我也没想到南下的路上随便找个小镇落脚都能碰到他。”丁蟹赶忙解释,他是真不知道能在竹马镇碰到纸扎张。 不然的话,早就带着千鹤先闪人再说。 “行吧,你这次回来除了把他交付给宗门还有其他事吗?”虽然纸扎张也有阳神战力,但青松真人只是稍稍探查他识海一下后,就没太在意他了。 放弃南少林传承,另开一道的纸扎张,天赋才情是不差。 但显然没高到那里去,不然也不至于被丁蟹拿下。 “没了,这趟南下路程已经走的差不多了,我准备继续走下去。 之所以临时回来一趟,主要是因为我没把握长期困住纸扎张,要是只有我一个人,倒也无所谓。 关键千鹤还在我身边。”丁蟹将纸扎张交托给青松真人以后,就拍拍屁股溜了。 至于抓到纸扎张后,宗门悬赏榜上的奖励。 这玩意随时都能领,没必要非得今天晚上就岑巴巴的要。 来时快,回去时丁蟹更快。 一炷香的时间不到,他就重回了竹麻镇。 立于竹麻镇外,丁蟹扫视了一眼已经恢复平静的极乐号,闪身来到了朱大肠家门外 此时,屋里的闹剧正推进到三个鬼差被小云刷的团团转。 距离它们彻底服软应该还有一段时间。 幕后大boss已经拿下,丁蟹可没心思继续看狗血连续剧。 屈指一弹,朱大肠家的大门便被指风推开。 伸手一摄,连同朱大肠在内的四只鬼魂就落入了丁蟹手中。 “行了,千鹤,别猫着了,你带着他们一块去极乐号,找二叔公谈谈吧。”随手用一张符将四只鬼魂困住后,丁蟹随手将之扔给了一头雾水的千鹤。 师兄,咱们原定计划好像不是这样的吧? 但迫于丁蟹往日积攒下来的威慑力,千鹤不敢多说什么,接过符纸后,便转身冲着极乐号而去。 解决完手尾后,丁蟹看了一眼同样处于懵逼之中的小云,略微颔首后也离开了。 竹麻镇,搁两百年前其实应该叫张家镇。 朱姓和马姓最初都是依附于张家的奴仆与佃农。 直到张家出了扎纸张这么个败家子,这两家才渐渐脱离原本的身份。 扎纸张天生阴阳眼,能看到很多鬼祟邪物,要不是他是他爹的独苗血裔,像他这种情况,要么送到道观、寺院寄养,要么趁着年纪不大不记事时直接遗弃。 今天有事,就一章了,但是10k,所以,双倍月票期间,求个月票和推荐票。 (本章完) 第99章 系上裤腰带就溜 第99章 系上裤腰带就溜 为了养活这个独生子,张老太爷为纸扎张找了一个身有残疾的扎纸匠作为干爹。 民间流传,下九流之人命贱,但他们的孩子更易养活。 然而,纸扎张三岁那年还是一病不起,生命垂危。 他的那位受张家供养三年的扎纸匠干爹也讲义气,在纸扎张命悬一线时,用毕生心血替他扎了一个替死纸人。 还拖着残躯,抱着纸人前往张家镇外的乱葬岗,连喊三声纸扎张的名字后烧掉纸人,成功骗走了缠住纸扎张的孤魂野鬼。 纸扎张因此得以存活,但他的干爹却很快被那些上当受骗的孤魂野鬼带走。 张家镇乡民私下议论纷纷,称没有扎纸匠干爹庇护的纸扎张注定活不长,都在猜测,张家要在这代断根了。 但张老太爷不信邪,他四处求符请神,延请术士,硬生生将纸扎张养到十六岁。 十六岁后,纸扎张的阴阳眼愈发成熟,招魂引鬼的能力也愈发强大。 张老太爷无奈,只得钱将纸扎张送入一间和尚庙,让他成为暂居寺庙的住家居士。 幸运的是,这和尚庙是南少林的分支,纸扎张在此不仅化解了阴阳眼带来的困扰,还初步踏入了修行之路。 纸扎张接触修行时年岁虽然谈不上大,但也错过了最佳时机,为了能在道途上走的更远一点,他开始了氪金。 数年间,张家一半家财在他的手里如水一般淌了出去。 如果只是这样,他其实称不上败家子,只是将财力变成了实力。 但他随后干了一件事,不仅败掉了传承小二百多年的张家,还活生生气死了自己亲爹。 为了获得寺庙主持的青眼,以便被推荐到南少林正式出家。 纸扎张在张老太爷不知情的情况下变卖了全部家产,想要投献给暂居的寺庙。 学济公来了一出破家入门。 收容他暂居的寺庙最初并不愿接受他的捐赠,尽管纸扎张是张家唯一的继承人,但他还有一个年迈的父亲在世。 山上的和尚们都劝他,修行重在修心,无论在山上还是山下都一样。 他们都建议他先回家奉养走老父亲,在那之后,他若佛心依旧坚定,再来山上剃度也不迟。 当时,张老太爷尚在,纸扎张未经父亲同意,便想擅自捐赠张家财产,这在重视孝道的古代是极不妥的。 只有那些已忘初心只剩贪心的寺庙才会收下这不义之财,而秉持佛心的正统寺庙则不会。 张老太爷最初送儿子进寺庙时仅希望他能自保,日后免受孤魂野鬼侵扰。 他怎料,不仅钱财流失,连儿子也要离他而去。 无法接受这事实的张老太爷气急败坏,最终离世。 但张老太爷的去世,却偏偏打破了僵局,让纸扎张的捐赠在程序和世俗观念上都无障碍。 加之他破家入佛的行为与南宋道济和尚相似,原本对他有微词的寺庙主持开始对他刮目相看。 甚至觉得,自己有可能发掘出了一个类似道济和尚的大能。 为此,主持亲自为他剃度,更是力排众议,将寺庙中唯一去南少林进修的名额给了他。 纸扎张剃度后,便踏上了前往南少林的旅程。 怀揣着虔诚与期待,他渴望深入学习佛法,精进修行。 然而,他未曾预料到的是,修行之路并非坦途,而是充满了各种考验和磨砺。 因为月空和尚的倡导,南少林的僧众们和北少林截然不同,生活的极为艰苦。 寺内的和尚们,不论修为深浅地位高低,都必须亲自动手种植蔬菜、挑水劈柴。 甚至得学习木匠、泥瓦匠手艺,担负起寺庙的日常维护。 对于纸扎张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他自幼娇生惯养,从未真正劳作过,更不用说农活了。 尽管他有一些浅薄修为,但初尝劳作时,手掌便磨出了水泡,肩膀也被扁担磨得红肿。 更令他困扰的是,他发现自己并不适应这里的生活,他对佛法的理解始终停留在表面,难以深入。 若不是顶着‘小道济’的名头被南少林的中高层僧众看重,可以时常聆听他们讲解佛法。 他的修行进境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然而,纵然被开了小灶,在一众师兄弟中,他的修为始终排在末尾。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对佛法产生了厌倦。 你若不信佛,佛亦不会渡你。 他的修为开始停滞不前,甚至开始倒退,这种巨大的落差让纸扎张开始质疑自己的选择。 他时常思考是否应该放弃修行之路,回到以前的生活。 纸扎张曾尝试回头,但已被他卖掉的张家镇早已不再属于他。 乡民见到他时,虽仍然称呼他为‘张少爷’,但其中的礼节味让他心里甚不是滋味。 当时的清廷,因洪门的原因对南少林进行了严密的监控。 他们是所有人里,最早察觉到纸扎张异常的人。 数次试探,见纸扎张的佛心并没有传说中那么坚定后。 他们抓住纸扎张的虚荣心,开始利用丰富的修行资源拉拢他。 为了保住头上‘小道济’的名头。 纸扎张明知道接触他的人不怀好心,最终还是选择了主动踏入他们设计的陷阱里。 这便是纸扎张日后背叛南少林的原因。 纸扎张最终舍弃了南少林的佛门修为,转而投身扎纸术,这一切的转折,都源于那时的选择。 ………… 夜色如墨,极乐号昏暗大堂中二叔公的身影显得尤为孤寂。 他紧咬牙关,亲手将朱大肠送上了黄泉路。 大堂角落里,三个刚从极乐灵屋外出公干的假鬼差也未能幸免,均被二叔公一一诛杀。 极乐号外,千鹤目睹了这一切脸上写满了疑惑与迷茫:“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处理完一切后,二叔公转身看向千鹤,脸上浮现出一丝惨然的微笑。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要倾吐所有秘密:“道友,你若有任何不解,尽可问来。 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以此报答二位道友的恩情。” 千鹤皱眉问道:“恩情?我不记得我们师兄弟与伱有何恩情,那五张蓝符我们也已钱货两清。” 二叔公眼中满是感激:“笼罩在竹麻镇上空的乌云,已被贵师兄驱散。 从此,我朱、马二姓不必再年年挑选童男童女献祭给张艺飞那个恶魔,也就是世人口中的纸扎张。 这对于我朱、马二姓而言,就是莫大的恩情。” 极乐灵屋一战就发生在极乐号上空。 二叔公虽修为不高,但与极乐灵屋渊源深厚,再加上又亲眼看到了纸扎张被丁蟹如拖死狗般拖走的场景。 认定纸扎张可能再也回不来的他自然对丁蟹与千鹤心怀感激。 “纸扎张?”千鹤心中一动,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曾是自家宗门通缉榜上的第三名。 但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尽管宗门仍挂着他的通缉,但那主要是为了警示后人,遇到像纸扎张这样损害门派声誉的人时,要及时察觉。 避免重蹈覆辙,损害宗门的前途。 不知道千鹤什么都不知道的二叔公会错了意:“七十年前,纸扎张以游方术士的身份回到了竹麻镇。 当时,我与兄长二人不知他的真实面目,拜在他名下,学习了一些基本的方术。 尽管我们并非道法天才,但竹麻镇周边并无大妖魔,日子倒也过得安稳。 纸扎张因某些未知的原因,那时对我们兄弟二人和镇上的人都很友善。 然而,四十年前,他练成了独门绝技极乐灵屋后,一切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二叔公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恨与无奈。 “他撕下了伪装三十年的老好人面具,露出了真实的本性。 纸扎张入主极乐灵屋后,虽获得了长生,但空虚与寂寞也如影随形。 他疯狂地抽取镇上居民的灵魂将其囚禁在极乐灵屋中为他服务。 不仅如此,他每年还要求竹麻镇送上一对童男童女,为极乐灵屋的奴仆注入新鲜血液。” 千鹤听后怒火中烧,他从未想过这个看似宁静的小镇,竟隐藏着如此残酷的秘密。 他紧握拳头,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你们为何不反抗?” 二叔公苦涩地笑了:“反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如登天。 纸扎张修为深厚,极乐灵屋更是诡异。 我兄长四十年前发现真相后,曾联合其他修士突袭纸扎张。 但四名蜕凡境高手和十一名筑基修士皆败于其手,神魂被夺,沦为奴隶。 为了保全镇民,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逐步将镇子推向深渊。” “朱大肠还魂这件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千鹤在初步洞察人性以后,不相信二叔公会将家族唯一的血脉送到极乐灵屋。 “马麟祥那个死种,被那群盗墓贼害了后心怀怨恨,当晚怨气不散化为了鬼魂。 “朱大肠这个没脑子的,居然轻信了鬼话,主动熄灭了自身的阳火让马麟祥得以附身,利用他的身体去复仇。“ 朱大肠和马麟祥都练过拳食过夜粥,一身武艺放在十里八乡那是能叫的出名号的。 那伙盗墓贼能杀死马麟祥,恐怕也是出其不意。 一旦硬桥硬马的碰上了,很大可能不是马麟祥的对手。 难怪那天早上来极乐号报信的人说麟祥嫂一家全被朱大肠杀了。 至于朱大肠为何最终落得如此下场,千鹤已心知肚明。 他真是愚蠢至极。 人死后化为鬼魂,与生前之人截然不同。 鬼魂虽有人形,但实为生前负面情绪的集合。 它对人的恶意远超人们想象。 马麟祥生前或许并未想过要伤害朱大肠,但化为鬼魂后,他又怎么能容忍昔日好友好好的活在人世上。 “镇上今年还未选定要献祭给纸扎张的童男是谁。 朱大肠的事情发生后,我便顺水推舟,将他的姓名与生辰八字报给了纸扎张。 如此一来,镇上今年便无需再选出一位童男了。” 二叔公说道这里时,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他们这一脉,已经后继无人了。 “小云呢?”千鹤突然问道,“你为什么要骗她和朱大肠结冥婚?等等!”千鹤忽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推测。 “她是你的侄孙媳妇儿,你怎能将她推出来做童女?” 千鹤不寒而栗,那三个假鬼差虽看着滑稽,但一旦认真起来,普通人绝非其对手。 倘若不是丁蟹出手摄走了它们和朱大肠,仅凭小云听从二叔公的话准备的手段,恐怕到死都不明真相。 二叔公对此持不同意见:“镇上所有的云英处子均可视为童女,她同样是镇民,为何不可? 她与朱大肠自小便有婚约,两人感情深厚。 即便他们进入极乐灵屋后,需要为纸扎张效劳,但也能彼此相伴双宿双栖。 我相信,即使她知道真相也会欣然接受,夫妻本就应同甘共苦。” 看着二叔公平静的面容,千鹤心中却涌起一股寒意,汗毛直竖。 这并非恐惧,而是愤怒。 面前这个老人,经历了太多生死以后,已经开始对生命漠然。“我给你三天时间准备后事,三日后你自裁。”千鹤冷冷地看着二叔公,语气决绝,下达了死亡通告。 早些年,二叔公因纸扎张的威胁而做出的选择,千鹤虽感气愤但也理解。 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选择站着死去的。 然而,二叔公对小云的态度却令千鹤震惊。 这位看似正直的老人,内心早已被纸扎张扭曲。 “让我自裁?“二叔公听到后脸色瞬间僵硬,他未曾想到千鹤会因小云之事而要求他偿命。 他嘴唇微动似乎有话想说,但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我知道你的心思,也明白你不觉得自己有错。”千鹤冷静地开口。 “但自你擅自决定小云的命运起你便与纸扎张无异。 你继续活下去,只会给竹麻镇带来无尽的伤害,因为你已丧失了正道人士的仁义之心。” 千鹤的声音愈发洪亮,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直击二叔公的心头。 二叔公低垂着头,双手紧握,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但千鹤并未有丝毫怜悯,冷酷地继续道:“我会监视你,三日后,若你仍不自裁,我会亲自动手。” 说完,千鹤转身离去,没有给二叔公任何反驳的机会。 他知道,面前的二叔公已经无药可救。 回到客栈后,千鹤向丁蟹转述了二叔公的话,并询问丁蟹对他那道通知的看法。 “按律法,他应受严惩;按乡规民约,他有罪但不必致死。”丁蟹肯定了千鹤的决定,“从道德伦理角度看,你的做法并无不妥。” 二叔公帮纸扎张助纣为虐,即使非其本意,但作为帮凶,他同样有罪。 四十年间,八十条人命,纸扎张固然是罪魁祸首,但二叔公也难辞其咎。 另外根据丁蟹观,竹麻镇的镇民们对每年献祭童男童女给纸扎张的事一无所知。 此事从未公正公开过,也就是说献祭谁家的孩子完全取决于二叔公的意愿。 这意味着二叔公能轻易决定镇上所有童男童女的生死,甚至都无需任何暗箱操作。 在没有外部监管的情况下,二叔公是否会徇私? 丁蟹认为,若非朱大肠蠢的自寻死路,二叔公这辈子都不会将他的名字与生辰八字送到极乐灵屋。 “师兄,你觉得二叔公会选择体面的自裁吗?”千鹤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疑虑。 决定一个人的生死,这是他过去从未经历过的,千鹤也不确定这样做是否正确。 丁蟹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你见过哪个自私的人能坦然面对生死呢? 但正如你对他所说,如果他不肯体面,那你就去帮他体面。” 千鹤长叹一声,知道丁蟹说的大概率会出现。 二叔公虽表面正直无私,但他的内心早已腐化,是不可能轻易放弃自己生命的。 接下来的两天,千鹤一直在暗中观察二叔公,确保他不会逃脱。 第二天夜晚,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客栈——是小云。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道长安好。”小云步入客栈,径直走向丁蟹。 面对小云的问候,丁蟹一边点头一边咂摸其中的‘道长’二字。 按常理,小云不应知晓他的真实身份,但她现在却知道了,看来二叔公透露了不少东西给她。 “二叔公想请道长劝劝你师弟,不要杀他。”小云恳切地说。 “凭什么?”丁蟹直接反问。 小云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我知道二叔公犯了许多错,但他并非有意为之。希望你们能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不给。”丁蟹毫不犹豫地否决了小云的提议。 表面上看,千鹤对二叔公下达了死亡令,是因为二叔公对小云的态度,但实际上,是因为二叔公已不把人命当回事了。 没了纸扎张在他头顶上压着他以后,他有成为新‘纸扎张’的迹象。 “你知不知道,他前天晚上其实想害死你?“ “知道,我来之前,二叔公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了,包括纸扎张、极乐灵屋,以及我和朱哥被选为童男童女的事。“ “那你怎么还为他求情?你是不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丁蟹看着面前这个疑似恋爱脑的女人。 “朱哥是个好男人,如果他活着我一定会嫁给他,但逝者已矣,我得向前看。“ “这么说,二叔公找到你诱之以重利了。“ “没有,但在竹麻镇,朱、马是大姓,我们钟家是三十年前逃荒过来安家的。 二叔公一句话就能让我们全家受到排挤,乃至饿死在街头。“ “所以你选择朱大肠,甚至愿意与他结冥婚,主要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丁蟹看着这个看似恋爱脑实则人间清醒,不仅感慨。 她生错了时代。 “感情和现实,各占一半吧。“ “可是,你的事,关我们师兄弟什么事?我们之间似乎并无任何交情。“ “我可以把我的身子交给你,十里八乡,没有比我更俊俏的姑娘。“ 看着眼前一身身着孝衣也娇俏动人的小云,丁蟹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有理。 但丁蟹仍对她不屑一顾,并非因她不美。 而是因为,丁蟹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否决千鹤的决定。 面对丁蟹的冷漠,小云眼中流露出不解和埋怨。 她还不够漂亮吗? 想到镇长和二叔公正在等待她的回复,小云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白给你睡。” “白给我睡?”丁蟹反问时,大致猜透了小云的意图。 这个头脑清醒的女人,出于某种未知的原因,盯上了他,想借他的名头为自己披上一层虎皮。 “是的,我今晚白给你睡,不求任何承诺,事后更不会打着你的旗号损害你的名誉,只求你与我共度一晚。” 看着为了活一家人性命宁愿自轻自贱的小云,丁蟹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时代限制了她,否则她定能绽放更耀眼的光芒。 有女人,尤其是一个漂亮女人主动求爱,丁蟹自然不会拒绝。 上前走到小云面前,一把将她抱起在怀。 小云看似瘦弱,实际上该胖的地方绝对不瘦,该瘦的地方绝对不胖。 当着客栈伙计的面,丁蟹毫不犹豫地带着她回到了房间。 “啊”小云突然被丁蟹抱起,显得有些不适。 她只来得及惊呼一声,随后便紧紧闭上了双眼,虽然她已决定将自己交给丁蟹,但此刻仍难掩羞涩与紧张。 然而,这种情绪很快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所取代。 丁蟹宽阔厚实的肩膀,给了她久违的安心。 他刚毅俊朗的面容,更是让她放下了所有防备准备全身心投入。 回到房间,丁蟹轻轻将小云放在床上,俯下身解开她上衣第一个衣扣。 小云紧闭双眼,不敢看丁蟹,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颤抖。 丁蟹感觉到她的心跳开始骤然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 然而,就在这时,丁蟹停下了所有动作,轻声在她耳边问道:“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小云猛地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丁蟹那双深邃而玩味的眼睛。 她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勇气与怒气涌上心头,点了点头:“我准备好了。” 丁蟹微微一笑,然后轻轻吻上了她的唇,随后便起身走到一旁。 “行了,利息我收了,该给有心人看到的东西,也给人看到了。 你在这安心呆上一夜,明早在离开吧。”丁蟹决定帮眼前这个小妞一把。 “对了,提醒你一件事,我不会在粤地待太长时间,你事后最好早作打算,我这张虎皮扯时间长了会破的。 另外,你们镇的镇长是个不比二叔公差到那里去的老狐狸,多注意他一点,不然你的任何谋算都会落空。” 次日清晨,在卧房内打坐一夜的丁蟹推开窗户,仔细的打量了一遍被薄薄的雾气笼罩的竹麻镇。 云遮雾绕,雾气朦胧。 是个送人上路的好天气。 回首看了一眼卧房床上睡的正香的小云,丁蟹闪身离开了客栈。 一大早,千鹤便在极乐号外等待二叔公做出选择。 不久,二叔公的身影出现在千鹤视线中,他面容憔悴,但眼中闪烁着不甘与决绝。 “看来二叔公你做出了最不体面的选择?”千鹤叹息一声。 二叔公不言不语,目光紧锁薄雾深处。 “你是在等昨晚与镇长一起的安排的那支洋枪队吗?若是如此,不必再等了,他们不会来了。”千鹤直言打破了二叔公的期盼。 竹麻镇,是二叔公的乡土,千鹤既已决定送他上路,自然会防备着外量的干预。 丁蟹的缺席,正是为了应对这些不可预测的外力。 听闻此言,二叔公的脸上浮现绝望之色,他虽然没几年好活了。 但这并不代表他不想活了。 眼中厉芒一闪,数个纸人从他袖口飘出迎风便涨,化作了一队刀甲皆备的甲士。 “阁下既然想要我的命,还请自己来取,甲士听令,杀。”虽然畏惧丁蟹,但想让他束手待毙,做梦去吧。 千鹤见状,法力运转,一道细微的电弧瞬间出现在他掌心。 是掌心雷。 其余人都能依靠法拉第笼的帮助强行学会雷法,千鹤自然更能。 而且,他的掌心雷比起其他人来威力还要更胜一筹。 毕竟,他身边可是有一个当世雷法一道的大家可以时时请教。 电弧吞吐间,化作一道雷霆向着那队纸人甲士劈去。 “轰!” 雷霆劈下,那些纸人甲士顿时化作一团团火球,瞬间消散在空气中。 二叔公见状,脸色顿时一沉。 这些纸人甲士是他耗费不少心血炼制出来的,每一个都拥有一定的战斗力。 但此刻在这道雷霆面前,却仿佛纸糊的一般,一触即溃。 “阁下好手段!”二叔公冷声道。 “二叔公,既然你不愿意体面的退场,那么就由小子出手送你一程吧”千鹤身形一动,便向着二叔公扑去。 他身形如电,速度极快,转眼间便来到了二叔公身前。 二叔公见状,脸色大变,急忙催动法力,想要抵挡。 但千鹤的掌心雷何等威力,岂是他能够抵挡得住的? 只见一道雷霆劈下,二叔公顿时惨叫一声,整个人倒飞了出去。 修为有限的二叔公在一般民间法师也不算出色,那能挡的住丁蟹精心调教过的千鹤。 辰时,两道清瘦的身影在雾气消散之前,悄然离开了竹麻镇。 今天卡文卡疯了,就这一章了 (本章完) 第100章 邪姬灭世,她有几个重装合成旅 第100章 邪姬灭世,她有几个重装合成旅 佛坪,金楼,旁边在旁边的小茶馆里。 丁蟹看着当下还不叫共和楼的金楼,忽然想到了紫禁城里替他们师父端洗脚水的宫猴子与丁鬼手。 原来,每个人都是自己故事中的主角。 收回视线,丁蟹看向气质干练了不少的千鹤:“师父那边联系上了吗。” 咽下嘴中的叉烧包,千鹤朝着丁蟹摇了摇头:“我昨天和今天都在城隍庙判官殿奉过香了,暂时没有接到任何回复。” 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丁蟹只能叮嘱千鹤晚间跟明日清晨再跑一趟城隍庙。 青云老道的辖区佛坪在阴世是个不好不坏的辖区。 没什么特产和油水,但也没什么危险。 此地的阴脉节点也只是一处普通的阴脉节点。 按照宗门记载,已经有几百年没有阴世大魔冲击过佛坪本地的阴脉节点了。 此地连续数任判官,都是寿终正寝在岗位上的。 对于勉强跨入阴神境的青云老道来说,这里是难得福地。 要不是背景够硬,这种风水宝地可轮不到青云老道。 按理来说自家师父平日里应该在判官殿享清福才对。 可来了佛坪两天,却始终联系不上青云老道,这不禁让丁蟹心中升起一丝隐忧。 傍晚,华灯初上,佛坪的夜色渐渐降临。 千鹤再次来到城隍庙判官殿奉香留名,但仍旧没有青云老道的任何消息。 回到暂居的客栈,千鹤将情况如实告诉了丁蟹。 丁蟹紧锁眉头,正在思索要不要联络一下粤地的罗浮宫,问一问佛坪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情况。 但不待他有所行动,一阵浓郁的香火气息突然自城隍庙所在方向升起。 片刻之后,一道神光逐渐在丁蟹二人面前凝聚成一道人影,正是青云老道。 “老大,千鹤,你们两个怎么来佛坪了。” 青云老道回到判官殿后,第一时间发现了千鹤留下的信息,知道两个好徒儿来看自己以后,他立马运转神力来到了二人入住的客栈。 看着自家师父,丁蟹和千鹤都放松了下来:“师父,您老人家最近在忙些什么,不是说佛坪是处风水宝地,没什么要忙的吗?” 青云老道叹了口气说道:“佛坪确实没什么问题,但粤地灵幻界最近有些动荡。 我被省城隍征召了过去,带领麾下阴差、鬼卒跟着武判官搜山检海了数日。” “粤地灵幻界出事,按理来说应该由阳世自行解决才对,罗浮宫没出手吗?”丁蟹有些奇怪。 粤地是罗浮宫的势力范围,罗浮宫在粤地的地位与武夷神宫在闽地一样,都是一省灵幻界龙头。 正常情况下,怎么也轮不到自家师父这样的阴世中人出面才对。 “谁说罗浮宫没出手的,罗浮宫的太上长老海明真君与微波派的白眉师太,就是此次搜山检海行动的领队。 这次的敌人不仅实力强大,还奸诈狡猾不讲武德。 咱们师徒是自己人,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若无这两位大能亲自带队,你们师父我是断然不敢涉足到这次事件中的。 你们俩这趟来的不是时候,今晚咱们师徒三人好好叙叙旧,明天一早,伱们俩就给我去粤洲坐铁皮船北上,尽量避开这个漩涡。” 丁蟹对自家师父的态度感到十分的不解。 罗浮宫太上长老海明真君时年二百有一,正处于巅峰期。 神仙学堂的创立者白眉师太虽然年岁大了,但也不是吃素的。 纸扎张那种外道阳神在他们面前撑死百十招就要落入下风,千招以后必定落败。 他们俩联手,只怕天榜前十上面的那些大佬,都能斗一斗。 什么样的邪魔,居然能让这二位联手? 另外,既然已经有两尊阳神真君出手了,为什么省城隍庙那边还要掺和进去,这于制不和啊! 要知道,三山符箓这类阴世地府中的大股东,平日里也很难和三山符箓阴世里的力量互动的。 十殿阎君与十大阴帅对于阴世人不插手阳间事这一规矩,看的很重的。 青云老道看着丁蟹和千鹤脸上疑惑的表情连忙解释道:“邪姬这个名字,你们应该宗门藏经阁里的奇闻异录里看到过吧。” 听到邪姬二字,千鹤敏感性不强一时没有记起什么。 但丁蟹却是快速在脑海中调出了有关邪姬的所有资料,然后迅速明白自家师父的苦心了。 邪姬,目测是女性邪魔,至于具体性别暂时难以确认。 有关于她的记载,最早来自汉武帝时期。 元鼎五年,楼船将军杨朴奉命攻打南越,彼时,南越大祭司呼风唤雨招揽猛兽辅助南越军队抵抗大汉天军。 楼船将军杨朴的大军被突如其来的恶劣天气阻拦在了东海,蛇虫鼠蚁林间猛兽的袭击,让其率领的大军非战斗减员了接近五分之一。 武帝知到这个消息后大怒,派遣少府密军卧虎校尉携部下二百余人南下诛邪。 元鼎六年元月,卧虎校尉携南越大祭司邪姬头颅而归。 阻路的恶劣天气被平息,邪姬召唤来的蛇虫鼠蚁林间猛兽,随着邪姬的死,全都退回了山林中。 至此,邪姬本该就此退出历史的舞台才对。 但东汉中期,闽越故地突然出现一名以人为食的女性邪修,最喜食人心脏,闹的整个闽越故地人心惶惶。 首任武夷神君东方朔在诸方势力的请求下,拖着年迈的神躯与那女性邪修在番禺城旧址上大战了三天三夜。 最终技高一筹,摘下了那名女性邪修的脑袋。 获得最终胜利后,年老体迈的东方朔这才来得及仔细打量这个食人魔头。 但不看不要紧,细细打量以后东方朔吓了一大跳。 因为他似乎看烦了一个早该死去的人。 昔日的南越大祭司——邪姬。 但这应该不可能啊? 少府密军是汉家皇帝手中最忠诚最锋利的剑,他们绝不可能随意拿个女人的人头去蒙骗武帝的。 魏晋南北朝时期,闽越故地又闹起了邪修食人事件。 第二任武夷神君联手当时迁居罗浮山的葛洪一同出手,拿下了食人邪修。 为了解开自家首尊一辈子未曾解开的疑惑,时任武夷神君并没有立刻击杀那个邪修,而是将随身携带的邪姬头颅拿出,和那邪修细细比对起来。结果发现,二者乃是一人! 连续三次在闽越故地作乱的邪修都是邪姬。 这个发现,震惊了小天师葛洪与时任武夷神君。 可任凭二人施展诸般手段,也没能撬开邪姬的秘密,最终只能下手将其斩杀。 但邪姬好似杀不死一样,每隔一两百年时间,就会跳出来兴风作浪一次。 根据宗门奇闻异录记载,邪姬最近一次出世是在五百年前。 那时,对付邪姬的两大主力武夷神宫和罗浮宫正处在一个青黄不接的时期。 罗浮宫阳神境的太上长老才故去没多久,暂无阳神真君层次的高手镇压宗门。 武夷神宫上一任武夷神君刚刚接任神君之位,尚未将一身香火神力完全收为己用不能发挥出全部实力。 要不是南普陀寺主持莲生大师舍身卫道,以一颗佛心将邪姬封印在一处荒山中。 只怕武夷神宫与罗浮宫这两个传承了上千年的灵幻界大宗恐有倾覆之危。 “师父,邪姬太过诡谲,好似真的不死不灭一样,你让我们躲着点是正确的,但是我们走了你怎么办?” 回忆起邪姬生平事迹的丁蟹对于自家师父避之不及的态度,给了一个赞。 邪姬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能和武夷神宫、罗浮宫从汉朝一路相爱相杀到如今,足以证明她有多难缠了。 据丁蟹知晓,这两千多年来不是没有仙道人物打过邪姬的主意。 想要弄明白邪姬为什么能够一次又一次复活? 但邪姬身上的秘密一直未曾被人揭晓过。 世人至今还是不知道她是怎么死了又活的。 要不是她的实力不会随着死亡的次数而增加,岭南灵幻界估摸着早就跟当年的南越一样成了,邪姬的后园。 青云老道苦笑:“我?试着尽量避开吧。” “怎么?省城隍那边难不成还要征召你们?”丁蟹不解,每次邪姬出世,罗浮宫和武夷神宫才是对付她的主力先锋。 而今,这两个一流宗门都有阳神真君镇压宗门,在加上同为阳神高手的白眉师太。 按照邪姬表现出来的实力,撑死也就闹腾一两年,然后就要被干掉了。 省城隍看在同属正道势力的份上偶尔帮个忙,说得过去,但一直掺和进去,地府的本职工作难道不干了? 青云老道先是运转神识探查了一遍客栈周围,确认周围没人以后又用神力封住了丁蟹和千鹤居住的房间。 随后才谨慎的透露了一些地府这边的独家秘密给丁蟹:“邪姬这次归来以后,身上突然多了一股不明来源的黑暗力量。 这股力量极为诡异,能轻易的让与她接触过的修士和妖魔鬼怪失去理智,变得疯狂起来。 省城隍庙在捉拿辖区内被邪姬祸祸过的鬼物时,发现这股黑暗力量与阴世第三层里的一头大魔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为了弄明真相,主动找上了罗浮宫和白眉师太,想要联合三家的力量共同拿下邪姬。 然后问清楚那股黑暗力量的具体来源,后面,我们地府这边只怕还有的折腾呢。” 听到这,丁蟹眉头紧皱。 没想到佛坪这个阴世里的风水宝地居然也会碰上这么多的破事。 有着判官神职加持,自家师父青云老道只要能遁入佛坪判官一职的香火神力通道中,其速度将远超一般阳神真君。 邪姬并非速度型高手,只要自家师父能抗住邪姬最开始的几道攻势,其存活率就不会小。 没错,知晓自家师父今后可能经常要在粤省城隍的统帅下和邪姬打交道后,丁蟹开始考虑还如何保全自家师父的性命了。 “师父,单凭地府下发的那些制式装备,你们这些主管一地的小判官遇到邪姬以后,只怕存活率不会太高。 省城隍那边有没有给你们下发应急使用的法器、符箓什么的?” 如果有的话,丁蟹准备拿来拷贝一下,多弄几件类似的法器、符箓给自家师父装身上。 于阵势、炼器一道都颇有心得的丁蟹,想要在短时间内搞出一种全新的法器或者符箓有些困难。 但不要脸搞拷贝的话,撑死一天时间,他就能解析出天下绝大部分法器与符箓的底层逻辑。 “邪姬的事事出突然,省城隍那边也没什么准备。”青云老道摇了摇头,打消了丁蟹的想法。 千鹤突然插话:“师兄,要不我们这段时间就待在佛坪,好好陪陪师傅吧?” 知晓丁蟹轻取纸扎张以后,千鹤对他产生了一种盲目的崇拜。 他觉得,有丁蟹在,那什么邪姬幺鸡的,都不是问题。 但丁蟹却不这么看。 自家师父是地府主管一座城市的小判官,平日里那怕在不忙,也是有许多活计的,那怕他近期只在佛坪府一代活动,自己也不可能时时刻刻跟在他身边。 不说旁的,但说自家师父镇守的佛坪阴脉节点,那里就是一个他这个非地府成员不得靠近的地方。 更别提自家师父后续可能还要参与粤省城隍这边组织的行动。 届时,他更加鞭长莫及。 就在丁蟹考虑该如何保住自家师父的小命时,青云老道一直持在手上的笏板忽然闪烁了一下。 看到这一幕的青云老道立马催动法力运转笏板,一道文字信息瞬间浮现在笏板上空: 所有判官请注意,今日傍晚邪姬在闽粤边界设下伏击,重创了白眉师太,其手段极为邪异阴损。 据阎罗殿传来讯息,邪姬已经掌握一股能够毁天灭地的力量。 省城隍大人已下令,允许诸位判官遇到邪姬转身逃遁,只需逃出升天后,尽量记录邪姬的位置,并上报至省城隍庙即可。 笏板上空的字,丁蟹与千鹤也都一字不落的看到了眼里。 只不过两人神情各不相同。 千鹤从未见过这种让自己人遇到邪恶时,可以率先顾虑自己人生安全的通知。 一时之间,脑袋懵了,宗门宣传与邪恶搏斗时,不是说仗义死节在今朝吗? 怎么还带这样的? 丁蟹对笏板上让自家师父遇到邪姬以后尽量遁逃一事,并不感到意外。 明知不可敌的情况下,总不能粤地的判官全都去送死吧。 他只是对粤省城隍对邪姬的评价有些嗤之以鼻。 毁天灭地。 她是二炮?还是有几个重装合成旅? 五一之前有不少事要处理,今天就这一章了,欠的4k保底,和昨天欠的1k正文,明天会一起补上。 (本章完) 第101章 彩衣送上门,始皇帝金人 第101章 彩衣送上门,始皇帝金人 “师父,看样子省城隍那里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在征召麾下判官搜山检海了,最近一段时间我和千鹤就呆在佛坪吧。” 丁蟹原本顾虑自家师父可能会被省城隍那边征召,届时自己不好跟在身边,所以想要搞点防身的护具给青云老道。 让他真遇到邪姬,不至于第一时间被拿下,增强自家师父的存活几率。 但看笏板上的讯息,省城隍那边因为邪姬的实力,显然已经放弃让手下判官搜寻邪姬的下落了。 如此一来,倒不如听千鹤的,暂时在佛坪呆上一段时间。 青云老道打心底不想自家两个徒弟为了他涉险。 但他也知道,丁蟹和千鹤都长大了,儿大不由师。 尤其是丁蟹,其一身实力只怕都能比肩阳神真君了,真不听他的话,他也没办法。 “那咱们就固守佛坪,希望省城隍那边能早点拿下邪姬吧。”无奈之下,青云老道选择了接受丁蟹和千鹤的好意。 “今晚天色已深,退房有些磋磨人了,你们两个兔崽子明日早点搬到城隍庙来吧。 我会吩咐下面人给你们俩备好房间的,客栈那有自己家住的舒服称心。” 说完话,青云老道便解散了这道神力分身。 他得赶紧回去安排一下,自他上任那日起,城隍庙这边就备下了两个徒弟的房间。 但空置这么长时间,总归有些不到位的地方。 佛坪不远,丁蟹一直念念不忘的顺德。 皂幕山,微波派。 白敏儿看着眼前面若金纸的白眉师太眼泛泪:“师傅,我这就去找邪姬给您报仇。” “傻丫头,邪姬可没你想象的那么好对付,伱去找她只会白白送命的。”白眉师太微笑的看着一手养大的大徒弟白敏儿,并未为即将到来的死亡感到悲伤。 “我不管,我要邪姬死。”女人一旦不理智起来,可不会管其他东西。 “好好好,要邪姬死,不过在你去杀邪姬之前,能不能让我把后事交代一下。”白眉师并未厉声喝止白敏儿,而是开着玩笑,想要转移白敏儿的注意力。 “师傅,您说。”白敏儿说着说着眼角再度滑落泪珠。 “第一,彩衣成婚之事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须尽快安排她和缪震成婚,借用缪震的纯阳之体破掉她的元阴。 在邪姬找来咱们微波派之前你要是还无法达成此事,狠下心,杀了她。 如果让邪姬得到她,九州将要大乱,灵幻界只怕会就此崩塌,届时必定生灵涂炭。” “第二,我即将化道,一身根性都将道化天地,你当前境界不足难以撑起微波派,找个良人帮扶你一把吧,喜欢人家就去追。 我了解过那人,天资、心性在当今灵幻界都是一等一的,配你是绰绰有余。 他是正一派,因为出身无望继承茅山掌教之位,应当不会顾忌婚丧嫁娶。 要是真等不来良人,其实隔壁传真派那个二傻子也挺好的,有时候找一个爱你的人,比找一个你爱的人更幸福。” 白敏儿听自家师傅提起丁蟹时立马气不打一处来,这个死木头宁愿和几个臭男人待在一起,也不愿意多看她一眼,谁要嫁给他。 至于隔壁传真派那个整天不务正业的二流子,谁愿意嫁谁就嫁去吧。 但考虑到白眉师太当下的状况不太好,她又不敢表露出自己的真实想法:“知道了,师傅,我会考虑的。” 白眉师太轻轻叹息一声,她知道自家大徒弟性格倔强,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但她作为师父,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她知道自己这个徒弟虽然是个懂事的孩子,但也倔强的很,但愿她日后所遇良人是个有担当的吧。 随后,她挥了挥手,示意白敏儿可以离开了。 白敏儿见状站起了身,深深地看了白眉师太一眼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走出房门,她心中却是波涛汹涌恨意绵绵。 她要去找邪姬,为师父报仇。 那怕明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是一场必死之战,但她依旧不会退缩半分。 师傅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与传道之情,值得她以死相随。 在此之前,她还要完成师父的遗愿,让彩衣和缪震成婚,破掉彩衣的元阴。 她不能让邪姬得到彩衣,不能让九州大乱,那怕这会让彩衣怨恨她一辈子。 早些时候,没去巫神寨之前。 彩衣虽然讨厌缪震的逃婚,但在已有媒妁之约的情况下,她对缪震的态度其实是在飞速软化的。 但自从碰上那个混球后,她对缪震再也不假辞色。 她打的什么主意,白敏儿怎么会不清楚,同样的主意她也在打。 先前没有邪姬这件事,这没什么大不了。 彩衣嫁不嫁与缪震都行。 可如今不行了,自家师傅绝不会无的放矢。 没得到彩衣的邪姬就已经能重创自家师傅,让她老人家不得不提前化道了。 要是让她得到了彩衣,只怕邪姬日后真的能祸乱天下,乃至危害整个灵幻界了。 这种事情绝不能发生,必须去找彩衣谈一谈了。 次日清晨,丁蟹和千鹤退房后直接去了城隍庙。 看到了青云老道为他们准备的房间时,二人心中不禁感到一阵温暖。 各种物件摆设和京城青云观右厢房那间屋子里几乎没差什么。 师父有心了x2 青云老道的细心和关怀,让丁蟹和千鹤感受到了自家师父那始终说不出口的关爱之情。 师兄弟二人住进了城隍庙后就各自忙起各自的了。 丁蟹整日闷在房间里,琢磨着设计出一两款能够瞬间自主激发抗住阳神高手一击的法器和符箓。 千鹤则被青云老道扔给了城隍庙的庙祝,让庙祝带着自己这个实力还凑合的二徒弟,多见见人情世故该怎么处理。 别看佛坪城隍庙比不得京城城隍庙那种大庙,但因为数代来佛坪任职的判官‘闲极无聊’之余,经常出手清扫周围的妖魔鬼怪。 所以佛坪城隍庙在周边一代香火还是很不错的,经常有达官显贵黎民百姓来这儿请神许愿的。 如何与黎庶氓首打交道是一门学问。 如何与达官显贵打交道,也是一门学问。 青云老道认为千鹤已经具备了一定的实力和修为,但缺乏与人交往的经验和技巧。 丁蟹可以不在乎这些,他拳头又大又硬,只有别人捧着他,轮不到他捧着别人。 但千鹤不行,他的根骨天赋都摆在那里,不学会和人打交道,日后会吃大亏的。 因此,他决定让千鹤跟随庙祝学习如何处理人情世故,特别是如何与不同阶层的人打交道。 城隍庙的庙祝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者,他看起来厚道老实,但眼中偶尔也会闪烁着精明的光芒。这是一个聪明人。 不聪明,青云老道上任以后早就将他撵出去了,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成为自己的大管家。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千鹤开始跟随庙祝接待来访的香客。 他们中有的是普通百姓,有的是当地的官员和富商。 千鹤虽然在他们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却也觉得有些不耐烦。 他发现,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黎民百姓,除了在向城隍老爷许愿时心诚一些,其余的时候根本就没拿城隍庙里的其他人和神当回事。 他们来城隍庙,其实只为了一件事,那就是请神实现自己的愿望。 青云老道看出了千鹤心中的疑惑和不满,在某一日封门闭馆后拉着丁蟹找上了二徒弟:“千鹤,你可知道,为何我一定要你学习如何与人打交道?” 青云老道率先开腔,他的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深沉。 千鹤表面恭敬地回道:“弟子明白,师父是觉得徒儿常年在身上修道,对于人情世故不太精通,怕徒儿日后行走江湖时会吃亏。” 青云老道微笑着摇了摇头继而看向丁蟹:“老大,千鹤的悟性还是差了一点,你来告诉他吧。” 满脑子炼器、制符的丁蟹横了一眼至今不开窍的千鹤:“你说的那些只是表面。 有我在,有师父在,对于人情世故这种东西,你只需要了解就可以了。 师父之所以安排你融入城隍庙接人待物,只是想让你看到人性的复杂与社会的多变,从侧面观察这滚滚红尘,磨砺自己的道心。 直至你的道心足以在这滚滚红尘中打滚,我问你,那些达官显贵来这里上香时求的是什么?” “权、钱、色欲为主,家人平安为辅。”千鹤总结了一下最近接待过的那些达官显贵平日里许下的愿望。 “平头老百姓呢?” “祈求家人健康最多,风调雨顺次之。” “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富贵人家虽然已经有足够多的权势与财富了,但也更加贪婪。 平头老百姓更多的则是想经营好自己的小家庭。”千鹤毫不犹豫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但这个结果却将上首的丁蟹与青云老道噎了半死。 硬生生将他们想要教导千鹤的话堵了回去。 丁蟹和青云老道这下算是看出来了,自家这个蠢师弟/徒弟,骨子里是个傲上悯下的人。 对上倨傲,对下怜悯,这没什么问题。 但他此刻已经已经对天下众生带上了有色眼镜,将人分成了三六九等。 很难在用平常心去感受所有人的喜怒哀乐与悲欢离合了。 他更愿意贴近底层人民,站在他们的立场上多思多想。 可他却忘了,自己其实是个方外之人。 应该站在世俗之外,用辩证的方法看待一切,然后在不违公理道德的情况下帮助弱小。 “得,师父,你这教导方式对千鹤起不了什么作用了。”丁蟹见状直接没再往下说,这小子已经给自己找准了阶级立场。 自己说的再多,他恐怕也听不进去了。 看着自家师兄和师父有些失望的眼神,千鹤的嘴唇蠕动了数下。 但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自家师父的想法他懂,让他多见见世间的悲欢离合,先从侧面入世修行。 如果感悟颇深,能够直接从入世修行跳出来,那就最好不过。 就算做不到,也要将自己的道心磨砺的坚韧一点,好为真正入世修行做准备。 然而,千鹤却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他只是在做他认为正确的事情,去关心那些更需要他关心的人。 青云老道深深叹了口气,老大丁蟹小节有损大节不亏,心境成熟的可怕,又能屈能伸。 只要他自己不钻牛角尖,这世上没人能让他吃亏,用不着他多问什么。 千鹤从小就莽撞、冲动,他本想趁着这个机会磨磨他的脾性。 没想到这臭小子也心性早定,只是他选的这条路,在这个乱世,可不好走啊! 青云老道望着千鹤,心中既感欣慰又隐有担忧。 欣慰的是,千鹤能够坚持自己的道路,不畏艰难勇往直前,担忧的是,这条道路太过坎坷,他以后只怕有的是苦头要吃。 “千鹤,你可知你选择的这条路,将会面临多少艰难困苦?”青云老道缓缓开口,声音中充满了关切与告诫。 千鹤微微一怔,随即坚定地点了点头:“师父,弟子知道。” “但弟子认为,只有去关心那些更需要关心的人,才能真正体现出修行的意义。” 这个想法,他在京城时就有了。 王五爷、戊戌六君子,他们都是能凭自己本事过上好日子的人。 但为了能让天下人也能过上好日子,他们抛头颅洒热血。 自己虽然是山中人,但也不该对这乱世无动于衷。 青云老道看着千鹤那坚定的眼神不再多言,只是轻轻拍了拍千鹤的肩膀,表示支持与鼓励。 丁蟹同样没有多说什么,只要千鹤不犯浑,有他在,保住一条小命不成问题。 愿意走累一点的路,就走累一点的路去吧。 一场夜谈,师徒三人虽然谈不上不欢而散,但也并未尽善尽美。 其实,这很正常,人长大了以后总会有自己的思想。 次日清晨,和千鹤一块做早课的丁蟹,出乎意料的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神仙学堂的彩衣?她怎么跑这来了? 彩衣看到丁蟹的身影时,也懵了一下。 她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自己只是听说佛坪的判官和茅山渊源颇深,想要托判官帮忙向茅山传递一下消息,最好能直接联络上那个混蛋。 没想到都不用找判官帮忙,就已经达成所愿了。 是我眼了吗? “彩衣姑娘?你怎么来佛坪城隍庙了?求援?还是.?”来了佛坪以后,丁蟹怎么可能不了解一下周边宗派势力。 和自家师父这半个地头蛇稍稍一打听,他就听到了传真派和微波派的名头。 要不是邪姬这件事,他早就想办法晃悠到顺德去了,看看能不能一边吃煲胡建崽的饭煲仔饭,一边哄骗白敏儿或者彩衣上个一垒、二垒什么的。 临时参加了一个朋友的婚宴,还帮忙布置了一下婚房什么的,今晚有酬客聚餐,字是在ktv厕所里码的,为了保个全勤,第一次发布时最后一两段复制粘贴了一下以前的废稿,已经更改过来了,并额外补偿三百字,现在我要接着喝去了,在这里老熊祝大家五一快乐,并且都能找到所爱之人,别跟老熊一样,只能看着身边的朋友一个接一个走进婚姻的殿堂,始终孤身一人,欠的更新五一期间会补齐。 (本章完) 第102章 始皇金人 第102章 始皇金人 早在巫神寨的时候,他就挺馋这二位了。 那可是小犹太和赵敏同款。 只是没想到当时碰到了更值得他馋的左若童与无根生。 相比于自身道途,妞自然就靠边站了。 看着盘坐在蒲团上的丁蟹,彩衣的脑袋有些乱,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等她理清自己的思绪以后,她快步走到丁蟹面前。 “求援,我来为微波派求援。” 丁蟹看着脸上既有焦急也有惊喜的彩衣,缓缓的问出了心中的疑问:“我们之间应该没熟到这个地步吧? 等等,看你的样子,你起先应该不知道我在这里,也就是说你是来找我师父求援的。 这更不对了,我师父虽然也踏入了阴神境,但相比伱大师姐白敏儿却差了一大截?” 彩衣见状,坦然说出了自己来时的想法:“我不知道佛坪的判官是你师父。 我只是听大师姐说过这里的判官是从茅山来的,想要通过他联络你。” “还是头一个问题,我记得我们好像就打过一次交道?”虽然自己有些眼馋小犹太与赵敏同款。 但丁蟹记得自己当时在巫神寨时表现的应该不是太明显才对。 自己和彩衣之间的关系撑死也就能算是萍水相逢。 “我们的确只打过一次交道,但看一个人怎么样,只需要看他做过的事就行了。” 彩衣的话让丁蟹更加的摸不着头脑。 一眼万年? 一见钟情? 我应该没这么大魅力吧? 小云之所以要上赶着便宜他是因为其中夹杂了利益。 她需要扯自己的虎皮来暂时保全她一家人,不然她吃饱了撑的上门送睡,丁蟹不动她也有这方面的顾虑。 难道? 微波派有难? 混了这么些年,单看彩衣来找他时的态度,丁蟹就猜到了一些东西。 结合自家师父前几天收到的那条消息,丁蟹推算出一个他自己都不怎么相信的讯息。 白眉师太被邪姬重创以后可能不行了。 但这不应该啊? 按照记载,历代武夷神君都能轻松压制邪姬。 神道阳神在众多阳神中,只比纸扎张那样的外道阳神稍强。 白眉师太这个正统阳神境战力会输给邪姬就已经挺不可思议了。 邪姬想要杀白眉师太,按理来说应该如同天方夜谭才对。 不知道丁蟹脑海中闪过n多念头的彩衣继续说道:“你表面上看起来玩世不恭,但该承担责任的时候从不退缩。 巫神寨那件事明明与你没什么关系,就连三峒苗寨的大祭司都已经跑了。 你却带人一手扛了下来,是个真男人,所以,我想要和你做一个交易。” “交易?人口买卖?”丁蟹上下打量了彩衣一遍,虽然小犹太同款很诱人。 但丁蟹并不准备答应下来。 到不是说怕了邪姬,而是不想为了彩衣放弃自家师父。 馋人家归馋人家,但轻重缓急他还是分得清的。 相比于养育自己长大的师父青云老道,单单一个彩衣可不值得他放弃保护自家师父,转而跑去微波派当打手,就算加上一个白敏儿也不行。 “什么人口买卖?”从小在微波派中修道的彩衣初时听不懂丁蟹在内涵什么。 但看到丁蟹上下打量她的眼神以后,立马就反应过来了,顿时又好笑又好气。 “想瞎了你的心,我说的交易是送你一桩大机缘,你替我们微波派铲除邪姬。” 时间紧迫,彩衣没有多啰嗦,直接道出了自己的目的。 大机缘? 能有多大? 能比兵主战旗大吗? 一年多过去,丁蟹已经将兵主战旗彻底炼化。 之前和纸扎张过招时要是用上这杆战旗,丁蟹有把握三招之内解决掉他。 说句不好听的话,依仗这杆兵主战旗,天榜前十他都能强行掰掰手腕。 彩衣看出了丁蟹的想法:“两尊阳神高手的全力灌顶,换你承诺击杀邪姬外加保下我们微波派,你看行不行。” 她张口说出了一个能炸翻整个灵幻界的重大机遇。 看着说完大机缘为何以后,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的彩衣,丁蟹有些不解:“彩衣姑娘,你没受刺激吧?” 还两尊阳神真君灌顶? 你们微波派创派至今,也只有你师父一个阳神而已。 “我没有瞎说?”彩衣认真的看着丁蟹。 看着俏脸肃穆的彩衣,丁蟹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你师父既有成人之美的想法,为何不干脆将这次机会用在你大师姐白敏儿的身上。 去年在巫神寨时,她已离阳神不远了,两尊阳神高手以一身道行为她灌顶,她有四成几率由阴化阳证得阳神。” 丁蟹是真的感到奇怪,灌顶之法源自佛门,有大灌顶与小灌顶之分。 大灌顶如密宗那几位活佛,将自己的一生的修为连同精气神,一同灌入到新生儿体内。 在新生儿纯白一片的识海中打下自己的烙印,实现另类的精神永存。 小灌顶没那么变态,和武侠小说中传功差不多,将一身法力根基全都融入到另一人体内。 若灌顶之人与被灌顶之人的功体差不多,那就再好不过,灌顶时的损耗能将至最低。 白敏儿去年在巫神寨就已经快要走完阴神境的所有旅途。 这种情况下,不优先考虑培养自己人,反而来找自己交易。 丁蟹怎么想,怎么觉得奇怪? 当然了,灌顶这事有利有弊。 人的精气神一旦沾染上他人的精气神,就会变得驳杂。 解决不了这个问题之前,接受灌顶之人修为很难有所进步。 难不成,是因为白敏儿不想自身道途受损,所以不愿意接受白眉师太的灌顶? 彩衣给出了解释:“大师姐当下心境有缺,道行打磨也差了一点火候。 就算有两尊阳神高手灌顶,成就阳神的几率也不会超过两成,哪有你说的四成那么高?” 说到这,她愤恨的瞪了丁蟹这个罪魁祸首一眼。 无缘无故吃了一记卫生球,丁蟹电光火石之间猜到了点东西。 面前这丫头跟白敏儿似乎对他还真有那么点意思。只是当前情况不对,不是讨论情情爱爱的时候。 “你们为什么会想到我?”这是丁蟹最奇怪的地方。 如果他没被青松真人撵出来,这会儿可还在茅山呢。 丁蟹不信白眉师太会将所有希望寄托在一个远在千里之外的男人身上,那怕自己当初在巫神寨时表现确实不错。 “不是我们想到你,而是我和大师姐想到了你,我师父想要灌顶的人叫缪震。 他本是佛坪富户子弟,直到大前年业已成年以后才上山修行。 他至今连筑基境都未走完,师父却将所有希望都放在他身上,实在是太不靠谱了。 我和大师姐商量了一下,与其把自己的小命交到缪震手里,到不如赌一赌交给你。” 看着一幅只要你敢接手,我就敢把小命交给你的彩衣,丁蟹忽的沉默了一下。 被人信任的滋味,真不错。 那怕这是恋爱脑冲动之下给予的信任。 但丁蟹真的不太想掺和进这件事情里。 通过彩衣刚才的话,丁蟹大概捋顺了当下的情况。 因为邪姬的偷袭,彩衣的师傅白眉师太当前重伤濒死。 为了能对抗邪姬,白眉师太不知道从那又请来一位愿意舍弃一切心甘情愿入灭的阳神,欲合两名阳神真君一身道行,强行灌顶,催生出一名新的阳神应对邪姬。 白眉师太有属意了人了,一个成年以后才修道两三年就有了筑基境修为的天才。 只是白敏儿和彩衣觉得这人看起来就不靠谱,所以才准备寻找自己这个曾经有过一次交集的人过来帮忙应个急。 这里面,有三分无奈,有三分迫于现实,更有三分破罐子破摔赌一把的心思。 至于儿女情愫,在这里面恐怕不到十分之一。 “老大,先别急着拒绝,你先告诉我,两尊阳神真君的灌顶于你有益还是有害?” 就在丁蟹准备开口回绝采衣的请求之时,自家师父青云老道的传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丁蟹皱眉,他弄不清楚自家师父在想什么,但还是如实的回答了他问题。 念头一动便传音给了判官殿中的青云老道:“有益一点吧。” “如果白眉师太和另一位答应灌顶的那尊阳神真君没起坏心思,我有把握完成整体蜕变,尽得好处一跃跨入阴神。 并且,我基本上有把握不会在自己的体内留下任何后患,继而影响到日后的道途。” “师父,您老人家怎么想起这个了?” “我想过了,咱们佛坪城隍庙其实和微波派、传真派是唇齿相依的关系。 如果邪姬真的找上了微波派欲要赶尽杀绝,我们不可能真的坐视不理。 我若是真的任由邪姬灭了这两个门派,这个佛坪判官恐怕也做到头了。 省城隍庙那边或许能通融,但罗浮宫那边绝不会容忍我继续在佛坪城隍庙当掌印判官。 无论我们答不答应面前这个小丫头的请求,我们其实和邪姬迟早要有一战,既然如此,干嘛不把该拿的好处拿到手里。” 青云老道从利益方面着手,尝试着说服丁蟹改变主意。 实际上,早在看清彩衣看向自家大弟子的眼神时,青云老道就已经打定主意要帮到底了。 丁蟹今年快二十大几了,至今还孤零零一人。 他们茅山是正一又不是全真。 没那么多清规戒律。 他准备趁此机会给丁蟹忽悠一个合适的道侣。 面前这个彩衣就挺不错的,出身灵幻界名门不说,自身道行也隐隐摸到了蜕凡境大成,日后最起码阴神有望。 最重要的是,她人长得还特别的漂亮,很符合自家大徒弟小时候念叨过的择偶观念。 “承蒙信任。”丁蟹将青云老道的劝诫听了进去:“我答应你的请求。” 彩衣闻言,水亮温润的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多谢丁道长,你的恩情,彩衣铭记在心。” 丁蟹摆了摆手,示意彩衣不必如此。 目前他是答应接受灌顶了,但白嫖两名阳神真君道行这件事,没有白眉师太和那位甘愿牺牲的阳神真君点头。 单就白敏儿和彩衣根本就搞不定这件事。 既然已经打定主意,丁蟹可不是磨叽的性子,当即就带着千鹤和自家师父跟着彩衣回到了微波派。 白眉师太初看到丁蟹三人时同样满脑袋问号? 青云老道她认识,隔壁佛坪的判官,另外两个年轻道士是谁? “师尊,这位就是上次巫神寨大会上,救了我和师姐一命的丁蟹丁道长。” 彩衣也是够莽撞,见了白眉师太以后,直接遗漏了同样跟在他身后的青云老道介绍起了丁蟹。 听到丁蟹的名字以后,白眉师太那还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自家这个小袄,已经不是黑心那么简单了。 还有敏儿,这件事她肯定也点过头了。 两个小丫头片子! 白眉师太叹息一声后,先朝着青云老道叙了一礼,随后才看向青云老道身后俊朗不凡的丁蟹。 “丁道友,不,我还是叫你丁小友吧?你可知道,你如果真的继承了我的修为与道行,接下来要面对什么?” 白眉师太突如其来的话让丁蟹有些奇怪? 不就是邪姬吗? 难不成邪姬真的如自家师父笏板上说的那样,掌握了一种毁天灭地的力量,以至于实力大增:“大概知道。 如果邪姬的实力和典籍中记载的一样,只止步于普通阳神,我想我杀了她或者擒住她,应该都不会太难。” “这一次出世的邪姬,在实力上和过去没有任何差别,但是,她握有一枚十二金人。” “十二金人?秦始皇收集天下百兵铸造的那十二个金人?”丁蟹有些吃惊。 这件事怎么又和秦始皇扯上了关系? 秦始皇又没在南方活动过,闽越这块地方真正得到开发,可是在魏晋南北朝以后。 那时候距离秦始皇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大几百年。 邪姬截止目前为止又没有在北方灵幻界出没过。 她哪来的十二金人? 还有,邪姬过去一次又一次复活时,基本上都是赤手空拳打天下,怎么这次突然就变了? 才从婚宴回来,今天同样只有这一章,明天恢复正常作息,一万字起步补更。 (本章完) 第103章 一日跨一境 第103章 一日跨一境 “秦朝末年,秦国王室见到关中失守,意识到咸阳必破以后,不少王室中人便窃走了部分秦朝珍宝躲进了深山老林之中。 其中有一支秦国王室曾携带始皇帝十二金人之一南下,想要召回百越之地的五十万秦军返师回攻。 但当时刚刚接任征越大将赵佗见势不可为,便拒绝应召北上,还动手将那一支秦国王室灭杀了。 彼时,携带十二金人南下的秦国王室并未全部覆灭,有一名宗室公子携带金人消失不见。”白眉师太向丁蟹解释了十二金人的来源。 “师太你是如何知晓的?”包括丁蟹在内,在场之人对此疑惑不解。 此时距离先秦覆灭已经过去了两千多年,秦史和汉史都有语焉不详的地方,百越之地发生的事情怎么可能记述这么清楚? “贫尼俗家姓任,祖上曾任先秦征越大将,这些记述都是家中代代相传下来的。” 任? 丁蟹心念一动想到一个人。 先秦征越大将这个位置共有三人坐过。 第一任是屠睢。 第二任是任嚣。 第三任是后来的南越王赵佗。 白眉师太莫不是任嚣后人? “师太见识广博,可知邪姬的真正来历?” 若白梅师太真是任嚣后人,那她必然知道邪姬的不死之谜。 要知道,南越王赵佗当初也不过是她祖先任嚣的副手罢了。 要不是任嚣随侍身边的后代实在不争气,且其寿命不长,南越王到底是谁还是两说。 “知晓一些,历代邪姬其实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而是先秦时期阴阳家研究上古神迹制造出的一种兵器。” 兵器? 阴阳家制造? 这怎么可能?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要知道,历代邪姬展露出的实力就没有低于过阳神层次。 阴阳家要是有能够大批量制造阳神高手的实力,这个学派就不可能消亡于历史之中。 “师太,历代邪姬皆是?”青云老道难以置信的问道,此刻的他道心有些破碎。 要知道,突破至阴神就已经让他倾尽一切了。 现在听到阳神层次的高手其实是能批量制造的,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 “没错,历代邪姬都是由统一方式制造出来的,只不过南越灭亡以后,历代邪姬就已经失控,当下算不得单纯的兵器。” 白眉师太知道这个信息对修士的打击有多大,所以并未怪罪青云老道突然插话。 “师父、师弟,麻烦你们先出去一下,我有些话想和白眉师太单独谈一谈。” 知晓邪姬的来历后,丁蟹不着痕迹的瞟了一眼身前同样震惊不已的彩衣。 如果邪姬真的是阴阳家制造出来的兵器,彩衣这个邪姬制造出来的女娃娃的身份就很有问题了。 如果丁蟹没记错的话,彩衣是面前这位白眉师太从邪姬的栖息之地带回来的。 对于彩衣,白眉师太虽因出家人慈悲为怀之故允了她一线生机,但也始终有所提防。 人老成精的白眉师太似乎看出了些什么:“彩衣,我有要事要和丁道友相谈,这两位道友就由你招待一下吧。” “是,师父。”彩衣恭恭敬敬地应答道。 然后,她看向身旁的青云老道和千鹤,微笑着像二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前辈,千鹤师弟,还请随我来。” 青云老道和千鹤对视一眼,虽然心中还有许多疑惑和震惊,但此刻也只能压下心中的好奇,随着彩衣离开了白眉师太闭关的洞府。 丁蟹目送他们离开后,转身看向白眉师太正色说道:“师太,关于邪姬的来历,我还有诸多不解之处,还望师太帮忙解惑?” 白眉师太自从看到丁蟹以后就没有隐瞒的念头了,莫看她现在比丁蟹高出两个大境界,但白眉师太还真不敢说自己能够胜过眼前这个后辈。 并且,她大限将至,已无余力庇护白敏儿与微波派,既然衣钵传人敏儿与事主彩衣都选择相信丁蟹能够解决一切。 她这个将死之人临终之前信门下弟子一把又如何:“丁道友,伱可知阴阳家为何会研究制造邪姬这样的兵器?” 丁蟹摇头:“愿闻其详。” 白眉师太缓缓说道:“先秦时期天下纷争,各国都在寻求强大的力量以图自保。 阴阳家作为当时的显学,自然也在寻求力量的道路上不断前行。 战国初年,阴阳家的第二任东皇在而今的秦岭一代,发现了一些上古时期的一些神迹。 这些神迹虽然早已损毁,但经过阴阳家的考究,还是从中提取出众多知识。 其中,就包含了一种能够制造类人形态的强大兵器的绝大部分知识,这种兵器,就是‘邪姬’的原型。” “这种实力强大的兵器制造起来并非易事,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和物力,有些过程更需要在特定的条件下进行。 因此,阴阳家虽然掌握了这种兵器的制造方法,但真正制造出来的‘邪姬’却并不多。 另外,邪姬的体内的力量虽然强大异常但也有着极大的弱点。” 丁蟹心中一动:“弱点?你既然知道邪姬的弱点,之前为何还会输给.?” 白白眉师太坦然接过丁蟹未曾说完的话“为何还会输给邪姬,是吗? 说实话,起初我根本没把邪姬放在心上,真要不借外力交手,邪姬根本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但我没想到,在历史中只是一笔带过的始皇帝十二金人居然会那么强大!” 看着至今提起始皇帝十二金人时仍旧心有余悸的白眉师太,丁蟹眉头锁到了一起:“有多强?” “贫尼我若能够入主那尊十二金人,多的不敢说,天榜前十无人会是我的对手。 即使龙虎山那位老天师请出了天师剑与天师印也一样。” 丁蟹听到这瞳孔不由一缩,天榜可是他和张之维一起捣鼓排列出来的。 除了最后一名凑数的,前九位可没一个是简单的。 尤其是老天师张静清。 若白眉师太没开玩笑的话? 怪不得白眉师太即使知晓历代邪姬的破绽所在,也没办法获胜! “敢问师太,邪姬破绽可否告知在下?” 既然已经决定相信白敏儿和彩衣的目光了,白眉师太自然知无不言:“历代邪姬的破绽在于她们的自我意识,即神魂识海。 她们是被制造出来的,诞生之初体内就已经蕴含了庞大的毁灭能量。这股能量让她们不费吹灰之力就拥有了抗衡阳神的实力,但也让她们根基与神魂虚浮无比。 历代邪姬之所以会走上歧路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神魂力量孱弱的她们很容易受到外界的影响。” “彩衣就是一个例子,她虽然是邪姬制造出来的女娃娃,但她的情况与历代邪姬有所不同。 她并没有被当代邪姬以及制造历代邪姬的宝物影响。 因此,她虽然有着邪姬的一些特征,但只要不受到影响,正常情况下是不会成为历代邪姬那样只知毁的兵器。” 知晓邪姬的破绽在于神魂上后丁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神魂力量,这玩意他熟。 完全炼化了兵主战旗以后,丁蟹自信能和天榜前十掰掰手腕。 但掰掰手腕和能够打赢天榜前十还是有着不小差距的。 听白眉师太刚才那话的意思,邪姬入主始皇帝十二金人后恐怕能有天榜前三的战力。 面对这个层次的高手,丁蟹一个不慎也很容易翻车的。 “师太,我还有一个问题。” “请说。”白眉师太道。 “邪姬的力量究竟源自何处?为何会如此强大?”丁蟹问道。 白眉师太回忆数息后缓缓朝着丁蟹说道:“这个问题不止你一个人想知道,初代南越王赵佗就曾经探究过邪姬的力量来源。 但除了知晓这股力量来自于上古时期,非常强大之外,并未研究出多少有用的东西。 按照家祖留下的记载,南越王赵佗只研究出邪姬体内的力量极为危险,一旦失控,就会引发灾难性的爆炸。 阴阳家那些高人们在制造‘邪姬’时,其实也在尽可能地压制这种力量,使其不至于失控。” 丁蟹心中一动:“那师太可知如何压制这种力量?” 白眉师太摇头:“这种力量的压制方法只有阴阳家的核心成员才知道。 而且,随着时代的变迁和阴阳家的消亡,这种方法也早已失传历史长河中。” “多谢师太解惑,于邪姬方面我已经没有其他问题。”丁蟹诚挚的向白眉师太行了一礼。 “彩衣这次邀请我时曾说,师太你和另外一位阳神真君欲要灌顶成全一名才入道数年的天才,让其快速成长起来庇护微波派。 不知此人是师太和另外一位前辈早已定下的人选,还是有非选他不可的理由?”丁蟹想要弄明白自己准备截胡的机缘大概是个什么情况。 “缪震那小子怎么说呢?”听闻丁蟹问起缪震,白眉师太看着丁蟹迟疑了一下,随后便释然了。 这可是货真价实的仙道种子。 背后还有茅山那样的灵幻界顶级势力,接受他人灌顶于他而言其实是最差的选择。 “他身负纯阳之体,一身天赋在灵体之中也是最顶尖的,就连你们茅山的那位雷灵体也逊他一线, 在天资上,他是我微波派所能接触到的最顶级天才,还有,五百年前镇压了邪姬的莲生大师也是这种体质。” 五百年前镇压的邪姬的莲生大师也是纯阳之体? 听到这,丁蟹终于解惑,怪不得微波派明明只有白眉师太这一尊阳神真君,却敢开出两尊阳神真君为人灌顶的筹码。 看来凝聚了那位莲生大师一身业果的舍利子,不知为何落在了白眉师太手中了。 缪震身具纯阳之体,能够最大程度吸收同为纯阳之体的莲生大师舍利子内的力量。 运气好的话,一颗舍利子就能让他摸到阳神境的边。 白眉师太在自我牺牲一下,运气不是太差的话,真有可能速成一尊阳神真君。 只是,得了莲生大师一生果业的缪震恐怕要困扰好多年了。 舍利子中的果业必然蕴含莲生大师对佛法的感悟,再加上白眉师太这一身偏向佛门的法力。 缪震但凡心性差点,这辈子恐怕就要与青灯古佛为伴了。 至于彩衣? 届时你就算是七仙女下凡,恐怕都动摇不了他心中的佛性。 “师太,缪震若真接受你们微波派的灌顶,恐怕要付出不小的代价吧。”丁蟹祥深邃的目光中闪烁着一丝精光。 白眉师太点头坦然承认:“缪震若是接受灌顶,的确要付出一些代价。 毕竟,想要快速达到阳神境怎么可能一点代价都没有,但这个机会对于任何修士来说,都是梦寐以求的机会。” “师太,若我想要代替缪震接受灌顶,不知可否?”白眉师太坦然,丁蟹自然也痛快。 白眉师太沉默片刻后,看着丁蟹缓缓开口说道:“原本,缪震的确是我心中的最佳人选。 但丁道友你若愿意诚心庇护阿敏与微波派,我可以将灌顶人选由缪震改为丁道友你。 但是丁道友,你真的考虑好要接受灌顶吗?这可不是开玩笑?” 虽然佛道儒天天喊着红绿叶白莲藕,三教其实是一家。 但三教除了一些普世观念因为传教的原因比较一致,修行内核上其实有着天壤之别。 丁蟹身为道门弟子,同时接受两名佛道阳神灌顶。 不出事还好,一旦出事,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身死道消。 “师太,无需为我担心,我已经找到自己的路,你和莲生大师的路影响不到我。 其实,相比于你们的道,我更看重的是你们二位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海量法力。” “我们的法力?”这回轮到白眉师太懵了。 每个人体内的法力都带有独属于这个人的精气神特征,永远不可能和其他人百分百融合。 待到日后他想要更进一步时,自己和莲生大师的法力反而会成为他的桎梏。 丁蟹这个出身茅山的仙道种子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善于观察的丁蟹猜到了白眉师太的疑惑:“我有办法磨灭无主法力中的个人印记,将其化为最纯正的天地灵炁。” 丁蟹没开玩笑,他也从来不会用自己的道途开玩笑。 他虽然差了白眉师太和莲生大师两个大境界,但白眉师太和莲生大师的道于他而言并不算什么。 只要他想,说随时可以磨灭有点扯淡了,但也不了多少功夫。 他们二人法力中独属于个人的精气神也同样如此。 (本章完) 第104章 不按套路来的邪姬 第104章 不按套路来的邪姬 见丁蟹说的如此信誓旦旦,白眉师太不再多劝,面前这个年轻人或许真有那般本事。 相较于知根知底的缪震,丁蟹确实不是她的第一人选,但无论从任何一方面来看,丁蟹都远比缪震要优秀。 缪震就算顺利突破至阳神境,想要应付邪姬也有些困难。 但面前这个年轻人不同,就算是当下未曾接受灌顶前,真要让他找准机会伏杀邪姬的话,邪姬只怕都很难活下来。 “丁道友,你想接受灌顶,还需答应我一件事。”到了白眉师太这个层次,说话时根本不屑遮掩。 “师太请说。” “我需要你和我微波派中一人结为道侣,敏儿也好,彩衣也罢,都可以。 微波派是由我一手创建的,我不希望它在我离世之后就变得和隔壁传真派一样,彻底没落下去。” 虽然这件事怎么看都是自己在占便宜,但丁蟹这时候却反而犹豫了一下。 现代思维下长成的他对自己的婚姻还是很看重的。 说实话,丁蟹是对白敏儿和彩衣起了一点心思,但要说他有多喜欢这两姑娘,那纯属扯淡。 所以一时之间,他还真没办法立刻给出自己的答复。 “师太,我明白您的意思,但婚姻之事并非儿戏,我要和家师商议一二。”丁蟹想了个借口,想要拖延一下,让自己有个考虑的时间。 道侣和小云那种自己送上门的可不一样。 小云那种,丁蟹那怕真睡了也没什么后患。 可一旦和白敏儿、彩衣中任意一人结为道侣,只要丁蟹还在正道中混,那就永远不能做出始乱终弃的事。 偶尔心思动了想要打个野食或许没关系,但想要家中彩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什么的,那就是异想天开了。 虽然对于男女之间那点事并不是特别看重,但丁蟹也不想随意找个人管住自己。 不知道丁蟹当下想法的白眉师太闻言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是这个时代的主流。 修士虽然是方外之人,但也难免受到世俗观念影响。 以为丁蟹是想和青云老道好好商议一番,以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白眉师太头一次对丁蟹产生了好感。 至于之前,谁愿意看到一头外来的野猪,一口气拱了自家两颗水水嫩嫩的小白菜。 反正白眉师太不愿意。 另外,别看她现在一口答应给丁蟹灌顶,但她最初的想法可不是这个,只是扭不过自己两个徒弟的想法罢了。 “你年纪轻轻,有关婚姻大事确实应该回去和家中长辈商议一二。” 丁蟹点点头,起身向白眉师太躬身一礼后,便起身离开了。 夜幕降临后,客居在微波派的丁蟹师徒三人立马回到了彩衣安排的客房不在外出。 微波派中全是女眷,虽说修士这个群体比江湖众人还要豪迈,但有些忌讳还是要遵守的。 月上柳梢头时,丁蟹独居的客房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有所顾忌的丁蟹并未和往常一样探出神识,查看谁在三更半夜来找自己。 而是如常人一般走到门口打开了客房门,只见白敏儿和彩衣俏生生的站在门外。 “丁道友,我们师姐妹有事情想和伱商议一下。”白敏儿拉着彩衣目光平静的看向丁蟹。 夜色已深,客房门口实在不方便谈话,丁蟹打开房门,请她们进屋坐下:“两位姑娘有何事?” 白敏儿看了一眼俏脸肉眼可见变红的彩衣:“丁道友,我们事先并不知道想要接受家师的灌顶还有额外条件,这一点还请你见谅。” 丁蟹闻言一愣,看这样子,道侣一事白眉师太事前并未和这二人说过? 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的丁蟹只能回一句:“无妨。” “道友,我已问询过家师,想要接受灌顶,这个条件没得谈。 所以,我想来问丁道友一句,对于灌顶一事你怎么看?是否真的想要承接下这次事情?” 看着一脸平静的白敏儿,再看看他身旁霞飞双颊的彩衣,丁蟹琢磨出点意思了。 看来他面前这两个小娘皮内部已经做好了协调。 哪怕明知道白眉师太最希望由白敏尔和丁蟹联姻,白敏儿还是将彩衣推了出来。 丁蟹想了想说道:“灌顶一事于当下的我而言有益,若白眉师太所言不虚,我此时也确实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拿下邪姬。 所以,若可以,我还是想接受灌顶的,但对于终身大事方面,我还是需要好好考虑一下。 另外,择日不如撞日,我有一件事想请白姑娘帮忙,明日白姑娘若有空的话,我想和白姑娘你论道一番。” 看着面前风华绝代艳压群芳的白敏儿,丁蟹灵机一动,想到了一门几乎被他抛诸脑后的神功《极乐宝鉴》。 他准备在论道的过程中探一探白敏儿的根基与底蕴,看看她离阳神到底还有多远。 若真的遥不可及,那就再做其他打算,若只差一两步便能触摸到阳神境的门槛。 他或许能让白敏儿更加轻松的走完这几步,尝试着为微波派增添一尊新的阳神高手。 一旦白敏儿登临阳神境,她自己就能庇护住微波派。 有一尊拥有阳神战力的道侣届时只是锦上添,而不是必须品。 白敏儿闻言够,眼中闪过一丝不解。 她没想到丁蟹会对她提出论道的要求。 丁蟹应该已经看出她和彩衣今晚来此的目的,不给她们俩一个准确答复也就算了,为何还要突兀的提出与她论道? 想不通的白敏儿欲要直接捅破三人之间的窗户纸,等她身旁的彩衣却及时拉住了她。 虽然不知道丁蟹为何不愿意捅破他们三人之间的窗户纸,但彩衣可不想自轻自贱,那怕,她确实对丁蟹心存好感。 被彩衣拉住以后,白敏儿目光闪烁了数下,最终还是放弃直接摊牌的打算。 从小将彩衣一手带大的她还是不忍落了自家小师妹的面子。 “丁道友有此雅兴,敏儿明日自当奉陪。”白敏儿答应下了丁蟹的邀请。 “那就多谢白姑娘了。”丁蟹拱手致谢。 次日清晨,丁蟹与白敏儿在微波派的一处静谧竹亭中开始论道。 两人相对而坐,周围是翠绿的竹林和潺潺的流水声,为这场论道增添了几分雅致。 丁蟹首先开口,他将自己对于修炼中的一些精妙之处娓娓道来。 虽未涉及到他一身根基,但也听的白敏儿听得如痴如醉,不时的点头称赞。从服气,到阴神,每一个境界丁蟹都能别出机杼的给出一些修行精义。 很多时候,白敏儿甚至跟不上丁蟹的思路,必须打断他,仔细询问丁蟹的想法。 随着论道的深入,白敏儿对于丁蟹有了一个直观的感受。 面前这个混球虽然年轻,但修为之深厚、见识之广博,或许已经比自家师傅还要厉害。 修行路上许多她之前未曾想到的问题,都被他如庖丁解牛一般轻松解答出来。 这根本就不是在论道,而是丁蟹在单方面指点她。 直到日暮时分,白敏儿这才依依不舍地结束了这场‘论道’。 修行这么多年,白敏儿头一次对自身之道有了清晰的认知。 若非时间不对,她真想缠着丁蟹再论道三天三夜。 通过一个白天的‘论道’,丁蟹大致摸清楚了白敏儿当下的境界。 比武夷神宫那位大长老强,但离阳神也确实有一段不小的距离。 她虽然早就已经定住了自己的三魂七魄,但对白敏儿于三魂七魄的打磨并不到位,甚至都不如此时的丁蟹。 但考虑到很少会有人和自己一样慑服自己三的魂七魄,丁蟹勉强也能理解。 若她肯放开心房相信自己,丁蟹有把握让白敏儿窥视阳神境的概率翻上一番。 得出自己想要的东西后,丁蟹并未第一时间和白敏儿摊牌,而是在与白敏儿分开之后,找了一趟白眉师太。 白敏儿和彩衣在微波派中确实有着不小的话语权,但前提是白眉师太愿意顺着这两个徒弟的意思。 傍晚,天边霞色满天。 丁蟹阔步离开了白眉师太的闭关洞府。 先前他将自己的想法和白眉师太说了一下。 白眉师太初听丁蟹说他能帮助白敏儿突破至阳神境时,觉得丁蟹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阳神境要真有这么好突破,灌顶这种好事怎么可能轮得到外人。 她早就为白敏儿进行灌顶了。 再弱的阳神也是阳神,只要不碰上丁蟹这种数百年难得一出的妖孽,很难被人逆伐的。 但听完丁蟹的计划以后,白眉师太却不得不承认,人和人的差距真的比人和猪的差距还要大。 白敏儿阴神上的毛糙,丁蟹准备用大量的天地灵炁冲刷,让她的三魂与七魄在短时间之内臻至圆满无缺。 至于如何阴极生阳,丁蟹愿意不断牵引太阳真火焚灼自身,在用阴阳颠倒的阵势,将他与白敏儿的气机完全勾连到一起。 以自身为筏,渡白敏儿诞生那一点纯阳。 这里面有两个难点,第一,如何她和莲生大师的法力磨灭成最精纯的天地元炁。 第二,丁蟹的神魂能不能抗住太阳真火的烧灼。 如果能,只需要解决白敏儿的心境问题,她突破至阳神的概率甚至会比丁蟹估算的还要高,能够到达五成。 这已经是个极高的概率了! 想当初她突破阳神时,自觉把握也就在三成五左右。 白眉师太提出的两个难点,于丁蟹而言根本就不算什么难事。 他当场就施展手段,磨灭了一缕蕴含白眉师太意志的法力,顺带牵引了一丝晚霞中的日光落入自己的识海之中。 这两种手段一出,直接将白眉师太看呆了。 磨灭他人法力中的道,对于阳神真君而言虽然费力,但还是能够做到的。 不然的话,与同层次高手交手受伤后,如何疗伤自愈。 但是,想要磨灭他人法力中的精气神,将法力溯本归源重新变成纯粹的天地灵炁,这就有些超出阳神真君的能力范畴了。 还有,就算是阳神真君也不可能随意摄入阳光进入自己的神魂。 神魂孱弱,受不得风吹,更受不得日晒。 阳神真君若无法力护体,单纯的白日阳神出窍,也是会被阳光灼伤的。 能同时做到这两者,丁蟹这时候那怕说自己的真实身份是一尊隐藏身份游戏人间的半步仙道,白眉师太都不会感到惊讶。 离开白眉师太闭关的洞府后,自觉已经说通了白眉师太的丁蟹开始构思起新的阵势。 想要通过阵势将两个人的气机完全勾连到一起,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想要让两个气机勾连到一起的人能够体验到对方的一切感受,更是一件难上加难的事。 即使是丁蟹,也需要好生琢磨三五七日,才有可能设计出一门能够满足他需求的全新阵势。 就在丁蟹准备闭关个几天,搞定所有准备工作时,突然感受到一股邪异磅礴的气势快速朝着微波派逼近。 “是邪姬,不可能,她怎么可能来的这么快?”一道惊呼声从丁蟹背后传来。 刚刚才在邪姬手中吃了大亏的白眉师太闪身冲出所居洞府,看着天边越来越近的身影目露忌惮。 从白眉师太这里确认了邪姬的身份后,丁蟹有些槽点不吐不快。 这个邪姬怎么跟自己一样,根本不按套路来。 正常情况下,你这个最终大反派不是应该等我和微波派准备好了一切后,然后上门送人头吗,为什么我前脚刚到,你后脚就来了? 吐槽归吐槽,丁某人手上却一点都不含糊。 抽出兵主战旗,便朝着天边已经能够看清面容的邪姬杀了过去。 既然肯定要有一战,倒不如自己主动一点。 霎那间,丁蟹挥舞着兵主战旗出现在邪姬身前,大旗一挥,海量杀伐之气涌出,如利刃一般切割起邪姬周身的虚空。 欲要连同身处这片虚空的邪姬一起切成碎片。 陡然遇到如此恐怖的攻击,邪姬目光中有些惊慌。 但都不待她做出反应,一具璀璨夺目的金人便瞬间出现在邪姬身旁,震碎了兵主战旗射出的杀伐之气。 (本章完) 第105章 金人?这TM是高达 第105章 金人?这tm是高达 《史记·秦始皇本纪》:始皇帝二十六年,下旨收天下百兵,聚之咸阳,销以为钟鐻金人十二,重各千石,置廷宫中。 这是史书中的十二金人。 灵幻界中的记载比之史记更详尽一点。 茅山藏经阁中就有汉初时留下的竹简,上面详细的记录了始皇帝十二金人当初铸造时的盛况。 彼时秦朝刚刚完成大一统,正值巅峰时期,以五行精金为基,用公输家霸道机关术为骨,以墨家机关术做皮,取百家精义充当血肉。 铸就十二尊不可思议的存在! 如果说邪姬是先秦时期阴阳家的最高成就,那么始皇帝十二金人就是当时整个华夏的最高成就。 据竹简记载,始皇帝十二金人铸成之日天降异象,星辉洒落,金光耀世,仿佛有十二尊金甲天神自九天之上降临凡尘。 刻下竹简之人似乎近距离观察过始皇帝十二金人。 按照他的记述,这十二金人并非只是无生命的铜铁之躯。 它们乃是始皇帝汇聚诸子百家与天下方士,以无上法力融合天下百兵之精华,辅以百家之智慧,铸就而成的守护神。 每一尊金人,皆蕴含着无尽的能量与智慧,能够自主行动,守护秦国疆土,镇压四方邪祟。 然而,随着秦朝的覆灭,这十二金人也随之消失于历史的长河之中。 有人说它们被秦朝王室埋入了深宫地底,随始皇帝一起深眠骊山之中。 有人说它们被人秘密转移至了隐秘之地,更有人说它们已经在秦汉之交时,被支持义军的修士打成了尘埃,消散于天地之间。 ‘砰’的一声。 一只金色的拳头顶住了丁蟹手中无物不催的兵主战旗。 看着八米多高浑身灿金色的金甲巨人,丁蟹的瞳孔不由一缩。 如此体型,其动作怎么可能这么迅捷流畅! “哈哈,哈哈哈.微波派的小崽子,差点就让你得逞了。”大难不死的邪姬在金人的庇护下,终于缓过神来。 看着无功而返的丁蟹,邪姬眼中闪烁出残忍的光芒。 立于她身后的金甲神人当即双目赤红,射出两道能够灼烧一切的射线攻向丁蟹。 若非兵主战旗预警,丁蟹快速挪动了数步,差点就吃了个大亏。 热视线? x激光? 将将躲过这一击的丁蟹脑袋有些发懵。 这尊金人那怕一拳轰碎空间他都不会感到惊讶,先秦时期的诸子百家不乏打破空间的手段 但双目射出类似大超的热视线就有些出乎丁蟹的意料了。 这是始皇帝十二金人? 这tm分明是一架无人驾驶的高达好吧! 就在丁蟹吐槽之际,始皇帝十二金人一个闪身横移到丁蟹身前。 拔出腰间的灿金秦剑,向丁蟹狠狠劈来,它这一击,无论是力量的释放还是速度的迅捷,都令人叹为观止。 丁蟹看着这势大力沉的一击不由得脸色一沉,兵主战旗在他手中快速的上下翻飞。 一道道玄奥的上古符文自旗面之上亮起,海量的杀伐之气从旗面上涌出,如同一道又一道毁天灭地的流星一般,攻向始皇帝十二金人周身各处。 然而,金甲巨人并未因为丁蟹的攻击而罢手,它反而发起了更加猛烈的攻势。 它左手握拳,轰然砸下,空间仿佛都在这一击之下扭曲。 恐怖的巨力让丁蟹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压力。 清庭用鳌拜制成的人间武圣傀儡和面前的金人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心念一动,丁蟹体内的先天一炁涌出,勾连天地灵韵化作一道道雷霆屏障,挡在了金甲巨人的双拳之前。 “砰!” 拳风轰在雷霆幕墙上,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巨响。 位于雷霆幕墙后的丁蟹只觉一股巨力传来,整个人瞬间震得倒飞出去,撞断了数十根参天古木才勉强稳住身形。 抹去嘴角的血迹,丁蟹心中翻动着难以名状的情绪,始皇帝十二金人果然名不虚传。 它的每一击都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若非自己体魄有异,刚刚那一击就能让他重伤不起。 他全然不知,微波派与隔壁的传真派早就因为这一战炸开了锅。 微波派,讲经堂外,三师妹司马燕看着大战不休的丁蟹,伸手掐了一下身旁的师妹胖妞。 胖妞惨叫一声:“哎呀,三师姐你干嘛掐我?” “那个人是茅山五杰魁首,雷电法王丁蟹吧?”司马燕有些不确定。 “应该是他吧?”胖妞含糊的回答道。 她们虽然也在白敏儿的率领下参加了巫神寨大会,但她们这些普通弟子当时可见不到一直坐镇第八寨后山的丁蟹。 相比较丁蟹,她们其实更熟悉石坚与林凤娇等人。 “不愧是和龙虎山少天师并称灵幻界双骄的雷电法王,人长得帅也就算了,实力还这么强。”说这话时司马燕的眼睛都快冒出爱心了。 “三师姐,他好像是大师姐和彩衣请来的。”憨直的胖妞不合时宜的打破了司马燕的幻想。 靠近白眉师太闭关洞府的一处小院里,彩衣死死拉着已经拔剑出鞘的白敏儿:“大师姐,邪姬和他的战斗,已经超出我们的能力范围了。 我们这时候去,不是在帮他而是在为他帮倒忙,以他们展现出来的战力,只怕师傅现在上去都很难插手。” 白敏儿那能不知道这些,只是丁蟹是他让彩衣请来的,如今看到丁蟹遭遇强敌,她怎能袖手旁观。 微波派半空,已经手掐法诀准备开启护山大阵的白眉师太深深的看了一眼战场。 当下看起来,此时的丁蟹似乎处于下风。 但深究的话,就能发现丁蟹其实并没有多大的伤势。 也就是说这一战还有的打。 这时候开启护山大阵,反而会影响到己方的气势。 微波派,青云老道与千鹤暂居的小院中,头一次见到丁蟹全力出手的青云老道与千鹤全都目瞪口呆住了。 老大这个臭小子是不是得了什么仙缘?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厉害? 千鹤则是目光一亮,哪个男儿不想当一个力挽狂澜的英雄。 自己只要严格按照师兄给出的训练规划修行,日后就算当不成师兄这样的灵幻界霸主,也能成为江湖上有名有号的大修士吧! 无暇他顾的丁蟹再次翻身而起杀向始皇帝十二金人,兵主战旗在他手中挥舞得愈发凌厉。 他身形如电,瞬间冲至金甲神人面前,大量毁灭雷霆缠绕在兵主战旗上轰向金人的胸膛。 “砰!” 未能躲过丁蟹攻势的始皇帝十二金人瞬间爆发出耀眼的金光。 一道坚不可摧的能量屏障挡住了丁蟹杀招。 始皇帝十二金人抓住丁蟹旧力未尽新力未生的机会,挥舞秦剑向丁蟹劈来。 被抓住破绽的丁蟹无奈,只能双手握住兵主战旗硬抗。 ‘轰隆’一声巨响后,丁蟹整个人再次被震飞出去。 “小辈,你以为凭借一杆破旗子就能与我抗衡吗? 哈哈哈,告诉伱,这金甲巨人乃是始皇帝汇聚天下之力铸就的无敌神兵。 其力量之强大,远非你这等蝼蚁能够想象。”已经恢复过来的邪姬的声音冰冷而残酷,仿佛来自九幽地狱。 凹陷在山石中的丁蟹没有回应邪姬,而是手掐抱山印加持在自己身上。 通过刚刚的交手,他已经摸清楚始皇帝十二金人的力量上限了。 很强! 武夷神君、蟒袍老太监、三峒苗寨大祭司这类外道阳神真君,遇上它几乎必死。 白眉师太、青松师伯这类正统阳神真君遇上它,短时间内能周璇一番,时间长了也有陨落的风险。 唯有天榜前十那种在阳神境几乎走到头的阳神真君,才有战胜它的希望。 若十二尊金人齐出,只怕身合福地的地仙也要饮恨。 始皇帝不愧是结束战国乱世一统华夏的猛人。 抱山印加持下,丁蟹原本高涨的气势瞬间再度勃发,兵主战旗也绽放出了全部光彩,恐怖的毁灭气息自旗枪尖上吞吐。 看着战意激增的丁蟹,金甲巨人突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它的身躯瞬间暴涨数倍,仿佛变成了一尊顶天立地的巨人。 同时,它手中的秦剑上也凝聚出了一股锋锐无比的金色厉芒,闪烁着摄人心魄的光芒。 在这震撼的咆哮声中,金甲巨人如同天神降临,巨大的身躯投下的阴影将丁蟹完全笼罩。 那锋锐无比的金色厉芒,仿佛能够割裂一切,直指丁蟹的心脏。 丁蟹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但他并未退缩。 狭路相逢勇者胜,此时此刻不敢亮剑反而会死无葬身之地。 他深吸一口气,将体内的先天一炁运转到极致。 兵主战旗在他的手中发出阵阵轰鸣,一道道符文闪烁,凝聚出更加猛烈的攻击。 “轰!” 两人再次交手,金甲巨人手中秦剑斩出的金色厉芒与丁蟹旗枪上的毁灭雷霆碰撞在一起,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 周围长存了数百万年的山石被这股力量震得粉碎,刹那间烟尘弥漫了半个山头。 然而,即使在这样的碰撞下,始皇帝十二金人依然毫发无损。 它再次发出一声咆哮,身形再次暴涨,一股更加恐怖的力量从它体内爆发出来。 丁蟹心中一紧,他知道,自己必须想出新的对策,否则很难抵挡这尊无敌神兵的攻势。 硬碰硬,他胜不了这尊始皇帝十二金人。 通体有五行精金打造的金人身上也没有显著的弱点,想要靠速度放风筝赢它,基本上不太可能。 就在这时,他忽然想到,自己是不是能来个擒贼先擒王? 始皇帝十二金人是难缠,但控制它的邪姬可不难缠。 她确实拥有阳神层次的力量,但正如白眉师太先前所说那样。 一步登天的她并不能发挥出自己的所有力量。 相比较一统六国的秦朝,阴阳家以一己之力鼓捣出来的邪姬确实逊色不止一筹。 心念一动,九条充斥着毁灭气息的雷龙便出现在他周身,九条雷龙在空中翻腾,发出震耳欲聋的龙吟声。 始皇帝十二金人似乎感受到这股火焰的威力,萦绕在它体表的金色屏障又厚了数分。 但只知按照主人命令行事的它并未退缩,反而对丁蟹发起了更加猛烈的攻击。 丁蟹见状,立马催动九条雷朝着始皇帝十二金人杀去,九条活灵活现的雷龙全部轰向金甲巨人。 同时,他身形一闪,化作一道雷光冲向金甲巨人。 “砰!”九条雷龙与金甲巨人轰然相撞,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和恐怖的爆炸声。 丁蟹趁机冲到金甲巨人面前,挥舞兵主战旗狠狠劈下。 比精金还要坚实的金色屏障瞬间被他破开,未曾做好战斗准备的邪姬看着近在咫尺的旗枪慌了神。 她急忙后退,试图躲过丁蟹这一击,但丁蟹的动作比她更快。 兵主战旗的旗枪划破空气如一道彗星一般,带着凌厉的气势直刺邪姬的胸口。 邪姬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她迅速调动体内的力量,试图凝聚出一道防护屏障。 然而,兵主战旗所蕴含的威能远非她所能想象,她的防护屏障在枪尖的触碰下瞬间破碎。 眼看蕴藏着无尽毁灭气息的旗枪枪尖即将刺入自己的身体,她突然尖叫一声,一股玄色的气流从她的体内爆发出来,将丁蟹的兵主战旗震开。 这股玄色的气流带有极强的腐蚀性,丁蟹的护体雷光接触到后都被侵蚀出一个黑洞。 丁蟹心中一惊,身形急退。 待他退出邪姬与始皇帝十二金人的攻击范围,准备重整旗鼓再战一场时。 高大巍峨的始皇帝十二金人忽然伸出大手裹住邪姬,向着天边飞去。 丁蟹运转观天法瞳看去,只见邪姬脸色苍白显得异常虚弱。 他本有心想要趁胜追击,却被白眉师太拦住了:“丁道友,穷寇莫追,以防邪姬狗急跳墙。” 思虑片刻,丁蟹放弃了追杀邪姬的想法。 有始皇帝十二金人在侧,他就算追上去胜算也不足五成。 邪姬一旦升起跟自己同归于尽的想法,自己未必能全身而退。 收起兵主战旗,负有轻伤的丁蟹朝着白眉师太微微拱手后,便闪身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客房打坐调息起来。 他并未质问白眉师太为何不出手和他一起围杀邪姬。 因为此时大限将至的白眉师太已经没有这个能力了。 今日若不是丁蟹恰巧在此,她和微波派将就此除名。 目送丁蟹回房后,白眉师太飞回了自家洞府。 仔细考虑一番后,她神念传音给白敏儿和彩衣。片刻后,本就在附近的两女来到了洞府中。 “师父安好,您唤徒儿们有何事吩咐。”x2 “为师有两件事,想和你们商议一下。”心中已经下定决心的白眉师太也不啰嗦,直接将丁蟹开出的条件告知了两女。 “我已决定,承接我与莲生大师灌顶之人由缪震换为他。 虽然丁蟹不愿意联姻,但他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优秀男人。 彩衣,你如果真对他动了心思了就放开手去追吧。” “敏儿,不知你是否愿意和他赌上这一铺?向阳神境发起冲击? 先前他和我说能帮助你成就阳神境时,我虽觉得他的提议看起来可行性很大,但心底始终觉得有点不靠谱。 但看了他和邪姬的战斗以后,我心中忽然就有了底。” 彩衣和白敏儿听完白眉师太的话后同时陷入了沉默。 彩衣是没想到自己已经近乎表明心意以后,丁蟹居然还不同意与自己联姻。 白敏儿则是思索,到底要不要和丁蟹赌一把。 师傅大限将至,她的离世已经成为定局,这种情况下,她这个大师姐必须撑起微波派的一片天,延续来自师傅的传承。 虽然自认天赋不差,但白敏儿知道自己就算做好一切准备,突破阳神的几率也就三成不到。 能否顺利突破阳神境,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师父,弟子愿意一试。”沉寂片刻之后,白敏儿率先打破了沉默。 “敏儿,你考虑清楚了?这并非儿戏,一旦失败,你将永无突破阳神的机会。”白眉师太认真地看着她,再次确认。 “弟子已经想清楚了。”白敏儿点了点头,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丁蟹虽然年轻,但他展现出的实力和潜力都令人震惊。 我相信,在他的帮助下,我有机会冲击阳神境。” 白眉师太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随后,她转向彩衣问道:“彩衣,你呢?对于丁蟹你是否还抱有期望?” 彩衣轻轻摇了摇头:“丁蟹既已拒绝和弟子联姻,那证明我们有缘无分,弟子日后还是以青灯古佛为伴吧。” 白眉师太看着强装平静的彩衣叹了口气:“罢了,人各有志,不可强求,既然你已有决断,那便随你吧。” 白敏儿却觉得事情未必像彩衣想的那么糟糕。 丁蟹看向她和彩衣时,目光中虽未和邱处南、缪震一样,充斥着迷恋与欲望,但也不是古井无波。 他的眼神偶尔也会扫过自己和彩衣的面庞露出赞叹。 于是乎插话说道:“师傅,能容徒儿说几句吗?” “自无不可。” “我觉得事情未必就像彩衣想的那样,丁蟹对彩衣未必有情,但好感还是有一些的。 他这样的天骄,生性骄傲,不愿意接受自己的道侣是联姻而来的在正常不过。 男人,幼稚起来以后,很容易将面子看的大过天,他这种从未遇到过挫折的男人尤其如此。” 白敏儿与丁蟹虽接触不多,但她凭借女性的敏锐直觉,仍感受到了丁蟹对她及彩衣的那一丝微妙好感。 彩衣闻言,心中微微一动,她虽然表面平静,但内心对丁蟹的情感并未完全放下。 听到白敏儿的分析,她心中升起一丝希望。 上首的白眉师太看着眸光闪动的彩衣与强装镇定的白敏儿,不由得在心中长叹一口气。 还是老话说的在理,人在年少时最好不要遇到太过惊艳的人。 这种人像风,像云,像天上倏忽不见的彩虹。 风也是他,雨也是他,偶然惊鸿一现,便再也不见。 最终空余自己,难以长相厮守至永远。 “你们去通知丁蟹吧,让他尽快准备接受灌顶。”不知该如何劝解自己两个痴儿弟子的白眉师太只能转移话题。 “是,师傅。”x2 出了白眉师太闭关的洞府,白敏儿看向有些心神不宁的彩衣。 “师妹,刚刚那场大战有一些首尾要去收拾,我去处理一下,你去寻丁蟹,将师傅做出的决定告诉他吧。” 彩衣闻言看了一眼面容平静的白敏儿,见白敏儿不似作伪,便点头应下了这个差事。 日上中天,彩衣敲开了丁蟹所居客舍的大门。 看到彩衣,丁蟹猜到,白眉师太应该已经下定决心,自己的某算即将达成。 刚刚疗伤完毕的他并未注意到彩衣眸中闪过的纷乱情绪。 “丁道友,师傅让我前来告知你一声,你的提议他同意了。” 不知该如何面对丁蟹的彩衣说完以后转身就走。 看着彩衣婀娜的背影,感知到她情绪不高的丁蟹若有所思。 看来,这个姑娘已经完成了自我攻略。 只要自己稍微浪漫一点,展露出负责的态度,牵个手,谈个情应该不难。 可惜,时机不对。 大敌当前,丁蟹更想抓住这个机会完成第二次精、气、神蜕变。 若能完成全面蜕变,那怕没有兵主战旗辅助,丁蟹也有把握和那尊金人打个五五开。 若是加上兵主战旗,十招之内他有把握击杀邪姬,就算邪姬和那尊金人融为了一体,千招之内他也能奠定胜局。 自打邪姬来犯之日起算,丁蟹已经在客舍中猫了七日,通过七日不眠不休的演算,他已经成功设计出自己想要的阵势了。 取出一些五行精金,随手摄来太阳真火,一个白天过后,一玄一白两个蒲团出现在丁蟹手中。 做好所有准备工作后,丁蟹起身找到白眉师太。 早已做好心里建设的白眉师太也不磨叽,直接传音召来了大徒弟白敏儿:“敏儿,七天过去了,你做好准备了吗?” “师傅,我已经准备好了。” 自邪姬来袭那日起算,白敏儿也在自己的小院中休整了七日,当下已经将自身状态推至了巅峰。 见白敏儿精、气、神完满,白眉师太不由得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一旁的丁蟹:“丁道友,具体什么章程还请你介绍一下。” 手提蒲团的丁蟹并未立马将白色的蒲团递给了白敏儿,而是将白色蒲团先交到了白眉师太手中。 “师太,我在这两个蒲团中设下了阴阳颠倒大阵,这两个蒲团不仅能在一丈之内传输天地灵炁。 只要在这两个蒲团上打坐,分坐在蒲团上的两人便可以将一身气机完全勾连在一起。 气机相连以后,只要双方不故意抗拒,两人的感受也会同步传感到对方身上。” 白眉师太闻言后,探出法力试了试,结果发现丁蟹所言非虚。 “甚好。”确认手中的蒲团没问题后,白眉师太便将白色蒲团递到了白敏儿手中。 随后,从袖中取出一只被层层云纂包裹住的玉盒递给了丁蟹。 里面装着的正是莲生大师遗留下来的舍利子。 接过玉盒后,丁蟹向着白眉师太恭敬的行了一礼。 随后便放下手中的玄色蒲团一屁股坐了上去。 他很自觉,不用白眉师太说就将灌顶闭关之地选在了白眉师太眼皮子地下。 白眉师太见丁蟹如此识趣,便不再多言,转身回到了上首坐下。 白敏儿见状,也学着丁蟹一屁股坐在了白色蒲团上。 待到两人都落座后,玄、白两色蒲团瞬间运转起来。 刹那间,盘坐其上的丁蟹与白敏儿一身气机开始相连。 随着蒲团中阴阳颠倒阵启动。 丁蟹和白敏儿两人仿佛置身于一个奇妙的空间之中。 白色蒲团上,白敏儿感受到一股阳刚雄壮的力量从蒲团上传来。 这股力量来势汹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传遍她的全身。 让她的心神与思维瞬间变得十分活跃。 与此同时,丁蟹也感受到了一股清凉温润的气流涌入体内。 这股气流带着一种纯净而强大的力量,仿佛能洗净他所有的疲惫和杂念。 此刻,蒲团上的两人初步完成了意识同步。 确定自己设计的阴阳颠倒大阵真的如预期一般,达成了自己的目标后,丁蟹闭上双眼,开始全力运转自己的法力,准备汲取莲生大师舍利子中的传承。 “白道友,我要开始了。”丁蟹心中默念一声告知白敏儿后,便打开了手中的玉盒。 盒中舍利子散发出的淡淡金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 听到丁蟹心声的白敏儿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波动从丁蟹身上传来。 她立刻屏息凝神,全力配合丁蟹的行动。 随着舍利子中磅礴的能量被丁蟹的法力牵引,一股庞大的信息流夹杂在海量菁纯的法力中涌入丁蟹体内。 这些信息包含了莲生大师一生的修炼经验和感悟,以及他对天地大道的领悟和理解。 可惜,丁蟹只是大致扫过一遍后便运转自己的道,化作一座灭世大磨,将这一切全部磨灭,将那海量的精纯法力,溯本还原为最菁纯的天地灵气。 他的道,他的法,他对天地的感悟都不如丁蟹。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不假,但莲生大师的道还达不到能让丁蟹借鉴的层次。 准确的说,经过巫神寨那次四人论道以后,正统阳神的道已经很难给他带来太大的启发了。 与此同时,白敏儿也感受到了这些道与理的存在。 但不等她细细感悟,一股磅礴精纯的天地灵炁瞬间自她屁股底下的蒲团喷出,无差别的冲刷起她的肉身与神魂。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缓慢起来。 整个房间中只剩下丁蟹和白敏儿的呼吸声和蒲团运转的声音。 白眉师太屏气坐在上首,她的目光紧紧注视着丁蟹和白敏儿,充满了期待和紧张。 海量灵炁冲刷下,丁蟹一直都在缓慢蜕变的身体立马进入了蜕变快车道。 他的筋骨更加强健,骨骼甚至泛起了玉色的荧光。 他仿佛被精心雕刻过的肌肉线条变得更加流畅,充满了力量与美感。 他的皮肤下,有无数细小的灵炁在流动,闪烁着淡淡的光芒,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好似笼罩在了一层神秘的光晕之中。 丁蟹感到自己的身体仿佛被重塑了一般,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活力。 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天地灵炁在身体内游走,洗涤着他的每一条经络,冲刷着他的每一块血肉。 甚至连他的神魂都被洗涤得更为纯净。 白敏儿也受益不小,她的三魂七魄在海量天地灵炁的冲刷下变得更加圆满完善。 七魄变得愈发纯净,三魂变得更加稳固。 她的天赋本就强大,在海量的天地灵炁洗礼下,白敏儿感觉到自己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 她的心神恍若在天地中遨游。 天地寰宇间的奥秘似乎对她不在设防。 她仿佛看到了星辰的运转,感受到了山川的呼吸,触摸到了风的流动。 在这个过程中,白敏儿的体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的经脉被灵炁拓宽,变得更加坚韧,丹田中的法力也变得更加浓郁。 一直观察着两人的白眉师太见状不由得心中一喜。 作为过来人,她那能看不出自家徒儿的进步。 虽然境界上没有大的进步,但无论是根基还是底蕴,都在丁蟹的助推下更进一步,比她当初还要强出一筹。 丁蟹没撒谎,他真的让敏儿突破阳神的几率翻了一番。 时间缓缓流逝,丁蟹手中的舍利子在他不断的汲取下,只支撑了小半天,就化作了飞灰。 耗尽莲生大师舍利子中的所有力量后,他缓缓地睁开双眸。 霎那间,一股锐利的光芒从他的眼中射出。 完成了精关二次蜕变的丁蟹当下对身体的掌控有些下降,所以外溢的力量自主造成了虚室生白。 莲生大师虽然真动起手来不一定敌得过丁蟹。 但其一身浩瀚如海的法力溯本还原后所化的菁纯天地灵炁,确实让丁蟹与白敏儿受益甚多。 借助海量天地灵炁的冲刷,丁蟹顺利的完成了精关的第二次蜕变不说,就连气关也蜕变了一部分。 白敏儿的收益比丁蟹略少,但也真正的走到了阳神境的大门前。 今天的更新送上,8k,不欠章,所有厚颜求个推荐票和月票,另外,我算了一下欠更数量,大家看看对不对,4.30号,欠了1k,5.1欠了4k,5.2欠了4k,5.3欠了8k,5.4欠了8k,5.5欠了4k,5.6欠了4k,今天5.7不欠你了。 (本章完) 第106章 归墟暴动,六天故鬼的狂欢 第106章 归墟暴动,六天故鬼的狂欢 看到两人都已退出闭关状态,白眉师太不禁开怀大笑。 “妙哉,妙哉,敏儿如今只差那最后一步。 说不定千年之后,我微波派也能成为正道大宗。” 数声大笑之后,白眉师太平静了情绪,目光温柔地转向丁蟹身旁的白敏儿:“敏儿,微波派与你师妹们的未来就寄托在你身上了,为师去也。” 话音刚落,白眉师太便散尽一身道法,将其海量法力悉数注入丁蟹体内。 无需多言,她已将一切全都托付完毕,此刻,只需助自己的弟子最后一臂之力! 在白眉师太法力的灌顶下,丁蟹的体内仿佛涌起了一股磅礴的洪流。 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这股力量的冲刷下焕发出新的生机。 白敏儿在一旁看着,心中充满了哀伤。 随着时间流逝,丁蟹的气息愈发强盛,周围的空间似乎都在他的气息下扭曲。 突然,一道璀璨的光芒从他身上迸发而出,照亮了整个洞府。 白眉师太见状,脸上露出了满足的微笑。 她知道丁蟹已成功突破,达成了所愿。 接下来,便该轮到敏儿。 只可惜,自己看不见了。 光芒逐渐消散,丁蟹的气息稳定在了新的层次。 完成了精气神第二次全面蜕变的他顺理成章的踏足了阴神境。 缓缓睁开眼睛,他的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彩。 起身向白眉师太深深一礼,丁蟹的声音充满感激:“多谢师太倾力相助,此恩此德,丁蟹必将铭记于心。” 白眉师太微笑着颔首,收下了丁蟹的礼敬,随后将目光转向白敏儿,眼中满是不舍与期待。 朝着白敏儿轻轻点头后,她缓缓闭上了双眼,原本凝实的身体开始逐渐变得透明。 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她体内散发而出,笼罩了整个洞府。 随着时间的流逝,白眉师太的身影逐渐消散。 最终化为一道光芒,融入了天地之间。 丁蟹与白敏儿站在那里,久久未动。 许久后,丁蟹才深吸一口气转向白敏儿:“白道友,请节哀,我想白眉师太一定希望你带着她的期许继续前行。” 丁蟹的话语虽如春风般拂过白敏儿的心头,却依旧不能止住她心中的悲伤。 白敏儿抬头望向丁蟹,眼中泪光闪烁,但她却努力不让星眸中的泪水滑落。 她深吸一口气,尽力平复心中的哀伤,声音略显颤抖地说:“丁道友所言极是,师傅她老人家一生追求正道。 希望微波派能成为千年大宗,我绝不能辜负她的期望。” 丁蟹点头赞许,他知道白敏儿虽年轻但心性坚韧,于是继续说道:“白道友,接下来我会助伱突破瓶颈,希望你能继承师太的遗志将微波派发扬光大。” 白敏儿感激地点头,她知道此刻的自己需要坚强。 两人再次盘膝而坐,丁蟹施展牵星术,将阳光融入识海。 他紧闭双眼,仿佛进入了一个绚烂的宇宙,金色的阳光在识海中舞动、穿梭。 此刻的丁蟹,仿佛成了宇宙的舞者,将阳光的温暖与力量,凝聚成一颗璀璨的光球,悬浮在识海中央。 光球散发出柔和的光芒,照亮丁蟹的内心,洗涤他的心灵。 “白道友,你感受到了吗?这就是阳光的力量。”丁蟹轻声打破了洞府的宁静。 与丁蟹气机相连的白敏儿也沉入识海中,感受到了丁蟹身上散发着强大气息的那颗大光球。 “这就是太阳的力量吗?太阳真火一向狂暴,没想到在你手中却如此温顺,真是神奇。”白敏儿惊叹。 丁蟹微笑解释:“阳光、月光、星辰,每种自然之力都有其独特韵味,并非一成不变,关键还是在于人。” 他挥手间,识海中的大光球化作便金色流光,向着四周扩散。 这些流光穿过白敏儿身体,顺着丁蟹的气机融入她的识海,带给了她温暖与舒适。 “用心感受这些流光。”丁蟹轻声引导。 白敏儿闭眼深呼吸,尝试着与流光共鸣。 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与平和,仿佛与宇宙融为一体,能够时时刻刻的感知到万物的生长与变化。 在丁蟹的助力下,白敏儿体内的法力开始翻涌,她的气息也愈发强盛。 白敏儿原本纯净的阴神魂如同平静的湖面,被一股突如其来的风暴打破。 她原本玄阴色的识海开始泛起一波波涟漪,一股与之截然不同的气息在她的阴神之上悄然弥漫。 那是一种纯阳的气息,如同初升的太阳,柔和而温暖,与阴神的冷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在她的识海内激烈碰撞起来,进行着一场无声的较量。 随着纯阳气息的不断涌入,白敏儿的阴神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她原本深邃玄阴色的识海逐渐变得柔和,仿佛被一层淡淡的光芒所笼罩。 与此同时,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在阴神的深处悄然苏醒,那是一种对光明的渴望,对温暖的向往。 然而,这种变化并非一帆风顺。 纯阳与纯阴的力量在白敏儿的识海内相互纠缠。 时而纯阳气息占据上风,时而纯阴之气又重新掌握主动。 在这场较量中,她的识海与阴神仿佛成为了战场,两种力量在其中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角逐。 随着时间的推移,纯阳的气息逐渐扩大。 白敏儿的阴神开始从内而外地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气息。 这种气息让她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变得清新起来,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然而,就在纯阳气息即将完全占据上风的时候,一股更加强大的纯阴之气力量突然从她的阴神的深处涌现出来。 这股纯阴之气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强大得多,它如同一只凶猛的野兽,疯狂地冲击着白敏儿阴神上弥漫的纯阳气息。 一时间,白敏儿阴神上的纯阳气息与纯阴之气再次陷入了激烈的较量。 两种力量在她的阴神上疯狂地碰撞、激荡,仿佛要将她的阴神撕裂开来。 就在她即将崩溃之际,丁蟹的声音在她心头响起:“白道友,铭记你师傅的期许,相信你自己,你一定能成功的!” 白敏儿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咬紧牙关坚持下去。 终于,在经历了无数次的碰撞和融合之后,两种力量逐渐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一点微不可查的灿金出现在白敏儿的神魂上。 在丁蟹的帮助下,白敏儿跨过了阴神与阳神最大的差距。 完成突破后的白敏儿虽然疲惫不堪,但她的眼眸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向丁蟹躬身一礼后,她诚心实意的对丁蟹说道:“此番多谢丁道友相助,此恩此情,敏儿永生难忘。” 丁蟹缓缓断开二人之间相连的气机后微笑摆手:“道友客气了,同为正道中人,理应相互扶持。” 说实话,相比于白敏儿,他自己得到的更多。 白敏儿当下虽然已经跨过了阴神与阳神之间的天堑,但没个十年八年,她很难将自己的阳神完全纯阳化。 不像丁蟹这个挂逼,尽管他才踏足阴神境,但只要多“晒晒太阳”,最多再过三、五、七年,他便能走完别人一辈子都难以达成的修行之路。 莫看丁蟹当下按境界尚处在阴神境中,但阴神境需要完成的修行他早已完成了七七八八。 当下只需整合自己的三魂,融聚自己的七魄,他便能快速摸到阴神境的极限。 至于在属性纯阴的阴神中增添上一点纯阳? 这种事他刚才就在干了。 当下,内部的压力,已经很难让丁蟹强横至极的三魂七魄感受到压迫感了,为了让自己的三魂七魄合而为一,丁蟹只能引入外部力量来帮助自己。 无处不在的日光,就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他估算过,当自己的三魂七魄在日华的压迫下合而为一后,他的阴神也差不多该全阳了。 这个过程撑死也就一年左右。 和白敏儿客气稽首后,完成了承诺的丁蟹起身离开了白眉师太的洞府。 虽然他和白敏儿的既定目标全都达成了,但人家终究才失去至亲至爱的师傅。 这种情况下,作为既得利益者的他并不适合继续出现在她眼前。 出了洞府后,和煦的阳光洒在丁蟹的身上,让他仿佛沐浴在金色的海洋中。 神念轻动,海量的太阳光被丁蟹摄到跟前,周围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了,只有那耀眼的光芒不断冲刷着他的神魂。 闭上眼睛,丁蟹细细感受着那从未有过的温暖与压迫。 这种压迫感,并非来自于外界的物理力量,而是来自于灵魂深处的呼唤。 它像是在催促着丁蟹,推动着他向前,不断挑战着自己的极限。 他能清晰感受到自己的三魂七魄正在缓慢地融合。 这是一个极其痛苦的过程,但丁蟹却毫无怨言。 因为他知道,这是自己走向更强大的必经之路。 初步尝试了一下自己而今的实力后,丁蟹便缓缓收功。 还在人家洞府大门口呢,短暂的尝试一下即可,长期堵着人家大门修炼,那叫什么个事。 就在丁蟹准备离开洞府,去找自家师父青云老道和师弟分享一下自己的喜悦时,突然感受到一股邪异强大的气息正在快速逼近。 他抬头望去,神识一扫,便认出了正在迅速向他靠近身影是谁。 是邪姬,她这么快就找到应付我的方法了? 丁蟹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莫看他这几天一直都在忙活阴阳颠倒大阵的事,但他也思考过该如何对付邪姬。 准确的说,是该如何袭杀始皇帝十二金人保护下的邪姬。 但在今日之前,丁蟹始终没有找到一种完美的办法。 本准备收拾一下自家师傅遗物的白敏儿也察觉到了邪姬的气息。 她快步从洞府中走出来到丁蟹身旁:“邪姬这次卷土重来,必然已经有了对付你的方法。 要不要我开启护山大阵,暂时拦她一拦,为你适应当下的实力争取一些时间。” 白敏儿怕丁蟹适应不了突然暴涨的实力,欲要开启微波派的护山大阵为丁蟹拖延一下邪姬。 丁蟹摇了摇头:“贵派的护山大阵我看过,若邪姬没有始皇帝十二金人在手,或许勉强能拖延上一段时间。 但在始皇帝十二金人面前,只怕连一盏茶的时间都抵挡不住,有没有这一盏茶的时间,都不影响我此时能够发挥出的战力。” 说话间,兵主战旗出现在丁蟹手中,上古异兽皮膜制成的旗帜无风自动起来。 “无需担忧,白道友,始皇帝十二金人虽然强大,但我已有了应对之策。”丁蟹的声音坚定而自信,仿佛能给人带来无尽的勇气。 白敏儿看着丁蟹,原本枯寂的心房微微一动,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话音刚落,邪姬的身影便已经出现在了天边。 她身着绿黑色长袍,脸上带着一抹邪异的微笑,目光如刀,直刺丁蟹。 “小辈,今日就是你的死期。”邪姬的声音冰冷而刺耳,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 丁蟹微微一笑,咫尺天涯运转之下快速来到邪姬跟前,手中兵主战旗一挥,一股强大的气息瞬间爆发出来。 “邪姬,我觉得你刚才的话更适合用在你身上。”丁蟹的声音中充满了自信。 邪姬冷笑一声,身形一动,便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刻,现出原形的始皇帝十二金人已经出现在丁蟹面前,金黄色的巨掌拍出,带着滔天的威势向丁蟹轰去。 丁蟹眼神一凝,手中兵主战旗猛地一挥,一股强大的气流瞬间形成一道屏障,将始皇帝十二金人的攻击抵挡了下来。 “砰!”一声巨响,澎湃的气流爆散开来,将周围的山石全都震得粉碎。 瞬息之后,丁蟹和始皇帝十二金人的身影同时出现在半空中。 看着眼前金光璀璨的始皇帝十二金人,丁蟹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他没想到自己之前居然真的一语成谶,始皇帝十二金人竟然真的和高大一样能将御主容纳进体内! 你还敢说你没开高达·jpg “没想到你的实力竟然达到了如此地步。”藏于始皇帝十二金人腰腹中的邪姬声音中带着一丝惊骇。 刚刚那一次碰撞,要不是她提前躲入了始皇帝十二金人的操纵室内,只怕下场好不到那里去。 很有可能和上次一样,被面前这个男人破开始皇帝十二金人的防御屏障,一旗枪击杀。 丁蟹扛旗而立:“你也不错,居然这么快就掌握了始皇帝十二金人的新用法。”听着丁蟹话语中那不加掩饰的嘲讽与轻蔑,邪姬冷哼一声。 “哼!就算你实力大进又如何,在始皇帝十二金人面前依旧是个蝼蚁,今日你依旧要死!” 丁蟹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说完,丁蟹身形一动,便向着邪姬冲去。 两人瞬间便战在了一起,身影在空中交错飞舞,每一次碰撞都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 周围的虚空在两人的攻击下纷纷碎裂开来,仿佛这片天地都要被他们两人打碎一般。 白敏儿站在微波派上空,看着两人激烈的战斗心中充满了担忧。 她知道,这场战斗的结果将决定微波派的未来。 然而,刚刚完成突破连境界都未曾稳固住的她,根本就插不上手。 而今只能站在一旁,默默为丁蟹祈祷,希望他能够战胜邪姬。 战斗仍在继续,丁蟹与邪姬的每一次碰撞都如同天崩地裂一般。 始皇帝十二金人虽然强大,但丁蟹凭借兵主战旗和自身强大的实力,也丝毫不落下风。 在邪姬的操纵下,始皇帝十二金人不断对丁蟹发动猛烈的攻击。 而丁蟹则凭借着敏锐的感知和灵活的身法,轻松的化险为夷。 没有完成精、气、神的二次蜕变之前,丁蟹可做不到如此轻松写意的应对始皇帝十二金人。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失,丁蟹的眉头却逐渐紧锁。 此时的他已经能够和始皇帝十二金人打的有来有回了,但相比较皮糙肉厚的始皇帝十二金人,肉体凡胎的他始终是有极限的。 而且,始皇帝十二金人的每一次攻击,都比上一次更为凶猛,威势更为滔天。 在这样下去,他迟早会落入下风的。 丁蟹心中一动,他明白,自己必须尽快找到始皇帝十二金人和邪姬的破绽,否则这场战斗将变得极为艰难。 “哼,我看你还能坚持多久!”邪姬的声音从始皇帝十二金人的腰腹中传出,带着一丝得意。 丁蟹没有回答,他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始皇帝十二金人,试图寻找破绽。 突然,丁蟹眼神一凝,他注意到邪姬在操纵始皇帝十二金人攻击自己时,有一个细微的蓄力动作重复了两次。 虽然这个蓄力的动作看似无关紧要,但丁蟹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的端倪。 和始皇帝十二金人那千锤百炼过的战斗本能相比。 邪姬操纵下的十二金人虽然威势大增,但却很难和自主御敌中的金人一样,用最简洁有效的方式应敌。 察觉到这个不是破绽的破绽后丁蟹心中一喜。 先天一炁涌动,九条雷龙出现在他身侧,抱山印加持,整个皂幕山的地煞之气涌到丁蟹周身。 刹那间,丁蟹的气势拔高了不止一筹。 念动之间,九条栩栩如生的雷龙瞬间出击,张牙舞爪的攻向始皇帝十二金人。 与此同时,他催使先天一炁猛地挥动兵主战旗,一股强大的力量顷刻间爆发而出。 “砰!砰砰!砰砰砰!”一声又一声的巨响,在始皇帝十二金人身上发出。 可此时的始皇帝十二金人在邪姬的操纵下,除了施展防御屏障再无其他防御手段。 充满毁灭的雷霆开路,无尽的杀伐之气紧随,霎那间,丁蟹面前始皇帝十二金人的腰腹位置被他一旗枪捅穿。 丁蟹腰臂发力,兵主战旗猛地一震,邪姬藏身的操纵室瞬间被轰得粉碎。 “啊!”邪姬发出一声惨叫,被丁蟹挂在旗枪枪尖拖拽了出来。 操纵室被毁之后,原本威势滔天的始皇帝十二金人瞬间沉寂下来。 任凭旗枪枪尖上奋力挣扎的邪姬如何掐诀念咒,始皇帝十二金人就是没有任何反应。 数息后,意识到大势已去的邪姬看着丁蟹,眼中充满了惊恐和不甘。 “你……你怎么可能……”邪姬的声音颤抖着,她不敢相信,始皇帝汇聚诸子百家奥秘铸造始皇帝十二金人,竟然会败给眼前这个男人。 丁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振臂欲要抖动兵主战旗,彻底绞杀邪姬。 “不……不要杀我……”邪姬惊恐地喊道:“我身上关联着南海归墟中一个大秘密,我死了,归墟会发生大暴动的。” 可惜,丁蟹鸟都不鸟她。 我还说我是秦始皇呢,也没见眼前的金人纳头便拜。 数十道玄色的雷霆吞噬了邪姬的身影。 片刻后,邪姬也和白眉师太一样消失在了天地间。 解决掉邪姬后,丁蟹这才有空详细观察眼前跟高达有的一拼的始皇帝十二金人。 这金人常态下身高三丈,全身金光璀璨,仿佛由纯金铸造而成。 和秦俑一样,每一个细节都雕刻得栩栩如生。 它的面容威严,眼神深邃,似乎能够洞察世间一切。 它不像是一尊死物,更像是一个随时准备跃然而起,再战天下的战士。 缓缓走近后,丁蟹心中不禁感叹这金人的雄伟与精妙。 他伸出手,轻轻触摸着面前金人的衣摆,那触感冰冷而坚硬,却又不失细腻。 突然,金人身上泛起了一阵金色的涟漪,仿佛被激活了一般。 丁蟹心中顿时一惊,急忙收手后退数步,警惕地看向眼前的金人。 金人缓缓扭动头颅,睁开金色的眼睛射出两道虚幻的光芒笼罩住丁蟹。 片刻后,光芒消散,金人闭上一对金瞳再无动静。 脑洞与见识皆不缺的丁蟹见状哪能不知道,面前的金人在失去邪姬这个旧主人以后,重新认主失败了。 就在丁蟹垂头丧气的将腰腹破了个大洞的金人塞进储物戒指时。 南海深处,一道介于有无之间的大裂缝猛地震动了一下。 与此同时,闽地武夷神宫,丁蟹的老熟人武夷神君脸色瞬间难看至极。 武夷神宫能安稳的在闽地传承小两千年,除了自身足够强大,且闽地实在够穷之外。 还因为,这个宗派承担了梳理闽地地脉,以及监视南海归墟的任务。 “该死,邪姬未除,归墟也出现了异样,这天底下的倒霉事怎么全都凑到一块去了!”那怕以武夷神君的心性,此时也不由得破口大骂。 往常他这个外道阳神都能击杀的邪姬出了问题就算了。 小三百年没有闹出过大动静的南海归墟也出了问题。 还让不让人活了。 武夷神君脸色凝重,他开始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放纵邪姬横行一天,天下间就会有更多的人被害,按理来说,应该率先处理掉邪姬。 但南海归墟深不见底,乃是天地间最为诡异的所在之一。 一旦被里面的六天故鬼冲破妈祖布下的防线,最好的结果是闽粤两地生灵涂炭尸横遍野。 最差的结果,嘶!武夷神君有些不敢想象! 看来,只能将邪姬的事暂时放一放了。 打定主意后,他立刻召集了武夷神宫的所有长老和精英弟子,商议对策。 “诸位,南海归墟异动,这是数百年未有之事,我们必须立刻采取行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武夷神君的声音中不知不觉的带上了一丝焦急。 以大长老为首的长老们全都面面相觑,身为武夷神宫之人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南海归墟的重要性。 一旦归墟失控,不仅闽粤两地将遭受灭顶之灾,甚至整个南方都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可这是他们这些阴神修士能掺和进去的事吗? 他们这些阴神真人,是灵幻界的中流砥柱不假,但在南海归墟里的那些魔怪面前,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啊。 “神君,还请示下,我们该如何应对?”武夷神宫大长老问道。 没指望面前这些长老们能出多大力的武夷神君沉吟了片刻,便在脑海中规划了一个初步应对方案。 “首先,我们要加强归墟周围的监视,门中阴神两人一班,前后相隔百里,一旦发现任何异常,立刻上报。 其次,大长老,立刻向罗浮宫和三山符箓求援,将邪姬之事告知他们,让他们尽快处理掉邪姬,然后去南海归墟助我。” “助你?”武夷神宫大长老脸色大变:“神君,你又要以身犯险不成?” 武夷神君知道大长老被上次阜口诡域之事搞怕了,若是可以,他也不想前往南海归墟。 和南海归墟相比,差点困死他的的阜口诡域连个屁都算不上,他此去,很有可能一去就不回了。 但责任在身,怎能不去:“我想亲自前往归墟一探究竟,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另一位长老担忧道:“神君准备亲身前往,我不同意,这太过危险了! 我武夷神宫前几年才经历过一次动荡,若是再经历一次动荡,只怕真的要伤到元气了,神君,我自请出战。” 武夷神君摆了摆手,拒绝了他的好心:“在危险,我也要去。 我武夷神宫作为守护闽地太平的宗门,有责任也有义务去查明归墟异动的真相。 上次我匆忙离去,门内有很多事情没有交代清楚,这次,便一并交代清楚吧。” “我若身陨,神君之位越过圣子李圣兵,交由大长老你来继承。 圣兵,大长老接过神君之位证得阳神后,我要你闭关三十载,熄灭你背后支持者的野心。 三十年后,你不过古稀之年正值巅峰,彼时,你若有突破阳神的希望,我会留下遗训,让宗门会全力助你一臂之力.” 与会的长老们见武夷神君态度坚决连后事都安排起来了,也就不再劝阻。 其实他们都知道,这是武夷神宫的职责所在,也是他们身为修行者的使命。 事到临头时,是躲不掉的。 真要像三峒苗寨那样危机当前做起了缩头乌龟,会被三山符箓针对至死的。 巫神寨大会后,原本在一流势力中也能排的上号的三峒苗寨,在这一年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了下来。 没了三山符箓暗中的照拂,雪域高原走出了一尊活佛进入蜀地开始传道。 有一位大主教不小心从边疆迷路,一路跌跌绊绊迷到了云贵边境。 这两家直接将三峒苗寨的势力范围压缩到了湘南。 要不是时机不对,暂时不好大动干戈,三峒苗寨此时已经被彻底肢解。 反正巫神寨已经没了,梦母也被丁蟹联合龙虎山少天师张之维彻底平定了。 你三峒苗寨对于三山符箓而言已经失去了最大的价值。 可以去死了。 不想落得个兔死狗烹的下场,武夷神宫此时就不能退缩。 南海深处,那处深不见底的大裂缝中。 一名麻衣赤足的渔家女挥动手中的鱼叉,瞄准了黑暗中不可名状的黑影。 她眼神坚定却无神采,但四周的黑暗和未知不能让她退缩分毫。 无尽的黑暗中,不可名状的黑影似乎察觉到了危险,开始急速地游动。 麻衣赤足的渔家女瞬间投出手中的鱼叉。 她的动作敏捷而熟练仿佛已经演练过成百上千万次。 但每一次挥动时,依旧充满了力量与决心。 无尽深渊中不可名状的黑影察觉到了危机,立马左挪右移想要避开鱼叉的锋芒。 可这一切都是徒劳的,看似平平无奇的鱼叉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准确地刺中了目标。 然而,就在鱼叉脱离渔家女的那一刹那,无尽的深渊中瞬息之间又涌出了数十道不可名状的黑影向着渔家女冲去。 深渊最底层,一道早已腐烂的身躯无意识的抽搐了数下。 霎那间,大量不可名状的黑影开始快速上潜。 察觉到这一动静的赤足渔家女原本无神的双眸渐渐恢复正常。 海量神华出现在她手中,化作无数道神矢射向铺天盖地的黑影。 有点,卡文,今天保底8k送上,求推荐票,求月票。 (本章完) 第107章 上垒失败,搞事业为重 第107章 上垒失败,搞事·业为重 顺德,牛记煲仔饭。 美美的吃上一份油而不腻的四宝煲仔饭后,丁蟹抬头看了看皂幕山方向,不由得叹了口气。 女人这种生物真麻烦! 他确信,白敏儿和彩衣都对自己有好感。 打本垒或许不够,但上个二垒应该不难。 可直至被赶下山,他连一垒都没攻略下来。 失败! 解决掉砂煲里的煲仔饭后,丁蟹丢下饭钱,闪身回到了佛坪城隍庙。 虽然邪姬已经尸骨无存,自家师父的安全得到保障,但丁蟹并没有立马打道回府。 青松真人让他带着千鹤在外面猫上两三个月再回去。 现在满打满算也就个把月,这时候回去不是让青松真人难办吗。 无所事事的丁蟹回到城隍庙后开始闭关修炼。 到不是为了增进道行,而是利用这段时间,仔细回顾了之前与邪姬的战斗,尝试着分析一下自己的不足之处。 顺带研究研究储物戒指中的那尊始皇帝十二金人,看看能不能将其彻底修复。 这尊金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破损严重,但丁蟹仔细研究过后却发现,操纵室的损毁并不影响这尊金人的实力。 另外,这尊金人虽然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但精研其内部的构造后,丁蟹发现这尊金人身上的‘科技’含量高的离谱。 首先是它的表层金属,其防御力一般的闪电劈上去屁事没有。 要知道,闪电的表层温度都高达万度了,其内核部分甚至能到达数万度。 这种合金技术,到下个世纪只怕都很难摸索出来。 其次,它的防御系统也强的有些让人害怕,那道金色的能量屏障科技含量,最起码有三四层楼那么高。 单纯从科技角度,丁蟹只能勉强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就算加上他已经熟络于心的符箓和阵势,当下也很难搞出什么大名堂,只能靠着时间的消磨,试着慢慢吃透这些知识。 丁蟹收获最大的是始皇帝十二金人的动力系统。 你恐怕很难相信,驱动它的动力是核能,还是核能里比较高端的聚变能源,只是其动力核心的表达形式和二十一世纪有些不同。 参考这尊始皇帝十二金人的动力系统,丁蟹的核平技术有了一个长足的进步。 最起码,要比小男孩和胖子要强出几百倍,差不多达到了邱小姐的水平。 为了修复这尊金人,他顺着金人的破损之处将它研究了个遍。 以丁蟹当前的实力,想要吃透始皇帝十二金人体内诸子百家的技术有些困难。 但照猫画虎cos一下,问题不算太大。 只是想要在这里彻底修复手中这尊始皇帝十二金人,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并且还需要一些自行炼制一些特殊的材料。 夜幕下,全身心投入到对始皇帝十二金人研究中的丁蟹手中的笔在纸上飞快地移动,记录着他脑海中一个又一个的发现与想法。 每一个细微的改进,都让他对金人的理解更深一层。 然而,修复金人的过程并非一帆风顺。 金人内部的构造极为复杂,每一个零件都仿佛是一件艺术品,需要丁蟹用心去揣摩、去理解。 遇到不懂的地方,他时常会陷入沉思,试图从那些所学的符箓和阵势中找到与金人相契合的地方。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转眼间已是月余。 沉迷于修复工作中的丁蟹一身修为虽然没有明显的增长,但他的心境却变得更加沉稳。 枯燥的工作磨灭了丁蟹心头的一丝浮躁。 这一日,丁蟹终于完成了金人外部的修复工作。 放眼看去,始皇帝十二金人表面的破损之处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层崭新的金属光泽。 站在巍峨的金人面前,丁蟹眼中闪烁着满意的光芒。 就在他准备进一步探索金人内部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庙内的宁静。 丁蟹抬头一看,只见千鹤急匆匆地朝着他走来。 “师兄,出大事了,师父来不及回来,他让我来通知你,赶紧去一趟粤省城隍庙。”千鹤稚嫩的脸上写满了焦急和担心。 这一幕让最近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丁蟹猛地一惊,他连忙放下手中的工作,迎上前去问道:“师父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难道又出现一个邪姬那样的大魔了?” 丁蟹的一连三问干懵了最近跟在青云老道身后侍候的千鹤。 这都什么对什么啊? 深吸了一口气,千鹤平复了一下呼吸缓缓地说道:“师父他人家没怎么着。 之所以着急忙慌的找你去一趟粤省城隍庙,是因为青松师伯点了伱的将。 南海归墟发生暴动,镇守归墟的妈祖娘娘不知所踪,武夷神君当下正在归墟入口处镇守。” 听到自家师父没什事,丁蟹紧锁的眉头瞬间打开。 吓死他了,还以为邪姬叒叕卷土重来,趁着自家师父不备,一举要了老人家小命呢。 心情平复下来后,丁蟹收起了始皇帝十二金人:“走吧,看看青松师伯有什么吩咐。” 南海归墟的大名,他之前在武夷神宫时就听说过。 回到茅山之后,他曾在藏经阁中翻找过有关于那里的纪录。 可就算是茅山,对于南海归墟也知之甚少。 藏经阁中仅有一些似是而非的神话传说,和几个佚名者记叙下来的一些零散记载。 按照那些神话传说和记载,南海归墟据说是一个神秘而危险的地方,埋葬着过去数个时代无数的秘密。 粤省城隍庙,和千鹤一块快速赶来的丁蟹并未第一时间见到召唤他的青松真人。 此时的城隍庙后衙,唯有他师父青云老道还在,见到丁蟹和千鹤到来,青云老道立马向丁蟹说明了情况。 “老大,镇守南海归墟的妈祖娘娘突然失踪了,我们现在对南海归墟中的情况两眼一抹黑。 为防事态进一步恶化,武夷神君已经亲自前往归墟入口处镇守。 你青松师伯决定汇合几位阳神真君深入南海归墟,探查一下归墟内部的情况。” “青松师伯想让我和他一起下南海归墟?”丁蟹眉头紧皱。 和阜口诡域那个鬼地方不同,南海归墟是真正的绝域。 以丁蟹今时今日的实力,费大量的时间,破开阜口诡域不难。但当对象换成南海归墟时,丁蟹甚至都不敢拍着胸脯打包票自己一定能回得来。 “那到不至于,你青松师伯知道你击杀邪姬的战绩后,想让你接替武夷神君的位置,在南海归墟入口处镇守,以防那些死而不僵的鬼东西跑出来。 你道法高强,心思缜密,又有丰富的经验能够应对各种各样的突发情况,他思来想去,觉得你是替换武夷神君的最佳人选。” 丁蟹闻言,心中松了一口气。 南海归墟的重要性,他大致能猜到一些,但无缘无故的,就让他跟着一起下归墟,他心里还是有些抗拒。 此时的他,一不缺资源,二不缺道法,只缺时间。 让他为了一场还未发生的灾祸下归墟搏命。 说句实话,丁蟹还真转不过来这个弯。 当然了,要是茅山正式下达宗门任务让他去执行,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没问题,我愿意前往南海归墟入口镇守一段时间。”就一俗人的丁蟹接下了这个任务。 青云老道点了点头,将一份详细的海图交给了丁蟹:“这是前往南海归墟的海图,你青松师伯他们才刚赶过去。 你休整一二,就沿着海图追赶他们去吧,记住了,归墟之中危机四伏,老大你去了以后,千万别逞能。 一定要保持警惕,真要遇到难以抵抗的危险时,及时想办法先脱身再说。” 青云老道虽然如实地向丁蟹传达了青松真人的任务,但还是忍不住提醒丁蟹保命要紧千万别浪。 丁蟹接过地图:“师父你老人家放心,我比谁都惜命。” 看着嬉皮笑脸的丁蟹,青云老道罕见的翻了一个白眼:“你小子惜命个屁。 你个臭小子要真惜命,阜口诡域是怎么回事? 当时宗门下发的任务只是让你查清闽地地脉异动的源头。 结果,你小子直接召唤一颗陨星将阜口鬼域砸没了。 回京城那次也是,胆大包天的直接摘下了西太后的人头,以筑基之躯和阳神真君交手。 巫神寨大会就更离谱了,妖道林灵素都束手无策的梦母,你硬是要硬刚,好在刚赢了。 再加上月前才被你小子狠手击杀的邪姬,兔崽子你这像是惜命的样子?” 怕丁蟹不上心的青云老道直接揭了自家大徒弟的老底。 他的想法很简单,遵循规矩守正辟邪没问题,但不能让丁蟹这个混小子把命搭上去。 他还年轻,连婆娘都没有。 真要死,自己这把老骨头可以替他先死。 想到婆娘,青云老道看着丁蟹就气的慌。 面前这个混球,平时看起来也不蠢笨呀,怎么连姑娘都不会追。 微波派的掌门白敏儿和彩衣明摆着对你有意思,你厚着脸皮留在皂幕山上死缠烂打会死啊。 我和千鹤找个借口下山是为了不给你当电灯泡,结果你个憨憨也跟着下山了,真是差点没气死我。 “滚。” 被骂了的丁蟹不知道自家师父那根筋抽抽了,只能讪讪的离开粤省城隍庙。 抽出海图瞄了瞄,确定了南海归墟的大致方位后。 丁蟹御空而起,施展咫尺天涯快速朝着归墟所在位置飞驰而去。 一盏茶不到,丁蟹便离开了海岸数百里深入到大洋深处。 来到海图上标注的位置后,他立马施展观天法瞳探查起周围。 片刻后,一道深藏在海床上细小裂缝进入丁蟹的视线。 先天一炁离体,丁蟹分开幽蓝的海水沉入到了海底。 一步踏出,便进入了到了海床上细小裂缝之中。 海床上细小裂缝并非真是存在的岩石缝隙,而是一道人为布置的空间裂缝,是上古神人布下的一种传送手段。 要不是自家师父青云老道给的那张海图上记载的极为详细,丁蟹恐怕也找不到地方。 一阵天旋地转后,丁蟹来到了一处疯狂涌动的海面上。 看着脚下朝着同一方向狂奔而去的天量海水。 见惯了大场面的丁蟹也不由得咽了口吐沫。 感受着脚下海水的疯狂,他心中明白,自己已身处南海归墟的外围了。 这里,仿佛是大自然的狂暴与神秘的交汇点,脚下的海水都仿佛蕴藏着不可预测的力量。 稳定住心神,丁蟹顺着海浪前进的方向一路行去。 为了以防万一,他运转起体内的先天一炁,感知起周围的每一个细微波动。 没辙,镇守此地的妈祖娘娘莫名失踪了,鬼知道武夷神君顶岗时有没有漏掉什么漏网之鱼。 万一有死而不僵的六天故鬼避开了武夷神君的视线,偷偷逃到了这片海域中,自己要是一点防备都没有,很容易吃大亏的。 凭借着先天一炁的护持,丁蟹在狂涛巨浪中如履平地,轻松的向着所有海浪汇聚之地前进。 随着他的不断深入,丁蟹慢慢感受到了一股的吸力。 这股吸力初时不大,可随着丁蟹的深入,其威力开始成倍增长。 而且,这股越来越强的吸力不仅仅只在物理上,就连精神层面也有这股吸力。 普通阴神真人要是来这,意志不够坚定的话,只怕是随时都有可能迷失在这片海域之中。 一个时辰后,一直前行的丁蟹终于来到了一个若隐若现的巨大漩涡前。 看着眼前好似无底深渊一样的空间裂纹,丁蟹被深深震撼到了! 南海之东,不知几亿万里,有大壑焉,实惟无底之谷,其下无底名曰归墟。 亲眼看到《列子·问汤》记述的归墟后,丁蟹终于明白列子为何会认为归墟乃无底之谷了。 因为每时每刻都有成百上千万吨的海水涌入其中! 它每一秒的吞吐量,都能轻松灌满一座大型水库! 就在丁蟹望着深不见底的归墟呆立愣神之际,一头无影无形的怪物来到他所立虚空下方海水中。 比水刀还要锋利的海流似乎对这头怪物没有任何影响,直接穿过了这头怪物奔向一切的终焉。 今天有事,先来一章 (本章完) 第108章 海中绽放的太阳,世界一角真相 第108章 海中绽放的太阳,世界一角真相 其实,那头无影无形的怪物不知道的是,早在它盯上丁蟹的那一瞬间,它就已经被发现。 丁蟹的视线虽未看向它,但他的神识早已锁定了它的存在。 观天法瞳运转之下,丁蟹早已透过层层叠叠的海水波纹,开始窥探这神秘生物的真容。 可惜,这怪物周身有一股莫名的力量隔绝了丁蟹二人神识,让丁蟹始终难以探查到它的真容。 正当丁蟹准备深入探查时,那怪物突然动了。 它猛地抬起头,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从海面下涌出,将丁蟹周围的虚空都扭曲了。 那股力量如同黑洞一般,牵引着丁蟹的身体,迫使他向汹涌的海水中坠落。 这股力量很强,强到以丁蟹的体魄都很难挣脱那股强大的吸力。 一时之间,丁蟹的身体逐渐向下沉去,向着脚下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滑落。 大致测试出脚下怪物的力量极限是多少后,丁蟹不在玩闹。 澎湃的先天一炁瞬间从他的体内涌出,一股斥力顷刻间崩碎了环绕在他身旁的吸力。 一息不到,丁蟹便重新稳定住自己的身形:“藏头露尾之辈也敢来打我的主意,找死。” 丁蟹单拳挥出,一道璀璨的雷霆瞬间杀向他脚下的怪物。 雷霆划破奔涌不息的海面,带着丁蟹的怒意和力量,直刺向那头无影无形的怪物。 然而,那怪物似乎早有准备。 霎那间,一股更为强大的能量自海面下升腾而起,与丁蟹的雷霆相撞。 ‘轰隆’一声后,雷霆与那股力量碰撞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璀璨的光幕。 光幕之下,海水被撕裂开一道巨大的裂缝,一道巨大的凹痕出现在海面。 正面交手一招后,丁蟹眉头紧锁起来。 他能感觉的到,这头怪物的力量并未超出自己的想象,可这头怪物的力量极其怪异! 带着极其强烈的腐蚀性不说,似乎还能吞噬雷霆的力量! 虽然意识到脚下这头怪物和以往那些妖魔有着极大的不同,但丁蟹并未退缩。 神念一动,他将体内的先天一炁运转到极致,然后再次挥拳。 这一次,他不再使用雷霆,而是将自己的全部力量凝聚成一道几近凝实的小型华山。 正是抱山印。 此地水汽弥漫,丁蟹想要试一试属与此地性相克的抱山印能不能有奇效。 凝实的抱山印如同流星一般划破海面,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砸那怪物所在的位置。 海面下,怪物似乎也被丁蟹这一击惊动。 它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整个海域都为之震动。 紧接着,一股更为强大的腐蚀性能量从海面下涌出,与丁蟹的抱山印发生激烈碰撞。 这一次碰撞比之前更加激烈。 整个海面都被掀起了数十米高的巨浪。 丁蟹也被这股强大的反震力震得连连后退,但他并未放弃。 通过刚刚那一击,他已经试探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五行生克对脚下这头怪物有一定的克制,但考虑到周围环境,克制力度并不算大。 就在丁蟹再次凝聚力量,准备发动更为猛烈的攻击时。 原本气势汹汹的怪物却突然从海面下消失了。 一瞬间,海面恢复了平静,仿佛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 丁蟹眉头紧锁,他能感觉到那怪物并未离开,但在脚下汹涌澎湃的海水干扰下,无论是观天法瞳还是他的神识,所能探查的范围都大大减少。 没辙,丁蟹只能一边将自己的神识扩散到极限,一边不断移动起来,尝试着寻找那怪物的踪迹。 终于,经过一番搜寻之后,他发现了那怪物的踪迹。 原来它正隐藏在海面下数百米深的地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丁蟹见状冷笑一声,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原地。 当他再次出现时,已经破开重重海水来到了那怪物的上方。 原本藏于储物戒指中的兵主战旗不知何时出现在他手中,念动之间他体内的力量再次凝聚到一起。 然而,就在他准备发动攻击的那一瞬间,那怪物却再次消失了。 丁蟹面色大变,他明明已经锁定了那个怪物,怎么会这样。 心中一惊的丁蟹连忙运转起观天法瞳,可是,在观天法瞳的视野中,那怪物仿佛化身海水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般变化令丁蟹心中不禁生出一股莫名的烦躁。 他很清楚,那头怪物并非真的消失不见了,而是利用某种手段隐匿了它的气息,使得他无法追踪。 “这怪物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如此轻易地隐匿自己的气息。”丁蟹心中暗自思忖。 就在他思量之时,一股强烈的波动从海面下传来。 紧接着,一股庞大的玄色光芒自海面下升腾而起,向着丁蟹所在的位置猛然袭来。 察觉到玄色光芒有多厉害的丁蟹连忙将兵主战旗横在胸前,体内先天一炁疯狂涌动,准备迎接这突如其来的攻击。 可是,就在他准备好迎击玄色光芒的瞬间,那股力量却突然改变了方向,绕过了他,向着远处的海域冲去。 这一幕弄懵了丁蟹,他连忙将神识扩散开来,想要寻找那股力量的去向。 然而,那股能让它感受到威胁的玄色光芒却如同消失了一般。 无论他如何寻找,都无法找到其踪迹。 “这怪物究竟在搞什么鬼?”丁蟹心中不禁生出一股疑惑。 就在疑惑不解之时,一股强烈的不安感忽然涌上他的心头。 他猛地抬起头,只见不远处的海水中突然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 一股庞大的吸力刹那间从缝隙中涌出,将缝隙周围的一切都吸了进去。 “是归墟!” 丁蟹心中一惊,连忙运转咫尺天涯冲破海水重新立身于高空中。 匆忙躲过一劫后,丁蟹出手之时不在留手。 两枚手指粗细的铅皮管出现在丁蟹手中,在一股无比强大的磁力助推下,瞬间冲进了海底,来到了怪物面前。 以无与伦比的速度发生了一次惊天大冲撞。 转瞬之间,一道耀眼的太阳在海水中绽放出全部的光与热。 还没反应过来世界已经变了的怪物顷刻间便被一颗大火球吞没。澎湃的高热粒子瞬间破坏了它的一切。 耀眼的光芒消散后,丁蟹俯视着下方的海面,将神识扩散到极致仔细探查、搜索着周围的海域,以确保那怪物真的已经不复存在。 片刻后,未在感知到那怪物气息的丁蟹确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也稍稍的放松了一下:“总算解决了。” ‘啪,啪,啪啪……’一阵清脆的掌声从天边传来。 “静山道友、神君,以丁蟹当下的表现,镇守入口应当算得上是绰绰有余了吧?”青松真人的声音自掌声处传来。 丁蟹抬头看去,只见唤他来此的青松真人与武夷神君以及两位不熟悉的阳神真君并肩而立。 “何止绰绰有余,依我看贵派高徒只怕已经不在我等之下了。” 说这话的武夷神君看着丁蟹不由得心生感慨。 数年前初次相遇时,丁蟹虽然有些真功夫在手上,那一手牵星术也确实让人惊艳。 但他只要狠下心来,想要击杀丁蟹不算什么难事。 彼时与他平辈相交,除了看重他的潜力之外,更多的是在给茅山面子。 那曾想到,这才几年过去,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妖道林灵素都没办法处理掉的梦母被他灭了。 阳神境门槛的邪姬被他击杀。 单看他刚才那一击,如今的自己只怕已不是他的对手。 生死搏杀之下,自己甚至连重伤他的把握都没有! “神君谬赞了。”丁蟹谦虚地回应了武夷神君的称赞。 “丁蟹,我身旁这位是嗣汉天师府老天师的师弟静山真君,神君身旁那位是粤地罗浮宫太上长老明尘子真君。” 见丁蟹并没有因为自身的实力而翘尾巴,青松真人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向丁蟹介绍起其他两位阳神真君。 待丁蟹与二人稽首见礼后,青松真人这才拉着丁蟹走到一旁。 “丁蟹,你来时,你师父可曾告知过你的任务?” “已告知。” “南海归墟这次暴动发生的极其诡异,其烈度之大远超过去,镇守此地的妈祖娘娘也莫名失踪了。 宗门和天师府商量了一下,决定派人下归墟一探究竟,武夷神宫和罗浮宫是镇守南海归墟的第二道防线。 武夷神君和罗浮宫太上长老必须和我二宗充当开路先锋,但阁皂和武当那边的阳神境修士暂时被别的事绊住了手脚。 最起码要到半个月以后,才能赶赴至这里,所以我临时将伱拉了过来帮帮忙,希望你不要介意。” 青松真人细细的将前因后果告知了丁蟹。 “师伯言重了,只镇守归墟入口的话,于师侄而言不算什么。” 丁蟹接下任务之余,也坦然的表达了自己不愿深入南海归墟的想法。 青松真人听后并未生气,能活着谁想去死:“放心吧,什么时候我们这些老骨头死干净了,才会你们这些小辈来填坑。 这次,我需要你在此镇守半个月左右,在这期间,除了我们四人之外,你绝不能让其他任何东西逃出归墟入口。” 说话之间,青松真人手中凭空出现了一枚金色的符箓,符箓上刻有诸多神秘的符文,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这是?”丁蟹有些不解,这枚符箓虽然看起来卖相颇佳,但他感觉的到,其并没有太大的威力。 “此乃乾坤锁命符的阳符,能够无视乾坤颠倒,探查到阴符持有者的生命体态。 阴符在我手上,若有一天,此符破碎,但援军却依旧未至,你小子就赶紧撒丫子溜吧。” “师伯,不至于吧?”丁蟹知道归墟危险,但他万万没想到,连青松真人这样的茅山嫡传阳神都没把握能活着走出来。 “不至于?”青松真人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归墟认真的对丁蟹说道:“很至于。” “灵幻界对于历史的分层你了解过吗?哦哦,我搞错了,这不是你之前能接触到的讯息。 当前,你已经拥有与阳神真君比肩的实力了,有些事该让你知道了。”说着,青松真人便向丁蟹揭露了世界的部分真相。 从人类通过口口相传记事起,这个世界一共经历过八个时代。 最早的时代是能追溯到二十几万年前巨兽时代。 这个时代,人类虽然已经抱团组成了部落,但活的极其艰难。 第二个时代是十几万年前的古神时代,那时,依附于巨兽的人类将那些巨兽当成了神明来崇拜。 在东方,它们被称为古神,在西方它们被尊为泰坦。 第三个时代是数万年前开启的图腾时代。 燧人氏点燃了修行的火种。 有巢氏带领子民修筑了最早期的城池,让普通人也能抵御豺狼虎豹。 缁衣氏创造出了世间最早的图腾承载物——图腾旗帜。 第四个时代是万载之前少有记述的大虞朝,三皇相继出世,带领人类和残存的神/兽不断搏杀,逐步的开拓了人类的生存空间。 第五个时代是天庭时代,继承了三皇意志的五帝对天地间的神魔鬼怪展开了大规模的扑杀。 一尊又一尊的神人在那个时代绽放了自己的风采。 颛顼绝地天通。 大羿射杀相柳、九凤,乃至九头金乌。 旷日持久的大战打崩了绝大多数洞天,使得天庭成为了传说。 第六个时代是死而不僵的古神们所化的六天故鬼时代。 启为了夺得权利与逝去的古神勾结到一起,借助那些古神的力量击败了伯益。 他本想翻脸不认神,来一出送死你去,好处我拿的戏码,结果实力不足玩崩了,将人族重新拉回了人神共存,妖魔鬼怪肆虐的时代。 第七个时代是大一统时代,始皇帝用一朝天命为代价,将世间绝大部分六天故鬼带到了地下。 第八个时代是魏晋以后兴起的修仙时代,这个时代一直延续至今还未衰败。 始皇帝遗漏下来的六天故鬼在这个时代覆灭了九成还多,残存下来的六天故鬼也多数介于生死之间很难复苏。 人道在这个时代到达极盛! 但修行者的力量也在这个时代衰败到了极点。 天庭时代的上古神人们能杀的古神胆寒,而今的修士们却连古神死后诞生的六天故鬼都很难彻底击杀掉。 这其中的差距有多大,但凡心里有点数的都知道。 身后的归墟最早能追溯到第一个时代,这种险地绝域,莫说青松真人这样的阳神了。 妈祖娘娘那样的神仙,各家福地里的地仙老祖,都不敢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一定能够从归墟中全身而退。 另外,丁蟹从青松真人的话里听出了点意思,他们四人此行若是真的一去不回,只怕下次就该由福地内的地仙老祖带队下归墟了。 若连地仙老祖也镇不住归墟中那些死而不僵的古神们,恐怕要摇坠一座福地来堵住归墟。 (本章完) 第109章 义之所在,虽死犹荣 第109章 义之所在,虽死犹荣 “小子,你可知道我三山符箓为何能独霸南方灵幻界千多年。” 在入归墟之前,青松真人问了丁蟹最后一个问题。 丁蟹想了想回道:“因为我三山符箓足够强?” 他有些不确定自己这个回答正不正确。 “错,我三山符箓之所以能独霸南方灵幻界一千多年,凭的是因为我们够弱。 弱到魏晋之时只能在斩杀六天故鬼的战斗中敲敲边鼓,弱到那些六天故鬼反扑各家法脉时,根本懒得搭理我们。 可现在,我们头上已经没有比我们更强的了,是时候偿还这一千多年的大运了。 你不是正统内茅出身,真论起来是可以划归到散人中的,灵活操作一下,你不必陪着茅山一起落下帷幕。 若茅山真的度不过这一劫,还请伱日后暗地里多加照顾,莫要断了各位祖师爷的香火。” 青松真人的话,如同重锤一般击在丁蟹的心头。 说实话,他从未想过,三山符箓的辉煌背后,竟隐藏着如此沉重的负担和命运。 “师伯,我虽非内茅出身,但自从我踏入茅山起,便已将茅山视为自己的家,若茅山有难,我丁蟹绝不会置身事外?”丁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茅山待他不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所以丁蟹直接给出了承诺。 青松真人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之色,他当初没有看错人。 笑着点点头后,他抬头望向远方的天际:“好,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 接下来,我要告诉你一些关于归墟的秘密。”青松真人缓缓开口说道,声音中的真诚更添几分。 “归墟,乃是天地间最神秘之地之一,在神话传说中是世间万灵最后的归宿。 这一点,亦真亦假,真是因为它埋葬了太多过去,假是因为此处其实另有玄机。 这里表面上充满了无尽的黑暗和未知,但同样也有着无尽的机遇和可能。 那古神虽然已经逝去,但做为最古老的存在,它们身上的好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多到令人眼红。 诸子百家有不少是靠着古神遗迹起家的,若非时代变了,天地也变了,归墟其实是一处常人可望不可及的宝地。” 头脑灵活的丁蟹瞬间便理解了青松真人话里的意思。 魏晋以后,天地大变,上古练气士的路渐渐开始走不通,所以新的修行体系应运而生。 但初生的修仙体系和上古练气士体系相比还不够成熟。 不仅无法达到人们预想中的长生不死,甚至连高端战力都差了练气士体系一大截。 所以,先秦时期被人视作金矿专门用来爆金币古神们,现在成了烫手的山芋。 先秦练气士们能够汲取到的好处到了现如今的修士这里,就成了天大的祸害。 受人恩果千年记,三山符箓已经得享南方灵幻界一千多年供养。 高高在上一千多年的三山符箓已经是当今灵幻界最强的存在了。 为了人世间的众生,为了心中的道义,青松真人那怕明知道进了归墟以后很有可能一去不回,也拒绝不了下归墟。 “师伯,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和你请教一下。”丁蟹开口问道。 “你问吧。”已经看开生死的青松真人微笑着回应。 “若事有不谐,三山符箓的传承真的就要在此断绝了吗?”丁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甘和哀伤。 青松真人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世间万物,皆有定数。 三山符箓的传承,或许会在此时断绝,但谁又能说,它不会在未来某个时刻重新焕发生机呢? 你要记住,传承不仅仅是法脉的延续,更是精神的传承。 只要有人记得我三山符箓一直秉承的精神,记得我们曾经的辉煌和付出,那么三山符箓就永远不会真正消失。” 丁蟹心中一震,脑袋够用的他明白了青松真人的意思。 青松真人刚才的话里其实有两重意思。 第一重是表面意思,传承不仅仅是一种形式,更是一种精神的力量。 只要有人愿意继承这种精神,那么三山符箓就永远不会消失。 第二重是里层意思,若连三山符箓这样的灵幻界龙头,都不愿意舍命保卫人世间,那么三山符箓还有何脸面统帅其余实力,一同捍卫人道大昌。 就比如今天,若没有青松真人和静山真君同行。 武夷神君和罗浮宫太上长老怎么可能愿意一同赴死。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 心中有所触动的丁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向青松真人认真的行了一礼:“师伯,我会记住您的话。 无论未来变得如何,我都会尽我所能,将三山符箓的精神传承下去。” 青松真人微笑着点点头,随后便转身向归墟的方向走去。 丁蟹目送着青松真人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他和其他三位阳神真君完全消失在归墟那深不见底的黑暗中后。 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此时此刻,他心中充满了对这几位前辈的敬意和感慨。 他是个俗人,还是个私心甚重的俗人。 入阜口诡域搭救武夷神君,是因为他当时眼馋李圣兵给他开出的条件。 去京城杀西太后,是为了偿还王五的恩情。 和梦母硬刚,是因为他算准了梦母已经不成气候。 之所以击杀邪姬,是因为她的存在威胁到了亦师亦父的青云老道生命安全。 说他这个人无利不起早或许有些过了,但他心中并没有太多的正义。 若宗门有令,让他下归墟,为了偿还宗门的恩情,丁蟹一定会硬着头皮下一趟归墟。 可若是有幸归来的话,茅山的情面在他这儿就要消磨掉三分了。 或许正是因为自己俗吧,所以丁蟹对林九、青松真人这样的‘圣人’总是满怀敬意。 这或许就是他这类外茅认祖归宗的弟子,始终比不上内茅的地方吧! 和武夷神君三人同行的青松真人并不知道丁蟹在想什么,此时他已无暇他顾。 真正踏入归墟以后,一股无处不在的庞大吸力便笼罩住他们。 纵然此行四人同为阳神境高手也被这股吸力拉扯的狼狈不堪。 阳神境的青松真人在外界是一方纵横天地的大高手。 但在这里,算不得什么。 丁蟹刚刚击杀的那个怪物单论实力确实达不到阳神层次。但考虑到它那些棘手的手段。 普通的外道阳神遇到它以后都会手忙脚乱一阵子。 而这种怪物,这里经常成群结队的出现。 蚁多还能咬死象了,之前若非他和静山真君、罗浮宫太上长老及时赶到,武夷神君就差点被那些怪物围杀了。 随着他们的深入,四人身上压力倍增。 对此,早就商定好下归墟后该如何互助的四人立马做出应对。 “结锋矢阵,先以我为箭头继续前进,待到我体内法力只余三成时换人。”青松真人踏足走到其他三人前方,充当起破碎周围吸力的破风手。 其余几人没有啰嗦,更没有搞什么谦让,三人立马按照原定计划分列青松真人两侧,和青松真人打起配合。 勉强抗衡住归墟这个巨大漩涡的吸力。 “静山师兄,这股强大的吸力无处不在,好像要将我们几人的灵魂都吸入无尽的黑暗之中一样。 长此以往下去,我们纵然带了回气的丹药,也必然会被这股吸力钝刀子割肉,杀了个干净。 为了不被这股力量吞噬,我们可能要加快下潜速度了。”亲身体验到归墟的厉害后,青松真人准备来个速降。 他们的法力不是无穷无尽的,若一直耗下去,他们迟早要栽在半路上。 达成共识后,四人加快了下潜的脚步。 很快,他们便一头扎进如瀑布一般的海水中。 霎那间,无尽的压力压迫到他们四人身上。 若非他们功力深厚,皆有不可思议的伟力,这会儿只怕已经被万万均的海水拍成肉酱了。 但在如此重压下,那怕青松真人四人身为阳神境的高手,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即便是他们这样的强者,此刻也必须要小心行事,否则稍有不慎就可能万劫不复。 无尽的黑暗中,四人不断地向下推进。 试图寻找到妈祖娘娘的踪迹,进而弄清楚归墟暴动的真相。 可任凭他们四人如何搜寻,都未能发现妈祖娘娘留下的痕迹。 突然,四人下方的黑暗中传来了一阵怪吼声。 紧接着,一群溶于黑暗中的怪物冲了出来。 肉眼看去,你只能看到一片深邃的黑暗。 唯有用神识看去,你才能看到这些怪物的真实相貌。 这些怪物形态各异,有的形如魑魅魍魉,有的状似杂交巨兽,各种各样不尽相同。 但它们无一例外,全都散发着浓烈的煞气和恶意。 青松真人四人见状,立即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他们知道,这些怪物虽然实力不如他们,但数量众多,而且手段诡异,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就在这群怪物离他们几人只剩二里地时,四人同时出手,各自施展出看家本领,与这些怪物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抱山印,镇。”武夷神君抬手便凝聚出一座纤毫毕现的武夷山砸向溶于黑暗中的怪物。 “鬼妖丧胆,精怪亡形,天尊助我诛敌,杀。”张静山一边催动金光咒,一边御使毁灭雷霆。 “神兵火急,急急如律令,风火雷电,暨。”海量法力在罗浮宫太上长老手中演化为无物不焚的太阳真火。 一时间,归墟之中充满了喊杀声和怪吼声,一场大战瞬间展开。 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青松真人四人终于将迎面而来的怪物全部击杀。 然而,他们也为此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每个人都受了一些轻伤。 “有几个怪物趁我们厮杀之时从旁边溜了过去,青松师弟,你要是能联系丁蟹,一定要提醒他小心一些。” 张静山感知敏锐,那怕处在厮杀之中,也没忘记探查周围。 “放心,丁蟹不是草包,几只怪物还难不倒他。”青松真人手中并没有能够联系丁蟹的方法,但他相信,自己这个师侄绝不会让他失望。 短暂休整过后,四人扛着万钧的压力继续前行。 他们的此行最低限度也要寻到妈祖娘娘的踪迹,弄清楚妈祖娘娘的生死存亡,此时可还不到回转的时机。 归墟大裂缝之外,重新收拾好心情的丁蟹随手掏出了几十枚五号电池大小的铅皮铀心管,虎视眈眈的盯着深不见底的大裂缝,做好了随时暴起的准备。 不就是放太阳宣传核平吗。 这玩意,他熟的很。 紧盯归墟之余,丁蟹也在思考自己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若青松真人他们一行四人真的栽在了归墟之中,且援军尚未抵达的话,自己要不要按照青松真人的吩咐先保全自己。 他刚刚用牵星术试过,这里的星辰之力极其微薄,似乎和外界的星空隔着一层东西。 想要牵引一颗陨星重启归墟,以他当下的实力极为困难。 除非有人能在丁蟹施展牵星术期间不断的崩碎归墟上空的虚空。 让丁蟹的牵星术勾连到真正的宇宙星空。 并且,在陨星真正的砸进归墟之中前,归墟上空的虚空必须保持破碎状态。 这太难了,难到丁蟹只是简略思索以后,便将这一想法暂且搁置了下来。 至于核平,说实话,当下的丁蟹所能做到的极限,也就邱小姐水平。 两百万吨tnt的爆炸量,于单体生物而言很强大。 但对于归墟这种神秘诡谲的绝域而言,未免就有些不够看了。 他怀疑,大伊万乃至沙皇阿波罗只怕都有些够呛。 毕竟,大量海水对于爆炸的影响有多大,是个人都知道。 大伊万在地面上的直接爆炸半径大概在三十公里左右。 要是在海中引爆,只怕连三分之一都达不到。 看着面前直径达上百公里的归墟大裂缝,丁蟹估算,除非把后世所有国家的太阳全都扔进去,不然恐怕很难核平掉归墟。 难怪青松真人之前会提出摇坠一座福地用以堵住归墟的想法。 因为除此之外,丁蟹暂时是想不到别的方法。 (本章完) 第110章 两界穿梭?还是聊斋志异 第110章 两界穿梭?还是聊斋志异 就在丁蟹估算完大概要多少当量才能核平归墟时,深不见底的归墟中突然出现一股异动。 这股异动很微弱,但刚刚才和归墟中的怪物交过手的丁蟹立马反应过来。 这是又来鬼怪了。 灵觉开到最大的丁蟹只觉一股寒意从归墟之中袭来,他知道,这是那些怪物正在暗中窥视着他。 心中微微一紧,丁蟹立马将观天法瞳运转到极致状态。 只见黑暗中,数双猩红的眼睛正闪烁着残忍的光芒,紧紧地盯着他。 勘察到怪物的具体方位后,丁蟹立即催动法力,射出数对铅皮铀心管。 刹那间,数道大火球照亮了深不见底的归墟。 原本对丁蟹虎视眈眈的归墟怪物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高温粒子吞噬殆尽。 解决掉这波怪物后,丁蟹并未大意自满。 这里太过诡异,稍有不慎就有翻车的可能。 数次巡查无误后,丁蟹取出乾坤锁命符,确认符箓依旧完好,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数日,归墟之中并无任何异样。 但越是这样,丁蟹反而越不敢放松警惕。 某日,数十道怪吼声从无底深渊中传来。 不待丁蟹做出应对,一群形态各异的怪物便从黑暗中冲出,离脱离归墟只剩一线之遥。 丁蟹看到这不由得心中一沉。 青松真人他们可能出事了? 这是看到这个场面的丁蟹心中升起的头一个念头。 虽然心里疑虑大增,但真到场面上丁蟹却冷静的很。 念头轻动,他面前的铅皮铀心管便消失不见。 十数道直径数公里的大火球瞬间爆裂开来,整个归墟入口仿佛被一片火海所吞噬。 那些寻常手段难以杀死的怪物在火海中发出凄厉的惨叫声,随即被高温粒子瞬间蒸发。 看着眼前的火海,丁蟹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放松。 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胜利,真正的挑战还在后面。 取出乾坤锁命符,看着果不其然黯淡了数分的金色符箓,丁蟹只能默默为青松真人诵上一段祈祝平安的咒语。 接下来数日,一波又一波的怪物开始冲击起归墟入口,想要从无尽黑暗中杀出,重新回到阳光下。 但在丁蟹的镇守下,无一头怪物冲破丁蟹的防御。 只是,如此一来,丁蟹储物戒指中存储的铅皮铀心管渐渐有些不够用了。 就在青松真人告知丁蟹的半月之期快要到来的前一日,一股强烈的震动从归墟深处传来。 这股震动极为强烈,令整个归墟都在颤抖。 归墟原本无处不在的恐怖吸力都被这股震动崩碎。 丁蟹心中一紧,他不知道这是归墟中的怪物正在集结力量,准备发动更猛烈的攻击,还是青松真人四人已经完成任务。 只能深吸一口气,将法力催动到极致,把所有的核平全部摆到面前做出搏命的准备。 半天后,归墟告知了他答案。 密密麻麻的怪物从归墟深处冲了出来。 这些怪物比之前的更加强大,形态也更加诡异。 它们咆哮着、怒吼着,向归墟入口发起了猛烈的冲击。 丁蟹也不惯着它们,无数道核爆产生的火海吞噬了一切。 然而,怪物实在太多了,它们似乎无穷无尽一样。 短短一炷香的时间,丁蟹库存的铅皮铀心管便消耗殆尽。 随着最后一道火球熄灭,丁蟹站在空旷的归墟入口上空。 看着脚下源源不绝的怪物群,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走?还是留? 走,简单,屁股一拍就能溜。 以他那一身极速,这些怪物留不住他。 留,很难,他的其他手段对上这些怪物效果并不出色。 如果只有眼前这群怪物,丁蟹有把握扛下来。 可要是后续还有怪物,只怕他也要身陨。 数息后,丁蟹做出抉择,他取出了兵主战旗。 就在他准备奋力搏杀之际,一道耀眼的光芒从天际而来。 一枚闪烁着金光的虚幻符箓刹那间绽放无光明。 只见金色符箓所绽放的光明在空中瞬间放大,化作一道巨大的金色光幕,将方圆百里的归墟入口牢牢封住。 那些原本已经冲到光幕前的怪物被金色光幕上的力量一震,纷纷化作飞灰。 看着眼前这一幕,丁蟹立马意识到援军来了。 但这手笔,也太大了吧! “老丁,你还好吧。”一道熟络的关切声从天边传来,是张之维那个大牲口。 “暂时还死不了。”听到张之维的问候后,丁蟹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如果可以,谁tm想死。 片刻之后,七八道气息强悍的身影来到了丁蟹面前。 为首之人是老天师张静清,自家掌门大真人青海也在其中,这和青松真人当初说的不一样啊? 不是说只有阁皂和武当的两名阳神真君来支援吗? “弟子丁蟹,见过掌门师伯,老天师、众位前辈。”虽然心中疑惑不解,但丁蟹礼数不缺。 “无需多礼。”青海真人伸手虚扶了一下,随后便急匆匆的问起了丁蟹当下的情况:“丁蟹,当下情况如何?” “十四天前,青松师伯并其他三位真君一起下了归墟,留弟子一人独镇归墟入口。 在此期间,弟子一共击退了五批归墟怪物,却始终未能得到青松师伯的任何消息。” 知道当前情况紧急的丁蟹简洁明了的道出自己知晓的一切。 除此之外,他还掏出已经黯淡到极点的乾坤锁命符交予了青海真人。 交出乾坤锁命符后,丁蟹退到张之维身侧:“老张,什么情况?” 相交数年,虽然丁蟹的问题没头没尾,但张之维还是弄懂了他的意思:“武夷神宫传讯,武夷神君的命灯在七天前熄灭了。 罗浮宫太上长老的命灯在五天前也熄灭了,我师叔的命灯在前天同样泯灭了,下归墟的四人里当下只剩你师伯青松真人还活着。” “根据这一情况,福地内的祖师们判断归墟已经完全不可控。我师父他们这趟来就是再做最后一次尝试,若事有不谐,我们三家里有一家需要做出牺牲。” 张之维的回答同样没头没尾,却令丁蟹的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他万万没想到,事情已经败坏到这个程度,福地内的祖师们居然都已经做好了牺牲福地的准备,那可是一个宗门的传世之基啊! 没了福地,这个宗门就再也诞生不了地仙。 没有地仙坐镇,纵然阳神层次的高手再多,其威势也会止不住的下降。 靠着过往上千年积攒下来的深厚底蕴,这个宗门或许能延续一两代人的辉煌,但一两代人后,其必会泯然众人矣。 甚至,直接跌落尘泥之中,再也难以翻身。 “何至于此?”丁蟹声音沙哑的说出了他自己的都不信的话。 “归墟的危险程度已经超出了我们三山符箓所能控制的范围了。 埋葬其中的六天故鬼乃至上古旧神一旦苏醒过来,整个修行界都将面临灭顶之灾。 不,应该说整个世界,都将面临末日,所以,我们必须做出一些必要的牺牲。” 张之维说这话时其实是有些茫然无措的,他对六天故鬼的印象还停留于梦母身上。 在他看来,梦母那种六天故鬼虽然难缠了一些,但只要三山符箓肯齐心协力,杀之不难啊! 为何福地内的祖师会选择摇坠一座福地来应对六天故鬼? 看出张之维眼中迷茫的丁蟹并未开口跟他解释什么。 其实,他对六天故鬼的印象也不怎么深刻。 就在二人交谈之际,位于前方不远处的老天师几人,各施手段解决掉了金色光幕下的归墟怪物。 收拾完归墟怪物后,青海真人掏出一面背刻阴阳,正纂八卦的境类灵宝。 “诸位道友,这是我茅山二祖的本命法宝窥天镜,有破虚视真隔垣洞见之能。 我想请诸位助我一臂之力,看一看静山道友他们三人陨落在何处地界,能否尝试着将他们的遗体带回人世间。” “青海师弟,不先寻一寻青松师弟的踪迹吗?”老天师张静清提出了异议。 青海真人摇了摇头道:“我确实很想追寻青松师弟的下落,但若不能弄清其他三位道友因何而死。 就算通过窥天镜追寻到了青松师弟的下落,我们也难以为其提供帮助。” 青海真人很清醒,他虽然也十分心急,但他能克制住自己心中的欲望,做出最佳选择。 见青海真人已经拿定主意,众人立刻围绕到青海真人身边,手掐灵诀默默为窥天镜的注入灵力。 时间紧迫,青海真人这个宝物提供者都拿定了主意,其余人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 随着大量法力注入,窥天镜的镜面逐渐泛起层层涟漪,仿佛湖水被微风吹拂。 涟漪中心位置,一道柔和光芒骤然绽放,如同划破长夜的利剑一般探入众人身前的无底归墟。 随着光芒的闪烁,镜中画面逐渐清晰,一道道诡谲怪诞的景象快速闪过镜面。 断首的九尾妖狐仰天拜月,身后九根尾巴发出了不甘的嘶吼。 如山一般的龙伯巨尸爬伏于地不断前行。 行进之间,无数黑色的蛆从祂的体内钻进钻出。 遗落到地上的黑蛆待到龙伯巨尸远去以后,立刻化作一团黑色的烂泥冲天而起。 镜面上的画面跳动良久后,一片地面龟裂寸草不生的荒芜之地印入众人眼中。 一具被破膛开肚的身影静静的躺在一片沙丘上,正在被周围无尽风沙吞噬。 是武夷神君! 看着那道熟悉的面孔,丁蟹心中有些空荡荡的。 他和武夷神君交情不深,但也曾从他手中得过好处。 “找到了!”看着画面中武夷神君的尸体,青海真人眼中闪过一丝悲伤,但随即又转为凝重。 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 老天师张静清紧锁眉头,他沉声说道:“这地方的气息,似乎有些熟悉。”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张静清继续道说:“我曾下过阴世,曾在一片已经被打崩了的地域见过类似的环境。 那地方未曾崩溃之前,在被释教那些和尚称为十八层地域,我们这边一般称呼其为九幽炼狱。” “九幽炼狱?”x6 连同青海真人在内的其他六名阳神真君听到这个名字后,面色全都凝重了起来。 他们几人作为宗门当中当之无愧高层,知晓的秘密远比丁蟹和张之维这样的小辈多。 “这怎么可能?昔日的九幽炼狱位于阴世最深处,武夷神君怎么可能陨落在此?” “若归墟和阴世有所勾连,阴世应该早就大乱了才对。” 一番激动的争论后,众人决定在看看罗浮宫太上长老和静山真君陨落在何处。 “诸位道友,还请再次助我一臂之力。” 众人点头应允,再次为窥天镜注入灵力。 镜中光芒大盛,一道光柱自镜中射出,霎那间,一座巍峨的黑山出现在镜面中。 罗浮宫太上长老的尸体被无数骨刺穿透,钉死在黑山之巅。 “看周边环境有些像阴世,难道归墟真的已经和阴世联通了。” 张之维虽未下过阴间,但天师府内可不缺阴世的记载。 就在青海真人欲要御使窥天镜继续探查静山真君的下落时,异变突生,那座巍峨的黑山里忽然传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 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吸力自光柱中传来,仿佛要将窥天镜中的众人也一并吸入其中。 “不好,镜中这座黑山不是纯粹的死物!”青海真人脸色大变。 他急忙收回窥天镜,但那恐怖的股吸力却如影随形,紧紧纠缠着他们不放。 正在御使窥天镜的几人只觉体内灵力如同流水般流逝,心中顿时惊骇无比。 这是什么样的妖魔,能够察觉到窥天镜的窥视也就罢了。 为何还能透过窥天镜映照出来的画面,追溯到他们这里! 老天师张静清反应最快,他大声喝道:“快,全都切断与窥天镜的联系!” 众人闻言,连忙掐诀念咒,试图切断与窥天镜的联系。 但那股吸力却越来越强,仿佛要将他们全部吞噬一般。 关键时刻,立于一旁的丁蟹和张之维连忙出手,襄助众人断开了与窥天镜的法力连接。 出手之余一直关注着镜中画面的丁蟹看到镜中最后一幅画面时,不由自主的瞪大了双眼。 他看到了一座城池。 一座本不该,也从未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城池。 枉死城! (本章完) 第111章 聊斋志异,白骨法相 第111章 聊斋志异,白骨法相 丁蟹都看到了,其余人自然也看到了。 随着窥天镜的最后一丝法力联系被切断,那股恐怖的吸力也随之消散。 众人只觉得体内一空,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 “这……这枉死城,怎么会……”青海真人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枉死城,传说中的阴世之城。 乃是收纳那些因意外、冤屈等未得善终的亡灵之地。 这座城池,最早出现于释教经文之中,在那之前,阴间从未有过此城,阳间也从未有过相关记载。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一座不存在的城池。 然而此刻,它竟然在窥天镜中显露出了轮廓,这其中的含义,令人难以想象。 “看来,归墟与阴世的联系,已经远非我们想象的那般简单。”老天师张静清沉声道。 “我们必须尽快查明真相,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青海真人的脸色也难看至极。 众人闻言,皆是面色凝重。 他们知道,这次窥视所揭示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归墟要是真与阴世有联系,整个世界都将受到威胁。 侧立一旁的张之维见气氛有些凝重便开口问道。“师父,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行动?” “先将这个消息传回宗门告知福地内的地仙祖师们,归墟的事已经超出阳神所能应付的层次了。”透过刚才那一幕,老天师张静清心中有了判断。 青海真人点头说道:“这件事确实超出了我们的应对范围。 没有地仙境祖师带队,我们进入归墟以后的下场,不会比静山道友他们好到那里去。 与其不断的添油,到不如聚集所有力量,试试看能不能一战定乾坤,真不行的话,就执行福地坠落的策略。” 人群末尾的丁蟹此时并未参与进讨论。 黑山——枉死城 这两个名词联系到一起后,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一个徐老怪虚构出来的怪物。 黑山老妖。 柳泉居士蒲松龄,在正史上是一名落第秀才,一生谈不上穷困潦倒,但也没好到那里去。 在灵幻史上,他也不是多突出的大修士,终其一生,也就止步于蜕凡境。 要不是其留下的狐鬼著作《聊斋志异》太过出彩,既有底层人的七情六欲幸酸苦辣,又暗藏警示告诫,他其实连一般的小法脉之主都比不上。 然而,正是这本《聊斋志异》中的某些故事,却为后世留下了深刻的想象空间。 黑山老妖这一角色,并非蒲松龄直接创作。 而是后世徐老怪自己二创出来的大反派。 按理来说怎么也不该和归墟扯上关系才是? 但看看身边的张之维,丁蟹最终选择了闭嘴。 若真是黑山老妖的话? 丁蟹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就在丁蟹身前不远处的张之维注意到了丁蟹的异样,但他并未直接道破,而是选择了沉默。 此时,以老天师张静清为首的七位阳神大佬经过初步商议后,决定派遣张之维和丁蟹回去报信。 张之维实力偏弱,当下虽然也摸到了阳神境的门槛,但这种场合下终究难堪大用。 至于丁蟹,在场众人全都认可了他的实力,但正因为如此,他们并不想丁蟹也陷在归墟里。 数个时辰后,南洋一处未知海域中。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冲出了平静的海面,正是丁蟹和张之维。 正常情况下,急于报信的两人应该一出海面便分头行动,以最快速度将归墟的情况上报宗门。 但丁蟹和张之维冲出海面后却并未第一时间分道扬镳。 “老丁,什么情况,我看你最后欲言又止,似乎有话要说?刚才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出了海面后张之维朝着丁蟹问道。 “我是有些想法,但这些想法并不成熟,我需要一些资料作证自己的猜想,刚才就算将我的猜想和盘托出,于大局也没什么用。” 未能证实自己的猜想前,丁蟹并不想贸然发言,到不是说他害怕暴露自己的秘密,而是他并不能确认自己的猜想是真是假。 是真到还好,那怕自己的秘密有所暴露也无妨。 实力到了他这个层次,真要不管不顾,地仙也难杀他。 想把他拿下当小白鼠切片,那你就做好迎接核平的准备吧。 他怕的是,自己的猜测万一是假的该怎么办? 会死人的! 那怕老天师张静清和青海真人他们此行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可丁蟹并不希望他们中有人因自己而亡:“我需要回去查阅一些资料。 若茅山藏经阁没有的话,我希望龙虎山藏经阁能对我短暂开放。” “没问题,你脚程快,可以先回茅山查查看,若茅山那边查不到伱想要的资料尽管来我龙虎山。”张之维很爽快的答应了丁蟹。 当下三山符箓为了应对归墟危机已经展开全面合作,身为下一任天师候选人,来一次权力的小小任性让丁蟹进入藏经阁问题不大。 得到答复后,丁蟹问起自己最关心的一个问题:“最后问你一个问题,若这次归墟真的事有不谐,这次是不是由我茅山来顶上?” 张之维没有隐瞒丁蟹:“按照千多年前你我几家祖师商议出来的先后顺序,这次的确是由茅山先行顶上。”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复后,丁蟹点点头未在说话。 该去验证自己的猜想了,那怕这个猜想看起来再不可能,再荒谬无稽。 只要有一丝可能,丁蟹都准备深追下去。 茅山待他不薄,除了地位不能给他之外,其余嫡传该有的资源他基本都享受了个遍。 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丁蟹想要最后尝试一下,看看能不能为茅山再续千年辉煌。 解决掉心中的疑惑后,丁蟹二人立马分道扬镳。 有着咫尺天涯的极速傍身,他只了一个时辰不到,便赶回到茅山。 匆匆将青海真人托付的归墟具体情况告知给外务院,让他们禀告福地内的诸位祖师后,他便独自一人前往了藏书阁。 藏书阁内,经卷堆积如山。 丁蟹来到了奇闻异志区域,翻找起了记载着不同时代秘闻和传说志异叙述。 过去,丁蟹从未关注过这些游记之类的手札。 他每次来藏经阁,不是来观摩各种道法,就是诵读诸多道经。 从未将目光看向这些他眼中的文言文小说。 但这次,他有种感觉,他需要的答案,可能就在这其中。 他快速翻阅着一本本古籍,寻找着关于枉死城和蒲松龄的记载。时间飞速流逝,转眼间便过了数日。 几乎将整个奇闻异志区翻了个遍的丁蟹,终于在一本名为《幽冥志》的古籍中找到了一些似是而非的线索。 枉死城,是释教根据一本狐鬼小说类的奇书《玉历宝钞》中的部分描述,创造衍生出来的。 根据释教记载,其乃是地藏王菩萨为受无妄之灾而死的鬼魂所创造而于地狱创造的城市。 位于九幽地狱中丰都大帝殿的右侧,毗邻奈何桥、血盆苦界。 主管枉死城的是十殿阎罗中的第六殿阎罗王卞城王。 按照释教说法,卞城王是地府十殿阎罗之一。 他铁面无情公正无私,专门审判那些因意外、冤屈而死的亡灵。 在枉死城中,这些亡灵可以得到暂时的安息,等待地府对他们进行公正的审判。 然而,丁蟹在《幽冥志》中看到的记述,却记载了一个有悖世人认知的枉死城。 《幽冥志》中有一篇名为《枉死城游记》的故事。 这篇故事以柳泉居士蒲松龄故友的口吻,叙述一段蒲松龄酒后告知他的离奇经历。 讲述了柳泉居士蒲松龄如何误入枉死城,并在那里经历了一系列惊心动魄的事件。 故事的内容不重要,总结起来无非是柳泉居士蒲松龄如何机智勇敢战胜了邪恶。 真正重要的是,蒲松林对于枉死城的刻画与描写。 在他的叙述下,枉死城早已失去了阴世秩序,成为了一座魑魅魍魉的乐园。 在那里,混乱才是主题…… 仔细阅读过《幽冥志》中关于枉死城的描述后,丁蟹紧锁的眉头渐渐的松开了一点。 这些描述与他从脑海里那篇故事中的枉死城有着诸多相似之处。 但也有许多不同之处。 丁蟹感觉到,自己似乎触摸到了某种真相的边缘,但却又如同隔着一层薄雾,看不清全貌。 将《幽冥志》放回书架后,他的目光无序的在书架上游移起来。 丁蟹仔细琢磨起这篇充满了奇幻色彩的故事。 若写出《幽冥志》的那位不知名人士没有撒谎,柳泉居士蒲松龄也没乱盖。 这篇《枉死城游记》,很有可能就是他脑海中那篇故事的真实来源。 但问题在于,说出这个故事的蒲松龄是如何深入归墟又全身而退的? 要知道,以蒲松龄的实力,只怕连归墟入口那关都到不了。 还有,他前世的记忆到底是从何而来的? 夺舍?转世?还是某种神秘力量在他初生时植入的? 诸多繁杂的问题让丁蟹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他清楚,这不仅仅是一个关于枉死城的故事,更是一个关于他自身命运的谜团。 他想要找到答案。 翻阅完茅山藏经阁内志异区域所有典籍后,丁蟹立马向着龙虎山赶去。 他到龙虎山时,张大牲口已经报完信,又跟着龙虎山派往归墟支援的队伍重返南海了。 好在他离去之前,已经把丁蟹进龙虎山藏经阁的事安排好了。 在张锡林的帮助下,丁蟹顺利混进了龙虎山的藏经阁。 进了藏经阁后,丁蟹开始根据《幽冥志》、《枉死城游记》等书名有序的搜检起书籍。 没过多久,一本古旧到似乎被灰尘和岁月掩埋的古书印入他的视线。 书的封面上,用正楷书写着几个大字——《幽冥秘录》。 看到这个名字,丁蟹不由得心中一喜,希望这本书能为他提供更多关于枉死城的信息。 小心翼翼地打开书页,一股淡淡的墨香扑鼻而来。 书页上的文字虽然古老,但却清晰可见。 丁蟹开始仔细阅读起来。 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眉头越皱越紧。 《幽冥秘录》中记载的内容远比《幽冥志》更加详细和深入。 它似乎是柳泉居士蒲松龄某次大梦数十日后,精神紊乱时留下的随笔。 内里记述的东西很杂,它讲述了蒲松林梦中的幽冥世界里的种种秘辛。 其中,关于枉死城的描述更是让丁蟹心惊肉跳。 因为,其内明确记载了枉死城已经被妖魔攻破,诸天神佛已经全部陨落。 毁灭与混乱才是世界的主题。 按照书中记载,枉死城的毁灭并非一夜之间的事情。 早在数百年前,妖魔就开始对枉死城进行渗透和侵蚀。 它们利用枉死城中亡灵的怨念和愤怒,逐渐侵蚀了枉死城的秩序和安宁。 随着时间的推移,枉死城中的亡灵逐渐失去了理智,变得疯狂而残忍。 它们攻击地府中的一切,甚至对人间界也造成了巨大的威胁。 为了维护幽冥世界的秩序,地藏王菩萨和其他阎罗们不得不采取行动。 他们派遣了众多的阴兵前往枉死城进行镇压和清理。 然而,妖魔的力量太过强大。 阴兵们虽然勇猛无比,但也无法完全消灭它们。 最终,在一场极为惨烈血腥的战斗中,阴兵大军被妖魔围杀,十殿阎罗也纷纷陨落。 整个幽冥世界都陷入混乱和毁灭之中。 黑暗与恐惧如瘟疫般蔓延,笼罩了整个幽冥世界。 在枉死城破碎的废墟之上,妖魔的狂笑声与亡灵的哀嚎声交织成一首凄厉的交响曲,回荡在无尽的虚空之中。 狂风在怒吼,灰尘与血迹交织成一片,将原本就阴暗的幽冥世界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阴霾。 妖魔的狂笑声愈发猖狂,它们挥舞着锋利的爪牙,在废墟间肆意屠杀着剩余的亡灵。 阴世出了问题,阳世自然也逃不过混乱与毁灭。 比五代十国还要血腥的乱世开始主宰大地。 供奉仙佛的正道宗门要么堕落成魔门,要么彻底销声匿迹。 妖魔开始深入红尘吸髓敲骨,鬼魅经常白日游行勾魂夺魄。 (本章完) 第112章 我想解析归墟小世界 第112章 我想解析归墟小世界 合上《幽冥秘录》,弄清楚归墟部分奥秘的丁蟹转身离开了龙虎山,他现在有三成把握,那座黑山就是黑山老妖。 虽然概率连一半都不到,但他觉得已经能赌一赌。 和张锡林简单的打个招呼后,丁蟹快速向着归墟赶去。 重归南海后,看着空间裂缝前形影孤单的张之维,丁蟹愣住了。 “老张,什么情况?你师父和青海大真人他们呢?”丁蟹估算了一下自己离开的时间,总计也就四天不到啊? “老丁?你怎么又回来了?”张之维看到丁蟹也很惊讶。 前几天他们离开时,青海真人虽然没有明说,但其实已经做出了表态,这次归墟之行并不需要丁蟹出手。 不然的话,肯定会叮嘱丁蟹早去早回的。 丁蟹直接把《幽冥志》和《幽冥秘录》扔给了张之维:“我查到了一些和归墟有关的情报。” 知道丁蟹不会无的放矢的张之维立马翻看起手中的两本书籍。 片刻后,他抬头看向丁蟹:“书里确实提到了枉死城不假,但这和归墟有什么关系。 单看这本书上的记述,著书之人的实力绝不会超过阴神,可归墟这地方阳神进了都有去无回。” 张之维大感疑惑,在他看来这两本书扯淡至极。 静山真君、武夷神君、罗浮宫太上长老这样的阳神境大修,在归墟里也是说死就死。 一届阴神,恐怕都坚持不到他们二人当下立足的地方,就会被脚下湍急的洋流撕成碎片。 “如果他天生神魂不稳,且空间天赋极佳呢。”丁蟹给出了一个张之维过去从未想过的角度。 张之维认真思虑了一下:“你的意思是神游天外。” 张之维口中的神游天外并不是字典中的释义,而是一种类似于清明梦却又与清明梦截然不同的神魂出游方式。 蝶梦庄周,庄周梦蝶便是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实例。 “老张,我知道这两本书初看之下极为荒谬,但有些事,往往隐藏在人们最不看好的地方。 而且,我之所以信任著书之人书中所言是有原因的。”丁蟹没准备瞒着张之维黑山老妖的事。 “原因是什么?”张之维急切的向丁蟹问道。 “伱还记得那座黑山吗?” “记得,我师父和青海真人他们当初被那座黑山弄的极为狼狈,还是我们俩救得场。”这事才过去没几天,张之维怎么可能忘记。 “那座山已经成精了。” 张之维无误的翻了白眼:“你这不是废话吗?” 那座黑山差点透过窥天镜反伤到自家师父他们,怎么看都不可能是死物,它要是没成精,那才叫吓人呢。 “如果我告诉你,我知道那座黑山的部分根底,你信不信?”丁蟹准备抛出部分真相。 张之维听到丁蟹的回答后呆愣了一下,他不蠢,丁蟹这话里的意思他懂。 可你过去和我一样,都未曾接触过归墟,为何会知晓那座黑山的根底? 难不成你也神游天外了? 张之维有很多话想说,但喉咙涌动数下后,他又将所有疑问吞回了肚子里。 事情紧急,这时候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甭管白猫黑猫,只要能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信,为什么不信,咱们朋友这么些年,你开口,我一定信。”张之维果断的选择了信任。 在他的认知中,丁蟹在大事面前从不糊涂。 “那座黑山乃是归墟‘阴世’中一座修炼上万年的黑山,自身法力极为高强。 在归墟‘天地’地绝天通神佛绝迹的情况下,掌控了部分幽冥,在阴间有极大的势力,既是妖中之王亦是鬼中之王。 它唯一的缺点是行动不便,为此它一直以化身或附身他物的方式来代替本体行动。 此外,由于黑山老妖是阴间诞生的妖怪,有着惧怕阳光畏惧阳气的天性。 你可以将黑山老妖视作一尊归墟‘阴世’里割据一方的大诸侯。 在归墟世界神佛消失后,它趁机霸占了位于它本体不远处的枉死城。 归墟内的天地陷入无序后,它凭借地利招揽了无数阴兵鬼将。 并且,它在阳间也有大量妖怪和鬼魂为其张目。” “黑山老妖?归墟世界里的阴世大诸侯?”张之维听得目瞪口呆,他的脑袋有些乱。 “不可能吧?归墟虽然是一片极其广袤的奇异空间,但怎么也不可能自成阴世吧?” “你还记得列子·汤问中有关于归墟的记载吗。” “当然。”张之维点头。 按照列子的记载渤海之东有五座仙山:一曰岱舆,二曰员峤,三曰方壶,四曰瀛洲,五曰蓬莱。 其山高下周旋三万里,其顶平处九千里,群山之中间隔相去七万里,互为邻居。 其上台观皆金石玉皿,其上禽兽皆纯缟,珠玕之树皆丛生,华实皆有滋味,食之皆不老不死。 ………… 龙伯之国有大人,举足不盈数步而暨五山之所,一连钓六鳌,合负而趣归其国,灼其骨以数焉。 于是岱舆、员峤二山流于北极沉于大海,仙圣之播迁者巨亿计。 “五仙山其本质是什么你该不会忘了吧?” “蓬莱等仙山说是仙岛,其实是五座相距不远的洞天,这点我想历史稍微久远一点的宗门应该都记述过。” “若岱舆、员峤二山沉没的地方是归墟,而且并非自主沉没,而是被人投入归墟之中镇压诛邪的呢。” “你是说……?”张之维理清了丁蟹的想法与思路,归墟本就是一处极其特殊的洞天,好似无底之洞。 因其本身特性,不少深埋于海中的秘密被湍急的海流带入了归墟之中。 长年累月下来,其中埋藏的秘密多重叠加下,发生了异常。 于是乎,数个时代下来后,归墟越发的诡谲难缠了。古神身上诞生的六天故鬼渐渐成为归墟这片世界的主流存在。 为了不让那些死而不僵的古神们重新归来,有上古神人推动了岱舆、员峤二山在归墟坠落。 以洞天崩碎为代价,将那些死而不僵的东西再度压制了下去,但在镇压住归墟的同时,岱舆、员峤二山也成了归墟中部分幸存下来的六天故鬼养料。 三座洞天堆叠,在加上归墟中埋葬的那些古神、诡异。 这种情况下,莫说归墟内的世界里出现阴世,就是演化出一个小型的三界都不是不可能。 至于其中为何会出现地藏王、十殿阎罗这类释教近几百年搞出来的泥塑木胎。 蒲松林都能神游归墟,体验一把荒诞无稽的阴世。 归墟为何不能从它吞噬的各类奇异中提炼出灵幻界当前的情况。 “老丁,我脑子有些乱?要是按你刚才的说法,那岂不是说归墟中那些六天故鬼,已经自成一片天地。”虽然十分信任丁蟹,但张之维心里还是止不住的升起了疑虑。 “梦母那种还未彻底复苏的古神都能制造出以假乱真的幻境。 归墟中埋葬着的那些古神们借助地利,自行演化一个规则完全适合它们的小世界有什么不可能。” 经过巫神寨一役,丁蟹得到的最大感触就是古神不可以道理计。 “若真如此,就算我们摇坠一座福地也只是拖延时间罢了?”张之维眉头紧锁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当下来看,确实如此。”修行这么些年,丁蟹早已不是过去那个初入灵幻界的小白了。 单论灵幻界的辛密,未曾接触门中最高传承的丁蟹确实不及老天师和青海真人他们。 但要是论眼界,丁蟹此时并不比一般的阳神真君差。 通读完茅山藏经阁绝大部分藏书的丁蟹算不上灵幻界百晓生,但其知识广博程度也远超一般人。 “遭了,若归墟真的被那些六天故鬼改造成完全适应它们的小世界,师父他们这趟只怕危险了?” 初步接受丁蟹判断的张之维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就转身冲向身后不远处的归墟入口。 想要将丁蟹的判断告知给昨日下归墟平乱张静清等人。 但不等他冲进归墟,丁蟹便快速闪身到他面前拉住了他:“先别着急忙慌的下归墟,我师伯他们人到那里去了?” “昨日,我太师祖率领三山符箓精锐来此,和师父他们那队人汇合以后,他们就下归墟了。” 同为三山符箓中的一员,丁蟹立马弄清楚当前的局面。 张之维口中的太师祖应该是那位民初时明面上自降天师法号,实际上将嘉靖拐进道门的第四十二代天师,一尊已经存世七百余年的地仙。 有这尊仙道人物压阵,怪不得原本只能处于守势的老天师张静清等人敢下归墟。 昔日,妈祖娘娘这尊走香火神道的神仙都能镇压归墟数百年。 而今,一尊货真价实的地仙亲自下场,应该还是能平安淌过归墟这摊浑水。 “老张,先冷静一点,归墟诡谲莫测,我们当下只是掌握了其中的基础情况。 若无你太师祖亲自压阵,咱们那怕担上天大的风险,也必须得下一趟归墟,提醒诸位师叔、师伯们归墟中的异样。 但有你太师祖在,我们当下掌握的这点情报于他们而言,有与无其实是无关大雅的。” “你什么意思?”张之维目光微凝看向丁蟹。 在他看来,这时候己方的任意一点优势都该紧紧抓住,并且想办法尽可能放大才对。 对于张之维的质疑,丁蟹并未感到生气:“归墟中的六天故鬼虽然强大,但它们也有着自己的规则和秩序。 我们当下最要紧的是找到那个世界的底层逻辑,搞清楚那个世界的道与理与现世差距有多大,尝试着找到两者中的平衡点。 只有这样,我们这些修士才能在归墟小世界里发挥出自身最强力量。” “这谈何容易?”张之维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不是张之维贬低自己,而是那些古神的力量远超世人的想象。 想要解析众多六天故鬼联手演化而成的小世界底层逻辑,智多近妖的诸葛武侯来了只怕都要挠头不已。 虽然自己刚才的提议被张之维半否决了,但丁蟹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想要做到这一点的确不容易,但并非没有可能。 还记得巫神寨大会结束后的那次论道吗,当时我们四人各有保留都弄出了那么多成果。 这次只要我们肯齐心协力,力往一处使,我就不信我们还能输给一堆死了几万年的老古董。” 知晓这次事有不谐时,被献祭的福地是茅山福地,丁蟹就认真的考虑过要不要插手归墟这件事。 如果真的插手的话,他又该从什么层面以什么方式参与这件事。 人心都是肉长的,丁蟹当下可做不到太上忘情。 仔细考虑过后,丁蟹选择了有限度的参与其中。 什么叫有限度的参与其中? 在丁蟹看来,不危及自身生命的前提下,都叫有限度。 一旦危及到自身生命安全,该怂还是得怂。 决定有限度的参与这件事后,丁蟹就打定主意要将左若童和无根生拉下水。 这二人虽然限于门庭原因对于归墟没什么了解,但他们都是天底下一等一的聪明人。 其智慧或许比不得诸葛武侯和张邋遢那种千年一出的妖孽,但也不逊色数度开挂的自己。 只要介入方式合适,理清一个小世界的道与理或许很难,可找到一方小世界与现世的不同之处绝对不算太难。 看着自信满满的丁蟹,张之维开始有些意动,他也知道丁蟹刚刚理顺出来的情报,在有自家太师祖压阵的情况下其实用处并不大。 “你想找左若童和冯曜,左若童也就罢了,他有阳神境的实力。 当初我们分开之时,冯曜的实力撑死也就三魂阴神,让他来这里是不是太为难他了?” “别小看他。”丁蟹并未把话完全说透,他相信这个日后一开始仅是背锅上位,却将全性真的带向短暂辉煌男人绝不会让他失望。 见丁蟹坚持,被自家师父排除在下归墟队伍中的张之维,决定试一试丁蟹的方法。 (本章完) 第113章 画皮之后二十年 第113章 画皮之后二十年 既然已经做出决定,张之维就不会瞻前顾后:“左若童和冯曜那边我去联系,你先接替我暂时镇守一下归墟入口。” “不行。”丁蟹出人意料的拒绝了张之维的安排:“我准备分出几道分身,其中一道要下一趟归墟。 另外一道分身要去准备一些能带来核平的东西,这样一来我的精力很难集中在归墟入口处。” “分化分身下归墟?你疯了?”张之维有些不能理解。 以他们二人的实力,亲身下归墟只怕都未必能派上什么用场,分化出分身下归墟,那不是明摆着去送吗。 “我考虑过,有老天师他们那一批人开路,我现在分化分身下归墟其实不会有多大危险。 另外,分身而已,真要不幸死在归墟里,最多只是损失一道神念,我伤得起。 还有,我们之前的猜测始终只是猜测,不亲身体会一下,它永远成不了真。” 下不下归墟这件事丁蟹认真考虑过很久,让他真身下归墟,他也怕一去不回。 但要是换成分身下归墟,那顾虑就少多了。 数个事实摆在眼前后,张之维不在反对。 至于传讯给左若童和冯曜,这事丁蟹分化出来的分身也能办,只需要张之维提供一道信物给他,让他能短时间内调动龙虎山的部分世俗力量就行。 借着那位地仙祖师的光,丁蟹的嗔毒分身下归墟时很顺畅,顺畅到他几乎没遇到什么危险,便撞进一片隐藏在无尽黑暗中的小世界。 侵入小世界的那一瞬间,一股无名的伟力压在丁蟹身上。 若非他体内的精气神全都进行过多次蜕变,只怕他瞬间就会被这股伟力压垮。 一阵天旋地转后,一道如同幻灯片一般的记忆,迅速涌进他的识海之中,想要将他原本的记忆进行替换取代。 但神识坚固的丁蟹顶住了这股记忆的侵蚀,还顺带像看幻灯片一样,看完了这个小世界为他编织的记忆。 说实话,嗔毒分身下的丁蟹还被自己现在的身份给惊了一下。 他现在叫王生,聊斋志异中被画皮鬼挖走了一颗心的那个家伙。 看完王生的生平后,丁蟹立马调动神识海之中的神识,将有关于王生的记忆全部锁在了识海一角。 并设置了防备,防止这股记忆日后真的不知不觉的替换掉他原本的记忆。 他有种预感,这股突然出现的记忆很危险! 做完防备后,丁蟹开始适应当下的身份,这个世界的王生是个可怜人。 早年间他还是个举人时,就曾因贪图美色,被一头画皮鬼刨心挖肺。 若非因为他的夫人硬生生在一位高人帮助之下,以一命换一命救活了他,只怕他早已经命赴黄泉。 可他活了,他的夫人却丢下了还在襁褓之中的孩子魂归幽冥了。 此为中年丧妻。 经历了那画皮鬼一事以后,王生幡然醒悟,一心扑在读书之上。 终于在五年之后的秋围中,他高挂皇榜,被大周朝廷选为翰林院庶吉士。 按照现代人的思维来看,升官发财死老婆的王生是当之无愧的人生赢家。 可在王生自己看来,他只是大周无数读书人中普普通通的一个。 因为考中进士之时,岁数刚过而立之年,朝廷认为他有精明能干之能,所以他被安排进了翰林院这个清贵的地方。 可翰林院中人才众多,各种关系错综复杂,他苦熬了整整六年才混上一个编修之职。 混上编修之后没多久,他就被吏部一纸文书调到了户部,虽然品衔升了一品。 但突然从务虚转而务实,这其中的差别与门道,差点没让他丢官弃职吃上牢饭,知晓一回狱吏之贵重。 得亏他因妻子早亡,故而在做京官之时多有亲自下场支撑家族营生的经历,这才没被户部繁杂的工作给难住,在京察之中得了一个中上之评。 有了中上之评,按理来说他的仕途应该会好走很多才对。 可一纸公文送到,他这个六品的京官却突然变成了五品的郡守。 官衔是升了,四十岁之前成为一郡主官也算不上埋没他,但是王生心中还是有怒意难平,因为他主治的地方是雁门郡。 先不提雁门郡乃是塞外边关苦寒之地,光是雁门十三县治地有九县都不在大周掌控之中,就足以知道雁门郡的局势是什么样的了。 每年草原狼兵扣关,余下的四县也逃离不了被打草谷的命运。 往前数八位雁门郡郡守,没有一人是得了善终的。 对自己为何会流落到如此地步心知肚明的王生,却没有拒绝这一职位的勇气。 当初他与诸多同僚一起上书反对国师普度慈航之时,他就已经将这位佛门高僧彻底得罪死了。 听闻那妖僧普度慈航在江湖山野势力不小。 他身上有雁门郡郡守这个职务之时,那妖僧普渡慈航或许还要忌惮三分,不敢随意加害于他。 可若是没了身上这层官衣,只怕不仅他自己,他那一家老小恐怕都没有活路了。 所以,哪怕明知道去了雁门郡也不过是饮鸩止渴,他还是是硬着头皮昂着头上任雁门郡了。 这雁门郡于他这种纯粹的文官而言并非福地,上任第一年,他那才束发娶妻的独子在雁门不明不白的死了,留下一个刚刚临盆的儿媳独自垂泪。 这儿媳本就因为怀孕生子而伤了元气,听闻儿子离世的消息以后更是直接一病不起,连孙儿的抓周都未能熬到,就一命呜呼了。 带着自己唯一的子孙后裔,王生在雁门郡苦熬了三年,今年便是三年一度的大计述职。 他这三年在虽未有大功,但也替大周维护住了余下四县之地的主权,且多次坚壁清野,使得来雁门郡打草谷的草原狼兵无功而返。 按照官场惯例以及雁门郡的特殊情况,他虽然得不到上上评,但得一个中上之评应该不是难事。 有此中上之评,他不说在官场上更进一步,但行些人事后,调往他处应该不是难事。 可不知这雁门郡郡守之职是被诅咒过,还是那妖僧普渡慈航始终不愿意放过他,在大计之后调令还未下达之前,死亡的气息已经包裹住了他。 睁开双眼,看着满屋古色古香的摆设,丁蟹默认了自己此时的身份。 王生,王南容。 相比较记忆中人至中年郁郁不得志的王南容,此刻的丁蟹看起来显得更加年轻俊朗。 但在世界意志的压制下,并未有人怀疑过他的身份。 来到聊斋世界次日,端坐在郡守府正堂之上,丁蟹看着面前向自己请安的小不点有些唏嘘。 好不容易才把千鹤带大,没想到居然又要带小屁孩! 好在丁蟹并不准备全盘接受王生的一切,这个世界的真实情况也不容许他真的把自己当做王生。 “老爷,孙少爷的奶娘已经处理掉了,接下来是继续给孙少爷在雁门招募奶娘,还是另想其他办法?” 耳边响起的声音,让丁蟹自沉思之中走出,说话的是跟了王生半辈子的老管家全福。 在王生的亡妻故去之后,全福就成了掌管王家大小琐事的管家。 “宇儿已经虚三岁了,顺势给他断奶吧,这郡城之中此刻除了咱们自己人,余下的人皆不可信。 全福,城内那六家昨天有什么异动吗?塞外的那些狼兵现如今又到了何处地方?” 经过昨日一夜的梳理,丁蟹已经完全进入状态。 不知是这个小世界的本能意志刻意安排,还是另有原有,此刻王生的处境用一句内忧为患都难以形容了。 于内,窃取国师之位的普渡慈航在皇帝无条件的宠幸下,声势越来越大,甚至已经可以插手六部尚书的更迭了。 想要捧这位国师臭脚的文人墨客数之不尽,不知道多少人想要用王生的人头来换取这位国师的青眼相看。 也不知道,这些文人日后得知了普渡慈航的真实身份以后,会不会因为自己当过妖奸而感到羞耻? 不过想想王生记忆之中那些文人的尿性,丁蟹觉得那些文人墨客应该不会为自己曾经的过错承担责任与骂名。 也是,毕竟东林第一君子都能嫌弃水太凉,他们这些杂鱼翻脸不认妖不是很正常的很吗? 等等,考虑到那位普渡慈航日后差点掏空了整个王朝所有官宦血肉,或许那些捧它臭脚的文人墨客日后也是这般下场吧。 此刻,丁蟹治下的雁门郡,就有六家势力准备捧普渡慈航的臭脚取下王生的头颅献媚与它。 这六家势力有官宦人家、有郡中兵头、有商贩大贾。 他们联合起来以后,几乎已经半架空了王生。 现如今,只待秋日一到,背锅侠草原狼兵南下来替他们背锅,他们便准备发动攻势,取下王生的头颅送往京都洛阳。 说完内部的威胁,再说说王生的外部威胁。 连着三年未曾在雁门郡打到草谷的匈奴狼骑早已经忍耐不住。 根据探子汇报,今秋,匈奴右谷蠡王率三万狼骑南下,准备扣关雁门。面对这三万狼骑,雁门郡余下的四县根本没有还手之地,除了城破人亡,丁蟹想不到这余下四县还能够有什么下场。 对于王生目前面临的困局,丁蟹也很头疼。 初来乍到,他其实想先苟一段时间看看情况再说的。 “老爷,那六家已经派人去了上党郡郡治,拜访那位右都御使傅青主傅大人去了。 塞外狼骑已经开始向着匈奴右谷蠡王的大帐集合了,预计一个月以后将会扣关。” 听到全福的答复,丁蟹回忆了一下傅青主乃是何人:“右都御史傅青主,这位从坐师那边来论可是我的师兄,那六家不可能不知道这个消息。 想要说动我那位天然的盟友对我不闻不问,坐视我困守于此,想必他们应该付出了不菲的代价吧! 就是不知道他们日后陪了夫人又折兵之时,会不会后悔与我王某人作对! 全福,府上的家将们目前能否靠得住,靠得住的话,又有几人能够提刀为我效力? 城外细柳营目前有多少人能为我们所用,若是能为我所用,能抽出多少兵力听我调动?” 知道自己来到雁门郡很有可能凶多吉少的王生,作为一名还算聪明的读书人,又怎么可能不为自己留下后路。 根据丁蟹脑海中的记忆,三年经营下来,接着身为雁门郡军政一把手的便利,王生还是积攒下一些底牌的。 他府上有家将亲兵五十名,于城外细柳营中也掌有两曲兵卒。 细柳营作为边关防御军队,共有六曲士兵共计三千人。 但是在王生未曾上任之前,细柳营都是一直不满编的,王生上任之后,籍由自己独子之死,这才借机发难在并州招募了两曲兵卒。 这一千出头的青壮,才是王生在这雁门郡活下去的底气。 “回老爷的话,府中家将亲兵都是咱们从老家与洛阳招募而来的。 人离乡贱,尽管三年未曾让他们回家探亲使得他们有所怨言。 但全福敢保证,真到关键时刻他们每一人都敢为老爷提刀拼杀。 城外的那两曲兵卒乃是老爷你一手组建的,这两年来响银待遇全都发放的足足的。 只要不是和关外草原上匈奴狼骑正面对上,这两曲兵卒等闲应该不会背叛。” 回忆一下王生脑海中的记忆,丁蟹发现全福说的并没有错。 看来这方世界的本能意志虽然挺厉害的,但也做不到全知全能。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就算丁蟹不暴露自己的实力,王生也未必会栽在雁门郡。 了解完自己手中当下握有那些底牌以后,知晓自己很有可能苟不下去的丁蟹起了掀桌子的心态。 这具分身本就是用来探查这个世界情况的,真栽在这里也无妨。 “全福,传我命令,即日起,雁门的府库与粮仓除我命令之外,绝不允许一钱一粮流露出去,违者杀无赦。 另外,郡城内的三班衙役与细柳营不听我掌控的兵卒皆赏一个月银钱,城外的那两曲听命于我的士卒全都赏三个月饷银。 咱们府上的家将亲兵,除了每人发放半年薪水以外。 伱告诉他们,熬完今年,明年开春后,我可以放他们回家探亲。” 片刻后,丁蟹便对自己手中的底牌做出了安排,他准备先拿郡中六家试试水,看看这个世界的力量层次。 既然已经决定要将站在了自己对面的六家人全部铲除,丁蟹自然不会对自己手中的枪杆子小气。 得到了丁蟹的吩咐,一直协助他处理这些事务的全福当即点头应下。 “老爷,那六家反贼豢养的私兵在那两曲细柳营兵卒面前,必然会如土鸡瓦狗一般一触即溃。 可那六家反贼招揽供奉的武者咱们该怎么应对?那些下三流武者还好说,劲弓强弩之下翻不起什么风浪。 但是他们招揽的中三品武者若不想办法遏制,老爷,我怕咱们就算是胜了,也只会是惨胜。 到时候,若不能在匈奴狼兵来临之前调离雁门,咱们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全福口中的下三流武者与中三品武者,丁蟹自王生的记忆之中了解过他们的所代表的信息与意思。 聊斋世界是一个妖魔鬼怪横行的世界,可相应的,在妖魔横行的背景下,人类自然也有应制手段。 以朝廷来看,大周皇室拥有天下万民意志凝聚而成的国运龙气护体,而效忠于大周皇室的文武百官则分润国运,视官衔不等,拥有不同层次的官气护体。 除却龙气与官气之外,人类还有儒、释、道三家可提供系统修行的道路。 儒门因为依托王朝,在大周鼎盛之时曾有四大书院作为根基。 这四大书院分别是:应天书院、岳麓书院、白鹿书院、嵩阳书院。 那时,结合大周朝廷之力,这四大书院压的佛、道不敢冒头,妖魔鬼怪瑟瑟发抖。 不过,儒道修行难以长生,且不借助大周国运压制,儒道伟力并不能施加在普通人身上。 所以随着大周走入烽火连天的末年,儒门四大书院在各方力量的推动下,也逐渐变得衰败。 时至今日,儒门四大书院的力量已经衰退至封门闭山的地步了。 若非那些妖魔鬼怪忌惮四大书院中流传下来的大儒真迹内蕴含的伟力,只怕这儒门四大书院早已因为各种原因被灭门了。 儒门有四大书院曾经辉煌过,这个世界的本土道门自然也不甘示弱。 道门三宗乃是现如今抵御妖魔鬼怪的顶梁柱。 这三个道门宗派分别是:玄心正宗、崂山龙门派以及远在边疆的昆仑派。 其中玄心正宗,乃是现如今的大周国教。 不过,这玄心正宗的国教之位坐得并不稳当。 毕竟,国师都成了普渡慈航这个妖僧了,可想而知,现如今的玄心正宗是何等的尴尬。 崂山龙门派以及昆仑派虽有弟子传人行走江湖,但影响力皆只限于一地。 相较于势力已经稍有衰退的道门三宗,这乱世之中佛门六派可是渐渐的兴旺发达起来。 禅宗祖庭北少林、洛阳城外白马寺、帝踏峰下净土宗、开封城内大相国、大雪山上大轮寺、西域塞外金刚宗。 传说,这六家门派每家之中都有一到两尊相当于道门真君境修士的明王存世。 近些年来,无数妖魔鬼怪被这些存世的明王度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传闻之中,甚至曾有妖王、鬼王之流被这些明王联手压制度化。 相比较之下,这方世界的武道虽然已经开始抬头,但并未形成自己特有的体系。 依据儒、释、道三家流传的境界体系,前朝曾有武道宗师为武者列出九阶体系:锻体、筑基、武师、后天、先天、武宗、武尊、武圣、武帝。 这其中锻体、筑基、武师被称为下三流武者。 锻体、筑基顾名思义,只是在打熬身体,军中一些勇士那怕没有传承,仅凭借军中流传下来的一些简单的吐纳之法,也能完成这两个步骤。 若有天赋异禀之人,将自身气力打熬到了下三流中的最高层次武师境,空手搏杀之时,十名军中悍卒组成战阵方可勉力抵挡。 当然了,若是持械着甲,那么局面就又要调过来了。 丁蟹手中所掌握的两曲细柳营士兵,本就是北地里见惯了厮杀的铁血儿郎,这两年在王生中饱私囊全力倾斜的情况下,更是人人皆着甲。 有这等力量在手,那六家反贼的部曲与私兵中的下三流武者根本就不足为虑。 可武者一旦到达了后天境,普通的军中悍卒于他们而言,便不再是致命的威胁了。 根据王生的记忆,昔日在他家乡洛阳,曾有一位后天境的武者因私仇杀官,洛阳县衙的那十数个三班衙役并数十个帮闲竟不能阻那武者片刻。 为了击杀这名挑衅大周官制的后天境武者,时任州牧获悉据其藏身之处后,一纸公文调动了一曲府兵对其展开了围剿。 事后,围剿这名后天境武者的府兵据说十不存一。 当然了,考虑到洛阳乃是天下有数的繁华之所,那一曲府兵是否满员,单兵素质能否及的上细柳营的一半,都要打个大大的问号? 但丁蟹可以确定一点,哪怕自己手中的那两曲细柳营人人着甲且有强弓劲弩在手,一旦遇上数量众多的后天武者,也铁定要吃大亏。 毕竟,他要铲除那六家反贼的势力必然要分兵杀上门去,那六家反贼虽然未曾嚣张到在城外建立邬堡,但位于郡城之中的六家驻地也都是墙高院深的高门大户。 这等高门大户人家的宅院,对于成建制的兵卒而言,并非是最好的战场。 恰恰相反,这等地方的地形于那些野路子出身的武者而言,反而更加适合。 这个困扰,也正是王生明知道自己独子的死有问题,却迟迟不敢发难的主要原因。 不过,这样的困扰与王生而言是个大问题,但于丁蟹而言却根本不值一提。 (本章完) 第114章 此间之人,灵魂有异 第114章 此间之人,灵魂有异 他当下虽然只是一具分身,可真动起手来,短期之内阳神真君也能掰掰手腕。 盘点完自己手中的资源后,丁蟹思考了一下目前天下的局势,一个想法忽的涌上了他的心头。 他想用战争来试一试这个世界的水有多深,居然能轻松的淹死武夷神君三人。 大周王朝已经走到末日,值此争龙夺鼎之时,儒门四院、道门三宗、佛门六派就算不亲自下场,肯定也会插手其中。 只有参与进争龙夺鼎中,他才能以最快速度接触到这个世界的道与法。 届时,他方才有汲取这方世界千百年来的知识积累的机会。 虽然心中已经打定主意,要搞出一番大事,但丁蟹可没傻到一开始就旗帜鲜明地表明自己的立场。 明太祖朱八八那套高筑城、广积粮、缓称王的套路,出生在新世纪的丁蟹可是一清二楚。 有着掀了桌子也能重新开局的底气后,丁蟹做事自然是要多大胆就有多大胆。 “全福,那六家贼子招揽的中三品武者我自有应对,你下去传达命令之时,让下面那些人都把心给我放进肚子里,我王南容不会让他们白白送死。 那六家贼子此次前去面见傅青主的人,多为他们六家之中的顶梁柱。 此刻,这六家贼子之中必定群龙无首,纵有一两家贼子家中有能够力挽狂澜之人也不济事。 你传令下去时,让府上的家将亲兵,以及驻扎在城外的那两曲细柳营兵卒从今日起全部着甲。 今明两日之间,我要让那六家贼子彻底消失在这世上。” 听到丁蟹说他对六家贼子的中三品武者早有应对,全福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可没等到他这口气松舒缓了,丁蟹后面的话又让他这颗心立马提了起来。 不过两年准备做下来,对于要与那六家贼子兵戎相见,全福其实早就做好了准备,虽然提起了心但他并未胆怯。 他是老爷的家生子,与老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老爷跟孙少爷要是没了,他这个家生子的下场也必然好不到哪里去。 “是,老爷,我这就下去传达你的命令。” 对于全福的识趣上道丁蟹感到很满意,这开局,已经比他之前预想的好多了。 “全福,家将、亲兵盛衰荣辱都绑在咱们身上了,有我刚刚的赏赐在前,他们对于我刚刚的命令必然不会有疑虑。 那两曲细柳营兵卒那里,我们虽然一直牢牢掌控着,但毕竟隔了一层。 若是他们中有人对于围剿那六家贼子怀有疑虑,伱可以直接告诉他们。 此次清剿六家贼子,他们这两曲细柳营兵卒只需要在六家贼子高大的院墙外,拿出劲弓强弩将他们包围住不让他们串联突围即可,余下的事情自有我来安排。 事成之后,该他们的封赏我王南容一个铜子都不会少。 不过,在说出我对他们的安排之前,我要你将那些出言反对之人的姓名与职位全都记下来。 既然不与我一条心,那么事成之后就都送他们上路!” 听完丁蟹给的定心丸以后,全福那颗提着的心果不其然的安定了下来? 在他看来,自家老爷都把话说到这种地步了,手中必然还握有一张他也不知晓的底牌。 能让老爷有把握将那六家贼子分割后全面剿灭,看来老爷手中的底牌最起码也是一位先天武者! 甚至,有可能是那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第五境层次的大修士。 得了丁蟹吩咐的全福立马离开郡守府行动起来。 次日清晨,看着一脸不负老爷所托模样的全福,丁蟹知道,自己手中的那些枪杆子,已经在今天下午整合起来了。 只待他一声令下,便可追随在他身后,杀尽那六家贼子。 “老爷,细柳营那两曲兵卒的表现一切都在您预料之中,有人提出了意见。 但在听到不需要他们亲自下场动手以后,那些提出意见之人便未在做声了。 他们的名单我已经记下,老爷您要过目吗?” 摇摇手示意不用看名单后,丁蟹做出了下一步指示:“全福,今晚你派人翻城墙出城。 带着我的手信,去告诉那两曲细柳营士兵,今夜,这两曲所有人全部都给我着甲佩刀以后,才准睡上一段时间。 明日清晨四更时分,两曲兵卒埋锅造饭,五更时分,我要整个郡城里的城防已经被他们接手。 天光大亮之前,那六家若是有有漏网之鱼逃脱制裁,一律格杀勿论。” 听到丁蟹今就夜下令开始做准备预计明日白天直接发难。 全福虽然觉得有些惊讶,却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兵贵神速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得到丁蟹的指令以后,全福当即转身离去准备起来。 夜幕降临,驻扎在雁门郡郡城之外的两曲细柳营兵卒,在上官的命令下全部穿上了皮甲。 荣养在郡守府的家将亲兵待遇比城外的细柳营兵卒强上一筹,他们中多数人都换上了一身铁甲。 为首的家将头领杨业更是穿上了一身锁子甲内衬一层皮甲。 一更时分全城宵禁,二更时分所有甲士酣然入睡,三更时分郡城之中再无一丝灯光。 四更时分,所有家将亲兵并城外的细柳营兵卒起身埋锅造饭。 五更时分,静谧了一夜的雁门郡郡城悄无声息之间发生了一些变化。 本该天光大亮才会打开的城门在丁蟹亲出面后被打开了,郡城之中维持宵禁的三班衙役被细柳营兵卒监禁替换了。 郡城城东三处、城南两处、城北一处,共计六处高门大院被细柳营兵卒悄无声息的团团围了起来。 强弓劲弩之下,联手架空了王生的六家贼子,已经全部陷入了丁蟹的包围之中。 看着微微发亮的天空,站在城北的丁蟹负手立在一处宅院之前。 钱家大院之前,左等右等没能等到自家老爷后援的全福急了,怎么回事?自家老爷定下的援兵呢? 难道,那些援兵畏惧六家贼子的实力与势力,摆了自家老爷一刀放了自家老爷鸽子? 不行,千金之子不坐危堂,要劝老爷离开了:“老爷,这周、钱、常、李、白、孟六家里,以这钱家底蕴最为深厚。 常年在塞外贩马的钱家手中的护卫实力最强,钱家有名有姓的后天境武者就不下十人,更别提他们家那些隐藏在暗中的实力了,咱们要不换一家打头阵?” 对于全福的小心思丁蟹并不知道也没兴趣去猜。 打心眼里就没把这六家贼子当做对手的他此刻只想平推,借机试探一下这个世界的实力层次。 “骨头就要捡硬的啃,钱家与塞外匈奴勾勾搭搭的,六家贼子之中杀他家最不冤枉。 杨业,带人撞开大门,府上亲兵听令,钱家大门洞开以后,此行不封刀。 杀尽钱家人后,这栋府邸上的钱财折算成财货尔等可得三成,围住钱家的细柳营兵卒可得两成。 钱家若有一人逃脱尔等收益便减去一成。 钱家逃脱的人数若达两人,围困的细柳营兵卒此行一文钱没有。 若逃脱人数达到三人,亲兵也与细柳营兵卒一般待遇。” 听闻丁蟹下令宣布在钱家不封刀以后,在场的所有人都被丁蟹的霸道与狠辣吓傻了! 不封刀的意思是,整个钱家可以一个活口都不留! 要知道,钱家在郡城的宅院之中除了那些男丁与护卫,可是还有数量不少的老弱妇孺的啊! 以大周的刑罚,那怕钱家勾连匈奴通敌卖国,被抓到以后家中不满周岁的幼儿也能保住一条命的! 不过,那股子惊讶劲过了后,在场的所有人又全都兴奋了起来。 钱家,那可是名字中都带钱的家族,他们家通过与匈奴部落之间贩马以及贩卖那些违禁物资,这么些年赚的可谓是盆满钵满。 传闻,钱家家资亿万,他们家的五成财富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对于他们这些把脑袋提在裤腰带上的兵卒来说,钱财才是他们最需要的东西。 毕竟,雁门地处边关,吃粮拿响的大头兵们谁也不知道自己能否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在这种氛围中,又有那个当兵的会不希望自己的卖命钱能够更高一点。 就连目前充任丁蟹亲兵队长的家将杨业,在丁蟹许诺下封赏以后都不由自主的呼吸急促起来。 他杨业作为郡守大人身边唯一的后天境武者,平日里的待遇自然是不会差的。 整个郡守府当中,除了郡守大人与孙少爷之外,就数他的待遇最高,连管家福伯在每月的月钱上都比他少一点点。 但是,家中有八个嗷嗷待哺的孩子的杨业,却总是觉得手头上的钱不够用。 得到丁蟹的指令以后,杨业立马上前来到钱府门前,作为一名后天武者,他的双臂各有千斤之力。 钱家的大门虽然够高够大,但门后的普通门栓却根本阻拦不住杨业的一对铁臂。 轰隆一声,屹立在钱府近百年的大门,就这么被杨业强拆了。 钱家大门倒下的声音,将钱家所有人都惊醒了。 还不等在前院执业的钱家人派人出门探查一下。 感应到前院守夜人中的钱家人里没有后天武者,只是一帮土鸡瓦狗以后,杨业就带着人杀进了钱家前院。 钱家人的行径,他们这些亲兵整日里护在郡守大人身旁,自然最是清楚——投敌卖国之人。 这等畜生,大周人人皆可杀之。 所以,在面对钱家前院中的护卫之时,杨业招招都往死穴上捅。 钱家前院的护卫数量不算多但也绝对不少,听到大门被撞开的声音以后,共计有十一人冲了出来。 这十一人面对杨业率领的亲兵们根本就毫无还手之力,都未曾来得及发出惨叫,便被丁蟹的五十名亲兵们乱刀砍死了。 对于因为钱财而红眼的亲兵们来说,这些人只是一道菜开胃菜。 看着四散在前院四处砍杀的亲兵们,丁蟹轻轻的摇了摇头,这批亲兵的素质还是有待提高啊。 虽然这些亲兵的单兵素质远超一般的细柳营兵卒,但是在团队协作上面,细柳营的兵卒甩这些亲兵不知道多少。 就在家将亲兵们费心费力的斩杀钱家前院那些漏网之鱼之时,一连串的呼喝声中,十数个身影自钱家中堂里突袭而来。 看着呼啸而来的十数道身影,杨业的面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后天境武者。 同为后天境武者,杨业怎么可能认不出来人的实力。 该死,这钱家不过是雁门郡这个边鄙之地的一个豪强罢了,他家怎么可能供养得起十来个后天境武者? 看这些后天境武者身上展露出来的气息,其中有数人明显比自己还要强上一筹。 郡守大人的安排呢?要是再不出现,进去钱家的人就危险了,自己那怕身穿两层甲胄,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看着正在前院展开攻势亲兵,那十数道身影个个都面露恨意。 他们钱家自从与抱怨的匈奴人勾搭上后,何曾受到过如此耻辱。 区区一个流官郡守,居然也有胆子主动对他们钱家出手,真当他们手中的刀是钝刀砍不动人的吗? 怀带着着恨意,十数名隶属于钱家的后天境武者立马向着前院的亲兵们扑杀而去。 需要手中亲兵作为工具为自己解决杂鱼的丁蟹,并没有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手中的亲兵死伤殆尽。 挥手一招,腰间挂着的文人剑便被丁蟹擒到了手中。 踏步向前。 瞬间。 整个前院便出现了与那些后天境武者同等数量的‘丁蟹’。 这并非什么分身之术,纯粹是因为丁蟹移动的速度太快,快到空气之中他的残影还未消散,他的身影就再度出现。 看着空中那十数道与郡守大人一般无二的身影,所有见到这一幕的人全都惊呆了。 在场中所有人的惊讶之中,十数道血剑自那些后天境武者的咽喉处喷出。 直到那十数道血箭,将整个前院全都染红了之时,前院上空中那十数道丁蟹的残影这才消失。 看着飘然落地的丁蟹,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得畏惧起来。 从未听说过自家郡守大人还有这一手啊! 但惊讶归惊讶,脏活还是要继续干下去的。 带着表忠心的态度,杨业带头向着钱家中堂杀了进去。 其人所到之地,钱家上前阻挡之人必然倒下一大片。 这种悍勇的姿态倒是让丁蟹高看了这位亲兵头顶一眼。 若是这个亲兵头领月余之后面对匈奴狼骑兵时也能这般悍勇,那倒是值得培养一下。 钱家虽然因为与匈奴勾结家资豪富,但供养十来个后天境武者已经是到达极限了。 在随后的围剿当中,并没有新的后天境武者出现,天光微微放亮之时,整个钱家已无一个活口。 因为临近早晨,待到钱家被围剿完以后,整个郡城都知道的丁蟹开始对那六家贼子动手了。 周、常、李、白、孟五家在细柳营兵卒的包围下,并未得知钱家已经被围剿的消息。 但是,看着站在自家大院之外的细柳营兵卒,这五家当中临时主事之人,那还能不知道危险已经来临。 五家中最果决的当属李家,察觉到细柳营兵卒已经兵围李家后。 李家的临时主事之人当机立断组织起人手,对细柳营兵卒组成的包围发动起冲击。 可惜,李家历代家主虽为郡中难得有品有衔的典吏,是整个雁门郡当之无愧的坐地虎。 但于护卫力量上而言,李家与整日刀头舔血的钱家相差甚远。 三两个后天境武者组成的突围队伍,碰上久经战阵的细柳营兵卒根本就无甚用处。 第一缕朝阳升起,丁蟹留下全福在钱家收尾独自领兵到城东李家大院时,李家人除了丢下三五具尸体以外,并未对包围他们的细柳营造成任何伤害。 包围住李家的细柳营兵卒对于丁蟹在钱家的表现早有耳闻,他们虽然效力于丁蟹,但也不是没有自己的心思的。 此刻,看着一身素净的丁蟹身后那个个跟血染了一样的亲兵队。 本来对于丁蟹此次发难还有所质疑的兵头全都闭上了自己的嘴。 没想到郡守大人麾下居然还有一批敢死之士? 自己等人昨日要是在福管家面前硬梗着脖子反对,只怕昨晚就已经尸首分离了吧! 来到李家大院面前,都不用丁蟹发话,身上沾满了鲜血杀的浑身赤红的杨业就主动来到了李家大门之前。 没有喊降,没有劝诫。 以双臂千斤之力轰开李家大门以后,他就率先带头杀了进去。 围困住钱家的细柳营兵卒中总归是存在有心人的。 一名队率看了看立于李家门前提着文人剑的丁蟹,咬了咬牙后冲着他麾下的兵卒们喊到:“弟兄们,王大人自上任以来对咱们可不薄。 现如今,那些贼子们想要与王大人为敌,将咱们雁门郡拱手让与那些匈奴人,咱们能答应吗?” 听到自己朝夕相处的上官说有贼子准备将雁门郡拱手让人,那名队率麾下的兵卒顿时激动起来:“不答应,不答应。” “杀尽贼子,杀进贼子……” 身处并州,又是边关守军细柳营的兵,他们这些人基本上个个都与匈奴人有深仇大恨。将雁门关拱手让给匈奴人那就是在上他们去死啊! 当兵的人心思普遍都不重,只要能吃饱喝足按时拿饷,他们安稳的很。 在他们朴素的思维中,拿饷卖命是天经地义的事。 丁蟹这个郡守两年来月月按时给他们发放饷银,他们本来就应该给他卖命。 要不是上头的曲长有异议,这会他们就该随着王大人的亲兵一起厮杀。 慑于上官的威严以及王大人的命令,他们可以只做出防守姿态。 但当他们的敌人与匈奴扯上关系以后,事情便不能继续这么不清不楚的下去了。 得到手底下兵卒的响应后,那名有心的队率看了一眼依旧静立在李家大院门前的丁蟹,随后领头拔刀冲进了李家。 得到一队五十人兵卒援助的杨业顿时压力大减,本来正在围攻他的三名后天境武者,在细柳营老卒的战阵分割下,很快都成了孤家寡人。 面对孤家寡人般的三名后天境武者,杨业在身旁兵卒的辅助下很快取得了丰厚的战果。 一枭首、一断腰,还有一人被长矛扎了个透心凉。 没了后天境武者的阻碍,李家余下的那些护卫连阻拦已经杀红了眼的杨业片刻都做不到。 没有收到丁蟹封刀令的杨业尽管已经被血腥味熏的有些恶心了。 但还是硬着头皮领着手下的亲兵肃清了整个李家。 带着浑身的鲜血与疲倦,杨业提着已经卷了刃的横刀来到了丁蟹面前*令:“回禀大人,雁门郡李家通敌叛国,现在已经全部伏诛,还望大人做出下一步指示。” 看着杀人杀的已经有些手软的杨业以及他身后的那些亲兵,丁蟹面露赞许的说出了鼓励的话:“李家坐享荣华富贵之时,这李家上上下下的人可都在跟着享受。 他们不知道自家人在打什么主意吗,知道! 他们不知道匈奴狼兵一个月后会南下吗?他们知道。 吾若死,雁门郡四县短时间内必然会乱成一团,这点他们不知道吗?答案还是两个字,知道。 他们不仁,想要以雁门四县百姓的血与泪,为他们头上的缨簪填砖加瓦。 那就别怪我不义,今日杀尽他们全家,为一个月后抵御匈奴南下铲除内患。” 丁蟹并没有说一些粉饰太平的场面话,没必要,事情走到这一步人人心中都有一杆秤。 在效力于丁蟹抵御匈奴狼兵与漠视以周、钱、常、李、白、孟六家杀掉丁蟹,彻底毁灭雁门郡抵御匈奴的希望这两个选择之间。 杨业这些家将亲兵选择了效忠丁蟹,世世代代都与匈奴人有血仇的细柳营兵卒们,也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诸将士听我号令,留下一队人看守李家大院,等待郡守府吏员前来接手,余下的人皆随我继续肃清内贼、周奸。” “谨遵大人命令。” “是…” “诺……” 听到身前所有兵卒那迎合的呼喊声,丁蟹知道,在利益与大义的驱使下,面前这总计接近三百人的兵卒内心已经初步认同了他。 只要他接下来能带领他们从一个胜利走向另外一个胜利,这三百个兵卒就将会是他的死忠,会是他手中无坚不摧的利刃。 在越来越多的细柳营兵卒主动加入的情况下,周家、常家、孟家都未能掀起浪就被消灭了。 临近中午之时,整个雁门郡已经血流成河,弥漫在空气中血腥味熏的一般的百姓有些作呕。 六家中最后一家白家面前,看着白家紧闭着的大门,已经杀红眼了的亲兵与大半细柳营兵卒们都有些跃跃欲试的冲动。 今天上午的杀戮已经彻底激起了他们体内的血性了。 就在杨业拖着疲惫的身体与振奋的心态准备再加把劲,彻底把盘踞在雁门郡的六家反贼扫进历史的废墟中时。 白家自昨天夜间就开始紧闭的大门忽然被打开了。 看着穿着一样素净的白家少主白岩荣,刚刚提起手中之刀,准备再杀一场的杨业愣了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这些大户人家的大门是连自己全力一拳都不能阻拦的住,但好歹也是一道关卡,这么早就放弃,实属不可思议! 惊叹之中,杨业将目光探向了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丁蟹,对于白家的处置此地唯有丁蟹才能做主。 就在杨业将目光转移到丁蟹身上之时,踏出白家大门外的白岩荣也将视线看向了丁蟹:“郡守大人真的要赶尽杀绝我等吗?” 面对质问的丁蟹无动于衷,他既然下定决心想要诛杀这六家雁门郡中的地头蛇试探一下这个世界的反应,那就绝对不会半途而废。 看着丁蟹冷漠的面庞,白岩荣不仅不害怕,反而以攻代守倒质问起丁蟹。 “王大人,你未得州府同意就煽动刀兵对我等刀剑相向,难道就不怕州府事后问责? 纵然你是天下士人楷模,犯下如此滔天罪行也难逃一死,卑职劝你赶紧束手就擒吧! 右都御使傅青主傅大人的车架就在临郡,自你兵围我白家以后我早已通过秘密渠道递出了消息。 现如今,只怕傅大人的车驾就快要到郡城门口了吧。 你若愿意束手就擒,我愿奏请普渡慈航国师,对大人你犯下的滔天罪行网开一面。” 听到白岩荣以傅青主为筹码威胁自己,丁蟹看向他的眼神顿时变成像看傻子一样。 这人连最基本的形式都看不清楚就跑出来胡吹一气威胁自己。 怕不是个傻子吧? 虽然大周已经病入膏肓,但最基本的政治认同还是有的。 无论官民还是那些妖魔鬼怪,基本上都会遵守一个默契。 那就是覆灭大周的人绝对不能是匈奴这样的异族,因为这严重不符合周人和那些妖魔鬼怪的利益。 匈奴这样的异族,有着自己的信仰有着自己的治世观念。 他们若覆灭了大周获得了中原的政权,那对于现在的周人和那些肆虐的妖魔鬼怪们来说,才是天大的打击。 人家匈奴和现世中的元朝一样有一套自己的体系,根本不会带周人和那些肆虐的妖魔鬼怪玩。 所以,在抵御匈奴狼兵南下这件事上,他这个雁门郡郡守与傅青主的利益是一致的。 傅青主之所以会驻足在雁门郡身后的上党郡,未尝没有雁门不可守以后,就以上党为根基抵御匈奴狼兵为自己挣份功劳的想法。 六家巴望着匈奴肆虐并州乃至中原腹地的势力去求见傅青主。 他要是城府深一点,说不定会热茶招待一杯,然后想尽一切办法监控住他们。 他要是脾气暴躁一点,前去求见他的六家势力家主能不能活着见到今天的太阳都是个问题。 摸清楚白家大院外白岩荣的底细以后,丁蟹可没耐心陪他继续浪费时间。 伸手一挥,收到他指令的杨业立马带兵当着白岩荣的面,冲进了白家展开了杀戮,厮杀声自白家院墙之后响起。 对于白家接下来的下场丁蟹没再过问,因为全福刚刚向他禀报了一件事,傅青主来了。 傅青主真的如同白岩荣刚才所说的那样,来到了雁门郡。 只不过他的车驾来到雁门郡后就一直立在城门之外,丝毫没有进城的意思。 对于傅青主的到来,丁蟹有些意外,照他的推断,傅青主应该不会掺合雁门郡里这些破烂事才对。 难道这中途有什么变故。 面对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来到雁门郡的傅青主,丁蟹也有些兴趣。 刚刚屠戮六家时,他在暗中将观天法瞳运转到极致,察觉到了一些有意思的地方。 现在多出一个新的变量,反而更有趣了:“全福,城中交给你了,待我归来之时,我不希望城里还是乱糟糟的一片。 查抄他们六家抄出来的钱财按照五三二的比例分出去。 将那些做壁上观的将领名单给我统计下来,连同昨日晚上那些与我们不在一条心的将领,接下来一个月内想办法全部清洗掉。” “是,老爷。城中那些依附于六家贼子的势力该如何处置?” “该杀的杀,该抓的抓,该接手的接手,该卖掉的卖掉。 我要你在最短的时间内肃清那六家贼子在雁门郡的残余力量,府上的亲兵家将任你调用。 郡衙里的三班衙役以及诸多文吏你可持我腰牌指挥,每日晚间向我汇报一次情况就行了。” 对于丁蟹的放权,全福并不感到意外。 在他的思维中,老爷是清贵的读书人,只需要制定大方向的策略就可以了,具体的事物理应由他这种管家代劳。 交代完全福该以什么方式处理六家贼子的残余势力后,丁蟹转身上了一匹马向着雁门郡的城门驶去。 雁门郡郡城虽为一郡郡治,但城池却并不算宽广,驭马片刻后丁蟹便来到了城门前。 骑马踏出城门,看着立于城门外管官道中央的数辆车驾,丁蟹对于傅青主的来意有了一些猜测。 这位右都御史只怕是来试探自己的成色的,若自己如前身一般优柔寡断只想着逃离雁门,回江南富庶之地当一个‘受奸臣迫害’的文人。 傅青主只怕会拿出右都御使的架子先直接拿下自己,然后顺水推舟铲除掉六家贼子,最后聚合上党雁门两郡之力抵御匈奴狼兵。 顶得住,他便立刻声名鹊起成为大周难得的知兵之人,一路仕途坦荡。 顶不住,本职是右都御使的他也没有大错,只要能保住性命,便可以在上官眼中留下一个勇于任事的印象。 洞悉了傅青主的试探以后,丁蟹并未恼怒。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周、钱、常、李、白、孟六家家主只怕已经被傅青主给拿下了,如今已经成了阶下囚。 看着骑马出雁门的丁蟹,坐在马车中的傅青主面露疑惑。 虽然丁蟹此时身不染血,但他身上浓郁到极点的血腥味却做不得假。 就在傅青主疑惑不解之时,丁蟹开腔发声了。 “青竹师兄,既然已经到了我雁门郡为何又不肯现身一见。” 傅青主,字青竹,取竹坚韧高洁之意。 在丁蟹这位名义上的后辈师弟的邀请下,傅青主掀开门帘走出马车车厢拱手抱拳向丁蟹见礼。 立在马上随意回了一礼,丁蟹开门见山的询问起傅青主此行来意为何:“不知青竹师兄来我雁门郡有何贵干? 我曾收到线报,草原上的匈奴狼兵将在一个月后南下扣关。 此地将要成为一片战场,为了青竹师兄你的安全着想,这里可并非你可以久待的地方。” 习惯了官场上云遮雾绕作风的傅青主,被丁蟹的坦荡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这种直来直往的交流方式,令久在六部之中流转的他很不适应。 意识到丁蟹轻而易举的就给了自己一个下马威以后,傅青主收起了自己对于丁蟹的轻视:“师弟说笑了。 师兄我身为大周命官,在边关将有危难之时,又岂能逃离此地苟且偷生。 有关于匈奴将要南下的消息师兄我也有所耳闻,此行是押送一些通敌叛国之人来给师兄处置的。 这些人在师兄治下的雁门郡还是有些势力的,若不及早将他们在雁门郡当中的势力清扫掉。 匈奴狼兵南下之时,一旦让他们里应外合起来,这并州大地只怕要生灵涂炭。” 傅青主的话证明了丁蟹的推断并没有出错,这位聪明的右都御史确实是来试探自己的。 别看他现在跟自己笑嘻嘻,一口一个师弟。 但是若自己还是如前身那般优柔寡断,对六家贼子处置不够狠辣及时。 只怕明日自己就会被他用巡查御史的职权问罪,后天就得成为阶下囚。 “青竹师兄放心,本地的周奸我已全部拿下祭旗。 本想行文与你,让你帮忙追讨那些余孽。 没想到咱们师兄弟二人居然想到一块去了。” 听闻那六家近千人被丁蟹下令处决了后,傅青主愣了一下,这可何那六家家主说的不一样。 不是说自己这位王师弟已经被你们架空了吗? 跟在丁蟹身后进了雁门郡,闻着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傅青主对于丁蟹的话信了八成。 都能把空气染出血腥味,雁门郡今天上午必然有不少人丢了命。 王南容能光明正大的骑马跨街说明今早的胜利者就是他,看来自己一开始拿下他的想法是行不通的了。 现如今只能以合作求共赢了! 定下合作共赢的想法以后,随在丁蟹身后来到雁门郡郡衙的傅青主,痛快的交出了被他五大绑的周、钱、常、李、白、孟六家的家主以及护卫他们的力量。 看着郡衙大堂之中那被捆的结结实实的十数个肉粽子,丁蟹目光闪烁了一下。 这傅青主不简单呐,周、钱、常、李、白、孟六家地处边关,他们六家的家主的武道实力可不差。 结果却被傅青主捆年猪一样捆到自己跟前。 呵呵! 在丁蟹的神识探查中,傅青主身旁随从们的实力被他探知的一清二楚。 三名先天境武者,八名后天境武者,嚯,不愧是钦差大臣。 对比一下傅青主身旁的豪华武力配置,丁蟹为王生默哀了三秒。 要是王生也有这般豪华的力量配置,这雁门郡在他的手中,只怕会变成铁板一块才是。 面对周、钱、常、李、白、孟六家家主,丁蟹伸手自跟前桌子上的签桶中抽出一根死签扔了出去。 既然已经和周、钱、常、李、白、孟六家结下了血海深仇,丁蟹就没打算放过这六家当中的任何一人。 守在郡衙之中的衙役看见死签落地之后,当即行动起来。 这位郡守大老爷今早的疯狂可是吓坏了不少人,其中自然也包括了他们。 见丁蟹审都不审就直接扔下了死刑签,傅青主对于丁蟹的忌惮立马提升到顶点。 这是一个漠视他人生命的人。 意识到这一点后,傅青主很快转变了自己原先的计划:“师弟,大家都是读书人。 若是整天说些云遮雾绕遮遮掩掩没个准信的话,咱们俩各自说上三天三夜都行。 所以,师兄我想开门见山的跟你谈一谈。 今日你来此到底为何,我心里大致有数,我是个什么人,我想你心中应该也有一些印象。 周、钱、常、李、白、孟这六家并不足为虑,在雁门,他们翻不起什么风浪。 真正能危及到雁门郡的是一个月后将要南下的匈奴狼骑兵。 雁门关是抵御匈奴狼骑兵的第二道关卡,在阴山已失的情况下雁门关若是失守了,并州大地将全面暴露在匈奴狼兵的铁蹄之下。 上党郡虽然凭借着地理优势能缠斗住匈奴狼兵一时,但是久守必失,在匈奴三万狼兵的兵锋下谁也不敢保证上党何时会陷落。 我作为巡边钦差,没有吏部的调令是不能擅离职守的,也就是说我的命运是和雁门郡四县一城绑在一起的……” 傅青主的叨逼叨,丁蟹一句都没听进去,他此刻正用观天法瞳不断扫视着雁门郡上空。 看着那些藏于肉身中时与常人一般无二,失去肉身后立马四分五裂,化作不同灵魂碎片的魂魄,细细研究起来。 (本章完) 第115章 边疆杀戮 第115章 边疆杀戮 也就是左若童和无根生暂时还没到归墟,不然他早就撵傅青主滚蛋了。 细细研究许久后,暂时还没什么头绪的丁蟹回过神打断了傅青主的叨逼叨:“所以,我想和师弟你谈一谈合作的事。” 叨逼叨许久却一直没有收到正面反馈的傅青主,听到丁蟹提出要合作,顿时起了兴趣。 以他右都御史的身份,若是只想平稳过日子的话,根本就不会来边关。 “师弟,不知咱们之间是怎么个合作之法? 师弟你能给出哪些条件,又需要师兄我付出什么代价?” 见傅青主流露出愿意与自己合作的态度,丁蟹淡然的笑了笑:“对于这次匈奴南下,在下不才,有些想法。 整合雁门郡所有的力量后,最低程度,我也能将匈奴狼兵挡在雁门关之外。 这份御敌之功,我愿与师兄你共享,而师兄伱只需要以巡边御使的身份,帮我保住雁门郡的后勤就可以了。 另外,我还要师兄你帮我在并州境内征集三千匹战马、十万只箭羽,一石弓两千张。 这部分物资我可以出一部分银钱财货,至于这些银钱财货师兄你自留也好用来打点也罢,我皆不会过问。” 听到丁蟹愿意与自己共享抵御匈奴狼兵的功劳时,傅青主有些动心了。 尽管大周这些年来已经武备松弛马放南山了,但雁门关作为边防御匈奴的边军重镇,战斗力还是可以保证的。 匈奴的狼兵在平原野战上无敌天下不假,但在攻城上却连大周腹地那些早已腐朽的府兵都不如。 再说了,有丁蟹过往三年未曾失过雁门关一次的战绩在前,傅青主对于丁蟹还是比较信任的。 根据线报,这次前来扣关的是匈奴的右谷蠡王。 若是能将他挡在雁门关外继而保住并州,使得并州大地八百万人不陷入战火之中,这份功劳那怕平分也足以送他上青云。 但是,听清楚丁蟹随后报出的那些物资以后,傅青主的一颗心顿时沉了下来。 战马、弓矢,这些东西可不是用来守城用的,难道,丁蟹想要出塞作战! 尽管心里认为这是个笑话,但傅青主还是郑重说道:“师弟,你想出塞作战我不管,但是雁门关必须守到第一场大雪落下以后。 只要师弟你能答应师兄我这个条件,那些物资哪怕师弟你一分银钱都不出,师兄也可以帮你备齐。” 傅青主的反应并未超出丁蟹的预估,并不是人人都有胆魄可以喊出那句‘寇可往,我亦可往的’。 更何况,丁蟹索取这些物资只是在为来年做准备,今秋,面对匈奴气势汹汹而来的三万狼兵,他就算失了智也不会出塞以卵击石的。 “今秋,匈奴不会踏进雁门关一步,这些物资也不会出现在塞外一弓一羽。 答应师兄的银钱三日后我会派人奉上,还望师兄你莫要让我在州府与朝廷之内失望。” 得到了丁蟹的承诺,傅青主这才点头同意与丁蟹合作。 至于帮丁蟹摆平并州与朝廷有可能出现的问责,那是不用宣之于口的默契。 就在丁蟹与傅青主意见一致达成合作时,数道告饶声自大堂外传来。 可不等这些告饶声继续,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自大堂之外升起。 那些畏惧丁蟹如虎的亲兵以及衙役们,根本不等六家贼子求饶就一刀砍下了他们的头颅。 周、钱、常、李、白、孟六家家主一死,丁蟹与傅青主之合作正式开始。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以后傅青主当日便离开了雁门郡,回转上党郡开始为丁蟹筹措起物资。 作为都察院派下来巡视整个并州边防的督查御史,傅青主在并州之内几乎可以说一句见官大三级。 除了本州的并州牧以及包含丁蟹在内的极个别几人,并州之内没人愿意平白无故的得罪他。 更可况,抵御匈奴狼兵南下本就是并州头等大事。 就算当初王生情况危急,六阳魁首很有可能成为他人邀功之物。 并州各郡以及州牧府还是备上了一批物资以备万一发生,可以随时送至雁门郡。 现如今,雁门郡内患解除,眼看真有抵御住匈奴狼兵的希望。 那怕没有傅青主出面协调,并州各郡也不会真短了雁门郡的物资的。 只不过,有傅青主出面协调,丁蟹所需要的那些物资才能在没有扯皮的情况下,按时、按质、按量的到达他手中。 将聚拢物资这件事托付给傅青主以后,丁蟹立马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手中的雁门郡之中。 虽然周、钱、常、李、白、孟六家已经被他铲除,但这并不代表雁门四县当中就真的一片太平了。 作为与匈奴接壤的边关,雁门郡早就被匈奴渗的跟个筛子一样。 前身王生之所以能连续三年守住雁门关,抵挡住匈奴狼兵前来打草谷。 既有他本身文治武功能力还算过关的原因,也有草原上这几年风调雨顺牧草不缺的缘故。 如今官面上的反抗力量已经被他铲除了,该轮到那些在这雁门郡里无法无天惯了的草莽英豪了。 在雁门四县,那天县城外的乱葬岗不多出十具八具无主尸首,那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以前的王生于雁门郡而言,只是一任流官,自然没心思搭理这些草莽英豪。 现如今的丁蟹准备将雁门郡打造成自己的基本盘,用来试探这个世界的反应。 那还能容得下自己治下有披着各种各样外皮的游侠组织存在。 矗日,郡衙大堂。 丁蟹端坐上首与便宜孙子王宇一起喝粥,官家全福毕恭毕敬立于一旁语气平缓的向丁蟹汇报着近几日情况。 “老爷,周、钱、常、李、白、孟六家在雁门的势力,已经被我们连根拔起。 这六家的浮财与不动产我已经全部归纳好了,您答应过的封赏也赐了下去,接下来该如何行动,还请老爷示下。” 放下手中的碗筷,丁蟹看向的满面笑容的全福:“全福,咱们此刻可还不到能马放南山的地步,你这种放松的心态要收一收。 雁门郡除了那六家贼子以外就真的没有其他祸端了吗?匈奴埋下的棋子咱们就真的端的一干二净二净了吗?我看未必吧! 今早有文吏将一封来自饮马县的公文送到了我的案头,饮马县死了一名公差。 明面上,这名公差是因为探查一队塞外行脚商才会被人报复的。 事实的真相到底如何,我不想去追究,但杀了那个公差的势力我要他鸡犬不留。 雁门郡乱了太久太久了,是时候迎来短暂的安定时光了。” 听闻自家老爷又要启用刀兵,全福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作为王家的家生子,王家家主的意志就是他最大的目标与行动准则。 “老爷,您说的这件事我也有所耳闻,动手杀了那个公差的是饮马县本地的一个帮派小刀会。 而指使小刀会动手的如无意外应当是饮马县的捕头,人称闪电奔雷手的马如雷。 传闻这马如雷年轻之时曾经在塞外得到一异人传授武功,一手奔雷掌在雁门都算的上厉害。 根据信息显示,他的武功境界应该处在后天巅峰。 杨业经历了上次一战以后实力已经更进一步,他若披甲,单对单杀了马如雷应该不难。” 对于全福此刻的表现,丁蟹很是满意。 冲着他点点头表示出自己赞赏的态度以后,他淡淡的对这件事做出了安排:“马如雷就交由杨业对付吧。 那个名叫小刀会的帮派,由郡衙里的三班衙役配合亲兵们进行抓捕。 记住,这次我要活口,让亲兵里的那些杀才给我收着点手。 他们中谁要是管不住自己的手总想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别怪我王南容不念他们过往的功绩。” 虽然对于自家老爷要有活口感到惊讶,但全福还是应了下来。 临近中午时分,饮马县,醉仙楼二层。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正在对着面前桌上的烤全羊全力奋战。 小豆丁一样的身影仅靠着初生的牙齿,正在艰难的对付着一块嫩羊肉,大一点的身影每一筷子下去就会自羊身上带走一块外焦里酥的羊肉吞入腹中。 吃的油腻了,大一点的身影还会端起桌上雪白雪白的羊汤喝上一口解解腻。 就在两道身影自吃喝着时,醉仙楼外的街道上,有一道穿着官差服的人走过。 对于那道穿着官服的人,楼上一大一小两道身影未曾看正眼看他一下。 因为,在这条街道的尽头,早就有一名着甲之人,拎着手中的大刀在等他了。 在看到街道尽头那个持刀着有双层甲胄的身影之时,马如雷收起了脸上的淡然,露出了一幅慎重的模样。 来人用手中的刀杀过人,数量绝对不少,不然他手中的刀刃绝不会是现在这幅缺牙烂齿的模样。 来者何人这样的废话马如雷不屑去说,感受到了死亡气息在威胁的他第一时间催动起了体内的内力汇聚于双手之上。 尽管来人着甲了,但对于自己仗之成名的一双奔雷手,马如雷还是有很大的信心。 当他的双手在内力的加持下微微泛蓝之时,马如雷面对街道尽头的杨业不退反进的冲杀过去。 知晓马如雷一双奔雷手不是吹出来的杨业,面对来势汹汹的马如雷时根本就不给其近身的机会。 随着他在雁门郡城中杀戮无算的横刀,瞬间就被他挥舞的密不透风,刀尖与刀刃经常自马如雷身上各大死穴之前飘过。 面对杨业以攻代守的应对,靠着一对肉掌出名的马如雷有些无可奈何。 他的奔雷手确实有掌如山峰势如闪电之威,但真要碰上斩铁如泥的横刀,也无可奈何啊! 交手数十个回合后,意识到自己拿不下杨业的马如雷有了脱身的念头。 作为饮马县的捕头,他在饮马县可不是孤家寡人,单挑挑不过这个突然出现的敌人,他还可以召集人手玩群殴。 尽管以手上功夫出名,但自小在边关闯荡的马如雷脚力也不差。 数个挪腾下来,他就脱离了杨业的刀势,一息功夫不到,本来还能和马如雷打的有来有回的杨业就唱起了独角戏。 穿着两层甲胄的他在防御力上确实远超马如雷,但在没有练过轻功情况下,他确实远远不及马如雷灵活敏捷。 数息之后,马如雷就倒退着冲过了他刚刚走过的街道。 再有一两息功夫,他必然能冲出醉仙楼门前的这条街,钻进饮马县复纵错杂的街道里逃脱升天。 想法很好,可执行度也很高。 但这一切都有个前提,那就是杨业没有帮手。 但是,这个前提可能存在吗? 在马如雷即将冲到醉仙楼门前这条街街头,溜进饮马县中的诸多小道之时,一阵发出了风啸的羽箭带着呼啸声阻拦住了他的去路。 看着只差一点点就射到自己的鹅毛羽箭,马如雷顿时暴跳如雷。 “你们到底是何方妖孽,居然敢大规模使用弓矢射我?就不怕郡守大人一怒之下兴兵至饮马县,彻底清缴尔等?” 回应马如雷的是一道道数量并不算多,却封锁了他所有退路的鹅毛羽箭。 这些鹅毛自四面八方而来,瞬间就将刚刚还大嗓门乱吼的马如雷射成了刺猬。 面对三四十名士兵用一石弓射出的羽箭,别说一身布衣的马如雷了,就算是穿了两层甲胄的杨业也难逃一死。 对于马如雷是死在自己手中还是死在箭雨之下杨业并不在意,只要醉仙楼上的郡守大人对他刚刚的动作感到满意那就可以了。 不知道自己被悄悄跪舔了一下的丁蟹,见马如雷已经领悟到了没背景的痛处后,下令将马如雷的尸身挂在了饮马县的城门上。 如果说马如雷的死,只是让雁门四郡震了一震的话,那接下来发生在雁门郡的事情,则成为了雁门郡所有草莽英豪的噩梦。 第二日后,自雁门郡郡衙之中下发出了一份征召令。 今有匈奴右谷蠡王率草原狼兵南下劫掠,奉雁门太守王公令,征辟如下人员入军备战:饮马县小刀会、饮马县傅氏镖局、饮马县震声武馆、青平县淄衣捕头刘家亮、青平县铁枪会…… 凡在征召范围以内之人,即日起三日之内若不前往雁门关报道视为通敌,杀无赦! 对于郡守府贴出的讣告,雁门郡中所有人都当做笑话来看。 就连与丁蟹结盟了的傅青主知道这个消息以后,都对丁蟹的做法感到一头雾水。 王南容这是准备逼反整个雁门郡吗? 可就在三日之后,雁门郡中缇骑四出。 归属于丁蟹手中的亲兵家将并那一千细柳营老卒,骑着新到的战马,带着崭新的弓矢,按照那份征召令上的名单一个个的找上门去。 在装备齐全的兵卒面前,不管是隐藏在雁门郡中的江湖大豪,还是卧虎藏龙的各个镖局武馆,都不得不低下自己往日里高傲的头颅。 乖乖的在兵卒的押送下前往雁门关报道。 进了雁门关这个边军重地,在两千名打老了仗的细柳营老兵看管下,这些江湖大豪与有活力组织代表根本就掀不起风浪。 毕竟,驻守雁门关的细柳营老兵个个射术可都不差。 一旦着上皮甲,同等数量的江湖有活力组织人员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陆陆续续的,往日在雁门四县横行霸道惯了的人全都消失了,那些地痞流氓也多被顺手抓走了。 刹那之间,整个雁门郡地方上的风气为之一清。 说路不拾遗有些夸张了,但平日里随处可见的械斗,却全然不见了。 在匈奴来临之前,雁门郡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之中。 丁蟹如此粗暴的手段怎么可能会没有反弹? 但是,在本地掌握官方力量的六家倒下以后,那些有活力组织背后的主子想要在官面上发声,却不是短时间可以做到的。 在匈奴狼兵未曾退去之前,些许风言风语根本就奈何不了丁蟹。 无法在官面上找回场子,那些玩惯了有活力组织的家伙自然想到了下黑手一说。 可雁门郡郡城就像是一个无底洞一般,无论那些幕后黑手投入了多少力量,最后除了在郡城上多挂一具尸体以外没能掀起任何波浪。 次数越多,时日一长,再傻的人也发现了其中不对劲之处。 王南容这个家伙是胸有成竹的要吃定了他们啊! 带着怀疑与不甘,随着匈奴南下的日子临近,所有幕后黑手全都停下了暗中的手段。 眼见没有人上赶着来给自己送人头了,在郡城里当了十数天诱饵的丁蟹也熄了继续钓鱼的心思。 作为一名修士,丁蟹可不会傻乎乎的跟那些幕后黑手玩过家家。 在过去的这十几天里,他的神识将整个雁门郡城的风吹草动都看的一清二楚。 在他的特意针对下,双十之数的后天境武者全部扑街了,只差一人就凑足了一指之数的先天境武者也全都被他亲自出手拿下。 郡守府里那些吃里扒外的仆从更是全被他全都处理掉了。 嘱咐全福将桌上数十近百本搜刮而来的武道秘籍装好后,丁蟹伸了个懒腰,准备挪挪窝了。 该去雁门关整合一下手底下那些乱七八糟的势力了。 现如今雁门关中正规军有细柳营一营,共计三千人,隶属于雁门郡的民夫四千。 常年在雁门郡服徭役的这些民夫可不简单,关键时刻也是能在守城时提刀子砍人的。 除此之外,还有各种地痞流氓有活力组织成员共计五千人。 所谓乱七八糟的势力,指的也正是这五千人。 他若不能在余下的半个月内将这五千人人梳理明白,这五千人于雁门关而言非但不是助力,反而是个隐患。 对于这五千人该如何安排,丁蟹早已心有成竹,现如今只待他移步雁门关亲自去把控实施了。 领着五十名着甲亲兵,带着全福与便宜孙子王宇,丁蟹施施然的驾临了气氛诡异的雁门关。 丁蟹驾临雁门关当天,雁门关中除去值守城门的兵卒,所有人都被召集到了城北的大校场。 看着坐端在旗台上的丁蟹,大校场中一万三千多人的目光皆有不同。 雁门关的地主,那两千秘密细柳营老兵们,看向丁蟹的眼神带有一丝麻木。 对于丁蟹这个顶头上司,他们既不排斥也未曾真心爱戴。 前身对细柳营虽然重视,并未吃兵肉喝兵血。 但只信任自己招募来那一千兵卒的他,对这四曲细柳营老兵也未曾施恩拉拢。 王生亲自培养出来的那两曲细柳营士兵,看向丁蟹的眼神则是敬畏中夹杂着尊崇。 前些日子,他们的上官中有不少人被贬斥被斩首了。 原因各有各的,但这两曲兵卒心知肚明,这是因为那些上官忘了到底是谁一手提拔了他们的。 按照常理来说,他们应该兔死狐悲才对,但想想前些日子由镇守大人亲自送到他们手中的银钱,他们对这位供他们吃喝还给他们捞福利的大人就恨不起来。 前些日子抄了那六家以后,他们这一千人几乎每人都分到了十两银子。 那可是能买二十头羊或者两头牛的赏银,他们当兵两年攒下的银钱连这一半都不到。 四千民夫看向丁蟹的眼神并不炽热也不算冷漠。 这位郡守大人在过去三年里所征发的徭役并不算太重,而且在伙食与住宿上也没怎么克扣。所以他们对于这位郡守大人的感官并不好但也不算坏。 余下的那五千有活力组织成员们看向丁蟹的眼神就复杂了,有恨他的,有怕他的。 但顾忌着身边那杵着刀的三千细柳营兵卒,这些有活力组织成员们却不敢炸毛一下。 他们的头与骨干,早在细柳营兵卒们上门征召之时就被砍死了。 对于旗台之下那一万多双眼睛的注视,丁蟹很是淡然,那怕数量再翻一倍也瞪不死他。 拍拍手,立在旗台下的亲兵们四个一组,抬了十二个大箱子来到了丁蟹身侧。 全福也带着便宜孙子王宇以及两个亲兵,捧着近百本书籍站到了丁蟹身后。 “我知道,你们这些人里有些人恨不得我立马就死,有些人却盼着我多活几年。 很矛盾,也很真实。所以,今天老夫我也不跟你们玩虚的。 在场的各位都知道我是谁,我在雁门郡这三年的表现,想必你们也都看在眼中记在心里。 今天,我豁出去了,给你们这些一辈子都没有出头之日的家伙们一个机会,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 半个月后,匈奴的右谷蠡王将要率领三万草原狼兵南下。 闯过这一劫以后,老夫不敢保证你们个个升官,但是绝对可以个个发财。” 挥挥手,立在丁蟹身后的亲兵们踏步上前打开了手中木箱,猛地一把将木箱中装着的东西掀到了旗台之上。 霎那间,在阳光的照耀下,无尽的银光出现在在场所有人眼中。 “老夫倾尽所有家私,共筹集了四万八千两银子,战后,这四万八千两银子将全部按照你们在这场战争中的表现下发给你们。 这四万八千两银子并不包含在朝廷的嘉奖与抚恤当中,民夫与被征召而来的郡民们,和细柳营兵卒一般,都可以享受这一待遇。” 听到丁蟹最后一段话,看着几乎布满了整个旗台的银子,容纳了一万两千多人的大校场顿时沸腾了起来。 虽然四万八千两银子摊到他们一万两千人身上并不算多,但看着满眼的银光,这些苦哈哈惯了的边郡之人还是忍不住咽起了唾沫。 见在场所有人情绪都已经被调动起来,丁蟹在次挥挥手。 便宜孙子王宇上前,将手中捧着的一大叠白纸黑字扔到了那四万八千两银子上。 “我半个月前查抄了那六家通敌卖国的贼子,收缴了一批田地,前些日子我查抄了不少图谋不轨的周奸,又收缴了一批田地。 我做了一个估算,这两批田加起来不算多,也就九万亩不到。 我是雁门郡郡守,是流官,这田我要了也没用,至于你们能不能拿到,那就看你们接下来几个月的表现了。” 听完丁蟹对于压在银子上那一叠白纸黑字的介绍以后,整个大校场已经不是沸腾了。 若非心有顾忌,这大校场里的一万两千多人,都能化身一万两千多头饿狼了。 大周已经走到了王朝末期,这天下所有的土地早就有了主人。 那怕雁门郡地处边关苦寒之地也不例外,这大校场里的一万两千多人,只怕一万一千人都没有属于自己的一块田地。 听闻丁蟹一下就拿出接近九万亩土地出来,要不是还有一点理智让他们保持住了清醒,他们绝对能拔出刀子来抢。 “钱,我备下了,田地我也给你们备下了,接下来老夫还给你们备下进身之阶。” 随着丁蟹话音落下,全福带领两名亲兵将他们怀中的书籍扔到了银子上方。 “老夫这些日子除了查抄到不少银钱与田地,还收拢了不少武功秘籍,自锻体境至先天境的功法这里都有。 战后,不,只要雁门关进入抵御状态,你们这些边郡子弟就可以凭借你们的战功,来老夫这换取这些武功秘籍的抄本。 是一辈子做个低人一等的普通边郡子弟,还是提起刀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随老夫崩掉这匈奴右谷蠡王的一口牙,就看你们你们自己的选择了。” 将自己手中的牌全打出去后,丁蟹便挥手解散了这大校场底下近一万三千人。 关于该如何安排这一万三千人丁蟹早已经规划好了:六曲细柳营兵卒里各抽出一队人马,共计三百人,开始以那五千多有活力组织成员为兵员扩充预备役。 那五千有活力组织成员里不服管教的刺头,一旦不受诱惑准备反抗,那就将他们调配到细柳营老卒中组成一个独特的组织——炮灰。 让这些刺头们在与匈奴狼兵交战的第一时间去死。 没了刺头的预备役们则全部武装预备起来,当细柳营老卒们累了倦了需要修养之时,就是他们上城墙牺牲的时候了。 一两次牺牲下来,这些有活力组织成员只要不死,也就成了老卒了。 到时候,他们自然而然的就会融入进雁门关这个大家庭之中。 那些民夫也是一样的安排,战事紧急之时,他们也要放下手中的活计登上城墙,给丁蟹提刀砍人提弓射击。 这样一来,等到南下的匈奴狼兵退去后,他手中的战兵在数量上应该就没什么缺口了。 雁门关中被丁蟹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一万两千多人并不知道。 在丁蟹的估算之中,他们这一万两千多人雪落以后,只要能够活下来三千人就可以了。 此刻的他们虽然被打乱了编制重新编排起战斗组织,但笼罩在兴奋异常气氛里的雁门关却出奇的没有闹出幺蛾子。 时间一闪而逝,半个月时间在摩擦与适应中瞬间消失不见。 一次夜幕时分,雁门关中撒出去的探子们带回了一个消息。 匈奴右谷蠡王最精锐的狼兵已经离雁门关不到两百里了。 若非右谷蠡王伊稚邪强令要求狼兵不准冒进。 此刻,站在雁门关城墙上的丁蟹只怕已经能亲眼目睹这个世界的匈奴人长什么样了。 听到匈奴狼兵以至的消息,诡异气氛中安静了许久的雁门关再度热闹起来。 面对匈奴狼兵的到来,这雁门关中一万两千多人中有不少心生惧意,但不堪压力临阵脱逃的却一个也没有。 因为,那怕明知道匈奴狼兵已经压境,他们的太守丁蟹与太守唯一的传人王宇,皆未曾踏出雁门关一步。 这等行为与气魄,足以鼓舞他们拼死效命了。 丁蟹并不知道,他与便宜孙子王宇的存在,居然给雁门关里这些兵卒们如此大的信心。 他之所以没有把王宇送往别处是有原因的。 他前些日子抄家一时爽,但也平白多出了许多仇家。 那些土鸡瓦狗之辈,在丁蟹眼中并不值一提,但对于王宇来说是足以要了他命的威胁了。 知道匈奴狼兵就在近前的丁蟹不在如往昔一般,只待在自己的帅帐之中观摩推演那些武功秘籍了。 在过去半个月里,他一直牢牢掌控着雁门关之中的变革,现如今匈奴以至,到了该检验成果的时候了。 披着战甲、持着腰刀,丁蟹了半日工夫将整个雁门关巡视了一遍。 站在雁门关的城楼下,丁蟹闭目将整个雁门关的点点滴滴都印入了脑海之中。 当一幅与现实之中的雁门关一般无二的沙盘,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之时,丁蟹自信的笑了起来。 此刻,若匈奴本部接下来不增兵的话,这一战最后的结局会如何可就难说喽。 次日朝阳升起之时,一座几乎能与雁门关比肩的营寨矗立在了雁门关之外。 对于昨晚匈奴人的安营搭寨丁蟹听之任之,明白自己手中这群乌合之众还未完全捏成一块好钢的他并没有趁夜袭营的想法。 既然已经顶起了雁门郡郡守这个头衔,丁蟹便开始按照一名军政领袖该有的素质要求起自己。 不贪功、不冒进、不随意将筹码压在奇袭上。 作为一名军政领袖,凝聚堂堂正正的大势,然后以大势朝着敌人碾压过去才是正道。 更何况,作为匈奴人中势力排的进前五的右谷蠡王,伊稚邪绝不会是个蠢人。 丁蟹这个军事门外汉都能想到趁着匈奴人立足未稳来一场夜袭。 伊稚邪这种南下打草谷多年的匪酋又怎么可能想不到。 他昨天夜里若是真的派兵夜袭匈奴人的营地,只怕会正好如了伊稚邪的愿。 天光微亮,丁蟹看了一眼匈奴人的营地以后,就转身将目光投向了城楼下的兵卒身上。 “匈奴人来了,很多,最起码他们的营帐我是一眼望不到边。 伊稚邪宣称他们有三万狼兵南下来草谷,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信。 算上那些为他们牧马喂牛的奴隶与牧民,雁门关前的匈奴人在数量上只怕要超过八万人,甚至达到十万人。 大家都是边郡之人,匈奴人的那些奴隶与牧民是个什么情况,我想你们心里都有数。 不说全民皆兵最起码人人也能拉张弓,朝着我们射箭,所以,你们怕吗!” 最后一句,丁蟹猛地提气嘶吼了出来。 不等城楼下面的兵卒们下意识的给出回复,丁蟹随即爆吼着向他们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我怕。 我怕我挡不住这这雁门关外的那些匈奴人,断送了我王家最后一点骨血。” “我怕,我怕我挡不住这些匈奴人的话,他们冲破了雁门关,冲进我努力治理了三年的雁门郡,将我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安稳局面毁之一旦。” “我怕,我怕那些匈奴人肆意纵横在雁门郡四县之中,以杀我治下的子民为乐,以抢那些本就活下去了的平头百姓为荣。” “我怕整个并州都因为我的失守烽火连天,我怕你们这些当兵的跟我一样,死了以后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魂归故里之时只能见到一片燃烧着的废墟。” 说到激烈处,丁蟹抽出腰间的战刀一把折断:“正因为我怕死、怕疼、怕流血,怕我这三年来的所有努力都付诸流水,怕死后连以发覆面都没资格。 所以,今天,我选择站在这里和你们一起,试着让雁门关外的匈奴人也怕起来。” 一把将手中的断刀扔到一众兵卒面前,丁蟹继续怒吼着大喊:“你们呢,你们怕吗?你们怕。 但怕有用吗?怕了、缩了、萎了匈奴人就能饶你们不死吗?你们在雁门关身后的家人亲属就能避开匈奴人的掠夺与杀戮吗? 不想让自己爹娘老子撞上那些没人性的匈奴人,你们这帮子驴蛋就给我拿起弓矢跨上刀枪,跟雁门关外的匈奴人拼了。” “银钱、田地、武功秘籍,我王南容承诺过的东西,一样都不会少你的。 别怕死,我这人死账不消,按照你生前立下的功劳记载,老子会亲手将该属于你们的报酬送到你们家人手里。 有爹娘老婆的给你爹娘老婆,没爹娘老婆的给你家门兄弟。 你要是无亲无故,连个可信的朋友都没有,老子做主,该你的全部给你烧下去。 银子换成银票烧,田地直接烧地契,武功秘籍也保准不会少你们的。 生前也好、死后也罢,老子都给你们安排到位了,不想死了以后连块破席子都没有,就站到关墙上来跟老子一起砍死那些匈奴人。” 听着耳边余声阵阵的怒吼声,想想自己记忆中匈奴破开雁门关后残暴模样,站在城楼下的兵卒们声嘶力竭的高呼道:“砍死那帮匈奴人。” 丁蟹刚刚所说的话很残酷,残酷到一般的兵卒根本就不敢面对。 战争终究会有输赢、有死亡。 在战场之上,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活着,一定会赢,所以绝大部分人打心底就畏惧着战争。 这雁门关里近一万三数量的乌合之众们也不列外,那怕是两曲细柳营老兵,能不死也绝对不会想着去找死的。 可当听到丁蟹已经为他们的身前身后事全都做好了以后,这接近一万三数量的人马中大部分人都看开了死亡。 周人讲究视死如生,既然连战死后都能领到属于自己的那一份战功所带来的报酬,那他们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眼见军心、士气全部被调动起来后,丁蟹右手猛地一挥,盏茶时间不到,雁门关面对着关外的那面城墙上就布满了人马。 在丁蟹煲鸡汤鼓励手底下的兵马之时,伊稚邪统领着的匈奴狼兵正好开始做集结。 雁门关北城墙布满兵卒之时,伊稚邪的先锋试探部队恰巧开始进攻。 “轰隆轰隆。” 如雷声一般的马蹄声呼啸着冲出了匈奴人的营地,朝着雁门关冲击而来。 若非雁门关地理位置比较紧要东西两面都是难以逾越的山脊,伊稚邪其实并不想正面冲击雁门关。 雁门关城高八丈,城墙宽度只有百丈,是真正的易守难攻之处。 莫说塞外草原上普通的部落勇士了,就是他自己帐下那五千精锐狼兵,也不能凭借战狼的脚力一跃而上。 他若正面冲击雁门关,只能以游射并蚁附方式攻取雁门关,而这种方式往往要死很多人的。 他们匈奴虽然每年冬天都要冻死不少奴隶与牧民。 但是那是天灾的力量,奴隶与牧民就算心中有怨气,也只能默默的哀怨自己出身低贱。 但是,一旦有大批量的奴隶与牧民因为自己的决议而死。 王庭也好,自己手下的那些部落也罢,都会有明枪暗箭朝着自己袭来。 头曼单于已经老了,他已经快要压制不住王庭里的各方力量了。 左贤王冒顿、右贤王老上、左谷蠡王军臣以及自己,都有争夺单于之位的机会。 目前,四人中自己手中势力最少最弱。 若非老上单于为了压制其余三人暗中对自己多有扶持,年纪最幼的自己面对其他三人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这种时候,一旦自己有把柄落到他们手中,那怕地位不会受到影响,也必然会被他们在王庭内压制的再无话语权。 可说一千道一万,他们匈奴若要南下并州,除了雁门关以外,只有一两条牧民放牧之时探索出来的山涧小道有可能能够到达并州。 若是派出探子打探虚实,走这这山涧中的小道确实无碍,可大规模行军走山涧小道,那根本就是在找死。 山涧小道真的是在山涧中偶然踩踏出来的小道,那些地方别说马匹与战狼了,就连人跟羊走上去都有可能一个不慎摔死。 所以,那怕明知道正面冲击雁门关是下下策,伊稚邪也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站在雁门关的城墙上,看着不远处那些由远及近的匈奴骑兵,丁蟹右手握住了腰间的横刀。 那乌压压一片的匈奴人可不是纸糊的,尽管他们因为雁门关外的山脊夹道,并不能一拥而上,但是绝不能因此就轻视他们了。 生活在草原上的普通匈奴人在生活上虽然朝不保夕,但草原上的恶劣环境也让他们打磨出了一具具不畏死亡的身体。 因为,他们信仰的萨满会告诉他们早死晚死都得死,早死就是早超生,神会迎接他们的灵魂去往温暖如春食物取之不尽的长生天。 “弩手上弦,瞄准蚁附部队中的匈奴勇士,弓矢准备,敌人靠近一百步后准备抛射,刀斧手扬刀,匈奴人若踏上城墙一步,老夫唯你们试问。” 其实都不用丁蟹发号施令,第一批守城的全是细柳营中的老兵。 对于该如何应对匈奴人的攻城早就烂熟于心。 细柳营校尉冯和更是早就做好了专项部署,作为一名生于雁门郡长于细柳营的老雁门人,他跟匈奴打了半辈子交道。 在前身放权给他的前三年,他交出的答卷并不算差。 呼啸而来的匈奴骑兵没用片刻便冲进了雁门关前的山脊广口中。 在万马齐踏之时,数百支羽箭自先锋骑兵之中飞出,冲着雁门关的城墙上射来。 看见箭矢来袭,城墙上的刀斧手中升起一阵混乱。 被丁蟹当做炮灰调入刀斧手之中的有活力组织成员,见到箭矢就准备趴下当缩头乌龟。 只不过,还不等他们这些烂怂有所动作,二对一看守着他们的细柳营老卒们,就一把将他们摁在了原地。 “慌什么慌,匈奴人是在三百步以外射的箭。” “就算射箭的全部都是神射手,在这个距离,他们也不可能把箭射到我们头上,除非他们中有射雕者隐匿。” “真要有实力强大的射雕者隐匿在这前锋里,他们的箭矢也只会对着郡守大人或者校尉大人。 你这种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还配不上射雕者亲自针对。” 呵斥声伴随着调侃声自刀斧手们中间响起。 尽管这批有活力组织成员是被丁蟹扔进来当炮灰的,但细柳营的老卒们还是把他们视做了战友。 只不过这批战友有些特殊,并未完全获得他们的信任罢了。 正是因为细柳营老卒们这几乎无差别的对待,把安排进刀斧手的有活力组织成员们,这才没有在战前就闹腾起来,逼的丁蟹先对他们下杀手。 头一批射箭的匈奴人里并没有射雕者存在。 在匈奴人的地位排序中射雕者的地位可不低。 就连伊稚邪最为宝贝的狼兵里也仅仅只有双手之数的射雕者。 区区一次试探性攻击,还不值得射雕者低下自己的高贵的头颅玩暗杀这一套。 所以,这看起来气势赫赫的数百支箭矢全部都放了空响,连城墙上的兵卒们一根毛都没有伤到。 这戏剧一般的试探性攻击,反而让城墙上的游侠们放下了心中的畏惧感。 求个推荐票和月票吧 (本章完) 第116章 身心投入,渐渐沉迷 第116章 身心投入,渐渐沉迷 当匈奴骑兵们离雁门关还有一百五十步之时,所有的射手全都箭头朝上拉满了手中的八斗弓。 固定在城墙上的数十架床弩也都全部整装待发。 在匈奴骑兵进入一百步时站在丁蟹身侧的冯和猛地大吼:“风。” “风。” “风……” 伴随着冯和的指令下达,所有射手全部大声应和起来。 上千支箭矢乘着气流上升到最高点然后随即坠落人间。 不算密集的箭矢对上快要马挤马的匈奴人,轻而易举的带走了几百条没有披甲的生命。 数百名同伴的死并没有阻拦住匈奴人的脚步分毫,他们冲击的步伐依旧在前进。 那些被箭矢射落马的匈奴人死后连一个全尸都未曾留下,就被前赴后继的马蹄踩踏成了肉泥。 如此情景,总算是让丁蟹知道雁门关外那赤红一片的土地,为何会是红黑色的了。 “射手后撤靠近箭垛换装,盾手举盾御。 弩手做出准备,瞄准冲击城墙的血脉勇士自由射击——大风。” 一轮齐射以后,冯和立马做出新的指令。 知道匈奴人冲击速度有多快的冯和根本就没想过第二轮齐射。 细柳营老卒只有三千,为了一个不知道能带走多少匈奴人的二轮齐射牺牲一部分细柳营老卒,他脑子烧了也不会这么做的。 对于冯和的安排,丁蟹并未贸然插手,雁门关该如何防守,冯和才是行家。 他之所以会站在城楼下,一是为了以身作则,让麾下的兵马知道他们的顶头上司也在陪着他们一块提刀砍向匈奴人。 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用不着害怕被人半途抛弃。 二则是防备着匈奴人中实力强大的血脉勇士。 信奉图腾的匈奴人虽然也有人习练武功以及巫术,但是在草原的个个部落之中,烙印部落图腾的血脉勇士才是主流战力中的顶梁柱。 按照记载,强大的血脉勇士一旦陷入疯魔状态,同境界的普通武者对上他们都很容易被压制。 这次来扣关的是伊稚邪这个匈奴的右谷蠡王,说他手下没有实力强大的血脉勇士供他驱使,那是在糊鬼。 在前身王生的印象当中,好像伊稚邪本人就是一名信奉黑龙的强大勇士。 传闻,伊稚邪曾经活撕了一头想要冒犯挛鞮氏图腾黑龙的蛟龙。 八丈高的城墙在没有超凡力量的世界,绝对是宏伟壮观的建筑。 要知道,朱八八营建的金陵明城墙在高度上也远远不及此刻的雁门关。 平均高度在十四至二十一米左右的金陵明城墙,与整体高度在二十六七米雁门关城墙比起来矮了一大截。 可二十六七米高的雁门关城墙在那些实力强大的血脉勇士眼中却并非高不可攀。 实力到达后天境的血脉勇士只要稍微借助一点工具,攀上这雁门关的城墙就不是什么难事。 那些可以媲美先天境武者的血脉勇士一个冲锋,就能轻松跳上城墙来。 针对这些个人实力强大到能横扫普通兵卒的血脉勇士,细柳营是有所应对的。 床弩是针对这些血脉勇士的第一道防线,匈奴的血脉勇士虽然实力强大,但他们终究是血肉之躯。 一旦被床弩射中,任凭他们实力在高深也难逃一死。 城墙上身披重甲的刀斧手则是第二道防线。 这些刀斧手,除了那些滥竽充数的有活力组织成员,个个最低都有武师层次的武力。 最厉害的的一个精锐小队,更是由后天境老兵组成的。 身着重甲的刀斧手小队,那怕在战斗中遭遇到了一名先天境血脉勇士,都有硬啃下来的可能。 ………… 并州,上党郡,胡马塞。 “三郎,你这一大早要干嘛?” 朦胧的夜色中,面对跟前发出质问之人,俗名李煜家中同辈排行第三的李三郎脸色瞬间苍白起来。 “阿姆,我…我……” “三郎,你是不是想去雁门关?你疯了不成,伱已经不是细柳营的兵了,雁门关那里如何了轮不到你来操心。” 被李三郎称呼为阿姆的中年妇人看着自己的三子,忽然大声喝骂起来。 面对自己阿姆的喝骂,李三郎根本没办法还嘴。 迫于无奈,他只能搅动脑筋想着法子来劝解自己老娘:“阿姆,今时不同往日,这次匈奴人来了战兵三万,奴隶牧民近十万。 冯校尉跟王太守那怕有雁门关天险可依,此战最终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一旦雁门关失守,阿姆,十五年前那场兵灾将再度重演,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咱们家只怕又要回到十五年前那种朝不保夕的日子了。” 面对李三郎的劝诫,中年妇人无动于衷:“我不管,你已经为了驻守雁门关而失去了一只眼睛,该尽的义务你已经尽到了。 就算雁门关缺少兵马也轮不到你上了,你爹十五年前死在了雁门关,你大哥八年前也死在了那。 你二哥跟着商队出了边塞就再也没有信息传回来了,你要是再在雁门关倒下来,那我该怎么活啊!” 看着面前说着说着就哭起来了的阿姆,李三郎头都大了,平日里他甚至敢深入山林狩猎虎豹,可现如今却连一点办法都没有。 自己老娘说的没错,李家目前就剩下自己一个独苗苗了,自己要是死在雁门关了,那老李家就真的绝种了。 可匈奴大军已经扣关了,要是人人都只在意这些家长里短,视军国大事于无物。 那雁门关岂不是必然会被匈奴人破开,到时候这并州大地能有一处不飘烽火吗? “阿姆,雁门关城高墙深,匈奴人伤不到我的,当初我右眼之所以会受伤那纯粹是因为不走运。” “我不听、我不听,李煜,你今天要是敢踏出这个家门,我就跟你断绝母子关系。” 看着已经向胡搅蛮缠方向发展的阿姆,李煜感觉自己头都快要炸了。 十五年前,爹爹服役细柳营命丧雁门关,是阿姆独自一人带着自己三兄弟躲藏在山林里,靠着捡松果、挖野菜、吃草根保住了自己三兄弟小命的。 也是自那时候起,阿姆的胃被饿坏了。 吃不得油腻,吃不得硬物,终日里只能喝些糊糊度日。 八年前,大哥服役之时,阿姆兴高采烈的将大哥与爹爹比较了一番。 得出了大哥远比爹爹要英武的结论,这次服兵役不说能爬上爹爹曾经坐过的队率之位,也绝对不会混的差。 结果,三个月之后,雁门关就传来了大哥的死讯。 战后,除了大哥留在军营的一套常服被他的袍泽送了回来,他们家连大哥的尸首都没能看到。 二哥叛逆,不愿意从军,跟着行商出了边塞准备去草原上当一个行脚商人,结果一去不复返,至今生死不知。 他若在死在雁门关,阿姆只怕根本就活不下去了,心中的孝道让李煜此刻是左右为难。 思量片刻之后,他猛地跪倒了地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阿姆,请恕孩儿不孝,匈奴扣关在即,孩儿作为一名昔日的边军真的不能无动于衷。 冯校尉待我等如同亲子,王太守更是带着他唯一的骨血后裔驻守在雁门鼓动士气。 他们两个身居高位的大人物都能为我并州八百万百姓拼命,我等并州人又岂能退缩。” 三个响头磕完,李煜迅速的站了起来,不敢直视自家阿姆眼睛的他起身以后,拉起载着甲胄兵器的战马就朝着自家院门走去。 看着朦胧夜色下独子那离去的背影,李家阿姆忽然大声痛哭了起来。 她最后一个儿子,要没了! 听着身后传来的哭声,李三郎心如刀绞。 此行能不能活着回来,他也没什么把握,可边郡男儿的骨子里的坚持,让他还是咬着牙踏出了自家的大门。 与这一幕相似的场景时不时在并州大地上闪现。 细柳营是由整个并州精锐组成的百战之师,因为镇守边关的特殊性,细柳营只吸纳实力高深之辈或年轻力壮之人。 那些因为受伤而实力下降或者年老体衰而退役的细柳营老卒们。 在听闻雁门关被围了以后,绝大多数都抄出了自己时时打磨的兵器与甲胄,向着雁门关而去。 在前往雁门关的一路上,李三郎碰到了很多曾经的战友,彼此之间相视一笑,那种曾经并肩作战的熟悉感又渐渐上来了。 并州大地之上,数千匹战马自备兵刃朝着雁门关而去。 除了李三郎这样曾经的细柳营老兵以外,还有为数不少的年轻小伙。 并州民风彪悍,土地稀少,按照嫡长制,这并州大地上那些年满十六岁的次子与庶子,必须离开家自己吃自己。 可王朝末年的阶级固化又岂是一群愣头青能够打破的。 所以,为了生计,并州的小伙子们在十六岁以后,大多数都成了有活力组织成员或者游侠。 听闻丁蟹在应对匈奴人许下的那些承诺:银钱、田宅、大批量的功夫秘籍,并州所有无恒产的良家子全都眼红起来了。 要不是忌惮丁蟹手中那些细柳营老卒,他们都有抢了丁蟹的心思了。 ………… 雁门关上,看着踩踏着同伴的肩膀,一跃而起的十数名普通后天境血脉勇士,丁蟹拔刀出鞘。 一旦事有不谐,他会立马出刀救援城墙上的刀斧手。 没辙,谁叫他手上就那么几张可打的牌么。 在十数名匈奴血脉勇士升至最高点时,一直整装待发的弩手们扣动了手中的扳机。 精钢铸成枪头搭配床弩那恐怖的冲击力,瞬息之间,鲜艳的血遮盖住了一切。 这次来袭的一十六名血脉勇士最终居然只有渺渺数人,成功摸到了雁门关的城墙。 可没等他们登上城墙,早就已经备下了刀斧手的丁蟹儿乱刀将他们全部砍死。 在一十六名匈奴先登被全部斩杀以后,漫天的箭雨朝着雁门关的城墙落下。 那怕有着甲胄在身,那怕有着盾牌守护,雁门关之上还是不断有着细柳营老卒倒下。 知道自己等人是充当榜样的细柳营老卒们,那怕是倒下也未曾哼出一声。 当一波箭雨过去以后,雁门关之上已经有数十名百战老兵再也站不起来。 “匈奴人已经濒临城下,射手听我号令,仰射一轮,风,大风。” “刀斧手听令,匈奴人快要开始将攻城,准备对血脉勇士进行近身肉搏,盾兵持盾,保护好射手后续进行射击压制。 城下所有青壮听令,全部着甲上城墙,备滚木礌石。”避开第一轮箭雨以后,作战经验丰富的冯和立马开始大声下达命令。 听到冯和的指令,早以习惯战争的细柳营射手们瞬间自箭垛之下站起来,抓紧时间射出了第二箭。 射出第二轮箭,完成自己的使命以后,所有射手全部缩进盾手的保护之中。 借助地利张弓搭箭向着匈奴人的射手们进行全方位压制。 收到冯和命令的民夫与那些有活力组织成员,在细柳营老卒的带领下,快速的向着城墙上传递早就备好的滚木与礌石。 一些听话老实的民夫,更是在老卒们的带领下,登上了城墙准备抛投滚木与礌石。 今天的试探性攻击虽然也有很大危险。 但相比较于那些匈奴精锐,这些第一天前来送死中小部落奴隶与牧民,是最佳练手的工具。 这等最佳练手工具自然要留给最受看好的良家子们。 就在这些良家子们战战兢兢的手持刀枪身着皮甲,准备迎接来自匈奴人的刀剑之时。 “轰、轰、轰。” 接连不断的有匈奴人控制不住坐下的马匹,一头栽到了雁门关厚实的城墙上,撞了一个死无全尸。 看着眼前这荒唐的一幕,未曾上过战场的丁蟹满是疑惑的转头看向了自己身旁的冯和:“冯校尉,这批匈奴人不对劲。 雁门关地处两条山脊之间,城墙高八丈厚达三丈,这些匈奴人全力冲锋不是在找死吗?” 面对丁蟹的疑问,冯和并未立马回答,他先以手搭棚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匈奴大营,随后满脸肃穆的看向丁蟹。“大人,看来匈奴对于这次南下只怕是志在必得啊,不知道大人您刚才有没有观察到,才来冲阵的第一批血脉勇士年岁都不算小了。 咱们关下这些匈奴人,包括他们的坐下的马匹,基本上都以老弱病残为主。 真正负责指挥他们的匈奴贵族连两条山脊间的广口都未曾进入。 这种情况,下官以前在细柳营服役之时,曾在十五年前见到过一次,应该是匈奴人在减丁。” “减丁,你的意思是匈奴人在有意识的淘汰这些老弱病残,好将本该分配给他们的食物收回。 然后提供更多的资源给那些年轻力壮的匈奴人?”丁蟹不是蠢笨之人,冯和轻轻一点他便猜到了匈奴人的用意。 对于丁蟹能精准抓到重点冯和并不意外:“没错大人,匈奴人正是在用减丁之法。 十五年前,草原上曾经闹过一次规模颇大的蝗灾。 现任匈奴单于头曼为了解决蝗灾带来的食物短缺,召集了三十万战兵近百万牧民与奴隶南下。 那时因为食物紧缺,头曼也曾经用过这种手法减丁。 这些老弱病残的任务,就是在找死的同时,尽可能的消耗我们储备的各种物资与人员精力。 十五年前,头曼用十万老弱病残匈奴人的血肉,在雁门关前搭出了一条尸体斜坡。 那一日,雁门关内所有力量全部被匈奴人的尸山血海给耗尽。 一日之间,雁门关这座天险雄关便被攻破了,下官当日因为被指派前往州府送求援信而免得一死。 如今的伊稚邪自然是不能与昔日的头曼相比,但以他此行孤独一掷的表现,我细柳营不全填进雁门关只怕是……” 虽然冯和的话未曾说完,但丁蟹已经理解了他的意思。 相比较头曼的大手笔,伊稚邪显得有些嫩了不假,但他既然用了减丁之法,那就证明他对雁门关是志在必得了。 雁门关中战兵辅兵加一起,共有接近一万三千人,这数量绝对不算少了。 可雁门关前的匈奴人在数量上目前只怕有雁门关内十倍左右。 一旦伊稚邪打定主意准备死磕雁门关,这关内近一万三千人,只怕没几人能活下来。 知道伊稚邪会死磕雁门关这个消息以后,丁蟹也不由得皱了皱了眉头。 在他的计划当中,雁门关前的伊稚邪在第一场雪落之后,因当退去才是。 “冯校尉,老夫虽有一些勇力可在大军面前却也只是杯水车薪,如此看来,只能舍下老脸向并州府求援了。 在州府的支援力量未到前,老夫要你保证,那怕是这关内的人全都死绝了,这雁门关也不能失陷。 如今的方伯虽与老夫虽然并非一派人,但在对待匈奴方面应当能做到一致对外。 兵马方面的支援,最迟一个月便陆陆续续可至雁门关,粮草兵械方面老夫可保证不会短缺。 至于抵御匈奴人血脉勇士的高手方面,老夫不才一手功夫还是拿的出手的。 先天境的血脉勇士就由老夫来应对吧,情况危急之时,你指那老夫打那。” 丁蟹的话让冯和刚刚有些绝望的心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是啊,自己的这一位上官和以往的上官可不同,他可是昔日朝廷清流中的中流砥柱。 有些时候,那怕是方伯也不得不对这位上官做出妥协。 有他在,只要并州的那些大小官员还要名声,在物资的支援上就绝对不会向以往那样推诿扯皮。 一旦物资有了保障,并州大地上那两百万男儿可不全是孬种,到时候只怕真能崩了伊稚邪一口牙。 而且,若是王大人未曾诓骗自己的话,自己最担忧的顶尖武力也无须用人命去填了。 先天境的血脉勇士在匈奴之中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 就冯和打探来的消息,伊稚邪这个右谷蠡王手中能调动的后天境血脉勇士可能都快超过三位数了。 但追随于他的先天境血脉勇士恐怕也就双十之数。 伊稚邪大军中已知摆在明面上的先天境血脉勇士更是只有三个。 他麾下白狼兵首领呼韩邪,匈奴王庭派给他的萨满格日勒、向他宣誓效忠的东胡王卢他之。 传闻伊稚邪也有先天实力,就是不知道真假了:“如此,便麻烦大人您了。” 就在冯和与丁蟹交谈之际,数十道缆索样式的软梯,被匈奴人踩着同胞的尸体,扔上了雁门关的城墙。 有着倒钩的软梯一旦扒上城墙就瞬间扣的死死的了。 这缆索样式的软梯虽然看起来粗制滥造的紧,但坚韧却远远比麻绳制造的软梯强。 一般的刀斧手尽管用尽全力刀劈斧砍,却不能在短时间内斩断软梯。 大量的匈奴人顺着软梯飞快的向着雁门关的城墙头上攀爬。 被拉上城墙头上的民夫们在盾手的护卫下,冒着匈奴人的箭雨抱起城墙上的滚木与礌石,向顺着软梯往上爬的匈奴人砸去。 刹那之间,喊杀声与鲜血布满了整个雁门关。 那些初次上阵的民夫们有的被激发出了胆气,不知疲倦的向顺着软梯攀爬的匈奴人,怒吼着投下了滚木与礌石。 有的却被吓破了胆,两腿颤颤动弹不得。 越怕死,越会死。 战场之上两腿颤颤呆立不动的民夫就是活生生的把子,那怕有盾手庇护这种吓破了胆的民夫,他们也逃不过来自匈奴神射手的狙杀。 一直立于城墙上的丁蟹,自然也逃不过狙杀,一根凌厉的箭矢划破天空向着他射来。 那箭矢来的是如此快速,眨眼之间就来到了丁蟹跟前。 “射雕者,有射雕者想要暗中谋害王大人。”与匈奴人交手最多的冯和,当即认出了射出这支箭的主人是何身份。 若非刚刚跟丁蟹通过气,知道丁蟹有着先天境武者的实力,冯和这会想死的心都有了。 射雕者是伊稚邪手中除了三名明面上的先天境血脉勇士外,所能掌握的最强力量。 每一名射雕者都能够凭借着手中的弓箭,威胁到先天境武者的性命。 十五年前,镇守雁门的校尉冯唐可是一名货真价实的先天武者。 可在两名先天境血脉勇士的牵制下,三名射雕者一轮连射就轻取了他的性命。 那能生撕虎豹的身躯,在射雕者的箭矢下,并不比一般的皮甲强到那里去。 看着眨眼之间就来到自己眼前的羽箭。 丁蟹拨开想要往自己身前凑充当人肉挡箭牌的一名亲兵,伸手轻而易举的拿捏住了离他眉心只剩一尺距离的箭矢。 这一幕,看的因为冯和的呼喊声而看向他的所有兵卒都猛地兴奋起来。 他们的领头羊,雁门郡的郡守大人是连射雕者偷袭都杀不了的强者。 知道把握着自己小命之人不是只绵羊以后,雁门关内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 是个人都知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有这么个手底下功夫够硬的郡守当领头羊,他们睡觉总算不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生怕这个郡守是个烂怂,因为惧怕战争,偷偷的就把他们这些大头兵给扔在雁门关自己逃命去了。 一向霸道惯了的丁蟹掂量了一下手中沉重的羽箭,顺着箭矢的轨迹,轻而易举的找到了偷袭他的射雕者。 来而不往非礼也,弓术一般般的他并没有拿出强弓还击的意思。 手指轻磕一下手中的羽箭,一道淡淡的先天一炁便融入进了羽箭之中。 手腕翻转,已经在羽箭中留下了手段的丁蟹就把这支箭原路扔了回去。 在丁蟹的暴力回扔下,这支羽箭以比来时还快的速度,向着那名射雕者冲去。 眼力不差的射雕者看到了自己目标的回击动作,但他只是轻蔑的笑了笑。 千万个匈奴人中,射雕者都不足百位,一个周人居然想要赤手空拳将箭矢扔出射雕者射击的准头。 用周人的话来说,这就是在痴人说梦。 可下一瞬,偶然间心血来潮跟着前峰炮灰来游玩的射雕者猛地眼前一黑。 那根被他射出的箭矢自他的眉心穿过,带着他的脑浆与血液穿进了他身后的山石之中。 丁蟹不动用道术,他的手段也绝非一般人可以揣测的。 这些时日里,精研各路武功秘籍的他虽然还未摸清楚这个世界里的武者与现世的武者有何差异,但还是轻松学会了诸多运劲手段。 在这一身体魄的加持下,区区一个射雕者,怎么可能挡的住他的攻击。 “死了,沮渠石大人死了。” 就在雁门关下近万老弱病残的匈奴人决死冲锋之际,一个令人胆寒的消息自他们后方传来。 伟大的射雕者,沮渠族的贵人沮渠石大人死了。 一比一对射之时,死在了周人的箭矢之下。 这一消息,让本来就已经思维混乱了的老弱病残们彻底疯狂了。 沮渠石作为匈奴千万人中难得一见的射雕者,本就身份高贵,更别提他身上还留有沮渠氏的高贵血脉。 他的死必然要人负责的。 作为间接听令于沮渠石的奴隶与牧民,按照匈奴人的规矩,在这场战争之后,他们所有人都要承受剥皮的刑罚,给沮渠石陪葬。 这次作为炮灰冲锋陷阵虽然也是九死一生,但九死之外总归还是有着一线生机的,可现在,那一线生机没了。 绝望之下,不少靠近雁门关的奴隶与牧民也不攀爬软梯了,直接以头撞墙祈求能够速死。 有些奴隶与牧民,更是开始应付差事一样朝着雁门关上攀爬、挥刀、祈求速死。 这样的变故,看的城墙上的所有人全都愣了神。 刚刚嗷嗷的挥舞着青铜短刀杀心浓重的匈奴人去那了,难道这批匈奴人跟刚刚的匈奴人不是同一批人。 带着不可思议的目光,雁门关上所有人顿时压力骤减。 刚刚减员严重的良家子们,在低强度的战争下逐渐开始适应了战场,减员频率陡降。 此刻,与雁门关遥遥相对的匈奴大营之中,伊稚邪也收到了沮渠石的死讯。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伊稚邪第一个念头是该死的奴才居然敢诅咒沮渠石这个射雕者,该杀。 等确定沮渠石真的就这么死了以后,他顿时暴怒起来。 沮渠石可是他好不容易拉拢到的射雕者,抛开这一身份,他身上还流有沮渠氏的血脉,是自己勾连沮渠氏的重要途径之一。 他居然死了!在一场无关紧要的试探之中死了! 那些追随在沮渠石身边的神射手们该死,炮灰一样的奴隶与牧民们也该死,那座雁门关中的周人更是该死! 咬牙切齿之下,伊稚邪还是保持住了一丝理智,知道朝令夕改有多损害威信的伊稚邪没有贸然撤下正在发起进攻的炮灰们。 哪怕他的心里恨不得将这些炮灰们现在、立刻、马上全部剥皮。 从这一方面来说,伊稚邪是一个合格的主帅,冷血、残酷,知道自己要什么。 “来人,传我命令,让狼兵全部给我堵到雁门关的广口之前。 今天只允许进人不许出人,谁敢违反,全部当场斩杀。 沮渠氏的贵人的死,需要有人为此负责,那些命贱的炮灰们喂养了这么些年,该推出去挡刀了。” 得到伊稚邪的命令以后,雁门关外最精锐的兵种,匈奴狼兵们立马骑着胯下的战狼来到了雁门关外的广口处。 狼兵的到来不仅没有提振起那些老弱病残们的士气,反而让他们仅存的一些希望彻底变成绝望。 死亡的气息开始笼罩在广口内的所有老弱病残的头顶。 接下来的大半天,战争并没有停下来。 广口内明确被抛弃了的老弱病残们尽管已经没了斗志,但还是给安分守城的雁门关守军带来了不少的伤亡。 分配到刀斧手内的刺头们,在丁蟹未曾刻意针对之下,仅有三人活到了天黑。 那些最受丁蟹与冯和看重的良家子们死了小三位数,不过活下来的良家子们在经历了今日的洗礼以后,已然蜕变成一名新进的老兵。 一百多名老卒再也站不起来的细柳营,在吸收了这些新鲜血液以后,人数一下膨胀了一倍都不止。 今天的,提前更新,求个推荐票和月票 (本章完) 第117章 时间流逝,我是谁? 第117章 时间流逝,我是谁? 打老了仗的冯和在夜暮降临匈奴人退去后,就已经盘算起该如何将这些优质兵源化整为零的融进细柳营之中了。 城中那些被丁蟹强制抓来的有活力组织成员们,在战事不激烈的情况下也轮换着参与到守城之中。 不敢说这些人在今日守城之后就脱胎换骨了,但他们也确实进步了一些,不再是战场上的小白了。 是夜,雁门关城楼之中。 硕大的牛油蜡烛燃烧之时尽管气味难闻,但它还是照亮了整个城门楼。 丁蟹与冯和在匈奴人退去以后连晚饭都没吃就来这碰头:“大人,今日我等伤亡接近一千。 其中老卒占十分之一、民夫良家子们占十分之二、那些地痞流氓占余下的十分之七。 匈奴人据不完全统计,伤亡人数只怕是我等的十倍。 这其中固然有他们不知为何总是自己找死的原因,但麾下将士们的努力也不可忽视。 您承诺给他们的额外赏赐不知今日以后是否……” 知兵、爱兵的冯和在脱离战场后的第一时间,就替手底下的兵瞄上了丁蟹承诺过的各项奖励。 身为大周的雁门校尉,冯和知道丁蟹开出的价码于那些普通兵卒们而言有多重要。 那些银钱与田地也就算了,他冯和不缺,但那些武功秘籍,那怕冯家自有能够直通先天境武者的传承也垂涎不已。 对于冯和小心翼翼的试探,丁蟹并不在意:“老夫既然已经开出了价码,那就绝对不会克扣将士们的卖命钱。 让军法处与军功处开始统计今日所有兵卒们的功绩,各人今日的功绩出来后,就让他们按照功绩去我帐前的亲兵营帐报道取东西。 记住一个词,公平公正,如果让我发现有人在兵卒的卖命钱上动手脚,吃兵肉喝兵血,可别怪我下手无情。” 面对丁蟹的警告,冯和拍着胸脯发誓绝,对不会有吃兵肉喝兵血的情况出现。 指天发完毒誓以后,冯和向丁蟹坦白:“大人,虽然咱们今日战绩颇佳,可为什么会变成这幅局面卑职也有些摸不清楚。 明日该如何应对匈奴人,还请大人今晚率先示下,卑职好早做准备。” “夜袭。”丁蟹想都没想就给出了答复。 听到夜袭两个字的时候,冯和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等到他确认自己没听错后,他满脸不可思议的看向丁蟹:“大人,您说错了吧,我大周边军已有百年未曾出城迎战过匈奴人了。” 冯和觉得丁蟹肯定是疯了,疯到要拿这雁门关中一万两千条人命去搏个开心。 虽然被人质疑了,但丁蟹并未因此而生气:“正是因为大周边军已经百年没敢出塞迎战匈奴人了,我才想在今晚带领一批兵马出城去夜袭。 此次夜袭我不求多大战果,只求能够打破手底下的那些兵将脑海里匈奴不可敌的印象。 百年未曾有大周边军敢出塞迎战匈奴人了,别说关内的这些兵将了,就连你,只怕也变得畏惧匈奴如畏狮虎了。 这种心态很不好,抱着畏惧狮虎的心态,我们就永远不可能赢过匈奴人。 赢不了匈奴人,我们就只能被动挨打,久守必失,被动挨打的时间长了,十五年前的那场兵灾迟早会再次上演。” 尽管知道丁蟹说的很对,但冯和的心里还是还是不愿意认同丁蟹的想法。 因为这是拿命在赌,雁门关内的一万两千人都算不上筹码,雁门关身后的八百万并州父老才是摆在天平上的筹码。 “还请大人三思,一旦我们夜袭不成,这并州可就危急了!” 对于冯和的阻拦,丁蟹并不意外。 正如冯和刚刚所言,大周的边军已经有百年未曾在野外迎战过匈奴人了,冯和的不自信是能够理解的。 但是丁蟹决定的事情绝对不会就此罢休。 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跟自己讨价还价的冯和:“冯校尉的担忧我知道,但在这件事情上,绝无讨价还价的余地。 一旦事有不谐,我允许冯校尉你为大局着想,不开城门放我等入城。” 听到丁蟹铁了心要夜袭后,冯和知道自己说的再多都没用了。 这位太守若是个听劝的主,就不会落到雁门郡守这个职位上了。 “此次夜袭大人需要那些物资?只要城中有的,卑职一定给大人准备齐全。” 见冯和做出妥协,丁蟹笑了笑缓和了一下刚刚凝重的气氛:“此次夜袭主要是为了打破兵将们心中对于匈奴人的恐惧,我准备用火攻。 今夜三更时分之前,麻烦你备上两千人份的火油袋与火把。 我手下的那两曲细柳营兵卒本身就着有皮甲行动轻便,余下那些地痞流氓,能给他们挪出皮甲就尽量给他们皮甲吧! 没有皮甲的,用竹甲顶上,刀枪器械就按正常的来。 天色以黑城下收拢物资的人也该回来了,那些还能跑动的老马就全给我吧!” 对于丁蟹定下的物资,冯和心中盘算片刻以后就朝着丁蟹点了点头:“大人,伱需要抽调的人马我立马下去准备,让他们先吃饭休息。 一更天之前这些物资我会全部准备好,二更天时我会备好酒肉为你们壮行。 三更天后,若是匈奴人反扑咬的太紧,那怕见到大人你的脸,卑职也不会开城门的。” “可。” 得到了丁蟹回复的冯和恭敬的向丁蟹行了拜礼后,才缓缓退出城门楼。 一更时分,所有归于丁蟹手下的兵卒们全都简略的吃过了晚饭。 二更时分,那些兵卒们全都陷入了酣睡,一天下来,这些没有功夫傍身的普通汉子们多数早就累到不能动弹了。 三更时分,酣睡中的兵卒们全部被叫醒,于茫然之中吃下了旁人递到了手中的马肉、饮尽了碗中之酒。 酒肉下肚,今夜归于丁蟹麾下的三千五百人全都醒过神来了。 直接听命于丁蟹的两曲细柳营兵卒们,早在晚饭前就知道了今夜要做些什么了。 跟着自家王大人抄家灭族习惯了的细柳营兵卒们,尽管心中还是有些踌躇不安。 但事到临头之时,还是对丁蟹的命令表现出了强大的服从性。 毕竟,他前些日子那些钱财可不是白散的。 有这一千人为骨干,在加上丁蟹那五十名亲兵作为督察队,即将夜袭出城的三千五百五十人虽然有些躁动,却并没有形成混乱。 今夜上弦月初升,月色并不算太明亮。 带上今日收缴来的五百匹老弱病残马,丁蟹并那三千五百人站在了雁门关之前。 “今夜,老夫将亲身带领你们夜袭匈奴人,此战,老夫不要胜利不要杀伤,只要你们将手中的火油袋抛出,将手中的火把扔进匈奴人的大营里。 此役,尔等所有人战功全部翻倍,老夫承诺的过的东西优先对你们发放。 并且,老夫将亲自率领亲兵与你们共同进退,夜袭完成以后,老夫走在最后为尔等断后。 告诉老夫,如此条件下你们愿意跟老夫冒险夜袭匈奴人吗?”最后一句话,丁蟹直接大声喝问出来。 面对丁蟹的如雷鸣的喝问,雁门关前的兵将们愣愣以后,就在他们身边的有心人带领下,大声回应起来:“敢……!” 人的情绪是会被自身所处的环境感染的。 在节奏被带起来以后,有些酒意的三千五百名兵卒当即群情激奋起来。 眼见时机已到,丁蟹立马下达出城前最后的指令:“所有人,两两一对互相塞上口竹。 辎重兵塞完口竹以后,检查身边的马匹马蹄是否包裹上软布,马口中有没有含上口衔。 一盏茶后,所有的准备必须全部完成,如有人未曾完成,或者想要中途退出,军法伺候。” “领命……” 时间如流水,盏茶之后,雁门关前一片安静。 缓缓洞开的雁门关城门在夜色下看起来就好像枉死城中的大门一般,鲜血斑驳残破不堪,随时准备吞噬新的生命来喂饱自己。 但看到最前方那个腰杆挺得笔直的身影以后,跟在他身后的兵将们甩了甩头,将刚刚那些胡思乱想全都扔到了一边。 作为一名主将,丁蟹虽然不如冯和一般让人信奉,愿意交托出后背,但也绝对不算差了。 他在雁门郡抄家灭族时许下的那些承诺,可都是一一兑现了的。 对于吃兵粮的将士们来说,这就够了。 踏出雁门关,踩在污血横流的土地上,丁蟹面不改色,血流成河罢了,根本就吓不到他。 跟在他身后的那些兵卒们虽然有些不适应,但自始至终没有闹出声来。 踏着污血横流的地面,丁蟹带领着手中的兵卒们,悄悄的向着匈奴人的大营摸出。 在前往匈奴人大营的路上,丁蟹等人除了个别两个探哨,并没有遇到什么太难缠的兵马。 临近匈奴大营时,追随在丁蟹身后的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自百年前匈奴人崛起后,大周边军可从未在野战中占到过他们的便宜。 此行,他们中绝大部分人之所以会跟在丁蟹身后来此,纯粹是因为王生这三年来立下的威信。 “所有人听令,靠近大营百步以后准备点火,五十步前必须完成抛掷任务。 第一个火把抛掷出以后,五百匹火马全部点燃放出。” 看着近在咫尺的匈奴大营,丁蟹运转体内的先天一炁,将自己的命令传输到每一个士兵耳边。 五十步的距离于丁蟹等人而言根本就不是个事,没片刻功夫,三千五百人,就静悄悄的靠近到了五十步距离。 这里已经是丁蟹等人所能摸到了最佳位置了,在近一点的话,匈奴人牧民与奴隶也不是白给的。 到了预定的距离,都不用丁蟹低声催促,他身后的将士们就按照开始操作起来。 毕竟,早一点扔完,他们就能早一点回归雁门关,凭借着城高墙厚的雁门关他们才有可能全须全尾的活下来。 数息之后,成百上千的火把突然出现在夜空之中,本来安静与吵闹并存的匈奴大营突然间被五百来头马匹跑动发出的声音惊动。 ‘砰’——‘轰’——‘砰’ 面向丁蟹这面的栅栏瞬间被五百头老马临死前的冲锋给撞破了。 “所有人听令——抛。” 丁蟹一声令下后,匈奴人中专门划给牧民与奴隶的营地内,立马出现了如同天上繁星一般的景象。 数百上千个火源顷刻间将匈奴人的半个大营照耀的灯火辉煌。 无数匈奴人的牧民与奴隶,在睡梦之中就被火焰吞噬了个干净。 哀嚎声开始此起彼伏的响起。 无数个火炬开始东窜西跳的寻找起水源。 看着眼前往惜高高在上不可力敌的匈奴人,在火魔的舔舐下发出烤肉一般的味道。 追随在丁蟹身后的三千五百名将士中绝大多数人喉咙都动了动。 要不是肉真的很难吃到,他们都有把刚刚才咽进肚子里的肉吐出来的打算了。 “什长,这匈奴人走了火跟我们也没什么区别啊,照样哭爹喊娘的打滚找水。” “老牛,你看看咱们左前方那个匈奴人,他怎么被火包围了以后还能动起来,这个匈奴人是不是不怕火啊!” “烧的好,死的好,多死一点才算好。” ………… 站在三千五百人身前,听着身后之人的低声嘀咕与干呕,丁蟹知道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一半。 别的不说,匈奴人在自己手底下这三千五百人心中最起码不再是无敌的了。 接下来,就该施展法术助推这把火一场,然后带兵回雁门关保全有生力量了。 悄无声息之间,一股凉凉的清风注入进了冉冉升起的火焰之中。 本来就在随风飘动的火焰在清风的带动下开始了迅猛的蜕变。 十息时间都没到,数十道火龙卷突兀的出现在整个营区之内。 面对骤然出现并在迅猛发展的火龙卷,底层的奴隶与牧民全都瑟瑟发抖。 眼见推波助澜已经完成,丁蟹当机立断,带着还在震惊之中的三千五百名将士有秩序的踏上了回城的路。 胯下只有两只脚的人是跑不过有四只脚的马,按照常理来说,这一行人夜袭之后,除了死别无其他路可走。 可凡事都有个万一,匈奴人的营帐离雁门关实在是太近了。近到那些狼兵才刚刚收到伊稚邪的命令全体上马,丁蟹就已经带着手底下的将士摸到了雁门关外的两条山脊之中广口处。 看着呼啸而来的狼兵,在回首看看既兴奋又畏惧的将士。 丁蟹知道,今夜最后的危机将要来临了。 接下来他要是能扛得住伊稚邪手底下狼兵的围剿攻杀,雁门关今年不说得不仅能脱离太平,还有可能在匈奴人身上咬下一大口肥肉。 ‘至于扛不住围剿’这个念头,根本就不存在于丁蟹的脑海之中。 且不说他早就能做到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 那怕他不出面,他也有把握能躲在暗中借助天时地利,轻松的阻拦住这一队骑兵。 就在丁蟹准备匈奴人时,一个持着方天画戟身穿纹皮甲,骑着一匹狰狞猛兽的匈奴人登场了。 看着向自己冲来的匈奴人,丁蟹觉得自己只怕是钓到一条分量不小的鱼了。 回转身形,拔刀出鞘,丁蟹跃跃欲试的看向了来人。 冷兵器撕杀他可不陌生,只不过这等战场上的拼杀,他还是头一次碰到。 坐在异兽之上开始加速的匈奴人看着面前拔了把刀,就敢站在自己面前阻拦自己的丁蟹。 张开了满是黄牙的大嘴狰狞了笑了起来:“周人不愧是周人,嬉戏逗闹真有一套。 若不是战场之上,我还真想给他一条活路,把他收到帐下当个乐子养着。” 追随在来人身后的狼兵闻言以后皆附和着大笑起来:“头领说的没错,这个周人真是个乐子,哈哈。” 骑在异兽上冲锋的匈奴人正是伊稚邪麾下的狼兵首领呼韩邪,作为匈奴孪鞮氏的支脉族人,身份高贵的他无论说什么都会有一堆下属奉承的。 “头领,那个周人的身份看样子还挺高的?居然有弱小的周人掉头站到了他的身后,准备跟他并肩作战!” 都不用身后狼兵的提醒,呼韩邪自己也看到了有周兵不断向着丁蟹身后汇聚起来的场景。 可这非但没有吓到呼韩邪,反而让他笑得更加大声:“周人就是这样,在遇到难以抵抗的力量时,就喜欢抱成一团束手等死。 儿郎们,面前侵犯了我大匈奴的周人已经引颈待戮了,你们的弯刀都给我拿稳了,记住,找准周人的脖子砍。” 听到呼韩邪的话,跟在他身后的八百狼兵精锐忽的齐齐抽出了腰间的弯刀。 数百步的距离对于这些狼兵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他们座下的马匹都未曾进入全面爆发状态,这八百狼兵就已经快要到了丁蟹面前。 看着离自己等人近在咫尺的匈奴狼兵,临时掉头站在丁蟹身后的亲卫们全都紧张的握紧了手中的刀枪。 这可是匈奴人最精锐的狼兵。 自家大人到底发了什么疯,居然想要在野外和狼兵硬碰硬的去送死? 可身为亲卫,他们若是没有死在丁蟹前头,只怕回了雁门关也讨不到好。 大人在世时,他们是雁门郡最受信任的兵卒。 大人一旦没了,别说他们前些日子捞到的钱财,小命不被冯和这个校尉拿去安抚人心都算冯和够意思了。 对于自己身后之人心中的碎碎念丁蟹并不知晓,就算知晓了也不会太过在意。 此刻的他正看着化作一道黑风向着自己袭来的大鱼。 眼看离丁蟹仅有一丈时,呼韩邪挑起了自己手中画戟的戟刃。 以他多年的经验来看,一息都用不到,面前这个最先反抗他们匈奴狼兵的周人就会被他捅破胸膛。 然后被自己高高的挑起来,挂在手中的画戟之上。 可出乎他意料的事,在他驾驭座下异兽,以全力冲锋时的戟刃穿过面前这个周人的身体时,他并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反弹之力。 这不应该啊,那怕自己的戟法已经登峰造极,也应该能感受到一点点的力量阻隔才对。 就在呼韩邪粗心大意的准备拉开距离,再来一次冲击时候,他忽然发现自己居然有点晕男人,还是周朝的男人。 一阵晕来晕去的天旋地转让呼韩邪差点没吐出来,这到底是谁这么没公德心啊……? 顶着一头的迷雾,随着呼韩邪的感知消失,一颗大好的六阳魁首被丁蟹轻而易举的摘下了。 呼韩邪的死,让本来气势如虹的狼兵们顿时手足无措,那可是他们的头领,先天境的血脉勇士,怎么就这么被人砍了头??? 就在跟在呼韩邪身后的狼兵们迟疑之际,他们中跑在最前方的狼兵们已经与丁蟹以及他身后的亲卫们*手上了。 没有战马,没有结成大枪阵。 尽管丁蟹的亲兵们已经算得上优中选优了,可面对匈奴狼狈的冲击,他们依旧显得有些不堪。 就在八百狼兵将要把丁蟹并他的亲兵们一起包围拿下之时,刚刚因为移动速度过快原地都留下了重影的丁蟹忽然爆发了。 一瞬间,他手中的横刀再度挥舞了数十次。 冲在最前方的狼兵能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们便失去了生命。 一击之下,丁蟹便带走了近百名狼兵的小命。 与此同时,那些停下脚步侥幸捡回一命的匈奴狼兵也失去了他们最大的依仗,无可匹敌的速度。 在冲锋的马匹之上,他们是伊稚邪麾下战无不胜的狼兵。 可失去速度优势以后,前些日子杀熟了手的亲兵们可不惧他们分毫。 刹那之间,一场反击战便出现在战场之上。 在以丁蟹为锋矢的情况下,步战配合极为默契亲兵门,在丁蟹的带领下如虎入羊群一般,迅速扩大着战果。 一些逃跑之时在最后方,未曾离战场太远的细柳营老卒见状,当即拔刀成群结队的加入了战场。 打老仗的他们知道,现如今的雁门关没有自己这位郡守大人照面的话,不到天亮是不会开关门的。 与其在关墙底下担惊受怕,倒不如跟着这位胆大包天的郡守大人冲锋一次。 在有了后援力量加入之后,那怕有风狼辅助,做惯了骑兵的八百狼兵,也不是大周边军精锐细柳营老卒们的对手。 虽然没形成一面倒的杀戮,但是八百狼兵还是在短时间内被丁蟹领着手下的兵卒们重创了。 杀到最后,有数十名狼兵见势不妙居然调转马匹向着宣沸盈天的匈奴大营奔逃而去。 杀红了眼的亲兵们以及细柳营老卒里,甚至有人准备迈开腿去追杀他们。 若不是被满身红褐色血液的丁蟹及时拉住,只怕真要一路莽到匈奴人营前送人头了。 见大局已定后,丁蟹立马指挥着手底下还活着的兵马向着雁门关而去。 片刻后,丁蟹带着手下的士卒来到了雁门关下:“冯校尉,趁着匈奴还未反应过来,赶紧开关门。 有一批匈奴人早已经逃回匈奴大营了,贼酋伊稚邪待会必然会遣人前来复仇。 在开关门的同时,让关上所有床弩全部上弦准备射击。” 近在咫尺的距离再加上丁蟹周到的安排,让冯和一下就确定了丁蟹以及关底下这批人,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匈奴人大营那边的滔天火光可做不的假,也不知道匈奴大营到底那里被烧了,火光居然照的雁门关这里都有种灯火通明的感觉。 雁门关才关上没多久的关门在冯和的示意下被飞速打开。 丁蟹麾下并未溃败散乱的兵卒们在有序的情况下,一批又一批进了雁门关之内。 直到只剩下丁蟹以及损伤不算太严重亲兵们,快要进入雁门关之时,才有一支队伍提着弯刀向着丁蟹不要命的冲来。 面对关下不远处那批数量不小的复仇队伍,冯和直接挥手让城墙上的士卒以弓弩掩护丁蟹等人。 床弩集火起来的威力虽然对上高手也就那样,可在战场之上所发挥出的力量却并不差。 刚刚冲着丁蟹而来的匈奴骑兵们在雁门关上强弩的压制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丁蟹等人进入雁门关内,然后关门落锁,给匈奴大营一地鸡毛。 看着全须全尾回来的丁蟹,冯和满脸的不可思议:“大人,今夜这一战后。只怕大人将要威名远扬一发不可收拾了!” 次日,一片狼藉的匈奴大营。 伊稚邪王帐之外,受伊稚邪信任的内侍折兰平看着眼前统计出来的损失,满脸的质疑与不敢相信。 “你说咱们的储备的物资只能支持到第一场雪降了。 这怎么可能?这次大王南下可是带足了物资的,一路上前来投靠的大小部落可也都自备了干粮。 一场大火而已,只不过烧死了一些奴隶与牧民罢了,怎么会损失这么大?” “回贵人的话,前天立营之时大王下令将所有牧民与奴隶都集中到北营好方便管理。 故而,那些被牧民与奴隶照顾的牲口以及牲口的口粮,自然也就跟着一起去看后方的北营。 我等以为北营将会成为大军的后勤基地,所以昨日白天,在前锋扣关之时,便将大部分的牛羊和物资送到了北营内。 昨天夜里,在那数十道火魔肆虐之下,咱们备下的物资一下就去了六成。 余下的物资配合大军之内未被完全收集起来的些许零头碎脑,省着点用咱们也就能支撑一个半月。” “也就是说,一个月后第一次雪降之前,咱们就有可能断炊?” 看着面前的后勤官,折兰平的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这次他们真的是损失大发了。 若是不能攻破雁门关,劫掠到足够的钱粮,今日这雁门关前的十万张嘴,只怕有一大半都要死在塞外的冬天里。 而一旦这些投靠大王的部落开始大批量的死人,那么本就离单于之位较远的大王,只怕穷其一生努力都没资格触摸单于之位了! 发生在匈奴大营的事情丁蟹并不清楚,昨晚来去匆匆的他也没想到自己居然碰巧一把火烧了伊稚邪六成的物资。 回到雁门关以后,丁蟹匆匆洗刷了一下身上几近干涸的黑褐色血液以后,就精神抖擞的来到了雁门关的旗台之前。 昨晚的战斗虽有不足,但是他很满意,来到这里一个多月了,他总算初步奠定了自己的威信与基本盘。 昨晚三千五百五十六人既然敢跟他并肩子去怼匈奴人,那就该兑现承诺给他们的赏赐。 昨日那些敢回头跟自己拼杀狼兵的亲卫与老卒们,既然敢提着脑袋跟自己后面拼命,那就更该重重有赏。 那些活着的将士们应得的财货田地不能少,那些战死了兵卒们的就更要保证了。 站在装有田契与银两的箱子面前,丁蟹亲自大声唱诺,呼唤着追随他出击的每一个将士姓名。 应答者上前,丁蟹答应的钱财土地如数奉上。 唱诺三声后未有应答者,站在丁蟹身后的全福就会用一个写有其人姓名的布袋,将属于其人的那份装好,放到一旁的牛车之上。 这其中的意味雁门关中的每一个人都心知肚明,王大人说到做到了,他真的没有忘记那些死了的弟兄们! 从早上天色还泛着黑到晚上天色还擦着黑,这场兑现承诺的大会这才结束。 这场大会其实很枯燥。 叫名、应答、上前、领赏,四个步骤持续了一整天。 可在雁门关没所有兵卒眼中,这却是他们最热血沸腾的一天。 因为丁蟹真的说到做到了,他承诺过的额外赏赐在脱离战场之后就立马兑现了,连死人那份都没昧着良心贪墨。 跟着这样的上官,那怕丁蟹明天就让他们上赶着去拼杀匈奴人找死,他们这些边军子弟也敢抄着刀子去撕杀。 一场临时决定的战斗,一场兑现承诺的大会,让丁蟹瞬间取代了冯和,成为了雁门关的实际领袖。 兑现承诺大会后的第二天,恼羞成怒的伊稚邪不在抱着猫戏老鼠的心态,来看雁门关上这群大周边军了。 杀敌一千自损三千的自杀式攻城被伊稚邪废弃了。 毕竟,真到了冬天的话,那些奴隶与贱民未尝不可能在冻死之后在贡献一下自己的身体,用来弥补牛羊肉的缺失。 匈奴人与大周边关犬牙交错近百年了,说他不了解雁门关是个什么情况那真是太小看他了。 可就算伊稚邪没有小看雁门关内的力量,却也被获得了充足资源的冯和死死的抵挡在雁门关之外。 ………… “老丁,醒醒。” “丁蟹,你的本体什么情况?” “张少天师,丁蟹怎么看起来魂不守舍的。” 补章8k,厚颜求个推荐票和月票啥的 (本章完) 第118章 记忆被篡改,墨儿渡海来 第118章 记忆被篡改,墨儿渡海来 一阵推搡过后,盘坐在滚滚海面上的丁蟹渐渐回过神来。 数息之后,他目露惊恐。 “艹。”回过神后的丁蟹内心不由得感到一阵惊惧。 “什么情况?”x4 包括丁蟹分出去的分身在内,场中之人全都不解的看着丁蟹。 挥手收回自身的贪毒分身后,丁蟹抬头看着张之维三人。 苦笑数声后,他垂头丧气的朝着三人说道:“以前总听人说归墟有大恐怖,我总觉得在恐怖也就那么回事。 这回真下归墟以后,我算是知道武夷神君他们为什么会载在归墟里面了。” 看着垂头丧气的丁蟹,张之维和刚刚赶到的左若童、无根生二人感到不解。 以丁蟹的心性,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 “老丁,你碰到了什么?”张之维和丁蟹关系最深,直接开口向他问道。 “我下归墟的那具嗔毒分身,快要失控了。” “嗔毒分身?和你刚刚那具贪毒分身一样的分身?三毒门的绝技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听到丁蟹答复的左若童有些好奇。 “我这三毒分身的源头确实来源于三毒门,但表相与里相已经和三毒门有所区分了。”丁蟹的三毒分身真论跟脚确实来源于三毒门。 但除却理念之外,他的三毒分身胜过三毒门不知多少。 “丁道友,伱那具嗔毒分身当下什么情况?怎么会失控?我看你刚才那具贪毒分身一切都挺正常的。” 无根生冯曜将话题重新拉回了正轨上。 “归墟有异,里面并非我们从入口处看到的永远无底,深入其中不知多少里后,会被一方天圆地方的小世界捕捉住。 被那方小世界吞入其内后,我们的意识会被小世界的意志强行塞入一段记忆,覆盖掉我们原本的记忆。 神魂足够强大,扛得住那股记忆侵蚀的人,短时间内能保持住自我。 神魂弱小的人,只怕当场就会忘记自己是谁,按照小世界意志插入的记忆走完一生。 我自认神魂力量不差,比之一般的阳神或许都要强一点,刚被小世界意志塞入记忆时,就施展手段封存了外来的记忆。 可今日要不是你们叫醒我,我估计我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要沦陷。” 说到这时,丁蟹心有余悸。 他敢确保,自己嗔毒分身脑海中封存的那股记忆并未破封。 但直到被张之维三人唤醒,站在上帝视角上回顾自己先前的举动时,他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行为举止居然在慢慢的王生化。 虽然王生化的速度很慢,可丁蟹还是冒了一身冷汗。 因为,这种情况在他这种早已明悟己道的人身上很罕见。 他这种早已明确自己要走什么路的人说是铁石心肠都不为过,怎么可能轻易被人动摇自己的心智渐渐王生化。 “除了自身意志被篡改外,还有没有其他不对劲的地方?”左若童见多识广,一旦正经起来,立马抓住重点。 丁蟹可不是一般人,他的汗毛孔开合与否早就取决与他个人。 能让丁蟹吓出一头冷汗,归墟的诡谲之处肯定不止这一点。 “有,但我目前还不能百分百确定下来,我在化身王生时,一身实力有可能下降了不少。 根据我自身体验,我觉得跟我神魂里的那股记忆有关,当我越来越像王生时,我的实力也越来越像王生。 若我真的被小世界意志塞入脑海中的那股记忆取而代之,我的一身功底只怕会被遗忘的一干二净。” 说到这,丁蟹怀疑武夷神君他们之所以会死的那么窝囊,应该有这方面原因。 简短的交代完自己在归墟之中的见闻以后,丁蟹伸手止住张之维三人的话头。 他从储物戒指中掏出纸笔,将当上雁门郡守后搜刮到的武道秘籍全都复刻了一份。 “我当下身处边关,周边能接触到的资源有限,这是我抄录的一些武功秘籍。 你们三个快来看看,联手推衍一下这些功法和世上的功法差距有多大,主要区别在那里。” 伸手接过丁蟹手中厚厚的武功秘籍后,察觉到丁蟹会里有话的张之维向他问道:“我们三人推衍?那你干嘛去?” “我准备在下一趟归墟,弄点那个世界的异族修炼方式。”尽管察觉到嗔毒分身状态有异,但丁蟹并不准备现在就放手。 好不容易借着那位地仙境祖师爷的光,有惊无险的分化出一道分身进了归墟。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丁蟹绝不会轻易放弃嗔毒分身。 用类似窥天镜那样的手段窥视归墟小世界,危险程度确实大大降低了。 但那样怎么可能有丁蟹现在这样来的直观。 旁的不说,再想像现在这样弄出几十上百本归墟小世界的功法是不可能的了。 对于丁蟹要再下归墟一事,张之维三人并未劝解太多。 丁蟹又不是小孩子,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他自己心里有数。 “我们会在最短时间内摸索出这些功法包含着的道与理,尽量弄清楚归墟小世界运行的底层逻辑。” 张之维三人不约而同的给出了类似的答复。 “那就拜托你们了。”将破译归墟小世界道与理这件事交给张之维三人后,丁蟹眼皮下垂,开始感应起嗔毒分身。 ………… 归墟小世界,雁门关外,匈奴大营最高大的营帐中。 “该死的王南容,该死的奴隶与贱民,你们统统都该扒皮充草!” 低声的辱骂两句暂且发泄一下心中的郁气以后,伊稚邪颓然的跌坐在椅子上。 这次南下,他本以为率领十万大军的他必然能够易如反掌的拿下雁门关,将周人的并州屠成白地。 可谁曾想到,手握十万大军的他居然在雁门关这处地方,被那个叫做王南容的周人彻底钉死了,落到现在这种进退不得的地步。 及至目前为止,十万大军已经快要断炊,第一场雪落后,还不知道有多少牧民要死在迁移的路上。 到时候,自己就算不落到一个人嫌鬼厌的地步,也绝对好不到那里去。 雁门关郡守府内,缓缓合上即将呈送至州府的军报,丁蟹冲着主写军报的冯和点了点头。 “冯校尉办事我放心,这军报就照你拟出来的条陈写。 我昨日观星,不出三日就有一场大雪落下,关内的御寒物资可不能短缺了。” 见丁蟹点头同意了自己列出的条陈后,冯和立马小心翼翼的以双手接回丁蟹手中随意递回的奏折。 由不得他不小心呐,这一个半月以来,王南容这位郡守凭借着雁门郡最高指挥官的身份,以及那一身无可匹敌的力量,在雁门关军中的积威是越来越重了。 再加上他平日里赏罚分明,一诺千金。 此时,若非王南容领兵的时日还不够久,没有彻底的折服这关内的所有士卒,他甚至都能抛下自个这个雁门关校尉独自领军了。 对于冯和的态度转变,丁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冯和这个家伙是一个有心人啊:“冯校尉,北地骑士招募的如何?” 经过接大半个月的共处,冯和对于丁蟹跳跃性的思维已经有所适应。 “回太守大人的话,自一个半月前的招募令下发之日起,总共有九百六十名北地骑士应召前来。 其中将近五百多人都是我们细柳营走出去的老卒。 这些时日整训下来,只要一开始不正面迎击伊稚邪麾下的狼兵。 卑职相信,他们不会输给草原上任何部族的骑士。” 听闻已经有九百多名北地骑士应征以后,丁蟹这才展开了笑颜。 目前雁门关内还剩的这七千多名将士里,他已经精挑细选出了一千来名北地骑士。 再加上这应召而来的九百六十名北地骑士,雪落之前他能够凑出两千名弓马娴熟的骑兵。 这个数据对比关外那些匈奴人动不动三万骑、五万骑的兵力,确实有些拿不出手。 但丁蟹相信,等到今年的第一场大雪落下以后。 这两千北地骑士在他手里,压着伊稚邪目前已经军心焕然的匈奴万骑打,绝对不是个问题。 没错,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战场局势的变化。 丁蟹已经心大到准备出塞尾随伊稚邪撤离的大军,狠狠在伊稚邪身上撕下一块肉让他痛彻心扉。 时移世易,大半个月前,初来乍到的伊稚邪手握十万敢战、能战之人,麾下更有三个匈奴万骑听从他的指挥。 丁蟹除了直接掀桌子,别无其他办法取胜。 但现在,伊稚邪麾下三个万骑损失惨重,数万奴隶与牧民死在雁门关下。 攻受双方的形势早就已经发生了逆转。 此时此刻,雁门关内外的敌我两方都在等着今年的第一场大雪落下来。 伊稚邪希望能够借着大雪天的极端的天气,安全的自雁门关下撤离。 丁蟹则更进一步,他想借着匈奴人撤离这个机会,试试看能不能够偷鸡一把,打的伊稚邪三五年内翻不了身。 尽管心中存有偷鸡的心思,但是丁蟹日常生活中却并没有表现的太过急躁。 数日后,看着天空上飘然而下的鹅毛大雪,丁蟹目露兴奋。 这场雪下的好,入目所及皆是鹅毛大小的雪,对于视线的阻隔真是个顶个的好。 有了这场雪,他所谋划的追击撕咬算是成了一大半。 就在丁蟹感叹这场大雪来的恰巧之时,雁门关外的伊稚邪也露出了解脱之色。 “折兰平,传令下去,让各部做好准备,一旦雪势有变小的迹象就立马动身。 一些难以运走的辎重让他们丢在原地吧,待到明年,咱们再来这里一一跟周人夺回来便是。” 伊稚邪一声令下,整个匈奴大营便动了起来,孪鞮氏百年来在草原上立下的威严可不是说着玩的。 尽管此地诸部对伊稚邪已经心生不满,可只要头曼单于一天没有问责于伊稚邪,他们这些在草原上讨生活的部落,就不敢贸然向伊稚邪发难。 匈奴大营一动,丁蟹这边便收到了消息,就算这些时日匈奴人损兵折将死了不少人,可就算如此这大营内依旧还有五六万人在。 五六万人的迁移,那怕有大雪掩盖也绝不可能遮掩完全。 大雪落下的第二日,匈奴人在伊稚邪的要求下踏上了归程。 在匈奴人离开一日后,大雪落下的第三天,一队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队伍,悄悄的离开了雁门关。 这支队伍的头领正是丁蟹。 骑着不算高大的草原马,丁蟹带领着身后的队伍穿越了一片狼藉的匈奴大营。 寻着匈奴人迁移时留下的种种痕迹悄悄的尾随至匈奴人身后。 伊稚邪在迁移的过程中,在大营后方还是布置了一些探马的。 为的就是防止有可能来自身后的偷袭。 迁徙数日后,那怕有鹅毛大雪做阻隔,伊稚邪麾下的匈奴人依旧走到了阴山关口不远处。 看着近在咫尺的阴山关口,所有还活着的匈奴人都不由自主笑开了怀。 这数日里,有太多太多的同族倒在雪地里了,往日里总是喧闹沸腾大营都快变成坟场了。 看着安营扎寨,准备生火做饭的匈奴人,丁蟹也笑开了怀。 他尾随匈奴人多日,终于等到了他们松懈的这一天。 塞外苦寒,若是匈奴人在度过阴山关口之前一直都保持着足够高的警惕,丁蟹这一趟只怕真的要无功而返了。 他手下精挑细选出来的将士在充沛的物资支持下确实不惧苦寒。 但他们胯下的战马以及为他们提供物资的驮马可坚持不了太久。 这几天,不仅仅是匈奴人在非战斗减员,丁蟹这边战马与驮马也损失了不少。 “传我军令,全员开始围拢到一起休息,马匹喂一两米酒,将士可饮二两。 半个时辰后,趁着匈奴埋锅做饭之时,所有将士随在我身后发起冲锋。 这一战我不要活口,不要任何战利品,凿穿匈奴人之后,我们便回转雁门关。 安全回关之后,尔等就可以安心猫冬了,今年,老夫保证尔等与尔等的家人可以过一个肥年。” 得到丁蟹的命令与承诺后,随他出塞的所有将士都立马兴奋了起来。 尽管因为丁蟹准备得当,他们这些兵卒在人员上还没有出现非战斗减员。 但若是可以的话,这塞外他们是一天都不想待了,天天在积雪之中深一脚浅一脚的赶路,那滋味真的是谁来谁知道。 一个时辰后,一支队伍悄无声息的摸到了匈奴大营五里外。 一路上的探子与暗哨在丁蟹有心针对之下,根本就起不了丝毫作用。 静立在逐渐变小的雪下,一支满身白雪环绕的队伍,看着不远处隐隐绰绰的匈奴营地满是渴望与贪婪。 只要凿穿这个营地,他们就能回到家乡,享受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了! 在欲望与酒精的驱使下,追随在丁蟹身后将士们的勇气与莽撞被激发到了极限。 国仇家恨之下,他们追随在丁蟹的身后,举起了手中特制的长柄战刀。 “风,大风。” 一声呼啸之下,风雪中,一支两千来人的武士队伍震慑住了整个匈奴大营。 那怕是伊稚邪,都万万没想到周人居然敢隐匿到自己身后,趁着自己防守松懈想要对自己来一记偷袭。 承匈奴人的人情,靠近匈奴大营的路在匈奴人刚刚的踩踏下,虽然处在一片狼藉之中。 可非但没有变得泥泞稀烂,反而替丁蟹他们荡平了积雪。 所以,为了感谢面前这些匈奴人的贴心之举。 追随丁蟹的两千多名将士,全都开心的亮出了自己手中的长柄战刀向着沿路的匈奴人身上砍去。 五里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两千将士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可就是这一点点的变化,却让刚刚准备安营扎寨的匈奴人瞬间炸营。 周人来了!!! 夹杂着风雪,一支铁骑冲进了还未彻底成型的匈奴大营之中,目光所及之处,无数鲜红的血在绽放。 此时此刻,这两千骑化身为一柄无坚不摧的利刃。 世世代代延续下来的仇恨,让由边军组成的铁骑根本不知手下留情为何物。 挥刀、斩首,一道血红色道路出现在铁骑身后。 炸了营的匈奴人此刻已经完全失去了原有的秩序,躲避从身后追来的那支铁骑已经成了他们仅有的执念。 凡是阻碍在他们身前的人或物都是他们的生死大敌。 任何阻碍他们逃跑的人或畜生都被他们一刀砍死去见长生天了。 匆忙之间召集起了手下狼兵的伊稚邪,看着乱成一锅粥的匈奴大营顿时怒不可遏。 “废物,全都是废物,我以孪鞮氏右谷蠡王的身份命令你们,全部给我待在原地安静下来,谁再敢动一下,剁成肉泥喂畜生。” 作为一名强大的血脉勇士,伊稚邪的实力在整个匈奴大营当中也是最顶尖的。 他的怒吼声虽然不能传遍整个匈奴大营,但也可以轻易笼罩以他为中心的核心区域。 可他的威信早就在雁门关之下丢的差不多了,那怕他的身上依旧还有孪鞮氏的血脉光环在,也不足以压制住沸腾起来的匈奴大营了。 在伊稚邪的怒吼声中,仅仅只安静了一瞬间,以伊稚邪为中心的核心区域就再度乱了起来。 纷乱的局面,四散的人群,紧凑的帐篷。 这诸多阻碍,让伊稚邪身后已经恢复组织的两千多狼兵,根本就迈不开步伐。 在草原上迅如疾风的狼兵们面对这种情况也无可奈何,没有足够的空间冲锋加速,他们跟没牙的老虎没什么区别。 而此时,以丁蟹为锋矢的铁骑已经冲击到匈奴大营的中心区域。 都不用刻意的运转目力,丁蟹与伊稚邪皆能清晰的看到对方。 看着恨不能生吞活剥了自己的伊稚邪,丁蟹沾满了血液的面庞冲着伊稚邪灿然一笑。 “匈奴的右谷蠡王就在尔等面前不远处,谁能拿下他的头颅,赏金百两官升三级。” 财帛动人心可不是吹的,在大量的财货面前,本来已经有颓势的铁骑忽然再次充满了动力,一次无可匹敌的冲锋立马成型。 尽管知道骑兵失去速度以后实力会大降,但伊稚邪心中的骄傲不允许他以及身后的狼兵就这么束手待毙。 这些周人骑兵从后营一路冲杀到前营,那怕气势依旧如虹,体力也不可避免的下降了,不举刀搏杀上一场,谁知道鹿死谁手。 这个世界可不是单纯的冷兵器世界,个人的武力也是影响一场战争的重要因素。杀了领头的这个周人,这批深入大营的周人群龙无首之下,除了被围杀个干净还有其他选择吗? “我以孪鞮氏的血脉命令你们全力迎敌。”喊话之间,一股凶厉霸道的气势自伊稚邪身上升腾起来,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伊稚邪身边。 一头浑身是血的蛟龙若影若现的出现在伊稚邪身后,被血蛟祸乱气息笼罩住的狼兵全都露出了嗜血的神色。 看着面前一身气势攀附至巅峰的伊稚邪,丁蟹并未收敛了自己脸上灿然的笑容,这位匈奴的右谷蠡王果然不简单,可那又如何? 丁蟹在他身上感受到了可以媲美阴神真人修士的气势。 但阴神真人在丁蟹眼中可算不上什么威胁。 丝丝缕缕的电芒向着丁蟹手中的长刀汇聚,长刀的刃口处,寒芒开始闪烁。 “风,大风。” 轰。 发动总攻的命令下达后,一道耀眼的雷霆长刀忽然出现在战场之上,凭借着无与伦比的速度以及无坚不摧的电芒,这道雷霆长枪瞬间划破虚空出现在伊稚邪面前。 这一刻,天地为之变色,风云为之变换,阻拦在雷霆长刀前方的一切为之让路。 一股难以言喻的天威将刚刚举刀准备迎敌的狼兵全都趴了窝,那怕他们还有反抗之心,他们座下的战马也没有反抗的余地。 刚刚还信心满满的伊稚邪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雷霆长刀,忽然感到了深深的后悔。 他刚刚为何要为了所谓的荣耀与自尊在这里死撑,是孪鞮氏的血脉所带来的荣光还不够他享受吗?还是他真的嫌命长了。 带着后悔的情绪,伊稚邪理智的展开了防御的姿态,本来环绕在他周身影响着所有狼兵的血蛟猛地蜷缩起身躯,将伊稚邪的身体牢牢的护在身下。 可这一切都是徒劳的,由五色雷霆为核心构成的雷霆长刀,根本就不是一头血蛟虚影所能抵挡的。 雷霆长枪蓝白色的枪刃,轻而易举的捅穿了血蛟的防护。 瞬间将端坐在一匹异兽之上的伊稚邪打爆。 轰轰轰。 一片蓝白色的雷暴之中,伊稚邪那能够生撕蛟龙的躯体瞬间被撕成碎片。 在雷暴内部的高温侵蚀下,这位匈奴的右谷蠡王甚至连全尸都没能留下。 无边的恐惧瞬间蔓延在整个匈奴大营内,刚刚还能提起战斗意志的狼兵此刻不仅战意全无,更是忍不住的惊慌起来。 死了,他们的主子,孪鞮氏的右谷蠡王,匈奴最尊贵的五人之一伊稚邪,就这么被眼前的周人给杀了。 没有了斗志的狼兵连一头猪都不如,最起码猪在面临屠刀的时候还知道挣扎一番,而没了斗志的狼兵却连挣扎都放弃了。 在人数相等的情况下,仅仅只用了一刻钟的时间,这只曾经让大周边军闻风丧胆的狼兵便彻底成了过去式。 杀掉威胁最大的狼兵以后,丁蟹并没有就此扩大战果,冬日的环境对他没什么影响,但是对他手下的铁骑还是很有威胁的。 最肥美的战果已经到手了,接下来就该保存实力休养生息了。 带着数十面图腾旗帜,丁蟹领着手下的铁骑们踏上了归程。 ………… 并州,州牧府。 享受着地龙带来的温暖,看着手中的军报,本任并州牧王允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这怎么可能? “青竹,这封军报是真的吗?” 带着颤音,往日里总是一幅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王允难得的失态了。 见到这一幕的傅青主对此并不陌生,因为他当初刚刚接到这封军报的时候也曾经这样过。 “州伯,王南容是清流领袖,若非真有这等战绩,他是不会拿自己一生清名开玩笑的。” 听到傅青主给出的答复,想一想平丁蟹前身往日里的展露出来的品行与风评,王允相信了军报上所诉说的战绩。 “大捷啊,自武宗中兴以后,我大周对上匈奴人基本上都是输多胜少。 没想到王南容一介清流,不声不响之下居然创下了如此大捷。只凭此一战,他怕是要留名青史了。 那位护国法师只怕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王南容发配边疆后非但没有就此沉寂,反而闯出了一条通天大道。” 身为文官,对于普渡慈航这个妖僧吃瘪,并州牧王允以及傅青主都是乐见其成的。 更别提,此次大捷里他们也能分润一些功劳,在仕途之上更进一步。 夸张一点的话,说这是双喜临门都不为过。 “是啊,没想到南容师弟胸中沟壑居然如此宏伟壮阔。 在雁门关与阴山关阙前一举灭杀了八万匈奴人不说,甚至还擒杀了匈奴右谷蠡王伊稚邪。 这次,凭借着这般战绩,那怕有那妖僧捣乱,南容兄也要青云直上了,十数年后,这大周内阁只怕要有一位王阁老了!” 傅青主说到这时都不由自主的有些发酸。 大周京都,护国法师府。 本朝赫赫有名的佛门高僧普渡慈航,正拿着一封边关加急信默默思索着:“没曾想这大周那怕到了王朝末年还有一丝气运护国。 这王南容只怕就是大周残余的气运推出来挽天倾之人,如果这封信上说的全都是真的话,这王南容应该就是大周最后的手段了。” “历朝历代王朝末年之时,总会有力挽狂澜之人出现,不过天下苦周久矣。 这王南容在滔滔大势之下,翻不起什么大浪。”接话之人肥头大耳体态肥硕,搭着油光水滑的光头看起来就跟个弥勒佛似的。 此人正是京都城外大白马寺主持——广亮大和尚。 面对天下佛门在京都的代表广亮大和尚,普渡慈航表现的很是随意,并没有带上平日里表现出来的那副悲天悯人姿态。 它们是同门,虽然差了些辈分但也无须太过防备。 “广亮师弟,既然已经知道了这王南容的特殊身份,可不可以请动宗内的长老出手,送这王南容去往西天极乐世界?” 身为千年蜈蚣精,那怕普渡慈航出身佛门,但碰到事情的第一时间,它还是下意识想要自肉体层面解决掉问题。 对于普渡慈航的急躁,广亮大和尚很是看不上眼,狗肉终究上不了台面,妖就是妖,成不了什么体统。 若非其血脉特殊有一丝真龙血可使其不受王朝龙气压制,一个妖精罢了,有何资格成为天下佛门在大周的头面人物。 “师兄所言差矣,正是因为知道了王南容的身份,我等才不能对其下手。 往惜,王南容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鸡的清流领袖而已,真要跳的太厉害杀了也就杀了。 可现如今,他成了大周残余气运的最后反扑,我等非但不能杀了他,反而要注意不能让他死的太早了。 我释门想要鲸吞大周气运,将这方天地化作地上佛国还需费十数年光景。 这段时间里,是一个已经站到了明处的丁蟹好对付,还是那隐藏在天下间那无数个大周残余气运好对付?” 听完广亮大和尚的话,普渡慈航那能不知道自己刚刚犯了蠢。 是啊,大周的气运只要一天没有被释门吞噬干净,就必然会本能的搜寻以及制造下一个王南容。 与其杀了王南容,在费心费力的去排查搜寻下一个‘王南容’。 到不如留王南容一条小命,已经站在了明处的王南容,可比那些藏在暗中的臭虫容易对付多了。 虽然点头认可了广亮大和尚的提议,不过普渡慈航的内心还是对造就了自己的释门起了一些隔阂。 若释门肯全力支持自己,那样就算杀了王南容又何妨。 以释门的全部力量很容易就能找出下一个残留气运,不过是不肯出力为自己出气罢了。 尽管心中妈卖批,但普渡慈航脸上依旧笑嘻嘻:“广亮师弟,那依你看这王南容该怎么处理?” 面对普渡慈航的问询,早就胸有成竹的光亮大和尚轻松答道:“将王南容死死摁在边关。 他不是能够带兵打仗吗?那就让他继续在雁门关带兵抵御匈奴? 匈奴人能成气候也是占了一些气运的。 王南容身上那点大周气运要是跟匈奴人对耗起来,用不了多久就会消散殆尽。 到时候咱们的计划说不定还能大大提前呢。” 议定对丁蟹的安排以后,广亮大和尚便离开了国师府,稍坐片刻后,普渡慈航也动身进了皇宫,该给那个狗皇帝下迷魂药去了。 踏出国师府,看着大周皇宫上空那若隐若现的王朝龙气,普渡慈航的眼里充满了贪婪。 他体内的那一丝真龙血脉若得龙气滋养,可是有返祖更进一步的希望。 到时候,他就不是释门座下的千年蜈蚣精了,而是能够与仙佛比肩的真龙。 压下心中的贪欲,知道时机未到的普渡慈航换上以往那副悲天悯人的面孔后,坐在马车上缓缓的向着大周皇宫而去。 在普渡慈航的影响下,在大周朝臣的极力请求下,在那群以丁蟹前身为偶像的清流吹捧下。 七日后,大周朝廷对于丁蟹大破十万匈奴,擒杀匈奴右谷蠡王伊稚邪的功劳做出了奖赏。 第二年春日,并州大地上的积雪刚刚化尽,一队天子仪仗便进入了雁门关,在雁门关内简陋的府衙中宣告了朝廷的奖赏。 皇帝制曰:钦惟皇帝陛下,济世安民。建万世之丕图,绍百王之正统。 大周出而爝火息,率土生辉;迅雷鸣而众响销,鸿音斯播。 今有雁门郡郡守王南容御敌于外振我大周声威,钦赐斗牛麒麟服一件、赏银三千金、绢百匹、丝麻千匹。 留其雁门郡郡守职,升任安北将军,封灵武县男,赐银鱼袋。 余下各部,尽皆按功封赏。 听闻自己成了大周的男爵,丁蟹并未升起丝毫高兴之意。 莫说王朝末年,这勋爵之位本就不值钱,就算大周鼎盛之时,丁蟹也不稀罕区区一个男爵之位。 倒是平北将军之位,让丁蟹颇为满意,周制:军方以大将军、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卫将军为军方领袖,其中大将军乃是内阁大臣。 骠骑、车骑、卫将军,三将可比诸部尚书。 在其下,四征将军出征之时为大周四方军队的实际统帅。 但四征将军不长设,唯有地方军队已经不能弹压地方之时,朝廷才会派出重臣担任四征将军平乱靖边。 其位重时不下尚书,轻时只堪比一侍郎。 四征将军之下乃是四平将军,四平将军多为大周四方军队平时里的最高统帅,位比大周上九州的州牧,多由军中宿将担任。 四安将军稍逊四平将军一筹,多为大周某一方面军的军事长官。 有开衙建府之权,可自行招募一些属官与幕僚。 升任安北将军后,丁蟹的势力范畴便从雁门郡一郡之地,扩散到整个并州了。 在他的职权之内,整个并州的府兵与边军都将由他统领。 他初来乍到之时,为了凑齐能够出塞的将士偷偷摸摸与傅青主做交易的事情将一去不复返。 凭借着冬日的大捷以及他自身的威望,就算是上九州中的并州牧王允,都不能在并州这片土地上压他半分。 ………… 数年后,雁门关外,新建不久的安北军大营内,数千边军名汉子正赤着膀子在大校场之内呼呼哈哈的挥撒着汗水。 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这种最粗浅的道理,他们这些刀头舔血的军汉还是知道的。 再说了,这普天之下能够无偿教授功夫的地方,除了这雁门关内的安北军大营,可再也找不到别的地方了,这等改换门庭的机会可不是谁都能遇上的。 雁门关内外,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们,巴望着他们犯错被逐出安北军,好空出位置让他们争夺。 雁门关内,青石堆砌而成的府衙门口,两名文官穿戴的人看着这数千名军汉面露惊容。 “州伯,仅仅过了三载而已,这雁门关怎么好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一样? 我若没看错的话,这大校场中的军汉个个都有着不俗的武艺在身吧!”那数千名安北军军汉所展露出的实力,让刚刚才从京都来此的傅青主惊讶不已。 对于傅青主的惊讶,王允显得很淡定,过去三年来,被这一幕惊到的人多了去了。 甚至还包含他自己,多一个傅青主岂不是很正常:“青竹,就这些军汉,还是王南容看不上不肯带出塞的呢。 你若是看到他王南容手下的安北骑、细柳营岂不是下巴都要合不上了。 雁门郡这三年来早就已经今非昔比了,曾经只是普通边军的细柳营非筑基境武者不收。 万里挑一出来的安北骑一千精锐更是个个都有武师境的修为。 凭借着这三年对匈奴人部落的奴役与掠夺,王南容硬是养出来一支无敌的铁军!” 说到这,并州牧王允满脸的唏嘘与钦佩。 一支人数破万的武者大军,搁三年前只怕掏空了整个大周也凑不齐这样的军力。 结果王南容借着边关之利,居然独自一人养活了这么一支全员武者的军队,简直不可思议。 本来此行心思很单纯的傅青主看着眼前这些气血雄壮的军汉,内心不由自主的动了些心思。 “我听说这些军汉修炼的功法都是王南容自己推演出来的,只要有充足的血食供养,就能快速入门。 勤练不缀的话,跨入筑基境极其简单,乃至于成为纵横一地的武师都是易如反掌,州伯,不知道这个传闻是真是假?” 对于傅青主的疑问,王允回答的很痛快:“青竹,这并非传闻而是事实,整个安北军都知道的事实。不过,这其中也是有些外人不知道的关窍的。 王南容这三年里曾经七次传授安北军武功,第一次就在三年前他覆灭掉伊稚邪的那个冬天。 那年冬天,为了防止手底下的将士无所事事整日里赌博闹事。 丁蟹不仅仅将他承诺过赏出去的武道秘籍全部赏了下去。 还传授了不少另类的功夫,给那些战功不够不足以兑换武功秘籍的军汉……” ………… 安北军大营主帅帐内,丁蟹看着麾下的文武:“这三年来我教授了你们很多功夫。 可唯有冯和与杨业走到了后天境巅峰,半摸到了先天境的边,尔等这些日子以来,真是懈怠的太厉害了。 匈奴人这三年来若非忙于争夺单于之位,实在分不出精力与我等作战,指望你们,老夫怕不是要被那些匈奴蛮子抓去杀了祭天。” 看着坐在大帐上首那面目严肃的身影,大帐之中数十名身着甲胄的军官皆静若寒蝉。 他们这幅样子若是被手下的兵卒看到,只怕能惊掉下巴,这些军官可不是普通的军汉。 三年来正是这些军官缕缕出塞击破了来自匈奴的一次次袭扰,光复了大周至阴山关阙之前的塞上故土。 他们中不少人在草原上的部落里都是用来止小儿啼哭的人物! 可在大帐上首那人面前,他们与那些被他们名声吓得不敢啼哭的小儿无甚差距。 若非都是血里来火里去的汉子心理素质够硬,这会指不定就有汉子要抱头装怂了。 “将军神勇,先天境于将军而言自然不算什么,可于我等而言却还需好好参悟才行。 还望将军放宽期限,今年之内和必会破关,为将军取下阴山关阙不教胡马度阴山。” 敢于在丁蟹发怒之时出言劝说的军中将领,唯有昔日在雁门关之中与其搭过班子的冯和。 当然了,这也和今日惹得丁蟹不快的事情并不算严重有关。 丁蟹今日之所以发怒,还是希望大帐之内这些军官努力修行。 好让他看看张之维三人联手推衍出来的功法,能否适应归墟小世界里的天地法则。 早在二下归墟后没多久,丁蟹又发现了归墟小世界和现世的一处不同之处。 时间流速。 这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繁杂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有时候,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几近一比一。 有时候,十比一,乃至二十比一也不奇怪。 莫看归墟小世界一闪而逝过去了三年之久。 但现世之中,丁蟹他们只经历了五个月不到的时光。 在这五个多月里,靠着丁蟹源源不断提供的素材。 张之维三人对于归墟小世界的了解已经到达了一个极深的层次。 中原流行的武道和塞外流行的血脉图腾勇士之道,基本上已经被他们三人剖析的差不多的了。 两个世界的差异他们已经举一反三的摸清了个七七八八。 如何不损自身根基,就能适应归墟小世界法则的方法,他们三个全力以赴之下也弄出了头绪。 当下,他们几人就算亲身下归墟也不会出现不适应。 可惜,这数月下来,非但留守的张之维未曾收到之前下归墟那些师长们的讯息。 就连身处归墟世界中的丁蟹也没能搜寻到他们的下落。 (本章完) 第119章 燕赤霞,画壁 第119章 燕赤霞,画壁 这很奇怪,但放在诡谲无比的归墟之中,却又显得很正常,因为妈祖娘娘也是当初也是这样。 只是和那时不同的是,在这数个月内,归墟之中的无影异兽少了很多。 都无需他丁蟹出手,张之维三人便能料理掉。 宗门那边的态度也很古怪,自第二次划拨人手下了归墟以后。 无论是茅山还是天师府,都好像忘记了这个地方一样。 若非张之维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离去半日,向天师府递呈上一份他们四人当前的进度报告。 丁蟹差点怀疑,自家宗门是不是已经彻底放弃归墟了。 收回发散的思绪,丁蟹开始考虑自己当下所要面临的局面。 来到此世数年,这方世界绝大部分秘密在身处高位的他面前已经不再是秘密。 因为大周的衰落,曾经在大周辉煌到极致的儒门已经随之衰落。 道门领袖玄心正宗在佛门与大周皇权的刻意打压下,也渐渐不负盛况。 最直观的显示就是燕赤霞这个出自玄心正宗的剑侠,居然于前年跑到并州来投军。 诸多佛门势力虽然接着乱世将至的便利,默默的将自身实力推导至一个高峰。 但是,因为顾忌死而不僵的儒门与逐渐没落的道门,目前并不敢明目张胆的展露自身力量。 这些原因加起来,也就导致了一个问题,大周境内的妖魔鬼怪牛鬼蛇神们格外的猖獗。 若非民间还有残缺不全的武道流传,不时有武家宗师出世拔剑荡平不公事,这大周只怕早就已经迎来末世。 另外,这方小世界的历史有很大问题。 大周是一个封建制度极其成熟的国度,比之老朱搞出来的大明丝毫不差。 按理来说,想要诞生一个这样高度集权的封建国度,最起码要有数个朝代的积累才对。 可丁蟹翻遍史书,发现这个小世界的历史很‘虚无’。 各家各派的大道理都有,但其起源与发展历史一旦追溯起来,却又全都模糊不清。 前朝末年至今不过两百年,但除了极个别人,已经很少有人能说明前朝是为什么亡的了。 有关于神佛的记载也是这样,大家都知道神佛曾经存在过。 甚至能说出这些神佛对人世间的种种贡献。 可你一旦要问这些神佛的来历就会发现,大家脑袋都空空如也。 好似这些神佛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一壶浊酒饮尽,丁蟹放下手中的酒杯:“诸君,吾此去京都恭贺新皇改元,并、幽二洲的局势就交给你们来维持,莫要让我失望。” 端坐在帅帐上首的丁蟹略过帐中诸将的修为问题,开始谈及今日的核心问题。 大周朝廷的老皇帝去年修炼欢喜禅过度,一命呜呼了,据说死的地方可能极为不光彩。 今年,是新皇登基的头一年。 按制,丁蟹是要回京述职的。 听到丁蟹将话题转移到正事上面以后,立于丁蟹右手第二席的一个文士立马起身劝解起来。 “将军大人,边军有重任在身不可轻动不假,但您个人的安危也很重要。 在下举荐辣手神捕燕赤霞与夏侯校尉二人与您同行。”说话之人名为诸葛卧龙。 你没看错,就是那个倒了八辈子霉的诸葛卧龙。 数年前,丁蟹在雁门郡树立起招贤纳士旗后没多久,他就自己找上门来了。 燕赤霞和剑客夏侯武,也是差不多那时候自荐上门的。 “诸葛先生有心了,我会注意自身安全的,燕神捕和夏侯校尉我会依言带上的。” 大周朝廷中的那些尸位素餐的家伙虽然恨丁蟹力量膨胀的太快。 但那些个吃惯了腐肉的家伙是没胆子向丁蟹这个军阀伸爪子。 倒是刚刚登基的那个黄口稚子需得防范一二,他初登大宝正是意气风发之时。 丁蟹这个实际掌控幽、并二州的军阀头子,只怕已经成了他寝食难安的源头之一。 不展露一点力量,指不定那个黄口孺子就要冒些风险动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来恶心他了。 目前大周皇室在幽、并二州的威望已经降至冰点,丁蟹因为抗击匈奴、抑制豪强、荡平盗匪、涤清妖魔鬼怪等政策的实行。 在幽、并二州的威望说一句如日中天并不为过。 大周只要想重新将幽、并二州纳入掌控,必然要将丁蟹在幽、并二州立下的名声与功劳全部都收入囊中。 此番京都之行,大周皇室与丁蟹之间必然会围绕着幽、并二州的主权进行一番龙争虎斗。 这正是丁蟹想要的。 来到这个小世界数年,丁蟹已经探明了塞外异族的血脉图腾法部分真理奥秘。 而今该去见识一下佛、道、释三家的风采了。 采纳了诸葛卧龙的意见后,丁蟹并未在帅帐中久留。 第二日天明以后,丁蟹便带着燕赤霞与夏侯武,并一十八骑离了雁门郡。 北方虽然已经进入了冬天,各地大雪几乎封闭了所有道路,可对于丁蟹一行人而言,却根本不算个事。 此行二十一人里,实力最差者都是后天境武者,胯下骏马又多是塞外异种名驹,那是一般风雪能够阻拦住的。 在加急赶路的情况下,第二日他们午间,他们便出了并州地界来到了太行以北。 晚间时分,一行人便御马过了太行山。 连续两日的雪地奔波下来,尽管众人实力高深,也不由得感到一些疲惫。 出了太行以后,看着渐渐黑了下来的天色。 “将军,依天色来看,今夜午时前后应当有一场夜雨,在雨中扎寨终究有些不美。 若地形变化不大,往前十里有一座废弃的庙宇,我等不如前行十里路,去那庙宇之中度过一夜?” 作为提出休整提议的人,夏侯武早就胸有成竹,走南闯北多年的他脑子里自带一本地图。 对于夏侯武的提议,丁蟹点头答应了。以他们目前的脚力,最多也就三五日便能到达京都,可现如今离正旦之日还有十多日,真没必要急行军。 十里地对于普通马队来说都不算什么远处,更别提丁蟹领头的这支队伍了。 盏茶功夫不到,一行二十一骑便在一座破庙前停驻了下来。 掀开裹在身上的大袄,丁蟹饶有兴致的看了看眼前的破庙。 佛庙,一个里面有着佛·魔双性的佛庙。 远远的看到这破庙时,丁蟹习惯性的用神识扫了一下面前这座破庙。 结果,他发现了一件挺有意思的事情,夏侯武口中的破庙里居然有一处泛着金黑双色佛光的地方。 掸了掸身上的风雪以后,丁蟹一马当先的向着破庙走去。 这座废弃的庙宇有问题,可他丁某人此行就是来找茬的,有问题反而更好不是吗。 跟在他身后的燕赤霞因着传承高深的原因也看出了不妥之处。 但是,还不等他开口提醒,已经踏进破庙的丁蟹已经传令到他们耳边:“亲卫将马匹迁进破庙前院妥善安置。 尔等便在前院厢房里生火进食休整吧,夜间正常执勤即可,夏侯校尉统帅他们守夜。 今夜,中庭与后院若有动静传出尔等不必前来探查,照顾好自身即可。 燕神捕随我进中堂,伱的传承挺不错的,行走江湖的经验也比较丰富,到中堂这来帮我认认来人到底是谁。” 听完丁蟹的吩咐以后,夏侯武哪还能不知道这座破庙有异。 性格冲动的他当即就想要冲进后堂用手中之剑斩进所有不谐。 不过,当他看到丁蟹瞥来的制止目光后,硬生生的忍住了这股冲动。 如无必要,他可不想在把握不够之时,跟身前不远处的这位将军正面对上。 三年前,这位将军大名如日中天之时,他因追杀一伙身上有着重酬的大盗,误与雁门郡下县城里的捕快起了冲突。 他凭借一身武功杀了大盗后并未立马退去,反而戏弄起当地的捕快。 那曾想时运不济,恰巧碰到了这位正在巡视麾下郡县。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也就雁门郡郡城前多了一个被倒吊三天三夜的兜裆男罢了。 因着不服输的性子,他陆陆续续在雁门郡郡城前吊了七八次。 直到燕赤霞这个傻鸟接替了他的位置,他这才在这位将军答应了他每年可挑战他一次的条件下,心甘情愿的加入了镇北军。 一个眼神制止了欲要发蛮的夏侯武以后,丁蟹大步流星的踏进了破庙的中庭,燕赤霞见状只得紧随其后。 跟夏侯武这个武痴不同,他是真心诚意的巴望着这位将军好的。 作为一名周人,作为一名打小就被教育要斩妖除魔守护苍生的道门弟子,燕赤霞对于天下苍生的生死安危是有一种莫名的责任感的。 正是因为这种对天下苍生负责的责任感,出身玄门的他才闯下二十六省辣手判官的名头。 被他审判的可不止江洋大盗与妖魔鬼怪,那些掌握权力与名利都贪官污吏与地主豪强也都在他的审判范围内。 这也是他在倩女幽魂中只能落魄的躲在兰若寺的原因。 为天下所不容后,他除了避世隐居还能如何。 自出师之后,他曾经踏遍大周疆域,行自身之侠义,铲世间不平世。 可从当初意义风发的青年剑侠到现如今的风霜中年,他发现,自己根本就是在做无用功。 这世间越来越乱了,本来只能苟延残喘的妖魔鬼怪们现如今都敢于跟活人划分阴阳了。 某些偏远之地,白天时是活人的天下,到了晚上,就变成了妖魔鬼怪的世界。 那些地主豪强们在朝不保夕的日子里,反而变本加厉的盘剥起了乡里乡亲,彻底撕破了往日的乡贤面孔,只求能够多享受一些富贵。 那些贪官污吏更是在重重责任下选择了堕落,视麾下的百姓如猪狗,为了财色甚至有人胆大到与妖魔共舞。 昔日未曾踏足并州之时,他本以为因为夷狄的祸害。 这幽、并二州只怕比大周关内还要凄惨,不说白骨露于野千里无人烟,也绝对好不到那里去。 可谁曾想,他居然在幽、并这传统的苦寒之地,看到了一丝盛世的气象。 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身有衣蔽寒,饿有粮进食。 这是大周在世祖皇帝中兴时都未曾做到的事啊! 看着可称安居乐业幽、并二州百姓时,燕赤霞这才明白自己错在了那。 一人一剑之小义,救得了个把人一时却救不了天下人一世。 于是,他放弃了身上二十六省总捕头的身份,转而投靠了正在招贤纳士的丁蟹,成为了并州六扇门总捕头。 步入中庭后,率先印入丁蟹眼中的是一尊石质佛像,略过几近丈高的佛像,满中庭的壁画进入了丁蟹的视线。 看着跟破败的中庭格格不入的鲜艳壁画,丁蟹有点猜到了佛门想要玩什么样了。 数月没有娱乐过的丁蟹起了一点玩下去的性质。 他是真想看看此方世界的佛门有什么段。 “将军,佛门壁画多有古怪,这壁画万万看不得啊!” 就在丁蟹准备从头开始观摩一遍这中庭内的飞天壁画,试试此方世界的佛门深浅之时,不是多懂看人眼色的燕赤霞忽然跑上前来破坏了气氛。 伸手止住燕赤霞口中将要说出的话后,丁蟹自信的道:“赤霞,不妨事的,佛门的招就那么多,在这中庭里布下的无外乎梦中红尘走一遭罢了。 你若有兴趣不若与我一起大梦一场就是,若无兴趣,就在中庭看护好我的肉身便是。” 看着自信满满的丁蟹,燕赤霞想想自己往惜接近这位将军时被吊锤的经历,随即无言了,也是,这位将军可不是肉体凡胎之辈。 能够顶着天大的压力,铲除作恶的地主豪强、打杀贪官污吏。 追亡逐北于塞外草原,安抚百姓于幽、并二州,这位将军意志之坚定可称之为世所罕见。 拔剑出鞘,燕赤霞缓缓退后数步做出警戒姿态。 没了人干扰后,丁蟹饶有兴致的打量起了中庭墙壁上的壁画,这壁画虽然主体风格较为写意,但在局部刻画上,却以写实为主。 (本章完) 第120章 红尘浮世,能敌我一剑否 第120章 红尘浮世,能敌我一剑否 恍惚之间,丁蟹似乎在这壁画中看到了一个稚子呱呱落地,降生在一个书香门第之中。 伴随着稚子的成长,他秉承父愿踏上了科举之路。 秀才、举人、进士,皆轻而易举的纳入了囊中。 年少中得进士后,那稚子得坐师看重,嫁闺中千金于其人,随后官场得意数十年,自一布衣及至位极人臣成一朝宰辅。 上理百官下治黎庶,待到年老将逝之时,更是谥号文文正,可谓死而无憾。 在昔日稚子合眼之后,丁蟹微微一晕,又看到了一稚子降生。 这次,他看的似乎更近了,时不时还能自第二个稚子的视角,看一看他所处的世界到底是何样的。 第一个稚子选择习文入仕,这第二个稚子则因深处边境选择了拿起刀兵向异族抗争。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可一边郡子弟又岂能和将军一般,百战不死载誉而归。 巷子口的桃开了又落,落了又开,边郡的风雪去了又回,回了又去。 昔日为他笑为他愁的姑娘梳起了红装,嫁做他人妇。 当初为他上沙场哭瞎了眼的老娘独守老房流泪神伤。 塞外一捧家乡的黄土已是他与故乡唯一的牵扯。 宁做太平犬,莫做乱世人! 及至第三世,看着呱呱落地的稚子,丁蟹的感官更加朦胧,这一世,稚子的身份是农家子。 秉承着小富即安的心态,终其一生他也没踏出过家乡一步,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度过了一生。 三世终结,第四世开启。 其为商贾庶子,忙忙碌碌一生只落得一间县城里的院子,乡下置下的百亩良田。 第五世,他生而尊贵,乃是帝王嫡子,可天不假年,未及成年他便病死宫中,大宝之位触手可及的诱惑让他至死都闷闷不乐。 一世又一世下来,丁蟹本来清明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好似他真的如同那一个又一个稚子一般度过了无数次人生。 直到,再度化作一个稚子时,他的心神不在超然物外。 睁开双眼,看着自己面前那极为喧闹仿佛是个迎亲的队伍,丁蟹的双眼有些迷离。 吹喇叭,放鞭炮的声音宛就在耳边,新郎官呢,该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前头神采飞扬的新郎官呢? 环顾四周,看着人声鼎沸,喇叭止不住的吹着的场面,他的内心不由自主的升起一股喜意。 与此同时,他明悟了,知晓新郎官到底跑那去了? 原来新郎官就是自己啊! 恍惚间,丁蟹想着自己即将迎娶的娇妻美眷,忽然十分得意,只觉得人生再没有超过此时。 踏入岳家府邸,经历一番嬉闹韩亲后,娇妻美眷终于入了王家的大门。 入得大堂,三叩首三拜礼,就此,二人永结同心结为夫妻。 入夜时分烛高照,夫妻二人相视一笑,一股浓情蜜意自夫妻之间诞生。 熄灭蜡烛,千金一刻值千金。 待天光大亮,新妇坐红木妆台前对镜挽起妇人妆,目光迷离,通过镜中二人相视一笑,从此相思相恋永不分离。 诗书夜读,红袖添香,次年丁蟹进士及第,一举成名天下知。 功成名就后家中富贵满堂,算是再和美不过。 然则年华易逝,好景不长。 婚后不久,丁蟹便得罪了当朝国师,被发配边疆苦寒之地。 因书生意气,在边关苦寒之地丁蟹先是丧子,次年丧妻,一人孤零零的存在世上。 就在他几乎对生活放弃了希望准备辞官退隐不在过问世事之时。 夷狄扣关边疆,抱着杀一个赚一个的心态,丁蟹居然带领军民打跑了夷狄。 时局变幻,风起云涌。 随着不断发生的天灾人祸,一心罔顾各种规则,做人做事随心所欲的丁蟹居然步步高升到了一方诸侯的地步。 一头扎进乱世之后,在手下之人的助推下,他居然取而代之一举登上了九五之位。 坐在龙椅之上,看着下方被压到近前的前朝国师,丁蟹本来古井无波的内心忽然被怨恨充斥。 就是面前这个贼和尚害得他家破人亡,害得他妻离子散,害得他成为了孤家寡人。 “你说寡人是该将你千刀万剐比较好,还是拎着剑砍下你的头颅比较好?”端坐在龙椅之上,看着唯一被其记恨在心中之人束手待毙跪在下方等待自己的审判,丁蟹的内心别提有多舒爽了。 “施主,伱着相了,昔日老僧种下因,今日施主荣登九五大宝结果,施主不感谢老僧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夺取老僧的命? 为何度过如此多的春秋,你还看不开红尘呢! 这滚滚浊世红尘固然有喜怒哀乐悲欢离合,但到头来还不都是一场空。 施主你今日荣登大宝不假,可之后呢? 病了,累了,有贴心人在身旁服侍吗?及至驾鹤西去之时,有亲眷为你悲伤吗?痴儿,还不快快醒来。” 说到最后,被束住双手的老僧忽然做狮子吼状,企图以佛门狮子吼度化手执铁剑的丁蟹,让其大彻大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被老僧点醒了的丁蟹看着身旁奢华无比却空空的大殿,忽然开始笑了起来。 是啊,就算他荣登九五了又如何,到头来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他还执着于那点仇恨又有何用? 提着手中的铁剑,丁蟹走下了龙椅来到了老僧的身边,伸手拉了拉老僧身上的绳索,觉得撕扯不动的丁蟹站起来身子挥舞起了手中的长剑。 将长剑高举过头以后,看着老僧油光水滑的头顶,他毅然决然的挥下了手中之剑。 剑光闪过,绳索断裂。 跪伏于地的老僧眼角处划过一丝满意,终于,又有人悟了啊!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地砖,正在高兴当中的老僧忽然感觉到有一点不对劲。 难道是因为跪久了,自己怎么会倒向地砖? 不待老僧继续瞎想,耳边传来的一道声音解开了他的疑惑:“老夫入梦千回只为等你上钩,想要以幻术磨灭老夫心中的意志,你未免太低估老夫了吧! 在老夫的梦境中,你死了,在现实世界中,你依旧死了。 别说老夫不照顾你,为了让你能够知道自己到底在那栽了,老夫可是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挥出了手中之剑。 你体内的血液与感官在极致的速度下都受到了欺骗,未曾直接雪崩爆发,好好感受一下临死前的惶恐吧!” 在老僧人头落地后许久,一缕缕的红色血液这才自老僧的无头尸体上涌出。 相对应的,就在丁蟹梦中的老僧人头落地之时,不远处的山头上忽有佛光闪烁。 一缕缕的金色的佛血自一尊端坐在山巅的石佛颈脖处流下。 山风一吹,石佛硕大的头颅立马从山巅滚落至山脚。 丁蟹立身的大殿忽然变得阴冷起来,缕缕阴风不知何时开始吹起来。 就在燕赤霞考虑是否要出手唤醒丁蟹之时,站立在中庭中央的丁蟹睁开了双眼。 随着丁蟹的双眼睁开,中亭墙壁上那些栩栩如生的壁画忽然全部枯萎掉落,好似霎那间度过了千百年春秋一般腐朽破落了。 那壁画中本来活灵活现的各路天女、人像,在斑驳的壁画中看起来狰狞异常。 原本美不胜收的壁画在腐朽中失去了原来的美感,空洞破败的留白让残留在墙体上的壁画看起来如同地狱。 地府一处坐落在黑色山体旁的幽暗的城池内,一尊浑身被黑雾笼罩着的身影猛地抬起了头:“分身死了,幽冥黄泉图也被破了! 难道是佛门那群秃驴识破了我的分身?不应该啊?我明明已经断绝了所有联系,只保留了一丝感应而已。” 身处疑惑之中的身影随手捏死了手中娇俏美艳的嫁衣女鬼,张口将女鬼送入骷髅大口中仔细咀嚼良久后,这才平复了心中的郁闷。 阴阳相隔的丁蟹并不知道自己偶然兴趣来了随便玩玩,会对阴曹地府中的黑山老妖造成这般大的影响,不过,就算他知道了只怕也不会在意。 “赤霞,这中庭内壁画里的那些魑魅魍魉就交给你了。”回首吩咐燕赤霞解决掉中庭残破壁画内充当路人背景的魑魅魍魉后,丁蟹动身离开了中庭。 就在丁蟹离开后没多久,一阵阵剑啸声自中庭中传出,伴随着剑啸声的是各种魑魅魍魉的告饶声与诅咒声。 听到中庭传出的各种鬼魅声响以后,在前厅已经生火准备安睡入眠的夏侯武与一众亲兵立马被惊动了。 独属于武者的蓬勃气血瞬间笼罩住整个破庙,一些稍弱的魑魅魍魉还未曾等到燕赤霞纵横无双的剑气,就被磅礴的气血活生生烧成了一缕青烟。 洛阳城外的白马寺内,看着眼前熄灭的本命佛灯普渡慈航眯起了双眼,在眼前余下本命佛灯的烛火下他的表情有着明灭不定。 度化丁蟹失败了。 对于这一点,普渡慈航心里早就有了准备,不然也不会提前离开京都,免得与那个锋芒毕露的边郡匹夫正面碰撞,可知晓试探之人实力的他却难免有些心惊! 被派去执行试探任务的石佛虽然不是佛门六派的中坚高手,但也是货真价实的阳神境佛修,手中的红尘浮世图更是度化众生的无上利器。 一个跟自己同境界的佛门高僧居然就这样轻而易举死了,如何能不让人感到震惊。 第一次,普渡慈航对于自己鲸吞大周龙气的计划能否成功感到了怀疑。 以往历朝历代王朝末年之时的力挽狂澜之人虽然惊艳强大,可也没惊艳强大到如此地步啊! 那些人往往身处中枢宰执天下以后,才能在王朝龙气的助推下临死反扑击杀一两位阳神境的修士。 可是想想化作真龙后的种种诱惑与佛门六派积攒下来的底蕴,它又强压下心中的退意开始闭目苦修起来。 无论如何,强大自身总归是不会错的。 若是自身实力更进一步,化身人间罗汉,那么就算那个边郡匹夫在妖孽它也不惧分毫。 阳神境圆满的修为在这个仙佛陨落的世界已经顶峰了,数遍全天下还有没有这等修为的修士还活着都是个疑问了。 自中庭里美美的休憩一宿缓解掉身上的疲劳以后,丁蟹一行人在风雪中再度朝着京都快马加鞭行进了。 离正旦改元还有五天之时,一行来自边关二十一骑让大周都城京都震动了起来。 京都正阳门前,一支与周围队伍格格不入的骑兵正端坐在马匹上等待着城门的开启。 看着全副武装的二十一骑,正阳门城门楼上守门的官兵暗自猜测起来这二十一骑的身份。 “城门要开了,刘老三你下去盘问这二十一骑的身份。”值守的副将年纪不大,刚上任也没多久。 他身旁名叫刘老三的老兵卒得令后立马屁颠颠的下了城门楼。 刘老三下城门楼后没多久,京都正阳门的城门就被兵丁们推着打开了。 眼看城门已经大开,丁蟹一行人为了不扰民,全都施施然的下了马。 这一幕让本来还有三分忌讳的刘老三顿时在无所畏惧,本朝权贵除了世祖那会进城时下过马,余下的时侯可从来没这么乖巧过。 门外这二十一骑连骑马进京都都不敢,肯定不是硬茬子,看来又能捞上一笔了。 因为下半夜的时候就侯在正阳门下了,所以丁蟹等人是第一批进城的人。 城门大开后,正准备进城去吏部进行常规报备的丁蟹还没来得及迈出步子,就听到了一声大喝。 “大胆匪徒,昨夜定淮侯府上失窃了数十匹宝马,没想到你们行窃以后居然还敢大摇大摆的出现于世人面前。” 已经打定主意要捞一笔的刘老三大喝之余,带着数十名五军都督府的兵丁,将丁蟹团团围住,以防丁蟹一行人突然暴起。 看着自己面前松松垮垮站没站样的老卒,丁蟹皱了皱眉头。 一旁的夏侯武见状立马上前一步指着刘老三的鼻子臭骂:“三息时间,退开一条路让我们进城,否则,莫怪本官刀锋太快。” 知道丁蟹并不想在城门口闹上一场的夏侯武难得好言相劝起来。 不然的话,依照他的脾性早就挥剑斩了面前这个兵痞。 “呦,还挺会装象的吗,这里是京城,达官显贵遍地的京城,自称本官,你也配。”不知道自己已经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的刘老三接着在作死。 作为守城士卒,刘老三等人最厉害的不是一身武力,而是他们的眼力。 莫说面前的夏侯武了,就连一行人中看起来地位最高的丁蟹,衣着方面也半旧不新,看上去就寒酸的很。这种从外地来京城述职的小官他刘老三见的多了。 还自称本官,依他看,这些人的官职有没有他这个城门官大都是个问题。 立在人群中的丁蟹见人话说不通当即向着身后挥了挥手:“随便谁出手,留他们一条命就行,余下的随意。” 得到丁蟹的指令后,早就想要为自家将军挣回面子的亲卫里,当即跳出一人赤手空拳的向着一众守门兵丁攻去。 看着忽然出现在自己等人面前的壮汉,刘老三等守城兵丁全都吓了一跳,不等他张口做出反应,一只沙包大的拳头占据了他的视线。 在塞外跟匈奴人厮杀惯了的亲卫虽然听从了丁蟹的指示,未曾夺人性命,但出手也绝对不轻。 一个眨眼的功夫,往日里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兵老爷们就全都倒下了。 接二连三的惨叫声自正阳门下的城门洞中响起,这让本来坐在城门楼上的小校顿时傻了眼。 他们不是聋子,听到惨叫声的后立马分辨出是那方人马遭了罪。 原来一脸风轻云淡的小将军立马脸色大变:“天子脚下,京都门户,他们怎么敢。 来人,随我下城门,我倒要看看那些土豹子是什么来路,我五军都督府居然也敢招惹。” 不等他麾下的将校出声应答,数名高大的身影忽然将他们包围。 刚刚未曾遇到麻烦时,丁蟹一行人自然不会刻意关注周边有何情况发生,毕竟谁的精力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可碰上刘老三这波找茬的家伙以后,他们又怎么可能继续装聋作哑不排除有可能存在的隐患。 真要那样,他们这批人早就死在塞外了。 包围住小将的亲卫们,看着眼前跟鸡仔一样的城门守卒们满是不屑。 都是些什么狗屁玩意,居然也敢对将军伸爪子,不知死活。 实力普遍在后天境的亲卫,根本就不是这些跟鸡仔一样的城门守卒们能够抗衡的。 一个照面,他们就步了城门楼下刘老三等人的后尘,全都跟废柴一般躺在了地上。 正阳门前如此大的动静,立马惊动了掌管京都城防的城防营,数十骑重甲骑兵呼啦一下自正阳门内驻兵的瓮城内涌出。 可不待这些重甲骑兵向丁蟹一行人发起冲锋,丁蟹略微释放出自身气势,便骇的重甲骑兵坐下的少爷马全都趴了窝。 “我家将军乃大周朝廷钦封的安北将军,尔等不问青红皂白就刀兵相向是何居心,莫非真当我等手中之刀不利乎。” 眼见事情有升级的可能,知道丁蟹不欲张扬的夏侯武立马上前大声将丁蟹的身份曝露出来。 听闻丁蟹身的头衔后,瓮城内还在涌出的甲兵们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安北将军这个名号放在官员体系中并不算突出,但那指的是正常情况下。 自打三年前,这个名号就变了味道,成了一个盘踞幽、并二州的大军阀代表。 在朝廷未曾下旨确定丁蟹已经谋反情况下,莫说他们这个守城兵卒了,就是朝堂上的宰辅们也不敢轻视分毫。 霎时间,瓮城内的甲兵们进退两难之中,城楼上的那个小将被亲兵们抓到了丁蟹面前。 看着跟瘟鸡似的守城小将,丁蟹连发问的意思都没有:“将名帖递上,让那些甲士让开道路,今日的事我会向朝廷讨个说法的。” 丁蟹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却让在场所有的人听了一个清楚。 见丁蟹给了台阶下,瓮城内甲兵的头领接过丁蟹的名帖以后并未较真的揪着不放。 恭敬的将名帖捧在手上后,甲兵头领小步上前:“末将左子雄见过将军。 将军,您部下擒拿的小将是定淮侯家的公子,为了避免出现误会不知道将军可否放过他一马?” 听闻来人熟悉的声音后,本来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定淮侯小将军立马抖了起来:“听到没有,赶紧把我给放了。 你不过是走了狗屎运,才得以封侯的,日后想要融进勋贵圈子还要仰仗我们定淮侯府呢!” 听到定淮侯府小将军那嚣张跋扈的声音,左子雄知道,坏菜了。 没想到自己也能碰到装逼打脸剧情了丁蟹愣住了,随后无奈的笑了笑:“夏侯武,让他的嘴巴干净点。 进城以后带着我的名帖去一趟定淮侯府,问问本任定淮侯,是不是安稳日子过多了,想学他祖宗一样去边疆跟匈奴人过过手。 告诉他,若是想的话,我可以成全他,脚下这个废物自五军都督府受过惩罚以后,当即征召进安北军,他若不受召,杀了他。” 听完丁蟹的话后,定淮侯小侯爷立马知道自己踢到铁板上了。 乱了心神的他开始口不择言的告饶起来:“你不能这么做,我是定淮侯府的嫡子。 大家都是勋贵,要按勋贵圈子的规矩来,你要是对我下死手,我爹是不会放过你的。” “你爹?当代定淮侯?你祖宗首代定淮侯靠着抵御南蛮的功绩在我这到能有三分颜面,你爹算个什么东西,需要的话,我现在就可以送你去见他。” 丁蟹冰冷的语气吓坏了定淮侯府小侯爷,做为将门子弟,他是知道面前这个男人在塞外的那些战绩的。 这让此刻的他不敢赌这个在塞外杀的血流成河的男人会不会真的无所顾忌,当场要了他的小命。 看着再度如同瘟鸡一般萎了下去的定淮侯小侯爷,左子雄强压下内心的吐槽欲望:你说你这个怂包没事瞎逞什么能。 刚刚如果老老实实的认罚,定淮侯在朝堂上稍微圈转一下,这件事说不得就这么过去了,那至于闹到如今这个地步。 现如今是折了夫人又赔兵,还有可能引来面前这位对定淮侯府的针对。 人家可不是只有一个封疆大吏地方军阀的身份,作为昔日的清流领袖,都察院的那群大喷子可是从来没拿这位安北将军当外人。 在丁蟹快刀斩乱麻一般将城门口碰到的糟心事处理完时,一道他熟悉的身影急匆匆的闯进了他的视线。 是傅青主,他目前的官职是兵部左侍郎。 虽然此人多数时候都在幽、并二洲打转,但新帝改元,他归朝拜贺在正常不过:“数年未见,师弟安好否?” 傅青主能于数年间发迹,终究沾了丁蟹当年的光。 为了不让人说闲话,挑他身上品格方面的错,那怕他也是前夜才在京城落脚,但今早知晓丁蟹的行程后,他还是匆匆赶来迎接。 伸手虚拱,丁蟹和傅青主假模假样的在正阳门下叙了会旧。 至于地上的定淮侯小侯爷,无论是丁蟹还是傅青主,都没拿他当回事。 片刻后,将手中牵着的马匹交予身后的亲卫手中,丁蟹笑眯眯的登上傅青主的马车。 进入相对封闭的马车内部,傅青主这才问起丁蟹的来意:“师弟你此行回京,想必是和我一样,是为了参加今上的改元大典吧?” “正是,师兄有何指教,竟要暗示我上你这马车上才肯说。”一身惊艳道法在身的丁蟹淡然的问道。 “京城而今明面上风平浪静一片祥和,实际上暗地里早已经风起云涌变化莫测了。 对于你独掌幽、并二州军权一事有很多人不满,欲要借你这次回京述职的机会反攻倒算。”傅青主并未在意丁蟹的态度。 他快速的将朝堂上有可能掀起的巨浪告知了丁蟹。 虽然丁蟹从不认为自己和傅青主是一路人,但大周朝廷上的其他人可不这么看。 同一座师,同一功绩,一人来往于朝堂与地方,不断的为幽、并二州摇旗呐喊,一人在边关养寇自重自成一派。 二人可谓是互为援手,说他们没穿一条裤子,谁信谁脑子秀逗。 “你近些年久在边疆,因为远在千里之外,故朝中虽有看不惯你行事作风的朝臣,却终究不算主流。 不过,此行师弟你既然已经回到京都,那遥远距离形成的陌生感只怕就要消失了。 念及师弟你往昔的名望,督查御史一脉或许不会落井下石。 可因为你近些年来不曾再度融入他们,督查御史一脉只怕也成不了你的助力。 另外,当今天子宠信妖僧普渡慈航尤胜昔日的大行皇帝,保不准就会被耳边风鼓动与你为难。” “这么说,今早惩戒了定淮侯家的小崽子自绝于勋贵将门后,我这个安北将军在京都算的上是举目皆敌喽?这到有点意思?” 对于京都之中藏着的这些土鸡瓦狗食腐秃鹫,丁蟹从来都没放在心上过。 天下已经进入乱世,各路兵匪早就已经不尊大周的号令。 莫看京城看似歌舞升平,但天下现如今早已沸反盈天。 如经已经到了谁刀子快,谁说话算数的时代。 只要朝中文武还没蠢到家,就绝对不会开罪丁蟹。 因为,他们承担不起后果。 有了傅青主这个挂名的兵部左侍郎带路,那些手续麻烦的述职步骤片刻就全部搞定。 就在丁蟹与傅青主穿梭在京城各个衙门之间的时候,大周皇宫内奉天殿,当今天子大周人皇在御书房悄悄的召见了一个黑衣人。 “顾卿家,那个边境匹夫在正阳门那里闹出了什么事情?” “回禀陛下,丁蟹因为未知原因与定淮侯府小侯爷起了矛盾,可以说已经自绝于勋贵圈子。” “王南容数年来在幽、并二州大肆邀买人心养寇自重。 先皇若非忌惮匈奴南下后会如四十年前一般势不可挡,一路杀至京都之外威胁社稷。 早就下圣旨要了这个老匹夫的小命了。” 面对从潜邸时就跟随自己左右的心腹,还未改元的新皇还是很信任亲近的。 “针对王南容这件事说易不易说难却为未必真难,臣有一计进可光明正大的要了王南容的命。 退也可让王南容实力大损疲于奔命。”作为新皇的潜邸之臣,顾姓大臣还是有着才智的。 没有多卖关子,顾姓大臣就对新皇娓娓道来自己的计划:“陛下,王南容作为边关大将,在传闻之中素来有冠绝天下之勇。 咱们可以依托这一点,给这位实力‘冠绝天下’的大将找点事做。 现如今,因为王南容这等奸佞当道,朝野上下妖魔鬼怪乱窜。 我等可称六扇门、钦天监等镇压妖孽的权利机构,因为这么多年与妖邪拼杀,势力大衰实力不足,不能完全镇压妖邪。 故而,希望这位边关大将能在入朝之时出些力。 在改元大典完成之前协助六扇门以及钦天监,镇压朝野内外的妖魔鬼怪,以保证改元大典的顺利进行。 这王南容若还是如记载那般只是一个文弱书生,必然不可能在那些妖邪手中全身而退。 若他真如传闻那般有万夫莫敌之勇,咱们就将计就计。 直接让其负责六扇门与钦天监中镇压妖魔鬼怪的事物,借助他的勇力荡清天下妖魔鬼怪。” 听完顾姓大臣的计谋以后,新皇的眼睛越来越亮,这个点子确实不错。 王南容在民间已经被那些愚民们传的是神乎其神了,只要自己下旨,这王南容若是不想昔日威名一朝尽丧,就必然要奉旨行事。 而只要他奉旨行事了,那么一切也就都步入顾先生的阳谋计策当中了。 王南容不能打,必然要死在妖魔鬼怪手中,届时是给死后哀荣还是不问不闻还不全看自己心意。 王南容如果真如传闻中一样有一身高绝的实力,那就光明正大的御使这股力量为大周添砖加瓦。 顺带用妖魔鬼怪力量消耗王南容这数年来私下建立的势力。 (本章完) 第121章 妈祖踪迹 第121章 妈祖踪迹 可是,离了王南容,匈奴那边又该怎么办。 “顾卿,这幽、并二州离了王南容后该如何处置?” 微做思考后,顾姓大臣就给出了回话:“回皇上,王南容身上有关于幽、并二州的差事,咱们可以暂且给他保留。 只要匈奴有南下的计划,咱们就下旨调王南容回转幽、并二州帅兵顶上去。 平日里,王南容不在时,咱们可以依托朝廷大义不断的向幽、并二州里掺沙子。 只要王南容不谋反,有着朝廷大义在,咱们拿捏他还是易如反掌的。” 拨开眼前的云雾,坐在龙椅上的周皇这才发现,原来自己面对王南容这等权臣居然还有如此优势。 不过他也知道,这一切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王南容不谋反。 所以,算计他可以,却不能真的撕破脸皮。 “想那王南容得知咱们给他定下的规划后必然会离心离德,既然如此也就犯不着召见他了。 十步之内人尽敌国的典故,可不能发生在寡人身上。 顾卿,我这就拟旨,你得旨后去礼部随意指派一个官吏向其宣旨便是。” 对于周皇不愿意召见王南容顾姓大臣表示能够理解。 他们这般行径,几乎是在表明要针对王南容了。 人非草木,明白自己被朝廷盯上了以后,谁敢保证王南容会不会做出什么疯狂之举。 “臣,领旨。” 礼部名下用来招待来京封疆大吏的官方驿站,微躬身体自前来下旨的傅青主手中接下刚刚出炉不久的圣旨,丁蟹的面色有些微妙。 朝廷内还未发动针对自己的惊涛骇浪,这坐在龙椅上的周皇就迫不及待的跳出来跟自己过不去。 不过这周皇也是有意思,居然给了自己斩妖除魔的权柄。 要是自己出手把他身边的千年蜈蚣精普渡慈航给斩了,不知道他会是个什么表情? 对于周皇的针对举措,以及大周朝廷中枢还未到来的发难,丁蟹并不在意,反而有点如了他的意。 交接完圣旨以后傅青主面带惭愧的道:“师弟,这次来礼部指派我等宣旨的是内阁大学士顾家平,在朝堂上他与普渡慈航走的最近,隐隐有结为盟友的意思。 驿站外六扇门与钦天监的人正在候着,他们只怕是来者不善,还望师弟多警醒一二,边关缺了师弟你只怕会生灵涂炭。” 随手接下圣旨后,丁蟹笑着摇头示意自己并未计较这点小事。 待到傅青主离开后,跟在丁蟹身后的燕赤霞与夏侯武立马撕掉装出来的恭敬,焦躁的看向丁蟹。 性子急躁的夏侯武最先忍耐不住说道:“将军,我看这个姓顾的就是普渡慈航那个妖僧的狗腿子。 他如此针对将军你、针对幽、并二州,必然不怀好心。 我这就去他的府上将他的狗头取下来,让他敢算计我等。” 丁蟹笑着伸手止住夏侯武的冲动之举说道:“夏侯,伱只看到了这件事对我等,对幽、并二州的不利之处。 可你却未曾看到这件事对我等而言却并非是一件纯粹的坏事。 幽、并苦寒,朝廷愿意安排官吏北上,我正求之不得呢! 这些官吏北上后若是能适应我定下的规矩老实的治理地方,那是幽、并二州之福啊! 若是他们想着跟关内一般三年清知府十万雪银,我们手中也不是没染过这些蛀虫的血。 至于让我等出兵绞杀天下诸多妖魔鬼怪,此事与我安北军救世济人的理念十分相符,就算没有没有圣旨,也是我等接下来要做的事。 我正匈奴在草原上收缩力量后去那找一些适合的对手,给那些新兵蛋子练手,没想到刚瞌睡人家就把枕头递上来了。 赤霞,你去驿站外面跟六扇门以及钦天监对接一下吧,接过档案问清朝廷定下的封赏即可。 若六扇门与钦天监中有人想要不识相,莫堕了我安北军的名头。” 将较为稳重的燕赤霞指派出去与六扇门及钦天监对接后,丁蟹闭起双目,就着这次突如其来的变动调整起自己原定下来的计划。 了一个时辰的功夫,多方思量以后丁蟹这才定下新的计划。 他本就有接触此界儒、释、道三家的想法,周皇这道圣旨可谓是正和他的意。 现如今,只要操作得当,借着斩妖除魔这个权柄,他完全可以将这方小世界的修行力量摸索个七七八八。 继而彻底洞悉这方小世界的运转规则,找到破开这方小世界的方法,救回下归墟后就下落不明的青海大真人等人。 傍晚,与六扇门及钦天监进行交接工作的燕赤霞,这才满脸神清气爽的回转驿站:“将军,下官幸不辱命,未曾堕了我安北军的威风。 今日与六扇门以及钦天监那些废柴交接回来的资料,我已经整理好送到您的书房内了。” “好,知道了,晚上有空我会好好看看的。 作为与六扇门及钦天监直接对接的人,那些资料里目前最需要我等重视的妖魔是何方神圣?现如今又在何方?” 面对丁蟹的问询,粗略看过一遍资料全文的燕赤霞,细细回忆了一下这才道:“回禀将军,在下认为目前最值得我等重视的妖魔,应当是最近在京都内闹的满城风雨的山精——石妖。” “这石妖有何特殊之处?”还未来得及翻阅资料的丁蟹用问寻的目光看向燕赤霞。 “回禀将军,依据六扇门以及钦天监给出的资料来看,这石妖手中应当有一门及其高深的画皮之术。 正是仰仗那画皮之术,石妖才能完美的隐匿住自己的气息,在京都内掀起一番风浪。” “画皮?”咀嚼着这个熟悉的名称丁蟹的眼神有些玩味,前身当年碰上的那场画皮情缘,又要重新在京城上演了吗。 擦去脑海里的胡思乱想丁蟹正儿八经的继续问道:“这石妖在京城犯了多少大案,居然值得你将它列为我们第一个目标?” “自从这石妖在京都害人被六扇门中人发现踪迹伊始,这头石妖已经在京都陆续犯案六起了。 这六起案子的受害人里有不少都是权贵人家的大家闺秀,这其中包括一名工部侍郎家的千金,以及三名勋贵家的贵女。” 燕赤霞话都没说完,丁蟹就懂这石妖为什么会被他列为最先要解决的对象了。 只要解决了这头石妖,那位不知名的侍郎以及那三家勋贵无论愿意与否,都欠下了他一个人情。 这人情一旦欠下,除非他们跟丁蟹有需要撕破脸皮的仇恨,亦或者重大利益纠纷。 不然的话,他们就算成不了丁蟹的朋友,也绝对不会是丁蟹的敌人。 如此一来,丁蟹在大周中枢的局面可谓是一下就打开了。 尽管丁蟹并不在乎这一点。 见丁蟹理解了他之所以会选择这件案子作为开门红的原因后,燕赤霞继续介绍起有关于那头石妖的事。 “将军,翻阅六扇门以及钦天监的情报记录时我发现一件事,所有被害的姑娘在生辰上都比较特殊。 这些姑娘们的生辰在黄历中属于阴年、阴月、阴日,只不过在具体时间上有些不同罢了, 这石妖不顾一切来到京都接二连三的作案,应当是想借助邪术吸取这些阴年、阴月、阴日的姑娘体内自带的那股先天阴气,让它的实力更进一步。” “修行重在自身,这些妖魔鬼怪尽会做些歪门邪道的事情,怪不得就那么几个旷世巨孽能一路笑道最后。”对石妖的行为点评一二后,丁蟹示意燕赤霞继续说下去。 “将军,京城虽然人口虽多,但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姑娘始终是有限的。 我已派人去顺天府调动城中百姓的户籍黄策,最迟明晚,就能查明京城还有那些在这个时日出生的姑娘。” “查出来以后,让顺天府出面把人都带到驿站这里来保护起来,她们的家人也一并带来,免得外面的那些食腐秃鹫说我强抢民女。” 得了丁蟹的指示以后,燕赤霞并夏侯武当即领命下去办事了。 次日傍晚,京城户籍黄策上唯三还活着的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姑娘,连同他们的家人一同被请到了丁蟹落脚的驿站。 收到身边亲卫禀报的丁蟹来到驿站大堂之时,看着场中的熟人面孔微微愣了一愣,在问询过在场诸人的姓名后,更是感到十分无语。 昨日还刻意跟他拉开了距离的傅青主今日又来了,他女儿傅清风是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 余下两个姑娘分别叫聂小倩以及胭脂。 得,这聊斋世界的女主角们终于出场了。 如果他的记忆没出错的话,目前小豆丁一样的傅清风以及那位聂小倩姑娘,应当是那位连鬼都不放过的书生的后宫之一。 就是不知道那位书生是生平无二色的那位? 还是冒充了自己手底下诸葛卧龙名号参与进改朝换代的那位? 绕过聂小倩以及傅清风,丁蟹将目光看向了胭脂。 他在这胭脂姑娘身上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气息。 这股气息很淡,但在窥天法瞳的加持下,他还是察觉到了。 在丁蟹收回目光后,场内身份最高的傅青主立马开口:“师弟,你的亲卫前来请人时虽然已经做了说明。 但我还是希望师弟你能亲自给出解释,为何要将我等全部请到这个驿站来?” 面对傅青主的质询,丁蟹不急不缓的给出解释:“青竹师兄,京都最近闹妖怪,你应该都是知道的。 这妖怪乃是千年石妖,为了妖法更进一步,此妖不知道从哪学到了一个邪法。 专门吸取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姑娘魂魄,来增长它的道行。 胭脂姑娘、聂小姐以及小清风是京城目前唯三还活着的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女性。 为了确保她们的安全,我这才会将你们全请到驿站来保护起来。” “聂同知、聂小姐,我知道你们和我一样,都是来京述职的。 待到改元大典后,不日就要离开京城赶往江浙赴任。 在离京前的这段日子里,你们一家就暂住这间驿站吧。” 官小职卑的聂父根本就不敢对丁蟹发出质询的声音,问一问丁蟹是否有解决那头石妖的计划? 不是人人都是傅青主。 一府同知都不敢大声发问,家里只是在京都里开了间普通酒楼的胭脂一家就更不敢说什么了。 不过,她们不准备说些什么丁蟹却准备问她们一些什么? 谁叫丁蟹从胭脂身上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气息呢! 很熟悉! 真的很熟悉! 有点海的味道! 可还没等丁蟹开口,驿站门口就传来了一阵喧闹声,在丁蟹的感知当中,数道术法波动自驿站门口开始蔓延。 “何人如此大胆,居然敢在天子脚下肆意妄为?”不待大堂之中的丁蟹等人做出反应,一直隐匿在暗中关注着驿站动静的六扇门与钦天监就喝骂起来。 “胭脂,我来救你了。” 回应六扇门与钦天监的是一声充满了自我感动的大喊。 听闻在驿站门口生事之人与胭脂有关,丁蟹朝着燕赤霞点了点头示意其将人带进驿站。 得了丁蟹的指示,燕赤霞一个闪身就将堵在驿站门口生事的一老一小擒进了驿站,徒留六扇门与钦天监之人干瞪眼。 将人带进驿站大堂之后,燕赤霞便松手放人立于一旁。 “敢问二位是何来路为何要堵在驿站门口生事。”神识一扫丁蟹便摸清了来人大半跟脚。 “我等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崂山派鄂太行、鄂子川。”尽管连一招都没能抵挡住,但鄂家爷孙俩虎死不到架。 听闻来人自报家门以后丁蟹略微有些好奇:“传闻崂山派已经封山不在入世,没想到居然还有二位行走江湖。” 见自己关心的人安然无恙,恢复了理智的鄂子川听完丁蟹的问询时当即惊了一下。 面前这人到底是谁,其衣着看起来也就比自己好一点,但观其气度看起来像是朝廷高官。 可朝廷高官又是如何知道崂山龙门派已经封山了的消息。 摸不清楚状况的鄂子川与鄂太行不敢随意应答。 见状,丁蟹也没硬问下去,本就是随嘴一问,有没有收获都没太大关系:“二位想必是为了胭脂姑娘才来我这走一遭的。目前,因为胭脂姑娘被一头石妖盯上了,所以她暂且不能跟二位离开。 你等愿意的话,可在这驿站里住下来陪胭脂姑娘,若是不愿意自行离去便是。” 听完丁蟹的话后,鄂太行与鄂子川齐齐愣了一下。 这位朝廷高官是怎么知道石妖这件事的? 不知道石妖早就被六扇门和钦天监盯上了的鄂氏爷孙有些疑惑。 胭脂与其身边的姑娘在二人愣住之时,低声将来龙去脉快速的与鄂太行、鄂子川说了一遍。 了解完来龙去脉的鄂家祖孙听闻丁蟹要抓捕那头石妖,高兴的没差点蹦起来。 他们爷孙二人来京都的目的也是那头石妖。 有了丁蟹这等朝廷大员倾力襄助抓妖,抓捕石妖有希望了。 于是乎,人老到快要成精的鄂太行立马大声说道:“大人,我爷孙二人不才,愿在抓捕石妖这件事上为大人分忧一二,还望大人接纳我等。 作为整日里凑在一起的亲爷孙俩,鄂子川立马反应过来自家爷爷是什么意思。 “大人,那石妖乃是地府霸主黑山老妖麾下头号大将,一身妖法修为惊天动地,几乎道门真君媲美。 十年前,我崂山派长老鄂云因不忍世人受其迫害,不顾封山隐世的门规,拔剑与之大战三天三夜最终将其重创。 在将这石妖重创后,鄂云长老伤重不愈逝世了。 而今,这魔头再次出世,想必身上的伤势定然已经痊愈了。 我祖孙二人身上带有鄂云长老留下专门用来克制石妖的秘宝。 只要大人你手下的那位将军愿意配合,我祖孙二人可以保证,必然能为大人将这石妖擒拿到眼前。” 看着急于往自己手底下凑的鄂家爷孙,丁蟹并未点头答应。 兵贵精不贵多,麾下不缺武力输出的丁蟹,还真不怎么看得上这对爷孙。 将自己的视线自这爷孙二人身上移开,丁蟹的视线又重新落到了胭脂这个姑娘身上。 刚才他正想仔细探查一下这位姑娘身上的那缕气息到底为何物发出的,就被鄂家祖孙意外的打断了进程。 现在,终于没人跳出来啰哩巴嗦的了。 观天法瞳运转,丁蟹的双目射出神芒,左手轻探虚握,众人眼前一个闪烁,一个圆珠状的物件就出现在了丁蟹手中。 “定海神珠?这件东西怎么会在你这里?”看清手中的圆珠是何物后丁蟹立马激动起来。 下归墟小世界这么长时间,他总算找到一些前辈们的蛛丝马迹。 定海神珠是妈祖娘娘的法器。 “什么定海神珠?”胭脂满脸茫然的看着丁蟹,她是真不知道面前这位大官手中的珠子,为何会出现在她体内。 感知到胭脂并未撒谎,丁蟹的眉头皱了数息后,又舒展开来了。 不管怎么说,相比较之前一点线索都没有,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 京都、南城、天香楼。 这位于百大街的天香楼乃是胭家姐妹的父亲留给二人的唯一产业,也正是靠着这间在京都内都小有名气的酒楼,胭家姐妹才能自京都之内存身不倒。 老南城人都知道,这百大街的天香楼有三美:人美、酒美、食物美。 这人美说的是执掌天香楼的女掌柜胭霞,那可真是人比娇貌似仙娥,曾有名家品其不逊京都魁梦云嫣。 酒美说的是天香楼独有的酒水清泉吟,这清泉吟入口绵柔、一线入喉,品之清淡、醉不上头,实乃一等一的好酒。 可奇怪的是,清泉吟的酿造方法并不奇特,甚至可以说与旁的酒水在酿造时并无太多区别,胭家姐妹昔日为了保全天香楼,甚至曾公开过清泉吟的酿造方法。 但是,虽然所学者众多,却没有一家酒楼酿出来的酒水能与清泉吟相比。 说完人美与酒美,接下来就要说食物美了。 这天香楼的美食虽然多为一些酒楼平常菜,但是在天香楼的大厨料理下,总是有些别样的风味,胜出别家酒楼一筹。 靠着这特有的三美,在这京都诸多酒楼之内,天香楼都未曾泯然众人矣。 天香楼三层雅间内,正端着酒杯自饮自酌的丁蟹可以保证,这南城流传下来的俚语还是挺准确的。 今日清晨,有心拿胭脂做饵的丁蟹离了驿站。 领着燕赤霞带着两名亲卫,随胭家姐妹并鄂家祖孙,来到了天香楼开始守株待兔。 至于傅青主他们,当下已经悄悄的从后门入住了天香楼后院的客房里,由夏侯武率领余下一十六骑看护。 只是为了不打草惊蛇,丁蟹禁止他们露面。 胭家姐妹则在丁蟹的叮嘱下又恢复到了往日里的生活当中。 掌柜胭霞迎来送往、大厨兼酿酒师傅胭脂窝在后厨继续操劳,鄂家祖孙干杂工的干杂工,当小二的当小二。 看着一脸严肃,好似马上就要拔剑斩杀石妖的燕赤霞,丁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赤霞,没事板着个脸干嘛? 今个儿,咱们既然坐到了这间雅间里,那就是正儿八经的客人。 你见过那个来酒楼的客人筷子都不伸一下,冷着个脸从窗户口盯着所有进出酒楼之人的。” 正准备凭借眼力,辨清整个天香楼内所有人身份来历的燕赤霞被惊动后,立马没了刚才的状态。 “将军,按卷宗来说,那石妖隐匿气息的手段惊人。 卑职若不凭借多年来磨砺出来的眼力在天香楼内进行初步筛选。 我怕那石妖绕过我等的布防悄悄接近到胭家姐妹身边时,卑职都未能发现它的踪迹。” “赤霞你多虑了,那石妖固然实力不俗,却没强到能隐瞒过我感知的地步。 只要那石妖踏足这天香楼,老夫就一定能感知到它的踪迹的。 来、来、来,这天香楼的酒菜因为过了胭脂姑娘的手,于无意间沾染上了那颗定海神珠内的些许灵韵,单论味道确实是一绝。” 听到丁蟹给出的保证后,燕赤霞顿时松了一口气,他跟胭家姐妹虽是萍水相逢,但心中的正义感让他做不出无视他人性命的事来。 就在丁蟹话音落下没多久,天香楼门口迎宾的店小二便大声唱诺道:“介宿郎先生到。” 听到熟悉的人名后,没心思跟黑山老妖座下一个石妖玩聊斋的丁蟹则直接下令:“赤霞,将门口那个介宿郎拿下。” “什么?”燕赤霞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门口那人就是六扇门和钦天监苦寻多年的石妖。” 听清丁蟹的话后,对丁蟹深信不疑的燕赤霞不再迟疑,立马自剑匣中拔出一柄长剑,朝着一楼的介宿郎杀去。 没有准备的介宿郎看着近在咫尺的惊天剑气,立马撕破了平日里的伪装,露出了自己的本来面目。 以人皮下坚韧的石质妖躯硬抗下了燕赤霞这一剑。 不是他不想继续装下去,而是在装下去,它怕不是要被刚才那一剑直接击杀。 见自己突然暴起的一击被石妖挡下后,燕赤霞认真起来。 甫一出手,又有一道惊天剑气划破了天香楼的两层楼板,冲着披着人皮的石妖介宿郎而去。 再度面对迎面而来的剑气,介宿郎想要伸手抓住面前的店小二当肉盾挡枪。 可不等他如愿,燕赤霞的剑气便已经划破楼板攻至它的眼前。 就在一楼的鄂子川看着从天而降的两道剑气,在看看一拳抵住剑气的石妖介宿郎,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嘶……” 自个老爹鄂云活着的时候,单独对上这二位中某一位,只怕也讨不到什么好吧。 崂山派只怕除了掌门以外,再没有人可以压他们一头了! 另外,黑山老妖座下大将都有这般厉害了。 那名动天下,位列天下四大妖王之首的黑山老妖,又该有多强? 本想拿出鄂云留下的秘宝攻向石妖介宿郎的鄂子川,看着快要将整个天香楼撕碎了的战场,理智的选择了明哲保身。 两名真人境巅峰修士的争锋绝不是他拿着一件秘宝就能参与的。 剑气纵横的燕赤霞出手数招之后就已经打出了真火。 面对一身实力不下于他对石妖介宿郎,他不能留手也不敢留手。 两强相争,哪怕只有一丝的犹豫都有可能导致他落败身陨。 看着战的难分难解的燕赤霞与石妖介宿郎,在看一眼大石块以及剑气满天飞的天香楼。 丁蟹摇了摇头,现如今的燕赤霞果然没有成长到巅峰。 按照记忆里的剧情来看,巅峰时期退隐江湖的他可是能在有两个拖油瓶拖累的情况下,跟黑山老妖斗上一斗的。 给足燕赤霞表演机会的丁蟹未再继续观望下去,他可没那么多闲暇时间。 起身一步踏出,他便移行换影到了燕赤霞与石妖介宿郎攻击范围内。 看着浑身由泛着黑色光泽玉石组成的石妖介宿郎,丁蟹抬起右手一掌轰然落下。 抱山印的精髓举手投足之间便被他使了出来。 对于面前突然出现的人那突如其来的一掌,正在奋力反击燕赤霞的介宿郎忽然心中警铃大作。 它修行千年才磨练出来的灵觉告诉他,如果它不能接下面前这个人类的这一掌,只怕它要千年道行一朝丧。 见丁蟹出手,燕赤霞当即收回了他手中将要斩出的剑招,这位将军的实力旁人不清楚,他和夏侯武这两个经常因为挑战,而被爆锤一顿的人又怎么可能不清楚。 自己两人连手都敌不过这位爷一只拳头,这样的实力别说是石妖介宿郎了,就算是介宿郎的主子黑山老妖只怕都稍有不如。 “破,石封天下!” 面对丁蟹探出的右手,介宿郎倾尽身上所有的妖力轰出了它最为强大的一击,可这足以惊天动地的一击在丁蟹的掌心却连一点风浪都没有翻出,就被彻底泯灭了。 随即,石妖介宿郎整个妖在丁蟹掌心庞大的压力下猛地缩小了起来。 当丁蟹的手心握合收拢时,刚刚不可一世,差点拆了天香楼在京都南城大闹一场的介宿郎,化作了一个钥匙扣上公仔大小的玩物。 被丁蟹擒进手心之后,无论石妖介宿郎如何挣扎,都没能掰动丁蟹一根手指。 它那一身在天下排的进前十位的妖气,在丁蟹有意的磨灭下逐渐萎靡起来。 感受着越来越近的死亡气息石妖宿介郎开始慌乱了,已经活过了一个千年的它并不介意在活一个千年。 石妖介宿郎不介意,但抓住他的丁蟹却介意,故而,本来还能在丁蟹手掌心蹦跶蹦跶的石妖介宿郎这么被定下了命运。 “人类,你不能杀我,我乃黑山老爷麾下第一大将,你杀了我黑山老也是不会放过你的。” 挣扎之余,石妖介宿郎还想着待会逃出生天以后该怎么回报面前这两人,却全然未曾考虑到丁蟹怎么可能让它继续活下去。 (本章完) 第122章 南下寻神,路过金华 第122章 南下寻神,路过金华 “黑山老妖,闻名遐迩啊!就是不知道它与我孰强孰弱?”听到介宿郎提起黑山老妖,丁蟹眼中流露出一些兴趣。 看着不仅没有害怕,反而开始兴奋的丁蟹,石妖介宿郎的心拔凉拔凉的。 不待其继续开口,一股磅礴的法力瞬间将其变成一块凡石。 在介宿郎魂飞魄散的瞬间,位于人世间下方的阴间维度里,一处坐落在黑山之旁的城池内,正在享用第七十任妻子的黑山老妖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一对铜铃般的大眼带着难以置信的情绪,看向了城内一处满是排位的大殿。 这个大殿内摆放的乃是效忠黑山老妖的压魔鬼怪们的命牌,介宿郎命牌所在的位置在这一殿的妖魔鬼怪里排的进前三。 “是谁,是谁动了我的人?位置在大周京都?难道是大周王庭?还是其他的人? 不管你是谁,你们全部都要死在这座城市里,黑山的威严不容破坏。” 看着属于石妖介宿郎那熄灭破碎的命牌,黑山老妖心中狂喜。 它的一个得力部下就这么被人给拿下了,真是好极了。 石妖介宿郎与它同为阴间数得上的妖魔鬼怪,一直以来都有不臣之心。 不然的话石妖介宿郎何至于跑到人间去寻找突破的机缘,真当它是闲的慌啊。 不过,尽管心里爽的要死,从外露的情绪来看黑山老妖却表现的毫无问题。 “传我令,今夜,我将打开人间皇朝京都周边的鬼门关,枉死城中所有妖魔鬼怪都有一次祸乱天下的机会,抓不抓的住就看你们的手段了。” 一道不阴不阳的声音瞬间传遍枉死城周边数百里。 听闻黑山老妖将在今夜打开大州京都周围的鬼门关,方圆数百里的妖魔鬼怪全都沸腾了起来。 阳间、京都。 这两个词代表的东西不是一般的馋鬼。 想着那些鲜嫩可口的人肉,所有的妖魔鬼怪都留起了哈喇子。 今夜,万鬼将要出行! 京都郊外数十里处,有生居苏杭死葬北邙之说邙山内。 一道阴气森森的虚幻大门开始逐渐跨越时空与纬度,自阴间来到阳世。 数之不清的鬼怪侯在阴气大门的另一头,满怀贪婪的看着这一头的人世间。 如渊如海的阴气瞬间冲天而起向世人宣告着自己的到来。 “人世间的气息浑浊不堪,本王的人间地狱计划,才是人世间最佳的归宿。 小的们,人间地狱计划的第一步就看尔等的努力了,拿下大周京都后,本王允许尔等肆无忌惮的进食七日。” 阴间大门逐渐凝实后,黑山老妖不阴不阳的声音透过阴间大门响彻整个邙山。 丝丝缕缕的阴气开始替代北邙山中杂乱的晦气、尸气、瘴气,成为了群山之间主流气机。 整个北邙好似已经来到了阴间成为了鬼怪妖魔的乐园。 在日头偏西之前,北邙已经提前进入了黑夜。 在夜间彻底降临的那一刻。 轰的一声,阴间大门的门板被一只白骨铸成的大手捅破。 阴暗的北邙之中,一股恐怖无比的威势瞬间升腾而起,眨眼的功夫便向四面八方扩散而去。 只有一线余晖还未散去的太阳好像也被这股气势吓到了一般。 一个恍惚便消失在了西方的天空之上。 “北邙那里怎么会有如此磅礴的鬼气出现?该死,是黑山老妖!”一道惊呼声自大周皇宫内一处奢华大殿中传出。 此处乃是大周供奉堂,与现世中的大清一样,其内蕴藏着不少高手。 说话之人乃是供奉堂的大供奉八贤王。 此人平日里气息不显,但刚刚惊呼失态的那一瞬间,其展现出来的实力已经实打实的驻足于阳神真君层次。 八贤王感知到黑山老妖的气势后冷哼一声:“哼,黑山老妖占据阴世也就罢了。 居然不知死活,还想以阴世侵蚀人世间,真当我大周是泥捏的不成? 来人,去请天子六玺,本王今日倒要会会这位黑山老爷,看他到底有几斤几两。 供奉堂除五供奉景王、七供奉城阳王、六扇门捕神铁鹰外,余下的人全部随本王出城,歼灭黑山老妖。” 看着怒发冲冠的供奉堂大供奉八贤王,供奉堂内所有供奉全都明智的闭上了嘴,选择了听令行事。 八贤王乃当今天子的皇叔祖,一身道行以至道门真君境。 配合大周收集来的法宝密术曾镇杀过千年大妖。 现如今再加上天子六玺中的龙气加持,今日黑山老妖若是应对失措的话,落的一个来得了回不了的下场都有可能。 大周能屹立至今不到,普渡慈航目前行事不敢肆意妄为,就是因为有这位擎天白玉柱在守护皇室。 不然,伱以为念起佛经的普渡慈航就真的吃素了。 城内驿站,站在驿站二楼的丁蟹运转观天法瞳看清了北邙当前的情况。 以他的眼力,只一眼便看出了正在北邙耀武扬威的黑山老妖实力如何。 察觉到皇宫有异后,他又扭头瞥了一眼皇宫内那群已经腾空而起供奉们。 只是片刻功夫,他便分析出这次交手的两方,谁会笑道最后。 黑山老妖不愧是能名列天下众妖魔之首的老鬼,一身功体根基不逊燕赤霞这等大派弟子分毫。 如此根基,再加上它一身媲美道门真君的鬼帝境修为,大周皇室的那些供奉这次只怕要吃大亏。 实话实说,就连丁蟹自己,若非有五雷正法、抱山印等克制黑山老妖这种特殊精怪的攻击手段,都不敢保证能敌的过黑山老妖。 看清黑山老妖的深浅后,丁蟹心中最后一丝顾虑也就此去掉了。 被尊为天下妖魔鬼怪之首的黑山老妖实力都止步于鬼帝境,那其他的妖魔鬼怪想必就更加不堪了。 无论道门三宗、儒门四院、佛门六派隐藏的有多深,只从他们未能横推天下群魔这一点,丁蟹已经窥清了他们的虚实。 这方世界只怕已经无仙,传说中的漫天仙佛神圣恐怕早已消失无踪了。 只不过具体情况如何,还有待探寻罢了。 就在丁蟹暗自思索之时,大周供奉堂内的众多供奉已经飞出了京都来到了邙山脚下。 看着阴气遮天蔽日的邙山以及躲藏在阴气内的诸多妖魔鬼怪。 大周供奉堂的一众高手二话不说就倾尽全力攻伐起来。 磅礴的气血、惊天的刀芒、浩瀚的法力,十数道威力强横的攻击刹那间划破阴气的阻隔,将藏于阴气里的妖魔鬼怪清空了一大片。 可有着整个地狱作为后盾的黑山大军,瞬间又涌出了数之不清的妖魔鬼怪填满了刚刚出现的空缺。 面对这般情况,大周供奉堂的一众高手们除了埋头再度发起攻击别无其他办法。 可不待他们第二轮的攻势落到群鬼身上,黑山大军中就窜出了数十具形状各异的身影对上了一众供奉堂的高手。 霸占枉死城数百年的黑山老妖怎么可能是孤家寡人。 看着陷入了纠缠之中的众多供奉堂高手,供奉堂之首八贤王的面色很是难看,没想到不过数百年光景,黑山老妖就已经聚集了如此大的势力。 大意了,今日一个不慎只怕是要输惨了! “天地无极,听吾号令。 万乘万尊,风云加身。 山河一统,拳镇八方。 杀,杀,杀……” 随着八贤王一声大喝,泛着玉泽漂浮在他周身的天子六玺突然间光芒大胜。 六条百丈巨龙忽的自天子六玺中蹿出,朝着群鬼之中悠然端坐的黑山老妖咬去。 六条百丈巨龙所过之处,群鬼纷纷被龙威龙气磨的魂飞魄散。 就连纠缠着供奉堂诸位供奉的大妖魔们,都有一妖因阻搁在六条巨龙的前进路线上,被其中一条巨龙轻易的撕成碎片。 一时之间,北邙战场上的局势瞬间朝着大周一方倾斜,这让供奉堂的诸多供奉顿时备感鼓舞,出手之间威势更胜以往三分。 “大周八贤王,不过如此,你若没有新的样了,那就去死吧。” 面对冲着它撕咬而来的六条百丈巨龙,黑山老妖的屁股都没自它胯下的骷髅头骨王座挪动一下。 弹指之间,就凝聚出六道邪意森森的死光,将六条百丈巨龙磨成了粉尘。 眼见六道死光洞穿天子六玺的攻势即将落到自己头上,八贤王咬牙从怀中掏出了一方黯然的小玺。 这方小玺甫一出现,环绕在八贤王周身的天子六玺就好似诸侯遇到了帝王一般,对其既臣服恭敬又隐隐有些不服。 “传国玉玺,不可能,当初黑帝伐神失败后,传国玉玺早就与他一同埋葬在岁月之中,它怎么可能出现在你手里?” 一直稳坐如山的黑山老妖看到那一方如同顽石一般的小玺后,再不复刚刚的淡定从容。 黑山老妖此刻的内心已经不能用惊讶二字来形容了,惊恐万分都不能表达它此刻内心之复杂。 上古黑帝横行之时,莫说这方传国玉玺的真身当面了,就是盖有传国玉玺的一封中旨都能轻松的要了它的小命。 内心虽然害怕到极致,但黑山老妖却并没有就此罢手,缩着尾巴逃遁回地府。 独占地狱数百年,百年移居养气下来,它还是有一些胆气的。 只不过,它的心态从刚刚的戏耍转变成了全力以赴。 六道致命死光的推进速度变慢了下来,但其带来的压迫感却更加强大。 在黑山老妖二次发力后,六道死光中的死亡气息增长了数倍。 远远望去,好似六条骨龙一般正在扑杀大敌。 数名阴神真人境的大周供奉以及敌对大妖魔,在六道死光的强压下,轰的一声被挤进北邙山中筋断骨折。 看见黑山老妖全力出手后展露出来的威势,本来还有些犹豫与顾忌的八贤王放下了心中的挣扎。 他咬咬牙,狠下心,将环绕在他周身天子六玺全部破碎掉。 因为气运相连,天子六玺未曾挣扎一下,就成了一堆碎片。 其内蕴含的大周龙气在失去载体以后,顷刻间就被传国玉玺吸纳的一干二净。 天子六玺毁灭的那一刻,整个大周的疆域内都出现了不同天象异变。 京都更是首当其冲,漫天大雪忽然飘零而下,在天象异变带来的红色光芒照耀下,这漫天大雪如同正在飘飞的血一般。 这般情景,让这方大地上无数人心生变化。 吸纳了天子六玺的传国玉玺不再如同顽石一般,星星点点的玉泽在其玺身内闪烁。 伸手捧起传国玉玺,八贤王催动一身法力向之灌输起来。 盘踞在传国玉玺上的玉色钮龙在多方加持之下,双目之中终于闪过一丝灵动之意。 在六道死光即将攻击到八贤王身上时,玉色钮龙龙尾一摆便有一条千丈真龙咆哮而出。 纵然六道死光威能无限,却也被玉色钮龙轻易的撕成碎片。 见状,掌控着玉色钮龙的八贤王终于松了一口气,不过现在可还未到马放南山之时。按黑山老妖刚才的架势来看,它今日不死,那大周可就危了! 咬咬牙,八贤王压榨起他体内的法力本源,拼了命的再度汇聚出一股力量融入了手中的传国玉玺。 本来因为破碎六道死光而有些萎靡的玉色钮龙,在新的力量注入后再度焕发了荣光。 扭动着庞大的身躯朝着站在群鬼中央的黑山老妖冲去。 看着眼前咆哮着向以及冲来的传国玉玺,黑山老妖目光闪烁。 瞬息之后,它放下了心中畏惧的情绪。 和常人不同,刚刚玉色钮龙的那一击,非但没摧毁它的信心,反而让它窥清了传国玉玺的虚实。 八贤王手中的玉玺确实是传国玉玺不假,但是祂却再也不是黑帝手中那个光凭印痕,就能要了它性命的人道重器了。 面对数息之后就要咬中自己的玉色钮龙,黑山老妖谨慎的使出了一招:“万鬼弑神!” 随着它一声大喝,北邙山上密密麻麻的群鬼里,无数鬼怪不由自主的飞上了高空。 挡在玉色钮龙面前,以自爆的方式阻拦起玉色钮龙的脚步。 在密密麻麻的殉爆中,玉色钮龙的脚步受到了阻隔,本来一两息功夫就能杀到黑山老妖面前的玉色钮龙,现如今在费十倍时间都到不了黑山老妖跟前。 看着停滞不前的玉色钮龙黑山老妖再度桀桀的笑了起来,今天这一局是它赢了:“百鬼夜行。” 近百个鬼首自黑山老妖脚下的骷髅头骨王座中蹿出,朝着八贤王咬去。 这些鬼首每一个都有着阴神境巅峰的实力。 全力维持着玉色钮龙攻势的八贤王在群鬼的围攻之下,很快便左支右拙起来。 处在万鬼殉爆之中的玉色钮龙在后继无力的情况下,也开始摇摇欲坠。 京城里,一些聪明人已经悄悄的朝着京城外转移了。 目前的局势已经很明显,黑山老妖已经无人能治,该弃大周而去了。 驿站之内,一直关注着北邙战场局势的燕赤霞与夏侯武看到局势倾颓后。 齐齐的将目光看向他们身前同样关注着战场的丁蟹。 他们扪心自问,以他们二人当前的实力,就算此刻加入战场,多数也是给黑山老妖去送菜。 当下能够力挽狂澜之人,恐怕唯有自家将军了。 对于身后二人的目光,丁蟹并未回首给予了二人一个答复。 说的再多,不如亲身去做。 神识牵引,天地间本来因为天地异象而汇聚到一起的雷霆停下了消散的步伐。 一步踏出,破空来到北邙战场边缘的丁蟹捏出抱山印。 未曾过多蓄力,他便一印击向黑山老妖。 刹那间,九天雷霆坠世,原本承载众多妖魔鬼怪的邙山,也在抱山印的挑动下造起了反。 九天神雷为锋刃,邙山地气为重盾下,北邙战场上所有生灵都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哪来的无名小辈,竟然敢管本王的事,活得不耐烦了吧,那本王就成全你。” 北邙腹地,看着破空而来的雷霆与拳印,正在猛攻八贤王的黑山老妖腾出了一只手,朝着雷霆与拳头猛的拍击而来。 一只玉骨大手御使着海量的恐怖死气,向着丁蟹的攻击硬碰硬怼了上去。 ‘轰隆’一声。 刚刚还喧嚣一片的北邙山忽然安静下来。 拳掌对撞时发出的轰鸣声化作的荡邪声波,自拳掌交击之处呈圆形模样,吞噬了方圆数十里内的一切。 不知多少幽魂厉鬼在这声波中化作一团灰烬。 拳印上空遮天蔽日的乌云,在声波的冲击下猛地一颤,随即便烟消云散,露出了月色初生的月夜。 心底未曾消减半分的心悸,让本以为全力一掌反击,已经使得自己脱离了威胁的黑山老妖大惊。 在黑山老妖的惊讶中,丁蟹右拳的拳印轻而易举的破开了它的白骨巨掌,将一座微型邙山印到了它坚实的鬼躯之上,将它的鬼躯轰成了一团鬼气。 猛地被丁蟹打散鬼躯,黑山老妖顿时就受了重伤。 就在它准备强忍伤势,以全部精力拿下丁蟹时,它突然发现了不对劲之处。 它曾经千锤百炼的鬼躯正在遭受到雷霆破坏,这雷霆之力如附骨之虫,在它的鬼躯之中大肆蔓延。 “这是什么东西,你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你在我的身体里弄了什么样?” 对于黑山老妖败犬一般的质疑与询问,丁蟹理都没理。 我在抱山印中加了亿点点雷霆这件事难不成也要和你报备。 感受着体内越来越多的雷霆之力黑山老妖慌了。 此人不可力敌。 做出论断后,它立马将错就错散掉自己一身鬼体,只余一道真灵遁入茫茫虚空之中。 它要逃回阴世,借助阴世里天量阴气作为后盾,慢慢拔出鬼躯内的九天神雷。 伴随着黑山老妖的遁逃,北邙山立马乱成了一锅粥,一些机灵鬼眼看自家大王都逃跑了,那还有心思继续战下去。 虚晃一招逼退敌人后,十数名机灵鬼头也不回地向着鬼气大门冲去。 对于这些机灵鬼,丁蟹既没有无视他们,也没有高看一眼。 伸手一掐引雷诀,数之不清的电芒凭空出现,劈向了北邙山上所有阴灵。 按照个人的实力不同,数十道球形闪电找到了祸害的对象。 在漫天飞舞的蓝色闪电中,不管是刚刚扭头就跑的机灵鬼,还是那些智商低下的幽魂厉鬼,顷刻间便化作了飞灰。 用来沟通阴阳两界的鬼气大门更是被重点照顾了一下。 数道雷龙在那些机灵鬼绝望的眼神中,将连通阴阳两界的鬼气大门轰成了一片废墟。 没有被丁蟹特意照顾的大周供奉堂诸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若非以八贤王为首的供奉们后手众多,只怕大周供奉堂今日就要减员到一手之数。 可对丁蟹刚刚的一视同仁,那些幸存下来的大周供奉们却连个屁都不敢放一声。 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黑山老妖都被前方这位安北将军轻松的锤成了一团鬼气了。 他们要是还不知好歹的话,今天很有可能真的要凉透了。 没了介宿郎这个在京都搅风搅雨的石妖,退却了黑山老妖这等主掌枉死城的大妖魔。 终于没有不开眼的妖魔鬼怪敢在京城闹事了。 改元大典在一片‘祥和’的气氛下结束了。 完成了述职的丁蟹和中枢稍稍打了个招呼后,便下令调集了一支精锐骑卒朝着关内而来。 他想南下,去南海寻一位有可能存在,也有可能不存在的故人。 丁蟹问过胭脂,是否知晓她体内的定海神珠来历,可胭脂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只记得幼时曾见到过一颗光华璀璨的珠子。 没辙,丁蟹这几天只能数度施展周天全卦,以定海神珠为媒介占卜定海神珠的来历。 功夫不负有心人,忙碌数天以后他终于寻到了一丝极似墨儿的气息。 墨儿是妈祖娘娘的一丝执念。 这道极似墨儿的气息说不定就是妈祖娘娘留下的。 意识到自己有可能寻到妈祖娘娘以后,丁蟹立马改变了计划。 要是能找到这位,他还玩个屁的纵兵夺鼎。 直接与妈祖娘娘联手,将青松真人他们救出来不香吗? 干嘛非得把事情全都扛到自己肩膀上。 对于丁蟹私自调兵入关,大周中枢的大员们满肚子的话要讲。 可想想这位安北将军那日在北邙展露出来的实力,他们中绝大部分人都将话咽回了喉咙里。 至于那些正直之士的弹劾,也全被周皇给压了下去,在没有干掉丁蟹的把握之前,大周供奉堂与周皇都不愿再招惹丁蟹这头猛虎。 暮春,二月,在等候手下骑卒时丁蟹的职衔来了个三级跳。 周皇下了一道圣旨,晋他为武英殿大学士,权督幽、并二州。 这一晋升将丁蟹推到了大周朝廷的风口浪尖,无数弹劾与指责在封赏昭告天下的第二日,朝着丁蟹身上袭来。 若非丁蟹自身实力摆在那,且兵权在握,这番封赏几乎能要了他的性命。 对于周皇的险恶用心,丁蟹心中有数,不过他却并没有报复回去的想法。 述职那天他见过本代周皇,此人乃酒色之徒,肾水早就耗空。 又多食虎狼之药,若非普渡慈航这个妖僧时常以妖力替其延寿。 只怕连改元大典都等不到,此人就要步他老子大行皇帝的后尘魂归幽冥去了。 就算有普渡慈航这个妖僧动用妖力为之延寿,丁蟹也不看好本代周皇的寿数。 以丁蟹对于人体的了解,他可以断定,本代周皇只怕一年半载以后就会落得一个暴毙而亡的下场。 跟一个将死之人计较,有什么意思! 二月末尾,夕阳之下。 浙州金华县外的官家驿站迎来了一批风尘仆仆的客人。 “小二,小二?” 听到呼唤自己的声音,春困中的驿站小二顿时清醒过来,一路小跑着来到喊话之人面前。 “这位大人,你有什么吩咐?” 夏侯武朝着小二吩咐道:“我们连续赶路数日,人马俱疲,你赶紧准备热水粮秣,好生招待我等。” “大人,你们共有多少人马?”小二听闻来了生意,立马正色问道。 夏侯武回道:“八百余人,共计二千余匹马。” “这么多?大人,你就是把我这个驿站拆了,我们也接待不了这么多人啊!” “我知道,我也没准备让你们驿站招待所有人,只是想和你打听一下周边有没有适合扎营的地方。” “扎营?金华城防营的营地早已荒废了,附近除了兰若寺山脚下有一大块空地能供军爷你们扎营,其他地方只怕是容不下军爷你们。” 小二想了想,给出了一个能够扎营的地方。 八百人的住宿好安排,但那两千余匹马可不好安置,除了兰若寺山门前那处大广场,小二实在是想不到其他地方了。 “你说的那个寺庙在那?”听闻有地方能让自己一行人扎营,夏侯武拿出一角碎银子摆在小二面前。 “就在不远处,军爷你沿着官道继续向前十余里就能看到兰若寺。 兰若寺和官道之间有一大块平坦的空地,往年举办庙会时,怕不是能容纳万人。” (本章完) 第123章 第123章 得到想要的讯息后,夏侯武当即将碎银子抛给小二:“赶紧收拾几间上房出来,我家将军今夜要在此歇脚,伺候好了还有赏。” 虽然打听到了可以容纳麾下士卒扎营的地方,但夏侯武还是指使店小二忙了起来。 若他们今夜歇在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让自家将军和士卒一起同甘共苦没问题。 条件摆在那,谁也没办法。 但明明有着更好的选择,谁也不会傻缺到让自家顶头上司风餐露宿。 是夜,丁蟹带着一些亲卫歇在了驿站里。 夜间,丁蟹看了一会一路南下时搜刮来的道藏与武典后,就早早的睡下了。 在他睡下后没多久,冲天喊杀声自不远处的营地里响了起来。 驿站中,所有人都被不远处的喊杀声与漫天的火光惊醒了。 看着不远处黑夜中烧红了半边天的兰若寺,有个机灵的店小二眼珠子转了转,就朝着大门跑去。 看这声势,怕不是那八百骑兵炸营了,这时候不跑,待会可就来不及了。 可不等这店小二跑出两步,驿丞拉住了他:“这时候外面兵荒马乱的,夜里又看不清人影。 真要碰到乱兵,一刀把你砍了你都没处申冤去,今天入住的军老爷是那些乱兵的头,待在这里我们才有一线生机。” 迎来送往这么多年,驿丞看事可比小二清楚多了,驿站离兰若寺就那么几里路,两条腿再快也快不过那些一人双马的骑兵。 这时候出去,看起来是躲灾,实际上是送死。 实际上,离驿站就那么几里路的兰若寺前,驿丞想象中的炸营并未发生。 丁蟹此行调拨的骑兵是他麾下最忠诚、最精锐的部下,曾经数次和丁蟹一起北上草原打草谷。 关外那么艰苦的环境都没能让他们失去秩序,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炸营。 但这八百骑此时确实在扬起手中长刀进行杀戮。 兰若寺小桥流水的景观中,数百名大汉正顶着熊熊烈火,挥刀斩下一个一个贼秃的颈脖。 就在刚刚,为了寻找干净水源误入兰若寺后山的伙头兵们,看到了一幕令他们作呕的景象。 这群尸山血海里趟过来的汉子见过的恶心画面数不胜数,残肢断骸于他们而言不过尔尔罢了。 可这次,就连抗性如此之高的他们都对兰若寺中贼秃们做出的事感到难以忍受。 在兰若寺后山的塔林边缘,他们看到了一幕人间地狱,数以百具的赤身女尸在这里被吊在一颗大槐树上摆弄成大字型。 那些女尸的内脏都已经被贼秃们从下阴掏空,不少死亡时间较长的女尸甚至已经露出斑斑白骨。 那大槐树下的地面,在女尸们血液的侵染下已经化作黑红色,大槐树后方的山林里被抛弃的白骨残骸更是数不胜数。 如果只是这,在安北军中都称得上一句人屠的众多骑卒们虽然会愤怒,倒也不至于感到作呕,毕竟也是曾在塞外垒过京观汉子。 可随后在塔林地宫之中发现的一具大釜中发现的东西,却让不少杀胚都吐了。 那大釜中的内脏、紫车河、还未完全长成的婴孩尸体,无一不让这些杀胚作呕万分。 他们是人屠不假,可他们当初纵横草原时,那怕环境在恶劣也没说食人啊! 这兰若寺的贼秃居然罔顾人性以人为食! 他们已经丧尽天良! “杀,这兰若寺内所有参与到后山塔林之事的人一个不留,出了事我夏侯武一力担之,将军那边我去解释。” 一刀砍下面一颗秃之头,被伙头兵们拉倒兰若寺后山的杨业狰狞的大声喊道。 他是这八百骑精锐骑兵们的直属上司,因着家将的身份,在丁蟹面前也说得上话。 所以,对于杨业的指令,这八百骑精锐全都毫不犹豫的执行了。 一位又一位贼秃倒在了他们的长刀之下,血与火的交织,吓得夜宿兰若寺的信徒香客们瑟瑟发抖。 一刀劈开眼前的火舌,一名亲兵提着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来到了杨业面前:“校尉,我们追杀那些贼秃时,那些贼秃在逃跑之际依然在听从、保护面前这个老贼秃。 依我看,他必然是这兰若寺内和尚中的重要人物,卑职将其擒下等候校尉发落。” 看着面色如常的老和尚,杨业并未直接发话问询。 而是随手招来一个住宿在兰若寺的香客,向其问起了这老贼秃的来历。 看了看手中长刀寒芒闪烁的八百精骑,再看看提溜着老和尚的杨业。 那名被问话的香客咽了口吐沫后这才道:“回禀校尉,这位高僧乃是兰若寺的三戒法师。 一身佛法佛法高深至极,敢问校尉为何要抓此人?” “披着袈裟造着魔孽,这贼秃该千刀万剐!”气头上的杨业随口解释了一句。 但没见过兰若寺后山塔林那副人间地狱模样的香客,对这个回答却是一头雾水。 八百骑精锐中有机灵者立马转身带着香客中的男性,向后山塔林而去,做好事不留名可不是他们安北军的风范。 看着众多香客离去,跌跪于夏侯武面前的老贼秃这才开口。 “校尉是上等人,上等人就该有上等人的认知,我们兰若寺受佛门庇护,校尉妄动刀兵,日后只怕是要下十八层地狱。” 看着不仅不求饶,反而隐隐威胁起自己的老贼秃,杨业也不废话欲要直接一刀劈了他。 见杨业不讲武德,真要一刀斩了自己,老贼秃立马紧张起来。 “校尉,为了一些人药的皮囊得罪我佛门,何苦呢! 只要校尉你下令,让伱手下的士兵停下手中正在挥舞的长刀。 老僧愿意在佛门内部保举校尉你一世富贵,当今国师普渡慈航可是我佛门的人。 不仅如此,后山塔林中正在熬制的人丹,老僧也愿意赠予校尉你些许。 这人丹汇聚了人参果与姹女一身的精华、辅以极品紫车河,乃是滋阴补肾的极品良药。 老僧今年已有九十九了,吃了这人丹依旧能夜御数女而不气喘吁吁。 校尉这等气血雄壮的大英豪吃了人丹,只怕这世间的妇人都经不住你的宠爱。” 对于三戒贼秃的引诱,杨业的回答按照原定计划是挥刀劈斩。 只不过,杨业改了主意。他不想一刀劈死这个贼秃,这太便宜他了,所以他先削掉了三戒贼秃的耳朵。 随后又刷刷两道刀光砍下了他的髌骨,让他这一辈子都只能跪坐于地。 看着刚刚从自己体内分离出去的髌骨,三戒感到害怕:“校尉,你竟然敢罔顾我佛门的身份?你就不怕我佛门报复吗?” “而且,这人丹也不止我等兰若寺僧侣在食用。 这金华县、这松江府,这浙州上下那些不能人道的权贵,食用过我兰若寺人丹的数不胜数。 你能杀的了我兰若寺这些手无寸铁的僧侣,你能杀的了那些遍布浙州上下的权贵吗? 那些权贵们为了胯下那二两肉快活所能动用的力量,绝对超乎校尉你的想象。 那怕校尉你是安北军的校尉,也绝对承受不起他们的反扑。” 对于三戒贼突临死前的叫嚣杨业根本就不在意。 作为一个智商在线的人,杨业虽然不敢说自己已经看透了丁蟹的心思,但也知道自家这位将军为人到底如何。 一群土鸡瓦狗罢了,真惹怒了自家将军,就乖乖的在家等着安北军上门抄家灭门吧 大周的皇权与法律,幽、并二州的士卒早就已经当它是草纸。 回应三戒犬吠的是数十道快如闪电的刀光,在盏茶时间内气定神闲的劈满一百刀后,杨业胸中的郁气这才发泄干净。 看着身上以无一丁点血肉傍身的三戒贼秃,杨业挥手劈出一道掌风向着三戒依旧留有活性的头颅劈去。 百刀的凌迟已经执行完毕,三戒该去向那些受害之人的残魂报道赎罪了。 为了确保那些受害人的残魂能够伤害到三戒的魂魄。 杨业甚至不辞幸苦的运转了一下气血,以气血对魂体带来的压制与伤害,将三戒的魂魄生生熔锻成了数十道残缺不全的灵魂碎片。 就在杨业解决掉兰若寺中最大的恶后没多久,他手下的骑兵们很快的就将兰若寺中那些食过人丹的僧侣们杀了个干净。 对此,兰若寺里的香客们没有发表任何反对的意见。 于是乎,在金华县城外屹立了百多年的兰若寺就此消失了! 但这事还不算完,听到这边动静的丁蟹并未亲自来此,一间血肉魔窟而已,还用不着他亲自出手。 在他看来,有出身玄心正宗的燕赤霞来此指导一二,差不多就行了。 塔林,大槐树下。 举着火把的燕赤霞没有理会那些没了脑袋的贼秃,而是看向了面前的大槐树。 身为玄心正宗的嫡系传人,他刚进兰若寺,就发现了这棵槐树有异样。 无数人的精血残魄浇灌下,它已经成精了:“交出对服用人丹的那些权贵姓名,你们的仇恨我担了。 我燕赤霞在此发誓,必不会让食用你们的血肉的畜生逍遥法外。 交完名单以后,尔等就自散魂魄于天地间吧,我等出手驱逐的话只怕你们连灵魂碎片都留不下。” 对于燕赤霞开出的条件,已经初步有了灵智的大槐树并不认可。 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它这等成了精的存在。 而且,它未必没有一搏之力。 身处兰若寺这座人间地狱的后山数百年光景,连它自己都不知道吸纳了多少怨憎之气。 全力出手之下,燕赤霞真就算不被怨憎之气腐蚀入魔,也绝对会元气大伤,再无伤它之力。 只不过,看着前山那火焰滔天的场景,槐树妖又不敢真的翻脸。 它能感应到,前山兰若寺中那十数道冲天而起的气血狼烟。 那些气血狼烟进退之间井然有序。 单对单碰上它或许唯有死路一条。 可一旦他们结成战阵,那怕它能吞吐海量怨憎之气腐蚀他们,也绝对会被他们撕成碎片。 ‘我好恨,再有十数年光阴我就可以炼化这具躯壳,隐身于满山树木之中。 到时候我就能将那些贼秃们全部吸成人干了,没想到半路杀出一群军汉来,毁了我多年的隐忍。’ 尽管心中恨意滔天,但是还未成长起来的树妖姥姥却不敢视眼前的燕赤霞于无物。 树叶摩擦树枝舞动,一段男女难辨的声音自大槐树上传来:“老身还未化作人形化开横骨,不能显露身形与大人见面,还望大人见谅则个。 大人明辨,老身虽为妖怪但却从来没有害过人性命,老身身上的这些人类尸身,都是前山那些光头贼秃造下的孽!” 对于树妖姥姥的求情燕赤霞不为所动,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他有一套自己的评判标准。 论罪,树妖姥姥确实没有亲手杀过人,不该无故杀之。 但是,终日被人死之前的怨气浇灌才得以成精的树妖姥姥,早就不是一个心性纯良如同一张白纸的树妖。 多年来吸纳那些怨死之人的灵魂碎片让它已经踏入了魔道。 一个神智有问题、心里暴虐情绪占据主流的树妖。 那怕地处山林之中也不该随意放任自流:“让你自己击碎魂魄这件事与你是否杀过人无关。 你自己击碎魂魄纵然会使一身道行付诸流水,但是我却可以保证你能够真灵不寐。 但是,一旦你选择不配合,为了以除后患,我们只能选择将你挫骨扬灰。” 见燕赤霞不肯松口放过自己不要姥姥顿时急眼了:“将军,莫要逼人太甚,兔子急了还敢咬人。 老身并非没有一搏之力,若是将军肯手下留情放过老身,老身愿意告知将军一个天大的秘密。” 对于树妖姥姥口中的秘密,燕赤霞并不怎么感兴趣。 莫看他效力于丁蟹麾下,但他可是道门三宗之首的玄心正宗的嫡系传人。 尽管玄心正宗这些年在大周刻意的打压下,已经有些衰落,但大派的底蕴还是在的,这天地间显有他不知道的大秘密。 “当年天庭之所以会堕入人间的秘密,只要将军你愿意发誓放过老身老身愿意将这个秘密拱手送上。” (本章完) 第124章 时局混乱,心生退意 第124章 时局混乱,心生退意 次日清晨,驿站客房中。 看着作揖邀请自己前往兰若寺的燕赤霞,丁蟹满是无语。 这个世界的天庭坠不坠落干他丁某人鸟事,他当下最重要的任务是借助手中的定海神珠找到妈祖娘娘的下落。 “赤霞,按你刚才所说,这头树妖撑死不过存世千载,真正启灵的岁月恐怕也就两三百年。 天庭坠落一事距今上千年,它除非生而知之,不然到那知晓那么多秘辛去。 可它要是真的生而知之,昨天就不是你提着剑威胁它了,而是它拿你们的性命来威胁我了。” 丁蟹的一番话点醒了兴致冲冲的燕赤霞。 是呀,就连他们玄心正宗对天庭坠落一事满头雾水,不知该从何查起,它一槐树妖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东西? 想通了的燕赤霞直起身体,准备回转兰若寺,将那颗欺骗了自己的老槐树连根拔掉以绝后患。 目送燕赤霞离去以后,丁蟹再度掏出定海神珠推衍起来。 定海神珠虽然是妈祖娘娘的本命法宝,但不知为何,其与妈祖娘娘之间的联系微弱的很。 要不是丁蟹已经吃透了大半部周天全卦,换一个人来,还真不一定能测算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日常推衍无果侯,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打断了丁蟹的计划。 当代周皇驾崩了。 初听到这个消息时,丁蟹还以为手下人在和自己开玩笑。 他见过周皇,虽然身子骨比之一般人确实脆弱了一点,但也不是短命像。 直到看到六百里加急传抄天下的黄榜时,丁蟹这才无言以对。 前任周皇逝世才多久,大周居然就再度失去了祂名义上的主人! 王朝末年的崩塌速度再怎么样也没这么快吧? 连番动荡下,大周皇室的威信恐怕已经跌落到谷底。 除却幽、并二州,接下来,烽火恐怕要开始自大周领土上燃起! 丁蟹感慨之时,京城也有人在为周皇的死不断讨论。 国师府前厅,白马寺主持广亮再度来到这座富丽堂皇的府邸。 满脸笑眯眯的广亮目藏忌惮的看着坐在上首的普渡慈航缓缓询问道:“师弟,不知伱对下任人皇归属于谁有何看法,你心中若有合适之人的话,不妨说给师兄我听听。 我会转达给门内各位长老,看看是否合适,若是合适的话,我佛门会全力祝你在推出一位周皇。” 被大胖和尚广亮问询的普渡慈航闻言回答道:“师兄说笑了,下一任周皇该由谁来当,对我佛门意义重大。 这等大事理应由门内各位长老共同商议决定,师弟我岂可随意出言扰乱各位长老思绪。” 对于普渡慈航的话,胖大和尚广亮十分满意,心中本来已经生起的一些念头又被他压了下去。 “既然如此,那老僧也不为难师弟你了,我这就回转寺内传信给各位长老,让他们早做决断。 不然的话,大周皇位高悬总不是个事,这天下人可不能没了皇帝来治理。 之后与那些当朝权贵、皇室宗亲做交易的时候,师弟还请不要吝啬气力,为我佛道统广大的事业添砖加瓦。” “份内之事,义不容辞。”普渡慈航斩钉截铁般的回答了光亮。 满意的向普渡慈航点头后,广亮大和尚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去。 目送广亮大和尚远去以后,侍奉在普渡慈航身边的小沙弥这才抬起头看向自己身边的主人。 “主子,看样子广亮对我们已经产生怀疑,我们的计划需不需要收敛一点?” 普渡慈航面无表情的将茶桌上的茶杯,整个吞入腹中后,这才侧首回应身边的小沙弥:“你披着人皮的时间还是太短了,对于人性的了解实在是太过片面。 局势已经败坏到这种程度,我们的计划不仅不能收敛,反而要加快速度才行。 我本以为王南容乃是大周因为龙气临死反扑,继而应运而生的忠臣良将。 可没想到他居然是一头想要争龙夺鼎的恶蛟。 而今他大势已成,只缺一份大意便可挥军南下问鼎九五。 若不能在他问鼎九五之前侵吞这大周龙气,老祖我的化龙计划将毁于一旦。 这种时刻,我等就是在跟时间进行赛跑,跑赢了,老祖我身化真龙法力无边。 届时,谅那王南容也不敢对我等逼迫太甚,尔等在新朝就算不会如现在这般活的滋润,也必然不会受到打压。 跑输了的话,当初我等是如何畏首畏尾东躲西藏苟延残喘的,新朝建立之后,我等就得重复起当初的那种生活,那种日子你想过吗?” 回忆起当初蝼蚁一般的生活,小沙弥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主子,北邙山里的帝王陵寝咱们基本上已经挖的差不多了,很难再找到含有龙气的尸体供您进食修炼了。” 听完小沙尼的话,普渡慈航不以为意:“北邙山没有了,这天下其他地方就没有了吗。 多动动脑子行不行,别披了人皮还跟个猴一样。 再不行不是还有大周的列位先皇们吗? 你是不是真当咱们是大周的忠臣义士了,后日皇帝下葬,贫僧到时候正好可以改改口。 以前的那些帝王最少都死了数百年,肉早就又差又硬,皇帝就不一样了,顶多肉酸一点。” 跟佛门早就不是一条心的普渡慈航也有自己的算计,它想要化作真龙目前来看唯有一条路可以走。 那就是自己努力筹谋,尽吞大周龙气为己用。 就在京京城中枢与佛门各派等人各有各的算计之时,可以燎原的星星之火在大周各地升腾起来。 太行山下出了个白衣知士王薄当,目前已经揭竿而起自称燕王。 交趾士家与丁蟹一般,依托珠江水域的复杂,切段了与大周腹地的来往。 西蜀就更加得天独厚了,剑门关一关,西蜀各个势力轻而易举的将西蜀划拨出了大周版图,正所谓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 这还是起义刚开始,叫得上号的三家诸侯,其余叫不上号的,那就更多了。 按理来说,除却这三家情况特殊声势最大的诸侯势力外。 大周驻守在京城郊外的禁军足以荡平这天下绝大多数叛军,可不知为什么,大周中枢对此一直都无动于衷。 在佛门高层与大周中枢的商议妥协下,当代周皇的第二个儿子成为了大周新的九五至尊。 三呼万岁后,属于大周的新纪元并没有就此到来。 当今皇帝年岁太幼,主少国疑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于是乎,前两年还能保持表面太平的大周国域摇身一变,变成了一锅不止只有老鼠屎,还有各种杂七杂八垃圾的臭粥。知晓当代周皇驾崩后,他就停止了南下寻神的计划,重归幽、并二州主持大局。 对于今日遍地烽火、沸反盈天的一幕,丁蟹早就有所预料,但他依旧稳坐钓鱼台。 坐拥幽、并二州,掌控部分草原大漠的丁蟹,已经有了淡然的笑看世间云起云落资本。 但那些割据一方的诸侯们却没这个底气。 幼帝还未改元之时,这天下就已经出现了一十八路亮明旗号的反王了。 余下那些未竖反旗,却不受大周管控的势力就更加多如牛毛了。 大周皇室实际控制的领地一缩再缩,到了改元正朔那一天,仅还剩下帝都附近的关中还在周室的掌控之下。 雁门郡,郡守府,一行自京都而来的车队驻足在门前。 这一行人乃是自京都前来传旨于丁蟹的。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念着念着,手捧圣旨的大太监渐渐没了声响。 看着眼前这位不奉香案、不沐浴更衣、不跪拜行礼,安然端坐在大堂之上的幽、并大都督,前来宣旨的大太监很不适应。 顶着面前那个大太监如看诡异的目光,丁蟹也没心思听这太监继续宣读下去,都到撕破脸这份上了还装什么良善呢。 “阿宇,去将圣旨拿过来,拿到圣旨以后你可自行先看,然后告诉爷爷有何感想。” 将任务吩咐给逐渐开始跟在身前学着处理事情的便宜孙子后,丁蟹继续老神在在的盘磨起手中的定海神珠。 收到丁蟹指示的便宜孙子王宇依言上前,自顾自的从手捧圣旨的大太监手中拿过圣旨浏览起来。 失了本职工作的大太监也没被留在大堂徒生尴尬,府中自有管事将其带下去休息。 迅速看过一遍圣旨,已经初露锋芒的王宇沉思片刻后这才向丁蟹陈述自己的想法:“爷爷,京城送来的这封圣旨主要说了两件事。 一是册封爷爷为安国公,加太子太师,总领关外一切诸事宜。 二是希望爷爷你能领兵左击凉州右下冀州,扫荡这二州的叛军诸侯。” “宇儿,对于这两件事,你是怎么看的?”丁蟹并未立刻做出决定。 “爷爷,我认为这两件事我安北军不应接受。”面对丁蟹的考验,已经有了自己考量的王宇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阐述一下你的想法,我看看是否有可取之处。” “爷爷,幽、并二州苦寒,今年因为经略草原大漠,已经掏空了您积攒了数年才攒下来的粮草军械。 若是因为京城那个黄口稚子的一封圣旨就贸然两线出兵,只怕会引起领地动荡。 至于安国公、太子太师这类名义上的封赏? 爷爷大势已成,不竖反旗只不过是不想为王先驱罢了,那里需要那黄口稚子送来认可。 而且,不接受这类来自周室认可的话,日后爷爷问鼎天下后,可以减少很多类似以下犯上的污蔑。” 对于王宇这个便宜孙子给出的答卷丁蟹还算满意。 一个十来岁的少年罢了,纵然老成也有其极限,不是人人都是穿越者协会的会员。 “你的考量有一定的道理,但还是太过片面了,那些虚名确实如你所说那样,没必要在意,日后反而有好处。 但周室邀请我派兵进攻凉州与冀州一事,却不能如你刚才想的那般处理。 首先,周室只要一天没有倒下他们就占据正统名义。 周室邀请我们进攻凉、冀,等于名正言顺的入主凉州与冀州,这会省却我们很多麻烦。 其次,我们拿下草原大漠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没有一两年功夫的修养生息,我们麾下的战争潜力根本没办法激发出来。 所以,在我们没有准备周全以前,周皇室这个正统活着,才是对我们最有利的。 所以,我们应当派遣两只偏师驻扎到凉州与冀州边境,威慑这二州的草莽诸侯。 给予他们压力,迫使他们不敢随意进攻京城,然后抓紧时间将自己的领地发展起来。” 听完丁蟹的教导,便宜孙子王宇这才知道自己跟丁蟹这种老谋深算的老狐狸的差距有多大。 领了调兵谴将的命令后,便宜孙子王宇便退下忙碌去了。 作为安北军的唯一继承人,他平日里的生活可不轻松。 各种需要学习的知识以及需要处理的事务,能够占据他一天大半时间。 在扣除掉他修行的时间,他一天睡觉的时间甚至不足三个时辰。 不过,明白欲承皇冠必受其重这个道理的丁蟹对他一丝一毫的同情都没有。 放下手中的茶杯,丁蟹起身回转侯府后院,也忙起了自己的事。 南下寻找妈祖娘娘的计划虽然因为外力搁浅了,但集合张之维三人的智慧后,他们四个还是弄出了一道可以搜天刮地追踪寻人旷世阵法。 而今,这个阵法已经在郡守府后院搭建的七七八八,还剩下一些旁枝末节未曾完成。 根据他们四人估算,这个阵法只要能源充足,世间绝大部分已经发生过的事务,都逃不过阵法的推衍。 当然了,事无绝对。 可就算寻不到妈祖的下落,借助这门大阵寻到青松真人一行应该问题不大。 归墟的水,太深了! 深到丁蟹有点惊骇! 说出来你可能都不信,他这具嗔毒分身已经在失控的边缘。 按照丁蟹一开始的思维,这大周天下乱不乱管他屁事,他借机下归墟是来探查情况顺带救人的。 之所以想要纵兵夺鼎,也不过是为了激出归墟小世界中的修士。 拿到他们的修炼法门,解析出这个小世界的道与理。 按照这个世界的底层逻辑调整一下自己的手段,让嗔毒分身的一身实力能够全面发挥出来。 这种思维下,他既然已经决定南下寻找妈祖娘娘了,又怎么可能为了所谓的大局回雁门。 可他偏偏就回来了,要不是上次收回意识和张之维三人交流时被左若童点了一下,丁蟹都没反应过来自己的思维逻辑再度被扭曲了。 (本章完) 第125章 世道混乱,思维也跟着混乱 第125章 世道混乱,思维也跟着混乱 盗匪横行,豪强无度。 官逼民反,狼烟遍地。 以前只能在史书上看到的描述逐渐成了大周国土上的实景。 往常大周地方上虽然也偶有动乱发生,但大致的平稳还是能够保证的。 但在继任的周皇逝去后,天下开始乱了起来。 一年光景不到,大周就接连死了两任皇帝,周皇室的统治根基因为此事,已经开始摇摇欲坠。 当然了,若只是如此的话,天下虽然会乱,但绝对不至于到狼烟四起的地步。 大周的好国师普渡慈航在这上面助推了一把。 这位深受信任的妖孽国师当下正借助帮人夺嫡的机会,大肆清除敌对党羽。 顺带着将周朝的外围宗室杀了个七七八八。 那些外围宗室体内蕴藏的龙气虽然微薄无比,但普渡慈航可不嫌弃。 道行不就是这么一点一滴积攒下来的吗。 按理来说,国不可一日无君。 中枢再怎么争,也该在数日之内拿出个章程昭告天下,好按天下人之心。 但有普渡慈航和佛门这群搅屎棍在里面捣乱,周皇之位已经硬生生空悬了一个月。 这种异常,令周朝的中央跟地方势力立马杠了起来。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把持住朝堂的佛门与儒门联手之下还是能压得住的。 但他们万万没想到,周室宗亲里想当皇帝的人太多了。 普渡慈航打杀外围宗室的举动又吓到了很多人。 多到他们都来不及收拾残局,就有人跳出来宣告天下称帝了。 于是乎,你方唱罢我登场。 整个大周在那些残存下来的宗室搅和下,直接乱成了一锅粥。 天底下在短短几日内,多了十数个皇帝以及数十个摄政王。 就连丁蟹麾下的幽、并二州都没能例外。 前两日共有七八位王爷的屁颠颠的跑到雁门郡郡守府上,掏出所谓的圣旨想要赢得他的效忠,弄的忙碌于布阵的丁蟹哭笑不得。 郡守府大堂内,难得抽出些许时间的丁蟹端坐上首,听起了部下的汇报。 最先汇报的乃是诸葛卧龙,作为丁蟹手下总理幽、并二州事宜的大总管,他手头上的事都是一些必须要丁蟹才能做出决断的大事。 “将军,那些窝在幽、并二州的皇帝跟摄政王该如何处理?南方已经野心颇大的刺史、州牧假意另立新皇,实则割据一方了。” “杀,那些狗屁倒灶的皇帝跟摄政王全部都给我杀个干净,我王南容平日里的作风,他们身居幽、并二州不可能不知道。 结果,他们还是冒着天大的风险来我这了,这等人赌性大,野心也大,留着不是好事。 将这些皇帝与摄政王的头颅取下来以后,差人快马加鞭的送到京城去,作为取信的依凭,让大周中枢关注我们的视线挪开一点。” “诺,将军,大周威望大跌,效忠于咱们的官员也初步培养完成。 事已至此,我们要不要用自己的心腹,换下领地内那些心向大周的官吏?” 诸葛卧龙的第二问丁蟹没有立马回答,闭目思量片刻后,他才给出答复:“那些心向大周的官吏不能一概而论。 铁了心跟着大周走的直接在我们培养的官吏里择优替换,愿意融入我们体系的,派给其副手加以监督顺便学学经验。 至于那些墙头草?还有那些冥顽不灵之人,该开革的开革,该下狱的下狱。” “诺。” 对于丁蟹的安排,诸葛卧龙十分满意,人主就该如此果决狠辣。 这回总算没跟错人,不用被人冤枉进大牢了。 诸葛卧龙的事处理完了,丁蟹掉过头来开始处理其他人手上需要他做出决断的事情。 感受到丁蟹的目光,冯和率先开口说出自己要上报的事。 “将军,北地苦寒文教不兴,我们当前的官吏数量有些不够用了。 属下认为,我等当广开民智大兴教化,尽可能在短时间内获得到足够多的人才,唯有这样,我们日后才不会手忙脚乱。” 虽然丁蟹未曾说过要谋反,但他手底下的人早就想到了这一点。 并且,多数也默认了这一点。 没辙,谁叫周朝太拉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它已经步入暮年。 对于冯和的回答,丁蟹真的有些意外。 作为丁蟹一开始起家时就投靠过来的副手,冯和虽然已经跟他明确了君臣关系,但自始至终他的身份地位都有些超然。 在大环境不变的情况下,丁蟹是不可能强迫他做一些违背他心意的事情。 他身为扎根幽、并二州的冯家族家主,背后的宗族力量在幽、并或许当不得世家之称,但也绝对是排名前三的豪强。 肯定知道广开民智这一政策对于世家豪强的打击有多大。 所以,丁蟹万万没想到冯和居然会主动提出要执行这一政策。 惊讶之余,丁蟹深深地看了一眼冯和后接过话题定:“冯将军所言深得我心,不过,既然已经决定广开民智,那就别在搞儒家愚民那一套了。 自今日起,在我安北军领土下分建五级学院体系,村庄为基础建立第一级体系称蒙学。 蒙学主要教导学生读书习字以及伦理、术数,初期学制一到两年皆可,具体情况视各地方教育进度而定。 在各个乡镇建立第二级体系称之为小学,小学同样强制适龄孩童入学。 小学内主要教导适龄学生的文科和数科,农科、武科、兵科等门学问为辅,学制定五年吧。 文科教育不拘于儒家经典,诸子百家的学问皆可取其精华,编纂于一书之内教导学生。 数科教导同样不要死着脑筋硬啃前人著作,尤其要记住,莫要抹杀掉学生们的对于数学的幻想。 农科、武科和兵科的教导除了要落于纸面上,还要不断邀请劝农官与领兵校尉前往学校教学,乃至让他们带领学子实践。 每一县设一县学,跟上面两级学院一样,小学毕业的学子择优进入县学受教育。 至于县学教导的内容,我看在小学教导的内容上进一步加深便可以了,学制的话定在三年。 一般孩子五六岁入学,学个八九年后刚好能出来做事。 不求他们日后能出将入相,但求能找到一碗饭吃,不至于看不见半点前路在何方迷茫一生。 郡、府一级在郡治或府治所在地设立府学,府学的学子在县学里优中取优。 教导的内容可以专精一点,学什么以学子的自己的意愿为主,学制就限定为四年吧。 另外,学子两年后必须接受安北军布置下来的考核,考核不通过者一律肄业赶出学院。 考核中优秀者,可经府学推荐前往州学学习更高层次的学识。在府学之上设州学,幽、并二州的州学教育模式,直接参考四大书院便是。 另外,在军中按照军力配比开设军事速成班。 军事速成班里教导的内容可以灵活运用一点,乃至超纲一点。 经过这五级教育以后,我想我安北军这偌大的领土上,应当再也不会缺人才了。” 丁蟹口中吐出的一连串制度与想法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 能站在这里的都不是傻子,稍稍过一遍这大致完善的教育制度。 众人便知道自家将军筹谋广开民智这件事,只怕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想明白这一点以后,所有人都以暧昧的眼光盯着冯和与丁蟹看了起来。 没想到,冯和你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居然也心有锦绣很会替主上分忧吗。 在脑海里细细捋了一遍丁蟹提出来的制度,安北军的大管家诸葛卧龙向丁蟹详细咨询起一些问题。 只有这些问题得到解决,他才会执行广开民智这一前无古人只怕也后无来者的政策。 “将军,恕属下冒昧,关于冯将军提出来的广开民智这一政策属下有些不解之处想请将军给予解惑。 第一,若村庄狭小,适龄孩童不够怎么办? 第二,如此大笔的投入需要的银钱简直骇人听闻,这笔钱该怎么解决。 收束脩,价格太高的话,学子的家庭不可能人人都能承担的起。 不收束脩,财政压力太大,那怕倾尽我们整个安北军之力,恐怕也支持不了几年。 第三,关于各级学识的传播我等要不要进行严重管控。 要是按照将军您所说的那种教育方式,天底下的那些宗派学院只怕都会视我等为仇寇。 因为,咱们安北军手里现有的这些知识,只怕连那些宗派、学院自身都没有。 砸人饭碗造成的羡慕嫉妒恨会使得他们疯狂仇视我们,视我安北军为邪魔外道。 第四,咱们麾下的那些世家豪强里若有人反对该怎么办?将军你这一政策可是在挖世家豪强们的根基。 当他们没有了知识层面的垄断所带来的巨大便利后,再与基数巨大的普通百姓站到同一起跑线上。 那些世家豪强的子弟里,肯定会有竞争不过寒门子弟的人。 走捷径走惯了的世家豪强们铁定不能接受这一结果,到时候的怎么办? 第五,办学院必然要有足够的师资力量才能办成,咱们安北军麾下虽然储备了一批人才,但远远不够用。 第六,属下想代这堂中列位同僚问一问将军,您是否熄了问鼎至尊的心思。 照您刚才的布置,我安北军的财政就算能供应起这一政策也再无南下之力。 而且,按照您定下的制度,最起码要上十来年,我安北军才能收获到第一批培养出来的人才。 天下正处在争龙之时,时局变化风起云涌皆在一瞬之间,错过了那可就真的错过了。 在场的列位同僚中有不少人寿数已经不小了,将军,您认为他们能等得起吗?” 诸葛卧龙无愧于他那天下第一智者之称,这六问算是全都问道点子上去了。 若丁蟹不能给出妥善解决这六问的办法,他绝不会同意推行广开民智这一政策。 看着一幅伱不给我个说法,我就要开喷你异想天开的诸葛卧龙。 丁蟹并未计较他目前这种拆台的举动,而是理理思绪,将自己老早就考虑好的解决办法一一道出。 作为一方势力的领袖,诸葛卧龙能想到的问题,他又怎么可能发觉不了:“诸葛有六问,我同样有六答。 一,若有村庄狭小,出现适龄儿童不够的情况,那就合并蒙学。 改变命运的机会我给他们了,至于抓不抓的住,与我何干。 二,学院的建设并非一朝一夕就要全部成功的,譬如小学与县学乃至府学,没有适龄的学子,它们也开不起来。 所以,学院的建设可以分几步来进行规划建设,另外,我们可以培养一批建设学院的工匠,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必然可以又快又好又省钱。 还有,所有学院一律奉行简朴苦素的建设风格,不得有奢侈浪费出现。 征伐匈奴得来的那些金银财宝就不用归入郡守府私库了,全拿出来应该够初期使用。 学子们的束脩只需要征收一些课本费用便可,蒙学离家近,衣食住行安北军不负责,小学与县学提供住宿与可填饱肚子的基础伙食。 明令禁止粮食浪费与桌椅床铺的人为破坏,一旦有发现这种情况该罚钱罚钱,该劝退劝退。 再有一个,平日里,乡镇与县衙也可以将一些不太重要的事务和一些简单的活计作为任务,下放到学院之中。 学子按质按量完成任务后,乡镇与县衙便可以拿出本就准备用在这件事上的钱财,奖励给学子,给学子们提供一条勤工俭学之路。 三,学识的传播不需要进行特殊掌控,那些宗派书院就算派人摄取走了各级书院传播的知识,你认为他们能够像我们一般毫无保留的传授下去吗? 就算他们毫无保留地传授给门下弟子了,你觉得他们那人数少的可怜的弟子们学成以后,出现的人才会有我们多吗? 第四,咱们麾下的世家豪强们若有反对者,就让他们滚蛋,真当我安北军手中的刀不够锋利乎。 有胆敢闹事者全部抓捕,该判刑判刑,该斩首斩首。 第五,学院的师资力量,初期的话可以从军中以及那些退伍士卒里调拨,这么几年来经过军中讲武堂的默默耕耘,我想蒙学与小学的师资力量应当不成问题。 另外,告诉这些跟咱们出生入死弟兄们,好好教,好好干,教的好了未必不能向上升一升。 那些地方上选出来的里长、亭长之流,那有这些跟咱们出生入死的弟兄们可靠。 待到他们依靠教书这个职业摸清楚当地错综复杂的情况后。 咱们便可一纸调令让他们取代那些里长、亭长之流,让咱们安北军对于麾下领地的控制到达极致。 若弟兄们里真的有被尘埃掩盖的沧海遗珠,我丁蟹也吝啬在这大堂里给他添上一个座位。” 听完自家将军五个回答后,在场的将领全都激动的不能自已。 一个好的将领对于麾下士卒们感情是外人难以想象的。 他们能当上校尉、将军,固然有自己的努力,但麾下士卒的作用也不容小觑。 没有这些士卒们拼了性命执行他们下达的命令,他们要么早就死在了战场上,要么而今屁都不是。 听到丁蟹愿意给那些老兵们一个出路以后,有一两个情绪比较激动的将领甚至落下了眼泪。 “第六,争龙夺鼎之志我王南容从未更改过。 不过,我想要建立的皇朝绝非如现如今的周朝这般,处在皇朝最鼎盛时期,麾下的百姓也不过就能吃上一口热饭。 若我的志向只止步于此,说句不太好听的话,位于京都的周室也好,佛、道、儒三家里的那十来个宗派也罢,都不会是我的对手。 称孤道寡这件事,不在那些人愿不愿意,而在于老夫想不想。” 丁蟹霸道的口气让大堂内的人全都震撼了一把,不过仔细思量一下目前安北军的实力,他们却又不得不承认丁蟹说的并没有错。 匈奴都能打的昔日的大周有亡国灭种的危机,打的匈奴不敢南下的安北军又怎么可能做不到。 想到这,不少人心中悄然的升起一股自豪感,安北军能够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他们这些人可是功不可没的。 天下间风云变幻又如何,谁敢冒头亦或者有冒头的趋势,直接出兵打垮他不就行了。 春来我不先开口,那个虫儿敢吱声。 (本章完) 第126章 意识迷失 第126章 意识迷失 自那日议事之后,丁蟹麾下的安北军就进入了苦修内功的阶段。 除了时不时派出探子关注天下局势的发展以外,整个安北军就像消失了一样。 一开始,包括周室在内的各大势力,都有些不相信安北军会这般轻易的退出野心家的舞台。 可接连数年都未曾见到安北军出击以后,天下人渐渐的不再将注意力放在安北军身上。 因为在这个风起云涌的时代有更多的枭雄在发迹、崛起。 他们的事迹更加响亮,他们的威势更加耀眼。 北方,周室皇族虎病架不倒,威势犹存。 但周边尽是佛、道、儒三家扶持的藩镇环绕,已然成了一具冢中枯骨。 若不能说服佛、道、儒三家重新投注大周,迟早是死路一条。 南方,江浙富庶地被一叫宁采臣的落第书生假借楚王之手控制。 两湖之地落入一名叫陈士诚的豪强手中,此人起家极快,且是头一个没有打着周室名义的反王,很是得一些对周室不满之人的人心。 越过两湖之地的福州、粤州则被一个打着古越名义的势力占据。 当家作主之人名为任嚣,借助南方潮湿的气候与未曾开发完全的地理优势,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在往南走,曾经被大周世祖灭掉的南诏国,被一个叫徐拜月的拉了出来当起了旗帜。 占据川蜀之地的势力更是直接宣告称帝了,国号还是周,只不过当家作主的人,跟京都里坐着的那位儿皇帝往上数十九代才沾着亲。 整个大周叫得出名号,有望平定天下的势力就这么六七个。 其中,大周皇室希望最小,川蜀那位紧随其后。 因为,天下已经苦周久矣,天下万民也好,众多势力也罢,都不希望大周再兴。 除却大周,南诏国与古越国两方势力希望也不大。 这两方身处的位置太过靠南,地利上就先输了一筹。 其次,此二国立国的根基就不讨喜,南诏国与古越国已经是过去式了,以这两个名字作为国号,先天就失了人心。 南方有可能完成统一大业的首推宁采臣,次属陈士诚,北方则看佛、道、儒三家的交锋结果如何。 幽州,上党。 看着面前金灿灿一片的农田,丁蟹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身边,一身穿短褐脚踩布鞋的俊美男子正在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喝着手中葫芦里的凉白开。 将满满一大葫芦的凉白开全部喝完以后,俊美男子抹掉额头的汗水朝着丁蟹恭敬问候道:“祖父,您平日里日理万机,今日怎么有空来看看孙儿?” 说话之人正是丁蟹的便宜孙子王宇,数年过去,他也长成为一个翩翩少年了。 难得给便宜孙子一个笑脸,丁蟹面露赞赏的对其说道:“也不算专程来看望你。 新农村建设已经启动,我正在领地之中四处视察,看看有什么需要调整修改的地方。 来到上党,想起你小子也在这参加实践,就转过来看看你有没有偷懒。 现在看来,伱很不错,我打下这些家业迟早要传到你手中。 你可以不是一个圣君雄主,但绝对不能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只知人云亦云的草包。” 听到自家祖父对自己的赞赏王宇心里十分开心,他只有这一个亲人,幼时,祖父还会抱着自己骑马看星星,教自己写字练武,共享亲情的温馨。 可随着自己渐渐长大,那个昔日里慈祥和蔼的祖父不见了,一个对自己要求严苛的祖父出现了。 在祖父请来的师傅教导下,王宇隐隐有所感悟。 他的身份已经变了,从一个绕在祖父膝下听故事的稚子,变成了一个承载千里疆域,千万臣民希望的接班人。 没有这千里江山的臣民,他王家就不可能有今日这般权势。 没有这般权势,他王家、他王宇就是周皇眼中随时可以扔给亲近心腹玩弄的工具。 所以,他怨不得祖父对自己的严苛,因为那是在对这千里江山中臣服于他们王家的臣民们负责,也是对他自己这条小命负责。 “祖父过誉了,孙儿也是沾了祖父的光才有今日的成绩。 而且,在这农业实践中,孙儿的成绩虽然排在上游,却远远算不上拔尖。”虽然面上很受用,但王宇还是向丁蟹道出了实情。 “难得你小子还怀有一份谦虚谨慎的心,不错了。 另外,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为君者必须要通晓农事不假,但没必要在这方面站到当世顶尖的位置。 今日正好遇到了,说说看你对于新农村建设以及农业改革这两道政策的看法。” 听到自家祖父让自己评价新农村建设,以及农业改革这两道政策的利弊,王宇沉思了片刻。 作为安北军的唯一继承人,他经常受到自己的老师们有关于政策方面的考问。 在脑海里打了片刻腹稿后,他这才缓缓开口:“祖父,依我看新农村建设以及农业改革,实乃我安北军麾下近期头等重要的大事。 诸葛先生曾经说过一句话:在边塞草原,要想富,先修路,多生孩子,多种树。 我认为这句话十分正确,我安北军的领土目前处在地广人稀的阶段。 这是一个很不好的现象,说明我安北军对于领地的掌控与开发并没有到达极致。 而新农村建设以及农业改革这两道政策,正好能轻松地解决这一问题。 新农村建设的主体是道路,咱们使用水泥出来的道路坚固耐用不容易损坏,无论刮风下雨都适宜车马通行。 这样一来,治下的各个农村与咱们安北军的交流就得到了极大的增强。 他们原来只能烂在手里的农产品在粮食司与商贾的介入下,变成了改善生活的各种物资。 生活得到改善,不再为吃穿用度发愁后,这些居住在农村的普通百姓才会张开自己的双眼,去看看如今的世界。 在利益的引诱下,在我们领地内出人头地风气的引导下,这些百姓里总会有愿意背井离乡的人前往那些看起来苦寒无人之地,开荒拓野挣钱发财。 这一套组合拳下来,在配合我们给出的各种优惠政策,咱们治下百姓的生活水准将大有改善。 七年前刚刚进行广开民智这一教育改革的时候,咱们安北军的仓库里能让耗子看了流眼泪。 而今,新农村建设与农业改革这两道政策才实行不到两年,咱们安北军的仓库里就已经堆满了钱粮布匹。 这足以证明在祖父你的英明领导下,我们安北军走上了正确的道路。 再等上几年,等到教育改革的红利开结果。 我相信,咱们安北军那怕只用一只偏师,都足以横扫天下所有不臣,已经脱离漠北远遁西域的匈奴就是最好的例子。” 看着侃侃而谈的王宇,丁蟹满意的点了点头。 便宜孙子养成这样,他对得起前身了。 就在丁蟹准备传授一些施政的心得给便宜孙子时,一个身着黑衣的身影自远处驾驭快马奔来,将一封火漆封口的信件奉与丁蟹。 看着眼前这一幕,王宇瞬间便明白自己该接下来该怎么做。 来人是祖父麾下的黑衣使,这个部门专门刺探情报、监察天下。 除却自家祖父之外,他们不买任何人的帐。 “祖父,孙儿手头还有一些事情未曾完成,就不在这打扰祖父处理军国大事了。” 看了一眼恭敬离开的王宇,丁蟹对这个便宜孙子更加满意了。 识进退,懂得尊重规矩。 很好! 收回视线,丁蟹将目光看一下手中的信封。 拆开信封展开里面的信纸,丁蟹一目十行的将信纸上书写的内容全部纳入脑海。 作为安北军麾下保密程度最高的密件,这封信纸里记载的内容并不多,可其中蕴含的消息确令丁蟹有些惊讶有些头疼。 关中,佛、道、儒三家势力在昨天达成了妥协,准备今天就突袭大周皇室供奉堂,彻底打垮周室最后的一点底蕴。 至于其后的利益分配,三家势力决定各凭手段。 如果这三家势力一切顺利,周朝现可能已经成为一个过去式。 就目前而言,丁蟹并不希望周室就此倒下。 周室存在,这天下名义上便还处于统一之中。 如此一来,制衡各地的法律制度不至于成为一张白纸。 各地虽然狼烟四起,却不至于烽火连天。 因为周室的正统名义将是所有反王头上的利剑,一旦这些反王做得太过,他们麾下的百姓便会用脚投票迎接王师到来。 没了周室这个拥有正统名义的利剑威胁,关内的那些反王们只怕要开始蠢蠢欲动,想方设法地扩张自己的领地了。 一旦这些反王们互相开战,关内那些富庶之地只怕顷刻间就要被打成白地。 破坏容易治理难。 统一天下之后,不知道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将那些白地重新治理到富庶状态。 想到即将发生的反王乱战带来的破坏,丁蟹头都大了。 不过头大归头大,这件事还是要做出处理的:“回复诸葛,军事上我安北军坐山观虎斗即可。 民事上开放移民的口子,聚拢投效而来的平民百姓,组织他们前往漠南漠北等苦寒无人之地,执行军屯制度开发当地资源。 另外,将正在漠北边境练兵的第七军调回来,第七军生兵蛋子比较多,老是攻打西域各国练手不是个事。 北境一旦出现某一方势力做大的迹象,就让杨延昭带领第七军的生兵蛋子们出击练兵吧!” “诺。” 得到丁蟹的回复,一直躬身等待丁蟹回信的黑衣使立马转身上马疾驰而去。 随手将信纸搅碎成粉尘后,丁蟹便登上早就准备好的马车,依照原定计划,朝着下一处巡视地点而去。 周室覆灭,天下将混乱这件事还不足以让他改变计划调转车头。 而今的安北军经历七年发展早已经今非昔比,漠南、漠北以及辽东地区已经被安北军全部吃透。 对于这三地的掌控力度,安北军已经能做到与幽、并二州一般无二。 不仅如此,就连匈奴此刻尚未彻底拿下的西域,现如今也成了安北军的后园。 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在兵力上,占据了广袤土地的安北军共有七支轻、重甲骑,合计十五万大军。 这十五万大军乃是丁蟹优中选优挑选出来的精锐。 基层军官尽是武师,中层将领非后天境不可担任,叫的出名号的将校多为先天武者,七支野战军的高层将领清一色的拥有媲美阴神境的实力。 其中,第一军的将军燕赤霞与第二军的将军夏侯武实力最强横。 在境界上甚至超出了当下的丁蟹一筹,可称真君了。 只不过两人联手,在丁蟹手中也走不过百招。 单对单,更是十招不到就被捶的生活不能自理。 除此之外,安北军还有驻扎在各地的预备役以及民兵,这部分兵力共有二十万左右。 千万别小看这些预备役与民兵。 他们的实力虽然比不上那七只野战军,但放眼天下诸侯,绝对是一等一的强军。 压着那些才起家不久底蕴不深的反王打,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一路走走行行,丁蟹在第二年三月才回郡守府。 虽然一路上有通过各种传信方式处理政务,但当丁蟹回到侯府之时,还是了三天时间才将手头的政务全部处理完毕。 伸个懒腰,看着东方快要亮起来的天空,他放弃了小眯一会儿的打算,自行洗漱以后,他踱步到了大堂。 看着分立两旁的文武,他大马金刀的端坐到大堂中央的正座上。 “臣等拜见将军。” “臣等见过主公。” 两种不同的敬拜在丁蟹落座以后应声响起。 虽然丁蟹对这些繁文礼节很不感冒,但知道其存在乃是有必要的他并未多说什么:“有事说事吧。” “诺。”x? “启禀将军,臣有本要奏:关内北境的势力角逐已经到了末尾,根据军情司的分析,出身儒家的傅青主很有可能笑到最后。 傅青主此人,将军跟我都曾经接触过,当知此人志向之远大,若由此人统一关中北境的话,于我安北军而言并非好事。所以,臣觉得杨延昭将军统领的第七军是时候动一动了,此战不求横扫北境,但求北境再无人有统一之气象。”手持一份奏折的诸葛卧龙第一个跳出来汇报工作。 诸葛卧龙的提议本就与丁蟹当初做出的指示差不多,所以,丁蟹直接点头表示了同意。 得到丁蟹的同意以后,诸葛卧龙并未退下,身为安北军的大管家他可不止一件事要向丁蟹汇报。 “将军,普及教育制度实行七年后已经有了初步的成果,虽然未能做到自给自足,但对于财政补贴的依赖也大大减小了。 对于财政空余出来的资金钱粮臣有一个提议,加大对于领地内基础建设的投入。 要想富,先修路,多生孩子,多种树这一策略,经过多年的检验并未出错。 天底下有很多富庶之地已经被那些反王打成白地,待到咱们统一天下之后,还不知道要往这些地方投入多少人力物力。 想要真正的做到天下归心,现在多生孩子广积粮绝对不会有错。” 周室倒下以后,那些反王麾下的百姓们不管愿不愿意,他们的身上都打下了属于那些反王的印记。 这对于日后一统天下的安北军政权是很不利的影响,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些百姓里有多少人会怀念生活在反王治下的时代。 所以,为了杜绝有可能发生的反叛,还是让那些心向着安北军的百姓多一点比较好。 至于要怎么完成这一点,当然是让现在跟自己一条心的百姓们多挣点钱,好养家糊口生孩子喽! “诸葛这条提议乃谋国之言,从教育改革方面空余出来的资金,若无紧急事项,便投入进去吧!”决定了空闲资金的使用方向以后,丁蟹将目光看向了场中的其他文武。 很快又有一人站出来手捧奏折向丁蟹汇报:“将军,咱们安北军麾下的百姓虽然已经衣食无忧,不用担心某一天忽然饿死,但在疾病面前却没有还手之力。 前年,漠北的那场鼠疫,那怕咱们麾下的将士英勇无畏敢于深入疫区执行各种救治任务,但还是有三十万人得疫病死了。 今年开年,九原郡出现了大规模伤寒病,至今,已经有超过三千人倒在了伤寒病下。 若我安北军不能找出有效方法来应对这些疾病,日后一旦我安北军的领地上爆发了超大规模的传染病,只怕会动摇我安北军的统治根基!” 汇报之人说的两场疫病丁蟹都知道,可实事求是的说,丁蟹目前还真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在麾下领地里出现第一场疫病之时,他就出台了针对性的政策。 先是将医科加入到了教学体系之中,又下令召集麾下名医针对各种疾病进行研究,以期找到精准的治疗方法。 不仅如此,他还推动了讲究个人卫生的风气,并且将公共场合的卫生制度法制化。 为了从根本上加强麾下百姓的体质,他甚至不顾群臣反对,公开了一些最基础的武道功法,任由麾下的百姓练习武功强身健体。 可以说,这个时代针对医疗这方面所能做的事情,他已经全部做了,甚至有所超出。 但他依旧没办法超越时代的局限性让天下再无大规模传染病。 毕竟,现代无数种抗生素都没能完全做成的事,你不能指望古代这个生产力落后的年代能搞定。 以手抚额,示意这件事自己已经知道了会重点关注,丁蟹便让汇报之人退下。 这种限于时代的局限性而不能完成的事,他也只能活稀泥。 费一个上午的时间后,丁蟹这才将各项事情一一解决。 中午,郡守府后院凉亭。 丁蟹与诸葛卧龙难得的坐到了一起小酌了一杯。 这二人坐在一起自然不可能说些家长里短,言谈之间还是以各类政事为主,只不过气氛少许松快一点。 小酌一杯手中清冽的白酒,诸葛卧龙笑着对丁蟹说道:“昔日周皇有眼无光。 把将军贬谪到这边塞来反倒是让将军龙入大海,若他如今地下有知的话,脸色一定很好看。” 对于诸葛卧龙的吹捧,丁蟹笑了笑算是接受了,却并未真当一回事,毕竟,被贬谪的是前身而不是他。 表达出下属的恭敬以后,诸葛卧龙未再继续这方面的话题。 他并非靠溜须拍马起家,将自己的态度表现给主君看过即可,没必要深入下去。 “将军,关于佛、道、儒三家不知你有什么看法? 我安北军大军南下之时,他们可未必会望风而降。” 夹起一块羊肉送入腹中后,丁蟹满不在乎的给出回复。 “佛、道、儒、三家在我看来并不能一概而论。 佛门六派而今藏污纳垢,必须要清洗掉。 那些守法守规的小支脉可以稍作甄别留下一些当狗。 并且,我们要吸取周室亡故的教训,大力驯化那些愿意当狗的佛门。 让他们的教义只剩下积极向上的那一面,怯除掉有关于酒色财气以及权势军政的内容。 他们的佛既然说了常伴青灯古佛为最佳,便让这一准则成为后世佛门的标杆吧! 道门三宗里的其余两派如果在接下来的争龙中不出世的话,便不用关注他们。 如果这两派出世的话就将他们纳入宗派管理法当中,那些小道脉小道统的处置方式跟这两派一样。 顺者存,逆者亡。 玄心正宗那边看在赤霞的面子上给他们一个投诚的机会。 要是能抓住机会融入我们安北军那就一视同仁,若是不识好歹的话,也没必要有什么顾虑,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至于儒门四院,他们若是愿意主动剔除那些糟粕,改变教学内容以求加入我们的教育体系。 初期可以给他们一个府学的办学资质,在入仕方面也对他们一视同仁。 若是他们不识相,还抱着老一套在那唧唧歪歪,那就直接从他们的尸体上碾过去。 我们跟历朝历代都不同,不需要那些儒生出将入相来帮我们治理天下。 圣贤是圣贤,他们是他们,莫要混为一谈。” 听到丁蟹最后一句略带警告的话后,诸葛卧龙收起了自己心中的小心思。 虽然同为儒生,但照自家将军的规划来看,他真帮不上四大书院什么忙。 一壶酒水用尽后,诸葛卧龙便离开了郡守府后院。 目送诸葛卧龙远去后,丁蟹叹息一声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法力轻触,一道繁杂精密的阵法自后院升起。 看着面前早已完成的阵法,丁蟹愁的脑袋都大了。 这门由他和张之维三人联手推衍出来的阵法,在寻人方面堪称一绝。 他们三人在人世间测试时,就算是地仙都逃不过他们的追踪。 可在归墟里,这门阵法自完善之日起,就没寻到一个丁蟹想要找到的人。 妈祖娘娘寻不到,青松真人等人也找不到。 这一情况差点愁死丁蟹。 而且,他也栽了个大跟头。 入驻嗔毒分身里的意识,在某一日清晨不知为何就和人世间的主体意识失去了联络。 也就是说,他丁蟹其实被困在了归墟里。 只是被困在这具分身里的意识失落后,并不会危及到他的本体。 要不是察觉到天下混乱后,这方小世界有些不对,隐隐有种要崩溃的感觉。 丁蟹都想掀桌子用核平武器大闹一场,试试看这方世界的水到底有多深了。 初夏,暑气升腾。 在漠北巡视顺带避暑的丁蟹接到了一封与众不同的奏折。 有人率众前来攻打安北军了! 这一消息让丁蟹笑了大半天才缓过气。 他麾下的安北军不出去招惹人家也就算了,居然还有人敢到他他这来捋虎须,简直不可思议! “将军,来犯之人名叫薛举,自号西秦霸王,他原是陇西一带的大豪强。 周室覆灭后,他聚众起兵,这人军事才干确实挺厉害的,三个月内他就全取了陇西全境。 两个月前,他击败了道门用来控制陇右太平军首领张角,兵锋一度逼近京城,所向披靡,吓得占据京都的傅青主差点没弃城而走。 不过,这位西秦霸王后来却出人意料的没有攻打京城,而是找了一个身体不适的借口退回了陇右?” 在丁蟹身前回话的乃是第七军的将军杨延昭,仗着年龄小本事高又是在丁蟹眼皮子底下长大,这皮猴子在丁蟹面前有时候比便宜孙子王宇还要猴。 对这只总是上蹿下跳的皮猴子丁蟹也宽容得多:“身体不适?这话也就能唬鬼,我要没猜错的话应当是佛、道、儒三家出手了。 不过,能在佛、道、儒三家手底下讨回一条命,这位西秦霸王看起来还是有点东西的。 他也就是差了点底蕴,不然关内北境那些州府的城墙上,说不定真要变换一下大王旗。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硬柿子啃不动就来啃我们这块钢枪,看来第七军出塞时打下的那些战绩并不被关内那些人认可? 宇儿、延昭,交给你们俩人一个任务,把这位前来攻打我们的西秦霸王给我拿下,陇西这块地我要他开始姓王。” 自从年底就一直跟在丁蟹身前的王宇,听到自己这位祖父终于开始让自己接触军国大事了,顿时兴奋的不能自己。 被安排和王宇一起执行任务的杨延昭也很开心,他爹是将军的家将,他打小就在郡守府里长大,跟王宇这位少将军是总角之交。 而今,看到这位从小玩到大的朋友终于得到了他心里最在乎的人认可,他杨延昭怎么能不开心。 “属下必不负将军所托。” “孙儿定将薛举擒来,让其俯首在祖父面前。” 带着昂然向上的战意,便宜孙子王宇跟皮猴子杨延昭一溜烟的奔了。 目送两小只离开驻地以后,丁蟹朝着大堂内一个空无一人的阴暗处淡淡的吩咐了一句:“派些好手跟在少将军身边,谨防佛、道、儒三宗的老不死暗度陈仓。” 没有应答声,那处阴暗角落的空间仅出现一个微小到几乎不可察的波动后,就再也没动静了。 可收回视线的丁蟹知道,便宜孙子身边,此刻最起码隐藏了数十名精通保护与暗杀这两样技能的先天武者,以及数名实力可以媲美阴神的高手。 西秦霸王确实是个人才,在王宇与杨延昭率领的第七军未曾赶赴之战场之时。 靠近陇西那边的预备役与民兵团居然被他以堂堂之阵击败了,只能困守孤城等待援军。 嗯,堂堂之阵这四个字指的是二十万对三万这个比例。 对于那三万预备役与民兵团的战败,丁蟹表示能够理解。 毕竟,西秦霸王的这二十万大军可不是号称出来的,除去负责后勤的民夫与老弱病残,他的可战之军足有十二万。 面对数量上足四倍于自己的西秦大军,三万后备役与民兵团输得并不丢人。 不过,靠着数量上的碾压,这位西秦霸王或许能以‘堂堂之阵’战胜安北军的预备役与民兵团。 但是,他一旦撞上安北军正式成军的七只轻、重骑兵,那怕是排在最后面的第七军,只怕都要大败亏输。 全员由武者组成的轻重、骑兵一旦发起冲锋,薛举那龙蛇混杂的二十万陇西大军,绝不可能有还手之力。 事实也确实如丁蟹预料的一模一样,在进犯初期风光无限的薛霸王碰上第七军以后,很快就被打消了气焰。 他的二十万陇西大军被第七军轻而易举的凿穿了防御圈。 立功心切,并不想配合这位薛霸王表演的便宜孙子王宇凿穿了薛霸王的包围圈后,差点没当场活捉了这位西秦霸王,让他来一个透心凉心飞扬。 眼见自己的二十万大军被安北军的第七军殴打得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这位西秦霸王第一时间就想要退回陇西去继续当他的土皇帝。 可在丁蟹面前承诺过,要把他擒拿到丁蟹面前俯首称臣的便宜孙子王宇,那肯就这么轻松的放跑了薛霸王。 一路追杀之下,便宜孙子直接带兵跨境打进了陇西,完成了丁蟹对他的第二个要求。 时隔七年,安北军再度亮出刀锋以后,如当初一般,依旧做出了让世人惊骇的功业。 曾经让整个北境的诸侯瑟瑟发抖的西秦霸王,栽了! 一直密切关注这件事事态发展的北境反王们,刚听闻薛举失败了的时候,都感觉总算拿开了压在心口上的一块大石头。 可听到薛举败的这么惨时,北境反王们却又全都心有戚戚的备上了各种礼物,准备恭贺丁蟹五十大寿生日快乐洪福齐天。 说实话,连丁蟹这个继承了前身部分记忆的人,都记不得前身是那一年人了,没想到北境反王这些溜须拍马之辈,居然还能记得。 真是不容易。 这些北境反王们的求生欲有些爆棚啊。 (本章完) 第127章 横扫天下 第127章 横扫天下 对于这些来祝寿的反王,丁蟹没重视,却也没忽视。 让便宜孙子王宇与诸葛卧龙出面接待了他们。 所谓的五十大寿又不是他自个的整寿,有什么好过的。 北境反王中有心高气傲者觉得受到忽视,却也敢怒不敢言。 能混成一方诸侯的人就没一个是傻子,此次北境一行的所见所闻差点颠覆了他们的三观。 一路行来,幽、并二州村村通了官道,镇镇有学堂,百姓身体强健面色红润有光泽。 单以衣食住行而论,甚至不必他们手底下那些乡绅豪强差。 这?这简直不可思议! 那怕大周最为鼎盛之时,天下最为富庶地江浙之地的百姓,也过不上这般神仙的日子。 那些乡镇、县城,论繁荣几乎不下于北境的郡城,货殖贸易总量更是犹有胜出,这还是昔日苦寒贫困的幽、并二州吗? 听那些百姓说,安北军麾下的郡城与洲治比这些县城还要繁华上十倍,那岂不是可以媲美昔日的大周京城了。 怎么可能? 雁门郡,跟丁蟹有旧,曾数度来到过这里的傅青主端坐在驿站房间内的书桌前,挥笔疾书记录着他这一路行来的所见所闻。 作为关内势力最大的反王,他的眼光是毋庸置疑的,这一路行来的所见所闻,让他窥探到了幽、并二州的虚实。 越是了解幽、并二州这些年来的变化,他越是心惊胆战。 曾经的幽并二州是个什么鸟样傅青主在清楚不过。 而今,用塞上江南这个词来称呼幽、并二州,在傅青主看来都是在侮辱幽、并二州。 因为,此时的幽、并二州已经从各方面远远超过了江南。 “王南容啊王南容,这八年来你到底在幽、并二州做了什么,还有那遍布幽、并各地的各种学院,我现在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不过,挖掘了乡绅豪强以及那些大世家的立足根基,那怕你麾下的安北军强横无匹,我也不看好伱能取得这天下。” 思维方式依旧处于这个时代的傅青主,虽然惊讶于安北军麾下领地的改变,却坚信笑到最后的人一定会是他。 纷纷扰扰一个月,这场闹剧一样的祝寿才算是结束。 未曾在这一个月里露过面的丁蟹此刻整身在雁门关外不远处的一处平原上,端详着眼前的有些粗糙车架。 这车架看起来比安北军大地上跑的那些货运马车大上不少,都不用仔细的看,你都能发现它的与众不同。 因为,它屁股后面有一个正在烧煤的大炉子,还有个烟筒正在不断冒烟。 蒸汽机?蒸汽朋克?丁蟹是真没想到自己麾下会出现这类玩意。 他是开了民智不假,但他没插手过教学,蒸汽机这玩意他也没对外秃噜过嘴? “赏,研制这辆车的所有大匠都要重赏,吩咐下去,参与了此次研究工作的大匠全都赏银百两,官职升迁按照各人贡献在做分配。” 将名利下发给这些研究符阵飞车的大匠以后,丁蟹这才继续冲这些大匠们继续说道:“诸位大匠,改变时代的机会就摆在你们眼前。 我希望你们能尽快将蒸汽车的技术完善起来,让我们麾下的百姓们更早的享受到蒸汽车的便利。” 得了名、有了利,还受到了丁蟹的尊敬,此刻,那些平日里稍微有些木讷的大匠们尽皆欢喜不已。 若非丁蟹还在面前,他们中指不定都有人兴冲冲地跑回实验室里继续做各种实验了。 直到登上马车离开这处峡谷丁蟹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他真没想到居然能在封建时代看见已经能初步运行的蒸汽机! 按那些匠人所说,这玩意甚至已经可以初步量产,跑起来速度不比马车差到那里去不说,载重量比马车强得多。 要是能跑在轨道上,载重量甚至能再翻上两番。 娘希匹,这阵技术在这个时代都算得上黑科技了吧! 时间不会因为某一个人而停止流逝,天下也不会因为某一个人而停止运转。 在丁蟹带领麾下的安北军默默耕耘点亮蒸汽科技之时,九州大地之上亦在风起云涌。 大周的最南边,昔日只能够盘旋于一隅之地的南诏国走出了云贵一代与占领福州、粤州的任嚣最先对上了。 交手初期,任嚣凭借着训练有素敢于效死的心腹亲兵,一度占据了上风。 可面对实力强横的任嚣军,南诏军却越战越勇,越战越强。 甚至做到了后来居上,直接打下了粤州大部分土地,兵锋侵入福州直逼福州洲治。 若非南诏国以往地狭民少战争潜力不够强,只怕真能蛇吞象一般将任嚣的越国彻底吞入腹中。 见到任嚣吃鳖,跟越国国境搭线的陈士诚与宁采臣都曾有过心动的感觉。 可还不等这二人张开血碰大口施行吞并之举,他们两家就莫名其妙的打了起来。 不是蠢人的宁采臣与陈士诚第一时间就发觉到了不对劲之处。 明明他们已经在各种场合,或明或暗的表达出了自己接下来的第一步目标是越国。 他们所做的各种动员准备也都是针对越国的,可为什么到最后是他们两方起了摩擦打了起来? 而且刚打起来,就结下了解不开血海深仇?这里面肯定有鬼? 但是,底蕴不深的宁采臣与陈士诚知道了也没办法做出改变? 他们是手底下文臣武将效忠的君王不假,可他们并没有让手底下所有人全心全意效忠的能耐。 在双方打出真火结下血海深仇的情况下,他们要是敢罔顾手底下之人的想法。 那怕他们麾下的势力不会因为这件事就此四散,也绝对会离心离德。 若是此刻天下已经一统,离心离德算不上什么,天底下想要当官的人多了去了。 站起来走路的猪找不到,还能找不到同样站起来走路的人吗? 可在天下反王扎堆的情况下,他们要是敢跟手底下人玩这一套。 只怕他们的头颅第二天就会被送到感兴趣的人桌子上。 都是临时改变计划,又都是仓促开始应战,所拥有的领地还都比较富庶。 所以,宁采臣与陈士诚之间的交锋从一开始就战的难分难解。 僵持两年以后,宁采臣才占据一些上风! 不过,就在宁采臣占据上风没多久以后,陈士诚做出了一件惊动天下的大事。 他走水路拿下了川蜀之地。 这一变化,一举将让曾经处于不利地位的陈士诚咸鱼大翻身。 没了薛举这个变数,关内北境小反王们,根本玩不过有儒家全力支持的傅青主。 在佛、道还有些摇摆不定到底投资谁之时,傅青主完成了对于北境的统一。 一下就变成了天下反王中排名第二的诸侯。 至于谁是排名第一的诸侯,除了丁蟹麾下的安北军还能有谁? 在周朝灭亡之后的第十年,天下的局势变得渐渐清晰起来。 独成一派,做人做事比较低调的安北军。 暂且占据北方大片领地,身后有儒门四院倾尽一切撑腰的晋王傅青主。 盘踞江浙之地,兵锋十分锋锐的齐王宁采臣。 有退缩到川蜀当缩头乌龟倾向的楚王陈士诚。 以及身处最南边,所有人都有些忽视南诏国。 “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宇儿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郡守府书房内,看着由少年长成青年的便宜孙子,丁蟹开始日常考核起来。 “回祖父的话,若是按照我先前看过的那些古籍记载,历史上王朝的灭亡原因大多数都是因为龙椅上坐了昏君。 可拨开历史的层层迷雾,我有一些不同的意见,依我看,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原因,在于资源二字。 在天下的各种阶层当中,普通的百姓处于最底层,限于手头上所掌握的生产资料过于匮乏,百姓这个阶层是抗风险能力最弱的阶层。 天灾、人祸,甚至仅仅只是一场疫病,都足以让一户普通百姓家庭变得赤贫,当赤贫百姓的数量达到一定程度以后。 随意一场波及范围广的灾祸都会引起天下动荡,这时候,若掌权者足够英明,手上又拥有能够抚平动荡的实力,那么天下还能继续延续下去。 若掌权者手中的实力弱小,不能够抚平动荡,如而今这般动荡的世道就会出现。” 对于便宜孙子的分析,丁蟹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能够透过各种遮掩推演到一部分真相,宇儿你是真的长大了,行了,下去忙吧。” 目送便宜孙子离去后,王宇满意地冲着王宇的背影点了点头。 这么多年培养下来,这便宜孙子总算没有让他失望,身上有了一点人主的影子。 “去,召集在雁门关左近的文武百官前来见我,十来年未曾露过獠牙了,再不弄点动静出来,我怕我们安北军就这么让人给忘了。” “诺。”随着丁蟹一声令下,守在大堂外的机要文书们,立马运转起来。 丁蟹一声令下,身处雁门郡周围的安北军文武大臣皆放下手中的事务,匆匆朝着郡守府赶来。 一个时辰后,能赶来的文武大臣全都赶到了,分立在大堂两旁默默的猜测自家将军为何会突然召唤他们归来议事? 看了一眼分立左右的文武大臣们丁蟹缓缓说道:“如今天下五分,大体的格局已经出现。 十年下来,咱们的各种改革也看到了第一批红利回报,所以,我决定在明年开启统一的步伐。 那些即将毕业的学子接下来不管是想继续深造,还是就此结束学习生涯,都必须进入军政两级体系里,为统一大业努力。 明年年末,我要一个平稳安定的关内北境,告诉我,你们做不做得到?” “将军,你的意志,便是我等的使命,明年年末,臣必将还将军一个安定平稳的关内北境。”身为文臣之首诸葛卧龙率先上前领答。 见到身为文臣的诸葛卧龙这般回答了,武勋之首冯和自然不会闷声不吭:“将军所指之处,便是安北军兵锋所向之地。 明年年末之时,安北军必定使得关内如关外一般安宁,届时还请将军移驾京城。” 得到手下文武给出的回复,丁蟹微笑着:“善。” 更多的话丁蟹没必要说,也不需要说,君臣之间相处十数年,谁还能不懂谁。 至于大战将起前的各种布置这也轮不到丁蟹来操心,十数年来他培养的那些官吏足以解决这些。 高官厚禄眷养这么多年,那些官吏若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也没必要继续顶着那颗六阳魁首戴着那顶乌纱帽了。 得益于安北军这么些年来与外界的隔绝环境,直到第二年初春时分,外界都没有发现安北军什么不对劲之处。 春耕忙完之后,安北军大举南下之时,首当其冲的傅青主这才反应过来安北军这头老虎已经饿了。 猝不及防之下,靠近关外的边塞之地,被安北军一羽未射就全部拿了下来。 匆忙之中,傅青主手下大将飞将军李陵广召集了三万边军老卒于虎峰口固守,想要阻拦住安北军的兵锋。 交战一日,飞将军李陵广败于安北军之手虎峰口失守。 京城,皇宫。 傅青主看着手上的情报,整个人面色青白一片。 “怎么可能?我不信,虎峰口之险要不下雁门关,王南容的安北军再强也不可能一天就拿下来才对? 山主,这其中肯定有蹊跷,书院那边能否加派高手前来助阵,我们手里还有晋阳城在手。 晋阳城位居晋中汾河河谷的最北端,是河东南北往来的要冲。 昔日周室为了防御匈奴南下,把晋阳打造的固若金汤。 后来我得手晋阳以后,又不断的为之增加防御措施。 我有信心,只要有足够的高手襄助抵挡住王南容军中的高手,晋阳城必定不会有失。 只要晋阳城还在,咱们就未必会输,自古以来可还从来没有人能从幽、并起家,继而问鼎中原的反王。” 或许是不舍得就此罢手抛弃掉儒门这么些年来的投入,亦或者是被傅青主的一番话打动了。 御书房内被傅青主尊称为山主的青衣中年最终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了傅青主的请求。 见到山主点头,傅青主这才松了一口气,作为安北军在地缘上的邻居,安北军的强大,他心中最有数。 光平手中的五十万大军,他绝非安北军的对手,若是儒门四院不加注支持他,在安北军的兵锋下他撑不了两年就要败亡。 已经尝到权利的傅青主可不愿意就此放下手中的权利。 所以,不到最后一刻他是绝对不会低头认输的。他王南容实力虽强,但我傅青主这么多年南征北战下来也不是白给的。 可事实真的如傅青主想的那般顺利吗? 那可未必! 晋阳,这座大周时期繁华程度仅次于京城的雄城,此刻已经闭关落锁,开始严防死守城内城外一切可疑的地方。 晋阳城里的所有人都嗅到了兵戈的气息。 在这种肃穆的气氛下,一匹正在飞驰的宝马自年久失修的官道上正冲着晋阳狂奔而来。 在不惜马力的情况下,宝马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跨越了这一段不短的距离,来到了晋阳城城门楼下面。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守城门的将领朝着来人大声吼问到。 被问话之人见状也不生气,他抬起头将自己的那张脸露在了守城们的兵卒视线下。 “我乃边塞守将李陵广,将你们城主喊来,就说我要见他。” 飞将军李陵广之名,在傅青主的北境边塞体系中还是比较有名气的。 确认喊话之人真是飞将军李陵广以后,守城们的将领飞快地派出身边的亲兵,前往城主府通报这一消息。 得到消息的晋阳城城主立马动身来到城门楼,站在城门楼前的晋阳城城主拱手对立在下方的李陵广歉意说道:“李将军见谅。 战时一切以谨慎为主,虽然本官已经确认了李将军你的身份,但在下依然不敢妄开城门。 李将军实力冠绝天下,本将可一在城墙上提供一些落脚点以供李将军你借力,若是可以,还请李将军自行登上晋阳城。” 同为一方守将,晋阳城城主的地位并不比飞将军李陵广差。 考虑到当前的局势,他提出了一个最谨慎的方法,让李陵广自行登上城墙,此举对于实力强横的李陵广而言并不算多难。 但李陵广真要照着做了,却也有些伤颜面,故而晋阳城城主正准备接着好言相向,诉说一下自己的苦衷让李陵广稍作体谅。 没想到,都没等到他张嘴把话说出来,酷爱面子的李陵广就已经一跃而起冲到了城墙上。 李陵广是突如其来的一跃吓了晋阳城的城主一跳。 联想到李陵广的火爆脾气,晋阳城城主下意识以为是李陵广因为受不了这种委屈,跳上来准备跟他拔刀相向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在军中素有牛脾气之称的李陵广上了城墙以后不仅没有对他拔刀相向,反而有点神不思属的朝他拱了拱手,以示无意冒犯。 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成? 心里虽然在嘀咕,但面上晋阳城城主却未露出丝毫破绽:“李将军单人匹马一路疾行而来,想必必有重要军情要说与我听,还请城门楼里稍坐一会,将军情与我讲明。” 本就有这个意思的李陵广也不推辞,当即就跟在晋阳城城主身后进入了城门楼。 双方刚落座,李陵广就将自己的来意快速说出:“赵城主,本将快马来晋阳有三件事要告知与你。 第一,安北军的兵锋已经到了淅州一带,自今日起,晋阳城必须进入戒严之中,进出皆不允许,施行宵禁政策,最多在三日,安北军就会出现在晋阳城前方。 第二,无论安北军如何挑衅又或者露出何种破绽,晋阳城内的兵马皆不准出城迎战。 安北军骑射无双,正面交战的话我们绝无胜算,我手中的三万选锋军就是因为自信过头一战输了个干净。 第三,那怕我等据城而守也需要多做准备,尤其要准备车弩防备来自天上的打击。 现如今的安北军手上有太多不可思议的攻城器具,一般意义上的雄关坚城在他们手上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选锋军战败之后,我率领残部退守虎峰口,可说出来你可能都不信,我前脚刚进虎峰口,安北军后脚就从天上攻进了虎峰口,差点将我来了个瓮中捉鳖。” 说到最后,李陵广仍旧是满脸的惊骇之情。 身为宿将,他也是久经沙场的存在,在碰到安北军之前,他率兵攻打北境的反王与诸侯,可以说未逢一败。 选锋军之败虽然让他遭受到了难以想象的打击,但也让他看到了安北军的虚实,若是能够倾北境之力合四院英才,再给他数年时间。 他有把握训练出三五万足以追赶上安北军的精锐大军。 以海量资源外加无数英豪堆砌出一支强军,这种方法算不得什么高明的练兵之法。 可他到现在都没摸清楚安北军是如何攻破虎峰口的,只知道前日他才进虎峰口还未来得及休整,安北军后脚就神兵天降攻进了虎峰口里。 ‘神兵天降’四个字并非比喻而是形容词。 至今,李陵广都能想起自己看到从天而降的安北军时,心中传来的震撼之情。 王南容在塞外十年,真的养出了一支近乎无敌的军队了! 李陵广的话听的坐在主位的赵无极直皱眉头,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到底是想要表达什么东西? 没错,赵无极真的没能从李陵广刚刚的话里,得到一些他觉得有用的东西。 选锋军不敌安北军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昔日安北军纵横北境时,选锋军都还没影子呢? 也只有你这个头铁的家伙,才会想着用三万选锋军去跟安北军硬碰硬自讨苦头吃。 若非现在是战时,不能擅杀边关大将,你这个铁憨憨早就被拉出去砍头了。 还有,全城戒严这种东西用得着你李陵广来叫我,那我赵无极也犯不着出来刀口上舔血挣前途了。 刚刚你李陵广不就因为全城戒严的命令,损了一点颜面吗? 连你这牛脾当面,我都不敢坏了戒严时的规矩,这城戒的还不够严实吗? “李将军,全城戒严的事我以经吩咐手下的将校在做,真有什么不到之处,待会你可以和我一起查漏补缺。 而今,可否麻烦你将虎峰口失守的详情告知本将军。 今日清晨,接到虎峰口通过八百里加急传递来的失守消息后。 我们就再也没有得到有关于虎峰口的消息了。” 略过李陵广的话,赵无极向他问询起自己最关心的事。 不解的看了一眼赵无极,李陵广皱了皱眉头,自己刚才不是已经将虎峰口失守的原因告诉了他,他怎么还要再问一遍? 难道赵无极脑子有问题,听不懂人话,亦或者自己先前说的有些简略,他赵无极想象力有限,想不到虎峰口失守时的那种场景, 回想一下自己刚刚说的那些描述之语,在联想一下赵无极不下于自己的身份地位。 李陵广重复了一遍虎峰口失守的原因:“正如我先前所言,王南容的安北军已经能凌空输送兵力进行高空打击。 虎峰口的防御都是针对地面上的那些敌人的,所以,面对能够大规模发动高空打击的安北军,虎峰口就是一个被掀开的乌龟壳,连躲避都做不到。” “晋阳城若不想重蹈我在虎峰口的覆辙,就一定要多加注意有可能来自天上的奇兵。 待会还请赵将军与我一同将这些需要注意的事项共同署名书写下来送往京城。 面对王南容这种大敌,君上必须要做到知己知彼,三万选锋军的覆没以及虎峰口之败让我李陵广罪责难逃。 所以,安北军若是来攻晋阳的话就让本将固守在这城墙上,我要以这条命来报答君上的恩情。” 知道自己这次失败造成了多大损失的李陵广交代完有关于安北军的各项情报以后,便道出了他今后的打算。 战死沙场是他给他自己选择的落幕方式,只有这种方式,才能让京城的那位傅青主放下心中对他的怨恨,善待他的家人。 对于李陵广的选择赵无极并不感到意外,同为镇守一方的大将他能理解李陵广。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赵无极决定将晋阳城的军政中心从城内的城主府搬到城门楼这里来,在没有确定李陵广是否反叛之前,他必须要防着这位同僚一点。 就在二人各有思量之时,赵无极麾下的亲兵推开了木门快步走到赵无极身边,表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态。 多年的相处让赵无极通过亲兵的神情,知道这个亲兵要禀报的事情虽然紧要,却算不上多秘密。 于是他大手一挥便吩咐道:“李将军与我一般乃边郡大将,军中事宜他拥有与我一般的权利。 日后,军中的事情不可无故对李将军隐瞒一丝一毫。” 得到了自家主将的暗示,亲兵当即说道:“是,末将记住了城主的教诲。 城主、李将军,南城门那里来了一队兵马,打着晋王的旗号。 因为将军你颁布的军令,标下等不敢擅自打开城门,还请将军移步南城门迎接上使。” 听到南城门那里有一队打着傅青主旗号的兵马,李陵广与赵无极双双对视一眼皆感受到了惊喜。 这个时候来的必然是援兵,还是那种实力强大的援兵。 不然的话,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来到晋阳。 二人得到消息后,立马快步来到了南城门楼,看着城门楼地下那一溜都能认得出的援兵,二人总算是打心底松了一口气。 “快,快打开城门,迎接书院的师长们!” 认出来人身份的赵无极立马下令让手底下的士卒将南城门的大门打开,恭迎这些援军的到来。 “岳麓书院柯梦龙见过城主,不知位于赵城主身后的将军是何人?” “鄙人李陵广……” 对于晋阳城中发生的事情,南下的安北军中人并不知晓。 安北军的情报虽然不错,但也没到无孔不入的地步。 虎峰口,看着这个没受到多少战火摧残的雄关,王宇心中满意极了。 拿下虎风口的战斗是由他亲自指挥的,目前来看情况还不错总算没辜负自家爷爷的期盼。 说道丁蟹,正在穿越大漠前往漠北视察的丁蟹,猝不及防之下打了个喷嚏:“谁啊,没事就知到念叨我?” 此次安北军南下,丁蟹既没有在燕门郡坐镇指挥,也没有驾临前线玩什么御驾亲征。 默默耕耘十年,知道自己麾下安北军有多超纲的丁蟹相信,只要自己委派的主将不是个彻头彻尾的脑残,那么安北军的南下之旅就不可能受到阻止。 无论敌人是谁,安北军都有一路碾过去的实力。 ………… 收回自己的视线,看着被整理出来残破府邸,作为此战的功臣王宇率先踏了进去。 紧随其后,安北军第七军的中层将校也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进入残破府邸里刚刚被收拾出来的大厅,王宇当仁不让的坐到了主位之上。 作为丁蟹亲点的南线主将,他那怕不靠自己身体里流淌着的血脉也可以坐到主位之上。 咳嗽两声清清喉咙,王宇就当着第七军诸军将的视线大声道:“诸位将军,一连大战三日,咱们第七军还是获得了一些成果。 对于诸位将军的功勋,本将当毫无保留的上报给将军,为各位将军请来奖励最丰厚的功勋。” 听闻王宇的话,第七军的将校们立马开心起来。 有这么个自家老大的唯一继承人当主将,隐性福利还真是不少! 伸手压了压兴奋异常的第七军将校们,王宇继续说道:“好了,这些板上钉钉的战功于我们而言已经是过去式了,我希望诸位的眼光继续向前看。 这北境可还有大片领土,等着我们安北军去征服呢。晋阳城乃至京城,都在咱们的目标范围之内。 南下时,将军虽然将扫荡小城的任务交给了第三军,但他老人家可没明确的说第三军只能跟在我们身后做一些扫尾的工作。 第三军的统帅夏侯将军可是个老资格,一旦夏侯将军的牛脾气上来了。 把扫尾工作丢给那些预备役跟民兵团,自己直接领兵南下,到时候咱们铁定能到手的功劳,很有可能就要不翼而飞了。 在占据了先手的情况下,咱们可不能让夏侯将军的第三军抢了功劳,那会让人笑死的。” 没什么假大空的话,王宇张嘴闭嘴谈的都是实打实的利益,这很不君子,但却很符合第七军这些将校们的期许。 身为职业军人,他们身上自然有荣誉感存在。 但是,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在战功面前,第七军的将校们可不会跟好好先生一样客客气气的。 “拿下虎峰口之后,我们面对的将是晋阳城,那个飞将军李陵广虽然思想顽固战术落后,但眼光绝对不差。 两次交手下来,他必然已经了解到我第七军一些虚实。 此时此刻,我猜晋阳城里应该已经聚集了大量的儒门高手,准备对在座的各位同僚进行斩首行动。” 坐在左方下首位置,杨延昭语气玩味的说道。 “这一点无须担心,儒门四院高手众多不假,难道我我安北军中就没有高手了吗? 那怕儒门四院的山主就在晋阳城里,咱们也不用怕,教派之流早就该被扫进故纸堆里去了。” (本章完) 第128章 统一北境 第128章 统一北境 晋阳城下,大日初生。 由王宇统领的安北军第七军在阳光的照耀下来到了晋阳城前。 看着军容铁血肃穆的安北军第七军将士,守城的士卒心底升起了惊骇感。 安北军虽然人数不算多,但光以军容、军姿,行进之间的配合熟练度来看。 只怕已然冠绝天下所有精锐,是需要警惕万分的生死大敌! “柯师,安北军此刻锐意实在是太盛了,能否请诸位师长们出手于万军之前突袭其部高层,打压一下安北军的士气?” 身为晋阳城的主将,经验丰富赵无极只是一眼便判断出,自己治下的晋阳城士卒怕是抵挡不了面前的这支大军。 对于赵无极的请求,被称为柯师的柯梦龙未曾直接答应下来。 说实话,面前这支安北军迎着阳光而来时,那万籁俱寂的场面真的吓到他了。 看着呆愣着的柯梦龙,赵无极与李陵广二人心中顿时一寒。 都是眉毛快要空了的人精,他们两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柯师心里对安北军有了惧意。 读书人聪明想的东西也多,关键时刻就是靠不住。 感慨之余,李陵广率先传音入密于赵无极:“赵将军,昨夜我们迎接这些关键时刻就缩卵子的书生们进城时太过张扬了。 眼下城内的所有士卒只怕都在指望着这些缩卵子的东西,出手打破安北军表面那一层神秘的光环。 士卒们心底的那气不能泄,一但泄了,晋阳城就危险了,所以此刻必须要有人站出来破冰,打破现有的局面。 你是晋阳城的主将,需要留下统帅晋阳城内的士卒,我李陵广承蒙君上恩情荣华富贵样样不缺,该以这条命回报君上了。” 赵无极听懂了李陵广想要表达的意思。 对于李陵广的选择,赵无极心中有些伤感。 虽然早就知道李陵广这位飞将军大败后必然会走到这一步,但兔死狐悲之下,他的心情又怎么可能会好。 心中开始钦佩起敢于直面死亡的李陵广之余,赵无极心中对于柯师这些儒生的印象也降至冰点。 鼓起真气传音入密,赵无极给出了他所能给出的最高承诺:“此战之后我若还活着,汝之妻小,吾必待如亲子。” 从赵无极那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后,了无牵挂的李陵广突然一个飞跃冲出了城门楼。 “某乃选锋军统领,晋王麾下征北将军李陵广,王南容何在?可敢出来与某一战分个高低?” 大喝声传遍了整个晋阳城,晋阳城里刚刚有些低落的士气在李陵广的约战下再度恢复起来,这让主将赵无极顿时心中一喜。 可看着眼前依旧一丝一毫声音都未曾发出的安北军,他的那颗心又忍不住的毛骨悚然起来。 为何?为何安北军面对挑战还是这么安静? 见到有人愿意替自己出头,探一探安北军的虚实,柯梦龙心中尴尬之余有些庆幸,总算有人愿意出头舍己为人奉献自己了。 不过,真当自己听不到你们传入秘密讨论的那些东西吗? 在背后诽谤自己这种品节高尚的真君子,赵无极与李陵广皆小人也,若非不能因小失大,这等小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应受到惩罚。 譬如,送进京城的皇宫里去陪他们的那位君上,自己的那位好师兄。 对于李陵广的邀战,王宇率领下的安北军第七军并未理睬,打仗不是请客吃饭,斗将那一套早就不流行了。 安北军中军,一直保持肃穆状态的王宇率先开口了:“晋阳城内的那些士卒已经心生惧意。 一不做二不休,咱们也别玩什么空中攻略或者蚁附攻城了。 让炮营将神机大炮拉出来,教教城墙上面这些人什么叫火力,什么叫绝望。 另外,调试神机大炮时,让炮营的士卒们将炮口对准刚刚大放厥词的李陵广。 祖父心胸宽广,不会与李陵广这般家伙计较,但我这个做孙儿的却不能没有表示。 炮营调试完炮口后,我不希望这个侮辱了祖父的人还活在世上。” 久久得不到安北军回应的李陵广并不觉得意外,自己是个什么地位,被他邀战的王南容又是什么地位,他心里门清的很。 那个统领边塞千里江山的男人在地位上,还要强过自家君上傅青主一筹,这等人物又怎么可能亲自下场来跟他斗将。 不过,就算王南容不亲自下场来斗将,也该派出麾下大将前来应战才对,难道燕赤霞、夏侯武之流不在王南容身边? 因为诸葛卧龙近行年来几近闭关锁国的防守政策。 直到此时,李陵广以及他身后晋阳城内的那些高官大将们,都不知道一件及其严重的事。 安北军绝大多数军队早就不玩冷兵器拼杀,开始玩火力覆盖,和后装燧发枪了。 工业文明的科技树,安北军虽然没有全部点亮,但也攀了一小部分,不然塞外那些匈奴人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退守西域苟延残喘。 作为最近才配装进安北军的特殊兵种,炮营为了让第七军老营的兄弟们刮目相看,那可是时刻都在准备着。 王宇一声令下,炮营的将士们就飞速的忙碌起来。 没消片刻功夫,他们那只在漠北和西域开过荤的炮口,就轰的一声轰鸣起来。 炮声甫一响起来,试炮时作为测算精密度标杆的李陵广顿时一阵恶寒,死亡的危机感让他知道,他已经被阎王爷盯上了。 生死一瞬时李陵广拔剑出鞘向着安北军冲去。 他准备独闯万军,以自身性命为代价,回报傅青主的知遇之恩。 至于生死,他早已置之度外。 可还没等他冲出多远,数十门大炮炮口轰出的炮弹就已经笼罩住了他。 烟尘散尽后,站立在晋阳城前拔剑出鞘的李陵广消失不见了,威力强横的炮火将这位飞将军的躯壳炸成了肉糜。 “红衣大炮?不对,红衣大炮没有这么迅捷方便?威力也远没有这么大?” 以柯梦龙为首的儒生们第一时间从自己的脑海中,找到了与火炮有关的资料,在他们的记忆中,火炮虽然威力不俗,但真用到战场上也就那么回事。 顶多也就能清清小兵,威胁不到身手敏捷武力强横的高手的。 可安北军的炮,超出了他们已有的认知。 那是,科技树有点歪的安北军工匠们搞出来的炮,几乎已经有现实世界的水准了。 莫说李陵广,就是阴神真人一旦被集火,也得跪下唱征服。 且不提晋阳城上诸人想法,第七军中军,看着数十门大炮齐射后的效果,王宇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这些炮手彼此之间的配合还是不够完美,刚刚的炮阵其实是有一线生机的,要不是李陵广一心求死忽略了生路,先前那几十发炮弹就浪费了。 但现在不是说这个时候,待到大军平定北方以后在好好操练一下那些炮兵。 斩断脑海中的思绪,王宇将注意力集中到战场之上,祖父将初次大军交到自己手中是对自己的栽培与信任。 此行南下,他必要将北境完整的拿下,以报祖父的信任。 深明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这个道理的柯梦龙等人,在反应过来以后,顿时就想要脚底抹油,放弃已经没救了的晋阳城。 可不等他们有所动作,第二轮来自大炮的轰击就降临到他们的一行人头上了。 看着划过虚空的炮弹,来自儒门四院的高手们脸上全都跟死的妈一样。 安北军欺人太甚,连让他们逃跑的机会都不给。 尽管心中惧恨交加,但儒门四院的高手们手底下的动作却不慢。 数件承载了大儒们精气神的瑰宝刹那间被他们祭出,用以护住了自身。 他们体内的文气更是在短时间内升腾到了极致,于短短一瞬间凝结出数十道文气屏障,裹挟着天地间的灵气,化作一道又一道的盾牌保卫起他们。 看着以柯梦龙为首瞬间化作乌龟壳的儒生们,远在中军的王宇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不过,炮兵营轰出的炮火却替他表达出了想要说的话。 响彻天际的轰鸣声中,大炮的炮火摧枯拉朽的攻破了悬浮于空中的大儒瑰宝,轰击到了那数十道文气构成的防御屏障上。 啪啦一声,奋力抵挡数十枚高爆弹后,柯梦龙等人联手布下的防御屏障就被攻破了。 余下的炮弹带着浩瀚磅礴的力量轰在了柯梦龙等儒生身上。 身着儒袍的儒生们连句遗言都未曾留下,就被高温和冲击波炸成了肉糜。 看着就在自己身边消失不见了的儒生,再看看儒生们身后一片砖瓦都未曾留下的城门楼。 戎马半生的赵无极第一次尝试到无力反抗的滋味。 这已经不像是人间的争霸了。 面对这样一支安北军,李陵广输的不怨。 感慨两声后,自觉无望守住晋阳的赵无极拔出了腰间的战剑:“男儿欲报君恩重,死在疆场是善终。 诸君,我死之后你们割下我之头颅开城投降,为这一城的弟兄们求个善终吧。” 交代完后事以后,赵无极立马挥剑自刎于城墙之上。 看着血流了一地却杵剑不倒的赵无极,城墙上所有晋军士卒都默默的留下了眼泪。 从属于赵无极的亲兵更是齐齐提起来腰刀,以同一方法追随赵无极而去。 余下的士卒里,有尊崇这位大将的士卒自刎随其而去,有冲动者则想要鼓动人心据城而守,与安北军决一死战。 可绝大多数士卒还是遵从了赵无极的命令,在安北军发出第三轮炮击之前打出了投降的旗帜。 在不用背负大义的情况下,多数士卒还是渴望能够活着的。 面对实力已经全面碾压他们的安北军,他们已经生不起反抗的念头。 两个时辰后,太阳才刚刚升到上头顶,在麾下将校的拥簇下,王宇登上了晋阳城的城墙。 看着血以流尽却依旧杵剑不到的赵无极,他叹息了一声:“我之敌寇,彼之英雄。 纵然立场不同,李陵广与赵无极依旧值得人佩服。 传我命令,命人妥善安置赵将军的遗骸,自城中找出李将军的衣冠,厚棺重礼将这二位将军葬下。 这些追随于赵将军而去的士卒们一同埋葬在这二位将军身边,算是全了他们的情谊。” “威力惊人的火炮,王南容十年不入关,只怕为的就是今朝一鸣惊人。 怪不得当初他会坐看我扫荡北境诸侯,原来打的是驱虎吞狼最后一击必杀的主意” 京城,乾元殿。 看着昔日站的满满当当,而今却稀稀疏疏的乾元殿,傅青主除了无奈一笑,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 自昨晚收到晋阳城传来的最后一封战报,整个京城就不复往日蒸蒸日上的气象了。 虽然在他的极力弹压下,乱象暂时还未显现,但很显然,他已经失去了对于晋国这个新兴政权的控制力。 像李陵广与赵无极那样忠诚于他的文臣武将不是没有,但他们的人数实在是太少了。 “兴,因四大书院,被抽去反击之力也因四大书院。我傅青主这些年来到底在做什么?” 京城内不受控制的政局,已经收拾东西准备南下投靠宁采臣的朝臣勋贵,让傅青主有一种怪诞感。 原来自始至终,他都是四大书院的傀儡! 在他这个傀儡被击败后,四大书院立马就能扶持起新的傀儡。 背后已经汇聚了佛、道、鬼三方势力的宁采臣,真的能真心接纳原本视他为邪魔的四大书院吗? 而且,那怕宁采臣容纳四大书院的投靠,他就能敌得过那个龟缩在塞外一忍十来年的男人吗? 单以晋阳城前的表现来看,安北军似乎已经有了扫平一切牛鬼蛇神的伟力。 佛、道、儒三家又如何? 胆敢唱反调,走上了自主培养人才这条路的王南容,可不会跟历朝历代一般继续惯着他们。 想通透一切以后,傅青主自嘲的笑了笑。 当初,他未曾称王时,诸葛卧龙曾代表王南容,隐晦给他递过一次橄榄枝。 那时候自己还暗暗的在心里讽刺过他不自量力,居然想要招揽他这等前途远大之人,谁曾想,真正不自量力的人原来是他自己。 昔日那个跟他平起平坐言谈之间以友相待的男人,而今只派遣一小辈为将,就将他逼到了死角。 他们之间的差距,如今以如云泥之别。 北境烽火连城,南方也未曾消停下来。 盘踞江浙的宁采臣在新近投靠的儒门配合下,一举拿下了陈士诚原本的占据的两湖,将陈士诚逼进了巴蜀之地,断了他的争龙之路。 趁此良机,徐拜月麾下的南诏国张开了血盆大口,完整的吞下了越国的国土。 天下正式进入四方诸侯鼎立的时代。 得了两湖之后,宁采臣取尽南方膏腴之地,声势一时间大涨,比之当初的晋王傅青主还要响亮。在手下人的推动下,当年的九月初九,宁采臣于金陵正式登基御极。 定国号——齐。 定年号——建武。 立正妻李氏为皇后统领后宫。 立嫡长子为太子殿前听政。 随后大封文武百官,赏爵赐官喧闹多日。 得知老对手登基称帝,被逼的只能龟缩川蜀一地的陈士诚也给自己加了尊号。 中天皇汉大道尊。 收到这个消息的各方势力都一脸懵逼,这是个什么称号? 伱陈士诚盘踞在蜀中,称蜀王可以,称汉中王也行。 要是不要脸一点,直接找个借口称帝大家也不是不能理解。 这又是皇汉又是道尊的,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你想要借着称号,传达给你手底下的文臣武将们什么样的志向与想法? 相比较让所有势力都懵逼了的陈士诚,南诏国就不同了。 虽然吞并了越国,但人家在对外称呼上依旧没有丝毫变化。 新得了福州与粤州的徐拜月为了获得足够的时间,好将刚刚吞下肚皮的领土彻底消化。 他愣是以厚礼砸的齐国半数重臣一起劝谏宁采臣,促使齐国与南诏国暂时放下兵戈结为盟友。 好全力防备旬日之间就打下了北方的安北军。 看着一路南下连战连捷已经饮马长江的安北军,刚刚登基没多久的宁采臣咬着牙同意了结盟之事。 虽然身后有天下绝大部分修行势力撑腰,但面对向撵狗一样把儒门四院赶出北方的安北军,宁采臣还是缺乏足够的安全感。 对于宁采臣,已经打到长江边上的王宇根本就没拿正眼看过,按照自家祖父制定下来的策略,安北军短时间内不会跨过长江天险涉足长江以南。 主要是后勤跟不上,要是后勤跟得上,他王宇有把握就靠着手中的第七军便能荡平天下诸侯。 依旧是京城,仍然是乾阳殿。 看着空荡荡一片的乾阳殿,满头白发的傅青主身上的死寂之气越发浓厚。 张开干裂的嘴唇,傅青主声音沙哑的问起身边人:“王宇那个小辈可曾进城了? 他旬日之间就扫平了北境所有胆敢反抗者,凭借他手中的那支安北军,京城的城墙虽然高大却也难不住他才对? 舔舔干燥的嘴唇,傅青主继续说道:“再说了,只要他肯点头,这京城之内愿意为他打开城门当带路党的人,只怕要多的数不清。 他没道理停驻在京城之外数月不动弹才对,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古怪之处。” 此刻的傅青主已经没了昔日的威势,但是,被问话之人却依旧恭敬如初,似乎有点怕刺激到他? “回禀父王,王宇本人依旧驻扎在北城外未曾入城。 不过,他今日清晨已经派遣一万大军开拔进京了。 九门提督独孤信辜负了父王你的信任叛变投敌。 除了宫城还在我们手里,我们到了已经退无可退了。 另外,今日上午进入京城的那一万大军不知为何?并未冲着宫城发起进攻? 反而下了重手,将京城内这些时日积攒下来的那些乱象全都一扫而空了。 荡清京城内的乱象以后,那一万大军就驻扎在了京城之内维持起了京城内的局面。” 听到接话之人汇报的情况,傅青主本来浑浊晦涩的目光登时寒芒一闪:“欺人太甚,王宇小儿欺我太甚矣! 王南容纵容昔日那个黄口稚子如此羞辱于我,全然不顾昔日的香火情分,那有丝毫人主之象,老天爷不开眼呐!” 可咆哮之后,傅青主也只能苦笑着自嘲:“一黄口稚子都能视我于无物,扔下京城这一天下中心领兵征伐北境,我傅青主就真的这么不堪么?” 看着情绪反复眼神复又浑浊起来的傅青主,站在他身旁的着甲女将傅清风并未接过话题。 自大晋在北境的五十万大军被王宇统帅的安北军全部歼灭后,她父王的精神就已经出了一点问题。 自那以后,他父王时而雄姿勃发英勇豪迈不下当年,时而精神恍惚浑浑噩噩如同一疯子。 精神出了问题的傅青主,已经驾驭不了那些往惜对他忠心耿耿的文臣武将了。 在内忧外患权利还得不到抑制的情况下,那些文臣与武将没有直接不管不顾杀了傅家所有人,用以向安北军摇尾乞怜,已经算他们有底线了。 浑浑噩噩许久后,在天色将暗之前傅青主好似又清醒过来:“王南容到了何处? 我要没猜错的话,王宇小儿当初之所以会放着京城不问不闻转头去扫荡北境,一半是因为心中的自负,另一半只怕是为了献宝于王南容面前。 只有这样,他当初只派兵围住京城却不进攻的举动,与现如今守在京城之前却不进城的举动才能说得通。 今日他之所以派兵进入京城荡平城内乱象,应当是为了确保王南容到京城之时不会有刺杀之类乱七八糟的小事打扰到王南容。” 一直守在傅青主身边,等待来自安北军审判的傅清风看着自己再度清醒过来的父亲,依旧执礼甚恭的回答道:“传闻王南容已经过了晋阳城,臣女想,最迟明日他就应当能到达京城之前。” 眼神不服浑浊的傅青主得到自家女儿的汇报以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清风,你猜的不对 以我对王南容的了解,最迟今夜三更时分,他应当就能到达京城之外。” 一直面无表情守护在傅青主身边的傅清风闻言以后,诧异的看向了自己父王。 迎着傅清风诧异的眼光傅青主和善的笑着点了点头。 就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举动却让傅清风差点泪奔。 是父亲,是那个精神未曾出现丝毫状态时的父亲! “父王?你……?”自傅青主倒下之后就一直以一幅坚强面孔示人的傅清风,有很多话很多事情想要问自己父亲。 但是,不等傅清风开口把她心中的疑问问出来,傅青主就伸手制止住了她:“清风,我没疯。 我一直都没疯,有些事直到今日我才能告诉你,不然的话咱们傅家会有飞来横祸的。 我们大晋与王南容麾下安北军的关系,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剑拔弩张。 王南容昔日与我有旧。 我们大晋除了这次安北军的侵入之战外,往日里与安北军虽然也有一些小摩擦,但在我的刻意忍让下,我们双方并没有结下过血海深仇。 也就是说,只要我肯低头,王南容得了江山以后,未必会对我傅家下死手。 儒门四院那帮子伪君子怕我失去了他们的支持后,畏惧安北军强大的实力直接投降倒向王南容。 让王南容轻而易举的就能全盘接受北境,使得忠诚于他们的文臣武将、勋贵豪强们,不能顺利的脱离北境逃脱升天。 所以,这帮伪君子在临走之前摆了我一道,为了让我给王南容麾下安北军添麻烦,岳麓书院的山长给我下了一种能够搅乱理智放大负面情绪的情毒。 可惜,他们太小看我了,同为儒门子弟,我傅青主当初能一步一步从周朝的小官走到而今成为晋王又岂是白给的。 那种情毒刚一进入我的体内我就发现了不对劲之处,若是倾尽京城宝库内的珍宝,为父未必不能解除蛊毒。 但是,相比较蛊毒这一摆在明面上的制约,那些隐藏暗地里的儒生们才是真正令我忌惮的地方。 岳麓书院的山主,天底下最接近大儒层次的顶尖大学士,我傅青主还真是够荣幸的,居然能劳烦这等人来盯梢我!” “时间不多,咱们闲话少说,清风为了保证我傅家的血脉延续,我要你做三件事。 第一,派人盯住城门口,王南容入城的那一刻你便主动打开宫门投诚安北军。 第二,想尽一切办法见王南容那家伙一面,将我手中的这封信交给他。 信中有我晋国所有隐蔽力量的部署以及两封婚书。 那隐蔽力量是为父为你与月池备下的嫁妆,以王南容的高傲性格以及我与他之间最后那点情面,他看了这封信以后,必然会接纳你与月池。 第三,我要你与月池忘记所有仇恨,王南容接纳你们姐妹也好漠视你们姐妹也罢,你们姐妹千万不能对其怀有仇恨之心。 一旦被人知道你们姐妹对王南容怀有怨恨之心,王南容肚量大能容忍你们。 他手底下的那些文臣武将也容不得你们,你们想要保住一条命就绝对不能表露出威胁。” 看着面前一幅交代遗言模样的傅青主,傅清风那还能不知道自家父亲是什么意思? 他想以牺牲自己为代价,唤醒那位北地之王心底往惜共事之时留下的一点情面。 双目垂泪,抽泣声起。傅清风哭着笑道:“爹,用不着这样,我和月池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自从您为了心中的抱负走上争夺天下这条路时,我和月池心里就已经有所准备了。 您以命换命走了,我跟月池届时又有何颜面苟活于世? 而且,我等就算苟延残喘的活着也必然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与其那样,倒不如今日我们父女三人同去黄泉。” 看着一心想要陪自己共赴黄泉的大女儿,傅青主这等经历过无数风浪的人也不由得有些泪目。 疾风知劲草,路遥知马力,这天下还是只有家人才能心贴心啊! 不过,女儿们还有大好年华未曾享受,怎能真让他们随自己这把老骨头去了。 就在傅青主擦干净脸上的泪水准备继续劝说之时,一阵鼓掌声传入了父女二人耳朵中。 啪、啪、啪啪。 “好一个至纯至孝的女儿,好一个父爱如山的父亲,不枉我这两日日夜兼程的向京城赶。 青竹,你这个女儿可否给老夫做个孙媳妇,当然了,限于你我两家的特殊情况,正妻,你这女儿是做不成了,但是做个侧妃还是没问题的。” 看着自大殿门口拍手迈步走进来的高大身影,傅青主与傅清风父女俩都不由得愣住了。 王南容,他怎么会出现在大殿门口? 看着眼前父女二人齐齐惊讶的面孔,丁蟹开口给这父女二人解释起来:“我孙儿兵临城下这么久。 要是还没能将力量渗透进入京城之内,那他也太失败了。 你这大女儿虽有一些手段,但还是不知道人心之险恶。 若非我孙儿为了表示对我的尊重不愿意在我之前踏入京城,只怕你这大女儿早就被人卖掉数钱了。 还有,青竹你既然知道我的脾性理应能够猜到,在我王某人眼中你的死活其实并不重要。 那怕互相敌对兵临城下,我王某人一直以来都没有要杀了你这位旧友的意思。” “是,我是知道你王南容没有要杀我傅青主的意思。 我更知道,只要我愿意,我傅青主甚至能锦衣玉食的活下去。 但是,已经品尝到权利滋味儿的我不愿意苟延残喘的活下去。 你王南容有平定天下之志我傅青主又何曾没有。 成王败寇,我既然输了,便想输的干脆利落一点!” 看着斩钉截铁模样的傅青主,丁蟹知道他是真的心存死志了。 虽然心中觉得可惜,但丁蟹却并未再劝下去,对于一个一心求死的人来说,无论你说什么他都听不下去。 “也罢,青竹你有你的想法我也没必要强行将自己的意志凌驾在你的头上。 允我一件事,待到你那来来女婿理顺了京城所有事情后,你在自行了断,我可保证你的两个女儿嫁人之后不会受到任何委屈。” 对于丁蟹提出的交易,傅青主思虑片刻后点头应下了。 一对女儿的未来是他临死前最放心不下的事,如今王南容肯给出承诺,晚死几日又何妨! 见过傅青主与未来的孙媳妇傅清风后,丁蟹便转身离去了。 虽然安北军对接收领地以后该做那些事熟练无比,但有些事终究还是要他做出决断过目用印的。 譬如改朝换代定下国号,譬如称王所用尊号之事,再譬如设立世子之事,林林总总,拿下北境以后还是有很多事需要他处理的。 因为领地内教育体制的改革已经完成,有着人口与人才双重红利的安北军,对于北境的接手速度远超所有人想象。 短短一个月时间,安北军便已经在北境建立了乡镇政权,尽管未曾如旧土上那般政权进入村庄,但也惊掉一批人的眼球了。 有了能够直达乡镇的政权,关内的北境大地并未错过秋收。 今年的秋收收成并不算好,但也不差,能吃饱肚子,北境内基数最大的百姓,才不问当今天下是谁坐在京城之内称孤道寡。 平稳的度过这一秋后,安北军已然在北境大地上站稳了脚跟。 有了属于自己的根基,不用顾虑太多以后,当初在幽、并,在漠南、漠北,在辽东、辽西等地推广执行的各种改革,陆续开始在北境大地上你方唱罢我登场。 只不过,相比较在旧地之时的势必亲躬。 丁蟹逐步将权力下放给已经成家立业的便宜孙儿,有前车之鉴作为依照,便宜孙子王宇依葫芦画瓢之下并未出现什么大过错。 仅仅只用了三年,前些年饱受军阀混战之苦的北境大地便恢复了元气,以一种飞快地速度追赶着塞外四洲。 (本章完) 第129章 欲要南下 第129章 被人围杀 金陵,大齐皇宫,奉天殿,大齐的文武重臣全部汇聚一堂,商讨起川蜀那边的变故。 “最新情报,南诏国那边已经打下了酆都,安北军的兵锋已经濒临山城。 陈士诚这位中天皇汉大道尊连苟延残喘都做不到,川蜀政权最多三天就会被燕国彻底吞并。 甚至,有可能在我们说话之间川蜀政权就已经覆灭!” 立于大齐诸臣工右上首的胖大和尚广亮,将刚刚到手的情报告知给向殿内的重臣们。 自从知道燕国向位于川蜀的陈士诚动手,大齐的诸臣工们就知道川蜀政权必亡。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连半个月都没有,那个让他们头疼不已的中天皇汉大道尊就陷入了困兽之境。 作为老对手,在场的大齐重臣都知道,光论才干陈士诚并不比而今坐在龙椅上的建宁帝差。 甚至,因为起于草莽的缘故。 这位中天皇汉大道尊更加知晓民间疾苦,对于底层百姓一直怀有怜悯之情。 单看他个人,说有千古明君之资有些过了,但绝非亡国之君。 可惜,他的那些优点,让他失去了与建宁帝宁采臣在南方争雄的可能。 佛门六派、道门三宗、儒门四院、地府阴军等四方势力,并不需要一个桀骜不驯英明神武的统治者压在他们所有人脑袋上。 相比较草莽出身的陈士诚,读书人出生的宁采臣显得更加聪明一点。 他知道以妥协来换取四方势力的支持,知道以权术手段游走在四方势力的夹缝之中,拉拢愿意效忠于他的力量。 尽管这些举动屁用没有,但始终在规矩之内,所以四方势力抛弃了陈士诚选择了宁采臣。 “陈士诚的败亡,目前来看已经不可逆转,在这里说的再多又有何用? 大齐的手还伸不到川蜀去,有这时间,还不如想想该怎么处理南诏国。” “说叛徒有些过了,毕竟南诏从未在明面上跟我大齐以及陈士诚缔结过盟约。 但是,这并不是南诏国背着我们投入燕国怀抱的理由,因为攻伐川蜀一事,南诏国境内此刻必然兵力空虚。 陛下若是同意的话,我们可以调动大军,给南诏国一个深刻的教训。” 还要点脸面的岳麓书院山长并没有将叛徒这个词,强行按在南诏国身上,不过话里话外也没什么好话就是了。 “啧、啧啧,安北军都快要兵临城下了,你们这群人间修士居然还在想着区区一个南诏。 黑山大王说的果然没错,你们这些人类都是鼠目寸光之辈。”一阵讽刺的笑声后,一名笼罩在黑袍中的鬼影出现在奉天殿内。 这身穿黑袍的鬼影乃是天下第一妖黑山老妖坐下右护法黑镰。 它是黑山老妖派驻在大齐朝堂上的使臣,一身鬼道实力比岳麓书院的山长以及广亮大和尚,还要强上三分。 所以,那怕奉天殿内的众人基本上都不满意它这一张口吐芬芳的臭嘴,却也没人愿意其直接翻脸。 “听黑镰护法这么说,想必你已经有了对付王南容的办法?不知道可否说出来让咱们也长长见识。” 虽然在场的众人不愿意跟黑镰翻脸,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会坐看黑镰气焰越发嚣张。 不过,黑镰既然敢在大齐的朝议之中开口,又怎么可能一点准备都没有。 “王南容的气焰之所以能够嚣张到盖压天下,主要是因为他手底下那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安北军。 只要我们能够拔除掉安北军这个爪牙,单他一个王南容,又能掀起什么样的风浪。” 不等黑镰的话说完,奉天殿内当即有人驳斥它:“说的比唱的还要好听,黑镰,伱要是计止于此就别冒出来丢人现眼了。 在场的诸位谁不知道除掉安北军以后,王南容就是一头被拔了爪牙的老虎,可你真当那七支安北军是吃素的不成。 当初那些被安北军第七军斩于刀下的儒门子弟,才刚刚找你们报道没几年呢。” 立在一旁的岳麓书院山长不等前人话音落下就接过腔:“虽然说出来有些丢人,但红叶居士刚才说的没错,那七支安北军的兵锋真的非是一般人所能抵挡的。 当初在长江之畔,石鼓书院的山长陈季常,就是死在安北军第七军手中的。 季常当初已经摸到了相当于阳神修士的大儒境的门槛,临死前的含恨一击绝对不下于一般大儒。 可安北军第七军当初却连个伤亡都没有。 连季常那般大修士都奈何不了安北军第七军分毫,我们这些修为一般的修士撞上安北军,是在自找死路!” 黑镰嗤笑一声:“自己无能就别找这些那些的借口了,你们怕安北军,我等地府之人可不怕。 再说了,谁告诉你,我准备出的主意,是用在场诸君的性命去跟安北军硬碰硬的?我有说过这种话吗? 一般的军队对安北军而言跟土鸡瓦狗没什么区别,大齐的那些精锐之师也在此列。 但是,天底下还有一类兵种能够与安北军相抗衡,那就是黑山老爷麾下都阴兵。 单对单,阴兵确实不是同等数量的安北军对手,但是,阴间别的不多,就是阴兵的数量多到难以计数。 就算安北军能以一敌十乃至于以一敌百又如何,只要围杀他们的阴兵数量充足,安北军到最后绝对只有死路一条。 陛下愿意付出足够的代价,黑山老爷甚至愿意配合陛下你搬空整个地府。” 坐在上首龙椅上大半天没说一句话宁采臣听闻黑镰的话后,不由得有些心动。 “黑镰右使,不知道黑山大王想要我大齐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气血,活人的气血。老弱病残以一换十,体态强健的青壮年一换五十,军中老卒或者初踏武道的武者以一换百。 只要有充足的气血奉上,黑山老爷亲自下场,为陛下你征战四方都行。” 看着上首坐在龙椅上的建宁帝宁采臣,黑镰右使一脸期待的说出了御使阴兵的条件。 据他所知,这位陛下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听完黑镰右使的条件,在场所有人都被黑山老妖的胃口惊到了。 “它怎么敢?黑山老妖它怎么敢说出以人为食的条件?它这是在找死。 我玄心正宗坚决不同意这样的交易,我提议,我等正道人士应当联手铲除黑山老妖以正视听。” 大殿之中,玄心正宗当代掌门红叶真人听清了黑镰右使所说的话以后,顿时勃然大怒。 他之所以会率领玄心正宗站到宁采臣这边,是因为丁蟹的政策动摇了玄心正宗的地位与独立性。 为了玄心正宗的传承,他红叶这才选择了与安北军为敌。 但这并不代表他会为了利益而变得是非不分率兽食人。 作为当今天下的正道领袖,红叶真人的反对立马在奉天殿内造成了轩然大波。 同属道门的昆仑派与崂山派立马站到了红叶真人身后,表达出了他们的支持。 佛门六派与儒门四院中,也纷纷有人表示,不能认可这种率兽食人的借兵方式。 看着群情激奋恨不能生撕了自己却迟迟未曾动手的殿内众人,黑镰右使不屑的笑了笑。 “诸位乃是正道魁首人物,看不上我等鬼修实属正常,不过时局到了这一步你们已经没得选了。 没有我阴曹地府数之不尽的阴兵帮忙牵制王南容的安北军。 你们这些正道魁首恐怕连王南容的一根毛都看不到,就会被拖到大军面前斩首示众,你们的道统更是会被王南容直接摧毁。 所以,我会在地府等着,等着你们这些正道魁首日后跪下来求黑山老爷与我,今日,本使就不陪各位在这继续浪费时间了,呜哈……” 在猖狂的笑声中,黑镰右使化作一团鬼气消失在了奉天殿内。 被黑镰右使嘲讽了一番的正道诸人尽管面色铁青,却并未出手阻拦嘲讽了他们黑镰右使。 虽然他们十分厌恶黑山老妖率兽食人之举与趁火打劫的意图。 但在大敌当前的情况下,他们终究还是没有撕破脸皮的胆量。 胖大和尚广亮扫视奉天殿一周后缓缓说道:“黑山老妖意图谋划的率兽食人之举,在座的诸位可万万不能答应的。 不然,人间会将变成鬼国,到那时侯,我等就算侥幸赢了燕国也不过是在为那黑山老妖徒做嫁衣。 另外,黑山老妖的狼子野心不得不防,它今日既然敢让黑镰右使提出以人为报酬,作为请它出动阴兵的代价。 那么它就一定不会轻而易举的放弃这个打算,我等生而为人,还是该有所为有所不为的。” 对于胖大和尚广亮的话,在场的正道魁首们,不论内心里是怎么想的,此刻都赞同的点了点头, 作为正道领袖,他们的立场可不能变。 “广亮大师说的没错,生而为人我等确实该有所为有所不为。 在这里我顾言邬以岳麓书院山长的名义起誓,殿内的各位若是有人敢率兽食人,莫怪老夫手中的戒尺翻脸不认人。” 作为读书人中的读书人,儒门四院的门人弟子们还是有点良心未曾被狗啃掉的。 表达出自己的立场后,岳麓书院山长顾言邬继续说道:“另外,对于如何对付王南容这件事。 经过黑镰右使的提醒,老夫忽然想到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欲要说出来跟大家商讨商讨。 黑山老妖虽然因为种种原因与我们走到了一起,踏上了共同反抗王南容的道路。 但它毕竟是一头异类鬼修,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所以,让黑山老妖这个异类跟王南容一起去死吧!” “借刀杀人?” 都不用顾言邬说透彻,奉天殿内的就有人就大致猜到了顾言邬的想法。 “没错,就是借刀杀人之计,借安北军这把刀,杀了黑山老妖这个异类,顺便用黑山老妖的命拖住安北军对于王南容的支援。” 顾言邬的话让殿内的众人顿时双目一亮,若是既能除了王南容又能坑杀黑山老妖,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行借刀杀人之计,确实是个好计谋,但是这个计划如何得以成形才是关键。 王南容不是傻子,他麾下的安北军也不是我们能调动的,黑山老妖更是鬼老成精,难、难、难啊!” 仔细考量一下目前的局势,有人对借刀杀人之计能否成功产生了疑虑。 大家都不是傻子,借刀杀人之计说的简单,但真要实行起来却是困难重重。 对于旁人的质疑,顾言邬自信的捋了捋颌下的美髯:“王南容与安北军那边我等的手伸不过去,但是黑山老妖那边可就不一定了! 明面上,黑山老妖乃当今冥界之主,可冥界之广大甚至远胜咱们人间界。 它真能控制得了明界的每一寸土地吗,那可是当初地府尚存时都做不到的事。” 话说到这,在场的人精们顿时将顾言邬的想出的办法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确实,是我们死板了,因为阴阳两隔的原因,王南容与黑山老妖无缘无故的确不会立马拔刀战做一团。 但是,要是我们出手将黑山老妖与在它掌控下的阴曹地府,直接送到燕国的领土上,送到王南容面前的话,我就不信他们两个还能继续相安无恙!” “想要达成这个目标,我们只需要在燕国的领土上构筑一条连接阴阳两界的通道就可以了。 阴间的那些小鬼闻到阳间的气味以后,肯定会遵循本能不由自主的向着人间冲来寻觅血食。 届时,只要连接阴阳两界的通道没有在第一时间被打破,阴间涌入阳间的小鬼将会如滚雪球一般迅速膨胀。 阴兵小鬼对于我们而言是只手可灭的炮灰,但普天之下除了王南容手底下那七支实力强横无比的安北军,旁的军队可是很难成建制的剿灭阴兵小鬼之流的。 身为一方领袖,为了不让阴兵小鬼之流荼毒领土,王南容必然会调动安北军镇压阴兵小鬼。 那七支安北军一旦跟无穷无尽的阴兵小鬼们交上手,局势就会向我们开始倾斜。 到时候,只要在坐的诸位肯齐心协力掏出底蕴,他王南容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敌不过我们所代表的力量。” ………… 燕国重镇,徐州。 数万兵甲齐备的铁血之师正在厉兵勒马严阵以待。 在这支铁血之师的前方,一堵绵延十数里的阴气大门,正在源源不绝的吞吐着魑魅魍魉。 那些通过阴气大门来到人间的魑魅魍魉阴兵小鬼,虽然十分惧怕前方不远处那支铁军。 但在贪婪的吸了一口人间的气息以后,立马就将心头上的顾虑抛之脑后了。 这可是人间啊! 血食孱弱数量又多! 相比较环境恶劣鸟不生蛋的幽冥地狱,这里就是天堂。好不容易来到了人间,它们死也要死在人间。 看着阴气大门处奇形怪状的魑魅魍魉们,严阵以待的安北军将士们亮出了自己的兵刃。 今日,只要他们中还有一个人还活着,面前的这些阴兵小鬼们就甭想有一个活着离开这里。 前些日子发生在沧州的万鬼屠城惨案,绝不能再次发生在燕国的领地上。 “诸将士听令,为了荣耀,杀尽眼前这些鬼东西。” “风,大风。” ………… 嘹亮的军号声中,经历过血与火的安北军第六军,向着面前如同海潮一般源源不绝的阴兵小鬼们发起了进攻。 军煞之气汹涌翻腾下,第一波冲出阴气大门的魑魅魍魉们,瞬间被打的魂飞魄散。 可没等安北军第六军的战士们喘口气,数量更胜第一波的第二批魑魅魍魉就再度冲出了阴气大门。 面对阴气大门内那近乎无穷无尽的鬼怪,安北军第六军的将士们如同不知疲倦的机器一般,出枪收矛拔刀收刃。 一只又一只的鬼怪倒在了第六军的刀锋下,鬼怪被杀后残存的怨煞之气几乎布满了整片天空。 徐州城内,城主府主厅,两个男人透过面前的水镜将这一切全都纳入了眼中。 “拜月先生,对于阴阳通道这件事你怎么看?”坐在主位的老头抿了一口手中的茶水后,向坐在他左下首的男人问询起来。 对于老头的问询,徐拜月并未直接回答。 度量一下水镜中的情况后,他这才缓缓答道:“光以水镜中的情形来看,我们若是不出手,最终的获胜者应当是那些魑魅魍魉。 毕竟,他们的数量十倍百倍于第六军,我们若是出手的话,第六军的伤亡应当有限。 南边那些乌合之众的打算顶多也就能恶心一下燕王,他们费尽心机打开的这些阴阳通道,并不能让燕王与燕国伤经动骨。 所以,若是不想受到燕王殿下的诘问,诸葛前辈最好还是跟拜月一起出手,制止这场闹剧比较好。” 诸葛卧龙笑着问道:“拜月小友真就这么看好我们王爷与安北军? 要知道,出手的可是九州大地上最拿得出手的那些顶尖大派。” 对于诸葛卧龙的调侃,徐拜月并未生气:“前辈你虽然不是儒门四院之人。 但知识之广博,几乎可为天下第一人,气运这东西前辈应该了解过吧。” “气运这东西我自然了解,气运加身之人,最简单外在表现是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无往不利。” 说到这,诸葛卧龙仔细回顾一下王南容目前的身份与处境。 然后猛的发现,这位即将混一九州的燕王身上,可能真有大气运加身。 “看来我等还是尽快出手击碎阴阳通道比较好,第六军若是伤亡过大的话,燕王可是会心疼的。” 就在诸葛卧龙与徐拜月悄咪咪的互相商量之时,蜀州桃叶渡两旁的崇山峻岭上方。 那群在大齐奉天殿内商谈良久的各大门派代表们再度齐聚一堂。 看着桃叶渡上方奔涌不息的大浪头,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来了,今后是自由传道还是道统消失就看今朝了。 三门峡,刚刚视察完川蜀,将川蜀领土内那些牛鬼蛇神们一扫而空的丁蟹,看着手中刚刚加急送来的情报眼神有些阴翳。 沧州的阴阳通道才刚刚被手底下人关上,徐州那边就又冒出来一个阴间通道。 宁采臣手中的那些宗派人士还没完没了不成,真当他猜不出他们的那点小心思。 对于佛、道、儒三家为何到处打开阴阳通道。 丁蟹在第一个通道开启后,安北军第四军被那些魑魅魍魉们拖延住南下的脚步时,就已经猜到了他们的想法。 本就有意探探黑山老妖底细的丁蟹顺水推舟的便如了他们的意。 可令双方都万万没想到的是,黑山老妖真不是一般的能苟。 迄今为止,已经有近百万魑魅魍魉死在安北军手中了,但黑山老妖至今都没有冒头的迹象。 黑山老妖不露面,丁蟹总不能独角戏,只能不了了之,让安北军多加防备,遇见魑魅魍魉就杀,免得人间变阴间。 心里有火的丁蟹站在正在飞驰的船头上有气没处撒,又一件让他万万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他神识笼罩的范围内,居然出现了数十近百道气机强大的神魂。 脑子一转,丁蟹便猜到这些神魂的来历。 有人想要行斩首战术,要了他这位燕王的命。 这,这……这真是太好。 早就没兴趣玩躲猫猫游戏的丁蟹对于佛、道、儒三家的围杀,并没有感到生气,他此刻只想早一点搞定这些人完成大一统。 鼓动体内的法力,丁蟹一声长啸喊道:“三家贼子快快来我面前受死……” 三门峡的特殊地理环境令丁蟹的长啸声,如同雷鸣一般炸响在潜伏在桃叶渡的各宗派之人耳旁。 “被发现了!” “怎么办?出手还是遁逃?” “事已至此早无退路,杀。” 虽然在场的人心思各异,但在丁蟹这个大敌面前,他们还是难得的心齐了一次。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时乘六龙,雷霆听令——天雷·降世。’ ‘三山五岳听吾令,八方神明尊我意,乾坤挪移,封镇天地——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奉请中天紫薇大帝,奉请太乙救苦天尊,奉请祖师爷上身——诸天无极星斗坠落。’ ………… 近百道法力硬顶着丁蟹带来的压迫感,各自暴起施展手段。 而这加起来足以毁天灭地的诸多法术最终全都指向一个人,不紧不慢走到官船前方的丁蟹。 看着面前五颜六色漫天开的各种法术,丁蟹神情淡漠之极。 别看这些法术声势浩大,其实在丁蟹眼中,这顶多也就是一场别样的烟秀。 在伟力归于自身的世界中,数量的多寡早已经不是决定胜负的主要原因了。 所以,面对即将落到自己身上的近百道大型的烟,丁蟹缓缓地伸出了右手向前摄拿而去。 那近百道名字吓死人,声效特耀眼的法术,如同乳雀归巢一般纷纷落入了丁蟹的掌心。 这一幕不仅让追随在丁蟹身后的燕国属臣惊呆了,更让埋伏在桃叶渡的一众宗派中人惊掉了下巴。 “这是类似于袖里乾坤的大神通还是其他大神通?不对,王南容能面不改色地将我等的全力一击泯灭在掌心。 他哪怕还没成仙,现在只怕也有逆伐仙人的本事了!”广亮大和尚此刻一张肥脸血色全无。 “就算他成仙了又如何?我道门三宗、儒门四院,佛门六派就真的没有一博之力了吗? 先辈们留下的底蕴,此时不用更待何时?黑山老妖那边我们已经失算了? 要是再让局势失控,那就真的要为王先驱了。”眼见在场之人人心动摇,岳麓书院山长当即大声厉喝想要唤醒队友们。 受岳麓书院山长影响,在场不少人恢复了斗志。 到了如今,他们佛、道、儒三脉早已经无路可退。 如果,当初…… 唉! 压下心中的悔意,佛、道、儒三脉的当家人,各自掏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底牌。 为了坚定诸人的信心,岳麓书院的山长率先联合自己书院内的师兄弟们,催动了手中的底牌。 “万里江山图·摄。”伴随着岳麓书院山长的一声大吼,一道绵延数十里的江山画卷笼罩在江水上空。 伴随着万里江山图的展开,一股恐怖的吸力自万里江山图中传了出来。 那股恐怖的吸力似乎要将笼罩范围内的一切都吞入途中,化作万里江山中一篇笔墨。 面对万里江山图传出的恐怖吸力丁蟹自然安然无恙,但是跟随在他身后的船队却有倾覆的威力。 除却丁蟹脚下的这条官船,余下的官船已经被吸力吸的脱离了引力的束缚,向着天空上的万里江山图缓缓投去。 “仙级的力量?佛、道、儒三脉有点意思?”难得的,丁蟹给了这万里江山图一个笑脸,这是对万里江山图创作者实力的尊敬。 不过,丁蟹却并没有束手待缚的想法。 这幅万里江山图也没本事让他束手待缚。 “吒!”丁蟹的破局之法依旧是一声长啸。 只不过,相较于先前普普通通的喊话,他这一声长啸融入了一丝道韵玄妙。 虽然仅只有这一丝先天之音,也足以破开万里江山图了。 万里江山图中的江山万里在接触到吒字音的第一时间,就被吒字音震成了墨屑。 掌控万里江山图的岳麓书院众人在万里江山图破碎后,齐齐遭受到了反噬与重创。 为首的岳麓书院山长甚至还受了道伤,修行了百来年的文气瞬间化为乌有。 若非在场其他人见势不妙赶忙喂以神丹妙药,失去了一身修为的岳麓书院山长只怕要当场逝世。 “贼子势大,大家一起出手莫要再被他逐个攻破。” 佛、道、儒三脉众人见状顿时将心中的那些小心思抛之脑后。 ‘西天如来法驾,南无阿弥陀佛。’ ‘天地无,极乾坤剑法,万剑归宗。’ ‘碧血丹心照汗青。’ ‘吾养吾浩然正气。’ ………… 十二道惊天动地的气息瞬间显于世间,桃叶渡这一江景瞬间被压垮。 徐州,正在施法关闭阴间通道的诸葛卧龙与徐拜月齐齐转头看向蜀地。 “不好,我王有难。”诸葛卧龙作为安北军中少数知道丁蟹踪迹的高层。 他略微用自身一颗文心感知了一下出事的地点在那里,立马就推算出自家王爷受到埋伏了。 “跟前辈的观点恰恰相反,我到是觉得燕国一统天下的机会,现如今已经摆在眼前。” 地府,正在吞噬面前血食的黑山老妖抬起了那颗狰狞的头颅。 它的目光好似洞穿了阴阳两界的界壁一般,看到了剑拔弩张的桃叶渡。 “秃驴、牛鼻子、伪君子,终究还是跟那个家伙对上了,不枉老爷我忍气吞声这么久。 哈哈……哈哈哈,这一战无论他们谁取胜了,只怕都要元气大伤。 届时,就轮到黑山老爷我出场平定天下了,皇帝轮流做,明日到我家。 要是运气好的话,皇帝的位子老爷我未尝没可能去摸一摸,到时候哈哈哈……” 想到开心处,黑山老妖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笑完之后,它巨大的鬼爪一探,守在大殿外的一头鬼将就被它到了手心。 做为贴身守卫黑山老妖的鬼将之一,这头鬼将那能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什么:“黑山老爷饶命,黑山老爷饶命啊! 小的只是一头鬼将,阴气驳杂味道真的不好吃的,树妖姥姥刚刚送来了一位鬼新娘,才死没多久味道肯定美极……啊啊!!” 腥的舌头舔舔嘴唇,黑山老妖面色难看的道了一句:“连为了老爷我魂飞魄散都不肯,还信誓旦旦的说效忠于我。 现在的手下真是黄鼠狼下崽子一批不如一批了,真怀念宿介郎跟黑镰。 想造老爷我的反,都直接表露在脸上,让老爷我省了多少心啊!” 听到黑山老妖的感慨,守卫在大殿周围的阴兵鬼将们全都缩起了头装起了缩头乌龟。 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得黑山老妖不开心,平白无故的丢了小命。 (本章完) 第130章 被人围杀 第130章 被人围杀 金陵,大齐皇宫,奉天殿,大齐的文武重臣全部汇聚一堂,商讨起川蜀那边的变故。 “最新情报,南诏国那边已经打下了酆都,安北军的兵锋已经濒临山城。 陈士诚这位中天皇汉大道尊连苟延残喘都做不到,川蜀政权最多三天就会被燕国彻底吞并。 甚至,有可能在我们说话之间川蜀政权就已经覆灭!” 立于大齐诸臣工右上首的胖大和尚广亮,将刚刚到手的情报告知给向殿内的重臣们。 自从知道燕国向位于川蜀的陈士诚动手,大齐的诸臣工们就知道川蜀政权必亡。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连半个月都没有,那个让他们头疼不已的中天皇汉大道尊就陷入了困兽之境。 作为老对手,在场的大齐重臣都知道,光论才干陈士诚并不比而今坐在龙椅上的建宁帝差。 甚至,因为起于草莽的缘故。 这位中天皇汉大道尊更加知晓民间疾苦,对于底层百姓一直怀有怜悯之情。 单看他个人,说有千古明君之资有些过了,但绝非亡国之君。 可惜,他的那些优点,让他失去了与建宁帝宁采臣在南方争雄的可能。 佛门六派、道门三宗、儒门四院、地府阴军等四方势力,并不需要一个桀骜不驯英明神武的统治者压在他们所有人脑袋上。 相比较草莽出身的陈士诚,读书人出生的宁采臣显得更加聪明一点。 他知道以妥协来换取四方势力的支持,知道以权术手段游走在四方势力的夹缝之中,拉拢愿意效忠于他的力量。 尽管这些举动屁用没有,但始终在规矩之内,所以四方势力抛弃了陈士诚选择了宁采臣。 “陈士诚的败亡,目前来看已经不可逆转,在这里说的再多又有何用? 大齐的手还伸不到川蜀去,有这时间,还不如想想该怎么处理南诏国。” “说叛徒有些过了,毕竟南诏从未在明面上跟我大齐以及陈士诚缔结过盟约。 但是,这并不是南诏国背着我们投入燕国怀抱的理由,因为攻伐川蜀一事,南诏国境内此刻必然兵力空虚。 陛下若是同意的话,我们可以调动大军,给南诏国一个深刻的教训。” 还要点脸面的岳麓书院山长并没有将叛徒这个词,强行按在南诏国身上,不过话里话外也没什么好话就是了。 “啧、啧啧,安北军都快要兵临城下了,你们这群人间修士居然还在想着区区一个南诏。 黑山大王说的果然没错,你们这些人类都是鼠目寸光之辈。”一阵讽刺的笑声后,一名笼罩在黑袍中的鬼影出现在奉天殿内。 这身穿黑袍的鬼影乃是天下第一妖黑山老妖坐下右护法黑镰。 它是黑山老妖派驻在大齐朝堂上的使臣,一身鬼道实力比岳麓书院的山长以及广亮大和尚,还要强上三分。 所以,那怕奉天殿内的众人基本上都不满意它这一张口吐芬芳的臭嘴,却也没人愿意其直接翻脸。 “听黑镰护法这么说,想必你已经有了对付王南容的办法?不知道可否说出来让咱们也长长见识。” 虽然在场的众人不愿意跟黑镰翻脸,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会坐看黑镰气焰越发嚣张。 不过,黑镰既然敢在大齐的朝议之中开口,又怎么可能一点准备都没有。 “王南容的气焰之所以能够嚣张到盖压天下,主要是因为他手底下那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安北军。 只要我们能够拔除掉安北军这个爪牙,单他一个王南容,又能掀起什么样的风浪。” 不等黑镰的话说完,奉天殿内当即有人驳斥它:“说的比唱的还要好听,黑镰,伱要是计止于此就别冒出来丢人现眼了。 在场的诸位谁不知道除掉安北军以后,王南容就是一头被拔了爪牙的老虎,可你真当那七支安北军是吃素的不成。 当初那些被安北军第七军斩于刀下的儒门子弟,才刚刚找你们报道没几年呢。” 立在一旁的岳麓书院山长不等前人话音落下就接过腔:“虽然说出来有些丢人,但红叶居士刚才说的没错,那七支安北军的兵锋真的非是一般人所能抵挡的。 当初在长江之畔,石鼓书院的山长陈季常,就是死在安北军第七军手中的。 季常当初已经摸到了相当于阳神修士的大儒境的门槛,临死前的含恨一击绝对不下于一般大儒。 可安北军第七军当初却连个伤亡都没有。 连季常那般大修士都奈何不了安北军第七军分毫,我们这些修为一般的修士撞上安北军,是在自找死路!” 黑镰嗤笑一声:“自己无能就别找这些那些的借口了,你们怕安北军,我等地府之人可不怕。 再说了,谁告诉你,我准备出的主意,是用在场诸君的性命去跟安北军硬碰硬的?我有说过这种话吗? 一般的军队对安北军而言跟土鸡瓦狗没什么区别,大齐的那些精锐之师也在此列。 但是,天底下还有一类兵种能够与安北军相抗衡,那就是黑山老爷麾下都阴兵。 单对单,阴兵确实不是同等数量的安北军对手,但是,阴间别的不多,就是阴兵的数量多到难以计数。 就算安北军能以一敌十乃至于以一敌百又如何,只要围杀他们的阴兵数量充足,安北军到最后绝对只有死路一条。 陛下愿意付出足够的代价,黑山老爷甚至愿意配合陛下你搬空整个地府。” 坐在上首龙椅上大半天没说一句话宁采臣听闻黑镰的话后,不由得有些心动。 “黑镰右使,不知道黑山大王想要我大齐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气血,活人的气血。老弱病残以一换十,体态强健的青壮年一换五十,军中老卒或者初踏武道的武者以一换百。 只要有充足的气血奉上,黑山老爷亲自下场,为陛下你征战四方都行。” 看着上首坐在龙椅上的建宁帝宁采臣,黑镰右使一脸期待的说出了御使阴兵的条件。 据他所知,这位陛下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听完黑镰右使的条件,在场所有人都被黑山老妖的胃口惊到了。 “它怎么敢?黑山老妖它怎么敢说出以人为食的条件?它这是在找死。 我玄心正宗坚决不同意这样的交易,我提议,我等正道人士应当联手铲除黑山老妖以正视听。” 大殿之中,玄心正宗当代掌门红叶真人听清了黑镰右使所说的话以后,顿时勃然大怒。 他之所以会率领玄心正宗站到宁采臣这边,是因为丁蟹的政策动摇了玄心正宗的地位与独立性。 为了玄心正宗的传承,他红叶这才选择了与安北军为敌。 但这并不代表他会为了利益而变得是非不分率兽食人。 作为当今天下的正道领袖,红叶真人的反对立马在奉天殿内造成了轩然大波。 同属道门的昆仑派与崂山派立马站到了红叶真人身后,表达出了他们的支持。 佛门六派与儒门四院中,也纷纷有人表示,不能认可这种率兽食人的借兵方式。 看着群情激奋恨不能生撕了自己却迟迟未曾动手的殿内众人,黑镰右使不屑的笑了笑。 “诸位乃是正道魁首人物,看不上我等鬼修实属正常,不过时局到了这一步你们已经没得选了。 没有我阴曹地府数之不尽的阴兵帮忙牵制王南容的安北军。 你们这些正道魁首恐怕连王南容的一根毛都看不到,就会被拖到大军面前斩首示众,你们的道统更是会被王南容直接摧毁。 所以,我会在地府等着,等着你们这些正道魁首日后跪下来求黑山老爷与我,今日,本使就不陪各位在这继续浪费时间了,呜哈……” 在猖狂的笑声中,黑镰右使化作一团鬼气消失在了奉天殿内。 被黑镰右使嘲讽了一番的正道诸人尽管面色铁青,却并未出手阻拦嘲讽了他们黑镰右使。 虽然他们十分厌恶黑山老妖率兽食人之举与趁火打劫的意图。 但在大敌当前的情况下,他们终究还是没有撕破脸皮的胆量。 胖大和尚广亮扫视奉天殿一周后缓缓说道:“黑山老妖意图谋划的率兽食人之举,在座的诸位可万万不能答应的。 不然,人间会将变成鬼国,到那时侯,我等就算侥幸赢了燕国也不过是在为那黑山老妖徒做嫁衣。 另外,黑山老妖的狼子野心不得不防,它今日既然敢让黑镰右使提出以人为报酬,作为请它出动阴兵的代价。 那么它就一定不会轻而易举的放弃这个打算,我等生而为人,还是该有所为有所不为的。” 对于胖大和尚广亮的话,在场的正道魁首们,不论内心里是怎么想的,此刻都赞同的点了点头, 作为正道领袖,他们的立场可不能变。 “广亮大师说的没错,生而为人我等确实该有所为有所不为。 在这里我顾言邬以岳麓书院山长的名义起誓,殿内的各位若是有人敢率兽食人,莫怪老夫手中的戒尺翻脸不认人。” 作为读书人中的读书人,儒门四院的门人弟子们还是有点良心未曾被狗啃掉的。 表达出自己的立场后,岳麓书院山长顾言邬继续说道:“另外,对于如何对付王南容这件事。 经过黑镰右使的提醒,老夫忽然想到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欲要说出来跟大家商讨商讨。 黑山老妖虽然因为种种原因与我们走到了一起,踏上了共同反抗王南容的道路。 但它毕竟是一头异类鬼修,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所以,让黑山老妖这个异类跟王南容一起去死吧!” “借刀杀人?” 都不用顾言邬说透彻,奉天殿内的就有人就大致猜到了顾言邬的想法。 “没错,就是借刀杀人之计,借安北军这把刀,杀了黑山老妖这个异类,顺便用黑山老妖的命拖住安北军对于王南容的支援。” 顾言邬的话让殿内的众人顿时双目一亮,若是既能除了王南容又能坑杀黑山老妖,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行借刀杀人之计,确实是个好计谋,但是这个计划如何得以成形才是关键。 王南容不是傻子,他麾下的安北军也不是我们能调动的,黑山老妖更是鬼老成精,难、难、难啊!” 仔细考量一下目前的局势,有人对借刀杀人之计能否成功产生了疑虑。 大家都不是傻子,借刀杀人之计说的简单,但真要实行起来却是困难重重。 对于旁人的质疑,顾言邬自信的捋了捋颌下的美髯:“王南容与安北军那边我等的手伸不过去,但是黑山老妖那边可就不一定了! 明面上,黑山老妖乃当今冥界之主,可冥界之广大甚至远胜咱们人间界。 它真能控制得了明界的每一寸土地吗,那可是当初地府尚存时都做不到的事。” 话说到这,在场的人精们顿时将顾言邬的想出的办法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确实,是我们死板了,因为阴阳两隔的原因,王南容与黑山老妖无缘无故的确不会立马拔刀战做一团。 但是,要是我们出手将黑山老妖与在它掌控下的阴曹地府,直接送到燕国的领土上,送到王南容面前的话,我就不信他们两个还能继续相安无恙!” “想要达成这个目标,我们只需要在燕国的领土上构筑一条连接阴阳两界的通道就可以了。 阴间的那些小鬼闻到阳间的气味以后,肯定会遵循本能不由自主的向着人间冲来寻觅血食。 届时,只要连接阴阳两界的通道没有在第一时间被打破,阴间涌入阳间的小鬼将会如滚雪球一般迅速膨胀。 阴兵小鬼对于我们而言是只手可灭的炮灰,但普天之下除了王南容手底下那七支实力强横无比的安北军,旁的军队可是很难成建制的剿灭阴兵小鬼之流的。 身为一方领袖,为了不让阴兵小鬼之流荼毒领土,王南容必然会调动安北军镇压阴兵小鬼。 那七支安北军一旦跟无穷无尽的阴兵小鬼们交上手,局势就会向我们开始倾斜。 到时候,只要在坐的诸位肯齐心协力掏出底蕴,他王南容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敌不过我们所代表的力量。” ………… 燕国重镇,徐州。 数万兵甲齐备的铁血之师正在厉兵勒马严阵以待。 在这支铁血之师的前方,一堵绵延十数里的阴气大门,正在源源不绝的吞吐着魑魅魍魉。 那些通过阴气大门来到人间的魑魅魍魉阴兵小鬼,虽然十分惧怕前方不远处那支铁军。 但在贪婪的吸了一口人间的气息以后,立马就将心头上的顾虑抛之脑后了。 这可是人间啊! 血食孱弱数量又多! 相比较环境恶劣鸟不生蛋的幽冥地狱,这里就是天堂。好不容易来到了人间,它们死也要死在人间。 看着阴气大门处奇形怪状的魑魅魍魉们,严阵以待的安北军将士们亮出了自己的兵刃。 今日,只要他们中还有一个人还活着,面前的这些阴兵小鬼们就甭想有一个活着离开这里。 前些日子发生在沧州的万鬼屠城惨案,绝不能再次发生在燕国的领地上。 “诸将士听令,为了荣耀,杀尽眼前这些鬼东西。” “风,大风。” ………… 嘹亮的军号声中,经历过血与火的安北军第六军,向着面前如同海潮一般源源不绝的阴兵小鬼们发起了进攻。 军煞之气汹涌翻腾下,第一波冲出阴气大门的魑魅魍魉们,瞬间被打的魂飞魄散。 可没等安北军第六军的战士们喘口气,数量更胜第一波的第二批魑魅魍魉就再度冲出了阴气大门。 面对阴气大门内那近乎无穷无尽的鬼怪,安北军第六军的将士们如同不知疲倦的机器一般,出枪收矛拔刀收刃。 一只又一只的鬼怪倒在了第六军的刀锋下,鬼怪被杀后残存的怨煞之气几乎布满了整片天空。 徐州城内,城主府主厅,两个男人透过面前的水镜将这一切全都纳入了眼中。 “拜月先生,对于阴阳通道这件事你怎么看?”坐在主位的老头抿了一口手中的茶水后,向坐在他左下首的男人问询起来。 对于老头的问询,徐拜月并未直接回答。 度量一下水镜中的情况后,他这才缓缓答道:“光以水镜中的情形来看,我们若是不出手,最终的获胜者应当是那些魑魅魍魉。 毕竟,他们的数量十倍百倍于第六军,我们若是出手的话,第六军的伤亡应当有限。 南边那些乌合之众的打算顶多也就能恶心一下燕王,他们费尽心机打开的这些阴阳通道,并不能让燕王与燕国伤经动骨。 所以,若是不想受到燕王殿下的诘问,诸葛前辈最好还是跟拜月一起出手,制止这场闹剧比较好。” 诸葛卧龙笑着问道:“拜月小友真就这么看好我们王爷与安北军? 要知道,出手的可是九州大地上最拿得出手的那些顶尖大派。” 对于诸葛卧龙的调侃,徐拜月并未生气:“前辈你虽然不是儒门四院之人。 但知识之广博,几乎可为天下第一人,气运这东西前辈应该了解过吧。” “气运这东西我自然了解,气运加身之人,最简单外在表现是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无往不利。” 说到这,诸葛卧龙仔细回顾一下王南容目前的身份与处境。 然后猛的发现,这位即将混一九州的燕王身上,可能真有大气运加身。 “看来我等还是尽快出手击碎阴阳通道比较好,第六军若是伤亡过大的话,燕王可是会心疼的。” 就在诸葛卧龙与徐拜月悄咪咪的互相商量之时,蜀州桃叶渡两旁的崇山峻岭上方。 那群在大齐奉天殿内商谈良久的各大门派代表们再度齐聚一堂。 看着桃叶渡上方奔涌不息的大浪头,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来了,今后是自由传道还是道统消失就看今朝了。 三门峡,刚刚视察完川蜀,将川蜀领土内那些牛鬼蛇神们一扫而空的丁蟹,看着手中刚刚加急送来的情报眼神有些阴翳。 沧州的阴阳通道才刚刚被手底下人关上,徐州那边就又冒出来一个阴间通道。 宁采臣手中的那些宗派人士还没完没了不成,真当他猜不出他们的那点小心思。 对于佛、道、儒三家为何到处打开阴阳通道。 丁蟹在第一个通道开启后,安北军第四军被那些魑魅魍魉们拖延住南下的脚步时,就已经猜到了他们的想法。 本就有意探探黑山老妖底细的丁蟹顺水推舟的便如了他们的意。 可令双方都万万没想到的是,黑山老妖真不是一般的能苟。 迄今为止,已经有近百万魑魅魍魉死在安北军手中了,但黑山老妖至今都没有冒头的迹象。 黑山老妖不露面,丁蟹总不能独角戏,只能不了了之,让安北军多加防备,遇见魑魅魍魉就杀,免得人间变阴间。 心里有火的丁蟹站在正在飞驰的船头上有气没处撒,又一件让他万万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他神识笼罩的范围内,居然出现了数十近百道气机强大的神魂。 脑子一转,丁蟹便猜到这些神魂的来历。 有人想要行斩首战术,要了他这位燕王的命。 这,这……这真是太好。 早就没兴趣玩躲猫猫游戏的丁蟹对于佛、道、儒三家的围杀,并没有感到生气,他此刻只想早一点搞定这些人完成大一统。 鼓动体内的法力,丁蟹一声长啸喊道:“三家贼子快快来我面前受死……” 三门峡的特殊地理环境令丁蟹的长啸声,如同雷鸣一般炸响在潜伏在桃叶渡的各宗派之人耳旁。 “被发现了!” “怎么办?出手还是遁逃?” “事已至此早无退路,杀。” 虽然在场的人心思各异,但在丁蟹这个大敌面前,他们还是难得的心齐了一次。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时乘六龙,雷霆听令——天雷·降世。’ ‘三山五岳听吾令,八方神明尊我意,乾坤挪移,封镇天地——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奉请中天紫薇大帝,奉请太乙救苦天尊,奉请祖师爷上身——诸天无极星斗坠落。’ ………… 近百道法力硬顶着丁蟹带来的压迫感,各自暴起施展手段。 而这加起来足以毁天灭地的诸多法术最终全都指向一个人,不紧不慢走到官船前方的丁蟹。 看着面前五颜六色漫天开的各种法术,丁蟹神情淡漠之极。 别看这些法术声势浩大,其实在丁蟹眼中,这顶多也就是一场别样的烟秀。 在伟力归于自身的世界中,数量的多寡早已经不是决定胜负的主要原因了。 所以,面对即将落到自己身上的近百道大型的烟,丁蟹缓缓地伸出了右手向前摄拿而去。 那近百道名字吓死人,声效特耀眼的法术,如同乳雀归巢一般纷纷落入了丁蟹的掌心。 这一幕不仅让追随在丁蟹身后的燕国属臣惊呆了,更让埋伏在桃叶渡的一众宗派中人惊掉了下巴。 “这是类似于袖里乾坤的大神通还是其他大神通?不对,王南容能面不改色地将我等的全力一击泯灭在掌心。 他哪怕还没成仙,现在只怕也有逆伐仙人的本事了!”广亮大和尚此刻一张肥脸血色全无。 “就算他成仙了又如何?我道门三宗、儒门四院,佛门六派就真的没有一博之力了吗? 先辈们留下的底蕴,此时不用更待何时?黑山老妖那边我们已经失算了? 要是再让局势失控,那就真的要为王先驱了。”眼见在场之人人心动摇,岳麓书院山长当即大声厉喝想要唤醒队友们。 受岳麓书院山长影响,在场不少人恢复了斗志。 到了如今,他们佛、道、儒三脉早已经无路可退。 如果,当初…… 唉! 压下心中的悔意,佛、道、儒三脉的当家人,各自掏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底牌。 为了坚定诸人的信心,岳麓书院的山长率先联合自己书院内的师兄弟们,催动了手中的底牌。 “万里江山图·摄。”伴随着岳麓书院山长的一声大吼,一道绵延数十里的江山画卷笼罩在江水上空。 伴随着万里江山图的展开,一股恐怖的吸力自万里江山图中传了出来。 那股恐怖的吸力似乎要将笼罩范围内的一切都吞入途中,化作万里江山中一篇笔墨。 面对万里江山图传出的恐怖吸力丁蟹自然安然无恙,但是跟随在他身后的船队却有倾覆的威力。 除却丁蟹脚下的这条官船,余下的官船已经被吸力吸的脱离了引力的束缚,向着天空上的万里江山图缓缓投去。 “仙级的力量?佛、道、儒三脉有点意思?”难得的,丁蟹给了这万里江山图一个笑脸,这是对万里江山图创作者实力的尊敬。 不过,丁蟹却并没有束手待缚的想法。 这幅万里江山图也没本事让他束手待缚。 “吒!”丁蟹的破局之法依旧是一声长啸。 只不过,相较于先前普普通通的喊话,他这一声长啸融入了一丝道韵玄妙。 虽然仅只有这一丝先天之音,也足以破开万里江山图了。 万里江山图中的江山万里在接触到吒字音的第一时间,就被吒字音震成了墨屑。 掌控万里江山图的岳麓书院众人在万里江山图破碎后,齐齐遭受到了反噬与重创。 为首的岳麓书院山长甚至还受了道伤,修行了百来年的文气瞬间化为乌有。 若非在场其他人见势不妙赶忙喂以神丹妙药,失去了一身修为的岳麓书院山长只怕要当场逝世。 “贼子势大,大家一起出手莫要再被他逐个攻破。” 佛、道、儒三脉众人见状顿时将心中的那些小心思抛之脑后。 ‘西天如来法驾,南无阿弥陀佛。’ ‘天地无,极乾坤剑法,万剑归宗。’ ‘碧血丹心照汗青。’ ‘吾养吾浩然正气。’ ………… 十二道惊天动地的气息瞬间显于世间,桃叶渡这一江景瞬间被压垮。 徐州,正在施法关闭阴间通道的诸葛卧龙与徐拜月齐齐转头看向蜀地。 “不好,我王有难。”诸葛卧龙作为安北军中少数知道丁蟹踪迹的高层。 他略微用自身一颗文心感知了一下出事的地点在那里,立马就推算出自家王爷受到埋伏了。 “跟前辈的观点恰恰相反,我到是觉得燕国一统天下的机会,现如今已经摆在眼前。” 地府,正在吞噬面前血食的黑山老妖抬起了那颗狰狞的头颅。 它的目光好似洞穿了阴阳两界的界壁一般,看到了剑拔弩张的桃叶渡。 “秃驴、牛鼻子、伪君子,终究还是跟那个家伙对上了,不枉老爷我忍气吞声这么久。 哈哈……哈哈哈,这一战无论他们谁取胜了,只怕都要元气大伤。 届时,就轮到黑山老爷我出场平定天下了,皇帝轮流做,明日到我家。 要是运气好的话,皇帝的位子老爷我未尝没可能去摸一摸,到时候哈哈哈……” 想到开心处,黑山老妖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笑完之后,它巨大的鬼爪一探,守在大殿外的一头鬼将就被它到了手心。 做为贴身守卫黑山老妖的鬼将之一,这头鬼将那能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什么:“黑山老爷饶命,黑山老爷饶命啊! 小的只是一头鬼将,阴气驳杂味道真的不好吃的,树妖姥姥刚刚送来了一位鬼新娘,才死没多久味道肯定美极……啊啊!!” 腥的舌头舔舔嘴唇,黑山老妖面色难看的道了一句:“连为了老爷我魂飞魄散都不肯,还信誓旦旦的说效忠于我。 现在的手下真是黄鼠狼下崽子一批不如一批了,真怀念宿介郎跟黑镰。 想造老爷我的反,都直接表露在脸上,让老爷我省了多少心啊!” 听到黑山老妖的感慨,守卫在大殿周围的阴兵鬼将们全都缩起了头装起了缩头乌龟。 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得黑山老妖不开心,平白无故的丢了小命。 (本章完) 第131章 立龙庭,图已穷 第131章 立龙庭,图已穷 唵嘛呢叭咪吽,佛音震荡,佛掌压下,那怕有丁蟹庇护。 他所在的官船也发出了咔哧咔哧的响声,好似随时就要解体。 像这般厉害的攻击还有十二道紧随其后。 单看威势,因为气机凝练的缘故这十二道攻击并没有展露出毁天灭地的姿态,但丁蟹的面色却与先前完全不同。 刚刚那近百道术法虽然看起来挺厉害的,可也仅仅只是看起来厉害,力量太过分散他只手可灭。 眼前这十二道攻击却万万不能跟刚刚那些术法混为一谈。 这方世界佛、道、儒三脉的底蕴确实不差,每一道攻击单独拎出来都有近仙的威力。 而且,相比较先前全无配合的大杂烩,如今这十二道近仙层次的攻击有了明显的变化。 天衣无缝它们算不上,但秩序井然却绝对算得上。 如此一来,那怕以丁蟹的实力都不由得有些头疼。 不过头疼归头疼,丁蟹却不觉得这十二道攻击自己会招架不住。 若是留下这十二道底牌的那些近仙修士亲临。 他除了狼狈逃走别无他法,毕竟而今的他连阳神都不是。 但若只是同时面对十二道空有其型的近仙级攻击,丁蟹自负,自己必定不会输。 右手虚握,并指成剑。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剑指连击十二次。 浩瀚的剑气裹挟着澎湃的雷霆自丁蟹的指尖接连弹出,硬碰硬的撞上了那十二道近仙级的攻击。 在佛、道、儒三脉所有人的目瞪口呆中,锋锐的剑气与浩瀚的雷霆抵挡住了他们全力以赴才轰出的攻击。 “这怎么可能?就算王南容是绝世剑客,他也不可能仅以剑指就抵挡住祖师们留下的后手才对?” 胖大和尚广亮瞬间破防,甚至破惊讶的叫出声来。 他不知道的是,更让他吃惊的还在后面,在剑指与他们的攻击相持不下之时,丁蟹右拳握实再度出击了。 一道如同太古神山一样的拳印轰然落下。 纹理清晰栩栩如生的拳头瞬间占满他的视野。 眼前忽的一黑,广亮大和尚失去了意识。 十二道近仙级攻击里的佛陀金身在丁蟹的右拳下轰然碎裂,联手召出佛陀金身的广亮大和尚一脉瞬间死伤无数。 轰碎佛陀金身之后,丁蟹的右拳并没有止住攻势,他的全力一击怎么可能只轰碎区区一道佛陀金身就收手。 洞穿漫天飘散的佛光星屑,丁蟹的拳头对上了玄心正宗合力御使的青金色巨剑。 甫一接触,聚合了玄心正宗诸人力量的青金色巨剑便如同一柄才出土的锈剑一般,寸寸断裂。 顾及燕赤霞的感受,丁蟹的拳芒并没有落在玄心正宗诸人身上对他们造成直接伤害。 这使得玄心正宗的伤亡情况比广亮和尚他们好上不少,并未出现近乎满门灭绝的情况。 但这私底下都不能说的情分也就仅仅于此了,玄心正宗一众还活着的人,受伤最轻也被一拳废了一身修为。 轰碎玄心正宗的青金色巨剑后丁蟹收回了自己的拳头。 有时候收回拳头并非示弱,而是让你更好的打出去。 经由对玄心正宗的留手,丁蟹的拳锋已经钝三分。 平常时候,拳锋钝了三分算不得什么,造成的影响微乎其微,但生死大战之时,任何一点小问题都不能掉以轻心。 因为,输了的人很有可能会直接输掉命。 在丁蟹收回拳头的那一刹那余下的十道轰然落到了官船上空。 “成了,王南容虽然强横无比但他终究双拳难敌四手!” “他破了佛陀金身与万剑归宗又如何?最终还不是被我们灭杀在长江之上。” “一代枭雄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输给了我们,哈哈哈哈……” 在十道近仙级的攻击实打实的轰击下,这一航段内的长江瞬间形成一个巨大的凹陷。 在这个凹陷之内,江水也好江中的鱼虾蟹也罢,全都被近仙层次的力量磨灭成空。 “哈哈哈……咳咳,怎么可能?” 刚刚笑得张狂无比的那人,看着凹陷中心屹然不动的官船,整个人都呆滞了。 打死他都不肯相信,王南容能在十道近仙的攻击中安然无恙,可现实啪啪地打起了他的脸。 丁蟹不仅自己安然无恙,更是护住了他麾下的燕国属臣,以及承载他们的官船。 “我不信,我不信呐,你王南容就算再怎么逆天,也不可能抵挡住十道近仙层次的攻击才对,眼下一定是我眼看错了。”受不了打击的呐喊之人精神上有些失常。 也对,刚刚那一击可是他们的这些大派手中最后的底牌。 底牌尽出都杀不死丁蟹,他们的反抗现如今看起来该多么可笑。 他们先前的张狂与叫嚣在王南容眼中只怕连小丑戏都不如吧。 其实,站在凹陷中心官船上的丁蟹并没有信心崩溃这人想的那么无敌。 他实力确实挺强,但并没有强横到连接十记近仙层次的攻击,还能毫发无损的地步。 刚刚是有一口逆血涌上了丁蟹喉咙口的,但他硬生生的将这口血吞进了肚子。 “尔等还有什么招,全都用出来吧,遮遮掩掩的忒不利索。”正在调息平复体内伤势的丁蟹挑衅道。 为了争取疗伤的时间好恢复到全盛时期,丁蟹难得的说了两三句骚话想要拖延时间。 “莫要惊慌,王南容再强横也未曾踏入仙境,他肯定是在强撑。” “没错,一击打不死他那就再来一击,今日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那怕心里一点底气都没有,但是佛、道、儒三脉中,还是有不甘心之人以言语激励士气。 可一而再再而三失手的众人心中憋着的那股气还是散开了。 数息之后,佛、道、儒三脉残存的人这才缓过劲来,准备重整旗鼓再拼一次。 但也就是这数息时间,让丁蟹完成了调息,一身实力再临巅峰。 “给了你们机会,但是伱们不中用呐。”感受着体内再度充盈的磅礴法力,丁蟹不在留手,手捏拳印直接轰出。这些敢于刺王杀驾的乱臣贼子们还是去死比较好。 刚刚重整旗鼓,准备再战一场佛、道、儒三脉残存之人,还没来得及重新聚合力量联手催动手中的底牌。 丁蟹轰出的拳印就已经攻到了他们面前,相比较伟力归于自身的丁蟹,依靠联手催动底蕴才能有一战之力的佛、道、儒三脉之人反应速度慢了不止一筹。 仓促之间,金刚宗与大轮寺的大和尚们瞬间就被轰爆。 漫天的血雾将桃叶渡渲染的即血腥无比。 但这般骇人的景象却未曾动摇丁蟹的右拳分毫。 敌人就是敌人,死了的敌人才是好敌人。 拳锋不停,匆忙调动手中底牌祖师笔内力量的白鹿洞书院才刚刚摆出防御的姿态,那杆近仙层次的毛笔就被丁蟹的拳锋拦腰击断。 “他们技穷矣!”看着接连败亡在丁蟹手中的佛、道、儒三脉,他身后的部下全都兴奋不已。 自家燕王果然神勇非凡,那些好似要撼动天地的佛、道、儒三脉之人,不过才雄起一次,就在自家燕王的拳头下萎了起来。 不过自家燕王太过英明神武了也有一点不好。 他们这些属臣平日里时时刻刻都要兢兢战战的做事,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毕竟,谁也不知道自家燕王手中有没有仙人般的本事,能够监察三界。 感慨归感慨,看着一一败亡在自家主上手中的佛、道、儒三脉之人,燕国属臣们心中还是以开心为主的。 作为统治阶级,燕国属臣们天然的就讨厌一切超出于朝廷制度掌握的人与势力。 匆匆构筑防线的佛、道、儒三脉之人,面对丁蟹全力轰出的第二拳,并未能创造出什么奇迹。 在丁蟹毫不留情的情况下,曾经组成了聊斋世界白道力量的道门三宗、儒门四院、佛门六派正式成为了历史。 纵然这十三个门派还有门人弟子存于世间,但在缺失了顶层战力之后,它们的衰落已经到了肉眼可见的地步。 若是这十三个门派还活着的那些门人弟子们识趣,主动贡献出他们手中的秘典与资源。 丁蟹与新生的燕国政权,为了少点麻烦,说不得还会放他们一条生路,允许这十三派中的部分门派进入燕国的剥削阶层。 若是他们不识趣,脑子里都是复仇的想法,呵呵,安北军手中的刀子还是很渴望军功的。 从本心来讲,喜欢伟力归于自身的丁蟹是希望佛、道、儒三脉残存之人选择第一条路的。 毕竟,他曾经打过这些宗派手中典籍的主意。 只不过局势太好,让他直接一步到位走到了今天这幅局面。 可理智告诉丁蟹,那怕是他留了手的玄心正宗,只怕都会恨他入骨视他为终生大敌,根本不能放心使用? “全员做好准备,下船收拾面前的残局,废掉所有还活着之人的修为,实力高深你们没把握困住的刺客拉倒我面前,由我亲自来处理。” 拿下佛、道、儒三脉的丁蟹用神识扫视一遍桃叶渡战场后,放心的派出了跟随在他身后的部下们出面收拾战场。 在丁蟹的神识判定中,桃叶渡这块地方的佛、道、儒三脉还活着的人全都没有了再闹腾的力量。 得令后的燕国属臣们在江水重新填实凹陷之前,勉强将桃叶渡战场打扫了一个大概。 除却那些尸骨无存的佛、道、儒三脉弟子,余下的三脉中人那怕只有些许残骸留存,都被燕国属臣们弄上了官船。 刚刚经历了一场偷袭围杀的丁蟹很快便无所事事了。 毕竟,除了他手下留情了一点的玄心正宗,其他门派可没有实力高深到燕国属臣们不能封镇的高手还活着。 傍晚时分,长江上的官船队伍再度拔锚启航,顺江而下朝着原定的地点飞驰而去。 为首的官船主舱内,丁蟹盘膝入定的身体并未随波逐流的摇晃。 很快,他就水路转陆路,回到了京城。 “回禀吾王,苏浙之地已经全盘拿下,但以齐逆宁采臣为首的逆贼们却全都不见了踪影! 除此之外,三宗、四院、六派留守在苏浙的门人弟子们也全都没了踪迹。”乾阳殿内,诸葛卧龙躬身向丁蟹汇报起燕国全面进入苏浙之地后的局面。 “王爷,齐逆残留在苏浙、两湖之地的力量已经全部清剿完成。 接下来我等是该一视同仁在苏浙大力发展我们的规矩,还是缓上一两年再说? 另外,日前燕赤霞将军上表请辞讫骸骨归乡,王孙殿下与老臣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还请吾王示下。” 略做思考,丁蟹便对诸葛卧龙的两个问题一一给出了答复:“燕赤霞的请辞驳斥回去。 你出宫后替我告诉他,我丁蟹不是那种容不得人的君主,他出身玄心正宗的事情,并不会影响到我对他的感官。 另外,若你将我要告诉他的话说了以后,他还执意要告老还乡。 那就让小兔崽子出面待我出城十里送他一送,以全君臣之间多年的情谊吧! 至于苏浙、两湖那边,整个南方都才刚刚落入我们手中。 若是不分先后,就一视同仁大力发展当地,让福、广、粤、云等地怎么看? 依我看,苏浙、两湖那边可以先不设防。 但除去归属于我燕国政权的基础建设外,其余要用到的地方,可以将北地这边刚刚淘汰的那些物品拉过去,再重复利用上一次。” 细细品味一下丁蟹做出的两道决定,诸葛卧龙并未发现什么疏漏之处,便动手将丁蟹刚才下的诏令录入手中的笃板上了。 “吾王,现如今九州一统、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我燕国按例当正式祭天昭告天下新朝成立了吧? 京都内的群臣们,这些日子为了这件事差点吵翻天,兹事体大还请吾王早做决定。” 听闻诸葛卧龙提及祭天称皇这件事情时,丁蟹本来眯着的眼睛登时睁得老大。 “祭天立国,称孤道寡?确实该考虑考虑了。 没想到短短十余年下来,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 昔日我等身居北地按照规矩需以起家之地为国名,故而立国之时我选用了燕字,而今九州混一,在用燕字却是有些不妥了。 我欲上九天揽明月,下九幽捉鬼鳖,这国号便以日月为号,曰之明吧! 王孙监国这几年大大小小的事情处理的都不错,立其为皇太孙。 另外,我大明能够建立多亏了那些战死沙场的将士们效死。 在祭天大典之前,让诸臣功们开动脑筋携手想个章程。 想办法在泉台召集我安北军落入地府的旧部,在幽冥给他们一个庇护与出身。 相处十多年,互相熟知的情谊使得丁蟹前面的话并未让诸葛卧龙感到惊讶。 目前的燕国也好,以后的大明也罢,一手打下天下的丁蟹身上的威望,足以让他国号与继承人方面乾纲独断。 但是丁蟹最后的那段话,却让诸葛卧龙眉头紧皱,一个词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了他心中:立龙庭。 (本章完) 第132章 兵发阴世 第132章 兵发阴世 九州初定不久,各种事情千头万绪。 直到三个月后,初步理清了各个地方事务的燕国诸臣工这才筹备起祭天地、改国号、立龙庭等一系列事情。 没兴趣玩三请三让的丁蟹在六月初一的大朝会上,正式更改国号以明代燕,自带冠冕登基称帝,年号——靖武。 至于祭天大典,在同月初六那一天,丁蟹率满朝文武于京城郊外的天坛,完成了新生政权大明国祭祀天地的仪式。 同日,在其主持下,魂归幽冥的安北军将士在大明王朝气运的引渡下,全部汇聚到了幽冥中对应京城的地界。 于夜间子时整,丁蟹下诏动用大明气运正式立下龙庭。 当夜,龙庭立下时所绽放的万丈金光传遍了整个幽冥。 幽冥中对应阳世间京城所在的地界,汇聚至此的数万安北军军魂在金光的照耀下,不复刚才肢体残缺面容狰狞的厉鬼模样。 在大明国运的洗礼下,他们褪去了鬼物的混乱思维,重新恢复了人性。 甫一恢复人性,在本能的引导下,这数万安北军军魂下意识就组建起烙印在记忆深处的军阵。 片刻之后,一支军纪严明的大军便取代了刚才乱糟糟的厉鬼出现在原地。 在阳世中观察到这一幕的丁蟹满意至极,有了这只军纪严明的军魂大军,大明这个新生的政权算是在幽冥之中扎下了根基。 接下来,只要抵挡住黑山老妖的反扑,立龙庭这件事就大差不差了。 想到黑山老妖,丁蟹一对眼眸之中寒光四射,当初伐齐时,这头老妖通过阴阳通道浑水摸鱼,可是吞吃了不少百姓。 这次,黑山老妖若是敢在阴世的京城露面的话,丁蟹不介意深入幽冥斩杀了它。 枉死城外黑山上,看着传遍了幽冥的龙庭金光,黑山老妖发出了怒嚎:“王南容欺鬼太甚,自古以来只有阴间入侵阳世,何曾有过阳世之人侵入幽冥? 他这是在侵蚀老爷我好不容易掌控的权柄,今日我若是忍下这口气,他日只怕整个幽冥都不会再有我的立足之地。 来人,给我点起枉死城的兵马召集各路阴帅鬼王,我要荡清王南容的那个龙庭,我要杀到阳世掀起尸山血海!” 气急败坏之下,黑山老妖阴阳难辨的鬼嚎声传遍了整个枉死城周边,在它一声令下,整个枉死城的妖魔鬼怪,魑魅魍魉汇聚到一起。 在那么几个懂得一点统兵之术的鬼怪联手操练下,费了月余功夫后,一支杂乱无比的鬼怪大军出现在枉死城之外。 看着一眼望过去根本就看不到边的鬼怪大军,黑山老妖顿时开心不已。 这是它在地府耕耘数百年结出的成果,有了这支以亿为计数单位的鬼怪大军,天下间还有何人能挡它黑山老妖分毫。 王南容那数量仅有几万的军魂对上它的鬼怪大军,只怕连这些妖魔鬼怪、魑魅魍魉们的牙缝都塞不住。 想到这,黑山老妖开心的大笑起来。 本该空无一鬼的枉死城中,两个身处隐蔽之地的黑袍人全都以看死鬼的目光,看向了枉死城外正在大笑着的黑山老妖。 “鄂子川,作为崂山派的当代掌门你的眼力肯定不差。 你猜黑山老妖这头蠢鬼能在王南容手中撑几招?作为盟友你可不能蒙我这个修为低下的齐王呦!” “回齐王,恕子川眼拙,在下是真猜不出来黑山老妖能在明皇手中撑上几招。 如果非要说一个时间的话,我认为黑山老妖只怕在明皇手中撑不过一招。 练武也好修仙也罢,越往上差距只会越大,黑山老妖身上的鬼气虽然极为凝练,但跟明皇那一身纯阳至刚的法力相比却有些不堪一击了。 再加上,明皇的一身道行只怕已经近仙,而黑山老妖的鬼道修为离仙道境却差之甚远。 故而子川推测,它很有可能一个照面就会被明皇打爆。” 若有熟悉二人的人在场,仅从二人刚刚说的话里,便可以辨别分析出,隐蔽在暗中说话的两人分别是谁了。 一人应当是昔日在京城与丁蟹有旧的崂山派鄂子川,另外一人很有可能是半年前凭空消失不见的齐王宁采臣。 没想到明面上消失不见了齐王宁采臣居然跟佛、道、儒三脉残存之人,一起悄无声息的躲到了幽冥地府之中。 怪不得新生的明国翻遍了整个九州大地,都未曾探查到他们一丝一毫的踪迹! 明国的探子是活人,怎么也探查不到幽冥中来。 “我赌黑山老妖此行必然会载一个大跟头,甚至一个不好很有可能小命都会丢在王南容那里。” 收回目光,宁采臣与身边的鄂子川打起赌来。 对于宁采臣试探性的打赌,不喜欢博戏的鄂子川根本就不接招。 “黑山老妖要是死在明皇手中,不是正合了我们的意吗? 没了这个老鬼时不时的在枉死城晃荡,我等在枉死城内探查阴天子秘境到底在何处的进度,岂不是能够加快数十倍。 若是不能顺利开启阴天子遗留下来的秘境,获得阴天子留下的那些底牌与后手,伱的复国梦我的复仇梦,都是在痴人说梦。” 看着说完话就闪身离去的鄂子川黑袍下的宁采臣无言的笑了笑。 这位新任的崂山派掌门人还是嫩了一点,一点都没有死在桃叶渡的那些老狐狸们的深沉心机。 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脸上,也不知道给谁看? 自己这个暂时的盟友吗。 现在看来,王南容做的最对的一件事,就是将你们佛、道、儒三脉之人打落云巅碾入尘泥。 压下心中的不满,黑袍下的宁采臣重新挂起了笑容,消失在枉死城的街道中。 还没找到家传古籍里记载藏于枉死城之中的阴天子藏宝秘境。 佛、道、儒三脉的这些家伙目前还有用,能不翻脸还是不翻脸为好。 京城,乾阳殿。 自黑山老妖开始聚兵之时就一直在期待着的丁蟹,将手中书写在灵铁上的求援令,递给了侯在身旁的便宜孙子。 “龙庭那边来信了,黑山老妖磨磨蹭蹭一个月总算是开拔了,也真是难为它了。” “皇祖父,为了获胜,黑山老妖这一次几乎倾尽了整个幽冥地府的力量。只凭咱们幽冥龙庭中的那些百战军魂,幽冥中的龙庭未必能守住吧?” 相比较淡定无比的丁蟹,才当太孙没多久的便宜孙子王宇心里有些焦躁。 数以亿计的阴兵鬼卒魑魅魍魉是什么概念? 前朝大周全盛之时的人口都没这么多,而今新立不久的大明治下的人口数量就更不能与之相比了。 “莫要自己吓自己,别看黑山老妖牛皮吹得震天响,什么数以亿计无边无际的,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黑山老妖要是只选拔精锐来犯我大明龙庭,迫于阴阳两界之间迥异的规则,我说不定还要头疼一会功夫。 可它偏偏自己找死,一下汇聚了数以亿计的乌合之众,真是天助我大明啊!” 对于焦躁不安的便宜孙子,丁蟹感到些许失望,这孩子那怕有他的教导,和那些开国之主、乱世枭雄相比还是差了一筹。 若是他治下的大明只是一个与大周一般的人间国度,这孩子还算一个合格的守成之主。 不知道自家祖父心里正在嫌弃自己的王宇听闻丁蟹的话以后,十分的疑惑不解:“皇祖父,您早已针对这种情况安排下后手了?阴世的龙庭里隐藏了大杀器?” “你爷爷我并未在龙庭里安排什么后手,阴世的龙庭里也没藏有什么大杀器。 咱们爷孙当面,我也不说瞎话诓你,一开始我其实是准备行斩首策略来解决这次麻烦的。 不过,黑山老妖后来的愚蠢行为却让我打消了这个念头。” “皇祖父,为什么?”听闻丁蟹的话以后便宜孙子王宇立马问道。 “兔崽子,一满万无边无际这个彦语你忘了吗,你是领过兵的,一名出色的将领最多能直接掌控多少兵力你是有数的。 三万!那怕我大明的安北军有各种通讯手段,一名将领最多也只能将三万兵马。” “黑山老妖手底下有冯和这样上马能治军下马能牧民的能臣吗?有杨业这样大局观广阔的帅才吗?有杨延昭、夏侯武这样冲锋陷阵只若等闲的将才吗? 它没有,它翻遍了整个幽冥也不过找到了一些三流武人来帮它统御众鬼。 慑于幽冥的特殊情况,它凭借着往惜积攒下来的凶威能聚来亿万鬼怪,但先天不足却让它根本就没可能指挥的了这亿万鬼怪。 这指挥不动的亿万乌合之众一旦啸营,呵呵,黑山老妖到时候就知道什么叫自食其果了。面对以亿万计数的鬼怪,那怕它是当世最强的鬼怪也唯有死路一条。” “皇祖父,照你这么说,黑山老妖岂不是已经成了冢中枯骨?黑山老妖若是死在了乱军之中,这幽冥地府当尽入我大明手中,届时……” “届时什么届时,有在那胡思乱想的时间,还不赶紧给我滚出去做事去。 黑山老妖不足为虑,但它聚集起来的亿万鬼怪还是要重视的,别忘了还有一批乱臣贼子隐藏在暗中窥视这万里山河呢。 一旦这些乱臣贼子在亿万鬼怪啸营混乱之时打开阴阳通道,将那亿万鬼怪引入人间,后果会如何你自己想象一下。” 没兴趣听便宜孙子在那瞎想的丁蟹直接打断了便宜孙子的话,撵他出去统帅群臣做出预防准备。 目送便宜孙子离开以后,丁蟹在乾阳殿内伸手划开了阴阳两界之间的壁垒,看着鬼气森然的空间之门丁蟹毫不犹豫的踏步进入。 他虽然在战略上藐视了黑山老妖,但绝不会在战术上轻视它。 亿万鬼怪大军确实是一个一点就炸的火药桶,可他若不亲自出手的话,这个火药桶什么时候能被点燃却是个未知数。 一步踏出,阴阳颠倒。 丁蟹凭借着一身强横无比的实力硬生生的以真身行走在阴世。 正在阴世京城地域死命操练的数万军魂一个眨眼,便看到了那个将他们超拔于思维混乱中的君主。 “臣等恭迎圣驾降临。” “臣等恭迎圣驾降临。” “…………” 发自内服的欢呼声自数万伏地叩拜的军魂中响起。 看着立于空中,周身龙气缭绕一身气血几乎烧塌虚空丁蟹,已经恢复了部分灵智的安北军军魂们皆欣喜不已,来自枉死城方向遮天蔽日的杂乱鬼气他们并非感觉不到。 本来,他们的心中已经再度怀有尽忠之意了,当初能为安北军尽忠的他们现如今依旧能为大明国效死,可现在看来,侯爷没有放弃他们这些部下啊! “安北军的将士们,你们都是大明国的基石,都是和孤一起从末微走到今天的战友,在孤面前尔等无需下跪。 恰恰相反,孤还要向尔等深鞠一躬,感谢尔等为平定乱世所做出的牺牲。 今日,有枉死城中鬼怪黑山老妖罔顾天命,率亿万鬼兵来犯我大明龙庭,孤将在龙庭和尔等一起亲手送它去魂飞魄散。” “万胜、万胜……” “风、大风,风、大风……” 听到丁蟹这位还活着的君主愿意与自己这些已经死了的部下,共同面对黑山老妖的亿万鬼兵。 数万军魂心底的那一丝畏惧顿时被抛到九霄云外。 长久以来,在面前的这位君主带领下,他们从一个胜利走向了又一个胜利。 这一次,他们坚信,胜利依旧会属于他们,属于安北军、属于燕国、属于大明。 看着士气高涨的军魂们,丁蟹当即发号施令:“诸将听令,整军、备战,此战,以守御为主,尔等莫要奋勇争先出击迎敌。 待到敌人阵脚自乱以后,尔等需要与乱军保持距离,等到敌军溃不成军后,你等可放开手摄拿俘虏敌军麾下的鬼怪魍魉。 我大明龙庭在幽冥初立,正缺用来建设龙庭的苦力。” 三言两语下,丁蟹便制定好了此战当以什么方式进行,至于战场上的具体细节,自由军魂中将校根据生前所学进行填充指挥。 军阵变幻,短短一个时辰,数万安北军军魂便摆出了防守型的战阵。 (本章完) 第133章 一统阴阳,枉死生变 第133章 一统阴阳,枉死生变 瑟瑟阴风之中,士气高昂的数万安北军已经做好了大战的准备。 视线偏移,亿万鬼怪大军前方的黑山老妖正在暴虐的吞吃着大军中不服管教不停号令的鬼怪。 凭借着行军路上展露出的残暴手段,黑山老妖勉强管住了它身后这一片的鬼怪大军。 至于处在它视线之外的地方鬼怪大军,它也只能放任自流了,反正幽冥之中大鬼吃小鬼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至于那些因为吃小鬼而消化不良变得疯魔的鬼怪魍魉们,多多益善才好。 幽冥之地在地域上比人间的九州要大出不知多少,可亿万鬼怪大军行进起来却也不容小觑。 在安北军数万军魂刚刚准备好没多久,由黑山老妖麾下鬼将、阴帅们率领的精锐阴兵,便已经出现在丁蟹的视线之内。 看着在最前方充当先头部队的精锐阴兵,丁蟹不屑的笑了笑。 虽然这支数量在十万左右到精锐阴兵看起来各个煞气滔天,但却连让他正眼看一下的资格都没有。 那松散的队形散乱的军纪,无不是在告诉他,这就是一支单兵实力强横一点的乌合之众。 “诸将士听令,阴世大炮第一轮齐射开始准备,开炮。” 随着丁蟹一声令下,数百门阴世大炮射出的炮弹瞬间落入黑山老妖的先头部队当中。 在这支正在赶路的先锋部队都没来得及反应,一半以上的先锋阴兵便化作了飞灰。 尽管知道安北军勇猛无敌,但真亲身经历了刚刚那一炮后,幸存的那些鬼将阴帅们这才有了一个深刻的认知。 “不可力敌,不可力敌,我要去中军禀告黑山老爷,告诉它面前这支安北军不可力敌。” “快,大家快挖洞隐蔽起来,一旦让这些杀星看到我们,我们就死定了……” 统帅这十万精锐阴兵的鬼将阴帅们,立马以各种借口脱离了这支先锋部队。 事实证明,它们的决定是明智无比的,因为就在数息之后,又有数百道阴世大炮的炮火笼罩住了先锋部队。 两轮,仅仅只用了两轮阴世大炮的炮火,黑山老妖寄予厚望的先锋大军便成了过去式。 如此快的速度、如此强大的火力、如此高效快捷的杀戮,让跟在先锋部队后面的鬼怪大军全都惊掉了下巴。 那怕有黑山老妖的手下在不断弹压,混乱也渐渐的在鬼怪大军中出现。 一传十、十传百,等到正在吞吃作乱鬼怪的黑山老妖发觉到不对劲之时,冲在前方的鬼怪大军已经有了不安稳的迹象。 智商在线的黑山老妖当即变本加厉的抓捕起大军中有作乱迹象的鬼怪,意图借此震慑群鬼之心。 可不等它张开大嘴,以吞吃同类的方式震慑鬼心提升士气,一只血焰环绕的大手击穿了苍穹狠狠的向它拍击而来。 “王南容?你个卑鄙小人对我的大军做了什么?”面对丁蟹的随手一拍,黑山老妖倾尽全力挥刀迎击之际却也不忘质问丁蟹。 可惜,丁蟹并不想要和黑山老妖这头老鬼玩惺惺相惜的把戏,自然也就没兴趣出声回答它。 血焰大手拍击之下,黑山老妖祭练了数百年的鬼头大刀连丁蟹掌心的油皮都没能砍破,就变成了漫天飞扬的金属碎片。 黑山老妖自己也被一巴掌拍进幽冥大地之中扣都扣不出来。 掌印覆盖之下,数以万计的鬼怪为黑山老妖做了陪葬品。 看着刹那间就被血焰大手拍到魂飞魄散的数万同类,周围还活着的鬼怪身上缠绕着的鬼气瞬间全部炸开了。 “死了。”鬼甲呢喃道。 “黑山老爷麾下的先锋部队死了干净。”鬼乙仗着眼睛利索,失魂落魄的向身边的同类转述了战场的情况。 “黑山老妖败在了人世间的大明皇帝的手中,它手底下的阴兵们全都被杀到魂飞魄散。 没了黑山老妖撑腰作主,我看你还敢不敢用鬼气鞭打我。”鬼丁向身前脸色巨变的枉死城鬼卒张开了笑脸,露出了它的血盆大口与锋利如刀的利齿。 “黑山老妖死了,忍了这么久的我终于可以撕开面具吞吃这些美味的同类了。” 混乱开始蔓延,又逐渐演变成暴乱,等到黑山老妖费劲千辛万苦从地底爬到地面之时,亿万鬼怪已经不分你我的杀作一团。 看着如同一团乱麻般的亿万大军,黑山老妖的一颗心都在滴血。 它数百年来的心血啊!今天全都废了! “杀、杀、杀……”意识到自己已经先输了一城的黑山老妖,妄图用杀戮来恐吓、引导正在厮杀当中的那些鬼怪阴兵们冲击大明龙庭。 可不等它用以杀止杀的方法重掌亿万鬼怪大军,一些杀红眼杀到失去了理智的鬼怪魍魉盯上了浑身鬼气盎然的黑山老妖。 “食物,可口的食物。” “吃的,我要吃的。” “…………” 黑山老妖一个不注意,便有杀急了眼的鬼怪魍魉从它的背后偷袭起它来。 一个、两个,数量越来越多。 敢于朝黑山老妖动手的鬼怪在鬼挤鬼的情况下,形成了一个囊括方圆十数里的敢死包围圈。 那怕黑山老妖一身鬼道实力已经摸到了近仙层次的边,是当今之世最强大的鬼修。 面对好似无穷无尽鬼怪们不要命的围剿,也唯有败亡一途。 对此早有预料的丁蟹站在战局之外,默默的看着黑山老妖临死前奋力的挣扎着。 慢慢的,包围圈里数度想要突破围杀的黑山老妖陷入了沉寂,曾经吞噬万鬼声威赫天下的黑山老妖就此陨落在万鬼手中。 天地间独属于黑山老妖的气息就此消散一空。 没了黑山老妖的压制,本就疯狂无比的亿万鬼怪大军立马变得更加混乱。 厮杀、背叛、吞吃的混乱情况在亿万鬼怪大军中层出不穷。 那极度血腥混乱的场面,连丁蟹这个见惯了杀戮的人都有些不忍瞩目,杀红了眼的鬼怪手段之残忍不比那些专司刑罚的老刑名差。 在眼前极度混乱嗜血的场面刺激下,刚刚才齐射了两轮阴世大炮的数万军魂,开始有些双眼泛红呼吸沉重了。 若非他们身上有着大明王朝的龙气庇佑,此刻只怕已经要压不住心底的杀戮欲望了。 就在腾空停驻在虚空中的丁蟹全神戒备的看戏之时,一股惊天动地的声响自枉死城方向传出。 随着声音而来的是一阵强大到极点的震颤波动。 那怕丁蟹立于虚空,都受到了这股震颤波动的影响。 肉眼可见,他的身形在空中摇晃了一下。 受此影响,丁蟹当即将目光投向枉死城方向。 难不成黑山老妖在枉死城还留有后手? 催动观天法瞳,丁蟹轻而易举的看清了枉死城目前的情况。 一头戴平天冠,身着玄文团龙袍的虚影正在枉死城上空。 那股强大到丁蟹难以无视的震颤波动,居然是这道虚影传出的! 直视虚影的丁蟹虽然心中惊讶不已,却并未产生丝毫畏惧。 因为他看得出来,这道虚影身上的威势虽然强横,但是真细究起来却如同无根之萍一般。 换而言之,这道虚影真的只是一道虚影,并无任何奇特之处。 刚刚那道几乎震荡了整个幽冥的波动只怕另有源头。 探清虚影的虚实以后,丁蟹并未贸然的破开空间前往枉死城探查一个究竟。 事有轻重缓急,而今他最在意的事情,是面前混乱不堪的修罗战场而非其他。 视线回移,丁蟹却发现刚刚还混乱不堪的战场居然出现了变化? 刚才还在互相厮杀吞噬的亿万鬼怪竟然齐齐罢手扭头看向了枉死城方向?在他们的目光中丁蟹看到了迷恋、看到了渴望、看到了炽热无比的贪婪。 甚至,这种情况不仅仅在战场上的亿万鬼怪身上出现了。 就连那数万军魂眼中也流露出了同样的情绪,只不过良好的军纪约束与大明龙气的庇护,让他们眼中的表现的不太明显罢了。 “枉死城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发生这般变化?是黑山老妖的后手?看着不太像啊?” 虽然异变的源头枉死城是黑山老妖的老巢,但丁蟹并不认为黑山老妖有本事闹出这般动静。 就在丁蟹面露不解之时,战场上已经停下厮杀的众鬼怪齐齐的向着枉死城方向飞奔而去,那齐整的动作都有点光头手底下保安团的模样了。 带着疑惑,丁蟹降下身形来到了自家军阵之前向有些蠢蠢欲动的军魂们问询起来。 “告诉我,枉死城方向的异变对伱们到底有什么样的吸引力?为何这亿万鬼怪会齐齐掉头朝着枉死城跑去?” 压下心中的那抹贪婪,军魂中领头的将领上前拱手回答道:“回禀吾主,刚刚那股震颤波动过后,我等心间都升起了一股无法言语的感觉。 只要我等能在枉死城中的异变大局落定之前到达枉死城,就有可能获得投胎转世的机会?” “投胎转世的机会?”咀嚼着这七个字,丁蟹陷入了沉思。 军魂将领不会骗自己,也就是说如果他们真能在枉死城中的变故尘埃落定之前赶到枉死城,只怕真有可能投胎转世。 可莫说这方小世界了,就连现世中的阴世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轮回转世,这方小世界怎么可能让人投胎转世。 心中满是疑惑的丁蟹留下让军魂们原定待命的命令后,便飞快的在幽冥之中移动起来。 破空而行的丁蟹瞬间便超越亿万鬼怪大军,来到了枉死城前。 与此同时,一些手段玄奇的魑魅魍魉也来到了枉死城之前。 对于驻足于枉死城之前却并未阻路的丁蟹,那些手段玄奇的魑魅魍魉并没有自找麻烦攻击丁蟹。 而是一窝蜂的冲进了笼罩在虚影冕袍下的枉死城。 有心让这些魑魅魍魉先探探路的丁蟹也没节外生枝。 只是站在枉死城外看着这些魑魅魍魉进入城中。 刹那间,数十道陷阱被触发。 被陷阱笼罩住所倒霉鬼们瞬间死伤无数。 “是佛、道、儒三脉残留下来的那些反贼?宁采臣跟他们居然躲到了枉死城? 怪不得便宜孙子跟诸葛卧龙搜遍了整个天下,都找不到他们一丝一毫的踪迹!” 以丁蟹的眼力,他一眼就看穿了这枉死城中简易陷阱的出处。 这样一来今,天发生的种种变故到是说的通了。 佛、道、儒三脉底蕴深厚,宁采臣当初能够称雄东南,显然也不是省油的灯。 所以,这伙逆臣不仅能在黑山老妖的眼皮子底下躲得严严实实。更能在枉死城中挖掘出黑山老妖都没能找到的秘密。 今日黑山老妖为了攻伐龙庭而离开枉死城,估摸着恰恰成全了这伙逆臣。 就在丁蟹七猜八蒙的差点将事实琢磨通透之时,亿万鬼怪大军的先头部队也来到了枉死城之前。 没兴趣跟这些没脑子鬼怪纠缠不休的丁蟹,当即破空离开了亿万鬼怪大军前进路线? 来到了枉死城的另一侧,静静的看着枉死城,准备瞧瞧宁采臣那伙逆臣如何应对这亿万鬼怪大军。 枉死城中的那些简易陷阱虽然布置简陋,但威力着实不差。 不然也不可能悄无声息的解决掉那些赶路功夫高明的魑魅魍魉。 但在以亿万为计数的鬼怪疯狂冲击下,这些陷阱连个浪都没能翻起来就被鬼怪的尸骸填平。 枉死城地下十里,一处巍峨的青铜大门前。 佛、道、儒三脉残存之人各个面露焦色,枉死城他们布下的反制手段一个接一个的被破坏掉,这怎能让他们不感到焦虑! “齐王,你到底还要多久才能打开这扇大门?我们留在枉死城中的陷阱已经全部被破坏了,依照敌人的破局速度来看,最多一炷香他们便会找到这里来。 届时,若是我们依旧处在这扇青铜大门前没有丝毫进展,你信不信明年的今天就是我们的忌日,魂飞魄散的那种。” 看着青铜大门前依旧悠哉悠哉的宁采臣,鄂子川都有砍死他再自杀的冲动了。 要不是跟在鄂子川身边的青年邋遢道士一直拦在鄂子川身前,鄂子川愿意对天发誓,他一定会砍死宁采臣这个家伙的。 “子川、子川,齐王陛下也在想办法,这时候咱们就不要再内讧的成不成?给我一个面子,有什么事过了今天再说。” 看着一脸赔笑的邋遢道士,鄂子川气极而笑:“知秋一叶,你把所有希望都拴在宁采臣身上,迟早会吃大亏的。 要不是你全力支持宁采臣来枉死城寻找阴天子宝藏。 我们佛、道儒、三脉还活着的弟子们,怎么可能会全部都陷在这青铜大门前进退不得。” 面对鄂子川的质问,邋遢道士知秋一叶除了傻笑告饶也没别的办法安抚他,因为鄂子川说的没错。 若非他孤注一掷选择了相信宁采臣,佛、道、儒三脉最后的一点门人弟子,确实不至于全都被堵在这青铜大门之前。 对于身后二人的争吵,宁采臣视而不见,有这空闲时间不如再尝试一种开启青铜大门的方案呢! 只要面前这扇青铜大门最终还是在他手中被打开,身后之人现如今再聒噪又能如何? 到时候还不是要乖乖的闭上嘴向他俯首称臣,生死荣辱全部拿捏于他手中。 想的很开的宁采臣依照原定计划,从心腹手中接过一头昏迷不醒的青面鬼怪,将之亲手摆放到青铜大门前的祭坛上,开启了不知道有没有用的祭祀。 祭坛上一阵青光闪烁,佛、道儒、三脉残存之人,费尽千幸万苦才偷偷抓到手中的那头鬼怪,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化作了一阵青烟朝着青铜大门飘去。 不知道是瞎猫碰到的死耗子还是阴天子真的就这么设定的。 在那头青面鬼怪被完全献祭掉以后,本来毫无动静的青铜大门上忽然闪过了一丝微光,本来严丝合缝的青铜大门出现了一道缝隙。 这一幕让青铜大门前的所有人都激动起来,阴天子遗留的宝藏终于对他们展开了神秘的一角。 可激动过后,在场的所有人又都傻了眼。 因为阴天子遗留的宝藏真的只对他们展开了神秘的一角,余下的依旧没对他们开放。 看着只有一丝缝隙,连个蚂蚁都爬不进过去的青铜大门,所有人的心顿时沉到了海底。 他们失算了! “退,现在就退,黑山老妖与王南容的争锋绝对不可能这么快就轻易结束。 只要我们付出一定的代价未必不能逃出去一批人。”场中众人中最冷静的鄂子川回过神后立马做出撤离的决定。 可就在众人失神之下准备同意他的决定时,一阵大笑声传进了所有人的耳朵:“撤退?孤不同意。” “宁采臣,你一个人不同意又能如何?要不是看在知秋一叶的面子上,你早就是个死人了。”面对提出反对意见的宁采臣,鄂子川毫不犹豫地怼了上去。 对于鄂子川不给面子宁采臣并没有动怒,因为他没有必要跟死人计较:“阴天子遗留下来的宝藏就在眼前,这孤复国的唯一机会,孤看你们谁有本事能退走。 阴天子在记载中十分喜好信徒向其祭祀,就算没了强大的鬼物作为祭品供奉他,尔等修士勉勉强强也是可以当做祭品的。 你们刚才若是识相,主动提出为大齐献身,孤复国之后未必不能让尔等的道统流传下去。 可惜,机会给你们了,你们却不中用,没能抓住它。 说了这么多废话,算算时间镇魂烟的药效该起作用了,一、二、三,倒。” 一声‘倒’字才出来,刚刚反应过来宁采臣不知不觉间对自己等人做了手脚的佛、道、儒三脉之人,就全都手脚发麻酸软无力的瘫倒在地了。 倒地之后,拼命数次都未能调动体内一丝一毫法力的鄂子川崩溃了,强撑着张开嘴朝着宁采臣怒骂起来。 “宁采臣,你还配做个人吗?当初金陵被攻破,若非我等佛、道、儒三脉之人出手救你,你早就死在金陵城里了。 现如今你恩将仇报,你就不怕我等冤魂不散,化作厉鬼找你复仇吗?” 不止是鄂子川,才能张开嘴的佛、道、儒三脉弟子全都在骂宁采臣,其中自然也夹杂着对知秋一叶这个昆仑掌门的喝骂。 不过,这些骂声对于枭雄心性的宁采臣而言连了屁都不算。 知道时间紧迫的他直接抓起一个和尚扔进了祭坛开启了祭祀。 青铜大门对于以修士血肉祭祀的反应果然不出宁采臣所料,青光闪烁一下后,青铜大门中间的门缝又大了一丝。 怀揣着希望,一个又一个,叫骂声不停的佛、道、儒三脉修士被宁采臣投进了祭坛,青铜大门上的青光闪烁了数十次以后终于开启至成人拳头大小。 看着快要完全打开的青铜大门以及门缝后面那充斥着流光溢彩的不能直视的世界。 宁采臣脸上的笑容止不住的挂了起来:“快了,终于快了,阴天子遗留下来的宝藏是我的了,王南容也好,黑山老妖也罢。 待我彻底掌握了阴天子的宝藏以后他们全都是土鸡瓦狗,到时候我不仅要在人间称皇。 我还要做连阴天子都没能做成的天帝,我要永生不死号令三界唯我独尊。” 喃喃自语中,宁采臣手下的动作越来越快,很快佛、道、儒三脉残存的门人弟子,就只剩鄂子川与知秋一叶还活着了。 看着心如死灰的知秋一叶与骂骂咧咧不停的鄂子川,宁采臣目光一凝直接将二人一齐投入了祭坛。 知秋,要怪就怪你初出茅庐识人不清吧! 帝王从来都是称孤道寡的。 当骂骂咧咧的鄂子川与心如死灰的知秋一叶被祭坛吞噬干净后。 青铜大门的门缝已经开启到了足以容纳成人通行的地步。 至此,宁采臣这才心满意足的停手。 看着虽未豁然洞开却也能容人通过的门缝,宁采臣朝着身旁的心腹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中出一人前往门缝当中先行探路。 千金之子不做危堂的道理,他宁采臣还是懂的。 这些心腹不知道是怕宁采臣的心狠手辣,还是真对他忠心耿耿。 收到宁采臣的命令以后,当即有人走向了青铜大门,想要通过大门中间的门缝,为宁采臣探查一下门后的世界。 可令众人没想到的是那心腹才刚刚走到青铜大门跟前,一支枯瘦如柴的兽爪就从门缝中央探了出来一把捏住了他。 “岁月悠悠斗转星移,主人,你终究还是没能困住我。这幽冥地府从今天起是我的了。” 说话之间,兽爪中的心腹就被一股吸力吸的血肉崩溃魂飞魄散。 如此一幕让青铜大门外的宁采臣睚眦欲裂: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家中古籍中不是记载这里是阴天子的宝库吗?为什么宝库里面还有这等凶神恶的妖魔? 老天爷不公啊! 瞥了一眼身后通道尽头肉眼可见的万鬼,宁采臣顿时崩溃了。 宁采臣存于心间的呐喊随着他身后的万鬼冲击,最终连说出来的机会都没有就消散于世间。 感受到门外的血食被自己引来的万鬼吞噬一空,兽爪的主人在门后瞬间暴怒起来:“该死,该死。 你们这些肮脏下贱的东西,居然敢吞吃我的血食,你们全部都该死。 我要把你们填进九幽死海,我要让你们全都成为我制霸幽冥的养料!” 门后之人愤怒的吼声传遍了整个枉死城,一股绝强吸力从青铜大门的门缝处再度传出。 在青铜大门前挤满了整个通道的万鬼连个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恐怖的吸力拉扯进了青铜大门里消失不见。 听清楚枉死城中那道怒吼声的内容后,丁蟹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之处。 这话不像是宁采臣那帮人会吼出来的,身份对不上。 不知道宁采臣装比不成反被艹的丁蟹那怕明知道事有不谐,却也没有转身跑路。 就在丁蟹一遍又一遍用武道天眼扫视鬼满为患的枉死城。 想要找出吼话那人到底藏身于何处之时,一股心悸突然涌现上他的心头。 经历过多次这种场景的丁蟹那能不知道这股心悸到底为何。 至诚之道可以前知,这是他的心灵在向他示警了。 退,知道自己心灵感应不会骗自己的丁蟹飞快地自枉死城的边缘向外围退去。 一个刹那,他的身影便退出十余里路。 又是一个闪烁,他的身影来到了亿万鬼怪大军的末尾。 就在他准备再接再厉继续破空向后撤的时候,一股凝练到极点的鬼气自枉死城的地下喷发了。 几乎实质化的鬼气冲击下,枉死城的天与地被冲开一个大洞。 那击碎天地形成的大洞在鬼气源源不绝的冲击辅助下,瞬间吞噬起周边的虚空,枉死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在了虚空大洞中。 看着吞噬完枉死城犹不满意依旧在继续扩张的虚空大洞,丁蟹面露不解。 什么情况? 就在丁蟹惊疑不定之际,虚空大洞的边缘,已经侵蚀到他身前不远处。 刚刚还喧嚣吵闹的亿万鬼怪全都在瑟瑟发抖中,成为了虚空大洞的养料。 虚空边缘临身之际,丁蟹的身形再度暴退十里,看着前方一片虚无的空间大洞,他也只能干瞪眼。 地府之事本就神秘,那怕这里只是小世界的阴世,与现世中的阴世差了十万八千里。 丁蟹穷搜记忆也未能找到找到能应对面前情况的办法。 吞噬了数亿鬼怪大军的虚空大洞在幽冥中的扩张速度极为快速。 短短一个时辰,便将以枉死城为中心的方圆数十里吞噬一空。 (本章完) 第134章 筹谋反击 第134章 筹谋反击 “小子,吾乃泰山府君座下神牛尊者,快快臣服于吾。”一声巨喝从虚空大洞中央虚无处传来。 但听完神牛尊者自爆身份的丁蟹却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 知晓这头牛魔的名号后,丁蟹立刻在脑海中找到了有关于它的诸般记载。 这方小世界中的昆仑派收录过一本《东岳大帝君本纪》的传记。 这本传记曾经记载过有关于它的事迹。 在《东岳大帝君本纪》这本传记的记录中,这头牛魔乃是天地异种。 在遂古之初作恶之时败于东岳大帝剑下后,就被东岳大帝收束在身边充当坐骑。 在仙神未曾消失时,这头牛魔在九幽当中也是一霸。 “大明国主,王生——王南容。” 面对赤麟牛魔的质询,丁蟹坦然自若的道出了自己当下的身份。 看赤麟牛魔的架势,他们两人今日必一战。 这一战,二人之间又必然有一方要倒下。 丁蟹自认为倒下的那人绝对不会是自己,如此一来袒露身份又有何不可? “人类,蝼蚁一般的东西。”赤麟牛魔对于丁蟹的态度很不满。 什么时候,一个堪堪摸到仙境的人族修士,够资格与自己平等对话。 “对神不敬,找死。”赤麟牛魔当即施展法天象地向丁蟹杀来。 法天象地这道大神通一出,赤麟牛魔的气势顿时暴涨数倍,它的体型也相应的增长了数番。 看着气势磅礴到好似要捅破天的赤麟牛魔,丁蟹的眉头不由得紧锁了数息。 赤麟牛魔的实力本就强横,再加上法天象地这等能让人瞬间暴增数倍战力的神通。 丁蟹已经感受到了威胁。 弄不好,他这具分身今日只怕是真要交代在这里了。 不过,丁蟹并未退缩。 他虽不会法天象地,但对这门大神通也有所了解。 法天象地这门大神通在给人带来数倍战力之时,也在疯狂的消耗使用者的精气神。 赤麟牛魔虽然是太古异种,道行与实力也极为强横,但能撑起多长时间的法天象地,那可不好说。 一旦赤麟牛魔在法天象地状态下没能干掉自己,胜利的天平可就从它那边滑向了自己。 都不是磨叽的性子,既然已经确认好敌我,赤麟牛魔当即发难。 刹那间,丁蟹的视线内便出现了一道握拳的牛蹄兽爪。 面对赤麟牛魔这比闪电还要快的一拳,丁蟹略微的有些跟不上节奏。 他的双臂在拳头降临之前勉强的架到了身前,连防御的姿态都没能摆好他就被一拳轰离了原地。 接下来的一盏茶时间里,九幽通道之内到处都是丁蟹被轰飞的身影,战斗之时一向比较体面的丁蟹在这场战斗中彻底没了形象。 鼻青脸肿已经不足以形容丁蟹目前的状态了,全身上下没一块好肉这个形容词,用在他身上都有些轻。 丁蟹从没想过,竟然有人能在境界相同的情况下,于短短一盏茶时间内,将他打的筋断骨折毫无还手之力! 不过,万幸的是,那怕他全身上下多处骨骼断裂,内脏几近稀烂成泥,但他锤炼十来年的法体依旧保住了他的性命与战力。 盏茶时间过后,斗战经验丰富的丁蟹敏锐的察觉到他一直以来期待的战机将要出现,赤麟牛魔的攻势里出现了犹豫的情况。 察觉到战机以后,丁蟹当机立断鼓起体内残存的法力,以之为火星点燃了自己的精气神。 他不会天真的非要等到赤麟牛魔不能维持法天象地之时,才悍然出手,那是在拿赤麟牛魔当白痴。 “我心即天心、我意即天意、我道即天道——唯我独尊。” 浩荡如海一般的气势自丁蟹的躯壳上升起,这一刻,他像是一尊立于苍天之上镇压万道的无上大帝在探手对敌。 本来充斥在九幽大地上的虚空大裂缝,在这一拳面前顿时黯然失色。 赤麟牛魔那曾经轰的丁蟹如一滩烂泥的拳头与这一拳相比,更是如萤火之光一般。 面对忽然爆发丁蟹,赤麟牛魔根本就没能做出反应。 轰隆隆! 一拳一蹄再度碰撞。 咔嚓! 一道沉闷、厚重却偏偏又惊天动地的声响自两拳相交之处传出。 赤麟牛魔那只如同赤色神金铸成拳头上出现了一道裂痕。 伴随着声音的传播,赤麟牛魔拳头上的裂痕越来越多。 在时间的推移下,那些裂痕沿着赤麟牛魔的手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逐步蔓延到了赤麟牛魔躯干之上。 它身上曾经如赤金一般赤麟在裂纹的侵蚀下,瞬间失去了往惜耀眼的光泽。 “这一拳,是什么名堂?是那位大神通者的绝技?”浑身布满裂纹的赤麟牛魔强撑着身体,向丁蟹问出心中的困惑。 “拳名——唯我独尊,开创者是我本人,你是第一个被它打死的敌人。” “唯我独尊、好一个唯我独尊,贼老天真是找了一个好帮手?” 叹息声落下,赤麟牛魔布满裂纹的身体与它体内裂纹密布的神魂同时化作飞灰。 ………… 大明历元年元月,圣皇帝祭天登基。 同年,圣皇帝身入幽冥扫荡九幽,立下龙庭。 大明历二年二月初二,圣皇帝破境登仙,成就地仙。 大明历六年九月,东洋倭奴扣犯海疆,圣皇帝遣皇太孙出海,十月初三,倭奴贼酋授首,东洋三岛跪服。 大明历七年元月,琉球王上书请求内附,圣皇帝下旨准许琉球内附,改封琉球王为灵候。 同年四月,鲜卑政权高句丽犯北境未果,圣皇帝大为震怒,下旨令边军出塞。七月,鲜卑政权高句丽灭。 大明历十年,西域三十六国或降服内附或灭于风沙,丝绸之路重新开启。 大明历十三年,皇太孙只身下南洋,南洋部落皆钦佩太孙容姿随派遣使臣来朝以求面见天颜。 圣皇帝令文武百官隆重接待南洋部落使臣,宴上,部落使臣联名上书圣皇帝,诸部落请求内附。 因使臣之心十分坚定,甚至不惜以死相逼,圣皇帝无奈,只得令皇太孙接手此事。 八月,南洋四十八部落内附大明,南洋进入符阵时代。 大明历十七年,巡海监马三宝根据帝国钦天监院长徐拜月进奉之海图周游世界发现新大陆。 同年,圣皇帝下旨恢复宗室封番制度,正式启动大移民计划。 同年九月,圣皇帝于泰山祭天封禅,上天有感圣皇帝功绩,降下接引仙光,迎圣皇帝及群臣驾临天庭入主天宫。 圣皇帝受命于天却自感德行不足不敢登临天称帝,群臣三劝,圣皇帝无奈于天庭通明殿登基称帝——号天帝。 至此,大明举朝登仙,化人间之龙为天上仙阙,大明历搁笔于今日。 臣,明太史令,司马齐顿笔。 ………… 京城,观云亭,有两人正在以黑白二子切磋道艺。 良久,执黑棋的老年男子罢手不在落子。 “没想到短短三十年,你的道业就已经精进到这种地步? 天庭,还有那位天帝就真的这么厉害吗?” 说话的老年男人正是当年的北地之王傅青主。 他虽被丁蟹解除禁足,可以离开京城,但为了不给一双女儿惹麻烦,他只在京城周边活动。 与其对弈之人正是当初通过他投诚的徐拜月。 对于自己这位老友隐藏在话语中的抱怨徐拜月视而不见。 总不能跑到执掌律法的仙官那去告发自己的老友藐视天帝把。 “天帝手段确实莫测,依靠天帝制定下来的制度,天庭的正统地位已经再度扎根于九州大地,这种情况还在以飞快的速度向外扩散。 九幽的龙庭已经正式化作地府开始行驶赏善罚恶之举,各路大小毛神如今遍布曾经的大明领土。 并且,天庭与地府的并未断绝人间英才的晋升通道,天庭中的仙神也全都处在努力奋进的状态,我这般进境在天庭当中只能排到中游偏上。” 徐拜月的一番话让傅青主彻底震惊到了:“怎么可能?短短三十年你就跨越了仙凡之隔,这般进境居然还排不进天庭群臣前列? 如果真的如伱所说的那样,那位天帝岂不是都快要名副其实了?”看着眼神藏着震惊的老友,徐拜月叹息了一声:“二十年人皇,三十年天帝,通明殿上的那位早就副其实了。 昔日大明之时,皇孙不过一介普通人,可自从其代天帝梳理地府二十年后,皇孙就在道行上超越我了。” 话说完,徐拜月转身便走,一步踏出,他便已经在观云亭外面的云海之上。 身为昔日的朝廷重臣,而今的天庭新臣,他此行可是担了不少风险的。 叙叙旧可以,和傅青主一起吐槽天帝,不行。 看着徐拜月即将消失在视线内的背影,傅青主问出了心底的最后一个问题:“天帝,他而今到底有多强?” 别误会,傅青主并没有反叛的想法,只是想要知道自己和丁蟹到底有多大差距。 对于傅青主的问题,背对着他的徐拜月并没有回答,上位者的实力如何岂是能够随意泄露的。 再说了,整个天庭有没有人知道那位天帝实力的人都是个问题。 看着徐拜月消失不见的背影傅青主却谈不上失望,上位者的实力强横与否本就不是徐拜月能关心的事,缓缓落座心事重重的傅青主连复盘棋局的念头都没有。 低下白发滋生的头颅,傅青主怅然若失,若当初北方争雄时胜出的人是他的话,现在又该是何种光景。 天庭,一处壮丽宏伟至极的宫殿中,一身穿普通劲装的男子正在听一身穿玄色九龙拜首的男子拜问。 “皇祖父,按照您订下的制度地府已经正式运转起来,孙儿不知又何处做的不对,居然惊动了您老人家,还劳烦您老人家下旨将我诏归天庭?”稽首行礼拜问之人正是代丁蟹牧守地府的便宜孙子。 便宜孙子王宇也确实不知道自家祖父为何要将自己从地府之中诏归天庭? 按照他对自家祖父的了解,以及从群臣那得来的消息,自己在地府的所作所为应该很得自己这位祖父的青眼才对? 难道?是自己找昔日臣僚说动他们推举自己永镇地府这件事触怒了祖父?可天下没有永远的太子更没有永远的太孙这一说? 祖父他老人家眼看着就要寿与天齐统御诸天寰宇了,自己在留在天庭不是自找不自在吗? 看着表面一幅战战兢兢模样的便宜孙子,一身便衣劲装的丁蟹笑着指了指他:“行了,兔崽子你脸上这幅面具在我面前还是去了为秒。 你那点小九九还真能瞒得过我不成,不就是眼看着没机会登基称帝了就想在天庭里找个肥缺过安生日子,顺便默默增强自己的实力发展属于自己的势力吗?” 那怕一身实力已经近仙,但被丁蟹点透了心中的小心思以后,便宜孙子王宇后背立时冒出一通冷汗! 自古以来天家无父子,皇室无亲情,长视久生的天帝会是个什么模样就更别提了。 难道祖父他对自己揽权的举动产生了不满,准备废了自己这个名义上的继承人? “祖……祖父,我我……我!” “我什么我,瞧瞧你那副死了妈的模样,指不定刚才小脑袋里就转过了无数阴谋诡计。 也好,有点城府总比没有城府强,省得我离开之后你就大权旁落被人架空成傀儡。” 打小把便宜孙子带到大的丁蟹都不用看便宜孙子撅屁股,都能猜到他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听清丁蟹的话以后,便宜孙子王宇顿时把卡在喉咙口的那颗心咽回了肚子里,不仅如此,他刚刚落回胸腔的那颗心还噗通噗通的剧烈跳动起来。 如果他刚刚没有听错的话,自家祖父刚才话里话外都有放权给自己的意思吧! 一想到这,便宜孙子王宇的呼吸声就急促起来。 瞥了一眼快激动到不能自己的便宜孙子,丁蟹也没吊他胃口:“兔崽子你没听错,老夫我确实准备将天帝之位让位于你,不过这一切都是有前提的,首先,你的实力要跟上。 三十年从无到有,从一个普通人成长至而今的近仙之境,那怕有权柄与气运襄助,也足以证明你之优秀。 但是,你如果想要坐稳我这个位置,你的实力最起码还要窜上两窜到达我这个地步才能镇得住场子。 诸葛卧龙与冯和已经双双登临了仙境,想要让长期掌握大权的他们不产生异心,你最起码要比他们强才行。” 见自家祖父这么痛快的承诺了让自己登临天帝之位,便宜孙子王宇心中先是一喜。 随后他又担忧的看向丁蟹:“祖父为何会说这番话? 您老人家乃是天帝,自当在天帝之位上俯视万古才对。” 登仙不过三十年,人生也没超过五十载,他们祖孙之间还是有点亲情的,便宜孙子王宇现在并没有夺权的想法。 “闭嘴,没事别乱瞎逼逼,听我说完再话,你说再说其他的。 兔崽子你修为不差,你应当能察觉到这方天地是残缺不全的,缺了什么,整天躲在九幽的你应当最清楚。” “天地间有残缺?九幽?莫非是轮回之所?”脑子一转,便宜孙子就猜到了答案? “六道轮回个屁,世间生灵来源于天地,死后重新归于天地在正常不过,为何要人为塑造六道轮回。 我说的是天条,人间有律法管理百官臣民,但天上可没有天条管理那些跟随咱们登天的仙官。 长生久视以后,谁号保证那些王八蛋不会堕落,一旦这些跟咱们一块长生的人堕落,这个世界迟早失衡,继而迎来毁灭。 众生尊我为天帝,俯首拜我,信仰我,你爷爷我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众生走向灭亡。” 听到自家爷爷的话,便宜孙子王宇疑惑不解的看向丁蟹。 不就是制定一部适用于天庭的律法吗,干嘛还要说的那么悲壮? 我差点以为您老人家准备传位于我了? 不知道事情严重性的便宜孙子王宇在心底吐槽了数句。 熟知人心的丁蟹被自家便宜孙子表情气笑了:“我等都是依靠天下百姓的信仰登临天界的,一旦失去百姓的信仰,我们便失去了力量根源。 届时,信仰一道的反噬会让我们永不超生的,下场会有多惨,我保证你小子不想知道。” “而今天下初定,文武百官虽然得享长生,但尚未失去人性,这时候不解决掉这些问题。 最多数百年,人世间就该有人举起大旗反抗天庭了,你小子好不容易有了长生久视的资格,问问你自己,甘心只活上区区数百年吗?” 丁蟹直接把话说透,知晓利害关系的便宜孙子王宇顿时觉得立下天条十分有必要。 能活着当人上人,谁愿意跟那些上古仙神一样,悄无声息间就了无踪迹了:“祖父,你想让孙儿怎么做?” “天条我已经命人拟好了,单纯依靠天庭内部的执法机构,天庭迟早会堕落,人情往来这种事情我也无法避免。 所以,我想将天条刻进这片天地中让它成为法则的一部分,但光凭我一人之力,难以办到,我需要你身上承载的信仰之力加持。” 听闻不需要自己为了还未出世的天条出生入死,只是需要借自己的力量一用,便宜孙子王宇立马松了一口气。 “我之力量本就来源于祖父,而今祖父想用,可以随时自取。” 看着放开自身躯壳,将一身法力神躯暴露在自己眼前的便宜孙子王宇,丁蟹笑着点了点头,总算没白养。 一指点出,便宜孙子王宇身上缠绕着的信仰力量,便脱离他的掌控加持到了丁蟹身上。 霎那间,丁蟹的气息暴涨了数成。 “吾为天帝,今为天下众生立下天条天规,守护有情众生,还望众生日后谨遵天规、天条,莫要触犯天条引得五雷轰顶。” 得了便宜孙子王宇的力量加持后,丁蟹立马行动起来。 念动之间,一道宏大的声音传遍三界。 一道如玉一般的拳头紧随日后轰在了无垠虚空中。 刹那间,一股无形的波动如同涟漪一般自虚空中传出。 一息功夫不到,这股波动便传遍了世间的每一个角落。 天地在这股波动的笼罩下瞬间好似凝滞了一般,风停云止,日月不动。 在天地间万物万灵都被这股波动禁锢时,立于九重天之上的丁蟹却并未受到任何影响。 随着他一心念一动,天界通明殿内属于的天庭气运忽然化作一条气运长龙腾空而起。 人间京城之中,大明朝笼罩在京都上空的龙气也忽然显现龙形破开虚空。 九幽中刚刚重立不久的地府上空也有一条气运之龙破空而去。 仅仅只用了数息功夫,三声惊天动地吼碎大片虚空的龙啸声,便响彻在九重天之外。 听到龙啸声,知晓自己后手已至的丁蟹伸手向有龙啸声传出的虚空处握去。 三道气运之龙瞬间纠缠到一起,化作了一柄光华四溢气运缭绕的长剑投入丁蟹手中。 握紧手中的长剑,丁蟹心中再无它顾。 全力催动观天法瞳,探遍散布在天地间的道纹后,丁蟹的右手挥动了手中的气运之剑狠狠的劈砍在九重天外的混沌之上。 一剑劈出,九重天混沌处稀薄的混沌之气,被地水风火环绕的剑气分化成了阳清之气与阴浊之气。 在天地固存的情况下,阳清之气与阴浊之气并未如传说中盘古开天时一般,清者上升化作天,浊者下沉化作地。 这种气息甫一出现,便被现存的天地吸引,纳入了已有的天地之内。 立于九重天之上,丁蟹化作的万丈巨人朝着混沌之处整整劈砍了七七四十九剑,天地也足足吸纳了四十九次清浊之气。 在阳清之气与阴浊之气的滋养下,本来依附于人世间才能存在的天庭与阴世,脱离了人间的束缚各自化作了一方真正的小世界。 天庭之中,本有些虚幻飘渺的边界不在云遮雾罩难以接近,各种灵石宝药、仙芝兰草相继出现在天庭之中。 阴世边缘,本来看上去影影绰绰好似随时要化作水月镜消失掉的山川河流重新凝实,各类有益于鬼怪的灵矿珍宝陆续自九幽大地上冒出头。 就连未曾直接吸纳到阳清之气与阴浊之气的人世间,都发生了天翻地覆一般的变化,一道又一道如龙一般的山脉拔地而起,一条又一条新生的龙脉灵矿若隐若现的蛰伏于大地,天地间的灵气比之周朝末年之时多出十倍都不止。 刚刚手动防了盗,已经阅读了的六十四位读者可以重新刷新一下正文,为了表示歉意,正文里面我补了八百字作为补偿,还请见谅,另外明天南海归墟剧情正式结束 (本章完) 第135章 匕开始显现 第135章 匕开始显现 看着周围翻天覆地的变化,丁蟹的脸上却并未露出笑容。 恰恰相反,他的神情越来越肃穆专注,好似在防备着什么。 按理来说,此刻已经登临此世之巅的他,可以不惧任何存在,但他依旧一反常态的谨慎无比。 “祖父,您安安稳稳做您的天帝不好吗,为何非要搞些小动作。” 就在丁蟹手持气运之剑,欲要彻底将自己设立的天条刻进此方天地中时,一道本不该出现在他身侧的声音,闯入他的耳朵。 回首看去,原本实力大减,根本没能力走到他身旁的便宜孙子王宇已经来到他身侧不远处。 看着神情淡漠的王宇,丁蟹缓缓收回了手中的巨剑。 摇身一变,原本万丈高的法身瞬间化去,露出了丁蟹坚实雄厚的身躯:“我该怎么称呼你? 此方世界的天道?还是旧日逝去的古神?亦或者你占据的这具身体本名?” 对于便宜孙子王宇的变化,丁蟹并没有感到诧异。 或者说,当前的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可惜,还是棋差一招,没能把自己的后手打进这片天地。 此刻大敌当前,丁蟹果断的放弃了先前的预想。 因为那根本就不现实,他不相信面前这个似敌非友的家伙,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掌握主动。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你愿意怎么称呼都行。”占据了王宇身体的大敌回答的很随意。 活过了漫长岁月的祂,确实不怎么在乎别人的称呼。 “名字确实只是一个代号,但在阁下手中,这却是我们这些外来者保持真灵不昧的道标,阁下还是给个正式的称呼吧。” 早在分化嗔毒分身进入这个小世界里那一刻,丁蟹便敏锐察觉到这个小世界对于外来者的钳制。 他脑海中有关于王生的记忆虽然刚出现就被他封印了。 但这些年下来,他的一举一动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渐渐向原身王生靠拢了。 要不是他一直牢记自己叫丁蟹而不叫王生,只怕外来者丁蟹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新生的王生。 简单粗暴的篡改记忆只是面前这位摆在明面上的手段,潜移默化的行为影响才是祂真正的杀手锏。 他之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自己制定的天条烙印进此方天地中。 就是因为他察觉到,他迷失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随着众生的祈祷,礼赞天帝的声音越来越多。 要不是他的神魂强度远超他的修为进度,只怕早就被海量的信仰力量度化成一只纯粹由信仰力构成的泥胎木塑了。 “如此,便称呼我王宇吧,这个名字伱最熟悉。”占据了王宇身体的祂选择了一个最有利于他的名字。 数十年养育,那怕面前的丁蟹并非王生,对于便宜孙子王宇总该有点感情。 真要谈不拢大打出手,一丝一毫的迟滞都会影响到最后的胜负。 “不知祖父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不对劲的?”沿用便宜孙子王宇之名的祂并未立马出手。 说实话,相比于拿下丁蟹,祂更想知道自己输在什么地方。 最多再有三十年,祂就能潜移默化的解决掉面前这个男人了。 当新生的天帝彻底覆盖掉面前这个男人脑海中的记忆后。 就算他是这方世界至高无上的天帝又如何,还不是任由祂捏圆搓扁。 “从杨业这个名字第一次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时,我心里就提起了警惕。 归墟鲸吞四海,有落入归墟的生魂知晓杨家将的故事,因三魂得以保留之顾,未曾忘却杨家将的故事很正常。 因为记忆错乱,记不得杨家七条猛虎的长幼顺序,给自己大儿子取了个杨延昭的名字也正常。 但这一切放到一起以后,我就觉得这一切实在是太凑巧了。” 自打下了归墟以后,就患上有被迫害妄想症的丁蟹确实是从那时候起,才开始怀疑自己的一举一动其实都被人监视住了。 在他看来,杨业也好,杨延昭也罢,都是这方小世界随手安插在自己身旁的棋子。 只不过在未曾翻脸之前能够为己所用罢了。 “这么说,西秦霸王薛举和傅青主在你看来也是破绽喽?” “不,真正让我产生怀疑的是那颗属于妈祖娘娘的定海神珠,我和几位朋友联手推衍出来的寻踪阵法连地仙都能寻到。 妈祖娘娘不过一介神仙,虽然也在天地人神鬼五仙中,但其本身实力怎么也不可能敌的过地仙。 正常情况下,我布下寻踪阵法以后找到她并非难事,但我非但没能找到妈祖娘娘,就连我师伯他们都没能寻到。 那时候起,我开始怀疑,这方天地是活着的,亦或者天道有了人性思维。 从那时候开始,我便开始有意识的暴露自己的部分记忆剪映,西秦霸王薛举、陈士诚、徐拜月这些你看起来在正常无比的名字,都成了我稳固自身的坐标。” “怪不得你能坚持到现在,那些记忆是你刻意暴露出来的。 我特意以你的记忆为蓝本塑造的世界反而成了最大的破绽。”说道这时,祂的面容有些扭曲。 祂是真没想到,自己刻意为丁蟹营造的世界观反而成了最大的绊脚石。 看着面容扭曲的祂,丁蟹也不由得有些庆幸。 要不是薛举、陈士诚、徐拜月这些不伦不类的名字,时时刻刻的提醒他,这个世界有古怪,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到现在。 薛举是他综合史书中的薛仁杲和薛仁贵传奇中的形象,设定出来的虚无人物。 当他真的在北地崛起后,丁蟹这才确定,自己脑海中那股由此方小世界灌注进来的记忆,不仅有取而代之的作用,还有窥视他记忆的功能。 所以,在薛举败亡之后,又陆续出现了张士诚和陈友谅的结合体陈士诚,以及拜月教主和他的演员结合到一起的徐拜月。 可惜,祂强行创造出来的两个敌手终究不敌这方世界原本的世界之子。 陈士诚败于宁采臣之手,徐拜月要不是受了原型的影响,果断的投诚到丁蟹麾下,估摸着迟早也得败在宁采臣手中。 “终日打雁,没想到有一天却被雁啄了眼。”瞬息之间,便宜孙子王宇原本有些扭曲的脸恢复了平静。 弄清楚自己疏漏在那里后祂果断出手了,挥手之间,已经嵌入虚空的天条瞬间被崩灭。 身为此方世界的主宰者,祂虽然没有看过丁蟹编纂出来的天条到底有那些条款。 但切实的危机感告诉祂,真要让丁蟹编纂的天条成功的烙印进这方小世界的基础法则中,只怕祂真的会阴沟里翻船。 祂动手了,丁蟹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等比例缩小的气运之剑瞬间砍在便宜孙子王宇的颈脖间。 霎那间,便宜孙子王宇便落了个人头落地的下场。 明知道这方世界有古怪,丁蟹怎么可能在身边诸人身上投入太多的感情。 他始终记得,他是丁蟹,而非王生王南容。 头颅落地之时,占据王宇身体的祂并未感到惊讶。 既然丁蟹的神魂核心从始自终都未曾被祂侵蚀过,那他这些年来表现出来的情感就全部是假的。 一个自始至终未曾动过情的修士心硬手黑,在祂看来是再正常不过的。 “杀。”人头落地并未影响到祂的发挥,一声爆喝后,海量神华从天而降莫去无头尸身内。 砰的一声,便宜孙子王宇的尸体被撑爆了,一道浑身缠绕云纂的黑色类人怪物自血雾中出现。 虽然祂显现出了实体,但丁蟹的观天法瞳看的分明,这只是一具由法则凝聚出的分身罢了。 虽然承载了不少力量,但消灭祂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 可就算解决不了根本问题,这一战也必须赢。 因为,他若是输了,这具分身可就真的得没了。 没了嗔毒分身从中周璇,牵扯住这方小世界不少精力。 只怕真要传讯茅山诸位祖师将福地迁移到归墟上空,摇坠茅山福地了。 气运之剑被丁蟹再度挥出,直刺祂的心脏。 然而,祂却并非易与之辈,身躯如同幻影般晃动一下,祂便避开了丁蟹的攻击。 与此同时,祂轻轻张嘴一吼就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声。 一股混乱黑暗的力量波瞬间弥漫开来,将周围的一切笼罩进了一片黑暗中。 甫一陷入黑暗,丁蟹心中就陡然一惊,他的灵觉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这股黑暗力量的强大。 若是不小心应对,恐怕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深吸一口气,稳定住心神,丁蟹双手结印,一道道金色的符文从他身上升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金色光罩,将他保护在其中。 与此同时,他的双眼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变得深邃而神秘,仿佛能够洞察一切。 在信仰力的加持下,源自张之维的金光咒和观天法瞳来到了一个新的高峰。 他紧盯着向无尽黑暗,试图寻找出祂的踪迹,乃至于祂的破绽。 经过一番观察,丁蟹模糊的观察到一丝破绽所在。 情况紧急,他来不及多想,只能猛地挥动手中的气运之剑,先行试探一二。 一道金色的剑气瞬间斩出,直刺破绽所在。 轰的一声,锋锐无比的剑气爆发出了耀眼的光芒,撕裂了丁蟹眼前的黑暗。 光芒散去后,祂消失不见,只剩下了一片空旷的虚空。 虽然一剑破开了祂的招数,但丁蟹可不认为胜利已经属于自己。 尽管因为此方小世界的天帝之位带来的信仰力加持,让他此刻空前强大。 但说破天去,他依旧处于这方小世界之内。 发挥出的力量在强,也没有超出这方小世界的极限。 祂的分身或许承受不了这股力量的攻伐,但祂若真的是这方天地的灵性意志,自己绝对没有艹翻祂的机会。 能否全身而退都很难说,逆天伐道听起来是很牛比,但希望却极其渺茫。 隔壁辰南死了全家都不一定搞定的事,丁蟹可不会认为自己能轻易搞定。 就在他聚精会神防备之际,一股浩瀚的力量瞬间离他而去。 是来自于便宜孙子王宇的阴世龙庭信仰之力。 刹那间,丁蟹原本高涨的气息降低了一大截,原先臣服于他脚下的虚空开始不稳。 “人皇有过,不问世间疾苦,自今日起,我大明罢免人皇,成立内阁与议会双重管辖体系,望皇天后土明鉴。” 就在丁蟹难以自持之际,诸葛卧龙的声音忽的自人世间传来。 顷刻间,丁蟹原本低迷的气息再度坠落,又一股伟岸的力量离他而去。 “天帝无德,窃居天帝之位三十余载无所作为,今日,我等仙家盟天请愿,请求上天废除天帝之位。” 放眼看去,天庭通明殿外,原本环绕在丁蟹身边事事以丁蟹为首的新进仙人们,正在焚香起誓。 将丁蟹这个提拔他们,给予他们长生不死可能的天帝,开除出了仙籍。 这不可思议一幕并未吓到气息一降再降的丁蟹。 恰恰相反,原本面容肃穆的丁蟹此刻嘴角反而挂了一丝笑意。 就连先前助他一臂之力,让他砍的祂遁逃的气运之剑,因为气运缺失而散去,都未曾让那丝笑容消失。 自身力量被削弱这件事,在丁蟹看来并不算什么。 他是被迫走上信仰之道的,要不是祂的推波助澜,已经打通了阳神境所有门槛的丁蟹可没兴趣走香火神道。 他真正的依仗也从来不是被信仰力强行堆叠上去的虚浮力量。 至于手下人的背叛,这事在丁蟹看来更没什么了。 他本就没对他们付出真心,也从来没有指望他们能对自己不离不弃。 “今日脱得樊笼,甚好。”虽然体内的信仰之力全都被剥离了,但丁蟹却感觉全所未有的好。 因为,他又能重新掌控自身所有的力量了。 “杀。”一声冷冽的吼声后,一道浩大的阵法自丁蟹脚下升起,海量天地精气汇聚到丁蟹脚下,澎湃的气息再度升腾。 一道浑身缠绕云纂的黑色类人怪物再度自他面前浮现。 (本章完) 第136章 老登,我摸清你的老底了 第136章 老登,我摸清你的老底了 突兀出现后,祂看着丁蟹脚下浩大的阵法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这门寻踪阵法果然有问题,偷偷摸摸布置这么久,这应该就是你最后的底牌了吧。” 虽然用的是疑问句,但祂的语气却很笃定。 这么多年来,无论是丁蟹划江而治当燕王时,还是他登临九五当人皇时。 其地位尊崇,一言可决天下人的生死。 但他自身的一举一动都在天下人的注视下。 能悄无声息的弄出这么大动静已经算他有本事了。 更多的,不是祂瞧不起人,而是丁蟹根本就没那个时间和资源。 “你可以试试。”激活自身后手的丁蟹气息再度高涨。 虽然不及先前坐在天帝之位上时那般,但也相差不大。 并且,相比于先前略显虚浮的信仰之力,丁蟹此时的气息更加凝聚雄浑。 面对丁蟹的邀战,祂不屑的大笑了数声。 祂承认,丁蟹很难缠。 比那些先他一步进入这个世界的家伙难缠的多。 可说一千道一万,丁蟹的境界在这摆着呢。 一具阴神境的化身,就算神魂有异外加有后手加持,又能强到那里去,了不起,也就能横行阳神境罢了。 祂连神仙境的妈祖娘娘和地仙境的龙虎山第四十二代张天师,都败在了祂的手中,祂不认为丁蟹能翻起多大的风浪。 先前之所以没强行拿下他,还让他成了此方世界的天帝,是因为祂不想大动干戈,外加他脑海中的记忆很有趣,祂想要一窥全貌。 而今,既然已经到了图穷匕见的地步,祂可不会继续磨叽下去。 “试试就试试,九天玄雷,听我号令,落,杀。” 一个呼吸之间,虚空突然出现数十个巨大的炽热雷球。 内部压力恐怖的球形闪电瞬间朝着丁蟹杀来。 尽管尚未接触球形闪电,但同样精通雷法的丁蟹都不用估算,就知道这漫天的球形闪电有多恐怖。 随着球形闪电的逼近,丁蟹脚下的寻踪阵法开始发出嗡鸣之声。 仿佛是在回应着即将到来的雷霆之怒。 他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瞬间,一道道符文自他手中飞出,融入阵法之中。 阵法光芒大盛,无数细小的符文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巨大的光网将丁蟹牢牢护在其中。 而那些球形闪电,在触碰到光网的瞬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强烈的雷霆之力与阵法之力在空中激烈碰撞,形成了一片雷霆与光芒交织的混沌之域。 看起来两人似乎打了个平手,但丁蟹并未因此而放松警惕。 他深知,这仅仅只是对手最弱的一波试探,真正的杀招还没用出来呢。 果不其然,随着第一波球形闪电的消散,虚空中再度凝聚出更为庞大的雷霆之力。 这一次,来袭的不再是单一的球形闪电,而是无数道细如发丝的雷霆,密密麻麻,如同天罚一般朝着丁蟹劈下。 面对这无孔不入的一击,丁蟹深吸一口气,全身气势再度暴涨一个层次。 大喝一声后,他的双手猛地向前一推,脚下的寻踪阵法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一道巨大的光束自阵法中心冲天而起,直直迎向那漫天的雷霆。 光束与雷霆在空中相撞,爆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 一时间,整个天空都被这耀眼的光芒所覆盖,仿佛连日月星辰都失去了颜色。 而在这光芒之中,丁蟹的身影却愈发清晰,他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无论面对何种困境,都无所畏惧。 “这就是你的全力了吗?”丁蟹的声音在雷霆与光芒的交响曲中响起。 虽然微弱,但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如果是这样,那么这场战斗,就到此为止了。” 话音未落,丁蟹的身影突然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时,已经来到了祂的面前。 双手紧握成拳,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朝着对方轰去。 抱山印的光芒在闪烁,五雷正法引而不发。 缩地成寸的功效被丁蟹别出心裁的用到了祂的身上,强行控制住了祂的行踪。 海量的符文如同细微的小蝌蚪一样隐匿在祂周身虚空。 面对丁蟹突如其来的一击,祂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但随即,祂便恢复了平静,双手同样结印,迎向丁蟹的拳头。 两股强大的力量在空中相撞,引发了一场更为猛烈的爆炸。 而在这爆炸之中,丁蟹和祂的身影都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当爆炸的余波逐渐散去,天空中只留下了一片空荡荡的虚无。 丁蟹的身影重新显现,他微微喘着气,但眼中却闪烁着胜利的光芒。 而祂的身影则显得有些模糊,仿佛被刚才的爆炸所重创。 “伱……你是怎么做到的?”祂的声音中透露出了一丝不可思议。 丁蟹微微一笑道:“你的力量确实很强大,但你却忽视了我这个阵法的真正力量。 这不仅仅是一个寻踪阵法,更是一个能够引动天地之力,汇聚万千符文的强大法阵。 刚才,我利用阵法的力量,将你先前被攻向我的雷霆之力引导至我自身,再通过五雷正法将其转化为我自身的力量。 两相叠加之下你不输谁输,还有就是你过于依赖自身的力量,而忽视了天地之力的重要性。” 祂沉默片刻,然后缓缓道:“原来如此,是我小看你了。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吗?” 话音未落,祂的身影突然如烟尘一般消散,化为无数道细小的符文重新融入虚空之中。 丁蟹眉头紧锁,他知道这并不是结束,而是另一场战斗的开始。 “既然你能够引动天地之力,那么,我也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天地之力。”祂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 随着声音的落下,整个天空突然变得阴暗起来,乌云密布,雷声隆隆。 一股极其恐怖的毁灭力量正在酝酿之中,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一般。 丁蟹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这一战将是他此生最为艰难的一战。 在祂的主场中和她动手,天时地利人和都在祂手里,自己可以赢得无数次胜利,但只要没能彻底解决掉祂,祂就永远有翻盘的机会。 而自己只要输一次,就会落得个满盘皆输的情况,容错率实在是太低了。 但他没有退缩,而是挺直了腰板迎向了即将到来的风暴。“来吧,让我看看,你究竟能够引动多少天地之力!”丁蟹的声音在风暴中回荡,充满了坚定与无畏。 大不了就是一死,他只是一具嗔毒分身,能坚挺到现在,已经对得起任何人了。 就算真的组织不了茅山福地坠落归墟的命运,他也能理直气壮的说一句自己已经尽力了。 既然已经问心无愧,那就没什么好顾忌的。 随着祂的话音落下,天空迅速被厚重的乌云所笼罩。 云层中闪烁着耀眼的电光,雷声在天地间回荡,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恐怖力量。 丁蟹站在风暴的中心,他感受到四周涌动的天地之力,仿佛整个世界的力量都在这一刻向他涌来。 默默将修为运转到极致,他准备迎接这场前所未有的挑战。 “天地之力,为我所用。”丁蟹大喝一声,双手迅速结印,脚下的寻踪阵法再次亮起耀眼的光芒。 这一次,他不仅仅是在引导雷霆之力,更是在调动阵法笼罩范围内的天地伟力。 随着丁蟹的结印,虚空中开始涌现出无数的符文。 这些符文在天地间穿梭,与乌云中的电光相互呼应,形成了一道道璀璨的光束。 这些光束汇聚在丁蟹周围,形成了一道强大的护罩,将他牢牢地保护在其中。 与此同时,祂也在虚空中凝聚着力量。 随着祂的意念一动,乌云中的电光开始疯狂地闪烁,一股股强大的雷霆之力从云层中倾泻而下,如同一条条巨龙朝着丁蟹撕咬而去。 然而,这些雷霆之力在触碰到丁蟹的护罩时,却如同被吞噬一般消失无踪。 丁蟹的护罩在天地之力的加持下变得坚不可摧。 祂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说实话,祂是真没想到丁蟹竟然能够如此轻易地抵挡住他的雷霆之力。 但祂并没有因此而气馁,反而更加疯狂地调动着天地之力。 天空中的乌云越来越厚重,雷声也越来越密集。 整个世界仿佛都陷入了这场风暴之中。 丁蟹和祂两人,在这场风暴中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他们的身影在虚空中穿梭,每一次碰撞都引发出剧烈的爆炸。 然而,无论祂如何攻击,都无法打破丁蟹的护罩。 而丁蟹也无法在漫天雷海中捕捉到祂真正的主体所在,只能不断的空耗祂所能调动的力量。 在无数次的碰撞后,祂的力量开始逐渐减弱。 见状,丁蟹则趁机发动反击。 双手结法印,他将自身所有的力量都凝聚在拳头上朝着祂轰去。 “天上地下,唯我独尊。”随着丁蟹的大喝声落下,一道巨大的光束自他拳头中冲出,直接击中了祂的身体。 在这恐怖的力量面前,祂的身影开始逐渐消散。 最终,当光束消散时,祂的身影已经完全消失。 可片刻以后,一具和先前一模一样的黑色类人身影出现在丁蟹面前,笑嘻嘻的看着微微喘气的他。 “空做无用功。”祂嬉笑着将丁蟹先前的努力贬的一文不值。 但丁蟹看到祂以后,反而猖狂的大笑起来。 “空做无用功?恰恰相反,我怎么觉得一切才刚刚开始。”丁蟹并非怒极反笑,他是真的看到了取胜的可能。 截止到现在,这是丁蟹心中头一次升起获胜的希望。 之前虽然看起来声势浩大,但本质上用垂死挣扎来形容他都没问题。 因为他确实没有在一方世界内部战胜一方世界意志的能耐。 牵星术也好,核平也罢,说是有毁天灭地的力量,但那是针对于人来说。 后世所有的核武都炸了,地球也不会有事,死的只是依附在它身上的生物罢了。 丁蟹之前面临的局面,就和上述的差不多。 他就算搞出了比大伊万当量还要大的核平武器,也没办法搞定疑似此方世界意志的祂。 撑死也就重启这方世界。 重启这方世界或许会对这方世界有影响,或许根本没影响。 除了祂,谁也说不准。 所以,丁蟹初始时是悲观的。 但刚才,他却在祂身上看到了赢得胜利的希望。 第一次借助信仰之力,携此方世界天帝位格击杀祂时,祂虽然迟滞了许久才现身。 但观天法瞳一直高速运转的丁蟹知道,盏茶功夫不到,祂就已经重新凝聚出了法则分身。 只是为了隐于暗中窥视自己到底有那些后手,这才没有现身。 刚刚借助寻踪阵法汇聚天地伟力摧毁祂法则分身后,祂虽然依旧只用了片刻便重新凝聚了一具法则分身。 但在用时上,却比之前那次长上一些。 另外,丁蟹还观测到祂的气息微不可查的萎靡了一点。 这说明,自己刚才那一战其实还是获得了战果的,只是战果比较微小,容易被忽略。 还有,通过刚刚那一战以及祂暴露出来的种种情况,丁蟹对祂的情况有了新的猜测。 祂和这方世界联系很深,乃至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都有可能,但他绝非这个小世界的元初意志。 祂要是这个小世界的天道,丁蟹绝无调动此方世界的天地力量攻击祂的可能。 那怕他布下的那门阵法聚合了他和张之维三人的毕生智慧,倒反天罡都不是这么玩的。 祂更有可能是某一个死而不僵的旧日古神残存的执念,经过常年累月的侵蚀后,掌握了这方世界部分权柄。 这种血厚、防高、攻击力强的怪物确实很难缠,正常人一个不小心就会被艹翻。 但他丁某人从来就没正常过,自问还是能掂量一下祂之轻重。 只不过,单纯依靠脚下的阵法怕是不行了。 这门阵法有其极限,就算催发到极致,也难以突破当前的极限。 (本章完) 第137章 掀翻天地,救出众人 第137章 掀翻天地,救出众人 既然已经看到取胜的希望,丁蟹可不会瞻前顾后。 抬头望向那笑容满面的祂,心中已有定计的丁蟹嘴角勾起一丝冷酷无情:“自从发现我被实时监控以后,我想过很多破局的方式。 这些破局方式有的被你发现并摧毁了,有的并未能实施下去无疾而终,忙碌多年,我一共攒下了两道底牌。 我脚下的阵法掀不翻你,不知道裹挟了众生意志的信仰力,你抗不抗的住。” 祂影微微一愣,随即发出嘲讽的笑声:“哦?伱还有手段,尽管使出来便是。” 真当祂这么多年细密到极致的监控是白给的吗。 看着同样猖狂起来的祂,丁蟹没有回应,他双手结印,口中念动咒语。 顷刻间,他整个人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 下一刻,只见天地之间忽然涌现出无数道光芒,这些光芒汇聚成一道道巨大的符文,犹如古老的星辰般璀璨夺目。 “天清地灵,万物盈盈,日月洒落众生梦,星辰宿列侵万民。”丁蟹的声音低沉而洪亮,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无尽的威能。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那些符文忽然化作一道道流光,向着丁蟹汇聚而来。 这些符文速度极快,眨眼之间便已经来到丁蟹的面前。 祂见此情况,脸上顿时露出了凝重之色。 身形一动,祂挥洒出大法力想要拦住这些符文。 但是,就在这时,丁蟹的声音再次响彻九霄:“乾坤既定,万法归一,给我——镇!” 随着丁蟹的话音落下,那些原本分散的符文忽然凝聚成一道巨大的光束,被丁蟹引导着轰击在祂的身上。 在这恐怖的力量面前,祂的身影再次开始消散。 庞大的信仰之力冲碎了祂的法则法身,海量庞杂的祷告顺着祂的意识冲上了九霄,亿万生灵的祈愿不断的在祂的识海内响起。 “求求老天爷,保佑我家老爷此行行商顺顺利利,不遇贼人,不患疫病……” “天帝老爷行行好,禾苗刚刚下地没多久,求您发发慈悲下两场雨将地里的田浇透……” “大慈大悲的天帝陛下,民女嫁入夫家已经三年,至今无所出,望天帝陛下开恩,赏赐给民女一个活泼可爱的胖儿子。” ………… 当了快三十年的木胎泥塑,真当丁蟹吃干饭的。 他虽然没有走信仰修行之路,但对于信仰之力的理解可不低。 登临天帝之位后,他确实失去了自主权,无论明暗,布下的后手都被祂破坏了。 但通过信仰的力量,他的触角早就已经延伸出去。 天下所有供奉天帝的地方,都相当于他的半个主场。 为了尽快磨灭他的意识,祂这三十年可没少在大明为他立庙。 海量的祈祝侵蚀下,祂没能够重新凝聚出法则分身。 因为丁蟹这一击,已经彻底将祂的意识冲击成一团乱麻,打乱了祂与这方世界的联系,使得祂无法借助这方世界的力量来恢复法则分身。 “不,这不可能。”祂发出惊恐的尖叫声,但声音却越来越微弱直至彻底消散在空气中。 虽然取得了表面上的胜利,但丁蟹却并未放松下来。 将自己梳理了三十年的祈祝一股脑的送进祂的意识海里,撑死也就能让祂短时间内无暇他顾。 真要觉得已经一劳永逸了,只怕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稍稍喘口气稳定住的心神,丁蟹便再度运转法力,勾连起天地。 这场战斗远未结束,祂虽然看似被暂时击退,但祂的力量和底蕴远非常人所能想象。 这时候不宜将乘勇追穷寇,不可沽民学霸王,等度过这段短暂的平静后,必将迎来巨大的暴风雨。 合上双目,他开始调动自己与这方世界的联系。 当了三十年的天帝,他虽然已经被祂运用手段罢免了,但与这方世界依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尝试着将自己的意识顺着信仰力通道重新融入这方世界,想要与亿万生灵共鸣。 随着时间的推移,没有藏于暗中的祂阻拦,丁蟹略微了点力气做到了刚才的想法。 刹那间,他感觉自己仿佛与这方世界融为了一体。 他似乎能够感受到每一个生灵的喜怒哀乐,他们的祈愿和祷告如同涓涓细流,汇入他的心中,最终在被丁蟹导入他的手心。 巨量的信仰朝他手中汇聚,这股庞大的信仰之力在丁蟹的控制下渐渐凝聚成一颗璀璨的明珠。 见明珠成型,他借助万民的信仰之力,开始勾连起这方小世界的地脉。 渐渐的,人间的大地脉络最先汇聚成一头气运之龙,一头钻入了丁蟹手中明珠。 人世间,所有不承认丁蟹身份的大明官吏开始倒血霉了。 人间的龙脉入怀后,阴世的龙脉紧跟着也钻了进来。 天界的气运金龙在那些反叛丁蟹的仙家操控下,想要躲避丁蟹的征召。 可惜,胳臂扭不过大腿,没了祂的支持,这些仙家在丁蟹眼里比土鸡瓦狗还不如。 三龙如珠以后没多久,一道黑影再次出现在丁蟹的面前,正是之前被丁蟹用信仰之力击溃的祂。 活了成千上万年的祂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强行压下了识海中的混乱,祂再度凝聚一个法则法身想要速战速决,尽快拿下丁蟹。 故而,祂虽然有些狼狈,但眼中却闪烁着更加疯狂的光芒。 “你以为凭借这些微不足道的信仰之力就能击败我吗?”祂的声音充满了嘲讽和愤怒。 “无尽岁月的沉淀和积累面前,你的力量不过是蝼蚁罢了。” 丁蟹没有回应祂的嘲讽,他双手结印,将那颗汇聚了他最强一击的璀璨的明珠高高举起。 明珠中蕴含的信仰之力与地脉龙气开始沸,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众生之力,汇聚于此,今日我便以这信仰之力,斩灭你的意志。”丁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无尽的威能。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那颗明珠忽然化作一道璀璨的光束,犹如破晓的曙光般照亮了整个天空。 光束直冲云霄,透过祂的法则分身狠狠撞向祂的本体。 在这恐怖的力量面前,祂的身影再次开始消散。 但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消散的速度更快,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加速这个过程。 丁蟹见状心中一喜,他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 他借助亿万生灵的信仰之力成功打破了祂与这方世界的联系。随着祂的消散,整个天空都恢复了平静。 丁蟹站在虚空之中,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变得清晰起来。 先前利用信仰将祂搞的神识混乱无力他顾,等同于一榔头将祂敲的七晕八素。 凭借遍布三界的天帝庙,汇聚天地人三界的地脉之气,配合海量信仰之力就相当于一下把祂干成休克了。 没有外力干扰,祂最起码三五百年醒不来。 就算醒来了,最起码也得虚弱个大几百年。 归墟小世界的时间流速比现实世界快上很多,但换算下来丁蟹也为灵幻界争取了百年时间。 按理来说,丁蟹已经做到所能做到的极致了,任谁来说都挑不出理。 但他还想再试试,看看能不能弄残祂,将归墟小世界的危险降至最低。 亦或者干脆弄死祂,将归墟小世界直接还原恢复出厂设置。 但这件事单纯靠他很难办到,他需要外力的支持。 没把握冲破这方小世界阻隔联系上张之维等人的丁蟹,最先想到的是妈祖娘娘他们。 交锋这么长时间,他大致弄清楚了祂处理敌人的手段。 先灌给敌人入一段虚假却又真实不虚的记忆。 如果敌人神魂孱弱,直接被祂灌入的记忆取代,那最好不过。 如果敌人神魂强大,那就用对付他的方法,用潜移默化的方式获得最终的胜利。 妈祖娘娘他们各个最差都有阳神境修为,其中妈祖娘娘和那位龙虎山的地仙老天师更是仙道人物。 一时不察,没能摸清楚祂的套路陷入迷失很正常。 但想要彻底磨灭他们的神魂,将他们吃干抹尽,基本上不可能。 屹立在虚空之中,丁蟹目光如炬望向三界。 他准备趁着祂无力阻拦之际,救出青松真人他们一行人。 调动体内澎湃的信仰之力,他施展观天法瞳,借助亿万生灵的眼睛探查起三界的每一寸土地,每一条河流、每一片森林。 他试图与这片世界建立更加深厚的联系,探寻其中隐藏的秘密。 随着时间的推移,丁蟹渐渐感受到了一种奇妙的力量波动,这股波动源自归墟小世界深处,似乎与黑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心中一动,决定顺着这种波动寻找下去。 经过长时间的探寻和尝试,丁蟹终于找到了一处隐秘的所在。 那里是一座古老的祭坛,上面刻满了神秘的符文和图案,他在上面感受到了多股熟悉的气息。 片刻后,他破开无尽虚空来到祭坛前。 看着面前被重重云纂包裹住的古老祭坛,丁蟹深吸一口气,将自身掌控的信仰之力全部注入到了祭坛之中。 随着他的动作,古老的祭坛开始发出耀眼的光芒,海量的符文在信仰之力的侵蚀下破碎一地。 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从祭坛深处苏醒,充满了毁灭的气息。 不好,祂在这座祭坛上设置了自爆程序。 现在,丁蟹面临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是就此罢手,祭坛深处那股毁灭的气息还没彻底爆发,这时候停手一切还有挽回的可能。 第二个选择是赌一把,在往上添加筹码,将那股毁灭的气息消灭于萌芽,让它成为一个哑炮,这样也能救下人。 脑子稍微运转,丁蟹便选择了第二个选项,他从不会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一瞬间,祭坛上空闪现了海量的符文,包裹着祭坛的云纂在海量符文的针对性冲击下,立马兵败如山倒。 祭坛深处,那股强大的毁灭力量从刚刚喷薄而出,这股毁灭力量便被丁蟹操纵的信仰之力与自身法力凝聚成的符文相互配合,打了个落流水。 两股能量在虚空中碰撞,仿佛要将天空撕裂一般,两道光束相互交织、相互碰撞,形成了一道璀璨夺目的光幕。 在这道光幕的照耀下,祂的身影再次浮现出来。 但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它的身影显得更加虚弱和不稳定。 丁蟹见状心中一喜,这只是祂留在这里的一具无意识分身。 只要能解决掉祂这个阵眼,青松真人他们就有救了。 找寻到到破绽在那的丁蟹将体内所有的力量,都注入到那道光幕之中。 随着他的动作,光幕开始急速旋转起来,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这个漩涡甫一成型,便将祂呆滞的无意识分身吞噬进去,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之声。 在漩涡的吞噬下,祂的无意识分身开始急剧消散。 祂的挣扎和反抗,在祂与丁蟹共同催动的力量面前,显得那么的无力和苍白。 最终,祂的无意识分身被彻底消灭在了漩涡之中。 随着黑影的消散,面前的祭坛瞬间门户大开。 丁蟹没有片刻停歇,他怕祂在这里还留有其他后手,于是迅速穿过门户,踏入了祭坛的深处。 祭坛内部的空间远比外表看起来要广阔得多,四周弥漫着浓郁的神秘气息。 丁蟹虽然阔步前行,但他的精神却未有一刻放松,时刻准备着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随着他深入祭坛,他逐渐感受到了来自深处的强大能量波动。 他知道,那里就是青松真人等人被困的地方。 加快步伐,他来到了一个巨大的石室前。 石室中央,青松真人等人正被一股强大的能量束缚着,他们的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状态看起来似乎不太行。 丁蟹没有多言,立即开始观察束缚着他们的能量。 这股能量异常强大,但并非无懈可击。 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从他的手中爆发出来,与束缚着青松真人等人的能量发生了剧烈的碰撞。 石室中响起了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仿佛连空间都在颤抖。 (本章完) 第138章 一波三折 第138章 一波三折 碰撞的余波渐渐消散,石室内的尘埃也随之落定。 丁蟹紧盯着那股束缚诸人的能量观天法瞳之中闪烁着光芒。 待一切都恢复平静后,因为过度运用观天法瞳而眼涩的丁蟹终于找到了其中的破绽。 真元涌动,一股更为强大的力量从他的掌心凝聚而出,犹如一条巨龙咆哮着冲向那股束缚能量的运转节点。 “轰!” 又是一声巨响,恐怖的碰撞下石室内的空气仿佛都被这股力量挤压得扭曲起来。 束缚青松真人等人的能量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开始摇摇欲坠,一道道裂纹在其表面蔓延开来。 丁蟹见状,心中一喜,他知道自己距离成功已经不远了。 接下来只需继续加大力度,将体内的真元源源不断轰进那股力量的运转节点,破坏掉这股力量的内循环就能解决掉一切麻烦。 数声巨响再度响起,在丁蟹的不懈努力下,束缚着青松真人等人的能量轰然破碎开来。 可不待丁蟹上前施展手段唤醒青松真人他们,一股强大的吸力陡然从石室中央传来。 将丁蟹和青松真人等人瞬间吸入一道幽暗的光晕中。 当他们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一个陌生的空间。 这里四周弥漫着浓郁的灵气,仿佛是一个天然的修炼圣地。 “我们……我们这是在哪?”青松真人有些虚弱地问道。 “这里是应该祭坛的深处。”丁蟹解释道。 “祭坛?什么祭坛?” 青松真人等人的记忆还停留在他们结伴下归墟时,根本不知晓这期间发生了什么? “你们现在感觉怎么样?”丁蟹见状立马反应过来,自己犯了经验主义有些想当然了。 “还好,只是体内法力消耗一空当前有些虚弱。”青松真人运转了一下体内的法力,觉得没什么大碍。 以他们的境界,只要稍稍打坐调息数日,便可恢复正常。 “师伯,众位前辈,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现在应该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具体情况,等我们安全了以后我在一一告诉你们。”丁蟹并没有将这期间发生的事立马全盘托出。 这方祭坛可是祂的主场,虽然解决掉了祂的后手,救出了青松真人等人。 但丁蟹可不敢保证祂没有留下其他后手。 青松真人他们此刻法力全失,状态差到了极点。 真要在撞上祂的后手,丁蟹也没把握护住所有人周全。 青松真人他们虽然不理解丁蟹为何急匆匆的要离开这里,但经验老道的他们并没有如猪队友那样拖后腿。 于是,在丁蟹的带领下,他们开始寻找离开这个空间的出口。 人多力量大,在场之人又都是当今灵幻界的中流砥柱,经过一番探索,他们很快就找到了一个通往外界的门户。 “走!”丁蟹果断施法撑开了那道通向外界的门户,环绕在他身旁的众人见状,立刻向那门户冲去。 然而,当他们即将穿过门户时异变突生,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四面八方涌来,仿佛要将他们重新拉回这个空间。 “小心。”丁蟹提醒之余同时催动体内真元,试图抵抗这股力量。 然而,他的力量在这股无形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微弱。 “怎么回事?”青松真人此刻一头雾水的问道。 “这恐怕是此次令归墟动荡的生灵留下的最后一道防线。”丁蟹沉声道:“我这具分身此刻快要到达极限了,必须合力才能突掉这股引力。” 都是老江湖,尽管目前什么都不知晓,但他们都有自己的判断。 面前这个茅山的小子应该是真心实意来搭救他们的。 尽管不知道这个连阳神都不是的小辈,为什么能不被归墟拿下。 但在场的众人还是愿意相信丁蟹赌一把。 “这小子确实快到极限了,咱们总不能占小辈的便宜,各人都消耗一些本源,助他一臂之力吧。”人群中,辈分最高实力最强的四十二代老天师开口下了决断。 于是,众人纷纷激发自身本源榨取出部分法力,汇聚成一股强大的力量,与那股无形的力量展开了激烈的对抗。 这中对抗无影无形,但其中之艰辛却远超斗法。 要不是地仙境的老天师舍了数年寿数强行荡开了那股引力数息。 为众人争取到了时间,这次肯定要有人被留下。 经过一番艰苦的挣扎,他们最后还是成功突破了防线,穿越了那道门户。 当他们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回到了祭坛的外围。 看着周围混沌未名的虚空,在看看眼前古老神秘的祭坛,众人这才彻底相信丁蟹,刚才那个地方确实不是个久留之地。 “这次真是多亏了师侄你。”青松真人引导起话题,想要为丁蟹敲死在场诸人的人情:“要不是伱,我们恐怕都要被困在那个空间里了。” 这里全是三山符箓的高层,一旦落下他们的人情,只要丁蟹不搞屠城之类天怒人怨的事,他以后的路子只怕是能野上天。 “师伯过奖了。”丁蟹谦虚地摆了摆手:“我们现在应该尽快离开这个地方,回到归墟小世界中去。” 丁蟹看出了青松真人的想法,但并没有配合的想法。 再给他几年时间,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将被他超越。 届时,他们会主动提起今日这段香火情的。 青松真人虽然不能理解丁蟹当下的想法,但并没有强按牛喝水的想法:“这里太过诡异,确实不宜久留。” 于是,在丁蟹的带领下,他们迅速离开了祭坛,破开虚空向着归墟小世界而去。 在破空前行的路上,丁蟹将他遇到的事情,一一告诉了青松真人等人。 随着丁蟹的叙述,青松真人等人逐渐明白了自己等人为何会栽在归墟了。 祂并没有玩明刀明枪,而是仗着地利直接坑死了他们。 在人家的主场里,落入人家早就设置的陷阱里,他们输的不怨。 一炷香后,破开冥冥空间的众人来到了归墟小世界人间界。 脱离险境以后,已经短暂思考过得失的青松真人等人并未气馁。 他们此行可是全都抱着必死的心思下归墟的,而今小命还在,那就还没输个彻底。 再说了,丁蟹已经超常发挥打下了大好局面,只待他们助其一臂之力,便可解决掉归墟的隐患。 这时候不赶紧吞吐海量天地灵炁调息,尽快恢复自身状态,还想什么呢。当然了,也并非所有人都进入了修行状态,与丁蟹最熟络的青松真人略微调息片刻后,便找上了丁蟹。 “师侄,刚才那座祭坛背后,恐怕隐藏着我们不知道的秘密。”青松真人沉声道,他难得的眉头紧锁。 “师伯,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找到那处地方,真提供不了多少有用的信息。 就连我之前告知你们的诸多信息,也只是站在我的角度看待这方小世界,能提供多大用处我也说不准。” 丁蟹坦然说道,他并没有因为青松真人的凝重态度,而感到紧张或不安。 “师侄,我明白你的意思,但那处祭坛给我一种极为不安的感觉。 其内仿佛隐藏着某种足以颠覆整个世界的力量。”青松真人缓缓说道,他的目光深邃,仿佛能看穿一切迷雾。 “师伯,我明白您的担忧,但我们现在首先要做的,是尽快帮助诸位前辈们恢复实力。 然后是解决掉归墟小世界中的大麻烦,最后才是去探寻那处祭坛的秘密。 毕竟,我们连归墟的隐患都还没解决,如果贸然行动,可能会陷入更大的危险之中。”丁蟹冷静地分析道。 青松真人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丁蟹的观点。 他明白,此刻他们必须保持冷静和理智。 短暂的交流过讯息后,青松真人也找了一处地方打坐调息起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众人纷纷进入修行状态,努力调息恢复。 丁蟹也盘膝而坐,开始调息吐纳调整自身的状态。 接二连三的大战后,他这具身体也出了不少问题。 虽然不致命,但若是不及时处理的话,会影响到他的战斗力。 时间悄然流逝,转眼间已经过去了数日。 在这数日里,众人的实力都得到了显著的恢复。 丁蟹更是感觉到自己的战斗力有了明显的提升,这让他对接下来要面临的挑战充满了信心。 终于,在众人实力恢复得差不多的时候。 辈分最高实力最强的老天师率先站了起来:“既然大家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我们就尽快行动,试试丁蟹的方法,看看能不能彻底解决掉归墟的隐患。” 老天师的话音刚落,众人便纷纷起身开始准备。 阵法,符箓…… 三山符箓压箱底的本事,这里差不多集齐了个七七八八。 丁蟹见状也站起身来,将自身的计划和盘托出。 他解决祂的方案难度不大,但需要的高端力量太多。 他想用寻踪阵法,追寻祂在这个世界上的所有踪迹,然后一点一点将之全部磨灭,彻底抹杀掉祂的存在。 这件事,他一人也能做,但肯定没办法尽善尽美。 可一旦有所疏漏,那前面就全做无用功了。 寻踪阵法丁蟹早在之前破开虚空赶路之时,就交予诸人了。 这几日,这群三山符箓的前辈们在恢复力量之余,也在琢磨这门阵法。 短短数日内,他们不仅将寻踪阵法吃了个透彻,还合力改良了许多细节,让这门由丁蟹四人联合推衍出来的阵法,经历了近乎脱胎换骨的变化。 在老天师的带领下,众人很快便布置好了新的大阵。 阵名天地无极,阵法搜寻范围并未扩大,但其追因寻果的本事却比丁蟹他们四人鼓捣出来的寻踪阵法强出数倍。 那怕被追踪者身处特殊领域之内也避不开搜寻。 看着新生的天地无极大阵,丁蟹立马从体内摄出一股特意保留下来的法力,这股法力里包裹着丁蟹和祂交手事,刻意保留下来的一缕气息。 丁蟹的法力入阵以后,很快便消散一空,只余祂的气息留在阵眼处。 “全体都有,将天地无极大阵催发到最强状态。”老天师见寻踪的条件齐备,立刻催动体内的仙元灌注进大阵之中。 与此同时,青松真人等人也全力运转体内的法力辅助起老天师。 霎时间,风云变色。 一尊地仙,快两位数的阳神全力以赴后,其威势太过惊人! 短短数息功夫,一道无影无形的因果线便洞穿了虚空,向着祂藏身的地方而去。 数十息后,分列天地无极大阵周围的诸人同时睁开了双眼。 他们沿着因果线追寻而去,却发现因果线的尽头就在他们脱身的那处祭坛深处。 ‘灯下黑的伎俩?’和众人一同感知到祂的藏身之处后,丁蟹心中立马冒出了这个念头。 但他没有说出来,而是跟随众人一起破开虚空,再度向着那座祭坛而去。 这一次,藏身于祭坛中的祂似乎察觉到了危机。 无形的虚空中,一股空间波动开始压迫起众人的身体。 这股空间波动初时不大,但随着丁蟹等人的深入,却越来越强。 等丁蟹等人能够遥遥看到那座古老的祭坛时,这股空间波动施加在众人身上的力量,已经足以将一座大山压崩。 可惜,这股力量虽强,却奈何不了众人。 片刻后,丁蟹一行人强顶着压力登上了祭坛上。 踏足祭坛以后,实力恢复差不多的老天师神识一撒,立马警觉起来。 因为,他过去无往不利的神识居然在这座祭坛上吃了瘪,根本探查不到多少有用的讯息,连离开他周身一寸都难得很。 “大家小心,这处祭坛似乎有着不同寻常的力量,在这里大家的神识会受到限制。”老天师沉声道。 众人闻言,立马看向人群末尾的丁蟹。 丁蟹一脸懵逼,他上次来的时候光顾着救人,真没在意那么多。 而且,上次他全程都是观天法瞳开道,没怎么用神识,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见丁蟹如此神情,这些人老成精的老前辈们那能不知道,指望不上这小子了。 手动防个盗,十五分钟后刷新一下即可 (本章完) 第139章 你我皆是小白鼠 第139章 你我皆是小白鼠 众人相视一眼,各自从身上取出法器,开始谨慎地探查这座神秘的祭坛。 周边虚空中散发出来的空间波动虽强,但在他们这些修为深厚的修士面前,却也不足为惧。 他们缓缓推进,同时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以防祂的突然袭击。 随着众人的深入,原本立于祭坛的中心处的石屋消失不见了,一座古老的石碑取代了石屋矗立在中央。 石碑上布满了沧桑的痕迹,似乎诉说着岁月的悠长。 丁蟹见状,心中不由一惊。 当初他斩断束缚老天师诸人的能量光柱时,可是亲身体会过那座石屋的玄异。 能轻易困住一尊地仙外加数尊阳神真君,那座绝非等闲之物。 可那般玄异的石屋,而今居然消失不见了,这里面有古怪。 心中泛起涟漪之余,丁蟹立马传音将祭坛深处的异常告知场中诸多前辈。 就在众人知晓祭坛有变,准备加强防御之际,石碑突然散发出耀眼的光芒,一股强大的力量从石碑中传出将众人牢牢地定在了原地。 这股力量无形无质,但又恍若实质一样! 众人不由得脸色大变,他们运转法力抵抗,却无济于事。 “这座石碑有大古怪!”老天师沉声道。 他试图用神识探查石碑,却发现自己的神识在接触到石碑的瞬间就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吞噬了。 “大家不要慌,我们联手破开这石碑的禁制!”来自阁皂山的阳神老前辈大声喝道。 他手中法诀连动,一道强大的剑气凭空射出向着石碑斩去。 然而,剑气在接触到石碑的瞬间也消散无踪,仿佛被石碑吞噬了一般。 见此情况,场中诸人心中全都猛的一沉。 出手之人可不是无名之辈,此人乃是阁皂山两百年前最杰出的剑侠无剑真君。 一手有无形剑,就连巴蜀青羊宫那位巴蛇老祖都要忌惮。 其纵横天下时,死在他这手有无形剑之下的邪君、魔主、魑魅魍魉加起来快有一手之数。 那可都是可以媲美阳神真君的外道高手。 经此一遭,所有人都知道这座石碑非是寻常之物,想要破开它的禁制绝非易事。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人影突然冲破桎梏来到了石碑前。 不是旁人,正是丁蟹。 “我来试试把。”丁蟹虽然也收到了桎梏,但刚被桎梏,丁蟹便认出了定住他们的力量是什么。 威压,来自生命等级的压迫。 你可以理解为霸王色霸气的超级加强版。 这股威压能桎梏住其他人,但对于做了三十年天帝的丁蟹来说也就那么回事。 他为天帝时,这方小世界天地带给他的压迫远比这要强的盾。 双手快速结印,一股强大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他全力催动体内的法力,打出一道又一道神华,试图破开石碑的禁制。 然而,就在他的法力侵入石碑没多久,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从石碑中传出,将丁蟹狠狠地击飞了出去。 但相应的,原先那股定住众人也消失不见了。 获得自由后,众人连忙上前接住丁蟹,却发现他刚刚调理好的身体又受到了重创。 “这石碑的力量太过强大,我们根本无法破开它的禁制。”老天师看向众人,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之色。 一直隐于人群中的青海大真人看出了老天师的想法,他连忙上前阻止道:“前辈,我们还可以想别的办法了,当下还没到拼命的时候。” 众人闻言,都沉默了下来。 办法,那来的办法,真要有办法的话他们早就用出来了。 这座石碑的禁制非同小可,想要破开它绝非易事,真有搞定它的办法,没人会藏私。 就在众人陷入沉默之际,缓过一口气的丁蟹突然开口:“或许,我们可以从外部试探一下这座祭坛的禁制,虽然风险很大,但总比坐以待毙要好。” 为了不让大家陷入僵局,丁蟹只能提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众人闻言全都看向了丁蟹,他们知道,丁蟹虽然年轻,但他的实力和智慧都不容小觑。 或许,他真的能想到一个破局的办法。 于是,众人纷纷点头同意,准备按照丁蟹的计划行事。 其实,他们高看了丁蟹,他也做不到全知全能。 在众人的注视下,丁蟹强撑着缓缓站起身。 他清楚自己提出的计划并非万全之策,但眼下确实没有更好的选择。 老天师想了想,点头同意:“我们先退出祭坛,然后分头行动,从不同的方向试探祭坛的禁制。 大家小心行事,避免触发更强大的反击。” 众人点头,他们知道这是一次危险性极强的冒险,但除此之外他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很快,众人便退出了祭坛,分散开来,各自从不同的方向开始试探性攻击。 丁蟹站在一处虚空,凝视着祭坛的方向。 观天法瞳运转之下,他能够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在不断地波动着,维护着这座古老祭坛的威严与神秘。 若是平常时期,他怎么也不会这么莽撞,但现在迫于形势,只能调动体内的法力,准备进行试探。 然而,不等他打出神华,一股强烈的不安感突然涌上他的心头。 “小心,又反击”丁蟹大喝之余同时身形一闪,迅速向一旁掠去。 只见一道耀眼的光束突然从祭坛中射出,向着丁蟹原先所在的位置轰去。 若是丁蟹反应稍慢一些,恐怕就要被这道光束击中。 众人见状,眉头不由一皱,他们没想到,这座祭坛的禁制居然如此敏锐和强大。 “看来我们的试探已经触怒了掌控这座祭坛的幕后之人。”老天师沉声说道:“接下来,我们要更加小心了。” 众人点头应喝,心中的警惕全都拉满。他们知道,接下来的试探将会更加危险和艰难。 但为了找到破局的方法,他们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动手。 在接下来的试探中,众人小心翼翼地从各个方向接近祭坛,不断地试探着禁制的强度和范围。 虽然过程中遭遇了不少危险,但他们都没有放弃。 最终,在众人的共同努力下。 他们终于找到了一处禁制相对薄弱的地方。 丁蟹见状,立即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全力催动法力向着那处薄弱点轰去。 他这具身体分身,就算死在这里损失也有限,由他来充当开路先锋,再合适不过。 随着一道震耳欲聋的巨响,那座立于祭坛中央的古老石碑终于出现了动摇。 众人见状脸上露出了喜色,他们知道,只要继续努力下去,就一定能够打破这座祭坛的禁制。 查找出祭坛到破绽侯,众人立马开始分工合作,有人架起了防御法宝为众人遮挡祭坛的反击,有人走到丁蟹身旁,和他一起不断地轰击着石碑的裂痕处。 最终,在一道耀眼夺目的光芒闪过之后,祭坛周围缠绕的符文被众人联手清空,立于祭坛中央的古老石碑也随之轰然崩塌。 随着石碑的崩塌,祭坛的禁制也随之消失。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继续深入祭坛探索时,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突然从祭坛深处传出。 众人脸色一变,连忙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面对这股突如其来的神秘力量众人的心中都充满了疑惑和好奇。 丁蟹稳定了情绪沉声说道:“我们似乎找到了真正的入口,但这股力量太过强大,必须小心应对。” 老天师点头表示赞同,他缓缓地闭上了双眼,似乎在感应这股力量的来源和性质。 片刻后,他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不是敌意,更像是一种指引,它似乎要引导我们前往某个地方。 主导这股力量的人也和丁蟹先前给出的那股气息差之甚远,应该不是一路人。” “既然如此,我们分出一部份人跟随这股力量去一探究竟,看看它到底会将我们带到哪里。”丁蟹提议道。 当下谁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众人全都点头同意。 丁蟹打头,青松真人居中,老天师带人压阵,一支探索小队很快便排列出来。 稍作准备后,四人便按照那股力量的指引,一步步地深入祭坛。 随着他们越走越深,周围的景象也开始发生了变化。 四周原本昏暗的虚空逐渐变得明亮起来,渐渐的,一道金属墙壁将虚空取而代之,这道金属墙壁上还刻有各种奇异的符文和图案。 老天师皱眉:“这里似乎是一座古老的遗迹,之所以会这么深邃应该是施加了壶中天地神通,于细微处开辟了空间。 而且,这座祭坛的历史可能已经超出了人类修行文明范围。”老天师抚摸着墙壁上带有一种异样美感的纹路感慨道。 “或许,我们即将揭开一段尘封的历史。”青松真人观察四周后,也得出了同一结论。 随着他们的深入,很快就来到了祭坛的最深处。 这里又有一座巨大的石碑,上面刻满了古老的文字和图案。 而先前压迫桎梏他们的那股神秘的力量,正是从这座石碑中散发出来的。 “这石碑上记载了什么?”丁蟹看着石碑正面满面的云纹,向身旁诸人好奇地问道。 老天师上前仔细地观察一番后缓缓地摇头:“这些文字和图案太过古老,我也无法完全解读。” “既然无法解读这些云纹,那我们是继续深入探索,还是传讯给守在外面的。”丁蟹问道。 老天师想了想后说道:“我们继续探索吧,或许,在这座遗迹的深处,能找到更多的线索。” 于是,众人再次启程,继续向着遗迹的更深处探索。 在深入祭坛深处的过程中,四人小队遭遇了各种未知的挑战和障碍。 他们先是陷入了一方错综复杂的迷宫中,随后又被一道无底的深渊拦住的去路,最后甚至与一些古老的机关陷阱进行了激烈的较锋。 要不是他们都有几手绝活,根本走不到最后。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来到了一处宏伟的殿堂。 殿堂中央有一座占地面积足有篮球场那么大的水晶台,上面漂浮着一本散发着淡淡光芒的古书。 这本古书似是由兽皮构成,但其上却又散发着金属色泽。 “那本书上有可能记有关于这座遗迹的重要信息。”老天师边说边探查起水晶台周边,想要排除一些风险。 但探查良久,他愣是没发现周围有不对劲的地方。 这不应该啊? 刚才来的路上,要不是他实力够强拳头够硬,他们四人最起码要报销一个。 怎么到了这,就什么阵法陷阱都没有了。 片刻功夫后,实在找不到陷阱的众人小心翼翼地靠近水晶台,生怕遇到看不见的陷阱。 最终,老天师最先登上水晶台来到古书跟前,他谨慎的伸出颤抖右手,以仙元凝聚出一道栩栩如生的法力之手,轻轻地触碰了古书的封面。 霎时间,一股庞大的信息,通过老天师御使出的仙元涌入他的脑海中。 通过读取脑海中信息,老天师很快就弄明白这本古书的来历,以及它所承载的秘密。 “这是一本记载着古老上古巫术的书籍,它成型巨兽文明后期。 它告诉我们,这里是一个古老的部落文明留下的,是那个部落用来封印一个强大魔物的地方。” “魔物?”x3 众人若有所思,这怎么听起来有点像归墟的来历。 “是的,一个拥有无尽力量的恐怖魔物。”老天师解释道:“这里的上古巫术都是为了封印这个魔物而设计的。 而我们刚才所遭遇的所有挑战和障碍,都是这座遗迹的守护者为了保护这个秘密而设置的。”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丁蟹小声问道,此刻,他总觉得有那里不太对,但一切看起来又很正常。 他们此行不是来寻找祂的下落弄清楚归墟异动真相的的吗? 怎么踏上祭坛以后,就全都把祂抛诸脑后了? 现在更是关心起一本所谓的古籍上记载的魔物。 这是不是有些本末倒置了? 嘶嘶哑哈,丁蟹突然觉得脑壳有些痒,眼前的景象也开始模糊起来。 刚刚手动防了个盗,目前正文已经重新送上,各位老爷刷新一下本章就可以了,另外这是本月最后一次防盗了,尝试手动防盗了数天,追定和均订皆无起色,以后不搞这些里胡哨的东西了,没球用。 (本章完) 第140章 天地是方实验场 第140章 天地是方实验场 啪啪、啪啪、啪啪…… 一阵虚幻却又真实的鼓掌声突兀的响起,惊得丁蟹冷汗直冒。 “谁?谁在这?”自打进入这座祭坛开始,他的灵觉一直处在开启状态下。 就算是龙虎山老天师这位地仙也不可能蒙蔽住他的灵觉,兀自拍手什么的。 惊慌之间,更加诡谲怪诞的事情发生了。 明明就在他身旁,可他无论是他身前的青松真人,还是水晶高台上的老天师都无视了他的存在,就好像他们从未听到那记掌声一样。 不,不对,丁蟹环顾周围,看着完全忽略了自己存在的老天师三人,浑身汗毛乍起。 他们不是忽略了自己,他们是完全忘却了自己。 并且在不知不觉间,又被人施展手段隔绝开来。 就在丁蟹心思急转,欲要找出一个破局方法时,一道宽袍大袖衣着古老的身影忽的出现在眼前。 来人气质古怪,面容看起来有些朴拙(尖嘴猴腮)不似人,身形却如霸王一般伟岸高大,两颗眼睛虽然看起来如同星辰一般璀璨,但转动不休,看起来有些心性不定。 “你是何人?”说话之间,丁蟹暗自运转观天法瞳,欲要窥破来人的来历。 此人气息伟岸如同幽渊,更在祂之上。 这次贸然闯入这里,大意了。 丁蟹已经做好了这具嗔毒分身被毁的准备了。 就是好不容易救下的青松真人等人可惜了。 “我?往大了说我应该是这方天地的主人,往小了说你们当下正踩在我的身体上。”来人并没有避而不谈自身来历。 但他脱口而出的话,却让丁蟹本就紧绷的心神直接拉扯到极限。 这方世界的主人。 归墟小世界是他开创的不成。 踩在他的身体上。 这又是何解,他难不成是脚下这座古怪的祭坛。 丁蟹一头雾水,但他并没有贸然出手。 “吾名墟,归墟的墟。”对于丁蟹的戒备,墟看的分明,但并未对此说什么,只是轻轻的挥了挥手。 霎那间,天地变幻,他们二人脱离刚才的环境,来到了无尽虚空之中。 一套桌椅凭空出现,上置热茶两杯静待人品茗。 “坐,没必要箭拔弩张。” 丁蟹心中虽然警惕不已,但面对这自称墟的神秘人物,他仍旧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此刻的任何冲动,都有可能带来无法预料的后果。 唯有冷静下来,他能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决断。 缓缓坐下,他的目光放置在眼前的热茶上,却并未急于品尝。 “突逢大变,却能如此快速的稳定心神,你的心性比我想象的还要利害三分。” “伱究竟是何人?”丁蟹并未因为对方的夸赞就放下警惕。 墟轻轻一笑,那笑容中似乎蕴含着无尽的沧桑与智慧。 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然后缓缓道:“我真如之前所言,是这方是这归墟小世界的创造者。” 丁蟹闻言眉头紧锁,他有些无法理解,若墟所言非虚的话,灵幻界这么些年到底在干什么。 为何这么强大的存在,整个灵幻界却没有半点记载。 “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何要见我?”丁蟹再次追问。 墟放下茶杯,目光深邃地看着丁蟹缓缓道:“我想和你合作。” “合作?”丁蟹心中一动。 他自问实力虽然不错,经过归墟小世界的磨砺后,更是摸到了仙境的门槛,但当下绝非老天师那样的地仙对手。 找他合作,怎么也说不通啊? 丁蟹直视着墟的眼睛试图从中看出一些端倪:“什么样的合作,你需要我做什么,我又能得到什么?” 墟见丁蟹不在抵制自己,随即微微一笑说道:“在合作之前,我先告诉你一个消息,这方世界其实是一个实验场。 因为天地大变,掌控这方实验场的幕后主使要开始收割强者,以保证自己能够度过接下来漫长的低谷期了。” “什么意思?归墟小世界不是你创造的嘛?”丁蟹难以理解墟刚才那番话的意思。 他不是归墟小世界的主人吗? 怎么会被人收割? 墟曾默默观察丁蟹良久,他听懂了丁蟹话里的意思。 “我说的不是我掌控的这方儿戏一般的游乐场,而是外面的真实世界,这棵星球是一位古老神明的试验场。 宇宙星空不知为何,突然间天地大变,大道高远,原本充沛至极随处可见的灵炁而今稀薄无比。 那位古老神明曾留下一本铭刻了祂之道与法的书籍,记录、掌控座实验场的实验进度,为了确保这座试验场的存续。 那本书肯定会把这座试验场里的所有高端力量全部泯灭,将榨取出来的力量纳入自身体内,藉此度过此次天地大变,让这座试验场平稳的过度到下一个时代。” 陡然听到墟的这番话时,丁蟹差点以为面前这个高深莫测的存在已经疯魔了。 试验场? 将一颗有着亿万生灵的星球当成实验场,谁有这么大本事。 可他看着忽然出现在杯盖上如同蝼蚁一样的老天师等人,猛的沉默了下来。 杯盖上静止不动的老天师等人真实不虚,青松真人的气息丁蟹绝不会认错。 可他们此刻的状态,却比蝼蚁还要可悲。 蝼蚁尚有苟且偷生的机会,但他们却连反抗的意识都未曾诞生就被面前的墟拿捏了。 砰的一声,自丁蟹体内渺渺虚空中响起。 那是他的道心在破碎。 这可是地仙,灵幻界中所有修士的顶点,结果在墟手中比之稚子还不如! 这,这怎能让人接受! 丁蟹心中的震撼无以言表,他从未想过,这个世界上居然存在能够轻易掌控地仙生死的生灵。 墟的话语如同重锤一般,不断敲击着他的心灵,让他开始怀疑自己所知的一切。 丁蟹试图保持镇定,但面对墟这样深不可测的存在,他的心还是不由自主的乱了。 墟轻轻一笑,似乎对丁蟹的反应并不意外:“我最初选定的合作对象并不是你,而是那个心性坚韧到可怕的小姑娘。 可惜,她志不在此,她心中的执念更是让她离不得这颗星球,迫于无奈,我只好将你当成备选。 对了,小姑娘原名林墨儿,也就是你们口中的妈祖娘娘。” 猛的听到妈祖娘娘的消息,丁蟹本该大吃一惊的。 但他此刻心潮涌动之下,并未产生任何情绪。 “离开这颗星球?这方宇宙还有其他文明存在?”尽管心绪不宁,但丁蟹还是抓住了墟话语中的重点。 “当然有,宇宙广袤无垠,星系数以亿计,文明众多种族亿万。”墟开口肯定,因为他自己就来自其他种族。 听闻有地外文明存在,丁蟹的心反而再度平静下来。他猜测,面前的墟或许就是来自宇宙星空中外星强者:“你实力这么强大,为何要找我合作。” 阴神已经能夜游千里了,阳神真君阳神出窍以后,虽然突破不了大气层束缚,但也能畅游天地。 地仙又是一个质变,上九天揽月或许有些夸张,但做好准备之后突破大气层到达外太空,应该还是有可能的。 墟都能把地仙当成蝼蚁肆意戏耍玩弄了,肉身遨游太空应该问题不大才对。 “我说过,这里是实验场,那位古老神明可不会任由自己的试验品离开这座实验场。 我需要你帮助我,在那本书收割这方世界的力量之前,通过一处不是漏洞的漏洞,将我带离这里。” “我能得到什么?”丁蟹感觉自己仿佛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但他当下并无挣脱的资格。 墟看着果断答应下来的丁蟹,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 墟并不吝啬:“我可以给你真正的修行功法,广阔无垠的星空,未来无限的可能。” “真正的修行功法?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丁蟹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你们当下所修行的功法,是由你们这方世界的人族英才,自行推衍出来的修炼法门。 不仅未涉大道,甚至连真正的修行大门都未推开。 你天赋不错,若是能得到真正的修行功法将来成就将不会低。”墟的声音充满了诱惑。 丁蟹呆愣住了,墟刚才的话已经不止是打破他道心那么简单了。 就连他的三观,当下也被震碎了一地。 能让人长存上千年的修仙功法在墟口中,居然连真正的修行大门都未曾推开。 是我疯了,还是世界疯了! “我需要做什么?”丁蟹无意识的沉声问道。 “帮我找到那个漏洞,然后在我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以自身气机为我遮掩,确保我能够安全通过那个漏洞。”墟的声音中透着一丝不容置疑。 丁蟹沉默了片刻,艰难的做出了选择。 作为一个修士,追求更强的力量和更高的境界是他的本能。 他叹息一声抬头看向墟:“我可以答应你,但我要你放了我师伯他们。” 墟闻言一笑,挥手间,丁蟹眼前的景象再次变幻。 光明重现后,他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归墟大裂缝上空。 老天师三人和守在祭坛外的青海大真人等人,全都突兀的出现在了大裂缝上空的海面上,正昏睡不醒随波漂浮。 如此改天换地般的能力,让丁蟹彻底稀了心中的小心思。 “你可以灵魂归窍了。”墟之所以这么干,的确有特意显摆一下自身实力的意思。 看着飞快冲到老天师等人身旁的张之维三人,在看看本应该精神抖擞,而今却昏迷不醒的本体。 丁蟹那能不知道,当初自己和现世断开联系的那一瞬,只怕已经被面前的墟,摄走了所有意识。 亏他还一直认为自己这具嗔毒分身就算栽了也无所谓。 没想到人家早就在不知不觉间将他也拿捏了:“我有几个问题,想要和你求教一下,不知阁下能否为我解惑?” “但问无妨?” “我们的一举一动是否都在你的监控下?妈祖娘娘去了那里?祂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我状态不对,时醒时睡,没功夫时刻监视你们,还记得你们之前踏足祭坛那次吗,当时我便处于沉眠之中。 为了挽留你,我曾施展手段将你们摄入我体内,结果,你们抓住了我沉眠时体内暴露出来的破绽强行离开了。” “至于林墨儿,我问清她不愿意和我合作后,就将她放归现世了。 她现在应该南海上,穿梭在暴风雨中继续救人了吧?”说到这时墟似乎有些不确定。 “至于你口中的祂,那是一条成精的龙虱子,这玩意趁着我沉眠不醒时,侵占了一些我体内小世界的权柄。 当然了,我不否认,它也是我特意为你挑的磨刀石,如果你连它那一关都过不了,合该化作灰灰。” 说话之间,墟反手掏出一条蜈蚣大小的黑色异兽,其气息萎靡无比,正是被丁蟹重创了的祂。 看着自己费尽心血才斗败了的祂在墟手中如同一条臭虫一般,丁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但他并未多说什么,眼下的他可没资格和墟谈条件:“我还有几个问题,想请阁下解答一二。” “问吧,依我看,今日若是不能将你心中的疑惑全部解答干净,日后就算咱们达成了合作,恐怕也难以劲往一块使。” 墟并没有因为丁蟹问题太多而感到厌烦。 “在归墟小世界中,用虚构的记忆取代我们自身的记忆,是否是阁下的手笔?” “不是,这条龙虱子精还是有些手段的,我最善精神一道,那龙虱子精侵占了小世界部分权柄后,也通晓了部分精神秘法。 若是我出手,根本不会用这么差劲的手段,直接蒙蔽你们的灵觉在强行加快世界衍化,不出十年你们便会迷失。 刚才你和你师伯他们身处一地却又仿佛远隔一个世界,便是因为我蒙蔽他们的灵觉和感知,让他们下意识的忘却了你的存在。” “我在归墟小世界中时,曾经历过一段异常快捷的时间,那段时间自我统一北境开始,直至我登临天帝之位而终,这是阁下的手段吗?” “是,你的意识被我全部摄拿到了我体内的小世界中,现实中的肉身因为没有意识主导,会渐渐走向衰败。 为了不损伤你的根基,我出手模糊了我体内小世界所有人的感官将你送上了天帝之位。 但这并非凭空帮你,我根据你当时的情况推衍出来,就算没有我出手,百十年后你也能稳坐我体内小世界的天帝之位。” “明白了。”从墟口中得知事情的真相以后,丁蟹终于明白自己有一段时间为何会觉得那么别扭了。 因为他的意志被人扭曲了。 不,是整个归墟小世界的意志都被人扭曲了。 龙虱子精那些手段里,只怕有不少是墟借他之手完成的。 “我登临天帝之位以后,曾布下过众多手段。 假借祭祀战死将士之名,明面上修建烈士陵园,暗地里在地脉节点上打下拜将台,汇聚军煞之气便是其一。 这手段并不聪明,但因我的刻意隐瞒,就连建造烈士陵园的那些工匠和风水师,都不知道我的真实目的。 按理来说,这个手段应该不会出现差错才对,可不知为何,在我想要发动时,却莫名失败了。” “我动的手脚,你太聪明了,也太敏锐了,登临天帝之位后,你明里暗里一共埋下十三道后手。 而这条臭虫发现的后手竟然只有六道,我若不出手平衡一下,它莫说给你当磨刀石了,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它败在你手里以后,也是我将它从天地中剥离出来,收摄到我本体跟前的,为的就是将你引到我面前来。” “我还有最后一问,我师伯他们为何会困在阁下体内?” 这是丁蟹心中的一个疙瘩,之前的问题都是在为这个问题铺垫。 若不能解开这个疙瘩,他就算迫于无奈和墟合作了,也绝不会毫无保留的精诚合作。 “他们,是林墨儿拜托我搭救一下他们,莫让他们死在龙虱子精手下,不然我又用不到他们,怎么可能搭理他们。” 墟的话,让丁蟹想到了他未曾下归墟时,通过窥天镜看到的那几幅画面。 武夷神君他们败在了龙虱子精手下后,可是连命灯都碎了,龙虱子精根本没理由留下老天师他们才对。 若非没能算计到他,龙虱子精也没准备留自己一命。 照这么看来,墟还真是在照顾老天师他们。 不好意思,刚刚下楼吃了点夜宵,迟了半个小时才刷新,作为补偿,多赠送三百字,本章刷新后总计四千八百字,其中八百字是赠送的。 (本章完) 第141章 即将踏上新的征程 第141章 即将踏上新的征程 “多谢。”丁蟹微微颔首,心中的疙瘩算是解开了。 墟因为林墨儿的请求,继而出手救下老天师他们,并非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接下来该谈谈咱们的合作了。”墟随手将那蜈蚣大小的龙虱子精捏死。 既然已经决定合作,它自然不会还留着这个臭虫恶心人。 “你天赋不错,放眼诸多宇宙生命大星也能称得上一句英才,但因为走错了路,自身潜力比之一般的英才弱了不止一筹。 单以你现在的实力,还没资格踏足星空,所以,我需要你废功重修正法,在最短的时间内增强自身实力。” “正法?”丁蟹目露探寻。 “先锻躯体,后养神魂,合人体内的精、气、神冲击玄关一窍,最后打开自身神藏。” “我感觉伱说的正法和我当下修行的法门最终的追求都差不多,为何要改修?” 虽然还未接触过正法,但丁蟹单凭墟口述的内容,便能将正法的最终追求推断出一二,都是为了开发人体潜力继而借假修真。 “灵幻界中的筑基理论你应该了解过吧?” “自然。” “你修正法,有望铸就最强的道基为后续的道途铸下根基。 你继续修行现在的法门,连和我合作的资格都没有,因为你永远都没资格踏足星空。 深空宇宙间无处不在的毁灭罡风一吹,你就得死无葬身之地。” 丁蟹明白,废功重修只怕是他和墟合作的基础。 没有这个前提,墟根本不会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为什么不找老天师?他能走到地仙境,天资不会比我差?”丁蟹没提青松真人他们,青松真人和老天师张静清等人虽然天赋出众,但也要看跟谁比。 不是丁蟹自夸,他们当下甚至连现在都不一定能完全代表。 因为张之维和无根生、左若童三人已经追上来了。 他们虽未和丁蟹一样,在归墟小世界中因两界的时间差异,磨砺了那么长时间。 但在归墟入口镇守这几年,他们也并非一无所得。 无根生和张之维已经彻底踏足阳神境,左若童更是勘破了逆生三重的所有关窍,只差半步就要化道天地间了。 真动起手来,就是青海大真人这类位于阳神境巅峰大高手,都不一定能压得住张之维三人。 “他的天资是不比你差,但他年龄太大,心气已失,自身又和一处地脉完全锁死,藉此延长了自身寿命,他已经没有未来了。” “张之维呢?就是正在往我本体内渡入精纯灵炁的邋遢道士,他的天赋更在我之上。” “是个好苗子,但在我看来也就那么回事,心性在淡泊和跳脱之间反复横跳,我要是时间充裕,到可以考虑培养一二,可惜,我时间有限。” 墟确实考虑过要不要培养张之维做合伙人,但限于时间问题,这个想法被他放弃了。 至于丁蟹、张之维身旁的无根生和左若童,还达不到墟选择合作伙伴的标准。 听完墟不选择张之维作为合作伙伴的原因后,丁蟹明白自己已经没得选。 墟连天赋明显强出他一线的张之维都不愿意选,可见其时间紧张到了何种程度。 这种情况下,他在为了废功重修这件事叨逼叨浪费时间,墟可就未必还会想现在这样好讲话了。 莫看墟刚才好似什么都顺着丁蟹一样,那是因为丁蟹当下对它有利用价值。 一旦这份价值消失,墟会怎么样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反正丁蟹是没把握能打赢它。 “回去吧,回到你的身体里,我给你一盏茶的时间,交代好离开前的事情,然后便随我离开把。” 墟随手一挥,原本坐在它对面的嗔毒分身便随风飘散。 数息后,盘坐虚空已有数年之久的丁蟹本体,猛的睁开了双眼。 感受到丁蟹的动静,正在渡气给丁蟹的张之维立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劳累数年,察觉到昔日好友苏醒以后,张之维立马松了一口气。 先有各法脉前辈突兀的回归,后有好友的苏醒。 今天双喜临门呐。 “老张、老冯、老左,先别着急问问题,我会把你们想问的问题全部整合到一起,你们可以用神识快速探查。” 说话间,丁蟹运转法力快速将自己脑海中有关于归墟的记忆,挑重点复刻了一份,随后送至张之维三人面前。 连丁蟹面色凝重,不远处正在安置青松真人等人的无根生和左若童二人立马放下手中的活,和张之维一起扫视起丁蟹的记忆。 快速浏览完丁蟹特意挑出来的重点记忆后,三人全都不由得脸色一凝。 墟展现出来的实力超纲了,莫说已经衰落的灵幻界,就是神话传说中的那些上古神人,只怕也没几个能和它掰掰腕子。 那些巨兽古神,只怕都够呛。 “老王,你怎么想的?”浏览完丁蟹的重点记忆以后,张之维第一时间询问起丁蟹的想法。 “虽然有强迫的成分,但我自身对墟说的那个世界也很感兴趣,算是和则两利吧。”丁蟹坦然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灵幻界很不错,旧日的古神们也很奇异,但丁蟹此时已经能一眼看到头。 阳神境于他而言随时可进,仙境他也有把握摸一摸。 二十年后,只要不在蹦出墟这个层次的老怪物,丁蟹有把握天下难逢敌手。 然而,这方天下于他而言,终究还是太小了。 墟口中的宇宙星空,万族霜天竞自由的场景更令他向往,他想看一看宇宙星空的风景。 更何况,墟所展露出来的实力已经远非他能够企及,真要撕毁合作,后果不堪设想。 “既然你已经决定,我们自然无条件支持。”张之维点了点头。 无根生和左若童亦是如此,他们虽与丁蟹相交多年,但朋友间基本的分寸还是有的,自然不会有任何反对意见。“那么,我师父、师第二人就麻烦你们多照顾一二了。” 将师父和师弟安排好后,丁蟹站起身来,目光望向不远处一处虚空。 那里是墟所在的方向,张之维三人顺着丁蟹的视线看去,结果什么都没看到。 “它就在你视线所及处吗?”张之维一边问询,一边使出手段不断查寻丁蟹目光矗立之处。 可任凭他施展手段,依旧察觉不到前方有何不对劲之处。 “不错,墟就在那个方向,但它并不在这个世界,而是存在于一个我们无法直接感知的维度中。 只有通过特定的方法,或者达到一定的境界,才能与其接触。” “竟然如此玄奇。”已经半只脚踩在化道边缘的左若童感叹道。 他刚刚也施展手段探查了丁蟹目光所及之处。 但和张之维一样,什么都没探查到。 要不是知晓丁蟹不是那种信口开河的人,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耍了。 “你务必要小心行事,宇宙星空是什么样,我们一无所知,风险难以预料。” “明白,我会小心行事。”丁蟹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说完,丁蟹身形一动,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朝着墟所在的方向疾驰而去。 张之维、无根生和左若童三人站在原地,目送着丁蟹的离去,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他们知道,这一别,或许就是永别了。 但情况摆在那,丁蟹不去归墟肯定会乱。 归墟一乱,灵幻界能不能等到那本天书削减现世中的高端力量那天都很难说。 于公于私,他们必须支持丁蟹的决定。 丁蟹刚冲天而起没多久,就从张之维三人的神识中消失了。 看着丁蟹突然消失的地方,张之维三人漠然无语许久。 归墟的动荡是平息了,但他们也为此失去了一个朋友。 这件事是好是坏,他们此刻也说不清楚。 此刻,张之维、无根生和左若童三人的心情无比沉重。 都是成熟的灵幻界人士,他们岂能不知道,好看的馅饼里往往蕴藏着致命的陷阱。 莫看丁蟹而今好似碰到了天大的机缘,但其中的风险绝对没有丁蟹记忆中描述的那么轻描淡写。 龙不与蛇居,蝼蚁就算在优秀也难以在人类面前获得话语权。 丁蟹和墟的关系,跟蝼蚁与人类的关系何其相似。 “丁蟹,愿你一切安好。”张之维轻叹一声,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祝福。 无根生缓缓开口:“先把人救醒过来再说其他的事,丁蟹的记忆不一定完全正确。 我们不知晓墟的来历,老天师他们未必也不知晓。 还有丁蟹记忆的正法,我们没听说过,但他们应该或许知道些什么。” 左若童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丁蟹的离去当下已经无法避免。 与其在这里伤心失落,倒不如想办法尽快提升实力,为丁蟹记忆中那道未来必然要碰上的劫难做好准备。 我们当下已经驻足阳神境,若那本天书收割天下时,连阳神也不放过,我们的下场未必会好到那里去。” 丁蟹回到墟的身边后,墟立马破开虚空重新回到了归墟小世界。 连连破空后,他们回到了空无一人的祭坛前。 “收。”一声小喝,矗立在无尽虚空中不知多少岁月的祭坛开始震动。 丁蟹看得出来,墟是要收走这方祭坛。 随着墟的力量注入,祭坛的表面逐渐泛起层层涟漪,仿佛整个空间都在它的影响下开始扭曲。 祭坛在墟的力量下逐渐缩小最终化为一块四四方方的水晶砖,被它轻轻托在手中。 丁蟹能够感受到,这块水晶砖中蕴含着极其强大的力量,应该是祭坛无数岁月中积累的能量。 “这祭坛对我有特殊的意义,你应该看出来了,它是我的本体,我是它的神祇。”墟的声音在丁蟹耳边响起,它毫不遮掩的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它是我所有力量的来源,也是这方小世界最早的核心,是连接现世与这方小世界的桥梁。” 丁蟹有些惊愕地看着墟手中的水晶砖,难以置信地问道:“你是归墟小世界的创造者?” 墟轻轻一笑,声音在丁蟹的耳边回荡:“可以这么说。 你口中的归墟小世界,原本只是我的内世界。” 丁蟹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震惊。 “五十万年前,吾主追寻神明的脚步来到了这方试验场,他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却也被天书视为变数困在了这方世界里。 四十多万年前,吾主熬不过岁月的摧残,陨落在了这方世界,其陨落之地就在我们脚下。 因为吾主实力高强,曾展现出无边伟力,那些巨兽将这里视为了一处宝藏,前赴后继的来到这里想要获取吾主的一切。 至于结果,除了让我更加通灵之外什么都没捞到。 三十万年前,因为天书的点化我拥有了灵性,二十万年前,由于天书的安排,我这里成了众多巨兽旧神的最终埋骨之地。 十万年前,我灵性大成,拥有了不输于人的智慧,然后以无尽伟力将自身内天地重新开辟,化作了天书的一方实验场。” (本章完) 第142章 终于有点爽感了 第142章 终于有点爽感了 “这方小世界虽然已经被天书暂时封存,不在演化信仰之力,但依旧有些用处,此方世界,便留给祂吧。” 墟不舍的看了一眼失去核心承载物的归墟小世界,便冷酷的转身离开了。 一直跟在墟身旁的丁蟹虽然明面上面无表情,但一抹轻松却悄然的出现在他眼眸深处。 莫看墟刚才说的轻松,什么此方世界变留给祂把。 真实情况,只怕和它嘴上说的差了十万八千里。 墟或许在开辟归墟小世界一事上出过大力,但丁蟹敢断言,归墟小世界的归属权根本不在它手上。 甚至,就连它自身的归属权都有待商议。 墟要是敢带着归墟小世界一块愉快的跑路,它口中的天书怕不是会现在就将它大卸八块。 分析出墟的现状后,丁蟹心中对它的惧意猛的下降了一大截。 别看丁蟹先前敢梗着脖子接二连三的向它发问,但双方都知道那是在试探彼此的诚意。 双方初步达成协议后,二人的身份立马发生了变化。 丁蟹是墟的合作对象不假,但他更是这场合作里的弱势者。 在丁蟹没有把握和墟掰手腕子而不败之前,他们的弟位永远都不会平等。 “时间紧迫,再有数月天书就要封闭周围亿兆里的时空了,我们必须在天书封闭时空之前离开这方实验场。 以你当前的实力还未够格踏足星空寰宇,我会在接下来的数月里为你搜寻一些机缘,助你改修神藏正法。 至于伱的亲朋好友,若你改修神藏法后进境神速,便余一两天与之相聚,若进境一般,我们就只能留待日后再说了。” 墟虽然在与丁蟹的相处中占据绝对优势,但并未过于咄咄逼人。 兔子急了还咬人,祂虽然看出丁蟹有攀登更高峰的野心,大概率会和祂精诚合作,一起逃离这方实验场。 但万一丁蟹心里亲情占比高过对于道的渴求呢。 “神藏法?”在心里默颂此法之名数次后,丁蟹便点头同意了墟的安排。 他之所以同意墟的安排有两个方面的顾虑。 一是他确有求道之心,来到这方世界这么多年,苦修道法这么些年,他早已将修行融进生活里,有机会见识更广博的世界,他肯定不会放弃。 二是因为墟的实力太超纲,他们此刻离已经初步唤醒老天师等人的张之维不过数十步。 可无论是机警灵敏张之维还是已是灵幻界最高峰的老天师,都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存在,这种伟力太过恐怖。 连还手之力都没有的丁蟹并不想带着墟面见自家师父和师弟。 太不可控了。 万一墟抽疯要他断俗缘,他真没把握保下自家师父和师弟。 见丁蟹默认了自己做出的规划墟不在啰嗦。 晶莹剔透的祭坛轻轻一压,便破开了虚空打通了一条空间通道。 看着黄沙漫天的另一头,丁蟹毫不犹豫的走进了通道之中。 刹那之间,还未来得及感受空间隧道有多玄奇的丁蟹便来到了一处大漠。 “这里有条幼年烛蛇的残骸,要是没被人取走,其残留的本源应当够你溯本归源一次,为开启你体内的神藏做出准备。” 看着眼前连绵不绝的黑山,在看看面前这处被风沙掩埋古城。 丁蟹那能不知道这是那里,这特喵的是精绝古城。“若是其独目尚有遗存,那你就挣大发了,你那瞳术说不得能就此更进一步。” 墟一边传音,一边操控本体不断的打出神华,将周边的地脉勾连到一起,形成了一道半天然的破空法阵。 其手段之玄奇,丁蟹当下只能勉强看懂个皮毛。 谁家好人能仅凭天然地势便勾勒出一门玄妙的破空法阵。 反正丁蟹不行,灵幻界有史以来也没听说过谁行。 要不是丁蟹道行不差,说不定连那点皮毛都看不懂。 片刻之后,破空法阵成型,一道能容纳成人通过的门户忽的出现在半空。 透过门户看去,是一个昏暗幽寂一片死寂的小型空间,其内白骨遍地。 最中央位置,更是有一条不知几里长的白骨巨蟒盘踞在那里。 头一次见到白骨巨蛇的丁蟹第一次对巨兽文明有了深刻认知。 这他么是蛇? 这分明是一座由白骨堆砌成的小型山脉。 打开小型空间的门户以后,墟并没有带领丁蟹进入其中。 这条烛蛇实力有限,残存下来的好东西不多,没必要进去浪费时间。 一道虹光闪过,支撑白骨巨蟒数十万年来依然挺立脊骨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三滴散发着诱人清香的白乳。 又一道虹光闪过,一枚已经石化的竖瞳独眸被摄来。 此竖瞳虽然已经石化了数十万年之久,但污浊的表面时不时还是会闪过一丝神华,让人知晓它的神异。 “你小子有福了。”将三滴烛蛇本源以及烛蛇独眸扔给丁蟹后,墟又御使神力压开了虚空。 一座常年被积雪笼罩的山川出现在空间隧道另一头,看着隧道另一头那绵延的山势,丁蟹大致猜出墟此行的目的地了。 是长白山。 墟盯上了西王母。 哎! 总感觉有点对不住张之维,当年在京城,他可是曾和张之维一起答应过那个老太监,十年后共探长白山,谋取西王母宝藏的。 “小子,别说我不关照你,这趟咱们去的地方是一个风黎族强者遗留下来洞府。 风黎族放眼宇宙星空也是响当当的望族,族内纵横星空的高手代代不绝。 这一族的祖经在祭身境有着极高的造诣,我主曾言,其内奥妙不下神明古经。 甚至,很有可能就是从某一部已经神明失传了的神明古经中拆分出来的。 就连我主修行的准尊古经,在祭身境都远不如风黎族祖经高深玄妙。” 跨出时空隧道后,看着面前正在雪飘人间巍峨长白山,墟用便宜你小子了的语气告知丁蟹,祂为他找到了多大的机缘。 丁蟹目露感激之余,也在解析墟话里话外流露出来的信息。 传说中的西王母是墟口中的风黎族强者吗? 神明古经在墟的口中比准尊古经要强,按照这个推测,在墟的认知中神明应当强过准尊。 (本章完) 第143章 神藏 第143章 神藏 这次,墟没有直接破开虚空直抵最深处。 “那位风黎族强者体内孕育的小世界已经崩塌,这处洞府后来又被你们人族修士占了过去,而今里面什么情况我也说不好。 咱们老老实实的走大门吧,不然我怕用力过猛,直接毁了这处洞府。” 陨落在这里的风黎族强者实力比烛蛇差了一个大境界,他开辟出来的小世界早已湮灭在漫长的时光中。 岁月的冲刷下,这处洞府已经失去当初的神异。 和先前一样强行破开虚空直达洞府最深处,很容易弄巧成拙。 虚空隧道溢出的波动很有可能会直接震碎这方洞府。 “明白。”丁蟹虽未能完全猜到墟的考量,但也琢磨出了三分。 观天法瞳运转,他很快根据山势找到了西王母大藏的入口。 汪藏海为万奴王修建的云顶天宫在他面前根本起不到拦阻作用。 步入云顶天宫后,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丁蟹气势全开。 那些困扰了盗墓小队的机关异兽在丁蟹面前乖如鸡仔。 就连守在青铜门前面的万奴王都缩在棺材里大气不敢喘,生怕路过的丁蟹看他不顺眼,抬手把他给捏死。 信步走到一座伫立在山腹中间的巨大青铜门前后,丁蟹侧身看向一旁的墟:“直接打进去?还是?” “这座门里面有点小玩意,但有本尊在,你安心大胆的往里走,本尊会镇压一切不服。”墟收到丁蟹问询的目光后,直接大包大揽。 不是祂吹牛比,在这颗星球上祂除了那本脑子里只有各种实验的天书,祂谁都不怕。 得了承诺的丁蟹也不磨叽,抬手便推开了面前的青铜巨门。 至于青铜巨门上原本设置的那些封禁法阵,丁蟹连法力都未激发纯用力道直接破开了。 青铜巨门开启,一队披甲执戟的阴兵瞬间苏醒。 但不等他们有所动作,墟便散发出一股如太古巨岳一般的威压镇压了门后所有生灵。 神识扫视,一卷朴拙的兽皮被墟牵引着落入了丁蟹的手中。 拿到想要的东西后,墟带着丁蟹转身离去。 至于门户大开的青铜门,开着就开着呗。 没人在意。 什么无量业火毁灭世间,什么贴近陨石长生不老。 这种小道莫说是墟了,就连丁蟹都不怎么在意。 出了云顶天宫后,墟未在带着丁蟹破空离去。 “祭身境的功法和重修的资源我都帮你准备好了,这方山脉的龙脉节点里灵炁浓度还不错,够伱重修祭身境,你意下如何? 不是我小气,不带你继续捞好东西去,而是接下来有好处的地方对于实力有着一定的要求。 你当下境界够了,但体魄强度差的太远,很多地方贸然进入的话会被里面的禁制活生生压爆。” 头一次听到旁人说自己实力不够格的丁蟹并未生气,因为按照墟刚才展露出来的实力评定,他确实差之甚远。 但好在看到了追赶目标,也知晓了该如何大步追赶,没必要自怨自艾纠结过去。 “你说的龙脉节点应该是在长白山天池吧。” 虽然未曾观察过白山黑水的地脉走向,但丁蟹还是点出了龙脉节点所在。 “是那儿,那个节点里有一条杂血蟒蛟,境界和你差不多,但真斗起来远不如你。到时候我可以用那条四脚蛇作为祭品,让你享受一把准尊亲传都不一定能享受到的好处。” 墟的话勾起了丁蟹的兴趣,准尊亲传都享受不到的待遇,有点意思。 虽然知道墟是在明晃晃的给自己下勾子,但丁蟹不得不说,人家真给好处啊。 云顶天宫离长白山不远,墟没有在破空而行。 丁蟹脚下法力运转,瞬间缩地成寸上千里来到了天池之旁。 此刻的长白山天池可不是后世已经大力开发过的风景区。 立于山峰之巅的火山湖四周怪石嶙峋崖柏苍苍。 似是察觉到了丁蟹的到来,原本微波荡漾的湖面瞬间激荡起来。 一道莽苍荡荡的蛟吟快速朝着立于湖面上的丁蟹冲来。 说时迟那时快,刹那间一张獠牙遍布的大嘴便破开水面朝着丁蟹咬来。 其咬合力之大,只怕精钢铸就的铁人也会被一口咬碎。 这番突如其来的攻势,放在未曾下归墟之前,丁蟹多数会选择避让开来。 他虽然体魄强健,但肉体凡胎有其极限。 真要被狠狠咬上一口,不死也要重伤。 但于而今的丁蟹而言,脚下这头助野猪皮入关的黑蛟早已构不成威胁。 抱山印一掐,整个白山黑水的神韵都被他聚来了三分。 剑指一点,一头在阳神境中也能称雄的黑蛟便被丁蟹用抱山印镇在了脚下。 墟看着轻而易举便拿捏住黑蛟的丁蟹不由得点了点头。 神力一催,原本缩小到巴掌大小的祭坛迎风便长,瞬间便将数十丈长的黑蛟摄到祭坛上。 “丁蟹,吾名苍天祭坛,又称苍天大印,因铸造材料了原因天生便能勾连天地,让其大道显露。 而今,本尊便献祭了这条四脚蛇为你加持智慧,放在以前,除非吾主亲生子嗣,不然的话,就连祂的亲传弟子都不够格让本尊操这个心。” 墟说这话时,音调里的骄傲之情溢于言表。 要不是虎落平阳,丁蟹这个修行路径已经偏离正道的英才,根本没资格让祂多看一眼。 当下和墟正处在蜜月期的丁蟹知道墟不会害自己,于是痛痛快快的走到了祭坛中央特意留出的一个蒲团上。 见丁蟹如此痛快墟也不啰嗦。 一丝神力稍稍运转,被束缚在祭坛上的黑蛟便被一股无影无形之火送上了供桌,化作了灰灰。 与此同时,一股浩瀚的力量震慑了周围的天地,海量的天地纹理显现在苍天大印周围。 丁蟹的观天法瞳已经是灵幻界数一数二的瞳术了,其洞虚明道之能在灵幻界最起码能在灵幻界保二争一。 可对上苍天大印捣鼓出来的大场面儿,他的观天法瞳就好似发育不良的孩童一样。 翻开手中的兽皮古卷,丁蟹低头看向墟口中能与神明古经相媲美的风黎族祭身境功法。 (本章完)